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雨 “我们打个赌。你赢,我离开这世外之地;你输,便听我安排。 如何?” 青色的草地,一望无际,零零散散的长着几棵顶着红白两色花的树。 不远处,只有一树藤搭起的简易棚子。 男子手摇扇子,衣摆一撩,利落的蹲在了一处。 一片绿里,躺着一女子。 白衣胜雪,竟与那绿色的草,格外的融洽。 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到那里还有一个人。 听到男子的声音,女子睁开了眼。 平静的眸里,像是根本没看到面前的男子,却又清楚的映着男人的身影。 见女子没反应,男子手上那把扇子摇的更快了。 让人怀疑那翠绿色的扇骨,随时都会咔嚓一声,断了。 表面平静,内心慌得一匹。 时间越久,心里越没谱。 可这是他唯一的办法了。 “结界,于你无用。” 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 意思却很清楚: 你在我这里没啥信用,我不相信你。 先是有些无奈,但随即很快反应过来,镇定自若的拿出了一块石头。 置于面前。 男子道:“这石头,就是我能自由进出的至要之物。 你赢,我便把它交予你。” 女子又是一阵沉默,像是在思考这话的可信度。 脸上却不露山水,让人摸不着心思。 心知,此时最万万不能着急。 “可。” 顺势坐起身。 只一个字,表明自己的意思。 却在看到男子明显的情绪变化,有些疑惑。 盯着男子,想要看出什么。 察觉到女子的注视,男子忙收了自己的情绪。 随手在前方划出了一面水镜。 镜中,一男一女相对而站。 男子书生模样,女子彪悍姿态。 前者坐于马背,后者立于地面。 一官一匪。 指着水镜中的男女,道:“男为官,女为匪。 男子奉命缴匪。 我们就赌这两人的结局,如何?” 闻言女子抬眼看向水镜。 心下略一思索:世内之地? 动不了手脚。 遂轻启唇角,“可。” 看着女子那嘴巴一动一动的,男子别提有多开心了。 “一官一匪,依规,一死一活。” 没有任何思考,女子便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男子听到这话,脸上压抑着的欣喜,此时却夹了... 恶心? 带着不明的情绪,男子笑着开口说出了自己的赌论。 “我赌,这两人会相爱,成亲生子。” 女子心想:不合规矩。 却也没说什么。 赌论定下,水镜里的内容开始快速跳转。 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 直至停下,结局将现。 水镜中出现了一个宅子,婴啼之声响彻整个内宅。 一男子冲进了屋内,脸上喜中夹着心疼。 屋内,女子疲惫的看着怀里的孩子,闻声看向冲进来的夫君。 笑的温柔甜蜜。 男女正是水镜开始的官匪。 水镜消散。 “你输了。” 像是迫不及待,男子立刻宣布了结果。 女子不置可否,站起身。 腰背挺得笔直,一头栗色发丝,温顺的附在背后。 “你胜。” 语气依旧淡然,对于这胜负全然不在意。 两个字,就让男子的心猛地放下。 想都没想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速度快的,让人有些怀疑意图。 女子乖乖照做,既赌,便认。 这便是规。 无规不成矩。 .. 元阳国都城 宽敞的街道上空,天就像是破了个口子似的往地面倾倒着水。 行人步履匆匆,着急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赶回家。 街边一处墙角,布了一片白。 在灰蒙蒙的雨中,只约莫辨出,是个人? 至于是死是活? 无人关心。 或者根本没人看见。 雨水不停积攒,在路面上积了浅浅一层。 行至路边,雨水已漫过脚背。 而那墙角处的人,却还是一动不动。 一辆马车,从远处疾驰而来。 然后远去。 却突然在不远处来了个急转弯,跑了回来。 径直朝着那墙角去了。 马车再度停下,车夫立于一旁,撑好了伞,恭敬的喊了一声:“老爷。” 随着声音落下,一人从马车上走下。 没有停留,朝着地上那人径直走去。 白色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浸染,成了脏灰色。 车夫撑着伞,牢牢的护住自己的主子。 那人蹲下身,伸手探了探。 “还活着。”声音带着庆喜。 然后丝毫不嫌弃的从一汪雨水里捞起了那人。 快速上了马车离开。 白府 女子穿着精炼的小皮袄,裹着白色披风,面露焦急的看着不远处。 旁边一小丫鬟轻笑着道:“夫人别担心。 老爷他啊,肯定正快马加鞭的往回赶呢!” 闻言,女子轻斥了一声:“就你知道。” 虽是斥责,却并无怒意。 继续伸长着脖子,看着远处。 车轱辘的声音隐隐响起,慢慢清晰; 随即一辆马车在灰蒙蒙的街道上慢慢清晰展露。 看到马车,女子脸上的着急立刻转为欣喜。 随即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欣喜立刻消失,转而换上了薄怒。 马车在台阶前停下,车夫跳下马车,伸手去拿伞。 伞还没撑开,马车里的人就从马车里跳了出来。 怀里还抱着一人。 因跑的太急,还酿跄了一下。 看到台阶上站着的人,男人稳了身形,几步跨上。 “夫人,快来。” 见男人脸上的神色,女子也不耽搁。 刚刚脸上装出来的薄怒早就忘了个干净。 豪气的脱下了披风,盖在那怀里人的身上。 一把接过了男人怀里的人。 怀里,一女娃娃,惨白着脸,微弱的气息,像是随时就要挂掉了一般。 难怪男人如此着急。 女子也不耽搁,抱着人就冲进了府。 同时利落的吩咐身边的人去叫府医。 女娃娃咬着嘴唇,耷拉下来的手,摸着冰凉。 放上床,盖好被子。 “府医人呢,还没来?” 女子着急的催促着。 “来了来了。” 一老者声音在门外响起。 女子却像是等不及了,转身出门。 等再回来,手上多了一个老人。 “夫人,老夫,老夫这把老骨头哟!” 老人大喘着气,为自己抹了把辛酸泪。 还没站稳,就被女子一把推到了床前。 急吼吼的道:“快看看这女娃娃咋了?骨头散了我帮你安上。” 一听这话,老人无奈抹了把汗,无从反驳。 垂眼看到床上只露出了一个脑袋的女娃娃,惨白着脸,可怜兮兮的。 没有再停留,立刻开始诊断。 片刻,老人站起身,冲着女子微微一施礼。 女子:“快说什么情况。” 老人礼行了一半,无奈的开口,把自己诊断得出的结果尽可能的简单简短的道出。 自己的这位女主子,哪儿哪儿都好,就是一点,性子太急了,慢不得。 果然刚说完,女子就无缝衔接的问道:“冻着了?那怎么治?” 男人这时也换下了湿衣,一进来就听到自家夫人急呼呼的声音。 几步上前,拉了拉,“夫人,你别急,听吴老安排。” 听到男人的话,女子抿了抿嘴,倒是没有再开口。 (二)白府新人 上 开药方,抓药,熬药,屋内瞬间热闹了起来。 这时女子才想起来一个事情。 偏头看向身侧的夫君,道:“这女娃娃哪儿的?” 看着也不像是流浪乞儿。 衣服虽脏了,但无论是布料还是做工,都矜贵的很,倒像是哪家娇养着的小姐。 男人拧了拧眉,“街上捡的,躺在墙角,雨水都快淹了,一动不动的,还以为死了。走上前看,却发现还活着,只是不知...” 一听这,旁边的下人便一副了然。 老爷这是又要开始长篇大论了。 能受得了的没几个人,自家这急性子夫人算是一个。 倒是奇了。 “夫人,老爷,药熬好了。” 一侍女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走了进来。 男人的长篇大论也终于是结了尾。 女子走上前,接过药碗,坐到床前。 女娃娃虽然昏着,却知道吞咽,一碗药很快见了底。 也不知是不是药起作用了,女娃娃的脸比之刚刚,红润了不少。 夫妇俩围在床边,相视一笑。 想到男人急匆匆赶回来,定是没有用膳。 催促道:“好了好了,饭都要凉了,快去吃饭。” 说着一巴掌拍在男人的背上,男人猛地一震,看起来力道不小。 却是转头温柔一笑:“好。” “慢死了,等你等的我都快饿死了。” 女子轻哼,走在前面,任凭男人在后面跟着。 却始终保持着一步距离。 对于夫人的抱怨,男人有些心疼,“下次我回来早些,夫人辛苦了。” 一起吃饭,是两人的约定。 十几年一直都是如此。 第二日 天刚亮,就听见白府里嗷的一嗓子。 响彻整个白府。 “醒了醒了,人醒了。” 叫声唤来了白府的两位主人--白林丹,木姝梓 木姝梓急吼吼的问道:“醒了,那有没有说什么?” 同时大手一挥,推开了门。 她前脚踏进去,后脚门就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然后光荣下岗。 白林丹早有预料的微撇开了脚,走进了房间。 屋内,昨日还不省人事的女娃娃,抱腿靠墙坐在床的最里面。 目光清冷的看着站在床前,手足无措的侍女。 木姝梓上前,拉开了侍女。 低声询问:“怎么了?” 侍女靠近木姝梓的耳边,低语几句,然后便退到了一边。 听罢,木姝梓一脸好奇的走到床边。 盯着女娃娃瞧了许久,道:“你叫什么?” 没有反应。 木姝梓继续问道:“你家哪儿的?” 接连两个问题,没得到任何反应,心中生疑。 起身走到白林丹旁边,“夫君,这女娃娃,该不是冻久了,伤着脑子了?” 白林丹看了看女娃娃,“不会吧?” 眼神虽然不太灵动,但还算清明。 “我不是傻子。” 突然出现的一道声音,打断了众人的猜测。 观察了一圈,最终把眼神定格在女娃娃的身上。 “是你说话?” 木姝梓上前,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女娃娃看。 心里暗暗想着:这女娃娃也太白了,一看就不健康。 摇了摇头,明显是不太满意。 白林丹走上前,一看自家夫人的神色,再顺着视瞧过去。 “夫人。” 带着无奈、宠溺的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木姝梓这才发觉自己的眼神有多么不妥。 有那种被戳破了心事的窘迫,懊恼的踩了一脚旁边的白林丹。 却也刻意收了力道。 没有收回脚,白林丹反而把自己的脚往出去伸了伸。 面上却和善的对上女娃娃,关切的问道:“姑娘,你是否遇到了什么事? 为何又会躺在雨地里? 你父母呢? 看你也不像是寻常人家姑娘,身边为何没带着侍女?” 这一连串的问题,白林丹细细问出。 而对于这问题,女娃娃却只是抬了抬眼。 便,没有然后了。 “父亲,母亲,孩儿听说府里来了客人?” 一少年音自门口响起,因为正处于变声期,带着微哑。 白色打底,青色竹叶作饰,腰间配一玉坠子。 少年进门便直奔里而去,恭敬的对着白林丹两人施了礼。 “爹,娘。” 夫妇俩点了点头。 少年正是两人独子,白木青。 然后就看到了床角缩着的一个小人儿。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看着面前这小小软软的人儿。 “爹娘,这是...” 这么好看的女孩子。 “你爹在外面捡的。” 木姝梓回了儿子的问题,却见儿子那快要移不开眼的样子,只觉丢脸。 随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白木青的背上。 厉声问道:“先生如何了?” 白木青笑了笑,“先生已无大碍,我便先回来了。” 说话间,女娃娃已经穿着里衣下了床。 还是昨夜侍女所换。 见几人说完了,才开口问道:“可否给件外衣?” 白林丹有些微楞。 似是没料到这女娃娃会主动开口说话。 忙招呼人给拿了件衣服过来。 换了衣服,整个人大变样。 粉粉嫩嫩的衣服套在身上,看着又乖又可爱。 屋内所有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本是随意在衣铺买回来的一件衣服,穿着倒是意外的好看。 看着夫妇二人,大致猜出这两人便是这里管事之人。 冲着两人施了礼,道了声谢。 “多谢。” 说完抬脚便往外走。 看着女娃娃的背影,白木青随口问了一嘴。 “你家在何处,需要马车吗?” 闻言,女孩顿住了脚步。 扭头一脸呆愣的看着这少年。 看着女孩脸上的表情,白木青换了个方法问。 “你父母在何处?” 白木青的问题,让女孩脑袋里开始了搜索。 遍寻整个脑海,却无从得知任何信息。 淡淡说道:“不需要。” 说完便转身离开。 留下一家三口看着潇洒的背影,一愣一愣的。 “噗通!”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紧跟其后的是侍女的呼声。 “老爷夫人,人又晕了!” 听到声音,三人齐齐冲了出来。 青石板铺的路,坚硬异常。 女孩头朝下的栽在地上。 三人出来正好看见侍女把女孩翻过来的场景。 白的过分的额头上,一道不小的口子正往外渗着血,顺着脸滴落在地上。 白木青先一步上前,把女孩抱回去。 手脚利落的拿出随身带的伤药止血一阵忙活。 刚上完药,手正准备要离开,女孩的眼睛唰的一下就睁开了。 双方都愣在了原地。 半晌,女娃娃开口,糯糯的喊了一声:“疼。” 嘴上喊着疼,脸上却无痛色。 白木青瞬间感觉心好像被击了一下。 木姝梓在旁边看的着急,帮不上手。 听到女娃娃喊疼,更是心疼。 张口叮嘱自家儿子:“你下手轻点儿,粗手大脚的。” 白木青本来就弄完了,听罢避着对方拿开了手。 ‘叫哥。’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 女娃娃张口,“哥。”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女孩继续说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句话说的像是复读机一样。 (三)白府新人 下 白木青扭过头看看身后的父母,然后又转过来。 愣愣的应了一声,然后脱口而出,“阿软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在这里给我做妹妹可好?” 笑的一脸温柔,这要让都城的那些女子看见了,估计得疯。 女孩点点头,然后叫了声,“爹,娘。” 简单两个字,却让两人眼眶一热。 木姝梓第二胎意外滑了胎。 孩子已成形,是个女孩。 滑胎伤身,导致再也不能生育。 这事便成了夫妻俩心底的痛。 本来还觉得这女娃娃身份存疑,白木青贸然应下这声哥有些贸然。 女娃娃这一声爹娘叫出口,两人大脑瞬间失去思考能力。 愣愣的应了声。 屋内气氛温暖,屋外冰冷房顶上躺着一男子。 银色衣袍,铺散在瓦片上。 脸上全是恨铁不成钢。 嘴巴里还碎碎念着,“一点都不上道。 长这么漂亮一小姑娘,都送上门了,还不赶紧收了等什么。 还要我亲自动手。 阿软这称呼,呵!” 再次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况。 却突然觉得眼前有些黑。 屋内的人也察觉到这突然黑下来的天。 “这雨水下个不停,城外的百姓又要吃苦了。” 白林丹忧心着那些靠天吃饭的百姓。 木姝梓拍了拍自家夫君肩膀,安慰道:“这雨水,还不一定降得下来。 夫君别急。” 话毕,屋外的天骤然就亮了起来。 就好像刚刚的都是幻觉。 甚是神奇。 白林丹立刻就高兴了起来。 喜上眉梢的看着自家夫人,“夫人果真是我的福星。” 张口就夸。 突然想起来,身旁还有别人。 白木青是已经习惯了自家这两位动不动的撒狗粮。 他已经免疫了。 只是眼睛总是时不时的打量着这个太过于平静的女娃娃。 “爹,娘,不如我们给阿软起个名字?” 闻言,夫妻俩收起了那蜜里调油的姿态,点点头。 “确实应起个名字。” 白林丹看向自家夫人,询问意见。 木姝梓眉毛一挑,快速搅了搅肚子里为数不多的墨水。 一脸恼怒,咬着牙笑看着自己的好夫君,“你确定让我起名!!!” 白林丹丝毫不慌,上手揽了揽木姝梓的肩膀。 温声安抚道:“我来我来。” 木姝梓轻哼了一声,倒也不是真的生气。 白木青也不管阿软理不理他,冲着对方温柔一笑。 “爹娘就是这般,其实恩爱的很。 娘性子虽然暴了些,动作也粗了些,但人其实很好。 爹爹啰嗦了些,却很温柔。” 女娃娃始终睁着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白木青。 直看的白木青心里软成了一滩水。 木姝梓耳尖的听到,有人在说她坏话。 上前就是一个暴栗送给了自己那好儿子。 “别以为声音小老娘就听不见。” 白木青嗷的一声下意识就要喊出来,却怕吓着面前的小人。 只得把痛呼咽下去,一脸哀怨的看着始作俑者。 白林丹看着打闹的夫人和儿子,自顾走到女娃娃面前。 略一思索,道:“雨天相识,就叫你白木雨,如何? 跟阿青的名字也很搭,更像是兄妹俩。” 阿软点点头,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木姝梓默念了几遍,点点头。 “阿青觉得如何?” 白木青笑着说,“爹起的,不会有问题。 大名白木雨,小名便叫阿软。” 白林丹哈哈一笑,拉了拉木姝梓的手。 “夫人,我们有女儿了。” 三人就这么敲定了女娃娃的大名小名,正主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但这丝毫不影响三人的好心情。 而远处,一银色身影正在山野间夺命狂奔。 嘴里骂着什么。 视线移近一看,正是刚刚躺在屋顶上的男人。 而在男人身后,黑色的乌云紧跟着男人。 还一抖一抖的,像是生气了。 不管怎么跑,那乌云都始终紧跟在身后。 时不时落下一道雷电,专朝着男人劈。 被劈了几次男人也没了耐心,脾气上头。 索性脚步一停,不跑了,转身指着头顶那坨乌云。 “我不就对她下了那么小小的两个指令吗? 你至于追着我这么久不放? 要不是我,她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流浪。” 话刚说完,一道雷朝着他就披了下来。 男子也不骂了,一把扇子在手上出现,精准的挡住那道落下来的雷。 “我这是在帮她,你别得寸进尺啊!” 乌云一会儿变大,一会儿缩小,像是气极了。 一道更大的雷劈了下来。 男子扇子举过头顶,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以她现在的实力,我随随便便就能杀了她。 而你却不一定能杀了我。 你确定还要劈我?” 说到最后,怒气已经慢慢被杀气代替。 那云好像被吓着了,劈下来的雷在半空中抖了一下。 在即将要劈到男子身上的时候,又是一剧烈的抖动。 正是这一抖动,让雷的方向偏了几分。 落在了离男子不远处的山腰。 好家伙,一下子,直接给山腰来了个极致瘦身。 瞬间从五大三粗的汉子成了个的靓女。 乌云在天上左右摆动,看着地上的男子,气的不行。 想要好好教训一下男子,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停留了一会儿,灰溜溜的走了。 临走还甩了一道小小的雷。 像是在说:这次就放过你了,再有下次,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散开的乌云,男子瘫坐在地上。 拿扇的手都在止不住的发颤。 手掌上,黑色的纹路像是蛛网一样,自虎口处散开。 龇了龇牙,心道:果然厉害! 灵力运转,手上的黑色纹路浅了不少。 摇着扇子,几个跳跃,转瞬就消失在了远处。 身形潇洒,哪还有刚刚的狼狈。 只有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还在山谷回响。 “世事好轮回,生因便结果。 好戏开始了,哈哈哈哈....” 好好一少年郎,此时却笑的癫狂。 ... 特大消息特大消息! 向来低调的白府突然叫去了都城最为厉害的织娘,买了最好的布匹。 虽然在都城这种事不值得大惊小怪。 不过当这事发生在白府,就值得人推敲推敲了。 但是很可惜,白老虽然退出朝堂几年了,那白府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白府内,一打扮精致的十三四岁女孩端坐在凳子上。 腿儿有些短了,脚都碰不着地。 白林丹夫妻俩一脸纠结的站在一堆花花绿绿的布料面前。 仿佛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 纠结许久,白林丹伸手拿起了一匹粉色的布。 “要不,这个颜色?” 说着把布匹送到了自家夫人面前。 木姝梓一看到这粉色,眼睛都一扎一扎的疼。 这选了半天,就选出来这个? 咬了咬牙,道:“旁边都堆了多少粉色的布了,你不看看。 若是出去被看到,还以为我白家没钱了,穷的只让闺女死穿一件衣服。” 闻言,白林丹看了看旁边那一堆粉色布匹,默默放下了手上的这匹。 (四)花花绿绿 一门心思逗阿软的白木青,始终没得到对方的一个笑脸。 自亲娘木姝梓后,白木青又遇到一个让他甘拜下风的女子。 心里却喜滋滋的。 听到声音,把面前坐着的人抱了起来朝着两人走去。 白木雨不舒服的动了动,实在是不太习惯这种被人抱着的感觉。 还以为白木雨不舒服,白木青顿了顿脚步,换了个姿势。 不舒服是真不舒服,却不是因为姿势。 而是因为被抱,这本身的举动。 短暂的蹙了蹙眉,没说什么。 只是脸有些绷了起来。 白木青扫了一眼爹娘争了几个时辰,精挑细选出来的一堆... 粉的如出一辙的布料。 笑着的脸有些僵硬。 这... 把人放下,随手拎了一匹布。 然后另一手又拿起来了一匹布。 仔细盯了盯。 “这两匹布,有差别?” 说着把两匹粉色的布举到了夫妻俩面前。 闻言,夫妻俩同时看向白木青手上的两匹布。 片刻,白林丹指了指两匹布料上不一样的花纹图案。 同时,木姝梓一巴掌拍在了白木青肩膀上。 “想挨揍了是吧!” 白木青被打的肩膀瞬间矮了一截,趔趄一下。 捂着自己发烧般疼的肩膀,心道:娘这手劲儿是不是又练了? 好像比上次还重一些。 白林丹从儿子手上接过布,尤为认真的说出了自己发现的不一样。 “花纹不一样。” 白木青顺着自家老爹的方向看了看,果然看到了两处不一样的花纹。 要是不认真看,还真看不出来。 白林丹微扬了扬头,轻拍儿子的肩头。 语重心长的道:“阿青,观察力还需提高。” 白木青无语。 他这是被爹娘给来了场文武双轮教育吗? 扶了扶额,实在不忍再看那堆粉色的布料,有些无奈的说道:“爹,娘,阿软的衣服...” 三人的视线同时去寻阿软,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地。 站在一堆布匹前。 而手上,拿着一匹白色的布出神。 上前,三人齐刷刷的来到她旁边,都没引起她的注意。 这白布,有这么好看? 三人同时看着被阿软拿在手上的那匹白布。 仔细瞧了半天,也实在没看出有哪里特别的。 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解。 木姝梓先一步走上前,轻声唤道:“阿软...” “喜欢就留下,过几日给我们阿软做成好看的衣裙穿。” 木姝梓蹲下身,温柔的看着阿软。 伸手要去拿白布。 手上感觉到了一股外来力,白木雨才回过神,顺着力道看过去。 一眼便撞进了木姝梓的眸子里。 随即松了手。 眼神呆呆的站在那里。 看着明显有些不对的人,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白木青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了一块糖。 送到阿软嘴边,“阿软乖,这布是要拿去加工了才能穿的。 先吃颗糖,过几天就能穿了。” 显然,白木青以为阿软是舍不得这布。 但是究竟是为何,就连白木雨自己都不清楚。 只是下意识的就抓住了。 垂眼看了看嘴边的糖,在白木青期艾的视线下,张开了嘴,咬住了糖块。 这反映在三人的眼里就成了白木雨很喜欢这白布的石锤。 白林丹从夫人手上接过白布,对着那绣娘特意叮嘱了一番。 随即又把白布交给了绣娘里最为手艺卓绝的人才放下心来。 一见阿软自己都上手挑布了,夫妻俩兴致更上来了。 恨不得要把这里所有的布料都做成衣服给阿软。 阿软被木姝梓放在布匹堆里,嘴巴里嚼着糖块,任由两人折腾。 白木青就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阿软被布匹埋得只剩下了一颗脑袋。 “这个跟阿软也配,衬的阿软气色好。” “夫人言之有理。” “哎,还有这个这个。 跟阿软的气质搭。” “夫人说得对。” 看两人这一唱一和的,白木青叹了一口气。 上前一把把被埋得不浅的阿软给解救了出来。 “阿软到哥哥这儿来。” 人突然没了,夫妻俩同时停了动作。 眼神直勾勾的看向白木青,然后慢慢移到白木青怀里的白木雨身上。 被四只眼睛盯着,白木青缩了缩脖子。 壮了壮胆子,冒着被木姝梓揍的风险开口道:“那一桌子的布... 若是全做成衣服,阿软一天一件都穿不过来。 更何况这那么些个颜色,都能开个染坊了。 阿软是小姑娘,穿的跟个花孔雀像个什么。” 看看那一桌子花花绿绿的布料,白木青简直不忍直视。 再想象一下那布穿在阿软身上,更是觉得有些痛心。 木姝梓才没有搭理这个跟自己唱反调的臭小子,直接伸手把阿软给搂了过来。 “阿软,到娘这里来。” 顺带着还剜了一眼白木青。 我们在这儿费心费力的选,你倒是会躲清闲。 白林丹在木姝梓看不到的地方冲着白木青竖了个大拇指。 好样的,臭小子。 你爹我佩服你。 白木青一眼就看见了自家老爹的小动作,眼睛抽了抽。 还真以为老爹已经迷失在娘的美色里,丧失理智了。 好嘛! 原来是等着他来触这个霉头。 他是外面捡来的是吧!是吧! 默默往后撤了一步,决定离自家亲娘远一些。 准确的来说是要站在对方的攻击范围之外。 他可不想再来上一下子了。 木姝梓出乎意料的没有去收拾白木青,反而是抱着阿软站在布料前。 还在纠结,要不要再挑一挑。 突然感觉头顶上多了一只有些微凉的手。 紧接着就听到阿软的声音。 “够穿即可。” 岂料三人听到这话,皆是一愣。 木姝梓想要再挑一些布料的心一下子散了个干净,抱着人在一旁坐下。 父子俩也在一旁坐下皆是忧色。 每当几人这般,白木雨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虽然她没了之前的记忆,但眼前这几人与她并无关系。 却救了她,待她极好。 再对上那眼里的心疼,更是疑惑。 木姝梓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阿软,你爹爹他有钱,不用节约。” 说着倒是少见的轻动作撩起了白木雨的半边袖子。 白皙的皮肤上,青色的血管看的清清楚楚。 玉石一般的皮肤上,此刻却遍布了密密麻麻的红色星点。 白林丹点点头,赞同的应和道:“你娘亲说的极是,不用委屈了自己。” 对于自己这才得没几日的女儿,白林丹总是觉得她有些懂事的过分了。 像她这般年纪的女孩子,就应该娇滴滴的享受着宠爱。 可她却是给什么就要什么。 从不主动去索什么。 整日安安静静的待在院子里。 看到人来了就叫一声,乖得不行。 因为穿的衣服不合适,身上起了红疹也不吭声。 等被他们发现,身上尽是红点。 为此,木姝梓还郁结了好久。 看了看三人,都是一样的神情。 (五)授课 随即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道:“好” 笑容虽浅,却也让三人愣了好一会儿。 这还是第一次,阿软笑了。 三人心里皆是软了又软,放心了不少。 “夫人,老爷,晚膳已好,是否现在传膳?” 小厮在门外喊了一声,几人这才看到外面已经黑了的天。 留下一屋子的布料,先去填肚子去了。 第二日,白林丹神采飞扬的来到了青院。 迎面一白发少年走来,看到白林丹,一脸好奇的凑上前。 “白老,这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看见来人,白林丹恢复了温和的笑。 轻拍了拍来人,“阿五早。” 被叫做阿五的的白发少年点点头,道了声“早”,顺势把脸凑近了白林丹。 戏谑的瞧了瞧,啧啧了几声。 开口打趣,“白老可是有什么乐事? 说与阿五也高兴高兴呗!” 白林丹无奈的回道:“阿五你早上的课...” 话刚说一半,少年脸一垮,立刻出声打断。 “那群笨蛋,一个简单的技法都得几次教。 每次教的脑仁疼,害的我要少吃好几碗饭。 让他们先自己琢磨...” 语气那叫一个嫌弃。 说的正激动呢,突然感觉到头顶有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 阿五堆起了满脸笑,抬眼就看到白林丹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 立刻就双手合十,认错认的极快。 “我错了我错了,白老。 我马上去教那帮小崽子,五遍十遍,绝对把他们教会。 但是白老你在高兴什么就跟我说说,不然我一会儿会郁闷死的。” 那懊恼的样子,像是一会儿就要对上什么天大的难事一般。 白林丹无奈的笑了,“府上添了新人,所以我才开心。” 阿五听完,眉毛一挑,一脸我懂了的表情。 笑的一脸神秘莫测。 随即白色的灵力在脚底聚集,把他整个人托举了起来。 冲白老挥挥手,“白老,我去了。” 临了,一脸我懂你的表情留下了一句,“我一定会保密的。” 随即直接翻墙去了灵院。 这小表情,倒是弄得白林丹一头雾水了。 来不及多想,今日的第一节课马上要开始了。 而他所负责的便是青院的礼书的授课。 身为师者,可能不能迟到。 白府的教练场上,木姝梓利落的束起了所有的头发。 身着便衣,手拿一根木棍。 神采张扬的冲着场外站着的阿软道:“阿软,今日娘来教你练武。 以阿软的聪明,不用几年就能学到一身本事。 这样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棍子在她的手中旋转,柔韧而不失力感的舞了起来。 双手灵活,始终把棍子控制的很好。 像是浑然一体,又像是一个百依百顺的宠物,随心所动。 棍子在她的手上跳跃,却始终没有脱手。 仿佛只要她想,棍子就能到达任何地方。 阿软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一个下腰,棍子一端着地。 另一端精准的挑起武器架上的一朵红布花朵。 右手猛地撑地用力,腰脊一紧。 整个人由仰着的姿势变成站立,下半身稳如泰山,晃都没晃一下。 棍子还在手上,棍子上的花已经抓在了手里。 一个帅气的结尾动作,棍子被隔空了一旁的兵器架上。 白木青此时换上了一声轻便的装扮,有些不大情愿的,慢吞吞的来到了教练场。 带着求饶的语气说道:“娘,不如...” 像是没听到白木青的声音。 木姝梓越过儿子,径直来到白木雨面前。 笑的极其温柔,手在阿软的头上揉了揉。 “阿软,你站在这儿好好看着,娘和哥哥给你演示一遍。” 说罢顺便把阿软身上那有些松散的披风给系紧了些。 继而转身走到了兵器架前,拿了一把没有开锋的剑。 脸上的温柔瞬间锋利了起来,眼睛直锁紧了场外的白木青。 让他无所遁形。 颇为不耐的喊着:“怎么还没上来?磨磨唧唧的。 今天我们用剑,让我看看你最近有没有偷懒。” 说着也不管白木青愿不愿意,直接把手中的剑扔了出去。 白木青看着精准朝着自己飞来的剑,速度快的根本没有给他躲开的机会。 伸手不情不愿的接住。 有些求饶的看向自家战意满满的娘,试着最后再挣扎一下。 木姝梓轻嗤了一声,刀子般的视线上下扫了一遍儿子。 “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怂什么? 就你这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老娘我一巴掌就拍扁了。” 说着挥了挥自己的手,威胁意味十足。 白木青心里诽腹:就您那一巴掌,有几个受得住。 深吸一口气。 逃不掉了。 一张脸也是丢,两张脸也是丢。 没啥区别。 就是可怜了我在阿软心里的高大伟岸形象。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捡起来。 有些可怜的侧头看了看阿软,眼里尽是悲壮。 如壮士断腕般,决绝的把头转回来,看着场上的娘。 拿着剑,一步一步,坚决又壮烈的走上教练场。 轮到阿软,站在场外,临了接收到白木青的视线,看过便忘了。 那眼神里交杂的情绪,她是一点都没体会到。 场上,母子俩对立而站。 与白木青一样,木姝梓手上也拿了一柄未开锋的剑。 摩拳擦掌,很是兴奋。 站在对面的白木青可是一点都不兴奋。 恨不得拔腿就跑。 他是灵修,可是自家这亲娘,总是喜欢跟他硬打。 所谓硬打,就是收了灵力,就那么凭招式和力道打。 没了灵力,在旁的武修手上他还能扛一扛。 可是他娘,那可是当年的土匪头子。 一身的武力值那都是真刀实枪练出来的。 这么一比,他简直跟个花架子一样。 偏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逮住,来一场。 每每下来,那不挨一顿揍都是好的。 赢? 那简直是做梦。 白木青讨好的冲着木姝梓挤了挤眼,低声打着商量:“娘,我们打个商量呗!” 木姝梓没好气的把剑往地上一扔。 那没开锋的剑,竟然深深的了石板地面里,发出了嗡嗡的剑鸣。 “臭小子你今天怎么回事? 磨磨唧唧的不开打,老娘的耐心可不是很好。 小心挨揍。” 说着,指节揉的嘎嘣嘎嘣响。 白木青心里吐槽:说的好像利落开打就不是挨揍一样。 面上却是笑的讨好。 “阿软在呢! 我们就,意思意思,给儿子我留点面子呗!” 木姝梓一听,随手拔起了地上的剑。 看了看阿软,笑的一脸温柔。 再看回来时,眼里尽是嫌弃。 “阿软又不是外人,面子是给外人看的。” 白木青脸上一阵苦涩,看来今天这揍,是跑不了了。 举起了手中的剑,不再试图讨价还价。 “娘,你可要小心了。” 打不打得过不说,狠话先放了再说。 脚下用力,快速的朝着木姝梓而去。 双方瞬间交战在一起。 此刻没有母子,只有对手。 (六)被揍 两人谁也不甘示弱,都试图要压制住对方。 眼睛紧跟对方,不漏掉任何一个动作。 时刻准备对着对方的弱点来上一记。 破解对方的进攻,击败对方。 木姝梓的招式,干脆目的性强; 动作老练,像是经过了无数次的实战磨炼。 而白木青,因为修习灵力,动作更为轻灵一些。 凭借着步伐,躲开了好几次木姝梓气势汹汹的攻击。 两人各有优点,也各有缺点。 只看是谁先抓住对方的要害,一击制胜。 阿软站在场外,看着场内快速变化的动作,眼里不见一点波动。 渐渐地,场内两人的胜败渐渐有了分明。 白木青还是年纪轻,在木姝梓的不知疲倦的攻击下,慢慢的变成了单方面的挨打。 这一会儿屁股上挨上一脚,一会儿脑袋被敲一下。 白木青简直想喊娘。 哦,不对。 喊娘也没用。 因为打人的就是自家老娘。 到后面,剑都拿不住了,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响声。 木姝梓一点要收手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扔了自己手上的剑,挥舞着拳头就来了。 眼见着又要挨揍,白木青连连抱头求饶。 为什么抱头? 因为他娘,有个习惯... 喜欢打他脸。 美其名曰:顺手。 “娘娘娘,别打了,儿子认输,儿子认输...” 话刚说完,迎面一道劲风袭来。 然后就一身闷哼声。 木姝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 “臭小子,你还太嫩了。” 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记下勾拳,白木青嗷的叫了一声。 这时也不说要脸面了。 捂着自己被打的脸,哼哼唧唧的。 控诉的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的娘。 手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了两颗方糖。 很是寻常的白纸包裹。 剥开了包装纸,一齐丢进了嘴巴。 刚吃到糖的甜,却因为扯到了脸上的伤,疼的龇牙咧嘴的。 只能咧着嘴吃。 这一幕,引起了白木雨的注意。 两只眼睛,静静的看着白木青手中的糖纸。 木姝梓一眼就看到阿软的小眼神,抬手就在白木青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力道比之平常,倒是轻了些。 “别光顾着自己吃。” 力道虽小,却也还是差点让白木青把刚塞进嘴巴里的糖块囫囵吞了。 白木青揉揉自己的脑袋,无奈的咧了咧嘴,走上前蹲下身。 清清楚楚在阿软的眼睛里看到了有些狼狈的自己。 脸上还青了好几块。 像是变魔术一般,当手再次从背后出现,握着的拳头打开,里面又多了两颗糖。 笑的宠溺,把糖块送到了阿软的嘴边,道:“阿软,来,吃颗糖。 吃过糖,就忘了哥哥刚刚的样子,好不好?” 跟哄小孩子一样。 不过在白木青的眼中,阿软确实是个小孩子。 阿软垂眼看着嘴边的手,以及手里的糖果。 慢慢张开了嘴。 糖块入口,甜的有些发腻。 太甜了。 嘴巴很不舒服。 对上哥哥的笑脸,最终还是没有吐出来,放在牙间,咬碎咽下。 木姝梓上前把阿软从自家儿子面前拉开。 领着来到兵器架前,精心挑选了一个小巧的... 木剑... 递到了阿软面前,“来,拿着。” 语气比之刚刚,不知道温柔了多少。 剑都是送到手边的。 看着自家少有温柔的娘,白木青只觉怪异的紧。 看了看阿软,又似乎可以理解了。 有了阿软,白木青就被木姝梓丢在了一边。 根本不管他是否身上还有伤。 甚至看到有些踩进了教练场的白木青还有些嫌弃。 木姝梓:“你躲一边去,别影响阿软。” 一点都不客气。 末了还补了一句,“就你这,怎么保护的了阿软。” ‘噗呲!’ 白木青好像听到了心中箭的声音,有些透风。 撇了撇嘴,随手又丢了三块糖进嘴巴里。 小声嘀咕着:“不让用灵力,不就是怕打不过自己儿子丢脸吗? 要是可以用灵力,我才不会输。 就知道欺负自己儿子。” 那悲怨的小表情,活脱脱一个被欺负了的小媳妇儿。 “你以为你小声说我就听不见了?” 轻飘飘的一道声音,听得白木青是下意识就闭了嘴。 背后那道视线,不用回头白木青就清清楚楚的感知到了。 绝对不是什么好眼神。 如此熟悉的毛骨悚然。 立刻化身为乖宝宝,站得笔直。 嘴巴里的糖果咬得嘎嘣嘎嘣响。 场内,白木雨手拿小木剑。 木姝梓收回视线,看了看面前只到自己胸前的阿软。 一动不动,像是在...发呆。 不由好笑,道:“阿软,你得动起来。” 招招手,示意阿软过来,“过来打我。” 为了照顾自家小闺女,木姝梓特意连兵器都没有拿。 就那么大刺拉拉的站着。 阿软点点头,信步走了过来,手握一把小木剑。 木姝梓点点头,心里默默赞许。 虽然走得慢了些,但是很稳。 不错,不错。 面对敌人不慌不忙,无形中给敌人制造压力。 不愧是我的女儿。 心里别提多自豪了。 眼看着阿软越走越近,木姝梓又在思考着用什么招式不会伤着她。 搜肠刮肚,绞尽脑汁,终于得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人也到了跟前。 摆出架势,准备迎击。 手都抬起来了,突然听到一句话。 抬起来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阿软一板一眼,认认真真的说出自己的意思。 “打人,不合规矩。” 说罢,便在木姝梓惊楞眼神中,把手中的木剑,垫着脚放在了木姝梓举着的手上。 一个两全其美的招式,一个在木姝梓的词典里堪称为稀有的温柔招式; 连面都没露,直接胎死腹中。 无缘现世。 一旁的白木青突然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自家天不怕地不怕的娘吃瘪。 偏偏她还拿对方没法子。 简直不要太爽了好吗? “哈哈哈... 娘啊娘,你也会有今天。 哈哈哈嗝!” 笑的正欢呢,突然感觉迎面有一道劲风袭来。 笑容戛然而止,迅速凭借本能侧身躲过。 那东西没砸到人,落在了地上。 循着声音看过去。 一截木桩,正躺在地上。 两端层次不齐,明显是被人硬生生掰断的。 白木青扭头,惊恐的看过去。 果然,教练场的兵器架上,恰好缺了一块。 娘这手劲儿,要他看,比那徒手拔树的力道有过之无不及。 摸着自己的心口:辛亏我反应快。 也不免控诉道:“娘你这是要谋杀亲生儿子吗?” 好不委屈。 木姝梓瞪了他一眼,“看你还有力气笑,是想再来一次吗?” 白木青连连摆手,“不了不了不了,我觉得浑身无力,急需休息。” 而木姝梓已经没再看他。 心里的那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还没有完全转过来。 脑子还有些不敢相信。 却在对上那一双清澈的眸子时,化为了一声无奈的长叹。 (七)规则 一大堆的说辞,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你这样,万一旁人欺了你该如何?” 阿软没有任何犹豫,像是在念书一般,却又说的认真。 “我不犯人,人不犯我。” 这话,听在木姝梓的耳朵里,勾起了她幼时的回忆。 这样单纯的想法,曾几何时,她也是这般想。 但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单纯的。 更具体的说,是这个世界的人,是复杂的。 甩了甩脑袋,抛开那些无用的情绪。 蹲下身,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阿软的脑袋。 笑着说道:“阿软,你饿了吧,娘去看看你的药膳好了没。” 说着站起身,再没一句话,沉默着离开了。 看着明显情绪不对的娘,阿软只知是因为自己。 却不知为何。 大概是做错了事。 一步一步走到白木青面前停下,问道:“哥,娘喜欢什么?” 仰着头,只看到白木青肿了半边的脸。 或许,娘喜欢打人。 白木青却注意到了阿软已经湿了大半的裙边。 弯腰把人给抱了起来,“走吧,先去把衣服换了,娘没事。” 直至换好衣服,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阿软上前,扯了扯白木青的手臂。 白木青低头一笑,伸手把阿软抱在了怀里,脸上的伤已经看不出痕迹了。 很是神奇。 温声道:“阿软,娘啊,最喜欢爹,然后是我和你。 最后是习武。 别看娘什么都没有说,但我看得出来,娘很喜欢你。” 末了还补了一句,“哥哥和爹也很喜欢阿软。” 阿软听完,点了点头。 心里默默盘算着。 习武?打人,再加上自己。 两者结合,娘是不是就会恢复? 抱着试一试,阿软轻拍了拍哥哥的肩膀。 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冲着白木青询问道:“哥,我们去找娘,可好?” 阿软都开口了,白木青自然不会拒绝。 温声道:“好“” 两人晃晃悠悠的找到木姝梓时,木姝梓正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看到两人,笑了起来。 连把粥放下。 “阿软来了,正好药膳好了,赶快喝了。 长得瘦瘦弱弱的,风一刮就跑了。” 说着把阿软从自家儿子怀里抓了过来,一把圈在怀里。 粥温度刚好,既不烫嘴也不凉舌。 心里有事,阿软那也是没耽搁。 一碗粥,端起来就是一阵吞咽。 不一会儿一碗粥就见了底。 刚喝完粥,正准备说话,跟前就多了一颗红润的蜜饯。 抬头便对上了木姝梓那笑意盈盈的脸。 “吃颗甜枣,漱漱口。” 阿软听话的张口,咬住了木姝梓送来的蜜饯。 这时,白木青终于忍不住了。 鬼知道他看着这样的娘,简直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 不由撇着嘴咂舌道:“娘,你这对待阿软变化也太大了些; 儿子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说着还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抖了抖身体。 闻言,木姝梓头都没抬,眼含笑意,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要不要我们再来一场,刚刚娘还没有摸清你到底进步了没有。” 此话一出,白木青脸色一变,苦青着脸。 大丈夫能伸能缩,还是自家娘,白木青根本不避讳把脸丢个彻底。 “不了不了,还是不要了。 我明日还要出门的。” 话里尽是求饶。 阿软在怀里听得清楚,心里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娘,阿软和你来一场。” 除了阿软,在场的两人都有些惊讶。 半晌,木姝梓才笑着理了理阿软贴在脸上的碎发。 “阿软,娘知道你不喜欢。 不喜欢的事就不要做。” 白木青也接了话,劝说道:“阿软,不要勉强。” 阿软摇了摇头,挣扎着从木姝梓的膝上下来。 身上不知道何时揣了一把木剑。 眼睛定定的看着木姝梓,“娘,阿软和你来一场。” 又重复了一遍。 看着这认真的笑脸,木姝梓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来。 只能笑着站起身,“好好好,娘就跟阿软练练。” ... 教练场上,母女俩对立而站。 还是刚刚的阵型。 阿软手拿木剑,而木姝梓手无一物。 一直安安静静的待着的阿软,此刻脚下也快了起来。 第一次变得活泛了起来。 速度很快的朝着木姝梓跑了过来。 直至来到木姝梓面前,也没有一点减速的意思。 木姝梓立刻做好准备,不慌不慢的应对。 虽然个子瘦瘦小小的,但是身形却出乎意外的灵活。 绕着木姝梓周围,时进时退。 像是一条滑溜的黄鳝,总是在你手边,但你就是抓不住她。 而且这动作,总觉得熟悉。 木姝梓本来收了力,慢慢的被激起了斗志。 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 站在场外的白木青看的一脸心惊。 怕人被打倒了,也被阿软的身法惊着了。 这不是他刚刚使的招式吗? 若是旁的,他还觉得可能是阿软之前学过。 但是这个招式,那是他专门研究出来... 避开娘的拳头的。 既然不可能在旁处学....那就只能是刚刚了。 但是就算这样,对上娘... 那估计也得挨揍。 就希望娘能收着劲儿了。 眼睛时刻盯着场内,生怕一不小心,娘就一拳上去了。 他皮糙肉厚的,被揍大的,没啥。 但是阿软,瘦的浑身没二两肉,可能会直接飞出去。 两人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没有去思考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女娃娃,却可以达到这么快的速度。 她很久没有找到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了,就连场外的白木青都看的有些激动。 连担忧都被冲淡了不少。 木姝梓认真的去追阿软,却总是差那么一点。 这种感觉让人很是不甘心。 眼睛猛然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 木姝梓猛地朝着一个方向出掌。 下一瞬,手就打在了一堵有些硬的肉墙上。 听到一声闷哼声时,木姝梓还有些愣怔。 当看到被打的坐在地上,还顺着地面出溜了一截的阿软时,心里一滞。 顿时吓得立刻收了手,冲着人奔去。 场外的白木青也被这一操作给吓住了,赶紧跑过去。 木姝梓一把捞起了阿软,脸都有些吓白了。 急急的问着:“怎么样阿软,哪儿疼? 娘没想打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是娘错了,娘该打。” 话中满是后悔。 悔的她肠子都要青了。 白木青没废话,立刻调运起灵力。 慢慢探入阿软体内,细细的检查着。 却越查越疑惑,眉头都皱了起来。 看的木姝梓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却又不敢出声打断。 眉上传来微凉的触感。 白木雨的手轻轻放在了木姝梓的眉上。 仰着头,一脸诚挚的问道:“娘,可开心?” 木姝梓一下子没忍住,声音都大了不少。 带着怒气吼道:“开心什么,打了你,娘都要难过死了。” 白木雨却是一脸疑惑,双手托起木姝梓的脸。 (八)不堪重负的美 母女俩,脸色都不大好看。 木姝梓,大概是吓得; 白木雨,估计是被打的。 被吼了阿软也没有害怕,反而是按着自己的逻辑继续追问。 “哥说娘喜欢我,喜欢习武,所以娘打了我,不应该开心吗?” 此话一出,不单是木姝梓愣了,就连白木青都僵了。 这看似毛都不通的逻辑,听着又好像很合理。 两人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阿软,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阿软却还是说着:“我没有听话,娘不开心。” 木姝梓伸出手,皱着眉,欲说什么,却被白木雨抓住了手。 低着头继续说道:“娘不开心,是阿软之过。” 不过十二三岁的人儿,逻辑清楚,道理懂了一筐。 却逻辑不是好逻辑,道理不是正道理。 之前的阿软,究竟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 又遇到了什么事,才会养成这样的性子。 木姝梓只觉得心里一阵闷闷的,难受的紧。 就连脸上的笑都浅了几分,还有些隐隐的阴郁。 却在对上阿软时,瞬间换了神色。 柔柔的笑着,“娘不开心,不是因为阿软。” 顿了半晌,才再次开口,“因为一件往事,与阿软无关。” 但那往事是什么,却是只字不提。 只是继续说道:“娘喜欢习武,是想要保护自己在意的人不被欺负。” 似乎想起了往事,脸上浮现思念。 但阿软却像是全然没有听到,只坚持着自己的执念。 “遵规循矩,无人欺人,无人被欺。” 试图讲清楚道理的木姝梓,一时无语。 不知该如何去说。 这孩子有些单纯的过了头,也执拗的很。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白木青接过了话。 “规则,人们遵守,它便存在。 相反,人们罔顾,它便是虚设。” 白木雨不懂。 既为规则,那便是对的。 既是对的,为何不遵守? 看着阿软脸上的不解,白木青揉了揉她的脑袋。 “不懂便算了,阿软这样就挺好的。” 木姝梓也应声,“是啊,我们阿软,又软又乖,不会有人欺负的。” 反正还小,还可以慢慢教。 也不用过多纠结。 白木青还要去探望先生,拿了备好的礼品,出了府。 留下母女俩在府上,可把木姝梓给激动坏了。 府上的人只看见自家夫人抱着小姐,一阵风似的飞奔离开。 卷起不少落叶。 门瞬间开合,两人已经进了屋内。 里面黑黢黢的,窗户都用布遮了起来。 木姝梓单手抱着阿软,在屋内摸索了一阵。 屋内才慢慢亮了起来。 几口箱子慢慢在黑暗的角落里现出了身形。 借着不太亮的光,还是能看见箱子上灰蒙蒙的,明显是落了不少灰。 木姝梓神神秘秘的冲着阿软一笑,然后放下了人。 拍了拍阿软的脑袋,像是要跟她分享什么自己的宝贝。 转而走向箱子。 牟足了一口气,“呼”的一吹。 那铺天盖地的灰,呛的木姝梓连咳了几声。 “咳咳咳,这么多灰,咳咳咳...阿软离远些。” 边咳还不忘提醒离得稍远一些的阿软再离远些。 阿软听话的走远了些。 见阿软走远了,木姝梓又呼呼呼的吹了吹。 然后又随手抓起自己的袖摆擦了擦箱子。 利落的打开了巷子,同时捂住口鼻往后跳了几步。 这才没被这灰给扑了个满面。 等灰尘落了地,里面的好东西才露了出来。 木姝梓兴冲冲的拉过了最近的一个箱子。 箱子上面依旧是盖了一层厚厚的灰。 环顾了一圈,目光锁定了箱子里露出来了一角的布。 用力扯了来出,盖在箱子上面。 不知道要干什么。 准备好了一切,扭头冲着阿软招了招手,笑道:“阿软,过来。” 阿软听话的走了过来。 木姝梓像是等不及了,上前一把把人抓了过来。 然后拎了起来,按坐在那块布上。 也不管干不干净。 随即,说了一句坐好,自己扭头就扎进了打开的箱子里,翻找着什么。 完全不顾那满天飞的灰。 阿软看着几乎被灰笼罩住的人,蹭了蹭,下了地。 好一通找,木姝梓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端在手上,献宝似的转过身去找阿软。 却被静悄悄的站在身后的阿软吓得心头一震。 “阿软,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眼睛看到阿软手上拿着的帕子时,有些疑惑。 “怎么了?” 阿软没说话,而是径直走上前。 然后把手帕放在了木姝梓的脸上,有些笨拙的系在了耳侧。 正好遮住了木姝梓的鼻子。 认真的说道:“灰。” 木姝梓倒是愣了愣。 反应过来时,心里已经被满满的暖意给充斥着。 手上端着的物件都被她给丢在了地上,抱着阿软就是狠狠的亲了一口。 “哎呀,阿软真贴心。 娘没白疼你。” 说着抱着人就是好一阵揉搓,直弄得阿软的脸泛起了微红才松了手。 然后把刚刚丢在地上的物件给拿了起来,放到了面前。 一顶硕大的发冠,上面的凤羽根根分明,颜色绚丽。 凤眼不知是何材料,红的娇艳,灵动,压人。 即使上面已经落了不少灰,也难掩那种华贵精妙之美。 垂在前面的流苏随着晃动,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像是乐曲一般。 木姝梓把东西又往前送了送,生怕阿软看不清。 笑问道:“阿软,好不好看,嗯?” 白木雨并不懂得好不好看,只觉的,这东西,应该不轻。 但是,娘很喜欢。 在木姝梓期待的眼神下,点了点头。 而对方,像是受到了鼓舞,眼睛蹭的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把手里的发冠直接推送到了阿软的怀里,让阿软抱着。 入怀的瞬间,阿软心里就一个感觉:这东西,岂止是不轻,是很重。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木姝梓要做什么,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就那么站着。 看着木姝梓捣鼓。 即使对方的手现在捣鼓到了自己的头上,也还是乖乖站着。 没多会儿,头顶一松,随即头发便散了下来。 包了满脑袋。 然后又是一阵捣鼓。 由于看不到,所以阿软完全不知娘在自己的头发上做什么。 挺着脖子,站得笔直。 怀里还抱着一个极有分量的发冠。 直感觉胳膊隐隐发酸时,怀里一松,东西被木姝梓拿起。 正要松口气,脑袋上却是猛地一沉。 脖子都弯了弯,随即很快挺直。 阿软有些艰难的动了动头。 只听一连串叮铃声,几十根细细的流苏就在面前散开,挡住了她的视线。 顶着重力,透过流苏仰看着娘,想要说些什么。 却只看到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木姝梓笑的嘴都咧了老大,念叨着:“我家阿软真好看。” 说着还想上前亲一口,却被面前那密密麻麻的流苏给挡了回去。 (九)我喜欢你 没有亲到阿软,木姝梓有短暂的失落。 阿软却是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就连想说的话也忘记说了。 木姝梓抱她都没反应过来。 大跨着步,怀里抱着一个人,一点都没影响木姝梓走路的速度。 走了一路,头顶上的东西,只感觉越来越重。 而且走路时又晃个不停。 到最后,阿软还是没坚持住,任由自己脑袋放在木姝梓的肩膀上。 她已经尽力了。 木姝梓兴冲冲的,顺手拉着路过的一个侍女就问,“怎么样,我家阿软是不是很好看? 这发冠是不是很配她?” 侍女看了看脑袋上都被压出了印子的小姐,有些心疼。 忍住想要上手把那凤冠拿下来的冲动,道:“夫人,这凤冠,不是被您封了起来吗? 今日为何又找了出来?” 木姝梓看上去心情不错,“这不是有阿软了,这些好东西我用不上,以后就都归阿软了。” 侍女正想要说些什么,既能劝夫人把凤冠给拿下来,又不伤了夫人的脸面。 一道男声突然插了进来。 “什么都归阿软了?” 是白林丹回来了。 好不容易解答完了学生的疑惑,白林丹立刻就奔了回来。 看到乖乖待在夫人怀里的阿软,立刻走上前。 木姝梓开口,“那些堆在箱子里的首饰,以后都归阿软了。” 听到这话,白林丹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阿软头顶上那顶凤冠,他一进来就看见了。 这凤冠,哪是现在戴的。 无奈的笑看着阿软。 小丫头脑袋都被压的倒在一边了,抿着唇想来也是不好受的。 可那张嘴巴,就是闭着,就是不说自己难受。 白林丹又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的上手取下了发冠。 阿软瞬间支棱起了脑袋,呼吸都畅快了不少。 在自家夫人急之前开口说道:“夫人,这发冠虽好看,但那是成亲时佩戴。 阿软带着,不合适。” 瞬时把手上沉甸甸的凤冠转身递给了站在一边的侍女。 吩咐着:“拿去放着。” 拍了拍手,从夫人的怀里接过了阿软。 继续说道:“阿软本就长得不高,再戴这么重的发冠,压得更不长了。” 木姝梓本来碍于面子想反驳几句的心,立马就歇了下来。 点点头。 阿软确实有些矮了,得多吃点。 “走走走,我们去吃饭。” 夫妻俩带着阿软,一起来到大厅。 饭菜已经摆好,简单的几个小菜,有荤有素。 两人根本没有等白木青的意思。 很是默契的给阿软添菜。 ... 入夜,白府笼罩在月色中,陷入了一片沉静。 秋千院内,高大树上垂吊着的秋千,被微风吹得荡起了微小的弧度。 屋内床上,白木雨闭着眼,已经睡了。 屋顶上却突然有了些轻微的响动,像是微风轻语。 细微的一声吱呀声,窗户被人从外打开。 带着些凉意的风,争先恐后的钻进屋内,试图带走屋内的温度。 与那急切的风不同,一道玄色的身影,闲适自得的落在了屋内。 慢悠悠的步子,仿佛走在自家院子里。 一点都不怕床上的人醒来。 不着痕迹的把屋内的一切收入眼底,才慢慢踱步到床前。 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那只剩下半张脸的人。 整个人平躺在床上,小胳膊极为工整的放在身侧,小腿伸的笔直。 就连头发,都乖顺的垂在两侧。 来人的脸看不大清,只能看到那嘴角的笑。 带着嘲弄,不屑,看着让人不适。 睡觉都这么规矩,不愧是他选的人。 伸出一只手慢慢靠近,却意外的对上了一双眸子。 不惊不怒,平静的看着自己床前这突然多出来的人。 一点都没有夜里睡醒发现自己床前突然多了一人而应该有的惊慌。 意外都没有半点。 两人就那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都没有开口。 僵了一会儿,来人身子一松,直接在床边坐下。 极其自然的收回了手。 摆出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柔笑,像是朋友之间聊家常一样随口说着。 “你就是白林丹在外面捡的女儿? 长得倒是挺漂亮的。” 说话时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阿软,上下打量。 似乎要透过被子,看到些什么。 床上的人,没有回话,连点反应都没有。 要不是那双睁着的眼,还以为这人又睡着了。 得不到回应,男人也不觉尴尬,自顾自的继续说。 语气微挑,颇有些神秘。 “听说...这个世界上有鬼,长得极丑。” 说着还用手支着自己的下巴,戏谑的在白木雨的身上打量着。 语气突然一变,阴恻恻的。 “最喜欢你这种长得好看的女娃娃。 你要不要见见?” 说完,眼睛紧盯女孩,想要在那张自看到自己就没什么变化的脸上看出些别的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 男人可能是被气笑了。 垂下来的眼,看不清神色。 只嘴角的笑,凉凉的,没什么温度。 “你长得这么好看,白林丹倒是好运气,随便就捡了个回来。” 语气里羡慕不已,刚刚那让人有些不舒服的笑也变了。 撑着下巴,当场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半开玩笑的说道:“要不要我带你出去,丢在外面。 然后我再假装路过,把你捡回去,换我养你如何?” 夜很深了,阿软已经困了。 眼睛都止不住的打架。 男人的声音却始终像是魔音一般,围绕在耳边。 即使自己一字未回,男人一个人也说了这么半天。 她没有招惹这男的,这男的想来也是无聊。 这么想着,她闭上了眼。 她要睡觉。 男人看着女孩这么放心的闭上了眼睛,却没有再做出什么举动。 嘴角的笑意更深,像是发现了什么顶好玩的玩意儿。 “小丫头,你很招我喜欢。 所以我做了个重大决定。” 弯下腰,慢慢靠近。 马上就能一亲芳泽了,却被一把木剑抵住了胸膛。 再也不能上前一分。 被迫停了下来,还被人用剑顶着心脏的位置。 男人不甚在意,像极了个被冲昏了头脑的流氓。 说出了一句极其不要脸的话。 “以后每晚,我都要来找你。 直到你爱上我,愿意跟我走为止。” 白木雨莫名的看着这男人,心里在想这男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大半夜,不单跑错了房子,还说了这么一大堆莫名的话。 着实懒得理,再次闭上眼,真的睡了。 男人直起腰,看着床上丝毫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人,嘴角展开了一抹笑。 随即转身跳窗而出。 站在窗外,最后看了一眼里面。 垂下来的眼睛,隐在暗处。 那眼里的,不易察觉的杀意,也无人得见。 几个跳跃,没有惊动府上的任何人,离开了白府。 (十)屠杀 两男一女,均身着白衣,立于天际,下面一片残垣断壁。 横在路上的、靠在墙上的、倒在地上的、埋在地下露出半截的... 各种形状的尸体。 像是一幅抽象艺术画,扭曲,红色,绝对冲击。 修灵者运起灵力,想要飞上天际。 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然后瞬间弹开。 狠狠的砸在地上。 吐出汩汩鲜血,片刻就没了气息。 屏障之下,哀嚎声遍地,凄厉宛如十八层炼狱。 闻之心惊胆颤。 那三人呈三角形状,面朝外站着。 各个面无表情,冷眼居高临下的望着下面。 像极了阴间勾魂使者,转念间不知夺去了多少生命。 仿佛脚下的,不过是一群蝼蚁。 手上的动作快速变换,丝丝缕缕颜色各异的灵力钻出地面,没入指尖。 地上的人越死越多,全然是一场单方面的大屠杀。 三人却好像觉得还不够,齐齐振臂打出一道灵力。 灵力落在那透明屏障上。 被赋予了更强更浓的灵力,屏障闪了闪。 也不再是透明的了,变得更加的流光溢彩。 美的那么心动。 却化为了更为要命的力量,疯狂的掠夺着屏障内的生命。 真是应了那句话:越是好看的东西,越是要人命。 堪比手臂粗的雷,精准的朝着人堆里一砸一个准。 一死死一窝。 侥幸暂逃过一劫的人,甚至能闻到那被雷劈糊了的人肉发出来的味道。 令人作呕。 身上甚至还挂着不知是谁的一部分。 狼狈,诡异。 人们反抗,却迎来更大的雷击; 人们逃,却无处可逃。 入目皆是屏障所罩夺命之地。 咒骂声不断,无力愤骂着天上的三人。 三人只专注于手中的事,那满怀恨意的愤骂,引不起他们半点注意; 那快速逝去的生命,勾不起他们任何一丝怜悯。 一男子忽的转头,看向身边的同伴。 不知说了什么,随即另外两人迅速朝男子靠拢。 背靠背,警惕的看着四周。 脚下没什么变化,四周也没有声音。 只是慢慢的,风像是停了。 下面隐隐约约传来了破碎声。 打下来的雷在半空时就被什么东西给消磨掉了。 雷身越来越小,从手臂粗变成了手指粗。 然后慢慢的,没有雷再落下。 渐渐的,没有人再死去。 而破碎声也越来越明显。 直至一声崩裂的脆响,屏障瞬间碎成了无数片,彻底报废。 地上,一男子抱着被雷轰的面目全非的妻儿尸身,哭的悲戚。 一身穿灰布衣的男子,不知何时立于天际。 晒得黝黑的皮肤,迅速变白。 粗布衣原地燃起,露出了里面的黑衣。 衣摆无风自动,墨发乖顺的垂在身后。 哪里还像个老百姓。 他只垂头,看着那哭的不成样子的男子,神色莫测。 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什么都没说。 猛挪开视线,看向三人,声音哑的厉害,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目光却冷的厉害。 “你们找我,我来了。” 语气里无丝毫惧意。 其中一人打开手,一道白光直射向男人。 同时三人齐齐恭敬的弯下了腰。 那白光气势汹汹,却被男人随意伸手接住。 几行白字在男人面前的天上浮现。 还没等旁人看清是什么,字就消失个干净。 来人的脸却是又沉了沉,半垂着的眼里闪过痛意。 哀嚎声还响在耳边,下面的惨状被居于高空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失去至亲的,又何止那男子一人。 一声叹息。 终是他妄为了... 再次看向三人时,浑身像是松了劲,显得有些丧气。 也不知刚刚那一闪而过的字到底写了什么。 来人用着比之刚刚似乎更哑的声音说道:“救赎还有百年,一切皆因我而起。 你们就此收手,我束手就擒。” 目光沉沉的看着三人,已然完全放弃了抵抗。 三人面面相视,一人说道:“交出异人之子。” 已经放弃抵抗了的男子,闻此言却突然变了脸色。 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绝道:“不可能。” 任何商量余地都没有。 三人没说话,只是祭出了自己的武器。 即使明知打不过男人,也没有任何犹豫的攻了过来。 瞬间就把男人包围在了三角区域里。 而在男人的头顶,一大团深紫色的云,气势汹汹的压在头顶。 云里时隐时现的雷,让人不禁汗毛直立。 巨响的雷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不敢想象,若是劈在了头顶会是个什么感觉。 那雷,一直在蓄积力量,像是在等待一个机会。 一个一击毙命的机会。 男人面色决然,手中一巨斧慢慢现身。 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男人一个横扫给劈出了老远。 而男人呢,没有乘胜追击,反而是转身就跑。 时刻警惕的看着天际。 像是在那苍穹之上,还藏着什么更为可怕的力量。 不远处一半面墙前,站着两个穿着布衣的男孩。 冲着男人兴奋的喊着:“爹爹,爹爹。” 男人落地,迅速布了一个屏障,暂护三人安全。 看着面前的两个儿子,眼里尽是不舍。 两个懵懂稚童,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也笑不出来了。 看着面前的爹爹,有些害怕。 男子大手把两个孩子揽进怀里,抱得紧密。 强忍下眼里的泪意,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 沙哑的嗓音里,是压抑的不舍和痛苦。 “爹爹以后不能陪着你们了,一定要活下去,知道吗? 就算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也要活下去。” 两个孩子能清楚的感觉到背上那手臂上传来的颤抖,吓得直哭。 男子却一狠心,把两个儿子推至一边。 手中蓄积着可怕的力量,凌空辟出了一条黑色的裂缝。 然后两指化钩,狠辣的插入心口。 等再次出来,手上染了红,手里多了一颗包裹着血的玉色珠子。 珠子一分为二,被男人分别塞给了兄弟俩。 “拿好了,这是爹爹最后给你们的了。” 两个孩子完全被爹爹突然的自伤给吓着了,呆愣的接过递过来的东西。 屏障已经摇摇欲坠,发出阵阵轰鸣声。 男人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两个儿子,随即狠心一掌把兄弟俩推进了裂缝中。 与此同时,一道威严的声音自天上传来,带着滔天怒气,“大胆!!!” 伴随着声音,一道紫色的雷,直接穿过了屏障,劈在了他的身上。 把他打的直接跪在了地上,地面都裂了开来。 可他却顾不得,只顾着赶紧将前面的裂缝给合上。 被推进裂缝的兄弟俩也终于反应过来了,看着爹爹,迈开小短腿喊着就要往外跑。 却不论怎么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仿佛近在眼前的裂缝越来越窄。 又是一道雷,喉间的血再也压不住,喷了出来。 裂缝也终于合上了。 屋顶早就尸骨无从。 看着合上的裂缝,男人欣慰的笑了。 (十一)不知原因 却在抬头看到一人时,愣了,随即笑变得温柔。 那三个冷冰冰的人旁,站了一个穿着粗布衣的女子。 那是他的妻,他的命。 女子同样望着他,脸上却有些担忧。 一女声冷声威胁道:“交出异人之子,否则杀了她。” 裂缝里的兄弟俩,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只觉寒冷刺骨,无边黑幕。 外面的声音,却因此听得更加清楚。 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在脑子里回荡着。 没等男子说话,女子却先一步开了口,问道:“南林,孩子可好?” 女子温柔的看着下面的男人,她的夫君。 询问着她最关切的。 男人明白了妻子的意思,嘴角勾着柔笑道:“他们很好。” 停了片刻,看向女子的眼神里满满都是爱意。 隔空轻声问道:“阿桃,你可怕?” 两人隔空聊了起来,周围的一切都被抛到了脑后。 女子笑弯了眉眼,摇了摇头,“有你在,我不怕。” 两人像是达成了一致。 多年来的相处,即使不说,他们也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男人的身形如同剑一般射了出去... ...... “主子,事情准备好了。” 凭空一道声音,惊醒了殿内的梦中人。 睁眼的瞬间,那浓得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恨意,像是一头正叫嚣着的魔兽。 随时会吞噬一切。 却只出现了一瞬,很快便恢复清明。 看都没看下面跪着的手下,拧着眉,似是不舒服。 随口吩咐道:“继续盯着,出了差错,便不用活着了。” 声音冷厉,从容不迫。 仿佛刚刚还在梦里的人不是他。 梦里的一切,都那么清楚。 每个细节,每个声音,仿佛都还在耳边响起。 有多久了,多久没重温过这画面了。 我等了这么多年,熬了这么多年... ... 一个月之后 秋千院里 伺候白木雨的侍女如常端着洗漱热水,站在门外敲门。 以往这个时候,小姐应是先应一声。 然后就会打开房门,开始洗漱。 但是今日,门敲了半晌,屋内都没有动静。 侍女没有觉得奇怪,小孩子贪睡,很正常。 虽然她家小姐性子跟其他孩子有些不同,但终归是个小孩子。 侍女再次敲了敲门。 心想:今日有要事,可是不能睡懒觉的。 稍加大了声量,唤道:“小姐,该起了,今晨还有事情呢!” 屋内,还是一片静谧。 侍女的心慢慢提了起来,有些害怕。 她可没忘记自家小姐是喝了多少药材才慢慢调好身子的。 水盆被咚的丢在了地上,随即一把推开了门。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 因为窗户关的严,即使太阳已然高照,屋内却还不见半点光亮。 阴沉沉的。 侍女没心思看这些,只奔着里室走去。 床上,白木雨还在睡着。 闭着眼睛,乖巧的很。 侍女看到床上的人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试探性的上前,轻声唤了几声。 “小姐?小姐醒醒。” 手放在白木雨的肩膀处,轻晃了晃。 却隔着布料,感觉到了一片滚烫。 她都上手晃了,床上的人也没半分要醒的意思。 心里不好的预感像是得到了验证。 从被窝抓出来的手烫的吓人。 太烫了。 着急忙慌的冲着根本不会答话的人喊着:“小姐,你坚持坚持,奴婢马上就回来。”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了出去。 合安院里,一声尖叫冲破屋顶,惊得树上的鸟都险些掉了下来。 “什么? 阿软病了? 好好的怎么病了,昨日不还好好的吗?” 木姝梓那大嗓门,直接把还在室内洗漱的白林丹给嚎了出来。 奔出来时脸上还挂着水珠。 木姝梓显然是等不及了,拧着眉冲着夫君吼道:“站着发什么呆!!!” 说着一把揪住白林丹就往外冲。 木姝梓是习武的,跑的快; 而白林丹只是个书生,虽跟着木姝梓练了不少。 但也仅仅是强身健体的程度,还达不到木姝梓那种健步如飞。 见白林丹被拉的连着几个酿跄,木姝梓心里那个急。 扭身直接把白林丹拎起来跑。 沿路的下人动作熟练的捂住眼,瞬间眼盲。 白林丹满头黑线,无奈又着急。 脸面已经算不得什么了,快些赶到秋千院才是要事。 两人赶到之时,屋内吴老已经坐在床前了。 那沟壑纵横的脸上风云变幻的,很是精彩,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 两人也不敢打扰,屏息等了片刻。 吴老站起身,脸上尽是纠结。 这变化的表情看的夫妻俩简直要原地爆炸。 木姝梓等不及了,冲上前单刀直入就问:“吴老,到底怎么了,给个准话。 你这表情一会儿一个样,看的人心直突突。” 诊了半天,吴老其实也摸不清到底怎么了。 问诊了一辈子,都不曾见过这种情况。 面色为难的说道:“夫人,老夫,也不知。 小姐既不是风寒,也不是暑热,更不是中毒。 脉象一切正常,只是体温异于常人,且一直处于昏睡中。 实在是...实在是未曾见过这种情况。” 说话时悄咪咪的往后退了一步。 以防木姝梓一个激动,他得先歇了。 果然,木姝梓一听,眉毛一挑,声音都拔高了几度。 “不知原因? 上次你都治好阿软了,这次怎么就不行了?” 木姝梓扒开吴老,自己亲自上前查看。 一手抓起阿软身侧的手,烫的吓人。 久经杀场的白夫人,却有些怕了。 “夫君,阿软好热。” 白林丹上前,也摸到了那滚烫的,软软的手。 拍了拍夫人的手,以示安慰。 吴老纠结了半晌,才说出了自己觉得或许可行的法子。 “或许,找来少爷可探出些端倪。 修灵者比之医者,更为灵敏。” 木姝梓连忙转身对着空中说道:“去把少爷带来。” 只听一声,“是。” 却不见人影。 夫妻俩守在床边,眼睛直直的盯着床上的人,汗水已经汗湿了枕边。 发丝根根黏在脸上,脖子上。 嘴唇已经干的起了一层白皮。 睡着的人,难受的皱着眉。 却绝不开口喊难受。 白林丹皱着眉,“有没有什么法子让阿软舒适一些?” 吴老赶紧上前,“可取些水,用湿帕子擦拭。 可作缓解。” 很快,湿帕子就准备好了。 一条微凉的湿帕子,被拧干放在阿软的额前。 刚放上去,肉眼甚至看到帕子冒着白烟。 吓得木姝梓又连忙换了一个。 就那么抓了一会儿,木姝梓都感觉手心里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夫妻俩对视一眼,均在对方张开的手掌里看到了汗渍。 心也越吊越高。 “爹,娘,阿软如何了?” 一道焦急的声音响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十二)高热 白木青风尘仆仆的赶来,发丝都吹得有些凌乱。 看到儿子回来了,白林丹定了定心。 还算镇定的揽了揽妻子,道:“你来看看。” 说着起身,让开了位置。 白木青点点头,快步上前。 灵力听话的在指尖围绕,然后又在阿软体内细细的转了一圈,却在不知不觉中被吞噬。 等到他反应过来,灵力已经像是被吸住了一般,疯狂的朝阿软那边跑去。 想要抽手,却根本控制不住。 夫妻俩很快注意到了儿子的异常。 忙问情况,“阿青,怎么了?发现了什么?” 体内的灵力快速流逝,身体越发的瘫软。 “爹,娘,阿软,在吸食我的灵力。” 声音都有些发颤。 两人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上前想要扯开两人握着的手。 奈何使了再大的力,两人的手都纹丝不动。 像是长在了一起。 随着灵力的流逝,白林丹明显的感觉到阿软的体温有了起伏。 灵力! 虽然没有明白为何会这般,但是灵力肯定有帮助。 白林丹没有犹豫,“爹,阿软需要灵力,再找个人。” 话刚说完,还没等白林丹说什么。 两人的中间突然就来了一个人。 白雾遮面,气息极弱。 他们费了老大力气都没分开的手,被来人轻描淡写的就拨开了。 好生没面子。 松开的瞬间,白木青身子就一阵瘫软,向一边倒去。 白林丹眼疾手快,伸手把人扶住。 才避免白木青来个贴地刹。 汹涌的灵力不加任何控制的,任由它被白木雨吸了过去。 等把儿子安顿好,白林丹这才有精力来看这边的情况。 暗卫不经传召,是不会现身的。 这暗卫,却自己现了身。 眼睛上下打量。 白府暗卫独有的灵器,姸。 正好挂在暗卫的耳上。 那是专门为了暗卫所制,带上即可在面部生成白雾,掩下真实面目。 为了白府安全,也为了暗卫安全。 灵器造不得假,那这暗卫,是真的了。 可能是事情太过紧急,暗卫才自动现身。 白林丹这么告诉自己。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床上的人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夫妻俩有些怀疑。 白木青也恢复了点灵力。 三人站在一旁,把暗卫包围的严严实实,却也不妨碍。 时间这么久,这暗卫还能淡静自若。 他刚刚是感受过的,阿软吸食灵力的速度很快。 这暗卫竟然坚持了这么久。 府上什么时候有如此修为的暗卫? 感觉体内灵力流失慢慢减弱,直至不再动弹,恢复运转。 暗卫松开白木雨的手,放在床边。 然后不发一言的退至暗处。 三人见状,立刻上前。 夫妻俩站在一边,招呼着白木青赶紧上前看看。 入手,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 试探性的放出了一丝灵力查看。 三人都紧张的等待着。 白木青绷着的脸松了下来,吐出了一口气。 好在,吸食灵力的情况没有再发生。 体内一片平静,平静的有些诡异。 刚刚吸入的灵力,单是他这个修灵三阶的灵力,都不应该像这般一点都探不到。 干净的,就像是个普通人。 把手放回被子里盖好。 虽然心里奇怪,但总归是体温降下来了。 身体也没什么异样。 冲着两人笑了笑,宽慰道:“爹,娘,你们别担心。 阿软体温已经降下来了,相信不久后就醒了。” 听完,夫妻俩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爹娘,带阿软祭祖入族谱的事; 就等阿软好些了再挑个好日子。” 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 夫妻俩点点头,看出儿子像是还有事,也不多留人。 “府上有我们,你有事便去吧!” 木姝梓也举起手,准备给一个爱的告别。 一看自家母上大人这动作,白木青就能预感到下一步会是什么操作。 脚底下抹油,一溜烟儿的就跑了。 木姝梓隔空敲打了一下儿子,继而走到窗前坐下。 伸手探了探阿软的额头,心里松了不少。 “阿软,你要听话,快点好起来。 不要让娘和爹担心。” 白林丹面露心疼,嘴巴里却调笑着,“阿软,你再不醒,怕是要认不得你娘了。 你这一病,你娘都吓的变了个人了。 爹爹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一本正经的说着,嘴角却微微勾着。 木姝梓一听这话,脸上的担心立刻一扫而光。 站起身,快狠准的揪住了白林丹的耳朵。 “怎么了,老娘这样,你不喜欢?” 这一激动,直接回归土匪本性。 刚刚那点担忧,立刻甩到脑后了。 一手揪住白林丹耳朵,一手叉着腰。 而白林丹,则像个被抢的少女一样。 无力反抗,顺从的被木姝梓揪着。 一看这情况,下人们自动就退了出去。 不待着碍事。 屋外,只能听见自家老爷丝毫不走心的哎呦哎呦的求饶声。 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心疼被迫躺在床上吃狗粮的小姐。 而白木青出了门,就直接来到了都城新开的一家酒馆。 潇洒居。 坐落于都城中心最为黄金的地段。 原身不过一闲散空地。 不少人看中了这块好地皮,却找不到卖主。 却在一个不起眼的早上,挂起了装修待营业的招牌。 未开业便已先做足了势头。 仅仅开店半月,名声已在这都城打响。 上至高管贵族,下至街头乞儿。 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但是这名声,却不是因为这酒馆的酒。 却也跟酒有莫大关系。 疑,酒馆中独有的一款酒。 每日限量供应,至于这个量,全看老板今日心情。 老板说没了,那就没了。 随心的很。 这酒,酒性极烈,味道辛辣无比。 就算是嗜酒之人,面对这款酒,也是难以下咽。 就算你勉强喝下,那厚重的酒劲也不一定受得了。 但是,只要你喝下一碗,并能站着不倒。 就能见到这酒馆的老板。 见到这老板还不是最为吸引人的。 你可以向老板问。 问任何你疑惑的,想知道的。 但只能问一个问题。 只要你能问出,老板就能答出。 若答不出,灵果相送。 灵果,多少人终其一生都不得见。 修灵者吃了,可直接越级而上; 普通人吃了,寿命可达千年,容颜不老。 不过,这潇洒居已开业半月,前来挑战的人倒是不少,却无一例外是被抬出来的。 而这潇洒居背后的老板,至今还没人知道是男是女。 也有闹事的,都是直接被打出潇洒居。 白木青定了定神,抬脚踏进了潇洒居。 小二是个眼尖的,远远的就迎了上来,笑的憨态可掬。 白木青点了点头,伸手边扯下了小二帽子上插着的一根翠绿翠绿的羽毛。 小二身形一僵,片刻后变了神色。 