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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7 7】

    世家底蕴深厚,总以气度教养凌驾于人, 背地里说人坏话还被当事人逮住, 夏择不觉尴尬, 反而好整以暇地上前一步:太贪心了不好,春少爷,这句话, 你以为呢?

    已经有了最好的未婚妻, 还要勾搭温家出色的长女,夏择眼神轻蔑,挑衅般地直视来人的眼。

    春承气极反笑,浑身冷傲的气势越发凝重,她笑声清朗,握着猫耳罐的指节一寸寸泛白, 可见其恼怒。

    至秀舍不得她为无关紧要的人妄动肝火,便要开口, 就见春承迈着两条长腿在她面前站定, 玉质的药罐子被塞到她怀里。

    猫耳罐是已故的春夫人亲手所制,春大小姐既占了原主肉.身, 连同这习惯也继承了大半。

    晓得她有多爱惜这罐子,至秀只能好好捧着。

    她站在那,含笑望着春承, 清澈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动人,春承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挖墙脚的人明目张胆跑到她面前叫嚣,春承极其看不上这位夏家二少爷, 是以说出口的话委实不客气:我原以为夏少爷知礼守礼,不成想,纵是底蕴深厚的夏家,也难免出一位不懂礼数自命风流的浪荡子。

    放眼京藤,谁不晓得秀秀是我未婚妻,而你,见色起意,妄图挑拨是非,身为学长,不顾念同校之谊,身为夏家子弟,罔顾春夏两家手足交情。

    太贪心了的确不好,夏少爷红口白牙颠倒黑白,行小人之举,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大放厥词?明日清晨,春某必当携未婚妻拜会世伯,世兄好自为之。

    蛇打七寸,夏择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算你狠!

    站住!

    一声冷喝,夏择脚步一顿,没耐烦道:你还要怎样?

    春承冷面寒霜:夏世兄,下不为例。若再被我看到你纠缠我家秀秀,春夏两家的合作就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春夏两家的合作是你说了算的吗?

    笑话!你以为我是谁?你又以为你是谁?春承神色睥睨,瘦弱的身躯迸发出强势威严:春家只我一个继承人,夏家可不止一个少爷。没了二少爷,还有大少爷、三少爷、四少爷,夏择,你莫要以卵击石,惹急了我,便是世伯来了都不会保你!

    一番话说得夏家二少爷成了大街上不值钱的小白菜,夏择强忍下一口恶气,挥袖离开。

    顶级世家少爷的明争暗斗,这热闹难得一见。

    夏家虎踞陵京,身在京藤的夏二少爷成了无人敢招惹的存在,别人怕他,春承根本没把人放在眼里。

    春夏两家井水不犯河水,更有当家人昔年交情横在中间,夏沉渊一心要还当年的人情,爹爹与夏家合作,合作可有可无,毕竟春家根基在南方,但这世道,没人嫌银钱烫手。

    春夏联手,乃双赢局面。而这合作,更是夏沉渊暗中惩治燕家,借此从爹爹手里换来的。

    夏择身为二少爷,有一个经商天赋极高的大哥顶在上头,关乎家族生意的核心,便是想触碰都隔着层层阻碍。

    春承这回没打算留情面,她看得出来,夏择怀恨在心,道貌岸然,其实就是个贪色的伪君子,对于这类人,她绝不会客气。沉吟半晌,主意已定。

    衣袖被人轻轻扯动。

    她回过头。

    至秀莞尔:不饿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春承被她笑容惊艳,糊里糊涂和308寝室的女孩子围坐在一桌,等她回过神来,至秀已经端着饭盒为她打饭去了。

    前一刻面对夏择霸道强硬的春少爷,这会吃口饭都得等着未婚妻忙碌,对上周绾等人的打量视线,春承如坐针毡,手不时揪着猫耳,抱着药罐子心里念叨着秀秀早点回来。

    周绾幽幽道:是我的错觉吗?阿秀未免太宠着你了。

    她用了一个宠字,王零深以为然:春同学莫要辜负阿秀才是。

    我还从来没见过她对哪个人如此上心,阿秀知礼仪,懂进退,喜欢她的人不少,然她只惦念你一人陈灯话语一顿,意有所指:春同学,还和温老师有联系呢?

