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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5 7】

    十七岁, 花一样的年纪。依着至秀的心意,生辰礼没选择大办, 怎么低调怎么来。

    赶上京藤放假, 学校来庆贺的人很多,男男女女,有捧花的, 有拎着精致礼盒的, 还有大大咧咧抱着等人高毛绒玩具的。

    308寝室的女孩子下了洋车, 被负责守门的小厮领进东院。

    至秀穿着春承送她的缠花旗袍迎风站在树下,窈窕身段, 秀丽姿容, 看得周绾连声惊呼:

    原以为你受伤了模样许是憔悴, 补血益气的药我带了不少, 看样子你是用不到了。几天不见, 容光焕发, 都是肉.体凡胎, 你怎么能美成这样?

    果不其然, 来给人过生辰, 手里还不忘拎着一包包补药, 至秀动容地将药包接过来,笑意从眸子溢出来:我用不到, 岂不是更好?绾绾这份心意,我已经看到了。

    她扬起清纯无害的小脸:很开心你们能来。

    陈灯适时道:不止我们来了,设计系那些人也跟来了。都怪绾绾, 要不是她走漏了风声,就不会招惹一群狗皮膏药。

    那哪能怪我?谁让云同学长了一对顺风耳,我本来说得挺小声

    提到云同学,王零淡淡地瞥她,单刀直入:云漾,是不是喜欢你?

    喜欢我?周绾惊得倒退半步,瞪大了眼:王零!你不要含血喷人!

    含血喷人???陈灯忍着笑,假惺惺地为云同学默哀两秒。

    王零不为所动,神色颇为冷淡:他不喜欢你,怎么你说什么他都听得到?

    周绾被她气得脑壳疼,扭头冲至秀道:听听?她说得是人话吗?阿秀,你不在的这几日王零整天到晚就和背着炸.药.包似的,看谁都觉得不顺眼,我难得让她两回,她还没清没完了?

    云同学耳朵好使都能怪到我头上,本小姐求学期间断情绝爱!喜欢我?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还得一个个回应他们?

    至秀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看向王零:嗯,绾绾说得有道理,这次我站你这边。

    周绾拍手称快,得意挑眉,发出最后警告:王零,本小姐最后让你一回,你再无理取闹,小心我们孤立你!

    王零没耐烦地横了她一眼:幼稚鬼。

    她笑着从兜里掏出精致小巧的礼盒:阿秀,欢迎迈进十七岁。

    陈灯顺手也将画筒递过去:生辰快乐,阿秀。

    一来二去,周绾排在最末,她象征性地摊开掌心,一枚被打磨圆润的玉石映入众人眼帘:这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我真正要送的礼物也不是这个。

    我想和阿秀卖个关子,等你伤养好,回校以后就能看到我的贺礼了。

    别出心裁的生辰礼,308寝室的女孩子们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至秀被接连的惊喜敲得脑袋有一晃懵。

    周绾惯来鬼点子多,她不愿费心多想,眼里春风洋溢:那我可得早点把伤养好。

    可不是?周绾挽着她的手臂:外面来了好多人,阿秀不出去见见吗?

    见是一定要见的。至秀柔声道:来者是客,有劳你们帮我一起待客了。

    王零轻笑:乐意之至。

    阿秀说外面那些人是客,那我们呢?

    你们?

    308寝室的三人不约而同看向貌美的室友,至秀和声细语道:你们,是朋友呀。和那些人不同的。

    漂亮温柔的女孩子,存心哄人开心,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

    为了一声朋友,为了一句不同周绾和陈灯摩拳擦掌地跑去待客,倒是王零陪在她身侧。

    燕家搬离陵京了。没想到春同学家世如此显赫,眼下陵京有点身份的都晓得凛都春家来人了。阿秀呢?和春同学发展的如何了?

    我?至秀含笑,发自心底的喜悦看得王零也跟着放轻松:我和她刚刚恋爱。她接受我了,回应我了。阿零,我不再是一厢情愿了。

    那还真是因祸得福。这一刀疼是疼了点,至少没白挨。

    阿零呢?阿零无缘无故吃飞醋,却不让绾绾知晓,未免,有些欺负人啊。

    少女亭亭玉立,看得王零罕见地生出窘迫:阿秀,我知道你向着她,可喜欢与否,哪里是我说出来就能解决的?

    我和绾绾按理说还是远房表姐妹,小时候见过两次,可惜绾绾从小脑子就笨,六岁那年还晓得追在我身后喊表姐,哪知人长大了,惯了一身毛病不说,还学会翻脸不认人了?

    我和你,与你和春同学不同,我是女子,却天生喜欢女子。绾绾若对我无意,我哪能任意招惹?

    你和春同学天作之合,有婚约做纽带,至于绾绾我和她的距离,岂止是隔了万重山?

    同住一室,咫尺天涯。单就这女子身份,想要在一起,就得跨过礼教束缚,跃过世俗拦阻,喜欢一个人很容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很难。

    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稍微动摇,这辈子都没了指望。

    暗恋很苦。

    情场中人,至秀似乎能够感同身受。

    前世春老爷子以血脉亲情压着春承拜堂成亲,名满天下的女公子,就因娶了女子为妻,声名毁于一旦,白玉有了瑕疵。

    春承以女子之身迎娶她进门,世人的那些非议、谩骂、指责,言犹在耳。她轻声道:阿零,先动心的那人,背负的应该是两个人的情。

    她不懂的,她不敢的,她做不到的,你得提前懂,得勇敢无畏,你得做常人不敢做,不能做。谁教你发自肺腑的喜欢呢?