朝着二楼看了一眼,随即扭头看向白木青笑的恭敬。 微微侧弯腰,垂着头做出请的动作。 继而走在斜前方带着人,来到了二楼雅间。 (十三)潇洒居-疑 酒馆三楼,乃是酒馆最顶层。 装修最为豪华,却仅有一个房间,且不对外开放。 房内窗户被猛地打开,一个略显狼狈的身影忽的一下扫了进来。 然后重重的把自己像一滩烂泥一样糊在软塌上。 嘴巴里还骂骂咧咧着什么。 “妈的有病,傻子,什么东西! 老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遇上你们。 主子差点没把我吸干,个宠物还趁火打劫。 呸!呸呸! 我刚刚吃了啥,牙差点没给我崩了。” 刚跑的太快,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进嘴里。 连着漱了几次口,牙才没咬着嘎吱嘎吱响。 伸手理了理自己有些炸毛的头发。 鼻尖萦绕着浓浓的焦糊味。 眉毛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 那是他的秀发,糊了! 门外有人敲了敲门,随即一侍女打开门走了进来。 侍女装作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自家造型奇特的公子,低头掩了笑意。 熟练的放下洗漱用水。 小侍女那表情,男子看的气不打一处来。 满脸戾色,气哼哼的说道:“要不是我灵力不济,哼! 就以老子的本事,非把那玩意儿从天上薅下来,按在地上打扁。” 试图想要捡起自己那所剩无几的面子。 侍女笑了笑,极不走心的应道:“是是是,公子说得对,公子最厉害了。” 语气跟哄小孩子一样。 小公子却听得很是舒心,微微扬了扬头。 小侍女送上拧干了的帕子,柔声劝到:“不过,公子不洗漱?” 说着停了停,上下打量了一下公子。 “是想顶着这一身行头,去见那人?” 一听这话,男子立刻蹦了起来。 小侍女那眼神,就差没直接说:公子,你现在跟乞丐一样,丑的不行。 公子刚扬起来的头立马耷拉了下来。 哭丧着脸:“你家玉树临风的公子被欺负的这么惨,你竟然还忍心嘲笑我。” 小侍女收了笑意,三根手指竖起来,作发誓样子。 “我发誓,公子一直都是最最最好看的。” 听到这话,公子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不过,公子要是再耽搁下去,那人可就跑了。” 侍女接着说道。 一听这话,公子突然一惊,眼睛猛地瞪圆,“人来了?” 侍女点点头,“是啊,让人先带去二楼了。” 男子快速接过帕子,在那好看的脸上一顿乱搓。 还不忘吩咐侍女,“去把人看好。” 侍女点了点头,“是,公子。” 再次好好打量了一番自家主子的模样。 心里好笑。 却不敢大笑出声,怕伤了自家公子那弱小的自尊心。 养公子得像养花一样,得面面俱到,糙不得。 察觉到侍女的目光,男子脸色一沉, 语气沉了沉,“看什么呢?” 若搁了别人,估计就被吓着了。 但是侍女是谁,跟了公子这么多年。 若是连他有没有生气都不知道,那就白干了。 收起了笑,故作严肃,“白妖要把公子每个样子都记在脑海里....” 话像是没有说完,但是侍女却没有再说。 转而离开。 临至门口,却突然补了一句,“尤其是公子狼狈的样子。” 说完就跑。 男子听到,绷着的脸直接裂开。 气的直接把手中的帕子都给丢了出去。 啪叽一声砸在已经合上了的门框上,然后掉在地上。 “白妖!!!” 在男子的怒吼中,白妖早就一溜烟儿就跑的不见影了。 留下小公子一人在屋子里咆哮。 二楼雅间,白木青坐了许久。 屋内的陈设都被他记了个大概,却始终没有除他之外第二个人出现。 除了多了一股奇特的熏香之外,再没有任何变化。 他就像是被遗忘在了这里一样。 反正他今日有的是时间,多等等也无妨。 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房门却被打开了。 “公子,凝已呈上。 原公子得偿所愿。” 一穿着精致的女子,手捧一广口低碗,慢慢踱步进入。 声音清脆,不卑不亢。 行至白木青面前的矮桌前,缓缓放下低碗。 然后转身退去。 整个过程,不紧不慢,进退有礼。 却后知后觉的觉得速度很快,根本没有给人说话的机会。 屋内又只剩下了他一人。 那股子奇特的熏香,混着淡淡的酒香,竟生出了另一种醉人的香气。 端起低碗,碗中晃动的液体看着透亮,没什么杀伤力。 却随着晃动,一股浓烈的辛辣味直冲鼻子,窜向头顶。 冲的他止不住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碗中的酒都差点撒了。 放下酒碗,捂住鼻子往后退了退。 心里暗暗思索:这酒,不用喝他都知道有多带劲。 拧着眉,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碗。 “若是喝不下,就走吧!” 一男声在门口响起。 银色刺绣宽袖长衫,手执翠色玉骨扇。 一半发丝用翠绿色的冠束着。 整个人斜斜的靠在柱子上,懒懒的,像是刚睡醒一样。 手上还拎着一个玉色的酒瓶。 白木青心下暗暗思索:这都城之中,何时出了这么一位不凡之人。 等白木青再次抬头,男子竟然毫无声息的就坐在了他的旁边。 哦不,准确的来说是半躺着。 白木青沉言,目光灼灼的看着男子,道:“阁下就是酒馆老板?” 虽是问句,却几乎确认了男子的身份。 男子倒也不意外,咂着舌:“这酒,闻着确实挺烈。” 不承认,也不否认。 闻言,白木青的视线再次被拉到面前的酒碗上。 浓烈的味道,叫嚣着:敢喝它,就要做好被放倒的准备。 白木青喉结滚动了几下,深吸一口气,“我既来了,便不会无故退去。” 说着,手在怀里摸索了一番。 男子视线不经意的扫过去,想要看看白木青在做什么。 一顿摸索,打开的手掌里多了七八颗糖块。 边剥开糖纸,边问道:“只要喝了,没说不能加东西,是否?” 男子点点头,应道:“是这个理。” 那便是可以了。 得到了肯定,白木青又伸手去怀里摸了摸。 竟是又掏出了八九颗糖。 看的男子眉毛都跳了跳。 这人到底是随身装了多少糖! 忍不住在白木青怀里打量了一番。 看的久了,白木青都察觉到了。 倒是很大方的分出了两颗糖,推到男子面前。 “就带了这么些,老板若是喜欢,可以去糖铺买。” 也没管男子,白木青手下的动作加快,不一会儿面前已经放了两堆儿。 一堆糖纸,一堆褪去了外衣的糖块。 然后一股脑的用灵力碎成了粉末,全部丢在了茶盏里。 男子看着面前的糖块,无声叹气。 心里无力吐槽:他看着有那么像嘴馋的吗? 抬头就看到那酒碗里,几乎要淹没了酒的糖粉。 男子皱着眉。 这还能喝吗? 这么多糖!!! 这是兑出来了一碗毒药吧! 我虽然是想他来这儿,可没想他喝死在这儿!!! (十四)醉酒 正要开口阻止,却没料到白木青双手捧起酒碗。 赴死般的一饮而尽。 他甚至能听见白木青因为咽的太急,吞下了不少空气而传出的咕咚声。 男子一个心梗,赶紧倒了一杯茶水,正要给人端过去。 就看到对方又掏出来了两块糖,一下子全塞进了嘴巴里。 咬得嘎嘣嘎嘣响。 简直吓掉男子的眼珠。 这小子身上到底装了多少糖??? 他不是说没糖了吗? 隐隐觉得牙根泛酸。 本是给白木青倒的茶水,对方应是不需要了。 默默自己喝下了那杯水:他需要压压惊。 一杯水下肚,抬头不出意外就看到了白木青红的像是要滴血的脸。 连脖颈子都透着红。 这酒是他亲手所制,威力如何他最是清楚。 看那迷离的眼神,红的发亮的皮肤。 酒劲上头了。 罢了,大不了一会儿忽悠忽悠。 男子就那么坐着,等着白木青撑不住倒下。 谁料对方却突然凑了过来,迷离的眼睛努力的睁大。 一张口便是浓烈的酒味儿。 “老板,我没倒。 所以,你得回答我的问题。” 说着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这般鲁莽,看着可跟那个风华万千的都城白少完全不搭边。 这回,男子承认了。 点点头,手里翠色玉骨扇默默探出去,把白木青拍自己脑袋的手使着巧劲按在了桌子上。 他还要在这儿混的,若是这小子在这儿把自己脑子打坏了,就不好办了。 见白木青没有再想要拍自己脑袋的架势,才收回了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公子既做到了,我自不会失言。” 听到这话,白木青傻乎乎的一笑,然后瘫坐在椅子上。 吐字清楚,有条有理,一点都不像喝醉了。 “高烧无方,吸食一修灵者灵力,高烧才褪下。 但是,体内却无一丝灵力,为何?” 每个字都加重了语调,重重吐出。 仿佛又醉的不轻。 摇晃的脑袋,左晃一下,右点一下,就是没倒下。 老板往前凑了凑,确认眼前之人确实是醉了。 倒是放松了不少,打开酒壶喝了一口。 酒水入口醇香,带着浓烈的热情,刺激着口中的每一寸皮肉。 斜眼瞥了一眼旁边歪歪扭扭的人,道:“你先坐好,我再告诉你答案。” 白木青闻言,眼神有些呆滞的循着老板的声音看了看。 有些乖的点了点头,却突然拧着眉苦恼了起来。 老板大口喝着酒,余光却突然瞥到一旁白木青异样的神色。 有些不放心,放下了手里的酒壶。 站起身,走到人跟前查看情况。 却没料到刚刚还坐在那里歪歪扭扭,软踏踏的人突然蹦了起来。 着急忙慌的捂着嘴,找着什么。 老板心里一慌,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白木青已经冲到了一处,张口就吐。 老板心里突突的跳了又跳,手里的扇子紧了又紧。 房间里摆了不少物件,绿植也摆了不少。 有便宜的,也有贵的。 好巧不巧,白木青正好挑了整个房间里最贵的一盆盆栽,吐了! 老板看着盆栽前吐得正欢的人,脸上的谦谦公子笑都有些僵硬。 忍住想要上前去把人给打醒的冲动,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息自己的心情。 白木青一阵狂吐,非但没有舒服,反而更难受了。 胃里火辣辣的烧的紧,嘴巴里也苦的厉害。 眯着眼,抬头就看见一团白莹莹的东西在眼前晃啊晃的。 下意识就扯了过来,在嘴边擦了擦。 老板刚压下去的火,蹭的一下子就蹿了起来,狂欢的烧着。 拳头捏的嘎吱咯吱响。 我的花!!! 还敢揪我的花去擦,擦,擦脏东西!!! 上前,把人扯开,动作一气呵成。 看了一眼被救下来的昂贵盆栽,老板只觉的:算了,我送你一程吧! 盆栽,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它昔日的光彩。 现在的它,只是一具侥幸从酒鬼嘴下逃出来的残躯。 挥手,盆栽瞬间就消失在了原来的位置。 处理完盆栽,老板拧着眉,咬着牙去看罪魁祸首。 结果对方正斜靠在墙上,一脸傻笑的剥开糖纸,吃糖! 看的老板心里的火更旺了。 得赶紧把这人送回去,不然,他可能要被这人给气死。 说着就要张口唤白妖。 却见白木青突然嘴角一耷拉,然后忽的站起身。 然后瞪着两只眼,气哼哼的朝着自己走来。 这架势,是要打架啊! 老板可不想挨揍,也不想动手。 他怕一不小心把人给弄死了。 准备等人走近了就把人给敲晕,手上的扇子都做好准备了。 谁料,一根细软滑溜的东西突然攀上的手腕。 低头就要去看,谁料对面那酒鬼动作更快。 脚步极快的跳窗就走。 而下一刻,老板就知道自己手腕上那滑溜的东西是什么了。 是跟绳子。 且,一端拴着自己,一端拴在那醉鬼白木青手上。 因为,白木青从窗子跳下去后,一股巨大的惯性,直接把老板给扯了出去。 因为太过于突然,力气又很大。 老板落地都差点没站稳。 好不容易站稳身形,醉鬼白木青又开始了狂奔。 老板被扯得被迫跟着往前走,同时试着解开手上的绳子。 刚一上手,他就放弃了。 王八蛋,竟然用禁灵锁绑他。 才损失了不少灵力,这立刻就跟禁灵锁对上了。 他都有些怀疑这醉鬼是故意的了。 白木青带着老板,一路狂奔,最终在一个糖果铺子前停了下来。 老板一脸黑线。 这丫的,跑这么快,翻窗跳墙的,不要告诉他就是为了来买糖吃。 事实证明,没有什么是醉鬼干不出来的。 白木青看到糖铺的瞬间,迷迷瞪瞪的眼睛都亮了不少。 抬脚势不可阻的走进了糖果铺子。 那铺子老板一看白木青,笑的一脸幸福。 张口就道:“白少爷来了,这回要买些什么味道的? 店里最近上了几个新口味,白少爷可要带些尝尝。” 一听这语气,就知道白木青是这里的常客了。 老板跟在后面,默默的把禁灵锁给隐了起来,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白木青跟着铺子老板,站到了一排形色各异,散发着诱人甜味的糖果前。 从最左边看到了最右边。 然后大手一指,“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还有那个,还有这几种口味,我都要了。” 老板嘴角抽了抽。 看着铺子老板手脚利索的开始打包。 不一会儿,白木青面前就放了一大包的糖果。 摇扇子的动作都顿了顿。 不禁有些怀疑。 难不成,这铺子的糖,有什么奇特之处? 还没等他有什么思考,白木青就拎着糖袋子往外走。 身后铺子老板扯着嗓子叫着:“哎,白少爷,钱给多了,给多了。” 任凭铺子老板怎么喊,白木青自是一概不管。 (十五)一起坑底躺平 拎着糖,走的飞快。 老板被拉得一个趔趄,在人群中穿梭。 正是街道上人最多的时候,两人这模样非凡的公子哥。 且前面那人貌似被后面的人追赶,跑的飞快。 后面那人追的都快摔了,却始终不曾落下半步。 这一怪异的场景自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自古,吃瓜群众哪里都不缺。 老板脸越来越黑,简直都能用锅底来形容了。 跟着白木青七拐八拐的,越走越偏。 老板正想着要不要直接把人敲晕了带走。 却见前面的人突然对着墙角蹲了下来。 老板下意识的就回想起刚刚那彭被摧残的盆栽。 立刻捂了鼻子往后退。 却因为禁灵锁的束缚,最多跑出了一步半的距离。 意料之中的味道并没有出现,反而是脚边多了什么东西。 低头看去,一只毛茸茸的团子,正在他脚边,蹭啊蹭的。 再往前看去,越来越多的毛茸茸团子。 以白木青周边最多最密集。 有的甚至抓着白木青的衣服直接爬上他的身体,直接团在他的头上。 很是嚣张。 老板用脚推开毛团子,上前去看。 瞬间感觉自己好像瞎了。 那地上的,分明是白木青刚刚在糖铺子买的糖。 而那些毛团子,明明是猫狗,竟然吃糖吃的正欢。 老板惊了,一时没有动。 也就没有注意到,几只小野猫正抓准了机会,一跃而起。 然后稳稳的抓在了老板的衣服上。 老板瞬间整个身体都僵硬了,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而就在他僵硬着身体的时候,又有几只毛团子叼着糖蹭了过来。 俨然被毛团子给围了个彻底。 老板感受着身上嚣张至极的毛团子,以及脚边乱成的毛团子,脸上的笑越发的僵硬。 举起来的手,此刻都被一只毛团子给抱住。 老板扯了扯嘴,先是小声的喊了一句:“白妖。” 随即脚边一热,人瞬间就绷不住了。 扯着嗓子就喊:“白妖,白妖,人呢?快点出来。” 刚找过来的白妖闻声立刻就跑了进来。 入眼的画面差点没惊掉她的眼珠子。 她家那位向来风度翩翩的公子,现在被一群流浪小动物,给围了个上下不通。 胳膊还举着一只毛团子,跟个展示柜似的站在那里。 而那位白家公子,正一头扎在毛团子堆里,玩的不亦乐乎。 一下没绷住,噗的笑出声。 “噗! 公子,你这是突然善心大爆发了吗?” 老板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再不出手,你信不信我明天就找人把你卖了?” 一听这,白妖收了打趣的心。 忙回道:“来了来了,公子别生气嘛!” 面上一本正经的跳了下来,心里的小人其实已经笑的满地打滚了。 手在白木青的脖颈上用力一敲。 然后,前一秒还在热情的跟毛团子分享糖果的白木青,下一秒就闭上了眼,倒在地上了。 “把这给他吃了。” 好不容易逃脱魔爪的老板,快速的丢下了一颗圆球。 白妖准确接住。 而老板,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那速度,白妖甘拜下风。 白色圆球打开,里面躺着不少黑色小圆球。 白妖蹲下身,直接硬生生掰开了醉鬼白木青的嘴巴,极其粗鲁的倒了进去。 巴掌再一拍,药丸顺利下了腹。 动作一气呵成。 随即,竟然单手就把醉沉的白木青给薅了起来。 反手一甩,直接扛在背上,跟扛麻袋一样,扛上了马车。 而老板,回了客栈,立刻唤了人送来了热水。 从头到脚的洗了一遍。 却还是隐隐能感觉到那种毛茸茸的在身上蹭的触感。 心里简直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早知道,他就直接施个幻术过个流程就行了。 本来想挖坑算计别人,没想到啊没想到; 最后把自己也给送进去了,一起坑底躺平。 这真是想找个人出气都找不到。 白妖遣着马车把人送回白府后,就快速的回了潇洒居。 结果还没进门,就听到公子那愤恨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脑子里瞬间就浮现出了刚刚那一幅让她永生难忘的名场面。 转身去了小厨房,决定做一些公子喜欢吃的小点心,安抚一下公子那受伤的心灵。 ... 白府里,夫妻俩一上午都守在屋子里。 就连吃饭,都是赶快吃完了就回来。 好在白木雨的情况在逐渐好转。 屋外,突然一婢女跑着进来,打破了屋里的安静。 “夫人,老爷,少爷,少爷喝醉了。” 婢女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喊出来的话都断断续续的。 夫妻俩听到下意识的去看床上的人,看到对方并没有受影响才松了一口气。 对于儿子喝醉了却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短暂的意外过后,木姝梓招招手,不甚在意的吩咐了一句。 “喝醉了便煮些醒酒汤给灌下去。” 婢女没有离开,而是面带犹豫道:“夫人,您,还是去看看吧!” 看了看婢女,白林丹站起身。 捏了捏夫人的手,“你在这儿,我去看看。” 此时,青苑里。 下人手忙脚乱的进进出出。 好不热闹。 白林丹一踏进房间,立刻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瞬间皱起了眉头,“这在哪儿喝的?” 一婢女回道:“少爷是被潇洒居的马车送回,应是在那里喝的。” 大步上前,白木青正难受的在床上弯曲着身体。 双手紧紧的抱着腹部,希望减轻一些痛苦。 嘴里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声。 脸色也红的厉害。 白林丹恨不得把人给揪起来打一顿。 冲着床上无意识的人一顿痛骂。 “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 喝成这样,活该难受。 不能喝就不知道少喝点吗?” 脸上却满是心疼。 吴老端着一碗醒酒汤走进来,绕到白林丹身边。 打断了白林丹的话,“老爷就别说了,青小子向来行为得体。 偶尔出格一次,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着放下了汤碗,上前探了探脉。 接着说道:“青小子也不知道喝了什么酒,怕是得睡上好些时候了。” 单手把人扶了起来,白林丹连上手,与吴老一起把那碗醒酒汤给人灌了下去。 一大碗醒酒汤,量可不少。 白木青满脸通红,浑身酒味。 活像是一块酒腌肉,由内而外的散发着酒气。 醒酒汤下去没多会儿,白木青就脸色一变,挣扎着往起来爬。 吴老立刻喊道:“快,快,要吐了。” 婢女拿着早已准备好的盆迅速走了上来。 屋内的下人们立刻忙活了起来。 端盆的端盆,拿水的拿水。 (十六)醒了 盆刚送至跟前,就听“哇”的一声。 瞬间一股难闻的味道,直上天灵盖。 冲的人头脑发胀。 白林丹有些担心,催促道:“赶快擦擦。” 其实不用他吩咐,下人们已经自己动了起来。 “青小子已经吐了四次,看这情况,怕是还得个几次。” 吴老说着情况,看在眼里也是心疼。 好歹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么个吐法... 费了好大劲,才又灌下去一碗醒酒汤。 但是收效甚微。 白林丹倒是有些好奇那潇洒居了,这几日也略有耳闻。 传得很是奇幻。 什么酒,竟然把阿青喝成了这般。 吐了几次,脸色好歹是恢复了些,没刚刚看着那么吓人了。 白林丹温声冲着婢女吩咐道:“好生照看着,醒酒汤多灌些。 再煮些好吞咽的粥,给喂些。” 说罢,就离开了。 没多久,人又回来了。 手上却多了一个纸皮包着的物件。 吴老有些不解道:“老爷不是不让阿青吃糖了吗?” 想起了阿青嘴巴里的那几颗坏牙,不禁摇了摇头。 白林丹看向吴老,笑了笑。 “他醒了该是要吃,放他枕边,醒了就能摸到。 不要告诉他是我买的。” 吴老笑而不语,没有多说,只是在心里琢磨着怎么能治一治这牙疼的病症。 白林丹做完了这一切,又转身去找自家夫人了。 ... 这一睡,就过去了两天。 兄妹俩好像在比赛看谁睡的时间长。 一个比一个能睡。 没了兄妹俩,白府像是失了活力,无比的安静。 第三天到来,白木青已经没有再吐了,脸色也恢复如常。 而白木雨,还是安安静静的睡着。 趁着夫妻俩吃饭的空档,一银色身影闪进了秋千院。 避过了所有人的视线。 出现在了白木雨的床前。 背对着身子,看不清面貌。 “最后一次了,再来一次,我就要被你抽干了。 辛辛苦苦攒的灵力,全给了你了。 还要被你弄出来的小玩意劈。” 嘴巴里碎碎念着,手下的动作却没停。 雄厚纯粹的灵力,从来人的手中散出。 汇聚成了一道,打进了床上白木雨的体内。 迅速没入,被吸收个干净。 门外,传来细碎的声音,来人也收了手。 脸色有些苍白。 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 面色复杂的看着床上的人,“欠你的,我还清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人瞬间房间消失。 人刚消失没多久,门就被打开。 夫妻俩忧愁着脸走进来,脸上愁色遍布。 刚走进来,却看到床上的人没了。 夫妻俩脸色一沉,立刻满屋子搜索。 最后在软塌上寻见人。 捧着茶壶,嘴巴咬着壶嘴,喝的正酣畅。 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身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慢慢转过身。 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拿着手里的水壶; 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该拿着。 看出了阿软的窘迫,白林丹一步上前。 拿下了水壶。 轻声说道:“阿软,饿了吗?” 没有多说什么,然后很是自然的把水壶放在了一边。 木姝梓把人抱在怀里,手直直的伸进了白林丹的袖袋里。 掏出了一颗糖块,冲着阿软哄道:“阿软,饿了先吃颗糖。” 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白木雨明显的感觉到两人对自己好像多了什么。 但是她辨不明。 只是默默的张开了嘴,咬住了那块方糖。 甜丝丝的... 好像,也没有那么腻人了。 不一会儿,婢女端了热乎乎的粥。 木姝梓正准备接过来,却不料一双小小的手比她更快的伸了出去。 白木雨顾不得别的,手捧着粥碗,一勺接一勺的往嘴巴里送。 看来是饿极了。 夫妻俩完全插不上手,也说不上话。 看着狼吞虎咽的小人,心疼的不行。 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 意犹未尽的捧着碗。 睁着两只眼睛,就那么看着夫妻俩。 像是在说,我还没吃饱,再来点。 但是夫妻俩却是不敢再让她吃了。 许久未进食,一次性可不能多吃。 吴老可是特意交代过了的。 白林丹上前,轻拍了拍阿软。 “阿软,不能多吃了。 会难受的。” 听罢,阿软没说什么,只是乖乖放下了手中的碗。 然后乖乖坐好,看的木姝梓差点忍不住要再给那空碗满上了。 看着那可怜兮兮的女娃娃,白林丹像是变魔术般的又拿出了一块糖。 置于手心。 浅笑着说道:“还饿的话,就先吃快糖,晚上再吃。” 闻言,阿软点了点头。 伸出手,捏住了糖块。 默默的把糖块塞进了嘴巴里,舌头团着糖块。 甜意在舌尖晕开。 “哥哥呢?” 醒来这许久,一直都没有见到。 白林丹温声道:“你哥哥,喝醉了,正睡觉呢! 应该快醒了。” 阿软点点头,不再说话。 此时,潇洒居里。 白妖正忙着收拾自家公子留下来的烂摊子。 整个房间里,到处都是随意堆放的书册。 跟个垃圾堆一样。 自从见了那个白家公子,每日都是这样。 她都快记住这些书的名字了。 而自家公子,也不嫌弃。 躺在一堆书里,也不嫌硌得慌。 拾起了脚边的一本书,忍不住说道:“公子,你就不能换个地儿睡吗?” 屋子里的书已经收了个七七八八,看着整洁多了。 转眼就看到公子身下还压了不少书。 白妖顿时无奈叹气:我也太难了。 反观主人公呢,睡得正香。 身子底下不知道压了多少书,脑袋枕着胳膊。 白妖一点不客气,直接上脚踢了几下。 睡得正香呢,突然感觉有人在踢自己。 他也睡不着了,极其不高兴的睁开眼看着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白妖。 瓮声瓮气的嘟囔道:“白妖,你想死吗? 你家公子我都多久没睡过好觉了,你竟然还敢拿脚踹我。” 白妖一点都不怕,蹲下身,笑着,狠狠的抽走了被公子压着的书册。 “公子的床啊,怕是整个天下最幸福的床了。 生而为床,却不用被人睡。” 说着,又顺手抽走一本书。 恶狠狠的补了一句:“公子若是好好的睡在床上,白妖一定不打扰公子睡觉。” 老板一个原地翻滚,满肚子的怒气都化为了无奈。 揉了揉头发,妥协的应了几句。 “知道了知道了,这么啰嗦,将来哪个男的敢娶了你。” 白妖伸手,嫌弃的扒开了公子的衣服。 嘴上却坚定的说道:“公子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白妖可是会一辈子看着你,哪儿都不会去。” 有这么一个老妈子似的婢女,打不得骂不过。 老板真是有些头疼。 翻身跳起,躲开白妖只归好类还没放起来的书。 见缝下脚。 鞋子都不脱直接跳上了床。 (十七)醋意 一鼓作气把床上的书册全部推到了床下,自己则把鞋子一甩; 躺下,闭眼,一气呵成。 白妖气的大喊一声,“公子,你能不能...” 公子可怜兮兮的声音打断了白妖的怒吼。 “白妖,什么事都等我睡醒了再说。 你家公子我快困死了!” 闭着眼嘟囔了这么一句。 白妖听得清楚,想反驳些什么,却是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说。 想到这几日,公子确实没有睡好。 终是放轻了手里的动作。 ... 天慢慢黑了,白府准备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今天,可是一个好日子。 醉酒少爷,足足睡了三日,终于醒了。 而小姐,也醒过来了。 可谓是双喜临门。 听夫人说,两人都是饿坏了,得多备些好消化的食物。 饭刚上桌,白府的女主人就抱着一个粉嫩的女孩子来了。 包裹的严严实实。 阿软被木姝梓抱在怀里,脚不沾地的放在了临近的椅子上。 而白林丹则磨磨唧唧的跟在后面。 看着前面幸福温馨的画面,嘴巴里碎碎念念的坐在了夫人的另一边。 木姝梓听到声音,反口就问,“你嘀嘀咕咕的念叨什么呢?” 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笑意盈盈的看着阿软。 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白林丹:“....” 门口又传来脚步声,随即白木青出现在门口。 有些泛白的唇色,看样子这几天睡得怕也不是什么好觉。 看到儿子来了,白林丹一个起身。 白木青刚坐下,就看到自家爹爹一屁股坐在了自己旁边。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还没完全恢复的白木青,莫名感觉后脊背一凉。 动了动嘴唇,往后缩了缩,笑问道:“爹,怎怎么了? 为何这般看着我?” 简直太吓人了! 为什么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白林丹笑了笑,慈爱的看着儿子。 “阿青,这几天受罪了,多吃点,好好补补。” 说着,夹了一个鸡腿放在了白木青的碗里。 上面还沾着几颗红艳艳的辣椒。 看着就很辣。 这道菜是专为木姝梓准备的,她比较嗜辣。 但白木青,喜甜。 这辣,可不是他喜欢的。 有些怪异的看了看父亲,只见对方正斜着眼看着自己的娘。 连余光都没给自己。 而娘呢,只顾着给阿软投喂,根本就没看过来。 白木青摇了摇头,默默的换了一个碗,夹了一块自己喜欢的糖醋鱼。 咬了一口,酸甜适口。 好吃... 不禁眯了眼。 肚子里早就空的不行了。 正要去再夹一块儿,却突然察觉到身边一道炽热的视线。 迟疑的转过头,就看到自家爹爹正焦灼的看着自己。 准确来说是看着自己的手...中的筷子。 察觉到儿子的视线,白林丹笑弯了眉眼。 把被白木青推开了的鸡腿又推了回去,笑的一脸慈爱。 “阿青,吃鸡腿。” 白木青苦笑着脸,看着碗里的鸡腿。 又看了看自家娘亲,无声求救:‘娘,救救儿子...’ 但是木姝梓正专心的投喂自己的宝贝女儿,哪儿顾得上他。 阿软抬头,就看到哥哥的视线。 有些不明。 视线一交集,白木青立刻有了主意。 笑眯眯的拿起碗,直奔阿软而去。 哄骗道:“阿软,这鸡腿可好吃了,你要不要尝尝?” 眼神在疯狂的暗示,希望阿软接了手里的烫手山芋。 木姝梓低头询问阿软,“阿软可要吃鸡腿?” 看了看娘,又看了看哥哥,阿软双手接过了碗。 低头吃了起来。 烫手山芋送了出去,倒也没有忘记看看阿软的反应。 看见对方吃的挺香,没什么异样。 才开开心心的坐了回去。 有些炫耀的对着白林丹说道:“爹,阿软喜欢吃。 我作为哥哥,可不能跟妹妹抢吃的。” 白林丹无话可说。 白木青喜滋滋的夹了满满一碗糖醋鱼肉,糖醋排骨。 看着吃的极香的儿子,白林丹是越看越不顺眼。 反观阿软,乖巧的坐在那里,看着就讨喜。 这一不高兴,就想起几天前白木青喝的不省人事被送回来的场景。 张嘴就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也不小了,喝酒要注意分寸。 好歹是被人给送回来了。 若是倒在别的什么地方,你就在那儿躺着吧!” 一口肉还没吞下去,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白木青一噎,抬头看着自家从坐下就不对劲的爹爹。 喉咙里卡着一口肉,憋得没什么气色的脸都红了。 白林丹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递过来一杯水。 “你看看你,刚还说你,你这吃个饭都能卡住。” 白木青心里一万只乌鸦横空飞过。 这都是拜谁所赐... 这明明刚醒的时候还担心的问东问西的,现在... 这前后态度,变得也太大了吧! 究竟发生了什么??? 察觉到儿子的视线,白林丹瞪了一眼,“怎么了? 我说的不对?” 白木青:“...” 我能说不对吗? “好了好了,你少拿儿子说事了? 一点点小事,你还记着。 阿软都替你觉得羞。”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木姝梓出言打断。 解救了出气筒子儿子。 被自家夫人这么直接说出来自己的心思,白林丹干咳了咳,掩饰了下尴尬。 然后自以为很是自然的坐到了阿软的另一边。 笑的像个拐骗小孩的人贩子,“阿软,你也亲爹爹一口,好不好?” 此话一出,白木青筷子上夹着的菜啪的一声掉在了碗里。 碗都被砸的晃了晃。 他,没听错吧! 他爹,这是在求亲? 掏了掏耳朵。 余光看着对面。 更是好奇在自己睡觉的这空档,发生了何事。 还没等阿软说什么,木姝梓先开口了。 “阿软跟娘亲,亲娘一口,是在哄娘开心。 你个男子汉,还需要哄吗?” 白林丹瞪着两个眼睛,看着自己的夫人。 委屈的恨不得嚎啕大哭。 突然感觉到脸上一温软触感。 顿时僵住了。 视线落到面前的小丫头身上,心感觉都快化了。 小丫头面色平静,献上一个亲亲后淡定的啃着鸡腿儿。 白林丹却瞬间激动,伸手一把把人给捞了起来,嘴笑的都快扯到后脑袋了。 傻的不行。 木姝梓简直没眼看。 坐在白林丹怀里的阿软,一张笑脸,淡淡的,静静的。 仿佛刚刚那个亲了白林丹一口的不是她。 白木青坐在另一边,碗里的糖醋排骨瞬间不香了。 白林丹抱着阿软,喜滋滋的又给她夹了一个大鸡腿。 “我家阿软真可爱,太贴心了。” 白木青看着,心里酸酸的。 他也想要... 但是,他不敢跟他爹抢,唔... 为什么一醒来就让他面对如此悲惨之事。 一顿饭,就在白林丹的快乐,白木青的酸涩中过去。 吃完饭,夫妻俩早早的就把阿软送回了房。 并对着照顾阿软的侍女好一顿叮嘱。 (十八)糖葫芦 入夜。 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圆,玉色的光,铺在地上。 像是棉花一样,轻轻的,却没什么温度。 一玄色身影,悄无声息的跳入院落。 月光投在他的身上,照的他人都有些不真切了。 气定神闲的在院子里走动,像是在自家后花园闲逛赏花。 脚步稍停顿,随后径直来到一处窗户前。 推开,翻窗而入,一气呵成。 做着偷摸之事,一举一动却优雅的不像话。 无声无息的来到了床前,站定。 低眼审视着床上的白木雨。 看不清那眸子里是什么个情绪。 毫无征兆的,白木雨睁开了眼睛。 眼里没有半点睡意。 半夜偷跑进别人闺房,被人抓了个正着; 男子一点都没慌,反而悠哉的坐在了床边。 翘着个二郎腿,闲适的很。 张口还真就聊起了家常。 “听说你这几日生病了,啧啧啧,瞧瞧这脸都瘦了不少。” 语气里带着些不太真切的心疼。 背着光,根本就看不清男子脸上的表情。 只是听声音,会让人觉得这是个温柔细腻的男子。 没有得到白木雨的回答,男子也没有在意。 自顾自的掏出了一个红色的圆环。 即使在暗处,那玉环也让人看得清楚。 散发着莹莹的暖光,温暖,却不刺眼。 轻描淡写的说着:“这火晶可是我寻了几日才寻来的。 你随身戴着,能好好养养你这破布身体。 本来就瘦,再经常生病,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末了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像是在惋惜什么。 听着感觉怪怪的。 夹杂着什么? 她看不明白。 伸手把玉环自顾自的放在白木雨枕边。 然后坐直了身体,眉毛微挑,语调微扬,“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白木雨:“...” 见白木雨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男子瞬间泄了气。 妥协道:“好吧好吧,不逗你了。” 侧了侧身子,像是变戏法似得从背后拿出了一串糖葫芦。 糖葫芦晶莹剔透,红润诱人。 举着糖葫芦像是献宝一样送到了白木雨面前。 笑意盈盈的冲着白木雨说道:“一串糖葫芦。” 而白木雨,除了静静的看着男子,再没别的什么反应了。 男子就那么举了一会儿,终是再次妥协了。 语气有些低靡的说道:“别人给你东西,你要接下。 不然,那人会伤心的。” 听到这话,白木雨平静的眸子才有了波动。 看着男子的眼睛,想要确定什么。 奈何她看不懂。 那双眼睛,她不喜欢。 但是,这个人,她并不想让他伤心。 慢慢坐起身,稍有些迟缓的接过了糖葫芦。 糖葫芦捏在手里,那种酸甜的气味却已经迫不及待的窜进了鼻腔里。 男人笑的越开心,冲着白木雨努了努嘴,哄着:“吃吧!专门给你带的。” 闻言,白木雨轻轻的咬了一口。 入口是腻人的甜,后泛上来一股子浓烈的酸。 然后酸甜混合,是一种很奇怪的味道。 白木雨低头吃东西,男子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她。 像是要确认她真的吃了。 以他的视角,只能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签子上还串着六七颗果子,牙根已经开始泛酸。 咽下去一口,稍停了停,缓了缓嘴巴里的酸。 复又低头咬了一口。 细细的嚼着。 面前却突然伸进来一只细长的手。 男人微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不喜欢吃就别吃了... 下次给你带别的。” 说着,伸手不容拒绝的拿过了那串糖葫芦。 另一只手放在白木雨的嘴边。 却被白木雨迅速避开,拉远了些距离。 刚刚还安安静静的人,像是突然被按了开关键,猛地抬头看向男人。 脸上都少有的出现了些许惊愕,却在很快就被掩了下去。 语气平静的询问道:“作何?” 猛地被这么一双眸子看着,男子都有些楞了。 即使在暗处,那双眸子也很是显眼。 像是里面有星星,却蒙上了一层薄纱。 虽不是最耀眼的,却美的让人想要,想要一直看着。 那种,看一眼,便忘不了的独特。 顿了半晌,像是反应过来了。 神色恢复如常道:“不喜欢,便吐了吧!” 说着,手继续往前探了探。 直至逼的白木雨无处可退,有些温热的手终是来到了白木雨的唇前。 温柔的哄着人,轻声道:“吐吧,吐了,我就走了。” 忽而又有些揶揄的补了一句:“你也该睡了,不然该长不高了。” 说着,手微微向前送了送。 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大手,白木雨伸手挡开,直接把口中的果子咽了下去。 随即张开了嘴巴,然后闭上。 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能看清。 随即说道:“已经咽了。” 所以,你可以走了。 男子笑了,挑了挑眉,随即自然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如此,我便走了。” 转身,作要走的意思。 扭头就看到白木雨已经乖乖躺下,闭上了眼睛。 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男人要走的假动作一僵,随即有些可怜兮兮的说道:“我走了。” 床上的人眼都没睁开。 意料之中的冷漠啊! 男人随意的招了招手,然后闪身出了房间。 冷风从开着的窗子钻了进去,调皮的掀开了床前的帘子。 一个很小的幅度,却也被窗外的男子收入眼中。 转身,再一次看了一眼里面的人。 手搭在窗框,阖上了窗。 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而床上的人,呼吸声才慢慢平稳了下来。 ... 白林丹结束了上午的课时。 刚要回府,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影挡住了路。 好不容易定住,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谁。 有些无奈,笑道:“阿五,你就不能慢些出现吗?” 白发少年摇头晃脑的来到白林丹的面前,心情很是不错。 嘴里还哼着不知名小调。 “白老,我这已经很慢了。 这不是上次突然出现,吓得白老你闪了腰。 阿五可是愧疚了好久呢!” 皱着个眉,抿着嘴,绕着白林丹前后转了一圈。 兴致盎然,颇有些看好戏的关心道:“白老的腰伤可好了?” 说话时,手还在白林丹的腰间捏了一把。 白林丹又气又好笑,伸手抓住了阿五的手,“阿五,别闹了。” 被抓了个正着,阿五眯着眼笑,淡定的抽回自己的手。 “看来,白老腰伤是好了。” 对于这阿五,是青院里唯一一个近灵。 修灵者,分为入门灵士三阶,灵修五阶,修灵七阶,近灵九阶,灵二阶。 越至后面,每每升一阶,差别都会越来越大。 也越来越难。 而阿五,一个近灵,修为极高。 不知出生,不知来处。 却被白林丹用一碗面带回了青院,直接就赖在了青院。 做了这青院灵院里的老师。 修为最高,却也是最不靠谱。 (十九)收徒 学子对他是又爱又怕。 而在白老眼里,只不过是一个有些调皮的孩子。 敲了敲阿五的脑袋,调笑着说道:“怎么了,这个时候可是用膳的时候。 往日这个时候,你可是跑的最快,最先到饭肆的。” 阿五摇了摇头,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今日,我可是有要事的。 比吃饭重要百倍的事。” 这难得严肃的样子,倒是让白林丹有些意外。 自认识阿五,除了看他吃饭的事上认真,别的再没有旁的了。 今日,竟然从阿五的口中听到,还有什么事是在他的心里比得上吃饭的; 还是重要百倍的。 勾的白林丹都有些好奇了,忍不住追问道:“究竟是何事,竟让阿五都如此在意?” 阿五笑的合不拢嘴,像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反而又丢了一个问题出来。 “白老可是要回府?” 白林丹点了点头。 阿五学着白林丹的样子点了点头。 同样的动作,在白林丹身上,稳重,自然; 在阿五身上,却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有些滑稽。 “我今日跟白老回府,蹭个饭,不知白老可否愿意?” 说的是在问白老的意见,但却自顾自的跟着白老往前走。 这突然一本正经的说话,白老听得有些怪怪的。 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说着今日午膳府上又备了什么好吃的。 可把阿五给馋坏了。 ... 大厅里,丫鬟们陆续摆上了午膳。 木姝梓拉着阿软,来到了大厅。 天冷,阿软被木姝梓裹的像个福娃。 两人还没坐下,屋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一人影唰的一下就扫了过来,就连离白木雨最近的木姝梓都没有反应过来。 阿软已经被抱走了。 白发少年紧紧的抱着白木雨,准确的来说是箍着人在怀里。 而阿软,浑身都绷着。 手一直在推搡着,想要挣脱开。 却奈何力气小。 “阿五,臭小子,谁让你抱阿软的。” 白林丹刚走进来,就看到自家宝贝女儿被阿五抱在怀里。 以往平静的脸上,此刻皱着眉头,带着不高兴。 急吼吼的走上前,跟看心头肉似的把人从阿五的怀里捞了出来。 在白林丹的怀里,白木雨才松开了眉。 手轻轻环住了父亲的脖子,眼睛直直的看着阿五。 白林丹拍了拍阿软,以示安慰。 转而对着阿五说道:“阿软不喜欢与人触碰,你这么莽莽撞撞的,吓着她了。” 阿五一脸黑线的看着表情比白老还淡定的阿软。 这...哪有半分被吓着的样子。 白老倒是没注意到阿五的神情,只是招呼着阿五坐下。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位置里阿软最远。 阿五才不在意,只要在桌子上就行。 不影响吃饭,没差别。 四人依次坐下,白木青这才姗姗来迟。 看到阿五丝毫没有意外。 点头示意过后,笑眯眯的蹲在阿软跟前。 献宝似的掏出来了一个油纸小包。 “阿软,这是哥哥给你寻的,你尝尝。” 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 只是道了一声谢,“谢谢哥哥。” 然后接过了油纸小包。 软软糯糯的小女孩声音,听得白木青喜滋滋的。 木姝梓坐在一边,从阿软手里拿过油纸小包放在了一边。 主人都还没说话,阿五却是等不及了。 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满桌子的菜。 开口催促着:“我们吃饭吧,饭都要凉了。” 这满桌的美食,放在眼前,不吃等什么呢! 随口招呼着其他几人,自己速度倒是一点没慢。 不过瞬间,碗里已经装满了菜。 而筷子上还夹着一个鸡腿。 木姝梓无奈了,这阿五每次来,都像是饿了几天了。 吃饭,那简直就是一阵飓风。 怕人噎着,劝了一句,“阿五,你吃慢些。” 虽然知道劝了也是白劝。 阿五点着头,嘴巴里咕哝的应着。 手里的,嘴里的动作,一点都没慢。 夫妻俩相视一笑,动了筷。 阿软低着头,吃着来自父母和兄长的投喂。 乖得像个活的洋娃娃。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 阿软照旧是一碗药粥结尾。 而阿五,仰靠在椅子上,吃的肚皮滚圆。 毫无形象的打着嗝。 慵懒的像只餍足的猫儿。 却在看到白木雨面前的药粥时,反弹了起来。 鼻子一耸一耸的嗅着药粥的香味儿。 眼睛都亮了。 木姝梓下意识的就伸手护住了药粥。 警告道:“阿五,这你可不能吃。 这是给阿软调理身体的,是药。” 最后两个字咬着说了出来,强调这是药,不是好吃的。 就算如此,阿五还是一脸想吃的看着那碗药粥。 白林丹觉得好笑,拍了拍阿五,“你若是想吃,下次给你多做一份。 阿软身体不好,这药粥是给她调理身体的。 不能断。” 话已至此,阿五就算再想吃,也只得按下自己肚里疯狂叫嚣的馋虫。 坐在椅子上,还眼巴巴的望着那碗粥。 可是好香啊,那药粥是什么做的,这么香。 好想吃.... 眼睁睁看着阿软喝完那碗药粥,阿五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沮丧的趴在桌子上,想泄了气的气球。 夫妻俩看着阿五这般模样,已经见怪不怪了。 而白木雨,喝完粥就坐在那里,像是在发呆。 丢了魂的阿五,突然感觉有人在猛踢自己的腿。 本来人就是半坐在椅子上,被这么一踢,差点没直接滑到桌子下面去。 “什么东西?” 叫了一声从椅子上弹起,迅速往桌子下看。 夫妻俩闻声询问道:“怎么了?” 桌子上,白木青扶了一把额。 他错了,大错特错。 在桌子下并没有找到始作俑者,阿五抬起头。 看了一圈。 白木青眉毛一抽一抽的,表情丰富,疯狂的暗示。 阿五盯着敲了半天,仍是一脸茫然。 看的白木青想站起来打人。 再看到爹娘的视线也看了过来时,白木青是真的觉得自己当时可能脑子不太好。 竟然找他来帮忙。 连收了小动作。 心里正在不断叹息。 我是不是找错人了??? 调起了一缕灵力。 压抑着怒火道:‘收徒!!!’ 焦躁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阿五这才突然想起,他来这里的正事。 歉意的冲着白木青笑了笑:‘抱歉抱歉,马上马上。’ 夫妻俩很清楚的感觉到了两人之前的小动作。 虽看不到什么,但是两人之间绝对有事。 阿五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子。 “刚刚,咳,吃太多了腿抽筋。” 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白木青又是叹了一口气,无力哀嚎:这腿抽筋跟吃多了有什么关系啊! 吃多了把脑子给挤没了吧! 夫妻俩的表情明显也是不相信,狐疑的看着阿五。 阿五却像是没看到一样,挺了挺不太直的腰板。 朗声说道:“我今日来此,是为了收徒的。 思虑多日,我决定,收白木雨为徒。” 话毕,大厅陷入了安静。 有些尴尬。 (二十)趁火打劫 阿五却一点都不觉得,银色的漂亮眼睛,就那么看着阿软。 虽然收徒很麻烦,但是为了... 他愿意麻烦。 想到以后的幸福生活,阿五心里乐开了花, 面上还要压着不能被看出什么。 简直太辛苦了。 夫妻俩的表情立刻警惕了起来。 看着阿五的眼神,活像是在看一个试图拐走自家宝贝女儿的坏人。 两人还极其同步的把阿软往怀里护了护。 白木青在心里第无数次叹气:唉! 白林丹拍了拍自家夫人,还算淡定。 转而看向阿五,问道:“阿五不是最怕麻烦了吗? 为何今日特意登门,只为收阿软为徒。” 阿五张口就回道:“当然是因为白...”木青答应我... 话说了一半,突然感受到一股杀气。 余光瞥了一眼杀气的源头,后半句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咽了一口唾沫,赶紧把话给接上。 “当然是因为白日修炼,修为隐隐有突破之相。 参坐之时,偶然窥得未来之事。 阿软与我,注定成为师徒。 且阿软的体制,也是因为灵力不稳所致....” 吧啦吧啦一长串,神神叨叨的。 夫妻俩极其不信任的盯着阿五,严重怀疑这话的可信度。 白木青此时肠子都要悔青了。 他当时可能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找上阿五。 白日修炼.... 也亏他能说出来。 白天,他不是在吃,就是在找吃的的路上。 面色沮丧,几乎已经能看到结局了。 木姝梓狐疑反问:“真的?” 阿五正要开口说什么,木姝梓再度开口。 “我虽是习武的,但是灵修我多少也了解一些。 预知未来之事,却从未听说过。” 白林丹点点头,极其赞成夫人所说。 阿五丝毫不慌。 凭借一年多,无数次的蹭吃磨出的过硬心理素质,脸不红心不跳。 微微昂头,还有些臭屁的说道:“我可是近灵,整个都城,也只我一人。 书中所记载之关于灵修之事,常见灵修居多,修灵次之; 而近灵,不过三言两语。” 话说了一半,还有些嘚瑟的看了一眼白木青:‘怎么样,我做的不错吧!’ 白木青撇开眼神,表示不想看到他。 那边阿五继续忽悠道:“更何况,书中所述,或有偏差。 我可是货真价实的近灵修者。 何苦要上赶着给自己找一个小丫头当徒儿。” 说话时看了看阿软。 夫妻俩听罢,心中的怀疑虽消了大半。 但是把阿软交给从不着调的阿五,还是不放心。 阿五却像是演上瘾了,仿佛已经看到他之后的美好生活了。 喜上眉梢,脸上却还是严肃神色。 叹了一口气,老气横秋的摇着头,“天命难违,天定之事,岂非人力可阻。” 一句天命难为,夫妻俩彻底泄了气。 天命... 阿软心里呢喃着这两个字。 像是在很久以前,有人经常在耳边提起过。 却是半点都记不起了。 脑子里就像是在水里沥过一样,干净的很。 阿五趁热打铁,一个跳起,来到白林丹身边。 拍着对方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哎呀,白老。 我就只是挂个名头,又不是要把她带走。 就算这小丫头舍得走,我还舍不得这么多好吃的呢! 更何况,我连自己都养不起,更别说再带一个了。” 一番话,逗得白林丹表情一松。 是啊,又不是要带走了。 倒是理智了些。 有阿五这么个近灵师傅,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人敢欺负阿软。 看向夫人,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同样的东西。 白林丹作为代表发言,站起身,认真的看着阿五。 “既如此,阿软就拜托阿五费心了。” 话毕,双手置于胸前,施了一礼。 把阿五吓的连忙上前去扶。 吓得嘴皮子都哆嗦了,“搞什么,白老,你可别吓我。 就你这身份,要是被人看见给我行礼,唾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 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子,安抚自己受惊的小心脏。 白老笑了笑,很是直接的表达了自己的意图。 “阿五你是近灵,既收阿软为徒,希望能护着些阿软。” 看着白老一脸严肃,阿五心里咯噔一下。 还以为被发现了。 心惊胆战的听完,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还以为是...” 白林丹疑惑,“是什么? 你既说要收阿软为徒,若不护着她些...” 阿五连连摆摆手,笑的着实有些夸张。 像是在掩饰什么。 “不不不,这是应该的。 阿软既然是我的徒儿,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得到了承诺,白林丹这才放下心。 回头看了看夫人,木姝梓回以点头。 白林丹也点点头,随即上前,拉过阿软。 趁热打铁道:“阿五,既如此,我和夫人也做个见证。 今日便在这白府,行了拜师礼。 如何?” 阿五被这话噎了一下,瞬间僵在原地。 条件里没这个啊! 扭头看向一直在旁边充当透明人的白木青。 无声吐槽:条件里没这个,你答应我的,要翻倍!!! 白木青也看不懂,只知道自家爹娘已经看过来了。 赶紧传音:‘别看我,赶紧答应。’ 阿五立刻回声:‘答应我的翻倍。’ 白木青心道:‘趁火打劫!’ 却也没法子。 点点头,硬是应下了。 得到了承诺,阿五心里很是欢喜。 走路都快要飘起来了。 夫妻俩也搞不懂这俩人在干什么。 只看到阿五站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便应下了。 找了个位置坐下。 “就随意奉个茶,施个礼,简单点。” 夫妻俩没有反对,因为阿五这人本来就很随便。 白林丹去准备茶,而木姝梓则蹲下身,温柔的看着阿软。 “阿软,娘找了个厉害的人保护你。 到时谁也不敢欺负阿软了。” 旁边的婢女听到了觉得好笑。 就算没有阿五公子,单凭夫人,谁又敢欺负小姐。 但这话可不敢说出来,毕竟自家夫人,脾气还挺暴。 阿软语气平静,“听娘的。” 木姝梓笑弯了眉眼,轻揉了揉女儿的脑袋。 “阿软,过来。” 准备好了茶水,白林丹轻声唤着阿软。 闻声,阿软听话的走了过去。 白林丹温声教着。 阿软安静的听着,坐在那里的阿五倒是等的快要睡着了。 打着哈欠。 “好了,去吧!” 终于说完了,白林丹把阿软往前轻推了一下。 听到声音,阿五也赶忙坐好。 心里嘀咕:赶快把茶给我,赶紧喝完,赶紧溜。 伸长了手去接。 阿软把茶送上前,递给了面前的阿五。 接过茶,阿五一饮而尽。 随后,阿软微微一欠身,简单的施了一礼。 穿着粉袄,长得好看,又乖。 阿五突然觉得有这么个徒儿倒也不错。 兴致来了,逗着面前的小丫头,“来,叫声师傅听听。” 阿软抬眼看了看阿五,开口,“师傅。” 少女独有的银铃一般的声音,听着别说多舒心了。 (二十一)糖兔子 白木青在一旁看着,也终于是放下了心。 这才感觉到自己后背都出了一层汗。 夫妻俩正为给自家宝贝女儿找了一个免费保镖而开心。 却没人注意到白府上空,乌压压的黑云正在聚集。 快速的朝着白府逼近。 在那黑云里,隐隐有亮光闪现而过。 除了白府上空,都城其他地方都一片晴空万里。 这奇怪的一幕,着实引起了周围人的旁观。 屋内不知不觉暗了下来,众人才察觉到。 阿五摸摸肚子,满足的打了一个嗝。 随即向几人告别。 奇怪的是,阿五刚离开,那云就散了。 像是幻觉一样。 而阿五,刚走回青院,就来到了青院的小厨房。 在里面找吃的。 所以根本没看到,外面正有一个大惊喜等着他。 闻着味儿,好一顿找,终于在一个碗里找到半只已经凉透了的烤鸡。 也不嫌弃,直接上手拿了起来。 边啃边往外走。 咬了一大口,虽然凉了,但是也很满足。 嚼着嚼着,突然感觉脊背毛毛的。 迟疑的抬起头,一道手臂粗的雷,直冲天灵感劈了下来。 条件反射拿起烤鸡就跑,但是他低估了雷要劈他的决心。 速度比他更快。 劈在身上,瞬间就动弹不得。 手上的烤鸡都糊了,冒着黑烟。 嘴巴紧紧的闭着,坚持着,咽下了唯一的一块好肉。 “我的烤鸡,毁了... 明明没有晋级的迹象,为什么劈我?” 抬头就准备去质问天雷,结果看到一道明晃晃的雷又在蠢蠢欲动。 顾不上心疼烤鸡,大骂一声:“臭不要脸,还来!” 脚下生风的开始狂奔。 实在是太疼了。 刚跑几步,一道雷劈下来,直接把他给劈的趴在地上。 溅起不少灰,阿五感觉自己喝灰都要喝饱了。 浑身都疼,疼的他骂骂咧咧的。 即使如此,第三道磊还是落了下来。 劈的他往地里又陷了陷。 到最后,阿五连骂娘的力气都没有了。 都城的灵修最快注意到了青院的异象。 如此浩大的雷劫,定是不低的修为。 羡慕的同时又想第一时间知道是何人,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要是被阿五知道了,估计会直接开骂。 没个十只烤鸡是哄不了的。 晋级,晋个鬼。 这雷,神经病,发疯了劈他。 趁着没人来之前,强撑着爬了起来,跑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现在,伤的不轻,住处有结界,最为安全。 等众人赶来,只看到骇人的惨状。 寸土不生的地,半人深的坑,都在无言的说着当时的可怕。 ... 潇洒居内,老板心情明显的很好。 兴冲冲的叫白妖拿来了一壶酒要与之对饮。 白妖果断拒绝。 老板也不在意,一个人自斟自酌。 喝着酒,心情美的简直叫一个荡漾。 惹得白妖都有些好奇,“公子可是有什么好事?” 老板冲着白妖招了招手,神秘莫测的来了一句,“我找了一个好靶子。” 靶子? 白妖听得一头雾水。 而自家公子,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 摇了摇头。 罢了,公子高兴就行了。 她只需要跟着公子,照顾好公子就行。 夜晚 潇洒居房顶上。 一个人就那么躺着。 安安静静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屋内,老板看了白妖一眼。 白妖张口要说什么,却被老板先一步开口打断。 “去给我拿两壶酒来。” 片刻,老板拎着两壶酒翻身上了房顶。 随意掸了掸瓦片上的灰尘,然后就在那人旁边躺下。 单手举起一壶酒,送到那人旁边。 “怎么今天想起来看我了?” 那人接过酒壶,打开喝了一口。 却没有回答老板的问题,而是有些嫌弃的吐槽了一句,“难喝。” 老板咂舌,“不懂欣赏。” 说着自己灌了一大口酒,细细品味酒残留在口中的余香。 “好酒就像好茶,得品。” 那人不置可否,但是手中的酒却再也没有拿起。 两人就那么并排躺着,也不说话。 老板一人把两壶酒都给喝了个干净。 那人像是不喜欢酒味,站起身。 留下一句,“走了。” 然后人就慢慢消失在了夜色中。 而老板,也没有开口挽留。 反而是掀开了一片瓦,冲着洞口喊着白妖。 “白妖,再来两壶,今夜本公子要不醉不归。” 白妖听话的又送上来两壶酒,还带了一些小点心。 只是临走的时候忍不住开口叮嘱了一句。 “公子喝完酒,记得把酒壶拿下来。 上次您遗留在房顶上的酒壶砸伤的人,现在还在医馆躺着呢!” 老板一听,一脸黑线。 扇子挥了挥,“知道了知道了,就你记得。” 白妖瞪了一眼公子,转身下了房顶。 也不知道这黑乎乎的天有什么好看的,公子有事没事就喜欢搁这儿躺着。 白府,秋千院。 属于阿软的床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那人像是定住了一般,低垂着头,看着床上。 睡着的阿软皱了皱鼻子,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带着些睡意睁开了眼,逆着光看着像是幽灵一样驻足在自己床前的人。 两人就那么对视了一会儿。 那人突然动了,在床边坐下。 伸手不容拒绝的把人拽了起来,有些暴力。 但是嘴巴里的话确是温柔至极。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好好睡觉。” 阿软:“...” 那人把人揪起来,后也没了别的动作,很快就松开了手。 “猜猜我今日给你带了什么?” 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温柔,极尽宠溺。 阿软半睁着眼,眼里带着困意。 对于那人的问题,并不想回答。 那人并没有在意,自顾自的拿出了糖人。 憨态可掬的兔子,用糖浆勾勒出了大致的轮廓。 虽谈不上精致,却看着很讨喜。 “可以吃的小兔子。” 说着把糖人往前递了递。 这次没等那人再次开口,在那人递过来的时候,阿软就伸手接了过来。 然后,前后看了一眼。 随即,一口咬掉了兔子的耳朵。 然后兔子的脑袋,身体... 一只憨态可掬的糖兔子,不多时就伴随着嘎嘣声只剩了一根竹签签儿。 那人像是没料到阿软会是这般反应,都有些楞了。 当看到对方手上的竹签,顿时哑然笑了。 伸手接过竹签,心情颇为不错的说了一句:“小心牙疼。” 似是完全忘了,这糖人还是他带来的。 手指摸索着竹签,看了看床上的人,上手准备去拍阿软的脑袋。 却被对方一个偏头躲开了。 没摸到脑袋,那人也不觉尴尬,动作流畅的去给人掖了掖被子。 哄道:“好了,该睡了。 小丫头还在长身体呢!” 闻言,阿软朝着打开的窗户看去。 那人顺着阿软的视线看过去,看到自己刚刚打开的窗户。 好嘛,这是在赶人了啊! 小没良心的。 “走了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说着倒是没有再过多纠缠,转身离开。 还不忘带上窗户。 倒是跟刚刚把人从床上暴力揪起来的行为,差异颇大。 随着那人离开,屋内一股刺鼻的味道也慢慢消散。 屋内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 一大早,白府马车就已经整装待发立于门口。 大门打开,夫妻俩一左一右,拉着阿软走了出来。 白木青默默跟在后面。 木姝梓拉着阿软交代着,生怕有人欺负了她。 大致意思就是,有人欺负了就去找阿五; 谁也别怕。 白木青先一步上了马车,撩起了帘子。 等木姝梓交待好了,一把把阿软给捞了起来,塞进了马车。 白林丹跟夫人告别后,也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向远方,留下木姝梓一个人站在原地。 还没走近,就听到了青院里传出来的读书声。 马车径直进了门,在一众学子的视线里,咕噜咕噜的朝里面而去。 里面,是武院和灵院。 只是,白老的马车平时不入院,更别说去了文院后面。 高台上,老师的声音把学子的注意力又拉了回去。 马车继续走,路过武院,来到了最里面的灵院。 与文武院没什么区别,同样的大门,同样的装饰。 只是门框上的文武二字变成了灵字。 马车停下,白木青第一个下了马车。 把阿软带下了马车。 正四处张望着,围墙上猛地跳下来一个人。 一头白发惹眼的紧。 “白老早啊!” 说着,把手上捏着的鸡腿往嘴巴里一送,咕哝着说道:“吃了吗?” 白老视线穿过阿五,看向里面一群翘首以望的学子。 有些无奈。 “阿五,其他老师呢?” 阿五嚼吧嚼吧,快速的解决了手中的鸡腿,便带着人往里走。 边走边说:“哦,你说那群老古董? 他们被我打发去找灵物了。” 白老也不好说什么。 这灵院当初本就是因为阿五才活了过来。 虽然他不靠谱,但是在修灵的造诣,在这都城,无人能比。 在一干学子面前停下,阿五随手找了一个椅子搬了过来。 然后跳上了椅子。 清了清嗓子,“大家,停一停,我有要事宣布。” 闻言,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看着阿五。 阿五冲着白木青身旁的阿软招了招手。 白木青侧过身子,阿软走了出来。 这时人们才注意到在白木青身后的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儿。 没有半点表情的小脸,像是大人的一板一眼。 阿五蹲了下来,向众人介绍着阿软。 “这位,就是我新收的徒儿,也会是我唯一的徒儿。 以后就会在这灵院与大家一起学习,都给我让着她些。 若是被我知道了谁欺负她,小心我给你们上加餐课。” 阴恻恻的威胁着,在场所有学子都感觉后脖颈一阵发凉。 乖乖的齐声应道:“是,五师傅。” 看着面前的这群毛孩子,阿五伸手拍拍白木雨。 却拍了个空。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木雨已经挪开了身子。 不多不少,正好在他伸手碰不到的距离。 稍微有些尴尬,不少学子都看了个彻底。 (二十二)人没了 阿五心理素质过硬,泰然自若的跳下椅子。 “人小鬼大,不跟你玩了。” 随意指了几个靠前的小崽子,“你们几个小崽子,带她去玩儿。” 小崽子们虽不满这称呼,但是打不过。 更何况这女孩子长得这么好看,也还是高高兴兴的走上前。 看着被拥着的阿软,白林丹和白木青这才放心的跟着阿五离开。 被一众孩子围着,白木雨的脸越发的清冷。 袖中的手暗暗的捏着。 面对旁人的提问,始终不发一言。 像个哑巴一样。 该不会,五师傅的徒儿是个哑巴??? 众人的心里顿时一酸,有些心疼。 上前就要去拉白木雨。 白木雨紧握着手。 却突然闻到一阵冷香。 “人我带走了。” 抬头,一比她高了几乎一个头的人,站在前面。 把她挡在了身后。 而那些小孩子,不知为何在看到来人之时,眼里尽是害怕。 缩着不敢上前。 来人扫了一眼,然后抬脚便走。 “走吧!” 看着慢慢走出了人群,白木雨的手才慢慢松了下来。 这时,前面的人说话了。 “不喜欢,便说出来。 他们没有恶意。” 转过身,着精装的女子冷着脸看了一眼白木雨,然后转身离开。 留下白木雨看着只剩下一个背影的女子,空空的点了点头。 “噗嗤! 小团子,你在冲谁点头呢? 傻乎乎的。” 围墙上,突的发出了一嗤笑声。 白木雨仰头看了一眼,然后找了一处坐下。 她很喜欢这种坐在草丛里,被植物围着的感觉,让她很自在。 见白木雨没有搭理自己,男子也没有在意。 跳下了围墙,笑嘻嘻的来到跟前。 “前几日送的糖葫芦你不喜欢,我思索了几日,终于想到一个赔礼的法子。” 说着,神神秘秘的拿出来了一个笼子。 “这小东西我费了好大劲找的,送来给你作伴。 你不喜欢说话,它也不说话,你肯定喜欢。” 笼子里,一只浑身长满了尖刺的小家伙,瑟瑟发抖。 团成一个小球,趴在笼子里。 细的只有手指粗细的胳膊腿儿上,拴着金链子。 链子直接嵌进皮肉里。 连接处还有干涸的血迹。 男子像是献宝一样,把笼子置于白木雨面前打开。 笼子一打开,小家伙立刻就跑。 一跃而起,却恰好跳到了白木雨的身旁。 流的血还沾了一些在白木雨粉色的衣裙上。 男子蹲下身,语气温柔的问道:“怎么?这个也不喜欢?” 抬头望着男子,水汪汪的眼睛里尽是疑惑。 不懂,为何这男子要这般待她。 小家伙却很怕男子,拖动着伤了的胳膊腿儿不停移动。 见阿软并没有理会自己,男子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不断往阿软背后缩的小东西。 嗤笑一声,轻飘飘的说道:“你若不喜欢,便杀了吧! 捉这小东西伤了我不少人。” 轻笑着便定下了小家伙的下场。 瑟缩着身子,小家伙在这杀意中无处遁逃。 白木雨伸手,去抱在自己身边的小家伙。 小家伙以为白木雨也是要来杀它的。 小小年纪,刚离开父母,心里尽是恐慌。 在感觉到有东西碰自己时,下意识的就竖起了浑身的尖刺。 锋利的尖刺,直接扎破了白木雨的手。 红色的血立刻就流了出来。 顺着手掌,滴落在地上。 男子看着白木雨的手,顿了片刻。 随即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立刻就要伸手去夺。 “赶紧松手。” 而白木雨却轻巧的避开了男子伸过来的手。 也不喊疼,抱着竖起尖刺的小家伙不撒手。 血啪塔啪塔的滴落在裙摆上,声音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 在男子的耳中,脑中回响。 感觉到白木雨不像是有恶意,小家伙慢慢收起了自己的尖刺。 也不知是心里有亏,还是受伤的缘故,身子不停的抖着。 看着一大一小,男子眼里闪过一瞬迟疑。 随后,忽的站起身。 背过去的脸色很是难看。 丢下一句“有毒,赶紧去解毒。”,跑了。 匆忙的脚步,隐隐有落荒而逃的意思。 看着已经空了的围墙,白木雨站起身,把小家伙放在地上。 男子一走,小家伙的胆子立刻大了起来。 在白木雨把她放在地上的瞬间,顺着她的胳膊就爬了上去。 在肩膀上找了一个位置爬下。 白木雨侧脸看了看,然后耳朵动了动。 抬脚离开。 一路走走停停,像是在找什么。 直至来到一处巨石前。 比她高了几倍的石头,显得她格外的渺小。 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在后面。” 然后绕着石头走。 完全绕开石头后,一清澈见底的小溪流出现在青草后。 拨开青草,行至溪边。 把手放进了溪水里。 冰冷的水,刺的她忍不住蹙了眉。 半干的血在水里化开,晕染出一片霞色。 透过水看,白皙的皮肤显得通红。 也不知是淡血色的水晕的,还是被冻的。 手在水里小幅度的荡了荡,让伤口的脏血更好的洗掉。 小家伙趴在肩膀上,鼻子拱了拱,闻到了血腥味。 细细密密的小洞,看的清清楚楚。 心虚的哼唧了一声,“哩~~~” 白木雨手不停,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无事。” 伤口扎的不浅,还隐隐泛黑。 看着有些可怖。 洗了许久,都还看的清楚。 “不能被看见。” 微皱着眉,不知是怕被谁看见了。 手下用了力去搓洗那发黑的伤口。 血混着水,融在水里。 “你这是中毒了,不可水洗。” 一道女声在背后响起。 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身望去。 这人,是刚刚那个人。 站直了身子,很是认真的道了谢。 “刚才,多谢。” 女子却低眼看着那双手。 “你中毒了。” 听到这话,缩在肩膀上的小家伙又缩了缩脑袋。 白木雨看了看自己的手,“我知道。” 女子上前,一把抓住了白木雨的手。 感觉到手里的抗拒,冷声道:“若是不想被别人看见,就乖些。” 闻言,白木雨停止了挣脱。 想起了府上的三个人。 僵着身子。 手里墨绿色的灵力任凭主人的安排,温柔的包裹着白木雨的手。 在女子给自己治疗的时候,白木雨这才真正的看着女子。 墨绿色的长发被高高束起,脸上三道像是拖长了尾巴的雨滴挂在左脸眼下; 雨滴呈冰蓝色,长度不一,几乎沾满了半张脸。 很是独特的外表。 见一眼,就绝对忘不了。 “好了。” 手上的毒已经去了个干净,变回了原来的颜色。 只是伤口还没有愈合。 “你的体制很奇怪,我愈合不了你的伤口。” 说完,便转身离开。 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开始修习。 顿时,四周安静的只剩下风声和溪流声。 没有听到脚步声,女子再次睁开眼。 看到一身粉衣的姑娘也找了一处坐下。 有些犹豫,还是开了口,“你该去包扎伤口。” 低着头逗弄小家伙的白木雨听到声音抬起头,远远的看着女子。 “这里安静,你话少。” 简单几个字,就引出了自己待在这里的原因。 听完,女子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深深的看了一眼这有些奇怪的姑娘,便随她去了。 女子的灵力以自身为圆心,周边十米都散着她的灵力。 小家伙好像很喜欢这种灵力,被这灵力包围着,很是开心的跳着。 而白木雨,身处女子的灵力中,浑身的毛孔都像是张开了。 四周安安静静的,躺在这草地里,身边只有一只欢快的小刺猬。 慢慢的,好像意识都远去了。 ... “谁看见我刚刚带过来的徒儿了? 人呢?不是让你们陪她玩儿吗? 现在竟然告诉我不知道人哪儿去了!!!” 白老还在上课,阿五跟白木青聊了会儿。 结果聊完了出来,发现人没了。 刚收的徒儿,在灵院,他的地盘,竟然没有一个人看见。 后面一道剑一般的眼神,简直快要在他身上戳出两个窟窿了好吗? 看着这群小崽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抬脚就踹,“赶紧去给我找人,找不到人小心我打扁你们的脑袋。” 被踹的人根本顾不上疼,捂着自己的屁股赶快跑。 其他人跑的更快。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人找到。 这边已经找疯了,另一边,溪流边。 女子结束了修习,准备离开。 却看到不远处一团粉色的物体。 走进一看,刚刚那个奇怪的姑娘竟这么在这寒天里,躺在草地里睡着了。 粉色的衣裙上,血、草汁、水渍、泥土粘在衣服上。 看着脏兮兮的。 偏偏那张小脸,干干净净的。 睡着了看着更乖。 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下。 心里这么想着,手也付出了实际动作。 等反应过来,手已经捏住了一团软乎乎的肉。 有些慌乱的松开了手。 这不是她该做的事。 站起身,想要离开这里。 走了两步,却又定住了脚步。 转身,捞起,一气呵成。 把人抱在怀里离开了原地。 走了一段距离,将将看到灵院的校场。 迎面就撞上了找人的阿五。 在看到人的时候,阿五的眼睛瞬间就锁定了怀里的白木雨。 哭脸立马就转阴为情,笑着就迎了上去。 “终于找到你了。” 说着就要去抱女子怀里抱着的白木雨。 刚要靠近,就被一股不小的力气啪的一声打在手上。 疼的他立刻缩回了手。 白木雨的手正好在往回缩。 手下意识的抱着女子的胳膊。 揉了揉自己被拍红的手,“臭丫头,我可是你师傅。” 但是睡着的白木雨根本就听不见。 “少主,你就帮个忙,抱着她跟我过来一下。 不然有个人估计能拆了灵院。” 女子点点头,无声的应下。 阿五在前面走,嘀嘀咕咕。 “个子不大,劲儿倒不小。” 白木青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都要急疯了。 出来前他可是拍着胸脯子跟爹娘保证过,绝对把阿软好好的带回去。 结果现在倒好,人都直接丢了。 眼睛都有些急红了。 校场上,学子出去找人了还没回来。 空荡荡的。 (二十三)少主 再出去找找。 心里这么想着,立马站起身。 却看到不远处两道身影越走越近。 眼尖的立刻就看到了后面那人怀里抱着的人。 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阿软。 悬着的心猛地一松,快步走上前。 激动的都有些失了分寸。 再看到抱着阿软的人是谁时,立刻压住了心情,定在原地。 施了一礼。 “见过少主。” 女子点点头,“嗯。” 看着自己那有些冒犯的小妹,白木青试探性的开口。 “少主,您怀里的,是舍妹。” 女子点点头,松开了怀。 白木青知道,这是让他把人抱走。 他赶紧上前,伸手去抱阿软。 走进了,却看到了粉色衣裙上的红褐色痕迹。 一股血腥味也入了鼻子。 之前离得远,并没有闻到。 现在离得近了,便也看见了那衣裙上的斑驳。 “阿软?” 抬头,看着女子。 “少主,阿软这是?” 女子不慌不忙的说道:“毒已祛。” 白木青却是头皮一麻。 还中毒了!!! 急着就要去把人给抱回来。 却受到了阻力。 而阿软,似乎并不想离开。 双手环着女子的脖子,并不想松开。 白木青绕到女子身后,想要去扯开。 却在看到遍布红色小洞的手后,无从下手。 有些尴尬的绕了回来。 看到白木青也碰了壁,阿五在一旁笑的脸都要抽了。 偏偏还不能被白木青看见,只得拼命的捏着自己的脸,装作深沉模样。 白木青默不吭声,恰好的移到了阿五的侧前方。 “少主,可否麻烦你送阿软回府?” 面前这位,身份并不简单。 若是平常,这人根本就见不着。 更不要说这样面对面说话。 但阿软... 此话一出,两人之间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氛围出奇的静。 就在白木青以为要被拒绝了,却听到女子淡淡的应了一声。 “嗯。” 得到应允,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 连忙做出请的动作,“少主前面请,马车在院外候着。” 女子点点头,抱着怀里的人,一步一步,很是稳当。 白木青也不耽搁,脚下下了狠劲,用力踩了下去。 随着一声惨叫声,白木青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嗷,白木青,你这家伙。 别走,我们打来。 我要把你按在地上打。” 走出很远了,都还能听到阿五的哀嚎声。 “嗷,疼死我了,下脚这么狠,属马的吧!” 还在找人的灵院众学子,听到这力道十足的一嗓子,吓得手里的动作都停了。 生怕五师傅来找自己。 这天,整个青院都能听到阿五的声音。 却不以为意。 阿五这样才正常,像是他做的事。 除了饱受摧残的灵院学子,其他两院已经见怪不怪了。 马车上,白木青与女子相对而坐。 而阿软,还待在人家怀里不下来。 弄得白木青是又尴尬又僵硬。 头皮凸凸的直跳。 好不容易熬到了马车停下,白木青一刻都不耽搁的跳下了马车。 立刻就有下人上来牵住了马车。 下了马车,白木青就站在一边,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帘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撩起。 女子钻出马车,立于马车之上。 然后脚尖微微用力,整个身体缓缓一跃,轻巧的落在地上。 眼见的下人看见少爷带回了一个人,而自家小姐还被那人抱在怀里。 立刻就跑回去通知府上的夫人。 女子怀抱着阿软,跟着白木青进入了白府。 一路上,看到的,听到的。 下人们之间和谐相处,看到小主子回来了,会笑着喊一声。 声音里透漏着真的关心。 白木青时不时的往后看。 虽说阿软个子小,但是抱了这么久... 木姝梓一收到消息,立马就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 报信的婢女小跑着都跟丢了。 看到人的瞬间,稳了身形,迎了上来。 “少主受累了。” 说着便要上前接过自家女儿,却同样受到了阻力。 自家女儿的手,紧紧的搂着这位的脖子。 微微点头示意,“少主,得罪了。” 说着就要上前。 上手却直接摸了个空。 在木姝梓上前的同时,女子直接一个侧身。 “她的房间。” 木姝梓一阵错愕,有些反应不过来。 还是白木青先反应过来,立刻上前。 “少主请跟我来。” 认命的走在前面带路。 秋千院。 三个大字悬于门梁之上。 踏入大门,引入眼帘的就是一巨大的秋千,悬于一千年枫树之上。 迎着风,微微的浮动。 “拿个毯子。” 突然听到声音,白木青愣了愣。 随后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进屋。 而女子则是抱着白木雨,转了方向,来到了秋千前。 巨大的秋千,经过了加工,完全可以躺下两个人。 上面铺着厚厚的软垫子。 弯腰,在白木雨的手肘处点了一下。 紧接着那历经三人都没抓下来的手,就那么软塌塌的耷拉了下来。 等白木青出来,便看到自家小妹已经躺在了秋千上。 而那位少主,已经不见了影子。 巨大的树影,遮住了刺眼的阳光。 阿软侧身蜷着,手里像是抓着个什么。 睡得极香。 也不舍扰了阿软的好梦,轻轻的盖上了毯子便退开。 临走还对着婢女好一顿吩咐。 前脚踏出秋千院,后脚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扯的一个趔趄。 不用看白木青都知道是谁。 带着些无奈道:“娘,你这么大力气,也不怕把你儿子我弄摔了。” 果然,背后传来木姝梓的声音。 毫不在意的把人给拎着,“男孩子就要多摔摔。” “我倒想问你,你不是去青院了吗? 怎么把那位少主给带回来了?” 被自家母亲揪着衣领子的白木青,根本就看不见自家娘亲的表情。 就算不用看,他都能想象到。 深吸了一口气,也甭管木姝梓看不看得到,笑的特别狗腿。 “先说好,我若是说了,娘不能动手。” 木姝梓眼睛一眯,“好啊,还学会威胁你娘我了。” 说着啪的一巴掌拍在了白木青的头上,一点都不手软。 “快说,废话那么多。” 被捏着命运的后勃颈,白木青简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连连求饶,“别别别,别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说着又是一巴掌。 白木青是真觉得自己可以练成铁头功了。 “是这样的.......” 把在青院里遇到的事,尽可能的简短的交代了。 越说到后面,越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凉。 脑壳感觉都要被烧穿两个窟窿。 “娘,千万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生气容易长皱纹,容易老的快。 千万要冷静。” 说着手里暗暗蓄力,猛地一使劲,挣开了束缚。 “娘,我还有事,这几天就不回来了。 阿软手上的伤口就拜托娘了啊!” 丢下这么一句话,立刻撒了欢的跑了。 等木姝梓想要去抓回来的时候,人已经都跑没影了。 开玩笑! 为了躲过这顿揍,白木青可是连灵力都用上了。 十足的马力开跑,绝对保证自家母亲大人追不上来。 迈着轻轻的步子,木姝梓进了秋千院。 高大的秋千上,远远看着缩着小小一团。 白色的毯子几乎盖住了整个人。 走进了才能看见一个小小的脑袋。 担心捂着了,木姝梓上前。 正要伸手,就对上了一双安静的眸子。 白木雨醒了。 “娘。” 或是刚睡醒,声音微哑。 带着女孩独有的稚音。 木姝梓愣了愣,上前,弯腰抱起了人。 “阿软,娘带你去洗洗。” 血腥味不适合她的阿软。 还有手上的伤口也需要处理。 刚睡醒,白木雨并不想说话。 点点头,乖巧的趴在木姝梓的肩头。 心里却在想着:好舒服!!! 眼睛都慢慢眯了起来。 等木姝梓准备好热水,就看到阿软半眯着眼睛,慵懒的像只困顿的猫儿。 不禁软了神色,轻声上前询问:“阿软,我们先洗了再睡,好不好?” 阿软点了点头。 得了回应,木姝梓上前轻柔的把人给抱了起来。 放在木阶前,然后退到了屏风后。 “洗好了唤一声。” 听到里面的水声,木姝梓耐心的在外面等着。 阿软,虽然看着很听话,却在有些地方绝对不会让步。 