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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2 6】

    春同学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 聊作回应:秀秀,还没给我介绍你的新同学呢。

    至秀唇瓣轻抿, 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泄露心底情绪, 她睫毛轻眨,笑容淡淡的,举手投足寻不出半点不妥, 文雅娴静, 落落大方, 依次将寝室三人介绍一番。

    介绍完毕,望着杵在一旁看热闹的徐浣, 她眸光微闪:还不知这位同学姓甚名谁呢?哥哥她笑意璀璨, 满身清冷在顷刻间被揉碎化作满腔温柔甜美:哥哥难道不介绍一二吗?

    那声哥哥喊得极为亲昵, 春承抱着猫耳罐的手倏忽一滑, 眉心重重一跳, 她清咳一声, 郑重道:这位是

    中文系, 二年级学生, 徐浣。充当背景板的徐浣不安寂寞地伸出手:不介意的话, 可以喊我声学姐。

    怎会介意?出于礼节至秀和她握手, 感受到对方指节传来的陌生力道,撞见那双戏谑挑弄似乎洞察了一切的眼睛, 她不动声色松开手:徐学姐好。

    学妹好。

    要一起用饭吗?陈灯出声打断当下有些奇怪的氛围,大家同来食堂,可不管怎么看, 真正饿了的好像就她一个。

    至秀想着心事没来得及做出回应,春承笑道:可以呀,你们都是秀秀的室友,这顿饭我请你们好了。

    也请我吗?徐浣问。

    学姐不介意的话,当然可以。

    顶着设计系才子的头衔,羸弱消瘦,且生着张比女人还美的脸,踏入食堂择窗边位置坐下,抱着药罐的春同学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以至于左右餐桌空着愣是没人敢上前,便宜了308寝室的一众室友,以及来蹭饭顺道看望学弟的徐浣。

    秀秀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春承此刻像极了疼爱幼妹的兄长,自告奋勇,连常不离手的猫耳药罐都舍得放下。

    至秀抬眸瞧她没几两肉的小身板,食堂人多,就春承这病弱的身子,磕着碰着她都心疼,还真怕被人挤没了,生闷气是一回事,舍不得又是一回事,于是叹道:还是我去吧,你想吃什么?

    哎?不劳烦不劳烦,你们吃什么,我们去!周绾胡乱扯了扯身边人的袖子:春同学既然要请客,哪有再让你们兄妹奔波的道理,这活我们承包了!

    王零嫌弃地退开半步,转而露出真诚笑意:对,你们吃什么,都告诉她好了。她承包了。

    周绾皮笑肉不笑:啊,她说的是。

    那就不啰嗦了!陈灯主动道:你们兄妹花钱请客,我们去买饭。怎么样徐学姐,有问题吗?

    徐浣轻笑:没问题。我和你们同去。她话音一转:学弟想吃什么?

    春承懒得多想,况且她如今身子完全都是秀秀帮忙调养,遂道:秀秀吃什么我吃什么。

    至秀语气平淡地吐出几道菜名,眨眼,窗前只剩她和春承两人。

    摸着猫耳的春少爷试图找话题,没防备至秀红唇微扬:哥哥?

    春承不好意思地冲她笑:怎么挎着小脸,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我哪敢生哥哥的气?至秀闭嘴不言,望着窗外的风景顾自出神。

    清清冷冷的侧颜,完美的面部线条,美人安静坐在她对面,一声不吭,也不理人。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春承抱着药罐子起身,巴巴地挨着她坐下,两人肩碰肩,淡淡的药香味混入鼻息之间,她正襟危坐,腰杆挺得直:真不理我了?

    嗯。至秀发出冷淡的鼻音,再开口字字清晰,温软悦耳:不理你了。

    到了饭点所有人都在嗷嗷待哺,排队的人很多,陈灯和徐学姐往另一头打饭,周绾别别扭扭跟在王零身边。两人排在队伍最末,满肚子话没人分享也怪难受。

    思来想去,周绾还是捅了捅王零胳膊:哎,你看到没,原来至秀那样和谁都有距离感的冷美人,还能笑成那样?你说是阿秀好看,还是徐学姐好看?