    人与人的缘分可遇不可求,遇见了,情.动了,若舍得,就潇洒放手,舍不得,你就是跪着、爬着,也得走下去才行。

    万事逃不过一试,不试试,你永远不知道能做到哪种地步。我与春承,无非比你们幸运了一些。但世间情爱,只凭着幸运,哪能相伴一生?

    那些必经的坎坷与不平,我们是一样的。真正的喜欢,哪有什么简单和难呢?女子和女子,女子和男子,想要白首不离,酸甜苦辣,该你尝了,都逃不过。

    阿秀通透,我远不如。

    通透?至秀领着她慢悠悠穿过走廊:阿零,我这个,不叫做通透。

    终此一生,能入我心的情郎就她一个,终此一生,我想要托付的良人也只她一个。我的心给了她,我没选择了。

    路有千条,花有万朵,不是心头好,不走,不摘,不动。可若是心头好呢?

    她只要稍微延伸开小路,轻轻在风中散发花香,你的灵魂就宁愿跟着她,山穷路远,哪管有无归途?认定她,那就是她了。这从来都不是通透,是别无他法。

    王零若有所思地跟在她右侧,难免起了忧愁:阿秀这般,我只盼着春同学不负你,否则

    ===第46章===

    没有否则。

    生辰小宴设在西院,来的人很多,医药系、设计系,春承穿着裁剪合宜的银灰色长衫行走在同学之间,儒雅风流,贵气使然。

    知他是凛都春家仅有的继承人,杨政踌躇着不敢上前,一人在角落隔着闷酒。

    他是打着为春同学未婚妻庆生的旗号,厚着脸皮跑来的,打着同样旗号来的人不少,可只有他心里清楚,他到底是为谁来的。

    处在云端的春同学看不到他真实意图,杨政也不敢教他看见。

    年轻人的酒宴少不了欢声笑语,为了小辈在家里自在庆生,至夫人身居后院闭门不出。

    春老爷来京的消息早就在名流圈传得人尽皆知,不敢留在家中,省得有人跑来搅了准儿媳的好事。

    没有家长管束着,学生们撒欢了玩,本就是小宴,没讲究排场,吃饱喝足,有人趁着醉意提出往舞厅快活,至秀散了银钱许他们吃喝,一则身上有伤,二则不是欢脱性子,舞厅那样的地方从未去过。

    春承摇晃着小酒杯,笑道:秀秀看我做甚?舞厅那样的地方,我也不常去的。

    那你想去吗?

    不想。

    得到肯定答复,至秀捏了捏她的指尖:还是派阿喻悄悄跟着吧,省得那些人醉了惹出什么事端。他们好意来为我庆生,总要看他们平平安安归家才放心。

    春承轻哼,朝着阿喻递了眼色。

    西院人走得稀稀疏疏,见她隐有醉意,王零等人不好久留,结伴返校。

    春花杏花自去熬煮醒酒汤,作为今日的寿星,本该少奶奶喝的酒,全进了少爷肚子,拦也拦不住。

    春承醉眼朦胧:秀秀,我为你准备了生辰礼,我带你去看。

    西院房门被推开,至秀被她带进内室,春承热得松了松衣领,随手指了指衣柜:秀秀,打开看看。

    两扇柜门敞开,一年四季,各式各样的新衣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架,至秀掌心生暖,回眸问道:都是你做的?

    不是。春承站在她身后:伤了手,没法为秀秀亲自裁衣,你看到的这些款式,是我提前做的图,从今天起,我做你的专属服装设计师,你说好嘛?

    果香混着酒气扑在她白嫩的脖颈,至秀背脊僵着不敢乱动,胡乱点了点头:那这件呢?

    这件春承睁着迷蒙的眼:这是给秀秀准备的衬裙啊。

    满满当当的一柜子衣服,看得人眼花缭乱,丝滑绵软的衬裙,因着羞涩,至秀看了一眼匆匆掠过,小声问道:你这是都做全了吗?

    醉意上涌,春承伸手搓了搓脸,邀功道:做全了,里衣和外衣是店里师傅按图做得,我我动手给你做了两套小衣

    至秀蹭得满面羞红!

    偏偏身后那人不依不饶地催促着:就在最里面,你要不要翻出来看一眼?可好看了~

    这、这就不用了吧?她急忙关好柜门,眼睛直直盯着衣柜,不敢转过身来。

    秀秀,我头疼。你扶我躺下好不好?

    知她醉得不轻,也庆幸她醉得不轻。不好和醉鬼计较,小心翼翼服侍着她躺好,没一会,人已睡得香甜。

    守在榻前,至秀伸手轻.揉在她的太阳穴,语气嗔怪:看你以后还要不要醉酒了?

    秀秀

    她动作一顿,眸含春.水,清波流盼:春承,我在呢。

    秀秀

    嗯?怎么了?

    我明天,就要回校了,我舍不得秀秀

    榻上之人再没了动静,房间静谧。半晌,至秀俯身贴在她耳畔:我也舍不得你,我答应你会早点好起来,你不是不想看我后背留疤吗?到时你来帮我上药,我保证一道浅浅的伤痕都不会有。好吗?

    她坐在那,自顾自道:你不说话,那就是答应了。

    人睡得昏天暗地,至秀起身,犹犹豫豫地走向衣柜,从最里面摸索出春承为她做的小衣

    看过之后不得不承认,好看归好看,可真要穿在身上,也太难为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