执拗的很。 比如... 洗澡时从不让别人在旁。 水声慢慢停了。 木姝梓又等了一会儿,“阿软,娘进来了。” 拿着伤药,入了屏风后面。 看到的是已经穿好里衣的阿软。 上前准备去拉阿软的手,却突然想起儿子的话。 改成了揽着肩膀。 把人带着坐到床上,木姝梓利落的打开伤药。 动作熟练,干脆。 快,但是谈不上温柔。 却也很快。 两只手上的伤口,已经泡的发白。 撒上了药,伤口附近的肉泛了红。 见此,木姝梓快速的缠上了纱布。 有些心疼的说道:“睡吧! 睡醒了就不疼了。” 伤口泛红,说明药起作用了。 给人盖了被子,又安抚的摸了摸头,放下帘子。 随后点了香,退出了房间。 人离开了,白木雨躺在床上却没了睡意。 身体的每一寸皮肉仿佛都在回味。 回味... 刚刚那人身上的灵力。 “吱呀!” 许是风来了,窗户吱呀作响。 微亮的房间里,隐约看到一团黑色的球状物体在移动。 “哩~~~ 哩哩。” 球突然停了下来,黑暗中,绿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 紧紧的盯着一个方向。 下一秒,那球在地上弹跳而起。 像是安了个弹簧,直直朝床射了过去。 准确的从床帘缝隙钻了过去,稳稳的落在了床上。 白木雨淡定的看着正爬在自己胸口上的小东西。 像是找到了亲妈一样,小家伙在白木雨的胸口上蹦蹦跳跳。 嘴巴里“哩哩哩...”的叫个不停。 精准的在肉球弹起来的瞬间,抓住了肉球。 “不许,被子破了。” 屋内的灯不知什么时候被点亮了。 看的很清楚。 (二十四)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一只有些肥的小刺猬,被一双裹满了纱布的手托着。 大眼瞪小眼。 一个不敢动,一个不愿动。 “你去找个地方待着,床是我的。” 一板一眼的跟小刺猬交代。 这好端端一人跟一只动物说话,本来就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那小刺猬好像还听懂了。 “哩哩。” 白木雨把小刺猬放在床边,眼睛看着它。 示意它自己跳下去。 小刺猬却没有下去,反而扭了扭屁股,咬住了白木雨的袖子。 撅着屁股往后退,像是要带白木雨去什么地方。 白木雨稍皱起了眉,声音沉了沉道:“松开。” 听到白木雨的话,小刺猬怂怂的叫了一声。 “哩!” 随即张口,明显的看到袖口一块湿了。 沾了不少口水。 白木雨只穿着里衣,就赤脚下了床。 暗处的音亓犹豫着要不要现身,提醒小主子把鞋子穿上。 小刺猬蹦跶到了桌下,半晌,屁股先扭着出来。 然后再是身子,最后是头。 嘴巴上叼着一把卖相着实不太好的断刃。 虽是断刃,但对于小刺猬来说,还是有些太长了。 嘴巴叼着匕首,口水流了一地。 费力的把断刃拖到了白木雨的面前。 绿豆般的眼睛布灵布灵的,一副求表扬的看着白木雨。 白木雨看了看断刃,又看了看上面的口水,挑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捏着。 “给我的?” 小刺猬那不太明显的头点了点。 “哩哩哩...” 断刃拎到眼前。 刃体布满锈迹、裂口。 是一把有过往的断刃,却没什么特别之处。 小刺猬看着白木雨不动,急了。 一个跃起,撞向白木雨。 断刃脱手,小刺猬又是一个弹射。 突然的力道,让白木雨一个不稳,双手直接按在了断刃上。 突然,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 “这小东西发疯了,竟惹得你受伤了。 不如,我替你杀了它?” 白木雨蹙着的眉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随即不动声色的把手藏在了袖子里,站起了身。 转身看着这神出鬼没的人。 淡淡道:“不必。 小事。” 刚刚还兴奋的小刺猬,早就缩了脑袋,一溜烟的钻到了被窝里。 怂的狠。 不再理会男子,白木雨行至水盆前。 面无表情的扯下了手上包着的纱布,丢在一旁。 双手没入冰凉的水中。 红色的血不一会儿就把清澈的水染成了粉红色。 荡了荡,拿了起来。 男子在身后看着白木雨,眼神却飘出去了很远。 不知道在想什么。 “清理干净,不许第二人知晓。” 暗处的音亓愣了片刻,意识到小主子是在叫自己,立马现了身。 动作利落的端起血水盆离开。 顺带捡起了纱布,还贴心的留下了一瓶伤药。 白木雨自顾自的打开了药瓶,旁若无人的处理着自己手上的伤。 一个人费力的缠着纱布。 这时,男子才反应过来。 立刻上前,夺了纱布。 冷着脸道:“受了伤,不疼吗?” 手上,针眼,还有刚刚的刀伤; 交错着,横在不大的手上。 男子动作轻柔的用纱布一圈一圈的缠好。 见伤口包好了,白木雨才开口回答男人刚刚的问题。 “我是正常人,自然可以感觉到疼。” 稚嫩的声音,平淡的说着。 平静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男人低头看着白木雨的眼中尽是好奇,“疼,为何不叫?” 这下轮到白木雨好奇了,出声反问道:“为何要叫? 叫了还是会疼,无用之举。” 听了白木雨的话,男子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她说的话,是正确的。 说到最后,反而变成了他错了。 想至此,嘴角咧开。 恍然笑了。 不容拒绝的捏了捏白木雨脸上的肉,笑道:“不愧是我喜欢的人,果然不同常人。” 男子这张口就来的喜欢,白木雨并不放在心上。 从男人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掀开被子上了床。 同时推了推缩在床上的小刺猬,示意小刺猬往里面挪挪。 此刻的白木雨对小刺猬来说就是救命稻草。 救命稻草都发话了,小刺猬自然是立刻照办。 挪到了最里面,确定自己的刺不会扎到救命稻草。 躺下,闭眼。 显然是不想再理会男子。 男子毫不在意,反而宠溺一笑,手在怀里掏了掏。 拿出了一个油纸袋。 散发着甜香,还冒着热气。 把油纸袋放在白木雨的枕边,温声说着:“这果子还是热的,你尝尝是否喜欢? 下次再给你带别的。” 看了看闭了眼的小姑娘,瞪了一眼里面只露出了一个脑袋的小刺猬。 威胁意味十足。 吓得小刺猬又缩了缩自己的小身体。 当视线转向白木雨时,又立刻变的极其温柔。 像是道晚安一样,轻声道了一句:“改天再来看你。” 还是一贯的没有任何回应。 男子也不在意,转身离开前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木雨的手。 眼中阴暗不明的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在无人注意的暗处,那把断刃,正发生着诡异的变化。 断刃上的红色,就连滴落在地上的血,都像是受到了无形的牵引。 化作了一丝丝红线,连着断刃。 仿佛静止了一般。 仔细看,却能发现那地上的红色越来越少。 直至消失的一干二净。 断刃上的血也消失了个干净。 像是被断刃给喝了一样。 隐约好像还听到一声很不明显的饱嗝。 随即,房间里就安静了下来。 刚刚的饱嗝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当第一束光照进来时,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枕边却还传出不小的呼噜声。 阿软赤脚下了床,直奔水壶。 刚喝一口,水壶就被一横空出来的手拿走。 “不穿鞋,还喝凉水。 阿软,你说娘要拿你怎么办?” 白木青自昨日出去,就再没回来。 而白林丹还有青院的学生要顾,因此府里就剩下了母女俩。 木姝梓起了个大早,取了药粥第一时间就来到了秋千院。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了抱着水壶喝的阿软。 以及光着的脚。 一时之间满是无奈。 听到娘的话,阿软抬起头,愣愣的看着木姝梓。 然后转身来到床边,穿好了鞋。 走到木姝梓面前,露出了一个浅笑道:“娘,穿好了。” 木姝梓无奈,上前把人抱了起来。 理了理阿软额前的碎发,道:“药粥好了,先把药粥喝了。” 阿软捧着碗,一勺一勺的往嘴巴里喂。 一举一动里尽是从容淡然。 木姝梓却耳尖的听到了别的声音。 最终循着声音,视线定格在了床上。 “床上怎么还有呼噜声?” 说着把阿软抱着,要去床上查看。 一手掀开帘子。 靠里面的被子拱起了个小包。 木姝梓伸手去掀被子,却被一只手拉住了。 收了手,看着怀里的阿软。 低声询问道:“怎么了?” 阿软摇了摇头,道:“有毒,阿软来。” 说着就要下来。 不知为何,慢慢很担心这毒会伤了阿软,却莫名的就不想逆着她。 木姝梓顺势把人放了下来,但是在看到阿软手上缠着的纱布后,回了神。 心下一着急,语气都冲了起来,“你来什么来,小屁孩一个。” 这么急吼吼的木姝梓,自白木雨入府还是第一次见。 一时之间楞住了。 这前后差别,有些大。 娘这是怎么了? 见木姝梓态度坚决,阿软也只好放弃了自己上的心思。 转而冲着床里唤道:“出来。” 木姝梓看了看里面。 被子下的那一团听到声音,明显的动了动。 呼噜声短暂的停了下来。 随即很快又极其有节奏感的响了起来。 然后又不动了。 母女俩动作统一的看着床上的小包。 等了半天,那床上的小包都再没动作。 看着自家阿软那有些呆的表情,木姝梓忍不住开口问道:“阿软... 那东西是不是又睡着了?” 阿软点点头,“娘,你说对了。” 说罢一步上前,却被木姝梓拉着。 阿软回头,冲木姝梓解释道:“娘,我不碰它。” 闻言,木姝梓这才松了手。 只见阿软上前,一手抓住被子。 双手开始团。 直至把床上的小东西给用被子包了起来才停手。 然后连被子一起抱起,在木姝梓的注视下,站到了门口。 然后一抖。 一个球体顺着被子,Duang的掉在地上。 还弹了几下。 “哩!!!” 跟在后面,看到自家阿软的一番操作。 木姝梓看着竟然觉得很可爱。 简单粗暴,不说废话。 不由的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我闺女,做得好。” 正在睡梦里的小刺猬突然感觉到一阵天翻地转。 胡乱的蹬着四个小短腿,Duang的一声,落了地。 怒气冲冲的找着始作俑者,却看到了站在门口,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的白木雨。 小刺猬一下子就怂了。 “哩~~~” 声音委委屈屈的,听着好不可怜。 却没有引起面前之人的半分同情心软。 一丝不苟,一字一句,“我说,你未做。 怨不得我。” 眼看装可怜这条路走不通,小刺猬立马换了个态度。 跟变戏法一样,瞬间眼睛就泪汪汪的。 绿豆似的小眼睛看着面前之人。 艰难的仰起头,抬起前半身。 前爪有些僵硬的合十,“哩哩哩,哩哩~~~” 可惜戏太多,眼睛太小,放不下这么多的戏份; 身材过于臃肿,动作太过吃力。 整个就一搞笑本体。 木姝梓看着小刺猬这滑稽的样子,禁不住笑了出来。 “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挺通人性。 只是这说的话,娘真是听不懂。” 若不是这小家伙有毒,她其实很乐意有这么一个小家伙陪着阿软。 (二十五)对弈 白木雨没有说话,而是回了房间。 拿了发带,把散发绑在了脑后。 木姝梓最后看了一眼已经跑远了的小刺猬,转身去唤了人。 很快,几个丫鬟端着稳重的步态进入了秋千院。 “阿软,还记得娘几日前与你交代的事吗?” 听到身后的声音,阿软脑中思路转了几圈。 想起了什么,点点头。 木姝梓招手唤了丫鬟,对着阿软说道:“我们打扮打扮,就出发了。” 阿软又点了点头,任由丫鬟摆弄自己。 木姝梓则来到了衣柜前,打算收拾一些衣服。 山里凉,得多带些衣服。 打开衣柜,一排五颜六色的衣服,看的人眼花缭乱。 却一点都没耽搁木姝梓找的速度。 首先就把新做的披风给拿了出来。 眼睛却看到了什么,疑惑道:“嗯?这是什么?” 弯腰拿起放在柜子角落的一包东西。 拆开包裹,最外面是一层黑布。 然后是油纸; 然后又是一层油纸。 随着包装外衣的拆开,一种杂乱的味道进入鼻尖。 香甜、酸甜、油香... 这些味道分开都是引人馋虫的,合在一起却有些厌人了。 里面各种吃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存的。 木姝梓心里酸的厉害。 这小丫头在外面到底遭了多少罪。 默不作声的把东西包回原样,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拿了几件衣服。 梳妆台前,略施粉黛的阿软,看着更粉嫩了。 多了灵动生气。 木姝梓走过来,心里一软。 蹲下身,摸着阿软的脑袋,放软了语气,“阿软,娘的阿软。” 无源无由的一句话,引得阿软侧目。 看着木姝梓温柔的视线,像是暖阳一般,被严丝合缝的包围。 无处可躲,无处可退。 无所适从。 只有低下头,看着指尖,发着呆。 木姝梓却是站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好了,我们该走了。” 牵起阿软的手走出了秋千院。 马车已经在府外候着了。 抱着阿软上了马车,马车却没有动。 像是在等人。 没过多久,马车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食盒,出现在了马车里。 小厮站在外面说道:“夫人,东西都在这里了。” “嗯,出发吧!” 马车慢慢驶离白府。 马车里,木姝梓环着阿软。 “爹爹晚点会追上我们,我们先走一步。” 阿软像是出了神,没什么反应。 木姝梓默默打开了食盒,轻拍了拍走神的阿软。 唤道:“阿软,快尝尝。” 闻言抬头,马车里不知何时多出来了一小桌子。 桌子上摆满了水果点心茶水。 一应俱全。 阿软接过娘递过来的花瓣点心,送入口中。 微甜,更多的是花瓣的清香。 犹豫了片刻,坚定的说道:“娘,我想见少主。” 吃掉了最后点心的最后一瓣,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正端着一杯水的木姝梓。 第一次听到阿软对自己提出想要什么,木姝梓第一反应是开心。 却在听懂了要的是什么的时候,有些犹豫。 明显看到了木姝梓脸上神色的异样,白木雨收了心思。 “娘,阿软刚刚说笑的。” 可是脸上那一本正经的神色,跟说笑完全不搭边。 木姝梓陷入了沉思。 少主身份敏感,若是不好好安排,怕是会生乱。 抬头便看到了正望着窗外的阿软。 安安静静的,很美,她却不喜欢这样的阿软。 没什么生气。 忍不住轻声开口打破这种安静,冲着阿软招了招手,道:“阿软,过来。” 听到娘唤,阿软放下了帘子,收回了视线。 乖巧的挪近了些。 木姝梓顺势把人给圈在了怀里,环的很紧。 絮絮叨叨的说着:“阿软,娘从前啊,从来不信神啊鬼啊什么的...” 木姝梓是练武之人,身上不似闺中女子那么温软。 有力的肌肉均匀的覆盖在她的身上。 被她环着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很有力道。 但同时,也很温暖。 阿软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 头顶上,木姝梓还在絮絮的说着。 “直到我遇到了一个人,他说我命里有一女。 可是后来...” 说到后面,语气顿了顿,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后来伤了身子,便再也不可能有孕了。 所以在听到我命里有一女时,娘当时只觉得是一句玩笑话。 听过便忘了。 可是娘现在有了阿软...” 说到这里,嘴角都带着温柔的笑。 而阿软,除了听着,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回应。 “夫人,我们到了。” 不知不觉,马车已经到了目的地。 神色温柔的看着怀里的阿软,“阿软,我们到了。” 弯腰,把阿软抱下了马车。 入眼便是直入林间,不见尽头的台阶。 台阶两边尽是茂密的草木,显得台阶越发的幽静。 让人断了想要一探源头的心思。 “那人是这里的一位师傅,娘今日带你来见见。” 大手温柔的摸了摸阿软的脑袋。 看着眼前的台阶,阿软点了点头。 随即抬脚踏上了台阶。 台阶虽长,却并不陡峭。 像是为了考验人的决心,却又不太过严苛。 木姝梓连忙把手上的东西交给了身后跟着的人,起步追上。 看着身边的小人,张口就说:“阿软,娘抱你上去,台阶太长了。” 伸手就要去抱,却被阿软抓住了手。 “娘,阿软自己可以。” 阿软都这般说了,木姝梓便收回了手。 就那么跟在身后,时刻注意着,准备着... 准备着应对任何会发生的意外。 中途好几次,木姝梓都开口要抱阿软,却都被阿软一句“做事当有始有终”给挡了回来。 台阶尽头,几人走了许久才走了上来。 阿软微张着嘴,喘着粗气。 面前,一扇古朴的大门迎面开着。 香火燃烧的味道淡淡的,并不浓烈。 从门看进去,两三个僧人正慢悠悠的打扫着落叶。 一僧人迎出门来,似是认识。 停在母女俩面前。 微微欠身,“施主,师傅明日才出关。 寺内已备好了厢房,施主可先休息一晚,明日师傅出关便可得见。” 木姝梓弯腰,回谢道:“多谢小师傅。” “施主请随我来。” 说罢,那僧人先一步走在前面带路。 木姝梓回头,示意阿软跟上。 ... “施主,厢房已到。 斋饭届时会送至厢房。 施主若是无聊,可去后山看看。” 那僧人把人带至厢房,便离开了。 这寺庙外面看着很小,里面空间却很大。 这厢房位于寺庙的最后方,属于寺庙之地,却又独立安置。 倒是很适合给寺外之人居住。 木姝梓想着刚刚走了那么远,怕人饿着,忙问道:“阿软,饿不饿?” 两名丫鬟快速的收拾好了所需,然后立刻退了出去。 点心已经摆好在桌子上,看着香甜可口。 但已经被投喂了一路的阿软,根本就没有肚子装了。 便摇了摇头,“不饿。” “那就洗洗睡会儿吧! 等你醒了就可以看见爹爹和哥哥了。” 说着,木姝梓把干净的衣服放在一旁,自觉的走了出去。 褪去被汗浸湿了的里衣,缓缓踏入水中。 被水包裹着的那一刻,白木雨才舒展了眉。 “咯吱....咔哒...” 细微的声音从脑后传来。 白木雨微微起身,却并不大动作。 只是又往下沉了沉,手里捏着一个什么东西,朝着一个方位扔了过去。 “哩...哩!!!” 一大早被弄醒,肚子很快就饿了。 于是小刺猬就循着味道,去找了吃的。 结果好不容易吃饱了,回来主子找不到了。 身为跟班,这可是很不称职的行为。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找到人。 刚看见,还没说一句话,就被一不明物体给打飞。 留下了一声惨叫。 白木雨没有理会,穿了衣服便躺下了。 她确实有些困了。 暗处,音亓看着自己被扎了几个窟窿的剑鞘,有些心疼。 抱着自己的剑鞘,看了一眼屋内的人。 随即掏出了一块木头,开始细细雕琢起来。 床上的白木雨呼吸渐缓,应是已经睡着了。 而在后山的一处瀑布下,一棋盘,两人对立而坐。 “你可是许久未来了,今日突然来此,怕不是只为与老衲我叙旧。” 说着,老师傅手指捻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一处。 对面之人听言,唇角微勾,笑的一脸邪肆。 与对面那慈眉善目的老师傅格格不入。 “上次见面是二十年前还是三十年前了? 许久未见,倒是有些想了。” 说着,在棋盘落下一枚黑旗。 眉梢跳动,调笑道:“这么多年未见,老头你都不想我的吗?” 老师傅无奈的摇了摇头,“老衲...” 对于这人的恶趣味,老师傅始终无以招架。 “哎呀,看你。 你也算得上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朋友了。 死之前来送送你也是应该的。” 对于这无礼的话,老师傅一点也不在意。 反而是赞同的点点头,“算来,也是时候了。” 再次落下一枚棋子,脸上却有了豫色。 男子落下一枚黑子,有些不喜的说道:“有什么便说,吞吞吐吐可不像你。” 老师傅恍然,愣了半晌才回道:“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语气中的忧虑,让男子笑了。 笑的很是开心。 “哈哈哈哈... 老头,你越活越回去了。 怕这怕那的; 我既做了,便定要收了这果。” 老师傅叹了一口气,“怕是你要后悔...” 话说了一半,直接被男子打断。 “后悔? 老头,你该知道,在我的世界,没有后悔二字。” 低头看了一眼棋盘,心情颇为不错的说道:“胜负已定,走了。” 随即起身,挥挥衣袖很快消失在远处。 留下老师傅一人,看着棋盘中被死死压制住的白子。 (二十六)名字,记好了 叹了一口气,随手一挥,棋盘上的棋子便消失了。 空留下一棋盘。 “希望....因果有终。” 没有多留,老师傅随即也离开了此地。 瀑布声瞬间淹没了老师傅的话声,巨大的浪花泛起。 直至归于平静。 ... “夫人,可是累了?” 白林丹直至下午才结束青院的课,立刻就驱着马赶来。 到了寺院天已经黑了。 直奔木姝梓所在的房间,第一时间把自家夫人拦进怀里。 木姝梓大力的拍了拍白林丹的后背,“我累什么累。 就那台阶,我上下跑的十来回都不带喘气的。 想当年我在山上...唔...” 话说了一半,白林丹双手改抱头,亲了一口。 “夫人,躺下我给你按按。” 想当时白林丹一个书生,为了自家娘子,特意去学了一套按摩手法。 专门针对武修筋骨酸疼。 而在夫妻俩对面的房间里,白木雨的房间。 一不速之客打开了窗户。 闪身越入。 随手往地上丢了个东西。 而那东西落地后还在地上弹了几下。 “吵着她了我就宰了你。” 黑暗中,只一双眸子,看的分明。 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人,脚步落地,没有一点声音。 手指搓捻着什么,细细的粉末无风散于空中。 行至床前,冲着床上的人低头说了一句,“好好睡吧!” 弯腰把人抱了起来。 路过衣架前,随手捞过一件披风,把怀里的人裹得严严实实。 窗户再次打开,很快便阖上。 而在角落里,隐隐躺着一个人。 穿着一声银色长衫,怀抱一人,在月色下穿梭。 入冬的冷风,生生的打在脸上。 男子却毫不在意,只是伸手拉了拉有些松散的披风; 盖住了露出来的半边脸。 披风下的脸,眯着眼睛。 透过厚厚的披风感受着外面的寒风。 凉丝丝的。 “既醒了,便自己出来透透风吧! 这山中的月色还不错。” 上方传来男子熟悉的声音,白木雨把披风拉了下来。 有些刺骨的风刮在脸上,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却固执的不肯闭上。 山上已经下过一场冬雪,树梢上的白雪还没融化。 绒绒的盖在树梢,像是带了一顶白色的帽子。 在冷银色的月光下,美的令人窒息。 而在不知不觉中,男人放慢了速度。 风刮在脸上,也轻柔了许多。 “很美吧! 特意带你来看看。” 停立在一树梢,低头笑看着怀里的小丫头。 白木雨仰头看着男人,看不出情绪的眸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四目相对,一平静,一温柔似水。 看了片刻,随即又看向了远方。 阿软道:“我们,是擅闯。” 男人听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只是看着这一片自己特意寻的景色,突然的笑了。 “哈哈哈哈.... 倒是我考虑不周了。 不过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 说着也没问白木雨的意见,抱着人向远处掠去。 一山头上,老师傅盘膝而坐。 突然听到远处的动静,睁开眼来。 只看到银色身影抱着一东西闪进了瀑布。 悠悠的说道:“孽缘,唉!” 然后又闭上了眼。 瀑布内 “好了,到了。” 男子把人放下。 身后瀑布声轰鸣,湿漉漉的两人对立而战。 他刚刚特意没有使用避水之术,倒是要看看这面无表情的脸上会不会出现别的情绪。 找了一处光滑的石头坐下,眯起细长的眸子,看着几乎已经湿透了的小丫头。 没有灵力,在这天气下... “坐吧,这里面可是我的秘密基地。 只带你一人来过。” 白木雨在男子对面的石头坐下,看着洞内的泉眼。 身后的地上,留下了一串水印。 男子眉眼一垂,唇角一耷拉,像极了落了水的狗。 低着声音,“每次不开心了,我就会来这里坐坐。 感觉心情就会好很多。” 听到这话,白木雨抬眼看过来。 眼睛上下摆动了个来回,随即站起身,直直的朝着男子走来。 感受到人在前方停下,男子也没有抬头。 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不变。 直至头顶上感觉到一微凉的手,身子瞬间僵硬。 冻得发紫的嘴,淡静的说着:“不开心只是因为没有得到; 没有得到便不是你所应得,不必强求增添烦恼。” 虽然语气很平静,甚至没有什么温度。 但男子还是听出来了,他这是被安慰了。 只是这安慰... “呵!呵呵!呵呵呵....” 瞬时一拉,把人拉近。 四目相对,连对方的呼吸都可以感知到。 神色黯然,灰哑的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看着白木雨,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 低沉着声音,一字一句,有些不屑的随意道出:“没有争取,怎么知道得不到。 什么是所应得,什么又是不应得? 谁来判定? 谁可以判定?” 把头顶上的手抓了下来,握在手里,仔细的翻看。 不知为何,看着面前这个一脸风轻云淡的男人。 总感觉在这张笑脸下,似乎藏着什么巨大的风暴。 这风暴足以把他,和他身边所有人全部摧毁。 下意识的就挣开了男人的手,后退了一步。 察觉到白木雨的动作,男人倒也没在意。 拍了拍手,抬眼时已经恢复了白木雨所熟悉的那个男人。 温柔的笑着,冲白木雨招了招手,“过来,我给你擦擦。” 没有吱声,只是看了一眼男人,又坐回了对面的石头上。 有些无奈的笑了,站起时,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 自顾自的走到了白木雨的身后,暗红色的灵力从指尖流出。 细细的,一点一点的,慢慢烘干白木雨身上的水。 好一会儿才收了手,坐会自己的位置。 眼睛装作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白木雨发白的唇上。 调笑道:“冷为什么不说? 冻病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对于男人的话,白木雨自动忽略。 只是看着男人,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叫什么?” 很正常的一个问题,男人却乐开了花。 眯起了眼睛,像只狐狸一样。 瞬移到白木雨的面前,放慢了语调,“阿软? 他们便是这样称呼你的吧?” 说着,直接在白木雨面前席地而坐。 单手撑着脑袋,狐狸似的眼勾人的看着白木雨。 “四个月了,我几乎每天都来见你。 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 突然语气一转,嬉笑着:“要不你猜猜我叫什么?” 白木雨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男人。 一点要猜的心思都没有。 不说便算了。 男人耸了耸肩,“临诘,我的名字。 记好了,不过不要告诉别人哦! 不然,我会生气的。” 笑着说完了这句话,起身在白木雨脖子上摸了一下。 随即人就软软的倒了下来。 把人抱起来,然后离开了瀑布。 悄无声息的送了回去,自己则嘭的一声跳入了瀑布下。 任由自己沉底。 为什么? 就这么轻易的把名字告诉她了? “主子,事情已经安排好了。” 岸边,凭空出现了一黑影。 恭敬的看着水底。 话落,水底久久都没有动静。 来人也始终保持着微微弯腰的动作。 低着脑袋,垂着眼,如同定格在了原地。 “哗啦!” 随着水声,在黑影的前方多了一个人。 临诘一身衣服,湿溻溻的往地上滴着水。 额前的碎发有些调皮的贴在眉间,水珠慢慢汇聚在发尾,然后迅速顺着脸滑下。 样子,有些狼狈。 那黑影把头低的更低了,佝偻着的腰脊,莫名的感觉他在害怕。 临诘自出水,视线都没有在黑影身上停留过。 只是看着瀑布,像是在思考什么。 良久才开口说道:“推后吧!” 黑影有些难以相信,迅速抬了脑袋,看着主子。 下一秒理智回归,立刻低下了脑袋。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临诘根本没注意到身后之人的动作。 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些许纠结之色。 眼睛像是被一层什么灰蒙蒙的东西罩住,看不清明。 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笑了。 他怕是疯了! 心下一横,“照常进行,不必推后。” 短时间里,连着两次开口,说的话都是与之前完全背道而驰。 这还是他那杀伐果断的主子? 黑影有些迟疑。 临诘却是没有耐心了。 带着怒意,“怎么?有意见?” 此话一出,黑影立刻嘭的一声跪在地上。 上半身几乎贴在地面上,脸深深的埋在地上。 “属下不敢,请主子降罪。” 有些微颤的自请罪罚。 脑海里突然浮现那张始终淡静的脸,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若再犯,你就回去。” 黑影绷紧了的脊背猛地一僵,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滚!” 临诘按着烦躁的心情,吐出了一个字。 黑影得了令,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原地,留下临诘一个人站在原地。 而临诘也没有在原地停留太久,而是闪身到了一处深林。 高的吓人的树木,茂盛的骇人的草丛,一轮弯月像是挂在树梢上。 仔细瞧瞧,那弯月,不太正常。 因为,那弯月,是纯玉白色,没有一丝杂质。 临诘一身银色长衫,草盖了他半腰。 那张总是笑意盈盈的脸,此刻一片冷色。 暗红色的灵力越来越多的以他的双手为中心,速度很快的向周围扩散。 那半腰高的草在触到这暗红色的灵力后瞬间被粉碎。 那草也不是吃素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长高,把临诘围的严实。 隐隐有逼迫的形式。 临诘原地一个扫腿,如同除草机一般; 所过之处,草被齐根截断,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草长得快,临诘除草的速度也不慢。 就算是那最厉害的除草师傅怕是都甘拜下风。 像是起了劲,伸手对着最近的高树出拳。 比人还粗的大树,被他一拳砸出了一个深坑。 在他收回手后,大树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然后断裂粉碎... 诡异的深林里,只有他一人,发狠似的,粉碎所有伸手可触的。 而草木,不能动,只能被迫的承受着这无妄之灾。 (二十七)喝杯茶 山间的早晨总是伴随着轻灵的鸟叫。 早上,不知道在哪里野了一夜的小刺猬翻窗而入。 本以为回来得早,能偷个摸。 结果刚落地,就感觉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道冷冷的视线。 缓缓的抬起头,对上了一双眸子。 心虚的叫了一声:“哩...” 白木雨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小刺猬,随即转身去穿衣。 只是轻飘飘的一眼,小刺猬却觉得那眼神,像是那冬日刺骨的风; 穿过它的刺,刮的皮肉生疼。 它可不想丢了这长期饭票,抖了抖浑身的刺,讨好的一步三探的跟上前。 阿软随手拿起了手边的淡青色衣衫,套在身上。 披风也拿起披上。 “再上前,我就把你扔外面。” 看都没看,就好像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 那小刺猬见白木雨没反应,凑上前正要顺着衣服往上爬。 抬起来的两只前脚都准备好了,却被这突然的一句话给定格住。 两只脚,硬是生生的止在了半空。 圆融的身子一晃一晃的,左摇右摆。 眼看着就要摸上去了,小刺猬此时发挥了超长的潜力。 也不知是肚子还是腰,以诡异的灵活角度一扭,咣唧倒在了一边。 可怜兮兮的叫了一声,“哩....” 白木雨不为所动,抬脚从小刺猬的身上跨过。 见装可怜没用,小刺猬一个翻身起来,赶忙追了出去。 本来就入了冬,打开房门,地上尽是白色。 只在窗户旁,一串黑色的小脚印从远处蜿蜒至此。 院里的亭子里,不知何人何时摆上了热茶点心,远远的冒着热气。 小刺猬跟着白木雨进入亭子,身后留下了又一串黑色的小脚印。 黑色的脚印,与这白雪,格外的显眼。 而在暗处,看着白木雨捧着热茶喝,音亓露出了一种养女儿的满足。 小刺猬一个跃起,跳上了台子。 小短腿立刻就要去拿盘子里的点心。 偷摸的小动作,生怕被白木雨发现了。 却是出乎意料的,盘子被白木雨伸手推至它的面前。 小刺猬微仰着脑袋,有些疑惑,“哩?” 白木雨轻声说道:“下次回来洗干净。” 小刺猬顺着白木雨的视线看过去,雪地上一串黑色的脚印。 许是意识到自己有多脏了,小刺猬在原地蹭了蹭脚上的土。 “哩...” 只能说出单字节的声音里竟然隐约听出了羞涩。 一人一刺猬坐在这亭子里,好一幅美景。 不远处的门口,出现了一个僧人。 小僧脚步落地有力,却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端着一手,步履坚定,目标明确的朝着亭子里走来。 却在台阶前停下,不再上前。 隔着一段距离,微微向白木雨施了一礼。 “施主,师傅邀您前去一见。” 白木雨认出,这就是昨日接待他们的小僧。 看了一眼身后夫妻俩的房间,有些迟疑。 小僧立刻开腔:“贫僧会告知两位施主,小施主不必担心。” 听到这话,白木雨倒是不再看向身后,反而是静静的看着小僧。 本来挺淡定的小僧,被一女施主这么直勾勾的盯着; 虽然这女施主还是个小姑娘,但是被这么盯着,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有些木的开了口:“施主,师傅还在候着...” 突然一道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清能,退下吧!” 一听这声音,那小僧像是得了特赦,朝着白木雨简短的告别后就步履匆忙的离开了。 着急的像是后面有什么豺狼虎豹跟着。 不是那种面红耳赤的紧张,而是像是被看透了的那种赤裸感。 这种感觉让小僧一刻都不想多留。 小僧离开后,亭子里也没了人。 只剩下一只小刺猬和吃了一半的茶点。 暗处的音亓第一时间发现白木雨不见了,却只是现身,拿走了还没有被小刺猬弄脏的点心。 山里路不好走,他们还要在这里停几天。 他们皮糙肉厚,几天不吃点心无事; 阿软可不行。 见一大半的点心被收走了,小刺猬极其不满的叫了一声。 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越发的抱紧了怀里的点心,生怕下一秒就被抢走了。 而此时的白木雨,出现在了一处春意盎然的院落里。 流动的小溪,以及四周的青色,都与外面格格不同。 走廊下,一小矮桌随意摆放。 矮桌前,一僧人慢悠悠的看着火,烧水烹茶。 热气萦绕,白木雨直觉的那颗光溜溜的脑袋,亮的晃眼。 挪开了视线,看着脚边的小溪发愣。 “过来尝尝我新烹的茶如何?” 僧人慢悠悠的在面前倒了两杯茶,一盏置于面前,一盏置于对面。 做出邀请的姿势。 白木雨歪着脑袋,有些楞的看着僧人。 打量着。 僧人也不恼,就那么坐着,任由她打量。 片刻,白木雨才挪动脚步,走到矮桌前坐下。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随即便放下了杯子,再也不碰一下。 僧人拉着自己的长胡子,笑意盈盈的看着面前的淡静女子。 “感觉如何?” 白木雨则是毫不留面子的给了一个字,“苦。” 她不喜欢。 听到这话,僧人笑了。 伸手拿了一新茶杯,又给白木雨倒上了一杯茶。 “再尝尝。” 看了一眼僧人,似是有些疑惑。 却也还是放在唇边,喝了一口。 “苦。” 得到的反馈还是苦,僧人也不恼。 只是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水,浅饮了一口。 “我倒是觉得,这茶水茶香悠远,绵延不断。” 她很确定这几杯茶水都是从同一茶壶中倒出,怎会有不同滋味。 有些微蹙着眉,看着对面那杯茶水。 僧人站起身,突然猛地袭上前。 白木雨速度也不慢,迅速后退。 却被一柱子拦住了退路,被僧人抓了个牢实。 她只感觉脑海一阵刺痛,随即便没了意识。 此时,僧人身处一片白茫茫的地方。 与其说是身处,不如说是意识进入了白木雨的意识里。 入眼之处皆是一片白茫茫,没有尽头,没有声音。 僧人抬脚便走,走了没几步便在这白茫茫里碰了壁。 入手一阵刺痛,惊得他立刻后退。 明明是意识进入,为何会有如此清晰的刺痛。 上前想要看的更清楚,眼前却始终萦绕着一片白。 试探性的上前了一小步,做好了准备,却还是被一股力量,直接弹开。 睁开眼时已经被迫离开了白木雨的意识。 看向倒在一旁的白木雨,眼里尽是复杂。 口中控制不住的喷出一口鲜血。 大喘着气,原本苍白却柔顺的胡子,此刻像是没了水分的花朵; 如同枯草一般。 上面沾染着点点红星。 “我修行多年,竟也看不破你。” 颓然的双眼就那么看着白木雨,慢慢的,里面的神色变了。 “若是杀你一人,可救万人...” 杀意骤起,手也缓缓靠近了白木雨的脖子。 却在触到那一片温软时,像是烫手似的撒开了手。 而这一幕,恰巧被赶来的人看到。 自瀑布下出来,他便一直在思索这一个问题。 奈何思索了一夜都没个结果。 便想来问问这老头。 却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瞬间眼睛瞪圆,心头一紧,手里的剑就飞了出去。 若不是老僧手退得快,怕是那剑要直接给他的手来开个光。 “老头,你想干什么?” 临诘瞬移到白木雨身前,咬着牙,有些不善的说着。 把人牢牢的护在身后,阴着眼看着老僧。 老僧对于临诘的到来倒是有些意外。 自然的收回了手,坐直了身体。 端着茶杯的手有些微颤。 临诘深深的看了一眼老师傅,转身动作轻柔的把白木雨揽在怀里。 背着身,站在院落里。 “端然,只此一次。” 听到这话,老师傅先是一阵愕然,随即很快释然的笑了。 而临诘,则抱着人,抬脚离开。 没有把人带回去,而是带着人来到了另一个院子。 以白木雨现在的状态,回去也只是平添纷乱。 在无人的时候,他才敢细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个只到他胸前的小姑娘。 上手微微扒开了白木雨的衣领子。 一条浅浅的红痕,在白皙的脖子上尤为刺眼。 那脖子很细,似乎微微一用力,就能捏断。 等回过神,手触到了一片温热。 随即像是触电般迅速撒手。 而床上的人,也在此时睁开了眼。 正好看到了临诘撤回去的手。 目光便焦灼在了那双手上,看的认真。 临诘的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僵硬。 她刚刚看到了? 心里打着鼓,不敢确定。 摆出来的招牌笑容的都带着明显的刻意。 扯了扯嘴角,“你醒了?” 白木雨坐起身,环顾了四周。 然后抬头静静的看着临诘,像是在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临诘很快的调整好了状态,“看你睡熟了,老...师傅就拜托我送你回来。” 差点脱口就是老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白木雨起身,坐在床边。 视线盯着一处。 临诘顺着白木雨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她在盯着自己的手看。 莫名的有些心虚的想要把手藏到身后。 却被白木雨稳稳的抓住。 “药。” 另一只手伸到临诘的面前,眼睛看着对方。 临诘愣了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看着小姑娘伸过来的手,木然的掏出了一瓶药放在了她的手上。 打开药瓶,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确定了是自己需要的,白木雨把临诘的手往前拉了拉。 按住了临诘想要往回撤的手,“别动,别说话。” 闻言,临诘真的在原地一动不动,以一种极其难受的姿势半蹲在地上。 (二十八)包扎 临诘的手上,有几道纵横的伤口,其中有一道最为严重,皮肉外翻。 棕色的粉末不怎么温柔的撒在伤口处,引来一阵阵刺痛,却也唤回了临诘的思绪。 看到小姑娘正拧着眉看自己手上外翻的伤口,像是在苦恼。 嘴角的笑不自知的浸满了温柔。 “抱歉!” 小姑娘突然开口说了一声抱歉,临诘还在疑惑呢! 突然感觉到手上一阵火辣辣的剧痛。 低眼一看,临诘恨不得竖起大拇指,给小姑娘点个赞。 好样的! 肉外翻了,白木雨利索上手。 快准狠,直接把肉给翻了回去,还上手摁了摁。 饶是临诘也差点没忍住呼出声。 还没等临诘反应过来,白木雨直接撤下了发带,利落的绑好了被暴力翻回去的肉。 虽然包的不怎么好看。 原本的伤口被一个不太美观的蝴蝶结所覆盖。 松开手,把空瓶子递回了临诘的手上。 手上被塞了一个冰凉的物体,临诘回过神。 一瓶药,包个伤口,全部用完。 其中大部分贡献给了土地公公。 小姑娘的身上也洒了不少。 临诘自然的伸手去拍了拍。 “谢谢小美人儿,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人美心善。” 毫不吝啬的夸奖着白木雨。 白木雨低头,没有说话。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然后站起身,看着临诘。 示意自己要过去。 两人离得实在太近了,若临诘不让开,她根本过不去。 临诘没有立刻退开,反而蹲下身,牵起小姑娘的袖角。 “小姑娘家家的,就应该干干净净的。” 袖角上沾了些血,许是在给他包扎伤口时不小心沾上的。 等再松开袖角时,袖角已经干干净净。 “好了。” 说着大手在白木雨的头上揉了几下。 白木雨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没有停留太长时间,临诘很懂得分寸。 揉完立刻撒手。 “送你回去。” 说着不等白木雨反对,直接抱起就走。 院子的白雪上,留下了一串脚印。 音亓在院子里一直等着阿软回来,越等越着急。 就在快要按不住了的时候,听到门口的脚步声。 第一时间现身在阿软的面前。 “阿软!” 看着面前的音亓,阿软点点头。 看了一圈,却没看到夫妻俩,不由问道:“爹娘呢?” 音亓收了情绪,恢复到原来那个冷冰冰的暗卫。 “夫人老爷还在房内。” 今日也是奇怪。 即使在府内,两人也不曾睡至这个时辰。 今日在这寺庙里,却久久不见动静。 若不是听到里面舒缓的两道呼吸声,她早就要进去查看一番了。 白木雨再次开口问道:“哥哥?” 音亓再次回答:“公子深夜赶至,现在房内休息。” 白木雨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音亓一个闪身,退到了暗处。 身为暗卫,她刚刚的举动已是大忌。 白木雨刚一脚踏进门,一小团子就在脚边哼哼唧唧的叫着。 没有理会,脚步微挪,侧着走开。 “哩...” 小刺猬有些委屈的跟在后面。 抓着桌布爬上了桌子,刚想要凑到跟前去给白木雨展示它光滑干净的皮毛。 却赶上音亓送来素面。 素面占据了小刺猬看中的C位,瞬间就泄了气。 肚子也确实有些空,白木雨擦了擦手,便埋头吃面。 丝毫没有看到小刺猬拼命炫耀的,冒着寒光的带刺皮毛。 安安静静的埋在碗里吃着面,等再抬起头,面碗里已经只剩下了面汤。 端起碗,一鼓作气,连汤都喝了个干净。 碗刚放下,半掩着的房门就被嘭的一声打开。 “阿软,你干什么呢?” 白木青一把推开房门,大刺拉拉的走进来在白木雨面前坐下。 看着阿软因为刚吃完面而红扑扑的脸,心都痒了痒。 也不拖拉,直接上前,一把把人给拉进了怀里。 双手合十呼哧呼哧搓了几下,放在自己脸上感觉不凉了才上手捏了捏白木雨脸上的嫩肉。 满足的紧。 “几天不见,阿软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嗯?” 脸上的肉貌似少了许多。 阿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哥哥,轻叹了一声,“唉!” 微微探手,把面前桌子上的碗捧了过来。 然后碗口朝下,晃了几下。 随即静静的看着哥哥:吃干净了。 白木青一下子乐了。 他的阿软怎么这么可爱啊! 一个激动,把阿软往怀里一拉,在对方脸上嘣儿的亲了一口。 笑的一脸灿烂。 阿软木着脸,在白木青没看到的地方拿手抹了抹自己脸上被亲的地方。 很是不适应。 兄妹俩在房内嬉闹着,外面传来了说话声。 “施主,师傅已备好祈福用品。” 清能小僧的声音刚落,木姝梓的声音跟其后响起。 “多谢小师傅。” 也没等叫,白木青收了玩笑,难得正经的把白木雨放在了地上。 两人手拉手的走出了房间。 夫妻俩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在院子里与清能对立而站。 看见两个孩子,白林丹一步上前,宠溺的摸了摸阿软的脑袋。 “走吧!” 一把把阿软抱起,跟着清能在前面走着。 而白木青刻意放慢了脚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谁料眼前突然一片阴影投下。 紧接着耳朵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嘴一张,就要喊出声。 木姝梓更快,阴恻恻的威胁着:“若敢叫出声让阿软听到了,你知道后果的。” 一句话,白木青立刻闭紧了嘴。 委屈巴巴的小声求饶:“娘,我错了。 饶了我吧,耳朵都要掉了...” 木姝梓轻笑了一声,“下次再跑,老娘腿给你打断。” 说完,松了手。 白木青立刻直起了腰,笑眯眯的。 他这母老虎般的娘啊,打断他的腿这句话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没个千遍也有百次了,他不还是好好的。 没有戳穿,极其给面子的点点头,“绝对没有下次。” 木姝梓哼了一声,下巴微微抬起,很是满意白木青的表现。 ... 佛像威严庄重,高大的身形自带俯视众生的姿态。 用着慈悲的双目,看着在世间浮起的众生。 而在佛像两边,各站着两座威严的神像。 瞪得浑圆的眼睛,大幅开合的动作,猛一看,不由得心里一紧。 惧的慌。 仿佛在这双眼睛下,任何不轨心思都无所遁形。 端然老师傅端坐在蒲团上,一下一下的敲着木鱼; 香烛自顾自的燃着,发出浓郁但不呛人的独特香味。 清能带着四人来到殿内的同一时间,端然老师傅睁开了眼。 对着夫妻俩施了一礼,“施主。” 夫妻俩带着两个孩子,朝着老师傅回了一礼。 没有人看到,老师傅的目光在移到个子最矮的白木雨身上时,稍作停留。 随即有些怪异的移开了视线。 老师傅细细的跟夫妻俩交代了祈福的细节,夫妻俩一一照做。 招呼着自家儿子先在蒲团上跪下,然后又去招呼阿软。 阿软在蒲团上跪下,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佛像。 不说尊敬,也不说轻看。 夫妻俩一边一个,也在蒲团下跪好。 开始了祈福。 老师傅敲起了木鱼... 当...当...当... 一声接着一声。 什么声音? 耳中像是有什么细碎的声音传了进来。 端然老师傅睁眼,警然的看着四周。 佛像脸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裂缝,而且还在不断扩大。 端然的脸再也端不住了。 猛地回头看向地上跪着的女娃娃。 眼中,有惊,有悲,有无力。 头顶上的视线太过灼热,白木雨睁开眼,顺着视线望过去。 直直的对上了端然的视线。 双方谁都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对方的眼睛。 “施主...” 端然先开了口。 白木雨看了看身边的人,发现三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有我二人可听见。” 白木雨了然,回过头,静静的看着老师傅。 在等他后面的话。 “施主,这三人是施主的什么人?” 指着白木雨身侧的三人问着。 白木雨闻言,转眼去看三人。 脸上难得的出现了旁的神色,极为认真的说着:“父母,兄长。” 端然撸了撸胡子,再次问道:“父母,兄长,只是一个称呼。 对于你来说,他们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问出,白木雨茫然了。 对于她来说... 近半年的相处,她习惯了三人的存在。 不就是父母和兄长吗? 对于白木雨这反应,端然一点都不意外。 从袖袋里掏出了一方纸片,用了巧劲一扬 纸片晃晃悠悠的来到了白木雨的面前。 “老衲为施主算了一字,今赠与施主。 若施主哪日想明白了老衲的问题; 若想知道这字所代表的的签文,便来此地一行。” 白木雨看着手中纸片上写的“劫”字,并没有什么感觉。 端然善意的笑着,“可记住了?” 白木雨乖巧的点点头。 手上的纸片随即燃起了火,却并不烫手。 消失的一干二净。 眼前像是有什么一闪而过,木鱼的敲击声又在耳边响起。 那浓烈的独特香味又萦绕在了鼻尖。 端然看着四人,视线在白木雨身上略微停留。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或许,希望,是我错了... ... “今日累吗?” 木姝梓正拉着阿软的手,坐在床前。 结束了一天的祈福,白林丹两父子糙得很,她可一点都不担心。 阿软不一样,得小心看护着。 坐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褥,阿软摇了摇头。 伸手摸向木姝梓,却因为手有些短,够不着。 木姝梓立马往前探了探脑袋,让阿软能够顺利摸到自己的脸。 手摸着面前的这张脸,脑袋里还在思考那个问题。 这幅样子在木姝梓的眼里俨然是累坏了。 心疼的摸摸阿软的脑袋,温声道:“累了吧! 阿软今天真棒,现在该好好休息了。” 没有说话,阿软往下缩了缩,躺进了杯子。 帮阿软掖了掖被角,看了一眼所在床角的小刺猬。 随即离开了房间,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二十九)心愿得成 “噗!!!” 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案上的棋盘。 白子黑子都沾上了红,变得娇艳欲滴。 端然手撑着桌子,唇色一片惨白。 额上的虚汗已经密密的盖了一层。 脸色呈现死尸般的灰白。 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揶揄。 “本来就没多久可活了,还这么不惜命的算。 佛家不是最讲究缘的吗? 你这可不像是佛家人。” 临诘坐在窗前,一条腿耷拉着一晃一晃的。 悠闲得很。 端然却是喘着粗气,有些说不出话。 临诘手里不知道从哪儿拿的一个酒杯,摇晃着,浅酌了一口。 装作无意的随口问了一句,“你给了她什么?” 端然撑起身子,费力的靠在后面的靠背山,长舒了一口气。 难得的开着玩笑,“说是最后一面,我们这都见了几面了?” 临诘笑了,把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面对端然明晃晃的扯开话题,明了他的意思。 端然不愿说。 扯了扯嘴角,极为不妥的说了一句:“就是来看你死没死。” 末了招招手,“走了。” 一阵风吹过,吹乱了桌子上摆着的宣纸。 窗户上的人已经离开了。 ... 明明定好的三日祈福,却只有第一日将将完成。 第二日一大早,清能小僧就来到了几人居住的院子,告知祈福完成。 三日祈福,只进行了第一天便被告知已经完成。 再次询问端然老师傅时,却被告知在昨日傍晚便已闭关。 事已至此,夫妻俩也不再多问。 简单的收拾完,便带着两个孩子就下了山。 刚入城,一白发少年就横空拦在了马车前。 “白老,阿软呢?” 直接跳上了前面的马车,一把掀开了帘子。 看车内的人坐着的是白老夫妻俩,便头也不回的放下帘子就走。 白老刚准备说话,人就没了。 “阿软,师傅来带你去玩儿好不好?” 掀开帘子,果然看到了安静的像个精致的瓷娃娃的阿软。 笑眯着眼,伸手就要去抓阿软。 却被横空伸出来的一只手挡住,抬头便对上了一双不善的眸子。 白木青抓着阿五的手,阴恻恻的道:“拿开你的咸猪手!!!” 阿五用力挣开了手,手腕上一片青紫。 “你下死手啊你,当初求我办事的时候可不是这态度。” 甩了甩自己的手腕,狠狠的瞪了一眼白木青。 转而笑眯眯的,隔着白木青看着阿软。 诱惑意味十足,“你不是说要见少主吗? 你师傅我可是废了好大劲才把人给你叫出来。” 闻言,刚刚还一动不动跟看戏似的白木雨,动了。 伸手压下了白木青的手,眼睛定定的看着哥哥,道:“我要去。” 话里是不容动摇的坚定。 白木青张了张嘴,满脸不可置信。 他宠了这么久的妹妹,就这么随随便便抛下他这个亲爱的哥哥... 苦着脸,委屈巴巴的看着阿软。 阿软伸出手,学着木姝梓,试探性的在白木青的头顶上,揉了几下。 嘴里念叨着:“哥哥乖,阿软一会儿就回来,给你买糖吃。” 白木青还没说什么呢,阿五却是先笑开了花。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哎呦笑死我了哈哈哈...哎呦我的肚子,哈哈哈...” 手指着白木青,笑的前仰后合。 “这么大人了,还要糖哄。 你以后要是再欺负我,我就把这事告诉都城里的人。 到时候...” “到时候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木青阴恻恻的声音打断。 阿五一点都不怂,扬了扬头,张嘴就要说些什么。 却看到阿软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认真的说道:“不准欺负哥哥。” 很明显,阿软在护犊子。 白木青的不开心,一下子散了个干净。 脸上的笑明灿灿的有些晃眼。 阿五不屑的嗤了一声,“没出息。” 心里却有些酸酸的。 “还走不走,再不走那家伙就该训练了。 到时候我可拦不住她。” 白木青刚刚被大大的取悦了,心情很是不错。 招了招手,颇为大方,“去吧去吧,你不是想见少主吗? 快去吧! 哥哥在府里等你回来吃饭。” 阿软点点头,弯腰站起,准备下马车。 阿五见不得这慢吞吞的样子,特别是听到白木青说吃饭,更是等不及了。 一把把阿软捞了过来,“小短腿还是歇着吧!” 瞬间两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 祭梧琊定坐在湖中心的亭子里,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般。 周遭浓郁的灵力,却在平静有序的运转着。 湖的对面传来说话声。 祭梧琊唰的睁开了眼,周身的灵力瞬时收回。 白木雨敏锐的感觉到了熟悉的灵力波动。 心神都循着那灵力波动,越过了湖,去了湖中心的亭子里。 “阿软呐,你看你师傅给不给力,嗯?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少主!!! 一听说你想见,师傅我立马就付出行动。 嘴皮子都要说破了... 费了多大的代价才说通少主。” 阿五叭叭叭的说了一大串,心思早就飞了的阿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目标很明确,抬脚就往湖中心的亭子走。 却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阿五那一头明晃晃的白头发,扎眼般显眼的闯入了阿软的视线里。 阿软飘远了的心思被迫跑了回来。 静静的看着面前的阿五。 阿五伸手想要去揉阿软的头,却被人一个偏头躲开。 阿软转而看着阿五那只手。 被这么盯着,阿五只得讪讪的放下了手。 “你得让我去你家里蹭饭,蹭十天。” 说着伸出了十个带着薄茧的修长手指。 下一刻突然猛地摇了摇头,“嗯,不对不对,二十天。” 说完带着满脸的期待,蹲在地上看着阿软,迫切的等待着阿软给出肯定的答案。 而阿软此时却陷入了一种怅然若失的失落感。 有些急切的点点头,“可以。” 听到回答,阿五一个兴奋跳了起来。 却一下子撞到了白木雨。 一个趔趄,阿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下巴瞬间红了一片。 阿五心肝一颤:完了,二十天的饭没了... 畏畏缩缩的看着阿软,试探性的询问:“阿软...你,没事吧?” 阿软摇了摇头,“我要见少主,你走。” 亭子里的祭梧琊把这边的动静看的一清二楚。 饶是淡定如她,也不知这白府小姐为何执意要见自己。 这边,阿五点头如捣蒜,快速的退远了一步。 离开之际,带着希翼的询问:“二十天的饭,还有吗?” 阿软点点头,心里只想这人快点走。 看见阿软那微乎不可查的弧度,立马喜笑颜开。 连忙冲着阿软招招手,哼着小曲儿离开了。 见没了碍事的人,阿软转身就走。 祭梧琊倒了两盏茶置于桌上,恰巧白木雨踏进亭子。 身为少主,一身礼仪学的那叫一个到位。 极为得体的冲着这位白府小姐做出邀请的姿势,“请。” 白木雨应声坐下,只是那眼睛却始终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祭梧琊。 作为少主,祭梧琊自小都是万众瞩目的存在。 被人看着已经习惯。 但是这白府小姐,两只眼睛清澈的紧。 像是深林中的一汪清泉,清可见底; 却也静的像是死水,波澜全无。 被这么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祭梧琊竟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心里忍不住思索着缘由,一抬头却瞧见那人的眉皱了起来。 象征性的问了一句:“白姑娘可是有哪里不适?” 白木雨摇了摇头,继续皱着眉看着祭梧琊。 祭梧琊摸不准,平日里那些得体的,刻在骨子里的行为举止,此刻竟一个也拿不出来。 只能干干的问着:“白姑娘找我,是有何事?” 本以为又会得到一个点头或摇头。 却料对方的眼睛突然动了动,眉间的褶皱瞬间消失。 眼睛微微睁大,那依旧平静的眼睛里隐约加了几分期待,“你的灵力。” 祭梧琊有些楞:我的灵力? “白姑娘不妨直说,我有些不太懂姑娘的意思。” 好在两人的第一次会面就给祭梧琊打了预防针; 所以面对白木雨这有些奇怪的回答,还算淡定。 “很舒服。” 祭梧琊思索了一会儿,猜出来个意思。 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询问确认。 “我的灵力让你感觉很舒服?” 不知为何,祭梧琊总感觉她这话说出来的瞬间,这白家小姐的眼睛都亮了些。 水汪汪的,煞是好看。 白木雨连点了四五下头。 祭梧琊瞬时额前画了三道黑线。 心里长叹了一口气,认命的,一点都不吝啬的放出了自己的灵力。 浓郁的灵力再次充满了亭子,很是乖巧,只在亭子里萦绕。 白木雨瞬间舒服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边操纵着灵力,边暗暗观察着对面的人。 在这白家小姐身上,她感受不到任何灵力的存在; 可是自己那灵力,却以白家小姐为中心,越来越淡薄。 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她没有再放出灵力。 而是任由那灵力越来越少。 不多时,四周萦绕着的灵力已经到了几近枯竭的地步。 祭梧琊眼看着湖面,没有理会。 白木雨唰的一下睁开了眼,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少主。 脸上现出少许纠结之色。 随即站起身,挪动脚步。 往前走了两步... 感觉还是不对,便又往前走了两步。 边往前走,便看对面人的反应。 见那人没察觉,抬脚,脚后跟先着地,然后是脚掌。 全程一点声音都没有。 等终于挪到了理想的位置,才心满意足的停了下来。 祭梧琊虽是在看着别处,但是这亭子里的所有动作,都一清二楚。 当看到那白家小姐像是一只猫儿似的,垫着脚一步一步挪到了自己的身边; 随即像是得了心爱玩具,餍足的闭着眼的样子,感觉就这样惯着她也不错。 虽然灵力难积,但好像也不是那么值得放在心上了。 (三十)阿软不见了 舒了一口气,不再拘着自己的灵力。 岂料那餍足的小猫儿,很是警觉。 只是舒口气这么小的动作,立马就睁开了眼。 下意识的,祭梧琊以最快的速度转过了头,恢复了刚刚的动作。 浑身都有些紧绷。 白木雨抬头望了望,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便又闭上了眼。 祭梧琊惊了,这白家小姐.... 绷着身子,再没有一点动作。 就在她感觉脖子都要硬了的时候,身边传来匀称的呼吸声。 小心翼翼的转过头。 白木雨坐在软垫上,脑袋一点一点的; 眼睛已经闭上了,身子向着她这边微倾斜着,屁股却牢牢的坐在软垫上。 从她的高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头顶。 蓦地想起了自己幼时被关在祠堂罚跪时的场景。 她是一族少主,却对本族立足之根-机括术,天赋稀薄。 对灵力,本不应该出现在族内的东西却游刃有余,极具天赋。 更是被授课大师直接赶出了课堂。 回族等待她的便是祠堂罚跪。 罚跪只进行了一夜,但也是自那夜后,她再没见过娘亲。 找过,问过... 可是得到的都是没有,不知道。 像是根本没有这个人存在过。 脖子上突然一阵软软的瘙痒,唤会了她的注意力。 白木雨已经坐不稳了,身子软踏踏的靠在自己身上。 脑袋恰巧埋在她脖子里。 淡淡的药味,混着一种清冽的香味,流入鼻子。 突然的靠近,下意识的就要伸手推开。 却在半途收了手。 推人的手变了方向,一根手指,缓缓的靠近了白木雨的脸。 然后,试探性的戳了一下。 脸上的肉被指尖顶出了一个浅浅的窝。 顿时心跳如雷鼓。 迅速收回手,等待着。 白木雨没有动,她心下一松,再次去戳那张睡脸。 软软的触感,让她有些上瘾。 冷着的脸上,也柔和了许多,有了笑意。 “少主,你一定要时刻小心,不能让他们抓到你的把柄。” 一道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这句话像是个警铃,像是悬在她项上的刀。 敲打着她,也护着她。 脸上笑意瞬间收回。 端着的手也放回了身侧。 闭眼静心。 她感觉到,胸腔里那颗心,变了。 ... “我要杀了你们,杀光你们....” 恶狠狠的声音,嘶吼着,像是要屠尽一切。 牙齿咬得嘎吱作响。 空荡荡的殿内,没什么光亮,靠里面的主座上,斜斜的倚着一人。 拧起来的眉,紧握的手,都在告诉别人,他睡得并不安稳。 临诘只身一人在这殿里。 不知何时入睡,也不知何时开始做起了梦。 “杀光你们!!!轰!!!” 随着一声怒吼,看起来很是结实的座椅,在他的手掌下轰然碎裂。 与此同时,临诘睁开了眼。 阴郁的眸子里,还残留着浓烈的杀意。 他的自控能力很好,再次睁眼闭眼,眼里什么都不剩了。 ... 祭梧琊的身子突然一僵。 怀里突然多出来了一个温软的物体,让她唰的一下睁开了眼。 白木雨睡得不稳,直接倒在了她的怀里。 还嫌弃倒下来的位置不舒服,头挪了好几处,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睡得香甜。 祭梧琊双手举着,犹豫着要如何把人给弄起来。 却突然感觉到有人靠近。 手上的动作加速,想要赶快把人弄开。 却在此时感觉到了杀意。 双眼立刻锁定杀意的来向。 一着黑色暗纹,银色包边衣衫的男子出现在湖中心。 就那么悬着,眼睛直直的盯着亭子里的两人。 祭梧琊不敢大意,灵力迅速织起了一个灵力罩子,把还睡着的白木雨圈了起来。 男人声音沙哑着道:“把她给我。” 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按捺着什么。 祭梧琊回头看了一眼白木雨,脚步微挪,拦住了来人看向白木雨的视线。 “这白府小姐乃是旁人托于我,我也只会交于那人。” 看向来人,声音不浅不淡,不卑不惧。 极力的压着心底的烦躁,临诘眼底的杀意藏着,躲着,不被人看见。 重复了一边:“把人给我。” 声音更低了,识时务的此时就应该顺着他的意思。 老老实实的把人交出来。 祭梧琊已经做好了准备,看着来人,“你是何人?” 不管怎么说,祭梧琊一点要把人交出去的意思都没有。 而临诘,显然是没有耐心了。 手中暗红色的灵力,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飓风。 威压瞬时向祭梧琊袭来。 祭梧琊毫不示弱,周身淡绿色的灵力直接硬钢上。 两人谁都不肯相让,而被争夺的对象,此刻却睡得憨甜。 “此处是青院灵院,阁下还是不要妄生事端的好。” 祭梧琊一边好心的劝说着,一边抵挡着来人施加的威压。 谁料来人非但没收手,竟直接开始了攻击。 临诘本就心烦的很,现在只想见到小姑娘,想和她说话。 可是面前之人却一直阻拦于他。 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上前。 两人放出来的灵力攻击瞬间撞在了一起,在湖面上激起了巨大的水花。 只此一击,祭梧琊就知道,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 不能硬打,五师傅此时应在灵院,要等到五师傅赶来。 心里想着,手里悄悄放出了一个什么小东西。 想象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临诘已经没有耐心纠缠,手中的灵力突然加大了不知几倍。 直冲冲的朝着祭梧琊打过来。 像是一只来势汹汹的箭,以不可阻挡的趋势朝着她射来。 祭梧琊已经来不及躲开,只得调起所有的灵力,全力应击。 被这灵力打中的瞬间,祭梧琊感觉眼前所有的事物都变慢了,静了。 然后便是双脚离地,随着胸膛里的剧痛,人直接倒飞了出去。 擦过湖面,直接砸在了湖边的巨石山。 浑身都像是被碾过了一样。 起初没感觉,慢慢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刺痛像是才反应过来; 在她的神经上跳跃,弹奏着一首名为痛的曲子。 眼睁睁的看着那人上前,轻易的碎掉了自己的灵力罩子,把白木雨给带走了。 无力感突然袭来,她顾不上惆怅。 强撑起自己没有一处不叫嚣着疼的身子,朝着厨房走去。 此时正是课时,她拖着身子走了一路都没有遇见一个人。 推开厨房的门,里面正在准备晚膳的厨娘都吓了一大跳,忙上前搀扶。 却被她一手挡开。 忍着疼问道:“五师傅可在?” 厨娘都吓蒙了,完全不知道回答问题。 “在呢在呢,五师傅在呢。” 一高昂的声音从屋里响起。 紧接着阿五手拿着一只肥硕的鸡腿,从屋里跑了出来。 一眼就看到了祭梧琊胸前染的血。 脸色一沉,难得的正经了起来。 如果忽略那如暴风吸入的消灭鸡腿的动作的话。 囫囵咽下鸡腿肉,忙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伤成这样?” 祭梧琊撑着身子,“有一个男子,带走了白家小姐。” 阿五心里咯噔一下。 脸一沉,连问着男子的长相特征,以及发生的经过。 随即点点头,冲着身后的一妇女说道:“刘姨,晚上麻烦给我备份大份的鸡腿饭。” 刘姨连连应下。 走至祭梧琊面前,伸手欲拍对方的肩膀,却被人不经意的避开。 也不觉尴尬,“你回去歇着,我去找人,需要什么药就去药房取,我报销。” 说罢便不再理会,步履匆匆的离开。 路上寻了一可靠的人回白府报信。 自己则是来到白木雨被带走的地方,查看蛛丝马迹。 刚找到一点残留的,微乎不可察的灵力残留,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急急的脚步声。 转过身,脸上的表情还没准备好,就被一只手揪着了领子。 随即,重重的质问迎面砸了过来。 “五师傅,我小妹呢!!!” 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 稍为落后的白林丹出声制止:“阿青,放手。” 这话一出,白木青顿了片刻,然后略有些不甘瞪了阿五一眼,随即收了手。 阿五毫不怀疑,要是白老头不说话,这臭小子绝对能给自己一拳。 身体快速移动,挪到了白林丹身后的安全之地。 “这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我这不是得了消息立马就来找了嘛!” 有了白林丹撑腰,阿五腰杆都直了不少。 隔着白林丹,指着白木青说道:“我可是发现了重要线索。 你要是再吓我,我一害怕,忘了,可不怪我。” 白木青瞪着阿五,恨不得把人从爹身后揪出来。 白林丹面上平静,心里却早乱成了麻。 虽然理智一直在告诉自己,在这都城,无人敢找他麻烦。 但是,为官那几年,得罪了不少人。 阿青都因此遭过罪。 若是再波及到阿软,他不敢想。 “阿五,你发现了什么线索。” 转身,定声询问着阿五。 阿五叹了一口气。 这一个二个的,急的跟个炮仗似的。 阿软好歹也是他唯一的徒儿,他也是会着急的好吗? “你俩别急,阿软现在暂时没有危险。” 指尖细细捻着那所剩不多的残余灵力,简明扼要的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阿软现在还在都城,且没有什么危险。 那人带走阿软,虽不知是何原因; 但绝对不是,起码目前不是要伤她。” 此话一出,父子俩绷着的心稍稍松了一下。 阿五摊摊手,“目前就发现了这些。” 感受着一道炽烈的眼神,阿五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扭头正要说什么,白木青却想开了口。 “既然如此,那今晚的晚膳便取消了吧! 找不到阿软,想必五师傅也吃不下饭的,对吧?” 白木青笑的一脸灿烂。 看在阿五的眼里,那哪是笑意,那明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阿五心不甘情不愿的挤出一个谄笑,“那当然那当然。” 心里默默诽腹:臭小子,兔崽子,就会拿吃的威胁我。 简单的合计了一下,三人各自分开行动。 (三十一)全府出动 白林丹回府迅速集结府卫,甚至连暗卫都调了出来在暗处寻找。 而音亓,被白木雨交代去办事了。 刚回来便得知白木雨不见了,也顾不得影子不可现人眼前。 回来便立马又转身出府,寻人去了。 夜色已经渐晚,都城的各家各户都打算关门闭户了。 却被人扣响了门框。 不耐的带着满脸的不喜,离开温暖的火炕,起身开门。 当看到白府特有的雪花图案,脸上的不耐瞬间消失。 继而变成了不解。 白老那可是真正的为老百姓好的人。 能让他这么晚了,还令府上的人惊扰百姓,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人,这么晚了可是白老有什么事吩咐?” 语气恭敬,没有一点不耐 来人也礼节到位,除了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敲响了门之外。 微微欠身施礼,“打扰了,不知您可否见过这名女子?” 说着打开了一幅画卷。 画卷上的人,着一身粉红色的衣衫。 粉雕玉琢的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还是让人惊艳。 这么好看的娃娃,若是自己见过了,肯定不会不记得。 摇了摇头,“不曾见过。” 听到这回答,来人脸上出现了短暂的失望。 俨然这样的回答听到不止一次了。 冷静的应下:“这是白府小姐。 若是您见到了,或者发现了什么线索,麻烦辛苦来白府告知一声,定有重谢。” 随即道了一声打扰了,离开了原地。 只剩下那百姓倚着门,看着街道上零零散散的白府侍卫。 暗骂了一声:“那个王八羔子,连白老的女儿都绑。 没心没肺的狗东西。” 关了门,回了屋。 不多时屋内也传出了几声暗骂。 愤愤不平的痛骂着那不知名的罪人。 当年白家少爷被绑之事在都城闹的轰轰烈烈的。 白老那多好的人,白家小少爷那也是顶好顶好的娃娃。 被人绑了去,回来时半条命都没了。 这才过去几年,这白家小姐也不见了。 身为平民百姓,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连连骂了几句那不知名的人解解恨。 都城的街道上,一户接着一户的人家被扣响了门。 然后又一户一户的关上。 白林丹带着人从都城的一端,横扫一般的往另一边挨家挨户敲去。 白木青则和阿五一起,试图找出这残留下来的灵力的主人所在方向。 而此时都城外大约七八公里的山上,一块写的歪歪扭扭的匾轰的掉了下来。 一支大刀深深的插了进去,拦腰砍断了风大寨三字。 随即,一女子上前,利落的拔出了刀。 来人正是匆匆从都城赶过来的木姝梓。 单枪匹马,拎着一把大刀,直接把这风大寨的门面给打了下来。 守夜的土匪一个惊醒,困得东倒西歪的身体一下子站的笔直。 惊恐的四处张望。 还没看清楚,眼前一道黑影,人就没了知觉。 彻底的睡了过去。 木姝梓冷眼看着地上躺着的几人,大步的走向里面。 轻车熟路的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轰~~~” 一声巨大的轰响过后,寨子里的屋子塌了一半。 里面睡着的人简直人在梦中游,命在屋下跑。 眼一睁开,屋顶或大或小的瓦片横梁,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一时之间只剩下了本能,衣服鞋子都顾不得穿,只记得手脚并用的往外跑。 好不容易跑了出来,长吁了一口气。 风大看着这一片废墟,还有些愣愣的。 一阵凉风吹过来,汗毛乍起,一下子醒了几分。 挠了挠脑袋,难不成是年久失修,房子塌了? 这时,一个眼尖的土匪看见了站在不远处,杀气腾腾的木姝梓。 忙上前,叫了一声:“大哥,有敌人。” 风大听到声音,循着方向看去。 一女子背脊挺得笔直,手上的大刀简直比她还要高。 寒风飒飒,吹得她的衣摆哗哗作响。 好歹他也是一寨之主,在这方圆几里,哪个不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风老大。 天虽然黑,但他还是看见了自己那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小弟。 顿时怒从心中来,大吼一声:“你是哪个,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擅闯风大寨。 还伤我兄弟。” 木姝梓四处环视的视线这才收回。 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阿软的痕迹。 稳且中气十足的开口道:“白家小姐,是不是你绑的?” 那风大也急了,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竟然也敢这么忽视自己。 心里一横,也没听清这话,恶狠狠的吼了回去。 “是老子又如何,这可是老子的地盘,来了就别回去了。” 说着摸着下巴,光着膀子,色眯眯的打量着木姝梓。 “正好老子缺一个压寨夫人,既然你都送上门了,就留下来给老子当压寨夫人。 给老子生个一窝崽子,也好让老子也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此话一出,周遭的土匪纷纷不怀好意的轰然笑着。 对这已成定局的事,显然是喜闻乐见的。 谁料,刚刚还安安静静的站在远处的木姝梓,突然像是被按了开关键一般。 杀意瞬间浮现,整个人拿着大刀,快速掠了过来。 不过瞬间,刚刚笑的最大声的两个土匪便倒在了地上。 嘴巴被打的直冒血,整个人在地上翻滚着,不知道伤了哪里。 风大神经猛地一紧,笑着的脸就那么僵在脸上。 张大的嘴,冷风呼呼的灌了进去。 像是刚回过神,眼睛猛地瞪圆,惊恐的看着离自己不过两米的女子。 哆嗦着嘴,威胁的话软踏踏的一个一个的蹦了出来。 “老,老子警告,你,这,这里可是...” 话说了一半,突然被木姝梓开口打断。 手中的刀稳稳的架在风大的脖子上。 “我既然能灭了恶人寨第一次,就能灭第二次。” 此话一出,风大张着的嘴,突然就嘎嘣的一声阖上了。 地上翻滚喊疼的土匪立马用手死死的捂住了自己冒血的嘴。 不敢发出声。 风大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颤着声音,满脸不可置信的道:“你你你,你是那个,鬼见愁!!!” 木姝梓不置可否,不反对也不赞同。 “我女儿在何处?” 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极力的压制着什么。 那风大突然嘭的一声跪在地上,哇哇哇的大哭。 “哇! 鬼见愁大人,小的错了。 求求鬼见愁大人放过小的吧! 小的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大家子需要养活,呜呜...” 木姝梓捏着刀柄的手又紧了紧,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我女儿呢???” 声音已经没有了耐心。 看着离自己又近了一分的刀刃,风大哭的鼻涕眼泪一起流。 刚刚的嚣张模样哪还看得见一点。 “小的不知道啊! 小的寨子里除了一群大老爷们,就只剩下了花花草草了。 真的没有什么女儿啊!” 哭吼着,恨不得抱着木姝梓的腿求饶。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风大寨之前叫恶人寨,作死的绑了白家少爷。 也就是这鬼见愁的儿子; 结果,那鬼见愁直接闯上来,一个人灭了整个恶人寨。 他当时正好下山喝酒去了,逃过了一劫。 后面安静了大半年,才慢慢收整寨子,改了名,重新立了寨子。 那满眼的血,横在路上的尸体,仿佛还在眼前。 他就算是想死,也不会再去招惹这鬼见愁。 木姝梓一脚踢在了风大膝盖上,疼的风大龇牙咧嘴的。 却一点不敢喊出来。 “不知道?” 风大连忙接话,生怕慢了一秒就错过了最佳活命时机。 “是啊是啊,小的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去招惹鬼见愁大人您。 您一定要相信小的,呜呜...” 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多么的真切。 木姝梓蹙着眉,环顾了一周。 一群虾兵蟹将,寨子里的房屋差不多都被她给毁了个彻底。 理智回归了一些。 她虽然退出江湖多年,但是她鬼见愁的名号,即使现在拿出来,那也是要震一震的。 利落的收了刀,语气平和了些:“可曾听说过关于白府小姐的消息?” 风大连连摇了摇头,乖得很。 木姝梓的眉蹙的更紧了。 丢下一句:“今日一切损坏,过几日尽数送来。”就匆匆的走了。 都城里,白府众人心急如焚的到处循着白木雨的踪迹。 而本人,此时正坐在一男子对面,两人大眼瞪小眼。 临诘把人带离,不多时白木雨就醒了。 以往这小姑娘不会有什么情绪; 今日脸还是那张脸,还是没什么表情,但临诘就是看出来,这小姑娘在生气。 似乎并不乐意看见自己。 临诘也不说话,白木雨更不可能主动说话。 两人就这么干瞪着眼,像是斗鸡一样。 屋外寒风瑟瑟,屋内暖意绒绒。 临诘终是先服了软,叹了一口气。 像是变戏法似得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放着水灵灵的淡红色花瓣点心。 “别生气了,这可是我从融机国寻来的点心。 你定会喜欢。” 说着,手指捻起一块点心,送到白木雨的嘴边。 语气温柔,像是在哄孩子一样:“啊,张嘴。” 但那人并不给面子,嘴巴就是不张开。 直直的看着临诘。 临诘也不恼,就那么举着手。 笑意盈盈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心里的烦躁散了个干净,即使是被这么对待。 白木雨蹙了蹙眉,终是伸手拿下了点心。 在临诘的注视下,把一块不大,却也不小的花瓣点心整个塞进了嘴巴里。 嚼了许久,还在嚼着。 临诘贴心的递过来了一杯水,白木雨略微沉目,接过茶水喝了一口。 压下了口里的黏,腻感觉。 临诘拿过茶杯,放在了桌上。 低着头,像是在想什么心事。 沉沉的声音,不缓不急的从他口中流出。 “小的时候特别喜欢吃点心,可是吃不到。 后来可以吃到了,反而觉得没那个意思了。” (三十二)赠你一片红 后面的没有再说,只是手指捏着一块点心,盯着,瞧着。 