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婚变 列车缓缓驶进秀州站的时候,己是凌晨一点多钟,陈晓木拖着行李箱走出秀州车站,在车站广场上伫立了一会,车站到家还有十多公里的路程,他原来准备打个滴滴直接赶回家,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老婆洛思雅本来就有点轻微失眠症,他这时候回去,后半夜洛思雅又该失眠了。 一个星期前他被公司派到东州谈一个项目,原来预计至少要十天时间才能搞定,没想到他到东州后项目推进的异常顺利,前后仅用六天时间便全部完成,对于新婚燕尔的他来说真的是归心似箭,当晚把所有的工作交接完后,便不顾东州本地朋友的挽留,买了张火车票想连夜赶回秀州,′为了给老婆洛思雅一个惊喜,加上他赶到东州站时己是晚上八点多,又忙着检票上车,也就没有给老婆洛思雅打电话通报一下自己的行程! 坐在车站广场的椅子上吸完一支烟,陈晓木头脑里突然跳出一个人影,这是和他在大学上下铺四年的好兄弟林小宇,大学毕业后,因为家在农村,林小宇便独自在秀州火车站广场对面花园小区租一套公寓房先安置下来,大约在一年前陈晓木还托老婆洛思雅将她的一个闺蜜介绍给林小宇做女朋友,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俩个人谈了两个多月后竟然分手了!他为此专门找林小宇问什么原因,林小宇总是含糊其辞说不清楚,不过从那以后俩个人就渐渐没了什么来往。陈晓木也曾经侧面问过老婆洛思雅,洛思雅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什么原因,但是她的那个闺蜜后来也几乎和她断了联系。 当下陈晓木决定先去林小宇那里对付一晚,天亮以后再找车回家!公司给的十天时间,还剩下四天可以好好陪陪老婆! 林小宇租住的公寓在三楼,还好不算高,因为没有电梯卡,本来他准备打电话给林小宇帮他按下电梯,无奈人家己经关机! 一番小小的折腾后,陈晓木终于提着沉重的行李箱,站到林小宇租住的公寓门前! 陈晓木伸手按了一下门铃,他站在门外都听到里面门铃叮咚叮咚的声音,等了半天屋里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家伙,怎么睡得这么死?”陈晓木轻声咕囔一句,再看看表快到凌晨两点半了,便再次伸出胳膊按住门铃不松手!这次终于听到房间里拖鞋走路发出叭嗒,叭嗒的声音,不一会陈晓木眼前的门,喀嚓一声打开了。 “谁呀?这半夜三更的……,啊,怎么是你!”林小宇猛得瞪圆原先慵懒的眼睛,嘴巴张得足可以塞进一个棒球! ″怎么样,没想到是我吧?”陈晓木笑眯眯的说到! ″老公,是谁呀?”林小宇还没反应过来,屋里突然传出一声熟悉的女人声音。 一听这声音,陈晓木当时就蒙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分明是自己老婆洛思雅的声音。 陈晓木一把推开堵在门口的林小宇,冲进公寓里的卧室! “啊,老公!”正在林小宇床上懒洋洋躺着的洛思雅,目瞪口呆望着面前有如天降的陈晓木,一愣之后,便手忙脚乱拿起床头柜上的胸罩往光溜溜身上戴,只听嘣的一声胸罩前面居然又裂开了,露出白白的两个大白兔,居然还是个情趣胸罩! 陈晓木此时眼睛都红了,两只拳头握的咯崩响,他咬牙切齿的骂道,你们这对狗男女,老子现在恨不得活劈了你们! 洛思雅也顾不得再去穿衣服,赤身裸体从床上跳下来,扑通一声跪在陈晓木面前,伸手抱住陈晓木双腿,“老公,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吗?” 陈晓木气的浑身都在颤抖,他用腿将洛思雅狠狠扫到一边,怒吼道:“我不是你老公,林小宇才是你老公!你别认错了!” “不,你才是我老公,老公请你一定原谅我,我再也不敢了!”洛思雅翻身又爬过来,想继续抱着陈晓木的双腿。 陈晓木一跺脚,转身走出卧室,想去找林小宇算帐,可这时林小宇己经不知躲什么地方去了! 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找到林小宇,陈晓木朝着公寓的房门狠狠踢了一脚,便提着行李箱径直离去。 “老公,老公,你不要走,你听我给你解释!”这时洛思雅才刚刚将身上衣服穿个七七八八的,从林小宇的卧室追了出来。 “思雅,别追了,晓木这次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不如我们俩在一起算了!”林小宇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拦住正要去追陈晓木的洛思雅。 “啪,”的一声洛思雅狠狠的抽了林小宇一个响亮的耳光,“我警告你,林小宇你别做梦,你在晓木面前连条狗都不如!” 林小宇被洛思雅猝不及防的一个大嘴巴抽的晕头转向,连忙一把推开洛思雅,声嘶力竭吼到,“洛思雅你这婊子竟敢打我!” 洛思雅望都没望他一眼,跟着陈晓木后面追了出去。 由于提着沉重的行李箱,陈晓木走的并不快,前后不到五分钟时间就被洛思雅追到跟前,洛思雅拽着他的行李箱,“晓木,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洛思雅,你还有必要解释吗?人家都说眼见为实,现在你再解释也不过是狡辩,改变不了你出轨的事实!” “晓木,我真的是有苦衷的,请你相信我!” “算了,你的苦衷我也不想听,如今看到你就让我感到恶心,现在你来的正好,”陈晓木看看手表,‘′天亮我们去民政局把婚给离了!” “晓木,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心里是真的爱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洛思雅边说边又要给陈晓木跪下。 “洛思雅,敢做不敢承担后果吗?都要离婚了,别让我再次瞧不起你!” “ 晓木,只要你不和我离婚,你就是瞧不起我,我也认了,那怕你现在打我,骂我,我都可以承受。” ″晚了!”陈晓木冷冷得摇摇头,‘‘现在就是天塌下来也阻止不了我和你离婚的决定!” “那我就死给你看,”洛思雅从身上摸上一把修眉刀压在自己手腕静脉上,眼泪汪汪望着陈晓木。 俩个人就这样在冰凉的晨风中僵持着,对面火车站一列火车拉着嘶哑的汽笛在缓缓进站! 东边的天际己经露出鱼肚白,半晌,陈晓木叹了口气,冲着洛思雅挥挥手,“你先回去吧,我出去散散心!” “老公,我跟你一起去吧?”洛思雅小心翼翼提出自己建议。 “你是不是得过进尺了?”陈晓木冷冷的看了洛思雅一眼。 “没有,老公我只是想我们俩能在旅途中能互相照应一下!”洛思雅急忙解释道。 “洛思雅,我现在只想提醒你两点,第一,以后不许再叫我老公,因为你不配!第二,我出去散心,只是想出出胸口的闷气,这段时间我不想再看到你,否则我自己都能把自己给闷死,还有我希望你现在立即从我眼前消失!” “ 好吧,洛思雅无可奈何的点点头,晓木你要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我们保持电话联系。” 陈晓木不置可否的望了她一眼,转身向路对面的火车站候车室走去。 “思雅,和他谈的怎么样?” 看着陈晓木的背影走进候车室,林小宇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洛思雅瞪了他一眼,“滚,老娘差点被你害死了!” “嘿嘿,”林小宇奸笑一声,“宝贝,你看天都还没亮,不如我们回去睡个回笼觉,等天亮了我再送你回家。” “不行,万一晓木再来杀个回马枪怎么办?” “肯定不会,他的心都被我俩伤透了,那还有什么心思来杀我俩的回马枪!”林小宇拍着胸脯,满有把握说道。 洛思雅想了想,“也行,不过不允许你再碰我,不然我就太对不起晓木了!” “放心,谁再碰你谁就是小狗。”林小宇嘻皮笑脸的保证道。 第二章神农山 陈晓木己经在候车大厅里转悠好几圈,头脑昏昏沉沉的像塞进了一团乱麻,却连一点困意都没有,外面己天光大亮,候车室里候车的人开始多起来,原来还能找个椅子坐一下,现在连个空椅子都开始难找! 他转了一圈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一张有些灰尘的空椅子,从包里掏出一些卫生纸草草擦了一下,便坐下来,望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陈晓木竟有一些举目无亲的感觉。 自从十几年前母亲患病去世后,父亲在不到半年时间就又续了弦,由于他和继母相处到几乎是水火不容的地步,父亲很快就想法将他送到年老体弱的爷爷奶奶身边,没过几年父亲和继母又给他生了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后,他和父亲一家基本断绝了一切来往,最近的一次见面还是在去年爷爷葬礼上!就连自己后来和洛思雅举行婚礼都没有通知父亲一家! 好在爷爷,奶奶对他也是竭尽全力的照顾,尽量满足他生活上最低限度的需要,时间在弹指一挥间就过去了,考大学的时候为了照顾己经开始行动不便的爷爷奶奶,他选择了秀州本地的大学,秀州信息工程大学,大学四年他再没要过爷爷奶奶的一分钱。 秀州作为华夏高层最早划定的改革开放口岸城市,这里的外商特别多,因为语言上的差别,也给他们带来诸多不便,陈晓木瞅准机会,成立一家专门做外商生意的房产租赁皮包公司,没钱租办公室,就刻了一个合同章塞皮包里提着,每逢星期天他就骑着自行车去各小区的广告栏里抄写租赁小广告,然后利用自己英语特长再把小广告内容翻译成英文,。将上面联系电话换成自己的手机号,然后再到秀州开发区外商工业园那边去撒发,张帖,这些举措,迅速让他赚到他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大学四年毕业后,别人都忙着实习找工作,而陈晓木却带着女友洛思雅玩遍大江南北,就在他准备继续将租赁公司扩大发展下去的时候,爷爷却托多年老战友替他在国有企业谋了一份高薪职位,老一辈的人都比较保守,他们普遍认为只有跟国家做事才是铁饭碗,私企风险太大!最后在爷爷坚持下,陈晓木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想法,去国企上班,在他和洛思雅即将举办婚礼前,爷爷和奶奶却先后在一个月内都去世了! “喂,大家都排好队,拿好自己的行李车票,跟在我后面,别乱跑!火车马上到站了!”一声甜美的女高音将沉思中的陈晓木拉回了现实世界。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身材高挑的俏丽女子,一手拿着小喇叭,一手举着印有神农山旅游团的小红旗,正对着站在她面前十几个戴着统一印有神农山字样黄色遮阳帽的男女老少在喊话。 陈晓木心里顿明一亮,对呀,不如去神农山转一圈了,以前他就和洛思雅计划过,但是因为琐事缠身,一直没能成行,现在看来他和洛思雅再也没有机会一起去神农山了。 说动就动,陈晓木立马掏出手机在12306的购票平台上搜索去神农山的火车票,搜索很快就有了结果,到神农山下神农市的火车票早己被抢光,要走的话得等三天以后另一趟去神农市的列车,而且只有站票! 陈晓木不死心,在平台下面挂了个候补号,盼望着开车前这二三十分钟能出现个奇迹!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几道检票闸上的红灯都亮了起来,这预示着马上要开始检票了,坐在候车室各处的旅客都开始向检票闸前围过去,准备检票。 ′′看样子走不了了!”陈晓木心中叹道,就在这时他握在手里的手机“叮,”的一声发出轻微提醒音,连忙点开一看,他的候补号下面不知是那位大仙显灵,居然出现一张软卧退票,陈晓木立即提起行李奔向检票闸,还好,检票闸也刚开始检票! 陈晓木提着行李上车找到车廂后,里面是两张上下铺,己经住进三个人,一个胖胖秃顶好像退休干部老头住在他上铺,对面上下铺住着俩个大学生模样的小姑娘,通过简单交谈,陈晓木得知自己上铺的秃顶胖老头将在下一站中南市下车,俩个小姑娘刚大学毕业结伴去中南市的下一站渭水市参加公务员面试,只有自己是去离秀州三千公里外的神农市旅游。 陈晓木在车厢里安顿好行李,这才感觉到饥肠辘辘,本来准备好好睡一觉,想想还是先去餐车安慰一下肠胃吧,不然估计睡也睡不安稳。 陈晓木这一觉睡的昏天黑地,早上在餐车填饱肚子,就回车厢睡觉,这眼一睁,列车外面的天都黑定了,车厢里自己上铺的胖老头和俩个小姑娘不知在什么时候都己下了车,现在坐在自己对面的是一个瘦的像骷髅一样的老太太。 看到陈晓木睁开眼睛,老太太裂开没牙像黑洞一样的嘴巴笑了,“小伙子,这一觉睡的舒坦吧?我中午上车的时候就看你在睡觉!” 陈晓木被老太太吓了一跳,忙坐起身勉强笑道:“昨晚熬夜时间太长,今天在车上正好没事,就补补觉!” “难怪,那赶快看看你电话吧,我听了好多遍嗡嗡的声音。”老太太提醒他道。 ″ 好的,好的,”陈晓木边答应边从枕头下面抽出手机,早上睡觉前,他怕洛思雅打电话给自己,影响自己睡眠,就把手机设置在振动上面。 陈晓木划开手机屏幕一看,果然有洛思雅打的二十多个未接电话,还有两个是公司办公室固定电话号码,随手再打开微信,里面居然有洛思雅发过来的一百多条语音信息,并且还在不断发过来! 陈晓木不好意思当着老太太的面打开语音,便关了手机。 “小伙子,你这是到那下车?”老太太看到陈晓木收起手机,便关心的问道。 “我到神农市。”陈晓木此时根本没有心思和一个像骷髅一样的老太太聊天。 “哎呀,巧了”老太太干枯的手掌在小餐桌上轻轻一拍,“我也到神农下车。 陈晓木听了,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还要和这骷髅一样的老太太再在一起坐十多个小时的车,这不是要命吗! 老太太却没感觉到陈晓木的无奈,而且还明显是个话唠,陈晓木越不想和她说话,她越能找到话题和陈晓木聊天。你看看,老太太的话题又来了。 “小伙子,老家在那呀?” ′′秀州” ‘′有女朋友了吗?” 陈晓木想了想,闭着眼睛回答,“我结婚了” “去神农干什么的?” ‘‘玩” “小伙子,神农山可不好玩!” ″为什么?” “因为我家就是神农的!” “什么?你家是神农的?”陈晓木躺在床上睁开眼睛。 老太太肯定的点点头。 “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旅游团去神农山旅游?” ″她们主要都是想去看野人的!” “哦,那神农山里到底有没有野人呢?” “当然有了”老太太这回的语气非常肯定! “我的天,还真有啊!”随着一声惊叹,陈晓木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见过野人吗?” 老太太点了点头,“见过很多次了!” “那她们都长什么样呢?”陈晓木的好奇心被老太太的话题勾了起来,也不觉得到坐在他面前老太太的面目怎么可怖了! “这个怎么说呢?”老太太考虑了一下说道:“它们和你长的差不多,就是没有你长的好看!” “和我长的差不多?”陈晓木愣住了,“那它们还是野人吗?” “那它们身上有没有毛呢?”陈晓木突然想起在什么影视剧上看到过浑身长满毛的野人形象。 “有的身上有毛,有的没有毛!”老太太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陈晓木浑身没有来由的打个寒颤。 他不敢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问下去!便有意岔开话题问老太太,“你家是住在神农市区吗?” 老太太轻轻的摇摇头,“我是住在神农山里!” 这回陈晓木直接吓呆了,因为他以前和洛思雅准备来神农山旅游的时候,在网上查过一些有关神农的资料,据这些资料介绍,神农山里是没有人在里面居住的,国家组织的考察队虽然没有进到神农山深处考察,可就是在神农山的外围也没有发现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第三章骷髅老太 列车在铁道线上飞快的奔驰着,车厢外不知什么时候淅淅沥沥飘起小雨,车窗玻璃上流下数条细细的小溪,车厢里陈晓木背对着老太太侧身睡在铺上,装着又熟睡过去的样子,老太太没有再主动找他说话,在他背后窸窸窣窣,好像在她随身携带的一个碎花布包里翻找什么东西。 陈晓木在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听到老太太在他身后喃喃自语道:“唉,不是不让你们来接我的吗!你们怎么不听话呢!” 陈晓木浑身一震,立刻翻身坐了起来,脑袋险些碰到老太太像骷髅一样满是皱皮的脸,原来老太太正悄悄站在他的铺前弯着腰在细细打量着他。 “啊,你要干什么?”陈晓木吓得叫出声。 老太太诡秘一笑,“小伙子,你不是想看野人吗?我带你去看吧?” “不,我不看了”陈晓木拼命摇摇头,又向铺里面缩了缩。 ″那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老太太,我什么都不会,帮不了你什么忙的!”陈晓木满脸惊恐答道。 “哎,”老太太长长叹了口气,“跟我走吧!这趟车到不了神农站了!” “到不了神农站,那我就在车上,我那也不去!” 老太太看向陈晓木的眼光渐渐变得冷淡起来,抬手“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车厢的门无声无息被拉开,两个浑身长满毛有两米多高的巨猿弯身钻进车厢。 “你们想干什么?”没等陈晓木的声音传出车厢,他的嘴巴就被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捂个严严实实,接着他的身体被巨猿夹到掖下走出车厢,车厢外面走道里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外面下着瓢泼大雨,由于到神龙站还有一大段里程,加之又是深夜,列车员也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打盹,巨猿轻轻打开列车的上下门,朝着列车奔驰的相反方向轻轻向车外一跃,便消失在车厢外的瓢泼大雨中! 被巨猿夹晕的陈晓木醒过来的时候,己置身在一个巨大的山洞中,列车上遇到的骷髅老太太正在自己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见他睁开眼睛,二话不说就把他拉进一间堆满各种器皿,像是实验室的小山洞里。 陈晓木既感觉莫名其妙,又觉得心惊肉跳,想到劫持自己过来的巨猿,便断了打晕这个骷髅老太逃跑的念头。 骷髅老太太指着一瓶大约五十毫升左右绿莹莹的液体介绍道:“这是灵魂意念分体水,你喝下这个水后只要你头脑里想着自己的模样,你的灵魂就会附在我的一个朋友身上,因为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我为什么要把我的灵魂附到你朋友身上,那我又怎么办?真是岂有此理!”陈晓木一听就不干了。 骷髅老太太,似笑非笑的望着陈晓木,“帮我做完这件事,我就会把你的灵魂还给你,而且我可以帮你实现在这个地球上想要达到的任何心愿!” 陈晓木冷笑一声,心话,这死老太也太能吹了,那我就为难一下你,看你怎么办!” “我想把地球上所有国家统一成一个国家,由我来当皇帝!你能办到吗?” 骷髅老太太怔了一下问,“你怎么有这个想法?” 陈晓木得意洋洋的跷起二郎腿,“你不管我的想法怎么来的,你就说你到底能不能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吧!” 骷髅老太低头沉思片刻,点点头,“你这个愿望有点难度,但是问题不大!” “不大你个大头鬼呀!”陈晓木这次真的暴发了,这骷髅死老太,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活都敢接,牛皮简直快把天撑破了,怎能不让人生气。反正今天自己也讨不到好,不如骂这死老太一顿出出气。 陈晓木当即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骷髅老太,活脱脱一副泼妇的架势,“来,来,你给我说说,你准备怎么统一全世界,让我当皇帝?就凭你那些浑身是毛的畜牲吗?” 骷髅老太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冷冷地问“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我管你什么人!你想弄死我,也犯不着吹这天大的牛皮吧,还什么灵魂意念分体水,说白了,也就是一瓶毒药而己!让我喝了,弄死我!” “我为什么要弄死你呢?”骷髅老太不解地问。 “在火车上我不想理你,你就看我不顺眼呗!”其实陈晓木自己都不知这骷髅老太为什么要杀自己,也就只能牵强附会找点不是理由的理由了! “好,我给你看样东西!”骷髅老太点点头,伸手从桌上拿起一根黑不溜秋的棍子递给陈晓木,“这是什么玩意?”陈晓木接过棍子,翻来翻去也没看出这根棍子有什么用,说是武器吧!连个上子弹的地方都没有,说是匕首之类近身格斗的凶器,说老实话,还不如一把铅笔刀实用,看来看去倒像是警察和保安们会随身携带的电击棒,短短的一根,可是这电击头又在那呢?看了半天,陈晓木也没看出这东西干什么用的,于是有点心有不甘的还给了骷髅老太,不过这东西拿在手里感觉还有点份量,便顺口蒙了一句,“这个是砸核桃用的吧?” “砸核桃?”骷髅老太险些没给陈晓木气死! “看到那块石头了吗?”骷髅老太用手指着离她们大概有十多米远的一块巨石。 “看到了,你想干嘛?” 骷髅老太也不理他,用手在黑棍底部轻轻一旋,一道黄光从黑棍的顶部“唰”的一下射出来,把陈晓木给吓了一跳,心想,“这破棍原来是手电筒啊!” 骷髅老太也不理他,将黄光对着那块约有数百吨的巨石扫过去,巨石立马裂成两半! 陈晓木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黑棍这么厉害,他再想伸手去拿骷髅老太手里的小黑棍,人家不给他玩了。 “老太,你到底是什么人呀?”陈晓木突然对骷髅老太的身份产生兴趣,他感觉就凭刚才那一手,这老太都不像是地球人。 骷髅老太闻声看他一眼,“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可我现在突然感兴趣了!”陈晓木嘻笑着说道。 “答应我去帮我办件事,我就说给你听!” “还是让我去喝你那瓶什么灵魂分体水吗?” 骷髅老太轻轻点点头。 陈晓木咬咬牙,“好,我喝!” “这么说,你就是答应帮我做事了?” 陈晓木点点头,“我答应了!”心话,我敢不答应吗!答应说不定死不了,不答应肯定必死无疑! “那好,你先坐下吧!”骷髅老太指指他身后的椅子! “我是来自大约离地球十万光年的谷神星,你现在看到的只是我附在一个地球女人身上的灵魂,我的肉体还留在谷神星上面!” “难道这个人的灵魂和肉体还真能分离?”陈晓木感到不可思议。 “是的,这个在我们谷神星上己经不是什么难事。” “那你怎么来我们地球上了?” “我在谷神星上是一家科研机构的项目负责人,也就是研究这个灵魂意念分体的项目,经过不懈努力,有一天我们终于试制出一瓶样品水,于是我们决定验证一下这瓶样品水的效果,我们参加这个科研的人一致同意抽签决定,由谁喝下这瓶水,结果就抽到了我。” “可是即使你喝下那瓶水,也没这么巧就到我们地球上来吧?”陈晓木云里雾里听了半天,还是不明白这个骷髅老太的灵魂怎么就刚好到地球上来了!毕竟宇宙里的星球比地球上沙粒子数量还要多! “当时我们谷神星还有一个研究意念的团队,他们是研究意念运物的,听到我们准备做这个试验,也找我们合作,她们从我们科研所的警卫那里顺手拿了几把量子刀!”骷髅老太指指刚才拿给陈晓木看的那个黑棍。“然后让我在喝下那瓶灵魂意念分体水后,在头脑里默念,十万光年外有另外一个我,所以我的灵魂就到地球上来,附在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一个妇人身上,当时刚好这个妇人正随个考察队在神农山考察,被我灵魂附体后就按照我的想法留在了神龙山。” “我的天,考察队有这么大年龄的队员吗?”陈晓木表示怀疑。 “我己经附在她身上快五十年了!”骷髅老太幽幽说了句。 “那这些东西是怎么运过来的?”陈晓木指指实验室里的各种器皿和化学试剂,包括刚刚给他看的量子刀。 “ 这些都是运用运物意念,运过来的。” 真是特么的太复杂了,陈晓木听的脑壳子都嗡嗡的! 第四章陈晓木和陈小木 陈晓木用双手揉揉两侧太阳穴,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听完骷髅老太这些半懂不懂的介绍,真特么的是身心俱疲。 突然他脑袋里涌出一个主意,让他几乎笑出声来! ′′小伙子,什么事这么高兴?”骷髅老太看到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的陈晓木突然发笑,有些莫名其妙! “老太太我想问你两件事。” “你问吧!” “是这样的,为什么你要找我做这个试验,假如你自己喝了这什么劳什子灵魂分离水,你的灵魂不就直接回到你们谷神星了吗?” “因为我没有把握喝了我调配的这水,我的灵魂就会回到谷神星,正好你长得几乎和我谷神星的一位朋友就像双人合一,所以你喝了这灵魂意念分离水,可以将你的灵魂附在谷神星上我这位朋友身上!” “你妈,”陈晓木暗骂一句,“原来是用我的小命为你去探路呀!” “那我到谷神星也没法和你联系呀?” “我们谷神星的科技至少领先你们地球一万年,所以这个你不用担心,你跟她们说明我的灵魂在距离十万光年外的地球,她们会想办法送你灵魂回地球的!” “那我的灵魂走了,我这副皮囊怎么办?”陈晓木拍拍自己胸脯。 “这个你放心,我会好吃好喝供着你这副皮囊,直到你灵魂回归身躯!” 陈晓木想想还是不放心,“如果你试验实败,我这灵魂回不来了,咋办?再说你这么大年纪了,万一那天你不在了,你养的那帮长毛的畜牲还不把我这个皮囊撕撕给吃了?” 骷髅老太沉思了一会说道:“到时我的这副皮囊不行了,我也许会想办法再依附你的这副皮囊!” ″那可不行,你依附我的这副皮囊,我回来怎么办?” 骷髅老太笑了,“你能回来,那我不就成功了吗?我把你的这副皮囊还给你,然后我回归我在谷神星上我的那副永不变化的皮囊不好吗?” 陈晓木想想也是这个理,他竖食指,“最后帮我办一件事。” ″回来想当地球皇帝!”骷髅老太盯着他问。 “屁,我连自己都管不好,还当什么地球皇帝!”陈晓木苦笑一声。 “那你说说看。” 陈晓木掏出手机,在手机相册里找到到一张当年宿舍里四个舍友的合照,指着其中的一个人,递到骷髅老太面前,介绍道:“这个人叫林小宇,你想办法把他的灵魂给附到猪身上去!” ″为什么?这个人和你勾肩搭背的,好像是你朋友?” “你别问为什么!我都拿命在帮你,这点事不能帮我办吗?再说他现在己经变成畜牲了,懂吗?” “好吧,我答应你了,你把手机交给我,再把这个人的详细信息输入到你手机里。” 一切准备就绪,陈晓木接过骷髅老太递过来装着绿莹莹液体的瓶子,按照骷髅老太的教导,心里想着十万光年外的自己,刚端起来准备喝下去,又放了下来。 “又怎么了?”骷髅老太有些着急,生怕他反悔! “这个,”陈晓木有些不好意思指指骷髅老太放在桌上的那根小黑棍,“能不能送我防身?” “这个要运物意念,你想要就试试吧,现在除了想着十万光年外另一个自己,还要想着这把量子刀,另外你再把这个一起喝了!”骷髅老太又从架子上拿下一小瓶蓝色液体递给陈晓木。 陈晓木接过骷髅老太手里的小瓶,打开盖子和手里另一只小瓶并排排好,闭上眼晴,嘴里不停念念有词,然后一仰头将两小瓶绿蓝液体一齐倒进嘴里。 “卧槽,坏事了!”在两种液体一齐流向喉咙的关健时刻,陈晓木的脑袋里突然莫名其妙闪过一个古装美女的形象! “扑通,哎哟”头上一阵剧痛将陈晓木痛醒了,并随之发出一声惨叫! 车子闻声略略停了一下,便继续向前走,“公主,要不要去看一下六皇子?”这时陈晓木听到车厢外面传来一声年轻女子低低的间询声,不过好像不是问他的而是问另一位叫公主的女子。 “多嘴,他死了才好”被叫做公主的女子轻声呵斥道。 这个公主的声音很好听,可是这一声呵斥却令在车厢里躺着的陈晓木遍体生寒,这特么得多大仇才能说出这话,何况还称他是附马,听口气这什么公主八九不离十就是他老婆了,这特么的,老子是在后世挖你家主坟,盗你家墓了,这么恨老子! 陈晓木真想跳下车去找这泼妇理论一番,无奈头大如斗,痛的要命,伸手摸摸头顶,又是吃了一惊,自己头上居然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手摸上去滑不溜秋的,头顶下面还缠着一圈摸上去也是滑溜溜的绸布。 这特么是什么朝代?自己在后世历史成绩不算拨尖,可也说的过去,从没听说历史上那个朝代的附马还要剃个光头,像个光头强似的,看来自己穿越到古代这事是铁定了,因为民国以后就没有公主附马这些词了,难道是像后世那些写爽文穿越作家意淫的那样,我又穿越到那个历史书上没有记载的历史岔道里了? 陈晓木正百思不得其解, “咣当,”一声马车又是猛的一颠,陈晓木的脑袋猛一下撞到车厢挡板上,随着一阵头昏目眩他又昏过去了。 陈晓木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车厢里己是黢黑黢黑的,车厢外再也没有亮光再从车帘透进来,看样子外面的天己经黑了,他感觉这车还在向前走,不过这次醒过来他的头脑变的异常清醒,车厢外马蹄得得,马铃叮当的声音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好多让他感到陌生的信息像潮水一涌进他脑袋里! 整理完脑袋里这些陌生的信息后他才发觉,真的让他不幸而意中,他还真的掉进历史岔道里了,他附身的这个人名子也叫陈小木,只不过名子中间的字和他不一样,一个是大小的小,一个是拂晓的晓,但是在读音却没什么区别! 陈小木所处的这个朝代还真的是历史书上查不到的朝代,政治上和五代十国时期相似,生活起居方面又和北宋差不多,文化上没有什么唐宋八大家,更别提什么唐诗宋词,这个大陆时期好像存在于五代十国和北宋的平行空间里,不过也有著名诗词大家,像什么高渐离,段如君,陆应书,吴清秋之流的诗词也是长流不衰。 陈小木是这个大陆上一个中等国家大陈朝皇帝陈如常的私生子,按说皇帝的儿子都是皇子,很少有私生子一说,可到陈小木这里就不一样了,陈小木的母亲可不是什么皇后贵妃,昭仪什么的,甚至连最低级的宫女都算不上,只是一名普通的山村少女,如果按照历史上的正常渠道,这样一点姿色都没有的山村少女,别说皇帝选秀,选妃,就是选皇宫里做粗活的下人都选不上。 可是这机遇总在不经意间出现,宣和十八年深秋,也就是陈如常当上皇帝的′第十八个年头,按照祖规,陈如常带着皇子皇孙,文官武将进山围猎,在追逐一只中箭的梅花鹿时,突然哮喘病发作,当时就上气不接下气,白眼直翻,眼看都有驾崩的可能,一帮跟随的太医被皇帝突如其来的状况吓的束手无策,其实也不是太医们不能治,就是看皇帝这从来没有过突然发病的样子太吓人了,如果不幸在自己驾崩在自己手里,自己一条贱命倒是无所谓,可要命的是下边还有诛连九族这政策,那才是真要命,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一家男女老少包括亲戚朋友都被皇家给宰光了,还有个锤子后! 就在这皇帝生死攸关之际,一位常年跟在皇帝陈如常后面炼长生不老丹的道士林真人,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枚指头大小黑漆漆的丹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陈如常嘴里,后来据林真人自己透露,他给皇帝吃的丹药名叫,“九阳还魂丹”不过这丹药倒也还真是还魂,陈如常吞下这颗九阳还魂丹后竟奇迹般的止住了喘,并很快恢复正常,但是要命的是这丹药的副作用,既然把你魂还了,这阳也顺便还给你吧!何况从这药名来分析,这阳还在魂的前面,就可知这阳来的有多猛烈! 陈如常此时那个地方硬如铁棒,就连手都开始哆嗦起来,可见这皇帝当时有多难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皇帝碰到这么大困难,咱拿人家的钱得忠人家事吧,一帮大臣们赶紧分头去找女人来帮这皇帝陛下泻火,可问题是皇帝来打猎之前这山周围百里方圆所有山民百娃都被御林军给清空了,这还上那找女人去!有的喜欢钻营的大臣此时都开始后悔没把自己女儿带来让皇帝临幸一下,然后让皇上封个贵妃,昭仪什么的,自己顺便也好封妻荫子弄个皇亲国戚当当。 第五章大陈皇帝陈如常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好巧不巧陈小木母亲,一个纯朴的山村少女出现了,原来在皇帝来山里围猎的前两天,这个少女出来为村里的土老财家放羊,少女不识字,结果晚上将羊赶回土老财家时,土老财家的帐房先生硬说少了一只羊,让她赔五两银子,可怜的少女别说五两银子,就是她爹妈一辈子都没见过银子长的什么样,无奈少女和爹妈弟弟一家四口到土老财家大门口跪了半宿,最后财主家发话,没有银子也可以,两条道路必须选一条,第一找回丢失的羊,第二,让少女以五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他家做丫头!并给了三天期限,三天期限一到如果还找不到羊,财主家就要派人到少女家来领人! 虽说山民的命贱,可那毕竟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怎么也不愿意让她去当财主家性命都不能自己作主的丫头下人,于是在御林军清山之前,少女一家带着干粮上山找羊,本来丢羊这事就是土老财家设的圈套,可这些质朴的山民真的认为自己闺女把人家的羊弄丢了,在山上找了几天几夜,御林军清山,这一家竟然成了漏网之鱼。 这天傍晚,精疲力尽的一家人正座在山边一个小山洞里发愁,突然听到洞外一声声鹿鸣,连忙钻出洞来看个究竟,正好被急得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的林真人给发现,林真人大喜过望,因为这药是他给皇帝吃的虽然治好了皇帝的哮喘,可这丹药的副作用又让皇帝如此难受,现时他生怕皇帝一怒之下砍下自己这颗狗头,如果不是自己常年跟在皇帝后面炼丹,深知皇帝对龙阳之事深痛恶绝,林真人真想把自己的菊花献出去,解皇帝的燃眉之急。 这下好了,一下子被自己发现俩个女人,而且其中有一个的样子看起来还是黄花大闺女。 当下林真人急忙吩咐殿前司侍卫将这一家四口带到皇帝陈如常面前,陈如常此时全身都开始发硬,可是再急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吧!自己好歹还是个一国之君,林真人当即让殿前司的几位侍卫架着皇帝陈如常,领着山村少女找到之前这家四口歇过的山洞,由殿前司的侍卫在洞外拉起警戒圈,让少女在洞里帮皇帝陈如常泻火! 古人寿命都比较短,即使不逢乱世,一般人能活过五十岁就算长寿了,四十多岁死了也正常,三十多岁便可自称老夫如何如何了,这陈如常二十四岁登基,如今过了十八载,己是四十二岁的年纪,按照古人寿命计算,再加上后宫三千佳丽每天侍候着,身体可以说也是到了力不从心的地步! 也许是林真人的丹药用料太足,也可能是陈如常憋的时间太长,陈如常今天发挥超常,和少女在小山洞里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才钻出山洞,出来时脸色红润,好似一下年轻了许多,和一个多时辰之前那个半死不活的陈如常判若两人! 陈如常是恢复如常了,可他却把山村少女给害惨了,少女几乎是一步一步挪着走出山洞,罗裙后面甚至还能看见斑斑血迹。 虽然皇帝干的是见不得人的事,一群在洞外候着的文武大臣见陈如常钻出山洞,还是凑上去争先恐后一阵溜须拍马,这个要把这个山洞命名为盘龙洞,那个夸皇上龙行虎步,此时左丞相赵纲却显的异常冷静,他上前一步屏退这帮阿谀奉承之辈后,向陈如常作了一个揖,“陛下龙体安康是我大陈朝天下百姓之福,只是不知陛下接下来准备怎么了结与这名女子的事?” 陈如常大手一挥,“赏她一百两银子如何?” 赵纲连忙跪下来,“陛下千万不可!” 陈如常奇怪地问,“为何不可?难道你嫌少?” “不知陛下想没想过这件事的后果?” 陈如常更奇怪了,“丞相,这大陈朝的百姓都是朕的子民,她们帮朕做事,朕给她们赏赐不是很正常吗?能有什么后果?” “不知陛下想过没有,这女子既不是陛下的后宫,又让陛下有临幸之实!陛下的赏赐是没有错,可这要是一传出去的话,就好说不好听了!”其实赵纲没有明说的意思就是,你是皇帝,可这山村少女又不是你后宫妃子宫女之类的,你临幸人家又没经过人家同意,基本就是强上的,这事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现在又要给人银子,这和嫖妓何异,何况这女子又不是青楼女子,说句难听话的你这就是强抢民女! 陈如常也听出了赵纲的潜台词,沉吟了一下,“丞相说的是,不知丞相有什么好方法,说与朕再斟酌一下。” “陛下,把这女子接进宫中,再赏赐他家人一些银两,这事就变得明正言顺,可赌住天下万民悠悠之口!” “可这女子毕竟是山野小民,相貌和朕的那些妃子比也是粗陋不堪,这一下子带回宫会更招人闲话!” 你刚刚和人云雨怎不嫌人粗陋不堪,现在你舒服了,又嫌人粗陋不堪,赵纲心中暗自腹徘。 “陛下,我不是说把这女子带回宫就要封她个贵妃,昭仪什么的,要不陛下就让这女子以选秀的秀女名义将她带回宫可否?” 这个方案陈如常倒能接受,因此点点头表示同意。 赵纲立即吩咐下去,宣山村少女一家人觐见皇帝陛下。 听到皇帝陛下宣见自己一家人,山村少女一家险些没被吓死,她们平常见到村里的里正腿肚子都发抖,偶尔见个提辖都急忙找地方回避,更别提只在她们传说中的知县大老爷了,如今倒好一步登天,居然要见这个国家最高统治者国君,没吓死她们都算她们命大。 可是这皇帝老儿宣见又不能不见啊,一家四口被殿前司侍卫带到陈如常面前,连头都不敢抬,趴在地上浑身像筛糠似的不停颤抖! 这陈如常终究和这少女刚刚亲热过,内心的温度还没有全部冷却下来,因此语气温和的吩咐到,“赦你们无罪,都把头抬起来,报上你们姓名!” 皇帝吩咐抬头可不敢不抬呀,不然治你个欺君之罪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几个人在抬起头后最吃惊的要算山村少女了,原来刚才将自己强行拉进洞,又强行和自己做见不得人事的这个细眉细眼家伙居然是当今皇上! “启禀皇上,小民贱名叫梅有钱,这是贱内张丑姑,”山村少女的父亲梅有钱指着跪在自己身傍的村妇开始向皇上介绍自己家人,又指指跪在自己另一侧的山村少女,“这是小女梅芸娘,这是犬子梅小民。” 陈如常点点头,“都起来吧,这山里的天气很凉。” 梅有钱有些不知所措的望望站在陈如常身边赵纲,赵纲微微点点头! 梅有钱得到赵纲暗示,便放心的带着一家四口从地上站起来退到一边。 “冯公公,宣朕的口谕吧!”陈如常不想在这山里再耽搁下去。 手里拿着拂尘,站在陈如常身边面白无须的太监冯宝宝听到陈如常的吩咐,立即走到梅有钱一家四口面前,扯开公鸭嗓子。 “皇上口谕”梅有钱在赵纲的示意下,只得再带着一家四口重新跪下来听冯宝宝来宣皇上的口谕。 ″梅有钱一家四口护驾有功,赐白银二百两,赐梅芸娘秀女身份,随皇上回宫参加选秀。钦此 冯宝宝宣完口谕,看到梅有钱一家四口还直愣愣的跪着,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叹口气,忙上前教他们磕头谢恩,这才将就把这赵如常的口谕宣完了事! 此时的陈如常共有六个皇子,两个公主,两个皇孙,其中大皇子陈仁,三皇子陈恒为皇后周安安所生,二皇子陈标,四皇子陈启,六皇子陈弘,为皇贵妃李媚娘所生,五皇子陈盈,大公主陈婷为昭仪苏韵所生,最小的公主陈萱为才人钱芊芊所生,大皇子陈仁在宣和十六年,也就是两年前被立为太子!两个皇孙陈晨曦,陈逸飞,均为大皇子陈仁的儿子,此次跟他出来狩猎的为大皇子陈仁,四皇子陈启,五皇子陈盈,大公主陈婷和皇孙陈晨曦。 在陈如常哮喘病发作的时候,大皇子陈仁带着儿子陈晨曦,五皇子陈盈带着妹妹陈婷和四皇子陈启正各领一队兵马在事先划好的范围,进行每年围猎都要举行的项目,狩猎比赛。 等到几位皇子皇孙和公主满载而归,每队都带着成堆的野鸡,野猪,大皇大陈仁甚至抬着一只从深山猎到的老虎,兴高采烈准备回来献给父皇陈如常,才得知刚刚父皇发生的危险,都捶胸顿足后悔没有留在父皇身边! 第六章前世今生 一般皇帝都很自信,认为自己身边信的过的人都是自己人,自己做事也是天知地知,只要我不说你就不知,素不知,在皇帝身边做事说是伴君如伴虎这话是一点不假,因为皇帝也是人也会喜怒无常,毕竟圣心难测,你如不找个靠山或拉个帮结个派,到时皇帝一怒之下杀你的时候,连帮你求个情的人都没有! 几位皇子公主刚回到营地,马上就有各自心腹将刚发生的事情如竹筒倒豆子一样悄悄向她们作了全面汇报,甚至陈如常还在回宫的路上,宫里的皇后周双双就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只是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真相的人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就像从来没发生过这事一样! 不过想想也正常,一个乡野小民,又不是什么门阀世族出身,要背景没背景,要后台没后台,相貌也不行,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解了皇帝一时之需而己,皇帝也是一时抹不开面子才把她带了回来,甚至连个封号都不给她,只是一个秀女而己,再说了秀女是干什么的?秀女的地位其实在皇宫里的连普通做粗活的宫女都不如,充其量就是一个临时工,随时都有被赶出皇宫的可能! 在这所有人当中唯一感到对梅芸娘有些感激之情的就是道士林真人了,这次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梅芸娘,让他脑袋搬家都有可能,因此回到宫里后,太监冯宝宝在陈如常示意下正准备将梅芸娘送去宫绣房,却被林真人给拦住了,林真人向陈如常请求将梅芸娘放到自己的练丹房,原因就是自己的练丹房缺一个烧火丫头,陈如常如今身边美女如云,闭着眼睛抓一个都比梅芸娘强,他心里现在甚至隐隐后悔与梅芸娘发生的云雨关系,只要能保证自己看不到这个山村少女,他才不管梅芸娘去那是好,所以想都没想就同意林真人的请求。 梅芸娘跟着林真人进了练丹房后就几乎再没出来过,起因就是因为她和宫里的这些人,虽然是生活在一个时代,却是宛如两个世界的人,加上自己本身性子木讷不爱说话,胸中又没什么城府,宫里规矩森严弄不好说错一句话,脑袋说不定那天就没了,再说她在这里也实在找不到愿意和她说话的人,更何况皇宫太大,出去说不定就再也回不来了,而且宫里还有好多禁区,都不是她随便可以去的! 林真人的俗家名字叫林灵素,约有六十岁左右,浓眉大眼,留有三缕花白胡须,身材很瘦却很高大,平时站着的时候,就像一根竹竿竖在那里,他的练丹房在皇宫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前面是雕梁画栋,魏峨雄伟皇家宫殿,来到他这里就普通的三间青砖房,两边各带两间小边屋,前面还有一个不大的小院落。 林真人就在这地方带着一个关门弟子俞连城为皇帝陈如常炼长生不老丹,梅芸娘过来后,林真人命弟子俞连城收拾一间边屋让梅芸娘暂时居住。 秋去冬来,寒风凛冽,一晃梅芸娘在练丹房己经住了近五个月时间,在这五个月时间里梅芸娘的肚子也逐渐大起来,开头几个月梅芸娘老是恶心干呕,林真人也都认为是她初来乍到水土不服所致,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现在看到梅芸娘肚子越来越大,这才反醒过来,彻底慌了,要知道这可是在皇宫里,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被有心之人看出来,那真是吃不了兜着走,还幸亏梅芸娘很少出去走动,苦思冥想之后,觉得这事终究还是满不下去,于是找到和自己关系比较好的太监冯宝宝商讨对策。 冯宝宝乍听也是大吃一惊,俩人商讨了一个多月,还是没有商讨出什么万全之策,眼看着梅芸娘的肚子越来越大,没办法,林真人只好硬着头皮禀报皇上陈如常,陈如常一听头都大了,想来想去终究还是自己作的孽,最后他也只能迁怒于当初劝他将梅芸娘带回宫的左丞相赵刚。 这天左丞相赵纲刚下朝回到相府,前脚还没迈进门槛,太监冯宝宝后脚就跟了过来,“丞相大人,圣上有请。” 赵纲闻听当时一愣,心话,我这刚下朝还没进家门皇上就来宣我,想必皇上遇到什么急事了,当即二话没说又转身上了轿子,向皇宫方向急奔而去! 到了皇宫赵纲在冯宝宝引导下来到陈如常的御书房,一进门就看到陈如常面沉如水坐在龙椅上,林真人愁眉苦脸站在椅子旁边,赵纲一看这架势,便估计这老道大概惹什么了麻烦事,皇上感到棘手所以喊自己过来商议一下。 当即双手一拱向陈如常作了个揖,“微臣赵纲参见吾皇万岁……! “行了”陈如常一挥手,“君臣私下见面不要弄那些繁文缛节。”指指放在自己下首的椅子,“坐吧”又转头对站在身后的林真人说道:“你把事情说与丞相听听。” 听完林真人的叙说,赵纲也立刻傻了眼,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他做梦也想不到皇上找他来居然是为这事! 见赵纲沉默不语,陈如常心里顿时来气,当初你劝我带回这女子,呱啦,呱啦一套又一套的,现在我可不能让你闲着。 “ 丞相,你看这事有什么好法子?说来与联斟酌一下!” 赵纲一拱手,“圣上,要不您给这女子一个封号?这样不是就名正言顺了!” 陈如常盯着赵纲看了半天,然后摇摇头,“晚了,如今给她个封号到时恐怕更是说不清道不明!” “那怎么办?