    春承提了提金丝眼镜,郑重道:我和温老师清清白白。

    哦。清清白白。王零笑她:有多清白?

    怀里还揣着给温亭的回信,春承脸不红心不跳:以前我当她是老师,如今勉强称她为友。再进一步,怕连朋友都做不成。

    她不愿败坏温亭的名声,言辞多隐晦。可在座的女孩子都听懂了。

    那阿秀呢?

    308的女孩子诚心诚意为朋友好,不惜为了秀秀见缝插针地对她进行拷问,春承不气不恼,笑得春风洋溢:秀秀,是我的妻呀。以后我们成婚,还得给诸位发喜糖呢。

    统共就一年时间了。王零手里握着筷子:男人成了婚,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也不少。世家少爷爱玩的更多,不知春少爷是哪种?

    春承浅笑:我是秀秀喜欢的那种。

    论口才,论机变,反应过来的春同学脑子转得比所有人都快,不管多么尖锐的问题,在她这儿,都能转化成一腔真诚。王零叹服:春少爷,言出必践才行。

    不信的话,诸位拭目以待就好。远远瞧着人群里那道窈窕身影,春承快速迎上前,那丁点的郁闷,在见到未婚妻后,烟消云散。

    松鼠桂鱼、水煮鱼、酸辣土豆丝,还有一道鲜美的菌汤。

    饭菜上桌,至秀坐在她身侧。

    308寝室的女孩子此时吃得差不多七分饱,赶在平时,早该为小情侣腾地方,这会三人不急着走,慢悠悠坐在那磨蹭,就想看一看,春同学和阿秀的相处日常。

    春承旁若无人地和未婚妻共进晚饭,小声诱.惑道:要不要吃鱼?

    至秀忍笑,心道:你自己爱吃鱼,就以为天底下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喜欢。她口味本来清淡,自从喜欢上了春承,渐渐地也开始接受其他口味。

    她笑了笑,眉眼弯弯:要!

    小块鱼肉被她夹了过去,没一会,春承又问:要不要喝菌汤?可好喝了!

    你要喂我吗?

    可以呀。春承跃跃欲试。

    周绾看得牙酸,勾了勾王零的小拇指,王零意动,轻声道:阿秀,春同学,我们临时有事,就先走了。

    陈灯耳朵尖红着:我我也临时有事。她按捺着不去看美如冠玉的春同学,背影看起来有些狼狈。

    308寝室的女孩子纷纷受不了逃离,春承握着白瓷勺小心喂到至秀唇边,神情顽皮促狭:快尝尝,趁没人看着。

    至秀笑着启唇裹了那瓷勺,菌汤着实鲜美。大庭广众亲近至斯,说不上来的,有种偷.欢的刺激。

    好喝吗?春承捏着瓷勺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咦?怎么喝起来比方才更好喝了呢!秀秀,你说为什么?

    你又在逗我。至秀羞得抬不起头。

    那你告诉我,我就不逗你了。

    至秀偷偷和她十指紧扣:你觉得好喝,是你喜欢我。这下,你满意了吗?

    满意。春承惬意地眯了眯眼睛:换你来喂我。

    什么?

    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至秀小声道:你想吃哪道菜?

    我想吃你。

    啪嗒!筷子掉在饭桌,至秀嗔恼地瞪她,春承挑眉:我想吃你手边那道番茄炒蛋,你夹给我好了。

    都都给你吃好了。至秀慌乱地将菜碟推过去,一顿饭吃得心绪跌宕起伏。

    走出食堂时,她一声不吭,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春承拐去桃林。

    傍晚的桃林,处处透着昏暗,枝叶遮蔽下,春承坐在桃树下的长椅,出其不意地挑起未婚妻的下颌,眼里弥漫着异样神色。波光流转,看得至秀暗自心惊。

    你说,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我天性风流?温亭如此,夏择如此,就连你那些室友也是如此,那你呢?秀秀,我在你心里,是不是有朝一日也会负了你?