似乎那点心上有什么别的玄妙。 “临诘...” 白木雨拧着眉,叫了一声临诘。 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有些干楞楞的看着对方。 随即突然想起什么,在怀里掏了掏。 一片赤红的枫叶躺在她张开的手心里。 那是她在路上捡的,很好看。 贴身带着,准备回去了放起来。 但是现在,她不打算带回去了。 “这个给你。” 说着把手上的枫叶往前送了送。 临诘倒是楞了,看着小姑娘手心里的枫叶。 许久才伸出手,拿了过来。 然后笑开了颜,眯着眼,心情很好。 “我很喜欢。 作为回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手上的枫叶不知被他收到了什么地方。 把人抱了起来,夺门而出。 再次停下时,两人落在一处高树上。 脚下,茂盛的树木在这寒冬显得极为诡异。 却又绚丽的引人神往。 白木雨脑子里从未出现过如此绚烂之景,一时之间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 又像是被惊住了。 临诘看着小姑娘这个样子,很是满意。 有些得意的扬了扬头。 一个没注意,白木雨拨开了他的手。 瞬时间,白木雨就像是个断了线的木偶,朝着地上直直的下去。 临诘头皮一麻,立刻反应过来就要去接。 眼看马上就要抓住了,对方却突然脚尖一点,在树枝上借了个力,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临诘先是愣怔,后又是了然的笑了。 从树梢上落下,立于白木雨身边。 像是见到了新世界,白木雨根本顾不上临诘。 眼睛应接不暇的看着周围的事物。 “你不该把她带到这里!” 一道沙哑的声音在临诘身后响起。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临诘没有搭话,只是一脸笑意的看着不远处的小姑娘。 “若是被另外两个发现,你就不怕计划夭折?” 见临诘没有搭话,声音的主人也没有生气。 只是有些无奈。 临诘脸上笑意不变,却是没有再不理会那人。 沉着声音,语气有些微冷:“我心里有数。” 说罢,上前去寻那已经跑远了的小姑娘。 小姑娘正蹲在一棵树下,极其认真的瞧着什么。 临诘好奇,撩起衣袍在旁边蹲下。 树根下,两只虫子正挥舞着自己的钳子,打的火热。 体型稍大些的虫子,背部遍布硬壳。 前面那两只钳子威力十足。 像是没用什么劲,就把那小虫子的一条腿给夹断了。 而那小虫子,浑身长着绒毛,像是一只毛虫,却又长着大长腿。 大大的脑袋,在肉身上艰难长着。 临诘不以为然,随口问道:“看什么呢?” 白木雨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见小姑娘这般纠结,临诘不禁觉得好笑。 趁小姑娘注意力被吸走了,朝着对方的脑袋,一拍一个准。 “想什么不妨告诉我,我帮你想,嗯?” 那最后一个嗯字,低沉温柔,微微拖着尾音,似是蛊惑,又似是低喃。 白木雨抓了抓自己被拍的脑袋,随即缓缓道出自己所纠结之处。 “以弱欺小是为凌弱,凌弱是为不耻; 可它二者之间之事,旁人不知,是为不可插手。 可若见死不救,是为错; 错事不可为。” 听完,临诘头上出现了三道旁人看不见的黑线。 这是什么新的搞笑故事吗? 如果是别人,那绝对是在搞笑。 但若是这小姑娘,临诘知道,她是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而且是进入了牛角尖里。 他一时不知这小姑娘是聪慧还是愚笨。 把人从地上拉了起来,轻轻拍去对方裙摆上的灰尘。 一本正经的学着白木雨的样子,作认真思索道:“旁人之事,不可插手。 我们现在走,没看着,就不算是见死不救。 那就不算做了错事。” 听罢,白木雨还很是认真的思索了一番。 然后认同的点点头,“你说得对。”给予了肯定。 临诘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白木雨,眼里晦暗不明,像是在想着什么。 两人在这儿倒是很开心,都城已经翻了天。 白老为了寻女儿,翻遍了整个都城。 就差没跑去把宫里翻一遍了。 ... 一道白光在天际滑过,像是流星。 临诘看到之后,却突然收了笑。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随即,也不管白木雨的回答,直接在她脖子一处点了一下。 白木雨就软软的倒下,临诘伸手稳稳的捞了起来。 此时的白府,空荡荡的,只留了几个人在府上等着消息。 临诘带人回来时,如入无人之境。 悄无声息的就把人放在了前厅的椅子上。 还用厚厚的披风把人给包的严严实实,生怕一点风吹着。 再三确认人不会被冻着,才转身离去。 鬼殿里,一群人跪在殿下。 即使就那么跪在面前,还是黑压压的看不清面容。 像是背处的影子一样,有形却无样。 “主子,暗桩已发挥作用。” 一人说完,另一人在后面接着说道:“目前暂未发现另两人的踪迹。” 头低的很低。 接连数月,却始终没有寻到那两人的任何踪迹。 他的命,怕是已经悬在那刀刃之下了。 临诘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继而话锋一转,“都下去,本座要睡了。” 众人听完皆是一头雾水。 睡觉? 他家主子还要睡觉? 连头都不敢抬,没有任何停留。 一群人,速度极快的退出了殿内,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宽阔的大殿内,又只剩下了临诘一人。 手上细细的把玩着一片赤红的枫叶,嘴角的笑意始终浅浅挂着。 “你留下好好看着,有什么事就传信。” 对着空荡荡的大殿,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然后心情很好的消失在了殿内。 空荡荡的殿内此时响起了一道很浅的应声:“是。” ... 阳光再次撒了下来,金灿灿的。 带着一身疲惫回府的白府众人,却尽是一脸忧虑。 迈着沉重的脚步,踏进了白府大门。 一屁股坐在前殿,低气压笼罩了整个殿内。 就连总是笑嘻嘻的阿五都笑不出来了,嘴里咬着一个什么东西。 咬得嘎吱嘎吱响。 脸上愤恨不已。 白家三人,个个都是眼睛泛红。 肩膀也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怎么了,耷拉着没什么精神。 “整个都城都找便了,还是没有找到阿软。 阿软会不会已经不在都城内了?” 白木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如今的情况。 白林丹点点头,“扩大搜索范围,一定要找到阿软。” 想起了什么,眼里浮现心疼。 “这丫头傻乎乎的,在外面没人护着她,被人欺负了还不知道。” 木姝梓啪的拍了一下桌子,实在是坐不住。 “走,出去找人。” 靠里面的椅子上,一团衣服突然动了动。 白林丹正要伸手去拉木姝梓,突然一道声音横空插了进来。 “娘应吃了饭再去。” 声音出现的突然,谁都没反应过来。 木姝梓更是直接回吼道:“吃什么饭!!! 阿软都没见了,吃什么吃。” 白木雨径直走了出来,“娘为何要找阿软?” 木姝梓张嘴就要吼,却在看到面前的小人后,一时愣在了原地。 不光木姝梓,在场的人都有些楞。 还是阿五最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抓住白木雨左左右右的看了一圈。 “你个臭丫头跑哪儿去了?啊! 你那个哥哥都要撕了我了。 出去跑就跑,也不说一声,坏的很。” 正说着,木姝梓就冲了过来。 带着薄茧的手一把拎着阿五的衣领子,把人揪出去好远。 “滚一边去。” 白木青已经冲了一半了,被自家老娘扔过来的人给挡住了去路。 来不及躲,两人嘭的撞在了一起。 脑壳对脑壳,嘣嘣响。 立刻就嫌弃的把阿五往一边推,恨不得上脚踹开。 阿五一脸愤恨,奈何心虚,愣是一点都没敢发作出来。 相较于儿子来说,身为夫君的白林丹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 木姝梓还专门给他留了一点位置,也没有丢他。 白木雨站着没动,任由木姝梓把自己一顿折腾。 木姝梓紧着的心在发现白木雨没一点磕着碰着之后,松了松。 脸色却突然严肃了起来,“阿软,是谁带走你的?” 白木雨抬头看着木姝梓,脸上有些疑惑。 白林丹虽然有些不忍,但也没有松口。 被阿软这么看着,木姝梓心早就软了。 但是,这事不是小事。 不能松口。 白木雨摇摇头:“不认识。” 木姝梓脸唰的更黑了。 “音亓!!!” 声音几乎冷了下来。 白林丹上前把阿软抱了起来。 随着木姝梓一声喊,音亓低着头半跪在地上。 看着地上的音亓,木姝梓脸黑的几乎能滴下墨。 “阿软被掳时,你人在何处?” 音亓没有隐瞒,没什么起伏的吐出一个地名。 “青山。” 木姝梓拳头捏的嘎吱嘎吱响,“为何?” 这次,音亓没有再回话了。 木姝梓脸色一沉,“自己去领罚。” 音亓没有反驳,一言不发的站起来,消失在原地。 看样子是去领罚去了。 白木雨挣扎着下了地,白林丹也不敢用力箍着她,只得松了手。 走到木姝梓的身边,伸手拉住了对方的手。 有些生疏的放在嘴边呼了呼:“阿软给娘呼呼,娘不罚音亓了可好?” 手上的温热气息,让木姝梓心里一软。 面上却是更无奈了,把阿软捞进了怀里。 讲着道理:“身为影子,你被人带走,她却不在身旁,是为失职。 该罚。” 阿软却是摇了摇头,“娘错了。 音亓是被阿软拜托出去办事的。 娘若罚,应是带着阿软一起。” 木姝梓饶是一肚子的火,一下子就灭了个干净。 讲道理,她从来没赢过。 儿子可以打,但是姑娘不能打。 (三十三)青院招生 上手狠狠的揉了揉阿软的头,直至把那头发揉的乱糟糟的才停了手。 妥协了,“不罚了,娘不罚她了还不行吗?” 白林丹看着其乐融融的母子俩,乐呵呵的上前环着两人。 “夫人可别皱着脸了,该笑笑才好。” 木姝梓没好气的吼了一句:“怎么,嫌老娘丑?” 白林丹连忙否认,“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夫人可别冤枉为夫。 只是你这个样子,怕是阿软第一次见...” 后面没说了,木姝梓经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 自己刚刚一个着急,都忘了这茬了。 笑着看向阿软,有些担心。 “阿软,娘刚刚...” “阿软知道,阿软不怕。 娘不用担心。” 三人在那里其乐融融,白木青和阿五站在一旁像个外人。 阿五用手肘撞了撞白木青,有些同情。 “你是不是你爹娘捡的? 这待遇,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话落半晌,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扭头一看,白木青正哈欠连天的笑着。 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袋子,随意的撕开。 然后一股脑的把里面的糖喂进了嘴里,嚼的嘎嘣嘎嘣响。 “困了,我要去睡觉了。” 随即拍拍阿五的肩膀,倒是难得好声好气的跟阿五说了句话。 听着白木青嚼糖的声音,阿五突然也想吃糖了。 也没跟白林丹道别,兴致勃勃的冲着都城一家糖果铺子去了。 ... 青院招生,每三年进行一次。 而每次通常在十二月十二日。 据说,这十二月十二日有着特殊的意义,但具体意义,却无人知晓。 今天已经十二月九日了,都城的小商贩、店家也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旺季。 各地想要加入青院的学子们早已来到都城。 来晚了的,便只能在都城外住。 随时等着十二日早上,冲进青院的大门。 白林丹父子俩也开始忙的不着家。 阿五倒是天天来蹭饭。 每到饭时,阿五总是能先一步坐在桌前。 木姝梓拉着阿软来到前厅时,阿五第一时间发现。 自来熟的冲两人招手:“快来快来,饭都要凉了。” 母女俩已经习惯了,泰然自若的坐在对面。 阿五自顾自的说着,阿软专心埋头喝药膳。 只木姝梓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阿五聊着。 “青院招生还有三天就开始了,你还有时间来白府蹭饭。” 阿五嘴里塞了一颗不小的肉丸子,听到木姝梓的话,囫囵嚼了嚼就咽了。 “再忙也不能不吃饭啊,我又不傻。” 这话一出,就感觉到一道视线在自己身上。 静静的,却很专注。 阿五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抬头笑眯了眼,满嘴的油。 “怎么了阿软?这么看着你师傅我。” 阿软一脸正色,“爹爹和哥哥不是傻子,师傅是傻子。” 此话一出,木姝梓就乐了。 拍着桌子笑的豪放,一点都不拘着形象。 “哈哈哈哈.... 阿软你说的对,说的太对了。” 阿五一点都没在意,已经对自己这便宜徒弟的毒舌免疫了。 说是师傅,便宜徒弟除了嘴巴里叫了一声,别的可再没多做任何徒儿该做之事。 满不在意的点着头,“是是是,他们不是傻子。” 嘴巴里塞得满满的,碗里还装了一碗,眼睛却时不时看向盘子里的菜; 真是应了一句: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白木雨放下了筷子,转而看向木姝梓。 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木姝梓,一字一句,清晰的说着。 “我吃饱了。” 木姝梓轻皱着眉,看着只喝了一碗药膳的阿软,有些不开心。 “只吃了一碗粥,能顶什么? 我虽不要求你跟阿五一样解决半桌子菜,但好歹多吃一些。” 莫名被点了名的阿五抬头忘了一眼,快速低下头。 装作没听见。 赶紧吃饭,吃完了他还得赶紧回去呢! 回去的越晚,越可能被那个家伙发现。 阿软没说话,只是再次拿起了筷子。 夹了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一个放在了木姝梓的碗里,一个自己拿着吃。 包子馅儿是剁得细碎的虾肉。 味道清淡,只单突出了虾肉的鲜味。 是白府的厨娘特意给阿软调的。 细嚼慢咽的吃了一个包子,再次放下了筷子。 这次任凭木姝梓再说,也不吃了。 木姝梓也终于察觉出了不对。 “阿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阿软冲着木姝梓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是摇摇头。 木姝梓笑了,亲昵的点了点阿软的额头。 “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娘都晕了。” 阿软似乎也觉得矛盾,低下头沉思。 看着竟有些可爱。 阿五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蹿到了母女俩旁边。 然后用沾满了油的爪子,胡乱的揉了揉阿软的脑袋。 笑的一脸得意。 “阿软这么喜欢那少主,你娘可是要伤心的。” 阿软眉间皱成了个川字。 头顶上的油爪子简直让她浑身汗毛战栗,恨不得拍飞那只爪子。 经阿五这么一提醒,木姝梓猛地想起了什么。 “阿软,那人是融机国少主; 虽作为礼人来到元阳国,但若是她不愿,就是你爹爹,也是不能强迫她的。 若你真的喜欢那少主,你要先知道对方是不是喜欢你。 若对方不喜欢,你们是做不了朋友的。” 木姝梓苦口婆心的跟阿软说着,生怕阿软因为这事受了打击。 她也见过那少主几次,礼节周到,但却是个冷冰冰的人儿。 心思也沉的很。 阿软没有说话,却是默默把这话记在了心里。 木姝梓有些担心,阿软这性子,她得去找那少主问问。 心里打定主意,望着旁边的阿五,下着逐客令。 “阿五,看着马上要下雨了,你该回去了吧!” 阿五闻言,瞥了一眼外面黑压压的天。 朝着母女俩招了招手,“走了。” 出了门,看着头顶那黑压压的天,总感觉有点怵得慌。 挠挠头,心想着:看来最近是忙晕了,过段时间他要请假,要休息! 装了满肚子,乐滋滋的往青院走。 青院门口,长桌摆了六张,一字排开。 每张长桌前,都派了长长的队伍。 长桌靠里一侧,都坐了两名青院的学子。 伏在案子上,写着每个前来报名之人的信息。 看到阿五出现,学子站起身施了一礼,长队也快速裂开,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阿五笑呵呵的招手,没个正形。 排着长队的人都好奇的看着这个人,心里猜测着他的身份。 阿五走到一张桌子前,站在后面。 随意的问道:“今天人多吗?” 那被突然问到的学子连忙放下笔,恭恭敬敬的回答。 “回五师傅,不过半日,人数已过百。” 阿五啪的一拍桌子,拧着眉,“这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 忙了这么几天,感觉我都瘦了。” 搓着自己的脸,心疼着日渐消瘦的自己。 众学子一脸无语,心里忍不住吐槽。 这哪儿瘦了,分明还圆润了不少。 排队登记的人并不认识阿五,只是觉得... 这人,貌似精神,不大正常。 甚至还有人小声的议论起来。 “这人是谁啊? 感觉脑子不太好的样子。” “我猜是青院收留的流浪汉吧!” 小声的议论声,一字不差的被阿五,以及青院的学子听进了耳朵里。 众学子默默在心里给那几人点上了一炷香。 助你好运,兄弟。 阿五脸一沉,抬脚就要去把那说他坏话的人给揪出来爆揍一顿。 结果,身后一道声音响起,生生的止住了他的脚步。 “妄议师者,青院拒收。” 话一落,不知从哪里出来了几个身着灰衣的护卫,精准的从漫漫长队里揪出了刚刚说话的几人。 然后在一阵后悔莫及的哀嚎声中,被护卫给拖走了。 而青院门前,也难得的出现了一片空地。 阿五抬脚就想跑,白木青的声音再次在身后响起。 “马上就要落雨了,五师傅不帮忙灵士施避雨术,还想去哪儿?” 白木青冷着脸,看着这几天往自己家里跑的尤为勤快的阿五。 阿五扯了扯嘴角,脑子快速运转。 希望想出一个什么好的理由。 白木青突然着急的大喊一声:“都闪开。” 同时手中灵力快速放出。 阿五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头顶上传来一阵巨大的压力。 那种头皮发麻,心底发怵的感觉... 怎么这么熟悉。 缓缓的抬起头,一条如成年男子手臂般粗的雷,扭动着婀娜的身躯向他而来。 立刻调转起全身的灵力。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他已经深刻了解了。 跑是跑不了了,只能护着一点是一点,少受些疼。 此时的白木青根本顾不上阿五,正全力护着这些来登记的人。 好在退避及时,只一两个被波及受了轻伤。 已经被人带下去治伤去了。 白木青慢慢走上前,看着地上躺着的,冒着黑烟,窜着糊味儿的阿五。 上下打量了一眼,确认人没事后,心也就放下了。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说了一句:“你这皮质量不错嘛! 这么粗的雷都没伤着你。” 阿五张了张嘴,一口黑烟从嘴巴里先一步跑了出来。 “你个王八蛋,竟然不救我。” 恨恨的趴在地上,仰头看着白木青。 此刻的他,浑身都疼。 白木青蹲下身,弯着眉眼,“让你不干事到处跑,该劈。” 嘴巴里说的幸灾乐祸,手却没耽搁。 一把揪住了阿五的衣领子,把人给薅了起来。 周边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边后怕边看好戏。 阿五哎呦哎呦的嚎着,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敲诈白木青几顿饭。 白木青闭了闭眼。 好心提醒道:“这么些人,将来部分都是青院的学子。 你若是不要形象了,就尽管嚎。” 说罢,像是已经受不了了,抬脚就走。 对着长桌前的学子吩咐着:“继续登记。” 经过这么一提醒,阿五转头看了一圈。 挺了挺胸膛,扒拉扒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立马追着着白木青离开了。 (三十四)三院测试 若是忽略他那一头像是被炮仗炸了的头发; 以及那焦黑的衣服,泛黑的皮肤的话... 还真是挺有高人那范儿的。 走到青院门口时,顿住了脚步。 放出威压,用了灵力留下了一句话。 “若是被本尊听到谁在背后议论此事,小心着脖子。” 强大的威压笼罩着众人,压得人喘不过气。 连呼吸都仿佛受限,不自觉的就弯下了脊背。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对于强者的臣服。 刚刚还觉得这人是傻子的人,恨不得自扇耳光。 这哪是傻子,这分明是强到炸天的强者好吗? 瞬间,众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狂喜。 这个尊者是青院的老师!!! 青院竟然有这么厉害的老师!!! 他们一定要进青院当学子。 了解阿五性子的青院学子看着这一张张激动的脸,不禁纷纷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太天真了兄弟们。 太嫩了。 看到五师傅如此狼狈的样子,你们以后的生活,自求多福吧! 青院内,阿五以最快的速度回了自己的住处。 就算不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么狼狈。 毕竟,又不是第一次被雷劈了。 龇牙咧嘴的处理着自己身上被雷劈出来的伤口。 这雷也不知是和来历,劈出来的伤口,用灵力伤药根本治不好。 必须得疼上个十几天才会好。 另一边,白木青来到青院议事厅,向白林丹简单的说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 惹得一众长老纷纷停下了手中的事,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白林丹张口询问:“人没事吧?” 白木青摇摇头:“没事。” 白林丹也是奇了,“阿五这是要进级了? 这被雷劈的也太频繁了些。” 他知道的,都有四五次了。 虽然他不是灵修,但这灵修进级,都是这般惨烈的吗? 还要事先预热一下的? 旁边有长老接话道:“许是这近灵修者的进级方式,有什么不同?” 话说出来,自己都不太相信。 讨论了一番,也没讨论个所以然出来。 近灵修者,少之又少,了解的也是很少。 进级到底是什么模式,除了修者本身,谁知道? 没有再过多纠结这个问题,眼下青院招生迫在眉睫。 还有很多事需要安排。 ... 一大早,都城的主道上就齐刷刷的立了两排穿着盔甲的将士。 主道一端连接城门,一端连接宫门。 而青院,就在主道的中间,C位绝佳。 青院大门是三开的,平时只开一扇。 而今日,难得三扇全开,只为了今日的招生。 门口由灵院学子镇守,无人敢造次。 人虽多,但秩序依在。 前来报名的学子陆陆续续的迈入青院的大门,怀着敬佩的心。 一入门便是一座巨大的雕像,是一本翻开的书。 而在书的一侧,立着一柄剑; 书和剑立于一汪清泉的中央。 远看不觉,近看才知道厉害。 这清泉的底部,非是普通的石子; 底部是一整块的玉白色石板,上面画着不知名图案。 那是建院初期,国主所赠的灵酯石。 灵酯石越白,代表其年代越久远,相对的,灵力也就越浓郁。 看这成色,绝对是有价无市的宝贝。 可在青院,就这么摆在大门口,也无人敢来夺取。 再后面,就是一大片空地,分别立着三个木牌。 “文”,“武”,“灵” 三个大字,分别是青色,红色,白色,代表着三个院。 而在木牌的最前面,各站了三名青院学子。 穿着各个院对应的服饰。 服饰花纹一样,都是绘着明暗金色的花纹 只是颜色分了青,红,白三色。 所有人根据自己的需求,选了一队站立。 然后被青院的学子分批带走,进行入学测试。 越到后面就越是紧张。 青院的入学测试那是出了名的古怪。 说简单也简单,但通常能刷掉一大半的人。 说难却也不难,只是这测试的角度有些让人出乎意料,防不胜防。 比如说上次招生,第一关竟然是利用房间给的有限材料,做一顿饭出来。 第二关更是离谱,就搁门口放了一把倒了的椅子,看谁能自己给它扶起来。 简直没天理啊! 跟文武灵三院简直没有半分关系。 只有最后一关,才是针对三院所设的题。 每次各不相同,相同的是一样的让人无从准备。 白木雨一大早就穿好了衣服,连饭都没吃就央着木姝梓带她从侧门入了青院。 没法,木姝梓只好在她随身的荷包里装了些点心。 又让音亓带着吃食,随时准备白木雨饿了就拿出来。 相较于青院前门的热闹,母女俩进来的地方倒是僻静不少。 幽静的林间石子小道,扫的干干净净。 木姝梓耐着性子,跟在自己那不愿被自己抱着的女儿的身后。 阿软虽然腿不是很长,但是捯饬的速度很快。 所以倒是一直走在木姝梓的前面。 看着阿软这般样子,木姝梓眼睛眯了眯。 想起了自己前日来青院寻那少主时,碰了一鼻子灰。 隐隐有些担心。 但也没有出声去干涉。 几步上前,拦在阿软面前。 慢慢蹲下身,道:“阿软,娘还有些事,就先不陪你了。 音亓就在暗处,有事就唤她。 小荷包里娘给你装了点心,饿了就吃。 若是还不够,也唤音亓,她那里有。 累了便回去休息,不想回去就去阿五那里。 他今天应该是忙的顾不上回去了。” 絮絮叨叨的交代着,生怕落下点什么。 跟木姝梓那风风火火的性子简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若不是见惯了,怕是以为这人被换了个里子。 阿软静静的看着木姝梓,细细的听着。 没有一点不耐烦。 等木姝梓说完了,阿软才开口道:“阿软记得了,阿软在师傅那儿等娘。” 乖得不行。 木姝梓笑弯了眉眼,拍了拍阿软的脑袋。 道了声:“那娘走了。” 目送着木姝梓离开,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再次往前走。 那脚步,却慢慢快了起来。 途径灵院校场,阿五那吊儿郎当的声音和一没听过的中年男子声音交错响起。 紧接着是很多人的议论声。 白木雨停下了脚步,转而往旁边的树林子一钻。 一隐蔽的小路出现在林子后。 音亓在暗处,看着自家小姐这么轻车熟路的钻树林子,无奈了。 端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乖得不行。 但做起事儿来,向来是脸不红心不跳。 想起那次,她就慢了一步。 老爷和夫人正温存呢,她家小姐就那么直直的进去了。 往桌子上放了一盒从外面带回来的精致点心就走了。 倒是房间里的老爷夫人,惊得半天回不过神。 想到这里,音亓更是觉得自己得时刻跟着自家小姐,免得... 免得,小姐再做出什么尴尬的事儿。 穿过林间小道,一亭子出现在眼前。 亭子里的常客并不在此。 现在里面是空着的。 白木雨在看到那空荡荡的亭子后,眼睛里出现了一抹失望。 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并没有人看见。 抬脚向前走,进了亭子。 往那儿一坐,然后,去摸腰间上挂着的荷包。 却摸了个空。 正要起身去找,音亓很快现身,又很快消失。 面前多了一个小荷包,以及一个打开了的食盒。 拿起点心,安安静静的吃了起来。 眼睛却时不时张望着长廊的方向。 灵院校场,临诘望着前面的长队,端着一漫不经心的笑。 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旁边人的话。 “请跟我来。” 一穿着灵院白衣的人走上前,带着得体的浅笑,做出邀请的姿势。 临诘礼貌的点了点头,“多谢。” 那人不置可否,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 行至一门口,那人停了下来。 门口处挂了一写着“叁”的牌子。 隔着门,冲里面喊了一声:“五师傅,人来了。” 里面并没有回应。 那人也没有意外,扭头笑了笑,“你直接进去吧!” 临诘看着那人的笑,竟然在里面看出了同情。 点点头,自在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一片黑,眼睛还没有适应,眼前一片黑,什么都看不清。 “小丫子,给我送点吃的,我饿了。” 屋内的一角,突然一少年音出现。 声音虽不大,但却很清楚的传了出去。 刚刚那带路的灵院学子还没走远,听到声音,头皮一麻。 小丫子.... 他什么都没听见,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 谁料屋里的人好像就在面前看着一样,立刻察觉到了他的心思。 “小丫子,我知道你听见了。” 话里威胁意味十足。 那人收回了脚步,认命的走回门口。 拿出了杀手锏,“五师傅,白学长说了,今日直至招生结束,都不许你吃东西。” 站在门口的临诘漠不关己的站在一旁。 屋里突然出现了大幅度的灵力波动。 灵力很强,倒是不常见。 这青院,倒还有些东西。 临诘还在思索着,引起灵力波动的人心情明显很不好。 说话时的语气都咬牙切齿的。 “小丫子...” 外面被叫做小丫子的人脸都黑了几分。 要不是打不过... 上一个叫他小丫子的人被他揍的几天下不来床。 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幸灾乐祸的补了一句。 “白学长说了,若五师傅不听,那以后白府的饭,五师傅就在记忆力回味吧!” 此话一出,明显里面静了几分。 就连那灵力波动,都像是海里的水; 前一秒波浪滔天,下一秒成了宛如镜子的湖水。 那人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再传来声音。 很是得意的,昂首挺胸的离开了。 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外面的人心情好了,里面的阿五却是不好了。 站的有一段距离的临诘,清楚的听到了咬得嘎吱嘎吱的声音。 (三十五)作弄 阿五憋了一肚子的火,心情郁闷的可以一口气吃下十只烤鸡。 临诘不想再等下去了,掩下心里的不耐。 端着一得体的笑,温声道:“请问测试何时开始?” 听到声音,阿五愣了愣。 随即才想起屋子里还有个人。 突然坏坏的笑了笑,心里憋着坏,悄无声息的朝着临诘来了。 临诘从阿五第一个动作时,就感觉到了。 微微一动,收起了自己浑身的灵力。 这人是光系灵力,且实力不弱。 不能轻举妄动,他必须要进入青院。 站直身体,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现。 任由那小股灵力围着自己打转,最后在眼前晃啊晃个不停。 临诘垂了垂眼,脸上出现些许无奈。 这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啊! 伸手抓住了那道在自己面前不断晃,晃得他心烦的灵力。 下意识就要碾碎,却突然想起正事。 收了力道,体内的灵力收了个差不多。 阿五本来起了作弄的意思,结果自己的灵力就这么被眼前这人轻描淡写的抓住了。 瞬间感觉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哦,是他的脸。 满肚子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 身形瞬移,下一秒突地出现在临诘的身后。 手迅速的抓住了临诘垂在身侧的手。 临诘下意识就要躲,但是灵力几乎都被他封了起来。 脑子反应过来了,速度却跟不上。 因此被来人抓了个正着。 强忍下想要挣开的动作,感受着一股陌生的灵力自腕间,进入了体内。 在经脉里流走。 这种让外来灵力进入自己经脉的行为,无异于把自己的命交了出去。 是临诘从不会,也不敢做的事。 但是为了能进入青院,他不能反抗。 时间越久,阿五的脸越沉。 这人的资质... 诧异只维持了数秒,很快便散了个干净。 嘴角勾起一抹玩笑,心里暗暗高兴:看来又有好玩儿的了。 临诘演的一手好戏,脸上尽是坦然疑惑。 “这是作何? 我可有资质进入青院?” 阿五隐在暗处的身形动了,来到了临诘的正前方。 临诘始终带着得体的笑,任凭阿五打量着自己。 阿五凑得老近,个子矮了对方不少。 却也方便他打量临诘。 看了片刻,猛地后退,随即像是一滩烂肉,瘫在了不远处的椅子上。 端足了架子,“以你的资质,进入青院自是不成问题。” 眼睛轱辘辘一转,话锋一调:“央元宗乃是灵修大拿。” 说话时上下打量着临诘,“凭你的资质直接成为其内门子弟也是可以的。 但你却来了青院。” 听至此,临诘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思考着最为妥当的说辞。 阿五继续说着,“莫不是脑子不太行? 跟我那个便宜徒弟,啊呸! 我那个乖徒儿一样。” 话转的太急,差点没咬了自己的舌头。 临诘感觉自己的太阳穴跳了跳。 脑子不太行.... 他想把这人按地上打... 嘴角勾出一抹浅浅的笑,不置可否。 阿五顺着椅子靠背又往下滑了滑,摸着自己的肚子。 煞有其事的冲着临诘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走近些。 临诘不明所以,走到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 阿五仰头看着面前这个人,一脸纯良,看着就很好骗。 郑重其事的嘱咐道:“进入青院可行,但是... 你得去兽林,抓回这画里的灵兽。 交予我手上,待我查验合格,你便是青院学子了。” 说着,一卷不细的暗黄色卷轴慢慢飘到了临诘的面前。 临诘接过卷轴,打开扫了一眼。 大大小小,奇奇怪怪十几种灵兽,刻画的生动形象的在卷轴上。 却都是些没什么杀伤力的灵兽。 这算是考核? 阿五看出了临诘脸上神色不对,连出声安慰。 “你放心,这灵兽不管体型大小,都没什么杀伤力,不会伤了你。” 说罢,还觉得没什么信服度,直接搬出了青院的名号。 “我青院招生,意在考验,绝不会伤人。” 临诘自是知道这些灵兽没什么杀伤力,迟疑也不是因为怕了。 而是因为,有些摸不准这人的心思。 阿五见临诘还愣在原地,心里莫名的有些虚。 随即想起了什么,站起身,破罐子破摔的喊。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都已经说这么明白了,还犹犹豫豫的不动。 难不成,你不想进入青院了?” 说着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若不愿,那便走吧!” 临诘压下心里的思绪,转而走向阿五,低低的道了一声:“五师傅,我愿前往。” 此话一出,阿五速度极快的关上了那只开了一条缝的门。 笑的眉眼弯弯。 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高兴的太早了,忙收了笑意。 轻咳了几声,道:“那快去快回,我就在这儿等着你。” 说着一把抓过临诘的手,看似胡乱的在临诘手上画了几笔。 “这是传音符,寻到了便喊我一声,我带你回来。” 然后又在地上画了几下,把临诘给推了进去。 “我看你身上有储物袋,略微给你加工了下。 现在可以装活物,你抓到了灵兽就装进去。” 听到这话,临诘倒是心里一动。 他身上的储物袋只是很基础的储物灵器,这人竟是不知不觉就把它变成了可储活物的坤袋。 还没等他细想,眼前的景象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鼻尖的草木味道,头顶星星点点的光。 看来这里就是那人口中的兽林了。 而另一处,送走了临诘,阿五乐的直跳脚。 他馋兽林那些灵兽好久了,奈何白木青时刻盯着,严令禁止他不许碰。 这次,有这么个活靶子去把灵兽给带出来,那就不算他吃了兽林的灵兽了。 那灵兽的滋味,鲜嫩多,汁,还蕴含灵力。 吃上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 想至此,阿五甚至还吸溜了一下口水。 仿佛已经看见一桌子灵兽肉摆在眼前,等着被他宠幸了。 正陷入美好幻想中无可自拔,突然门被人一脚踢开。 那力道,震得墙都晃了三晃。 阿五还没站直身子,就听见一道压得极低,蕴含着滔天怒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五师傅!!! 你可玩儿好了!!!” 白木青本来在自己的地方对新一批学子进行测试测试。 结果一人来报,说是五师傅的房间已经许久不进人了。 外面的学子已经无处安置了。 喊了手边的一个人看着自己的地方,丢下手上的事就来了。 还没进门,就听到阿五那猥琐的笑声。 白木青心里那火苗蹭的一下子上来了。 这招生测试才第一天,最是忙的时候,每个人都忙的不着地。 这人却还是这么不着调。 阿五在里面正幻想着不久后的美好生活。 突闻这么毛骨悚然的一句话,下意识就做贼心虚的把旁边地上的痕迹给抹去了。 逆着光,看着正矗立在门口的人。 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 堆了满脸的笑,“青小子啊,你怎么来了? 我跟你说,我今天可是一刻都没闲着,刚给青院招了一个...” 话越说到后面,越是感觉头顶上那道视线太过灼热。 那道视线,像是要看穿他的小心思一样。 白木青噙着一抹浅笑,随意问道:“一个什么?” 阿五往后退了一步,笑的勉强,“一个,一个好苗子。” 浑身都绷紧了,随时准备应对白木青。 这白木青,外人面前,那是翩翩公子,世家楷模。 在他面前,那就是一个恶劣小鬼; 还是最不好对付的那种。 阿五戒备的样子白木青看的清楚,心思一转,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法子。 嘴角的弧度深了几分,“五师傅不愧是灵院众学子心之所向。” 这夸奖的话,听在阿五心里,非但没有觉得开心,反而是咯噔一下。 果然,白木青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他发出了一声哀嚎。 “那外面还在排队的百名学子的测试,就拜托给五师傅了。” 说到最后,还双手抱起,冲着阿五施了一礼。 阿五下意识就跳开,躲开了这一礼。 “嗷!!!白木青你没人性。 我不干,打死我都不干。” 哀嚎着,就差没就地打滚了。 旁边几名灵院学子嘴角抽了抽,强压着笑意。 也就白学长可以治住五师傅了; 像他们,也就只有被五师傅欺负的份了。 对于阿五这撒泼打诨的操作,白木青只淡淡的扫了一眼。 薄唇轻启,“爹爹最近忧心青院事宜,食欲不济。 我在想,要不要跟厨娘说一声,以后这饭食...” 话还没说完,阿五就一个蹦起。 满脸的斗志昂扬,跟打了鸡血一样。 “身为青院一份子,自当为青院奉献自己,为白老分忧。” 眼睛瞪得圆乎乎的,行至白木青身侧。 仰着头,自信满满的拍了拍白木青的肩膀。 “青小子放心,五师傅定会不遗余力,尽心尽力; 为青院选出杰出学子,光耀青院。” 这一番话说的,周边的几个学子感觉自己浑身的热血都要沸腾起来了。 如果不深刻知道这位不着调的五师傅的德行的话。 一脸黑线,有些不忍直视。 白木青笑的一脸朝阳和煦,点了点头,一副我心甚慰的拍了拍五师傅的肩膀。 “五师傅辛苦了,想必有五师傅这般竭心,爹爹食欲定会大好。” 听到这话,阿五眼睛都亮了。 忙出声应和着,“定是定是。” 这一副场景,仿佛白木青才是那灵院师傅,而阿五是青院学子。 各学子心里已经不知道默默叹了几口气了。 白木青目的已经达到,继而挥挥手,不同来时那般轰烈,反而很是得体的离开了。 带着心满意足,举手投足之间都透漏着世家公子风采。 留下一脸菜色的阿五在原地怒瞪着告状的几个灵院学子。 默默记下了几人的姓名,心里打着小算盘。 (三十六)朋友 感觉到五师傅的视线,几人这才发觉,自己好像看戏看的太过得意忘形了。 竟然忘了这五师傅,是个有仇必报的。 不仅特别喜欢作弄人,作弄手法还千奇百怪,防不胜防。 这要是被他记住了... 阿五凉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们几个很不错嘛!” 短短一句话,却让几人浑身一僵,皮毛都在隐隐瑟缩。 心里只觉:完了,吾命休矣。 冲着五师傅急忙告了别,不等五师傅说什么就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个没影。 阿五看着几人的背影,轻蔑的“切”了一声。 “五师傅,待测试的人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一灵院学子站在旁边,揣着忐忑的心说出了这句百分之两百会让五师傅心情不好的话。 果然,一听这话,刚刚还一脸得意的五师傅,瞬间脸就阴沉了下来。 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知道了。” 那灵院学子也不知是营养不良还是怎的,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冲着阿五应了一声就头也不回的跑出去了。 阿五扭身,一个摔门进了房间里。 看来气的不轻。 ... 天边染上了一片红色,倒映在湖面上。 红莹莹的,很是好看。 亭子里,远远看着一个粉色的身影。 弯着腰,头从栏杆下的空隙探出去,手堪堪落于水中。 祭梧琊刚从修炼中醒过来,便听到门外的人叫她。 当听到说,白家小姐在亭子里已候了一天时,心里只觉奇怪。 这白家人倒是舍得让这宝贝疙瘩在这里待着。 现在这天气,那亭子又是四面通风的。 无声无息的落在亭子外的廊上。 看着亭子里几乎半个身子都要探出去了的人,祭梧琊也不急,缓步走进亭子。 寻了一合适位置坐下。 暗处一道极其微小的气息,许是因为这亭子里的人,乱了,因而被她觉察出。 “不知白小姐寻我何事?” 白木雨从栏杆里收回了身子,手上还滴滴答答的落着水。 走到桌前坐下,在桌上的手帕上擦干了手。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 然后,坐直了身体,挺起头,看着面前的祭梧琊。 一板一眼的道:“你喜欢我吗?” 祭梧琊愣了愣,刚刚她好像听到了什么。 这一句话,拆开每个字她都懂什么意思,但是合在一起,她就有些疑惑了。 眼都有些瞪圆了的看着面前的这位白家小姐。 半晌才端起了一个得体的笑,“白小姐刚刚说了什么? 在下没有听懂。” 白木雨复又重复了一遍,“你喜欢我吗?” 祭梧琊有些无措,张了张嘴,竟不知道回什么。 学了满肚子的礼仪学识,在这一刻感觉没有一句能用得上。 跟自己相比,这白小姐,倒是面无情绪,淡静自若的说出如此令人尴尬的话。 那人的视线虽然静静的,却无形中有一种吸人的桎梏。 被圈在这视线范围之内,想跑,却又忍不住停在原地。 思索了许久,也只是唤了一声眼前之人:“白小姐...” 喜欢? 什么样的喜欢? “娘说,不喜欢,便不能做朋友。 不是朋友,便不能去找你。 不能去找你,就没有灵力。” 音亓听着自家小姐这难得的说了一长串的话,心里颇为欣慰。 却也担心话说的太过于直白,会引得这位少主不喜。 刚开始听,祭梧琊明白了这白小姐口中的问题是何意。 心里顿时一松。 但后面的话,饶是稳重如她,也忍不住有些无语。 合着还是为了自己的灵力而来。 自小,自己这一身的灵力,在族内,乃至融机国都是异类的存在。 远离故乡,在这他国之地,倒是引得这白家小姐如此喜欢。 ... “叛徒,你个小叛徒。 祭家有你这个少主,怕是气运到头了。” “小怪物,大灾星,祭家出了个狐煞星。” 此起彼伏的嘲讽,夹杂着笑声在耳边响起。 那一张张脸,在记忆里已经模糊了。 但是声音却无比清晰,她甚至可以听到那声音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 暗处的音亓看着祭梧琊像是定在了原地一般,有些着急。 这少主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真生气了? 小姐已经在这儿等了这一天了,行不行倒是给个准话啊! 要不是怕小姐生气,她都想直接把人带回去了。 这么冷的天,别又冻着了。 掰了一块点心,稍一用力,直直的朝着祭梧琊去了。 还在愣神的祭梧琊突然感觉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瞬间回神。 四周看了看,视线在地上的点心屑上稍微顿了顿。 “白小姐是白老之女,喜欢我的灵力说一声便可,谈不上喜欢与不喜欢。” 说到这里,想起了什么,再次开口。 “名为融机国礼人,实为弃子。 如此身份,白小姐还是离我远些的好。” 说起自己弃子的身份,语气平平。 就只是在陈述一个已经发生的事实。 白木雨就那么看着祭梧琊,听了这么些话,没有任何反应。 祭梧琊不可闻的叹了一声。 虽只见过几次,但这白家小姐的执著可是让她深有体会。 “白小姐不如回去问问白老的意见。” 几乎是话落的同时,就有一女声接了话。 “我向来喜欢直来直去,厌透了那些弯弯绕绕的繁琐礼节。 阿软真心喜欢少主,少主是喜厌直说便好。 那些个旁的,我家那位既已退出朝堂,朝堂之事便牵绊不了白家。” 祭梧琊扭头看向从身后而来的人,忙站起身。 微微弯腰施了一礼:“白夫人。” 木姝梓点点头,“行了行了,我一土匪出生,懂不得那些个礼节。” 走上前,直接把阿软搂进了怀里。 把手拉过来放在手心搓了搓,果然是冰的。 “我家阿软又乖又好看,还很贴心。 少主不如给个准话,若是愿,你与阿软便是朋友; 若是不愿,我也会看好阿软,免得阿软失礼扰了少主。” 话到最后,已经带了些匪气。 心里很不满怀里阿软的体温。 好不容易把阿软的手搓热了些,才停了手。 看着祭梧琊,仿佛她不是那身份尴尬的礼人,只是一个寻常人。 音亓在暗处看着,忍不住扶了扶额。 夫人,你这就不怕把人给吓跑了吗? 白木雨窝在木姝梓怀里,几乎被木姝梓的大披风给包严实。 脑袋将将的露在外面,一双眼睛就那么看着自己。 像是,她以前养的兔子。 习惯性的就要去做那些几乎刻在骨子里的礼节。 半途收了手,脸上的笑意多了些真诚。 回看着白木雨的眼睛,不躲不闪的道:“白小姐既愿与我为友,我自是欢喜。” 一听这话,祭梧琊感觉这白家小姐的眼睛都亮了些。 木姝梓一巴掌拍在祭梧琊的肩上,笑的尤为开心。 那一声响,听得暗处的音亓心里咯噔一下,生怕那少主一怒之下跟夫人打了起来。 “少主是个爽快人儿,老娘喜欢。” 说着把阿软的手稍微扒拉出来了点,递到祭梧琊面前。 “握个手,你与我家阿软便是朋友了。 往后若是在这儿待厌了,就来白府。” 话顿了顿,看向周边,嗤了一声。 凑近了,用只有三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若是想喘口气,就来白府。 白府没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人。” 话说到这里,旁人不懂意思,祭梧琊不会不懂。 心里微动。 握住了摆在眼前的手。 入手微凉,像是一块玉石。 点了点头。 “多谢夫人。” 木姝梓见对方不像那些个官家女子般扭扭捏捏的,心里更是欢喜。 啪啪的又在祭梧琊肩上拍了两下。 暗处的音亓的心都跟着跳了两下:夫人呐!咱力道小点吧! 看那少主被拍的晃了几下的身子,音亓恨不得冲出去,把自家夫人的手给拿开。 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祭梧琊的表情,见对方没什么异色才放心了些。 “谢啥,阿软既与少主交友,以后怕是,怕是...” 话说了一半,木姝梓面露难色,像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抓了抓脑袋,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早知道就让你爹给我写在纸上了,那么长一串,谁记得住啊!” 别人什么反应音亓不知道,反正她听到这话差点没咬到舌头。 感情这么周到的话,都有老爷在后面出谋划策呢! 祭梧琊听到这话,一时哑语。 这白夫人,倒是跟外界说的,有些不同。 出声接过了话,缓解了木姝梓的窘境。 “夫人,梧琊往后就多叨扰了。” 出口却是连自称都变了。 木姝梓顺着台阶就下,“行行行,白府啥都不缺,你尽管来。 我双手欢迎。” 一直没说话的阿软也跟了一句,“我也欢迎。” 两人齐齐看向白木雨,对方像是困了,强撑着睁着眼。 “天色不早了,白小姐想必是困了,夫人不妨先带白小姐回去。 亭子露寒,不宜久待。” 木姝梓把人往怀里搂了搂,也不再耽搁。 “等这几日青院忙完了,我再过来请少主去白府吃饭。” 匆匆打完招呼,木姝梓就抱着已经昏昏欲睡的阿软离开了。 只剩下一人的亭子里,突然多了一人。 沉着声音,“少主该知晓自己的身份,做好礼人。 白府乃国之栋梁,望少主不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祭梧琊的脸色勿的沉了下来,恢复原来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冰冰。 “知道了。” 说罢,一甩手也离开了亭子。 而另一边,阿五伸着脖子在写着叁的房间外等着,盼着什么。 当看到熟悉的身影时,忙上前一把把人给拽到了隐蔽的地方。 “怎么样了,抓了多少?” 语气急切,眼睛上下打量着来人。 (三十七)跋扈之人 临诘忍下想要把人甩开的动作,伸出了手。 手心里安安稳稳的躺着那个被阿五加工过的坤袋。 还没说什么,就被人一把抓走。 在里面探查了一番,阿五高兴的眉毛都要飞了。 冲着临诘说:“行了,东西我收到了。 两日后拿着这个令牌来青院报道,坤袋到时还你。” 说罢也不管临诘答不答应,往临诘怀里丢了一个小小的玉白色牌子就一溜烟就跑了。 玉牌上刻着一个方方正正的五字。 东西拿到,目的达成,临诘也不多留,遂也离开了青院。 接下来两天,青院彻底忙了起来。 白木雨就跟木姝梓待在白府,哪儿都没去。 除了夜半时分,某个会翻墙而入的人。 白府就没有什么人出入。 白家父子更是为了方便直接住在了青院里。 在这三日里,都城的热闹可让守城将士忙的脚不着地,头脑发昏。 越是热闹的时候,越是容易出事。 招生结束,绷了三天的守城将士得了国主的特赦,把护城职责暂交城外守军接手。 休息三日,三日后再回到岗位上。 白木青和白林丹刚忙完,相伴从青院出来。 看到外面高照的太阳,两人精神都有些恍惚。 几天吃穿住都在青院里,根本就没有出来。 这猛一出来,有种恍如隔日的错觉。 白木青先上前一步,站在马车旁。 冲着后来的白林丹举起了左手臂,让对方能搭着自己的手。 “爹爹。” 忙了三日,白林丹脸上尽是疲色。 搭着白木青的手欲上马车,一脚刚踏上去。 白木青瞳孔骤缩,迅速反手一把扣住白林丹的腰,然后两人的身形同时在原地消失。 然后出现在两米开外的位置。 只听轰的一声,原本马车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一片马车的碎屑。 马匹更是成了一滩肉泥。 血腥触目惊心。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叫喊着跑开。 刚回来的车夫看着这一幕,忙逆着队形跑到主子面前。 “老爷,少爷,你们没事吧?” 说话时上下看了看两个主子,确认对方身上没有任何伤后,松了一大口气。 心里更是涌上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 还没等两人说话,就听到一极其嚣张的声音由远及近响起。 伴随着一阵轰响的马蹄声,一人骑着坐骑从远处疾驰而来。 完全无视路上的行人。 “我当这青院真是酒囊饭袋一群,没想到还有个空间灵力的人。” 近了才看见,那人骑的根本不是马,而是一只全身漆黑的高大野兽。 长着牛一样的黑角,眼珠子血红一片,像是杀红了眼。 白木青冲着车夫嘱咐了一声:“看好爹爹。” 说罢,便闪身上前。 白林丹稳稳站在那里,虽然刚刚才死里逃生。 却自有淡然,凛然而立。 白木青凭空出现在那高大野兽前,把快要被踩在野兽蹄下的人给送走。 另一只手猛地用力,那野兽竟然直接被原地翻了个面。 两只角深深的地面,发出嘶吼声挣扎着。 于此同时,白木青压缩了野兽附近的空间,死死的压制住野兽,让它不得动弹。 而那坐在野兽背上的人倒是跑得快,在野兽被制住之前翻身跳开。 白木青直直的看着不远处笑的张扬的人。 一身淡静的白衣,活生生被眼前之人穿出了张扬跋扈的感觉。 虽五官不错,但脸上那嚣张戾色,活生生毁了个彻底。 只觉这人不好相处,非善类。 “阁下何人,为何对我父子下此杀手? 又是为何纵骑在都城? 罔顾百姓性命。” 心里还在思索着那守城的护卫哪里去了,竟让这么危险的人物在城里乱跑。 那人听到白木青的诘问,毫不在意的嗤了一声。 “你就是白木青? 那个白什么丹的儿子?” 听到这里,白木青神色不变。 “不知阁下找家父何事?” 那人看了看白木青,又看了看一旁有些惹眼淡定的白林丹。 笃定的指着白林丹,毫无敬意,道:“你就是白林丹? 青院的院长?” 白林丹点头,“老夫正是青院院长,阁下又是何人。” 白木青不敢掉以轻心,移到白林丹身侧站定,时刻提防着那人。 那人从房顶上跳下,走近,赤裸裸不加掩饰的打量着白林丹。 眼里的嫌弃几乎要化为实质了。 “青院院长竟然是个没有灵力的废物。” 笑声张扬,肆意的很。 完全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正站在人家的底盘上。 青院里的人早就听到了动静,正要出来,却被白林丹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别看白林丹平时温温和和的; 能以一己之力在都城建立起青院,且发展到如今规模。 又何尝没有些手段在。 即使被眼前这人骂作废物,仍然是一副得体笑容。 看那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稚子。 青院里的人听到有人辱他们的院长,简直肺都要气炸了。 在原地不是拳头捏的嘎吱嘎吱响,就是把门啊,墙啊,地啊什么的,或锤或踢的哐哐响。 白木青冲着身后的爹爹点头示意,然后向前一步。 脸上笑意全无,冷声道:“阁下出言重伤家父,毫无敬意。 身为人子,惯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不知我可有幸请教一番。” 周遭吃瓜吃的义愤填膺的百姓,听到这里,纷纷举手叫好。 “白少爷上啊,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点教训。” “白少爷威武,白少爷好帅,白少爷是我楷模。” ... 一道道喊声,喊的声音颤裂,面色发红。 那人听着周围的喊声,脸色黑了黑。 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看这些个人出风头的。 双手于胸前合起,然后慢慢张开。 在双手中间,一团赤红色灵力包裹着的长枪,随着双手的打开,慢慢现身。 “不过一个修灵三阶也敢在本座面前叫嚣。” 说话时,单手握住长枪。 都未看清什么动作,一团足有一人高的火球朝着白木青直直的砸了过来。 白木青迅速反应过来,调起灵力,把空间调转运用到极致。 这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火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分散变小。 还没到面前,那么大一颗火球就只剩下了拳头大小,直至一点不剩。 攻击被化解,那人非但没有沮丧,反而眼睛亮了亮。 像是发现了什么趣事一般。 没有继续站在原地,身子一动。 瞬间弹射出来。 长枪在他手里如同活了一般,随他摆弄。 还没靠近,白木青就感觉到一股炽热。 白林丹也察觉出了不对,招呼着青院的护卫开始驱散周边的百姓。 飓风般的火浪,以势不可挡的趋势,朝白木青扑了过来。 那温度,像是要把人烤化一样。 看着朝自己扑过来的人,白木青站在原地,半步不退。 手中蓄积灵力。 此人实力远超于他,若要击败,唯有这一次机会。 趁这人还不曾将他视为对手,还松懈着。 全身的灵力都集中于一处,灵海里几近枯竭,空荡荡的不是很舒服。 那人什么都没察觉到,又或许是根本没把他的小动作放在眼里。 人已经近在眼前。 时机到了! 白木青毫不犹豫,手指瞬间收紧,压紧了周围的空间。 那火浪立刻就停在了原地,只将将燎了白木青的衣摆便再也进不了一步。 白林丹在旁边,面上看不出什么。 袖子下的手却攥了起来,眼睛始终看着场内。 而那人,也因为白木青的动作,身子停在了原地。 几乎是同时,白木青动了。 手上飞出了一跟白色的绳子。 那绳子顺着白木青的想法,像是一条蛇,紧紧的缠绕住了那人。 而那人也不知是怎么了,任由那绳子两端在前方打了个结。 白木青随即迅速后退。 他的灵力已经告捷了,若是还不能困住这人... 心里这般想着,忙稳住身形,同时观察着那人。 岂料那白衣男子只是不屑的看了一眼缠绕在身上的绳子。 随即动了动被缠的跟麻花一样的胳膊,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 被赶得老远的百姓,看到这一幕,爆发出了一阵叫好声。 白木青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这,赢得有些太过于顺利了... 还不等他想清楚什么,那人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嗤!倒是本座大意了。 没想到你还有些本事。 不过...” 话说到一半,只听细细密密的撕裂声响起。 白木青眼睁睁看着那禁灵锁,就那么断了。 碎成了一段一段,落在了地上。 男人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蛇蝎在皮肤上爬过,引起一阵阵战栗。 “你只有一次机会,可惜,你没把握好。” 白木青根本来不及反应,那白衣男子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面前。 一张被放大了的脸兀的摆在眼前,白木青没绷住,脸色骤变。 白林丹时不时看向青院门内,精神都绷了起来。 “阁下是来寻老夫的,小儿年轻气盛,技不如人,心甘认输。 还望阁下看在青院,放过小儿。” 而那人连个眼神都没给,看着面前绷直了身子的白木青。 眼中泛起兴奋。 “你陪本座玩几天,几天后若是还活着,本座就放过你如何?” 眼睛在白木青身上上下扫量着,如同看一个玩物。 白木青只觉得那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像是刀子一样,一寸一寸的刮着他的肉。 按下心里的恐惧,强装镇定,面色却白的吓人。 牙齿咬得快要碎裂,拳头也紧握着。 因为过于用力,青筋都爆了起来。 再没眼色的人都看出来不对了。 那属于强者的灵压,像是一座泰山,聚于一点,压在他头上。 他不能跪,强撑着身子立着。 身体微微颤着,冷汗从额间滑下。 有些狼狈。 大脑都要缺氧了,身体里却没有一点可用的灵力。 局势的突然翻转,使得周围的气压低到了冰点。 静的有些吓人。 (三十八)我怀疑你脑子有问题 突兀的一道少年音,打破了这低气压。 “呀嘞呀嘞,这可不行哦!” 白木青瞬间感觉大脑回氧,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他可是答应了陪我玩儿的,你怎么能插队呢?” 听到声音,白林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身子一软,被赶来的人一抓,带远了。 白衣男子看了看已经被带远了的人,转而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白木青听着这不着调的声音,咬了咬牙。 抬脚,用力。 “嗷!!! 臭小子,你谋杀啊!” 白木青皮笑肉不笑的回道:“五师傅,您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阿五痛的直跳脚,“我可是连烤鸡都没吃完就赶着出来救你了,你良心呢! 竟然这么对我,真是让我伤心。” 捂着自己的心,作心痛样。 白木青一点都不吃他这套,白了他一眼。 那白衣男子被忽视了个彻底,气的头顶冒烟。 能不能尊重一下他!!! 咬着牙道:“你们,当本座不存在吗?” 听到这话,阿五才抬眼去看了一眼对面的人,跟打量一个死物一样上下扫了一圈。 然后看向白木青,一脸嫌弃。 “我怀疑你脑子有问题...” 白木青脸黑了黑。 阿五像是没看到白木青黑如锅贴的脸,继续说着。 “虽然是个渣滓,但是你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 你越级战斗,你是想死吗? 越就越了,竟然还差点被人抢走当宠物。” 说话时,根本就没鸟那一旁脸被气的红了又黑的白衣男子。 白木青按了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干涸的灵海带来的不适让他仅剩下的好脾气都磨了个干净。 单手成拳,用力挥出。 一拳精准命中阿五的下巴。 随即阿五爆发出了一阵哀嚎声。 “嗷!灵力都没了,你竟然还有力气打我!” 白木青凉凉的接了一句:“打你,我随时都有力气。” 那白衣男子显然是极其不喜自己被人忽视。 “阁下...” 张嘴刚说了两个字,就被阿五不耐的打断。 “你闭嘴,叭叭叭的,乌鸦都比你讨喜。 难为你能活这么大,没被你爹妈给扔了。” 一点都没有留情面。 那白衣男子被噎的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指着阿五“你你你...”了半天。 白木青强压下难受,语气严肃,“这人冲着爹爹来的,你确定还要在这儿墨迹? 白府的饭菜...” 阿五一听到吃的,眼睛一亮。 转而反应过来这人是冲着白老来的,眼里很快的滑过了一丝杀意。 没有任何人看见。 只那不远处的白衣男人,忽然感觉背后凉凉的。 阿五手举得老高,揉了揉白木青的脑袋。 像这般白木青毫无抵抗之力的时候可不多。 白木青想躲,奈何脑子反应过来了,身子却不听使唤。 只能咬着牙,一字一句的恨恨道:“五,师,傅!!!” 眼睛死盯着阿五那只爪子,恨不得给剁了。 阿五见好就收,立刻收了手。 冲着白木青咧嘴一笑:“在这儿好好看着,等我去给你找回场子。” 说着,迈着闲散绵软的脚步,悠悠朝着那白衣男子走去。 眼里哪里还有一丝笑意。 我护着的人,也敢欺负。 两人的交谈,白衣男子是一点都没落下。 见阿五一脸自在的走了过来,心里虚了虚。 猛地想起自己来是干什么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怒目瞪着阿五,“你又是何人? 若是不想死,就赶紧走。” 明明是威胁的话,却在阿五不咸不淡的视线里,慢慢弱了下来。 听着更像是求饶。 两人虽都是一身白衣,却给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一人嚣张跋扈,一人令人心底生畏。 阿五的身形矮了白衣男子不止一点,却不显丝毫弱势。 “给你两个选择,自己走,或者,我送你走。” 听到这话,白衣男子根本就想不起来心里刚刚那泛起的瞬间的惧。 怒上心头:“本座可是修灵七阶...” 阿五显然已经没有耐心听他废话下去了。 刚刚散漫的语气陡变,话里的温度降了不知多少度。 “我不杀人。” 说着瞬间移到白衣男子面前。 等白衣男子反应过来,脖子已经被人掐住。 面色涨得通红。 把人高高举起,像是看蝼蚁一样看着这聒噪之人。 “好好记住这修灵七阶的感觉,兴许,将来还想回味回味。” 还没等男子听懂这话的意思,突然就感觉一股陌生的灵力,横冲直撞的闯了进来。 所到之处,细细密密的针刺的疼在灵脉里出现。 男子瞬间脸色大变,忙调起全身的灵力,想要灭了体内的不速之客。 不动不要紧,一动就更疼了。 一旦疼起来,就再也没有减缓。 一股血腥从喉间泛上来。 被掐着脖子,男子本就呼吸困难,血又占了喉咙所剩不多的空间,差点没闭过去。 血顺着嘴角往下流,眼看就要流到阿五的手上了。 阿五眉心一蹙,心里一阵恶心。 下意识就把人往地上一扔,仿佛沾到了什么脏东西。 本来就吐血了,再被这么一扔,男子直接一个白眼翻了过去。 周遭看戏的百姓,都呆在了原地。 不过几个眨眼的时间,战况就这么定了??? 刚刚还嚣张的差点没上天捅窟窿的男子,此刻像是一块破布被扔在地上不知死活。 把人扔了还不过瘾,阿五还使了好几个清洁术,才松了蹙眉。 “啊!” 刚刚还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男子,突然发出一声惊叫,从地上弹了起来。 双眼血红,捂着自己腹部的位置一脸疯魔。 口水混着血水流了下来。 “你竟然,你竟然毁了我的灵海!!! 你竟然,你怎么敢!!!” 此话一出,周遭不少看戏的百姓脸色一变。 不是怕,而是激动。 青院在都城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而青院院长白老,那更是受万人敬爱。 这人来了先是在城里一阵乱撞,更是出言侮辱白老。 他们早就看他不爽了。 更有大胆的人更是冲着男子啐了一口。 “呸! 让你侮辱白老,让你走你还不走。 活该!” 一人说,众人应。 阿五根本就没理,径直走到白林丹父子俩面前。 上下打量了一眼,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麻烦解决了,白老你可欠我三个月饭啊!” 笑眯眯的伸出了三根手指,在白林丹面前晃了晃。 白老愣了愣,很快反应了过来。 笑了笑,“三月便三月,决不食言。” 白木青也不知道是难受还是太过于震惊这人的变化,始终不发一言。 得了承诺,阿五乐的眼都眯了起来。 白林丹不作耽搁,立刻着手料理后事。 留下两人站在原地。 白木青看着白林丹离开,这才慢慢挪动脚步。 一步一步的走进了青院。 阿五也不说话,就那么跟着。 好不容易走到没人的地方,白木青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 整个身子瞬间软坐在地上,靠着墙才不至于那么狼狈。 阿五啧啧啧的站在一旁,并没有伸手拉一把的打算。 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一个三阶,跨四阶跟人打。 这打起来不要命的性子,跟你娘倒是挺像。” 白木青懒得搭理他,只是用眼神瞥了一眼对方。 眼里威胁意味十足。 阿五立刻停了嘴。 识时务者为俊杰。 看着白木青灰白的脸,阿五终于还是上前一步。 “得了得了,我就帮你一把。 免得你回去了被便宜徒儿看见了又要捉弄我。” 白色的灵力不是刚刚那般凌厉,堪称温柔的修补着损伤的灵脉。 刚刚那一击,外人看起来轻描淡写。 实际上灵脉被瞬间抽干,又被灵压摧残。 就像是被拧干了水的毛巾,又暴力拧了拧,快断了。 “我上辈子绝对是欠你们兄妹俩的。 合起伙来作弄我也就算了,我还得帮着操心你们。 唉! 难啊!” 白木青若不是此时实在是没有力气了,绝对要跳起来暴揍阿五一顿。 阿五明显看到白木青那气的抽了抽的嘴角。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收了灵力,缓缓站起身。 居高临下的看着白木青,“能走不? 不能走的话...”我背你? 后面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就看见白木青扶着墙站了起来。 而且出乎意料的没有出声呛自己。 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直至白木青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阿五都还沉浸在不可思议中。 嘴里喃喃念叨着:“这是咋了? 突然良心发现?” 坐上马车的白木青,身边再没有旁人。 皱着能夹死蚊子的眉毛,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不时看看自己的手。 许久,才说了一句:“太弱了!” 马车在白府门前停下,早有门房候着。 下了马车的白木青,脸上一脸温和的笑,如往常一样。 冲着前来相迎的门房问道:“爹爹可回来了?” 门房笑着应了一声:“回来了回来了。 说是累了,现下已经歇着了。” 闻言,白木青点了点头,抬脚回了府。 入了府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秋千院。 白木雨正坐在秋千上看书。 听到动静,白木雨闻声看过去。 看到是白木青后,叫了一声:“哥。” 白木青走上前,揉了揉白木雨的脑袋。 随即从怀里掏出了一包散发着淡淡甜味的东西。 “这东西是水果做的糖,不是很甜,但味道不错。” 说着把糖包放在了阿软的手上。 “阿软尝尝。” 阿软接过糖包,看出了白木青脸上的疲色。 仰头说道:“哥哥去休息,阿软自己吃。” 那仰着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白木青看了却是心里一暖,笑意更深。 最后摸了摸阿软的脑袋道了一句:“阿软自己玩,哥哥先去歇歇。” 阿软点点头。 白木青属实累了,从秋千院离开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简单洗完就上了床睡觉去了。 (三十九)红色耳坠 是夜,临诘又来到了秋千院。 手上拎了两个拳头大小的瓷瓶,熟练的翻进了屋内。 暗处的音亓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立马警觉了起来。 静下心再细细的听了听,没有再什么声音。 稍放心了些。 又趴在窗边看了看,发现自家小姐正在床上睡得正香,于是又回了暗处守着。 而屋内,临诘正好好的站在白木雨的床前,笑的温柔,看着床上的人。 白木雨靠坐在床上,看着手上临诘塞给自己的瓷瓶。 冰冰凉凉的,其实她并不是很想拿着这东西。 临诘见白木雨没动,先打开了自己手上的小瓷瓶。 一股悠悠的果香从瓷瓶里流出。 带着令人口舌生津的微酸,以及那水果特有的香气。 果香中又夹杂着淡淡的酒香。 临诘随意在床边坐下,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口。 “尝尝,这果酒不醉人。” 手拿瓷瓶,冲着白木雨晃了晃。 白木雨摇了摇头,并不言语。 临诘也不恼,只是又给自己灌了一口。 没有立即咽下,反而是放在嘴里细细品味。 然后一口整的吞下。 晃了晃所剩无几的酒瓶,带着些遗憾的看着白木雨。 “我自己酿的酒,本来想让你尝尝的。” 听到这话,白木雨本来发呆的眸子动了动。 看了看临诘,视线最终定在手中冰冷的瓷瓶上。 终于还是打开了瓷瓶。 “我喝,你别伤心。” 临诘眉毛动了动,倒是没料到这小丫头这么听话。 颇有趣味的盯着白木雨。 白木雨端着瓷瓶,往嘴巴里送了一口清凉的果酒。 入口满是水果的酸甜,酒味倒是尝不出什么了。 临诘连连问道:“怎么样,味道如何?” 白木雨点点头,“很好。” 听了这话,临诘像是得了什么巨大的表扬一样。 笑的眼都眯了起来。 连带着说出来的话也是越来越让人脸红心跳。 “小丫头真乖,不愧是我的童养媳。 这么小都会哄夫君了,嗯?” 最后一个‘嗯’字,简直不要太诱惑。 奈何他对面的人是白木雨,根本不吃他这套。 临诘的手也瞬时搭上了白木雨的小脑袋,想揉两把。 却敏锐的感觉到了小丫头的抗拒。 有些不舍的收回了手。 白木雨又喝了一口果酒,想要压一压刚刚泛上来的一种莫名的不适感。 面上不动声色。 临诘就看着这小丫头突然抱着酒瓶子猛地灌,一口接一口,都不带停的。 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撞了运,找到这小丫头喜欢的东西了? 心里默默盘算着:得多弄些果酒,这小丫头喜欢喝。 没一会儿,手里瓷瓶就空了。 白木雨像是还没有尽兴一样,晃了晃手里的瓷瓶。 瓷瓶已经被掏空,里面再没有一点酒了。 临诘上手拿过了酒瓶:“想喝下次再给你带,一次不能喝多了。” 语气跟哄闹脾气的小孩一样。 白木雨低垂着脑袋,像是不高兴。 临诘只能看到白木雨的脑袋顶,自然看不到那掩在暗处的脸上的异色。 还想再说什么,却看到白木雨往下一缩,直接躺回了被窝。 看着闹小脾气的样子,临诘嘴角抽了抽,忍住想笑出声的冲动。 软了声音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明天我就给你带。” 窝在被子里的白木雨闷声闷气的回道:“我没生气,我困了。” 临诘只当这人是突然开窍了,知道害羞了。 无声的笑了笑,“好,没生气没生气。 小丫头还小,要早点睡觉长个子了。” 被窝里没有回应,临诘显然是已经习惯了。 特流畅的翻身出去,还顺带掩上了窗。 而窝在被子里的白木雨,听到外面再没有一点声音后,才伸出了脑袋。 泛红的脸上,细细密密的汗。 双手紧攥着被子的一角,牙关要紧。 就连睡在床的最角落里的小刺猬都感觉到了什么。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的饭票正蜷缩在床上,身上还泛着红光。 小刺猬一下子就不困了,肉球似的身体爆发出了超人的潜力。 嗖的一下子直接蹿到了白木雨的跟前,“哩哩哩哩哩哩...” 急的直叫,却又不敢私自用自己去碰白木雨。 上次白木雨被自己的毒给伤到了,那个可怕的人可是警告过它的。 ‘若是再伤着她,我就剥了你这层皮。’ 抖了抖寒颤,小刺猬越过白木雨,直奔门口而去。 球形身体无比灵活,从门下方窜了出去。 在它无数次把白木雨的窗户顶出个大洞后,木姝梓大手一挥,在白府的每道门上都给小刺猬留了一道小门。 音亓藏在暗处,眼见的看到一球似的东西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心知那是小姐养的小宠物,便也不做动作。 谁料那小宠物直直的来到了自己藏身的树下,“哩哩哩哩”的一直叫。 这小宠物...是巧合还是... 竟然可以这么精准的找到自己藏身的位置。 跃下树,刚要说什么。 却看见那小刺猬一看见自己那叫一个激动。 叫的更急了。 音亓有些疑惑。 小刺猬心里都要急死了。 这个蠢人类,笨死了。 往房间的方向跑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音亓。 音亓忽然反应过来了。 快速的打开房门,往最里面走去。 小刺猬一个跃起,跳到床上,围着白木雨急的直打转。 白木雨身上的红光越发的红,隐隐有泛黑的意思。 所以在外面根本看不到一星半点。 音亓上前去唤:“阿软?” 凑近了才听到弱的几乎不可闻的呻吟声。 音亓心下一晃,上手去探对方的额头。 岂料刚一碰上,白木雨的呻吟声陡然增大。 像是刚刚自己的那一下触碰,弄疼她了。 吓得音亓忙松开了手。 不敢耽搁,立刻去了合欢院。 合欢院内,白林丹夫妻俩正熟睡着。 听到音亓的声音,夫妻俩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妥当。 跟着人就往秋千院跑。 秋千院里灯火通明。 睡得浑身酸软的白木青也赶了过来。 众人围着床上闪着红光的人,束手无措。 吴老拧着个眉,都不知道夹死几只蚊子了。 手搭在阿软的腕上,如芒在背的把着脉。 木姝梓急的不行。 白木雨一直在往回缩手,吴老碰着的地方让她更疼。 她想缩起来,不想被任何人看见。 只见吴老跟被烫着了一样缩回了手,默默后撤了一步。 “阿软这情况,老夫,从医几十年,从未见过。” 床上的人还在低低的呻吟。 木姝梓握着拳,“阿青,你看看。” 白木青早就准备好了,一听这话,立刻上前。 灵力慢慢的探向阿软,正要探进灵脉。 突然一道强劲的力道,直接把他掀飞出去。 就连站的远些的白林丹夫妻俩,都被掀的稳不住身形。 白林丹更是差点摔一个狗吃屎。 辛亏木姝梓拉了一把。 捂着自己钝疼的胸口,白木青走回床前。 床上的人似乎因为刚刚自己的动作更疼了,呻吟声被极力的压在嗓子里。 本来就小的人,此刻更是把自己缩成了一个球。 木姝梓强压着急躁,“音亓,出来。” 声音刚落,音亓就跪在了木姝梓面前。 低垂着头。 “人是怎么回事!!!” 木姝梓强压着怒气,看着面前这个曾经暗卫里最为厉害的暗卫。 如今,阿软却在她的照看下一而再再而三出事。 饶是白林丹那么好的脾气,此时也是一脸沉色。 音亓如实回道:“不知。” 木姝梓脸色一沉,“不知? 音亓,你是不是以为有阿软护着你,我就奈你不得了?” 音亓惊恐,忙把身子俯的更低了。 “属下不敢,属下失职,请主子降罚。” 木姝梓还想说些什么,床上阿软的呻吟声突然增大了。 顿时几人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了过去。 白木青第一时间跑了过去,夫妻俩稍落后。 床上的白木雨绷直了身体,手上不知从哪里弄得一把断刃。 断刃捏在手里捏的极紧。 即使断刃已经钝了,却还是把白木雨的手划破。 血顺着断刃往下流,却慢慢的变少。 这断刃在吸阿软的血!!! 三人脑子里同时蹦出这么一个想法。 白木雨立刻上前去,用了力才把阿软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同时还收着力,怕伤了阿软。 因为用力而泛白的指节,看的木姝梓和白林丹一阵心疼。 却又不敢有任何动作。 当把断刃拿开的时候,白木青明显看到暗黑色的断刃上很快的闪过了一道红光。 这断刃竟然吸血,白木青也不敢随意处置。 “音亓,守好。” 闻言,音亓这才起身,小心的接过了断刃。 白林丹和木姝梓赶紧上前。 此时的阿软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疼了,身体稍舒展了些。 三人才看见,红光,好像不是从阿软身上发出来的。 而是阿软耳朵上戴着的红色耳坠子发出的。 只是这耳坠子,是哪儿来的。 耳坠子好像知道有人在看自己一样,红光越来越弱。 直至最后,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耳坠子。 而阿软,随着红光的消失,也停止了呻吟。 舒展了眉毛,像是又睡着了。 纵使如此,三人也不敢再去睡了。 这诡异的红光,查不出任何线索。 木姝梓还想试着看能不能把那诡异的耳坠子给取下来。 看似一根细细的银线系着,很容易就毁了; 但是那银线,却比她想的结实太多了。 怎么扯都纹丝不动。 甚至白木青用了灵力都奈何不了它。 再用力,又怕伤了阿软,只能先放任它了。 白林丹拍了拍自己夫人,以示安抚。 虽然自己心里也没底。 “阿青,你在这儿守着,我带你娘回去加些衣服。” 外面天色已经灰了,再过不久应该就亮了。 白木青点点头应道:“好。” 夫妻俩离开,房内又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白木青盯着阿软,不知在想什么。 (四十)傻了 当音亓领了罚回来时,天已大亮。 简单的上完药便急着赶到了秋千院。 嘭的一声跪在了白木青身后,用余光快速的瞥了一眼床上的人。 白木青没有转过头,只看着床上还在睡着的阿软。 语气不似寻常那般柔和,只剩下严肃。 “音亓,你可怨?” 音亓愣了愣,随即很快摇头。 “是音亓失职,没有立刻发现小姐的异样。 该罚。” 白木青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许久才又说道:“我希望,不会再有下次。 若是做不到,就换别人。” 音亓身体一僵,用更为坚定的声音回道:“音亓定用性命护好小姐。” 床上的人像是快要醒了,手在被子里动了动。 白木青缓了神色,语气还是有些不善。 “我会再增派两人。” 音亓身子再次一僵,许久才回了一句:“是。” 然后隐在了暗处。 床上,白木雨缓缓睁开眼。 盯着床顶的帐子瞧了许久。 耳边传来白木青的声音,“阿软,可有哪里不舒服? 身上还疼不疼?” 闻声,白木雨偏头去看白木青。 呆呆的看着白木青的脸,突的笑了。 “咯咯咯,哥,哥哥,哥哥抱。” 说着笑的一脸天真灿烂的朝着床边坐在的白木青张开了双臂。 白木青直接愣在原地,瞪大了眼睛,不知该作何反应。 见哥哥没理自己,阿软嘴巴一瘪,委屈的喊着:“哥哥,阿软,抱抱。” 一听这声音,白木青本能的张开了怀抱。 刚一张开手臂,阿软就猛地扑进了白木青的怀里。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白木青都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忙用腿支住身子。 这才避免两人摔一对儿。 怀里,阿软脑袋放在白木青的脖颈处,拱了拱。 “哥哥,哥哥,哥哥...” 过了许久,白木青才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看着自己怀里正软软的跟自己撒娇的阿软,心里软成了一片。 却又担心不已。 阿软,这是怎么了? 