圣上英明,微臣愚钝,还请圣上明示圣意!”赵纲心里突然有些莫名的慌乱! 陈如常笑道,“我是想了一个法子,只是要劳烦爱卿费些心思!” 赵纲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跪到陈如常面前,“吾皇真是折煞微臣了,但有君命,莫敢不从!” “哈哈,爱卿你多虑了。”陈如常伸手扶起跪在面前的赵纲,“说起来这事只是联私事,但请爱卿一定不要走漏风声。” 几天后一个月黑风高夜晚,皇宫御厨旁边一个平常往宫里御厨送菜的小门被悄然打开,殿前司都指挥使许猛,都指挥副使王淦俩人亲自把守小门,不一会林真人穿着一衣夜行服,领着一个身材不高全身罩着黑袍,脸上带着面纱的人走出小门,登上早就等候在宫外路边的一辆厢式马车,待俩人上车后,马车迅疾起动,很快就消失茫茫夜色里。 大约几个月后的一天早朝结束,参加早朝的官员都走的差不多了,左丞相赵纲还在磨磨蹭蹭的不愿离去,己经退朝回到御书房的陈如常吩咐身边太监冯宝宝,“你去宣政殿把赵纲给我叫来。” “是,皇上”冯宝宝作个揖,转身出了御书房,很快赵纲就跟在冯宝宝后面来到陈如常面前。 “那女子生了?”没等赵纲行礼,陈如常劈头就问。 赵纲一怔,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冯宝宝,连忙答道:“回圣上,昨天夜里圣上添了一位龙子!” 陈如常紧锁着眉头,脸上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在御书房里来回慢慢的踱着步,赵纲和冯宝宝站在旁边,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等了半天,赵纲小心翼翼的问一句,“圣上是不是给龙子赐个名?” 陈如常停下脚步,轻轻摆摆手,“名子就有你来起吧,让这孩子随他母亲的姓!” 赵刚闻言吓了一跳, “圣上这是龙子,微臣不敢……!” “行了,丞相请回吧,我累了,冯公公你送送丞相。”陈如常坐回龙椅,闭上眼睛,不再开口说话。 ″丞相大人请吧。”冯宝宝走到御书房门前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赵纲微微叹了口气,向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的陈如常作了个揖,便随着冯宝宝离开御书房。 时间如白驹过隙,世事如苍云白狗,眨眼间又过了十八个春秋,到了宣和三十六年,这些年陈国的国力大跌,陈如常刚过完六十大寿便接到边关急报,边关重镇渭城己被吴国大将薛彪率领的十万大军攻陷,渭城守将,边境巡察使,忠武将军殷勇战死,副将田明率残部约三万余人退守江陵。 渭城失守己是这十八年来被吴国和周国联盟占领的第二十二城,使本来拥有六十余城陈国彻底从一个中等二流国家沦落为一个三流小国,自从十多年前吴国太子徐达登上皇位后,在新任宰相王佑的辅佐下,奋发图强,整治军队,实行变法,国力一跃从开始和陈国国力不相上下的中等二流国家进入上等准一流国家,加之又占领世敌陈国大小十几个城地盘,实力更是跃上一个新台阶,连这块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拥有近千城之地的秦国也对它刮目相看。 第七章亡国公主 屋漏偏逢连阴雨,在接到边关急报后陈如常急忙招开大朝会商讨向江陵前线调兵遣将之事,朝廷应招的7文武大臣刚在宣政殿上分列站好,还没进入议题,鸿胪寺卿王蒲就一路小跑闯进宣政殿,手里连上朝面君必拿笏板都不知丢那儿了! 见到陈如常坐在宣政殿正中的龙椅上,慌忙拜倒在地,“皇上,郑国前来结亲的庆丰公主要回国了!” “什么?”陈如常一怔,也顾不上责怪王蒲慌张失态的样子,问:″不是说好再过些时日就让她和联的皇子成亲吗?怎么突然之间就要走了呢?” “禀皇上,那庆丰公主苏星然说了,如果陈国答应出兵帮助郑国抵抗楚国入侵的话,她可以再等些时日,如若不然她只有早点回国协助他父皇抵御楚国对郑国的侵略!” 此时天气己进入深冬,气候异常寒冷,宣政殿里燃起几个烧木炭的取暖炉,可这几个炉子对于偌大的宣政殿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因此在宣政殿站班的大臣都是在朝服里面套着各种裘皮衣服用于保暖!而坐在龙椅上的陈如常此刻却是满头大汗! 十几年前当时还是吴国太子的徐达为提升自己在吴国朝廷文武百官中的威望,决定亲率心腹大将何昂攻打当时陈国最繁华的边境重镇,也是陈氏王朝发源地诸城,陈如常为了保住这个陈家龙脉之地,几乎倾尽全国之兵,和吴国决一死战,由于两国实力相当,战局一时成僵持状态,这时吴国宰相朱源自告奋勇出使和陈国在边境经常发生磨擦的周国,游说周国皇帝李泽出兵协助吴国攻打陈国,并代表吴国皇帝徐达承诺在攻下诸城后将诸城一分为二,两国各占一半,这个条件让周国皇帝李泽非常心动,很快命大将左安率兵十万赶赴战场帮助吴国军队攻打诸城! 陈国左丞相赵纲和右丞相沈如虽然也分别出使陈国周边的齐国,晋国,可是最终都是空手而归,要不就是对方要价太高陈国承受不起,要不就是玩两头蛇,两边都不得罪。 诸诚的战事由于周国的十万大军突然加入,陈国迅速陷入万分危急之势,然而此时令任何人都没想到的是,与陈国多年几乎素无往来,和陈国边境只有十几里接壤之地,全国仅有四十多城的小国郑国竟然出兵近二十万前来为陈国助战,而且不附带任何条件,要知道此刻郑国全国的总人口也就不到三百万人,可以说也是几乎倾全国之力来支持陈国。 面对猛然出现的二十万郑国大军,吴周联军顿时溃不成军一退几十里,最终陈国勉强保住了龙兴之地诸城。 战后陈如常才得知,原来自己的父亲陈廷恩在年青的时候和现在郑国皇帝苏晋成曾经在北方草原上共同抗击过草原上的鞑子,俩人之间交情颇为深厚,只是后来俩人都忙于发展自己的领地,加之年龄逐渐上身,两国又没有多少接壤之地,郑国的邻国楚国因得到高人指点,渐渐强大起来经常出兵和郑国兵士在边境上发生一些小冲突,弄得苏晋成整天提心吊胆的,再后来陈廷恩驾崩,使本来就没什么联系的两国,更是几乎断绝了来往! 这次听闻老友的儿子陈如常在陈国龙兴之地诸城的战事中陷入绝境,便动了测瘾之心,决定帮老友儿子一把,于是命令郑国大将程豹率二十万大军出其不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侧击吴周联军,一举扭转与陈国不利的战局,战斗结束后郑国军队便迅速撤回本国,一时都没有多留,以防楚国军队剩虚而入! 为了表达对郑国皇帝苏晋成的感激之情,陈如常不仅赠送了一百万两银子的军费,还送去大批粮草,并且希望陈郑两国能够联姻,永结两国陈郑之好。 刚好苏晋成也有此想法,本来中小国家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就危机重重,朝不保夕,即使有心想和秦国和楚国这些大国结盟联姻,人家也瞧不上你,甚至还怕你关键时候拉人家下水,中小国家都是大哥大不大,二哥不小的,大家都差不多,结盟不仅可以抱团取暖,万一有什么紧急事情大家还可以互相策应一下。 当年苏晋成和陈如常俩人经过商讨后决定,由郑国太子苏尚明的大公子苏重阳迎娶陈国的小公主陈萱,然后再由陈国的六皇子陈弘迎娶郑国二皇子苏乘轩的大公主苏星然,可惜的是,刚把苏重阳和陈萱的婚期定下来,郑国皇帝苏晋成却突然驾崩了,婚期自然得推迟,谁知刚办完国葬,太子苏尚明刚坐上龙椅,楚国又乘虚而入,在郑国新老交替刚完成,苏尚明在朝廷大臣中尚无什么威望之时,由楚国大将姜超率近五十万大军直犯郑国边境重镇蝉城,双方剑拨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在郑国丞相吴起的建议下,刚登上皇帝宝座的苏尚明决定御驾亲征,其一,提升自己在文武大臣中的威信,其二,激励一下郑国军队的士气,面对面积,人口十倍于己的楚国,郑国军队的士气早己惶惶不可终日,为支持郑国抵抗楚国军队的入侵,陈国的二十万大军在太子陈仁的率领下,也悄悄越过两国宽仅十多里的边境线进入郑国与郑国大军会合。 最终大战在宣和二十六年十一月六日早上于郑国和楚国接壤的边城蝉城暴发,双方直杀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天昏地暗, 最后连苏尚明和李仁都拨剑率身边殿前司待卫亲军,马军杀入战场。 大战连着持续了六天,几十万人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直到拼掉最后一口气倒地死去为止,在第六天双方撕杀结束后,几乎连打扫战场掩埋尸体的人都找不到,幸亏当时己进入冬季,否则随着大量尸体腐烂一场温疫大流行是肯定避免不了! 这场大战的结果是郑国新登基的皇帝苏尚明和他的儿子苏重阳竟是双双战死,陈国太子陈仁被砍断一只胳膊,殿前司都指挥副使王淦战死,楚国大将新阳关节度使姜超,兵部侍郎兼新阳关监军何虎也同样一命归西! 由于新皇苏尚明父子双双战死,郑国二皇子苏乘轩被朝中文武百官以国不可一日无君的缘由立即被推上龙椅,而和苏沐阳定下婚期尚没过门的陈国公主陈萱也变成了望门寡! 虽说楚国体量巨大,但是这场大战也让它大伤元气,主要的是有楚国军神之称的姜超战死,让楚国皇帝熊泽失去一支向外砍杀的利剑! 陈国和郑国在这场大战后,也是军中精锐尽失,士气涣散,几乎到了一蹶不振的地步,世敌吴国联合周国趁其机会开始不断蚕食陈国疆土,十年之间陈国疆土己被两国用小步快跑的方式占去二十多城之地,国力越来越弱,就连三皇子陈恒也在年前一场规模较大的边境冲突中被吴国大将边关巡查使司马真所杀! 宣和三十六年年初吴国皇帝徐达派宰相朱源出使楚国,提出和楚国联姻,将其妹妹,素有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的徐钰嫁给楚国皇太子熊光为妾,并希望楚国再次出兵攻打郑国,吴国和周国联军同时动手攻打陈国一举灭了这两个夹在她们中间的国家,使她们三个国家的边境形成接壤,以便相互支持,实现她们对别的国家利益最大化,吴国提出的三国结盟方案,在楚国朝堂经过激烈的辩论后,由皇帝熊泽一锤定音被确定接受下来! 接着三国进行将近一年的战争准备,在今年入冬以后吴周两国开始不停在与陈国接界的边境制造磨擦,以便牵制陈国的兵力,使其不能抽出兵力支援在楚国重兵攻击下的郑国。 此时的郑国在楚军大将新阳关节度使韩飞率领大军的猛烈攻击下,己是独木难支,眼巴巴的也盼不来陈国的援军,无奈之下只得派出郑国公主苏星然以结亲为名来到陈国求援。 对于苏星然提出结亲和请求陈国出兵支援救郑国的要求,满朝文武百官无不反对,特别是皇贵妃李媚娘的哥哥,六王子陈弘舅舅枢密院副使兼兵部尚书李通反对尤为激烈,他认为郑国现在被楚国灭国己是大势所趋,全国四十多城之地,如今仅剩四五个孤城还在坚守抵抗,基本也无回天之力,而陈国和楚国之间现在没有根本利害冲突,再退一步来说楚国攻下郑国后元气也必有所伤,此时如果请和陈国关系尚好的齐国出面调停,有可能使楚国暂时罢兵歇战,让陈国抽出兵力专心对付吴周两国联军,那么陈国至少还有自保能力,假如现在陈国六皇子陈弘和郑国公主苏星然结亲,那么就等于间接向楚国宣战,到时陈国腹背受敌就悔之晚矣。 第八章李代桃僵 李通是说振振有词,好像很有道理,可是接下来右丞相沈如提出的一个问题却让他哑口无言,那就是如今苏星然手里还握着当初苏晋成和陈如常共同签署的婚约怎么办?如果现在把苏星然给逼急了,她把这份婚约公布出去,今后那些国家谁还敢给我们签订各种文书条约?更何况几天以后沈如作为陈国皇帝的特使出访齐国,这婚约的事如果传到齐国去,将对我们陈国大大不利! 右丞相沈如的话,让偌大的宣政殿上一时寂静的仿佛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声音! 等了半晌,见没有人再能提出更好的建议,陈如常接过冯宝宝递过来的热毛巾擦擦额头不时沁出的汗水,艰难的开口道:“各位爱卿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我看这两天就把弘儿和郑国的庆丰公主的婚事给办了吧!” 枢密副使兼兵部尚书李通一听,扑通一声跪倒在陈如常的龙椅前,“陛下万万不可!现在让六皇子和郑国的公主结亲,岂不是将六皇子推入险境吗?” 陈如常悄悄拭去眼角的一颗泪珠,“国家值此危难之际,谁让他是朕的儿子!” “ 陛下,老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这时礼部尚书杨仪举着笏板站出班列。 “杨爱卿不妨直说。”陈如常冲着杨仪点点头。 “陛下,我思虑再三,六皇子和庆丰公主的亲事还是不结为好,这其一,枢密副使李大人说的不错,如果现在六皇子和庆丰公主结亲,那么陈国在不久的将来必将面对楚国的虎狼之师,这其二,即使齐国愿意帮我们调停与楚国的纷争,可事实上这个调停的基础在六皇子和庆丰公主结亲后就消失了,这其三,六皇子和庆丰公主结亲后,郑国如果亡国了,我们是收留还是不收留她们?如果收留了她们,将来和楚国调停,让我们交出她们怎么办?交还是不交?” 陈如常一听顿时头大如斗,这特么说来说去又绕了回来,感情这一个上午说的都是废话。 “众位爱卿,大家还有什么两全其美之法不妨说来议议!”陈如常再次把希冀的目光投向站在大殿两边,身穿红红绿绿官袍的当朝各级文武百官。 文武百官们不由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谁有两全其美的法子?真有的话,早拿出来邀功请赏了,还用你问! 见大家都沉默不语,陈如常生气的挥挥手,“散朝,各位卿家先到两边厢房用饭,一个时辰后再回宣政殿,继续开朝会!”说完陈如常一甩袖子,在冯宝宝的侍引下转入屏风后面。 刚踏进御书房在龙椅上坐定,皇贵妃李媚娘便哭哭啼啼跟了进来,盈盈拜倒在朱如常脚前,“皇上,臣妾求您别将弘儿推入火炕!” 陈如常正有气没处撒,这李媚娘此时进来为儿子求情,正撞在他气头上,当下猛的一拍桌子,“妇人之见,陈弘是你的儿子不假,可他更是我大陈皇朝的皇子,普通百姓都知道为国尽忠,他作为一个大陈皇朝的皇子,既享受了皇子的无上风光和荣华富贵,就更应该知道为国尽忠,报效国家,你真应该向皇后好好学学了!” “皇上,儿子都是娘身上掉下的肉,为娘的又怎能不疼,您看看皇后,自从太子在郑国丢了一只胳膊,三皇子在和吴国打仗时又为国捐躯后就整天变的郁郁寡欢,不思饮食,整个人都瘦的脱了形,皇上要不你换个人和那庆丰公主结亲吧!我不如皇后,如果弘儿和那庆丰公主结亲,那我就去死!”皇贵妃李媚娘为了救儿子陈弘这次是真的豁出去了。 李媚娘提起皇后周双双,让陈如常心里不由一痛,他也看出每次皇后见到他强颜欢笑的样子,以及日渐消瘦的身形,他不想再和李媚娘纠缠下去,便摆摆手,“你且退去,我自有理论!” ″皇上……”李媚娘还想再说点什么! 陈如常瞪着眼睛,大声呵斥道:“你在无理取闹,即刻将你打入冷宫,让你再也见不到弘儿!” 李媚娘被吓的一愣,她从来没有见过陈如常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无奈之下,只好从地上爬起来,抽抽噎噎退了出去! “皇上……”目送着李媚娘慢慢远去的身影,太监冯宝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吧!”陈如常面无表情的看了冯宝宝一眼。 “皇上,小人不敢乱说!”冯宝宝连忙诚惶诚恐跪下来。 陈如常轻轻的叹了口气,“冯公公,你跟了我有三十多年了吧?” “是的,皇上,小人跟您到今年,一共是三十五年!” “你看看,我俩头发都白的差不多了!”陈如常感慨了一句。 “皇上,小人那敢跟您比,您那头发是为国,为陈朝百姓操劳操白的,我这是年龄大了自然白的!” “呵呵,你这张巧嘴!”陈如常伸出食指,隔空轻轻点了点冯宝宝。 “别藏着掖着那,朕不会追究你干预朝政之罪。” 冯宝宝朝着陈如常坐的龙椅前爬了几步,悄声说道:“皇上,您还记得当年被赵丞相领回丞相府的秀女吗?” 陈如常心头一动,“你是说让那孩子代替弘儿和那苏星然结亲?” 冯宝宝点点头,“皇上您想那苏星然自始至终没见过六皇子,即使将来发现有什么不对,也己是木己成舟,再说这孩子毕竟也有您的龙脉,即便认真计较起来也说的过去了!再退一步讲,将来如果和楚国媾和楚国那边追究起这个事情,咱们也可以概不承认此事,因为知道这孩子事的,终究也只有我们几个人,楚国方面拿不到任何证据来证明咱们和郑国结亲这个事!这叫进可攻,退可守!” “那这个结亲礼仪方面怎么办?皇子结婚要举行大典的呀!” “皇上,现在苏星然要的不是结婚大典,她来和六皇子结亲,其真正的目的是向咱们讨要救兵去帮助她们抵抗楚国军队,咱们可以先用缓兵之计,首先和她言明如今是战时状态,一切从简,先和她交换婚书,形成婚姻事实,首先让她放心,然后让她带着那孩子先行回国探亲,把她打发走了再说,绝对不能让她现在留在我们陈国境内,至于她提出来援兵方面的请求,咱们就以集结兵力需要时间的理由,给她先拖着!” 陈如常站起身,在房里默默的踱了两步,突然说道:“冯公公,你去宣赵太师来见驾!” 左丞相赵纲在几年前就以自己年老体衰的缘由向陈如常递上辞呈,请求告老还乡,可陈如常实在舍不得让他走,便极力挽留,当年赵纲的大儿子赵虎在朝廷的殿前司任五品统制之职,和殿前司都指挥副使王淦一起率部保护太子陈仁参加和楚军的蝉城大战,和王淦一起战死疆场,二儿子赵彪又和三皇子陈恒一起战死在陈国和吴国的战场,三儿子赵胜现今被朝廷外放到江陵府,也就是现在要求朝廷加派援兵固守的江陵府任知府,如今家中仅剩一女儿赵忆秋和她们老俩口厮守!陈如常悯念其对大半辈子都对陈家皇朝忠心耿耿,最后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授于赵纲陈朝太师封号,再没找到合适人选之前,兼领左丞相统管的事务,不过附加了一条,就是除了皇帝宣召以外,可以不参加早朝和大朝会的特殊待遇。 当年赵纲根据陈如常的授意将梅芸娘接回丞相府,就把丞相府最后面的院子全部腾空,安排梅芸娘住下来,这一住就是十八年,每年年底除了陈如常派太监冯宝宝送些财物过来,赵纲去年过七十寿辰,陈如常都没到丞相府来过,按照以前的惯例,赵纲的丞相府虽称不上满门忠烈,但是德高望重这四个字,也是担的绰绰有余,赵纲和夫人余诗兰合计了一下,估计当今皇上因为当年在无可奈何情况下临幸梅芸娘给自己的心里造成芥蒂太深了,所以一直想法避免和梅芸娘再次见面! 当初梅芸娘进丞相府两个多月后的一天深夜,突然肚子疼得要命,下体羊水都破了,因为情况比较紧急,还是丞相夫人余诗兰亲自充当稳婆替梅芸娘接生了一个五斤多重的男孩!可当赵纲将此事禀报陈如常后,陈如常竟不闻不问,连个小孩名子都不愿赐给,还不允许这个孩子随他的姓氏! 赵纲无奈之下和夫人余诗兰商量了一下,决定收留这对苦命的母子,斗转星移,一晃几年过去,这孩子己经五六岁到了上学的年纪,还没个正式的名字,当时陈如常把这孩子的命名权交给赵纲,赵纲整天为朝政忙的焦头烂额,竟把这事给疏忽了,加上夫人余诗兰看这孩子呆头呆脑的,老是喜欢往一个地方目不转睛的看着发呆,就和梅芸娘开玩笑到,这孩子老是爱发呆,不如就叫小呆子算了,梅芸娘不识字,一听还挺顺口的,居然还就点头同意了这个名字! 第九章丞相夫人余诗兰 丞相府很大,从前到后有六进院子,小呆和母亲梅芸娘住在最后一进院子里,平时除了相府丫鬟进来帮梅芸娘做些杂事,赵纲规定府里的男性下人不准踏进梅芸娘的院子半步,每年除了春天踏青和秋天秋游,梅芸娘几乎没有出过丞相府大门。 每天最多时间都是和赵纲的夫人余诗兰厮混在一起,虽然俩人年龄相差比较大,但赵纲虽贵为丞相,却没有纳妾,一辈子就余诗兰这一位夫人!随着梅芸娘和余诗兰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俩人的感情也越来越深,最后竟然形同母女,余诗兰除了赵纲回府的时间以外,其余时间都和梅芸娘母子和自己的小女儿赵忆秋在一起。 赵忆秋要比小呆大两岁,性格和小呆截然相反,活泼好动,古怪精灵,平时除了和一些相府的小丫鬟打打闹闹,最喜欢的就是捉弄呆头呆脑的小呆子,不过小呆被她捉弄的再过份也不会和她生气,最多也就呆呆傻傻的说一句,我不跟你玩了,到了该上学的年龄,余诗兰和梅芸娘将小呆送到相府的老师钟老夫子那里,钟老夫子弯下腰,温和的问小呆,“你叫什么名字?”小呆愣了半天才嗫嚅道:“我叫小呆子!”钟老夫子不由哑然失笑,″那有叫这种名字的!”余诗兰和梅芸娘平时叫惯了小呆这个名字,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从小呆自己嘴里说出来才感觉到小呆这名子似乎还有自己骂自己的意思在里面! 赵纲下朝回家,饭桌上余诗兰将今天小呆上学被老师问到名字的事当着笑话讲给自己夫君听,赵纲才幡然想起陈如常当年让他给小呆起名的事,随即就放下筷子开始苦思冥想起来,余诗兰看到自家相爷吃好好的饭,却突然放下筷子象老僧入定一样,便奇怪的问,“相爷,吃好好的饭,发什么愣呢?” “哦,我是在想,这钟老夫子说的对,小呆是该有个正式的大号了,小呆这个名字在家叫叫还可以毕竟这里没有外人,这要是出去还用这个称呼也实在是有辱斯文!” “我看他整天呆呆傻傻的,连话都不愿多说,只知道傻笑,叫小呆也不算埋汰他!”正在低头往嘴里扒饭的赵忆秋,听了爹爹赵纲的话,憋着笑,低声咕哝了一句。 赵纲闻言脸色一沉,:“你是不是还整天捉弄他?” “那有,他整天就像一根木头一样有什么好玩的,我看就叫他木头好了!”赵忆秋撅着嘴巴一边不满的向父亲抗议,一边偷眼心虚的望向母亲。 余诗兰笑而不语,只是不停的往赵纲碗里夹菜。 赵纲摇摇头,“夫人,你看看女儿都给你惯成什么样了!” 余诗兰放下筷子,微微叹口气,“相爷,要说小呆这孩子也太木讷了些,女儿说的倒也贴切,整天真的和一根木头没啥两样!” “夫人,凡事不要说的太绝对,小呆现在不过还是垂髫之年,长大了一定会有所改变,就像一棵小树,不经历风雨,又怎能成为栋梁之才!” 余诗兰点点头,“相爷,那不如让小呆就叫小树这个名字,希望他将来能有所改变。” 赵纲想了一下,“夫人起的这个名字立意是很好,只是用这小树两字作为人名也太拗口了,你和女儿都说小呆整天像根木头,我看不如就叫小木吧?” 余诗兰一竖大拇指,“相爷高明!” 由于有圣命在先,小呆得随母亲梅芸娘的姓,所以小呆的大号就叫梅小木了! 梅小木就这样和赵忆秋在余诗兰的引导下一齐拜钟老夫子为师开始启蒙之学,这时候赵忆秋的三个哥哥,赵虎,赵彪,赵胜己先后出师,考进陈朝著名书院,丽山书院学习! 数年后赵忆秋己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容颜秀丽,诗词书画无不精通的俏佳人,而梅小木这几年也算是长开了,身材高大,虽说不上英俊潇洒,但也显得颇为秀气,唯一不变的还是木讷,笨拙,赵忆秋是过目不忘,梅小木是过目就忘,梅小木这三个字就硬让钟老夫子伤了十多天的的脑筋,才将他教会,就这样写出来的字还歪歪扭扭的不堪入目,总之最后钟老夫子只要一看到赵忆秋就笑逐颜开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赵忆秋是他的弟子,如果遇到梅小木的话就只能一边摇头一边咕哝朽木不可雕也! 赵忆秋很快就步三个哥哥的后尘,出师就考入丽山书院,如今在丽山书院又快出师了,而此时的梅小木还是跟在钟老夫子后边整天摇头晃脑念着“人之初,性本善”的三字经! 赵纲和余诗兰这些年也老的很快,三个儿子,两个为陈国战死疆场,仅剩的小儿子赵胜现在处境也很危险,余诗兰曾多少次要求赵纲把如今唯一的儿子赵胜调回京城洛城,那怕不要官职都行,可赵纲每次都说江陵离陈吴两国边境很远,没有什么危险,万万没想到的是,被陈国坚守多年的渭城一夜之间被吴周联军攻破,江陵如今变成了陈国的最前线! 今天午时赵纲刚吃完饭就被皇帝陈如常身边的太监冯宝宝奉旨招进宫,一直到晚上掌灯时分还未回相府,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余诗兰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她在梅芸娘的陪同下己经到相府大门外向通往皇宫方向的路上望了好几次,最后一次干脆直接让下人端了一把椅子放在相府大门口坐等夫君赵纲回府! 就在余诗兰望眼欲穿的时候,在通往皇宫的那条路上终于隐隐看到一些灯笼发出的亮光,余诗兰松了口气,吩咐下人,“快去摆饭,相爷回来了!” “相爷,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赵纲的八抬大轿刚在相府门前落下来,余诗兰便迫不急待迎了过来,赵纲握着余诗兰快要冻僵的双手,心事重重的说道:“夫人进去再说吧!”看到梅芸娘也站在余诗兰的身后,“芸娘,你今晚也过来陪我和夫人说说话!”余诗兰心里一怔,“相爷,到底出什么事了?” “相爷你糊涂啊,这事怎么能答应皇上!”听完赵纲诉说陈如常准备让梅小木代替六皇子和那郑国公主结亲,余诗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这些年和梅芸娘母子朝夕相处,她早己把这对母子当着自己最亲的亲人! “唉”赵纲重重叹了囗气,“现在我陈国腹背受敌,国家处在生死存亡关头,让这孩子为国家做点事也未尝不可!”赵纲无可奈何说道。 “相爷,这肯定不妥,你想这孩子生性木讷,对宫里的规矩礼仪一窍不通,让他去代替六皇子不是一下子就都漏馅了?要不明早我和你一起进宫去求皇上!” 赵纲摇摇头,“晚了,今天申时,皇上己让冯公公去鸿胪寺和郑国公主苏星然交换完婚书了,并和她言明因战事紧张,结亲典礼暂缓举办,明日酉时冯公公带人过来接小木和郑国公主一起回郑国探亲!” “相爷,我就奇怪了,这郑国公主难道不识字么?我们小木明明姓梅也不姓陈呀?而且连名字也对不上,这婚书是怎么写的?” “皇上在宣我进宫时己经下过口谕赐梅小木改为陈姓,至于婚书上的名字,我听冯公公说,他对郑国那公主解释过这“小木”这名字是六皇子陈弘的字,就像我名叫赵纲,字叫“子明”一个意思! 余诗兰倒吸一口凉气,这皇帝老儿也太缺德了吧,简直就是不择手段保自己的小朝廷。她一把拉过坐在她旁边还在懵懵懂懂的梅芸娘,“芸娘,我们先去看看木儿。” “夫人,木儿的父亲是不是要认木儿了?”俩人走出赵纲的书房,梅芸娘就急声问出刚才自己想问又不敢问的话。 “呵呵,他有那好心,他不过想认个替死鬼罢了!”余诗兰冷声道。 “为什么呀?刚刚我听丞相大人的意思,木儿的父亲不但要认下木儿,还给他找了个什么公主当媳妇,这不是好事吗?” “芸娘啊芸娘,你知道这公主是什么人吗?她的国家就要亡了,她马上不但无家可归,还要被好多人追杀,木儿跟她一起不要命了吗?” “不会吧,这公主身边这么危险,他父亲为什么还要木儿跟这公主结亲,木儿终归是他儿子吧?” “芸娘,这是他多少年前跟人家签的一张婚约,现在人家遇到危险了,想来以结亲的名义请他提供帮助,他想保住自己又想保往自己宫里那名正言顺的儿子,所以只好把木儿和那个遇到危险的公主推出去当他们的替死鬼了!” “那怎么办呀?夫人!”梅芸娘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紧紧抓住余诗兰的双手。 “别急,报恩寺的住持三戒大师是我娘家的哥哥,我想办法通知他,让他把木儿带走!”看着梅芸娘可怜巴巴的样子,想想这对母子凄苦的身世,余诗兰心一横,决心不计后果救出梅小木! 第十章被偷换了的人生 为了救出梅小木,余诗兰叫来心腹相府护卫领班王保忠,让他连夜前往报恩寺找她哥哥三戒大师来相府带梅小木暂时剃度出家,先躲过这一劫再说! 王保忠原先是宫里殿前司是五品御前带刀护卫,和余诗兰的儿子赵虎是至交好友,武艺十分高强,但是在数年前那场和楚国的蝉城大战中,作为太子贴身亲卫,因为保护太子陈仁不力导致太子丢了一只胳膊,回国后被皇帝陈如常治罪,当时陈如常准备将他斩首示众,以儆效尤,由于王保忠是儿子的生前好友,赵纲亲自出面向陈如常求情,保下了王保忠,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王保忠还是被朝廷打了五十大板,赶出了殿前司,永不录用!赵刚好人做到底,直接把将要流落街头的他带回丞相府,让他做了自己的私人护卫! 王保忠带着三戒大师赶回丞相府的时候,天己经麻麻亮,余诗兰也顾不上和三戒大师寒暄,直接带着他走进梅芸娘住的小院,让梅芸娘叫醒正在鼾睡的梅小木,三戒大师二话不说从包袱里拿出剃刀,让王保忠扶着梅小木的头,三下五除二,在梅小木懵懵懂懂还没醒过神的时候,就把他刮成了光头,接着又从包里拿出一套旧僧衣帮他穿了起来! 等到梅小木后知后觉彻底清醒过来,伸手摸摸自己溜溜的光头,险些哭出声来,“娘亲,你要我去当和尚吗?” 梅芸娘眼里噙着泪,伸手扶着儿子的肩膀,“木儿,夫人说有人要害你,你先随大师去寺里躲一下,等这事情过了,为娘再去接你回来!” “娘,我又没做过坏事,不会有人害我的,我不想去寺里,我想在家等赵姐姐回来和我一起玩。” ″木儿,你己经不小了,不听娘的话,娘就不要你了!”梅芸娘一狠心,一跺脚背过身去不在去看梅小木那张可怜巴巴的脸,并偷偷用袖子擦去眼中的泪水。 “夫人你帮我劝劝娘亲,让她别送我走!”梅小木又转身拉着站在他母亲身边余诗兰的衣袖。 余诗兰脸色一沉,“小呆子,你己经年满十八岁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听我一句劝,赶紧随这位大师离开相府,不然你娘亲会更伤心的!” 望望屋里没人帮自己说话,站在门边的王保忠甚至还在瞪着自己,梅小木只好沮丧的点点头,站起身接过梅芸娘手里为他准备的包裹,一声不吭跟在三戒大师身后走出了相府大门! 此时的天色己亮,相府门前的路上开始有三三两两早起的行人,陈国的国都洛城并不大,只一会的功夫俩人便来到城门口,这时城门还未打开,城垛上还能看到有几个巡逻的兵士手执长矛在来回晃荡着,三戒大师从包袱是抽出一张有两指宽的字条,叮嘱梅小木站在原地等他后,便拿着字条向距离他们有一箭之地的城门旁一间小房子走过去。 也不知什么原因,等了半天三戒大师还没从那小屋里出来,梅小木站得有些犯困,干脆将手里的包裹放到地上,然后一屁股坐上去,用手托着腮帮开始打瞌睡。 突然正在半梦半醒中的梅小木只感觉后脑勺传来一阵钻心巨痛,他坐在包袱上的身子向前一扑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如今在马车车厢里醒过来的陈晓木己不再是以前那个呆头呆脑的梅小木,而是千年以后从现代社会因意外接触到外星人并受到外星人胁迫,而误打误撞穿越过来的陈晓木! 整理完脑子里的这些陌生信息,陈晓木不由在心中哀嚎,这特么什么破事怎么都让我给遇上了!这两天的遭遇就像过山车一样,先是自己无意中发现和自己一向恩爱有加的老婆洛思雅居然出轨自己大学时的好友林小宇,然后出来旅个游,散个心,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还能被外星人给劫持了,现在倒好,本来能穿越成皇帝的私生子倒也不错,没有名份就没有名份吧,到底也还是吃穿不愁,可谁能想到这么多年对自己视若无睹的老家伙,在这关键时刻居然将自己推出来当替死鬼,娘的,刚被那个骷髅死老太给逼的穿越过来,就想让我死翘翘,门都没有! 这边陈晓木还在车厢里愤愤不平,那边马车却吱的一声停了下来,车厢外又传来那个好像是刚才那个说话丫鬟的声音,“公主,再有几个时辰我们就走出陈国的国界了,西门将军传话过来,说我们昨晚上从洛城出发,己经走了一天一夜,兵士们都没生火做过饭,只是吃一些携带的干粮,这样下去兵士们既疲惫不堪,又影响士气,希望今晚在陈国境内打个尖,明天再走出陈国国境这样也比较安全一些!” 陈晓木在车厢内竖着耳朵,听这个丫鬟的声音落下后,公主迟迟没有回复,好像是正在思考怎么回复那西门将军,等了半天才听到公主慢慢说到,“云裳,你去传话给西门将军,就说可以让兵士们原地生火做饭,吃完饭再休息两三个时辰,然后继续赶路!” “是,公主”这个叫云裳的丫鬟答应了一声,随后便传来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陈晓木在车厢里屏住呼吸,继续偷听,可自从那个叫云裳的丫鬟走了以后,外面除了不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便是死一样的寂静。 这时突然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从陈晓木乘坐的马车后方传了过来,接着在陈晓木车厢左前方,随着一阵参差不吁吁声,又传来有人翻身下马衣袂飘飘的声音! 只听公主问道,“探听清楚了吗?” 这时一个粗犷的男子声音传传进陈晓木的耳膜,“公主,探听清楚了,这个和公主结亲的六皇子是假的,真正的六皇子今天早上我们眼线还发现还在皇宫里出现过!” “什么?这个陈国的狗皇帝简直比楚国人还要可恨!”车厢外传来公主愤怒的骂声。 车厢内的陈晓木一下子如身坠冰窟,原来这公主早就怀疑自己的身份,原来昨天晚上刚出洛城就派心腹潜回洛城去查自己的身份了。 “公主,我们对这个假六皇子怎么处置?”那个粗犷的男声再次响起。 “今天夜出了陈国国境,你带几个人把他从车上弄下来悄悄的杀了,然后找个袋子装起来扔河里算了!” “可是公主,这将来陈国皇帝要问起来怎么办?”这粗犷的男声显有些为难! ‘‘哼哼,他对我不仁,我凭什么对他讲义!”公主恨恨答道。 ‘‘完了,这特么还没等自己发挥出千年以后现代人的聪明才智,首先自己就要死在这帮野蛮人的刀下,还有比这更悲催的事吗?尽管车内铺着厚厚的裘皮也挡不住车外的天寒地冻,此刻的车厢里冷的像冰窖,而陈晓木在听完公主说的话后,却周身冒出冷汗。 想了半天,终于定下心来,算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爷好不容易穿越过来的,一天好日子没过就被给杀了,想着都冤,还是趁早跑路吧! 陈晓木忍着后脑勺传来的巨痛,硬撑着爬了起来,刚想伸手去扒那厚厚的车帘,只听“啪”的一声从自己身上掉下一根小黑棍,不由眼前一亮,心中一阵狂喜,这把量子刀居然还真的被骷髅老太那什么不着调的运物意念给送了过来! 抓起那根小黑棍,陈晓木心里的恐惧感顿时减轻不少,尽管现在有了些依仗,陈晓木还是决定要跑,他首先把车厢里的裘皮大衣抓起来裹到身上,再把那根小黑棍怀里,伸手拉开车帘子,外面黢黑黢黑的,基本看不到自己面前的地面上是什么样子的,远处荒地上大约有十几堆篝火在熊熊燃烧着,每堆篝火旁都影影绰绰围了一大堆人在叽叽喳喳说些什么话,因为距离比较远,所以只听到声音,却听不清说话的内容! 车厢离地面并不高,陈晓木先伸出一条腿向下试了一下,脚尖很快就接触到了地面,他试着用脚尖向下蹬了蹬,车下面的地面被冻的很结实,陈晓木转身趴在车边上,将另一条腿也同时伸了出去,终于使两只脚同时落了地,他向车厢前后望望连个人影子都没有,就连给他赶车的车头,估计也是因为冻的受不了,跑篝火堆边烤火去了! 陈晓木蹲在地上,穿好鹿皮靴子,刚站起身准备悄悄离开这里,这时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第十一章绝世美人苏星然 陈晓木全身汗毛顿时都竖了起来,颤声轻喝,“谁!” “六皇子殿下,你好点了吗?”女人的声音柔柔的,可陈晓木还是听出来这是他刚刚在车厢里听到的公主声音。 “唔,好多了,有劳公主殿下挂牵!”情急之下陈晓木竟也冒出一句文绉绉的客气话。 “殿下,我们如今己经是夫妻了,不必如此客气。” 知道是夫妻还要来杀我,你这谋杀亲夫的毒女人,陈晓木在心里怒骂,可表面上还得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过转脸一想,这妞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虽然在黑暗中看的不是太清楚,还是模模糊糊的看见眼前这女人五官似乎长的很精致,退一步讲,就凭这声音,这身材也应该是一流货色! ‘‘怎么殿下身子还是不舒服吗?”见陈晓木迟迟没说话,苏星然故作关心的问。 “噢,没有,没有!我是在想我们离郑国国都新京大概还有多少公里?” ″公里?”苏星然疑惑的重复了一遍,她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距离名词。 “哦,就是多少里的意思!”陈晓木差点忘记这古代没有公里这个长度单位,忙急中生智纠正了一句。 苏星然点点头,也没作多想,直接问起她比较关心的援军之事,尽管她心里己经对陈国皇帝己不抱什么指望,但是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点希冀。 “不知殿下听没听说过贵国将要派援军和郑国军队一起和楚国作战?” 陈晓木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只是替死鬼,那知道什么援军不援军,不过既然把自己推出来当那什么六皇子的替身,估计那陈国什么援军也是镜中花,水中月,只是以他现在的处境他可不敢这样说,否则惹翻眼前这毒妇,拨出刀来将自己就地正法了,那才叫冤呢! “来的时候,听父皇提起过这事,说近期先调集一个集团军左右的兵力前来支援郑国!” “一个集团军?”苏星然皱起眉头,“一个集团军是多少人?你们陈国军队什么时候有这种编制?你是不是脑子喝酒多被跌傻了?” 其实陈晓木也不懂古代的军队编制方面这些东西,而他附身的这个陈小木几乎是和傻子差不多,更是对这些军队方面的事狗屁不通,幸亏当初在后世念大学时参加军训,从教官那里知道后世军队的一些编制,军衔方面的基本常识,因此他只能模仿后世军队的编制来胡诌八扯,如今一见苏星然一脸茫然的样子,才知道自己说的是文不对题! “哦,大概是五六万人左右!”陈晓木在心里粗粗算一下后世军队一个集团军编制人员!因为他听教官讲过,在后世现代化战争中,一个集团军打一次大规模战役都没问题,可是他却不知道冷兵器时代的战争都是靠人命硬堆的事实! “才五六万人,这也太少了吧!”苏星然虽有些失望,可是想想陈国现在的处境,能派出这几万人也算不错了,心中还是有些欣慰,也就没有在去盯着什么集团军不集团军的名头。 “不知这支援军将有陈国那位将军率领?”苏星然对陈国的一些武将还是略有所知,作为战乱不断的小国公主,她还是知道率领军队将领甚至比整支军队还要重要,毕竟自古就有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的说法! 这个问题可真的难倒陈晓木了,对陈国朝廷中的武将他连名字都没听说过,这苏星然手下探子又那么多,自己昨天刚顶替六皇子陈弘,今天就被她给查出来了,如果再无中生有杜撰一个,万一被她给查出来,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犹豫了半天,实在想不出好法子,只得摇摇头,“这个父皇倒没提!” “哎,”苏星然长长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道:“要是贵国的龙利将军能率陈军来支援我们郑国,我情愿把这援军再留一半给你们陈国!” “公主,开饭了,”刚刚在车外说话的那个叫云裳的丫鬟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递给苏星然一只肉香四溢的烤羊腿,苏星然接过羊腿顺手递给站在她面前的陈晓木。 “殿下,你都一天多没吃什么东西了,这只羊腿给你吃吧!” 陈晓木也不客气,接过来就是一大口,虽没有在后世秀州的烧烤摊上吃的好吃,而且还有股子羊膻味,但是对于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早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他来说,这只羊腿不亚于任何美味佳肴。 站在苏星然身边云裳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不满的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公主你稍等一下,我再去拿一只。”便转身向离她们最近的篝火堆跑过去! “哎,那个小姐姐麻烦你再找点水来!”陈晓木见云裳转身离去,连忙在她后面叮嘱一句。 “扑哧,”苏星然差点笑出声来,“殿下,你说话好奇怪,居然喊我身边婢女叫小姐姐,你以后叫她云裳就好了!不过这小姐姐的叫法可真是好听!” 陈晓木见苏星然让他以后叫她身边婢女为云裳后,心里刹时如释重负,看来苏星然从他嘴里听到陈国准备派出援军消息后,今晚不准备杀他了,他也不用在这天寒地冻的荒野上逃命了! 一只羊腿很快就被陈晓木风卷残云般啃完,又接过云裳递过来的皮囊,咕咚,咕咚一气喝下大半袋子温水,身上顿时暖和不少,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后脑勺似乎也不那么疼了,只是头顶上有些凉嗖嗖的。 “殿下,外面冷,你先上车休息一下,天亮之前我们就能出陈国国界了!” “好,那就让公主殿下费心了。”陈晓木冲着苏星然拱拱手。 “来人,扶殿下上车休息。”苏星然话音刚落,立刻从车前车后跑出几个五大三粗穿着铠甲的兵士,架起陈晓木就给塞进车厢里,兵士们的动作有比较大,让陈晓木的光头又一次碰到车厢板,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在车厢里龇牙咧嘴吸了半天冷气。 陈如常这个老混蛋,私生子就不是你儿子了,给你们当替死鬼也就罢了,难道给我配几个贴身护卫对你这个皇帝老儿来说是很难的事吗?现在把老子一人丢出来,幸亏老子聪明,不然明天太阳从那边出都不知道。 陈晓木嘴里一边咕哝,一边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陈晓木还在车厢里呼呼大睡,突然被一阵轻轻叩击车厢板的声音给惊醒,“谁?”他周身的警觉一下子被调动起来,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这时车厢外传来云裳那小丫鬟甜甜的声音,“殿下你睡醒了吗?” 陈晓木不禁苦笑道:“那里是睡醒,被你吵醒了好不好!有什么事吗?” “请殿下恕罪,公主让我请你过去,有急事要和你商量!” “噢,那你等一下。”陈晓木迅速穿好裘皮大衣,蹬上鹿皮靴子,摸摸怀中小黑棍,才放心拉开厚厚车帘,爬下马车车厢,外面己天光大亮,车厢下站着一个脸蛋被冻得通红,身穿对襟小皮袄,头上梳着两个高发髻,个子不高,却长很清秀大约十五六岁的小丫鬟,见到陈晓木从马车上下来,连忙弯腰施了一个礼。 “殿下,公主请你过去商量个事,奴婢在前面给您带路。” 陈晓木点点头道声“好”便跟在云裳后面向前走去,一直到现在陈晓木才见到苏星然整个公主护卫队的整个面目,大约有一百余辆马车一字排开在凄冷的荒原上,每辆马车旁边都立着三五个身披铠甲体格健壮的兵士,或手擎环子枪,或腰间挎着掩月刀,如石雕般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一看就知道是些久经沙场,训练有素的士兵! 苏星然扎的是一个临时粗布帐篷离陈晓木的马车并不远,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也就四五百米左右。 帐篷内空间不大,陈晓木进去的时候,里面己经挤进了不少人,与他第一眼面对面,冲着门帘坐在主位的是一位戴着珠冠,披着裘皮披风,内穿一件绣有绿色大朵牡丹图案的紧身对襟蚕丝小袄,年方二八,犹如出尘仙子一样的绝世美女,本来陈晓木印象中自己留在后世的妻子洛思雅就漂亮的不像话,如今和眼前这古装美女一比,真的是给提鞋都不要!一时没回过神,陈晓木竟看呆了!也顾不上再打量挤在帐篷里其他的人。 看着陈晓木一副活脱脱的猪哥相,美女有些气脑,却又不便当众发怒,只好忍着心中火气,轻声道:“殿下,我让云裳找你过来有要事相商,请你先坐下来好吗?”苏星然说着,指指自己手边的一个空座。 苏星然一开口,陈晓木心里顿时一阵狂喜,我说看这身影这么熟悉,原来是老婆大人驾到! 第十二章金手指还是金脑壳 当陈晓木屁颠屁颠走到苏星然身边坐下时才发觉,这帐篷里的气氛好像不大对劲,苏星然眼里似乎还噙着泪,十几个人有黄脸,白脸,红脸的,有年轻的,有中年的,还有两个年逾花甲的老将,此时几乎都是面色凝重,一言不发,默默的坐着或者站着! ′′殿下,本宫想请你写一封十万火急的求援信给陈国皇帝陛下,请他立即派出大军驰援我国军队!” 陈晓木吃了一惊,“公主,父皇不是正在国内调集军队准备前来援助郑国吗?” 苏星然摇摇头,“现在军情突变,今天早上刚刚收到前方探马来报,昨天夜里郑国国都新京被那楚国大将新阳关节度使韩飞率四十万大军己经攻破,父皇和大哥,小妹在御林军统领陆俊的拼死护卫下,己突围向天泉县方向而去,母后和二妹如今下落不明,我想在此地等候陈国援军,然后兵合一处再夺回国都新京,寻找母后和二妹!” 看着苏星然那梨花带雨,伤心欲绝的模样,陈晓木不禁心痛不已,明知自己写的这封求援信送到陈如常手中估计不但不出兵,还可能会增加他将郑国出卖之心!但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苏星然! 见陈晓木同意,苏星然立刻让人摆上早就准备好的笔墨纸砚,并亲自动手为陈晓木磨墨,本来陈晓木还想拖延点时间,再想想别的办法,这一下让他真的是进退两难了,难道这苏星然到现在还看不出来陈如常将自己推出来当替死鬼,就是压根不想出兵援郑,还是她不愿意往这方面去想,或者说不愿把事情往最坏处打算,不敢面对现实! 在帐篷里一捧子眼珠子注视下,陈晓木提着笔苦思冥想了半天,却始终落不到下面雪白的宣纸上。 “殿下,军情紧急,请尽快落笔!”苏星然见快过一柱香的时间,陈晓木还是迟迟没有落笔,有些着急的催促道。 陈晓木摸摸自己的光头,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他想起后世比较熟悉的一首诗,正适合现在的场景,不如先写出来应付一下,也许能混过现在这难堪境地,于是他稍加思索,便歪歪扭扭写下第一行字,由于在后世没练过毛笔字,因此他落笔的字也只能说仅仅认得而己!