    王零啧了一声:这样没营养的话不愧是你想出来的,我真怀疑你怎么进的京藤。

    怎么了?再没营养你倒是回答啊,你敢不敢答?周绾瞪她,半晌瞪得眼疼都没得来一句回应。

    她小声道:你不觉得怪怪的嘛。

    哪里怪?

    就话到嘴边周绾说不出一二三四五,摸着下巴感叹:阿秀和她哥哥感情真好。

    想着方才见识的一幕,王零第一次没和她反着来,赞同道:是挺好。

    那你说,是我好看,还是徐学姐好看?

    王零沉默,眼神复杂地瞥她: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哎呦,你这什么眼神?实话实话,有胆子你就说啊!

    没两句,千金贵小姐的骄纵脾气就要压不住,王零无聊地吹了吹额前刘海:你和徐学姐,压根都没有春同学好看。

    本以为这话会引来强烈反扑,谁晓得周小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有道理。春同学那张脸,啧啧,小白脸,我喜欢。

    王零再次被她的恬不知耻打倒,有些后悔为何要理一个脑子有疾的室友,板着脸不吱声。

    眼看唯一的同伴都不理自己了,周绾想着早点回去和春同学说句话,争取哪天把人拐回家。稍微寻思,财大气粗的周小姐从兜里掏出一把银元,拍了拍前面那人的肩膀:同学

    有钱能使鬼推磨,就差在脑门贴着我不差钱的千金小姐,凭着一把银元从末尾冲到头名,对此,王零毫不吝惜地送她四字人傻钱多。

    一顿丰盛的中饭,七人分别就座,餐桌之上众人安静用饭,至秀说不理人,真就没再理她。春承夹了菜过去,至秀很给面子的都吃了,却没分给她多余的目光。

    唯一晓得真相的徐浣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

    早听爷爷说春承从凛都带来一位未婚妻,所料不错,便是眼前这位了。医药系横空出世的才女,貌美秀雅,身段窈窕,可看样子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学弟或许连怎么招惹了人家都不清楚。

    爷爷看重春承,但婚姻大事徐浣从来都不是肯听之任之的人。她有自己的气节傲骨,她欣赏春承,也仅仅是欣赏。

    优秀的人,本身就具有吸引更多人靠近的魅力,春承就有这种魅力。

    周绾率先落筷,几乎同时,其他等人也跟着落筷。

    一顿中饭,至秀吃的不多,好在她不是情绪惯常摆在脸上的人,她看向春承,春承慢条斯理地放好长筷,从裤兜里掏出锦帕擦拭唇角,笑问:都吃好了吗?

    吃好了,多谢春家哥哥款待。陈灯笑起来带着纯粹的天真,和她暴脾气上来时判若两人。

    在鲜嫩可口的男色面前,周绾掐灭了所有能惹人讨厌的臭脾气,和声细语竟也溢出三分娇柔:谢过春家哥哥。

    王零离她最近,不可避免地起了身细皮疙瘩,从从容容扬起笑:多谢二位。

    诸位无需客气,我与秀秀不分你我,秀秀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甚好。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兄妹二人团聚了。

    徐浣促狭一笑:二年轻的学生和你们新生没法比,我得赶着去午休了,不然下午上课没精神。学校风景不错,有机会的话你们可以多逛逛。

    她目光轻扫,清声道:先走一步,改天再聚。

    一人走,其他人也要走。周绾傻呆呆愣在那,被王零一句话震醒: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像极了咱们学校水塘边的呆头鹅。

    岂有此理!找茬是不是?!