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大冬天的,身上还只穿了一件里衣。 白木青忙把人往下拽。 温声哄着怀里的人,“阿软乖,躺回去。 外面冷,一会儿冻着了。” 阿软温声,摇了摇头。 “阿软不冷,阿软想哥哥抱。” 脖子上冰冷的手,让白木青一点都不相信阿软说的话。 虽然他也很享受现在阿软撒娇的娇憨,但是若冻着了,到时候又该遭罪了。 拍了拍阿软的背,劝道:“阿软乖,松开哥哥。 哥哥给你穿衣服,然后我们去找爹爹和娘好不好?” 果然,一听这话,阿软的手松了松。 歪着脑袋在想着什么。 白木青趁机把人给扒了下来,然后一把塞进被子里。 等拿了衣服再回来时,就看到阿软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 对于这样的阿软,他简直完全没有抵抗力啊! 软着声音道:“阿软,起来我们穿衣服。” 阿软乖巧的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然后拿过白木青手里的衣服。 一板一眼的说道:“阿软自己穿。” 就这么一瞬,白木青差点以为阿软又恢复正常了。 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手脚利索的把衣服穿好,然后又张开手,“哥哥,抱。” 白木青上前,把人抱在怀里。 面上笑的温和,心里却在盘算着去请哪个大夫给看看。 抱着阿软一路往前厅走,刚走出秋千院没多远,就遇到了找来的夫妻俩。 夫妻俩一看白木青把人都给抱出来了,连上前几步。 有些疑惑。 “怎么把人给抱出来了?” 白林丹开口问道。 岂料白木青还没开口回答呢,就听到一娇滴滴的声音。 “爹爹,抱抱。” 夫妻俩直接石化在原地,看着朝自己伸过来的手。 白木青上前,撞了撞自家被吓傻了的爹娘。 反应过来的夫妻俩就看到一向冷淡的阿软,正憋着嘴,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 木姝梓也顾不得这异样了,忙伸手把人接了过来。 声音柔的都能滴出水了。 “阿软不哭,娘抱,娘抱。” 缩在木姝梓怀里的阿软,脑袋拱了拱。 可爱的紧。 可是三人的脸上,都是一脸严肃。 白林丹把白木青拉到一旁询问情况。 片刻,一脸严肃的回来,看向阿软的眼里满是担忧。 而阿软此刻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饿了。 肚子咕咕的叫着。 用委屈的小眼神看着白林丹,“爹爹,阿软饿,吃饭。” 被这小眼神一看,这软糯的声音一叫,白林丹哪里还顾得上思考。 忙应道:“好好好,我们去吃饭。” 白林丹上前拥着木姝梓,一起前往前厅。 前厅已经摆好了饭菜,到了就能吃。 本来白林丹打算一早就要去青院看看的; 但现在白木雨成了这样,只好下午再去了。 而白木青,饭都没吃直接来到了潇洒居。 一脸冷色,直冲上了二楼。 潇洒居的小厮立刻就去通知了白妖。 白妖一听白木青来了,忙去三楼把还在睡梦中的主子给从床上拖了起来。 “公子,白木青来了。 且脸色不大好。” 还睡得迷迷糊糊的老板,根本就没听清白妖说的是什么。 只挥了挥手,“管他是谁,我现在困死了,先让我睡醒了再说。” 白妖磨了磨后槽牙,弯腰,低头,冲着老板的耳朵,放大了音量。 大喊一声:“我说,白木青来了。” 清晰的白木青三个字传进耳朵里,老板一个激灵从床上蹦起来。 “什么??? 白木青来了? 他来干什么?” 白妖无语,“白妖怎么知道。 但是看那脸色,公子若是再不去看看,估计白木青能拆了潇洒居。” 那白家少爷白木青,可是出了名的温文尔雅。 可刚刚那脸色,简直恨不得要灭了谁。 老板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难不成又来喝酒的?” 别了吧! 上次的一幕幕,仿佛还在眼前。 如此经验,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怀着忐忑的心,在白妖的催促下来到白木青所待的房门外。 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门一下子被人从里面打开。 白木青冷着一张脸,还没等老板反应,直接一把揪住人衣领子给拽进了屋子。 白妖在后面看到这一幕,非但没有担心,反而是笑的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离开了。 屋内,白木青拳头捏的嘎嘣嘎嘣响,在即将要砸到老板的脸上时,堪堪停住。 老板一脸问号的赔笑,“这发生了何事? 白公子如此动怒,在下应是没有招惹到您的。” 白木青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手。 冷笑道:“我白家虽已不在朝堂,但是也不是谁都能欺的。 潇洒居现在在这都城如日中天,只要我白家一句话... 明日,都城就不会有潇洒居的存在。” 听到这话,老板大脑迅速运转。 思考着自己可能会在哪里得罪了这白家少爷。 但自己最近一直都在潇洒居待着,门都没出过啊! 好歹死也给个明白吧! 讪笑道:“白公子今日来所谓何事,不妨直说。” 白木青不再笑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老板。 “我按照你那日的法子做了,但是现在,人出事了。” 刚刚还一脸锅从天降的老板,现下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 ‘白木雨出事了!’ 忙问道:“是何症状?” 白木青看了看老板脸上的诧异不像是假。 敛了忧色道:“神志宛如稚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听到这里,老板脸色一沉。 猛地一步上前,抓着白木青的手说:“带我去看看。” 白木青愣了愣,没料到这老板会有这反应。 当下甩了手就要离开。 岂料那老板的手跟个钳子一般,紧紧的钳住了自己的手。 老板再次开口重复了一遍:“带我去看看,我才能给出办法。” 有那么一瞬间,白木青在老板的眼里看到胸有成竹。 仿佛带他去亲眼看了,他真的能解决阿软的问题一般。 想了想阿软如今的情况,普通大夫根本诊不出问题所在。 而自己也再次探了探,也是一无所获。 沉声道:“我会时刻盯着你的。” 算是同意了。 见白木青应了自己的要求,老板松开了手。 “盯吧盯吧!” 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你能看出什么我跟你姓。 就这样,白木青先回府找时机,而老板在潇洒居等消息。 白木青的决定是正确的。 阿软现在这黏人的样子,木姝梓根本就不舍得放人单独待着。 做什么都带着,连白林丹都碰不得。 一看到白木青回来了,阿软立马就伸长了手要去够白木青。 连抱着自己的娘都不要了。 感受到自家母亲大人火辣辣的视线,白木青壮着胆子接过了阿软。 阿软没有感受到自己这一小小举动,给她哥哥带来了多大的安全隐患。 只是鼻子嗅着白木青身上的味道,软软的说道:“哥哥身上甜。” 白木青身上常年装着各种各样的糖果,又喜欢吃糖。 也难怪白木雨会说白木青身上甜。 白木青点点头,看着怀里的小人,笑的宠溺。 “哥哥身上有好多好多糖,阿软要不要吃?” 阿软点点头,“阿软要吃。” 说罢还真张开了嘴,等着白木青投喂。 这一自然的小动作,弄得在场几个皆是一愣。 虽然已经看了半天了,但是对于阿软这时不时的动作,还是不太能适应。 阿软见白木青发愣,上手去扯白木青的脸。 “哥哥?” 白木青这才反应过来,忙拿了一颗糖,单手剥开糖纸,喂给了阿软。 阿软一口咬下,笑眯眯的脸还没持续几秒就耷拉了下来。 “甜,阿软不喜欢。” 说着自己拿出了一个小帕子,把嘴巴里的糖块给吐了出来。 用小帕子把糖块包好。 三人先是一惊,然后又是一喜。 阿软竟然说不喜欢? 这还是这半年来第一次听到阿软说不喜欢什么东西。 三人一时竟不知,阿软这突然的傻了,是好是坏。 (四十一)热闹的秋千院 是夜,白木青终于把爹娘给盼睡了。 整整一天啊,一天啊! 爹娘恨不得眼睛都要长在阿软身上,一刻都不曾离开过。 更别说让他单独跟阿软待着了。 这好不容易等到睡觉了,爹娘才没有在阿软身边跟着。 白府外,老板顶着寒风,瑟瑟发抖的矗立在街角。 时不时的往白府大门的方向看。 猥琐至极。 要是被白府守卫看见,估计立刻就能围起来。 白木青从墙上翻出来,就看到一个猥琐的身影在离自己家不远的一个墙角张望。 手上蓄满了灵力,放轻了脚步,警惕的上前查看。 再一次探出头看,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老板叹了一口气。 心里嘀咕着:要不要我自己进去? 突然感觉背后好像有动静。 忽的转过身,就看到一个人背着光朝自己走过来。 而白木青在察觉到那人转过身时,手上的攻击都要打出去了; 结果看到人脸,立刻收了手。 一脸黑线。 “你躲在这儿作何?” 老板听到声音,才知道这人是白木青。 撇了撇嘴,“这不是等你嘛!” 白木青嘴角抽了抽,“我竟不知老板如此热心肠。” 语气明显不太相信,有些怀疑。 老板忙义正言辞的回道:“既然你做到了一碗不倒,潇洒居自然是要说到做到。” 白木青狐疑的扫了几眼老板。 “罢了罢了,赶紧跟我进去。” 也懒得再多想,白木青招呼着老板跟自己走。 同出来是一样,进去还是从墙上翻进去。 暗处的暗卫就看着自家小主子有门不走,一会儿从墙上翻出去,一会儿又翻进来了。 进来时还带了一个人。 也不知道在玩什么。 摇了摇头,也没去管,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白木青带着老板熟练的在白府穿行,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秋千院外。 跟在后面的老板走的太急,又没想到白木青会突然停了脚步; 一下子没刹住车,直接一头撞在了白木青的背上。 老板可没忘记自己此时的处境,捂着嘴闷哼了一声。 白木青扭过头,压低了嗓音说道:“干什么呢!看路。 还有,你小声点,一会儿吵醒了阿软。” 老板捂着自己的嘴,用眼神控诉着白木青。 你良心呢! 白木青直觉得这人是不是魔怔了,眼珠子转啥呢! 正要说什么,突然看到老板眼睛猛地瞪圆,惊愕的盯着自己背后一处看。 那眼神,活像是见鬼了。 老板看着从墙头轻轻一跃跳进院子里的人,差点没吓的叫出声。 我去,他怎么在这儿!!! 这大半夜的,悄咪咪的翻进来,干什么呢!!! 白木青好奇的扭头去看,却被老板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手。 然后老板瞬时就往地上睡,拽的白木青也往地上侧身。 因此也顾不上往后看了。 老板倒在地上,死活都不肯起来。 白木青被迫蹲着,咬着牙说道:“你干什么呢!!! 再不起来小心我打你。” 这威胁,老板丝毫都不放在心上。 笑话,要是被白木青看见刚刚那一幕,估计能直接炸了。 本来就准备去看看白木雨的情况,谁知还没进去,就在门口撞见了一个人; 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与此同时,院内。 临诘刚翻进来,就感觉到院外有旁人的气息。 正想着要不要直接敲晕,结果就看到了两个人在院门口拉拉扯扯。 两个他都不陌生。 但是有一个,他现在暂时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出现在秋千院。 遂放弃了去看屋内人的想法,退出了院子。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白木青快要忍不住揍人的时候,老板一个激灵爬了起来。 拍了拍自己身上满身的灰,带着些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啊,刚刚浑身抽筋。 又疼又痒的,又不能叫出声,只能拽着你了。” 白木青死死的盯着老板的眼睛,想要看出些什么。 奈何老板的脸皮过于强大,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见白木青脸色,老板笑着打哈哈,“还是快去看看情况吧? 我也好快些回去找根治的法子。” 老板这么一说,白木青也顾不得想别的了。 带着人,轻手轻脚的进去了。 暗处,音亓察觉到院内进了人,立刻就闪身出现。 手里的匕首已经刺出,却眼尖的看到来人是自家小主子; 忙收了匕首,低声道:“少爷。” 白木青招了招手,示意人退下。 音亓看了看跟在白木青身后的人,又看了看白木青,然后退回了暗处。 两人动作极轻的进了白木雨的房内。 屋内,白木雨抱着被被子包成了一颗球的小刺猬,睡得正香。 而小刺猬也睡得很香,甚至嘴角还流着哈喇子。 白木青也不敢上手去扯,只得赶紧招呼着老板上前看看情况。 心里却在盘算着要送阿软一个什么宠物,好让阿软离这浑身长满刺,还带毒的刺猬远些。 老板看着白木雨这般样子,倒是有一瞬间的愣神。 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忙上前靠近查看。 指尖轻抵在白木雨的额前,然后闭上眼。 神识下一秒就进入了白木雨的脑海。 然后精准的找到一处空白区。 在空白区左摸摸,又看看。 站在一旁的白木青什么都看不到。 那老板闭着眼,跟睡着了一样。 要不是那指尖隐隐流动的灵力,他真的要去试试这人是不是睡着了。 许久,老板睁开了眸子。 一双眸子里没了笑意,只剩严肃。 默不吭声的走出了秋千院。 白木青忙跟着。 到了可以放心说话的地方,白木青才喊住人。 “什么情况?” 老板沉声道:“神识受损。” 白木青乍一听这四个字,脑子里轰的一声。 神识受损? 不过一夜的时间,怎的就神识受损了? 一把抓住老板的肩膀,有些急切的问道:“为何受损?有法可治?” 老板磨了磨牙,忍着肩膀的痛,点了点头。 “可治可治,你别激动。” 你再激动激动,我这肩膀可就费你手上了。 白木青看着老板脸上的忍耐,反应过来自己过激了。 忙松了手,说了声抱歉。 晃了晃自己的肩膀,老板这才慢悠悠的开口。 “神使受损有很多种情况; 先天受损,后天被伤; 都有可能。” 白木青接话道:“那阿软这是如何造成的?” 老板摇了摇头,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找到原因,而是找到治疗方法。” 抬头看了看天色,继续说道:“七日后你再来潇洒居,我告诉你如何治疗。 这几日就看好她,不要让她再伤着了。” 白木青没有接话,直接定定的看着老板。 看的老板心里直发虚,面上却还是一片镇定。 “我不会跑的。 潇洒居那么大的基业,我好不容易才在这里站稳了脚跟,还不想这么轻易的放弃。” 听到这里,白木青才移开了视线,转身离开。 一点都不怕老板一个人在白府瞎转悠。 老板看着那离去的人影,真心觉得这都城那么多姑娘都瞎了。 竟然觉得这么个人温润如玉,谦谦公子。 “唉,世人皆醉我独醒啊!” 念叨着这么一句话,也没在白府停留,找到进来时的那面墙,翻出去了。 晃悠着脑袋往潇洒居的方向走,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屋顶上隐隐垂着一条腿。 脚尖一点,轻松跃上房顶,稳稳落下。 看着房顶上懒懒的躺着的人,老板心里的好奇心立马跟猫挠了一样,痒得厉害。 兴致冲冲的凑上前,蹲在旁边问道:“说,你刚刚翻人家白木雨的墙准备干什么? 大半夜的不睡觉,往人家一个姑娘房间里跑。 看你那动作,干了不止一次了吧?” 语气里的揶揄快要抑制不住涌出来了。 心里实在是好奇。 这人冷心冷血的,刚刚那翻墙的动作却轻的不能再轻了。 像是生怕吵醒屋里的人了。 而且如果他刚刚没看错的话,这人手里还拎着几壶酒。 临诘缓缓睁开眼,看着蹲在自己旁边的人,嘴角的弧度浅的不能再浅。 “沈桉,你去又是为何呢?” 老板突然被叫了名字,一时之间有些楞。 片刻后反应过来,故作轻松的回道:“那小姑娘身体出了问题,她那哥哥便叫我去看看。” 临诘不作声,思索着什么。 见临诘没说话,老板继续问道:“那墙,你翻了几次了?” 语气里只有好奇。 临诘没有作答,老板也不生气,反而一屁股坐在了旁边。 “刚刚要不是我,你估计就被白木青发现了。 白木青此人虽看着温文尔雅的,但一旦碰上那小姑娘的事,可谈得上一个小题大做。 我可是舍了脸皮都不要,才拖住了白木青。” 临诘嗤笑了一声,道:“脸皮?你有?” 四个字,两个反问,问的老板那叫一个火大。 正要发作,突然看见临诘手上多了两个瓷瓶。 眼睛蹭的一亮,伸手就去抓。 临诘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手上虚晃一下,老板就扑了个空。 举着瓷瓶,不甚在意的说道:“那小姑娘,有什么情况立刻跟我说。” 老板双手伸着,连连点头:“好嘞好嘞,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临诘手上的瓷瓶。 那可是临诘酿的酒,上次喝到的时候还是上次吧? 他不管怎么尝试,都酿不出这么香的酒。 听到满意的答复,临诘手一抬,手上的两个瓷瓶就飞了出去。 老板立马飞身去接,完全不顾会不会把房顶给压个窟窿出来。 只听轰的一声,房顶破了个大动。 白妖站在不远处,顶着一脸灰,阴沉着脸看着自家从天而降的公子。 心里只想把面前这抱着酒瓶子傻笑的公子狠狠揍一顿。 (四十二)大哭 白妖深吸了一口气,却吸了满嘴的灰。 只感觉神经突突的跳了跳。 气的不行。 脸上的笑却是越发扩大,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公子!!!” 沈桉抱着怀里的酒正高兴呢,突然听到这两个字。 顿时感觉脊背一凉。 扭头就看见白妖一脸阴恻恻的盯着自己,顿时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讪笑着往后退了退,同时把手里的酒瓶往身后藏了藏。 “白妖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呢?” 白妖一听这,立马就阴阳怪气的说起来了。 “这不是睡着睡着,突然房顶破了个洞。 你说这好端端的,房顶怎的就破了个洞呢?” 明知故问的盯着自家公子,虽是在问,却更像是在嘲讽。 老板眼观鼻口观心,就是当做没看到头顶那个还漏风的大洞。 打着哈哈笑道:“白妖啊,今天天色也不早了。 明天还要开业,你辛苦了一天了,早点去睡吧!” 白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然后转身离开。 老板看着自己这个小侍女走了,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母老虎,终于走了。 赶紧来尝尝这酒。 心里这么想着,动作上也这么做了。 随意的找了一处地方坐下,也不管有没有灰。 掀开酒瓶子,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入口那醇香的味道,顿时让他不禁发出了一声喟叹。 “好酒!!!” “吱呀!” 随着一声响起,房门再次被打开。 白妖冷着脸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板手中的酒瓶。 吓得老板手里的酒差点都没拿稳。 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白妖,胡乱的擦了一把嘴。 “怎,么了?” 语气莫名有些怂。 白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笑的好看些。 “公子若是再把哪儿弄个洞出来,白妖就带着公子...” 话停顿了一会儿,继而又接着说道:“城外的茅草棚白妖看着还不错,挺适合公子的。” 老板被这么一噎,心里顿时感觉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 有气出不来。 白妖满意的看了看自家公子的反应,随即转身退出房间。 临了说了一句:“二楼收拾了一间卧房出来。” 然后大踏步离开了。 再也没有看老板。 老板盯着门口看了许久,确定人不会回来后,才站起身。 头顶的大洞正往里呼呼的灌着风,喝酒的心情突然就散了个干净。 想起刚刚在白府探的情况,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挠了挠头,拎着酒就进了屋内的密室。 而白府,此时是真的除了守夜的人都睡了。 临诘悄声无息的再探秋千院。 这次先确定了周围没有旁人后,才跳进秋千院。 然后熟门熟路的翻进了房内。 屋内,浅浅的呼吸声均匀响起。 临诘放轻了脚步,来到了床前。 跟之前不一样,床上的人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到来。 依旧睡得很香。 临诘站在床边看着,突然视线被一抹红给勾住了。 弯下腰,凑近了看。 一对半圆形的红色耳坠子,正垂在白木雨的耳朵上。 衬的那白皙的皮肤更白了。 临诘突的红了耳朵,忙撇开了视线,还后退了半步。 床上的人似乎是热了,把胳膊给伸了出来。 手一张,一抓,就那么正好的抓住了临诘垂落在床边的袖摆。 而临诘没注意,往后退的时候正好扯动了袖摆。 床上的人立刻就被惊醒。 睁着迷茫的眼睛,愣愣的看着站在自己床前的人。 临诘也被袖摆上突然的牵扯给引得往回看,正对上了这么一双眸子。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动。 片刻,临诘嘴角扯出了一抹弧度,张嘴正要说些什么。 却突然看见床上的人,嘴巴一瘪,眼睛瞬间红了。 还没等临诘反应过来,就看见床上的人嘴巴一张; 竟然直接张口哭了起来。 “哇!哇!哇!” 那哭声,瞬间惊得临诘的眼皮子都跳了跳。 饶是临诘再迟钝,也反应过来,沈桉口中所说白木雨出问题了是何问题了。 这哭声,搁之前的白木雨,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现在,却张着嘴,哭的像个三岁孩子。 豆大的眼泪顺着脸往下滑。 看着不一会儿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人,临诘这才反应过来去哄。 手忙脚乱的去用手擦白木雨脸上的眼泪。 却发现根本没用。 因为他脸上的还没擦完呢,那小丫头就又流了不少眼泪。 听着这响亮的哭声,临诘拧着眉。 也不擦眼泪了,指着白木雨,命令式的口吻道:“你,不许哭了。” 岂料被他这么恶声恶气的一吓,床上的人哭的更凶了。 小刺猬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啊,缩在床角,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听到白木雨哭,很想出来哄一哄。 但想到自己那一身的刺,以及床前站的那一座煞神,便作罢了。 白木雨还在哭。 “哇哇哇!!!” 哭到最后,嗓子明显都哭哑了。 临诘眉头拧的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站在床前,看着竟有些手无足措。 最后,上前一步,心一横,直接上手捂住了那张哇哇哭的嘴。 瞬间,世界就安静了不少。 临诘满意的点点头,还没高兴会儿呢! 手上一阵湿热,紧接着就是一阵生疼。 这小丫头竟然咬他!!! 下意识就要上手去打,却终是忍了下来。 忍着疼,另一只手捏着小丫头的脸,强迫她张开嘴,放过自己手上的肉。 看着自己手上冒着血珠子的牙印,耳边又响起了那哭声。 临诘瞬间后悔了,早知道他今天晚上就不该来的。 同时也很好奇,这小丫头看着柔柔弱弱的,哭这么久,声音一点减弱的趋势都没有。 叹了一口气,按了按自己直跳的太阳穴。 “不能再哭了,嗓子都哑了。” 声音沉沉的,听不出什么,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手在白木雨的颈窝处一按,哭声戛然而止。 白木雨被强行关机,睡着了。 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眼周红红的。 像只兔子一样。 然后给人掖好被角,带着些落荒而逃的跑了。 看煞神走了,小刺猬才敢钻出来。 看了看被临诘一顿揉搓的白木雨,有点心疼。 脸上,嘴边,都红红的。 那是被捏的,被捂的。 屋外,音亓蹲在暗处,一点都没察觉到屋内的情况。 只是感觉,屋内有些安静的过分了。 放轻了动作,趴在屋顶的天镜看了看。 白木雨正好好的躺在床上睡觉,一切正常。 夜晚总是过得格外的快,转眼天就大亮了。 木姝梓那是一刻都等不得,洗漱好就立马奔来了秋千院。 床上,白木雨刚刚睁开眼,就四处环顾。 找到了自己的衣服穿好。 木姝梓打开房门,就看到已经穿戴好了的阿软。 笑意盈盈的走上前,唤了一声“阿软”。 阿软一见来人,笑着就扑了过去。 张开手臂就喊:“娘,抱。” 木姝梓早就张开了手臂,却在听到阿软那明显哑着的嗓音的时候,皱了皱眉。 把人抱起来仔细一瞧,别说是声音了,连眼眶都红红的。 甚至脸上都好像是肿起来的。 顿时,木姝梓脸就黑了下来。 怀里,阿软被这样的木姝梓吓得嘴一瘪,立马就要开始哭。 木姝梓敏锐的察觉到,立马柔了神色。 哄道:“阿软,告诉娘,昨晚是不是哭过了?” 闻言,阿软委屈巴巴的点点头。 “阿软,哭了。 阿软,没忍住。” 哎呦,这话说的,木姝梓瞬间心都跟着抽起来了。 看着马上就要哭出来的阿软,柔声哄着:“阿软乖,我们不哭。 告诉娘,阿软为什么要哭啊?” 阿软点点头,哑着声音道:“阿软乖,阿软不哭,阿软不害怕。” 木姝梓笑着道:“娘会保护阿软的,所以,告诉娘,阿软为什么要害怕?” 听到这里,阿软猛地抬头看着木姝梓。 还浸着水的眼睛里,像是在确认木姝梓说的话的真假。 片刻,才带着点后怕,断断续续的道出害怕的原因。 “天黑,阿软在睡觉。 有个大哥哥,在床边。 吼阿软,捏阿软。 阿软害怕,阿软没忍住,阿软哭了。” 话说的断断续续的,木姝梓却是越听到后面却心惊。 强压着心里的怒意,安抚着怀里吓得不轻的人。 “阿软不害怕,今天晚上娘陪你睡好不好?” 听到这里,一直瘪着个小嘴的阿软才露出了一抹笑。 “好,阿软不怕。” 安抚好了阿软的情绪,木姝梓才抱着人走出房门。 顾忌怀里的人,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喊道:“音亓,跟上。” 暗处的音亓闻声默默跟上。 木姝梓抱着人一路来到前厅。 白林丹正拉着白木青说什么。 白木青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的打,眼底的乌青遮都遮不住。 听到脚步声,两人同时停下动作看过来。 却看到明显脸色不对的木姝梓后,有些疑惑。 此时的阿软正把头埋在木姝梓怀里,所以两人看不到什么。 当木姝梓把人放下来后,两人才看到阿软的正脸。 肿着的眼眶,还泛着血丝的眼睛; 还有那肿着的脸... 这是发生了什么??? 两人忙凑了过来。 白林丹先开口问道:“阿软这是怎么了?” 白木青蹲在一边,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往阿软脸上抹。 木姝梓没有回答白林丹的问题,而是冲着门口喊道:“音亓,出来。” 平静的声音里压着滔天的怒火。 话音刚落,音亓就背脊笔直的单膝跪在下方。 木姝梓平静的问道:“昨夜,秋千院可有什么人闯入?” 音亓摇了摇头,道:“昨夜除少爷带着一人进入,再没有旁人进入。” 顿时,白木青抹药的动作一滞。 头皮一麻。 (四十三)生辰礼 忙开口解释道:“阿软的情况太过奇怪,我带人去看看。” 木姝梓立刻反问:“为何大半夜去?” 白木青往后一退,讨好的笑着说道:“这不是白天娘您一直抱着阿软没撒手; 我只有趁夜里,带那人给阿软看看。” 说着还举起手,发誓道:“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惹阿软哭。” 同时观察着木姝梓的表情,确定应该不会挨揍,才松了一口气。 木姝梓安静了片刻,对着音亓道:“你下去吧!” 音亓闻言退下,临走用余光看了一眼白木雨。 瞳孔一缩,却还是掩下所有心思,退回了暗处。 剩下四人在前厅,三人都是一脸冷色。 白林丹拍了拍木姝梓绷着的脊背。 不急不缓的道:“既然有人能避开音亓,潜入阿软的屋内,想必不是常人。 我今日去青院,寻一趟阿五。 夫人也不要这么忧心,阿软看着该害怕了。” 一听这话,木姝梓瞬间就回过神。 阿软被三人的神色吓得坐在凳子上,攥着个手,大气都不敢出。 像极了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看着三人望过来,弱弱的喊了一声:“哥,阿软怕。” 三个人,唯独白木青的脸色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白木青闻言,张开手臂把人抱进了怀里。 木姝梓在一旁看着,想伸手把人抱过来,却奈何阿软紧紧的圈着儿子的脖子,让她无从下手。 见被人抱着,有人撑腰了,阿软这才张口说道:“饿,想吃。” 也不耽搁,侍女赶忙把阿软每日要喝的药粥给端过来放在面前。 木姝梓和白林丹,各自在白木青的两边坐下。 让白木青久违的感受到了被爹娘包围的感觉。 “阿软,不是饿了吗? 快吃。” 说着,木姝梓把粥碗往前推了推。 阿软看了看木姝梓,然后捧起粥碗,小口小口的喝着。 像只小猫儿一样。 白林丹却是一脸凝重的在思考着什么,显然人不在状态。 着急的吃了几口,随即站起身来到阿软面前。 恰好阿软喝完粥。 白林丹弯腰,笑着揉了揉阿软的脑袋。 “阿软乖,在家待着,爹爹出去一趟。” 闻言,阿软乖乖的点了点头。 眼睛却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一盘青菜。 这小模样,看的白林丹的心更沉了沉。 冲着木姝梓和白木青使了个眼神就急匆匆的出府去了。 白木青上手把那盘阿软盯着的青菜往怀里带了带,正好能让阿软够着。 阿软低头吃着青菜,完全没看到母子俩脸上的忧色。 吃过饭,木姝梓不得不去忙了。 再过几日便是白木青的生辰,生辰宴过后便紧接着是始人宴。 无论是哪一个都是需要大肆操办,需要准备的就更多了。 都城哪个高官贵族不是三妻四妾的,偏偏这白林丹,就娶了这么一位。 所有需要操持的,也就只能落在木姝梓身上了。 临走,木姝梓还恶狠狠的叮嘱了一番白木青。 夫妻俩都忙的抽不开身,白木青便整天的陪着阿软。 夜里了,阿软就会被木姝梓接手。 全天十二个时辰,阿软的身边始终有人。 倒是难住了想要再探情况的临诘。 完全找不到下手的时机。 转眼,便到了白木青的生辰。 十二月二十三日 白府大门敞开,门口红绸缎红灯笼,一派喜气洋洋。 府内,入眼也都是喜气的红色。 府上的每个人都忙的脚不沾地,唯独一个穿着红袄子的小姑娘坐在秋千上。 半眯着眼睛,一副马上就要睡着了的样子。 怀里抱着的小刺猬都快掉下去了都不自知。 音亓无声出现,拿着自己刚刚刻好的剑鞘,轻轻地,小心翼翼的... 添了一把力。 快掉下去的小刺猬受了这一把力,直接滚了下去。 就算如此,小刺猬都没醒,依旧睡得很香。 音亓看着没什么反应的阿软,只拿出了毛毯给她披上。 同时把一个小盒子放在了她怀里。 做完这一切,便又退到了暗处。 白木青这边好不容易把应付来客的事交给了阿五手上,便急匆匆的跑来了。 刚一踏进门,就看到了秋千上的阿软。 立马放轻了脚步。 “乖徒儿,你哥是不是在这儿呢?” 一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白木青下意识就去看秋千上的人。 秋千上的人皱了皱眉,慢慢睁开了眼。 白木青顿时牙齿咬得嘎吱响,扭头怒瞪着从门口极其张扬跑进来的阿五。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一群人,阿五跑的特欢快的来了秋千院。 自从这乖徒儿变了性子,那看着是咋看咋好玩。 好不容易有机会接近了,一时之间就有些高兴过了头。 结果刚一进门就看到了正一脸怒气的瞪着自己的白木青。 阿五顿时感觉身上汗毛都颤了颤。 立马高兴不起来了。 他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白木青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五师傅,我不是说了,不让你来打扰阿软睡觉吗?” 阿五缩了缩脖子,大脑迅速运转。 得是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白木青不会生气。 “哥哥?” 背后一软糯的声音响起,白木青立刻扭过头。 连个眼神都不给门口僵硬杵着的阿五。 笑的一脸温柔的朝着秋千上的阿软伸出了手 “阿软,还困的话哥哥带你进去睡?” 说着,把人抱进了怀里。 阿软把脑袋在白木青的肩膀上蹭了蹭,“不困。” 同时,一个小盒子从她的怀里掉了下去。 一时之间,白木青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呢,就被阿五快速给捡了去。 阿五低着头拆那封的还挺严实的东西,嘴里嘟囔着问道:“这什么东西?” 白木青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只知这应该是阿软的。 低头哄着怀里的人:“哥哥去给你要回来。” 转而对向阿五时,语气那是有多恶劣有多恶劣。 “要是再不还回来,就别想吃白府的饭。” 听到这话,阿五刚拆开盒子的手一顿。 有点怂。 但是当看清盒子里的东西后,瞬间就不怂了。 甚至还多了一个胆。 得意的冲着白木青露出了一个笑。 啪的一声合上了盒子。 迎着白木青的视线晃了晃手里的盒子,道:“唉,本来要告诉某人个好消息的。 可惜,可惜。 某人不领情啊!” 说着转身就作要走的架势,“如此,我便把这无主之物带回去吧!” 白木青没理会阿五,反而是低头询问阿软:“阿软,这东西你可认识?” 闻言,阿软摇了摇头。 见阿软脸上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意思,白木青是一点都不怕阿五的威胁。 张口就道:“你走吧,正好白府也该节俭一下了。 这养了一头大狗,消耗着实有些太大了。” 阿五的一张脸,瞬间皱成了包子。 哭丧着脸,耷拉着肩膀。 哀嚎着朝白木青跑了过来:“臭小子,你个没良心的。 我不就多吃了那么两顿嘛! 你至于吗?” 白木青闻言,低头给阿软剥糖块的动作没停。 一脚抬着,抵在阿五的小腿上。 淡淡的说道:“两顿?” 轻飘飘的两个字的反问,阿五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被发现了吧? 不会的不会的。 梗着脖子,硬声硬气的回道:“就,就两顿。” 白木青闻言,嗤笑一声,收回脚,不再搭话。 低头专心哄娃。 “阿软,尝尝这个。” 等阿软含着糖块,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好吃,白木青瞬间喜笑颜开。 抬头看阿五的眼神都和善了不少。 阿五知道,现在是好机会。 立马顺着杆子往上爬。 跟献宝似的把盒子往白木青眼前怼了怼。 “这你确定不要?” 白木青瞥他一眼,没说话。 阿五见好就收,也不再卖关子了。 “这可是阿软老早给你做的生辰礼。 还求我在里面施了守护咒。” 话刚说完,手上的盒子瞬间就没了。 白木青一把抢过盒子,不怀好意的盯着阿五。 阿五这一头雾水。 这咋了? 收了生辰礼,不应该是高兴的吗? 这家伙咋的脸色还越来越难看了。 “怎么,了? 我没骗你的,不信你看玉佩上还有你的名字; 那可是阿软亲手刻的。” 像是生怕被揍,阿五跟连珠炮似的倒了一串话。 白木青哼了一声,还是没说话。 抱着阿软坐到了秋千上。 打开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块通体白色的圆形玉佩。 上面没有任何花纹,就像是一块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的原始玉石。 但若是细看,就会在玉佩中间看到一个青字。 那是后天刻上去的,几乎与玉佩融为一体。 字不是很好看,却看得出来一笔一划都刻的很认真。 入手,一片温凉。 而玉佩里蕴含的汹涌灵力才是让他最为震撼的。 白木青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愣愣的看着怀里茫然看着自己的阿软。 从第一次见到阿软,他就知道阿软不是那种会跟人撒娇的寻常女孩; 感情更是淡泊的很。 虽表面与他们是很亲近,却只不过是循规蹈矩之事。 多出一分都不会做。 根本不会想到,她竟然还能记得自己的生辰,还特意准备了生辰礼。 白木青瞬间弯了眸子,看着怀里已经完全忘记了此事的阿软,笑的温柔。 脚尖轻轻勾动,秋千轻晃,像是低喃的声音缓缓流出。 “阿软,哥哥的好阿软。” 而阿五,看着这一幅美好画面,只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默默的往后退,眼看着就要退出秋千院了,突然背后一声音响起。 “阿五?你怎么在这儿?” 白林丹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阿五头皮一麻,第一时间去看白木青的反应。 白木青许是心情不错,笑意盈盈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阿五只感觉背后一阵阵发凉。 笑着回白林丹,“门口还有不少客人,我就先去接待客人了哈!” 说罢一溜烟就跑了。 白林丹望着只剩下个背影的阿五,笑着摇了摇头。 (四十四)来自好兄弟的爱 转而朝兄妹俩走去。 “阿青,今天你可是主角,怎的躲阿软这儿来了?” 白木青笑着回道:“来看看阿软。” 白林丹视线却突然被白木青手上的盒子吸引住了,低头细细瞧了一眼。 “这玉佩,看着质地不错。 就是这字,还需再练练。” 白木青摇头笑道:“没事,只要是阿软送的,我都喜欢。” 白林丹乍听这话还没反应过来,再一细想,突然意识到什么。 “阿软送的?” 说着就要上手去拿,却被白木青身子一侧,躲开了。 “这是阿软送我的。”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炫耀。 听得白林丹有些无语,“我还能抢了你的不成。” 白木青嘴上没说,心里却道:那可说不准。 把玉佩给放进了怀里。 这一副生怕他抢了的样子,看的白林丹一阵气噎。 动作迅速的在白木青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没好气的说道:“还不赶紧去门口给我守着。 那么多人,想累死你老子我不成?” 感受着脑袋上火辣辣的温度,白木青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爹好端端一个文雅书生,看看被娘给带成什么样了。 “是是是,儿子遵命。” 说着站起身,还没等说什么,白林丹就上前一把抱走了阿软。 抱走了人还看了看白木青。 白木青严重怀疑,爹这是在报复他刚刚的行为。 耸了耸肩膀,笑眯眯的看着阿软说道:“阿软,哥哥先离开一会儿。” 阿软点点头,目送白木青离开。 日头高照,却没有什么温度。 门口络绎不绝的人往府里进。 不乏高官贵族。 在今日,是唯一可以跟白府搭上关系的机会。 各府都铆足了劲,定要在白府留下一个好印象。 明目张胆的巴结那是肯定不敢的,只敢拐着个十八弯儿来示好。 白木青和阿五在门口站着,接待着每一个来府客人。 “师兄,云儿见过师兄。 师兄生辰快乐。” 一黄鹂般的女声在两人不远处响起,慢慢靠近。 白木青闻声看过去,礼貌的假笑也多了几分真诚。 “师妹,你来了。 老师身体如何了?” 被唤作师妹的女子在一个婢女的搀扶下缓缓走到白木青面前站定。 微微弯腰施了一礼,带着得体的笑回道:“爹爹身体已无碍,师兄不必担忧。” 听到这里,白木青放心了。 这几日只顾着阿软了,都没有去看望老师,白木青心里升起些许愧疚。 连带着对这位师妹也更多了些温和。 “外面风大,师妹先进去。” 凌云点点头,冲着白木青莞尔一笑,美的动人。 却奈何白木青是个木头做的,一点没体会到凌云眼里的情意。 倒是一旁的阿五笑的猥琐的用肩膀撞了撞白木青。 打趣道:“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白木青一脸问号,“说什么呢,脑子还没清醒就自己敲敲。” 阿五心里默默为那芳心暗许的姑娘点了一根蜡烛。 姑娘,喜欢谁不好,偏喜欢这么个呆子。 午时已到,门口停止迎客。 发了请帖的已经都到了,没有请帖的过时不候。 白木青对着管家交代道:“有请帖的,礼物留下; 没有请帖的,礼物全部退回,只留贺信。” 管家应下,明白意思。 忙喊了小厮跟着去处理了。 白木青来到前厅。 宴席摆在院中,上方施了术法。 风不吹日不晒,也不影响视线。 阿五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白木青也懒得去找。 左右不过是去找吃的去了。 “少爷,有公子说给少爷备了个大礼,让少爷亲自去看。” 小厮立在白木青身后。 闻言,白木青回头,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带我去看看。” 小厮在前面带路,白木青大致也能猜到是谁。 “白木青,白木青,这儿呢,这儿呢!” 还没走近,一个穿着华丽的小公子垫着脚欢快的冲着白木青招手。 小厮还要说什么,白木青就挥了挥手,让人退下了。 大跨步走上前。 那小公子见白木青走近了,一个激动从什么东西上跳下来,快跑了过来。 “可算把你给叫来了,你这也太忙了。” 少年一张娃娃脸,笑的像极了个被塞满了肉馅的包子。 白木青也笑着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道:“这不是人太多了,早跟你说了不用来了。” 说着还指了指后面桌子上坐着的几个少年,道:“还有你们,非要来凑这热闹。” 少年们轰然一笑,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白木青瞬间感觉,这群人,不怀好意。 正想着,那少年突然用力的扯了扯白木青。 “赶紧跟我走,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说着扯着白木青就往一空地跑。 那几个少年也跟着跑了过来,把白木青推到了最前面。 看着这一片空地,白木青实在想不出这群人会整什么幺蛾子出来。 毕竟,这几个从来都不按套路出牌。 轱辘轱辘声响起,一个盖着红绸布的方形物体被马给牵了出来。 那少年很激动,一蹦一跳的跑到了红绸布前面。 冲着白木青招手,“白木青,快来。” 白木青有不好的预感,没有上前,劝说道:“季时,要不,你先放着,我们待会儿再看?” 季时还没说话,另一少年上前,拦着白木青的肩膀,笑道:“木青,你何时也这般畏畏缩缩的了?” 白木青满脸黑线,“林彦,你能收一收脸上看好戏的表情不?” 林彦哈哈一笑,一脸正色,“木青,你绝对是看错了。 我可是最正经的。” 白木青笑了笑,补了一句:“那是以前。” 现在,跟着季时,正经这东西,早就不知道扔哪儿吃灰去了。 林彦毫不在意的拍了拍白木青的肩膀,“哎呀,今天的重点可不是我。 我们几个,可是花了大价钱给你准备了个礼物。” 说着冲季时挑了挑眉,季时立刻得了信号。 冲着白木青喊了一句:“白木青,别眨眼,看好了啊! 这可是来自好兄弟的爱。” 动静不小,不少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 好奇这小公子给白木青备了什么好礼。 季时慢动作的摸上了那红绸布,然后,用力一扯。 红绸布下的东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只是,这东西... 一个纯黑的大箱子。 季时背对着箱子,跟炫宝一样冲着白木青挑了挑眉。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白木青指了指后面的黑箱子,“这什么?” 林彦扶额,“季时,你回头看看。” 季时一脸问号的回头去看,当看到那黑箱子后,脸色骤变。 急的直跳脚,“我天,那群人是傻的吗? 用箱子装。 不会死了吧?” 说着立马跳上了车板,手忙脚乱的去开箱子。 白木青看着季时这傻样,忍不住有些怀疑。 这人,别是给他个惊吓。 箱盖开了半天都没打开,季时直接一掌暴力开箱。 林彦一惊,“你别给打死了。” 话音刚落,箱子发出了咔嚓一声,从中间裂开了。 季时扭过头询问:“什么?” 林彦无奈的笑了笑,摆摆手,“没事,没事了。” 季时耸肩,转而扭头去看箱子里的东西,确认还活着后,松了一口气。 白木青眉毛皱了皱,不知该说什么。 一只刺猬? 箱子里的不是别的,是一只半人高的,刺猬。 别说白木青了,就连刚赶过来白林丹和木姝梓都楞了。 第一次见,生辰礼送一只刺猬的。 白木青把林彦的手拍掉,有些怀疑的问道:“你们花大价钱,找了一只刺猬?” 林彦点了点头,“是啊,你不喜欢吗?” 白木青:我应该喜欢吗? “为什么,送我一只刺猬?” 季时咋咋呼呼的跑过来,不解的问道:“你不是想要吗? 我们可是废了好大劲才找了这么大一只刺猬。 你别看它平平无奇的,但是它的刺,可是能入药的。 要是遇到不喜欢的人,直接放它出去,保准扎的人嗷嗷叫。” 白木青尴尬的笑了笑,“呵呵,呵呵呵.... 我,何时说要刺猬了?” 季时一副哥俩好的揽住了白木青的肩膀,“不用害羞,想要个刺猬而已。 就算你想要个美人,兄弟都给你找来。” 白木青直接给季时来了一肘子,没好气的说道:“我害羞什么。” 林彦忙开口解释道:“那日我们一起喝酒,你不是说刺猬什么的。 我们就猜测你是不是想要只刺猬。 难道我们猜错了?” 旁人离得远,听不清几人说什么。 自然也看不到背对着他们的白木青的脸色。 只看到那几位少年脸色有异。 各有猜测。 白木青叹了一口气,看了看面前这硕大的刺猬,一时之间竟想不到白府哪里可以安置它。 抬眼,就看到了被木姝梓抱在怀里的阿软。 顿时眼睛一亮。 快步走到木姝梓面前。 微微弯腰,软着声音询问道:“阿软,喜不喜欢那只大刺猬?” 众人一脸懵,只见这位白家少爷,突然丢下一群人,走到了白夫人的桌前。 对着白夫人怀里抱着的一女娃娃,温柔的不像样。 而那女娃娃,也长得很可爱。 一身红袄,梳着简单的发髻,却也难掩贵气。 阿软摇摇头,“不喜欢,太大了。” 女娃娃的声音不小,在场很多人都是灵修。 自然把两人的声音尽收耳中。 对于白木青这堪称宠溺的态度,也很是惊讶。 都在猜测,这女娃娃的身份。 见阿软不喜欢,白木青一点不高兴都没有。 反而是在袖口掏了掏,拿出了一袋糖果,放到了阿软的手中。 笑眯眯的揉了揉阿软的脑袋,“按着你的口味买的,吃吧!” 阿软抱着怀里的糖果,软软的回道:“谢谢哥哥。” 白木青点点头,又走到那像是被打了迷药的刺猬面前。 皱着眉,思考该如何安置这么大个家伙。 (四十五)青哥哥 阿五突然惊叫着蹿了出来。 声音差点没震聋了白木青的耳朵。 “这家伙你在哪儿找的? 打个商量,这家伙你给我,我答应你三个要求。” 说着就要往大刺猬那里扑,却被白木青一把揪住了衣领。 “五师傅,我同意了吗?” 就阿五这态度,白木青有理由怀疑,这大刺猬到了他手里,绝对活不过一天就成了一盘菜。 被揪住了衣领子的阿五,眼睛还直勾勾的看着那大刺猬。 还能听到他不停吸口水的声音。 林彦扒着季时,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人是谁?” 季时心有余悸的拉着林彦往后退了退。 凑在林彦耳边低声说道:“这人是青院灵院最厉害的灵师; 同时,也是最不好惹的灵师。” 这话说的,林彦越发不懂了。 看出林彦的疑惑,季时拍了拍林彦的肩膀。 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只要知道,见了他,躲远点。 躲不了,你也千万不要惹到他。 别看他嬉皮笑脸的,最记仇。” “季时,我听到了。 明天加练一个时辰。”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季时顿时浑身一抖。 犹豫着抬头去看,果然看到五师傅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季时一时笑的比哭还难看。 林彦看着白木青身边那一头白发的少年,实在看不出什么。 白木青用力把阿五的衣领子一揪,“那刺猬,是季时送的。” 话音刚落,林彦只觉眼前一阵风吹过。 刚刚离自己还好几步的白发少年,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 还把季时给扒拉了过去。 笑的满脸春光的哄着,没错,你没看错,就是哄着; 哄着季时,“小季时,那刺猬送给我好不好?” 季时比阿五高出不少,被阿五这么揽着,腰都半弯着。 再加上害怕,看着生生比阿五还矮了一截。 “五师傅,那刺猬,是送给木青的生辰礼。” 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生怕五师傅一个不高兴,再给自己加练一个时辰。 闻言,阿五连连摇头。 白木青的东西,他不敢抢。 “你在哪儿弄的,告诉五师傅,五师傅教你厉害的灵技。” 季时那娃娃脸皱成了包子,“我也不知道,我也是买的。 五师傅若是喜欢,我再给你寻一只?” 听到前面,阿五还皱着脸。 听到后面,立马喜笑颜开。 拍了拍季时的肩膀,称赞的话出口成章。 “不愧是我最喜欢的学子,将来必有大作为。” 季时心道:只要五师傅你别作弄我就好。 林彦看着阿五,严重怀疑季时话的真实性。 白木青走到季时面前,淡淡的撇了一眼阿五。 其中意味不用明示。 阿五很懂眼色,立马一溜烟儿的又跑了。 临走还不忘叮嘱季时给他找刺猬的事儿。 白木青道:“五师傅的事若是难办就不用管他,若是他不服你就往我身上推。” 说罢,看了看身后的巨型刺猬,道:“灵院兽林前段时间少了一批灵兽; 这刺猬我打算把它安置在兽林,作试炼用。” 季时听出了白木青话里的询问,大刺拉拉的笑道:“既是送给你了,怎么处理都听你的。” 白木青点点头,可算是把这大家伙给安置下来了。 “善德公主到!!!” 门房一声高呼,顿时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多人脸上都是诚惶诚恐,还带着些惊喜。 只白氏几人,除了白木雨之外,其余三人都是皱起了眉。 却又不得不上前,做做表面功夫。 木姝梓第一时间唤出了音亓,让音亓把阿软给带下去了。 白木青和爹娘一起,来到门口迎这位善德公主。 这位公主那可是端了好大的架子,见白家三人没有以跪礼相迎,就是不踏入大门。 白家三人那也不是吓大的。 你爱端架子是吧? 那你就在门口好好端着。 反正他们站在门里,风吹不着日晒不着。 站了一会儿,三人始终没有一人上前来接驾,公主站不住了。 几步上前,染着红色丹寇的手指都快戳到木姝梓脸上去了。 “你为何不跪迎本公主?” 满身戾气,生生把公主的贵气给臭了个彻底。 木姝梓笑着回看善德公主,嘴巴里的话却是一点不饶人。 “就算国主亲临,老娘照样不跪。” 这善德公主不是没听说过木姝梓的威名,只是对自己的身份太过于自信。 这一来就碰了个硬钉子,正要发一通脾气,突然瞥到一旁的白木青。 顿时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嘴巴一瘪,踩着小碎步就朝白木青跑了过来。 “青哥哥,你看你娘,竟然对本公主这么无礼。 青哥哥可要为善德做主。” 一干人听了善德公主这一番话,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他们没听错吧! 找儿子,收拾娘? 白木青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善德公主伸过来的手,保持着疏远的礼貌。 “公主自重。” 本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那公主听了却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伤害。 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木青,满脸受伤,眼中都含了一包泪。 躲在后面的季时有些疑惑的撞了撞身侧的林彦,问道:“这公主,脑子是不是不好啊?” 林彦闻言,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拍了拍季时,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说道:“这可是木青那小子的烂桃花,好好看着。 毕竟,能看木青好戏的机会可不多。” 季时闻言,眼睛一亮。 是啊,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竟然还分神,太不专注了。 顿时眼睛都睁大了不少。 果真认真的看起好戏,连话都不说了。 善德公主噙着一抹泪儿,要掉不掉的,白木青根本就不上道。 “青哥哥,你不是说要一直保护善德吗? 刚刚你娘欺负我,你为什么不帮我?” 众人脑海里同时浮现出一句话:姑娘,你脑子没毛病吧? 你有什么资格让人家帮着你去对付自己亲娘? 听到这里,白林丹看了看儿子,没说话。 这事终是要他自己解决的。 白木青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面上还是风度翩翩的。 “公主,三岁儿语,只是对三岁时的善德所说。 诺言也只在三岁的善德身上兑现。 而你,只是善德公主。” 善德公主许是没料到白木青会如此不给面子,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周围看戏的也不少,更是觉得面子下不来。 而白木青像是还觉得不够,又补了一句:“白木青自知不是什么善人; 若是有人欺辱我在意之人,就算你有天高的地位,我也会把你拉下来。” 这话,听着就像是在警告自己一样。 善德公主惊得出了一层冷汗。 身边跟着的宫女忙上前,对着白木青和白氏夫妻致歉:“公主近日睡眠不济,心情也不大好。 今日扰了白老,白夫人和白少爷,奴婢替公主给三位贵人道歉。 还望三位体谅公主体弱。” 说着还拉了拉身边的善德公主,用眼神疯狂示意。 善德憋了一肚子的火和委屈,一看大宫女还这般行为,差点当场哭出来。 但是当看懂大宫女眼里的意思后,堪比换脸的换了表情。 颦颦一笑,微微弯腰低头,恰好露出了半截白嫩的脖子。 “善德给白老,白夫人赔罪。 青哥哥,对不起,善德不是故意的。” 听着善德公主捏着嗓子娇滴滴的喊着自己,眼睛更像是浆糊一样糊在自己身上; 白木青浑身都难受至极。 一点没掩饰的往后大退了一步。 冲着身后的人招呼道:“诸位,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各位就坐吧!” 见白木青没搭理自己,善德公主又娇滴滴的喊了一声:“青哥哥。” 白木青头都没回,直接对着管家吩咐道:“给公主备个位子。” 说罢,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众人也不敢留下触霉头,毕竟这善德公主现在显而易见的心情不好,还是离远些吧! 留下善德公主在原地气的跳脚。 也不知那大宫女在炸毛的善德公主耳边说了什么,就见那善德公主突然满面春风的笑了。 然后心情颇为不错的跟在后面进了白府。 正主都走完了,看戏的也慢慢退场。 而白府后花园,虽然是冬日,但还是有不少开着的花。 音亓把阿软带着走到这里,便再也拉不动人了。 只能让人先在这儿玩儿会儿,左右现在人都在前厅待着。 暗处,还有一双眸子,静静的盯着抓着雪球团的阿软。 没多会儿,暗处那人离开。 不远处却响起了脚步声。 音亓顿时警觉了起来。 一紫色长袍的英俊男子缓缓走来。 音亓搜刮了脑海里的记忆,最终锁定了一人。 墨棐,元阳国首富。 只是,这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音亓没有发问,只是默默站到了阿软的身后。 墨棐喝了些酒,本来想着出来吹吹风。 结果走着走着就找不着道儿了。 当看到有人后,立马就激动了起来。 面上一喜就想上前打招呼。 结果还没靠近呢,就又出现了一个人。 而且看着还很不好惹。 墨棐眯着狭长的眸子去看正一脸警惕的盯着自己的音亓,很是不爽。 想他墨棐,走哪儿不是前呼后拥的。 拧着眉上前,手里捏着一根笛子。 笛子指着音亓道:“小丫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竟然敢这般对待我。” 音亓没说话,心里忍不住鄙视:右脸上那显眼的畜字,除了墨棐,还能有谁。 墨棐虽然喝醉了,但他就是感觉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在心里鄙视自己。 顿时气上心头,拿起笛子就开始吹。 音亓只感觉魔音灌耳,脑袋却涨涨的想睡觉。 狠狠的甩了甩脑袋,抱起阿软就要走。 却突然被一声音唤停住了脚步。 “回来,把人交给我。” 音亓僵着身子,抱着怀里的阿软不撒手也不转身,只是僵硬的站着。 (四十六)白府遭老鼠 墨棐手拿笛子在另一手上一下一下的敲着,晃悠着转到音亓面前。 眼睛上下打量着音亓,最终视线定格在阿软身上。 音亓动不了,只有一双眼睛能动。 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墨棐,眼里的威胁很明显。 墨棐也不伸手,只是笛子突然抵在了阿软的耳朵上。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阿软耳朵上的耳坠子。 眼里的兴趣很浓。 “这是什么材质? 我竟没有见过。” 说着还弯腰凑近了脑袋看,却突然被一阵巨大的力量给掀飞出去。 身子重重的砸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大口血。 此时,音亓也发现,自己可以动了。 立马抱着人往后一退,警惕的看着四周。 而墨棐,只感觉胸口顿疼,浑身像是断了筋骨一样,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伸手勾了勾不远处的笛子,放在唇边轻吹了一声。 只吹了这么一下,墨棐就感觉自己的肋骨一阵一阵的疼。 笛声尖锐急促,像是某种信号。 音亓不紧不慢的往后退。 刚刚出手那人不知道是不是还躲在暗处,也不知是敌是友。 不远处,很轻的脚步声传来。 几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之人骤然从房上一跃而下,落在墨棐身边。 呈保护姿态。 其中一个人上前,扶起了墨棐。 而墨棐,像是还有所不甘。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音亓怀里的阿软。 倒不是对人感兴趣,而是对那人耳朵上的坠子感兴趣。 半晌,才不舍的移开眼睛。 “走。” 撂下一个字,然后墨棐就被黑衣人给带走了。 而音亓,仔细辨别着周围的声响,却发现连白府暗处的暗卫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心里顿时一惊,警惕的环顾四周,冷声道:“阁下何人,潜入白府所为何事?” 手里却把阿软牢牢的护在保护范围之内。 但是等了半晌,周围还是安安静静的。 音亓等不了了,抱起阿软就往前厅跑。 白木青正在前厅与季时谈笑,却突然看见音亓出现在了爹爹身侧。 不知音亓对着白林丹说了什么,白林丹脸色突的一变。 然后阿五也急匆匆的跑到了白林丹身侧,拉着白林丹急匆匆的离开了。 白木青当下也顾不得别的了,对着季时说了一声就跑了过来。 还没说什么呢,就被木姝梓先赏了一巴掌。 重重的拍在脑袋后面。 好在木姝梓坐在比较角落的位置,并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着什么急? 老娘我还在这儿坐着呢! 万事有我和你爹,你今天就负责把这群人给安安全全的送出府。” 顿了顿,笑的有些狠厉,“不要让这些人发现异常。 老鼠嘛! 我和你爹最擅长抓老鼠了。” 白木青明白了,点点头,“好。” 恢复了那一派稳重,端足了一个过生辰之人的喜悦回到了众人的中心。 而木姝梓看着这场内熙熙攘攘的面孔,笑的有些狠辣嗜血。 她这是太久没活动了,这些人是不是忘了她活阎王,可不是吃素的。 “好好守着阿软。” 音亓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应下,然后决定带着阿软回秋千院。 那里还有三个暗卫,此时,秋千院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 而白林丹被阿五急匆匆的拉着来到了厨房。 厨房里站着的一个陌生人倒是让白林丹愣了神。 这人,好像是灵院的学子。 阿五像是认识那人,直接走上前问了那人几句话。 只见那人冲着灶台后指了指。 这才注意到,灶台后背光的地方跪着一个不太显眼的人。 阿五伸手欲拍那人的肩膀,却被那人避开。 阿五也不在意,扭头冲着白林丹喊道:“白老,我这回可是帮了你一大忙。” 白林丹闻言上前,细细瞧了瞧地上跪着的人。 陌生面孔... 不由疑惑道:“这人是...” 阿五指着地上的人道:“就是这个人在酒水里下药; 若不是我发现早,怕是今天的宴席要出大事。” 白林丹蹲下身,手指在那人的脖颈处搓了搓。 一像是接头的边角翘了起来,白林丹捏住那边角,用力一撕。 一整张面皮被撕了下来。 面皮下的脸,白林丹认识。 “狗娃? 你为何要潜进白府下毒?” 狗娃是经常流窜在白府周围的流浪儿,白林丹出手帮过几次。 本来想着收回府上养着,结果狗娃不愿意。 便也作罢。 只是没想到,先前自己带都不愿意入府的狗娃,如今变了脸自己进来了。 一时之间有些惊疑掺半。 狗娃不吱声,只是低着头,佝偻着背。 一副随你便的样子。 阿五急了,上前一把抓住白林丹。 “白老你歇歇,我来。” 白老无奈摇摇头,倒也没阻拦。 正好想看看阿五有什么方法能从这狗娃嘴巴里问出什么。 谁料阿五把白林丹推开之后,立刻冲着站在一旁始终不说话的人喊:“临诘,你来看看。 我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你,一定要问出幕后主使。” 白林丹的目光落在那被叫做临诘的人身上。 脑子里对这人的印象也越发清晰了。 是了,这人就是阿五口中那个说了几次的资质很好的学子。 临诘走上前,在狗娃面前蹲下。 “给你一次机会,说出幕后主使。” 声音淡淡的,就像是在问:你叫什么名字? 狗娃依旧无动于衷,临诘也不多费口舌。 站起身,冲着白林丹露出了一个得体的笑。 “白老,您和五师傅不妨先去查一下是否还有别人潜入白府。 我留下审问这人,稍后给您回复。” 白林丹闻言,点点头。 “那辛苦了。” 临诘笑的和善又乖觉,“学生该做的。” 白林丹看了临诘这般表现,打心眼觉得这是个好孩子。 点点头,和阿五一起离开了。 见两人都离开了,临诘脸上乖觉的笑立马就消失了。 整个人都冷了不少。 黑沉沉的眸子看着地上的狗娃,声音里都仿佛淬了冰。 “本尊给过你机会了,你不珍惜。 可惜了。” 那狗娃刚刚还无动于衷,此时听了临诘的话,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一样; 身子猛地一抖,止不住的往后退。 惊恐的看着向自己一步一步走近的临诘。 颤抖着嘴唇,舌头都差点打结在一起。 “我,我说,你你放过我。” 临诘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本尊现在,不大想听了。” 此时看狗娃的眼神,完全像是在看一个玩物。 而他,也真的,没打算放过狗娃。 另一边,白林丹带着阿五在府上转了一圈,心怀不轨的人没找到一个。 倒是找到了一堆儿僵在原地不动的暗卫。 白林丹看不出什么,只得求助阿五。 阿五以蹭饭半年为条件,出手把这群僵尸暗卫给弄活了。 暗卫一能动,立刻跪下请罪。 白林丹心知,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重要的是彻查白府。 狗娃不可能仅凭一人就能轻易混进白府,还不引起任何人注意。 所以白府,一定有内贼。 而他,最容不得内贼。 一直以温和著称的白林丹,此时也冷下了一张脸。 “给我查,我倒要看看,是哪些个不怕死的,敢伸手进我白府。” 众暗卫领了令,四下散开。 而木姝梓,自从宴席上离开后,就带着贴身的几个丫鬟,在白府开始地毯式的搜索。 那几个贴身丫鬟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那可是木姝梓在当土匪时就带着的人。 身上的匪气虽然在白府已经磨去了不少,但是骨子里的杀伐那可是一点都没散。 两个丫鬟在后花园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立刻把人五花大绑了给送到木姝梓面前。 木姝梓翘着个二郎腿,大刀架在腿上。 手上拿着一块帕子细细的擦着刀身。 银白色的刀刃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令人寒颤。 “夫人,这丫鬟不知道是哪个府上的。 在后花园鬼鬼祟祟的挖什么东西,被我们抓了个正着。” 说着,两个丫鬟把一个穿着藕粉色裙子的小丫鬟扔在木姝梓不远处的前面。 而木姝梓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头都没抬,手上擦刀的动作更是没停。 “大丫头,你还记得我们在寨子里的时候是怎么对待俘虏的吗?” 站在最前面的大丫头应声:“丢进后山,喂狼。” 那大丫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还颇为怀念的回忆了起来。 “我记得那时候,人都吃不饱。 后山的那些个狼更是饿的眼发红,扔进去的人每次都被啃的骨头都不剩。 那场面,血淋淋的。” 木姝梓点点头,“嗯,还有呢? 二丫头你来说。” 站在稍后面的一个丫鬟应声:“就地斩杀,然后把尸身送给她的亲人,聊表慰问。” 这两个丫鬟每说一句,那跪在地上的人就抖一下。 她只是个寻常姑娘,听着这两个跟她一般身份的女子轻描淡写的说着杀人的事; 心里止不住的害怕。 也突然想起了这位白夫人的名号:活阎王。 那所谓的聊表慰问,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她后悔了,她不该来的。 眼泪啪嗒啪嗒的往地上掉。 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也没有后路可走。 她做也是死,不做也是死。 若是做了,兴许还能保家人余生无忧。 死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木姝梓突然停下了擦刀的动作,猛地出招。 那小丫鬟跪在地上正吓得发抖,突然眼前寒光一闪。 下巴上就抵了一个冰凉的物体。 那把刀... 刚刚活阎王擦的刀,此刻正抵在自己的下巴上。 只要她轻轻一动,她的脖子就搬家了。 顿时吓得连哭也忘了,惊愣的看着大刀。 木姝梓手中用着巧劲,既不会伤了这小丫鬟的命,又能让这小丫鬟感觉到皮肉被划破的疼。 (四十七)抓老鼠 慢慢挑起了小丫鬟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 “说,你刚刚,在挖什么?” 小丫鬟一动不敢动,呼吸都不敢大动作。 生怕那刀再深一点。 “奴奴奴婢没挖什么?” 木姝梓嗤笑一声,大丫头立刻上前,把一个东西扔在那小丫鬟面前的地上。 黑色布包着,拳头大小。 木姝梓收了刀,冲着小丫鬟扬了扬下巴。 “拿起来,打开。” 那小丫鬟刚松了一口气,突然听到这个,顿时面露惊慌。 拼命的摇着头,“不,不,不,奴婢不拿。” 木姝梓哦了一声,笑道:“不拿就说说你背后的人是谁?” 那小丫鬟下意识就要反驳,却被木姝梓一句话怼了回去。 “你不妨试试,我活阎王的十八般手段。 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可以跟你慢慢磨。 只不过不知道是你命硬,还是我的手段硬。” 朱唇慢慢道出这么几句话,只听语气悠闲自在; 但若加了话意,只会遍体生寒。 小丫鬟缩着脖子,看都不敢看木姝梓,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木姝梓显然耐心不太好,冲着大丫头使了个颜色。 大丫头上前,一把按住那小丫鬟的肩膀,直往地上那黑色物件上按。 那小丫鬟拼命摇头,就是不去碰那东西。 木姝梓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阿软今日可有去后花园?” 一人自木姝梓身后出现,低声回道:“小姐今日在后花园逗留片刻。” 木姝梓心里一沉,又问道:“可有异常?” 那人全身隐在暗处,看不清面容。 只是用着沙哑的声音回道:“不曾。” 听到这回答,木姝梓才松了口气。 挥了挥手让人退下,才轻笑着站起身。 “你就算不说,我也大致能猜到你背后主子是谁。 既然不愿说,那就不用说了。” 小丫鬟顿时松一口气,气还没松完呢,立马就被木姝梓的下一句话吓得当场噎在原地。 “把那东西给她吃了,给我送到府外。 找一辆囚车,敲锣打鼓,让全都城看看。” 末了,又补了一句,“记住,找个嗓门大的人,就说这人在白府下毒。 白小姐现如今中毒不醒,命在旦夕。” 最后那命在旦夕四个字咬得极重。 几个人一直跟着木姝梓,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满脸激动的拖着那小丫鬟就下去了。 那小丫鬟的哭叫声太吵,直接被堵住了嘴巴。 而白林丹跟阿五循着动静找到了木姝梓,看到的就是手拿大刀,迎风而站的木姝梓。 阿五凑在白林丹耳边低声说道:“她这样,你能管住她?” 白林丹疑惑的看了一眼阿五,不明所以反问道:“为何要管?” 阿五嘴角抽了抽。 白林丹脸上的那种自豪差点没闪瞎他的眼。 得! 合着自己这是瞎操心了。 他愣神期间,白林丹已经端着一脸笑走了过去。 “夫人,这么大的风,怎的在这里站着?” 听到声音,木姝梓扭头。 “夫君? 事情处理完了?” 说着随意把手中的大刀扔给了身边的丫鬟,自己则朝着白林丹迎上去。 白林丹拉着人进了亭子,道:“嗯,抓到了一个人。 临诘正在审,应该一会儿就能出结果了。” 木姝梓也不多问,点点头说着自己这边的发现。 并说了自己的处理办法。 白林丹那是没有一点不高兴,全听木姝梓的。 两人正说着,阿五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去把临诘给带了过来。 一个神情呆滞的狗娃被临诘直接扔在了夫妻俩的面前。 好好的一个人,浑身没有任何伤处,却脸色发白,不像个活人。 临诘站在后面,只轻轻的说了一个字:“说。” 然后那人就立刻开始一字一句的,事无巨细的交代。 语气平静,没什么波澜。 像是傻了。 白林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站在不远处始终端着一脸得体的笑容的临诘。 当在狗娃口中听到一个名字的时候,夫妻俩同时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这人也就会使这些阴招儿了,我要是不阴回去岂不是对不起她这般费心思?” 白林丹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夫人你觉得该如何?” 木姝梓冲着白林丹神秘一笑,勾着嘴角道:“保密! 到时候夫君就等着看好戏吧!” 白林丹哑然一笑,也猜不准木姝梓要弄什么花招。 只是心里默默盘算着后招。 一直跟电灯泡似的杵在一旁的阿五和临诘终于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其实还是阿五故意弄出了点动静。 白林丹疑惑的问道:“你们还没走?” 阿五一脸无语:咋的,我这存在感就这么弱吗? 啧啧啧了几声,“你们俩就腻歪吧! 我去看我的乖徒儿去。” 说着转身就走,临诘也转身跟上。 阿五以为他没地儿去,便说道:“你可以回灵院了,不用一直跟着我。” 临诘在后面脚步没停,“学生想见见五师傅的徒儿。” 阿五一听这,倒也没在意。 毕竟他收了一个徒儿的事在灵院不是秘密,而新招的这一批还没见过阿软。 人嘛,总是对未知的事物存着好奇心。 他可以理解。 只是还是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我那徒儿胆子小,你去了别吓着她。” 临诘乖乖应下。 而木姝梓和白林丹没聊多久就又回了前厅。 一场宴席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从午时阳光正好,到现在天色昏暗。 前面的宴席已经进入了尾声,若是他们俩还不出现,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于是当两人出现在前厅时,原先的餐宴已经撤了下去,转而放上了点心茶水。 而高台上正咿咿呀呀的唱着什么。 扫了一圈,很轻松就看到了白木青。 不是因为他站得高,完全是因为,就他那里最热闹。 一声比一声黏,腻的‘青哥哥’简直如雷贯耳。 就算夫妻俩还离了一段距离都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还在暗自思索:儿子这什么时候有了喜欢的人了? 他们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难不成是害羞? 抱着见一见未来儿媳的心态,夫妻俩挪着脚步往那边走。 而其他知道情况的人,简直就是沉浸于看好戏无法自拔。 不过这戏可不是台上的戏,而是台下的戏。 虽然只敢偷摸着看,但那不是更刺激吗? 白林丹皱着个眉头,一脸想发火却又不能发的便秘神情,死盯着离自己不过半米远的女子。 “善德公主,请你自重。 我不打女人,不代表我不会打女人。” 季时被围在不远处,那是自身难保。 因为,这善德公主来赴宴,带了六七个身手高强的人。 装作宫女的样子跟着。 “青哥哥,你要习惯。 皇父说了,只要是我喜欢的,都会给我赐婚的。 青哥哥,我去跟父皇请婚,嫁给你,做你的妻子好不好? 我要跟你生一窝孩子。” 木姝梓刚靠近,就听到最后面最雷人的一句话。 心里自叹不如。 这话,就算是她这个土匪头子都说不出来。 心里倒是对这姑娘有些好奇了。 拉着白林丹走快了几步。 “阿青,你这是喜欢上哪家姑娘了,娘去给你说...”亲。 后面那个字戛然而止,卡在嗓子里,再也说不出来。 直接上手就把白木青拉到了自己身后,脸上的笑一点都不剩。 “阿青,娘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喜欢的人要上手追; 不喜欢的人,要上脚踹。” 周遭看戏的人本来就憋笑憋的辛苦,谁知突然听到木姝梓这一句话,直接笑喷了出来。 上脚踹? 不愧是白夫人。 一方是白老阵营,一方是国主最宠爱的公主。 双方谁都不好惹。 打起来的戏那才叫精彩。 眼睛个顶个的放光的看着四人,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而那善德公主一看见白木青离自己远了不少,下意识就要上前一步追过去。 当听到木姝梓的话后,脸一下子涨的通红。 而她带来的护卫也迅速聚到了她身边,林彦和季时也终于脱困。 两个人挑了个好位置抱团看戏。 “哎林彦,你说这公主害羞也害羞的太晚了点吧?” 季时一手抓着一块点心,一手拍着林彦。 林彦同时抓着点心,还没说什么,就听到善德公主那带着戾气的声音。 “木姝梓,你敢这么说我!!!” 听这架势,林彦笑了。 用胳膊肘怼了怼季时,笑道:“她这哪是害羞,明明是快气死了。” 心里默默腹诽:她要是知道害羞,他名字倒过来写。 随着善德公主一喊,她身边的护卫立马拔出了武器,气势汹汹的。 木姝梓一点都不怂,一手按住了想往外冒头的白木青,一手安抚着白林丹。 大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手里拿着木姝梓的大刀。 木姝梓伸手接过了大刀,故意问道:“刚刚那人如何了?” 大丫头用着不小的声音回道:“回夫人,那小丫鬟身子骨不行,服了那东西没多久就咽了气。 我已经把她送回她该去的地方了。” 说话时眼睛不经意的瞥过善德公主。 善德公主脚步往后移了一步,往护卫身后躲了躲。 颇有做贼心虚的样子怼人:“你说就说,看着本公主作何?” 众人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位公主了。 这样的智商,能在宫里活这么大也是不容易。 但也只是敢在心里说了。 谁料,突然一道压抑不住的笑声在不远处响起。 “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我不行了,哈哈哈... 哎呦,我的肚子,笑死我了,哈哈哈...” 众人的视线瞬间移了过去,齐刷刷的。 季时早就忍不住了,索性就不憋了,直接捂着肚子笑个爽。 林彦出手扶着他那一颤一颤的身子,怕他自己摔在地上也成了个笑话。 善德公主一口白牙都要咬碎了,恶狠狠的盯着季时。 “季时!!!你信不信本公主让皇父罢了你的官。” 季时笑的肚子疼,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叫唤。 (四十八)团子 听到威胁的话,季时伸手擦了擦自己笑出来的眼泪水。 顺手就搭在了凌彦的肩膀上,“也不是我想笑啊! 你这蠢得,让我都有点同情你了。” 说完,突然变严肃脸,抿着嘴思考。 半晌,特真诚的说道:“不过你若是能让你皇父免了我的官,我绝对给你送十个八个美男谢谢你。” 善德公主一巴掌拍开站在自己前面的一个宫女,气的脸色发青。 大喊了一声:“季时!!!” 季时嫌弃的掏了掏耳朵,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在呢在呢! 我不聋,听得见。” 刚刚还偷摸看戏的人全都缩起了脑袋,生怕被善德公主牵连。 在场所有人回府后,只有一个感想。 自己今天来这一遭,值了。 季家,白家,皇家,三家对阵。 皇家还输了,底子里子都输了个彻底。 这样的大戏,说出去谁信啊! 哦,还不能说。 起码不能光明正大的说。 毕竟,善德公主可是警告过的。 但是私底下怎么传,那可就管不着了。 于是,没过几天,都城的人就知道了一个惊天巨瓜。 国主最宠爱的善德公主,没皮没脸的追求白家少爷; 甚至跑到白府,当着众多人的面,让人家白少爷去收拾自己的亲娘。 更是大喊要给人家生一窝孩子。 最后,被白夫人给和季时给怼的落荒而逃,成了个笑话。 而秋千院里,阿软被带回来后,也没有进房内,而是直接在外面的秋千上窝着。 厚着脸皮跟来的临诘稍落后于阿五,站在门口,看着阿五直奔阿软而去。 正要进去,却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况。 不过是看见他,就哭的停不下来; 他现在再进去,她还会哭吗? 他寻了许久的礼物,送了她,她就不会哭了吧? 阿五逗了一会儿阿软,听着阿软糯糯的喊他师傅,心里别说有多满足了。 立马就想找人炫耀,喊了几声临诘,却没得到一点回应。 回头一看,人还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手捏起一块石头,朝着发呆的人就丢了过去。 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临诘的肩膀上。 正陷入思绪的临诘,突然被打断,脸上的神色一瞬间变得有些阴鸷。 却在很快反应过来,立马换上了惯有的神情。 幸亏是稍微侧着身子的,并没有被阿五看到。 阿五只是以为他还在发呆,正准备要再砸一下,临诘却看了过来。 “你站那儿干啥呢?” 临诘的眼神其实越过阿五,落在秋千上的阿软身上。 心里第一次多了忐忑。 带着浅笑询问阿五道:“五师傅,我可以进来吗?” 阿五奇怪的看着临诘,“你,没事吧?” 临诘笑着摇了摇头,很好的掩下了所有的真实情绪。 “无事。” 说着,也终于是抬脚朝着阿五走了过来。 若是此时有人仔细观察临诘的话,就会看到他右手的小拇指在微微颤抖。 那是他紧张时会有的小动作。 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这世上,能让他紧张的事,基本没有。 