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出师,整我刀枪。 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出师, 整我弓刀,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甲。 王于出师,整我甲兵。与子偕行! 为了应景,陈晓木在写这首诗的时候改动了几个字,不过在他写第一行字的时候,苏星然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按理说你即使不是真皇子,起码也应该是个皇亲国戚吧,不然皇帝怎么能找上你来冒充皇子骗我,现今一般的皇亲国戚早早就被送到太学去学习,所以只要是和皇帝老儿沾亲带故有点关系的,就是蠢得无可救药,写的字也不会差到像眼前这位,苏星然相信自己用脚指头夹着毛笔写出来的字都比他写的好看!这里交待一下,其实苏星然,和二妹苏星语,小妹苏星辰在郑国都是家喻户晓的才女,苏星然擅长诗画,苏星语擅长舞剑抚琴,苏星辰喜欢诗词武艺,三姊妹被郑国人合称为皇家三苏! 算了,等他写完再看吧,这样子钝刀子割肉似的太伤心情了,苏星然在心里这样劝自己。 “好,有气势!”一声突如其来的叫好声不仅吓了苏星然一跳,帐篷里所有的人都大眼瞪小眼,不知何故。 苏星然闻声抬头一望,看到发出叫好声的是一位年逾花甲的老将,此时眼睛正紧紧盯着桌上陈晓木刚刚书写完的求援信。 “钟爷爷,你怎么了?” 老将拿起陈晓木面前写满字的宣纸,举到自己眼前仔细端祥着,嘴里还不停发出啧啧赞叹声! 苏星然纳闷了,这钟老爷子平时对一些所谓的读书人都眼高于顶,根本就瞧不起!什么时候眼光差到这种程度,就陈小木写的那字,自己看一眼估计饭都吃不下去,他还居然叫好! 钟老爷子,全名叫钟新,是老皇上,也就是苏星然的爷爷苏晋成时代的武状元,不光武艺高强,那文才在郑国也是凤毛麟角,自从考上武状元后就被苏星然的父亲苏乘轩收于门下,一直在她家呆了几十年,先是任亲王府侍卫都统,后来苏乘轩登上皇位后又任皇宫内正四品通侍大夫一直到现在,可以说苏星然,苏星语,苏星辰姐妹三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公主,你来看看!几年前的十国中秋诗词大会上,我们如果有这样一首诗,也不会轻易让那楚国才子吴清秋将我国的二十万两白银轻易赢过去!”钟新有点依依不舍的把手中那张宣纸递给苏星然。 苏星然接过郑新递过来的宣纸,只是先略略看一遍,便愣住了,这首充满了慷慨激昂,同仇敌忾求援诗写得也太好了,就连当今号称十国第一文豪的秦国宰相高渐离也不一定能有此本事写出这样一首顶尖水平的诗! 不过苏星然打心眼里都不相信这个字写的像屎壳郎爬似的陈小木能有这么高的水平写出这样一首诗! ‘′殿下,不知这首诗为何人所作?到时能否有幸帮我引见一下?” 陈晓木习惯性的摸摸自己光头,为难的说道,“公主这个还真是为难在下了!” “怎么?是本宫的身份不够吗?还是这是一位不愿见生人的隐士?” 陈晓木心话,你知道个锤子,这首诗是自己从以前生活的那个世界先秦时流传下来一本叫诗经的书上搬过来的,现在让我上那给你找这个人!唉,看来为了不暴露身份,只好厚着脸皮把这首诗据为己有了! 当下陈晓木心一横,向苏星然拱拱手,“公主殿下,实不相瞒,这只是在下一时的随心之作!” “你说什么?”苏星然刹时睁圆眼睛,瞪着陈晓木,“你说这首诗是你作的!还随心而作!你要是用心作的话,还有别人的活路吗?再说就凭你写的这屎壳郎爬似的字,你怎么好意思说这道诗是你作的!”苏星然一点没客气,她生平最恨沽名钓誉之辈,那怕你真是个皇子她也不在乎。 不光是苏星然不相信,老将钟新也不相信,只是他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公主,而他只是一个跟人家打工的打工仔,虽说有四品官位在身,也摆脱不了在这些皇子,公主面前自己就是下人的身份!这一点他绝对分得清。 看到苏星然和陈小木因为一道诗,居然僵持起来,他心里也想知道这首诗到底是不是陈晓木作的,就过来打个圆场,“六皇子殿下,不如这样,让公主出个题,你如果以题还能再作出一首诗,那怕比这首诗差一点也行,公主肯定相信这首诗是你作的!” 听了老将钟新的话,苏星然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陈晓木自己也没有回头路可走,只好硬着头皮表示同意。 “还是以当前军情紧急为题吧!”苏星然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苏星然这边话音刚落,就又有一首诗自动跳进陈晓木脑袋里,连想都不用他去想,陈晓木心里不由一怔,什么玩意?别人穿越都带着金手指,到我这改成带金脑壳了! 但是装装逼还是要装的,不然人家绞尽脑汁推敲几个月甚至数年的诗,被自己一口给念出来了,你于心何忍,也太特么对不起人家呕心沥血的劳动成果了! 陈晓木在帐篷里慢慢踱着步,装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苏星然等了半天,也没见陈晓木说出一个字,心里顿时鄙视得不行,好像又夹着一点点失望。 行了,这逼装的差不多了,陈晓木在心里提醒一下自己,就在苏星然快失去耐心的时候,他打了个响指! “有了,公主殿下您请听好,黑云压城城欲摧,陈晓木第一句诗刚出口,苏星然就一愣,这句比喻太贴近昨天国都新京城破实情了,而且这诗开头起点也很高。 接下来陈晓木也就背的顺溜多了,“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寒冬里,这句陈晓木改了两个字,因为现在所处是天寒地冻的寒冬,再说秋色,不仅不应景,还有抄袭的嫌疑,塞上燕脂凝夜紫。半卷红旗临阵前,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苏星然呆住了,小心脏砰砰直跳,她真没看出这个连个毛笔字都写不好男人,居然还能作出这种能流传千古的佳句!看来自己真的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不只是苏星然,帐篷里所有的人,即使不识几个字的武夫都听出来这首诗所表现出的昂扬斗志,敌人如黑云般压过来,兵士们的盔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鲜血染红了战旗,士兵们挥刀拼死杀敌,只为报效国家和君王知遇提携之恩! 大家呆了半晌,老将钟新才长长吐出胸中一口浊气,感慨道:“六皇子殿下的这两道诗真是落笔惊风雨,诗成泣鬼神,老夫有生之年己无憾事,从今以后老夫的这把老骨头就交给国家与陛下了! 第十三章前往破敌 苏星然恍惚中忽然有一种感觉,将来有一天能和眼前这家伙过上嬉于山水间,游走红尘外的生活倒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公主,我们还是抓紧把六皇子殿下的这首求援诗送给陈国皇帝陛下吧?”看着苏星然拿着陈晓木的手稿在呆呆发愣,钟新忍不住提醒到。 “哦,好!”苏星然这才醒过神,赶忙将手中求援诗交给陈晓木在后面署名后,并让他再以自己的名义写一封详细的军情文书加到里面,然后赶紧派遣驿卒以八百里加急速度送往陈国国都洛城。 陈晓木几乎有百分百把握感觉陈国皇帝陈如常绝对不会派一兵一卒前来援救郑国,而且还有可能将苏星然这些人当着和楚国谈判的一个附加的筹码来使用,当今之计他无论如何要想办法将苏星然劝离这危险之地。 正当陈晓木想着用什么理由劝苏星然离开此地时,苏星然却抢先开口道:“殿下,本来我准备留在此地等候陈国援军,可是我仔细想了想,我这想法似乎不太现实,现在陈国军队正在南面渭城,江陵一线正在和吴周两国陷入苦战,以陈国现在的国力恐怕能抽出十万人马来援助我们都很困难,我想和你就此别过,我此去天泉县寻找我的父亲,你也回到你们陈国去吧!” 陈晓木一听就傻眼了,这是明的赶他走呀! “可是,公主殿下我怎么能在……!” 苏星然摆摆手,打断陈晓木的话,凄凉的说道:“殿下你知道吗?天泉县是郑国最后一座没有被楚国攻破的县城,据刚刚前方探马来报,现在楚国新阳关节度使韩飞部下,左路军经略使郭怀率二十万大军己经将天泉县城团团围住,估计城破也只是时间问题,说白了,我们这些人就是过去送死的,殿下仍是千年不遇的奇才,实在不必与我们这些人一起前去赴死!” 陈晓木一听也不由犯愁了,是啊,以苏星然现在这千把人去拼人家楚国的二十万大军,连塞牙缝都不够,此去必死无疑,如此一个绝色女子就这样死了,他陈晓木于心何忍,何况这苏星然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老婆,老婆要去送死,自己却在苟且偷生,这事也许别人能做出来,可他陈晓木却断然做不出这等事! 见陈晓木默不作声,苏星然心里更是倍感凄凉,怕死是人之常情,可是连句硬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说这个人是彻头彻尾的懦夫!她不想再在他身上耽误时间。 “钟新听令!”钟新一愣,忙走到苏星然面前,双乎抱拳,单膝跪地,“未将在!” “本宫命你带一小队人马护送六皇子殿下返回陈国洛城。” 钟新一听急了,苏家父女对他有再造之恩,如此大敌当前之际他做不出这种畏敌避命之事,虽然他心里知道苏星然这样做是想放他一条生路。 “公主殿下,恕未将难以从命!我要随公主殿下前去砍下郭怀那老贼的狗头! 只听“砰”的一声,苏星然一拍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脸色沉了下来,“钟新,难道你想抗命不成?” ″公主殿下,”钟新眼含泪花,“老臣今年六十有六了,即使不战死疆场,也命不久矣,恳请公主殿下收回成命让西门将军护送六皇子殿下返回洛城,为咱们郑国留下一点种子吧!”钟新说完己泣不成声。 “钟老将军,你这是何意?”一个红脸大约三十岁左右,五大三粗的将军,从帐蓬一个角落站了出来,“我身轻力壮,恰好可以趁此机会前去多杀一些敌人,你敢不听公主殿下的调遣吗?” 站出来的这个人叫西门松,是这支公主护卫队的首领,也是皇宫里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属于民间传说中的大内高手一类的人。 “哎,哎,你们俩别乱嚷嚷了,谁告诉你们我要回洛城了?”还没等苏星然开口,陈晓木便疲疲沓沓的走到苏星然面前站下来,他也不知道军中规矩,这样一来等于西门松和钟新俩人在向他下跪说话,这俩人顿时面露尴色,这种情况是从来没遇到过,他俩此时也不知道跪着好还是站起来合适! 苏星然气的一把拽过陈晓木,“你不回你们的陈国难道是想陪我们去送死吗?你就是天纵奇才,到战场上也不过和一个拼死搏杀的兵士一样,甚至还不如他们的搏杀术!” 陈晓木点点头,“这些我都知道,我跟你们去我也不会随你们上去拚命的,我只是远远跟在后边看着你们去上阵杀敌!” “什么?”陈晓木一番话惊的帐篷里所有的人目瞪口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跟在后面看热闹,你还是人吗?苏星然若不是看他早上写了两首足以流传千古诗词的面子上,真想让人立刻把他拖出帐篷斩首示众。 “不行!”苏星然脸被陈晓木气的通红,断然拒绝陈晓木跟她们后面看热闹的请求。 陈晓木摸摸自己的光头,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又腆着脸走到苏星然面前,“公主,你看,假如你要送我回洛城的话,父皇那边肯定不会再派援军过来,那到时你们真的是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了!” “呵呵,”苏星然冷笑一声,“你以为你留在这里,你的父皇就会派出援军?有些事我不说你也应当明白,再说即使你的父皇现在派出援军,那他能派多少?五万还是十万?别忘了现在郑国的领土上,至少有四五十万楚军,你们陈国如果早点派援军过来和我们郑国军队联合作战,或许尚有一线生机,如今我们郑军主力大多数被楚军消灭,你们陈国现在的那点援军不过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对此事我己不抱任何希望!” 如今我对殿下唯一的期望就是殿下回到陈国后能尽自己所能收留一部份我们郑国的难民和被打散的军士,让她们不在遭受楚军再一次虐杀!” “既然这样,你们不如随我一道回陈国避难,现在你们这点人,去了天泉县也改变不了什么局势,白白送死罢了!”陈晓木还不死心,希望能劝动苏星然跟他走。 苏星然轻轻的摇摇头,“父皇在,我就不能苟且偷安,我们是一定要到天泉县去的,那怕是白白送死!” ′′哎!”陈晓木叹了口气,“要不这样好不好?我和你们一起去天泉县,你们如果都战死了,由我替你们收尸,到时总不能让你们暴尸荒野吧,再说了,我回陈国迟点晚点真的无所谓,我又不能带兵打仗,回去也是吃闲饭,过一天少一日的,不如跟你们后面做点好事!积点阴德,你看如何?” “公主,老臣觉得六皇子殿下既然有这份善心,我们不如就成全他,我们这些人战死就战死了,就怕到时楚国人再把公主和那些战死的楚国兵士放在一起,玷污了公主的身体!” 苏星然原来压根就没想到过这些事情,现经老将钟新一提醒,顿时觉得这事非同小可,以前一场大战以后,所谓的打扫战场,就是挖个大坑把所有战死的人,不管己方还是敌方的抬起来往大坑里一扔盖上泥土就完事。 ″好,那只许你跟在我们后面走!”思虑再三苏星然最终还是同意了陈晓木的请求。 苏星然的公主护卫队在陈国和郑国的交界处停留了半天时间,终于再次启动,改道向在郑国的西面天泉县而去! 外面尽管滴水成冰,但是陈晓木脑中好像老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他从车厢里出来骑马行走!陈晓木本来就怕冷,干脆将裘皮大衣蒙在头上,躺下车厢里不去想这些事,可是不行,只要他在车厢里,出去骑马这个念头就在头脑里抹不去! 他烦躁的拉开车帘,正好看到老将钟新骑着马走在他车旁,陈晓木赶紧一抱拳,“钟老将军好!” “ 哎,六皇子殿下好。”钟新也连忙冲他抱下拳。 “钟老将军,我想下车骑会马!不知老将军能不能行个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咱这个车队别的我不知道,就是马不缺!”钟新说着向后面一招手,马上就有一个年轻的兵士牵着一匹备用马送过来,陈晓木也不客气,踩着车厢门槛,在年轻兵士的帮助下一跃骑上马背。 外面还真是冷,陈晓木的光头上顿时感觉像有无数小刀在上面刮,他将脑袋向裘皮大衣里面缩了缩,‘‘我说钟老将军,这外面的天怎么这样冷?” 钟新奇怪得看了他一眼,“殿下,每年冬天不都是这样冷吗?” “噢,噢,对,对可能我在车厢里呆久了,咋出来才感觉特别冷的!”陈晓木自我解嘲一下。 “殿下,忍一下到天泉县就暖和了。 “ 哦,这是为什么?”这里离天泉县不远吧?” 钟新用手捋一下长长的胡须说道:“此地离天泉至少还有三百余里,走快一点明天早上也就到了,天泉县境内有好多地方都有从地下向地面喷出的热水,当地人经常用这些热水洗澡,洗菜什么的,整天弄得境内到处雾气腾腾的,这个天泉境内不光整天从地下冒出热水,而且还会冒出很多黑油,点火就着,只是味道却十分难闻,还会产生乌黑的浓烟,人要是闻了就会咳嗽不止,因此当地人也就几乎没有人用它!” “这样啊,陈晓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第十四章硝石 越往郑国境内的腹地走,天气好像越冷,陈晓木的光头被冻的受不了,本来他想回到自己的车厢里躲一下外面呼啸的寒风,可脑袋里那个让他在外面骑马前行的念头怎么也挥不去,实在没办法只好把车厢里原先缠在头上的那块花花绿绿的丝绸布再拿出来扎到自己的光头上,和并肩而行的老将钟新看他这不伦不类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来! 大约又走了两个时辰左右,天色暗了下来,西边的地平线上一个红彤彤硕大无比的太阳己经快落到地平线的下面了,路边突然冒出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新坟,看的陈晓木全身毛骨悚然,正准备问问走在他身边的钟新是怎么回事,刚转过头就看到前面路的尽头一个小小的黑点正在飞速接近她们的车队! 黑点在他眼中渐渐变大,眨眼己到车队的前面,一个全身劲装打扮的黑衣人,骑着一匹不停向外喷着热气的枣红马翻身下马,径直走到在护卫队中间苏星然的马车边,苏星然的马车随即停了下来,苏星然的贴身丫鬟云裳掀开门帘伸出小脑袋,黑衣人立刻凑到云裳的耳边好像在急促的说些什么!陈晓木看到黑衣人的嘴巴在不停的动着,实际上他连声音都听不到,更别提黑衣人说话的内容了!时间不长,黑衣人便从苏星然车厢边向后退了两步,弯腰拱手行了个礼后,迅速跑到枣红马前上马离去! “钟老将军,这个穿黑衣的人,莫非就是你们的密探?” 钟新点点头,“殿下,看来我们前面发现情况了!” 这时苏星然车厢的门帘再次被打开,接着苏星然的贴身丫鬟云裳从车里钻了出来,和站在车厢边的一个护卫一边说着什么一边用手指向车队前方指了指,护卫点点头,顺着云尝手指的方向大步走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我去看看,陈晓木好奇心大起,钟新一把将他拉住,“公主没传令,任何人不得过去!” “没事,我就是想去问问公主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千万别跟我客气!”陈晓木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六皇子殿下,这是在军中,军中无戏言,没有公主的命令谁都不能随意去打扰公主,除非发生紧急情况!”钟新拉着陈晓木不放手。 奶奶的,将来我和你们公主行房难道也要等她传令,这帮死脑筋,自己老婆还不是要见就见!陈晓木在心里嘀咕着。不过看到钟新为难的样子,还是放弃了去见苏星然的念头。 不大一会,云裳竟直接来到钟新面前,先弯腰行个礼,“钟老将军,公主殿下让你过去商量个事,”钟新一抱拳,说声“遵命”便翻身下马!“云裳小姐姐我跟钟老将军一起过去吧?”陈晓木生怕云裳把他给忘了! 云裳看了他一眼,笑道:“殿下,公主特意吩咐奴婢,让殿下不要过去!” 陈晓木一听就愣了,心话这特么算是郎有情妾无意吗? 公主的车队在钟新回到陈晓木身边后,又开始动起来,只是这次行进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许多,陈晓木一路缠着钟新,旁敲侧击询问苏星然到底找他什么事,却都被钟新都东拉西扯,给一一挡了回去! 经过一夜的急行军,第二天早上这支公主护卫队赶到一座名叫天门山的山脚时,整个护卫队都己显得疲惫不堪,苏星然和西门松简单商量一下,决定在山下埋锅造饭,休息两个时辰,这里离天泉县城大概还有八九十里路的样子。 陈晓木下马后,两条腿都变成了正宗的罗圈腿模样,站都站不直,无奈只好一屁股坐在地上让钟新帮他又揉又捏的折腾了半天才勉强站起来,他想不通自己脑子里怎么会老有固执的骑马念头! 在离护卫队歇忽地方不远的山脚下,陈晓木找了一块被风化的非常平坦的石头上坐了下来,不久钟新手里拿着两块卷着碎羊肉的烙饼寻了过来,把手中的烙饼递一块给陈晓木,而后指着陈晓木身后一条穿山而过的山道介绍道:“殿下,别看这条山道不宽,这可是天泉县唯一一条通往咱们郑国国都新京的路,你看咱们俩坐的这个地方像不像两扇大门?天门山的名字就是由此而来的!” “哦,”陈晓木头脑里一激灵,突然产生想到山上看看的强烈愿望,可是这两条腿却如同灌了铅一样,不听使唤! “钟老将军,我想去山上看看不知是否方便?” 钟新奇怪的看了陈晓木一眼,笑道:“殿下,这山上有什么好看的,除了那几颗光秃秃的树,就是石头,再说你看山上还有那么多杂草荆榛,要是划伤了怎么办?” 陈晓木向钟新拱了拱手,“还请钟老将军帮帮我!” “殿下如果执意要上山,这个主我可作不了!我得向公主禀报,如果公主同意了,我这里才好安排!” “那我和你一起去找公主殿下?” 对陈晓木这个提议,钟新倒没反对! “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去爬山?”正在和西门松商量到达天泉城后从什么地方向楚军发起攻击的苏星然,一脸愕然的望着站在她面前一脸诚恳模样的陈晓木,差点没骂他是神经病! “公主殿下,我看这山上风水挺好的,所以想到山上再仔细看看!” “你还会看风水?”苏星然诧异的问!因为古人都比较信风水这玩意,特别是达官贵人阶层。 “嘿嘿,略懂皮毛而己,还请公主能派人协助我上山好好看看,万一这是咱们郑国的龙兴之地呢!” 苏星然略略的思考一下,便让站在陈晓木身边的钟新安排此事。 得到苏星然的应允后,钟新立刻找来十多个粗壮的兵士俩人一组,一个背着,一个在后面托着,轮流将他背上天门山顶,也幸亏天门山也只是一个不高的小山包,但就这样都把十多个粗壮的兵士累得汗流浃背。 陈晓木在山上转悠了很长时间,山顶上除了几颗小树和一些碎石,还有一些干枯的杂草,别的几乎看不到什么东西,可他头脑里的那个上山的念头反而越来越强烈,弄不清原因,又实在太累了,陈晓木便坐到一堆由干枯的树叶和杂草混合在一起的厚草垫上! 刚坐下来,出现在他眼前一块灰白色的石头便引起他的注意,学校里所学的知识告诉他,这是一块硝石! 当他伸手拿起这块石头时,脑子里的执念尽然神奇的消失了,陈晓木举起手里的这块硝石向正坐在他周围休息的兵士喊到,“大家帮我找找像我手里的这种石头,找到有赏!”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高大的兵士就站了起来,“殿下,这种石头不用找,我刚刚在那边出恭的时候看到那一片光秃秃的地方都是这种石头。 “是吗!带我去看看,陈晓木顺手从裘皮大衣里掏出一锭大约有五两的银锭递给这个发现硝石的兵士,接过银子,兵士高兴坏了,要知道在郑国军队里当兵,一年的薪酬也不过五两银子! 很快陈晓木带着一群兵士在这个兵士引领下来到山顶一个背阳的斜坡跟前,果然和这个兵士所说的一样,整个斜坡都呈灰白半透明的颜色,周围寸草不生,陈晓木弯腰拾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对跟他身后的十多个兵士说道:“大家看好了,就这种石头,大家想办法帮我往山下带,每带十斤给一两银子,多劳多得。” “殿下,还有这好事,我们没听错吧?”一个叫陆义的兵士大胆追问了一句! “当然没听错了,把这石头带到山下过秤,概不赊欠,一律现钱,而且为了公平起见,你们也不用再背我下山了!我自己慢慢爬下去就行,说完陈晓木将手里拿的那块硝石往怀里一揣,便先行一步到山脚下等这些兵士带着硝石下山! 这些兵士平时在军营里清汤寡水的,每年就靠朝廷发的那点薪酬养家糊口,也实属不易,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个赚外快的机会,每个人都想各种办法,甚至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去包石头背下山,大家气喘吁吁的到山下一过秤,这十多个兵士竟然带下来将近一千斤的硝石! 不过令陈晓木十分尴尬的是这时自己居然没钱了,本来在山上从自己裘皮大衣口袋里随意就摸到一大包大约有五十两的银子,他便乐观的估计这大概是陈如常给自己和苏星然结亲的压袋子钱了,那自己车里的压车银也断不会少,结果是自己把车里翻个底朝天,再也没见到一两银子,看着兵士们渴望的眼神,不由在心里暗骂陈如常这个老鬼,老子替你父子当替死鬼,就给老子花五十两银子,这特么的也太抠了吧! 不过骂归骂,银子还得想办法弄呀,可千万不能让这些兵士对自己失去信任! 想来想去,似乎在这里能帮自己的也只有自己名义上的媳妇苏星然了,陈晓木正在思忖着怎么向自己媳妇儿开口呢!苏星然却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原来苏星然听钟新禀报,说陈晓木花重金让兵士从山上搬下一堆没什么用的石头,她吓了一跳,连忙和钟新一道过来看看这个陈小木是不是真发疯了! 第十五章老子的队伍才开张 望着苏星然用好像看傻子一样的眼光看着自己,甚至都能看出目光里有一丝怜悯的神色,陈晓木的心不由往下一沉,完了,好不容易凭两首抄来的诗在苏星然心目中建起来的一点点光辉形象,恐怕此时己轰然倒塌。 “殿下,你弄这些石头来干什么用的?”苏星然冷冷的问。 “这个……”陈晓木一时语塞,头脑里却飞快的运转着,他在想用什么借口能给苏星然一个完美的解答。 “我炼丹用的!”陈晓木几乎脱口而出,脑子里似乎早就想好了借口! “炼丹!”苏星然用不可思议的口气追问了一句。 “对,就是炼丹!”陈晓木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苏星然突然憋不住想笑,这到底是个什么人,一会看风水,一会炼丹的,鬼话都说的快没有边了! “哦,那你想炼什么丹?需要这么多石头?” “这个没炼成之前肯定要保密,否则说出来的话就不灵了!” “炼丹又不是去庙里烧香,怎么说出来就不灵了呢?”苏星然皱着眉头问。 “公主,我炼的丹和别人炼的丹不一样,我这丹是有灵性的,其实就是炼出来了都不能说,除非吃下肚才知道它的效果!” 看着陈晓木一本正经说鬼话的样子,苏星然的心里倍感凄凉,自己的国家都要亡国了,自己的母亲,妹妹至今生死未卜,最多明天自己和所带的这一小队兵士都将血洒战场,这个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居然对此漠不关心,甚至连声询问都没有,就是素不相识的路人大概也做不出这样的事!苏星然的心里对陈晓木的厌恶一下子到了极点,她没有再听陈晓木的胡说八道,一声不吭,掉过头就走,苏星然觉得自己对陈晓木再多说一句话,都脏了自己的嘴巴! 一看苏星然掉头就走陈晓木顿时慌了,心话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走了我找谁弄钱去,连忙跟着苏星然后面追过去! “公主,公主,你慢走我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苏星然停住脚步头都没回,冷冷的问,“你还有什么事?” 陈晓木站在苏星然后面,不好意思搓着双手,“这个,这个,公主殿下,我想和你借点银子!” “哦!”苏星然把肩头的披风向后面猛的一甩,转过身,眼光冷的像一把尖刀直刺陈晓木的胸膛,看得陈晓木心里直发毛。 “你想要多少银子?” 陈晓木摸摸自己的光头,小心翼翼的问,“两千两如何?” “这样,我现在给你五千两,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怎么样?” “什么条件?”陈晓木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拿了银子后,必须写一张解除我俩婚书的约定书,然后离开我们,回到你们陈国去! 陈晓木呆住了,原先他估计苏星然可能会让他拿银子回国,可没想到还另加一条解除婚约,要是真的和苏星解除了婚约,那么他悄悄进行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郑国亡不亡国关他鸟事,他只想苏星然能好好活着和他成双入对,甚至他在赶路的闲瑕把他和苏星然俩将来孩子名字都起好了,男孩起了五个名字备用,女孩起了五个名字备用,如今苏星然要和他解除婚约,让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怎么样?你赶快做出决断,我们快要启程了!”见陈晓木不说话,苏星然有些不耐烦! 陈晓木咬咬牙,“可以,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说来听听!” “你至少要再给我一百名兵士,二十辆马车,五十匹军马!另外还要给我至少够用五六天的粮草!” “就这些吗?” “就这些” “不行,你要的太多了,我们总共才一千余人,明天可能还有大战等着我们,最多给你二十个兵士,五辆马车,五匹军马护送你回陈国!” “那就五十个兵士,十辆车,二十匹马及粮草!这是我最低限度的要求,如果你不同意,你走到那里我跟你到那里,更别提让我写解除婚约的约定书!”陈晓木也是豁出去了,说完最低条件后,便一动不动像根木桩似的杵在那里。 看着站在面前一副耍无赖模样的陈晓木,苏星然咬牙骂道:“枉你还能写出几首好诗,没想到竟如此不要脸,在我郑国即将亡国之际,你还能心安理得狮子大开口,难道你的良心真让狗给吃了吗?” “公主,骂人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的,你答应我的条件,我立马走人,不答应我就跟着你,在我没写解约书之前,你现在至少还是我名义上的妻子!”陈晓木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无耻!”苏星然气的浑身发抖,“你别以为你和陈皇合伙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然后宣布婚约作废!” “哈哈,公主殿下你别忘了,婚约书上写的就是我陈小木的名字,而不是你所指的那个人,当时在陈国的鸿胪寺你也是当着陈国皇上特使的面签名认可的,你们郑国即便亡国了,也千万别在历史上留下千古骂名!” “你,……!”苏星然一时竟被陈晓木的话给噎住了,身子只是发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晓木笑了笑,“公主殿下,其实我要这五十名兵士你可以给我一些老弱病残的老兵,至于马匹车辆也可以给我一些差一点的,对这些我没有任何要求!最后就当是我求你了,放这些老兵一条生路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了,你现在就给我写解约书!”苏星然终于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想想陈晓木的话确实也有些道理。 解约书这玩意陈晓木还真不知怎么写,不过在苏星然和钟新的竭力指导下,还是歪歪扭扭按照她们的意思给写完了,最后签上陈晓木的大名就算生效了! 拿到陈晓木的解约书,苏星然也如释重负的松了囗气,自打楚国入侵以来终于让她碰到一件从心底都感到高兴的事,和眼前这个令她厌恶的人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钟新按照苏星然的吩咐很快点齐五十名年纪较大的老兵和一些将要淘汰的马匹留给了陈晓木,连个招呼都没和陈晓木打,便和大队人马径直向天泉县方向进发。 陆义虽然年轻力壮,但是因为他挑头为陈晓木做事也被钟新留了下来,尽管留下来的都是一些参差不齐的老兵,陈晓木还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穿越到这个世界仅仅几天功夫,便有了一支属于自己的小小队伍,他也不懂古代军队的编制情况,又懒得向这些老兵请教,生怕被他们看不起,于是就按照自己穿越过来那个时代军队的编制,将这些老兵重新进行整编。 根据年龄和身体状况,他首先任命陆义作为这支队伍的首领,陈晓木自己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名号起大一点好,以便将来好扩充队伍,于是就命名陆义为团长,团长下面陈晓木又根据陆义的介绍任命一叫王五的兵士为营长,其余的老兵全部为班长,月俸翻一倍,并且向老兵们声明,谁能拉到五个人来当兵,谁就是名副其实的班长,月俸翻三倍,拉到十个人以上的提升为排长,月俸翻五倍,二十人以上提升为连长月俸翻十倍,总之拉的人越多官越大,薪俸也就越多! 陆义行伍多年,从来没听过军队有团长的这个官名,也不知到底能不能排上品级,不过他知道陈晓木是陈国的皇子,想来他封的官小不了!但是他还是想弄清自己的这个团长如果在正儿八经的军队里官到底有多大! 看着站在自己眼前一脸渴望神色的陆义,陈晓木认真的想了想,然后非常肯定的说道:“团长应该是县团级了,那就相当于现在的县令,论品级应当是正七品了!” “ 什么?”自己一个大头兵居然被皇子殿下一下子升为七品官,陆义惊喜交加,赶紧跪下给陈晓木磕头谢恩!王五和陆义是同乡,俩人一齐过来见陈晓木的,如今见陆义竟然一跃成了七品官,顿时眼热不己,忙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殿下,那我这营长能排上品级吗?” 陈晓木点点头说道:“营长是乡科级,相当于当今的提辖官职,按品级的话可以排个从八品!” 尽管比陆义的品级小两级,王五也很知足了,自家祖宗八代连个衙役官差都没出过,现在自己能干上个八品官,也算可以够光宗耀祖了! 本来陈晓木还想再搞个阅兵式,可是看看眼前这些有的站都站不直的老兵,心想还是别丢那人了,干正事要紧,他可舍不得让苏星然这等绝色美妞真的就这样白白去拼死了。 第十六章敬礼.殿下 “殿下,钟老将军临走的时候让我们送你回陈国的洛城,我们现在是原路返回,还是在到这天门山上再弄些石头带回去?”陈晓木刚指挥兵士将天门山上弄下来的千余斤石头装上马车后,陆义就跑过来请示到。 “去天泉县,你去兵士中问问有没有天泉当地的人,如果有的话,就把他带来见我,我们要抢在公主之前赶到天泉县城!” 陆义闻言大吃了一惊,“可是,殿下,钟老将军临走的时候交代我们……! “陆团长,你给我记住了,在我的军中没有可是两个字,只有是,懂了吗?公主把你们交给我,你们现今就是我的部下,必须坚决执行我的命令,否则军法从事!” “是,殿下,我保证执行您的命令!”陆义单膝跪地,两手抱拳行礼!” 陈晓木赶紧伸手扶起跪在自己面前的陆义,“哎,忘了和你们说了,以后行礼不必如此麻烦,跪倒再爬起来既繁琐又耽误时间,如果在战场上还会给敌人有偷袭的机会。” “殿下,那怎么办?老祖宗传下来就是这样行礼的!”陆义有些茫然的问。 “这样吧,我现在来教你一个新的行礼样式,你看好了!”说完陈晓木先立正站好,然后举起右手,五指并拢伸直,手掌向下,稍微外翻,中指微靠太阳穴,眼睛注视着站在他面前的陆义,一个漂亮的现代化军礼干净利索完成! 陆义一看立刻新奇的不得了,“殿下,这是你发明的吗?真是即简单又庄重漂亮,而且还不失礼仪!” 陈晓木笑道:“别拍马屁了,赶快好好练练,然后去教给其他兵士,从今往后在我的军中,我不想再看见下级对上级的跪拜礼,不然我拿你是问!“噢,对了,”陈晓木拍拍自己的光头,“这个礼节还有非常重要的一条,不管对方有多大官职,那怕就是当今皇上,在对方向自己行军礼后,也得以同样的军礼向下级回礼,以示对下级的尊重!” 陆义不好意思的搓搓手,“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如果我要向殿下敬礼,那殿下还得给我回礼,这个小的可真承受不起!” 陈晓木板起脸严肃的说道:“回礼是必须的,任何人不得例外,包括我在内,懂了吗?” “是!”陆义学着陈晓木的样子,立正站好,像模像样向陈晓木行了个军礼!陈晓木很自然的立正回了个标准军礼! “殿下,我感觉比以前跪拜礼舒服多了!”陆义笑道。 陈晓木点点头,“知道就好,赶紧去执行命令,我们马上出发。 “是,”陆义行了个现代化军礼,转身就去传授给别的兵士。 天泉本地的兵士没找到,但是陆义给陈晓木找了一个天泉邻县凌河县的老兵,据这个叫李贵的老兵介绍,天门山到天泉县城根本就没有什么近路,除非直接从大凌河上渡过去,否则必须要浇道五十余里从凌河县和天泉县交界处的一个名叫浮凌镇的小镇上绕过去! “那我们现在直接去大凌河边能不能找到渡船?”陈晓木问。 李贵连忙摆手,“殿下,万万不可,这大凌河本来就水流湍急,平时几乎就没有人敢在这河上摆渡,何况现在天气严寒,据小人估计恐怕那河水也早结了冰!” “哦,你看现在天气这么冷,这大凌河上的冰能不能承受住我们这些人的重量?” “单身人时候我倒是走过,只是如今多了这些马匹和车辆我怕是过不去,再说了,单身人走上面都滑的要命,就更别提这些马匹和车辆了!” 陈晓木对站在身边的陆义和王五说道:“立刻整队直奔大凌河,不管怎么样人能先过去也行!” “是,殿下。”陆义和王五匆匆向陈晓木行了个新式军礼,便转身率队向大凌河边进发。 天门山距离大凌河也就十余里,不到半个时辰这支五十人的小队伍就赶到大凌河边上!大凌河宽阔的冰面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陈晓木目测一下大凌河冰面的宽度,估计有两里左右的距离,在离他们所站位置不远的地方耸立着一座高达十余米晶莹剔透的冰山! “那是什么?”陈晓木指着那座冰山问站在自己身边的李贵。 “禀殿下,那是大凌河的河口,每年入冬后大凌河上游都会有一些冰凌漂过来,而大凌河河口的这一段河面又特别狭窄,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冰凌也就会越来越多,最后全部拥堵在河囗那里,最终就形成这个十余米高的冰墙。” “我们过去看看。”陈晓木说完就率先向那堵高耸的冰墙走过去,站在他身后的陆义和王五也连忙跟了过来。 一行人走近冰山仔细察看一下,还真如李贵所说的那样,整个冰山都是有一些大小不一的冰凌组成,趴到冰山上甚至还能听到冰山下面一些细微的流水声。 “过河后我们到天泉县城还有多远?”陈晓木问紧跟在他后面的李贵。 “禀殿下,也就三十余里!” “好”陈晓木点点头,“陆团长,你去找五个兵士过来,让他们在这个地方打一个两米见方的深洞,要他们小心一点千万不要打到水面!”陈晓木又吩咐跟在他身后的陆义。 “是,属下立即去办!” “我们也回去吧!”看着陆义匆匆离去的背影,陈晓木对王五和李贵说道。 回到渡囗,陈晓木让王五组织兵士割了一大堆枯草,然后让兵士将枯草缠满马蹄和马车的车轮,并把马车上的石头,粮草,均匀分摊到各辆车上,每个兵士身上再力所能及的背上一些!这样马车上的重量一下子减轻了不少,接下来在经过反复勘查试验后,陈晓木带着这一小队人马总算有惊无险从大凌河的冰面上穿过大凌河。 过了大凌河,天色便暗了下来,北方的冬天,天黑的总是很早,一行人摸黑沿着一条土路大约又走了有五六里,被陈晓木安排担任前卫的王五这时匆匆跑了回来! “殿下,不能再往前边走了,前面发现楚军的大营!” 陈晓木心里一惊,忙勒住身下的坐骑问,“还有多远?” “不到二十里地!” “走,看看去!”陈晓木一扯马缰,坐下的战马便扬起四蹄一溜小跑起来。 在王五和李贵的引导下,陈晓木摸进距离楚军大营很近的一片树林,眼前的情景让他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远处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帐篷一个挨着一个,好像天上的繁星一样,并时不时传出一声声战马的嘶鸣声,帐篷的中心影影绰绰是一座不大的城廓,城廓四面,每一面都燃烧着十几堆大火映的天地间亮如白昼,此时看到的城廓就像是大海里一叶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舟! 回到自己的营地,陈晓木召来李贵劈头就问,来的路上听钟老将军说这天泉县到处都有温泉,我怎么一个都没看到?” 李贵被问得一愣,“殿下,您是想沐浴吗?” 陈晓木微微颔首。 “离这里不远倒是有一个暖池,只是水太热,味道又难闻,每年都会有人在那池边中毒,最好的几个暖池都在天泉县城内,有人专门经营,还有一个好的暖池是在离这有二十多里的土岭山那边一个叫天水镇的镇上,您看要不我带殿下去一趟?” 陈晓木摆摆手,“那倒不必,只是钟老将军说天泉这边还盛产黑油,不知可有这回事?” 李贵有些为难道:“殿下,您问的这个黑油有倒是有,因为每年有不少人用它取暧中毒,都被官府盖了起来,就离刚刚跟您说的那个有毒暖池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油坑,不过如今恐怕也被官府用石头给砌了起来!” 陈晓木大喜过望,一拍大腿,“太好了,离这有多远,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李贵慌忙伸开两手拦住陈晓木,“殿下,远倒不远,可这些东西都是有毒的,要是殿下过去有个三长两短的,小人的脑袋恐怕就保不住了!” 陈晓木笑呵呵得拍了拍李贵肩膀,“李贵,你不知道,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我要好好的奖赏你,赶紧带我去看看!” “殿下,要不等天亮的吧,你看这黑咕隆咚,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位置,并没实地去过!这里距离楚军的大营不过二十来里路,现在这周围说不定还有楚军的探马在活动,如果我们发出亮光,把她们引过来可就不好了!” 尽管陈晓木心急如焚,可李贵的话也不无道理,只好暂时放弃自己的想法,等天亮在说! 第十七章讨敌叫阵 这一夜陈晓木实在是疲惫之极,连陆义送过来的晚饭都没吃,便钻进自己的马车里沉沉进入梦乡,梦里陈晓木仿佛又回到自己在那个世界秀州的家里,和老婆洛思雅正在床上起劲颠倒云雨,这时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正想着下床去开门,洛思雅立刻紧紧抱着他,嘭嘭,敲门声还在连续不断响着,中间还伴随着殿下,殿下的呼叫声! 陈晓木猛地一惊,睁开双眼,从梦中立刻回到了现实,裘皮大衣被自己紧紧裹在身上,下身温温滑滑的湿了一大片,车厢外传来陆义焦急的呼叫声! “什么事?”陈晓木一把拉开车帘探出脑袋! “殿下,公主正在楚国大营前叫阵!”车厢外陆义眉毛胡子上挂满冰凌,嘴里不停喷出热气,天色也刚蒙蒙亮。 “啊,”陈晓木一听就急了,忙在车厢里开始穿衣服,他不知道叫阵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就凭苏星然那点人马,去楚军大营前叫阵和送死没什么两样!就在他匆忙往大衣上系腰带时,啪的一声从裘皮大衣的口袋里掉一根小黑棍,陈晓木心里不由一动,怎么把这玩意给忘了,骷髅老太送他的这个防身利器今天或许真能派上用场,只是当时没问骷髅老太打开的方式有些遗憾。 等到陈晓木带着陆义策马奔到昨天晚上隐身的那片小树林里时,小树林对面一块有后世学校操场那么大的空草地上双方己经开打,不过不是像陈晓木来的路上想象的那样双方一窝蜂缠在一起厮杀,场面宏大血流成河,倒好像双方在比武打擂,楚国那边黑压压的站着一群兵士,兵士前面有几个领队模样的军官骑在马上观战,苏星然这边也一样,她和西门松骑马立在一群兵士的前边,双方在中间留下一大块空场地,此时在场地上的是郑国老将钟新,手里拿着一条环子枪,正和对面的一员身披铠甲,手里掂着一柄鬼头大刀,长得像黑炭头似的楚将一来一去己经打了好多个回合,陈晓木这回算是开了眼界,这那里像是打仗,分明连街头黑社会打群架都比不上! 和陈晓木不同,陆义竟是看得津津有味,嘴里还不时发出小声惊呼!陈晓木看来看去钟新和黑炭头在马上来来回回的还是那几招,顿感索然无趣,干脆坐到树下从怀里掏出骷髅老太送的小黑棍研究起来。 “殿下,殿下快看钟老将军要赢了!”陆头转头看到陈晓木正看着手里的一根不知在那捡的一截小黑棍在发呆,听到陆义招呼,陈晓木忙又站起身向场地中看去,此刻钟新正提着环子枪策马沿着场地在前面奔跑,后面楚军的黑炭头高举鬼头大刀紧追不舍。陈晓木没好气瞪了陆义一眼,“你那只眼看到钟老将军要赢了,按现在情形他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陆义笑道:“殿下,您有所不知!钟老将军最拿手的一招是回马枪,只要他使出来就从来没有失手过!” “是吗?”陈晓木再把目光转到场上,只见钟新的身子突然滑向战马一边,黑炭头手中的鬼头大刀“当”的一声砍在钟新坐骑的马鞍桥上,说时迟那时快,钟新将手中的环子枪猛得向后一送,后面的黑炭头因为追的太快,躲闪不及,只听“噗嗤”一声,被钟新手中的环子枪扎了个透心凉!身体带着钟新的环子枪,“拍通”一声摔下战马!正在观战的楚军中立刻拍马冲出一位豹头环眼的将领,举起手中长矛隔开钟新和黑炭头,以防钟新回去补刀,或割下黑炭头的脑袋回来请功,与此同时,从楚营中冲出五六个兵士将躺在地上的黑炭头给抢了回去! 楚军豹头环眼的将领骑着马立在场地中央,用手用的长矛指着钟新,“老匹夫,竟敢用阴术伤我兄弟,还不快快前来受死!” 这边钟新一声不吭,重新拿起一支环子枪,再次拍马冲到场地中央和这个豹头环眼的楚军将领战在一起,由于刚刚钟新和黑炭头交战的时候,这个豹头环眼的家伙在旁看得很仔细,对钟新的一招一式都有了防备,特别是钟新使用的回马枪,就是钟新再卖破绽给他,他也不敢再追,俩人都打的小心翼翼,几十个回合过去还是没分出胜负,可是这时间一长钟新的体力就开始支持不住了,毕竟年龄上身,而且刚刚又和黑炭头打了一场,因此手中的招式开始越来越慢! 站在队前观战的西门松一见钟新情况不妙,有好几次都差点被豹头环眼家伙手中长给矛扎到,迅急拍马上场举起手中的亮银枪替换下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老将钟新,作为皇帝御前的四品带刀侍卫,西门松确实够格,手中的亮银枪仅和豹头环眼的楚军将领仅仅过手不到二十招,就稍微卖了个破绽,突然敞开胸前门户,提枪不管不顾向豹头环眼的家伙剌过来,豹头环眼大喜,一个蹬里藏身,身子滑向战马一边,左手拽着马鞍,右手紧握长矛向西门松当胸扎来,西门松将亮银松转换至右手,在两马一交错刹那间,用右手的亮银枪将豹头环眼家伙扎过来的矛尖轻轻一拨,左手抽出藏在马鞍里的鬼头大刀,顺手一刀将躲在马侧面的豹头环眼连人带马剁成两截!