    你觉得很受伤吗?

    有点。

    至秀仰头看她:大概是你看起来就像个多情种吧。

    我可真无辜。

    无辜?至秀捉了她的手握在掌心,瞧着四下无人,身子前倾靠在她肩膀,声音闷闷的:那你没有和温小姐藕断丝连吗?

    ===第63章===

    的确有过几封来信。春承本来就没打算瞒她,从怀里掏出给温亭的信:你若不信,大可拆开一看,就知我有没有异心了。

    我不看。你说没有就没有。

    春承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察觉到怀里人的挣扎,她悄悄吞咽了口水:别动。秀秀,你看着我。

    至秀咬着下唇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她。

    秀秀,我不喜欢温亭,我喜欢你。

    你那位笔友呢?你也不喜欢吗?

    你都说了是笔友,我为什么要喜欢?春承轻柔地嗅着她脖颈的香气:先前我给远舟送了封信,约她夏至在湖心亭一聚,原本是想把她介绍给你,顺便再拜托她为我解惑,但我迟迟未收到她的回信,她应该是恼了。

    那至秀咬了咬牙,阻绝了那声不争气的轻哼:你一个男子,邀约同校的女同学

    春承从她脖颈处移开:所以,我写了一封致歉信,郑重地向她道歉。她们都是朋友,唯有你是我枕边人,我也是秀秀的妻。

    是、是吗?至秀难耐地抱紧她,学着她方才的模样在春承脖颈肆意点.火,温柔的气息撩.过细腻的毛孔,春承心.猿.意.马,乱了呼吸。

    这样舒服吗?

    不、不舒服。

    你也会不舒服吗?至秀在她侧颈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语气十分嗔怪:那你方才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春承哑口无言。

    少女面.红.耳.热地从她腿上乖乖坐回长椅,想到自己对春承做了什么,一颗心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她急切地要从其他事转移心底的窘迫羞涩:我不喜欢温亭和你来往,不喜欢夏择看我的眼神,这两件事,交给你处理,你能做好吗?

    能。春承站起身,长袍随风而动,她看着少女泛着粉意的颈子,眼里漫着笑,俯身在她耳边道:让我亲一下。

    微凉的吻落在发.烫.发.软的耳垂,蜻蜓点水,至秀强撑着没失态。纷乱的情愫堪堪堵在心口,她长长呼出一口气,盼望着这个六月早点过去。

    春同学慢慢挺直腰杆,俨然偷.腥的小猫心满意足地弯了眉眼,满肚子坏水慢慢淌出来:秀秀还能不能站起来?

    至秀羞恼地别开脸:你这样子,好过分

    我还有更过分的,要不要试试?

    话音刚落,少女一声低呼,人已经被拦腰抱起,她揽着春承脖颈,大着胆子在她下巴留下浅浅的牙印。

    春承笑得满面温和:秀秀是在给我抓痒痒吗?

    至秀小脸红得像天边的火.烧云,软声道:要你管。

    行至十几米,她腿脚稍微缓过来便不肯要春承抱,站稳后掏出锦帕为她擦拭额头虚汗。

    两人谁也不提之前的调.情,至秀心疼地皱了眉:才走多远就累得出了汗,以后可怎么行?

    还还是行的。

    什么?

    春承脸颊浮现可疑的红晕:有秀秀在,秀秀医术高明,我很快就会好的!没什么,不要问了

    至秀料定她又说了不正经的话,羞于刨根问底,话题岔开:要去书室吗?我有信送。

    信?春承跑远的思绪拉回来:你那个笔友?

    是呀,许你有笔友,就不许我有吗?至秀逗她:不放心我?是想要看看我写了什么吗?

    没!不敢!哪怕醋坛子翻了又翻,春承还是不敢惹她生气,她们两人都有笔友,真说起来,秀秀信任她,反过来,她更要信任秀秀才行。

    正好我也有信要送,一起去吧。

    好呀。至秀站在那不动。

    春承一怔,继而笑意盈盈,白皙的指节搭过去:来,我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