越走近,小拇指抖的频率越高。 直到整个人站在阿五的身后,与阿软的视线对上的时候,临诘的小拇指突然就不抖了。 不是因为他不紧张了,而是因为... 阿软看向他的视线,是完全陌生的。 就像是,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人。 阿五笑眯眯的跟阿软介绍临诘,“阿软,这个就是临诘,是灵院的学子。” 阿软没有说话,看了临诘一会儿就移开了视线。 糯糯的喊了一声:“音亓,我饿了。” 暗处的音亓立马现身,动作利索的在秋千上摆了几盘小点心就退下了。 阿软捏着点心,吃的很香。 蹲在一边的阿五突然感觉饿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几盘点心。 笑着凑近,哄着人,“阿软啊,这点心给师傅吃点好不好?” 闻言,阿软捏着点心往嘴巴里喂的动作停了停,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半晌,才笑的眉眼弯弯的回道:“好。” 几乎是这个好字刚落下的时候,阿五就伸出了自己的手。 一点都不客气,一把就几乎抓完了一盘点心。 阿软瞧着那盘所剩无几的点心,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点心。 像是怕被阿五抢一样,全塞进了嘴巴里。 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很是可爱。 而站在后面的临诘,被两人无视了个彻底。 临诘就静静的看着动作与之前大相径庭的人,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这样的白木雨更像个人,但是却跟他记忆力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 他也不知道,心里的那种怪异是什么。 也不是难受,只是觉得胸腔里有些堵的慌。 嘴巴里塞了太多东西,显得鼓囊囊的,跟他要送她的小东西很像。 若是她一直这样,是不是对自己要做的事就没什么用了? 许是觉得蹲着不舒服,阿五直接坐在地上。 跟阿软一起抢着吃那几盘点心。 因为他的蹲下,临诘倒是完全暴露在了阿软的视线中。 那时不时瞥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临诘不是没察觉到。 手慢慢摸上身侧的坤袋。 扬起了一个自认为很亲易近人的笑。 “五师傅,我前几日寻到了一个稀罕灵兽。 今日正好送予,阿软,做个玩伴儿?” 阿软这个名字,他还是第一次叫。 叫出口时还有些别扭,但看着如今的小丫头,倒是莫名的合拍。 阿五正好把最后一块点心塞进嘴巴里。 吃的有些太高兴了,完全忘记给阿软留一块儿了。 眼看着阿软慢慢泛红的眼眶,阿五正愁要怎么哄哄。 要是这小丫头哭了,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一听临诘的声音,忙道:“好好好,赶紧拿出来。” 边说还边从地上爬起来去扒拉临诘。 被临诘不着痕迹的避开。 拆下坤袋,对着空地,打开。 “啊呜!!!” 一声奶声奶气的叫声在院子里响起,随即一只足有围墙高,三米长的黑毛灵兽在院子里现身。 黑色的毛发下,是一双赤红色的瞳孔。 圆滚滚的脑袋,像极了一个放大版的球。 奇怪的是,这灵兽,长了六条腿; 尾巴也很长,至少也有两米多。 阿五盯着瞧了许久。 脑海里关于灵兽的记忆搜刮了许久,都没有一个能跟眼前的灵兽对上号的。 慢慢朝那灵兽走近。 这灵兽,从没见过,就是不知道... 味道怎么样。 这么想着,不受控制的咽了一下口水。 临诘可没管阿五,只是站到了原来临诘站着的位置。 蹲下身,笑着问正看着灵兽的阿软,“喜欢吗?阿软。” 听到面前人叫自己,阿软收回视线,看着临诘。 像是在分辨这人的意思。 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很认真的回道:“喜欢。” 临诘心里一松。 他在脑子里设想了无数种不好收场的情况。 幸好... “我把它送给你,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此话一出,刚刚还仰着头的阿软,突然就垂下了脑袋。 闷声闷气的说道:“可是,我没有东西可以送给你。” 临诘正要哄人的动作一滞。 他以为,她是不愿和他做朋友。 “不用送我东西。” 听了这话,小丫头猛地就抬起头,很是认真的反驳。 “哥哥说了,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 临诘心道:这些倒是记的挺清楚,却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面上依旧是笑盈盈的,“那不如把这个送我?” 说着手指着阿软腰间带着的一个玉佩。 阿软顺着视线看过去,很是大方的立刻取下玉佩送到临诘的手上。 “好,送给你。” 眼里全是笑意的看着临诘,像是在征求什么。 收好玉佩,临诘疑惑道:“怎么了?” “我可以跟它玩吗?” 阿软手指着那黑色的灵兽,眼睛都亮了不少。 现在的阿软,他越相处,就越是发现眼前这个人,他像是第一次认识。 陌生的很。 “可以吗?” 没得到回应的阿软又问了一遍。 临诘忙抽离自己的思绪,回道:“你给它起个名字,让它认识你。” 阿软点点头,笑的眉眼弯弯。 脱口而出:“团子,叫团子好不好?” 临诘没有意见,点头应好。 而阿软呢,口中喊着团子团子,就朝着灵兽跑去了。 阿五还在灵兽附近周旋,想着能不能跟临诘打个商量要过来。 他可是看出来了,这灵兽灵力很强。 灵力越强的灵兽,吃起来的口感就越好。 一道带着雀跃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阿五扭头去看。 就看到阿软朝灵兽跑了过来,然后一头扎进了灵兽黑色的毛发里。 吓得他头皮一紧。 这灵兽这么大,要是突然发了兽性,一下子就能灭了这小丫头。 立马就要上手去抓人,却听到阿软欢快的叫着团子团子。 而刚刚还不搭理他的灵兽竟然默认了团子这个名字,还用尾巴圈住了阿软。 动作很是亲昵。 阿五眉毛一挑,看着阿软,计上心头。 轻声哄道:“阿软,师傅送你个更好看的灵兽,团子让给师傅好不好?” 暗处的音亓握紧了拳头,暗骂一句。 那么大人了,还哄骗阿软的东西。 一定要跟少爷说,让少爷好好收拾他。 临诘大步上前,想要说些什么。 毕竟现在的阿软,看着就很好骗。 “唔哇......” 哭声突然袭击,且越来越大。 阿软哭了。 临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阿五反应很快,动作熟练的想要上前去捂阿软的嘴。 显然,把阿软惹哭这事不是第一次了。 奈何,这次有团子的尾巴挡着,他没有得手。 耳听着这哭声越来越大,阿五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观察周围的动静。 随时监察着白木青的身影。 同时讨饶的哄着阿软:“好阿软,乖阿软,师傅不要了不要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再哭,你那哥哥就要杀过来了。 你师傅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说着还真的挤出来了一滴眼泪,差点没流下来就干了。 (四十九)回礼 阿软还在哭,但明显声音小了不少。 音亓在暗处听得心一抽一抽的,恨不得出去把阿五打一顿赶出去。 但是,她打不过。 而且,少爷交代了,不让打。 弄不明白少爷的想法。 “五师傅,你又干了什么?” 白木青那明显压着怒气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阿五身子猛地一抖。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临诘的身后。 怂的不行。 白木青刚送走了那一批人,想着来看看阿软。 结果就是听到了阿软的哭声。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一天不把阿软惹哭你是不是就皮痒,啊?” 白木青脚下生风的走进秋千院,正要去寻人,却先被一大坨黑色的物体给吸引住了视线。 然后,就看到了站在黑色物体不远处的临诘,和躲在临诘背后的阿五。 却没看到阿软。 只听到不太大的哭声。 边循着声音找,边隔空瞪了一眼阿五,“你把阿软弄哪儿去了?” 阿五看了一眼几乎被埋进团子黑毛里的阿软,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 “那不在那儿吗?” 顺着阿五指的方向,白木青在一团黑色毛发里,看到了一团不太明显的粉色。 上前一看,正是阿软。 白木青咬着牙,瞪了一眼阿五,“阿五,你是不是找打?” 被这么连名带姓的喊,阿五只感觉自己的威名全没了。 小声嘀咕道:“没大没小的,都不知道给我留点面子。” 他不自知,他的面子,早就没了。 白木青听到了,但根本没理。 而是上前,看着面前这庞然大物,有些头疼。 “这玩意儿,哪儿来的?” 刚刚解决完了一个大刺猬,这又送来一个。 白府都快成兽园子了。 临诘浅笑着回道:“我送给白小姐的见面礼。” 白木青这时才真正的看了一眼临诘,脑海里有个模糊的印象。 “灵院的学子?” 临诘点头应道:“正是。” 白木青再次问道:“阿五带你进来的?” 临诘再次点头。 白木青了然,却还是不放心的说了一句。 “秋千院是白府小姐的住处,你一个外人,若是没必要,就不要来这里。 对你,对阿软都不好。” 护崽子似的,生怕临诘伤着阿软了。 “还有,在这里见到的所有,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 这句话,话虽没说完。 但是在场每个人都跟人精似的,话里的威胁谁听不出来呢? 临诘面不改色,点头应下。 “白少爷放心。” 白木青点了点头,转而去看阿软。 小丫头已经没哭了,抱着团子的尾巴,正睁着一双滴溜溜的红眼睛看着三人。 白木青蹲下身,柔声哄着:“阿软乖,来哥哥这里好不好?” 阿软抱着团子尾巴的手紧了紧,然后又看着白木青,犹豫了片刻。 松开了团子的尾巴,带着些不舍的朝白木青走了过去。 白木青抱着阿软,心里本来打算把这巨兽还回去的心思歇了下来。 他看得出来,阿软很喜欢。 于是,斟酌了片刻,道:“这灵兽阿软很喜欢,我白府就收下了。 算是白府欠你一个人情。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白府尽全力满足。 前提是不违我白府处事规矩。” 临诘摇了摇头,“本就是我送于白小姐,人情便不必了。”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白木青没有答应,“白府从不占人便宜,你若不愿,便带回。 天色已晚,阿软该休息了,就不留你们了。” 直接下了逐客令。 一点没有外人眼里的平易近人。 阿五像是得了特赦,忙冲着临诘说:“还不赶紧走,一会儿等着白木青出来撵人吗?” 临诘最后看了一眼已经闭上的房门,跟着阿五一起离开了。 而白木青把阿软哄睡了之后,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门。 正要离开,就被音亓拦住。 白木青疑惑道:“怎么了?” 音亓在白木青面前跪下,“请少爷恕罪,属下有一事想问。” 白木青点点头,“问。” 音亓组织了下语言,问道:“五师傅一直惹哭小姐,少爷为何,还要让五师傅来秋千院?” 白木青倒是没料到音亓会问这个问题。 看了看房内,听着里面均匀的呼吸声。 “你只看到了表面,却没看到阿软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好了吗?” 听到白木青的话,音亓开始回想。 “我先回去了,五师傅的事你不用管。 守好阿软。” 白木青抬脚离开,音亓退到暗处。 新的一天,阳光正好。 屋顶上盖了一层白色,很显然,昨天夜里下雪了。 都城公主府,下人们正清扫着路上的积雪。 大宫女带着四个小宫女来到主院,准备伺候主子洗漱。 清扫过的地面干干爽爽的,连点水印都看不到。 穿过长廊,绕过花园,走过长桥。 公主府那可是国主特意为了善德公主修建,一砖一瓦都极尽精美。 主院更不用说了。 虽名上是一个院子,花园,池塘,戏台子什么的,应有尽有。 而善德公主真正住的地方,在这院子的最后面。 几人穿过最后一个拱门,一座两层的房子出现在小院里。 房门还紧闭着,而在房门前的空地上,摆放着一方方正正的红木箱子。 几人靠近后才看见红木箱子。 红木箱子清清楚楚的写着“回礼,善德公主轻启。” 为首的大宫女也不敢妄动。 “你们两个在这儿看着,我去唤公主。” 两个被点名的小宫女低声应下。 留下两个小宫女,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两个小宫女,轻叩开了房门。 屋内,善德公主还在睡着。 大宫女轻手轻脚的上前,轻声唤着:“公主,该起了。” 床上的善德公主立马就醒了,眼里还有被吵醒的不喜。 但是看到自己的大宫女后,立刻变了神色。 大宫女立刻上前扶着人起来。 “公主,门口有一红木箱子,写着公主轻启。” 两名小宫女手脚麻利的给主子洗漱打扮。 善德公主有些不耐烦,“什么东西?” 大宫女低眉顺眼的回道:“不知。” 待收拾打扮好了,大宫女扶着主子就走出房门。 善德公主还是一脸不耐烦,眉间带着隐隐的厉色。 站在红木箱子前,“打开。” 两个小宫女合力,开了这个箱子。 五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箱子里,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啊!!!” 一声尖叫,不知从谁的口中先出来。 红木箱子里,还是红的。 颜色稍暗,一时之间还看不清什么东西。 善德公主眯着眼,仔细看了看。 瞬间脸色发白,吓得一屁股往后跌去。 幸好大宫女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才避免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除了大宫女还算镇定,其它四个脸色都有些发白。 而那个发出一声尖叫的,就是其中的一个宫女。 已经有人上来给拖走了。 箱子里那颜色稍暗的,是个人。 准确的来说是一滩肉泥,已经达到了骨肉分离的状态。 本是白色的骨头,此时都是暗红色的。 明显的中毒而死。 大宫女扶着主子往后退了一步,对着旁边脸色发白的小宫女吩咐道:“去看看。” 善德公主紧抓着大宫女的手,像是已经吓呆了。 一小宫女壮着胆子上前,用一树枝拨弄箱子里那滩烂肉。 不动还好,一动,顿时恶臭漫天。 那还附着在骨头上的肉,就像是泥鳅一样,滑了下来。 大宫女捂着鼻子,道:“拿出去处理掉,不要被人看见。” 小宫女立刻领命,合力抬着箱子出去。 院子里只剩下了大宫女和善德公主。 大宫女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嫌恶,轻声道:“公主,奴婢扶您坐着休息一下。” 善德公主没说话,只是顺从的被扶着在檐下的软塌上坐下。 屁股都还没暖热呢,突然就弹跳了起来。 面露惊恐的抓着正端了一碗茶水的大宫女。 “如烟,怎么办? 是不是有人要杀我? 还有,昨晚派出去的人为什么还没回来? 是不是被抓了? 那木姝梓会不会报复我? 我该怎么办?” 已经乱了阵脚的自言自语。 如烟正要说什么,善德公主却突然一喜。 像是得了救星一样看着如烟,“对了,我们进宫,我去跟皇父说,皇父一定会保护我的。” 说着就要走,却被如烟一把按回了软塌上。 善德公主立刻就炸了,“如烟,你干什么?” 如烟眼里的嫌恶更甚,嘴上却轻声细语的说着。 “公主不必忧心。 您昨晚派出去的人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善德公主疑惑的反问:“回来了?在哪儿?” 如烟笑了笑,眼里隐隐算计着什么。 “刚刚箱子里不就是吗?” 善德公主一听这,更怕了。 抓着如烟的手也更加用力了,惊呼一声:“什么?那是不是意味着已经被木姝梓发现了?” 如烟心道:废话,蠢货,这还要问。 面上笑盈盈的安抚焦躁不安的主子,“公主,这是挑衅。 那木姝梓既然发现了是您派出去的人,却只敢暗悄悄的送回来; 那说明,她现在还不敢跟您撕破脸。 公主不要忘了,您背后可是国主,元阳国地位最高的人。 她木姝梓不过是个臣,您何必怕她。” 善德公主打断如烟的话。 “可是,她这次把这东西放在本公主的门口,府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那她若是要杀了本公主,是不是也不会惊动任何人?” 心里的害怕都快要把她逼疯了。 说话的声音都止不住的颤。 如烟冷哼了一声,“公主,自今日起,奴婢会亲自守着公主。 奴婢的命是您救的,帮助您嫁给喜欢的人是奴婢一辈子的心愿。” 说着就在善德公主的面前跪下,以示忠心。 然后又补了一句,“公主,您确实需要进宫求见国主。 但是怎么说,奴婢已有主意了。” 善德公主被如烟这一连番的话说的,早就不知道把害怕丢哪儿去了。 心里想的满满都是嫁给白木青的场景。 (五十)喊冤 另一边,一个人影突然闪进了合欢院。 木姝梓正舞着自己的大刀,虎虎生风。 那人影进了合欢院,只静静的立在一旁。 木姝梓一套,动作完毕,收了大刀。 这才转身看向那人。 “怎么样了?” 那人回道:“东西送到,但她要进宫禀告国主。” 木姝梓点点头,“知道了,退下吧!” 那人回了一声“是”,然后便退下了。 木姝梓活动了下肩膀,喊道:“来人,准备沐浴。” 几人快速准备好了热水。 沐浴完,木姝梓在贴身丫鬟的帮助下,穿上了已经吃灰很久了的朝服。 晃了晃满头的首饰,木姝梓忍着不自在。 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人,面容憔悴,满脸忧色。 活脱脱思虑过度的样子。 木姝梓点点头,“不错,就是要这样。” 转身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大丫头二丫头,跟老娘一起出去走一趟。” 两人朗声应下,声音里隐隐有些激动。 三人就这么出了府,坐上了马车。 ... “皇父,求您救救儿臣吧! 儿臣好害怕,呜呜...” 一声委委屈屈的哭声,在国主的议事大殿响起。 还站在殿内的几位官员顿时齐刷刷往后看。 一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小跑着就冲了进来。 直奔上面的国主大人。 几位官员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 国主皱着眉,看着已经跪在自己脚边哭的梨花带雨的人。 冲着下面的人招了招手,道:“都退下吧!改日再议。” 几位官员连连应下,退出了大殿。 大殿内,只剩下了父女两人。 空旷的大殿内,善德公主的哭声显得尤为凄厉。 有点渗人。 国主轻叹了一口气,大掌轻拍着善德公主的背。 温声询问道:“这是怎么了? 谁敢惹本主最疼爱的小善德啊? 看看这哭的,都成小花脸了。” 说着动作轻柔的托起了善德公主的脑袋,拭去善德脸上的泪。 那一张脸,可真算得上是花脸了。 盖在脸上的粉,配合那眼泪水,真的是沟壑纵横,花纹独特。 也亏得这国主还能端着一脸慈祥的去给善德公主擦泪。 善德公主哭的一抽一抽的,泪汪汪的看着自己的皇父。 还带着些后怕,沙哑着声音说道:“皇父,你要救救儿臣啊! 有人要杀儿臣,儿臣好害怕。” 国主的脸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手用力的拍在龙椅上。 发出嘭的一声,吓得善德公主一抖。 国主忙揽了揽自己的女儿,有些心疼。 放软了声音哄道:“别怕,皇父在呢! 有皇父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小善德的。” 善德公主一听,直接扑进了皇父的怀里。 哼哼唧唧的哭着。 国主放软了声音哄道:“好好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善德公主抽了抽鼻子,磕磕绊绊的说了起来。 “去年儿臣生辰时,皇父送儿臣的一个奴婢,儿臣顶喜欢。 可是,可是今日晨时,她就死在了儿臣的房门外。 浑身的肉都烂了,骨头都是暗红色的。 好可怕,儿臣好害怕,皇父。” 国主心里还在思索善德公主口中的那个奴婢的样子,怀里的人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的,看着可怜的很。 闷着的声音有点嗡嗡的,却更显得怀里的人的害怕有多么真切浓烈。 “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儿臣睡觉的时候潜入公主府。 若是,若是那人是想杀儿臣。” 说道一半,突然停下来,身子还配合的颤抖了一下。 像是真的害怕极了。 “若是那人是来杀儿臣的,那儿臣就再也见不到皇父了。” 国主脸如锅底,心里已经在盘算要安排什么人去以最快的速度查出背后之人。 这都有人踩着他的脸,骑到他脑袋上撒尿了,不严查岂不是要翻天。 谁不知道他最疼爱善德,还专杀了自己赏赐的人,这明显是在挑衅他。 脸上尽是阴鸷,哪还有那副慈父样子。 果然,即使是真心疼爱这个女儿。 但在此时,他第一时间想的还是有人在挑衅他的地位。 “禀国主,白夫人求见。” 前一秒脸上还尽是杀意,下一秒脸上立马恢复端庄。 只是带着些心疼女儿的慈父样子。 心里暗暗思索这尊大神来这里的用意。 沉了沉声音,道:“让她进来。” 沉重的大门打开,然后又关上。 大殿里多了一个人。 木姝梓踩着虚软的脚步,慢慢上前。 行至阶前,盈盈一拜。 头上重的不行的首饰,差点没压折她的脖子。 有些后悔刚刚把自己的穴全封了。 脸上也因为这多了些痛色。 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的可怜。 “国主,臣妇木姝梓,拜见国主。” 国主哪敢让她这么一直拜着,忙开口道:“白夫人快起身。” 木姝梓也不客气,回道:“是,国主。” 国主这才开口道:“白夫人今日来,所为何事?” 木姝梓微微扬起脑袋,面露忧伤。 “臣妇是来喊冤的。” 国主一脸疑惑,关切的问道:“发生了何冤?” 木姝梓脸上的神情骤然变得悲戚起来,“昨日乃是臣妇儿子的生辰,本是一个高兴的日子。” 听到这里,国主明显感觉怀里的女儿有不小的反应。 伸手按了按,让她不要添乱。 下面,木姝梓还在继续说着:“可是昨日,不知是谁派来的人,在府中下毒。” 说到这里,还带了哭腔,虚掩着面。 “可怜臣妇的女儿,天真烂漫,如今却被那毒所伤,至今昏迷不醒。 臣妇请求国主,一定要查出那歹人,替臣妇报仇。” 国主的心好苦,他好想哭。 为什么,哪个不长眼的去招惹这个活阎王。 这马上就要年底了,他就想好好的迎个新年都不行吗? 怀里还有个哭唧唧的人,国主大人顿时感觉心累。 同时也很生气。 国主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多了怒气。 “简直是胆大妄为,敢动白老的女儿....” 话说了一半,国主才反应过来。 不对,白林丹什么时候有女儿了? 那老东西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 按下心里的疑惑,想着什么时候去探一下。 面上不动声色,“白夫人放心,本主一定会彻查此事,定将那歹人抓住。 宫里的医师,白夫人尽管调用。 库房里的药材,白夫人若是需要就尽管去取。” 木姝梓虚晃了晃身子,冲着国主又是一拜。 语气里多了些感激,“小女的毒有些棘手,正好还缺些药材。 臣妇代小女,谢过国主。” 说着身子又晃了晃,看的国主心惊胆战的。 生怕木姝梓突然在大殿里倒下了。 忙大声唤人:“来人呐,派一顶轿子,带白夫人去库房取药材。” 外面守着的人忙打开了门,一顶轿子很快就在殿外候着了。 要不说能在国主跟前伺候,这办事速度,杠杠的。 绷着的神经直到看着木姝梓坐上轿子离开视线才松下来。 国主大人深吸了一口气,才感觉像是活过来了。 怀里的人突然弹了起来,动作太快,国主根本没反应过来。 下巴上直接挨了一头槌。 顿时脑袋嗡嗡的。 心里的烦躁瞬间到达顶值,大吼了一声:“善德,你干什么!!!” 善德憋了满肚子的话正要说,却被这一声吼给吓的吞了大半。 害怕的站在一旁,用余光看着皇父。 委屈的的喊了一声:“皇父,善德不是故意的。” 听到这带哭腔的声音,国主才反应过来。 自己竟然失控了。 忙收了神色,软下声音道:“善德不怕,皇父刚刚只是太生气了。 善德先回去好不好,皇父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善德看着皇父,不死心的说道:“皇父,儿臣的事...” 话刚开头,就被心里正烦躁的国主打断。 “皇父会再派些高手去守着公主府,善德就先回去好不好? 过几日皇父去看你,善德最听话了。” 一大堆话,全被国主最后那句话给堵了回去。 善德虽然蠢,但是她很懂在国主旁边讨生活的技术。 这个时候,很明显照做是最好的。 慢慢后退一步,冲着皇父道:“皇父注意身体,儿臣就先退下了。” 国主点点头,面露慈祥的送走了善德。 而另一边的木姝梓,一出大殿,坐进轿子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解了自己的穴道。 心道:跟老娘比哭,老娘甩你八条街。 想当年为了白林丹,那可是苦练了几个月。 手上动作没停,头上的发钗没一会儿就被她拽了个七七八八。 清爽的她差点没忍住轻叹一声。 想到外面的人,还是收敛了。 大丫头跟在轿子旁,听着里面叮铃铃的声音,掀起帘子一角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看的大丫头心一抖。 这还没出宫呢,夫人就原形毕露了。 装也好歹多装一会儿啊! 一会儿露馅儿了咋办。 手肘用力一怼轿子,震得里面的木姝梓一晃。 木姝梓立马停下了动作,坐的笔直。 而抬轿子的人也被这一肘子给惊了,忙停下来扭头去看。 大丫头面不改色的道:“路不平,绊了一下。 继续走。” 几个抬轿子的人相互看了看,又看了看光滑的石板地。 心里就算再觉得疑惑也不敢问半个字。 轿子又被抬了起来,一晃一晃的来到了库房。 这国主的库房里可是收纳了各种宝贝,木姝梓还是土匪的时候就眼馋的紧。 轿子在库房门口停下,大丫头忙上前,扶着木姝梓下轿子。 还想着趁机提醒一下,结果看到像是重病未愈的木姝梓,差点没把眼珠子瞪下来。 木姝梓悄悄朝大丫头挤了挤眼,无声的说道:“放心,老娘靠谱的很。” 大丫头不置可否,没吱声。 库房门被打开,大丫头扶着木姝梓进去。 整个库房里,也就两个人敢进去。 其他人没得到准许,都在门外候着。 (五十一)团子暴走 看着木姝梓连走路都需要人扶着,几人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有个人说了一句:“这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下的毒,想当年的活阎王,看看如今为女儿都操劳成什么样子了。” 说着又摇了摇头,叹惜不止。 另外几个人也纷纷应道:“是啊,是啊! 太过分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心中操劳成疾的白夫人,此刻在库房里,简直开启了土匪第二春。 精神抖擞的像是刚从战场上打了胜仗下来的将军。 眼睛发光的扫过库房里的宝贝。 脸上的虚弱哪里还看的到一星半点。 容光焕发有没有。 “大丫头你快看,这里好多宝贝。 我们当年劫的那些大户,从来没见过这些。 原来传说好东西都被狗皇帝给抢走了是真的。 早知道就来打劫这狗皇帝了。” 大丫头看着有些过于兴奋的夫人,已经完全口无遮拦了。 打劫皇帝... 大丫头有些无语。 就她们寨子里那些个实力,来打劫皇帝,估计就是给人送人头的。 忙上前扯了扯,“夫人,你稍微收敛点。 这好歹还在人家地盘上,就算要说那也回府了再说。” 说着上前把木姝梓因为大幅度动作而松松垮垮的披风给系了系。 跟个老妈子一样操心个没完:“还有仪态,仪态知道吗?” 木姝梓毫不在意,笑的眉眼弯弯的用手肘怼了怼大丫头。 挑着眉,一副我懂你的模样问道:“这么多宝贝,你不兴奋?” 大丫头刚刚还端着的架子,立马回归原型。 点点头,脸上的兴奋与木姝梓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不愧是主仆俩。 大丫头最后看了一眼门口,确定不会有人进来,才跟着木姝梓的脚步。 两个人眼睛发亮的从一排排架子上扫过去。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装上。” 木姝梓指挥,大丫头就上手装。 只要看上了的,就全往储物袋里装。 木姝梓突然眼睛发亮的丢下大丫头就往一个方向冲。 大丫头装完面前架子上的名贵药材,就看到夫人正低着头看什么。 嘴巴里还念叨着什么。 紧了紧储物袋,疑惑的喊了一声:“夫人?” 边喊边靠近,然后就听到一串有些得意的笑语。 像是找到了什么稀世宝贝。 “这个阿软喜欢吃,带回去给阿软加个菜。” 好奇的凑了上去,循着木姝梓的视线看去。 一个黑色的,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盒子正在前面的架子上摆着。 盒子上的锁竟然是灵玉打造。 一块灵玉,需得顶好的玉石在灵力充沛之地中滋养个百年才能成为灵石。 而灵石再滋养个百年,就成了修灵者人人争抢的灵酯石。 可是如今,竟然拿来锁一个平平无常的盒子。 大丫头忍不住叹息一声,“可惜了,毁了。” 那灵玉锁,遇上了不识货的木姝梓,注定不会落个全尸。 里面蕴含的灵力早就散了个干净。 木姝梓听到大丫头的叹息声,不解的问:“你在那儿可惜啥呢? 啥就毁了?” 大丫头正要回答,却听到木姝梓又急切的接着说道:“你快看快看。” 边说还边上手扒拉。 喊得声音还不小,听得大丫头赶紧看看门口,生怕外面的人听到动静进来了。 大丫头提心吊胆的一把捂住木姝梓的嘴,急切又小心的叮嘱道:“夫人,你小声点。” 木姝梓点点头,也察觉自己有点太激动了。 大丫头才松开手。 木姝梓压低了声音笑道:“这不是发现这个宝贝太高兴了嘛!” 说着还指了指盒子里的东西。 大丫头这才注意到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冰果? 一冰蓝色的果子,正冒着寒气,躺在被打开的盒子里。 果子鸡蛋大小,表皮光滑,通体晶莹。 看着像是个艺术品。 上次青少爷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颗冰果回来,阿软很喜欢吃。 可是冰果这东西,虽叫冰果,却长在极寒之地。 灵力高强者都不一定能受得了那寒气。 可只要一旦被摘下,冰果就必须用特制的容器封好。 不然很快就化成一滩水。 倒也理解为何用灵玉锁来封这盒子了。 见大丫头没说话,木姝梓也没失落,上手把盒子一盖,丢进了大丫头手里的储物袋。 然后继续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国主还不知道,把木姝梓放进库房,那就跟把老鼠放进米仓里差不多。 你还跟老鼠说:哦,米仓里的米你随便拿,不要客气。 那这还不放开了拿,那不是傻子吗? 秉承着宁肯错拿不要放过的原则,木姝梓和大丫头拿的很是欢快。 看着已经拿空了的三个架子,大丫头收了手。 上前阻止了木姝梓还要拿的手。 “夫人,再拿,这库房就空了。” 总共药材这里就五个架子,三个架子都给拿空了。 好歹留两个架子。 木姝梓点点头,道:“对,不能拿了。 再养养,说不定还能来拿一次。 要是一次给拿空了,那老东西该防着我了。” 远在议事大殿的国主,突然感觉后背一凉。 还猛地打了个喷嚏。 总感觉有人在算计自己。 但转念又扔掉了这个念头。 他可是元阳国国主,谁敢算计他。 大丫头不知道是该夸木姝梓聪明还是聪明了。 虽然她也这么想的,但是这么明晃晃的说出来... 不愧是当年雁过拔毛的活阎王。 两人把储物袋装好,然后跟刚刚一样,由大丫头扶着木姝梓,走了出去。 外面,抬轿子的人一看两人出来,忙掀开了轿帘。 同时有些奇怪两人手上为何都是空的。 不过倒也没敢多问。 在宫里生存的第一法则就是:不要多嘴。 而此时的白府,好不热闹。 一只黑毛灵兽全府上下的跳。 看着那么大一块,身体却灵活的很。 白府已经有不少房屋造了殃,塌了不少。 府上的护卫紧急疏散着府上的人,尽全力抢救财务。 而今日,府上的三个主事的主子还都不在,只有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姐在府上。 偏偏,这闯祸的源头,还是来自阿软。 新收的这个团子很得阿软喜欢,一醒来就要去找的那种。 而阿软的第一个宠物,小刺猬不满意了。 谁知道发生了什么? 它只不过是去外面找了口吃的,怎的回来就多了一个争宠的。 想想它,还是自己上赶着厚脸皮留下的,而人家呢,是小主子真心喜欢的。 而且,人家还有名字,而自己呢? 连个名字都没有。 这一对比,差别就出来了好吗? 于是,气不过的小刺猬趁着团子正睡觉呢,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 然后甩开了全部速度冲着团子滚了过去。 那尖利的刺,直接穿过了团子厚重的皮毛,扎进了团子的皮肉里。 团子一个蹦起,差点没一脚踩死离得最近的小刺猬。 小刺猬吓得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哩!” 立刻来个原地翻滚,躲开了致命一击。 屋内正守着阿软的音亓听到动静,第一时间冲了出来。 阿软紧跟其后。 只看到了一面,已经倒的所剩无几的围墙了。 秋千院,没了院。 小刺猬劫后余生,迈着小短腿冲着阿软跑去。 却被阿软一个闪身躲过。 立马就委屈巴巴的叫了一声:“哩~~~” 阿软看着脚边这只长着刺的球,也着实是搞不清发生了什么。 思考片刻,蹲下身,想要抚摸一下小刺猬,以示安抚。 “别怕,阿软会保护你的,小球。” 一个小球,直接把小刺猬给听楞了。 它这是,有名字了? 它也是有名字的宠物了? 哩!!! 啊,它好开心。 看着朝自己摸过来的手,小刺猬下意识的就要往前凑。 却突然想起什么,浑身的皮和刺都颤了颤。 立马往后缩。 而一旁的音亓也忙伸手去拦。 “小姐别碰,有毒。” 闻言,阿软抬头看了看音亓,然后又扭头看了看小球。 脸上挂着天真的笑,虚虚的隔空抚摸着小球。 嘴巴里说道:“小球乖,别怕。” 音亓看在眼里,理智上觉得理所当然,心里却又觉得怪异。 身后,团子早就跑出了秋千院。 像是受了惊,在白府横冲直撞。 房屋都撞坏了不少。 后花园的池塘,专门养着白林丹特意为爱吃鱼的木姝梓搜罗的各种鱼。 如今,团子一脚下去,池塘里的鱼就死伤无数。 等整只团子掉下去,池塘里的水连带着鱼都被那庞大的身躯压的泛出了水坑。 还有几条鱼还在团子长长的黑毛里,苦苦挣扎。 扭动着身躯,试图蹦到有水的地方。 但是很可惜,水不是渗进地面,就是被团子的毛吸了个干净。 最终含恨死去。 护卫们在一旁看着那一池子死于非命的鱼,有些不忍。 团子感觉毛湿了,很不舒服的在池子里扑腾。 身子一个不稳,一头撞在了池塘旁的桥上。 护卫们眼睁睁的看着那石桥晃了晃,然后从中间开始,一点一点的塌了。 “怎么办? 少爷还没回来吗? 要不要去叫小姐?” 话刚说完,就被旁边一个个头稍高的护卫一巴掌拍在了脑袋上。 大吼着:“你是不是傻? 小姐要是掉了一根头发,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被训的护卫喃喃的应了一声,脑海里想起小姐那瘦瘦弱弱的样子。 道:“你说得对,小姐要是受伤了,就该哭了。 小姐那么可爱,我可不希望小姐哭。” 几人还在说着,池塘里刚把石桥撞断的团子已经带着一身水跳出了池塘。 抖着浑身的毛发,甩了旁边众护卫一身的水。 而团子还没消停,转眼又朝着合欢院的方向跑去。 众护卫瞳孔一缩,也顾不得身上的水了,忙追着过去。 奈何,根本追不上。 暗处的暗卫无奈现身,站在一排堪堪拦在团子面前。 暗卫无召不得现身,如今,却为了个团子,被逼现身。 毕竟,若是主子回来了,发现家没了。 那他们暗卫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五十二)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高大的团子,低垂着脑袋,赤红色的眼睛看着暗卫。 像是在俯视蝼蚁一般。 但是却从鼻孔里喷出了一口气,奶声奶气的吼了一嗓子。 暗卫趁机合力,铸起了一个罩子,想把团子罩在里面。 音亓听着不远处的尖叫声和碎裂声,忍不住想开口提醒。 这看情况,明显是另一只更需要安抚。 再不停下来,白府就要成了一片废墟了。 “音亓,你带我去找团子好不好? 我感觉到团子好像很害怕。” 听到声音的时候同时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扯了扯。 音亓低头望去,正对上一双棕色的眸子。 就那么看着自己,眼睛里满是请求。 虽然她觉得更害怕的应该是那群丫鬟小厮,但面对这样的阿软,谁又能拒绝的了。 点点头,应道:“好。” 说着,抱起阿软,脚尖一点离开了原地。 留下刚获得名字的小球,在原地品味着有名字的喜悦。 白府外,几个人路过,听着白府里那不小的动静,忍不住有些好奇的攀谈。 “这白府里是怎么了? 弄这么大动静。” 另一人摇摇头,显然也是不知道情况。 看了看半空中漫天的灰尘,猜测道:“兴许,是在建什么吧?” 说着,也没有多停留。 白府的事,那哪是他们小老百姓能管得了的。 还是赶紧去做事吧! 音亓带着阿软,在后花园看到了被灵力罩子罩着的团子。 团子正疯狂的去撞那灵力罩子,像是不知道疼一样。 几个暗卫费力的撑着,不让团子冲出罩子。 音亓小心的护着阿软在离团子不远处落地,立刻就有护卫上前,在阿软的前面形成了一堵人墙。 那赤红色的眼睛里,满是狂躁。 阿软顾不上旁的,只是看着不远处暴躁的团子,有些着急。 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团子,快停下,娘在呢!” 这一声喊,团子还真的就停下来了。 而音亓和众护卫,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不是因为听话,而是直接被这一个‘娘’字,给雷住了。 深刻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音亓迟疑的开口问道:“小姐,您,刚刚说,您是团子的什么?” 其他几个护卫也纷纷竖起了耳朵,想要确定一下自己刚刚听到的。 阿软毫不迟疑,很是认真的回道:“娘。” 音亓有些不忍直视。 尤其是被这么一双认真的眼睛看着的时候。 也不知道老爷夫人知道自己多了个孙子,又或是孙女是什么感觉; 少爷知道自己突然多了个侄子侄女又是什么感觉。 关键是,这孙子孙女,还不是个人。 阿软可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没得到团子回应,有些急的又喊了一声。 “团子,难道你不要娘了吗?” 轰隆! 众人纷纷感觉又被雷劈了。 而那边的团子还真的有了回应。 “嗷呜~~~”的回应。 看向阿软的眼睛里都有眼泪了。 阿软拍拍音亓,着急的说道:“音亓,快带我去团子那里。 团子在叫娘呢!” 音亓麻了! 谁能来打她一巴掌,让她清醒一些。 眼睛在团子和阿软中间来回打量,越看是越心痛。 谁料,阿软见音亓始终不动,竟然直接上手去扯。 音亓无奈,犹豫了片刻,再次抱起了阿软。 直接在暗卫和团子中间落下。 音亓不敢大意,时刻警惕的看着罩子里的团子,随时准备带阿软退。 阿软一落地就朝着团子跑过去,却结结实实的撞在了灵力罩子上。 一下子又弹了回来。 音亓忙伸手去接。 阿软借着音亓的手稳住了身形后,扭过头,眼中带着许是被撞疼出来的泪。 “音亓,这有个看不见的东西欺负我。 你帮我去跟它说说,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想带走团子,团子是我的。” 音亓:“...” 看着那双清澈的眸子,音亓实在是不想说出事实。 扭头看了一眼始作俑者,用眼神示意几人撤了灵力。 “小姐,可以过去了。” 话刚说完,迎面就是一阵飓风袭来。 阿软更是直接跑过去扑在了团子伸出来的毛茸茸的大尾巴上。 团子尾巴一卷,直接把阿软卷起来,放在了自己背上。 音亓下意识就去抓旁边的阿软,却抓了个空。 “团子,娘想出去看看,你带娘出去好不好?” 团子嗷呜嗷呜的回应。 在场众人脑袋里就这么一直循环播放着:“娘~~~~” 音亓仰着脑袋看着骑在团子身上的阿软,音亓哄道:“小姐,快下来。” 下毒之事还不过是昨日,外面保不准会有危险。 音亓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如今的小姐出府。 阿软皱着一张脸,用力的摇了摇头。 “音亓,让开,今天不能带你出去! 我答应团子了的。” 音亓看了看阿软,又看了看团子。 始终是想不明白这两个是怎么跨物种交谈的。 音亓本来坚定的站在前面拦着,但是看到阿软那渐渐红了的眼眶,以及瘪下来的嘴。 她心软了,她不是没听到:小姐想出去看看。 白府再好,但一直待在这一片土地,终究还是向往外面的世界吧! 想至此,音亓扯了扯嘴角,艰难的扯出了一抹笑。 顺着阿软的话说道:“小姐和团子出去,不必带音亓。” 随即往旁边挪了挪。 其他几个暗卫还在犹豫,却被音亓直接呵退。 “退下,听小姐的。” 随即,众人只看到,团子轻轻一跃,离开了白府。 音亓和几个暗卫忙在后面追上。 团子出了白府,就直接在大街上跑了起来。 阿软坐着不舒服,抓紧了团子的毛。 街上的热闹欢乐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人们被这突然出现的巨兽吓到,惊叫着四处逃窜。 小商贩连摊子都顾不得了,撒腿的跑。 街道上鸡飞狗跳的,一片狼藉。 阿软皱着眉,把街道上的一切收入眼底。 扯了扯团子的毛,大喊了一声:“团子,停下。” 团子依声停下。 同时尾巴卷着阿软,把人给放在了地上。 团子也像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了,耷拉着大脑袋,小声的嗷呜嗷呜叫。 阿软笑着拍了拍团子的腿。 为什么拍腿呢,因为身高就在哪儿。 柔声安抚着团子,“团子别怕,做错事我们认错就行了。” 于是,躲在暗处的人就听到一清脆的女孩声响起。 “团子还小,第一次出来吓到你们了,我替团子跟你们道歉。 团子不是故意的,它其实很善良,很好的。 你们不要怕它。” 声音悦耳,带着些稚嫩。 那引起地面阵阵颤动的脚步声也没有了。 众人这才三五结群,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当看到街道上堵着的庞然大物时,心里还是忍不住害怕。 还是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这时,有眼尖的人看到站在团子脚边的小女娃。 大喊一声:“看,那里有个人。” 这一声喊,成功的把众人的视线给吸引到了阿软的身上。 暗处的暗卫询问着音亓:“我们要不要去把小姐带回去?” 音亓其实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正要现身,却突然看到一个人直直的朝着阿软去了。 音亓又退了回去,同时让身后的几人不要轻举妄动。 来人正是临诘。 一身青色长衫,金冠束发。 又长得很好看,众人的害怕都降了不少。 临诘从阿软身后而来,因此阿软还没看到人。 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我和团子跟你们做朋友好不好?” 话音落地,周围鸦雀无声。 众人表示并不想和这么可怕的巨兽做朋友。 甚至还有人往后退了一步。 一直待在白府的阿软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况,一时之间只感觉委屈的很。 哇的一声扑在了团子的大尾巴上哭了起来。 众人这才发现,这女娃娃的脑袋,好像不大聪明。 纷纷讨论起来。 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话会不会被本人听见。 极其大声的说道:“这会不会是哪家的傻孩子,怕丢脸所以一直锁着没让出来。” 此话一出,立马就有人应声接话。 “肯定是。 那些个大户,把面子看的跟啥似的。 要是真生了个傻孩子,就算没掐死那也是给关起来,不让人看见。” 听这么说,众人更是表示赞同。 议论的声音也就更大了。 临诘本来慢悠悠的走着,想看看这小丫头听到这些人的议论会是什么反应。 但是当听到这些人越来越过分的议论声,只感觉心里越发烦躁。 “不过话说,这小姑娘长得还挺漂亮。 细皮嫩肉的,哭声也挺好听。 捡回去玩玩,我倒是也不介意养着。 大不了玩腻了买到楼子里,也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一男的自言自语的幻想着,眼睛像是钩子一样上下打量着阿软。 临诘却是再也听不下去了。 不经意的一抬手,一道暗红色的光直直的朝着一个方向快速掠去。 众人只听到一道惨烈的痛呼声,却并没有发现什么。 一角落里,一个人捂着焦黑的嘴巴哎呦哎呦的无声呻吟着。 只能发出几个并不连续的,几乎听不到的单音字节。 音亓和暗卫离的虽然不是很远,但因为声音过于杂,根本就没听到那人的污言秽语。 只看到临诘突然出手重伤了一人。 也顾不上其它,对着身后的几个暗卫示意。 然后,音亓就以最快的速度往阿软的地方跑去。 这边,阿软被团子的尾巴团着,哭的声音都有些哑了。 那些人的话,她听不懂意思。 但是里面的恶意,她清清楚楚的感知到了。 团子像是感觉到了阿软的心情,小声的嗷呜嗷呜叫。 音亓快,临诘更快。 几乎是瞬移到了阿软的身旁。 (五十三)阿软不哭 蹲下身,用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低声说道:“阿软,不哭了好不好?” 听到认识的声音,阿软背着人狠狠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用力的说道:“我没哭,阿软没哭。” 像是怕对方不相信一样,又重复了一遍:“阿软没哭。” 临诘伸出手,拍了拍小丫头的肩膀,轻笑着哄道:“好好好,阿软没哭。 所以现在能转过来看看我了吗?” 音亓终是没有临诘快,站在一旁倒像个碍事的柱子。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尴尬的杵在那里。 抱着团子尾巴的阿软,犹犹豫豫的转过了脑袋。 隔着团子的毛,看临诘。 刚哭过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自己时,里面好像还有未褪去的委屈。 看的临诘心里猛地一抽。 等反应过来时,已经上前把人给搂紧了怀里。 隔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阿软,要不要我帮你揍这些欺负你的人,嗯?” 声音不小,不少人都听到了。 回想起刚刚被这人使出的什么招式伤到的人,他们到现在都还没发现被伤的人是谁。 若是这人再来一下,怕是死都死的悄无声息吧! 众人连连后退,嘴巴紧的不能再紧。 恨不得收回自己刚刚嘴贱说的话。 阿软双手试探性的环抱住了临诘的脖子,然后才瓮声瓮气的开口说道:“不要。” 临诘毫不意外,只是上手把小丫头从自己的怀里拉了出来。 看着对方的那双红彤彤的眼睛,哄着:“那阿软要不要吃糖? 我这里有很好吃的糖果。” 语气跟哄三岁孩子没差。 阿软的回答没等到,等到了另一道临诘极其不想听到的声音。 “音亓,你站这么远干嘛呢! 我是让你护着小姐,不是让你把小姐往别人怀里送。” 白木青咬牙切齿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众人只看到一道残影,然后就看到白家少爷站在了那傻丫头旁。 音亓本来不好上前,听到白木青的声音,立刻站到了白木青的身后。 要不是顾忌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白木青就要直接上手抢了。 脸上的笑极其僵硬,站在临诘面前,用仅剩的教养让临诘还人。 “临诘,还请松开我妹妹。” 这话落下,顿时在人堆里又砸下一巨雷。 这傻丫头,是白家小姐!!! 众人想哭的心都有了。 你说他们也不是没见过白家小姐的画像,见到本人那肯定也是认得出来的。 但是这白家小姐,自出现,根本就没给他们机会看到全脸。 再加上身边的那庞然大物,更认不出来了。 想至此,那么多号人,竟然出奇的动作统一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这边,临诘听到白木青的声音,心情更烦躁了。 脸上却是端着得体的笑。 缓缓松开了怀里的人,冲着白木青笑道:“既然白少爷到了,那在下就放心了。” 白木青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多谢。” 身为一个专业的妹奴,对于一切想要试图抢走妹妹的信号,都必须极其敏捷。 白木青在一听到临诘的话时,雷达就叮叮叮的响。 温柔的冲着阿软招手,“阿软,过来哥哥这里。” 阿软一听白木青叫她,刚刚止住的哭又决堤了。 眼泪汪汪的朝着白木青跑过去。 “哥哥。” 而临诘,感受着怀里空落落的,有一种想上去把人抢过来的冲动。 而白木青,一见阿软跑过来,立马就张开了怀抱。 不过才半日未见,这就又哭的红了眼眶。 心疼的不行。 轻声哄着人,“不哭,阿软不哭。 哥哥在呢! 谁欺负我们阿软了,哥哥去帮你报仇。” 周围的人又齐齐后退了一步。 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像是小猫一样,就那么扑在自己怀里小声的哭着。 白木青心里更是奇怪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探究的看向还站在一旁没走的临诘。 临诘像是知道他好奇的是什么,走到白木青面前,伸手要去碰阿软。 白木青立刻出手挡住。 临诘语气冷淡的说道:“你若是还想让阿软再经历一次刚刚的,那你就拦着。” 听到这儿,白木青紧了紧怀里的人,问道:“你想做什么?” 临诘被拦,收回了手。 “让她睡一觉。” 白木青:“我来。” 说着,手在阿软的脖颈处一点。 阿软当时脖子就一软,趴在白木青的怀里睡着了。 临诘见人睡着了,确定不会听到,才淡淡的说道:“自己看。” 说着挥手,回景之术骤起。 半空中出现了一片水镜,里面正清清楚楚的映照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幕。 那些恶劣的话,肆意揣测的嘴脸,清清楚楚。 像是一把把刀子一样,戳进了白木青的心里。 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用尽全力去压制自己的怒火。 他不能对这群人动手。 临诘站在一旁看出了白木青的忍耐,心底不免嘲讽:假仁义。 若他是白木青,一定将这些碎嘴的人全拔了舌头。 不愿再看下去,转身直接离开了。 白木青看的极其认真,把每个人的脸,每个人说的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水镜消散,白木青低头带着歉意的看着怀里正睡着的人。 眉眼都溢着温柔,“阿软别怕,哥哥在呢!” 抬起头,眼睛一一扫过这群人。 那双不管对着谁总是笑着的温和眉眼,此刻却只剩下了冰冷。 满脸都在写着,他现在心情不好。 视线最终定格在刚刚说话说得最大声的那个文质彬彬的男子身上。 语气坚定的说道:“白木雨,是我白府唯一的小姐; 是我白木青唯一的妹妹,也是我爹娘唯一的女儿。 我白府会用尽一切去护着她。 若是谁看不惯我家小妹,尽管冲着我来。 我奉陪到底。” 几句话掷地有声,那个始终被白木青的视线多加关照的男子,早就吓得软了腿。 若不是旁边有人扶着,怕是早就坐到地上了。 白木青收回视线,抱着人离开。 团子蹲在一边,见白木青路过都没叫自己,气呼呼的跟在后面。 见白木青离开,音亓也退到了暗处。 白家少爷抱着一个女孩子,走在前面。 身后跟着一直硕大的黑毛巨兽。 街道上,不明所以的人们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纷纷驻足观看。 人都走出好远了才敢小声的讨论几句。 白木青带着人刚走到白府门口,就听到府内一声嘹亮的喊声。 “什么? 人不在府上。” 白木青定了定神色,看着怀里悠悠转醒的人,笑的满眼宠溺。 低头轻笑着说道:“我们回家了。” 阿软脑袋在白木青的肩膀处拱了拱,还有些蔫答答的。 白木青抬脚进了白府,大门立刻关上。 府内,入眼就是庭院内几个硕大的脚印。 白木青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团子,有些嫌弃。 团子被看了一眼,一点没有理亏的昂了昂脑袋。 貌似还很是骄傲。 “阿软,老娘的阿软啊!” 随着一句风风火火的话,白木青就感觉手里一空。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有些无奈的说道:“娘,你老是这么急匆匆的,都不怕吓着阿软了吗?” 木姝梓抱着阿软,正高兴呢! 听到白木青的声音,头都没抬。 “大丫头,快把那个东西给我。” 白木青倒是好奇,“娘进宫了?” 木姝梓平日最怕麻烦,朝服这东西最是繁琐,自然不得木姝梓喜欢。 今日倒是一整套穿的整齐。 木姝梓点点头,眼睛却是看向大丫头。 大丫头拿出那个装着冰果的盒子,打开送到了木姝梓的手边。 木姝梓随意的抓了起来,送到了阿软的面前。 献宝似的看着阿软,“阿软,看这是什么?” 阿软闻言,看着木姝梓手里的东西。 脸上瞬间有了笑意,“好吃的,果子。” 木姝梓赞同的点点头,“对,阿软真聪明。 这可是娘特地弄来的,给我们阿软吃。” 说着把果子放在了阿软早就摊开了的手上。 白木青看着冰果,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娘,你,是不是去抢了国主?” 木姝梓一听这,刚刚那满脸的慈爱瞬间都没了。 单手抱着阿软,专门腾出一只手去赏了白木青一巴掌。 “臭小子,你那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天天抢抢抢的,你咋不去当土匪呢?” 白木青捂着自己发热的脑袋,撇撇嘴。 “那你这冰果是从哪儿弄的? 别告诉我是国主送你的。” 木姝梓点点头,得意的说道:“那当然。” 白木青惊了,抬起头,吃惊的看着木姝梓。 到嘴边的话,在看到木姝梓那虚弱苍白的脸后,全咽了回去。 当然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彪悍无比的娘突然生病了。 只是好奇。 “娘这是...” 一脸莫名的指着木姝梓那张虚弱的像是随时要倒下来的脸。 木姝梓胡乱的抹了一把脸,鸡贼的说道:“要是不装像点儿,怎么去坑那老皇帝。” 白木青无语。 他竟然觉得这话说的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怀里,阿软啃完了果子。 仰头望着木姝梓那张谈不上好看的脸,糯糯的说道:“娘,不好看。” 两人的注意力成功被吸引。 木姝梓一脸受伤的看着阿软,控诉道:“阿软,你竟然觉得娘丑,娘好伤心。” 说着还拿出了刚刚在老皇帝面前飙的哭戏。 白木青在一旁直接笑了。 “娘,听到没,阿软都说你不好看。” 木姝梓闻言扭头瞪了一眼白木青,“是不是想老娘检查功课了?” 白木青连连摆手,认怂认得毫不犹豫。 “娘好看,娘脸不好看。” 短短一句话,说的前后相差甚大。 白木青却奇怪的理解了,见娘还是一脸疑惑,开口翻译。 “阿软是说,娘好看,但是现在脸上的妆不好看。” 木姝梓点点头,也有些嫌弃自己脸上的妆了。 为了看起来逼真,还专门糊了好几层粉,木姝梓感觉自己现在喘气都是在吸灰。 (五十四)阿软听话,不要不要阿软 转眼看到了站在一边的儿子,立马就嫌弃的不行。 转而低头抱着阿软亲了一口,道:“走走走,回去卸掉这不讨阿软喜欢的妆。” 说着,还瞪了一眼白木青,“就你知道。 回来这么久了,还让阿软在门口待着。 若是冻着阿软,小心老娘收拾你。” 白木青站在原地看着走远了的娘,心里吐槽不断。 还不是你在门口堵着人,还怪他让阿软在门口待着。 摇摇头,最终还是屈服于自家亲娘的之下。 抬脚跟上两人。 木姝梓一路抱着人往后院走去,越走到后面,眉头就皱的越深。 最终,停在已经干涸了的池塘前。 “哪个王八犊子废了老娘的池塘? 老娘的大刀呢,老娘要去砍了他!!!” 中气十足的喊声,惊得树上的飞鸟都吓得吱嘎吱嘎的叫着飞走了。 缩在木姝梓怀里的阿软更是吓得不敢吱声。 周围正在打扫残局的下人听到这声音,也不敢上前。 白木青离得不远,自然把这话给听了进去。 上前几步,看着原本养着各种各样肉质肥美的鱼的池塘,此时只有几个水洼里还剩下点水。 鱼尸四散,像是被炸开了一样。 轻飘飘的扫了一眼身后的团子,没说话。 手撑着下巴,作思考样子凑近池塘观看。 良久,才点了点头,说道:“这些鱼,死相极其凄惨。 可惜了爹爹的心思了。” 说着还惋惜的摇了摇头。 听得木姝梓是一阵火大。 想伸手去打人,但怀里还抱着一个阿软。 只能嘴上疯狂输出,“臭小子,还不赶紧去给老娘查是谁搞得。 老娘不发威,当老娘是尸体是吧? 随便就来踩一脚。” 白木青皱着眉,认同的点点头。 “对,一定要严惩。” 木姝梓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家不正常的儿子。 一般这个时候,这臭小子都会给自己唱反调。 今日怎的一直顺着她的话了。 “脑子没事吧你?” 白木青无语,心想:等会儿看你怎么圆场。 用很是寻常的语气说道:“我知道是谁弄的。” 木姝梓一下子眼睛就瞪圆,目露凶光。 恶狠狠的说道:“是谁?” 白木青还想再逗一逗自己娘,结果却听到一颤着的声音响起。 “是,是团子做的。 对不起,阿软没有管住团子。 阿软没有尽好做娘的责任,娘尽管罚阿软。” 木姝梓本来气的冒烟,乍一听到阿软那带着害怕的颤音,一时只顾着去安抚人去了。 刚刚还拔高的三尺的声音,一下子跌了下来,软的一塌糊涂。 生怕声音大点就吓着怀里的人了。 “娘怎么会罚阿软呢,娘心疼阿软都来不及。 不过是一池塘的鱼而已,让你爹再抓就行了。 其实娘最讨厌吃鱼了,还是我们阿软最懂娘,直接帮娘一下子都解决了。 阿软最棒了。” 木姝梓只顾着哄人了,白木青在一旁看好戏。 这脸变的,他都叹为观止。 不去唱戏简直太可惜了。 但是细想了一下,突然感觉哪里不对。 阿软刚刚说了什么? 娘? 谁的娘? 身后的团子还特别应景的叫了一声。 像是在回应阿软的话。 白木青反应过来,瞬间错乱了。 当听到木姝梓那违心的简直八竿子都够不着的话,更是无语。 周围的下人看着自家夫人那双标的毫无底线的操作,只觉好笑,却也只敢偷摸着在心里笑。 “娘,阿软错了,娘不要生气。 不要不要阿软,阿软会乖的。” 木姝梓疑惑为什么阿软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话。 怀里的人眼泪像是马上就要夺眶而出,像是真的害怕自己随时会被丢掉一样。 看的木姝梓也顾不得疑惑了,忙柔声哄着:“阿软不怕不怕,娘怎么会不要你呢! 阿软可是娘的小棉袄,没有小棉袄的娘可是会被冻坏的。” 木姝梓不知道,白木青确实一清二楚。 手里的拳头捏的嘎吱嘎吱响。 强忍着内心的怒火。 “音亓,木一,木二,木三,木四,过来。” 压着声音说出这么一句话,白木青就转身离开了原地。 直到走的够远了,白木青才停下脚步。 背对着的身影看都不看跪在后面的五人。 音亓在害怕什么,看着白木青的背影,先一步开了口。 “少爷,音亓该罚。 只求少爷不要让音亓离开小姐。” 不说还不要紧,一说白木青就笑了。 几人都没看清动作,音亓已经被打的直接倒飞出去。 嘴角溢出一抹红色。 像是不知道痛一样,音亓快速的爬了起来又跪回了原地。 嘴巴里还说着与刚刚无二的话。 白木青转过身,看着面前的几人。 视线最终落在音亓的身上,语气森冷。 “音亓,我给过你机会,你不珍惜。” 音亓脸色一白,立马俯身趴在地上。 “少爷,音亓原领罚,只求继续保护小姐。” 白木青面色铁青的看着音亓,深刻怀疑这话里的保护。 “保护?” 简单的两个字,却是让音亓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浑身如坠冰窟,彻身冰冷。 还没等音亓回话,木姝梓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起,还越来越近。 “什么事这么大的火气,太不稳重。” 白木青脸色稍缓,但也说不上好看。 看向木姝梓,道“娘怎么来了? 阿软呢?” 木姝梓叹了一口气,“哭累了,睡着了。” 白木青点点头,“我一会儿去看看。” 木姝梓不管这个,只是疑惑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五个人。 问道:“这是怎么了? 跟阿软有关?” 白木青再次点点头,道:“我今日在街上寻到阿软,那时的阿软,被人围在街上。” 后面的话不用说,木姝梓就大致猜到了。 眉间蹙成了褶子,没好气的说道:“那群人是不是说什么了?” 白木青没说话。 木姝梓也没想白木青回话,接着说道:“我就知道阿软不会无缘无故这样。 不行,我得想个法子给阿软找回场子。” 白木青应声:“该找回场子。 不然,那些个不长眼的人该以为我白家没人了。” 这话要是被他们口中那群不长眼的人听到了,那估计是要哭了。 是他们瞎,狗眼不识贵人。 谁敢说白家没人? 白家后面那可是整个青院好吗? 这不是冤枉人嘛! 木姝梓点点头,“这事我去合计合计,得背着你爹。 你爹那个熊样,说不准会护着那群人。” 白木青点点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音亓抓住机会,冒着会被直接赶出白府的风险,开口道:“音亓有一法,兴许可行。” 说罢,两人同时扭头看向音亓。 白木青还没说话,木姝梓先凑了上去。 好奇的问道:“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若是我满意,我就跟臭小子求个情。” 音亓一听,眼睛顿时一亮。 压下心里的激动。 几人在这儿商讨如何找回场子,却不知道秋千院没了几个暗卫,又没了围墙,有人要是想进来那就是抬抬脚的事。 这不,就来人了。 临诘回去,在鬼殿怎么待都不自在。 心里始终记挂着那最后看到的一双红彤彤的眼睛。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了,立刻就按捺不住了。 用最快的速度跑来了白府,结果又碰上木姝梓一直守着人。 临诘只好压着焦躁,耐心等着。 好不容易等到人走了,立马就翻身跳进了窗户。 若是鬼殿众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掉下巴。 他们冷的像是一朵高岭之花的殿主,那可是踩着鲜血一路走来。 如今,翻一个姑娘的闺房竟然翻得如此熟练。 临诘进入房间后,即使在黑夜也丝毫不受影响。 脚步坚决的朝着最里面走去。 还没走近,却听到一些细碎的什么声音。 临诘立刻停了脚步,以为是房内还有暗卫。 顿时隐了身形,收了气息,慢慢靠近。 仔细探查了四周,却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存在。 遂再走近了些,直到站在床边。 临诘低头看着床上拱起来的一团。 那细碎的声音也终于找到了来处。 被子里轻的几乎听不到的哭声,临诘怔怔的听了好久。 心里思绪万千。 被子的一角突然被顶开,临诘立马收了神色。 脸上第一时间挂上了温和的笑。 还在思索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却见被子被顶开的地方钻出来了一个球状物体。 临诘面色一沉。 小球被阿软抱着在被子里,一边担心自己的刺会扎着现在的傻主子,一边又饿又憋。 表示这份爱实在是太过深沉,它承受不来。 天知道它在又饿又憋的情况下还要小心收着自己浑身的刺有多难受。 还没喘口气呢,突然感觉脊背一凉。 缓慢的抬起头。 当看到那张脸时,吓得浑身一抖。 本来就站在床边,直接滚了下来。 临诘看着滚到自己脚边的球,抬脚就要踢。 小球非常自觉的自己动了起来,利落的滚出了好远。 好像再说:不劳您动手,我自己来。 临诘没那么多心思管它,被子里的哭声轻轻地。 却像是一声声都敲在他的脑袋里,引起一阵阵轰鸣。 以及越来越浓的杀意。 缓缓蹲下身,轻轻的掀开了被子的一角。 然后,做出了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动作。 他直接,也钻进了被子里。 等反应过来想退出来也来不及了。 感受着暗中一道视线扫过自己,紧接着一只带着湿意的温软的手正好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临诘瞬时什么也顾不上了。 用另一只手反手握住那只手,慢慢冷静下来。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却是悠悠的闯入了鼻尖。 临诘眉头微皱。 “哥哥,阿软很听话,不会再闯祸了。” 带着浓浓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喊得却不是自己。 临诘直接在指尖凝出一簇暗红色的火苗,不太亮的光瞬间让被子里小小的空间恢复了些许明亮。 足够人分辨事物。 当临诘那张脸出现在面前时,阿软惊了一下。 下意识往后缩。 (五十五)坏人 当手里的温软消失后,临诘有些失落。 手里只残留了些湿润。 湿润? 临诘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难道是这小丫头的眼泪? 手里哪里是透明的液体,而是红艳艳的,还带着些温热的血。 临诘也顾不得清理自己手上的血,伸手一把把退到墙角的人给抓了回来。 火光瞬间照亮了自己手上抓着的手。 在右手大拇指靠近手腕的地方,一片血肉模糊。 几排牙印清晰可见。 突然被这么拽了过来,阿软抖着身体,小声的说道:“我,我不哭,你,你别告诉哥哥。” 眼前的人,像是生病了。 如同痴傻了一般,看向自己的眼睛里竟然多了求饶。 临诘的理智一下子绷断,看着面前的人,怒从心起。 咬着牙说道:“你不是它最得力的刀吗? 你不是最冷静吗? 如今摆着这样的求饶,是觉得我会心软?” 阿软听不懂,只是被这话里的怒气吓得更不敢吱声了。 无声的叫着不知道在哪儿的哥哥。 见阿软这幅模样,临诘突然卸了火。 一种无力感席上心头。 许久,才深深的吐了口气。 像是妥协了一样,把人强制性的拉得躺平。 然后盖好被子。 第一次在阿软的面前摆出了严肃,道:“我不跟你哥哥说你哭了,你也不许跟任何人说我来过这里。” 阿软连连点头,“阿软不说,临哥哥不说。” 一声临哥哥,简直把临诘叫的什么脾气都没了。 这样的称呼,他是做梦都没想到会从这人嘴里听到。 而且,他竟也没觉得不舒服。 又叹了口气,把那只被咬的血肉模糊的手给放在了手里。 等再松开时,手上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了。 一道声音在临诘的脑海里响起。 “你竟然耗损灵元,就只是为了给她治个小伤口!!! 临诘,你不要忘了你的事情。” 话还没说完,临诘直接皱着眉,屏蔽了这道聒噪的声音。 脸色冷了不少。 转眼又看到床上的小丫头正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自己。 临诘脸色一冷,带着严肃道:“闭眼。” 也不知道是被吓住了还是听话,临诘一说完阿软立马就闭上了眼睛。 看了看还露在外面的肩膀,临诘暗骂了一句:冻死你得了。 手上却直接上手去把被子给往上扯了扯,把人给盖的只剩下个脑袋露在外面。 完了,站在床边看了许久。 眉头越皱越紧,无声的骂了一句:麻烦。 然后转身翻身离开。 而在临诘离开后,外面的音亓几人也回到了秋千院。 按例查看了房间里的情况,确定无误后回到了暗处。 而在一切恢复安静时,房内的一处极黑的角落里,开始隐隐闪着诡异的红光。 紧接着,红光消失,一个虚无的红色人形出现在角落里。 那人形出现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像是鬼魅一般。 过了半个时辰后,才像是诈尸了一样,抬起了一只手。 然后,又是过了半个时辰,又抬起了另一只手。 这次,没有等半个时辰,只不过片刻,那人形突然浑身一颤,整个活了起来。 刚刚虚虚的人形,此刻慢慢充实。 刚刚还只是个人形,脸上慢慢出现五官。 一张近乎妖孽的脸,诡异的长在一具只有轮廓的躯体上。 “衣服衣服,还没穿衣服。” 空灵的少年音,带着半分慵懒半分魅惑。 像是活脱脱的勾人利器,直把人的三魂七魄都勾去了才罢休。 随着话音落下,一身红的刺眼的广袖衣衫代替了只有轮廓的躯体。 “终于出来了,等了几百年了。” 少年看了看自己还有些半透明的身躯,有些嫌弃。 “得尽快恢复灵力。” 说着视线移到了床所在的方向。 那火辣辣的视线,似乎要把窗帘盯个窟窿出来。 红衣少年身形瞬间出现在床前。 床前的帘子也被一道无形的力道给吊着。 少年低头看着床上的阿软,一眼就看出来这人一点灵力都没有。 眼里的嫌弃更甚。 用手不断的拍着自己的胸脯,边给自己顺气边安慰自己道:“不要生气,生气会长皱纹的。 一个传染俩,两个传染四个,到时候就成褶子妖了。 本尊要开心,本尊要做个英俊潇洒的妖。” 像是催眠一样,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床上的人都被这毫不顾忌的絮叨声给惊醒了。 阿软下意识就要张口叫,少年第一时间察觉到。 手一抬,立马就在阿软身上设下了个噤声术。 一张小脸顿时被憋的通红。 少年像是没察觉到一样,又给自己催眠了一遍。 然后,当着阿软的面,换了一张笑容灿烂的脸。 “小家伙,把你的血给本尊,本尊帮你杀一个人怎么样?” 说完话,满眼期待的望着阿软,等待着答复。 等了半天,却发现人只是红着一张脸,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又给自己催眠了一边。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会长皱纹的,会长皱纹...” “啪!” 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一巴掌给打断。 少年捂着自己被打的脸,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阿软。 阿软说不出话,只能在心里说了一句,“你,坏人。” 眼睛愤怒的看着少年,却因为红肿的眼和憋红了的脸,显得没一点威慑性。 少年跳脚。 愤怒的指着阿软,道:“你,竟然敢打本尊!!! 本尊自己都没打过自己,你竟然敢打...” 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少年突然凑近,瞪圆了眼睛,不确定的问道:“你能碰到本尊?” 阿软还是没说话,少年激动的去抓阿软。 手却直接没入了阿软的身体。 少年不相信再次尝试,还是碰不到阿软。 突然,恶狠狠的盯着阿软,“你,本尊允许你再打一次本尊宝贵的脸。” 阿软不说话,也没动作。 就那么看着少年。 少年半透明的身体在空中跳了跳,气的直跳脚。 突然照着自己的脑袋拍了一下,骂道:“忘了这是个小傻子了,本尊跟她废话什么。” 眼神慢慢狠厉起来,带着杀意,慢慢定在阿软那露出来的脖颈上。 若他没记错,人的这里,血最多。 想着还舔了一下舌头。 像是迫不及待了,凑上前去。 倒是忘记了自己根本碰不到阿软的事实。 随着少年的动作,才露出了少年的整个身体。 本该是脚的地方,却是一把漆黑的断匕。 正是之前那把不小心划伤了阿软的断匕。 少年眼里的兴奋简直要溢出来,却没料到脸上又是挨了一巴掌。 扇的他的脸都偏了过去。 少年气绝,发了疯的就要上前去扑阿软。 却直接穿过了阿软的身体,根本连毫毛都伤不到对方。 红色身影化作一道红光,没入断匕中。 顿时断匕就被一道红光覆盖,变成了暗红色悬浮在空中。 断匕直直朝着阿软的脖颈处袭来,气势汹汹。 阿软伸手,轻飘飘的抓住了这把断匕。 不费吹灰之力。 覆在匕首上的少年更生气了,在匕首里仰天大叫。 “都怪你,要不是你,本尊现在至于被一个小傻子捏在手里嘛! 呜呜呜,都怪你。” 阿软好奇的看着在自己手里发出微微颤抖的匕首,然后往上抛了几下。 嘴巴张了张,还是没蹦出来一个字。 匕首里的少年感受着从外面传来的不小的震荡,也不哭了。 慢慢从匕首里探出了脑袋,看到的就是一张放大了的脸。 不好意思的说,他着实被吓了一跳。 但是这能说吗? 显然是不能的。 这可是他未来的仆人,若是让仆人看到了,那他岂不是太丢脸了。 正了正神色,脑袋里突然想起一个可行的方法。 “小傻子,你给本尊血,本尊就不告诉别人,你偷偷哭。 如何?” 少年觉得,这样绝对能成。 毕竟刚刚那个人就是这样做的,那他拿来用用也不过分。 听完这话,阿软的脸更红了。 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还一直用手指嘴巴。 少年生气:“你别还是个哑巴吧? 不对啊,明明刚刚你还在说话啊? 莫不是不愿跟本尊说话?” 说到最后,少年明显是真的动了怒。 若不是碰不到阿软,怕是早就动手杀人了。 突然,少年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自己刚刚好像... 他刚刚是不是,给这小傻子下了禁言术。 难不成睡太久了,把脑子睡傻了? 不对,他怎么会傻呢? 天下第一聪明都没他聪明。 毫不脸红的疯狂拍自己的马屁。 阿软好奇的看着少年脸上疯狂变换的神色,手上摸了摸。 还在天人交战的少年,突然感觉脸上覆上了一只手。 没好气的拍了一巴掌:“干什么? 本尊的脸是你能碰的?” 打完他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好像是碰到了这小傻子的手。 阿软的手直接被他拍开,白嫩的手背上慢慢出现了几道红色的指印。 少年看着阿软手上的印记,一脸激动的立刻要再去抓。 却被阿软一脸害怕的躲开了。 少年没抓到手,看了一眼阿软,随手悄悄的把禁言术给解开了。 “你给本尊摸一下,本尊不打你。” 听听这话,要是被白木青听到,估计能直接把这断匕给融了。 阿软摇摇头,“不要,你,坏人。” 少年攥了攥半透明的手,看着面前这个傻子,有一种想把她脑壳撬开,看看里面是什么的冲动。 笑的勉强,道:“本尊如此玉树临风,哪里像坏人。 不要说你傻,你就能随意说别人坏话。” 阿软摇摇头,很认真的反驳道:“阿软不傻,坏人说错了。” 少年听着阿软这完全是把坏人这个词当成他的名字喊,想撬开她脑袋的心越来越坚定。 隐忍着怒气。 本体还被小傻子捏在手上,且还需要这小傻子的血,他忍。 再次开口,“你给本尊血,本尊答应你不告诉别人你偷哭。” 事实证明,软肋这东西很好用。 (五十六)新邻居 阿软最怕的就是被别人知道她偷偷哭了。 那样就不是乖孩子,会被扔掉的。 立马脸色就白了,看着少年的眼里又多了水意。 却拼命的压着,点点头,“我给,坏人不说。” 说着还伸出了自己的手,颤颤巍巍的,“你,你轻点,阿软怕疼。” 这一副样子,少年顿时喜了。 颇为大方的回道:“放心,本尊会很轻的。 只要你一点点血,本尊可不喜欢杀人。” 毕竟,人死了就不好玩了。 后面那句话他可没说出来,他怕这小傻子当场哭出来。 断匕从阿软的手里漂浮起来,然后稳稳的定在了阿软伸出来的手上。 刀刃在手腕处划过,阿软咬着牙没喊出来。 血液瞬间蔓延出来。 却很快化作了丝丝红线,朝着断匕去了,然后没入断匕,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随着血液的进入,断匕原本断掉的地方,竟然隐隐出现了透明的完整模样。 像是在修复伤口一样。 少年只浮现了半截的身体,也隐隐泛着红光。 口中发出了舒服的喟叹声。 缓缓睁开眼,看着一脸菜色的阿软,大发慈悲的说了一句:“本尊名泽陨,欠你一个条件。” 说罢,整个身体都没入了匕首。 而阿软手腕处的伤口,也在此时消失不见。 阿软盯着自己的手腕,眼里尽是好奇。 脑袋上慢慢袭上来的眩晕感,也慢慢赶走了好奇。 她晃了晃脑袋,只感觉脑袋越发的沉重。 眼睛也开始迷了起来。 然后,脑袋一歪,身子直接砸在了床上,昏睡过去了。 潇洒居,沈桉已经泡在密室里七八天了。 这几天,他翻遍了各种古籍。 外面的情况也一概不知。 好在,这几天的研究是有用的。 对于怎么根治白木雨的痴傻之症,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结果。 拖着一身的疲惫从密室里爬了出来,外面烛火还亮着。 小桌上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和一些点心。 沈桉眼睛冒着绿光,立刻就扑了过去。 白妖也不知道在哪儿,直到沈桉风卷残云般的解决了一壶茶和一盘点心都没见到人。 长舒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肚子,“呼,活过来了。” 还极其没形象的打了个饱嗝。 摆满享受的脸上却突然丧了起来,仰头望着头顶。 长叹了一口气,跟被吊起来的猪肉一样懒懒散散的站了起来。 然后,认命的从窗子翻了出去,跳上了屋顶。 屋顶,早就躺了一个人。 深色的衣袍隐在黑夜中,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见沈桉上来,那人看都不看就扔过来了一个什么沉甸甸的东西。 沈桉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精准的接住了抛过来的东西。 然后在离那人不远处躺了下来。 用力的扯掉了什么,然后一阵浓郁的酒香就飘了出来。 原来刚刚那沉甸甸的东西,是一瓶酒。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喝着酒。 若不是怕浪费了这好酒,沈桉觉得自己能当场睡过去。 大口大口的吞着酒。 冰冷的液体顺着口腔,滑进腹内,引起一阵凉意。 紧接着就是火辣辣的烧灼感,倒是让他脑子清醒了不少。 “你又酿新酒了? 叫什么名字。” 随口问了一句,原本也没指望对方会回答。 仰头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 “雨。” 声音很轻,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很快就被冷风吹散。 沈桉听得不是很清楚,张口就反问道:“什么?” 那人没再说话。 只是看着自己手里的酒,也不喝。 很快,一壶酒下肚。 沈桉砸吧咂嘴,才开始说正事。 “你现在不应该在此吧? 事情怎么样了?” 那人突然坐起身,把手上的酒瓶子朝着沈桉扔了过来。 声音低低的,像是自语:“若是没有我们,也许,他们就不会死了吧?” 闻言,沈桉脸上的闲散倦色突然就消失了。 冷着一张脸,看着天际。 眼里隐隐有恨意。 嘴角却是勾着浅浅的笑意,“谁知道呢?” 良久,谁都没有开口打破这一沉寂。 许久之后,那人突然站起身,立在屋顶上,朝着白府的方向看着。 “白木雨身上的结界,尽快完善。” 说罢,转身离开。 而沈桉,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复杂。 他得加快进度了。 落雪的天总是亮的很快,音亓却顶着晨露从外面回来。 等身上的冷气散的差不多了,才推开门,进了阿软的屋内。 床上的人还在睡着,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音亓上前,轻声唤了两声。 床上被埋的只剩下个脑袋的人发出几声呓语,含糊不清。 人却是慢慢睁开了眼睛,迷瞪的看着站在床前的音亓。 过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软软的喊了一声:“音亓,你出去了吗?” 音亓愣了愣,“小姐怎么知道的?” 