铺满淡黄色枯草的地上立时被喷满一大片鲜血,人肠马肠撒了一地,战马没死透还在悲惨嘶鸣,豹头环眼的家伙也在苟延残喘,上半截身在草地上用手抓着枯草痛苦的哀嚎着,下半身落在草地上,双腿还在不停颤抖!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味! 陆义这些曾经经历过血海尸山的老兵都还能见惯不惯,陈晓木那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即闭上眼睛蹲在一棵老树下狂呕不己! 西门松骑在战马上,立在场地中间右手握着亮银枪,右手擦擦喷在脸上的血点,默默注视着对面几员骑在马上的几员楚军将领,一位须发皆白楚军老将脸色肃穆摘下挂下马肚上的一字流星锤,催马来到西门松面前,琅声叫道:“左路先锋营副统领,程德前来向将军讨教,还请将军报上名来,程德锤下不死无名之鬼!” 西门松笑笑,“郑国中侍大夫西门松还请老将军指点一二! 场上程德和西门松正在说话,突然楚军的后面传来一阵马铃声,随之是侍卫开路的声音,“大家赶快让开路,韩元帅帐前先锋官郭怀郭大人到!” 听到这次追击郑国皇帝苏乘轩的主将郭怀来了,楚国的兵士像退潮的海水一样,不约而同向两边退去,在中间闪开一条足可通过四马并骑的大路! 十几个护卫护着两个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铠甲,面目威严的武将从后面走过来,几个骑马立在队前的楚军将领见状,立即翻身下,单膝跪在两个武将马前,齐声叫道:“未将参见郭大人,孟大人!” 马上一位年逾四旬,满脸胡须的武将一摆手,“退下去。”几员施礼的将领连忙站起来退到一边。 武将抬眼看到前面场地上被断为两截的人马尸首和正在和西门松对峙的程德,不禁皱起眉头,‘‘陈统领,战死者为何人?” 程德策马来到武将面前,双手抱拳,“禀郭大人,此乃我先锋营参将李彪。” “为何人所杀?为何还不收殓?” 程德扭头望了一眼西门松,“回大人,李彪为郑国中侍大夫西门松所杀,还没来得及收殓!” “赶快先入殓了,死者为大!懂不懂?” “且慢,大人!”和郭怀一起过来年龄三十岁左右,长得有些清秀的武将,出囗阻拦了郭怀的口令! “哦,难道孟大人还有别的安排?”郭怀显得有点不悦,转头看着身边的武将!” 武将微笑道:‘‘郭大人,我想杀了那西门松,祭奠一下李参将,让李参将在九泉之下暝目,再行入殓之事,你看如何?” 郭怀抚掌笑道:“如此甚好,只是此事有劳孟大人了!” “李参将为国战死,为他复仇是本官份内的事,理所应当。” 武将策马来到程德面前,“程统领,你且退下歇歇,由我来会会西门松!” 程德一抱拳,“有劳孟大人。”便策马回归本列。 武将策马缓缓走到场地中间,和西门松面对面! ‘‘糟了,殿下”小树林里陆义趴到陈晓木耳边颤声说道。 陈晓木冲他一翻白眼,“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什么叫殿下糟了,陆义被吓得连连摆摆手,“殿下,我不是说你,我是说西门将军要糟了!” 陈晓木又是一个白眼翻过去,“西门将军和你没冤没仇吧?你这样咒他!” “骇,殿下,我好好干嘛要咒西门将军?我是说西门将军碰到这个楚国的孟达可能要坏事!” 第十八章青云剑.量子刀 “为什么?”陈晓木惊奇的望着陆义,“西门将军尚没和这个楚将交手,你凭什么就断定西门将军会输?从西门将军刚刚表现来看我断定西门将军不会输给这个楚将!” 这下轮到陆义惊奇了,“殿下,您不会连孟达都没听说过吧?” 陈晓木在头脑里搜索了一遍,又到那个陈小木的脑海中找了一圈,连这个孟达的鬼影子都没有,最后还是摇摇头! “难怪”陆义叹了口气,“这个孟达听说是神山上无量老君的徒弟,不仅武艺了得,还会施展法术,腰里的一把青云软剑更是削铁如泥,所向无敌!” 陈晓木瞟了一眼唾星乱飞的陆义,“陆团长,这神山上的无量老君又是何方神圣?” “什么,殿下连神山无量老君都不知道么?”陆义吃惊的望着陈晓木,那意思是,我这无名小卒都知道,你更应该知道呀! “谁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什么玩意!”陈晓木毫不在意的挪逾道。 “殿下,可不敢这么说,那无量老君法力无边,万一让他听到殿下这么说他,那什么都完了!”陆义被陈晓木的话吓得脸色都变了。 “我就奇怪了,这无量老君到底有什么厉害的?瞧你吓得那样!”陈晓木觉得这古人真有意思,被一些飘渺虚无的传闻都能吓的屁滚尿流! “殿下,您长年身处皇宫,可能是有所不知,一百年前我们这里可不是十个国家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的,而是同属一个国家,被称为大晋皇朝,皇帝叫司马功,那个时期皇帝睿智,国家疆域辽阔,国力非常强盛,百姓也能安居乐业,总之到处都是一片祥和气氛。 可是有一天一个从远方来此云游的道士在晋朝国都丽京玄妙观里讲道时,无意中提到在遥远的西方有一座神山,山上常年白雪皑皑,这座神山是天与地唯一的相连处,山上住有好多仙人和天兵在镇守天门,只是他们从不与人间的凡人来往,也不管人间任何事情。晋皇司马功在听说此事后,就单独在皇宫里召见了这个道士,在问清神山居置后,隔日便派出以太子司马炎为首的求取长生不老丹的人马前往神山求取长生不老丹。 谁知当这队求取长生不老丹的人马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到神山后,司马炎在山门外整整跪了三天三夜,连个神仙的影子都没有出现过,万般无奈之下,司马炎只好将求取改为强取,仗着自己人多势壮,砸开山门强行登山搜寻长生不老丹,结果是在上山的路上被山上的仙人作法,全部被摔死在一个大雪坑里,而在山下苦等数天的司马炎感觉事情不妙,只得带着几个剩下的亲随狼狈返回丽京,回来没有一个月就得了莫名之病一命呜呼! 就这还没算完,司马功的举动彻底惹怒的神山上镇守天门的各路仙人,首先就是无量老君派出自己身边的玉面狐狸幻化成一个艳色绝顶名叫玉姬的美人,由西域的不丹国进贡给晋朝皇帝司马功,使得司马功立刻整日沉缅于女色之中,不理朝政长达二十年之久,朝中宦官乘机专权作势,对上欺骗隐瞒,对下横征暴敛,滥杀无辜,弄得晋朝下面拥有兵权各诸侯国和节度使纷纷起来造反自立为王! 与此同时神山上无量老君在征得师父天尊星君的同意后,开始派身边道童下山选择一些天资聪明的襁褓中婴儿带上山,并收为徒弟传授一些本领给她们,以便处理每天络绎不绝前来朝拜神山上仙人的凡人之事。 尽管陆义比写西游记吴承恩还能吹,可陈晓木压根就不相信他的这些鬼话,在他的世界里宇宙飞船早己飞上太空,开始探索各个在太空中的星球,什么咖玛射线,光速,星际旅行这些有关太空的名词早己深植在他的那个世界人们脑袋里,在他脑中的天文知识里,太空中有个屁天宫,纯粹是这些江湖术士骗人的鬼把戏,如果说是有外星人,他倒还愿意相信,毕竟他能穿越过来都是拜谷神星上的骷髅老太所赐! 等老子把凝固炸弹造出来,去炸了那个鸟神山,那老子是不是也可以弄个仙人当当,陈晓木在心里不无恶意的暗笑! “殿下,你快看,那孟达的青云剑抽出来了!”陆义小声惊叫道。 陈晓木随着陆义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孟达手里握着一把没有什么光泽乌黑剑身的长剑,剑尖不停微微上下弹跳着,看上去好像非常薄。 “什么破玩意。”陈晓本忍不住又咕哝一句。 “破玩意!”陆义惊异的望了他一眼,“殿下这可是无量老君用天上得仙铁做出来的,削铁如泥!” 陈晓木笑笑,“陆团长,不知你信不信?往往没有锋刃的兵器才是最厉害的兵器,只是你没有见到过罢了!” 陆义都有点怀疑眼前的这个陈国皇子是不是傻子,没有锋刃的兵器还能打个鬼仗,难道到战场上用牙去咬吗? 那边场地中央西门松和孟达己战成一团,眨眼功夫俩人己过了四五招,西门松打的既别扭又辛苦,因为他要时时提防自己的亮银枪不能碰到孟达的青云剑,而孟达却是全面放开大打出手,这样西门松在几招过后很快就落到下风。 孟达瞅准机会虚晃一招,剑尖直奔西门松胸前护心镜而来,西门松不敢用亮银枪去拨剑,只能在马上侧身避让,那知孟达剑在半路,突然变招剑尖直冲西门松坐下的战马马头刺去,西门松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用手中亮银枪去挡,只听“喀嚓”一声亮银枪的枪头被削落在草地上,西门松大惊,忙扔掉手中亮银枪,伏身抽出挂在马肚下的鬼头大刀,刚想直起身,孟达的青云剑又如影随形跟了过来,西门松就势滑下马背躲在战马侧面,那知孟达还是用了虚招,他从马背上探下身子,来了一招海底捞月,又听“喀嚓”一声,西门松握刀的右手连手带刀被斩落在草地上。 见西门松落败,苏星然和钟新拍马前来救援西门松,正在观战的楚军先锋营副统领程德和另一名楚军将领随之策马截住苏星然和钟新俩人,程德只用几招就将苏星然打落马下,心慌意乱的钟新一不留神被楚将用勾连枪挑落马下,顺带一只脚也被楚将用勾连枪的倒勾给斩断! 孟达得意洋洋的策马来到苏星然面前,“小妞长得不错吗?跟我回去当个小妾,我保你不死!” “闭上你的臭嘴,你杀了我,我也不当你小妾!”苏星然倔将的昂着头! “哈哈,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位小姐应该是苏乘轩膝下的庆丰公主苏星然吧?”郭怀悠哉悠哉骑着战马晃过来,在马背上探下头问。 “啊,还有这等巧事!”孟达闻听大喜,立刻在马上向郭怀躬身抱拳道:“未将请求郭大人将这郑国的庆丰公主赏赐给未将!” 郭怀不满的翻着白眼,“孟大人,你如今是我皇的附马爷了,这个事总要先禀告永年公主同意吧?” “郭大人多心了不是,万岁爷在我和永年公主大婚当天就赐了几个美人让我当小妾,他老人家早就知道我就好这一口!” 郭怀摇摇头,“那也不好吧,这苏星然毕竟是苏乘轩的女儿,赏给了你我对皇上不好交待!” ‘‘郭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看上这小妞了,这么推三阻四的!老爷子和公主那边我去说,不关你的事!” 躲在小树林里的陈晓木听了两人你来我去的对话,眼都气绿了,“王八蛋,你这俩老贼,那是老子的老婆好不好,老子老婆的主意你们也敢打,活腻歪了是不是,翻身上了苏星然留给他的老马颠儿颠儿跑到场地中央,陆义一看也忙上马跟了过来。 陈晓木学着古装电影里演员演绎的样子,大喝一声“呔,两个不知羞耻的老贼,小爷我来了!” 面对突然出现在场上的陈晓木,场上所有人一时都愣住了,就连苏星然也猜不透这陈晓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只是愣了一下,郭怀突然笑起来,“哎,我说小和尚,我们这是在打仗,你来凑什么热闹,你不要命了?” 郭怀一笑,陈晓木就知道自己装逼失败,他都这么气势汹汹的过来,人家居然不怕,还能轻松笑出来,心里顿时泄气不少!没办法老婆还在人家手里,自己拼命也得装下去。 “呔,小爷是来取你俩老贼的狗命!” 郭怀在马背上一竖大拇指,“有志气,不过你这么年轻就死了太可惜,还是回庙里再练几年再来找我俩老贼如何?” “这……”陈晓木竟然被郭怀怼的没了词!毕竟电影里的词汇也有限,只好不在装逼,直接改成后世流行的痞语。 “你特妈少来这一套,老子今天是来救人的,识相的话,赶快把地上这三人给老子放了!” 第十九章老公和老婆 “哟呵,你这小和尚口气倒不小!你有什么本事让我们放了这三个人?”孟达双腿轻轻一夹,战马四蹄腾空,只一跃,便一下子窜到陈晓木的老马面前,把这匹老马吓了一跳,唏溜溜的一声嘶叫,“哒哒”一连退了好几步。 “哈哈,小秃驴,就凭你这熊样也配让我们放人,趁爷爷现在心情好快给老子滚,不然砍下你这颗秃头给爷爷当尿壶!” 陈晓木被孟达骂的心头火星直冒,特别还是当着苏星然的面,他就是死也要把这面子给找回来。陈晓木手里握着那根骷髅老太送的量子刀,手心都攥出了汗水,可是在嘴炮上却毫不示弱! “呵呵,你这老贼早饭吃的是屎吧?说话这么臭!你也不打听打听小爷是什么人,就敢这样张狂,就是见了无量老君那老儿,老子都不怎么鸟他,你特妈在老子面前连条狗都算不上!” “你……”孟达被陈晓木的一张毒嘴骂的怒火冲天,青云剑拨在手里又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当初他和大师兄高渐离俩个人偷了师父无量老君的两把青云剑私自偷跑下山,心里有鬼,说不准这小秃驴就是师父派来捉他和大师兄俩人的,可又一想也不对,师父是道仙呀!怎么可能和贼和尚混到一起,道佛现今是势如水火的啊,算了,我还是问个清楚再作打算吧! 孟达当即在马上一抱拳,“呵呵,小师傅刚刚孟某有失礼之处还望多多海涵,这一晃孟某都下山六年多了,不知师傅他老人家还生不生我和大师兄的气?” 这话说的,看来这老贼看来是做了坏事的人,陈晓木心眼一转,听老贼这话,当初不是被他师父无量老君赶下山就是和他那什么大师兄偷跑下山的,既然你来探话,我就陪你玩呗! “你师父,被你这俩不孝徒儿气死了!”陈晓木面无表情说道。 “啊,怎么可能?”孟达闻言身子在马背上晃了一下,马上又提出质疑,“我师傅他老人家是仙体,怎么会死呢?你分明是在骗我!” “他是自杀的!”陈晓木还是板着脸,心里却乐开了花。 “自杀的?怎么可能呢?他那么多徒弟,也不差我和大师兄两个人,难道是因为我和大师兄偷了他两把青云剑?”孟达想想还是觉得不大可能,无量老君那么多宝贝,区区两把青云剑,不过是湿湿水罢了。 最后孟达经过分析得出结论,这小和尚是在骗他! 这边孟达在分析陈晓木说的鬼话,那边陈晓木则抓紧时间在骷髅老太所说的量子刀上乱摸,以期能够找到打开量子刀的开关,俩人都不说话,郭怀被陈晓木和孟达的对话弄蒙逼了,不知他俩到底有没有关系,因此也不好开口,一时场上除了西门松和钟新伤口疼得吸溜冷气声音,没有人再吱声。 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的孟达,忍着火气,沉着脸问道:“小和尚,你是怎么认识我师父的?” “ 唉,你师父上吊自杀,我去帮忙时认识的。”陈晓木随口答道。 “放屁,你师父才上吊自杀呢!我师父怎么会上吊自杀,他老人家是仙体,仙体你懂吗?你这个贼秃驴!” 陈晓木耸耸肩,无可奈何的说道:“既然你相信你师父连上吊都死不了,那就是你师父看吊不死自己,又用刀,哦,不对,瞧我这记性,你们道士都是用剑的,你师父他老人家又用剑在自己身刺了九九八十一剑,那叫一个惨呀,当时就血流……!” “你放屁,你放你娘的狗臭屁!”孟达都要被气死了,举起手中的青云剑就要扑过来杀死这个花言巧语的小秃贼。 陈晓木一看孟达要动真格的,忙举起手大喊,“慢,你师父还托我带了件东西给你!”孟达一听生生收回青云剑,骂道:“小秃贼先让你苟活一时,还有什么屁快放。” “你师父托我带句话给你,双方交战,不通报姓名是不礼貌滴!”陈晓木讪笑道。 “哇呀呀!气死我了,你这个小秃贼姓氏名谁?” 陈晓木在马上一抱拳,“本人姓亲,名爹,亲爹是也。 “好,亲爹小秃贼拿命来!孟达头都气昏了!”又举起青云剑。 “唉,乖儿子,且慢,后面那位大人又叫你。” 孟达不在上陈晓木的当,接直握剑刺过来,陈晓木情急之下举起量子刀对着扑过来的孟达双手死命一旋,一道红光“刷”的一下射向己扑到陈晓木面前的孟达,将孟达连人带剑包括坐下的战马一劈两半,就连在远处观战的程德和在他后面列队的十几个兵士因为和孟达在一条直线上也一同被劈成两半。 这一切来的突然了,场上的人都吓呆了,她们只看见一束红光从小和尚手中射出,孟达骑着马举着剑在他面前突然变成两半,孟达那削铁如泥的青云剑是从剑尖部位向后连同剑的手柄被竖着劈成两根细铁片! 更让她们恐怖的是孟达和在后面观战被红光射中的程德等十几个人尸身迅速化成血水溶入脚下的草地,连收尸这个环节都免的一干二净! 因为陈晓木见识过骷髅老太的验证,他也没有什么震惊,唯一不同的是骷髅老太验证的时候量子刀射出的是黄色光,而对象是几百吨大石头,想想这红光是不是比黄光更厉害呢? 郭怀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后面的兵士见主帅跑了,一窝蜂跟在他后面瞬间全部缩回楚军大营! 陈晓木跳下老马,走到苏星然面前,苏星然此时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望着走到她面前的陈晓木,竟然连滚带爬退了好几步,就像见到什么怪物似的! 陆义跟在陈晓木身后,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刚刚还在小树林里还在跟殿下吹什么神山,什么削铁如泥青云剑,现在想想怪不得殿下对他顶礼膜拜的这些都统称为玩意,以殿下的实力别说郑国复国,就是打进楚国国都捉拿楚皇熊泽都有可能! 钟新颤颤巍巍被几个兵士架到陈晓木面前,纳头便拜,“殿下,老臣不管你是人还是神,求殿下帮我郑国复国,老臣愿追随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陈晓木急忙伸手去扶起钟新,谁知钟新死活就是不肯起来,一定要陈晓木答应帮郑国复国再起来,受钟新的感染,后面所有列队观战的兵士包括西门松都跪到在陈晓木面前,愿追随陈晓木,帮她们复国。 苏星然没随着大家一起跪下,就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陈晓木,脸色柔和明快,妩媚可人,眼神里的希冀显得比钟新更为强烈! 陈晓木决定逗逗她,他大声对跪地的人群喊道“大家都起来吧,我决定和大家一起为郑国复国!” 钟新顿时松了一囗气,让几个兵士将自己架起来,随后大家也都纷纷站了起来。 见所有人都站起来了,陈晓木的话锋忽然一转,“不过你们都是郑国的兵士,而我是陈国的皇子,这样一来我领你们为郑国复国是不是名不正言不顺?” 陈晓木的这番话一出囗,大家都不作声了,想想也是,人家一个陈国的皇子,现在和郑国一点关系没有,能出面救大家都是给了天大的人情,如今再让人家去帮自己复国,这话怎么说的出囗! 这时一个不知内情的兵士用很奇怪的囗气问,“我们这次去陈国不就是送公主和六皇子完婚的吗?难道这关系还不够?” 站在这兵士周围的几个兵士闻听,也纷纷附和,“就是,你六皇子现今是我们郑国的女婿,帮我们复国是你理所应当的事,怎么能说和我们没关系,由你指挥我们,和公主指挥我们有什么差别呢?你们可是两夫妻,俗话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而知道内情的钟新和西门松,云裳等人都默不作声,她们心里此时比吃了黄连还苦? 苏星然更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如何是好!乘着大家都在交头接耳不注意她当口,低着头悄悄挪到陈晓木身边,轻声语道:“冤家,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听你的!” 陈晓木故作吃惊状,“公主殿下,你不会是想当我老婆吧?” 苏星然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你那解除婚约书,我待会还给你。” “呵呵,你都还没捂热呢!还是留着作个纪念吧!” 苏星然吃惊的抬起头,“殿下,你不要我了?” “多心了不是?我是说万一我们复国失败,不是省得我再写一张么?你知道我用毛笔写字比杀了我还难受!” “殿下,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决不会再犯第二次同样的错误!”苏星然断然说道。 “那好吧。”陈晓木一本正经的说道:“今晚我俩把房给圆了,婚书都换这么长时间了,你连碰都没让我碰过你!” “嗯,”苏星然低着头,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轻轻嗯了一声。 “还有,以后别殿下殿下的叫我,要叫夫君或者老公,我也不喊你公主,只喊你老婆,懂吗?” “老公是什么意思?”老婆的意思苏星然懂,可这老公的称呼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这个老公吗!”陈晓木习惯性摸摸自己的光头,“老公就是代表我是你男人或者丈夫的意思。” “那殿下我还是喊你夫君吧?”苏星然一时接受不了老公这新名词,陈晓木也没强求。 第二十章佛光普照 楚军大营前面不是久留之地,如等郭怀反应过来组织弓箭手向她们发起攻击,那可就真麻烦了,陈晓木和苏星然简单商量一下,决定立即把人马撤出去和王五率领的五十名老兵汇合,那知这时候钟新却站出来表示反对,他是想利用陈晓木所发出来的神功,杀进楚军大营救出被围困的郑国皇帝苏乘轩。 思虑再三,陈晓木断然拒绝钟新的提议,他不知道这个谷神星的骷髅老太给他的这把量子刀里面是用什么作为能量,能用多长时间,他都不知道,若是这时侯头脑发热率军冲进楚军大营,弓箭手先不说,到时若是量子刀的能量耗尽,用这千余人马冲击驻扎二十万楚军的大营,无疑是等于将一滴水丢进千顷沙漠! 临走时,陈晓木让人收起被斩落在草地上钟新的断脚和西门松的断手,并在楚军大营四周放出几十个暗探盯死楚军大营一举一动,防止郭怀派出探马探到她们的营地,发动袭击。 现在当务之急是陈晓木必须以最快速度利用自己从后世带过来跨越一千多年的知识造出大杀器,否则以自己目前这支千余人的人马,恐怕连自保都做不到,很快就会被楚军所消灭,更别提去帮苏星然复国了。 在和王五所率领的老兵汇合后,陈晓木立刻让李贵带路,找到处在一个大山沟里有毒的暖池和离暖池不远的油坑,经过在仔细恒量,陈晓木决定先扒开暖池,结果不出他所料,在兵士们扒开暖池的一刹那,陈晓木一眼就发现暖池边上积攒了厚厚一层黄色物质,空气中顿时充满一股让人头晕眼花刺鼻怪味,暖池里的水热气腾腾,翻着细细的小泡,满而不溢。 陈晓木让陆义找来几块干净粗布,做成后世囗罩状,捂住自己鼻孔和嘴巴,又让兵士将平时做饭的大锅和饭铲拎过来摆在暖池边上,他拿起饭铲将暖池边黄色物质,一铲一铲给铲到大锅里!一会功夫就铲满一大锅。 苏星然听了下属的禀报,说六皇子正在组织兵士挖毒池,她被吓一跳,忙和云裳一起赶到暖池这里看个究竟,老远就被暖池里飘出来的气味熏得气都不好喘,只好用手捂住囗鼻再慢慢走过来,越近暖池边味道越大,俩人眼泪都被薰了出来。 “殿下,公主来了。”陆义站在陈晓木身边,抬头看见苏星然和云裳俩人,忙通报给陈晓木,陈晓木扭头一望,远远的看到苏星然和云裳俩人用手捂着囗鼻正在向他这边走过来,忙把手中的饭铲交给陆义让他继续往锅里挖,自己则起身迎了过去。 “夫君你在这暖池边干什么?我听他们说这个暖池有毒,你不要命了?”俩人刚一照面,苏星然便嗔怪道。 陈晓木笑道:“老婆你知道有毒还往这里来,看样你还是挺关心我的嘛!” “呸,少油嘴滑舌的,我就是想来问你,你弄这些黄泥作什么?”苏星然冲陈晓木翻个白眼。 “炼丹呀,我不是给你说过我会炼丹吗?”陈晓木故做惊讶道。 炼丹,又是炼丹,苏星然的心情一下子又坠入谷底,闷闷地说道:“那你弄吧,我回去了!” “哎,哎,老婆来都来了,别急着走嘛,你也不问问你夫君到底炼的什么丹。” “ 我不懂炼丹,也不想问,哦,对了,刚刚粮曹官向我禀报,我们的粮草快用完了,最多还够用十天,如今我们郑国的土地上到处都被楚国军队控制,想买点粮食都没处买,又是天寒地冻季节,肯定不能让兵士们饿肚子!” 陈晓木沉吟了片刻,“老婆这个事由我来解决,你先回去歇着,等会我去把钟老将军的脚和西门将军的手先接上,不然超过时间就接不上了!” ‘‘接脚,接手?”苏星然从来还没听说过手和脚断了,居然还能接上,她伸手摸了一下陈晓木的脑门,冰凉的,这也没发烧呀! 陈晓木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己所处的这个时代,说能跟人接脚,接手恐怕人家不是怀疑你脑子发烧给烧坏了,就是想骗人钱财,显然自己不是后一种,难怪苏星然要伸手摸摸自己脑门看看脑子是不是发热给烧坏了! 沉默了半晌苏星然才幽幽开口道:“夫君,我带的这支人马虽然人数少,但是在郑国她们都是父皇的精锐御林军,不能说一以当十,但是和普通的兵士比起来,一以当两应该没问题,她们对父皇都是忠心耿耿,在她们面前说话可千万不能信口开河,不然我就是把她们交给你,她们也不会听你的!” “ 老婆,我跟她们说什么了?难道就是刚刚跟你提的接手接脚吗?” “难道这还不够吗?你知道你如果把这话说给她们听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你知道每次打仗因为断手断脚,军队的兵士至少三去其一,要是真如你说的那样,手脚断了还能再接上,我相信兵士们都能把你当活菩萨给供起来!” 陈晓木叹了口气,这个时代离自己生活过的那个时代太远了,苏星然的反应他倒能够理解,其实他对能不能接上钟新和西门松的手脚自己也没把握,前世他也没做过骨科医生,他现在所能倚仗的无非是穿越时带过来金脑壳,因为他只要在脑中想做什么事,脑子里马上就出现完成此事的详细步骤,各种数据,就像是在手把手教他一样因此他信心十足! 陈晓木不想再和苏星然白费囗舌,一千多年的代差注定他所有的解释都是徒劳无功,反而会加重苏星然心里的疑虑,他现在只想用事实来让苏星然相信自已。 陈晓木在头脑里过滤了一遍前世骨科医生的接骨步骤,很有把握对苏星然说道:“老婆,你让人去把军医找过来,我在钟老将军帐篷里等他。 “军医?”苏星然小声重复了一遍,却站着没动。 一看苏星然的模样,陈晓木就知道军医这个名词苏星然八成也没听过。 “就是你们这队人马里专们为你们看病或在打仗时救治伤兵的人。” 苏星然这才恍然大悟,“夫君你说的是郎中吧?” “对对,就是郎中!” 陈晓木一拍自己的脑袋,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古代那有军医这名称呀,可不是都叫郎中嘛。 苏星然当即让云裳去找随队的郎中,自己和陈晓木一块来到钟新的帐篷,钟新躺在帐篷中央的一张用枯草编成的厚垫上,两个兵士正在一个用几根树枝搭起来的架子上,吊起陶罐为他熬药。 看到苏星然和陈晓木一块走进帐蓬,钟新立马从草垫上坐起来,招呼她俩坐到两个用草编成的草团上! 陈晓木刚落座,钟新就笑道:“殿下,不是腿脚不方便我早找你去了!” 陈晓木有些讶然,“钟老将军找我有事么?” “我就想问问殿下今天早上和那孟达对战时用的是什么神功,咋那么霸道?只一招便让那孟达灰飞烟灭,还连带着收拾了他身后十几个将领和兵士! 陈晓木笑着摆摆手,“钟老将军真是过奖了。” 钟新摆摆手,“这个可是一点没有过奖,说实话老夫当时还想利用殿下的神功冲进楚军大营接出吾皇呢,只是不知当时殿下为何推三阻四不愿意?” 陈晓木听出钟新这话里好像还有些埋怨的语气在里面。不禁苦笑道:“其实我心里比钟老将军还要想把郑皇接出那危险之地,只是我这功力每一次发功都需要积聚三个时辰的元气才能发一次功,假如当时要是以我们这千余人的兵马闯进二十万人的楚军大营,估计连天泉县的城墙都摸不到就没了!” “发一次功要三个时辰吗?”钟新愕然道。 陈晓木点点头,“正是!” 钟新这才释然,毕竟这个功那么大的威力他也都看见了,这个要是放到自己身上三年甚至三十年他也发不出有那么大威力的功夫! “呵呵,那老夫还真是错怪殿下了!”钟新在草垫上向陈晓木拱拱手。 “哎,钟老将军,不是有句话叫不知者不怪吗?” “啊,对对,不知者不怪,殿下宽宏大量,老夫这就愧领了吧。”钟新再次向陈晓木欠了欠身子。 “殿下,老夫还有一事不明,望殿下赐教?” 陈晓木心里咯噔一下,立即就猜到钟新想打听什么事,这老头是要来刨根问底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再往下编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陈晓木挥挥手道: “钟老将军但说无妨。” “殿下,老夫就想知道,殿下使出的这功夫叫什么名字?教殿下这身这么霸道功夫的是人还是仙?如果是人的话,世上怎有这么厉害的人,莫非殿下也是从那西域的神山学成下山来的?” 沉吟了片刻,陈晓木微笑道:“其实我这功夫,不是道家所传,而是出自于佛门,因此它有有佛门的名字,叫做“佛光普照”提起它的来源,可就说来话长了,在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和父皇分了开来,一直以来都是母亲在照顾我,一次随母亲到寺里进香,碰到一个从很远的地方云游到陈国洛城报恩寺的和尚,法号叫一明大师。 第二十一章外科医生 一明大师很穷,身上穿的袈裟都看不清原来的颜色,就连报恩寺里级别最低挑水打柴的小和尚都看不起他,不过一明大师并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上,母亲被领到大殿里进香,听住持宣讲佛法,我就在外面玩耍,正好看到一明大师在山门外的竹林里和一个香客在地上下棋,我因为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就在他们俩身边半懂不懂的看他们下棋,一直到晌午母亲听完佛法出来找我去寺里的膳堂用斋饭,用完斋饭准备下山的时侯,寺里突然来了许多由洛城府派出来的捕快,原来早上庙里住持在宣讲佛法时,自己卧室里一件皇上御赐的袈裟丢了! 在接到寺里报案后,洛城府的知府不敢怠慢,立刻派出一百多个捕快将报恩寺全部围了起来,并把寺里所有和尚和香客都集中到大雄宝殿,以便他们进行搜查,就在这时寺里首座大和尚突然出面指认一明大师早上曾神色慌张的在方仗住所门前出现过。 几个捕快马上过来将一明大师给押了起来,看看寺里也没有人出面替一明大师说话,于是我就站出来将早上看到一明大师和香客下了一上午棋的事说了出来,并领着他们去山门外的竹林里看了一明大师和香客划在地上的棋盘及一堆充作棋子的石子,这才洗清了一明大师身上的嫌疑。 从此以后只要我随母亲去寺里进香,一明大师都会早早在山门外面等着我,然后领着我到他的住处教我各种各样新奇的知识,除了教我这佛光普照的功夫外还有医术诗词包罗万象他无不精通,有时他进城的时候也会偷偷来找我复习一下他传授过的技艺。 “你那接手接脚的技艺也是一明大师传给你的吧?”坐在陈晓木身边的苏星然忽然笑道。 陈晓木点点头,“不错,正是一明大师所传。” “接手接脚。”钟新全身一震,本来打仗死伤难免,能捡回一条命钟新都感到庆幸,在心里他己经认命了,没想到这六皇子殿下还能再把他的断脚再接上,一时之间他都不知说什么是好! 半天他才叹到,“殿下天性纯厚,能得此奇遇,也是理所应当,如今老夫也跟着殿下沾了些好处,从今以后老夫任凭殿下差遣,决无二话!” 说话间,帐篷的门帘一掀,云裳领着一个年逾五十的老者走进帐篷,老者手里提着一个不大的木制药箱,进门后老者放下药箱先走到苏星然面前,作了一个辑,‘‘郎中严秀奉公主之命前来钟将军帐篷。” 苏星然笑笑,指着身边的陈晓木说道:“殿下想把钟老将军的断脚接上,要你帮他些许忙。” “把钟将军的断脚接上?”严秀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将苏星然的话不由自主的重复一遍。 苏星然点点头,“正是。” “殿下您要把钟将军的断脚接上?”严秀疑惑的问陈晓木,惊的连礼都忘了行。 陈晓木冲严秀抱一下拳,“有劳严郎中了,在师父那里学了好长时间,这是我第一次在真人身上施术,还请严郎中提请指教。” 严秀赶紧摆手推脱,“殿下,在下处理些刀伤,枪伤都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给钟将军接脚这等大事,是断不敢插手!” 看着严秀避之不及的样子,陈晓木没有为难他,只是让他打开药箱把消毒水找出来,他先帮钟新处理一下伤口。 等严秀把一个瓷瓶里黑乎乎还带点做饭调料味的药液倒进一个药碗里,陈晓木才彻底懵逼了,他把药碗端到鼻前闻闻,一股刺鼻的辛辣味直冲鼻孔。 “这是什么玩意?”陈晓木皱着眉头问严秀。 严秀也被问蒙了,这殿下口口声声说要为钟将军接脚,不会连这消毒的花椒水都不认识吧? 听严秀说是花椒水,陈晓木都惊住了,这万恶的旧社会,居然拿花椒水当消毒水用,古代人寿命短,这些大概是主要原因。 “难道你们能省到这功夫,连酒精都舍不得给兵士们用!”陈晓木质问严秀。 严秀眨巴眨巴眼睛,委屈的说道:“殿下,自打我学这郎中时候就是用花椒水消毒的,从没听说过还有什么酒精能够消毒,在下实在不知这酒精为何物,水酒我们倒是存了一点,不过那都是庆功的时候才用的!” 严秀的一席话让陈晓木哑口无言,自己又忘身处古代这个事实,这个时代没有酒精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是他还不死心,试探着问,“那你们缝合针和缝合线总是有的吧,不然兵士们在战场上被砍伤和者剌伤了,伤口怎么处理?” 让他失望的是严秀还是摇摇头,“殿下您说的缝合线我没听说过,可您说得这缝合针不知和我现在用的针灸针是不是一样的?” 陈晓木差点没把堵在胸口的那口老血给吐出来,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完全是驴唇不对马嘴。抱着心底仅存的一点希望问严秀,“如果兵士被刀砍伤了,血流不止你怎么处理?” 严秀一听,暗暗松了囗气,心想你拐七拐八的问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考考我这郎中称不称职嘛,这还不手到擒来,他清清嗓子,“第一步压迫止血法,用手使劲压住伤口,如若还止不住血,再用针灸加草木灰止血,然后用干净的布带裹住伤口。” “草木灰!”陈晓木惊得眼珠子都险些没掉地上,你们这帮人可真能够草芥人命,这草木灰除了吸湿那点用外也会增加伤口感染机率,懂不懂? 陈晓木问了严秀半天,居然没有一样有用的,唯一一点安慰就是麻药醉蟠桃,也就是后世的大烟壳还是半成品,不过放锅里熬一下还能凑合用,虽然止疼效果比后世的嘛啡,杜冷丁相差甚远,好在古人的忍疼能力也比生活在后世的人们强了好多倍。 一切从零开始吧!陈晓木先让严秀搬来一坛十斤的水酒尝了尝,还行,有三十来度,再上锅蒸馏一遍估计就能将就着用,他又请苏星然找来随队检修刀枪的匠工,让他们用木头打造一个像后世蒸馒头的蒸笼那样的东西,中间插上一支竹管,把酒倒在行军锅里,这样一个十分简易的蒸馏锅就诞生了。 同时又在自己的金脑壳里搜索到中药止血药十灰散的制作方法,好在严秀手里一般常用的中药,象什么大蓟,小蓟,茜草,生地黄什么的都不缺,陈小木让严秀按照他写的方子把制作十灰散所要用的十几味药抓出来加在一起研成细未备用。 没有缝合针,就找苏星然的贴身丫鬟云裳要了几根绣花针和一些丝线,让匠工把绣花针烧红后打成弯月形,做成后世外科医生常用的缝合针模样。 看着陈晓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一切都好像很在行的样子,苏星然眼睛里的小星星越来越亮,她有一种预感,这次自己真的是捡到宝了! 人多力量大,蒸馏酒很快就被做了出来,十斤水酒经过蒸馏,只剩下三斤高度酒,因为蒸馏器具太简陋,浪费了不少,陈晓木尝一囗,心里估摸一下,大概相当于后世六十度左右的高度酒,蒸馏出来的原酒顺着竹管淌到下面装酒的酒坛里,酒香顿时飘满整个帐篷,负责蒸馏酒的几个兵士,馋的连连咽着口水。 西门松也被陈晓木安排兵士抬进钟新的帐篷,听说陈晓木能把他的手接上,西门松的眼泪当时就流了下来,他和钟新不同,钟新己经六十多岁,按照古人的寿命,就是现在死了也算是高寿,而西门松却不同,他今年才年满三十岁,用后世的话来说,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丢了一只手无疑就像丢了半条命一样,如今陈晓木还能再把他的手接回去,西门松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除了陈晓木和郑皇苏乘轩,他不会再效忠任何一个人! 一切准备就绪,陈晓木让钟新喝下用醉蟠桃熬出来的浓汁,钟新很快就陷入一种半醒不醒的状态,让陈晓木哭笑不得的是他刚打开盛着高度酒的瓷瓶,浓烈的酒香薰的钟新马上又清醒过来,嚷嚷着让他先喝一囗再给他消毒。 没办法陈晓木只好先倒一小碗高度酒递给他,钟新一饮而尽,咂咂嘴,“殿下,老夫这辈子都没喝过这样的好酒,当年郑皇曾经赐过老夫一坛好酒,那味道说是绕梁三日都不为过,那时老夫就觉得这大概是老夫这辈子喝到最好的酒了,如今和你酿的这酒一比,那酒又差了许多,只可惜殿下要拿这么好的酒擦到我腿上,这个是不是有点暴殄天物!” 陈晓木苦笑道:“钟老将军,你的脚总比酒重要吧?你怎么能说这是暴殄天物呢?” 钟新突然眨眨眼睛,“殿下老夫想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你快点说,超过时间的话,你这脚可就接不上了!”陈晓木没好气地说到。 “嘿嘿,你看老夫对这疼痛还是不怕的,当年……。” ‘‘别当年不当年的了,有话直说,我现在时间很紧!”陈晓本毫不客气打断钟新的话闸! ”好吧,”钟新有些丧气,“我就是想,殿下你能不能还是用花椒水为我消毒,把这个美酒给我省下来送给我喝? 第二十二章成立航空队 “不能,这不是疼不疼的事,万一你伤口细菌感染怎么办?” “什么感染?”钟新疑惑地问。 “细菌感染,听说过吗?”陈晓木加重语气,并决定吓吓这个馋酒馋得不要命的老头! 钟新摇摇头,“没听说过。” “好吧,那我现在告诉你,兵士们在打仗或者操练受伤的时候,伤口有时会不会红肿?有些严重的还会流出白色脓液?” 这个事经陈晓木口中说出来就太吸引人了,不光是钟新,帐蓬里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被吸引过来,特别是严秀,他在战场上救护伤兵,几乎有一半的伤兵不是战死,而是受伤后,伤口迟迟不收缩,然后红肿流脓而死,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痛苦挣扎中死去!用现代医用术语来说,就是得了败血症! “这就是细菌感染!”陈晓木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严秀站起身来,向陈晓木深深作了一个辑。 “请问殿下,何为细菌,莫非你这所谓的酒精可以治疗这种细菌?” 陈晓木想了想,觉得说的过于繁杂深奥以现在古人的思维他们不一定理解,还是说得形像一点好。 “细菌就是一种人用眼睛看不到的小虫子,在每一个发炎伤口周围都有几百上千万,它们吞噬伤口周围血液和肌肉,从而引起伤口红肿流脓,最终感染全身血液,引起败血症,使人死于非命。” 陈晓木举起手中装着酒精的瓷瓶继续说到,“目前防止细菌感染最好的法子就是用这瓶里的酒精擦拭伤口!” 严秀和帐篷里的人虽然听的似懂非懂,可大家都觉得这殿下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敬服之心由然而生。 严秀叹道:“殿下真可比学识渊博的圣人,如不嫌弃,老夫愿拜殿下为师!”说时便要纳头拜下去! 陈晓木忙一把扶起严秀,“严大人,我们共同学习研究,拜师就不必了。” 谁知这严秀是一根筋,一定要拜,他觉得自己和陈晓木的医技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本来他真实身份是郑国皇宫御医,这次奉郑皇苏乘轩之命保护公主苏星然到陈国和陈国六皇子结亲,被任命为苏星然公主护卫队随队郎中的总管。 他在接触到陈晓木的这点时间,陈晓木在行医一道上的学识和见解让他大开眼界,佩服得五体投地。 俩人僵持了半天,陈晓木心累的要命也不想在耽误时间,便由他去了,拜就拜吧,既然是拦不住的事就让它发生好了。 吸取第一次醉番桃药液剂量不足让钟新闻个酒香味都能醒可来的教训,这次陈晓木让严秀倒了足足两大碗醉番桃的药液,摆到钟新面前。 看着眼前碗里浓黑的药液,钟新强笑道:“殿下,我钟新从不好拍人马屁,公主从小就是在我眼皮底下长大,如今和您结亲我觉得既是公主之幸,也是郑国之幸,此后公主和郑国都靠您了!”钟新说到动情之处眼泪在眼窝里直打转! 陈晓木戴着自做的粗布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盯着钟新笑道:“只是接个脚,又不是生离死别,最多也就是接不上,不知钟老将军何出此言?” 钟新叹了口气,不在接话,端起面前的药液一饮而尽! 陈晓木在金脑壳里搜索的都是后世,世界顶级骨科专家的接骨技术,只可惜在现实的世界里,什么无菌手术室,G型臂透视光机,手术床什么的想都不敢往这方面想,甚至连个手术刀还是用严秀的针灸刀来代替,总之陈晓木是用后世最好的接骨技术在没有比现实再烂的环境下,一切靠土法上马来替钟新和西门松做接骨手术。 接骨医生都知道,接骨手术,骨头好接,人的神经是最不好接,如果接骨不接神经一切结果都是徒劳,不然就是将骨头接好,可也是完全没有知觉一只木脚,就像脚上额外绑了一根木棍! 好不容易将钟新和西门松俩人的手脚接好,由于醉番桃的麻醉效果不好,俩人在手术中间醒过来好几次,疼得将咬在嘴里的粗布都嚼得稀巴烂,而且因为没有血管钳,光靠让严秀用压迫法止血,俩人又流了不少血。 手术做完,四个人都瘫了,其中严秀还稍好一点还能活动一下,其余三个人就像是三具僵尸躺在那,陈晓木的金脑壳里居然又显示出,甲钴胺,和神经甲苷酯,营养神经的药品名,他在心里苦笑一声,我上那弄去,这是后世的西药,又不是中药现在可以凑合弄到!严秀颤颤巍巍用两条干净的布带,敷上十灰散将钟新和西门松的伤口包扎起来,古人都比较信神鬼,若是你要问严秀现在心里的神是谁?那肯定是六皇子殿下了,手术过程中严秀目睹陈晓木的操作,那真是惊为天人,前所未见的接骨手法让他叹为观止,严秀在心里估计,就是有当今第一神医的秦国皇宫首座太医董浩,在医技一道上连给六皇子殿下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陈晓木又在迷迷糊糊中梦到在后世那个世界的老婆洛思雅,陈晓木在床上搂着洛思雅光滑的身体兴奋难抑,可惜几次冲刺都没有成功,还全身疲惫的要死,洛思雅温柔的亲了他一下,然后用手帮助他,让他终于得偿心愿! 一声狗吠从远处传来,陈晓木全身一惊,醒了过来,看看自己怀里还真的搂着一个女人,啊,他大吃一惊,赶紧坐起身,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又从那个古代穿越回了现代。 “夫君好冷!”苏星然随即也跟着他了坐起来,搂住陈晓木脱的一根布纱都没有的身子,胸前两个高耸软软的贴在陈晓木的胸口上。 陈晓木立马清醒过来,想起昨天早上自己跟苏星然开玩笑要圆房的事,只是没想到苏星然居然当真了,昨天陈晓木累的昏睡过去,苏星然和云裳把他弄进自己的帐篷毫不犹豫的把自己交给了陈晓木! 看着自己眼前苏星然绝美的面孔,陈晓木一把将她拉进暖和的被窝,洁白床垫上的一抹嫣红像一朵冬天里盛开的梅花映入陈晓木的眼帘,这一刻陈晓木的心都醉了,怜爱的紧紧搂着怀里苏星然光滑的身子,暗暗发誓,自己不仅要帮苏星然夺回郑国的江山,还要帮郑国灭了楚国这个宿敌,使苏星然一劳永逸,再也不受这颠簸流离之苦! 第二天一早苏星然决定正式把自己这支护卫队的人马指挥权交到到陈晓木手中,由于钟新和西门松两人身负重伤,己不能履行责职,陈晓木对这些古代的什么,副将,参将,指挥使,副都统的官职都不熟悉,也不清楚这些官职能指挥多少人,或者能指挥那些人,他本人感到如果指挥起来肯定是相当麻烦,干脆对苏星然打个招呼,统一改编成后世他熟悉的那些军职编制! 苏星然听陈晓木介绍后世的一些军职编制,什么军长,师长,旅长,团长的也感到简单明了,比现在的军队编制强的太多,昨天她也看到陆义,王五等人向陈晓木敬军礼时,就觉得非常不错,当时因为看陈晓木忙成那样,也就没好找他详细问个清楚,今早见陈晓木主动提起这件事,她很好奇就跟在他后面也过来看个究竟。 陈晓木首先从上千匹马中挑选一百匹体力最好的战马,再根据兵士们互相推荐,然后从获得推荐最多的兵士里挑选出马术最好的一百人成立骑兵营,营长由西门松推荐一个名叫程涛的人担任,随军负责检修刀枪弓箭的十几个匠人,直接被他组成工兵连,由原来的匠人坊司坊何彪转任连长,再把一些老马,大车,年龄大的兵士组织起来成立辎重营,由原来的粮曹官转任营长,负责运输粮草伤员之类的一些军需品。 严秀带着十多个随队郎中成立卫生队,由严秀任队长,又让李贵挑选几十个手脚利索,头脑灵活的兵士组成侦察连,最后剩下的几百匹战马和兵士组成步骑团,由陆义任团长,步骑团又分弓箭营,枪兵营,刀兵营三个营,更奇葩的是陈晓木居然还挑了三十多个胆大的兵士成立航空队,由王五任队长! 这一开始苏星然看陈晓木的这个新编制在心里还赞叹不已,经他这一分原来一些管辖范围模糊不清的官职,如今是泾渭分明,各司其职,又简单,指挥起来又顺手,现在莫名其妙弄个航空队出来,不仅苏星然摸不着头脑,就连被陈晓木任命为航空队队长的王五都不清楚这航空队是干什么用的,难道要上天么?王五觉得这殿下有日弄鬼嫌疑,心里估摸着,大概这位殿下看不上自己了,弄个虚职先把自己给挂起来,毕竟自己前面刚被他任命为营长,又没犯什么错,不好撕破脸把自己直接给撸下来! 只有陈晓木自己知道成立这航空队的重要性,因为他发现了黑油,也就是后世人们称的石油,有了黑油虽然暂时造不出后世飞机那样复杂的飞行器,但是先造些简单的热气球应该不难,试想过几天用这些热气球飞到楚军大营上空投下炸药包,那是何等震撼的事,楚军现有的兵器都打不到你,而你却能将他们炸的粉身碎骨! 面对苏星然,王五等人的质疑,陈晓木没有解释,因为太复杂一时两时也解释不清,不如到时让事实来冲击她们的心灵! 第二十三章喜欢索命散 “夫君,我看过父皇身边道长炼丹,你把这些石头放锅里熬,好像不是在炼丹吧?”苏星然看着陈晓木将那天在天门山上弄下来的石头都放到行军锅里用开水煮,还用一根木棍不时在锅里搅来翻去,很是不解。 “老婆,我炼的丹和那些道士炼的丹不一样,我师父教我的这是佛门炼丹法。”陈晓木边用棍在锅里搅,边笑着回答道。 “和尚还有炼丹的?和尚给人治病不都是用香灰么?”苏星然更加纳闷。 陈晓木把手中木棍递给旁边的一个兵士,让他继续在锅里搅,然后拍拍手上的石灰,搂着苏星然的肩膀。 ‘‘老婆我告诉你,我这丹药和道士炼的完全不是一回事,道士的丹药都是骗钱的,我这丹药就是服用时候痛苦一些,以后就没有痛苦,直接进入极乐世界了!” 苏星然扑闪着大眼睛,望着陈晓木,怀疑的问:“听说人死了,才能去极乐世界,莫非你炼的这丹药是毒丹么?” 陈晓木赶紧用手捂着苏星然的小嘴,假装心虚样子,贼眉鼠眼的向周围望了一圈。 “老婆呀,我还指着这丹药挣点生活费呢!你这一嚷不是坏事了吗?这万一让人听到我还能去卖给谁?” 苏星然瞪了他一眼,“你要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快告诉我,你到底炼的是什么丹药,我怎么越看越奇怪!” 陈晓木想了想,很无耻的凑到苏星然耳边,“老婆大人,我说给你,你得替我保密。” 苏星然嗔了他一眼,“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走了,晚上不要来找我!” “好吧!”陈晓木像是痛下决心似的,突然莫名其妙问了苏星然一句,“老婆,你们到年要不要燃爆竹呀?” “你问这作什么?这个和你炼的丹药有关吗?”苏星然瞪了他一眼。 “没事,我就是问问,你说和这丹药有关,我想一下,还真有点关联!”陈晓木笑着说道。 “当然要燃爆竹了,每年年三十晚上,父皇都要让皇宫里的周总管找一些竹节粗大的竹子,在皇宫门前燃放,这一是表示父皇爱民如子,与民同乐的意思,二是增加一些过年的喜庆气氛。” ‘‘那点燃爆竹时,你们欢喜不欢喜呢?”陈晓木继续盯着苏星然问。 “肯定都欢喜呀!特别是小妹,她是我们姊妹几个中最喜欢燃爆竹的,每年到年三十晚上燃爆竹的时候,她都早早守在宫门前,吵着让她亲手点燃爆竹!”提起家人,苏星然脸上荡漾着发自心底幸福笑容。 陈晓木笑道:“那我这丹药就叫“‘欢喜索命散”如何?” “欢喜索命散”还没等苏星然答话,在他俩的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小小的惊叫声。 俩人转身一看居然是陆义跟在她俩身后,陈晓木顿时沉下脸,“陆团长,你竟然敢偷听我们夫妻间的悄悄话!你胆子还真不小!” “没有,殿下,公主,我真没有偷听你俩的悄悄话。”陆义连连摆着双手,结结巴巴说道:“我是来找殿下禀报事情的,看你和公主在说话,就没敢打扰殿下和公主,我只是远远跟在你们背后。” “你敢说没听到我和公主说的话?”陈晓木的眼睛眯了起来紧盯着陆义。 陆义伸手挠了挠头,很尴尬的样子,“我只是听到殿下炼得丹药居然是!所以忍不住就叫了一声。” 听到陆义说陈晓木炼的是,苏星然脸瞬时爆红,一跺脚撇下陈晓木一个人,独自走了。 陈晓木皮笑肉不笑的冲陆义招招手,“来,陆团长,你来告诉我,你那只眼睛看到我炼的是?” 陆义在喉咙里轻声嗫嚅道:“我听殿下说的这个丹药名好像是的名字,所以……! “所以我炼的就是,是不是?”陈晓木哭笑不得。 陆义不作声了,陈晓木瞪了他一眼,“找我什么事?” ‘‘殿下,按照您的吩咐,我让兵士们烧了一千多斤木炭并挖一千多斤石硫磺己全部烘干碾成粉,现在要不要给你拉过来?” 本来陈晓木最喜欢陆义的一点就是做事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昨天早上吩咐的事,原来他估计还要再等两天,没想到陆义一天就完成了任务! 他拍拍陆义的肩膀,眼里都是掩饰不住赞赏的目光,“陆团长做得不错,现在你再去给我准备一个大一点的帐篷,我要去炼我的欢喜索命散了,哈哈!” 木炭,硫磺,硝石都己做好,陈晓木现在又碰一个难事,没有装具,军队里除了吃饭用的坛坛罐罐,就没有多余的能装炸药的器具,总不能连饭都不吃吧,没办法他让陆义找来一些做帐篷的粗油布,又找苏星然要来一些宣纸准备做炸药包的药捻。 几百人忙碌了两天时间,这天到了未时陈晓木按照头脑里搜索到的后世经过上千年才摸索出的炸药配比,捆了十个炸药包,为了增加炸药包的威力,他让工兵连把一些废旧的刀枪全部砸成碎片装到炸药包里,准备第二天找个荒山野岭没有人迹的地方试验一下其威力如何。 吃过晚饭,陈晓木摸进苏星然的帐蓬,俩人刚脱光衣服,抱到一起,帐篷外突然传来侦察连连长李贵急促的呼叫声! “殿下,殿下” 陈晓木和苏星然都吃了一惊,苏星然更是吓的急忙拽过蚕丝被裹在自己的玉体上,陈晓木则赶紧披上自己的裘皮大衣站到帐篷中间轻声的问站在帐篷外的李贵,“李连长有什么事吗?是不是郭怀发现我们了?” “殿下,郭怀这两天忙着攻打天泉县城,并没有派出人马来搜寻我们。” 陈晓木顿时松了口气,心想到底还是郑国皇帝重要,我们这点人马在郭怀眼里大概也就是相当于散兵游勇。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陈晓木陡然来了气,恼火的问,心话你要坏了老子的好事,看老子明天不收拾你。 “殿下,我们在监视楚军大营的时候,截到从天泉县城冲出来一个送信的将军,我问他什么都不说,只是说要见到公主后他才告诉我们实情!” 苏星然躲在床上听到李贵的话,立刻起身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和陈晓木一起走出帐篷。 帐蓬外李贵穿着一身黑衣黑裤,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含着焦急目光的一双眼睛,还不停喘着粗气,见到苏星然和陈晓木走出帐篷,他也不吱声,急忙将俩人引进离苏星然帐篷不远的一个小帐篷。 一见到苏星然走进帐篷,一个满脸是血身穿盔甲左肩还插着一支雕翎箭的武将,忙从草垫上立起身子问,“公主你还认识我吗?” 苏星然在武将面前蹲下身子,仔细端详了半天,才疑惑的问,‘‘你是孙大叔吧?” 武将点点头,忍不住潸然泪下,“公主快想办法救救皇上吧!这几天那郭怀像疯了一样,拼命攻打天泉县城,皇上快撑不住了!” 苏星然心头一震,“孙大叔,城里现在还有多少兵马?” 孙大叔擦擦眼泪,“还有四万余人,只是粮草都快断了,每天只吃一顿饭,现在城里人心惶惶,皇上每天都在说陈国的援兵快到了,只是不知那陈国的援兵究竟到什么地方了,今天晚上皇上派我闯过楚军大营来找你。” 面对孙大叔的询问,苏星然只是流泪,却作不了声,她那有陈国的援军呀,如今郑国是真的要亡了吗?” “公主,你说话呀?这陈国的援军到底到那了?” 苏星然流着泪默默的摇了摇头! “啊,难道那陈国没有派出援军吗?”孙大叔大惊,想要站起来,又“拍”的一声摔倒在草垫上,急火攻心直接昏了过去。 陈晓木站在苏星然身后想了一下,决定把明天的爆破试验地点改到今晚的楚军大营,给苏星然和被困在天泉县城的郑皇增加一点信心! 但是这个投掷工具却让他犯了难,就是体力再好的兵士抱着十多斤的炸药包,估计最多能投个十米就不错了,而楚军所用的弓箭杀伤力都在一百米开外,即使牺牲兵士性命,兵士也不可能有机会接近楚军大营,本来他还想再等两天让他把汽油用土法子炼出来,再用帐篷布做个热气球,飞到楚军大营上空去空投炸药包,可现在情势危急让他等不到那个时间,他甚到连爆炸试验都没有时间去做! 陈晓木让李贵找来工兵连长,几个人趴在地上商议半天,最后陈晓木画出一张能拆开携带再在短时间内组装好的小型简易抛石机图纸交给工兵连长,让他组织人在两个时辰内做好交他。 听说陈晓木要将欢喜索命散在今晚送去楚军大营,苏星然坚决要求跟着一起去,谁劝都不行,没办法陈晓木只好带着她。 工兵连长按照陈晓木的图纸把抛石机做好后送过来,陈晓木找了一块大约和炸药包差不多重的石头试验了一下,一下子竟抛出差不多有三百米的距离! 一行人换上夜行服,把马蹄上都缠上草,抛石机也被拆开挂到马背两边,陈晓木把下午捆好的十个炸药包全部带上,为了方便抛石机组装,工兵连长也带着两个兵士跟在他们后面。 第二十四章夜闯楚军大营 陈晓木一行人在李贵的引导下,悄然摸进离楚军大营不远的小树林,远处天泉县城的城墙下灯火通明,隐约传来接连不断的喊杀声,楚军正在日夜攻打天泉县城。 陈晓木目测一下小树林到楚军大营的距离,感觉还是比较远,如果以现在抛石机掷送距离来计算的话,能抛到楚军大营最旁边的帐篷就不错了。 在陈晓木示意下,李贵又带着他们一直摸到楚军大营护营渠的渠边上,这里甚至都能听到楚军兵士隐隐约约说话的声音,护营渠大约有十多米宽,里面就底子上有一点水但也都结成了冰,渠深有一米五左右,渠坡上是一长溜木头栅栏,栅栏里面就是楚军密密麻麻的帐篷! 陈晓木安排李贵带领十多个侦察兵,远离抛石机,隐蔽到楚军大营大门两侧,到时若是抛石机这边发出的声响引起楚军注意,李贵他们那边就动手杀死楚军的大门口站岗哨兵,引开楚军注意力。 十个炸药包被分成五份,每五十米摆两包,这个发射点发射完两包后,几个人马上就把抛石机拖到下一个发射点! 大家都不知道陈晓木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云裳甚至悄声问苏星然,“公主,殿下费这么大劲炼的丹药就这样平白无故的送给楚国人,人家能承情吗?” 苏星然茫然摇摇头,她虽然不理解陈晓木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从心底里相信陈晓木这样做必有他的用意! 这时陆义走过来递给苏星然和云裳几个纸团让她俩将耳朵塞起来! 为防万一,陈晓木把炸药包四个角都插上用宣纸和黑药做的纸捻子! 陆义按照陈晓木教的办法,用手遮住火折子发出的亮光,点燃炸药包上的纸捻子,纸捻子瞬间发出耀眼的光芒,陈晓木突然松开抛石机的绞盘,只听“拍”的一声,炸药包从抛石机托盘上被抛了出去,只可惜被前面的树枝挡了一下,掉到靠近栅栏边的一个帐篷顶上,又在上面弹跳一下,才掉到帐篷边地上。 坏了,恐怕这样一折腾就怕把纸捻子给折腾灭了!陈晓木心里一紧。 这时帐篷里跑出几个楚国兵士,好像在指着帐篷外的地上,在说着什么,陈晓木苦笑,这第一炮就哑火了。 突然一道炫亮的火光闪过,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股浓烟卷着火舌翻滚开来,小树林里的树干和树叶被打的拍拍作响。 陆义苏星然等人因为没有像陈晓木那样把纸团塞进耳朵里,或只是胡乱塞了一下,塞的并不紧实,巨响过后耳朵里开始嗡嗡作响,在她们对面,楚军大营的木栅栏被炸开一段很大的缺口,靠近木栅栏的十来个帐篷被炸药包摧枯拉朽似的冲击波,炸的连影子都看不到,爆炸的中心点被炸出一个黑呼呼的大坑,在向外冒着缕缕白烟,周围横七竖八躺着许多楚军兵士,哭嚎声此起彼伏! 等了片刻,由于陆义等人耳朵暂时失聪,陈晓木只好一个人将剩下的一个炸药包再次放到抛石机的托盘上,工兵连连长带来的两个兵士连忙过来帮陈晓木将抛石机绞盘拉到最大限度,然后猛一松手,拍的一声,这次投掷炸药包因为没有碰到树枝,投出去非常远,碰巧投在一处点兵台的台阶下面,此时点兵台下站着密密麻麻准备前去替换前面攻城兵士的兵士,一声轰然巨响后,点兵台下血肉横飞,尸横遍野。 陈晓木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今天晚上没有带骑兵过来,不然剩着混乱冲进大营一阵砍杀,绝对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十个炸药包很快有九个被投到了楚军大营,今晚楚军大营靠近小树林一则的营帐几乎全被炸没了,剩下最后的一个炸药包,陈晓木投向楚军大营的大门,一声巨响后大营的大门被夷为平地。 直到陈晓木带着兵士走出好远,回头远远望去楚军大营还是一片混乱,人喊马叫,根本就没有人出面组织人马追击她们,苏星然也一样,自从第一个炸药包炸响后,人好像就变呆了,直到现在还是一言不发,说不出一句话来!陈晓木估计是今晚的场面过于惨烈把她给吓住了! 至于陆义,李贵等人今天晚上的内心震撼己经没有法用语言能够表达出来,陆义甚至都能联想到郑国将来成为诸国霸主的情景。 经过几十里奔波,陈晓木的人马回到营地时,己经是天光大亮,尽管大家都疲惫不堪,但是每个人包括那些普通兵士心里都被昨晚的那爆炸场面激动的连一点困意都没有。 苏星然的帐篷里,刚刚恢复过来的苏星然靠着陈晓木的肩膀娇嗔地问,“夫君,你那欢喜索命散怎得如此厉害,你那和尚师父不会是天上的佛祖下凡的吧?” 陈晓木摸摸苏星然的头,一副色迷迷的样子,“老婆,我俩该补觉了吧?” 苏星然抱着陈晓木的头凑他耳边,悄声道,:“夫君我来侍候你!” 一番心满意足后,陈晓木一点困意都没有,靠在苏星然的身上开始不说话发愣,苏星然感到奇怪,“夫君你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老婆,我在想我们即使拥有炸药,要想在短时间内将楚国军队驱逐出郑国领土也是不可能的,她们的数量太多了,我听钟老将军说过,现在楚国一半的军队,大约近五十万人都在郑国的领土上!” “那就想办法先把父皇他们救出来,好不好?” 陈晓木摇摇头,“我准备让李贵带着侦察连的兵士乔装成楚国人混进楚军大营,查明楚国军队粮事堆放地点然后放火烧了它,这样这些围攻天泉县城的楚国军队必不战自退,为防万一我再让骑兵营沿途截击她们运送粮草的车辆,顺带解决我们缺少粮草的难题!” 苏星然心头一震,她没想到陈晓木就想这么轻而易举解决天泉围城这样天大的难题,其实苏星然也是一个相当聪明的女子,作为一个常年战事不断国家的公主,耳濡目染,她对领兵打仗一道也颇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只是古人对战争的理解都是在排兵布阵和实力拚杀上,似乎这才是她们的用兵之道,别的都是旁门左道,就是赢了也说不出口! “可是他们二十万军队,肯定不止一个粮草堆放点,而且肯定也是重兵把守?” 苏星然能想到的事,陈晓木肯定也会想到,他没有回答苏星然的问题,反问苏星然另外一个问题,“老婆,你们一般都用什么救火?” “当然是水了!”苏星然有些诧异,陈晓木不会连用什么东西灭火都不知道吧。 “那若是越是泼水越肯烧呢?” “那怎么可能?”苏星然想都没想脱囗而出。 陈晓木让陆义挖开黑油坑的砌石,舀出一锅黑油用和蒸馏酒精的差不多办法,只是这次行军锅上的蒸笼改成了铁制,而且是直接点燃锅里的黑油,果不其然一会工夫,铁蒸笼的周围开始有一些莹亮的水珠汇聚成一股小溪流,顺着铁蒸笼周围的小沟淌到下面的坛子里。 陈晓木端过坛子闻一闻,不错,正是后世的汽油味,他让陆义找一些坛子把炼好的汽油分装好,又找来李贵,让他想办法花钱从楚军大营里的兵士手里买一些楚军的盔甲回来,并想法探听一些楚军的属号和哨兵暗语,然后便回到帐蓬里睡觉,晚上他将和李贵一起领着侦察连的兵士一起夜闯楚军大营。 天很快黑了下来,陈晓木并没有对苏星然说他要去楚军大营的事,只是说要连夜炼制丹药备用,苏星然也就没有再打搅他。 因为昨天晚上被不明物体袭击后,楚军大营的警戒一下子提升了许多,连陈晓木经常去的小树林都放上了岗哨,虽是昨晚遭到袭击,造成重大损失,楚军还是在集结兵力攻打天泉县城,天泉县城墙上下喊杀声不断,只是好像没有昨天晚上那么激烈。 陈晓木带的十几个兵士,每人怀里揣着一个三斤来重的小炸药包和一个装有五百毫升左右汽油的瓷瓶,在李贵的引领下,从靠近天泉县城墙附近的一个死角,挖开楚军大营的木栅栏,摸进大营,一行人尽量避开有火光的地方,专寻黑暗之处悄悄往大营中心摸过去,走了大约有五百米左右,前面碰到一座四周戒备森戒的硕大帐篷,帐篷里灯火通明,面向天泉县城墙那一边大敞着,不时有一些兵士和军官模样人进进出出。 陈晓木估计,这里大概就是楚军大营攻打天泉县城的指挥部了,他向后面轻轻一招手,侦察连的十几个兵士悄然散开包围了这座帐蓬。 “老二你注意看一下,我去拉泡屎!”离陈晓木趴着的地方约十多米的两个站岗的楚军哨兵突然开始对话。 “钱哥你快去快回啊!昨晚死了那么多弟兄,听说把郭将军给气的不轻,接连斩了两个巡营使,你可别撞郭将军的刀口上!” “哈哈,兄弟,你多想了,俺就一个小丘八,郭将军犯的着和俺生气吗?说不定明天轮到俺们攻城,小命说没就没了呢!你好好看着,等会如果碰到上面来查岗,替俺应付一下。” 被称着老仁的哨兵没有接话,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陈晓木听声音,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刚抬头就看见一道黑影,手里提着一把勾连枪正悄悄向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第二十五章大破楚军营 陈晓木全身的肌肉慢慢紧绷起来,趴在离他不远地方的李贵悄悄用手做了个抹脖子动作,陈晓木轻轻的摇摇头,这个叫钱哥的楚军兵士在陈晓木眼前忽然拐了个弯向天泉县城墙方向走过去。 陈晓木冲李贵点了点头,立即从地上爬起两个黑影躬身悄无声息尾随在这个钱哥后边! 此时又传来哗啦哗啦,盔甲穿在身上走路引起甲片磨擦的响声,约有八九个人组成的一支巡营队举着长矛,在一个校尉模样的低级军官带领下走了过来,原先站岗的兵士老二立刻持枪挺直腰板,注视着眼前走过的巡营队。 走在巡营队最后的校尉看了老二一眼,突然问,“这不是两人哨吗?怎么就你一个人?” 老二赶紧低头抱拳,“禀报百夫长,钱伍长今晚肚子吃坏了刚刚去上大号!” 百夫长点点头,喊住走在巡营队的最后一个兵士,你留下来等钱伍长回来后再归队,兵士闻言赶紧提着长矛站到老二旁边。 巡营队渐渐走远,老二松口气,搓搓手,冲手上哈一口热气,“兄弟高姓大名?” 被百夫长留下的兵士一抱拳,“在下姓王名小。” “哦,原来是王小老弟,来,认识一下,我叫冯二蛋!” 王小闻声弯腰施了个礼,“冯二哥,学生新来乍到,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还望冯二哥不吝赐教。” 冯二蛋一愣,“王小老弟,听你这口气好像是读书人呀?” 王小急忙摆手,“冯二哥快别提读书之事了,我王小枉担读书人这三个字!” “哦,王小老弟此话怎讲?”冯二蛋眨眨眼睛,顿时来了兴趣。 王小叹了口气,“不怕你冯二哥笑话,我王小曾经连考四年的秀才均名落孙山,不得以才来吃粮当兵。” “哎呀,王小老弟不是哥哥说你!”冯二蛋双手一拍,叹道,“考不上可以再考呀,这吃粮当兵的事委实不是你们读书人能干得了的事,你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到战场上岂不是白白送死吗?” 王小笑笑,“冯二哥不瞒你说,我来当兵也就是来混个功名!” 冯二蛋一怔,苦笑道:“就你这样的恐怕功名没混到,小命先没了!” 王小摇摇头,“非也,非也,我听姐夫说,咱们皇上为了鼓励读书人从军报国,特意颁发一道圣旨,凡是读书人在战场上立功的,根据功劳大小分别可以赐秀才功名,赐同举人出身,所以我就来当兵了!” 冯二蛋哑然失笑,“你这个书呆子,你以为战场上的功好立的吗?那都是拿命换的,就你这小身板还立功呢!小命保住就不错了!” “不,我姐夫说他会帮我立功的,而且是立大功,让皇上真接赐我同举人出身!”王小固执的争辩到。 “ 哟呵,你姐夫本事倒是不小!立功就不错了,还要帮你立大功,来来,你倒告诉我,你姐夫倒底是何方神圣!”冯二蛋惊奇的瞪大眼晴,连声调都变了。 “我姐夫姓高名琪,是右路先锋营的副将!”王小仰着头,脸上颇有自得之色。 “哦,原来王小老弟居然是高将军的内弟,真是失敬失敬!”冯二蛋恍然大悟,连连奉承到。 不过冯二蛋又纳闷了,“王小老弟,你在高将军那边待着多舒服,这大晚上的,天又这么冷,跑我们这巡防营来多苦呀,夜里还不许睡觉!” 王小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想来呀?这不是郭将军明天要左右先锋营全部压到攻打天泉县城上吗?说是争取明后两天一举拿下天泉县,抓到郑国皇帝苏乘轩,然后回师剿灭昨天晚上偷袭我楚军大营的郑国公主苏星然的小队人马!姐夫怕我参加攻城出现意外,毕竟刀箭不长眼,所以连夜将我调到明天不参加攻城的巡防营来。” “这倒也是!”冯二蛋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 “你看,那就是我姐夫。”王小突然指着一个正在帐篷门前下马,身穿铠甲,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的武将,兴奋得对冯二蛋说道。 冯二蛋满脸疑惑的问,“这么晚了,你姐夫来这干嘛?” 王小得意的说道:“我姐夫说,郭将军今晚将在这里召集大营里偏将以上的将领,商讨明日攻打天泉县城事宜!” 冯二蛋拍拍自己脑门,如梦初醒,怪不得今晚这里戒备的这样严。 好像是要验证王小的话,帐篷门口陆陆续续来了很多骑马过来的武将,趴在地上的陈晓木略略数了一下,竟有近百人之多! 陈晓木心里不由一动,也许一个天大的机会就摆在他面前,他悄悄爬到李贵身边,让李贵留下炸药和装汽油的瓷瓶,立即返回营地汇同陆义把所有的炸药及兵士全部带过来,包括正在养伤的钟新和西门松俩人,准备拼死一战,不然等天一亮他们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能解掉天泉县城之围了! 李贵走后,陈晓木开始思索解决掉眼前楚军哨兵之事,本来他想用骷髅老太送他量子刀解决掉帐篷前的楚军哨兵,可一想又怕动静太大,让帐篷里的楚军将领给跑掉了。 不一会俩个尾随那个叫钱哥哨兵去大号的侦察兵悄悄爬到陈晓木身边,陈晓木看了他们一眼,俩人用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又微微点点头! 此时陈晓木眼前大帐的卷门帘突然被放了下来,同时又增加两个哨兵站在门前,这一下难度又大了不少! 陈晓木默默在心里以后世的秒速数着数,计算着楚军巡防队每次过来间隔的时间,经过两次验证,每次都是数到一千五百数左右的时候,楚军巡防队就过来一次,也就是说楚军巡防队每二十五分钟左右经过他们面前的帐蓬一次,确定时间后,陈晓木把自己想好的调虎离山之计,悄悄告诉趴在他身边俩个侦察兵,再让他们悄悄传了下去。 当楚军巡防队再一次从他身边经过后,陈晓木向旁边爬了两步,然后慢慢的站起身,向在他前面的两个楚军哨兵走过去,因为进楚军大营时己经换上李贵从楚军兵士手里买来的盔甲,所以他倒不怕楚军哨兵一下子识破他的身份。 “谁,报上名来!”一声轻喝,陈晓木听出是冯二蛋的声音。 此时冯二蛋己经将手里竖着的勾连枪平端在胸前,枪尖对着正在向他走过来的陈晓木。 陈晓木赶紧双手抱拳,轻笑道:“别慌,是我呀!” 冯二蛋收起勾连枪,凑到陈晓木脸前看看,不认识,慌忙后退一步又端起勾连枪,“你是谁?这是禁区,速速离开!” 陈晓木指指冯二蛋身边正被冻的缩着脖子,像木偶一样站着的王小,轻声道:“我是奉高将军之命来找他的。 “找我?”王小听到高将军三个字,突然伸直脖子,满脸狐疑的望着陈晓木。 “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再说我姐夫刚刚进了郭将军的大帐,他怎么会让你来找我?” “哦,是这样的,我本来是孟达孟将军的亲兵,后来孟将军战死,暂时就没有被划分,因为明天要全线攻打天泉县城,就被临时调到高将军身边当亲兵保护他的安全!” “哦,”陈晓木的自我介绍在王小看来还挺靠谱的,他顿时松了口气。 “我姐夫让你找我干什么的?” “嗯,是这样的,高将军临时把你调到巡防营,怕你一时吃不了这苦,所以他临出来时嘱咐我过来看看你!” “嗨,我姐夫就是这样婆婆妈妈的,来的时候都己经说过了,还这么不放心我!”王小表面是在嫌姐夫高琪做事不利索,实际上心里得意的都快笑出了声。 他看着陈晓木说道:“等会你告诉我姐夫,我在这边还撑得住,就是这鬼天气太冷了,事情完了,让他赶紧把我调回去。” 陈晓木点点头,转身准备走,忽然又好像想起什么事,“噢,对了,高将军对刚才对我说了,他帐篷里有一件裘皮大衣让我带过来给你御寒,你看我匆匆忙忙过来也忘了,要不这样,我替你站会岗,你去高将军帐篷里拿,顺便活动一下身体,也暖和些。 因为在陈晓木穿越的这个时代,棉花并没有传播过来,所以一般有钱人和官宦人家每到冬天都会准备几件甚至十几件皮草大衣来准备家人外出御寒之用,因此陈晓木断定像高琪这样正四品的高官,手里的皮草衣服绝对不会少! “这个!”王小有些为难的望望站在他身边的冯二蛋,这个冯二蛋虽是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但是却挺识时务的,见风使舵的本领也不小,现在好不容易有巴结上高琪的机会,他又怎肯轻易放过! 他见王小望着自己,好像在征询自己的意见,心里也是乐开了花,忙道:“王小老弟你这个读书人的身子骨可经不住冻啊,快回去暖和暖和,有这位兄弟替你站岗我看行。” 陈晓木冲着冯二蛋伸出大拇指,“这兄弟够朋友,等会我见到高将军,一定会在高将军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到时让高将军把你也给调他身边去,咱兄弟天天一块喝酒吃肉。” 冯二蛋被陈晓木夸的嘴都快咧到两耳根了,冲陈晓木躬身施了一个大礼,“这位兄弟,我冯二蛋若不是现在正在站岗,我立马和你撮土为香,结拜成兄弟!” 第二十六章全军出击 “呵呵,看老兄这么直爽,和我投脾气,就是不结拜我们也以兄弟相称,你看怎么样?” “哎哟,这位兄弟你看我还没请教你的尊姓大名呢?冯二蛋象突然想起来似的。 陈晓木一抱拳,“在下吴小八” “好,好,吴老弟,我冯二蛋己经年近三十,想来比你大了不少,就讨些巧,称你一声老弟,怎么样?” 陈晓木连连点头,“冯兄客气了不是,这是应该的呀!” 三人寒喧一番,冯二蛋又习惯性搓搓手,哈一囗热气在手上。 陈晓木眉头一皱,“冯兄,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和王小老弟一块去高将军帐蓬暖和一下,这里我给你盯着,如若有人来问,我就说你俩执行高将军临时任务去了!” 冯二蛋摇摇头,“吴老弟,这个不行,今晚我们巡防营的营使下了死命令,哨兵寸步不能离开哨位!” 陈晓木从怀里摸出一小锭银子塞到他手中,“冯兄,你看天这么冷!我的意思是你顺道去伙房那边找熟人搞点酒和肉来,等明早下哨以后,我们兄弟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本来我想让王小老弟单独去找些酒肉来,可又一想,这王小老弟刚调过来,人生地不熟的,你俩快去快回,有高将军的面子在这,没人会把站哨这点小事当真的!” 冯二蛋悄悄惦了一下手中银子,估计足有五两之多,除了酒肉钱至少还能剩下四两多,犹豫了一下,把手中的勾连枪交给陈晓木。 “吴老弟那就有劳你了,如果百夫长问起来……。” “快去吧,我就对百夫长说你们是奉高将军之命去拿个东西就回来,实在不行明早我和王小老弟去求高将军和你们的巡营使打个招呼不就行了!不过你们一定要快去快回!”陈晓木接过冯二蛋手中的勾连枪,轻轻在冯二蛋的背上推了一把! 看着冯二蛋和王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里,陈晓木转身一招手,十多个侦察兵立即在地上匍匐着爬过来,将怀中的小炸药包掏出来交给陈晓木,陈晓木将小炸药包靠着帐篷堆成品字形,这样就不用挨个去浪费时间点燃炸药包药捻子,只需点燃下面其中的一个炸药包就可以将其他的炸药包引爆,为防万一陈晓木留下他自己身上和李贵临走时留下的两个小炸药包,,等会如果效果不理想他只有拼命冲过去用手掷的方式补炸。 排好炸药包,陈晓木掏出火折子在手中轻轻一晃,“拍”一声火折子上爆出火星,他伸手将炸药包的药捻子点着,药捻子开始咝咝爆燃! “谁,干什么的?”这时在帐篷前面的俩个哨兵发现这边有火光,立即手持长枪向这边奔过来,陈晓木马上迎了上去,用手指着夜空下漆黑的远处,“快去追,刚刚发现俩个郑国的奸细!” 俩个哨兵一愣,可是当他俩看清陈晓木身上穿的盔甲和手里拿的勾连枪后,以为和他们一样都是巡防营的兵士,便一头向着陈晓木手指的方向追了下去! 陈晓木也不敢怠慢,转身准备逃走,谁知这时大帐的卷帘门突然被掀开,一名武将伸出头来呵诉到,“什么人竟敢在郭将军大帐前喧哗!” 陈晓木也不理他,掉头狂奔,武将一愣,随即冲出帐篷,指着陈晓木的背影,“大胆狂徒,给我……,武将的我字尚没出口便淹没在一声震天的巨响中,身后偌大的帐蓬瞬间消失在一片烟火中! 陈晓木虽是跑得飞快,也被身后炸药巨大的冲击波推到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跌的他头晕眼花。 这下像是捅了马蜂窝,大营里各处楚军兵士都拼命往发生爆炸这地方跑,人呼马叫乱成一锅粥,陈晓木带着十几个侦察兵,也掉头往大帐这边跑,他焦急知道这次轰炸的结果如何,因为他们所穿的盔甲和楚军兵士一样,也没有楚军特别注意他们。 但是当陈晓木跑到被炸飞的大帐跟前伸头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地上虽然躺着不少尸体,可主将郭怀和十几个武装居然没死,大概是坐的离放炸药地方比较远的缘故,郭怀只是受了点轻伤,坐在他四周的将领几乎和郭怀一样都是受些轻伤! 有些过来早的楚军官兵己经过来准备将郭怀给架走,陈晓木在脑中急速思筹对策,身上的甲胄突然被人从身后扯了一下,扭头一看是和自己一起摸进楚军大营的侦察兵,个子不高,精瘦精瘦的,大约三十岁左右年纪,见陈晓木转头看他,忙把手里一块从衣服上撕下的麻布塞给他,然后乘陈晓木愣神之间,突然伸手从他怀里抢出一包炸药,迅速用火折子点燃,冲向正在架着郭怀向外走的兵士,在他后面一个楚军军官眼疾手快,抽出腰刀向他后面掷去,一下子给他来个前后贯穿,但是他也成功冲到郭怀身后。 陈晓木则舜时退到一群楚军身后,只听“轰“一声巨响,空中劈里啪啦落下好些人体碎肉及大腿胳膊,这次药量虽小,被炸死的人似乎比上一次还多,主要是这次人群比较密集又几乎都围在郭怀等人周围,加上这个侦察兵怀里还有一大瓷瓶汽油助燃。 顾不上再次查看爆炸结果,陈晓木立刻实行自己下一步计划,放火,他随着奔跑的楚军兵士,开始在大营里寻找放火的目标。 一声战马的嘶鸣,吸引了陈晓木的注意,转过两排帐蓬,一大片马厩出现在他眼前,马厩里拴着几百匹战马,有十几个马夫正在喂马,陈晓木乘马夫不注意掏出怀里的装汽油瓷瓶,点着火扔到战马的料槽里,喀嚓一声随着瓷瓶被摔碎的声音,大火呼的一声冲上马厩,马厩里的马匹顿时乱了套,整个马厩烧成一条火龙,战马挣脱缰绳向着马厩外飞奔! 转出马厩,陈晓木看到楚军大营里好多地方都浓烟浓浓,估计是和他一起进来的侦察兵都在按计划在楚军大营到处放火。 一大群楚军兵士在一个都统模样的军官带领下从他身边匆匆跑过去,陈晓木一时兴起,掏出怀最后一个炸药包点燃,狠狠向这群楚军摔过去,自己随即趴倒在地,又是轰的一声,这群楚军兵士鬼哭狼嚎倒了一大片! 驻扎二十万人马的楚军大营实在太大了,方圆就有近二十里,陈晓木感觉如果不能让天泉县城里的几万守军出城攻击,就算现时楚军处于群龙无首的混乱状态,仅凭自己的千余人马,加上一些炸药也不可能击溃这么多楚军人马!而现在就是攻击楚军的最佳时间! 陈晓木心一横,撒开双腿向天泉县城墙方向狂奔,漆黑的夜,冷风在耳边呼呼作响,身上的铠甲哗哗作响,陈晓木跑的汗流浃背,实在跑不动了,就只好在路边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 “轰”的一声陈晓木身后骤然传来炸药包的爆炸声,接着是一阵暴风骤雨般的马蹄声,他扭头一看,一群穿着郑国军队盔甲的兵士骑着战马呼啸而来,领头的是西门松,一看拎着鬼头大刀,一手被陈晓木当初替他接骨时用麻布吊在胸前。 陈晓木急忙闪到路边一棵大树后面,他怕夜里看不清被马给撞死或者被西门松当作楚军兵士给砍了,直到整个马队将要从他面前过去,他才瞅准机会从大树后面走出来! 很巧,跑在马队最后的是老将钟新,他是因为脚断了,没法用腿夹马肚子,让马跑的更快,所以才落在最后,他看到大树后面走出一个楚军兵士,立马挥枪刺过来,陈晓木被吓一跳,赶紧又躲回大树后边,也幸亏钟新脚断了,动作慢一些,否则陈哓木还真被他当楚军给挑了。 那怕就这样,陈晓木的声音都吓得变了声,急声到,“钟老将军,是我!” 钟新听音声耳熟,忙收住枪,定睛一看居然是穿着楚军盔甲的六皇子殿下一脸尴尬从树后闪现出来! “殿下,你怎么在这里?”钟新奇怪地问。 这下轮到陈晓木奇怪了,“李贵回去没跟你们说吗?” 钟新摇摇头,‘‘李贵只是说今晚要攻打楚军大营,别的倒没有提,整队的时候没看到你,我还以为你为了保命逃回陈国去了呢!” 陈晓木叹了口气,“算了,我们赶紧去追她们吧,不然被等会冲散就麻烦了!” 等陈晓木和钟新追上苏星然她们大队人马时,看到几个穿着楚军盔甲李贵手下的侦察兵正站在刚刚被他炸掉的郭怀大帐前说话,见到钟新带着陈晓木追来,苏星然立刻领头迎了过来! 没等苏星然开口,陈晓木就急急说到,“老婆,楚军现在几乎所有的将领都被炸死,趁他们现在混乱,赶快让你父皇打开城门反杀出来,不然将前功尽弃!” 天泉县城的城墙只有十来米高,城墙的墙面被连日攻城的楚军用抛石机打的千疮百孔,惨不忍睹,就连城墙上的门楼都被抛石机抛出的石头砸塌了,城墙边有一个宽近二十米的护城河,此时的河里结了一层冰! 第二十七章火烧连营 此时的天泉县城头上灯火通明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守城兵士,手里举着各式各样的火把,在观察着楚军大营兵慌马乱,烟火连天。 苏星然领着护卫队人马站到护城河边上,望着城墙上的兵士,大声喊到,“谁是你们统领,快快站出来我有话说!” 过了半天城墙上才有一兵士的声音传过来,“你是谁呀?我们徐将军说了,要打便打,没那么多废话跟你说!” “混帐,你这是跟谁说话,你知道吗?她是咱郑国的庆丰公主!”骑马站在苏星然身边的钟新暴喝道! “哈哈,大家听到没,这家伙说刚刚那娘们是咱郑国的庆丰公主,下面是不是要咱大开城门迎接庆丰公主进城呀?啊,呸,故意在自己的大营里放点烟火,制造些混乱来骗咱们,老子就这么好骗的吗?赶快滚,不然老子下令放箭,射死你这龟孙子!” “你个小王八蛋,老子先用箭射死这混帐东西!”钟新在城下暴跳如雷!扭头就找弓箭手取箭。 “钟老将军,别冲动!还是我来吧。”孙大叔一把拽住钟新。 钟新气的直喘粗气,“好,好,你来吧,还是你了解城里情况,真不知你早在那的,害得老子被这帮小王八羔子气个半死。” 孙大叔没理他,直接向城头喊话,‘‘我是孙得贵,你们把徐大庆给我喊来,我要和他说话。” 孙得贵喊话后,好长时间城头上都没人再吱声,陈晓木心急如焚,战机稍纵即逝,指望这帮人打仗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吃错药了,看来这郑国军队如不好好整治一下,被人灭国就是迟早的事。 好不容易城头上再次有人喊话,“请问城下可是御前都指挥使孙大人?” “正是,徐将军你快打开城门,陛下的庆丰公主回来了!” 孙得贵得话音刚落,城门口护城河上的吊桥就吱吱呀呀的放了下来! 为防万一,陈晓木让陆义率军开始掉头向楚军大营冲杀,李贵带领手下的侦察兵跟在陆义后面放火扔炸药包,王五带兵守着护城河上的吊桥,把这些事安排完,他才和苏星然,孙得贵等人打马进城! 被围在天泉县城这七八天,郑皇苏乘轩一下子瘦了二十余斤,在听到徐大庆派人禀报说苏星然回来后,大喜过望,忙带着身边几个侍卫迎了过来。 父女俩刚一见面,没容叙一下离别之情,陈晓木便插过来一拱手,“陛下,请赶快下令城里守军每人手里拿引火之物,那怕是一把草也行,杀出城外攻击楚军大营里的楚军!” 苏乘轩一怔,怒声道:“你是何人?好大的口气!” “父皇,他就是陈国六皇子,陈小木,还请父皇快快下令,城里守军全军出动攻击城外的楚军!” 苏乘轩又是一愣,“陈国六皇子不是叫陈弘吗?” “哎呀,父皇个中细节曲折,等今晚破了楚军大营,明天早上女儿再和你细说好不好?”苏星然也急了。 “女儿,难道是陈国援军到了吗?”苏乘轩兴奋的问苏星然。 没等苏星然吱声,陈晓木又急忙来,“不错,陛下,父皇出动十五万大军正在楚军大营攻击楚军,望陛下出动城内大军内外夹击,一举歼灭围城之敌! 苏乘轩侧耳听听,果然城外喊杀声一片,楚军大营到处都是火光冲天,精神顿时一振,“来人,传联的命令,城内所有官兵每人持可燃之物杀出城去,擒住敌酋郭怀的赏银五千两,擒住副先锋孟达的赏银一万两,不论死活都作数!” 苏乘轩一声令下,天泉县城所有城门大开,城内几万守军每人都是一手持刀拿枪,一手抓着一些干草,火把,甚至还有从自己衣服上撕下来的麻布,争先恐后冲向楚军大营去杀人放火! 苏星然看得眼热,也顺手拿起一根长矛,翻身上了战马,准备出城杀敌,陈晓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马缰,嘻笑到,“有这么多兵士攻击楚军大营,多咱俩也不多,少咱俩也不少,再说了,那有公主亲自上阵杀敌的,不如咱俩夫妻在这观战算了!” 苏星然骑在马上吃惊得看着陈晓木,“‘夫君你怎么能这样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陈晓木缩缩脖子,顺囗说了句“我怕死!” 苏星然哑然失笑,“你怕死还敢摸进楚军大营,炸死郭怀等人?你怕死还敢空口白牙说瞎话骗父皇?” 陈晓木翻翻白眼,“那不是没办法吗?我可不想看你整天哭哭啼啼的样子!” 苏星然翻身跨下战马,一把抱着陈晓木,“夫君谢谢你!” “嗨,跟你老公客气啥!”陈晓木搂着苏星然双手开始在苏星然身上乱摸起来! 实在是太困了,几乎是两天两夜都没睡什么觉,陈晓木抱着苏星然竟在天泉县的城墙下睡着了,虽然一河之隔的楚军大营杀声震天,可他抱着苏星然照样睡的鼾声如雷!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陈晓木和苏星然被距离他们很近的一声猛烈咳嗽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一看,天色己大亮,俩人周围站了一圈陌生的面孔,中间一个四十岁左右留着三缕胡须,身材清瘦的中年人正狠狠用眼睛瞪着自己。 苏星然吓了一跳,慌忙从陈晓木的怀里站起来,低着点,用蚊子般声音喊了一声,“父皇。” 中年人没理她,冲着陈晓木冷冷的问,“六皇子,你们陈国的援军呢?” 陈晓木没吭声,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泥土,从怀里掏出一块麻布递给苏乘轩,“陛下楚军大营破了么!” “破了又怎么样?”苏乘轩还是冷冰冰的样子! 陈晓木松了口气,“陛下这块麻布是郑国杀死郭怀的一位勇士留下的,请您把五千两银子送于他的家人,至于孟达吗?是被我杀死的,我老婆苏星然可以作证,如若不信,也可以找钟新老将军和西门松印证一下,这个赏金我也不要了,我在你面前撒了谎,就算将功补过吧!” “哈哈,你这小子,把朕的女儿说成老婆,你还懂不懂点规矩?”苏乘轩看着陈晓木一副痞痞赖赖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其实他早就找钟新,西门松,陆义等人详详细细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当时他就感觉到他能得到陈如常的这个六皇子比陈如常增援他几十万兵马强多了! 苏乘轩一笑,苏星然和陈晓木俩人同时松了一口气,苏乘轩一手拉着苏星然一手牵起陈晓木,温和的说道:“这天在外面睡觉多冷呀,跟我回城里找个暖和的地方睡去,等到庆功大会开始我让人去叫你俩人。 “父皇,孙大叔不是说城里的粮草快消耗殆尽了,还开什么庆功大会呀?”苏星然疑惑的问。 苏乘轩笑道:“女儿我们刚刚在楚军大营缴获他们囤积的粮草,这些粮草够我们连同城里的百姓吃一年也吃不了!” 陈晓木沉思着说道:“陛下,我觉得庆功会不如改成小范围赏赐会,把这次战斗中有功之臣重重赏赐一下,别忘了国都新京那边还有韩飞的十几万楚军,加上郑国各地的楚国驻军和这次击溃逃跑的一部份楚军,楚国军队可以轻而易举凑齐二十多万兵马进行反攻,说不定楚皇那边还会再增加一些援兵,到时我们还会陷入被动!” 陈晓木的话,让苏乘轩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不是没想过这些事,只是以目前自己手里的这点兵力,没有任何办法能破解这个难题! “夫君,要不然我们先撤出天泉县城,分散隐蔽到郑国各地,这样一来至少不会被他们一下子全部包围吃掉!”苏星然提出自己早就深思熟虑的想法!” 陈晓木苦笑着摇摇头,“这样正好被楚军各个击破,打赢一场战争的主要因素无非就四个字,那就是集中兵力!可如今我们那还有多少兵力可集中?”陈晓木无奈地摊开双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苏星然盯着陈晓木问。 陈晓木对苏乘轩拱手施了个礼,“陛下,我和星然先去歇息一会,不管是庆功会还是赏赐会我们都不参加了,晚上还请陛下恩准我和星然陪您共进晚餐。” 苏乘轩叹了囗气,“你这孩子,一家人一起吃个晚饭还什么恩准不恩准的!只可惜然儿的母亲和语儿如今还在新京尚不知生死?”苏乘轩擦擦眼睛,一挥袍袖,“算了,不提这些伤心事,晚上朕和云儿语儿一起在天泉县衙摆席等你们俩。” 陈晓木和苏星然被苏乘轩派人安排到天泉县的一家客栈休息,房间里被一盆木炭烤的暖烘烘的,苏星然脱掉身上衣服和陈晓木在沐浴间洗了十多天来第一次痛快的热水澡,俩人擦干身上的水渍,相拥到床上躺下,苏星然抱着陈晓木轻声道:“夫君,我俩得尽快生个孩子,不然我怕以后再没有机会了!” 陈晓木诡秘一笑,翻身趴到苏星然身上,“怎么会没机会呢?我还指望你至少得给我生她个五七个小孩呢!” 第二十八章作战计划 天泉县作为郑国的边城小县,县并不大,一张八仙桌外加几把椅子就把县衙大堂的那点地方塞得差不多了。 陈晓木和苏星然刚一进门,坐在桌边的一个少女像花蝴蝶一样飞赴过来,抱着苏星然不放手。 ‘‘姐姐我好想你,前些天你从新京去陈国结亲的时候,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如今新京陷落楚国人之手,母后和二姐被阻在新京生死不明!”苏星语趴在苏星然的肩膀呜咽着。 苏星然用手轻轻拍着小妹的后背泪眼婆娑,苏乘轩和太子苏沐云在招呼陈晓木到桌边坐下来后,苏星然这才拉着还在不停抽泣的苏星语走到陈晓木身边。 “妹妹,来见一下,这是陈国的六皇子陈小木,如今是姐姐的夫婿。”苏星语这才抽抽噎噎拿开正在脸上抹眼泪的双手,弯腰向陈晓木施礼。 待到看清苏星语的全部面貌,陈晓木怔住了,好家伙,这小萝莉也太漂亮了吧,如果说苏星然的美丽是端庄冷艳,那么苏星语就是个天生尤物,让男人看第一眼就有一种想亲近的感觉。 郑国太子苏沐云长得也很帅气,高高的个子剑眉星目,只是脸上强装出来的笑容,总是掩饰不住眉目间的忧伤,不经意间就会紧锁一下眉头! 苏星然带着陈晓木走到苏沐云面前准备给哥哥见礼,苏乘轩摆摆手,“星然,皇宫里的一切礼仪如今在这里都被我宣布废除了,我们现在只有天泉县城这点地方,人马也才四万人,再行皇宫里的那些礼仪,传出去让人白白贻笑大方,你和六皇子先坐下吧,我有话给你们说。 苏星然闻言只好暂时作罢带着陈晓木在苏乘轩身边坐下来,八仙桌上只摆了鸡鸭鱼肉几盘普通菜品。 苏乘轩端起一杯酒沉默了半天才开口道:“如今我们的郑国大势己去,纵然在昨天夜里侥幸击败郭怀的二十万大军,可是接下来我们又得面对韩飞的二十多万人马,甚至楚国还会派出更多兵马来协助韩飞,这次我们可能再无侥幸获胜的机会,因此在韩飞人马对天泉县城形成合围之前,我想让人把你们全部送出天泉县,隐姓埋名,从此再不要出头露面!至于我自己,就让我随着郑国的江山一起走进历史吧!” “可是父皇,夫君发明一种叫炸药包的格物,一包可以炸死好多人马,郭怀就是被我们这种炸药包给炸死的,而且夫君还会一种叫佛光普照的神功,楚国第一猛将孟达被夫君用这种神功杀的尸骨无存,因此我们并不惧怕和韩飞拼死一战!” 苏乘轩点点头,“我听西门松和陆义提起过六皇子的这两门绝技,但是韩飞手里现在还有两万重甲骑兵没用上,六皇子的这种炸药包能对付韩飞的重甲骑兵吗?况且韩飞这次一定会慎重许多,我们不会再有机会接近他们去投放这种炸药包,再说我们现在就这点地方,上那里去找许多配制这种炸药包的原料?” “陛下”陈晓木朝苏乘轩拱了拱手,“其实我对韩飞的这二十多万大军早己有置敌于死地的办法,根本就用不了许多炸药!” “哦,你说说看?”苏乘轩心中顿时狂喜,桌上几个人的目光瞬时移到陈晓木身上。 陈晓木看看左右,苏乘轩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挥手让室内侍卫全布退出室外。 陈晓木用筷头在酒杯里蘸点酒水在桌子上写下一个水字,苏乘轩看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待到桌上的水字消失,陈晓木看到苏乘轩还在冥思苦想又蘸酒写下三个字,大凌河。” 苏乘轩抬头疑惑的看着陈晓木,什么意思?这大凌河里不就是水吗? 陈晓木暗暗叹了口气,心想,这么蠢的皇帝难怪郑国混到如今将要灭国的地步,苏沐云,苏星然和苏星语看着翁婿两人在桌上打着哑谜,好奇心大起,便一起围了过来,可是当她们看到陈晓木写在桌上大凌河三个字,也都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为了早点吃完饭和苏星然回客栈睡觉,陈晓木只好写下最后两个字,炸药! 就在苏乘轩等人还是懵懵懂懂的时候,苏星然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竟然不顾自己的父兄妹三人都在场,抱着陈晓木的头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陈晓木暗笑,“我这媳妇终于被我带到千年之后男女间的情感界面了! 看到女儿竟这么放的开,苏乘轩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苏沐云满脸尴尬却装着视而不见,苏星语则捂嘴偷笑,俨然一脸好奇宝宝的神色! 看到父皇苏乘轩脸冷的像块冰,苏星然由于太过兴奋居然还没觉察到自己失态和她父皇苏乘轩的恼怒,伸出双手抱着苏乘轩的胳膊,“父皇,按照夫君此计划,郑国在一个月内必然会复国并夺回国都新京。 苏乘轩一脸震惊的转头打量了一下苏星然,是的,他的女儿因为兴奋脸色都涨的通红。 “姐姐,你快说说我们该怎样才能复国?”苏星语一听也兴奋起来。 “‘是啊,妹妹你快给我们说说六皇子这计划的妙处,让我们也高兴高兴!”这些天连做梦都想复国的太子苏沐云更是急不可待。 其实苏乘轩,苏沐云,苏星语三个人并不笨,在知商方面,反而都比较聪明,只是她们并没有实地感受过这炸药包的威力,你现在就是直接告诉她们,等韩飞大军包围天泉县城时,用炸药炸开大凌河上面的冰墙,她们都不会怎么相信! 由于大凌河的下游冰面并没化冰,河水肯定会冲过河堤淹没天泉县城外的楚军,即使淹不死他们也能将他们活活给冻死,而天泉县城里的百姓和守军,因为城墙外面护城河能极大的缓冲一部份河水,另外再有城墙阻隔,再能提前做好预防,到时虽有损失,估计也是应该在可以承受的范围! 前些天对付郭怀的时候,陈晓木就准备用这招水淹解决郭怀的二十万大军,后来想想还是留给韩飞比较合适,这样一来就可一劳永逸消灭楚国军队的有生力量,使其至少在十年之内无法有再力量侵略郑国,为郑国恢复国力赢的时间。 陈晓木用手指指四周又向苏星然摆摆手,阻止她的详细解释,毕竟这件事关郑国的生死存亡,他不想让有关这件事的声音出现在这他不熟悉周围环境的房间里!苏乘轩等人也心领神会,不再提这件事情! 陈晓木之所以在今晚暗示苏乘轩这件事是因为他不能不让苏乘轩对这件事心里有所准备,如果在炸开大凌河当晚,让天泉县的驻军和老百姓提前将人员和粮草撤到城墙上能减少很多损失和伤亡。 当初拼死保护苏乘轩等人突出新京撤到天泉的御林军总统领陆俊是苏星然的舅舅,现在负责天泉县城防卫的也是他,只是这些天来因为当时没能带着妹妹陆皇后一起杀出新京而愧疚不己!除了防务上的事,他一般都是闭门谢客,连昨天晚上大破楚营的行动,他都没有参加,直到苏乘轩举行庆功会他才象征性出席了一下! 不过在得知自己的心腹爱将西门松手被砍断的消息后,他还是赶去兵营探望了西门松,当他在西门松处了解到自己外甥女苏星然在陈国的遭遇,及陈国六皇子陈晓木帮他和钟新接好手脚,并发明炸药轰炸楚营,还用佛光普照的神功杀得他头号仇人孟达尸骨无存时,陆俊心里的震惊简直无以言表,从西门松处出来,连住所都没回就直奔陈晓木和苏星然住宿的客栈。 等苏星然和陈晓木陪同苏乘轩吃完晚饭赶回客栈,陆俊己经在客栈里等了他们将近一个时辰。 苏星然一进客栈的客堂就看见一位五十多岁慈眉善目的老人迎门站着,正用一种百感交集的目光望着自己。 “舅舅”苏星然大叫一声扑向老人的怀里,陆俊抱着苏星然,眼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掉个不停。 陈晓木站在苏星然身后,默默注视着这对舅甥历经生离死别后的第一次见面。 过了半晌,陆俊用袍袖擦擦眼泪,望着站在苏星然身后的陈晓木,笑道:“小丫头有了夫婿也不给舅舅引见一下! 陈晓木闻声连忙上前施礼,喊了一声“舅舅”。陆俊赶紧则伸出双手去扶起陈晓木,“六皇子殿下,使不得!你这可愧煞老夫了!” 陈晓木笑道,“我和星然虽没举行婚礼大典,但是己经在父皇的住持下换过婚书了,所以我喊舅舅不是应该的吗?” “ 舅舅,你就由他吧!”站在一边的苏星然娇羞道。 “哈哈,那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陆俊伸手轻轻拍了一下陈晓木的肩膀。 俩人把陆俊让进客房外面的小客厅,陈晓木和苏星然住的这家客栈有两栋楼,都是两层半高,木制结构,两栋楼面对面立着,中间有四五十米的距离,如今被官府征用,住满从都城新京逃出来的文武官吏。 陈晓木和苏星然住的是顶层,只有几间客房和两个洗浴间,一间独立的小会客室,现今只住了陈晓木夫妻,和陆义,李贵,王五等公主护卫队几个人。 在见到陆俊后,陈晓木决定改变主意,想要取得陆俊这个手里掌握兵权的人信任,就必须要透露一下自己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以便自己能获得一部份天泉守军的指挥权,如果光靠苏星然的公主护卫队的那点人是肯定是不行的。 第二十九章运筹帷幄 陈晓木将陆俊让进小客厅后分别坐了下来,苏星然亲自动手泡了两杯茶送进来,并让陆义下楼买些糕点上来! “舅舅,为什么那个楚军先锋郭怀才值五千两,副先锋孟达陛下却出了一万两?”俩人刚落座陈晓木就开口问出憋在心里两天的疑问。 陆俊没吱声,默默地喝着茶,见此情景,陈晓木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他刚想岔开话题时候,陆俊却在这时慢慢开了口。 “孩子,你知道吗?这个孟达之恶简直就是恶贯满盈,自从楚国攻打郑国以来,这个孟达一直都是打头阵的急先锋,凭着一把青云剑,郑国几乎有一多半将领都死于他之手,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攻下郑国都城新京后血洗新京达两天之久,我的儿子陆飞也在对阵中死于他手。 “那郭怀为什么不约束于他?”陈晓木问。 “郭怀和他就是一丘之貉,更何况他还是楚皇熊泽的女婿,平时根本就不把郭怀放在眼里,不过他有一个师哥非常厉害,现在是秦国的宰相,叫高渐离,传说他俩是神山上一个叫无量老君神仙的徒弟,因为高渐离喜欢上一个去神山拜神的女子,就怂恿为无量老君看守宝物的孟达偷了无量老君的两把一雌一雄的青云剑偷偷下山,高渐离留下两把青云剑中的雄剑,把雌剑留给了师弟孟达,后因那拜神的女子是秦国一个郡王的郡主,高渐离便带着孟达投奔了秦国,秦国皇帝武道听说他俩是神山上无量老君的徒弟,非常赏识他俩,一个封为归德将军,一个封为忠武将军,他俩为秦国扫灭了周边的粱国,夏国,中山国,使秦国的国土面积一下子增加了一倍多!” “那这个孟达怎么和他师哥分开到了楚国?”陈晓木不解的问。 陆俊伸手捋一捋下巴上的胡须说道:“后来楚国皇帝想将这俩人拉过来为自己开彊拓土,无奈这高渐离己和秦国郡主结亲生子,断不会轻易离开秦国,熊泽只好将目光投向他的师弟孟达,可是没想到这孟达也不好拉,任凭楚国送上稀世珍宝,许诺高官厚禄,也毫不为动,听说楚皇为此愁得三天都吃不下饭,整天愁眉不展,这时楚国的大公主延年公主熊姬听说此事,主动出面找到她父亲表示愿意用自己身子将孟达引来楚国!” ‘‘这楚国延年公主肯定很漂亮吧?”陈晓木干笑一声。 陆俊瞪了他一眼,“漂亮肯定是漂亮,不然像孟达这样阅女无数的色鬼,怎会死心塌地跟着她回楚国呢? “这么说的话,这个孟达投奔到楚国的时间也不长吧?” 陆俊点点头,“不过半年左右” “那秦国方面也不找楚国追究这事吗?” “秦国那边不是有孟达的师哥高渐离在那压着吗!他如今己是秦国的宰相,这事恐怕难不倒他,只是你现在杀了他的师弟,这高渐离可不是省油的灯,也辛亏咱们郑国离秦国比较远,中间还隔着几个国家,所以他即使想攻打郑国也要费一番周折,我现在只是担心他动用秦国的力量找你个人复仇!” 陈晓木笑笑,“这个人用兵如何?” 陆俊怔了一下,似乎怕吓到陈晓木,小心翼翼说道:“在如今这十多个国家中,有最厉害的三支军队,这排名第一的就是秦国高渐离手中的高家军,也叫银甲军,出征时全是银盔银甲的重甲,胯下也都是黄骠马,手里统一持着高渐离亲自为他们设计长胡刀,砍在盔甲上如砍瓜切菜般!虽然只有区区的一万人马,可高渐离只用这区区的一万人马便灭了夏国和中山国这两个国家!” “那第二厉害的军队呢?”陈晓木顿时对陆俊这话题来了兴趣。 陆俊喝了口茶,“这第二厉害的就要数到我们郑国和你们陈国的近邻齐国的藤甲军也称为王家军,是由现在齐国太尉王展组建的,他们也只有两万人,身穿由齐国淄山中的特产穿山藤编制甲衣,据说这藤甲衣比秦国银甲军的重甲还要贵重,这种齐国特有的穿山藤没有二十年开外的藤龄是断不能用的,穿山藤釆下来以后要反复用桐油浸泡达一年之久,然后制成甲衣,即轻快又结实,穿在身上,什么刀,枪,箭都拿它无可奈何,侉下是耐力长久的河曲马,每人手持长马刀,当年就凭藤甲军这两万人马便让齐国顺利吞并和它面积差不多大,人口也差不多的鲁国,形成现在拥有四百余城的大国。” “这第三名,就是现在正在和我们郑国打仗的楚国的施家军,又称黑甲军,身穿黑色重甲,侉下都是雪里骠马,这马跑的特别快,又特别耐寒,手持长柄刀,这支军队现有五万人,由现在楚国宰相施雷组建,曾经凭这支军队灭了楚国的近邻拥有百城之地的鄂国,现今就有两万黑甲军在韩飞率领下驻在咱们国都新京。” 陈晓木点点头,异常平静的说道:“舅舅我计划一下子将在郑国土地上的楚国军队全部消灭在天泉县这里,还请你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什么?陆俊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将端到手里的茶杯又重重放回桌上。 陆俊的这种表情,其实也在陈晓木的意料之中,他仍是不紧不慢的说到,‘‘我准备找舅舅这边借两万伍千人马,在楚军合围天泉县城之前撤出县城,隐藏在天门山,待楚军攻击天泉县城开始后,剩着郑国都城新京兵力空虚,直取新京!” 陆俊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这个方案肯定不行,且不说被你借走两万五千人后天泉县城能不能守住的问题,光是郑国都城新京的高墙深沟你两万五千万人也肯定打不下来!待到天泉这边失守,楚军回师新京,你两万五千人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那我要把楚军进攻天泉县的几十万大军全部留在这天泉县城呢?那舅舅你借不借人马给我?” 陆俊无奈的苦笑道:“你这孩子尽说些傻话,你怎么留?那是二三十万军队,又不是二三十万根木头!” 陈晓木拿过桌上的茶杯,和糕点盘,先指着糕点盘说道:“这是天泉县城,又指着离糕点盘不远的茶杯,这是大凌河,离天泉县城三十里,同时糕点盘里拿两块糕点放到糕点盘和杯子之间的空档里,这是楚军围城的营地,怎么样?舅舅你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陆俊趴在桌上端详半天,最后还是摇头,表示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陈晓木微微一笑,将茶杯里的水向桌上摆放糕点的方向一下倒出来,茶水立刻向糕点冲过去,立马就把糕点给泡烂了。 陆俊吃惊的再次瞪大眼睛,满脸都是震撼的表情,不过他立马又想到一个问题,现在天寒地冻的,泥土比石块还硬,河里又一尺多厚的冻,等你好不容易弄点小缺口,恐怕早被楚军给发现了! 陈晓木又在桌上用茶水写下炸药两字! 陆俊只听过炸药的响,并未亲眼见过炸药爆炸的威力,还是将信将疑。 陈晓木微笑着告诉他,就你刚才说的最厉害的秦国银甲军,一包十斤的炸药包可以在瞬间干死干伤他上百人!而炸开大凌河的冰墙只需几百斤炸药就可以了。 陆俊站从椅子上站起来,盯着陈晓木看了半天,突然张开臂膀将陈晓木紧紧搂在怀里,哽咽道:“孩子,郑国有你在,我相信绝对不会亡国的,现在舅舅给你特权,你随时可以调动舅舅,你让舅舅干啥舅舅就干啥!” “舅舅这可是你说的?那我现在就要吩咐你任务了?”陈晓木一脸坏笑望着陆俊! 陆俊拍拍陈晓的肩膀,豪爽得笑道:“大外甥你就吩咐吧,舅舅尊命就是了!” “那好,舅舅,我明天需要三千人帮我釆集炸药原料,我想在楚军到来之前至少生产出三万斤炸药。” “行,明天早上卯时舅舅亲自带你到军营点齐三千兵士供你调遣。” 郑国都城新京,楚国新阳关节度使,楚军攻打郑国的元帅韩飞还在用早饭,手下头号幕僚吴成匆匆走进他的官邸,递给他一份前线战报! 韩飞接过战报,顺手放到桌上继续低头喝着他的人乳汤。 吴成急到,“大帅怎么不看看战报内容?” 韩飞一边喝人乳汤一边淡淡笑道:“有什么好看的,郭怀那厮如果再攻不下天泉县城,那他真该提头来见我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韩飞将喝空的碗向里重重一推,“老子都把郑军的主力消灭光了!他郭怀二十万人马围攻一个只有几万残兵败将的小县城,老子这是在送战功给他,如果他不是本朝首辅施雷的亲家,我会把这滔天大功送于他?” “大帅,您还是看看战报内容吧!”吴成突然跪倒在韩飞脚下,把韩飞吓了一跳,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啪″地一声巨响,看完战报,韩飞的大手狠狠拍到桌子上,一时间震得桌上杯碗叮当乱响! 第三十章引军入彀 韩飞看到吴成的举动,本来以为最多也就是郭怀不但没能攻下天泉县城,肯定本身又损失了不少人马,可他万万没想到郭怀的二十万人马竟被盘踞在天泉县城的几万郑国残兵败将给击溃了,郭怀和孟达死了不说,军中大多数高级将领也死的不明不白,据战报里说,是被一种叫炸药的格物给炸死得!” 韩飞坐在椅子上气得呼呼直喘粗气,吴成小心翼翼拾起被他摔到地上的战报,轻声问他,“大帅,这二十万兵马的损失可不是小事!要不要禀报皇上知道?” 韩飞的食指在桌上急速叩着,想了半天才开囗道:“暂时先不要禀报皇上,待我调集大军一举踏平天泉县城,捉到苏乘轩时再一起禀报给皇上,就算是将功抵过吧!” 韩飞说完,吴成却没应声,手里拿着那张战报在韩飞身边躬身默默站着。 韩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军师还有别的事吗?” 吴成摇摇头,“大帅我在考虑,咱们的功劳可不能替人家去抵过!” 韩飞一下从太师椅上直起身子,眼睛盯着吴成,“军师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到底谁的功?谁的过?他郭怀也是我的部下,我不拿功替他抵过又能怎办?” 吴成诡秘一笑,“大帅,当初出兵攻打郑国的时候,郭怀和孟达可都不是您的部下,是朝中有人怕你攻下郑国以后功劳太大,才派人来摘桃子的,如若我猜的不错,郭怀是由首辅大人推荐给您的,至于孟达吗?则有陛下和延年公主共同推荐给您的,是也不是?” 韩飞沉思着点点头,“你说的不错,这俩个人确实是由他们推荐于我的!” 吴成两手轻轻拍了一下,“大帅,这不就对了吗!当初攻打郑国的时候您并没有打算选择这俩个人做您的先锋官,因此皇上和首辅大人乜不能说您大帅的眼光不行,反而是他们推荐的人确实不行,所以我觉得此事必须禀报给皇上,一则怕将来有居心不良的人说您大帅满报这二十万人马的损失是犯了欺君之罪,二则不是大帅统兵打仗能力不行,毕竟大帅您己经率部攻打下了整个郑国领土,就差一个小小的天泉县城,您本来就是看在几位推荐人的面子上,想把这抓获郑国皇帝苏乘轩的滔天大功白送给郭孟二人,无奈这二人太草包,不但损失二十万人马,就连自己都贴了进去,我相信到时皇上和首辅大人也不好说您什么!” 韩飞眼睛一亮,从太师椅上站起来,背着手在房间里慢慢转起来。 吴成躬着身子像跟屁虫似的跟在他身后,过了片刻他对跟在身后的吴成说道:“军师,给皇上的奏章上要尽量把这次战败的责任推到郭怀身上,一则郭怀是这次攻打天泉县城的主将,犯了轻敌冒进之错,二则这孟达刚和延年公主新婚不久就战死了,延年公主一定会伤心欲绝,孟达又是副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到时这延年公主再到皇上面前去哭闹一番,皇上一怒之下再怪罪咱没保护好他的附马,这就得不尝失了!” 吴成闻言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大帅英明,小人这就去按大帅的意思把奏章写好派人送往楚都邺城,呈于皇上御览。 吴成以韩飞的名义,写好给楚皇熊泽的奏章,让驿卒用八百里加急送了出去,仅仅两天这份奏章就摆到楚皇熊泽的龙案上,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熊泽将以新阳关节度使和攻打郑国元帅官韩飞名义送来的奏章狠狠摔到功成殿的地上,太子熊光拾起奏章看了一遍,又默默递给站在他身边的宰相施雷。 施雷简略浏览了一下奏章,浑身顿时一激凌,三步两步跨到龙案前跪下来,“陛下明鉴,老臣本着为楚国作想的一片赤诚之心推荐郭怀担任韩节度使攻郑的先锋官,怎料他竟如此无用,白白损失我楚国二十万兵马,老臣罪该万死,请陛下治罪!” 坐在龙案后的熊泽此时面沉如墨,功成殿里站班的文武百官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出,熊泽缓了半天才慢慢理顺胸中的怒气,冲着跪在他案前的施雷摆摆手。 “施爱卿为国举能,何罪之有,可恨那郭怀贪功冒进,让楚国损失如此巨大,是可忍孰不可忍,虽己战死,也决不能饶,来人,传朕旨意,将那郭怀全家三族以内全部关进死囚牢,择日开刀问斩!” 熊泽这圣旨一出口,太子熊光,宰相施雷,包括功成殿里所有的站班大臣都愣住了,这特么的也太狠了吧,这人都己经战死了,还要再诛人家三族,说一千道一万人家也是为你老熊家江山才战死的,虽然韩飞的奏章上把这次战败全部归究于他,那只是个人能力问题,和他家人有什么关系?可现在熊泽在气头上,为自己脑袋作想,谁也不敢出头露脸替郭怀家人求情。 但是这施雷可就不一样了,他和郭怀是儿女亲家,虽然杀郭怀三族都是杀姓郭的多,可自己女儿施梅嫁给了郭怀儿子郭浩,还生了俩个小外甥,你熊泽这一杀,闺女这一家四口不是全都要人头落地吗?这个可不行,我就是拚上老命也得保下女儿这一家四口! 眼看着熊泽怒气冲冲的从龙案后的龙椅上站起来准备退朝,施雷高呼,“圣上,微臣有本要奏,请圣上恩准!” 熊泽只好停下来,拉长着脸冷冷地问,“爱卿还有什么事?” 见熊泽这副模样,施雷估计自己今天肯定也讨不到什么好,但是想到女儿一家的小命,还是心一横,豁出去了,大不了和女儿一家一起被熊泽给砍了。 ‘‘圣上,微臣斗胆奏请圣上赦免郭怀一家老小死罪!” “哦,难道郭怀一家老小不该死吗?” “圣上,郭怀虽有贪功冒进之罪,但是请圣上想想,军人那有不想立功的,除非他贪生怕死之辈,再请圣上想想,如果杀了郭怀一家,以后前方的将士谁还敢冲锋陷阵,如个个畏缩不前又如何能打胜仗?” 熊泽显然被施雷这几句话说动了心,退回来又重新在龙案后坐了下来,盯着施雷问道:“那依爱卿的意思,这个郭怀不但没过罪还有功了?” “圣上,微臣觉得这郭怀全家老小是万万不能杀的,当今之急是如何调集我楚国大军一举灭掉郑国这些在天泉县的残兵,把郑国的领土并进我楚国范围内。” “爱卿的意思是,韩飞那二十多万兵马还灭不了苏乘轩现在那几万人的残兵败将?” “微臣请圣上想想当初韩飞攻郑的时候,那可是催枯拉朽,风卷残云,一个多月便将郑军主力消灭殆尽,可是现在郑军仅乘几万残兵就能将郭怀的二十万大军在一夜之间击溃,想来必有高人在背后帮助他们,微臣刚刚在奏章上看到郑军使用的一种叫炸药的格物,一声巨响便能造成数人伤亡,还有那孟达将军,本是绝世高手,又手持神山宝物,却能在一缕红光以后就尸骨无存,微臣感觉这一切都是这高人所为,还请圣上三思。” 这时太子熊光也走出班列,躬身来到熊泽案前,“父皇,儿臣觉得首辅大人的话不无道理,请父皇三思。” 熊泽思索了片刻,手一挥,来人,给朕拟旨,“敕令新阳关节度使韩飞率新阳关守军和驻扎郑国的兵马组成第一路军,进逼天泉县城,敕令黑甲军总统领施彪摔三万黑甲军从楚国新城驻地立即出发北上郑国天泉县城此为第二路军,敕令大行台尚书令何凡摔楚都邺城的两万御林军和楚军驻武胜关三万人马共五万人组成第三路军直扑天泉县城,三路大军共计三十余万人,以泰山压顶之势给我踏平天泉县城,除了苏乘轩父子,不准留一个活口,为此前捐躯在天泉的楚国二十万人马报仇雪恨!” 御前太监将熊泽的圣旨录完,呈给能泽看了一遍,没什么问题,能泽拿起龙案上的玉玺啪的一声盖了上去! “圣上,这郭怀的家人,还请圣上开恩!”施雷心里还是提心吊胆的。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让她们全家迁出邺城返回原籍,子孙后代,永世不得为官!”熊泽不耐烦地说道。 施雷此前吊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赶紧磕头谢恩,熊泽连望都没朝他望,一甩袍袖转入后宫。 陈晓木在苏星然和陆俊的大力协助下,仅用半个月时间就生产出三万斤炸药,顺便又从黑油坑里直接装了几百坛黑油出来,陆俊捧着这黑乎乎名叫炸药东西,真是想像不出它究竟能有多大威力,天泉这个小县城的物资特别匮乏,没办法陈晓木还是用老办法,直接把军中一些旧帐蓬撕开来,用作捆炸药包用,以前都是捆十斤一包的,这次为了用抛石机能抛的远一些,全部改成五斤一包,五千八百个炸药包,留给守城的守军两千包,向陆俊借的两万五千名兵士带了三千八百包,其余剩下的一千斤炸药,被陈晓木捆成每包一百斤的十个大炸药包,准备炸大凌河的冰墙时用。 待到一切准备就绪,楚国的三路人马距离天泉县城也越来越近。 第三十一章水淹天泉城 陈晓木和陆俊商议准备将郑皇苏乘轩和太子苏沐云等人一块转移出天泉县城,无奈苏乘轩父子感觉还是四周有城墙的天泉县城比城外无遮无挡的野地里要安全些,死活不跟陈晓木他们一起出城,并要求苏星然和苏星语俩人也留在城里,说什么一家人要死就一起死,要活就一块活,最后僵持不下,为防万一陈晓木只好又多留了一万人在县城,苏星然的公主护卫队他也只带走李贵的侦察连,其余的人包括陆义和王五都给苏星然留了下来。 根据李贵的侦察连禀报,楚军的三路人马在距离天泉县城一百多里新和县汇合后,稍作休整便以急行军的状态向天泉县城包围过来,晚上子时陈晓木带着由郑军副将张检率领的一万五千人,每人带着不用埋灶做饭,够吃五天的炒面,悄然从天泉县城西门出城,越过大凌河冰面向天门山进发。 而李贵的侦察连则把准备炸大凌河冰墙的十个炸药包,外面用油布包好,在上次陈晓木过大凌河时吩咐凿的冰洞旁又凿了四个同样的冰洞,每个冰洞放上两包共计二百斤的炸药,然后再用些冰块盖起来,让外表和后面的冰墙看起来融为一体。 天门山不高但是方原却很大,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丘陵地带,最高的主峰天女峰海拨也不到五百米,陈晓木将一万五千人的郑军隐藏在距离天门山天门有十多里的三个山坳里,自己则带着李贵等人埋伏在天门山天门附近,观察楚军人马过境的情况。 第二天午时天门山天门附近出现二三十匹快马,骑马的人一色黑衣黑裤,分不清到底是些什么人,这些人来到天门附近,纷纷开始弃马爬山,因怕被这些人发现,陈晓木带着李贵等人躲进一个事先看好的一个隐蔽小山洞里! 这些黑衣人在山上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下山骑上快马出了天门山天门直奔大凌河边的凌河镇而去。 又过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天门山的天门方向先是传来零星的马蹄声,这些马蹄声远去后,紧接着又传来暴风骤雨般的马蹄声,使得整座天门山好像都在震动,因怕被楚军探马发现,陈晓木几个人躲在山洞里没出来,直到酉时山洞外面的天己经完全黑了下来,这马蹄声还没有停下来,震得陈晓木耳膜都疼! 借着夜色,陈晓木几个人再次爬到天门山的天门附近向山下观察,天门山下的路上亮如白昼,前后望不到头的火把,像一条蜿蜒的长龙,两边是持刀扛枪的步卒,中间是骑兵,远远望去,蔚为壮观。 第二天早上,楚军的队伍还没有从天门山的天门过完,李贵留在天泉县城外的侦察兵就悄悄的跑回来禀报,原来昨天夜里,楚军的先头部队到达天泉县城外连晚饭都没吃,直接就开始对天泉县城发起进攻,第一波攻击被从城里用抛石机发出来的炸药包,包括楚国的黑甲军在内都被炸的尸横遍地,第二波攻击可能会在今天早上开始。 留在天泉县城的苏乘轩,昨天夜里在城头看到楚军的黑甲军心里就开始隐隐后悔,昨天夜里没有随陈晓木等人出城,现在连楚军当初灭了鄂国的黑甲军都出动了,看来楚皇熊泽对天泉县城己经孤注一掷。 陆俊倒是看得开了,儿子战死,妹妹陆皇后和自己妻子女儿都在己陷入敌手的新京,估计大多己凶多吉少,其实他对陈晓木的制敌之计也是不得而己而为之,面对数倍于己兵强马壮的楚军他又能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法子,只好拼着老命赌一把了!” 夜里他听到楚军先头部队己到天泉城下,忙蹬上城头观察,只见城外的一部份先到的楚军己经摆出进攻的架势,随后苏乘轩一家四口也赶到城头察看情况,见到楚军出动的铁甲军也都大吃一惊! 苏星然让放在城头的一架抛石机先向城外准备攻城的楚军抛出一块大约五斤左右的石头,先定一下位,随着抛石机啪哒一声响,石头呼啸着飞向城外的楚军,正好落在几百米处一群抬着云梯准备爬城的楚军身边,拍通一声,把这群楚军兵士吓了一跳,待看清是一块几斤重小石头时,不由哈哈大笑,笑音未落,第二块石块又带着风声飞了过来,这次有经验了,这群楚军兵士一起向旁边一让,第二块石头正好砸在离第一块石头不远的地方,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亮光一闪,瞬间周围几百米方圆亮如白昼,炸药包四周的十几个楚军兵士几乎无一幸存! 苏乘轩,陆俊等人在炸药包发射前还满脸将信将疑的神色,现在瞬间都变成了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苏星语握着苏星然的手,一个劲追问,“姐姐,是不是姐夫教你什么仙法了?姐夫该不会是神山上神仙下凡的吧?” 苏星然白了她一眼,“这叫炸药懂吗?还神山上神仙呢!夫君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神仙,那些都是骗人的鬼话!” “糊涂,这世上当然没有神仙了,神仙都在天上,你够的着吗?”苏乘轩和陆俊等人刚从炸药包爆炸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到女儿苏星然居肚在大庭广众下公开抵毁神仙,立刻板起脸训诉她。 等了两天时间楚军的人马还有些稀稀拉拉的没过完,陈晓木决定不等了,他估计剩下的这点楚军人马,天泉县城守军应该足可以对付了,出城之前他就和苏星然约定,当听到一声冲天巨响后,立马把事先组织好的人员物资拉上城头或者城里的制高点,因为大凌河离天泉县城三十里,这段路程河水也得有一段时间才能流到县城! 不过令陈晓木没想到的是,以前大凌河边根本就见不到楚军,现在沿岸搭满了楚军营帐。陈晓木带着李贵侦察连的几个人躲开在大凌河岸边巡逻的楚军,他自己腰上拴了一根粗绳,本来李贵想代替他去点火,但是陈晓木不放心,让他拽着拴在自己腰上的粗绳在岸边等着,然后他从冰面上悄悄爬近预先埋好炸药的冰墙,此时己接近夜里子时,大凌河冰面上彻骨的寒冰,让身穿裘皮大衣的陈晓木身体都开始变僵,由于炸药包的药捻因埋在冰里时间过长,怎么也点不着,陈晓木决定用小炸药包引爆,他用枪尖撬开盖在炸药上的冰块,将身上预先携带的五斤重小炸药包放进去,并把小炸包的药捻加长不少,以便留出自己逃跑的时间,陈晓木用火折子点燃小炸药包的药捻后跳起来转身就跑,可是还是迟了一步,随着他身后“轰隆”一声巨响,陈晓木感觉自己的身体瞬间像腾云驾雾似的飞了起来,幸亏过来的时候在腰间拴了一根长绳,绳头攥在趴在河坡上李贵几个人手中!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申时,陈晓木才慢慢醒过来,可脑袋里还是昏昏沉沉的,后背也像被火烤过似的疼,李贵正趴在他身后给他敷药,见陈晓木睁开眼睛,他放下手中的药碗,笑道:“殿下,你终于醒了!” “我是被炸药包给炸到了?”陈晓木伸手摸摸头上的短发,还好头上没有受伤。 “殿下,起先我们看你在冰面上往回跑,跑着跑着,你身后的炸药突然爆炸冲起几十丈高的水柱,你跟着就飞了起来,后来又落到水里,当时因为水流太大,不是我们拉的快,你差点就被大水给冲走了!” 经李贵这一说,陈晓木不仅感到后背火烧火燎的疼,全身还冷的要命,“现在这么冷,你们怎么不生火暖和一下?” 李贵苦笑一声,“殿下,你看看咱们四周!” 陈晓木闻言,赶紧从干草铺上坐起来,这才发现除了自己躺着的地方有一小片枯草地,四周白茫茫望不到边的一片都是己经上了冻的水面,心里不由一沉,这特么的怎么把自己都给淹了? 看陈晓木在发愣,李贵走过来解释到,“殿下,昨天夜里炸药爆炸以后,大凌河里的水就突然冒了上来,开始一个浪头都翻有十几丈高,一直到今天中午河水才渐渐停下来,当时我们躲闪不及,幸好在这附近发现了这个小土丘,就背着你爬上来了!” “那天泉县城那边怎么样?” 李贵摊摊手,“全淹了,昨天夜里炸药炸了以后还隐隐听到那边人喊马叫的,不过从早上到现在也没听到那边有什么动静!” 陈晓木点点头,提起自己湿漉漉的裘皮大衣,后背被炸了一个大洞,伸手往里一摸,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还好,骷髅老太送的量子刀还在。 现在陈晓木身上穿得是李贵身上的衣服,而李贵身上又是几个侦察兵每人从身上脱一件给他凑的衣服,李贵望望水面上的冰,走下土丘伸出脚在冰面上试了试,回头对陈晓木说道:“殿下,这冰面恐怕得冻到夜里才能走人!” 陈晓木不由皱起眉头,这么冷的天,再熬到夜里,这可真是要命了,可看看这土丘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他又无可奈何。 第三十二章驿卒 原来陈晓木还打算回天泉县城看看,现在不行了,不管天泉县城那边怎么样,他得抓住战机带着张检那还在天门山里等他一万五千人马杀向郑国都城新京。 他留下两个侦察兵回天泉那边打探消息,自己和李贵在冰面上战战兢兢往天门山方向走,等他和李贵赶到天门山时,己是上午辰时,他不敢有任何耽误,马上让张检带着全部人马向都城新京方向前进。 下午酉时派出去的探马来报,前面还有三十里就到原先楚军三路大军汇合地新和县城,不过新和县城如今是城门紧闭,城头上插着楚国大旗,现在是绕过新和县城走还是直接对新和县城发动攻击? 陈晓木在马上思索片刻,转头问李贵,“李连长当初咱们穿去郭怀大营的十多套楚军盔甲还在不在?” 李贵点点头,“殿下,都还在后面的车上,我怕出去侦察时会用得上,所以一件都没有扔!” “好,你去挑十几个身手好一点,头脑反应快一点的侦察兵让他们换上楚军盔甲过来,另外顺便问一下看看有没有新和县本地人。” “是,殿下”李贵向陈晓本行了个举手礼就到后面安排去了! 站在陈晓木身边的张检却看的呆住了,这位刚刚三十来岁己坐上副将位置的将军,在郑军中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了,在他面前陈晓木这个不到二十岁的殿下,还真让他从心底里有些瞧不起,认为不过是个依靠祖荫庇护的花花公子,虽然也听说过陈晓木大破楚军和发明炸药的事,但他还是认为是以讹传讹,事情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无限吹嘘了,因为这都不是他亲眼所见,甚至连炸药爆炸的声音,张检都认为是因为楚军作恶太多,是老天在降罪他们,正用雷火劈他们,总之就一句话他不相信有比他岁数小的,能力还能超过他的人,至少在郑国还没有! 刚刚李贵只是向陈晓木行了个以前陈晓木教他们的举手礼,这在陈晓木看来很正常的事,可是这事在张检眼里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你一个什么小小的侦察连长,手下几十号人,顶破大天也就是一个百夫长级别,我一个副将下边还管着偏将,牙将,大都统,小都统什么的,比你大了七八级,见到眼前这位殿下还要行单膝跪地的跪拜礼,你倒好,举一下手完事了,真够敷衍的,竟然比我还牛逼,你虽然不是我的部下,但是我还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不然还真分不清大小王了! 其实陈晓木本来也想在张检军中推广一下这种简单的敬礼方式,无奈这次一万多人,再加上战事不断,生怕到时画虎不成反类犬,也就把这事放下以后再说了,他没想到张检竟想拿这事来增加自己的威望! 张检当即在马上一抱拳, “殿下,末将想在打仗之前肃整一下军规!” 陈晓木十分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笑道:“张将军大敌当前,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还是先不要动军队,一旦乱了就会给对手可剩之机!” 张检摆摆手,“举手之劳的小事,不会影响到军心的。” “哦,那你说说看,是什么样的小事?”陈晓木问。 张检想了一下,觉得要动这位六皇子殿下的人还是先打个招呼比较好,不然他以后到庆丰公主面前打小报告,自己也犯不上为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再把庆丰公主也给得罪了。 “殿下,就是刚刚冲你举一下手就不辞而别,说是你封他为连长的兵士。” “那你想处罚他什么?”陈晓木的眼眯了起来! “目无军规,不向殿下行礼,就不辞而别!” “他不是行了举手礼吗?而且是我让他这样做的!” “ 什么?殿下原来是你让他这样做的!”张检吃了一惊,“这可不符合咱郑国军队的军规呀?” “这样不是很实用吗?如果是在战场上,咱们再去行什么繁琐的跪拜礼是不是会给敌人可剩之机?再说规矩都是人订的,既然这规矩威胁到兵士们的性命为何又不能废除了呢?” ‘‘这个……!张检一时语塞。 “咱们军队主要任务是打仗,战场上那可是稍有不慎命可就没了,真的战死了那是技不如人,可要因为这些繁琐的礼节被敌人给杀了,那岂不是太冤了?”陈晓木对张检耐心的解释道。 张检点点头,心里虽不舒服,但是不得不承认陈晓木说的很有道理。” “殿下,殿下,我们派出去侦察的兵士抓住一名从天泉那边出来的楚军驿卒!”就在陈晓木和张检说话的时候,李贵又急怱怱跑了回来。 “哦,我们一起去看看吧?”陈晓木看了一眼身边的张检。 “好”张检一点都没推辞,他也急于想知道陈晓木的水淹天泉县城的计策最后结果如何,若是对楚军造成的损失不大的话,那自己的这支郑国孤军目前就处在楚军前后夹击的危险中,随时都有全军覆灭的可能。 被抓住的楚军驿卒被侦察连的几个侦察兵看守在一个临时搭起来的小帐篷里,帐篷里点着两支蜡烛,陈晓木和张检走进帐篷时,这个楚军驿卒己经被侦察兵捆得像粽子似的,嘴里塞着一团破麻布,眼睛也被一条黑布给蒙的严严实实,扔在帐篷中间的草地上。 陈晓木轻轻走到这个楚军驿卒面前蹲下来,驿卒也感觉到有人蹲在他面前,身体在草地上不由自主的往后蹭了蹭! 陈晓木伸出双手解下蒙在他眼睛上的黑布,这是一个和陈晓木年龄差不多大的眉清目秀大男孩,只是脸上有一条几乎贯穿半个脸颊的刀疤,不然绝对完美,大眼里闪着的目光像一只在猎人面前受了伤的野兽,惊恐万状。 陈晓木冲他笑笑,伸手拽出他嘴里的麻布,温和地问,“你叫什么名子?” 大男孩把眼睛一闭,连理都不理他,就像没有听到他的问话! “混帐,你想找死吗?快回殿下的话!”李贵走过来,将一把明光锃亮的短刀架到这大男孩的脖子上! 大男孩睁开眼睛用求救似的目光望着陈晓木,紧紧抿着嘴唇还是一声不吭! 陈晓木冲李贵摆摆手,你们都出去吧,我和他单独说说话。 “殿下,这样太危险了,抓他的时候我们被他打伤了俩个兵士!”李贵一脸担忧神色。 陈晓木笑道:“现在不都是让你们捆成粽子了吗?没事的,你们都出去吧。” “殿下,那我们出去以后,你可不能轻易解开他身上的绳子,不然我们就在这陪着你!” 陈晓木点点头,“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待李贵等人都退出帐蓬,帐篷里只剩下陈晓木和大男孩俩个人,陈晓木并没有立即和这个大男孩答话,而是围着他在帐蓬里边慢慢踱着步,边仔细观察着这个大男孩! 陈晓木围着这个大男孩转悠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然后站在他身后幽幽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姓什么,是楚军那支军队里的驿卒!” 大男孩没吱声,只是从鼻子里用几乎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轻轻嗯了一声。 “首先,你姓侯,以前是楚国新阳关的驻军,被你们节度使韩飞调来郑国!” 大男孩全身一震,脱口而出,“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还知道你为什么不敢和我说话?”陈晓木故作神密的笑了笑。 “为什么呢?”大男孩吃惊的看着陈晓木。 “是因为你有亲人在人家手里当人质!对不对?” 大男孩像见了鬼一样,眼睛瞪的溜圆,瞪着陈晓木,颤抖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些?你以前认识我吗?” 陈晓木笑了笑,“明早我准备让人去新和县城散布你己经投奔我郑国正义之师的消息,你看怎么样?” “不,你不能这样做!”大男孩突然歇斯底里大叫起来。 大男孩声音未落,小帐蓬外的李贵手持短刀带着几个人立刻冲了进来! 陈晓木冲李贵摆摆手,“你们先退出去,等到我招呼你们的时候再进来!” 李贵看了一眼捆得好好躺在地上的大男孩,又带人退了出去。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谈谈?”陈晓木笑眯眯的看着大男孩。 大男孩点点头,“我可以和你谈谈,但是你要给我钱。” “呵呵,这么豪横吗?你小命都捏在我手里,还要我给你钱?”陈晓木对这大男孩的行为有点不可思议。 “你不给我钱,我就不和你说话,也不回答你问话!”大男孩显得很固执! “好吧,那你想要多少钱?”陈晓木问。 “五十两银子,一口价!”大男孩似乎早在心里想好了数字,随口而出! “这五十两银子可不算少,你当兵一年最多也就五两银子,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五十两银子吗?” 陈晓木笑呵呵地问。 “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大男孩很执拗。 “可是你能告诉我些什么呢?我总得看看我这五十两银子花的值不值吧?”陈晓木也一步不让。 “你爱买不买!”说完这句话大男孩便撅着嘴不在吱声。 陈晓木伸手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在手里掂了掂,递到大男孩面前,“我买了,可你被绑成这样,我装你身上那儿呀?” “你放开我,我保证不会反抗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大男孩仰起脸,望着陈晓木,扑闪扑闪的大眼里似乎还有一层薄雾。 第三十三章落难的鄂国公主 大男孩边说边挣扎着坐起身子,把被用绳紧紧绑起来的双手对着陈晓木,因为绑的过紧大男孩的手腕都己经发紫。 陈晓木三下五除二解开大男孩被绑着的双手,大男孩顾不上活动一下筋骨,一把抓过陈晓木手里的银子,快速揣进自己的怀里,生怕陈晓木再要反悔似的。 “行啦,银子你己经拿过去了,那么我现在就要开始问你话了!好不好?” “行,那你问吧!”大男孩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侯坤。” “今年多少岁?” “喂,不是吧,你怎么连多大年龄都要问!”侯坤立马抗议到。 “你刚刚收银子的时候,规定问话范围了吗?”陈晓木立刻反驳到。 “好吧,我今年十八岁。”侯坤沉默了一下还是说出自己的年龄。 ‘‘你上司叫什么名字?” “你问那个上司的名字?” “你有几个上司吗?”陈晓木诧异道。 “当然了,我在镇守司的百夫长叫姜尚,后来被借到驿馆的驿长叫何夫。” “你这次准备去什么地方送信?” “当然是前边的新和县呀,不然怎么会被你们这帮人给抓住,还给绑了起来!”侯坤恨恨的说。 “是谁人让你送这封信的?又是准备交给谁?” “是我们驿馆的驿史严良让我送交新和县城守备王大人的。” “你不是说你在驿馆的上司叫何夫吗?怎么又冒出一个严良?”陈晓木奇怪地问。 侯坤翻翻白眼,“何夫不是被淹死了吗,他死了驿馆自然就是他手下驿史严良负责了,这有什么好问的。” “你们淹死了多少人呀?”陈晓木终于提心吊胆问出这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这我那知道,方圆几十里到处都漂着尸体,我又不能一个一个去数!”侯坤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侯坤的回答和陈晓木原来设想的心里的预期相差的太远,说实话,此时他心里最想知道是这次水淹之计让楚军到底损失了多少人,还能不能形成有效的战斗力,可惜他抓到的只是一个小卒子,了解的真实情况并不多,还有就是这个侯坤对自己战友的态度让他感到疑惑,按理说淹死那么多的楚军,同身为楚国人的侯坤不仅一点悲伤的样子都没有,反而隐隐让人感觉到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在里面! “那你怎么逃出来的?又是何人让严良送出这封信的?” “我是因为出去送信才逃过这一劫的,至于何人让严良送信的我那知道!我们驿卒偷看所送的信件如果被发现了,就会被就地斩首的!” “那你所送的信件呢?” “我所送的信件当然藏在你们找不到的地方。”侯坤眼神狡黠一笑。 “能不能拿出来给我们看一眼?”陈晓木以商讨的口气问侯坤。 “呵呵”侯坤冷笑一声,“刚刚我只答应回答你的问话,可没答应让你看我送的信件呀!” “你不给我看也行,等会我们宰了你,那时你身上的银子,信件还不都是我们的!”陈晓木微笑着说道。 侯坤气愤的怒视着陈晓木,骂到,“你们言而无信,不是君子所为!” “可我只答应给你银子买你的话,也没有答应放了你呀?”陈晓木一脸奸笑望着侯坤。 侯坤这才发觉自己上当,“哼哼,你们就是杀了我也找不到那封信被我藏那了。” “好呀,杀了你,我找几个人给你剥皮抽筋,看能不能找到那封信!”陈晓木淡淡说到。 侯坤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由怒骂,“你真不要脸!” “唉,你还真说对了,不要脸是本人一大特长!”陈晓木用肆无忌惮的眼神看着坐在面前的侯坤。 侯坤脸一红,低下头,轻声说道:“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就把信交给你。” 陈晓木暗暗松了口气,笑道:“你早说呀,弄得我费这么口舌!” “第一个条件,我把信交给你以后,你必须要放我走,第二个条件,你是怎么知道我那么多事的?”侯坤在陈晓木眼前竖起两根皙白的手指。 “可以”陈晓木想都未想就点头答应侯坤的这两个条件。 “首先我进帐篷的时候,看到你的马拴在帐篷前,就过去仔细看了一下,听他们说你的马不是楚国黑甲军骑的那种雪里骠,所以当时在心里就把你黑甲军的身份首先排除了,你们现在攻打郑国的主帅韩飞,又兼着楚国新阳关的节度使,而这次攻打郑国的军队肯定大多数是原先驻守新阳关的兵马,所以我就大而笼统的蒙了一下!幸亏你没往下细问,不然就露馅了!” 侯坤一怔,这也太简单了吧,自己竟然还上钩了,但他还是不死心,“那你怎么知道我有亲人被人当作人质?” “这个就更简单了,我不过看你想死又不想死的样子,李贵的短刀架到你脖子上,你情愿死也不敢开口和我们说话,因此我断定你有和你十分亲近的亲人在人家手里,你怕万一有风声传出去你的亲人就没命了!只不过人家看得并不紧,所以最后你向我们要五十两银子,准备偷偷回去带着你的亲人跑路,对不对?”陈晓木笑眯眯的看着侯坤。 ‘‘那一始我的姓你怎么知道的?”侯坤说出自己心里最大的疑惑。 陈晓木一把抓过他的手,侯坤浑身一震,忙往回缩,陈晓木也没有勉强他,指着他的衣袖里面说道:“刚刚你双手被绳子捆的紧紧的,正好衣袖被翻在外面,我看衣袖里面绣了个侯字,就估计你姓侯。” 侯坤瞬间无语,自己居然把自己给出卖了。 “还有一个最大的秘密你想不想听?”陈晓木凑近侯坤身边,侯坤身体不由自主很后移了移,满脸惊疑看着陈晓木,“什么最大秘密?” 陈晓木又向前凑了凑,“这秘密可不能让别人听去,不然对你十分不好!” “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侯坤装着一副茫然的样子,身体却不由颤抖起来! “那我就去对别人说了?”陈晓木边说边看着侯坤的反应。 一听这话,侯坤顿时急了,结结巴巴道:“你千万别对别人说,求你了!” “我对别人说什么了?你这样求我!”陈晓木笑道。 对呀,他对别人说什么了,我这样求他,侯坤这下真的不知所措了。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开玩笑了,你把信拿出来吧?”陈晓木突然变成一本正经的样子。 侯坤脸一红,低着头小声说道,“你先出去一下,我给你取信!” 陈晓木点点头,“行,那我先出去了,取好信叫我一声。”陈晓木站起身,向帐篷外走去,经过侯坤身边,忽然俯身凑到他耳边笑道:“你干脆给我做老婆算了!” “你个登徒子”侯坤脱口而出,脸色霎时红成一块红布,再抬头看到陈晓木己掀开帐篷的卷帘门走了出去。 等到陈晓木听到侯坤的招呼再走进帐篷时,侯坤正低着头坐在帐篷中间草地上,一块叠起来的浅黄色麻布放在她身边枯草上,陈晓木看了侯坤一眼,伸手拿过麻布在眼前打开。 这是一封韩飞手下节度副使_朱平写给新和县城守备王允的带有命令口气的信,可能是一时没找到宣纸,而用从衣服上撕下来的麻布写成,大意就是这次围攻天泉县城因大凌河水突然爆发而失败,兵马几乎损失殆尽,连元帅韩飞都下落不明,现在仅存的一些兵马己经形不成多大战斗力,特别是楚国的精锐黑甲军,因兵马都身穿重甲,因天气寒冷,在水里时间又过长,根本就站不起来,所以黑甲军几乎没有人能活着逃出来,他命新和县城守备王允立刻带领新和县城守军一万两千人,多带些粮草,粗竹,木板前往天泉县以便接应他们撤离。 看完信,陈晓木放了一半心,天泉县城的地势比较底,从这封信的内容来推断,这次水淹楚军之计是成功的,但让他放心不下的是估计天泉县城虽然有护城河和城墙缓冲,估计损失也远远超过之前的预计。 见陈晓木看着手里的麻布信发愣,久久也不言语,在他一旁的侯坤鼓起勇气说道:“喂,我能和你谈谈吗?” 陈晓木转头看了她一眼,“你可以走了,我和外面的人己经打过招呼,他们不会拦着你的。” 侯坤没有吱声,雪白贝齿咬着红红的下唇,两只大眼里的泪珠在来回滚动。 