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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4 7】

    设计系教学楼, 阶梯教室,公开大课上, 春同学听得格外认真, 刚回答了老师提问,坐回位子,背脊挺直。看不到的地方, 骨节分明的手伸进桌膛, 不动声色地折千纸鹤。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大课结束,春承收拾好课本, 将串成一条线的千纸鹤拎在手里, 书包随随便便斜挎在肩膀, 大长腿先人一步冲出教室!

    正巧, 和隔壁讲完课走出门的温亭撞到一块儿。

    温亭是系里年轻的女老师, 留洋归来, 二十八岁, 校长亲侄女。

    说不上是谁没看路, 不小心撞到了人, 春承哪敢眼睁睁看人倒下?下意识扶住她胳膊, 等人站稳了她规规矩矩致歉:学生无礼,冲撞温老师了。

    设计系最令人惊艳的才子, 长得比女孩子都好看,温亭一眼认出她,没在意地笑了笑。

    眸光落在春同学拎在手里串成一条线的千纸鹤, 七八只千纸鹤随风摇晃,慧眼如炬的老师似乎知道了什么:上课叠纸鹤,要哄哪个女孩子?你未婚妻吗?

    得益于春承那日的嚣张举动,全校都晓得她和医药系才女是一对,温亭一番打趣,春承干脆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呀,我做错了事,惹她生气了。就是不知,她喜不喜欢这些小玩意。

    你用了心,她会喜欢的。

    谢谢温老师。

    想到春同学那教人担心的身子骨,温亭问道:方才,没撞疼你吧?

    没有。

    以后上课还是要认真听讲,这次,我就不告诉容老师了。

    多谢温老师!

    在国外多年,漂亮的男孩子见过不少,可漂亮成这样的,温亭第一次见。被她璀璨的笑容晃了眼,人跑远了,她才慢腾腾缓过来。

    出了教学楼,春承迎着风往女生宿舍楼跑。

    秀秀!

    春承?至秀快步迎过去。

    春承跑得出了一身汗,五月份的风,吹在身上暖融融的,担心汗味不好闻,她不敢凑近了,抬起胳膊:呐,送你的,千纸鹤。

    七八只彩色纸鹤在风中飘来荡去,至秀看了一眼就知道她打得什么心思,笑着取了锦帕递给她:擦擦汗。

    春承接过去,看到绣在锦帕上的春字:咦?这是我送你的?

    是呀,用过之后我洗得很干净。

    随身带着她送的帕子,不小心被发现,至秀羞涩地避开这话题:跑那么急做什么?

    急着见你啊。春承问道:那你呢?你站在门口为什么?

    在等你呀。被她温情脉脉地注视着,至秀突然生出淡淡窘迫,解释道:下课之后回到寝室,估算着时间我就下楼来等你了。

    等了很久吗?

    不久,顶多五分钟。

    哦。春承仰头望天:天气晴朗,去校外玩吗?

    可我还没原谅你。

    那不要紧!春承扯了扯她的衣袖:等玩够了,秀秀的气就消了,我不是说要负荆请罪嘛,整个下午我的时间都是你的,你说什么我做什么,给个机会?

    不要拉拉扯扯

    哎呀,啰嗦,去玩去玩,再不出去天都要黑了!

    半推半就地被带出校门,来到水果摊,至秀讶异道:你想吃水果了吗?

    还行。春承精心挑选了几个又大又脆的苹果,付了钱拎着袋子带着人继续走:秀秀,你喜欢肥肥胖胖的兔子吗?

    至秀被她问得一头雾水,温温软软回道:喜欢。

    那你等等,我给你变个戏法。说着春承从袋子里挑了个苹果,人溜到拐角,回头冲她喊:你不要跟来,一会就好。

    神神秘秘的,是要哄她吗?

    至秀生出期待来。

    提着一串千纸鹤,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拨弄着玩,至秀动作一顿:怎么还有字?

    午后阳光明媚,待发现每只千纸鹤上都被写了字,按照顺序通读一遍后,至秀脸色绯红。

    秀秀很可爱,我喜欢。

    从上到下,八只千纸鹤,八个字,串联成一句令人容易心生误会的话,至秀暗道:那你到底是哪种喜欢呀

    秀秀!春承雀跃地从拐角跑出来,气喘吁吁地在她面前站稳:送你,你要的兔子。

    被雕刻地栩栩如生的苹果兔,肥肥的两只耳朵,粗短的尾巴,一下子吸引了至秀的注意,她眼里带着惊讶:你刚才跑开,就是雕这个去了么?

    嗯呀。春承以前不觉得会雕兔子有什么厉害,可看到秀秀开心的样子,她扬了扬唇:我还会雕猫雕狗雕花,你想要什么,只要不是太琐碎的,我都能办到。

    她指间夹着小巧的雕刻刀,泛冷的刀身和如玉的指节奇异地混搭在一处,至秀被她哄得暂时忘记在桃林时的酸涩:我要看你雕,就雕咱们院里养的那只橘猫?