    呆头鹅小姐一股闷气堵在胸.口,憋得脸色涨.红,不敢在俊俏的春同学面前暴露本性,拽着王零手腕迈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308寝舍的室友们蜂拥而散。

    出了食堂大门,春承和至秀极有默契地往人少的林荫小路走。

    一个医药系风头正盛的才女,一个设计系自带光环的才子,但凡她们出现的地方,周遭总免不了窃窃议论声。

    新生入学前三天,学校不急着授课,是以校园处处都是游览春景的闲人,偌大的操场还有人悠哉地放风筝。

    春风柔软,春意正浓,抱着药罐子的春同学试探着碰了碰女同学的肩膀:秀秀真不打算理我了?

    我理你。至秀回眸看她:那你知错吗?

    错?春承一怔,态度立马变得认真,认真之余还有些说不上来的懊恼:我不该未经秀秀允许,擅自占秀秀的便宜。

    占便宜?你当着她们的面冒认我兄长是为了占便宜?

    是啊。有什么不对?

    至秀不看她,快步往前走。

    哎?秀秀,秀秀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春承抬腿去追。

    大小姐身轻如燕地走在春花绽放的林荫小路,风从她身边拂过,心底的火气升起湮灭,周而复始。一鼓作气走出很远,在蒹葭湖停下脚步。

    好一会儿,春承才赶上来,呼吸不稳:秀秀,我知错了,你别恼。

    至秀背对着她,声音散在风里:你知错,那你错在了哪儿?

    我我错在对她们隐瞒咱俩的关系?

    咱俩的关系?至秀抿唇:我和你什么关系?

    这名义上我们是未婚夫妻。

    至秀松了口气,转过身来看她:那你选择隐瞒,是不想被人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吗?你觉得有我这个未婚妻很丢人吗?

    没、我从没那样想过!春承连忙解释。

    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吗?那以前呢?以前你当着满堂宾客和我拜天地的时候,可有觉得丢人?

    春承被她问得不知道怎么回答,四周静悄悄,至秀默不作声地等她回答。

    没有,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况且春承冲她笑:况且秀秀那么好,娶了你有什么好丢人的?

    至秀贴近她:你是女子,娶亲也不觉丢人吗?

    淡雅的女儿香萦绕在春承鼻尖,她下意识微仰,身子却没退开:没什么好丢人的,我和秀秀,光明正大,清清白白。

    是吗?那你一会兄长,一会哥哥,春承,你这样有意思吗?

    挺有意思的啊。春承不安地摸着猫耳朵,一本正经道:你不觉得,你喊兄长或者喊哥哥时,嗓音很婉转动听吗?

    什么?至秀望着她一阵失神。

    就是就是动听啊。

    凛都百货大楼初遇,隔着更衣室的帘子,春承哄着她喊兄长,京藤食堂擅作主张冒领兄妹名分,至秀气她不解风情,气她不承认她们的关系,这会,那股火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

    春承坦然磊落,说这些话自然不觉不妥,然而话落到至秀这个有心人耳里,终是难掩暧.昧。

    她目色迷离,迷离处勾缠了点点幽怨:春承,如果我一个想不开,会以为你在借着那声哥哥调戏我。

    啊?春承仓皇退开半步,抱紧小药罐一脸失措:那、那你一定要想开点啊!

    见她如此,至秀噗嗤笑了出来,眼角泛开清浅的泪花,笑容甜美: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心思一动,问道:我嗓音很好听吗?

    嗯。春承老老实实点头:喊我的时候更好听。

    这样呀。至秀明眸善睐:那你凑过来。

    做什么?说着她上前半步,大小姐擦着她耳畔红唇微张:春承。

    哎?真好听,你再

    哥哥?

    ===第21章===

    第27章 【2 7】

    清风盘旋, 蒹葭湖水面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春承的心也随着那温柔撩人的声线再难保持平静, 温热的呼吸扑在耳畔, 耳尖跟着泛红,避无可避,无处遁形。

    至秀矜持地退回安全距离, 双手交叠在小腹, 笑容明媚, 如风中摇曳的含羞草。

    这一幕着实透着可爱,两人白嫩的耳朵纷纷漫着可疑的绯红, 相对无言, 却好似所有的话都在眸眼流转间说尽了。

    她害羞地笑了笑:感觉怎样?