陈晓木笑道,“怎么?这点时间舍不得离开我了?” 侯坤抬手擦擦眼泪,撅着嘴巴,转过身用后背朝着陈晓木,因为抽泣肩头不停的上下抖动。 陈晓木心一软,绕到侯坤面前温和说道:“和你开玩笑呢!不过我确实和外面的人打过招呼了,你随时可以走。” 侯坤睁开一双泪眼,“你知道吗?我并不是因为你开玩笑才哭的,我是因为高兴才哭的!” “高兴才哭的?”这下陈晓木就算是再聪明也摸不着头脑了,“哎,我说侯坤,你不是悲怀过度,得了失心疯了吧?你们楚国这次死了那么多人,你还高兴?鬼都不信!” 侯坤瞪了陈晓木一眼,“你才得失心疯呢!楚国人死了关我什么事?我巴不得她们死得越多越好!” “哟嚯,看不出你还是个楚奸呢?”陈晓木惊得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 “你说谁是楚奸?我是鄂国人!我才不是楚国人!”侯坤怒视着陈晓木,那架势好像是要一口吃了他! 第三十四章悲惨身世 “什么?你居然是鄂国人!”陈晓木大吃一惊这个鄂国那天晚上他听陆俊说起过。 “你们这个鄂国不是被楚国的黑甲军给灭国了吗?” “是的”侯坤点点头,脸色黯然。 “ 覆水难收啊!”陈晓木长叹一声。 “噢,对了你刚刚想和我谈什么?”陈晓木转脸问侯坤。 “我想问你这水淹楚军之计是谁想出来的?又怎么实施的?” 陈晓木笑了,“这打仗可不是套宝,水无常形,兵无常势,这计策在这里运用成功,到那里或许就失败了,而且有些策略第一次实施很成功,下一次再用说不定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这就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了!” “好一个天时,地利,人和!”侯坤嘴里喃喃道,灰暗的眼神里迅速闪过一丝锋芒。 见侯坤呆呆发愣的样子,陈晓木站起身,“要不我亲自送你走吧?” “我决定不走了!”侯坤望着陈晓木毅然说到。 “你怎么又不走了?”陈晓木惊讶地问。 “我想我留下来也许还有复仇的机会,我娘亲要是知道我这样做肯定也会支持我的!” “你娘亲?难道被当着人质的人是你娘亲吗?”可是你不回去,你娘亲又怎么办?” 侯坤凄然笑道:“楚国在这次战争中死了那么多人,我不回去他们肯定认为我是战死了!只是要委屈娘亲为我伤心了!” 陈晓木挠挠头上的短发,为难的说,“你留在我们这是不是不太方便?” 侯坤横了他一眼,“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过来的,我只要想办法保证不让自己受伤,谁都发现不了什么!再说我也不会吃你闲饭的!” 我觉得你还是回去把你娘亲接出来,随便躲到那个深山老林里平平安安生活多好,这外面整天兵荒马乱的,战争也实在不是你们女人们能掺和的事,再说了,人家原先那些鄂国的皇亲国戚,文武大臣受过皇恩的那些人说要复仇,倒是可以理解,你在鄂国时是老百姓,现在被合并到楚国还是一老百姓,请问你这是复那门子的仇?”陈晓木苦口婆心的劝着侯坤。他实在不想带一个女扮男装的少女在自己这支都是雄性动物的队伍里,省得到时徒增不少烦心事。 侯坤眼神定定的望着陈晓木,“你怎知我在鄂国时不是皇亲国戚?” “哟,看不出你原来还真是鄂国皇亲国戚嘛!”陈晓木装出一脸吃惊的模样,讥讽道。 侯坤没理他,继续伤感的说道:“其实我说我是皇亲国戚也不是很对,我原来的真实身份是鄂国的公主西门若恩,鄂国最后的皇帝西门俊是我的父亲,你明白了吗?” 侯坤这一番话惊的陈晓木简直是目瞪口呆,自己穿越到的这个世界,公主都这么不值钱吗?这些天来,普通的女人倒是没碰到过几个,公主连苏星语在内己经遇到三个了! 见陈晓木用那种难以置信的眼光在看着自己,侯坤说道:“前面这个新和县城的守备王允就是以前鄂国的旧臣,当年楚国黑甲军在攻打鄂国的陈州城时因久攻不下,就从己经被他们破城的王允老家固城将王允的父母和妻子儿女抓来,押到陈州城下逼迫他投降,就在王允进退两难之计,父亲听说了此事,不忍让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就派人用飞鸽传书的方法让他向楚军投降。我现在想进城去说服他归顺你们,你看怎样?” 陈晓木暗暗叹了口气,看来眼前这位鄂国公主也是真货,不然断不敢说出这些话,沉思了片刻,对侯坤所说的进城劝降的事还是觉得太冒险,先不说这个王允还认不认他的这个旧主,问题是即使王允答应归顺,他的部下大都是楚国人,到时能听他的吗?还有就是鄂国己经被灭国十多年了,当时侯坤还是小孩,王允还能认识她吗!连侯坤这个小卒子的家人都被监视,王允的家人说不定早被楚国人给监禁起来了,当年虽然是奉命投降,可未尝他心里说不定早有这投降的心思了,鄂国皇帝的信不过是他顺水推舟的借口!与其冒这么大的风险不如利用他的上司,新阳关副节度使朱平的这封信,把他引出新和县城,让张检在天门山的天门附近提前设下埋伏,利用天门山险峻的山势将其所部一举歼灭方法!比较稳妥。 陈晓木当即对侯坤说出自己的担心和最后的解决王允所部的办法。 侯坤摇摇头,“当初因为王允投降楚国,王允的父母早己因此而羞愧自杀了,妻子和儿女也同时离开了他,虽然后面找了几个小妾,但是任凭他怎样拍折腾也没有给他生下一儿半女,王允本人都认为这是老天因他投降楚国给他降将的惩罚,至于说王允的部下,可以说几乎没有一个楚国人,都是当初鄂地的老百姓!说王允不认识她,那就更好办了,侯坤现在身上就有一封当年王允收到她父亲的劝降信后,亲笔回的一封谢恩信,侯坤把这封信随时随地都带在自己身上,她在时刻关注着这个王允的动向,希望有一天能再见到王允时劝他举起义旗起兵反抗楚皇熊泽的统治!” 陈晓木皱起眉头叹道:“你们这些人啊,对权力的角逐,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从来不顾及黎民百姓的死活,闹到最后自己登基入位,封侯拜将了,可最终死的都是老百姓的孩子!” 陈晓木的话让侯坤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冷笑一声,“难道你现在不是为权力而战吗?” 陈晓木顿时无语,他本来想说自己实际上是为老婆而战,可是想想这个理由似乎比侯坤那个为权力而战的理由还见不得人!也就装聋作哑算了。 侯坤看了他一眼,“我们西门家族在鄂国立国的时候应该确实是为权力而战,可后来我们西门家族逐渐看淡了由权力带来的各种光环,至少在我父亲这一代人的眼里权力己经比不上家庭的重要!见陈晓木没什么反应,侯坤扭头问他,“知道我们是如何被灭国的吗?” 陈晓木木然的摇了摇头。 侯坤苦笑一声,“你真以为仅凭楚国的五万黑甲兵就能灭了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国家?其实不是,战争初期楚国人并未讨到什么便宜,相反他们的伤亡几乎超出我们的一倍,只是后来担任楚国攻打鄂国的元帅,也是黑甲军的头领施雷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每攻破鄂国的一座城池,就把里面所有的鄂国老百姓,不分男女老幼,赶往下一座他们要攻取的鄂国城池,让这些老百姓在他们攻城的时候走在黑甲军的前面,替他们挡住城上守军射出的箭矢和从城头砸下来的滚木,石头,每次攻城都要死上万的鄂国百姓,到后来鄂国兵士实在下不去手,不得己都在和他们谈好条件后投降了!鄂国的近二百座城池就这样一一丢失,当时父亲看这样下去还有不少兵士和百姓会惨死楚国人手里,于是干脆在楚国皇帝熊泽,在保证保全我们鄂国皇族和各级官员的情况下宣布归顺楚国,任由楚国兼并。” “那后来呢?”侯坤的话成功挑起陈晓木的好奇。 “后来!后来”侯坤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又等了些时候,侯坤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熊泽和施雷这俩个贼子,在鄂国的降书顺表签署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大肆捕杀原来的鄂国各级官员,好多官员的家里一天夜之间就被灭了门!父亲听闻此消息痛心不己,同时他也整天提心吊胆,终于有一天夜里,施雷的儿子施彪带领重兵突然包围了我们家的住所,砸开大门,二话不说进门就开始杀戮,几乎是见人就杀,父亲情急之下把我和娘亲还有哥哥推进后院的一口枯井中,并用石头把井口盖了起来,我们三人躲在枯井中只听井外各种惨叫声不绝于耳,娘亲搂着我和哥哥浑身颤抖,也不敢吱半声,一直到了下半夜,惨叫声才逐渐平复下来,随后又听见大火烧着木头劈劈啪啪的声音,还不时有火光透过石缝照进枯井,一直到第二天夜里,哥哥饿的实在受不了,才踩着娘亲的肩膀,悄悄推开盖在井口的石头,爬出枯井,四面仔细察看了一下,发现贼兵己全部撤走,这才找根绳子把娘亲和我拉出枯井,等我们出来一看,家里所有的房子家具都成了一片黑炭,地上横七竖八躺满尸体,我们三人好不容易才在一堆尸体中找到下半身己经烧焦了的父亲遗体,也来不及为他擦洗,便匆匆将遗体推进我们刚刚藏身过的枯井,又找了块石头把井口封起来,就匆匆离开了家,为了保住哥哥这根西门家的血脉,娘亲拨下头上的一支金凤钗让他当着盘资独自前往外乡谋生,然后带着我在先前楚鄂交界的一个小镇上住了下来,为了掩人耳目,到小镇第二天,娘亲卖了身上的一些首饰,替我买了一身男装,让我从此女扮男装。” “那你怎么又到楚军里当兵的?”陈晓木疑惑地问。 “楚国兼并鄂国后,熊泽那贼子怕鄂地的老百姓造反,于是作出一些规定,凡是原先居住在鄂地的人一律不许参加科举,不许从军,从政,甚至连衙门里的差役都不许当,十家用一把菜刀,用完必须交到当地村正家里保管,后来因为年年和别国打仗,战场上的兵力渐渐捉襟见肘,他没有办法才在原先的鄂地开始征兵。 第三十五章夜进新和城 熊泽把这些鄂地的兵士征到军中后因怕他们在战场上反叛,就把他们分散编到楚军的一些三流军队中,只配发腰刀,短剑之类的兵刃,平时让他们负责一些押运粮草,维持地方治安,或担任送信驿卒,守卫楚军新攻取下来的城池之类事情,随着仗越打越大,前线需要的兵士越来越多,这些楚军三流军队中的楚国人也都被抽调的差不了,所以现在这些守城的守军大多是以前鄂地上青壮丁被他们征来当兵的。 你当时被征到楚军中为什么不去找王允,让他对你照顾一下,说不定比你现在的情况要好多了!” 侯坤咽口唾沫,看了陈晓木一眼,“说实话,当时征兵并没征到我,可是娘亲生了一场病,我们没有钱看病,在这小镇上举目无亲,平时都是靠娘亲替人家缝缝补补,挣几个铜板饥一顿饱一顿将就活着,好容易凑了几个铜板请了镇上的先生替娘亲看病,可先生说要想治好娘亲的病,至少要半吊钱,当时家里总共还有不到一百个铜板,娘亲见我犯愁,就干脆说不治了,我死活不同意,就想到村正家里借点钱,先替娘亲看病,然后我给他家打短工抵帐,准知那天正好碰到楚军在他家让他出面征集壮丁,他们开出的条件就是如果愿意去楚军中当兵,可预支军饷二两银子,另外还有奖励银一两,当时我就心一横,当即上前以娘亲到这个镇上为我改的名字,侯坤,报了名,只不过这事还要有村正提供担保,到时若是拿了银子当逃兵或是临阵反叛,都要拿村正是问,村正看我和娘亲是后搬到这镇子上的外乡人,本来不想替我担保,后来经我苦苦哀求,村正才勉强同意,但是却提出一个条件,就是在我当兵走后,娘亲必须要搬到他家,由他看着娘亲,同时也为他家洗洗补补做些下手活。” “为了能把娘亲的病治好,我一咬牙,也就同意了他的条件,临走的时候,娘亲拿出当年王允投降楚军时写给父亲的一封信,是父亲被害那晚,娘亲在搬动父亲遗体是从父亲的身上掉下来的,我和哥哥当时因心情太过紧张,没注意到这封信,但却被娘亲悄悄收了起来,后来娘亲在镇上替人缝补衣服时听人说,王允投降楚国后,因无意中救过施雷儿子施彪一次命,施雷心怀感激,因此在楚国把鄂国的降将几乎被杀光后,独独留下了他,而且与当时在鄂国时相比仅仅在职级上给他降了一级。” “ 因我实际是女儿身,娘亲怕我在楚军中被发现,就让我拿着这封信,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想办法去找王允,请他看在过去的情份上给一些照顾!” “你如今空空两手,还想复国吗?”陈晓木颇感无奈的问。 侯坤点点头,“这也是我想去劝说王允归顺最大的理由,现今鄂地的老百姓被熊泽这帮贼子压迫的太苦了,所以我想替她们出头。”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很骨感”陈晓木劝道。 侯坤的双手却突然一把抓住陈晓木的臂膀,眼神里闪着异样的光彩,“帮我找到想出水淹楚军计谋的那个人,只要他答应帮我,我给他为妻,为妾,为奴都可以!” 陈晓木笑道:“这家伙要是有老婆,又是怕老婆的主,你咋办?首先你为妻肯定是不行,为妾,为奴他又不敢要!”陈晓木摊开双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 侯坤一下子愣住了,她还从来没想到过这些,在她的印象中,这个世界里有钱有权的男人三妻四妾不都是很平常不过的事吗?她父亲那么疼爱她娘亲,不照样在后宫养了十几个嫔妃,也没见自己的娘亲有过一句怨言! 见侯坤呆呆发愣的样子,陈晓木心里有些不忍,便摆摆手说道:“算了,还是等我帮你找到这个人再说吧,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解决在我们前面新和城里守将王允事情,从你刚刚介绍的情况来看,这个王允既然在楚国找到宰相施雷这个大靠山,就不会再出来重新跟你后面,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因此我觉得,还是我原先那方案,我把兵马先拉回天门山,明天早上你把这封信送到新和县城交给王允,让他率部去接应新阳关副节度使朱平,然后我们在天门山设伏将其全部消灭。” “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侯坤忽然转身在陈晓木面前跪了下来。 “可你想过没有?这个王允如果翻脸将你拿下,送到熊泽面前去请功怎么办?到时恐怕连你娘亲都在劫难逃!”陈晓木皱着眉头问侯坤。 侯坤茫然的摇了摇头,“不会的,我相信王允不会做这种事,我父亲待他不薄,他即使不答应归顺,也不会出卖我和娘亲!王允的这支军队是我最后的一点希望了,求你一定帮帮我!” 陈晓木皱眉想了半天,他从侯坤的述说中,还是觉得这个叫王允的鄂国旧将,如今十有八九己经是死心塌地投靠了楚国,但是如果能不露声色去试探一下王允,也未必不是好事,万一争取成功了,自己兵不血刃就多了一万多人马,从这个角度来讲,冒这次险还是值得的! 陈晓木伸手拉起跪在地上的侯坤,“你要去见王允可以,但是我要和你一起去,而且你在王允的面前暂时还不能暴露真实身份,一切由我和他交谈后再做作定,你若是同意的话,我俩收拾一下现在就走。 “你去干什么?王允又不认识你!”侯坤满脸疑惑的问。 “你就说你同不同意吧?”陈晓木不想再和她浪费时间。 “侯坤稍稍思索了一下,还是同意了陈晓木的提议。” 虽然李贵和张检出面拼命劝阻陈晓木前往新和县城去冒险,可都被他婉言拒绝,他在布置好让张检率五千人马埋伏在新河城门外接应自己后,陈晓木又让李贵给他找来两把锋利的短刀,一把揣进怀里一把藏于自己的绑腿之中,然后将一包五斤重的炸药包拆开来,分包成五小包,自己留了三个,递给侯坤两个。 “这个是干什么用的?”侯坤接过小炸药包,在手里翻来覆去也没看出什么妙处。 陈晓木指着她手里炸药包上的黑色引线,“到了新和城里若是遇到危险,用火折子把这个点着,然后扔到楚军人多的地方,扔得越远越好。” 侯坤暗暗撇了撇嘴,心话,“这玩意还要点火才能扔出去,不如直接装块砖头还好用些!”但碍于陈晓木的面子,还是把这两个小包顺手放进背后平常用于装书信的背包里。 此时陈晓木也换好楚军的盔甲,和侯坤一起上马奔向前面三十里处的新河县城。 新河县城是个几年前新建的一座小县城,城墙不是太高,护城河也挖的不宽,如果是白天站在护河边可以清晰的望见城头守城兵士的嘴脸。 俩人骑马赶到新和县城前的护城河边,己是夜里子时,抬头向城头望去黢黑黢黑的,仅能影影绰绰看到城墙上锯形防御城头的轮廓,上面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你在军中送信,碰到这种情况怎么办?”陈晓木问身边的侯坤。 “若是驿长说是要及时加急送到,那肯定是要喊开城门的,若是没有说加急及时的话,那就在城外等到天亮,再送进去,不然半夜三更的吵醒正在觉头上的上官,脾气好的训斥你几句,碰到脾气暴躁的打板子都有可能。” “那你看我们这次送的信?是属于应该叫开城门的吧?” 侯坤点点头,“一般军中请求救兵的军书都是及时加急的。” 陈晓木清清嗓子,把两个手掌圈成喇叭状放到嘴边,“喂,城上有人吗?” 他接连喊了好几遍,喊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城头上却还是一片寂静,一点反应都没有。 “昨办?”陈晓木转头问侯坤,却发现侯坤正在旁边偷偷的都几乎要笑出声来。 “你这是干嘛?我嗓子都快喊哑了,你还能笑的出来!”陈晓木既纳闷又窝火。 侯坤也不搭话,摘下身上背着的弓,又从挂在马肚上的箭袋里抽出一支没有箭头,箭杆上绑着一个小圆桶的箭枝搭在弓上,对着城门的方向,拉满弓弦,然后猛一松手,‘‘呜,”一声刺耳悠长的尖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城头上立刻有了反应,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护城河上的吊桥被放了一来,吊桥后面的城门也吱吱呀呀被打了开来! “快走”侯坤轻声向陈晓木打了声招呼,便带头打马冲过吊桥。 俩人刚出城门,门旁有一守城兵士骑着一匹马立即跑在前边替他俩引路,三个人不一会就跑到一座好像衙门样式的建筑物前,前面引路的兵士老远就开始大喊,“紧急军书,请守备大人接见。” 衙门旁边的门房里应声冲出几名值班的兵士,伸手抓住三个人的马缰,三个人翻身下马,护送他俩过来的兵士,冲他俩一抱拳,便走进值班兵士的门房休息去了,这时台阶上大门下面的小门己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手提灯笼一身书生打扮的中年人,在和走在前面的侯坤低声说了几句话后,侯坤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牌子递给他,中年书生拿到手里看了看,便侧身放行,接着拦下跟在侯坤后面的陈晓木。 侯坤扭头对那中年书生说道:“他不是我们驿馆的驿卒,因这次军书十分重要,他是平阳关副史朱将军派来护送我的。” 听说是平阳关副节度使派来的人,中年书生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忙点头哈腰躬身站到门旁,等陈晓木进来后,才一溜小跑到前边,打着灯笼为俩人带路。 第三十六章人面兽心 中年书生带着他俩曲里拐弯走过一条长长的回廊,来到一栋有四间主房,两间厢房的敞式院子前,门口站着两个身穿便服,腰里挂着腰刀的卫兵,见到中年书生带着两个人走进来,其中一个卫兵迎了过来,接过中年书生手里的灯笼。 “将军醒了吗?”中年书生轻声问迎上来的卫兵。 卫兵轻轻点了点头,“正在穿衣服,你们稍等一下” 中年书生转过头,对着站在他身后的侯坤和陈晓木摆摆手,意思是稍安勿躁。 这时屋里亮起了烛光,接着传来两声咳嗽,窗纸上映出一个高大的人影,陈晓木浑身没来由的打个寒颤,站在他俩前边的中年书生,大概因为起床起的比较急,身上没来得及穿上什么厚衣服,陈晓木站在他后边仿佛都听见他上下牙齿打战的声音。 “进来吧。”三人又等了一会,屋里终于传来一声疲懒的招呼,中年书生闻声连忙紧走几步,轻轻推开房门闪身走了进去,少焉又从房门里走出来,向陈晓木和侯坤招招手,“将军让你俩进来。” 俩人赶紧急走几步一前一后跨进大门,“侯坤走在陈晓木前边,突然身形一矮单膝跪了下去,双手抱拳,轻声说道:“禀报守备大人,小人奉驿史严良大人之命,特送来一封十万火急的军书,请守备大人查收。”说着双手将早己准备好,写在麻布上的那封军书举过头顶呈到王允面前。” 王允拿过军书,却没有急着写,而是盯着直挺挺站在侯坤身后发愣的陈晓木,愠声问到,“你是何人,为何如此无礼?” 站在王允身边的中年书生连忙躬下身,将嘴巴附于王允耳边,轻色咕哝几句,王允点点头,笑道:“原来是朱副使的属下,请坐下叙话。” 中年书生走过来将陈晓木引到一张太师椅前坐下来,陈晓木刚刚被走在前边的‘侯坤突如其来向王允下跪的动作吓的心都快跳了出来,他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天,还从来没有向别人下跪过,包括苏星然的父亲苏乘轩,在见王允之前,他在心里想象过和王允见面的各种场景,唯独就是没有想到要向王允下跪这个环节,陈晓木坐在太师椅上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静下心来打量一下王允本人样貌和他住的房间。 虽然王允是坐在椅子上但是陈晓木还是看出他身材比自己的这个一米八左右的身材还要高,可能是因为常年在军中的缘故,王允身材不胖不瘦正适中,四方脸上长满己经花白的连鬓胡须,大约五十岁左右,直鼻阔嘴,咋看倒也有几分英雄气概,就是脸上一双短眉吊眼让人感觉这个人的心机很深,房间里摆设十分简单,一张长供桌,几把太师椅,十几个圆凳围着一张圆桌摆的整整齐齐,房间最里面是一扇虚掩着的房门,陈晓木估计那大概就是王允睡觉的卧室了。 陈晓木收回目光,却吃惊的看到侯坤还跪在王允面前,原来王允光顾着看军书把她给忘了,并没有发话让她站起来,驿卒在军中地位低下,中年书生也懒得去提醒王允一声,王允看完军书,沉默了良久,都没有说话。 中年书生偷偷斜描一眼坐在太师椅上的陈晓木,低头在王允耳边,嘴巴又悄悄的动了动,像是在提醒王允什么事。 王允怔了一下,将手中的麻布军书叠好,揣进自己的怀里,转脸对着陈晓木干笑一声,“这位小兄弟是从朱副使身边过来的,请问朱副史现在身边还有多少兵马?” 陈晓木眼珠一转,决定现在就开始试探这个王允,想到这,忙两手一抱拳,“禀王将军,副使大人己经搜罗了七八万人马,只是如今天寒地冻,粮草又被水泡了,只要王将军带齐粮草和渡水用具,便可一举消灭龟缩在天泉城里的郑军残余兵力。” 王允点点头,手掌在椅子的扶手上狠狠一拍,“好,我现在就开始召集兵马搬运粮草,天亮的时候便可出发,协助朱副使捉拿郑皇苏乘轩,以报答圣上对我的知遇之恩!” 王允的话一出口,陈晓木明显看到跪在王允面前的侯坤身子哆嗦了一下。 为怕王允因为自己是朱平的人,在自己面前说的不过是一些场面上讨好的朱平的话,陈晓木决定再试一试,不仅让侯坤死心,也让自己放弃幻想。 陈晓木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王将军,小可有一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王允一愣,心话,你就一个小兵崽子,我是看在你是朱平派来的,才高抬你一下,你知道个屁事,充起量就是想到我这鄂国降将面前诈点钱花花罢了! “哈哈,这位小兄弟我得抓紧去调度兵马,不然耽误了副使大人的大事可不行!”王允边说边站起身,对中年书生使个眼色,让他送客。 陈晓木叹了口气,也跟着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本来我看王将军为人厚道,想给王将军提醒一下数年前您写给西门俊谢恩信的事,现在看来是我多事了!” 正准备离座的王允闻言脸色一变,连忙重新坐回椅子上,笑道:“这位小兄弟不知在副使大人帐下供于何职?” 陈晓木不动声色一拱手,“小可不才,只是一个亲卫而己。” 王允抬手轻轻一拍脑门,“呵呵,作为副使大人的亲卫,看来小兄弟是深得朱大人的青睐,身上的担子可不轻呢!” “那里,那里,我的一切全凭副史大人的栽培!”陈晓木装模作样抱拳向着天泉县城方向拜了拜! 王允话锋一转,试探着问,“不知小兄弟重提多年前的旧事,是何道理?” “这个吗……!”陈晓木立刻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允看了中年书生一眼,中年书生点头会意,转身进了王允的卧室,片刻后,他用一个木制托盘端出四个银元宝放到陈晓木身边,陈晓木伸手从托盘里抓起一个元宝看了看,绝对上等雪花银,每个约五十两。 见陈晓木猴急的样子,王允微笑道:“小兄弟但说无妨,我会替你保密的。” 陈晓木冲王允一抱拳,“王将军如此仗义,我定是知无不言!”接着他又装出一副回想的样子,“前几天,我们楚国大军在韩元帅率领下,刚到天泉城外,就有俩个原来的鄂国人找上门来,想要封赏,朱大人没理他们让我把他们轰走,可那俩楚国人一个劲跟我解释,说他们在天泉县抓到了原来鄂国的公主西门若恩,还从她身上翻出你王将军当年写给鄂国皇帝西门俊的感恩信!” “哦”王允浑身一震,“小兄弟,这封信你拿到手没有?” 陈晓木摇摇头,“王将军,那封信倒没什么,关健是这个叫西门若恩的公主,虽是前朝公主,可那是一个大活人,你想这俩人的要价能低得了吗?我就一个亲卫,人家要官我封不了,要银子也没有多少,又不知这俩人把这西门若恩藏在什么地方,不然的话,我一刀一个砍了他们就是了,你说对不对?” 王允无奈的点点头,“说的是,只是不知这俩个贼人现在什么地方,能不能再找到他们?” “应该不难,当时我对他俩承诺过,等这几天灭郑战争结束,让他们到新京来找我,由我再给他俩引见给朱大人!”陈晓木说道。 “是吗?”王允顿时转忧为喜,“到时还请小兄弟直接把人送到我这里,我定当重谢!” “这个可以是可以,但是……”陈晓木皱起眉头显出有些为难的样子。 “哎,小兄弟你我之间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王允见陈晓木吞吞吐吐,马上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 “王将军,你看这样行不行?到时见到这俩人,我把你写的那封给西门俊的感恩信先骗下来还给你,这人吗?我还是给朱大人送过去,不然以后被朱大人发现了,恐怕……!” “哈哈,小兄弟这个不碍事的,这次我定竭尽全力帮朱大人剿灭在天泉县的郑国残兵,抓住郑皇苏乘轩,估计朱大人到时凭着这个大功劳当上节度使己不成问题,至于这个抓住前朝公主西门若恩的小功,他肯定也不会与我计较的!” 尽管有所心里准备,陈晓木心里还是猛然一惊,他没想到王允竟一点不念旧情,幸亏当初侯坤到楚军里的时候没有来找他,不然真是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陈晓木假装松了口气,抚了抚胸囗,再看那还在跪着的侯坤,全身颤抖的像筛糠似的,也亏是半夜,烛火昏暗,王允和中年书生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陈晓木所说的这件事上。没有注意到她! “怎么样?小兄弟你这下放心了吧?其实我是和朱大人是殊途同归,都是献给咱们的圣上,只不过这点小功对朱大人来说己不足挂齿!” 陈晓木大笑,“我还以为王将军会念当年旧情,私下里放了这个前朝的公主,现在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 “那能呢!我是那种不辨是非,乱施私情的人吗?只是没想到当年那么谨慎,还是有条漏网之鱼,如今也该归案了!”王允抚掌笑道。 “王将军,这我就听不懂了,什么当年漏网之鱼,难道这个公主当年也是你私下放了的?”陈晓木惊道。 王允慌忙摆摆手,“小兄弟,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怎么能做那种事,不瞒你说,当年圣上为处置西门俊这一家子,迟迟下不了决断,担心她们刚刚签署了降书顺表,就杀她们会引来别国的非议,当时我看到这种情况,就主动出面去找当时的施元帅,现今当朝首辅的儿子施彪商议,我俩计划了一下,决定为圣上分忧,来个先斩后奏,当晚就领兵把西门俊家包围的水泄不通,然后大开杀戒,杀了他全家男女老少,只可惜百密一疏,后来还是还是让这个西门若恩这小丫头逃了出去!不过现在兜兜转转又把她给我送了回来,让我再立一功,哈哈,老天待我真是不薄!” 第三十七章诛杀王允 听到王允无意中说出自己当年主使将鄂国皇帝西门俊一家灭门的真相,房间里的几个人,包括那个中年书生都惊呆了,侯坤猛的一下在王允面前站了起来,随即又“啪”的一声摔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王允吓了一跳,迅急从椅背上翻到椅子后边,“哧啦”一声抽出防身的短刀,眼睛狠狠瞪着陈晓木“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哈哈”陈晓木心思在电光火石间一转,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侯坤,笑道:“王将军这反应有点过了吧?这驿卒自打我们进这房间,你就让他跪在这,天气这么冷,我们俩又跑了这么远的路,连口热水都没喝上,人又不是铁打的,别说他还跪在那,就我这坐在椅子上的都快熬不住了!只是我没好意思向王将军说出来罢了。” 陈晓木的这一番辩解,让王允怔了一下,仔细想想倒也几分道理,但还是心有余悸,表面上是把手里的短刀收了起来,却再也不愿坐回原先的位置! 王允看看倒在地上的侯坤,干笑一声,“小兄弟,莫要见怪,老夫最近军务繁忙,精神过于紧张,有慢待之处还请多多担待,这样,我现在就令人找个地方让你们好好歇息一下。” 陈晓木摆摆手,“那倒不必,我们也得赶快回去复命,如果方便的话,请王将军吩咐下面弄点热饭菜过来,让我们饱餐一顿即可。” “这个不成问题,我马上让人通知伙房送过来。”王允说着就喊进在他门口站岗的两个卫兵,“你去伙房让他们抓紧煮几个好菜送过来。”接着指着另一个卫兵吩咐到,“你把这个送信的驿卒扶起来,找个暖和点的地方让他暖和一下。” 陈晓木闻声赶紧上前阻拦住那个正准备蹲下身扶侯坤的卫兵,“这个就不用了,我先把他扶到椅子上歇会,等会热饭送过来,他吃点热饭就会缓过来的!” 卫兵只好放开手,看着王允,王允冲卫兵挥挥手,卫兵就退了出去。 陈晓木半搂半抱把侯坤弄到刚才自己坐的那把椅子上安顿好,中年书生让人弄来一盆炭火放到侯坤脚边,说实话,陈晓木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侯坤突然醒过来,控制不住自己,那就真完了!他在头脑里急速想着摆脱目前险境的办法。 王允这时去慢慢踱了过来,站在侯坤面前,盯着侯坤那白得像一张白纸似的脸仔细打量起来,见此情景陈晓木的心都快提到喉咙口了,身上的内衣被冷汗湿的透透,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的,侯坤在脚边的炭火烘烤下也慢慢睁开了眼,首先映入他眼帘的就是让他瞬间恨之入骨的王允那张长满连鬓胡子老脸。 侯坤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在椅子上坐起来,王允迅速伸出双手将他按在椅子上,“哈哈,我说怎么有些面熟,原来你就是西门若恩那……!”王允刚想转头招呼中年书生叫人进来,陈晓木猛然拨出绑脚里的短刀,拼尽全身力气冲过去,从王允的下身向上捅去,王允惨叫一声忍着剧痛放开侯坤,转身扑向陈晓木,俩人瞬时扭打在一起! 刚刚退出去的卫兵听到房间里的动静,立即拨出腰刀冲了进来,可此时陈晓木己被王允压在身下,卫兵虽然拿着刀,却一时不知从何下手,只能在旁干瞪眼,中年书生急步赶过来,夺下卫兵手里的刀,冲着王允的脖项狠狠一刀斩过去,只听“咔嚓一声将骑在陈晓木身上的王允脑袋给砍了下来,一股污血顿时喷得被王允按下身下的陈晓木满头满脸都是。 陈晓木伸腿猛的向外一踢,将王允的无头尸蹬向一边,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中年书生迅速将手里刀头还在滴血的刀塞回惊的目瞪口呆卫兵手里,然后迅速关上房门。 卫兵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语无伦次的惊道:“杜,杜先生你怎么能用我的刀杀了守备大人呢!” “呵呵”杜先生冷笑一声,紧跟着脸一寒,“刀分明在你手里,是你杀了守备大人!” “你,你血口喷人,我怎么会杀守备大人!”卫兵气得双脚直跳! 杜先生脸若寒霜,指着刚刚他从王允的卧室里端出的那四个银元宝,说道:“因你见财起义,所以冲进来杀了守备大人,不信他俩都可作证!”杜先生又伸手指指满身是血的陈晓木,和刚醒来不久的侯坤。 陈晓木和侯坤立马点点头,异口同声说到,“对,就是你见财起意,杀了守备大人,我俩可以作证!” 卫兵呆住了,‘‘嘡啷”一声将手里的刀扔到地上,扑通一下跪到杜先生面前,双手抱拳,哀求道:‘‘杜先生救我!” 杜先生微微点点头,放缓脸上的表情问,“你是楚国人还是鄂地人?” “小人家在楚国国都邺城。” 杜先生摆摆手,“我们也不为难你,托盘上的纹银,你拿两个,赶快连夜逃走,这两锭纹银就当是给你的安家费了。” “小人不敢,”卫兵吓得连连摇头。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拿了银子赶快走,不然可真就来不及了。”杜先生用眼睛狠狠瞪着卫兵,不凶狠地说道。 卫兵用惊恐的眼神望了房间里三个人一眼,快速从托盘里抓起两锭纹银,转身开门跑出房间,消失在夜幕里。 卫兵走后,没等陈晓木和侯坤两人开口,杜先生快步走到侯坤面前跪下来,拜道:“小人杜逢先拜见公主殿下!” 侯坤连忙伸手将杜逢先扶起来,羞涩的说道:“杜先生快快请起,从鄂国灭国的那天起我就不是公主了!” “公主,在逢先的心里咱们鄂国永远都没有灭国,你就是咱们鄂国的公主。”杜逢先显得很执着。 陈晓木赶忙走过来,和侯坤一起将杜逢先给拉了起来,“杜先生,现在不是叙话的时候,咱们得先把这里的事处理好。”陈晓木指指地上王允的尸体和滚落在一边龇牙咧嘴的头颅。 杜逢先站起来对侯坤说道:“公主您和这位义士先在屋里等侯,我到门口回廊上先将送饭的兵士打发走,回来我们再商议怎么处理这件事。 杜逢先说完便匆匆走了出去,陈晓木把身上沾满污血的甲衣脱了下来,看着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的侯坤笑道:“没想到你还真是公主殿下!” 侯坤白了他一眼,“我刚说过,鄂国灭国的那天我就不是公主了,不过从现在开始,你也别再喊我侯坤了,我决定恢复我以前西门若恩的名字,你以后就叫我西门若恩吧!” 陈晓木点点头,“好,我以后就喊你叫若恩姑娘。” 西门若恩瞪了他一眼,“什么若恩姑娘?”喊我的时候要带上姓,懂吗?” 陈晓木摇摇头,“西门若恩姑娘,你瞧多别扭,你这名字的字数快赶上西方人的名字了!” “西方人?西方人是什么人?”西门若恩好奇的问。 “若恩姑娘见过大海吗?” “见过,天地相连的地方不就是海吗?” 陈晓木觉得他和西门若恩的这个话题一时两时肯定谈不清楚,便岔开话题,“若恩姑娘,你是不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王允竟是杀害你父亲的主谋?” “这个狗贼简直就是人面兽心,还有那施雷父子,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定要手刃这俩个狗贼,为我父亲及家人报仇雪恨。”西门若恩咬牙切齿地骂道。 俩人正说着话,杜逢先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有四盘用碗扣着的热菜和一壶酒,四个酒杯,四双筷子,杜逢先将盘子放到圆桌上,返身关上房门。 陈晓木感到有些恶心,地上到处都是污血,满屋子的血腥气,再加上这王允的尸体和脑袋还都躺在这房间的地上,这饭还怎么吃?” 杜逢先和西门若恩却是好像是司空见惯似的,俩人互相谦让着坐到桌边,又回过头来招呼陈晓木,“这位义士赶紧坐过来趁热吃,这天气一会就全凉了!” 陈晓木不好推辞,只好硬着头皮在桌边坐了下来,杜逢先伸手将扣在菜上的碗一个个拿下来,一股带着饭菜香味的热气腾空而起,倒也冲淡了不少屋里的血腥气,盘子里都是肉菜,一盘炒鸡块,一盘清水羊肉,一盘切成片的熟牛肉,还有一盘紫红色也是切成片的肉块,据杜逢先介绍,这是一盘酱出来的鹿肉,杜逢先拿过酒壶,将每人面前酒杯里都斟满酒。 陈晓木和西门若恩心里有些急燥,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喝酒,赶快吃点菜跑路不好吗?可因为刚才是杜逢先杀了王允,所以俩人又不好直接开口说出来,只能耐着性子端起酒杯每人先喝一杯酒,可这边把酒杯放下,那边杜逢先马上又提壶给俩个人把杯子斟满!这回陈晓木忍不住了,开口道:“杜先生,我们这样吃饭是不是太耽误时间了?” 杜逢先闻听先是一愣,随即笑道:“耽误不了多长时间,我让人去把我表弟喊过来,估计他马上就到。” “什么”听说杜逢先要把他表弟喊过来,陈晓木和西门若恩不由相视一眼,一脸愕然表情!他俩弄不懂这杜逢先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杜逢先放下手里的筷子,解释到,“我这表弟是这新和城里的守军左统制,手下也有五千多兵马,当初我到王允这边做事就是他推荐的。 第三十八章遇见故人来 “这么说的话,杜先生,你表弟应该是王允的部下了,可我们不是刚把王允给杀了吗?”陈晓木困惑的问。 杜逢先伸出手指捊了一下胡须,“我这表弟姓章名云,自小和我一起长大,平时喜欢舞刀弄枪的,到了十六岁那年他因在街上抱打不平,打伤一个豪绅的儿子,官府要抓他,走投无路就自己偷偷跑到军队里吃粮当兵,到鄂国被楚国占领时他己经混到了百夫长,儿子在楚国攻打鄂国时被楚军抓去当人盾,被打死了,如今妻子女儿还居住在鄂地阳城,他虽和王允交情非浅,但是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一直很不赞同王允的做法,比如在和郑国军队交战上十分反感王允延袭楚国人的做法,驱赶郑国的老百姓当军队的人盾!他找我商量过几次,准备脱离楚国军队回家和老婆女儿团聚去,无奈的是他从来不喝兵血,也不吃空饷,导致自己囊中羞涩,只好在咬牙在楚军中干下去。” “可我们现在是直接把他的上司兼好友给杀了!他能善罢甘休吗?”陈晓木不无忧虑的问到。 “等会他过来,你和公主别吱声,由我来跟他解释这件事!”杜奉先满有把握得说。 三人正说着话,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粗犷的声音,“未将章云参见守备大人。” 屋里正在吃饭的陈晓木和西门若恩闻声一怔,俩人的目光不由一齐望向杜逢先! 杜逢先微笑着冲她俩轻轻摆了摆手,起身走到门边将门打开一扇。 “表哥,是守备大人让你找我过来的吧?”门外一黑脸大汉边说边抬脚跨进门来。 就在他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时,突然停住了脚步,鼻子一嗅,“表哥,守备大人的房间里怎么这么大的血腥味?” “守备大人死了!”杜逢先轻声说到。 “什么!”章云脸色陡然大变,一步退到门外,拨出腰刀,并用刀尖指着杜逢先,轻声喝到,“守备大人是怎么死的,你给我照实说来!” 杜逢先见章云翻脸,脸色顿时一寒,拍拍自己胸膛,“是我杀的!你又能怎样?” 章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气急,结结巴巴问杜逢先,“你,你为什么要杀,杀守备大人,他对你可是不薄。” 杜逢先挺了挺胸膛,“我是为道义而杀他,而他确实该死。” “那好,你给我说说你到底为了什么狗屁道义居然杀了守备大人?”章云嘴里虽是这样说,可手里的刀并没有放下来,刀尖还是直指杜逢先的胸膛。 杜逢先瞥了他一眼,“表弟,你知道表哥不喜欢让人拿着刀指着自己说话。” 章云不由又后退了一步,“你把话说清楚,我自然会收起刀!” 杜逢先冷笑一声,“是吗?不过你别后悔!”杜逢先话音未落,忽然身形一转,身形如一道魅影,眨眼间在章云面前失去踪影,章云刚想回头寻找,脖子上像是被猛然套上一根铁箍子,一时间几乎透不过气来,紧接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顶在他胸膛上。 章云慌忙“嘡啷”一声扔下手中腰刀,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表哥,老弟这也是急火攻心,才导致发生过急的举动,现在咱俩都把刀放下,好好把事说清楚了,好不好?” 杜逢先轻哼一声,这才放开手,收起匕首,头也不回向屋里走来。 闻声跑到门口观看的陈晓木和西门诺恩都看呆了,真看不出这杜逢先一介书生打扮,武功竟是如此绝绝! 本来想跟在杜逢先后面进屋的章云,抬头看到站在门边的两个人影,又踌躇起来。 杜逢先回头向他招招手,“你过来,我介绍两个朋友给你认识一下。” 见表哥如是说,章云也只好硬着头皮跟在他后面进了屋,刚进屋他又被王允躺在地上己尸首分离的尸体吓了一个踉跄。 “表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章云凑近杜逢先身边压低声音,焦急的问。 杜逢先温和得看了他一眼,“表弟,你应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人!” 章云赶紧点点头,杜逢先接着说到,“想当年父亲在阳城府当知府的时候,深受皇上的信任,没过两年皇上就把父亲提拨到京都燕城当府尹,当时姑父去世的早,你就一直在我家生活,说来你也是受了皇恩的人,不是你当年在街上犯浑将人家打残,父亲要抓你,而你却偷跑到军队去当兵,说不定你也在被楚军到我家灭门的时候被杀了!” 章云听了不禁一阵唏嘘! “可你看咱们现在居然还在帮杀父仇人攻打人家郑国,你说我俩情以何堪!” 章云叹了口气,“表哥,咱这也不是权宜之计吗?你说离开这鸟军队,你我又不会做什么鸟生意,种地时收成还没有播下的种子多,总不能让老婆孩子喝西北风吧?” 坐在他们旁边的西门若恩,凝眉苦思了一会,突然惊喜叫道:“原来你是燕城府尹杜文龙杜大人的儿子!” 杜逢先忙一拱手,“公主,正是在下。” “公主?”章云转过头满脸疑惑的打量着西门若恩。 杜逢先伸手一拍他的脑袋,“一双贼眼乱看什么?他就是咱们鄂国先皇陛下的女儿西门若恩公主殿下!” “哎哟,原来是公主殿下!”章云吃了一惊,赶紧走到西门若恩面前跪下见礼。 杜逢先含笑问他,“表弟,你说我为了咱们鄂国的公主殿下安全而杀了那王允是对还是错?” “当然是对了,放到我身上,我也肯定要杀王允的,虽然我们都是混蛋,可也没到丧尽天良的地步!”章云头点得像啄木鸟。 “这个王允不仅仅是想抓公主去楚皇那里邀功请赏,要不是他自己亲口说出来,我都不敢相信,他竟然还是策划当年杀害先皇一家的主谋!”杜逢先愤怒的说道。 章云浑身一震,低头看了一眼王允躺在地上的尸首,狠狠啐一口唾沫,“这个乱臣贼子心肠竟如此歹毒!” ‘‘表弟,我是准备以后跟着公主和楚国人作对了,你打算怎么办?”杜逢先开始挑明话题。 “我肯定是跟表哥一起投奔公主了,我们俩兄弟怎能分开!只是我的妻子女儿还在鄂地,所以我暂时还不能公开投奔公主。”章云先是信誓旦旦,后又有些为难的说到。 “这个好办,王允这房里藏了不少银子,都是他平时贪污收贿搜刮来的,你找俩个亲信多带些银两想办法把她们接到新和县城来暂住。” 章云摇摇头,表哥,不说这新和县城还有个右统制是楚国人,手下还有将近一万人马,光是去攻打天泉县城的楚军近三十万人马要杀回来的话,估计都能把这新和县城给踏平了!” 一直在听他俩说话的陈晓木这时站起来笑道:“章将军请放心,楚军攻打天泉县城的兵马,我敢保证这辈子她们都回不来了,即使能回来的也是些散兵游勇,形不成什么大气候,要我看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新和城内这个右统制干掉,把他手下的兵马给掌握过来!” 三十万人马怎能说没就没了!章云打死都不会相信,他认为陈晓木这样说,不过是想给他宽宽心罢了,可这三十万人马怎么说他也不会宽心的,直到陈晓木从王允的尸身上翻出,楚国新阳关节度副使朱平给王允的紧急军书递给章云看,章云才放心,他知道,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新阳关副使朱平,这个楚国的从二品大员绝对不会向一个新和县城守备这样五品官员发出救援信的,何况这五品官员还是以前鄂国的降将。 天泉县城那边的威胁算是解除了,接下来就是新和县城里的这个楚军右统制如何解决,据章云介绍,这个楚军右统制名叫仲拓,四十多岁年纪,平时脾气暴躁,眼高于顶,根本就不鸟王允这个守备,说是楚军,其实他的手下包括俩个大统制都是原先鄂国人,真正是楚国人的楚军只有一千多人的书生军,就是和上次陈晓木在楚军大营碰到的那个王小是一路货,都是在家里屡试不第,然后靠各种裙带关系塞进军中来骗取各种军功,回去后再靠骗取的军功免试捞个小官当当。 听完章云对新和城里右都统仲拓的介绍,陈晓木提出对仲拓实施诱杀,具体就是利用仲拓还不知道王允己经被杀,由杜逢先出面以王允的名义通知他来议事,而后由章云调来五十名射术较好的弓箭手,埋伏在四周房顶上和房间内,仲拓和亲卫只要进这个院子,弓箭手在听到章云的两声咳嗽后,立马就乱箭齐发,将他射死在这个院子里。 陈晓木将自己的这个想法一说,大家都说好,并立刻分头开始准备,为了防止仲拓不鸟王允,陈晓木特意让杜逢先带上朱平写给王允的救援信。 杜逢先走后时间不长,章云调来的五十名射箭好手,每人带着满匣子的箭支就都己到位,开始张弓搭箭,就等仲拓前来送人头。 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杜逢先也赶了回来,手里还提着鼓鼓囊囊的一个布包,身后却没见到仲拓和亲卫的影子。 