    提到蹭吃蹭喝的橘猫,春承嫌弃地撇撇嘴:好呀,那你仔细看着。

    雕刻刀在她手里似被赋予了全新生命,灵活的手指化腐朽为神奇,很快猫身轮廓便出来了。

    尖耳朵、圆眼睛,清晰可见的胡须,胖胖的肚子,长而卷的尾巴,至秀看得心花怒放:春承,你好厉害呀。

    一般般啦。还没雕完。

    完工的水果橘猫被她平放在掌心:喜不喜欢?

    喜欢!至秀爱惜地捧好,一心看着那只假猫,连人都不看了。

    看来看去,春承别扭地夺回来:不要看了,我渴了。

    咔嚓!猫耳朵被她无情咬去!

    至秀看呆了:你你为什么要吃它?不是送我的吗?

    苹果块还在嘴里咀嚼,春承不知道如何解释,难道要她说,你总盯着那只猫,都不看我,我吃醋了吗?

    思来想去,为了省事,她直接将苹果雕成的猫喂过去,作邀请状:一起吃啊,可甜可脆了!

    至秀抿唇,脸色复杂:你故意的。

    嗯呀,你说对了,我还真就是故意的。见她不吃,春承咽下果肉再次咬了口,没了两只耳朵的橘猫样子有点凄惨:喜欢的话,我再给你雕十个八个都没问题。

    不喜欢了,你爱吃就吃吧!

    果肉卡在喉咙,春承险被噎着,囫囵吞下,她两步追上来:我不仅会雕猫,还会雕大老虎,你要不要?

    不要。你就是雕出九十九朵玫瑰花来,我也不要。

    为什么不要?我雕得不好看吗?

    至秀脚步一顿,这才发现两人已经走进了死胡同,她哼了声:因为你欺负我。

    我哪敢欺负秀秀?

    我看你倒是敢得很。

    你冤枉我。春承试探着去捉她的指尖:别恼了,再恼下去我都不知该怎么哄你了。

    不恼可以,我就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想起咱们初遇的场景?她压低声音道:新婚那晚你答应我了,会想起来的。

    怎、怎么突然问这事?她离得太近,春承不受控制地指节攀上她的指节。

    至秀想躲,被她强势地握紧:你

    仰头,撞进一双情绪浓烈的眸。

    我?我怎么了?

    你松手。

    春承耍赖:不,我不要松。

    至秀面皮微热: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握我的手?你你是不是

    是不是喜欢我?

    小心!

    一抹刀光不小心晃过,春承急急将人揽入怀!

    行踪提前暴露,隐在暗处的杀手一不做二不休同时现身!

    春承反手快准狠掷出雕刻刀,锋利的刀尖刺进对面那人腰腹,当场见血。

    秀秀,不要怕。

    我不怕。至秀沉静地抓住她的袖子:接下来怎么办?

    你身上带着多少银元?给我。

    二十号人将胡同围得水泄不通,至秀急忙摸出一把银元,掂量了下手感,春承眸色深沉,银元夹在指间,屈指一弹打掉一人短刃!

    匕首砸在地上的声音难以忽视,被偷袭的那人当场骂了句脏话:不是说是个病秧子,怎么是个练家子?

    突然露得一手惊得那群杀手不敢上前,春承挡在至秀身前:我是凛都春家人,不管诸位是谁派来的,命我只有一条,钱却有很多。今日给我春家一个面子,我必既往不咎,奉上一万银元酬谢!

    凛都春家?为首那人蒙着脸,显然被这来历镇住:你说你是凛都春家人?有何为证?

    自然是有。春承接过至秀从脖颈摘下的古玉:这是我春家嫡少的身份玉牌,正中心刻着春字。

    诸位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想来不易,春家人一言九鼎,说不追究断不会食言。一万银元,买我二人性命,这买卖,做不做?

    老大短衫打扮的那人附耳说了不少话。

    被喊老大的男人眼珠子转得飞快:春家嫡少好好的凛都不待跑陵京做什么?骗谁呢!我不要你的命,一万银元奉上,我要你一条腿,也好交差。

    交差?春承冷笑:阁下好大的胃口!知道得罪我春家是何后果?

    她屈指一弹,一块银元废了短衫男人一只眼!

    痛呼声从胡同响起,春承无动于衷,面上冷淡。

    握着她的掌心,至秀能清晰感受到来自她手臂的震颤。想来刚才露得那一手,于这具身子而言,已是逞强。

    冷汗从额头渗出,春承唇色泛白,咬咬牙:无碍。我会保护你,秀秀

    你们鬼鬼祟祟到底在说什么?!

    春承玩味一笑:说情话你也听,要不要脸?

    至秀脖颈漫上淡淡的粉,颤着手钻进她衣服,探到后腰,果然摸到一把枪。

    臭小子!你要我兄弟一只眼,还敢这么猖狂,找死!

    到底谁在找死?先礼后兵,非教人来硬的,哪个敢上前一步,问问我手里的东西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