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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页

    “那就不从门进,”江苒眯着眼儿,忽然笑了一笑,“你说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江熠:有了苒苒,终于有人和我一起胡闹啦

    江苒:但是你一个人要背两个人的锅了耶,爹爹哥哥们又舍不得罚我,一会儿东窗事发就只能委屈一下你啦!

    第49章

    江熠看到江苒的笑容的第一反应是:她不会想陷害我吧?

    毕竟两人先前不对付是真, 江熠几次三番拒绝见她是真,江苒几次三番反嘲也是真。

    大家都这么不对付了,就不要演什么兄妹情深了吧?

    想通了之后, 江熠满脸严肃地道:“不可,我答应了爹娘绝对不出门惹事的, 要是贸然出门,能不能查清楚且不说,再度惹事上身就不好了。”

    江苒“哦”了一声, 故意觑着他, 意味深长地道:“原来,你也知道谨慎二字怎么写呀。”

    嘴里说着“谨慎”, 面上却在嘲讽他“胆小”。

    江熠狠狠地抽了一口气, 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江苒给嘲讽了!

    他翻着白眼道:“要去你去, 我是不会去的, 激将法也没有用!”

    片刻后。

    两兄妹同时站在后院的墙边, 一起往上看。

    后院里头种了颇为壮观的一株老槐树, 如今盛夏, 树冠便生得新绿层层,直像一顶巨大的绿伞, 莫说是江苒江熠二人了, 便是再来十余个,也都能被纳入这绿荫当中。

    江熠道:“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被禁足了, 这槐树居然就长得这么大了。从这头翻出去, 便是坊间东街, 鱼龙混杂, 就算有人来追,往人群里头一扎, 保管谁也追不上。”

    江苒以极快的速度回房换了身轻便的圆领袍,她若有所思地瞧着那槐树,忽然后退了两步。

    江熠记着她先前的嘲笑,此时便抓紧一切时机反嘲回去,道:“这是怕了?”

    结果便见她助跑了两步,一脚蹬在老槐树上,借着树干之力,将自己送到了高处,轻轻松松便攀上了墙头。

    整一套动作流利迅速,堪称无缝衔接。

    碧绿的枝叶纷纷扬扬,扑了江熠一脸。

    而她自墙上略略低头,双脚垂在墙边晃了晃,笑眯眯地问:“咦,你说什么?”

    江熠:“……算了,没什么。”

    他同样借着槐树翻上墙头,两人又利落地跳到墙的另一边,这看似禁卫森严的相府,居然如此轻松地便叫这两人跑了出来。

    江熠见她动作利索,甚至不下自己,不免有几分惊讶,“你看起来不是头一回。”

    江苒随口道:“我以前也总是翻墙的,相府毕竟是文官宅邸,这样的高度,在我翻过的里头连前三都排不上。”

    江熠:“……”不仅是个老手,听起来还是个惯犯。

    两人齐齐往外走去,江苒顺手到临街小贩处买了一把糖葫芦,江熠忍不住没好气地道:“你这个样子,着实不像是要去干正事。”

    “你若是表现得要去干正事,一会儿叫人抓包了连借口都找不到,”她言之凿凿地边说话便嚼着糖葫芦,叫里头的山楂酸得微微一眯眼,旋即又道,“你看我这样随意,便是哥哥们或者阿爹叫人追来了,也顶多以为你拐骗我出门逛街,总不至于往文家那边想。”

    这话居然还有几分歪理,江熠且信且疑,旋即被拍了一下。

    江苒没好气地道:“付钱啊,你这个当哥哥的,能不能有点自觉?”