阿软用力的晃了晃脑袋,笑的傻乎乎的回道:“你身上有糖果的味道。” 音亓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的路径,确实经过了一家糖果铺子。 蹲在床前,仰头望着睡得炸毛的阿软,问道:“小姐要起吗?” 阿软打了个哈欠,点点头,“起,阿软不赖床。” 音亓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只是点头应道:“好,那音亓去拿衣服。” 说着转身去把衣服拿了过来。 等穿好衣服,还没走出去就迎上了白木青。 心情颇为不错,脚步都轻快不少。 看着阿软的眼神都隐隐透着兴奋。 冲上前就给阿软了个熊抱。 “走,我们去吃饭。 吃完饭了哥哥带你去找少主。” 阿软没听到后面那句,只听到了个吃饭。 肚子里已经叫了许久的空城计了。 有些微咪的眼睛都睁大了不少。 前厅,木姝梓,白林丹齐刷刷的坐在桌前。 一脸沉重的商量着什么事。 听到脚步声和说话声时,立马就停了下来。 白木青抱着阿软进来,响亮的喊了一声:“爹,娘。” 阿软跟在后面,软软的喊了一句:“爹爹,娘亲。” 木姝梓第一时间伸出手,把人从儿子的怀里接过,放在自己腿上。 白林丹凑上前,温和的看着好像越来越小的阿软,心里泛起酸涩。 上手温柔的团了团阿软的软发,道:“阿软,有没有想爹爹啊?” 阿软点点头,极为认真的回道:“想。” 一个字就把白林丹哄的眼睛都笑没了。 一顿早饭吃的其乐融融。 而在白府隔壁,一座无名宅院里。 大门敞开,无数丫鬟从一辆辆马车上下来,然后施施然走进府内。 千姿百态,无一相同。 唯一共同点就是,都很美。 小家碧玉,端庄得体,清秀可人等等等等。 因为时间还早,所以大街上根本没什么人。 自然也没什么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而在府内,春暖花开,如同春季一般。 处处盎然。 而在一棵开的正茂的桃树下,躺着一个人。 衣襟半开,露出里面白皙但伤痕交错的皮肤。 几个空了的酒坛子歪歪斜斜的倒在一边。 一阵风吹过,树下躺着的人突然睁开了一双眸子。 紧绷着身子,冷厉的快速扫过四周。 确定安全后,才骤然松了身子。 身子一软就要倒下去,却被一温软从背后接住。 一娇滴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男子直接放任自己倒在温香软玉里。 “公子,人已经都到了。 公子可要去看看?” 女子带着面纱,看不清的容貌更添神秘。 悦耳的声音像是溪水滑过一样,让人很舒服。 男子皱了皱眉,像是有些不舒服。 女子关切却又不显谄媚的问道:“公子可是又想起来了?” 说着纤细的手指慢慢覆上男子的太阳穴,轻轻的揉着。 男子的神色也慢慢缓和下来。 “丹儿,你说,本公子看上了一个物件,应不应该抢过来?” 丹儿朱唇轻启,缓缓说道:“公子既看上了,丹儿会尽全力让它的主人变成公子。 不管用什么办法。” 说到最后,隐隐透着狠辣。 像是在说,不管是有主还是没主,都会让它变成无主之物。 然后再给夺回来。 男子欣慰的点了点头,懒洋洋的说道:“丹儿,你可一直一直一直都这么乖哦! 这样我才会一直这么宠你。” 丹儿神色不变,坚定的回道:“公子,丹儿一定会是最乖的。” 男子一下子起身,翻身把丹儿给压在了身下。 此时的丹儿不复刚刚的镇定,薄纱下的脸有些微红。 呼吸都急促了不少,像是很紧张。 男子却是突然嗤的一声笑了。 然后翻身站了起来。 看向不远处站着的黑衣女子,笑道:“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公子好歹去迎你一程不是。” 女子冷脸,没说话。 眼睛越过男子,直接看向后面的丹儿。 手紧紧握着腰间的短刀。 然后躬身单膝跪下,“魅途径都城,前来见过主子。” 男子叹了一口气,极其惋惜的上前把人给拉了起来。 上手扯了扯魅那冷着的脸,有些嫌弃的说道:“你怎么总是冷着一张脸? 本来还以为能看到你吃醋呢?” 魅一脸冷淡,即使脸被人揪着也不为所动。 冷声说道:“主子说笑了。” 男子一心逗着魅,全然没管刚刚还在他身边的丹儿。 丹儿在后面牙都要咬碎了,心里的不满却是一点都不敢露出来。 逗了半天,魅依旧是一张冷脸。 饶是男子再高的心思也歇下来了。 无趣的收了手,道:“说吧,这次回来又给我带了什么东西?” 边说边抬脚朝前走。 魅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始终保持着两步的距离。 “已驯化的鬼灵。” 不咸不淡的语气,仿佛那不是一只被驯化的鬼灵,而是普通的小宠物。 (五十七)礼祭府 男子本来漫不经心的走着,听到这里突然脚步一停。 眉毛挑了挑,语气微挑,“哦”了一声。 “还真的有鬼灵这东西,我当是传说呢!” 魅没再接话。 路过很多穿着精致的美貌女子,男子眼睛看都不看一眼。 像是根本没看到这些人。 两人径直来到书房。 房门打开,里面的空间大到难以想象。 一颗颗硕大的珠子,散发出温润的暖光,每隔几步就有一颗。 照亮了整个屋内。 一眼都望不到头。 男子带着人走了进去,突然想起来什么。 脚步一停,道:“一会儿给白府送个礼物去。 毕竟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 魅不懂其中深意,只是出声领了命。 随着两人越走越深,里面的光即使再亮也显得空间有些压抑。 男子微垂着头,看不清面上的神色。 脚步也越走越慢。 魅察觉到了,却并没有问。 她只是一把刀,只要听话就好了。 “啊!有鬼啊!” 男子突然抬头,尖叫了一声。 魅第一时间拔出刀,冲到了男子的面前,牢牢的把男子护在身后。 却没注意到男子脸上的憋笑。 魅警觉的观察着四周,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危险。 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冷,脊背都绷的笔直。 “公子小心,魅还未发现异常之处。” 只觉得自己能力不足,竟然不能第一时间发现四周的异样。 一点都不怀疑主子的话。 男子在背后憋笑憋得都要捶胸了,却硬生生的压了下来。 尴尬的咳了一声,拍了拍魅绷着的背道:“逗你的,没鬼。” 说着转个弯,走到了魅的面前,与她面对面。 试图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别的什么神色出来。 但是很显然,他是看不到的。 魅的脸,依旧是冷冷的。 即使知道被主子捉弄了,也面不改色。 淡定自若的继续站在了离主子两步的位置。 男子啧啧了两声,斗志昂扬的说道:“我就不信不能让你的脸上出现第二种表情。 早晚有一天我能看到,我们时间还多。” 魅却是淡淡的开口来了一句,“主子,鬼灵认主时间有限。” 男子被这话噎住,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片刻急急的迈出脚步,好像很着急一样。 “对,魅你说得对。 我还没见过鬼灵,得赶快去看看。” 这欲盖弥彰的掩饰尴尬,也亏得男子能做的如此的熟练。 魅默默跟上。 隔壁的一切,白府都不知道。 或许是根本就不关注。 早饭吃完,白木青就带着阿软一起出了白府。 马车直直的朝着宫门的方向驶去。 刚吃完饭,眼下又被白木青抱着,阿软刚刚还睁着的眼睛,此刻已经开始犯困。 一闭一合,看着可怜兮兮的。 白木青本来正说着什么,看到阿软这幅样子,立马放轻了声音。 “想睡就睡吧,到了哥哥叫你。” 像是得到了指令,阿软直接眼一翻,睡死过去了。 吓得白木青以为她晕过去了。 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哑声笑了。 拿起毛毯给人盖好。 马车缓缓走到宫门前,却没有进去。 而是转了个弯儿,朝着右边的街道驶去。 不知道转了几个弯,马车终于在一处守卫森严的府宅前停下。 大门的上面挂着一个“礼祭府”的牌匾。 白木青轻晃了晃怀里的阿软,轻声道:“阿软,醒醒,我们到了。” 睡得迷迷瞪瞪的阿软人醒是醒了,但脑子好像还不大清醒。 模模糊糊的喊了一声:“哥哥。” 然后就没了下文。 双手环着白木青的脖子,把脑袋埋在白木青的怀里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白木青看着困成这样的阿软,笑了:“这么能睡,以后叫你小懒猫算了。” 本是一句玩笑话,阿软却听得身子抖了一下。 白木青正好踩上台阶。 感觉到怀里的人一抖,还以为是自己的动作把人吓醒了,忙柔声安抚道:“别怕别怕,哥哥在呢!” 阿软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那句‘这么能睡。’,埋在白木青怀里的脸色都白了几分。 心里浓浓的害怕却终是压不过困意,慢慢阖上了眼。 对这些,白木青丝毫都没有察觉到。 走到门口,带刀的守卫面不改色的把刀横拦在门口,阻止了白木青的脚步。 厉声呵道:“站住。” 白木青没有去理会那两人,第一时间去看怀里的人。 见阿软没什么反应,才拿出来一块牌子丢给了守卫。 守卫接过看了一眼,立马恭恭敬敬的双手把牌子送还给白木青。 然后收起大刀,给白木青放行。 身后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跟在后面进去。 进了府里,立刻就有一个带着黑色面巾的人出现。 看身形是个女的。 冲着白木青说道:“跟我来。” 女子的语气不是很好,谈不上客气。 反而隐隐有一些不待见在里面。 白木青听出来了,面上不动声色。 心里却是暗自嘀咕:看来这少主也不是好当的。 直到把人带到亭子里,女子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留下一句:“等着。” 然后人就离开了。 亭子里放着软塌,毛茸茸的毯子。 白木青找了一处坐下,把阿软放在了软塌上。 没等多久,白木青就听到了脚步声。 抬眼看去,祭梧琊正朝这边走来。 身后正跟着刚刚那个带路的女子。 看着人进来,白木青站起身,冲着对方施了一礼。 “少主。” 祭梧琊同样回以一礼。 转而两人一起在亭子里坐下。 白木青正要说什么,祭梧琊却突然开了口。 目光微向后瞥,道:“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了。” 很显然,这是对站在她身后的女子说的。 女子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少主,却是没有动。 祭梧琊立刻冷了脸色,面上的那三道显眼的蓝色花纹都在隐隐泛红。 “怎么? 本少主的话你听不得?” 此话一出,那女子立刻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声音依旧沉稳,听不出一点害怕。 “属下不敢。” 祭梧琊懒得去管这个‘不敢’里面掺杂了几分对自己的敷衍,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人退下。 女子抬头,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木青和白木青身边睡着的阿软,不情不愿的退了下去。 白木青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却并没有问什么。 很是贴心的扯出了另一个话头。 “阿软的情况我跟少主说过了,今日就麻烦少主了。” 祭梧琊没有接上这个话头,而是直直的看着白木青。 用平静的可怕的语气问道:“你今日也看到了我的情况,你确定,还要这么做?”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就有些凝结。 白木青却只是闲散的笑着,并没有把祭梧琊担心的事放在心上。 “没办法,谁让我家阿软看上你了。” 带着些无奈和笑意的话,让周围瞬间回春。 轻飘飘的一句话,里面的有恃无恐却是祭梧琊最羡慕的。 语气放软了些,看向白木青的眼里多了真诚的歉意。 “抱歉。” 白木青摇摇头,“少主客气了。” 说完回头看向还睡着的阿软,有些为难,“只是阿软,许是昨日没睡好。” 话没有说完,白木青就没有再说。 祭梧琊点点头,慢慢放出自己的灵力。 同时说道:“白小姐对于我灵力的吸收,虽存在主观上的喜欢。 但吸食灵力,是身体自主的。 所以白小姐睡着也无妨的。” 白木青面上笑了笑,心里却在思考:阿软的身体难道又出问题了? 今日这般贪睡。 睡梦中的阿软,突然感觉到一道熟悉舒服的灵力。 灵力从皮肤的每个毛孔都渗进去,给有些混沌的大脑带来一丝丝清明。 眼皮子也慢慢睁开。 手下意识就去抓旁边的东西。 白木青正思考问题,突然被人抓住了手。 立刻回过神。 然后就看到阿软睁着眼,呆呆的看着自己。 白木青忙伸手把人给扶了起来,温声问着:“可是睡好了?” 阿软点点头,“睡好了。” 然后特别认真的一板一眼的强调道:“阿软没有睡懒觉。” 白木青被这幅样子的阿软给逗笑了,宠溺的点点头道:“好,阿软没有睡懒觉。” 两人的互动,祭梧琊尽收眼底。 刚开始只是听白木青说了大概的情况,现在看来,人是真的变化很大。 一个人是如何在短短一夜时间里就从那副冷静自克的样子变成痴傻胆小的。 白木青给阿软理了理有些凌乱的碎发,笑着说道:“好了,你之前不是特别喜欢少主吗? 哥哥今日专门带你来见他,开心吗?” 闻言,阿软顺着白木青的视线看过去。 眼睛里有些迷茫,显然是不记得祭梧琊了。 祭梧琊主动开口,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祭梧琊。” 听到祭梧琊的话,阿软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 “祭姐姐好。” 说话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祭梧琊的脸看。 祭梧琊长年累月练出的面不改色,被这一声‘祭姐姐’叫的差点破了功。 又被人这么直直的盯着,祭梧琊更觉得有些不自在。 白木青忍不住开口喊阿软,“阿软,不要一直盯着别人看,不礼貌。” 白木青的话,成功让阿软收回了视线。 却语出惊人的来了一句:“祭姐姐脸上开花了,祭姐姐好看。” 这最后一句话,成功的让本来就在崩塌边缘的祭梧琊,溃不成军。 几乎是瞬间,就在脸上罩上了一个面纱。 挡住了自己的脸。 看都不敢看兄妹俩的方向,眼睛望着别的方向。 “白小姐说笑了,我脸上的不是花,是诅咒。” 很是随意的说出了自己脸上长着的东西。 自小,这三道像是雨滴似的蓝色印记就长在她的脸上。 随着她的长大,也慢慢长大。 带给她的痛苦,她都要习惯了。 如今被人这么提起,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生气,只是有些无奈。 (五十八)比武讨彩 伸手把点心往前推了推,说道:“这点心是刚做的,可以用一些。” 声音还是清清冷冷的,但是却同之前不一样了。 白木青点点头,随即捏了一块点心递到阿软手里。 阿软就那么抱着那块花瓣点心,小口小口的吃着。 边吃还边用余光悄悄的去看祭梧琊。 祭梧琊当然发现了,可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去开口,也只能装作没发现。 此时,白府隔壁的大宅院里。 魅和主子正站在一团黑影前。 魅还是那么的冷静,而那主子却显得有些欢脱。 绕着那团不成人形的黑影左右打量。 一会儿伸手去摸一摸,一会儿拿手扇一扇。 那黑影始终纹丝不动。 男子扭头不确定的看了一眼魅,问道:“你确定这就认主了?” 魅点点头,应道:“主子可对鬼灵下令,就知是否认主成功。” 男子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便对鬼灵下了个命令。 “你,变成她的样子。” 说着指了指魅。 魅有些无奈。 那本来不成人形的鬼灵,听了这话。 黑色的身躯开始扭动,拉长。 慢慢的,先是有了人形。 然后缓缓的,外形跟魅越来越像。 到最后,就是一个一比一还原的魅站在自己的面前。 男子看着面前的鬼灵,眼中闪着如获至宝的惊喜之色。 男子看了一眼旁边无动于衷的魅,突然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 挑了挑眉,道:“魅,有了这个鬼灵,那我想冒充谁是不是都易如反掌。” 不用猜都知道主子肯定没憋什么好心思。 魅淡淡的说了一句:“鬼灵白日不可现身。” 一句话,成功的把男子的热情给浇灭了大半。 怒瞪着魅,冷声说道:“魅,我是不是太宠你了?” 魅直接原地跪下,用依旧平淡的语气说道:“魅知错。” 一点都没有不服,像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没有一点个人意见。 男子刚刚怒瞪着人,下一秒笑的如沐春风的蹲在跪着的魅面前。 伸出一根手指轻挑起魅的下巴,迫使对方直视着自己。 “我宠你,那是我愿意。 你知什么错?” 像是刚刚发怒的人不是他一样。 魅没说话。 男子看着魅脸上挂着的碍眼的黑色面巾,上手就想去给扯下来。 魅下意识就要躲,下巴上的手却同时用劲儿,让她动弹不得。 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反抗,男子笑的更加灿烂了。 语气却是带着不容抗拒的道:“怎么? 你要反抗我?” 魅身子一僵,立刻卸了浑身的力道。 任由自己的下巴被主子捏着。 看到魅的表现,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像是抚摸小狗一样的抚摸魅的脑袋。 “这才对,这样我才会一直宠你。” 说着,另一只手捏住了魅脸上的黑色面巾,然后一扯。 面巾被他随意的丢了,在空中晃晃悠悠的落在了地上。 男子凑近了脸,细细的瞧着手上的这张脸。 巴掌大的脸上,两道深色的伤疤横在上面。 一道从左眼延伸至右脸,另一道从右眼蔓延至左边嘴角。 即使伤口已好,但是只看这狰狞的疤痕都能想象当时的伤该是有多痛。 手指在伤疤上细细抚过,引起一阵阵麻痒。 魅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垂着眼,看着主子胸前的衣服。 自然没看见,那双总是喜怒无常的眼睛里,浮着的淡淡忧伤。 良久,男子才问了一句,“还疼吗?” 魅动不了头,只开口回了两个字:“不疼。” 男子松开了手,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绣着牡丹花的白色面巾。 笑意盈盈的递到了魅的面前。 “戴这个吧,我喜欢。” 正要伸手去接,却被男子躲开。 然后,魅就感觉主子突然靠近,再然后,那面巾就盖在了自己脸上。 带着些花香。 男子把面巾系好就立刻松了手,转身先一步走了。 带着些笑意道:“走吧,跟我去看一场好戏。” ... 潇洒居门口。 本来空旷的场地,此刻搭起了一个一米高的台子。 台子四周立着四根柱子,柱子之间用红绳绑着。 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封闭性场地。 而在台子的前面,几个潇洒居的小二正哐哐哐的敲着铁锣。 吸引越来越多的人驻足。 一时之间,街道直接围堵了起来。 小二吆喝着:“比武讨彩头,胜者可得黄金五十两。 每胜利一次,黄金翻倍。” 吆喝的声音不小,配着铁锣声,别谈多热闹了。 潇洒居里,白妖看着外面的菜市场,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了。 眼睛死死的盯着在一旁看热闹看的正欢的公子。 沈桉看热闹看的正乐,刻意的去忽视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 看热闹的人不少,但是任凭怎么吆喝,台子上始终没有一个人敢打个头阵。 沈桉看着看着就觉得无趣。 转头问白妖道:“他们还没来?” 却忘了白妖还在气头上。 结果得到的就是白妖的一个白眼,和一个潇洒离去的背影。 沈桉咬了咬牙,没好气的说道:“都跟谁学的,臭脾气。” 谁料白妖却突然折了回来,站在门口直直的盯着公子。 “公子刚刚说什么? 白药没听见。” 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沈桉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出来了。 讨好的笑看着白妖,道:“白妖,好白妖,你快去看看他们来了没。 潇洒居的终身大事就落在你的肩膀上了。” 白妖无语,懒得理会公子这时不时的疯言疯语。 转身去看人来了没。 潇洒居后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门口停下。 很快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白妖正站在门后,冲着马车上下来的三人道:“我家公子已经等候多时,几位跟我来。” 白木青看了看祭梧琊,两人相视一眼。 然后跟着白妖,进了门。 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一个人,几人直接被引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门口。 白妖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回应后,打开门,把三人迎了进去。 沈桉立马就欢欢喜喜的迎了上来。 但要仔细看就会发现,那脚步主要是冲着阿软去的。 而且,还有点躲着阿软身边的白木青。 白妖在一旁看着自家公子这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样,只觉得丢人。 恨不得上去直接对着那个不开窍的脑袋狠狠敲一下。 让他知道知道脑袋的存在。 “你们来了,我跟你们说,我们这次联手,绝对能赚一大笔钱。” 说话时张牙舞爪,眉飞色舞。 似乎已经能看到很多钱飞到了他的口袋里。 白木青没说话,只是抱着阿软,走到窗户边朝下看了看。 然后扭头看着祭梧琊。 两人之间达成了莫名的默契。 见白木青看过来,祭梧琊直接点点头,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外面,太阳高照,没什么温度。 挤的人多了,倒也不觉得冷了。 突然,一直没有人敢登上的台子,跳上了一个青衫女子。 女子带着白色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 “亚季,前来挑战。” 声音一落,那敲锣的小厮立马就哐哐哐的敲了起来。 兴高采烈的大喊了一句:“恭喜今天的第一个挑战人诞生。 那么由谁来迎战呢?” 说着扫了一圈周围的人。 楼上,沈桉看着场上站着的女子。 难以相信的撞了撞白木青,道:“你把堂堂一个少主请来给你当托?” 白木青疑惑,还没说什么就听沈桉更加激动的补了一句。 “做的太好了,只有这样,才能把这场戏唱到最完美。” 白木青点点头,“老板谬赞了。” 台下,本来有贼心没贼胆的人看见第一个跳上台子的人竟然是一个女子,顿时就信心倍增。 几个大汗争抢着要当第一个挑战女子的人。 铁锣又是框框一阵敲,听得白木青感觉自己脑瓜仁都突突的跳。 忍不住说道:“这锣,能不能不敲了。” 白木青感觉自己再听下去,可能就搞不懂这到底是来给别人找罪受了还是给自己找罪受了。 沈桉疑惑,“为何?” 没等白木青回答,白妖直接拧着眉出门。 不过片刻,就看到白妖手拎着两个铁锣回来了。 当着沈桉的面,把两个锣给扔到了角落里。 这速度,结合白妖脸上的嫌弃,显然是也受不了这铁锣的轰炸了。 沈桉嘴角抽了抽,心道:粗俗,不懂欣赏。 看人家白木雨都没什么反应。 视线朝着白木雨的位置看去,就看见白木雨窝在白木青的怀里,都快睡着了。 沈桉无语:这都能睡着? 楼下发出一阵巨大的哄笑声。 紧接着就是一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起。 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彪形大汉,呈个大字型,仰躺在地上。 捂着自己的胸口哎呦哎呦的叫唤着。 胸口的位置,赫然一个浅灰色的脚印。 沈桉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了过去。 而在二楼的位置,开了不少窗户。 垂着的纱帘挡住了人的视线,让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却丝毫不会影响屋内人的视线。 潇洒居的小厮恭敬的上前,双手托着一个有两个格子的托盘。 “请下注。 本局赌:亚季是否能守擂成功。” 一少年笑呵呵的冲着旁边的人说道:“林彦,我觉得亚季赢,你呢?” 林彦放下了手中的茶水,看都不看下面的情况就笃定的说道:“这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的吗?” 少年猛地拍了一下身下的椅子,道:“不愧是我季时的好兄弟,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林彦笑着摇摇头。 转而在小厮的托盘上写着‘是’的那一边放上了筹码。 有些搞不懂这潇洒居在玩什么? 这么明显的赔本买卖,他就不信这躲在背后的老板看不出来。 下面,送走了一个不怕死的,立马就上来了另一个不怕死的。 (五十九)亚季吊打全场 相较于之前那个彪形大汉,这个就显得瘦弱了很多。 身高与亚季无二,佝偻着的身形,平凡的长相,属于那种丢在人群里就找不到的人。 但是那双眼睛,却有那种经历过很多杀戮磨砺出来的狠辣。 “小娘们儿就应该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出来抛头露面的。 自己赶紧下去,免得一会儿被打花了小脸蛋,哭鼻子。” 男子的话里浓浓的鄙视和不屑,听得刺耳。 透过面具,亚季只是看着男子,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见劝说无用,男子往地上呸一口。 然后两手成爪,面露凶光的朝着亚季而来。 亚季像是被吓傻了一样,眼看着男子越来越近,却没有任何动作。 连躲都忘了。 台下的人心立刻就提了起来,既期待又害怕。 凌厉的爪子直朝她面上的面具而来,在即将要接触到时,亚季身子微微一侧。 男子的爪子收不住,直直的朝着亚季身后的柱子抓去。 只听一声响,那小腿粗的柱子上生生被抓掉了一大块木块。 下面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好厉害的爪子。 二楼,林彦又往旁边挪了挪。 本来他和季时靠的很近,但奈何季时看到激动的时候就疯狂的拍身边的东西。 而他,就是那个被拍的东西。 一下两下的还可以,这多了谁受得了。 无奈,一挪再挪。 “林彦,你看你看,那人的爪子好厉害。” 季时激动的喊着,手去抓旁边的人,却摸了个空。 好奇的抽回自己的视线去身旁找,却看到林彦离自己足足两步远。 不由得好奇,“林彦,你离我那么远作甚?” 林彦表示不想说话。 默默捂着自己被打的生疼的半边胳膊和腿,心里默念:不跟傻子计较。 见林彦不理自己,季时欲再开口追问。 “好,打得好。” “我赢了,发财了。 亚季好样的,真给我们女子长脸。” “什么用,连个女子都打不过,白瞎了老子的银子。” 此起彼伏的声音,叫好声和咒骂声交缠错杂。 季时立马就顾不得旁的了,忙看向场中央。 看到那戴面具的女子还站在场上,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直拍掌叫好。 林彦倒是一点都不意外这女子连挑两人的实力,所以没什么惊喜。 三楼,老板斜倚在窗户上,懒懒的看着下面的情况。 兴致缺缺,完全提不起兴趣。 随口问道:“你确定那几个人会出现?” 一旁的软塌上,白木青正用灵力给阿软养着身体。 听到声音,抬头看了老板一眼。 嘴角勾着笑,人畜无害的样子。 笃定的说道:“我从不做无准备之事。” 老板啧啧啧了几声,“我真的有些同情那些姑娘们。”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引得白木青疑惑的“嗯?”了一声。 老板悠悠的说道:“你这幅人畜无害的样子,倒真是能骗到不少人。” 白木青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老板。 那眼神仿佛在说:懒得跟智障说话。 老板气结,想暴揍面前这臭小子一顿。 台下的比武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修灵者习武者,皆有上台。 却无一例外的被一个叫亚季的女子给一脚踹下台。 台下地面上的人形图案倒是越来越多,大小不一。 沈桉都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个哈欠了,也已经记不得台下有多少人被踹下去了。 无聊的都想回去睡个回笼觉了。 眼睛却突然瞥到一个人影,瞬间眼都睁大了不少。 正要去喊,却看到白木青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旁了。 不由得感叹了一声:不愧是空间灵力修灵者。 “你要等的人出现了。” 白木青点点头,道:“嗯。” 然后就没了下文,只是一双眼睛有意无意的看着下面的一个人。 那是一个穿着普通锦衣华服的男子,个子很高,长得也不错。 颜值属于高于普通水平的那种,但也不会高出太多。 而男子,此刻正目露贪婪的盯着台上的亚季。 比武的奖金已经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不少人在感叹这潇洒居老板的财大气粗之余,也很羡慕那个最终能拿到那个奖金的人。 亚季的实力,在一次次把人踹下台后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距离上一个人被踹下去已经过了很久了,台上除了亚季就是风了。 “我来。” 一道嘹亮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众人的视线纷纷往后看去。 就看见一个个子高高的华服男子,缓缓走来。 楼上,沈桉用胳膊肘撞了撞白木青。 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笃定他一定会来的?” 白木青用着最旁观者的语气说道:“他在赌坊输了很多钱,现在正被赌坊追,债。” 沈桉听了莫名觉得有些后脊发凉。 他怎么觉得这个输钱,也是这小子设计的呢! 楼下,华服男子脚尖轻轻一跃,跳上了高台。 冲着亚季礼节颇为周到的施了一礼,然后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在下李尚轩,前来挑战姑娘。 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这话说的,好像笃定自己能赢一样。 亚季点点头,算是回礼。 李尚轩也不在意。 下面不少女子已经被这长得不错,还礼节周到的李尚轩给迷了眼。 纷纷在赌李尚轩赢的那一边下了注。 亚季依旧站在原地,等着对方攻过来。 李尚轩啪的打开了一把扇子,风度翩翩的朝着亚季冲了过来。 自始至终,亚季都没正式出过什么招。 当李尚轩攻过来时,亚季出招了。 轻声说道:“藤,缠绕。” 然后众人就看见,光秃秃的台子上突然藤蔓横生。 粗壮的藤蔓瞬间冲出地面,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李尚轩蜿蜒而去。 李尚轩瞳孔骤缩,以一种极其艰难的姿势扭动了自己的身躯,调转了方向。 这才避免被藤蔓给缠绕住。 正要松一口气,余光却突然瞥见那被躲开了的藤蔓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很快就转头追着自己来了。 李尚轩也顾不得耍帅了,扇子全开。 刚刚还只是个装饰的扇子,此刻能隐隐看到那扇子的顶端冒着寒光。 二楼,季时猛地一跺脚,大骂一声:“卑鄙,太卑鄙了。 这人竟然用毒。” 林彦已经习惯了季时这一惊一乍的模式了,很是惯性的走上前。 手搭在了季时的肩膀上,拍了拍,道:“淡定淡定,要对你的亚季有信心。 刚刚不还喊着亚季最厉害吗?” 季时跳脚的转过头,一巴掌拍掉了林彦的手。 一副打抱不平的说道:“我这不是生气嘛! 这人什么垃圾,打不过就用阴招。 等比完了看我不去收拾他。” 心里已经在默默盘算着给李尚轩安排一顿棒打猪肉了。 林彦嗤笑了一声,毫不客气的嘲笑道:“只要你不怕被你哥发现,你随便。” 刚刚还一脸跃跃欲试的季时,一下子就蔫了。 耷拉着脑袋,幽怨的看着林彦。 “林彦,我突然发现你变坏了。 竟然拿我哥来吓我。” 林彦笑了笑,耸了耸肩道:“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就那么随便一听。” 季时呵呵的笑了两声,表示要和林彦这个恶趣味的人冷战。 扭头搬着自己的凳子,特意往旁边挪了挪。 还故意弄出很大的声音。 这赤裸裸的明示,看的林彦一阵无语。 台下的战况越发焦灼。 李尚轩扇子上的异常,不少人都慢慢发现了。 看向李尚轩的视线都有些变了。 李尚轩没注意,或者是被身后那缠人的藤蔓追的没精力去注意。 大冬天,他竟然被这藤蔓追的在这一方之地跑出了一身的汗。 修灵者本来体力就弱,这么大强度的运动下来,李尚轩只感觉自己双腿发软。 恨不得立刻就瘫软在地。 但是想到那足够他还完欠债,还能剩下一大笔的金子,李尚轩咬着牙就是不甘心放弃。 三楼,沈桉趴在窗户上,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台下狼狈逃窜的男子。 嗤笑道:“你说这人,真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这么久了都看不出来人家是在逗他玩儿吗? 还想要钱?” 白木青像是心情不错,开口接着沈桉的话道:“他若是不贪心,我又怎么给我家阿软找回场子呢!” 沈桉猛地抖了抖身子,搓了搓自己发麻的胳膊,有些后怕。 “得亏我没惹到你,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这狡诈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我看白夫人和白老都没这习惯啊! 到你这儿,变异了?” 白木青没再接话。 台上,李尚轩的体力已经告捷,身后的藤蔓也在第一时间缠上了他的双腿。 李尚轩的身体立刻就上下颠倒,被藤蔓给倒吊了起来。 吱哇吱哇的惊叫声立刻从李尚轩的口中冲了出来,因为过于害怕,声音都尖细了起来。 听着倒真的像个姑娘了。 台下哄笑一声,全然忘记赌局的输赢了。 因为两条腿被吊着,李尚轩跟个虫子一样在半空中疯狂扭动着。 藤蔓还调皮的在空中打起了转,直把李尚轩吓得口水鼻涕倒流。 全然没有刚刚的风度。 看的刚刚还对他颇有好感的女子瞬间倒尽了胃口。 “我不打了,不打了,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李尚轩惊恐的叫着,藤蔓的动作却一点都没停。 台下的人就听见,自上台就没怎么说过话的亚季开口了。 “赌局未定胜负。” 李尚轩都要哭了,这还未定胜负,这还要怎么定胜负。 他都认输了,还要他怎么样。 他要找妈妈,呜呜呜。 无论怎么哀嚎,亚季都没停下手。 藤蔓就像是抓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一样。 一会儿抓着脚给他轮几圈,一会儿抓着一条胳膊一条腿,上下荡一荡。 李尚轩叫的声音嘶哑,哭出来的眼泪还未落下,就又倒着流了回去。 好不狼狈。 (六十)问号满天飞 台下的人看着李尚轩的惨状,有不少人都发现了不对。 这亚季,实力不弱。 对每一个上台挑战的人都是利落的治服踹下台,从不拖泥带水。 怎的到这个男的,就慢了下来。 跟有仇似的,抓住了不打死,哎,就是玩儿。 当一滴滴黄色的液体,顺着李尚轩倒吊着的脑袋滴落在地上时,众人就闻到了一股顺着风飘来的骚,味。 这男的,被吓尿了。 穿这么厚,都能滴出来。 这看来吓得不轻啊! 众人心里对这男的突然就同情了起来。 自己输掉的那一点钱跟他比起来,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亚季始终戴着面具,人们看不清她的表情。 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亚季,跟着男的有仇。 但是,不久之后,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 亚季轻声说道:“藤,收。” 紧接着,在一片呆滞的目光中,半空中的藤蔓突然消失。 如同出现那般迅速,收也收的迅速。 李尚轩的身体瞬间就失去了支撑,就那么横着,嘭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啊!” 落地时,那一声悲惨的叫声,让人怀疑他下一秒会不会就嗝屁了。 但是又心知肚明,修灵者哪儿那么容易就死了。 亚季抬脚,朝着李尚轩走去。 众人还在疑惑亚季要干什么,就看见她抬起了脚,用力踹向李尚轩。 却身子一歪,往旁边倒去。 酿跄几步,扒着台子边缘的栏杆才勉强稳住身体。 艰难的抬起自己的胳膊,指着那地上倒着动弹不得的李尚轩说道:“你,什么时候给我下了毒?” 声音里难掩不可置信,还带着浓浓的惋惜。 别说台下的人了,就连台上的当事轩都是一脸懵。 脑子里全是问号。 三楼,沈桉看着李尚轩的样子,面上还是那副看好戏的样子。 口中却带着些刻意装出来的害怕和同情说道:“啧啧啧,瞧瞧这,果然是脑子不好使。 巴巴的把自己送上门,还不够人家喝一壶的。 小命都要蠢没了。” 白木青本来站在一旁给阿软投喂,听到这话,脸上笑意不减。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修灵者的身体不同常人。 而且,你其实心里都要笑死了吧! 单今天一天,你潇洒居入账都不知道多少。” 毫不留情的戳破了沈桉的虚情假意。 沈桉一点都不尴尬,索性笑开了。 扭头冲着白木青抛了个媚眼,弄得白木青鸡皮疙瘩掉一地。 恨不得上去给这张欠欠儿的脸来一拳。 忍着恶寒,语气如常的说道:“你要是想挨打,我不介意动动手。” 沈桉连忙摆摆手,“别别别,我可是很宝贝我这张脸的。 你个粗鲁的人,我是不会让你碰我的脸的。” 白木青无语:说实话,他一点都不想碰沈桉的脸。 想起自己第一次见沈桉时,竟然觉得这货是个不凡的世外高人。 他当时,眼睛可能是瞎了。 不然怎么会把面前这个精分看成高人。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他干嘛要骂自己。 要怪就怪这货太会演戏了。 而楼下,亚季强撑着的样子太过吃力。 李尚轩虽然还是搞不懂发生了什么,却还是撑着身体,爬了起来。 摇摇晃晃的朝着亚季走过去。 看着一点一点朝自己走来的李尚轩,亚季语气颤抖,“你,别过来。” 李尚轩已经被马上就要赢了的巨大喜悦给冲昏了脑袋,台下人可清醒得很。 可是看着亚季一点都不像作假的虚弱,又是一头雾水。 难不成,这男的有什么高超之处是他们看不出来的? 李尚轩那张沾着鼻涕口水的脸,此刻因为喜悦而变得有些扭曲。 上面还有不少淤青,更显得有些吓人。 亚季像是被吓着了一样,冲着李尚轩喊了一声:“你别过来,我自己下台。” 说着,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就快速跳下高台。 一溜烟儿的就跑了。 看的众人是问号漫天飞,大脑已出逃。 完全看不懂啊! 三楼,沈桉看着跑的健步如飞的亚季,笑的不行。 “这演技,也真是别出心裁,独树一帜。” 白木青自然也看到了亚季的操作,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评价了。 若是那几个人智商稍微在线,怕是今天的事儿就办不成了。 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祭梧琊从外面进来。 面不红心不喘,气定神闲的走进来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端着一被茶,悠悠的喝了一口。 一点都看不出来刚刚下面那个演戏演的有些过于假的亚季就是她。 热气萦绕,让人有些看不清她的神色。 白木青冲人报以礼貌一笑,道了一句:“多谢。” 祭梧琊放下了杯盏,摇摇头,嘴角僵硬的勾起了一抹笑。 想表现的温和一些,却起了反作用。 怎么看怎么怪异,她自己却是不自知。 “不必。” 白木青正想说:不必勉强笑。 话还没出口,就看见沈桉笑的跟傻子一样嘭的坐在了祭梧琊身边不远处。 沈桉一坐下,对着祭梧琊就是一个大大的夸奖。 “少主真厉害,一脚一个。 不过,美中不足的就是最后那一脚,应该踹下去的。 而且,你刚刚的笑,太不自然了。 来,看我,像我这样笑。” 祭梧琊不习惯这样,只能松开自己上扬的嘴角,恢复一张冷脸。 沈桉这人,就像是看不懂别人的脸色一样,还在叭叭叭的说个不停。 怀里抱着的人突然在往下窜,白木青低头看了看。 低声询问道:“阿软要下来?” 阿软点点头。 白木青弯腰,把人放在了地上。 双脚一落地,阿软就朝着沈桉和祭梧琊的方向跑来。 直直的冲进祭梧琊的怀里,转头怒瞪着沈桉。 用有些稚嫩的声音怒道:“你大坏蛋,欺负祭姐姐。 我叫我师傅揍你,我师傅可喜欢打人了。” 青院的灵院教练场上,阿五正一脸焦躁的看着面前的几个灵院学子。 恨不得上去给人揍一顿。 “你们一个个的,我刚刚怎么教...阿嚏,阿嚏。” 话刚说了一半,连着两个响亮的喷嚏脱口而出。 阿五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疑惑不已:这又是哪个念叨我呢! 转而看向面前几个正憋笑的学子,怒吼了一声:“再给我练十遍,练不出来就不许吃饭。” 学子们一阵哀嚎。 而这边呢,阿软毫无威慑力的威胁一出,沈桉直接愣在了原地。 像是被吓着了。 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恢复如常。 笑的还是那么懒懒散散的,“是是是,我是个大坏蛋。” 祭梧琊僵硬的半搂着阿软那在自己面前绝对算得上是小巧的身体,动都不动。 台上,李尚轩才反应过来自己赢了,巨大的喜悦差点没冲晕他的脑袋。 他倒是高兴了,二楼的季时差点直接从窗户跳下去了。 在看到自己心里神一般的女子被这看着就很埋汰的人给下了毒,恼羞的跑了。 季时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他要去把这个臭不要脸的人牙都给打掉,让他趴着满地找牙。 林彦离得不近,却是离窗户最近。 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在季时一脚都踩上窗户时,把人给拦腰抱住。 死死按下来,才没让季时冲下去。 “你给我冷静点,那亚季既然能自行离开,那说明就没什么大问题。 你若是这么冲动的下去了,未来的几个月,你就有事了。” 林彦的话,成功的浇灭了季时心里的怒火。 也想起了某个可怕的经历。 缩了缩肩膀,有些怂怂的说道:“我这不是知道你会拦着我嘛! 也没真的想去打那人的。” 话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明显的底气不足。 确定季时不会再冲动了,林彦才收回了手。 捏了捏自己刚刚一时着急被撞的生疼的腰,晃了晃被蹭的通红的手背。 一脸生无可恋的在一旁坐下。 偏偏季时还在一旁喋喋不休的问他怎么了。 林彦再好的脾气也被吵得火冒三丈,站起来用好的那只手冲着季时的脑袋就是狠狠一敲。 季时抱着自己的脑袋,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嗷!疼死我了。” 林彦怒喊了一句:“给我闭嘴!!!” 季时顿时就蔫了,乖乖的闭了嘴在一旁坐着。 台上,李尚轩高兴的似乎早了。 他如今的伤情,站久了都会觉得浑身疼。 而在他的身上,那可是不知道多少黄金叠加了。 若是把他弄下来,那黄金岂不是自己的了。 不少人都眼神发狠的盯着台上还一无所知的李尚轩。 抓住机会,一个人翻身跳上了台子。 男子文质彬彬,一副书生模样,却一点没有书生的谦逊。 上台就毫不客气的对着伤痕累累的李尚轩道:“你打不过我的,自己跳下去还能少受些罪。” 李尚轩咬了咬牙,看着面前这个瘦弱的男子,并不认为自己一定会输。 不示弱的开口:“结局未定,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男子见劝不动,也不再耽搁。 立即开打。 三楼,白木青看着台上那狗咬狗的一幕,心里的怒气总算是消了不少。 扭头看了看正趴在别人怀里参瞌睡的阿软,心里又软了几分。 沈桉看着楼下的战况,突然有些担心潇洒居的未来。 试探性的开口说道:“我今日让你借潇洒居的地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将来若是潇洒居遇上什么麻烦了,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白木青此时心情正好,已经恢复成了都城闺阁姑娘喜欢的那种温润世家公子的模样。 听到沈桉的话,点点头,“自然,沈老板放心。” 台下,不出意料的,李尚轩被后上来的人一脚踹下了台子。 与那巨大的财富擦肩而过,痛失心头肉。 (六十一)气厥过去了 白木青冲着沈桉道:“到你了。” 沈桉神秘一笑,“早就准备好了。” 台下,男子已经高兴的快要压不住面部表情了。 恨不得仰天咆哮几声来表达自己的喜悦。 却不知道用自己的脑子想想,这天下哪里会有天上掉馅饼儿的事儿。 就算有,那也得看看这馅饼,是不是别人故意丢出来钓鱼的呢? 台下,小厮不知道从哪里又弄了个锣出来,哐哐哐的敲了起来。 “还有人上台挑战吗?” “哐哐哐。” 等了一会儿,没人动。 男子的心砰砰的跳的很快。 “还有人上台挑战吗?” “哐哐哐。”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动。 男子的心跳的更快了。 “还有人上台...” “我来。” 一声响亮的男声,从人群的后方响起。 小厮的话戛然而止。 男子脸上都已经浮现出了狂喜的神情,此刻因为这突然的情况,直接僵在了脸上。 死死的盯着那从不远处几个跳跃站到自己面前的人,脸色难看的紧。 而来人像是完全没有看见男子的脸色,还笑眯眯的冲着男子施了一礼,“无名氏,请赐教。” 彬彬有礼的模样,在男子的眼里看的简直扎眼。 就是这个人,自己马上就能得到那一大笔银子了。 都怪这个人。 自称无名氏的人的话刚落,男子就唰的冲了出去。 挥舞着自己的剑,直冲那人最脆弱的脖子去了。 像是要杀了这人。 完全不顾忌杀了人的后果,俨然已经被气昏了脑袋。 无名氏始终笑眯眯的,看到男子冲过来,指尖轻轻一弹。 剑尖直接被弹开,一阵阵酥麻从剑尖传到剑柄,再传到男子的手上。 手就那么一软,剑就落了地。 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无名氏,不敢相信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剑术,就这么简直堪称随便的给破了。 男子还在愣神,就感觉到一阵劲风直朝自己面门而来。 双眼猛地聚焦,就看到一个被放大了几倍的拳头。 然后,只听咔嚓一声。 鼻子猛地一酸,然后就是剧痛。 随即感觉到一股温热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嗷!!!” 一声惨烈的叫声,听得众人下意识就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无名氏笑盈盈的说着抱歉的话,“抱歉抱歉,下手中了些。” 手上动作却没停。 肚子上被重重一击,男子感觉自己中午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无名氏还在抱歉抱歉的说着,男子听得想骂人。 但是疼的骂不出来。 恶狠狠的盯着无名氏。 被这么盯着,无名氏根本就不怕。 脸上笑意不减,“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就又是一拳砸在了男子的肚子上。 男子腿一软,就跪在了无名氏的面前。 无名氏故作惊吓的捂住嘴巴,猛地往后一跳。 满脸惊愕的看着男子,面露歉意的说道:“你这突然行如此大礼,弄得我该如何是好。 我若受着,我良心过不去; 我若避开,又对不起你这一拜。” 还故作纠结的挠了挠头,然后一脸悲壮就义的挺了挺胸膛,道:“算了,我吃点亏,就受了你这一礼。 不管怎么说,不能对不起你。” 男子跪在地上,气的牙都要咬碎了。 奈何,也不知道这无名氏打的太狠了还是怎么了,不管他怎么挣扎都站不起来。 从牙缝里恨恨的挤出了一句话,“你对我做了什么!!!” 无名氏捂着嘴往后倒退了一步,面露害怕的说道:“你你你,我虽受了你一礼,虽然没有给你准备压岁钱。” 怂怂的瞪了一眼男子,接着说道:“你也不用这么生气吧! 大不了,我给你借点。” 说着,不管身后快气死的男子,转身冲着台下的人喊道:“喂,有没有人借我点碎银子。” 台下人议论纷纷看着台上诡异的一幕。 明知这无名氏是在捉弄男子,却还是没有出声。 反倒是看戏看的入迷。 入迷的,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赌局。 纷纷往台上丢着碎银子。 无名氏乐呵呵的冲着台下道谢,捡起扔上台的银子。 特开心的跑回男子面前,献宝似的把一把碎银子放在了男子的面前。 “这些都是给你的压岁钱,可不许再这么生气了。” 男子咬着牙,“你到底是谁?我何时招惹过你,你为何要整我。” 就算他反应再慢,也反应过来这无名氏就是冲着整他来的。 无名氏根本就不正面回答问题,面露为难的看了一圈,双手摊开,“可是我只借到这么多了。 你再想多要,我也没有啊!” 末了,还补了一句:“而且你不就给我跪了一次,我给你这么多钱,你还不满足。” 男子气急,一口血喷了出来。 二楼,季时凑热闹的心又活泛了起来。 掏出了一锭银子,站到窗前。 “不就是银子,本少爷有的是。” 说着众人只看见一只手从帘子后伸了出来,轻轻一扬。 一锭银子,啾的一声掉了下来。 好巧不巧,直接掉在了男子的脑袋上。 帘子后面,传来有些歉意的声音。 “抱歉抱歉,我没瞄准。” 众人:我信了你的邪。 男子:我信你才有鬼。 三楼 “啊哈哈哈哈,哎妈笑死我了。 这二楼的人是谁啊,我真的想去见识见识。 太有才了。” 沈桉捂住肚子,在软塌上笑的打滚。 形象荡然无存。 白木青自然听出了二楼的人是谁,但是也没说话。 祭梧琊抱着阿软,根本就不关心楼下的情况。 台上,无名氏帮忙捡起了从男子脑袋上掉下来的银子,给放进了男子的怀里。 语重心长的交代道:“拿好了,跪这么久,也挺辛苦的。 这些银子,是你该得的。” 这话说得,若是男子的前面再摆上个一具草席卷着的尸体,妥妥一场卖身葬父的悲情大戏啊! 男子气的眼睛通红,手用力的锤着自己完全用不上力气的双腿。 末了,无名氏上前,用手虚扶了扶,口中劝解道:“你快起来吧! 再跪多久,我也是没银子给你了的。” 男子:“你到底是谁!!! 今日受此大辱,我不会放过你的。” 无名氏巴掌一拍,颇为痛心的规劝:“你说说你这人,你爹娘要是知道你如此恬不知耻的跪着求银子,该是多心痛。” 男子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手无力的捂着自己胸膛,像是随时都要厥过去了。 无名氏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我要是你爹娘,早知道你是这样的,肯定会拿根链子拴在家里。 免得你出去还吓着别人了,没要到银子还要赔银子。” 语气是充满同情,话却是一针一针的往男子的心里戳。 男子最终还是没挺住,眼皮子一翻,厥过去了。 台下的人都惊恐的看着这人,心里在暗暗回想。 自己应该没见过这人吧? 应该没得罪过这人吧? 以前只听说过气死人,今天看了场现场表演。 大开眼界有没有。 见男子翻过去了,无名氏撇了撇嘴,好像还有些意犹未尽。 上前踢了踢趴在地上没一点动静的男子,喊道:“喂,你没事吧? 我不过说了你几句,也是为你好。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太有道理了,过于羞愧,以致羞愤晕厥?” 男子还是没有反应。 众人看着无名氏这跟鞭尸没区别的补刀,叹为观止。 楼上,季时兴奋的扒拉着林彦,嚷嚷道:“林彦林彦,你看到没,这男的好能说。 你说我去拜他为师,回去跟我哥吵架会不会就能赢了?” 林彦无语的白了一眼季时,淡淡的一句话打破了季时所有的幻想。 “你对你哥,是刻在骨子里的怂。” 季时捂住胸口,指着林彦,受伤的说道:“林彦,你好毒啊!” 林彦:“...” 而再高一层的三楼,沈桉特别嘚瑟的向白木青邀功。 “怎么样,这人不错吧! 这嘴巴,那可是我从几十个人里一眼就选中的。 小嘴儿叭叭地,全都城找不出第二个这么能说的。” 白木青点点头。 确实,如此能说得,他也是第一次见。 “算我欠你一次。” 沈桉下巴微扬,哼道:“你记得就行。” 台上,无名氏冲着下面正敲锣宣布胜者的小厮温和说道:“麻烦这位小厮把人给抬下去。 本来应该给他打下去的,看他都晕了,我倒是不忍心了。” 小厮:你嘴下可是一点没留情。 下面一个压抑着的女声道:“啊~~~,我好喜欢这样儿的,贱兮兮的,帅的不行。” 女子旁边的人纷纷离远了些。 这都什么口味,不怕被气死吗? 小厮招呼了两个人爬上高台去抬人。 男子像是缓过劲儿了,眼皮子微微睁开了条缝儿。 像是要清醒了。 一道恶魔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记得把银子收好,这可是他今年好不容易得来的压岁钱。 人还晕着你们给人找块儿干净点儿的地儿放着,避着点车。 免得好不容易得了这么大一笔银子,还没来得及花就被车压死了或人踩死了那不冤死了。” 男子眼皮动了动,再次撅了过去。 抬人的两个小哥都忍不住有些心疼这男的了。 太倒霉了,碰上这么个煞神。 小厮哐哐哐的又是一阵敲锣。 “还有人上台挑战吗?” 众人看了看台上站着的云淡风轻的无名氏,非但没有上前,还往后退了退。 外伤顶多肉疼,内伤也顶多吃点药养养就好了。 这人,是对你的精神进行摧残,造成永久性精神和心灵的双重伤害。 发财的方法很多,他们犯不着去找这刺激。 夜里会做噩梦的绝对。 无名氏看着台下的人,不解的冲着台下招呼道:“你们都上来玩儿啊,怕什么? 不会是怕我吧? 我其实很菜的,啥都不会。” 众人:我信你我就是傻子。 同时又往后退了一步。 小厮看着不断后退的人,表示深深的理解。 最终,三次敲锣后,还是无人上台。 无名氏为最终胜者。 (六十二)嗜睡 皇宫大殿内,国主坐在高位上。 拧着眉,面露疑色的把手上的信报看了一遍又一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抬头看着正跪在自己面前的得力手下,问道:“这消息是否可靠?” 不带一丝感彩的声音在阶下响起。 “可靠。” 国主眼珠子一转,“这白家小姐凭空出现,如今又被善德给毒成了痴傻儿。 若是本主再加以利用,说不定就可以把白家的势力给攥在手心里。” 语气里的贪婪丝毫不加掩饰。 即使已年过半百,到了算计人的时候这国主还是精神奕奕。 冲着殿下跪着的人吩咐着:“你就好好在后面看着善德,必要的时候帮一把。 不要让她知道是你出手。” 那人领命,然后退下。 ... 这几天,都城最广为人知的两个事情当属无名氏携重金消失和白氏傻女了。 要说这无名氏出逃,那还要扯到几天前在潇洒居门口举办的比武求财了。 这无名氏,还真对得起这个名字。 无名无姓,无根无源,让人根本就查不到关于他的一点消息。 成了这比武台上最后的胜者,拿了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大额金钱。 最后,跟来时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跟没这个人一样。 当然,也有不少人猜测,其实这最后出场的无名氏,根本就是潇洒居派出来的。 那么多金子,潇洒居一个酒馆,再怎么有钱也拿不出来。 为了不砸自己招牌,只能找个人去把比武台上的人给打下来。 不然,怕是把潇洒居给卖了都拿不出来这钱。 更有不少人在背后嘲笑。 说这潇洒居不自量力,本来要借这比武台宣传,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差点把自己搞破产。 这些人猜对了,但也没有全对。 这无名氏是潇洒居派出来的,却不是因为给不起钱,单纯就是因为想耍那几个人。 而白氏傻女,说的自然就是白家小姐白木雨了。 传言:白家小姐心智如同三岁孩童,整日与禽兽同住。 食生肉,饮活血。 还有说,这白家小姐根本就是山中鬼怪所化,专为迷人心智。 那白家三个之所以那么宠她,就是因为被她迷了心智。 一时之间,白家大门前来往的人都少了,生怕被里面住着的鬼怪给迷了。 而此时,人们口中鬼怪所化的白木雨,正在睡觉。 从之前的早起犯困,到后来的叫不醒。 白家三人这才发现了阿软的异常。 一天十二个时辰,阿软能睡十个时辰。 就连走路,都能一头栽倒地上就睡。 白林丹夫妻俩那是整天愁眉苦脸,找了无数大夫。 刚开始还能听白木青说:暂时不用找,他已经找了大夫,那大夫正在找治疗的法子。 后来,别说夫妻俩能不能信了,就连白木青自己都不信了。 这天,木姝梓好不容易把阿软从床上叫醒,赶紧就给带去吃饭了。 这接连几天睡得,饭都没怎么好好吃。 本来还有些胖乎乎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 桌子上,白林丹一看木姝梓抱着昏昏欲睡的阿软来了,忙站起身。 满眼心疼的揉了揉阿软的脑袋,道:“阿软乖,吃些东西再睡好不好?” 听到白林丹的声音,阿软强撑着抬着眼皮,软软的应道:“好,阿软乖。” 木姝梓抱着人坐下,白林丹立马就端过来了一碗药粥。 药粥冒着热气,入手温热,直接就可以入口。 白林丹端着粥碗,舀了一勺药粥送过去。 阿软脑子像是在当机,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张口,吃下了那勺粥。 眼睛一合一合的,睁开的缝也越来越小。 像是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木姝梓轻轻晃了晃,“阿软?阿软快醒醒。” 被这么一晃,人好歹是清醒了些。 努力睁大眼睛的样子,又可爱又让人揪心。 阿软冲两人笑了笑,用带着浓浓困意的声音说道:“爹爹,娘亲,阿软自己吃。” 好歹是眼睛睁大了些,看着比刚刚清醒了不少。 白林丹连忙把手上的碗放到阿软面前,口不跌的说道:“好好好,阿软自己吃。” 阿软拿勺往自己嘴里送着粥,一勺一勺,越来越慢。 直到最后一勺送进嘴巴里,像是终于撑不住了,勺子还没来得及放进碗里,就直接掉在了地上。 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后碎成了几块。 脑袋一歪,就合上了眼,彻底睡过去了。 而最后送进嘴巴里的那勺粥,还没来得及吞咽进肚,直接就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夫妻俩被这突然情况弄得一懵,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手忙脚乱的去擦那顺着嘴角流到脖子里的药粥。 白林丹嘴上劝着木姝梓,“别急别急。” 自己手上的动作也没慢多少。 那衣领上的污渍,不管怎么擦都顽固的待在那里。 木姝梓擦着擦着突然就泄了气,脸上的忧色渐深。 “夫君,阿软这到底是怎么了? 那些庸医都说阿软没事,可你看这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说着把阿软抱得更紧,脸颊蹭了蹭睡得正香的阿软。 “阿软这么乖....” 白林丹正想开口打断木姝梓的话,劝解一下,就听到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 “阿软乖,你是没看见她使坏的时候。” 阿五的声音从门口处响起。 夫妻俩同时看过去,就看到失踪多天的阿五站在门口。 还没等两人说什么,就看到阿五一脸惊讶的跑进来。 两只眼睛盯着夫妻俩上下打量。 “啧啧啧!这才几天,你俩干啥去了,这么憔悴。” 要是搁平常,白林丹还会应上两句。 可是如今,阿软的嗜睡症就像是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心上。 就连青院的课都停了好几天了。 没人搭话,阿五也不介意。 只是补了一句:“你们俩再憔悴下去,等阿软好了肯定会担心的。” 那黑的快反光了的黑眼圈,阿五简直是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走到木姝梓身边,低头看着睡着的阿软,问道:“她今天都没醒过吗?” 问到阿软了,白林丹才张口说道:“刚刚醒了片刻,很快就又睡过去了。” 阿五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冲着木姝梓张开手。 “给我吧给我吧!” 木姝梓没动。 阿五直接上手去夺。 “我又不会害她,身为师傅,我也是花了好大力气才求得个小东西。 兴许能对她有些帮助呢!” 一听这话,木姝梓立刻松了手。 同时,阿五立刻就感觉到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暗处,还有一道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视线也在盯着自己。 阿五抱着人,直接在地上坐下。 阿软被他放在面前,立了半天发现阿软睡得根本就坐不住。 没办法,只好白林丹上手在背后扶着。 阿五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你俩别打断我啊,不然就是一尸两命。” 白林丹:“...” 第一次知道一尸两命还能这么用。 得到两人肯定的答复后,阿五才开始自己要做的事。 催动灵脉里的灵力,使得灵力全部朝着灵海而去。 而在灵海的上方,悬着一颗暗蓝色的果子。 果子形状像极了一颗心脏,上面还长着两片叶子。 随着叶子上下一动一动的,果子竟然真的像是在呼吸; 一缩一胀。 随着大量的灵力朝着灵海而去,那果子缩胀的更快,前后大小差别也越来越大。 像是随时会炸开一样。 阿五额上已经开始冒汗。 突然,那果子像是受不了了,直接破体而出。 冲出了阿五的灵海。 阿五的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恨恨的擦掉。 白林丹和木姝梓在旁边看着,完全看不懂。 想问却又时刻记得阿五刚刚说的那个一尸两命,只能闭紧嘴巴。 那果子冲出阿五的灵海后,如同有意识一般,立刻就要跑。 却被阿五眼疾手快的用灵力困住。 阿五捂着自己生疼的腹部灵海的位置,骂骂咧咧的。 “麻的,这几天吃了我多少灵力,还想跑? 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夫妻两人看着空中正疯狂挣扎的长相怪异的果子,尽是从未见过。 阿五手控制着灵力,果子挣扎片刻,拗不过这力道,乖乖的被阿五给攥在了手里。 “把阿软扶好了,我可不想折在这儿。” 白林丹点点头,表示让他放心。 阿五心叹:亏了亏了,被白木青这狗崽子坑了。 张嘴,直接整个吞下了那诡异的果子。 果子一入口,立刻就看到阿五本来有些泛白的脸色,突然变成了暗蓝色。 就连瞳孔,都在变蓝。 然后是那雪白色的头发,一寸一寸染上暗蓝色。 细细密密的痛吟声从阿五紧闭着的牙缝里流出。 面部扭曲,身子都在微微颤着。 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就地打滚。 看着如此痛苦的阿五,两人急的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一头发丝上的暗蓝色开始慢慢变浅。 阿五突然躬身向前,一把抓住了阿软的双手。 另一只手握成拳。 只见那握成拳的手上的皮肤下像是有什么在流动。 细看,丝丝暗蓝色的物体在皮下游走。 暗蓝色的丝线越来越多,阿五皮肤和头发的颜色也越来越浅。 当拳头打开时,一团暗蓝色的雾状东西在他手心上浮着。 没有任何停顿,阿五的手直接托着那团东西,猛地打向阿软的手腕。 那团东西一接触到阿软,立刻就融进了阿软的皮肤里。 暗蓝色在阿软的皮肤上只出现了一瞬,很快就消失不见。 看到阿软脸上没有任何不适,阿五才松了一口气。 心道:哎,像我这样拿自己身体给徒儿炼药的师傅,这世上绝无仅有了吧! 我这舍己为人的伟大,只能我独自欣赏了。 挤着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在阿软体内帮她消化这果子。 心里还在默默心疼自己。 太他丫的疼了,老子再做这种蠢事,老子就是大傻子,最蠢的那个大傻子。 (六十三)治疗 而另一边,白木青一大早就坐到了潇洒居里。 他已经连着几天,每天固定坐在这里。 就是为了等那个说七天就可以找到根治阿软方法的沈桉。 今天已经第八天了,若是再见不到人,他就要直接冲上去了。 桌子上的茶水都换了几壶了,正要让人再去换一壶,就看到门口站着的人。 沈桉! 几日未见,沈桉此刻就那么懒洋洋的打着哈欠站在门口。 白木青唰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几乎是瞬移到沈桉的面前。 急切的问道:“找到方法了!!!” 沈桉皱着眉,往后退了一步。 懒洋洋的道:“淡定淡定。 我潇洒居答应的事,从来没有失败的。” 眼看着白木青要炸了,沈桉连忙开口说道:“别急别急,你先听我说完。” 白木青没说话,眼睛死死看着沈桉。 像是在说:你说,我看你说个什么花出来。 沈桉拍了拍白木青的肩膀:“年轻人,不要那么着急。” 白木青啪的一巴掌拍掉了沈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沈桉忙往后退了一步,“我说我说。 我前段时间派人去寻龙魂果,几天前得到消息,那龙魂果被人给抢先一步带走了。 你猜,带走龙魂果的人是谁?” 白木青眼睛微微瞪圆,有些不敢相信,“龙魂果? 这世上真有这东西?” 突然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龙魂果可以治好阿软?” 在白木青期待的视线下,沈桉不紧不慢的点了点头。 沈桉啪的一下打开了扇子,“自然,有些东西,它既然能被记载下来,那就说明它肯定存在过。 而存在过的东西,你找不到,并不代表它就一定消失了。” 白木青又问道:“那是被谁带走了?” 沈桉神秘一笑,贱兮兮的道:“那人你认识。” 白木青磨了磨后槽牙,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现在没心情猜。” 沈桉耸了耸肩,遗憾的说道:“好吧好吧! 一点惊喜感都没有。 我告诉你,那人听描述,应该是阿五,也就是你妹妹的师傅。” 这答案,倒是出乎白木青的意料。 而沈桉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更惊讶了。 “而且,这龙魂果一旦摘下来,必须放在一灵力高强之人的灵海里温养着。 在温养期间,那人的灵力会被这龙魂果吸走大半。 并且,这龙魂果不能直接作用在人身上。 需要人用自己的身体和灵力去炼制,化了其中的毒性和寒性。 啧啧啧,那滋味,绝对能疼的人满地打滚。” 白木青一言不发的听着。 这几日因为阿软的事情,几日没见阿五往白府里跑,他虽然知道,但也没多问。 倒是没想到,阿五竟然跑去找龙魂果了。 沈桉还在说。 “本来我还在想要找谁去做这个冤大头,没想到他自己凑上去了。 这个师傅,倒也还挺自觉。” 白木青猛地转身就往外走,沈桉在后面忙追了上去。 喊着:“你跑那么快作甚? 此刻,算算时间,那龙魂果应该已经给白木雨用上了。” 白木青速度不减,沈桉不得不加了速度。 “你走慢点,我也去啊! 没有我,白木雨的情况也只能好一半啊!” 白木青在前面健步如飞的走,沈桉在后面追的衣角翻飞。 白府 就那么在夫妻俩的注视下,阿五顶着一头淡蓝色的头发,一头栽在地上,睡过去了。 夫妻俩一下子慌了神,完全不知道是个怎么回事。 两人也不敢动手。 实在是刚刚阿五那句‘一尸两命’震慑力太大。 当白木青和沈桉一前一后的走进来,就看到两人在地上一边放了一个火炉子。 而在两个火炉子中间,坐着阿软和头几乎埋在地上的阿五。 “爹,娘?” 一看白木青回来了,木姝梓立刻站了起来。 上去就想要揪白木青的耳朵,余光突然瞥到后面的陌生人。 要去揪耳朵的手改为拍在白木青的背上。 “臭小子跑哪儿去了!!! 赶紧来看看阿软和阿五。” 说着扯着白木青就往里走。 白木青顺从的跟着。 当看到阿五那泛着淡蓝色的头发和皮肤,往后看了看沈桉。 沈桉明白意思,遂上前查看。 地上一大一小,都睡着。 沈桉蹲下身探了探两人的脉,片刻后却是笑了。 对着白木青说道:“看来这师傅还挺尽职,灵力也不错。 龙魂果的药效倒是完全给炼出来了。” 站起身,招呼白木青,“把阿软抱到床上去,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木姝梓完全没见过自家儿子带回来的陌生人,低声询问着白林丹:“你认识这人吗?” 白林丹摇摇头,表示也没见过。 但能被白木青带回来,那应该是可靠的。 两人声音很小,却还是被已经走出去的沈桉听到了。 倒退回房间,冲着夫妻俩恭敬了施了一礼。 笑盈盈的说道:“在下潇洒居老板,兼职医师。 吃饭喝酒买消息看病,二老若是有需要尽管来关照关照在下的小本生意。 可以给优惠的哦!” 白林丹(木姝梓):“...” 小本生意... 这涉面还挺广。 “老板!” 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呼唤,成功的让老板想起了正事。 忙告别二老,急匆匆的离开了。 留下夫妻俩在原地看着,还在地上睡着的阿五。 白林丹:“夫人别着急,阿青办事向来牢靠。 我们还是先把阿五送到房间里去睡,这样坐在这里也总是不舒服的。” 秋千院 白木青刚把阿软放到床上,就被后来的沈桉赶了出去。 隔着一扇门,沈桉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把那上面的药材做成药浴,给那个小蓝人泡。 每天泡一个时辰,泡三天。” 小蓝人? 突然想到还被丢在地上的阿五,突然反应过来小蓝人是谁。 再次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拿着药方离开了。 只是离开时,往一处看了看。 暗处的几人立刻就明白了意思,纷纷往房间的方向靠近了些。 屋内,沈桉清楚的感觉到了周围那几道气息。 也不在意,只是在周边划下了一道结界。 防止外面的人突然进来。 看着床上的人良久,才吐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我倒是没想到,那个人在你身上费的心思不少。” 边说话,手上的动作不停。 灵力从指尖流出,汇聚在空中,形成一个复杂的圆形红色图案,悬在阿软的上方。 直到看到那圆形图案越发充实,像是有了实体,沈桉收手。 然后整个人踩上了床榻,居高临下的看着。 单手覆在圆形图案上。 一道手指粗的红色蛇形东西从圆形图案中探了出来,摸索着攀上了沈桉的手腕。 沈桉不躲不避,就那么任由那红色攀在自己手上。 感受到手腕传来一阵痛意,沈桉眉头轻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红色慢慢离开了沈桉的手腕。 而在刚刚红色盘着的地方,留下了一个跟手腕同宽的口子。 还在往外泊泊的留着血。 沈桉也不在意,撒了些不知名药粉在上面,血很快就止住了。 转而抬眼看着那已经成形的封印阵,手中继续输出灵力。 灵力牵引着封印阵化作一道红光,直接没入了阿软的额头。 而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一个小小的白衣人儿,在方寸之地无意识的打转。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道红光停留在白衣人儿头顶上。 像是找到了目标一样,瞬时化作一张巨大的网,把白衣人儿完全的包裹住。 而刚刚还空无一物的方寸之地,突然多了一个看不到顶的两人环抱的黑色柱子。 那红网带着白衣人儿,直接贴在了柱子上。 越勒越紧,直把白衣人儿和柱子之间的最后一点空隙给挤干净才化作了三条手臂粗的赤红色链子。 三条链子,一条绑在小腿处;一条绑着双手,缠在腰间;一条绑在脖颈上。 直叫人一点动弹不得。 而自始至终,那白衣人儿都没有一点反应。 呆呆地。 被绑好了之后,更是直接就那么闭上了眼。 像是睡过去了。 沈桉满头大汗,灵力不要钱的往阿软的额头上输出。 感受着那封印阵已经完全锁死了他想要锁住的东西,才松了手。 再次用灵力探入阿软的体内,再也探查不到一星半点熟悉的那道力量,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 眼睛一阵阵发花,沈桉忙抓着床杆下了床。 直接靠坐在地上,舒缓身体的不适。 体内如同干了几十年的贫瘠土地的灵海,让沈桉也忍不住苦笑着抽了抽嘴角。 这下可真是手无缚鸡之力了。 抬手撤下了结界,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下一秒就恢复了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 房门打开,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三双直勾勾的眼睛。 一看见沈桉,三人立马围了上来。 沈桉摆出职业微笑,冲着三人道:“白小姐已无大碍,待一日后醒来便可恢复如常。” 三人同时放下了悬着的心。 白林丹冲着面前这个看着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小的少年点了点头,道:“多谢。” 然后像是做出承诺一般,继续说道:“潇洒居的生意,我会多加关照。 若是有什么事,白府帮得上的,也定会出手。” 沈桉继续摆着职业微笑,回礼道:“那就先谢谢白老了。” 客套完,夫妻俩已经按捺不住想要进去看一看的心了。 给白木青使了个眼神,让他好好把人照顾着。 自己则挽着自己心爱的人去看自家的宝贝女儿去了。 看的白木青一阵无语。 他感觉自己是个工具人,还是随时可以往外扔的那种。 虽然他本来也打算留下来,但那跟被自家爹娘推出来完全是两种感觉。 (六十四)做好事要留名 白木青认命的冲着沈桉道:“走吧,我俩聊聊。” 沈桉点头,一向多嘴的他竟然也没有开口说话。 只是默默走在白木青身边。 “阿软的情况,已经完全稳定了?” 白木青刻意放慢了速度,他不是没看到沈桉额上还没干透的碎发。 还有那比之刚刚不知道虚了多少的气息,都在告诉他,沈桉刚刚怕是不轻松。 沈桉点点头,嘴角依旧勾着懒散的笑,“稳定了,以后都不会出问题了。” 若是真的出问题了,那时候事情也该结尾了。 后面这句话,他没说出来。 白木青把人带到前厅坐下,道:“你说不喜在外面待太久,我已经命人去潇洒居叫白妖了。 应该马上就到了。” 沈桉点点头:他现在确实很想尽快回去。 一个丫头进来,手上端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 把盒子放下后,就退了下去。 “这东西是我年前寻得,还新鲜着。 对恢复灵力很有效。” 沈桉挑了挑眉:这白木青,这么在乎白木雨。 盒子不用打开他都知道里面是什么,也确实是对恢复灵力极好的东西。 不过一年时间,这白府对从街上捡来的白木雨,已经在乎到这种地步了吗? 想到什么,很快释然。 这不正是自己想看到的吗? 遂笑道:“那便多谢白少爷了。” “少爷,潇洒居的白妖来了。” 一小厮进来通报,而白妖就紧跟在后面。 没等两人说话,白妖就一脸严肃的走到沈桉的面前。 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又直接上手去探沈桉的身体状况。 被沈桉中途拦了下来。 “白妖,我没事。” 白妖没说话,定定的看着公子看了一会儿,像是在确认对方是不是真的没事。 良久才动了动唇,道:“回去吧!” 像只是通知沈桉一样,立刻就转身冲着白木青道:“白少爷,我就先带我家公子回去了。” 白木青点点头:“应是如此。 这盒子里的东西,希望能对老板恢复有所帮助。” 在场几人,都看得出来白妖心情不好。 沈桉更是怂的不敢吱声。 白木青倒也理解:送出去好好一个主子,接回来一个灵力大损的主子,任哪个护主心切的都接受不来。 白妖点点头:“多谢。” 桌子上的木盒子凭空消失,被她收进了坤袋。 随即,半扶着沈桉离开。 白木青送至门口,才转身回府。 而沈桉一坐进马车,立马就瘫软在马车里。 靠着脸色不善的白妖哼哼唧唧的。 “白妖,我好累啊! 我好饿啊! 我好困啊!” 白妖一听这,立马就像是被点了炮筒子一样。 “还说,公子为什么总是不能照顾好自己。 你身体本就受损,若是再折腾。” 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慢慢坐直,让公子靠的更舒服些。 沈桉突然沉声打断了白妖的话:“白妖,我这条命,早就不是为我自己而活的了。” 白妖噤声,不再说话。 只是拿出了一个瓷瓶,讷讷的说道:“公子把这个吃了,好受些。” 沈桉乖乖伸出手,接了几颗白色的药丸。 仰头全部吞下。 有些泛白的唇才恢复了些血色。 而白府客院,房间里热气腾腾,烟雾缭绕。 一个装着满满一桶黑的发亮的药水的浴桶正放在屋内。 而浴桶里,一个隐隐有些泛蓝的人正靠在浴桶边缘,合着眼睡着。 白木青把人送走后,想起阿五还在泡澡,就想着来看看。 “谋杀啦!!! 杀人了!!!” 一声带着破音效果的叫声,从房内响起。 白木青要敲门的手一顿,然后直接推开门,冲了进去。 循着动静直奔浴桶的方向。 然后.... 就看到了一个,正在浴桶里疯狂扑腾的,阿五。 白木青一脸黑线的揽住了阿五的脖子,把人从浴桶里提了起来。 声音戛然而止。 嫌弃的松开手,甩了甩湿了大半的袖子,“浴桶还没你高。” 声音清清淡淡的,但阿五就是能听出那里面包含的满满恶意的鄙视。 阿五直接在浴桶里站直,手指几乎戳到白木青的鼻子上。 “你个臭小子,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最怕水了吗? 我这一睁眼就看见自己泡在水里,能不怕吗?” 白木青看了看被他扑腾的只剩下半桶药水的浴桶,有些无语。 阿五顺着白木青的视线,同样看到了那所剩无几的药水。 就是那么理直气壮的瞪着白木青:怎么的,我就是害怕,再少的水我也怕,哼! 剩下的药水,不过刚好漫过站着的阿五的小腿。 淹死人? 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成年人都有些困难,更别说是一个近灵四阶的修灵者。 白木青淡淡道:“你还要在里面待着?” 闻言,阿五蹭的跳了出来。 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倒是让白木青的心松了松。 这满屋子的浓郁药苦味,冲眼的很。 亏得白木青还能气定神闲的站在里面。 而阿五,逃离了最害怕的水后,才接收到鼻子传来的不堪忍受的苦味。 捂着鼻子,嫌弃的直接捂着要干呕了起来。 “呕! 白木青,你跟我有仇是吧! 呕! 趁我睡着就给我弄这么苦的黑水,想谋杀我是吧?” 白木青轻飘飘的瞥了一眼阿五,嗤笑道:“谋杀你? 你有什么值得我图的。” 阿五:“...” 阿五心说:我想把那张脸按地上擦地,不知道擦得干不干净。 灵力运转,身上的白色里衣立刻干透。 从坤带里掏出了一件崭新的衣服穿上,又人模狗样了。 当然,如果不看那淡蓝色的非主流头发,以及那淡蓝色的皮肤。 白木青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某人自己就开始表彰自己的劳苦功高了。 “我跟你说,我这次可是牺牲大了。 