    感觉春承单手揉了揉头发:感觉很奇怪?

    哪里奇怪?

    从没有人喊我哥哥, 我也并不是谁的哥哥, 而且

    前世今生, 行走四方的春同学绝非一无所知的乖宝宝, 更不是那些古板迂腐满口仁义道德的书呆子, 她眸子映着浅笑, 如深夜苍穹最明亮的星, 一眨一眨的, 笑意如星河流淌,绵连不绝。

    得她如此注视, 至秀不自觉轻咬下唇,不知所措的慌。

    春承笑意愈深,手抚在猫耳轻柔缓慢道:而且秀秀刚才那句, 可不是在喊哥哥,倒像在喊情哥哥。你说我在调戏你,不如说

    不如说什么?

    她喉咙发出一声轻而散漫的笑:不如说是你在勾引我。

    是吗?至秀强稳住将要溃败的心神,眼神飘忽不知该落在哪里。

    想不到秀秀也这么爱玩。

    撞上春承疑惑探寻的视线,至秀心绪激荡,有自知孟浪的羞耻,还有对这份感情的惶恐、期待,种种复杂感受萦绕不散,终是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她故作泰然地望向远方,任凭风吹散她心头燃起的灼.热:京藤风景不错,陪我逛逛?

    大小姐相邀,乐意之至。

    得她回应,至秀率先迈向湖心亭。身后,春承摸着心口陷入短暂思索。

    那声哥哥饱含了柔情、眷恋、打趣,嗓音流连耳畔,以势不可挡的姿态流进心坎,在她心尖来回打转。那一刻,听着秀秀的声音,竟生出被魅惑的错觉。

    春承摇摇头,企图教自己在春风里寻回最初的冷静。

    极为登对的两人出现在人迹稀少的湖心亭,午后时光悠悠长长,空气依稀飘荡着微湿的水气和淡淡青草香。

    少年人穿着校服在校园奔走,脸上带着这个年纪最肆意的笑,坐在亭子远远看着,春承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前世书剑纵行的画面。

    至秀指尖移开她的脉搏,校服袖口再次遮掩那截细瘦的手腕:以你如今的身体,每三天服一次药最恰当,否则虚不受补,药喝多了反而坏事。

    嗯,我听秀秀的。

    明天我写了药方交给你。至秀唇瓣轻启:要回去吗?

    春承抱着药罐子起身:是我疏忽,占用了秀秀太多时间。这样,我先送秀秀回寝室,明天约好了,我去找你用饭,还是这个时候来湖心亭。

    至秀微微沉吟:嗯。那就约好了。

    看着前方秀美的背影,春承滋味莫名的跟上去:秀秀。

    怎么了?

    秀秀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吗?

    至秀脚步一顿,神色辨不出喜怒:记得。我答应了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把你当做男子,你是春承,是春大小姐,在我心里,绝不是什么春少爷。

    那就好。春承单手插兜,和她并肩立在一处,笑:走吧。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止步女生宿舍楼,春承不放心地嘱咐两句,至秀一一应了。

    春同学杵在那舍不得动弹,看着她,至秀先前郁结的心情好了不少,眉眼弯弯地笑道:回去吧,一个人住更要注意身体,夜间盖好被子省得着凉。你如今身子是我在帮忙调理,别给我找麻烦,能做到吗?

    能做到。春承中指点在猫耳:你进去吧,我看你进去了再走。

    嗯。至秀转身离开。

    女生宿舍楼下多了个相貌出挑的男生,人来人往的学生免不得多看几眼,自动忽略那些搅扰的视线,春承抱着药罐子从容走开。

    说不出来的,心有点乱。

    308寝室,周绾披着浴袍从浴室走出来,坐在座位看书的王零听到动静下意识看了眼,嘴上不饶人:洗这么久,还以为你晕过去了。

    呦,担心我?本小姐身体好着呢,怎么可能晕过去?就是晕过去,也该是阿秀那样的文弱小美人吧?