    “……”江熠一面掏出银子付钱,一面忍不住抱怨,“你成日唤我‘江熠’‘江熠’的,你倒是叫一声哥哥来听。”

    “我不要,”江苒理直气壮地说,“你傻不溜秋的,你也配。”

    江熠:好气哦,但是还是要保持微笑。

    两人一路光明正大地边买东西便往文家靠近。

    文侍郎的宅邸倒没有江相这样煊赫,也并非皇帝赐邸,而是自个儿掏了钱,在兴化坊的边边缘租了个院子。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江苒早在来之前摸透了文家的布局,此时瞧了,便同江熠道:“后门是有门房小厮时时看着的,一会儿我先去把人引开,你乘机进府。至于我,我已经想好借口了,很不必你来担心。”

    江熠点头应下了,江苒这才放心,走向了后门门房。

    那门房正百无聊赖,结果忽然觉得眼前一亮,一名穿了红色圆领袍的少年郎正站在他的跟前,面目简直俊雅秀逸得厉害,叫边上万物色彩都黯淡了好些。

    江苒笑着道:“您好,我是你家夫人叫来的,上门量体裁衣的裁缝。”

    说罢,她还特地摸出一根软尺,用以表示自己的身份。

    这上门裁衣,乃是江苒想的点子,她自以为这个点子乃是绝妙。

    一来,不论哪家公子小姐,量体裁衣都是家常便饭,京城里头的好铺子不多,也往往难以达到的市场需求,因而一贯是裁缝比衣裳还贵,这门房见了,想来不会阻拦。

    二来,装裁缝的成本确实很低,只要几文钱买的一卷软尺。

    那门房见她生得清秀,倒是没有起太大的疑惑,只是笑道:“想来又是要给府中的九娘子裁衣裳呢,夫人这些时日叫这桩亲事闹得吃不好睡不着,听说还和九娘子吵了几架呢。”

    江苒敏感地收到了关键消息,“……怎么吵架了?”

    “毕竟姑娘家是娇客,”门房见怪不怪地道,“这门亲事,外头也许多人不太看好不是么。九娘子是蜜罐里头泡着长大的,哪里受得了这些委屈,这些时日,日日都闹着要出府,去楚国公家里上学呢,也叫驳回了。夫人最近十分繁忙,若是见了你手艺好,想来自己也会裁上几身。对了,小郎君是哪个铺子的?我这边却是要记一记的。”

    江苒收好软尺,笑眯眯地,随口扯了个江家常用的成衣铺子的名号,便轻轻松松地进了后门。

    那门房听了她一本正经的鬼扯,居然完完全全信了,还给她指明了文九娘所住的处所。江苒一进门,便松了口气,悄悄地往墙根看去,江熠果然已经站在那儿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露出了心照不宣的表情。

    江熠小声道:“咱们都进来了,那然后呢?”

    江苒道:“然后咱们就去找文九娘问个清楚。我已经知道她住在何处了。”

    因着文家整体来说占地面积不大,所以不似相府那样单独划分出一座座的小院,即便是如今文九娘要嫁人了,也依旧还生活在正院之中。

    江苒凭着自己高超的唬人技巧,连番糊弄了几轮人,才终于到了正院之九娘的闺房。

    出人意料的是,房中无人。

    江苒只见到桌上放了一把紫砂壶,她伸手摸了摸,里头的茶水还是温热的,显然茶的主人才离开此地不久。

    江熠诧异地道:“这可怎么找?”

    江苒道:“看来她被禁足,只是将活动范围缩小到了整个正院里头。我听说文九很爱读书,咱们去书房看看。”

    两人贴着墙根,一路鬼鬼祟祟地到了书房。

    如今已然入夜,书房中果然亮着灯,纸窗上投影出一个清瘦的身影,瞧着便是文九娘没错了。

    “这会儿,你可以同我说一说了罢,你到底在怀疑些什么?”

    江苒盯着窗子上的剪影,随口道:“距离文九订婚,已然过了多久了?”

    “大抵两个月吧,”江熠有些纳闷地回忆起旧事,“那会儿还是早春呢,我同人打了马球回来,她突然从斜刺里冲出来,险些叫我的马给踏伤了,我救了她,那会儿我也没觉得她有什么异常,结果每两天,文九便央着媒婆上门,同母亲说了此事。”

    江夫人平日对几个孩子颇为民主,自然不会叫他们盲婚哑嫁,便同江熠细细说了此事,待江熠回绝之后,江夫人又委婉地转交给了媒婆,叫媒婆别接这桩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