为了阿软,我可是差点把小命搭进去了。 你可得好好补偿我。” 阿五可不信那一套‘做好事不留名’什么的,他觉得,做了好事就是要留下姓名,还必须得全名。 这样,才能从白府得到更多好吃的,嘿嘿嘿! 白木青:“...” 阿五还在畅想自己未来的美好生活,“从今天起我就住在白府了。 我也不贪心,每天给我安排五顿饭就可以了。 然后每顿饭呢,只要肉,我不吃素你知道的。 我现在还在长身体,需要营养,吃素不利于我的长久发展。” 白木青:长身体? 一个快三十了的人,跟我说你在长身体。 白木青觉得,他要是信了那他就是个傻子。 那一头随意捆在身后的淡蓝色头发,时不时在面前飘。 像是随时在提醒他,这是帮了大忙的,要迁就着点。 白木青深吸了一口气:“可以。” 阿五还在提要求,“除了吃饭,我还要点心。” 白木青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这点吃的我白府还不在乎。 “可以。” 阿五故意说的很过分,根本就没想白木青会答应。 想着还要磨一段时间,那几个要求还要打打折扣什么的。 耳朵像是才开始工作,接收到了两个肯定的答复,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不敢相信的扭头,惊讶的问:“你说什么?” 白木青今天的耐心尤为的好,听到阿五问,便又重复了一遍:“可以。” 阿五掏了掏耳朵,确认自己没听错。 眼睛猛地瞪圆,像只见了鱼的猫儿。 直接扑了过来,白木青一时不察被抱了个正着。 “嗷! 白木青你竟然同意了,简直不敢相信。 我不是在做梦吧?” 说着捏了捏自己脸上的肉。 “嘶!疼。” 傻乎乎的。 谁能看出来,这人是一个近灵四阶的强者。 一巴掌可以扇飞一群人的那种。 “我不是在做梦,那是你发烧了?” 说着就要去探白木青额头的温度。 白木青已经忍无可忍,拼命的按下了想要一巴掌拍在那个脑袋上的冲动。 咬着牙:“你再不松开,我保证,你在白府一口饭都吃不到。” 这话效果立竿见影,刚刚还一脸不着调的阿五,此刻已经站在白木青一米开外。 双腿并拢,腰杆挺直,双手垂在身侧,正经的不能再正经了。 “少爷,前厅有人求见。” 门外,小厮的声音响起。 白木青再次看了一眼通体淡蓝色的阿五,道:“我知道了。” 抬脚向门口走去,推门时顿了顿:“厨房给你备的有吃的,想吃就唤人传。” 说完,不再理会阿五,推门而出。 屋内,传来阿五高兴的叫喊声。 听得白木青无奈叹了口气。 前厅 “小姐,您还是把这披风披上吧!” 小竹拿着一件厚披风走上前,想给小姐披上。 却被凌云给拦下了。 柔柔的说道:“小竹,我真的不冷。 这屋子里挺暖的。” 小竹无奈,歇了心思。 好在这屋内,虽然开着门,却也并不怎么冷。 白木青在檐下就听到里面的声音了,也听出里面的人是谁。 笑着进门:“师妹怎的今日来了? 也不提前通知一下,师兄好歹找人去接一下。 这天寒地冻的,若是摔着了,师傅可是要说我的。” 主仆俩听到说话声,闻声看过去。 凌云一见白木青,就忙站起身,一脸担忧的走上前。 “听说雨妹妹中毒了,如今情况如何了? 本应早几日来的,但是爹爹前日身子不大好,走不开。” 白木青笑了笑,“阿软已无大碍,不日便可痊愈。 倒是师傅的身体,还是同之前一样反反复复的吗?” 两人双双落座。 凌云悄悄的看了一眼似是瘦了些的师兄,心里泛起细密的疼。 再想到爹爹的身体,忧虑又浮了上来。 两种心情交杂着,让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六十五)其实我平时不喜打人 白木青也不急,招招手,冲着旁边候着的侍女道:“去拿些莲蓉点心来。” 凌云压下了情绪,想起爹爹交代的事。 复又开口:“师兄,爹爹他说,若你这几日得空,便去见他一次。 他有些事同你说。” 白木青点点头,“三日后便是始人宴,届时我去把师傅接上,一起到白府过个年。 正好师傅也想见见阿软,到时我们一起热闹热闹。” 凌云小口吃着莲蓉点心,开始默默期待着三天后到来了。 见凌云不说话,白木青以为她还是在担忧爹爹的身体:“师傅的病,不是什么大问题。 医师说了,好好养着就是。 正好我娘前几日寻了些好药材,我还想着什么时候送去。” 凌云抬头,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笑的很温柔。 “谢谢师兄。” 白木青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总是有些拘着的师妹,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打架被她看见了。 以致于人总是在自己面前,时不时的低垂着脑袋。 但是他也不是那种随便出手打人的人,难不成师妹误会了? 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语气:“师妹,我其实平时不喜打人,更不会打女子。” 所以你不必这么怕我。 后面那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他觉得以师妹的聪慧,定能悟得他的意思。 凌云一脸茫然,但还是肯定了白木青的话。 “嗯,师兄是这天下最好的人。” 白木青皱了皱眉:这是听懂了吧? 应该是懂了吧? 不然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之后,应该不会再怕自己了吧? 想到这里,心情好了许多。 又坐了一会,凌云起身告别。 在白木青的坚持下,由原先的一马车一车夫一丫鬟的队伍,变成了加上两个护卫的队伍。 在今天第二次送人出府后,白木青才终于朝秋千院走去。 路上,身后的小厮欲言又止。 惹得白木青频频看了好几眼。 始终不见小厮开口,白木青轻笑着开口:“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欲言又止的。 难不成跟师妹一样,突然怕我了?” 小厮一张脸憋得通红,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我说了少爷可不许生气。” 白木青点点头,“是是是,一个个怎么搞得,弄得好像我是干柴似的,火一点就着吗?” 他简直是要冤死了。 跟自家老娘比起来,白木青觉得自己的性子简直温柔的都快成水了。 小厮又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少爷,您不觉得,凌小姐似乎,对您有些不同?” 白木青闻言脚步都没停,理所应当的道:“我是她师兄,对我自然是与常人不同。” 小厮服了:自家少爷这对感情方面,怎么跟傻子似的。 “凌小姐明明是看上少爷了,少爷却还只当人家是师妹。” 白木青闻言,顿住脚步,一脸惊愕的转身看着身后的小厮。 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你别胡说,再坏了师妹的名声。” 小厮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白木青实在看不下去小厮这欠兮兮的模样,上手一个脑瓜崩给了小厮。 “把你这胡思乱想给我收收。 师傅对师妹那宝贝程度,要是知道我们在背后议论师妹,坏她名声。 你信不信,你很快就能知道抄书抄虚脱是什么感觉。” 小厮:我信。 “是是是,阿方知道了。” 直到那天天黑,白府都没等到他们的小姐醒过来。 若不是沈桉走时胸有成竹的说:人还要睡上一段时间。 怕是白木青又忍不住要去潇洒居坐坐了。 而仅仅就这半天,阿五单凭一己之肚,就把白府厨房吃空。 这大食量,引得白林丹都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大晚上,白府的园丁还在辛苦在菜园子里刨菜。 为某个吃了半天最都没停过却还在叫饿的人准备吃的。 第二天 秋千院依旧是那么静悄悄的。 音亓和四个暗卫就那么待在暗处,眼睛时不时看向房门。 屋内,临诘已经在里面待了一夜了。 一夜不曾合眼,他也不觉得困。 就是觉得睡在床上的那团刺猬球,格外的碍眼。 几次三番想把那玩意儿给扔了,但是一动,床上的人就拧起了眉。 好像跟他作对一般。 看了看地上透进来的光,临诘终于站起身。 随即消失在了原地。 而人离开后,床上的人也随即睁开了眼。 眼神清明,哪有才睡醒的样子。 起身下床,穿好了衣服。 却迟迟没有推门出去。 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脑子里的记忆乱的很,她花了些时间整理。 不整理还好,一整理她就感觉头有些疼。 脑子里那个抱着别人,说话怪异的人,不像她的做事风格,却又实实在在就是她自己没错。 还动不动就哭。 当时是怎么哭出来的来着? 她应该是不会哭的。 想着想着,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三张担忧的脸。 那三个人,为什么对她这般好? 以她现在身上所持,根本就无可图谋的。 就那么在屋子里,静静的站了一会儿,还是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而候在外面的音亓和木一几个,一听到声音,浑身立刻绷了起来。 音亓更是直接闪现在门口,第一时间坠在了阿软的身边。 轻声唤了一声:“小姐。” 阿软点头:“音亓。” 当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腔调,音亓顿时感觉身上的伤都不痛了。 而阿软,此时的感觉可不太好。 面前这个黑乎乎的一团,记忆里是临诘送的。 她此时很想把这东西送回去,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团子因为主人睡觉,已经蔫答答的趴在院子里趴了几天了。 起初还有人去注意它,到后来实在是太安静了,也或许是习惯了,就没什么人注意了。 一听到阿软的声音,立马精神抖擞的奔了过来。 结果,却得到了一个嫌弃的眼神。 团子表示:我很伤心,要人哄。 很可惜,现在的阿软,没有哄人的心思。 只是冷下了脸,道:“既然选择跟着我,那就要听我的。 可懂?” 音亓看着那张熟悉的木头脸,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没变的是:小姐依旧喜欢跟动物说话。 团子委屈巴巴的“嗷~~”了一声。 尾巴却是小心翼翼的凑到主人的脚边,一蹭一蹭的。 毛茸茸的触感,碰到指尖,带着温热。 阿软心动了动,稍缓了脸色:“你乖些,一会儿我给你弄吃的。” 团子低低的叫了一声。 秋千院才装上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掌拍开。 一声压抑着怒火的话声,从门口处传来。 “你别得寸进尺啊!” 另一道声音紧跟其后。 “我怎么得寸进尺了,我不就不多吃点吗? 看你小气吧啦的。 等哪天我一定要站在城墙最高的那处,把你的真实面貌全抖落出去。 帮那些个瞎了眼的姑娘治治眼。” 白木青和阿五并排进来,身后跟着木姝梓和白林丹。 木姝梓没好气的吼了一句:“你们两个再不闭嘴,就都给老娘滚出去。” 白林丹温温和和的声音跟在后面响起:“好了,不要再吵了。 一个做哥哥的,一个做师傅的,阿软还看着呢!” 阿软表示:她其实并不在意,只要离她远点吵就行。 “阿软,娘的阿软,可算是醒了。” 看着朝自己跑过来的木姝梓,阿软站着没动。 甚至调整了自己的方向,好让人正好抱在正面。 把人抱在怀里,好好看了看,木姝梓脸上笑意渐深:“阿软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尽管告诉娘。” 阿软想像之前那样扯个笑出来,却发现有些艰难。 遂放弃了:“没有不舒服的,娘别担心。” 白林丹上前,伸手揉了揉宝贝女儿的脑袋:“没什么不舒服的就好,这几天可把你娘吓坏了。” 白木青也走上前,灵力从指尖流出,探进阿软的体内。 灵力沿着灵脉走了一圈,惊讶的发现,这灵脉里竟然有灵力在运转了。 虽然很微弱,但是却在以缓慢的速度在灵脉里流转,还一直在温养着灵脉。 夫妻俩看着儿子脸上的神情,刚放下去的心就又开始往起来升。 “阿青,你发现了什么?” 白林丹问道。 白木青笑着安抚:“爹娘别担心,我在阿软的灵脉里发现了灵力。 且这些灵力还在温养着阿软的灵脉,这是个好事。” 木姝梓啪的一巴掌拍在白木青的头上:“臭小子,话不早说,脸上跟变脸似的,把老娘吓得心都快突出来了。” 白木青捂着发烧的脑袋,有些憋屈的喊了一声:“娘。” 木姝梓才不理,抱着阿软就走。 对着阿软说话的声音那是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阿软睡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娘带阿软去吃饭。” 白林丹自然是巴巴的跟上去了。 留下白木青目送着三人离开,正要抬脚去追。 视线里突然闯进来了一个淡蓝色的人。 某个欠欠儿的声音同时响起。 “哎呀,你说说你,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是白老捡回来的了。 看看阿软那待遇,再看看你这待遇,简直差别不要太大。” 白木青笑意越发深。 然后,白府的人们就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惨叫。 还伴随着一句叫骂声。 “白木青,你个小人,我要打死你。” 白府众人:这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我家少爷不还是好好的。 听过就过,根本就不在意阿五气势汹汹的放出来的狠话。 而前厅,木姝梓搂着怀里恢复那副冷淡的阿软,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很快就高兴起来了。 不管如何,人只要没事就行。 (六十六)路见不平 转眼两日即过。 白木青起了个大早,骑着马,带着一辆低调的马车出了门。 而在白府外的一个巷子里,一鬼鬼祟祟的视线紧追着白木青离去的方向。 直到看不见人影了,忙转身一溜烟跑了。 郊外一处幽静的宅院里。 凌云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往屋内走去。 一看到已经下了床的爹爹,忙放下药碗,快步走上去。 语气嗔怪:“爹爹,您怎么下来了。 不是让你好好躺着吗?” 说着把人往床边扶着,给人重新盖好被子。 凌书和无奈笑道:“云儿,爹爹...... 《软软入相思》(六十六)路见不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六十七)被算计了 不过瞬间,身上就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要说刚刚还有心思去吐槽善德,此时白木青的注意力就完全在面前这人身上了。 “你是那日挑衅的人!!!” 周围还侥幸活着的几个土匪,看着自己老大和面前这公子哥认识。 而且两人之前好像还有仇,顿时懵【逼】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再看看两人。 悍匪头子咬牙切齿的打量着白木青,“你们那日予我的耻辱,我今日定要拿你的命来洗。” 白木青面色沉静,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 那悍匪头子...... 《软软入相思》(六十七)被算计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六十八)赌 那人痴迷的闻着自己红艳艳的手,上面血掺杂着些碎肉。 像是在品尝什么珍馐美食一样,一点一点把那血肉混杂物吃进了肚子里。 白木青的心情可不是很美妙。 任谁看着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吞咽自己的血肉,心情都不会太美妙。 肩膀处被那人生生用手,刨出了四道深深的口子。 带着撕扯,扯下了不少肉。 伤口外翻,甚至露出里面森森白骨。 冷风一吹,白木青感觉那风仿佛直接吹在骨头上。 刺刺的,有些麻木的疼。 唇色以很快的速度淡了下去。 而那人,...... 《软软入相思》(六十八)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六十九)第一次争吵 “白老,你们两个别着急。” 阿五又恢复了那个嬉皮笑脸的样子,坐在床边无奈的看着干着急的两个人。 白林丹都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夫人。 木姝梓手摸索着大刀,眉间的烦躁越发的深了。 白林丹不敢相信,那人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记忆力的那个人,虽身居高位,却满腔赤诚之心,始终心怀百姓。 如今,却处心积虑算计他的儿子。 不管怎么去想,白林丹都说服不了自己:“阿五,阿青真的是善德和那位设计的?” 阿五张口...... 《软软入相思》(六十九)第一次争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七十)进宫 天边不过才刚刚染上些许光亮,木姝梓就出了房间。 一夜无眠。 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门,想去看看儿子的情况。 房间里点着几盏蜡烛,不是很亮的光。 靠里面的情况就看不清楚了。 木姝梓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却隐隐看到,床上除了躺着一个人,好像还靠坐着一个人。 这时,正好外面来人送热水进来。 屋内一下子亮了起来。 “阿软?” 床上靠坐着的人正是阿软,木姝梓奇怪了。 听到声音,阿软缓缓睁开了眼。 眼里满满是疲倦。 看到木姝梓,忙坐起身要下...... 《软软入相思》(七十)进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七十一)自己作死 房间里,木姝梓背着身子,根本就没看身后的人。 白林丹直接忽视了还躺在床上的儿子,上前一把抱住了媳妇儿。 还用力的蹭了蹭,“夫人别生气,不高兴了尽管打为夫就是,为夫绝对不躲。” 木姝梓肩膀一怼,没好气的说道:“你赶紧给老娘滚远点。” 白林丹充分发挥了没脸没皮,抱着死不撒手:“不要不要,我都一夜没见到夫人了。 夫人难道一点都不想我吗?” 木姝梓嘴角抽了抽,“你赶紧起来,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看着抱着自己腰快坐到地...... 《软软入相思》(七十一)自己作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七十二)担忧 那人连连摆手惊慌后退:“这这这,跟我可没关系。 跟我没关系。” 四处看了一圈,抬腿就跑了。 其他几个人也紧跟其后,飞快离开原地。 都不想沾上这个烫手山芋。 所有人都跑了,留下一片狼藉。 酒馆老板看着这一幕,脸都青了。 虽然看着这善德公主被打很解气,但是如果是在他的地方被打,那保不准会被降罪。 “老板,我们怎么办?” 一个店小二畏畏缩缩的凑到酒馆老板跟前问着。 酒馆老板眉毛一横,没好气的吼道:“能怎么办? 赶紧找人通知公...... 《软软入相思》(七十二)担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七十三)醉鬼 白木青咬着牙,挤出了一句话:“你赶紧走,我不想打你。” 沈桉啧啧了几声:“看你这样儿,我好心顺路来看你死没死,你竟然撵我走。” 白木青怒极反笑:“我谢谢你,所以你赶紧走行不行?” 沈桉不说话了:看来是他多心了。 笑着扬了扬手里的酒壶:“真的不来一口?” 身后传来轻微的声响,白木青立马站起身。 作势就要亲手去把人往屋外推。 沈桉哪敢让他送,忙站起身:“你赶紧坐着吧,我自己走,我自己走还不行吗?” 说着又是当着白木青...... 《软软入相思》(七十三)醉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七十四)把人捡回去 “叫他出来,我要见他。 哎,你别碰我,听见没,小心我灭了你。” 门口吵吵嚷嚷的,虽然街上没多少人,但此时门口还是聚集了不少人。 一个穿着桃色衣衫的男子就那么斜依在门口的石像上。 手里还拿着酒壶不停在往嘴里灌酒。 旁边已经扔了三四个酒壶。 面对过来拉自己的人,无一例外都拳脚给打了回去。 几个白府的护卫,对着一个酒鬼,竟是近不了身,奈何不得。 白木青走出大门看到的就是自家的一个护卫被按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那人背着身...... 《软软入相思》(七十四)把人捡回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七十五)偷吃 正在白木青腹诽的时候,白林丹突然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凑了上来。 那双眼睛几乎都要贴在白木青脸上了。 白木青被看的浑身一阵发麻,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同时一把捞过了阿软挡在身前。 哆嗦着嘴问道:“爹爹爹,你要干什么?” 白林丹嫌弃的白了一眼怂的不行的儿子,“瞧你那怂样。” 白木青讪笑着,牢牢抱着面前的阿软牌儿保护符。 “爹你别说我,遇上娘,你比我还怂。” 白林丹无法反驳。 直接岔开了话题,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儿子的嘴角。 《软软入相思》(七十五)偷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七十六)辞旧年迎新年 正站在一边乐呢,突然脊背发凉,像是被人盯上了一般。 那下人抬头去看,正对上阿五那一双愤恨的眸子。 顿时就开心不起来了,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五师傅...” 阿五冷哼一声,表示不会原谅这种请帮手的行为的。 但是很快他就没精力去瞪旁边的人了。 因为这药,开始发挥它的威力了。 浑身酸酸痒痒的,脑袋却是异常的清醒。 阿五刚要上手去挠,就被旁边的人眼疾手快的阻止。 那名下人拿出少爷给的利器,禁灵锁。 禁灵锁以最快的速度...... 《软软入相思》(七十六)辞旧年迎新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七十七)带你出去玩儿 临诘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之前这人大哭的样子好像还在脑子里回放。 笑了笑,“今晚外面挺热闹,我带你出去玩儿。” 说罢,也不等阿软回应,上前一把抱起了阿软。 而屋外的音亓和木一几个还在敬岗敬业的守着,完全不知道她们的小姐已经被人带出了府。 带着些凉意的风,不会太凉,刮在脸上很舒服。 阿软微微眯起了眼。 临诘虽没有低头,余光却把阿软所有的小动作都收入了眼底。 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 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本来白府的目的。 白府,...... 《软软入相思》(七十七)带你出去玩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七十八)劫灵兽 想他不过才一百岁,就要死了。 要是被爹娘知道了,怕是要伤心了吧! 等了一会儿,却始终没等到那预想的疼,小家伙睁开了眼。 刚刚还拿着刀要来砍它的摊主,此时面露呆滞。 嘴角慢慢溢出了鲜红的血夜。 然后,刀发出哐啷一声响,掉在了地上。 而摊主那壮硕的身子,慢慢朝后倒下。 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死不瞑目。 三个人影出现在拐角处。 一鄙夷的声音响起:“真是不识货的家伙,难怪只能做一个下等人。” 其他两道声音接连响起。 “这真的是灵兽...... 《软软入相思》(七十八)劫灵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七十九)累了就说 因为那团白绒绒的东西上面,一根由黑色诡火组成的绳子正绑在上面。 顿时主事人脸色一变,“关门,任何人不准对旁人说起此事。” 这明显就是来路不正的灵兽。 虽然他也收了很多来路不正,甚至沾着人命的东西,但那也是建立在可控的范围内。 而这明显已经超过了他可控的安全范围之内。 灵兽固然珍贵,但再珍贵也只是个灵兽而已。 若是为了这么个小东西搭上自己的命,那他岂不是蠢到家了。 大门很快合上,就连门口那两盏红灯笼都吹灭了。 黑暗...... 《软软入相思》(七十九)累了就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八十)杀人偿命 临诘突然冷静下来,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真是急的连脑子都不好使了。 那小丫头身上,可是有他给的好东西。 心里微动,一股牵引在脑海里指引着一个方向。 临诘冷笑一声:他倒是要看看哪个不想活的敢动他看上的东西。 脚尖微点,朝着那指引的方向快速掠去。 那甜汤摊老板娘一看这可怕的人走了,简直是发挥了自己所有的潜能。 以最快的速度收了摊儿跑回了家。 并决定这几天都在家里待着不出门了。 而在一条巷子里,一高一矮两人前后走着。 前面...... 《软软入相思》(八十)杀人偿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八十一)带走,藏起来 若不是隐隐看到那瞳孔里倒映着的火光,临诘甚至以为这小丫头看不到。 状若无意的询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残忍?” 临诘压下心里那莫名的担心。 阿软仰头看了看临诘,用平静的语气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杀了很多人,早该死。” 临诘唇角微勾,一扫之前的所有坏心情,轻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顺便把小丫头脸上的粉末给擦干净。 很是认真的说道:“这次是我的错,让你遇到这事。 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一定满足。” 阿软摇摇头,正要说什...... 《软软入相思》(八十一)带走,藏起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八十二)严叔 阿方觉得奇怪,正想开口问,突然被白木青的噤声动作阻止。 在白木青的示意下往旁边靠了靠,心里疑惑少爷这是要作何。 白木青半弯着腰,找准位置。 抬脚,用力。 “哎呦,我的老腰。 又是哪个王八蛋踹我。” 就这么一脚,床上的人连同被子滚到了床下。 沈桉睡得正香呢,突然腰间传来一阵巨大的冲击力,下一秒就感觉天旋地转。 然后整个人就高处跌落。 费力的扒开脸上的被子,正好看到白木青从床上轻松一跃落了地。 顿时就反应过来刚刚那一脚是...... 《软软入相思》(八十二)严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八十三)小球的戏弄 严老头看着面前这精致乖巧的女娃娃,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哎呀,这就是臭小子你说的阿软。 这脸上的肉还真软。” 说着还揉捏着阿软脸上的肉。 阿软只感觉脸上的肉被一双仿佛老树皮的手摩挲过来,摩擦过去,发烧的疼。 白木青看到饱受摧残的阿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悲惨遭遇。 严老头那双手,他可是体会过的。 忙抓住严老头的手,笑着劝道:“严爷爷,阿软身子弱,您就别揉她了。” 严老头没好气的一把掌拍掉了白木青的手,“怎么,我...... 《软软入相思》(八十三)小球的戏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八十四)始人宴 (一) 木姝梓已经好久没这么痛快的喝过酒了。 抱着一坛酒,把严老头旁边的二蛋挤开,一屁股坐下。 二蛋敢收拾爷爷,可不敢收拾木姝梓。 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划起了拳。 木姝梓豪迈的给自己添了一碗酒,把严老头的碗也给满上。 “严叔,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严老也乐呵呵的举起酒碗,“好,不醉不归。” 清脆的一声响,两个酒碗在一起碰了一下。 酒水都洒出不少。 两人也不在意,一碗酒一饮而尽。 像极了江湖儿女的飒爽豪迈。 白木青在一边低声冲着自...... 《软软入相思》(八十四)始人宴 (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八十五)始人宴 (二) 木姝梓才不管这些人在想什么,转身没管白林丹,朝着身后的一辆马车去了。 心里嘀咕着:怎么回事,这么久还没出来。 走到马车前,敲了敲车窗,“臭小子,怎么还没出来?” 里面白木青撩起了一角窗帘,冲着自家娘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娘...” 木姝梓立马心领神会,放低了声音,“阿软又睡了?” 白木青毫不客气的开口击碎了自家娘亲迟来的体贴。 “又醒了。” 木姝梓侧着脑袋往里看了看,正好看见带着面巾的阿软睁着还有些迷瞪的眼看...... 《软软入相思》(八十五)始人宴 (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八十六)始人宴 (三) 见情况不妙,白木青也不再坐着看戏了,从桌后站起身。 拍了拍冷着脸的林彦的肩膀,“可还好?” 林彦摇了摇头,示意无事。 看了一眼发愣的季时,转过头死死盯着那个血缘上的父亲。 察觉到林彦的视线,本来还有些害怕的林陨突然就不怕了。 有这个儿子在,这两个少爷,肯定是不会为难他这个当父亲的。 突然觉得,这贱种还是有点用处的。 白木青上前冲着像是傻了的季时挥挥手,“怎么? 一巴掌打傻了?” 听到耳边的声音,季时还有些沉浸在过去...... 《软软入相思》(八十六)始人宴 (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八十七)破坏始人祭 又是围着口粮阿软转了几圈,冲着对方踢了几脚,虽然每一脚都直接穿过了阿软的身体。 “喂,你是入魔了?” 阿软没有说话,只是周身那红光越发的盛。 似乎比自己身上红衣还要红上几分。 但这么浓烈的红光,周围的人竟无一察觉。 或者说,他们根本看不见。 那团血雾中的白色身影,自出现后就没有任何动作。 微微低下的头,像是在俯视着下面这群正参拜自己的人一样。 祭司空灵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妄始人,下乃元阳国祭司,代元阳国人,参祭。...... 《软软入相思》(八十七)破坏始人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八十八)会动的血雾 面对国主的震怒,白林丹脸色也不太好。 他不是不清楚始人祭的重要性。 冲着高阶上那人,缓缓弯下了膝盖,地面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白林丹跪下了。 这位在元阳国,相当于定心丸的存在,今日,为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子,笔直的跪在这大殿里。 国主始终沉着一张脸,目光死死锁着白林丹。 周围安静的几乎能听到风吹过的声音。 “国主,白林丹,愿代妻女受罚。” 一句话,重重的砸在了众人的心里。 始人就在头顶上站着,始人威严不可侵犯...... 《软软入相思》(八十八)会动的血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八十九)无根人 阿五第一时间冲了上去,一把把阿软从那团血雾中拉了出来。 同时迅速带离。 白林丹和木姝梓迅速冲上前查看阿软的情况。 阿软眼睛闭着,一脸安详,像是睡着了一般。 阿五刚把自己的灵力从阿软身体退出,就对上了两双直勾勾的眼睛。 心里放松了不少,冲着两人笑了笑,又变成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没事,就是睡着了。” 夫妻俩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相视一笑。 不远处的国主,抹了抹自己额头被吓出的冷汗。 对于那个始作俑者心里就更加的痛...... 《软软入相思》(八十九)无根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九十)公主府狼藉 白林丹听着里面又安静下来了,脚步没停,直接走了进来。 径直在木姝梓旁边坐下。 随口问道:“今日可有什么事发生?” 木姝梓脸色有些不大好,语气都有些冲,“你难道没听到?” 白林丹丝毫不在意,伸手在媳妇儿的背上抚了抚。 “娘子别生气,起码阿软不用献祭了不是吗?” 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大不了那些个牛鬼蛇神,来一个他拦一个,来两个他拦一双。 绝对不会让他们扰了阿软。 木姝梓想起刚刚听到的祭令就头大。 这祭令奇怪的很,每次只...... 《软软入相思》(九十)公主府狼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九十一)不速之客 这个人,冷血无情,自私自利,是非不辨。 他的妹妹不会是这样的。 冷声打断还在喋喋不休让自己去帮她收拾白家的善德,“够了!!! 本太子竟不知,你竟如此的不明是非,胡作非为。 先不说白家人是什么身份,始人宴也是你胡闹的地方? 若是惹怒了始人,你可知元阳国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还沉浸在自己的委屈里的善德突然被这么一声冷呵吓的住了嘴,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子哥哥。 口中喏喏的道:“太,子哥哥,你,你也凶善德。” 皇...... 《软软入相思》(九十一)不速之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九十二)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一) 角落里,阿软用力的抓着栏杆。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皇太子。 而在阿软的后面,依次半蹲着白木青,临诘,祭梧琊,阿五。 几个人跟叠罗汉一样蹲在墙角,偷听着屋内的情况。 阿软突然转过头,直直的盯着白木青,许久都不说话。 白木青被盯的有些怪异,轻声询问,“阿软,怎么了?” 阿软摇摇头,转过头又看了一眼皇太子。 把这人深深的记在了脑海里; 就是这人在为伤了哥哥的人赔罪,也不是个好人。 皇太子还不知道,自己就这么一个举动,就被阿...... 《软软入相思》(九十二)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九十三)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二) 白林丹上前叫住阿五,“别喊了,那丫头心里藏着的事多着呢,你就别去跟人添堵了。” 阿五撇撇嘴,“知道了知道了,白老我有那么让你不放心吗?” 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委屈。 白林丹被这样的阿五弄得有些啼笑皆非。 木姝梓见祭梧琊走了,才站起身。 笑意盈盈的抱着阿软进了屋,“我们阿软困了,该睡午觉了。” 许久未说话的临诘突然出声,冲着白老温和的笑道:“白老,学生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白林丹也不挽留。 这人来的突然,不知缘由。 虽...... 《软软入相思》(九十三)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九十四)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三) 见床上的人不说话,阿软没吭声。 只是冲着个无人的方向说道:“去。” 临诘不知何时已经站起了身,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把不久前被自己扔到了角落里的匕首。 那匕首在阿软说完话后,当真有了动作。 冒着寒光的刀刃朝着善德公主那细嫩的脖颈又靠近了些。 而在善德公主身后,已经无处可避。 锋利的匕首轻易的就划破了她的皮肤,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血液顺着脖颈留下,善德公主顿时被吓得僵在原地。 脑子里只剩下了恐惧。 在善德公主的左侧,...... 《软软入相思》(九十四)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九十五)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四) 低头掩下了自己眼中的情绪,再次不死心的开口:“你不是你哥哥,怎知你哥哥不喜欢我。 我和青哥哥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是你能比的?” 阿软就那么静静的听着善德公主的话,丝毫不为所动。 善德公主心里却越来越没底。 这人脑子不是不好使吗? 实际上,阿软心里在想:当这人的嘴巴,挺辛苦的。 等了一会儿,见善德公主那张嘴没再叭叭了,阿软才坐直了身子。 琥珀色的眼睛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善德公主,什么都没做都让善德公主出了一身冷汗。 害怕...... 《软软入相思》(九十五)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九十六)出府 皇太子忙把人按好,“乖乖坐好,别乱动。” 靠山来了,善德公主立马就不怕了。 嘴巴一张,就开始嚎起来了。 “呜呜...太子哥哥,那两个狗男女你一定要帮我抓住; 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我要报仇。” 皇太子见善德始终就是嚎,却始终没把重要的信息说出来。 不禁有些着急的打断这费耳朵的嚎哭,“谁做的?” 善德声音一顿,脸上的委屈立刻就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阴狠残忍瞬间遍布那张早已经哭花了的脸。 恶狠狠的张口就要说出那两个人,“是...... 《软软入相思》(九十六)出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九十七)坑货师傅 暗处,沈桉正摇着自己那把翠玉扇子。 鬓角的两绺碎发被扇子带起的风带的左右摇摆。 兴致勃勃的看着石桌的方向。 有些玩味的调笑着:“你这费了这么大劲儿,可别告诉我,你是为了讨好那个五师傅。” 被调笑的临诘抿了抿嘴,极其正经的回道:“不然你以为是谁? 通过他,我才能进入白府。” 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的沈桉是想笑又不敢笑。 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忧。 临诘察觉到身边人的异样,“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我自有分寸。” 然后转身离去,留下...... 《软软入相思》(九十七)坑货师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九十八)怎么补血 白木青刚想进去看看,就被一道无形屏障拦住了。 听到身后阿五的声音,点点头,笑意盈盈的威胁:“先带我进去,阿软若是出事了; 我会直接把你捆起来,送给城门口的刘婶。” 阿五:“!!!” 还有没有人性,这臭小子是不是欠揍了。 那刘婶是谁,能随便靠近的吗? 活脱脱一个大色狼,还是那种看到好看的不占够便宜绝对不罢休的泼皮恶霸。 想起上次被摸了一把的屁股,现在想起来还恶寒的不行。 脸色铁青的看着白木青,“臭小子,你要是敢把我...... 《软软入相思》(九十八)怎么补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九十九)卖惨失败 对于鬼的打量,临诘即使没用眼去看,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随口一句:“怎么? 有事?” 听到声音,鬼头皮一麻。 他刚刚在干什么? 皮痒了吗?竟然敢直直的盯着尊主看。 赶紧把脑袋垂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属下是觉得,既然要找天材地宝,就必须尽快出手。 先到者先得。” 以最快的速度把话给秃噜了出去,鬼都佩服自己的机智。 这理由自己都被说服了。 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静静等着上面的尊主发话。 临诘本来就在想如何去寻天材地宝,听鬼这么一...... 《软软入相思》(九十九)卖惨失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刺激太多 手指微动,周围立刻就亮了起来。 室内亮起来的时候,阿软立刻闭上了眼。 片刻后才适应了有光的环境。 怀抱着小球,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临诘上前一步,轻笑着蹲下身。 “怎么?这地能有我好看?” 阿软抬头看了临诘一眼,没说话。 临诘也不在意,早就习惯了这小丫头半天蹦不出一个字的性子了。 伸手把人直接抱起,根本就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 “本来想演场戏,好让小丫头可怜可怜我,对我笑一个。 只是没想到小丫头这么聪明。” 说话时,...... 《软软入相思》(一百)刺激太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零一)回去 她又不是瘸了,怎么一个一个都喜欢抱她。 而且刚刚那两个明显是他的手下,再危险能危险过他这个主子? 她是懒得说,并不是蠢。 临诘并不知道阿软心里这千般思绪,安抚性的说了句:“好,我这就带你回去。” 都城街道上一家不起眼的饭馆前。 白木青最开始的沉着冷静已经慢慢消失,看向阿五的眼神也越来越凌厉。 阿五讪笑着安抚:“青小子,你,你冷静,一定要冷静知道吗?” 白木青已经定不下来了。 阿软进去已经一个多时辰了,还是一点动静...... 《软软入相思》(一百零一)回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零二)善德公主疯了 迷迷糊糊的人立马就清醒了,看到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后,软着声音:“娘~~~” 木姝梓立马卸了凶神恶煞,温声细语道:“阿软乖,娘带你去睡觉。” 说完,立马换了一张面孔,凶神恶煞的看着自家儿子:“臭小子,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白木青看着自家那位瞬间变脸的娘,打心底佩服。 “娘,您这变脸速度,您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说着还给自家亲娘竖了个大拇指。 木姝梓瞪了一眼臭儿子,然后缓步离开。 白木青猛擦了一把汗:暂时逃过一劫...... 《软软入相思》(一百零二)善德公主疯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零三)白木青再次进阶 白林丹听到消息后已经是两天后了。 对于这些幺蛾子,白林丹以前或许还会进宫问问情况,顺便想想解决之法; 如今,也只是听过便过了。 挥了挥手,让送信的人退下。 白林丹起身去了青院。 院里,白木青正闭眼修习。 体内的灵力隐隐有进阶的趋势,这几日他便索性在府里待着了。 况且此次进阶太过迅速,恐实力不稳,他便对体内的灵力一压再压。 今日,怕是压不住了。 睁眼的时候,一个暗卫也立刻现身。 “少爷。” 白木青站起身,体内的灵力处于极...... 《软软入相思》(一百零三)白木青再次进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零四)彩色灵力 阵法里的白木青,体内的灵力还是那么暴躁。 但是灵脉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扩宽变强韧。 白木青索性就不再全力压制,而是仔细摸索自己体内灵脉。 看哪处不够宽阔强韧,就把那暴躁的灵力往那处引。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全身的灵脉都经过扩宽,白木青缓缓吐出一口气。 身上的衣服早就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那是疼出来的汗,也是排出来的污秽。 一身青衫早就黑的彻底,看不出原本颜色。 看着灵海里明显耗尽了活力的灵力,白木青立马抓住机...... 《软软入相思》(一百零四)彩色灵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零五)穷追不舍的天罚 阿五抱着怀里的人,怎么抱都感觉不顺手。 于是便换了个动作,还是掐在臂弯里更为舒服。 而且还不影响他跑路。 边跑边回头去看身后不近不远跟着的天罚,眉头越皱越深。 在加快脚步的同时把臂弯里的人夹的更紧了。 一座茂密的山前,阿五牟足了劲就要往里面冲。 山前突然出现了两个老者,一言不发的挡在面前。 阿五被迫停下了脚步,看着两个老头,眉毛都快拧成结了。 着急的去扒拉两个老头,“老头,赶紧让开,我进去有事。” 老头不为所动。 虽...... 《软软入相思》(一百零五)穷追不舍的天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零六)被骗 阿软扯了扯腰间的绳子:想回去。 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罚,就是因为它,师傅才拦着不让她走。 这东西刚刚劈了哥哥,现在还妨碍自己回去看哥哥。 阿软第一次觉得一个东西这么碍眼。 天上的天罚身子一抖一抖的,像是很激动的样子。 突然感受到了什么,身子瞬间不动了。 下一秒却是猛地下降了不少高度。 已经贴在结界上了。 若是没有结界,毫不怀疑它会直接冲进来。 老头和阿五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天罚的动静。 看着已经靠的如此近的天罚,纷纷防备...... 《软软入相思》(一百零六)被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零七)同睡吗? 白木青点点头,支着下巴,略微一思索,“行,我赌二十三个。” 阿五也紧跟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猜三十个。” 两人一拍即合,当机开始了数数比赛。 “一个,两个,三个...” 这注定是一个忙碌的夜晚。 临诘习惯性的摸了摸坤袋,准备翻过墙进去。 突然听到有什么动静,立刻隐去了身形。 然后就看到,墙头上探出了两道人影。 准确来说是一个人提着另一个人。 被提着的那个人直接被扔出了白府,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临诘不由疑惑的看了看墙...... 《软软入相思》(一百零七)同睡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零八)亲亲 临诘可不在乎小球的内心。 看着小丫头伸过来的头,笑盈盈的等着。 直到一片温软落在了脸上,然后又快速消失。 临诘都还愣在原地。 像是掉进了水里,整个人轻飘飘的,找不到着力点。 陌生的感觉,但他一点都不讨厌。 泽陨刚从花瓶里探出个脑袋,就看到这心痛的一幕。 打心底觉得得好好跟这蠢丫头上一课。 这被人卖了还乐呵呵的跟人数银子。 默默缩了回去,不忍直视。 在瓶子里待了许久都不曾听到外面有声音,泽陨便探出头看了看。 房间里已经没...... 《软软入相思》(一百零八)亲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零九)流鼻血 从白府出来的临诘,带着双倍的快乐去了潇洒居。 躺在潇洒居的屋顶上,连带着看沈桉都多了几分笑意。 沈桉刚翻上屋顶就看到这么一张毛骨悚然的笑脸,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用力的搓了搓胳膊,同时往边上挪了几步,跟这不正常的人拉开距离。 临诘白了一眼沈桉,扔过去一壶酒。 “今天我心情好,酒管够。” 说着也给自己拿了一壶酒,打开先喝了一口。 沈桉接过酒,打开吸了满满一鼻子酒香,“好酒,叫什么名字?” 有好酒,沈桉也不拉开距离了,...... 《软软入相思》(一百零九)流鼻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一十)‘规’ 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浑身都舒服了不少。 脸上的黏糊劲儿也变得清爽,嘴角都多了些许不太明显的笑意。 南知给自家小姐梳了一个最简单不过的头发,笑意盈盈的。 “小姐,你长得可真好看。 若是平时多笑笑,就更好看了。” 对于南知的话,阿软已经听多了。 扯了扯嘴角,勾起了个浅浅的弧度。 仅仅是这么一个弧度,也让南知高兴了许久。 “小姐真好看,南知每天看着小姐都能多活好久呢!” 阿软疑惑: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单单是看着一个人就能延...... 《软软入相思》(一百一十)‘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一十一)击杀怪物 同时,体内的灵力也在此刻好像充盈了起来; 她能感受到灵力正源源不断的灌入红棍子里,而红棍子也发出阵阵嗡鸣声。 像是很激动的高兴。 “棍子,你是什么? 我们之前认识?” 棍子:“...” 我有名字,不叫棍子,棍子是什么鬼畜称呼。 不过瞬间,凭着本能反应,拿着棍子随手在身后一挡。 只听到清脆的一声,阿软立刻回头后退。 兵器与兵器碰撞,在空中起了一层一层的激荡。 而对面人手上的兵器已经断裂。 断裂的剑尖好巧不巧,正好插在了那...... 《软软入相思》(一百一十一)击杀怪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第一百一十二)被跟踪 音亓又是一直陪着自己的,阿软更是有些手足无措。 见音亓只是低着头,抱着自己的一条胳膊。 阿软学着哥哥的动作,把手轻轻放在了音亓的头顶上。 动作不是很熟练的拍了拍,边回想边说:“音亓,乖,不哭,我让哥哥给你糖吃。” 音亓脊背一僵,眼泪瞬间止住。 让少爷给自己糖吃,她怕是想去回炉重造了。 眨巴眨巴眼,等眼中的湿意少了才抬起头。 露出了一个满分的八颗牙微笑,“小姐,我没哭,我不吃糖。” 身后木三笑着出声打趣:“不愧是小...... 《软软入相思》(第一百一十二)被跟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第一百一十三)凌老之死 虽然前面就是街道,但是这里正好是一个角落,街道上的人不会随便往里面看。 因此三人也越发大胆。 “不过这神女长得确实好看,反正那人说只是要人,又没说非要完好无损的。” 后面省略话的未尽之意,其他两人瞬间秒懂。 泽陨笑的不怀好意的看着还没听懂的阿软,“蠢丫头,再问你最后一次,要不要本尊出手。” 阿软依旧是之前的回答,“闭嘴。” 泽陨也不生气,双手抱胸,直接站在一旁看起了戏。 见三人朝着自己来了,阿软站在原地没动。 路...... 《软软入相思》(第一百一十三)凌老之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一十四)守灵 吉祥盆里面的纸钱熊熊燃烧着,白木青就那么笔直的跪在灵前,不悲不喜。 门被打开,一个小身影走了进来,白木青没有去看。 直到身边跪下了一个人,白木青才出声道:“师妹若是醒了便去吃些东西吧,师傅这里有我。” 说话时也没有看身边的人,手依旧动作麻木的往里面扔着纸钱。 身边人没有说话,只是往中间挪了几步。 冲着灵叩了三叩。 完事后又跪倒了他旁边。 白木青担心师妹的身体,终于抬眼去看身边以为是师妹的人。 却看到了一袭白色素衣...... 《软软入相思》(一百一十四)守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一十五)误会 去灵堂的路上,小竹还抽抽噎噎的哭泣。 凌云却始终都是面无表情,脸上虽然被小竹施了些胭脂,但是也盖不住那下面的惨白。 走到灵堂前,看到灵堂里跪着的那人愣了片刻。 随即很是安静的在白木青的另一侧跪了下来,手里拿着纸钱。 “爹爹,女儿来送您最后一程。” 葬礼很简单,来吊唁的人不多,都是凌老生前的学生。 而对于外界,只是宣称凌老因病离世,真正死因闭口不谈。 第四天凌老下葬,白木青带着凌云回到了白府。 白府,管家早就准备好...... 《软软入相思》(一百一十五)误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一十六)真相 临诘却是听不懂了。 什么女儿,他哪儿来的女儿? 这鬼卫莫不是脑子坏了? “女儿?” 很是随意的一个反问,却是让鬼卫的身子猛地一颤。 却也还是壮着胆子回话。 “主子,白府实力太弱,您把女儿放在白府,不安全。 鬼殿虽然人多眼杂,但是只要有您在,他们就不会背叛。” 临诘眼神越发的冰冷,“我把女儿放在白府???” 他都多久没接触过女的了,哪儿来的女儿。 还把女儿放在白府.... 等等,白府。 他在白府接触的女的,也就那个小丫头了...... 《软软入相思》(一百一十六)真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一十七)善德公主自爆 外面的护卫听到这话,信仰都要崩塌了。 看着自己保护着的国主,满脸不可置信。 “国主,善德公主说的,是真的吗?” 国主面容狰狞的挥扫掉了桌上的东西,怒吼道:“放肆,本主乃是国主。 那不过是个疯子的疯言疯语,岂能相信!!!” 越是怒吼,就越是证实了善德所说的话。 结界里面的善德看着终于不是那么高高在上的皇父,笑了; 笑的很是凄然,转而却痴迷的看着白木青,仿佛要把眼前之人深深的刻进脑海里,“青哥哥,我真的,真的好喜欢...... 《软软入相思》(一百一十七)善德公主自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一十八)祭家家主来信 那日宫里发生的所有事,一个字都没有走出宫门。 只知道祭司出面,颁下了第二道祭令“国主年迈,着皇太子才能兼备; 即日起掌主令,行君权。” 皇太子常年在央元宗修习,元阳国的人也只知道皇太子天资聪颖,很受央元宗器重。 但是人却是没见过几回。 如今突然就颁了祭令,皇太子成了国主! 很多人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但也有很大一部分人对皇太子充满信心。 毕竟这可是元阳国历史上第一位灵修国主。 而这位国主上任后就迎来了一件大事,三个月...... 《软软入相思》(一百一十八)祭家家主来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一十九)药族现世 门外,严统领正专心致志的盯着院子里的少主,突然感觉眼前投下一大片阴影。 背后还有呼哧呼哧的出气声。 严统领脊背僵硬的缓慢转过身,手紧紧的扒着门框。 当看到身后出现的庞然大物时,吓得脸都白了。 “少,少主,救..”救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团子尾巴一卷,甩出老远。 伴随着尖叫声,团子那庞大的身躯矫健的追了上去。 听着门外的惨叫声,以及头顶上飞过的一大一小的影子,祭梧琊道了谢。 白木青不甚在意的摆摆手,“不过少主今日来,...... 《软软入相思》(一百一十九)药族现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二十)留青大会在即 而在冰室里,两个人隐了身形站在角落里。 光明正大的看。 “主子,这两个真的是亲生父子吗? 一个残暴自私,一个心善爱民。” 被叫做主子的人淡淡的扫了一眼身边一直叭叭个不停的手下。 “嗜,再多说一个字,加罚。” 嗜立马一脸菜色的闭上了嘴,毕恭毕敬。 尚行渊说了许久,祭司就站着不动了多久。 而冰棺里的前国主瞪得眼睛都要冒火星子了,被瞪的人都像是没看到一样。 尚行渊顿了顿,沉着声音无比认真的说道:“皇父,本命灵源是灵修的命...... 《软软入相思》(一百二十)留青大会在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二十一)潇洒居惨遭改造 低着头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深吸了几口气,缓和了自己的心情。 “几位客官既然喜欢,那边住下吧! 有什么事便叫小二。” 说着转身就走,简直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怒气冲冲的往三楼去。 躲在三楼楼梯口偷看的沈桉一看到白妖怒气冲冲的来了,立马冲回房间。 关上房门,躺上床,闭眼装睡,一气呵成。 白妖嘭的一声打开了门,脸都气红了。 看来是气的不轻。 窝在被子里的沈桉更是放轻了呼吸,动都不敢动。 笑话,这母老虎现在真生气,谁敢招惹。 白...... 《软软入相思》(一百二十一)潇洒居惨遭改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二十二)药族人的意 再次回到三楼,沈桉默了。 他现在眼还是花的。 那还是他的潇洒居吗? 清新淡雅,装饰考究,典雅大气。 现在那跟个暴发户似的; 金碧辉煌,金光闪闪... 到处都在说:我很有钱,非常有钱。 白妖看着公子吃瘪的模样,笑的嘴都要合不拢了。 但是看到公子那落寞的背影,又心生不忍。 低垂着脑袋,像是打击惨重。 白妖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安慰一下,就见公子突然弹了起来。 然后快步朝着自己走来,双手重重的搭在自己肩膀上。 白妖回以一个疑惑的...... 《软软入相思》(一百二十二)药族人的意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二十三)音亓的防备 对于这人,音亓可是一点都不手软。 单手提着对方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紧成拳。 然后用力挥出,同时另一只手松开。 嗜只感觉肚子上一阵绞痛,然后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倒飞了出去。 勉强在快落地的瞬间稳住身形,才不至于让自己太过狼狈。 这女的,手劲儿真大。 而始作俑者,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而且,马上就要推开门进去了。 嗜心里一紧,也顾不得肚子痛了。 爬起来用了最快的速度瞬移到门口,但还是晚了。 房门被打开,屋内的两个人齐刷刷的看过...... 《软软入相思》(一百二十三)音亓的防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二十四)乱子频发 沈桉笑的眼都没了,看着白木青的眼神像是看到了肥肉。 “那宅子是你的?” 白木青淡定点点头,“怎么? 我宅子很多,你若是喜欢多送你几个。 不过大多都荒着,你可能要重新安置。” 沈桉忙不迭的连连点头,“好好好,就这么说定了。” “我一会儿先去这个宅子看看,改天我再去看看别的。” 白得了几处宅子,沈桉也大方的开口,“潇洒居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拆了都行。” 虽然弄不明白老板为什么这么高兴,白木青还是点点头。 季时拉着林彦在...... 《软软入相思》(一百二十四)乱子频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二十五)钻洞出府 “阿青,你那两个朋友是不是还在都城?” 白木青放下了手中的密信,抬头有些疑惑的看向父亲。 “应该是在的,怎么了?” 白林丹犹豫许久,还是说出了心里的决定。 “都城昨日出现三具无头尸体,尸体腐烂脱骨; 唯独四肢皮肤完好,没有半分腐烂迹象。” “头呢?” 白林丹摇摇头,“目前还没有发现。” 白木青了然,“父亲是想让他们两个去查此事?” 白林丹点点头。 此事只能暗中调查; 如今他分身乏术,可完全信任的人,又方便出面的就只剩下...... 《软软入相思》(一百二十五)钻洞出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九十六)棺材铺 阿软抬脚就要上前,却被阿五一把抓了回来。 “蠢不蠢,啥都没看清就往上冲。” 阿软看了看师傅,指了指小球,“那块地有问题。” 阿五这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有些尴尬的松开了手。 “看,看,师傅跟你一起看。” 两个人一起蹲在地板上看小球的爪子印,小球也撅着个屁股看自己的爪子印。 “你们干什么呢! 是要买棺材吗?”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粗犷的男声。 两人同时起身,看向来人。 来人身材瘦小,像是营养不良。 眼睛细长,看向人的时候根本感...... 《软软入相思》(一百九十六)棺材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九十七)留青大会开始 突然看见有一颗头的眼睛动了,季时心里一惊。 再仔细看时,又没有动了。 难不成是自己看错了? 这么想着,季时又上前了几步,想要凑近些看仔细。 林彦皱眉,一把拽回了这莽撞的人。 “别乱动。” 季时有些委屈的指了指棺材里的头,小声道:“我刚刚看见那头的眼睛动了,我就是想仔细看看。” “没有乱动。” 林彦看了一眼棺材里的头,“那也别乱动。” 这看着明显就不正常,像是有毒。 蹲下身,小心的装了一点地上的血。 “我们先回去。” 在这...... 《软软入相思》(一百九十七)留青大会开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九十八)爱栽葱的少年 场上,那女子身手也很不错,不似前几个那么脆。 但是过了这么多招,却始终没有越过人偶,碰到人偶后面的主子。 女子也越来越急躁,纰漏也越来越多。 而人偶有了主子的操控,更加的灵活。 背后那个看起来没什么心计的少年,始终有条不紊的操控着人偶。 精准的抓住女子的每一个纰漏给于女子打击。 每一次笑容都伴随着女子的一声闷哼。 那女子也是个能忍的,被打了这么多次硬是一声都没叫出来。 “那女子是元阳国的吧?” “倒是个人物。” “只...... 《软软入相思》(一百九十八)爱栽葱的少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一百九十九)留站 “我来吧!” 一道清冷淡静的声音在一个角落里响起。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 当看清是元阳国的人后,有不少人都露出了失落的情绪。 毕竟,昨天地上栽的最多的葱就是元阳国的。 站起来的人是一个男子,身材中等,长相不算出众。 但是周身的气场,给人的感觉总是阴森森的。 男子走上台,冲着少年使了一礼,“严又,讨教。” 简单的四个字,连个过多的眼神都没有。 死气沉沉的眼睛里,像是根本没有把少年放在眼里。 少年拍拍人偶,示意把自己...... 《软软入相思》(一百九十九)留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两百)药族人上场 “七七,咱们该拿点东西出来了。” “不然,少主还以为我们是玩儿呢!” 少年突然一跃骑上了人偶的脖子上,人偶自脖子处自动延伸出了很多藤蔓,把两人牢牢的捆在一起。 在这一刻,少年与人偶合为一体。 白木青脸色微变,但很快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他应该相信她。 比武场上,祭梧琊终于出手了。 手中绿色的灵力像是源源不断一般从她的指尖流出。 原本光秃秃的比武场上,凭空长出了很多粗壮的藤蔓。 藤蔓目标明确的朝着人偶而去。 人偶反应也不...... 《软软入相思》(两百)药族人上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两百零一)击败药族人 憨憨壮士连连后退,还差点摔一跤。 这幅差点出洋相的样子直接逗笑了药族参赛者。 “蠢货,这才是真正的毒。” 说着手里又撒出去了什么,风一吹就消失个干净。 比武场上根本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但是那憨憨壮士却是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比武场上。 眼神涣散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随即软软的爬在了地上。 见人倒下了,那药族人还上去踹了一脚。 然后蹲下身。 地上的人眼睛一张一合,神志已经不清楚了。 “手下败将,不配知道本王的名字。” 说罢站...... 《软软入相思》(两百零一)击败药族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两百零二)祭梧琊对上融机国桃 做好一切,阿软回到了秋千院。 音亓立马就迎了上来。 阿软则是进了房间,一个人待着。 当然,除了某个器灵之外。 “蠢丫头,你要做什么本尊不管。 但是,你答应帮本尊恢复实力,你可不能食言。” “知道。” 留青大会的第三日,也是最重要的一天。 所有前来参会的人中,各国最厉害的人都会在今天进行最后的对战。 通过实力,决出最后的青首。 昨日最后的胜者是白木青,今早却只是让人送了一封信到场,人却是不见影子。 大长老拆开信,看完之后...... 《软软入相思》(两百零二)祭梧琊对上融机国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两百零三)夺得青首 留青大会现场,胜负基本已定。 三年前,留青大会上,融机国惨败。 一国少主被迫离家,在异国一待就是三年。 而如今,融机国非但没有再败,反而是一路直上,眼看就要夺下此次留青大会的青首。 尚行渊坐在高台上,对于下面的情况看的最为清楚。 因此,那一张张嘲讽和幸灾乐祸的脸,他一个都没错过。 若他并非国主,还能上台一搏。 夫妻俩坐在看台上,心却一沉再沉。 木姝梓恨不得冲回去,看看那臭小子现在在干什么。 这么重要的场合,说不来就...... 《软软入相思》(两百零三)夺得青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两百零四)青华大会 三日后,只待青华宴结束,留青大会就算彻底结束。 宴会上,除了青首,各国除代表外,只能有六个人出席。 白家四人,乘坐两辆马车前往宫里参加宴会。 白老夫妻俩的马车在前,兄妹俩在后。 刚一出府,周围瞬间就多了很多到陌生的气息。 不说后面的白木青,就连前面的夫妻俩都有所察觉。 藏身于附近的暗卫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命令,离马车更近了些。 “就最近几天吧?” “这附近,人越来越多了。” 木姝梓满脸的嫌恶,透过车窗帘的缝隙,看了一...... 《软软入相思》(两百零四)青华大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两百零五)离开 木姝梓直接把人给揽在了怀里,同时哄着阿软松开了手里的点心。 “阿软,这些东西让你哥哥拿着。 又是油又是糖的,一会儿弄脏了手。” 白木青有些无语的看着手里的东西,默默转交给了身后的人。 即便很是嫌弃,却又迫于阿软想要,不得不吩咐人好好拿着。 三人对桃的防备之心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阿软她也不傻。 点点头,“好,听娘的。” 没了外人,几个人之间自成结界,好一派和谐。 却偏偏有不长眼的人要往上凑。 一看到融机国那个少年走上来...... 《软软入相思》(两百零五)离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两百零六)无名小镇 “阿软,爹娘回信了,你可要看看?” 白木青拿着刚刚收到的信,找到了在院子里的阿软。 一月前,他带着阿软来到了这个无名小镇。 小镇人很少,没什么店铺,但是很清静。 邻里邻居都认识,见面都会笑着打招呼的那种和谐。 他们刚来时,还有不少住在附近的邻居带着自家种的菜上门串门。 不过几天时间,小镇上的居民就已经很自然的接受了外来的他们。 小院里,白木青特意打造了一个很大的秋千。 听到哥哥的声音,阿软下了从秋千上抬起脑袋。 “...... 《软软入相思》(两百零六)无名小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两百零七)一个亲亲!!! 一行人在男孩的催促下,速度不止提了一倍的爬到了山顶。 本来担心阿软爬到一半会累,事实证明,白木青错了。 站在山顶上时,几人都是面不改色。 山顶的景色,也着实不枉费几人徒步爬上来。 路边确实有很多小花野果,男孩始终蹦跳着摘了不少给了阿软。 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 看着阿软跟男孩的相处,虽然只是男孩说,阿软听,白木青也觉得高兴。 “哥哥,我们回去吧!” “今天有信。” 每隔三天,就会有一封来自白府的信。 有时候就算白木...... 《软软入相思》(两百零七)一个亲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两百零八)药族下毒 临诘跟着那人停在了一处无人的山林里。 那人转过身,直接跪了下来。 “尊主,那些人动手了。” 临诘沉默了半晌,“知道了,随时盯着,任何消息随时来报。” 领了命之后,鬼卫立刻消失在原地。 都城突然出现大量灵修灵力无法运转的事件。 起初只是一两个,也无人在意。 直到后来,不少高官贵族都出现了这种情况,人们开始重视起来了。 想尽了各种法子都无济于事; 就连被层层保护在宫里的国主都出现灵力无法运转的情况后,祭司被请了出来。 祭...... 《软软入相思》(两百零八)药族下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两百零九)临诘吃瘪 七日后,白木青又收到了一封一模一样的信。 连着三次收到的来自白府的信都是一模一样的。 虽然信里的字数有很明显的区别,但是内容却是一模一样的。 而且,这些信,看墨迹明显就是同一天写的。 “阿软,若是三天后的信还是一样的,我就先回去看看。 音亓和木一他们几个在这儿保护你。” 阿软捏着手里的信,点点头。 “哥哥,我一个人可以。”所以你现在回去都可以。 白木青不懂这未说完的话意,心里对于把阿软一个人留在这里还是不放心。 “...... 《软软入相思》(两百零九)临诘吃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两百一十)木姝梓受伤 阿软有些担心的看着临诘,“我做错了吗?临诘。” 被如此问的临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僵硬的转过身,看着面露愧疚的阿软;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今天还有事,先回去了。” “明天,再来看你。” 小球缩在主人的怀里装死,生怕这人一个冲动,灭了它。 见人走了,暗处的音亓几人才放肆笑起来。 看到临诘吃瘪,几人心情瞬间大好。 刚刚被临诘拐走自家小姐的郁闷瞬间一扫而空。 经过三天的连夜赶路,白木青终于看到了都城的城门。 城门...... 《软软入相思》(两百一十)木姝梓受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两百一十一)白府被围 一进门,就对上了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白木青决定先发制人,笑的极其灿烂的凑了上去,“娘,我回来了。 阿软被我安置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府上的安全我已经全部接手了,您和爹就好好休息养伤,我会守好白府的。” 木姝梓本来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此刻全都被压了回去。 伸手招呼儿子,“你过来。” 白木青听话上前,还没说什么,脑袋上就有了熟悉的痛感。 捂着被打的生疼的脑袋,白木青笑着喊了一声:“娘,您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软软入相思》(两百一十一)白府被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两百一十二)白府危机 。 (两百一十三)劫 。 (两百一十四)妄,乾,生 。 (两百一十五)同行 。 (两百一十六)夜闯融机国国主密室 。 (两百一十七)盗出融机国至宝 。 (两百一十八)重塑躯体 。 (两百一十九)白木青醒 。 (两百二十)老狐狸与小白兔 。 (两百二十一)可笑的信任 白木雨倒是没有多想,按了按自己的腿,找了最软和的一处。 “这里最软,你躺这里吧!” 临诘心里狂喜。 这小丫头,虽然是长大了; 但是这一脸真诚的把自己卖了的样子,看的他还真的有些; 想多欺负欺负。 面上还是一脸痛色的,“谢谢小丫头,小丫头真好。” 说着便轻皱着眉躺了上去,像是很痛苦一样; 实则,心里高兴的都快敲锣打鼓了。 调整好了姿势,也怕把人给压难受了。 突然,太阳穴处多了两只手。 紧接着白木雨那清冷中带着软意的声音在...... 《软软入相思》(两百二十一)可笑的信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两百二十二)生隙 潇洒居门口,白木雨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刻钟了。 进进出出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她却不为所动。 三楼,白妖看着躺在床上装死的公子,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公子,楼下的人已经上来三次了。” “您当真以为躲得过去吗?” “早就跟您说了,趁他们还没回来,我们赶紧走。” “您偏不听。” 沈桉双手抱头,在被子里一阵哀嚎。 “白妖~~~ 你去帮我把人拦住,就说,就说我不在。” 白妖一个白眼丢过去,“你觉得能瞒得过她?” 沈桉一个鲤鱼...... 《软软入相思》(两百二十二)生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两百二十三)为何不躲 屋外,嗜熟练的在音亓几人中间穿梭。 拦住几人的同时,还没有伤到几人。 嗜越发觉得自己厉害了。 房门被打开的瞬间,几人同时停下了动作。 临诘面无异样的走了出来。 嗜连忙跟着主子离开。 音亓几人连忙进了屋,查看白木雨的情况。 嗜紧跟着自家主子的同时,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主子的情况。 夜晚的街道上总是格外的安静。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道上,白天摆满了各种小商品的摊子,此刻也没了光彩。 也不知是谁,把摊子摆在了路中间。 嗜还在思考如...... 《软软入相思》(两百二十三)为何不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两百二十四)救赎提前 临诘淡淡一笑,“不想躲。” 妄拧着眉,想要看懂临诘到底想要什么。 “你要阻止我修补结界?” 临诘不答反问:“我若阻止,能成功吗?” 妄没有回答,临诘却已懂了意思。 突然换成了云淡风轻的笑,“那我走了。” “哦,对了,你若有时间的话,不如去查查你那位主神在做什么? 有惊喜的。” 说罢最后看了一眼白木雨,临诘转身离去。 留下一肚子疑惑的妄在原地。 耗时十天,乾和生一刻都不曾停下过,终于把所有跑出去的东西全抓了回来。 而妄,...... 《软软入相思》(两百二十四)救赎提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三百二十五)白木青被控 操练场上,多了三根长长的柱子。 音亓几人就被绑在这柱子上。 头顶上的烈日晒着,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痕。 白木雨赶到操练场上时,几乎已经感觉不到三人的生气。 直到面对面的站立时,才能感觉到一股弱弱的呼吸。 灵力温和的包围住三人,快速的修补着三人的伤。 音亓模模糊糊的感觉身体被一股暖流包围,意识慢慢回笼。 熟悉的气息好像就在身边,音亓强迫自己睁开眼去看。 当看到面前的人时,音亓激动不已。 胸口一阵起伏,一大口血先话语一...... 《软软入相思》(三百二十五)白木青被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软软入相思》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