    文弱小美人·至秀一副状态外的模样出现在门口:你们在说什么?

    啊!你回来了?周绾裹着浴袍朝她走过去:没什么没什么,是王零,王零夸我长得好看呢。

    我没有。

    哎呀!有就是有,不要不承认!

    周小姐颠倒黑白的本事天下无敌,王零无语地靠在椅背,眼尾上挑,十分冷艳:你能要点脸吗?

    不知脸为何物的千金小姐不想搭理她,一手拉着至秀坐下,热情道:阿秀和你家哥哥说完话了?

    嗯。坐在桌前,至秀抬手打开盛放茶叶的白瓷罐,拈了茶叶丢进透明的玻璃杯,沏好一杯绿茶,那颗丢失在外的心似乎还没回来。

    她怔然地听着周绾在她耳边碎碎念,想的却是湖心亭临分别前春承问她的那句话。

    以她的聪明来揣测春承,春承之所以能无所顾忌的与她往来,皆因她们之前的口头协议,她答应了春承,不能当她是男子。于是春承就简单的以为,不管怎样她都不会对她动心。

    女扮男装太孤独了,要防备男同学识破身份,还要避免被女同学倾心。

    而作为她的未婚妻,作为唯一与她前世今生有紧密关联的知情者,春承想和她保持至交好友的关系,至少现在,不愿再靠近一步。

    正如春承所言,她们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

    正如前世喜房内她说,我不会喜欢你。

    婚约既定,她护她一生安稳,她陪她走过人世繁华,为她抵御孤独,替她守护作为女子的秘密。

    无惧风雨滔天,只要回到她身边,春承就能够坦然地做回自己不是那个凛都家财万贯的春少爷,而是生性洒脱、性情不羁、爱胡闹、爱自由的春大小姐。

    她做她的靠山与盾牌,她为她保留一方净土。若未曾动.情,各取所需,实在再好不过。不会生出无谓的贪恋,就不会有当下理不清的烦恼丝。

    至秀轻触杯壁,热意刺痛指腹,她淡然收手,周绾仍在那喋喋不休:阿秀,你哥哥可有婚配?可有喜欢的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至秀眼眸清澈,问得周绾有一晃的心虚。

    心虚是暂时的,周小姐讪讪地笑了两声:你就说有没有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过来道理不也一样嘛。

    这个时代的女子,活得更张扬,理解归理解,至秀唇角微抿:有。她有未婚妻。你不要打她的主意了,没结果的。

    什么?你已经有未来嫂子了?!

    未来嫂子

    一不留神成了自己的嫂子,至秀扬唇吹散浮在水面的热气:对,她们再过两年就会成婚了。你没机会了,不要去招惹我家哥哥,注定没结果。

    她反复强调没结果,把人打击的不轻。

    看着周绾一副恹恹的样子,王零讶异道:阿秀和你家嫂子关系很好?

    至秀莞尔:还行。

    这是她们来到京藤度过的第一个夜晚。

    躺在宿舍的板床上,308寝室的室友早已进入梦乡,至秀平躺在那,眼睛望向虚空一点,良久,方陷入沉睡。

    天还未明,男生宿舍楼301单间寝室,春承比以往醒来的时候都早。

    裹着被子的春同学茫然抹去存在眼角的浅浅湿气,顾自发起呆来。

    她不知道为何会梦见秀秀。

    梦里的秀秀穿着她送的旗袍,腰肢慢转从楼梯下来,眼睛水灵灵的,一会喊她春承,一会喊她哥哥,少女纯真的风情在她嗓音里流转的淋漓尽致,致命的吸引。

    春承雪白的内衫微敞,借着月光依稀能看到她脖颈漫上的细汗,刘海不安分地贴在额头,她近乎粗暴地抓了抓鸡窝头,蓦然想着:这具身子已经十八岁了。

    难不成是男装穿久了带来的恶劣影响?不然不然没事秀秀为何会跑到她梦里去?

    她沉沉一叹,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早知如此就不逗她了。闲来无事喊什么哥哥?她不准秀秀当她是男子,那她呢?她正儿八经的女子,梦里竟觉得秀秀美得不可方物?

    啊,失策了。春承掀了被子,小声嘟囔:都怪秀秀,好好的为什么要学坏勾引人?

    寝室的灯一瞬照亮,洗漱过后,从浴室出来,换好干净衣裳,戴着金丝眼镜的春同学斯斯文文地从房门走出去。

    清晨食堂没多少人,春承买了饭菜拎着饭盒往女生宿舍楼走。

    想象着秀秀下楼看到她的情景,她笑着摸了摸小玉罐的猫耳朵,俊俏里带着温柔的可爱。

    一觉睡醒,收拾清爽的至秀坐在桌前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一时恍惚,一时羞赧。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再次梦到了春承。

    烦恼地叹了口气,惹来陈灯好奇的打量:怎么了?一大早怏怏不乐的?

    没怎么,想到还有两天才能上课,觉得日子有些枯燥了。

    枯燥?陈灯和周绾以一副非人哉的表情看她,被噎的说不出话。

    王零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道:听见没?这就是咱们医药系才女的魄力,大家都盼望着趁这几天痛快玩,她呢,想遨游在知识的海洋,这觉悟,不能比啊。

    哎呀王零,你少来打趣我。知道一句话引得室友惊叹,至秀腼腆地转移话题:你们不用早饭吗?

    周绾懒洋洋地趴在床上:不想动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对京藤的食堂敬谢不敏,看着室友都已起床,甚至阿秀还一副准备出门的模样,她振作着坐起身:我一会出去吃。你们呢?

    陈灯打了个哈欠:我找我姑姑蹭饭去。

    王零呢?

    王零放下手里的小镜子:怎么?周小姐要请我用饭?

    自作多情。周绾干脆闭了嘴。

    阿秀?

    至秀轻笑:怎么了?你要和我去食堂?

    本来要去的,不过王零掀开窗帘一角透过窗子看向宿舍楼下:我怕是没你那么幸运了,送饭的都挤到门口了,你猜,他们为谁而来?

    话音刚落,陈灯也跟着凑过去:咦?真的啊,还有手捧鲜花的

    京藤这么有意思的嘛!周绾穿着睡袍快速下床,三下五除二换好衣裳,愣是看得王零啧啧称奇:想不到你身材这么好?

    哼!怕了吧!周同学好事地来到窗前,大大方方拉开帘子,寝室一片光明。

    女生宿舍楼下,春承抱着怀里热气腾腾的饭盒,轻咦一声:怎么这么多人?

    身边的男同学扭头无意看到她这张脸,惊得睁大眼:春春承?

    你认识我?

    男同学惊魂未定的倒退小半步:昨天估计全校学生都认识你了,设计系才子,医药系才女同母异父的哥哥

    再次听到那句哥哥,春承脸色微僵胡说八道!什么同母异父的哥哥?

    克制住暴躁的小脾气,她笑了笑:那你们这是?

    献殷勤被正主的哥哥撞见,男同学们好不尴尬,捂着怀里的饭盒呐呐地说不出话。

    不过瞧着大才子弱不禁风的小身板,人群中有胆大的站了出来,恭恭敬敬地朝春承俯身一礼:我来给至秀同学送饭。

    哦。春承了然地点点头。

    下一刻,有男同学激动热切地凑到她跟前:哥哥好!

    春承小脸冷峻,眼睛微眯:谁是你哥哥?这位同学,请不要乱喊。既是给秀秀送饭,那你们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