陈晓木和章云把他迎进门后,就急切的问他,“仲拓是不是有所怀疑,或者是不愿意过来?” 杜逢先微笑着摇摇头,将手里的布包朝王允的尸身旁一扔,“他在这里呢!” 第三十九章又见故人来 陈晓木跟过去抖开布包,一颗斗大的人头‘‘啪”一声滚了出来,吓得他一连后退好几步。 “表哥,你表弟我在这里忙的屁滚尿流的,你倒好半路就把人给杀了,害得我白忙一场!”章云摊开双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家伙,我赶到他那边的时候,让那站岗卫兵进去通报,他竟把通报的卫兵大骂一顿,我再次让卫兵进去通报时,卫兵都跪下求我,说要再进去通报的话明天早上肯定是免不了一顿毒打,没办法我只好乘卫兵走神的时候,将其打晕,捆起来,然后自己闯进去找他,刚打开他的房门,这家伙就惊醒过来,坐在床上指着我破口大骂,我上去一刀就把他的头给割了下来,顺手在他床上扯块布给包好提了回来!” 陈晓木竖起大拇指,“杜先生你太厉害了!” 杜逢先笑笑,“一点雕虫小技而己!” 陈晓木没和他再客气,转身向章云说道:“章将军,下面还要请你想办法把仲拓手下的那俩个大都统请出来一叙,若是他俩能跟我们合作,那什么都好说,否则的话只好也请他们上西天了! 章云拍拍胸膛,“放心,这俩个人都是我们鄂国人,一个叫程二,一个叫肖承,和我关系都不错,因为仲拓这家伙脾气暴躁,平常对他们也是非打即骂,他俩还曾经私下托我想办法把他们调到我手下当差,我估计他俩要是听说此事怕是高兴都来不及!” 陈晓木摇摇头,“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人心都是隔着肚皮,也许他们会顾虑到各种事情,比如老婆孩子现在都在楚国人手里当人质而不敢反叛楚国人也有可能!” 章云怔了一下,仔细想想还真有陈晓木说的这种可能。 陈晓木又沉思了片刻,说道:“这半夜三更的,没有一个十分过硬的理由去找他们俩,他们心里肯定会有所怀疑,所以我替你想好一个理由,你去找到他们的时候,就说他们的右统制今天因为琐事把他的卫兵给打伤了,卫兵愤恨难忍夜里趁他睡着,就把他给杀了,结果卫兵在逃跑经过你的防区时,被你们抓住正押往守备大人处,现在守备大人让你通知他俩过来商议一下后事怎么处理。” 章云把陈晓木的话从头到尾细想一遍,觉得没有什么漏洞,便向陈晓木点点天,转身去找仲拓手下的那俩个大都统去了。 因怕发生意外,章云一走,陈晓木就把西门若恩安排到外面的厢房里,再从王允的床上揭下一床被褥,将王允的尸体和头颅给严严盖起来,然后让杜逢先在外面的弓箭手里挑选十个体格健壮的兵士持着腰刀进屋,藏在王允的卧室里,只要听到外面招呼他们就立刻冲出来用乱刀砍死他们。 章云骑马找人也很快,这边陈晓木刚把事情安排就绪,那边门口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接着门口就是响起几声参差不齐的禀报声,杜逢先过去拉开房门,章云领着一胖一瘦的俩个人鱼贯而入。 进屋后俩人看到杜逢先和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站在一块,唯独不见王允,俩人都是一愣,其中的一个三十岁左右胖子上前一步,拱手对杜逢先说到,“杜先生,我们奉守备大人之命前来参见,请问守备大人现在何处?” 杜逢先笑道:“守备大人刚去察看右统制仲拓的被杀现场,临走嘱我请二位稍等!” 胖子回头看了站在他身后的瘦子和章云一眼,见俩人没有什么反应,便叹了口气,说,“这右统制是楚国人,如今被杀,恐怕我等都脱不了干系!” 同样是年龄在三十多岁左右的瘦子,只是皱着眉头没吱声,章云却后面趁机开始煽风点火,“程都统,我听说这个右统制是楚国户部尚书冯林的亲外甥,若不是脾气太臭,不招人待见,早就提到副将了,这次只怕这个冯尚书不会善罢甘休了,到时候估计丢官罢职都是轻的,关键是我们原来又都是鄂国人,本来朝廷就不信任我们这些人,如今发生这件事,想那冯尚书如不给我们定个谋反罪名,他是不会甘心的!” “冯尚书这个日娘贼,他要真是给老子定个谋反罪名,老子就反他个狗日的,横竖是一死,不如死个痛快!”程二破口大骂。 站在程二身后的瘦子肖承冷笑一声,说,“真到定罪的时候,恐怕兵权早己不在你手中了,你还反个锤子,那时你直管把脖子伸长点,等人家把你脑袋砍下来就是了!” 程二听了肖承的话,猛然转过身子,眼睛狠狠瞪着肖承,“老肖你他娘这时侯还说啥风凉话,你以为老子脑袋被砍了,你的脑袋就能保住?” 面对程二咄咄逼人的嘴脸,肖承毫不退让,伸长脖子冲程二嚷到,“我说程二,你特娘的跟我较劲顶个屁用啊,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爱听的话就堵住你那驴耳朵!” “哎,哎,二位,我们现在都是串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这事闹到最后肯定是跑不了我,也蹦不了你,总之一句话,大家都脱不了干系,还是想想怎么办才是,吵架能起什么作用?”章云见俩人急赤白脸的样子,忙出来打个圆场。 “有锤子办法!”程二在喉咙里咕哝一声,便不在言语。 “我看不如趁我们手里都有兵权的时候放手一博!”章云似乎是自言自语说到。 “怎么个博法?”程二和肖承俩人一同看着章云,齐声问。 “怎么博,还要我教你们吗?”章云笑道。 程二和肖承二人心虚地转头望了望杜逢先和陈晓木。 杜逢先哈哈大笑,“拍拍站在自己旁边的陈晓木肩膀,说到,“这位是我割头不换的好兄弟,章统制是我亲表弟,不管你们如何博法,算上我们俩个如何?” 程二有些怀疑的问,“杜先生,你和章统制不是再下套套我们俩个吧?” 杜逢先走到被陈晓木用被褥盖着的王允尸身旁,提起一个布包扔到程二和肖承面前,“你们看看这个什么?” 布包落地就被跌了开来,右统制仲拓的人头一下子暴露在二人眼前。 程二吓得哧溜一声窜到房间墙角,肖承则失声叫道:“你们怎么把右统制的人头都给割来了?” “怎样?这下你们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吗?”杜逢先问。 程二伸手擦擦额头上的冷汗,问,“这右统制到底是谁杀的?”他说着就把怀疑的目光投向站在杜逢先旁边的陈晓木。 陈晓木冷笑一声,“是我杀的又如何?” “什么!”程二和肖承二人闻声大惊失色,同时后退一步,伸手就去腰间拨刀。 章云上前一步,伸出双手,同时按住俩人拨刀的手,沉声道:‘‘我们本来都是鄂国人,这些楚国人谁手上没沾过咱们亲人的鲜血?拿咱们鄂国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当他们的人盾!依我看,这些人不仅该杀,而且还杀的少了!” 俩人松开握着刀柄的手,程二颓然长叹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左统制,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刚刚不是说过吗!横竖是一死,不如反他个狗日的!”章云轻声笑道。 程二急忙从地上站起来,连连摆手,“这可不行,现在楚国的三十万大军还在天泉县城那边,离我们这仅仅一百多里,这要是杀回来,咱们这点人马都不够她们塞牙缝的!” “哈哈”章云突然大笑起来,鄙夷说到,“还三十万大军呢!现在恐怕他们连三千都回不来了,全都死在天泉县城外了!” “怎么可能?”程二惊道:“别说是兵强马壮的三十万楚军,其中还包括几乎是天下无敌的五万黑甲军,就是杀三十万头猪,就靠龟缩在天泉城里的那三四万郑军人马这几天时间也杀不完!” 章云无法,只好又翻出那封新阳关副节度使朱平写给新和县城守备王允的那封救援军书给他看。 程二看完军书并没有向章云想象的那样兴奋,反而是一脸狐疑神情,默默又把手里的那封救援军书递给肖承。 那知肖承在看完军书后,兴奋的一拳砸到圆桌上震得桌上杯盘叮当乱响,“老子反定了,程二你这个孬种要是不反的话,老子用刀劈了你狗日的!” 一向寡言少语肖承表现出如此的兴奋倒出乎屋子里所有人的意料! 程二横了他一眼,“你小子别高兴的太早,你怎知这封军书是真是假?你以为那三十万楚军是泥捏的,被水一冲就碎了!再说,你见过在这冰天雪地的冬天里发过洪水吗?” “这封军书我证明是真的,是我亲手从楚军驿站的驿史手中接过来的,而且我还亲眼见到很多楚军都被淹死或冻死在水里!”西门若恩边说边从门外走了进来。 屋里顿时变的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怔怔的望着突然走进屋里的西门若恩,特别是肖承几乎是要看呆了! “你是什么人?”过了片刻,程二翻着眼睛问。 “我叫西门若恩。”西门若恩含笑答到。 “西门若恩”程二一愣,忽然间感觉这名字好熟悉。 “若恩公主,你真的是若恩公主吗?”肖承激动的不能自已,快步从圆桌边绕到西门若恩身边就要下跪见礼。 西门若恩一把扶起他,端详了半天,才疑疑惑惑的问,“你是陈肖大哥吗?” 肖承哽咽着点点头,“若恩公主当年一别,时间一晃就过了十多年!” 西门若恩一听,眼里马上蓄满了眼泪。 第四十章掌控新和城 “你们原来认识吗?”陈晓木好奇的问。 西门诺恩点点头,“陈肖大哥以前是父亲的殿前带刀侍卫,在皇宫里和我哥哥的相处的非常好,俩人闲暇时经常凑在一起舞枪弄棒,我就跟在他们后面当他俩的小尾巴!遇到高兴的时候也会教我几招三脚猫功夫,直到后来楚国人打进来,父亲怕连累到这些侍卫,就每人给一笔钱给他们,让他们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这下好了,”杜逢先笑道:“我们这些人又聚到了一起共图大事了!” 程二一脸尴尬模样,支支吾吾的说到,“若是我们决定起事,大家的家人都还在楚国人手里怎么办?” 程二的话一出口,大家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对他的这个问题,谁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 陈晓木思考了一会,说道:“我倒有两个办法,能解决这个事!” ‘‘这位兄弟尊姓大名?”陈晓木一开口立即引起肖承和程二的注意,肖承虽是在拱手问陈晓木,眼睛却在看向西门若恩。 西门若恩脸一红,她这才想起自己和陈晓木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居然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陈晓木看了一眼满脸窘迫的西门若恩,笑道:“在下单姓一陈字,名晓木。” “哦!你看,这还巧了!我俩还是同姓,我也姓陈,只是后来怕楚国人查出来才把名和姓调了一下。”肖承也笑道。同时他也颇有些怀疑的问,“你和公主俩人是什么时候遇上的?怎么公主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陈晓木含笑望望西门若恩,没吱声,西门若恩红着脸介绍道:“陈大哥,他是郑国军队里的人,我们是在郑国军队里碰上的!” 几个人这才恍然大悟,不约而同悄悄松了口气! “不知这位壮士在郑国军队里官任何职?”这时章云又拱手问陈晓木。 陈晓木摇摇头,“在下在郑军中没有任何官职,只是有时帮他们出些主意罢了。” 章云闻声转头对杜逢先笑到,“表哥,陈先生和你是同行,你俩都是别人的幕僚!” 陈晓木赶紧摆手,“章将军过奖了,我怎能和杜先生相比,杜先生那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恐怕我这辈子都学不到!” 杜逢先瞪了他表弟章云一眼,“陈先生,你别听我这表弟胡咧咧,我那算得上幕僚先生,纯粹是半路出家,也就是为混口饭吃吃罢了!不过陈先生你刚刚说的能救出我们这些人家眷的办法能否说来听听?” 陈晓木点点头,把脸转向章云,“章将军我想打听一下,你刚才说的楚国在新和城内驻有一千多人的书生军现在何处,由何人在统管?” 章云叹口气,“别提这帮家伙了,仗着在楚军中各种裙带关系,谁都管不了,天天懒的要死,把军营当着书院,白天摇头晃脑吟诗作对,晚上去妓院狎妓,整天外面来告状的都是告的这帮人,不是狎妓不付钱,就是调戏良家妇女,再就是买人家东西不给钱,总之一句话,你能想到的坏事他们都干了!你想不到的坏事他们也都想到了,并且也都干了,王允被这帮人弄得整天头都快裂了,可又不敢得罪他们,倒过来,还要处处迎合着他们!后来考虑到他们本来就是楚国人,王允准备把他们划到仲拓的帐下,仲拓也乐意巴结巴结这些书生们的幕后势力,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谁知仲拓在接下这个担子后,特意准备一些好酒好菜,准备第一次去视察这个书生营时,同时也打算去探探这些书生的后台都有那些人,以便自己将来用的着,可他刚到门口,就被这帮书生给拦住了,要求他对上一副对子才能进门,那仲拓就是一个粗鲁的武夫,平时连个普通的对子都没对过,何况这帮书生还出了个绝对!” “绝对?”陈晓木愣了一下,问,“不是说那些人在家不学无术,屡试不中吗?怎么还能出个绝对出来?” “谁知这帮腐酸在那抄的,不过那对子确实挺难的!”杜逢先在一旁撇撇嘴,插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挺难的?”陈晓木好奇地问。 “嗨,这就别提了!当时仲拓不想这帮书生给他来个下马威,可又不敢过分得罪这帮书生,就硬着头皮接了下来!”章云接着说道:“然后他就在全城挂出悬赏五百两银子对这副对子,可是等了一上午也没有人能把这赏银给拿走,眼看自己要被这帮书生给拿住,仲拓急了!下午将赏银提到一千两,这下城里可就热闹了,各路人马络绎不绝,前来观看这上联,一些识文断字的人都妄想一下子来个灵感,让自己发笔横财,甚至有人都请到新和城内一个告老还乡,郑国的侍郎来应对,最后连那帮出题的书生都开始绞尽脑汁想赚个名利双收,可终究都还是颗粒无收!” 这时 杜逢先突然笑起来,“说来好笑,我当时也是财迷心窍,抄回那上联,啥事没干,想了整整一天时间,硬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那现在想出来了吗?”陈晓木问。 杜逢先摇摇头,“后来我总算想清楚了,这可能就是一个绝对,根本就没有下联!” 陈晓木好奇心大起,“杜先生能不能说来听听?” 杜逢先看了他一眼,“其实就几个字,可是这出联人的构思太精巧,你听好了,这上联是“盗者莫来,道者来!” “那下联不就是,“闲人免进,贤人进吗?”杜逢先话音刚落,陈晓木就脱口而出。 杜逢先呆住了,屋里刹时静的连一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这下联不仅对的工整,贴合上联,而且比上联的构思还要出色!本来杜逢先还以为这是没有下联的绝对,现在居然让人随口就对出来了,这特么也太伤自尊了! “杜先生我对的下联怎么样?”陈晓木见杜逢先呆呆发愣又不说话,忍不住问他一声。 杜逢先这才惊醒过来,叹道:“你这下联和这上联简直就是天生绝配的一副对子!”他看一眼地上仲拓的人头,“可惜现在对出来没人付一千两银子给你了!” 陈晓木笑笑,“咱们还是谈谈那帮楚国的书生军吧?后来这仲拓没对出他们的上联又是怎么弄的?” “还能怎么弄,灰头土脸退出来了呗!”章云笑着说到。 “那现在谁在管他们呢?总不能听之任之吧?”陈晓木说。 章云接到: “后来这王允倒是想了一个法子,让他们自己推选出一个人来管束他们自己,结果是他们在营里又是比作诗,又是比对对子,最后还拼自己的后台关系,总算推选出一个叫林进的书生出来,首先因他是新阳关节度使韩飞的表侄,后又作了两首诗,对了两个对子,加上他本身在营里,后面就有一批吹牛拍马的拥戴者,王允也就顺水推舟任命他为书生营临时小都统,这个林进接受在任命后又在自己的一帮人里挑了几个百夫长,而后把名单上报到王允这,王允连看都没看就同意了!” “看来这帮书生军的来头都不小呀!连王允这个五品守备将军都要看他们的眼色行事!”陈晓木叹道。但是他话锋一转,又笑到,“目前对我们来说,他们身后在楚国的势力越大,对我们越是好事。” 杜逢先心中一动,立刻就明白了陈晓木的意思,抚须大笑道:“妙啊,楚国人拿我们这些人的眷属当人质,我们就把他们的这帮执绔子弟押在我们手里,这就叫做一报还报!” 听杜逢先这样一说,大家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陈晓木却摇摇头,“我们不能坐等和他们交换人质,这只是万不得已的一步棋,若是我们能顺利救出家眷,那这个主动权就不是和楚国人平分,而是完全掌握在我们手中,到时我们可以利用这些书生军逼楚国人对我们作出更大的让步。” “那陈先生你说怎么办?我们这些人都听你的!”杜逢先边说边看了大家一眼,屋里几个人立马点头称是。 “我们第一步就是趁现在消息还没传出去,马上派人多带些银两和精干的兵士骑上快马去鄂地接出眷属们,第二步,在天亮之前调集兵马把楚军的书生营围起来,只不过是围而不攻,掐断他们对外界所有的联系,防止他们走漏消息。” “那他们肯定会闹事的!”章云不无担忧的说道。 “让他们闹好了,把他们的武器全部收缴上来,就说是守备大人王允的命令。”陈晓木斩钉截铁的说。 “你城外的那么多郑国军队要不要进城安营?帮我们守城?”西门若恩望着陈晓木。 陈晓木连忙摆手,“这肯定不行,假如他们要进来的话,我们就是能约束住郑军,也难保城里的郑国老百姓会起来造反,毕竟你们现在还是挂名的楚国军队,倒不如让他们从城里补充一些粮草以后,绕过新和城,继续向郑国国都新京方向前进!” “这可不行!”陈晓木刚说完,西门若恩和杜逢先几个人立即起来表示反对,杜逢先忧心忡忡说道:“若是你们拍拍屁股走了,这驻守在郑国别的城池楚军要联合起来攻打新和县城怎么办?” “己经没有这种可能了,这韩飞在楚皇熊泽的严令下,把郑国地面上的驻军都抽调的差不多了,楚国虽大,可除去了原来你们鄂国的地盘,其实他的兵源恐怕早己枯竭了,不然他也不会让这些书生来当兵的,如今留下来镇守郑国城池的,应该大多数都是从鄂地征来的兵士,他们在鄂地受尽了楚国人的残酷虐待,注定不会为楚皇熊泽去卖命的。” 第四十一章镇压书生兵 经过陈晓木的一番分析,西门若恩和杜逢先几个人心里的顿时安稳了不少,当下几个人议定由程二挑选二十名精干的骑兵,去鄂地想办法接出他们的眷属,由肖承率本部三千人马隔断楚国的书生军和外界联系,杜逢先坐镇守备将军府,暂时还是以王允的名义重新调配城内各部兵马,章云领着辖下的五千多人马和陈晓木驻在城外的一万五千名郑军一起准备前去攻打郑国国都新京。 一切安排妥当,天亮之前程二就带着二十名骑兵率先出城,肖承的三千人马也将楚国书生军营地围的像铁桶一样,陈晓木决定在新和县城再停留两天,一方面为自己率领的一万五千名郑军补充一些粮草,另一方面他还得仔细想想自己下一步攻打新京的行动方案! 事情果然如章云所料,等陈晓木带着西门若恩返回在城外等候她俩的郑军营地,和郑军副将张检说明新和城内现在的情形,并让他安排兵士在夜里进城拉粮草后,又让李贵向郑都新京方向派出所有的侦察兵,一直待到傍晚时分他才和西门若恩骑马返回城内的守备将军府,杜承先和肖承俩人早己在守备将军府门前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远远看见她俩骑马回来,就像看见救星一样,慌慌张张迎过来。 “陈先生,你可算回来了!楚国的这帮书生军,自打早上知道被围营后不仅绝食抗议,有些还寻死觅活的,甚至有人把头撞在墙上都撞的头破血流的,其中还有一帮人在那林进带领下手持兵刃要和我们拼命,若是这样下去恐怕这书生营今夜要死不少人!” “你们是怎么处治的?”陈晓木冷静的问。 “我们是不管他们怎么闹,坚决令兵士们把他们给压回去,一个人都不许他们出来,只是这帮人现在死活都不肯交出兵刃。”杜逢先无奈的说道。 陈晓木点点头,“这就对了,要想死就让他们死好了,一千多人每天得浪费不少粮食,他们要真的舍得死,我倒要佩服他们。” “那我们下一步对他们该怎么办?”杜逢先和肖承俩人几是乎同声问。 “走,你们带我去那个书生营里看看,我倒要看看这帮腐酸骨头到底有多硬!” 陈晓木带着西门若恩跟着杜逢先和肖承俩人在新和城内曲里拐弯,穿过好几条小巷,走了大约有五六里路,才来到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大宅院门前,据杜逢先介绍,这座大宅院先前是由郑皇苏乘轩赐给那位告老还乡的老侍郎的,以表彰他这些年为朝廷所做的贡献,结果这个侍郎回到家乡,刚搬进这所大宅院不到两个月时间,楚军就打过来了,按照规定,一般兵士出来作战大多是住在随军搭建帐篷里,可这些书生那吃过这种苦,自打跟韩飞从新阳关出来,兵士们在前面拼杀,他们就在后面远远的跟着,韩飞也知道这帮人纯粹是到前线来镀金的,每个人在朝中的关系都盘根错节,随便战死那个书生,他都怕这个书生的身后关系将来某个时间在朝中给自己使绊子,所以不但没有让他们到战场上和普通兵士一样去拼杀,反而专门让一个参将率领几千兵士在这些书生兵四周专门保护他们。 在决定亲自率兵攻打郑国最后一座城池,天泉城后,本来韩飞决定不带着这些累赘,让他们留在郑国国都新京,谁知这消息被他表侄林进探听去了,这擒龙之功实在太大太诱人,于是林进联合一帮书生军到韩飞帅府死磨硬泡,到最后这韩飞实在没办法,只好又把这帮累赘再带上,只不过在到达新和城时,怕把这些累赘带到天泉城的战场上耽误事,因此派人对他们好说歹说把他们留在离天泉城一百多里的新和城,并答应他们攻取天泉城抓住郑皇苏乘轩后,在上书楚皇熊泽表功时,一定把他们给带上,这帮人方才作罢! 这帮人在刚进新和城时,就探听到郑皇为这个侍郎新盖的这所大宅院,结果这个侍郎全家就被这帮人连拖带拽给赶了出来,自己住了进去。 这所大宅院前后有三进院子,八十六间房占地近一百五十亩,现今里面除了被王允任命的临时小都统林进是一人一间房,几个亲信百夫长住一间房,其余的人都是十几个人打地铺睡一间房,甚至连走廊上,花园里的小亭子下面都住满了人。 陈晓木和杜逢春几个人到这所大宅院门口时,正赶上一群兵士在一个百夫长的指挥下,拿着刀枪围着一群从大门里向外冲的楚国书生军,两群人在大门口对峙着,因都穿着楚军的盔甲,咋看还以为楚军内部发生了火并。 百夫长见到杜逢先和肖承等人走过来,忙迎了过来,躬身施礼道:“杜先生,肖都统,这帮人说今晚要与我们不死不休,就在刚才他们己经打伤我们十几个兵士,可我们的兵士对他们非常忌惮,不敢全力和他们拼杀!” “他们领头闹事的是什么人?”陈晓木在旁插话问。 百夫长抬头看见问他话的是一个面生的年轻人一时不知该回答,还是不回答,愣了一下,杜逢先指着陈晓木介绍到,“这是韩元帅刚派过来的守备将军府军师,陈军师。” 百夫长赶紧过来见礼,并回答道:‘‘陈军师请看,那个穿着重甲的矮胖子就是他这次领头闹事的。”陈晓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大门口站着一个全身穿着重甲,戴着全盔几乎把整张脸全蒙起来的矮胖子,正好这个矮胖子也正在向他们这边张望,当他望到骑在马上的杜逢先和肖承后,马上挥起手中的长刀指向他俩,嘶声怒骂道:“杜逢先和肖承你这俩个逆贼,快把王允这个鸟人给老子找来,否则老子诛你了这俩个逆贼的九族!” “这特妈的他是谁呀?口气这么大!”陈晓木恼怒地问。 肖承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叫魏大勋,是大行台中书令何凡一个小妾的侄子,此人的张狂程度仅次于韩飞的表侄林进!” “把他单独给揪出来有没有把握?”陈晓木望着杜逢先。 杜逢先目测了一下他和魏大勋之间的距离,点点头,“没问题,只是怕碰伤了在他面前保护他的几个书生兵!” “就是把门口的这些人都杀了,也没事!”陈晓木淡淡说道。 杜逢先闻言突然从马背上爆起,先在空中来一个鹞子翻身,紧接着又是一个八步赶蝉,下面正在对峙的双方兵士都仰起头看呆了,杜逢先几步窜到魏大勋的头顶上空,一脚踢掉他手中长刀,双手抓住他铠甲上的扣带,一声怒吼,两手一较力魏大勋就像一个皮球似的被他从人群中给提了出来抛出几丈远,狠狠摔在陈晓木的马头前,杜逢先自己则用双脚勾住门楣上一根突出的横木,猛然一下向上来个后空翻,双脚蹬着门楣上的那根横木,向空中一跃,一个猴子上树的招式,再次掠过双方对峙兵士的头顶,坐回自己的马背上,一整套招式丝毫不拖泥带水,在眨眼之间一气呵成。 这个魏大勋则被直接摔的昏了过去,门口的书生兵见状立刻挥动着手里的兵器嚷叫着想冲过来抢人,陈晓木手一挥,“给我杀,出事我兜着!”肖承手下的兵士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在听到身后的命令,也不管是谁发出的命令,冲上去一阵,刺,挑,砍,剁,一群只会吃喝嫖赌,手无缚鸡之力的酸腐,那里是这些身强体壮的兵士对手,瞬间就有七八个书生兵躺在血泊中! 一时间围在门口对峙的这帮书生兵见此情景都吓呆了,再也没有人敢出头要冲过来抢人。 魏大勋被陈晓木下马踢了两脚,才悠悠醒过来,两眼刚一睁,见陈晓木站在他面前,当即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王八蛋,你们这帮粗鲁无知的兵匪,你知道大爷是什么来路吗?不怕大爷我杀了你们全家?” “哦,那你是什么来路?”陈晓木装出吃惊的样子问魏大勋。 看到陈晓木吃惊的模样,魏大勋心里顿时舒服了不少,得意的说道:“知道怕了吧,我告诉你,现在后悔也晚了,快来扶大爷起来,大爷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否则的话,千刀万剐!” 陈晓木笑眯眯的看着他,忽然对他说到,“听说你也是个读书人?” 魏大勋闻声把脖子向上一挺,“大爷可是正经八百的读书人,大爷读过的书恐怕比你这辈子吃过的粮食还多!” 陈晓木摇摇头笑道:“我不信你读过的书比我这辈子吃过的粮食还多!要不我们打个赌如何?” “你想赌什么?”魏大勋一脸疑惑的看着陈晓木。 “你擅长什么,咱俩就赌什么,怎么样?”陈晓木望着魏大勋! 魏大勋眼睛一亮,“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陈晓木点点头,“我不但不会反悔,而且还允许你多找些你们营里的人帮你一起赌!” 魏大勋的手向地上猛的一拍,“干了!那我们赌头是什么?” “这个还是随你。”陈晓木笑眯眯的看着魏大勋。 第四十二章脑袋成赌注 “老魏要赌就赌大的!”这时从大门口传来一声吆喝,魏大勋转头一看,乐了,原来是自己的死党,代理小都统林进赶了过来,此时正站在门口的台阶下向这边张望,他和魏大勋不一样,个头和陈晓木差不多高一米八左右,二十出头的年纪,面目清秀,身上穿着一件素白的通体长袍,外面罩着黑色貂皮短袄,一派儒雅风范。 早上肖承的兵士将他们这些书生兵包围在这个大宅院里的时候,林进根本就没把这当回事,他估计大概又是这书生营里面的一些书生在外面惹事,弄的城里老百姓又聚众到守备将军府去告状,可能守备王允被纠缠的不奈烦,一怒之下让肖承带兵把他们封在大宅院里,暂时不让他们出去,等避过这次风头,外面包围大宅院的兵士自然也就撤离了。 就是这样他都没打算让步,生怕让王允给开了这个头,以后变本加厉,动不动就把他们封死在这大宅院内,因此他还是让死党魏大勋领头出来率众冲击肖承手下兵士设的封锁线,他暗示魏大勋闹到关键时刻,即使打死三个两个这些鄂地过来的兵士,他也担得起这个责任! 直到刚才门口有书生兵进去向他报告,说魏大勋被对方所抓,门口闹事的书生兵被打伤七八个人,其中俩个己重伤不治,死了,他这才感觉今天的事情不对劲,赶紧带着十多个随从前来看个究竟,等他赶到大门口,刚好就听到陈晓木和魏大勋的那一番话,特别是听到陈晓木要魏大勋拿自己擅长的事情和他比,他生怕魏大勋胆怯被陈晓木给吓住,不敢和陈晓木大赌,于是就心急的喊了一嗓子。 陈晓木挥手让围着大门口的兵士闪开一条路,把林进和他手下的那帮随从给放过来。 林进走到陈晓木面前,用犀利的眼神紧紧盯着陈晓木眼睛,妄图给他先来个下马威,一般他在营里教训部下都是先用这一招,让人首先在他眼神下心生胆怯,这一招他几乎从未失手过,甚至连在守备王允面前他都用过这一招,结果时间不长王允便移开眼光,不在和他对望。 可这一次让他大失所望,陈晓木不但没有回避他的这种眼神,相反还笑眯眯的回看着他,时间一长,林进自己也自感没趣,转过头吩咐身边的随从,“还不快点把魏百夫长给我扶起来!” 陈晓木呵呵一笑,冲着林进拱了拱手,“在下还没请教这位兄台的高姓大名呢?” 林进歪着脑袋睨视了陈晓木一眼,傲慢的说到,“你回去给我把王允叫来和我说话,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子!” “林都统,这位是韩元帅派到守备将军府的陈军师,听说你们在闹事,守备大人特地让他过来看看,顺便处理一下。”见林进这副模样,杜逢先连忙过来向林进介绍一下陈晓木的身份。 “哦,原来你是我表叔派过来的人!”林进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晓木,轻轻点了点头。 “我表叔他把天泉县城给攻下来了吗?”林进突然问道陈晓木。 陈晓木摇摇头,回答,“还没有,不过估计快了!” 林进脸色又忽然往下一沉,“肖承指使部下打死打伤我部下多人,该当何罪?” 陈晓木冷笑道:“是我让兵士打的,这不关肖都统的任何事!” “ 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林进用手指着陈晓木,手指不停的颤抖着,其实他早听到手下人报告,是陈晓木让兵士打的,只是听杜逢先介绍,知道陈晓木是他表叔身边的人,怕将来追究责任的时候让表叔犯难,下不了狠手,因此才故意找个台阶让陈晓木下,指责任推到没有什么背景的肖承身上,那知这陈晓木竟如此不识抬举,硬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拉,让他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陈晓木当然也知道林进心里的想法,但是他只是感到好笑,如果这林进此刻要是知道他真实身份的话只怕肠子都要悔青了。 “管他什么人,到了军营里就是兵,就要服从命令听指挥!否则军法从事!”陈晓木当下就寒着脸将林进的责问给怼了回去。 “好,好,你很好,你不是要打赌吗?现在我就和你赌!”林进一下子被陈晓木怼的无话可说,竟又想起刚刚打赌的事。 “好啊,我也想起来了,林都统你刚才不是说要赌大的吗?那你想赌什么?说来听听。”陈晓木用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那好,你听好了,我赌你和肖承的脑袋!”林进咬牙切齿的用手指着陈晓木和肖承俩个人。 陈晓木一愣,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难以置信的问,“你是要赌这个玩意吗?” 林进狠狠的点点头,“不错,赌别的没意思!” “那你想怎么赌?”陈晓木问林进。 “我先出三个上联,你若是能对出下联就算你赢,而后你再出三个上联,我若是能对出下联,我们就算平手!” “平手以后呢?”陈若木问。 “以后我们再作诗,每人各作三首,我作诗时由你出题,你作诗时由我出题,如此周而复始,直到分出胜败为止!” “这可不行。”陈晓木摇摇头。 “怎么不行?”林进急忙问道。他就怕陈晓木此时打退堂鼓,他的报复心极强,生怕错过这个机会让陈晓木全身而退。 “凭什么你用你一个人的脑袋赌我和肖都统俩个人的脑袋,而且我俩的官职还都比你大!”陈晓木振振有词的说道。 “林都统你们打赌算我一个!”听了陈晓木的话,人群中的魏大勋忙向前站了两步,这事因他而起他当然不能退缩,何况这帮大头兵知道什么对子,诗词,要是打仗比武自己绝对不敢,而对对子,作诗这些完全是自己这边的强项,无庸置疑这场赌局自己这边赢定了!他也正好利用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提升一下自己在这书生营里的声望和在林进心目中的地位,为自己将来能主政一方打些基础。 “你看我和魏百夫长行不行?”林进望着陈晓木,“虽然我们官职没有你们高,可我们的背景比你俩深多了!” 陈晓木还是摇头又是摆手,意思还是不行。 “陈军师,到底还有那里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说出道来!”林进这是真的急了,陈晓木越是退的厉害,林进越是笃定陈晓木不敢和他们比试。 陈晓木摊开双手,无奈的说道:“这对对子,作诗连个中间人都没有,到时由谁判定对子对得好与坏?作诗谁作的好,谁作的孬?总得找人评判一下吧?再说了,这到时候输的一方,由谁出面执行砍脑袋事务?肯定还要再写个生死文书之类的!这都是个事。” 林进歪着脑袋想想,觉得陈晓木的话倒也不无道理,可这找谁当评判,找谁砍脑壳,还真是个难题,然而在他心里始终认为陈晓木说的这些话不过是吹牛吹过了头,给自己找个托词,想保住自己的脑袋要紧。 见林进不说话,陈晓木一拱手,说声“告辞”掉头就准备走。 林进急中生智,抬手叫了声“慢”,他突然想到一个人,就是那个郑国告老还乡的侍郎,虽然自己这帮人占了他的房子,但想来他也不敢偏袒对方,毕竟在他眼里现在双方都是楚军,都是入侵郑国的侵略者,但是好歹自己的这帮人只是来前线镀金,手上并没有沾过郑国人的鲜血,而对方的那些人,那个手上没沾过郑国人的血! 陈晓木讶然回头望着林进,只见林进慢条斯理的说到,“陈军师既然不敢比,我也可以理解,但是必须要交出打死打伤我们人的兵士来偿命,也可以取消这次的比试!” 陈晓木冷笑道:“是我不敢比吗?而是现在我们比试的条件不具备。” “如果我要把这些条件都解决了呢?”林进紧盯着陈晓木问。 “那就比呗。”陈晓木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好”。林进要的就是陈晓木的这句话, “我们请以前郑国的礼部吴侍郎来当我们双方的评判如何?” “林都统,你要是能找来这吴侍郎当评判我倒乐意奉陪,只是如今天色己晚,这吴侍郎在那呢?”陈晓木讪笑道。 林进望着陈晓木,抬起手凌空一挥,“来人,去把吴侍郎给我请过来。” 话音刚落,就从他身后的随从中跑出几个书生兵,转眼间就消失在人们视线的外边!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几个书生兵推着一辆独轮小推车就回来了,车上坐着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精神气十足,两只眼睛炯炯有神,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风范! 林进见状赶忙迎了过去,还没待到推车的书生兵停下车,林进就双手抱拳,身体一躬到底,向坐在车上的吴侍郎行了个大礼后,直起身子说,“在下劳烦吴老先生前来给我和陈军师当个评判,不知老先生意下如何?” 吴侍郎坐在独轮车上,连眼皮都没抬,嘴里却嘟囔了一句,“来都来了,我不当能行吗?” 林进闻听大喜过望,忙挥手让几个书生兵将吴侍郎从车上架下来,早有书生兵从大宅院里搬出一张书桌和几把太师椅一一在门前空地摆放好,此时又上来几个人扶着吴侍郎在桌后大师椅上坐下来,并捧上一杯香茗,拿来笔墨纸砚在吴侍郎面前铺了开来。 第四十三章正式开赌 陈晓木抄着手,站在离桌子不远的地方,冷眼打量着正在忙碌的书生兵们,林进摇头晃脑的走到陈晓木面前,“怎么样?陈军师,我俩比试正式开始吧?” 陈晓木摇摇头,“林都统,这杀手有谁来担任呢?” 林进愣了一下,眼珠一转,指着站在陈晓木身后,身材娇小的西门若恩说到,“你这边不如让这位小哥辛苦一下,我那边我再去找一个,怎么样?” 陈晓木转头看了一眼西门若恩,西门若恩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见陈晓木同意后,林进又回到自己的书生兵那帮人中,拉出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不像书生倒像个屠夫的书生,让他过来和西门若恩站到一起。 俩人在吴侍郎面前签完比试生死文书后,开始抽签决定由谁先出题,结果是林进抽到出题签,陈晓木抽的是答题签。 林进拿着抽到的出题签,心花怒放,开始搜肠刮肚在搜寻自己曾经在书上看过的绝对,他想快刀斩乱麻,在出题环节就弄死陈晓木,眼看着天色己晚,有个书生兵将一支蜡烛点燃,放到吴侍郎桌边,林进灵机一动,决定先威慑陈晓木一下,便在口中大声念道:“油蘸蜡烛,烛内一心,心中有火;”其中含义就是老子现在被你气着了,接下来可没你好果子吃! 林进刚念完,陈晓木就朗声回道:“纸糊灯笼,笼边多眼,眼里无珠。”意思是你个有眼无珠的东西,自己死到临头还不知死。 坐在桌前品着香茗,心不在焉的吴侍郎闻听俩人夹枪带棒的上下联,吃了一惊,一口茶水含在嘴里未来的及咽下,全喷了出来,弄湿胸前一大片衣襟。 ‘‘啪啪啪”杜逢先几人带头鼓起掌来,林进气的眼珠子都红了,他狠狠瞪了杜逢先几人一眼,心话,等韩元帅班师非砍下你些人的狗头不可。 陈晓木笑眯眯的看着林进,“林都统,我对的这下联还行吧?” 林进干笑一声,“陈军师可莫得意的太早!我这第二朕来了,你听好了,我这上联是,“树不要皮,必死无疑”林进的意思是给你脸你不要脸,这次你算是死定了! 陈晓木随口而出,“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就是等于暗骂林进,你算什么东西,还敢再来威胁我!这下连坐在桌后当评判的吴侍郎都情不自禁的给陈晓木鼓掌! 林进闻听心里顿时一沉,忽然感觉自己今天好像上了套,他实在是弄不明白,就陈晓木这个看着不到二十岁的大头兵居然能毫不费力的对上他两个对子,林进想的出神,一时之间竟愣在了那里。 陈晓木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他身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林都统,你不是还剩一个对子吗?怎么不出了?” 林进被陈晓木拍得全身一激凌,立刻回过神来,强笑道:“我这不是正在考虑吗?” 陈晓木望望己经变得漆黑的天空,很随意的说道:“天色不早了,我想早点比完回去吃饭!” 陈晓木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林进觉得自己脖颈一凉,周身的冷汗一下子全冒了出来,你回去吃饭,那被砍头的不就是自己吗! 林进咬咬牙,拿出撒手锏,就是那天为难仲拓的那个上联,他要是知道这个上联昨晚己被陈晓木对出来,估计连死的心都有! 当林进以一语双关的口气再次念出那副上联,“盗者莫来,道者来”的时候,杜逢先,西门若恩几个人不由哑然失笑,她们没想到陈晓木没能赢得仲拓的一千两白银,现在倒是用来赢这个林进的脑袋,和他们几个反应不一样的是,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吴侍郎都在瞪大眼睛,望着陈晓木看他怎么应对,当时这个上联也曾经被好事者抄到吴侍郎的案头,吴侍郎虽不屑对作为侵略者楚国人出的上联,但是出于读书人天生的争强好胜心里,还是试着对了几个下联,都不甚满意,后来就干脆放弃了,如今这个上联再被林进拿出来,让他不由竖起耳朵来听陈晓木如何应对,本来他对陈晓木这大头兵和这帮书生兵比试就不抱什么希望,可这陈晓木不仅当场对出林进的两副骂人联,还天衣无缝的骂了回去,这让他对陈晓木不禁刮目相看! 陈晓木似笑非笑的看着林进,说,“林都统,这可是你最后的一个上联了,不出个难点的?” 林进心中暗笑,终于难到你这兵痞了,上面两个对子你都是随口而出,这个对子你对不出来就和我拖时间,还妄想我换个对子给你对,你做梦吧,当即冲陈晓木摆摆手,傲然道:“陈军师我也是实在是怕你对不出来,丢咱楚国军人的脸,想来想去还是出个简单的上联让你对,你就将就对吧!” 陈晓木道:‘‘那你听好了,我给你这上联对的下联是,“闲人免进,贤人进。” 陈晓木的话音刚落,林进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像突然裂了开来那样难受,身体站在地上晃了两晃,他没想到,在他看来是绝对的这副上联,被陈晓木轻描淡写就给对了出来!如果不是魏大勋在他身后见事不妙,伸手扶了他一把,他绝对会轰然摔倒在地。 “好,对得好!”吴侍郎在听完陈晓木的下联后,颤颤巍巍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感叹道:“我原来以为楚地蛮族之人只会烧杀抢掠,没想到还有如此经纶之才!” “你这老头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蛮族之人?”站在吴侍郎身边的几个书生兵听到吴侍郎的这一番话不禁瞪圆眼睛,怒视着这吴侍郎。 林进对着那几个书生兵无力的摆摆手,“算了,这吴老先生年龄大了,难免会说一些糊涂话,让他去说好了。”他又转向陈晓木,“陈军师,该你出题了。” 陈晓木心里一动,他原来的想法是想今天借机让这个林进心悦诚服的死在自己的刀下,现在看他对吴侍郎的态度,倒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看来最后还可酌情留下他的性命。 一抬头见林进一脸沮丧的表情站在他的面前,在等着他出题,便道:我的上联是“寂寞寒窗空守寡” 林进一听就蒙了,这个上联比起刚才自己所出的上联简直就不在一个层次上,意思是在寒冷的冬天,一个人孤苦伶仃,上床难以入睡,可这上联真正难的是上联这七个字上面全都带了宝盖,下联不但要迎合上联的意思,还得和上联一样每个字还要带一个统一的偏旁部首。 陈晓木这上联一出,全场所有人顿时鸦雀无声,这上联实在太离奇了,就连站在边上看热闹的杜逢先等人都皱起眉头,吴侍郎冥思苦想了半天,连一点头绪都想不出来。 实在是耽误了太长时间,林进望望他手下的这些书生兵,妄想能捡一根救命稻草,那怕对的不甚工整都行,可他目光所到之处,这些书生兵一个个都在躲着他的目光,不敢和他对视,无奈他只好向陈晓木抱拳拱手,‘‘陈军师,林某不才,是否能告知一下这个对子的下联?” “可以,这下联我对的是,“俊俏佳人伴伶仃”不知陈都统以为如何?” 这次不止是杜逢先和西门若恩几个人拍手叫好了,连吴侍郎在内,甚至还有部份围观的书生兵都在拍手叫好! 陈晓木等掌声停下来,转头望着在坐在太师椅上,正用手捋着雪白胡须的吴侍郎,又出了一个上联给林进,‘‘花甲重逢,外加三七岁月”这个是数字联,一花甲是六十岁,重逢就是两个花甲一百二十岁,外加三七二十一岁就是一百四十一岁,下联要贴合上联,还要正好凑足这一百四十一岁这数字,虽没有前一上联难,可要想对出下联却也十分不易!全场又是一片死一般寂静! 杜逢先弯下身轻声对站在身边的西门若恩说道:“这陈先生难道是被天上的文曲星附体了?不然怎会这般厉害?”西门若恩抿嘴偷笑,看着站在场上的陈晓木,心想,这家伙那天让我做他老婆,待会比试结束后,我要找他问问他说话到底作不作数。 场上的林进此时只对出了这下联的一半,只见他口中不停反复念叨着,“古稀双庆,古稀双庆”按照他的想法,人生七十古来稀,双庆就是两个七十岁相加是一百四十岁,可让他伤脑筋的是这还差了一岁还要再以和上联的差不多的词意给补上去,他一时转不过弯来,竟被难住了! “古稀双庆,更多一度春秋!”看他急得团团转,陈晓木张口替他补齐下联。 林进瞬间恍然大悟,再也没有他刚和陈晓木见面时,那种目中无人的嚣张气焰,当下对着陈晓木作了一个辑,诚恳说道:“陈军师才高八斗,我等实在和陈军师相距甚远,关于对子这一场比试我想到此为止,陈军师你赢了!” “林都统,你可不能轻易认输呀!”听到林进认输,魏大勋吓的立刻冲到场上,实因这次输的可不是面子,而是自己的脑袋,这脑袋没了,这命还在吗?本来他就认为林进和陈晓木这个大头兵相比必赢无疑,没想到这第一场对子比拼下来,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认输了,魏大勋感觉到这砍头刀好像都架到脖颈上了! 第四十四章投怀送抱 林进瞪了魏大勋一眼,“要不你来和陈军师比试?” 魏大勋缩了缩脖子,被林进怼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瞪着眼睛看着场中两个人发愣,原本他就不是读书人,只是在家杀猪卖肉的屠夫,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他的小姑原本在大行台中书令何凡家做丫鬟,被何凡给看上了,收为小妾,魏大勋的父亲听闻这一消息,高兴的老泪纵横,当即找到何凡的府上想为儿子讨着官当当,那知这时楚皇己下了死命令,朝廷只要能叙上品级的官员逢进必考,这一下将他想当官的路给封死了,不过也幸亏楚皇熊泽后来深感前线兵力不足,就又下了一道圣旨,凡是读书人没考中秀才以上功名的都可以参军到楚国军队中,以军功冲抵科考成绩,这就给了楚国一些官宦子弟可趁之机,这帮人到军队后都有关系罩着,有的甚至连敌人的面都没照过,就等舒舒服服在军队里混过一两年时间,花钱买个军功,就回去进官场升官发财去了。 魏大勋愣了半天,见陈晓木和林进都在看着他,掉头望望站在他身后的那帮书生兵,也没有一个愿出头替他说话的,只好低着头又怏怏的走回旁观的人群中。 林进向陈晓木拱了拱手,“陈军师,这作诗的比试在下就先出个题吧?” 陈晓木笑笑,“既然是林都统先抽到的出题签,那就不用客气了,你请吧。” 林进在陈晓木身边轻轻踱了几步,开口道:“陈军师,我们这些人都是吃粮当兵的,当兵就是随时准备替国家出征打仗的,今天我就以出征打仗为题,请陈军师作一首诗!” 林进刚话音刚落,陈晓木就想起自己曾经生活过的那个世界流传下来的一首古代非常著名唐诗,他很庆幸这个世界没有唐朝,否则他这文抄公的脸都没处放了,但他还是装模作样在这场地中央转了两圈,然后慢慢开口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陈晓木也不知他现在生活这个时代到底有没有葡萄酒,反正这个世界没有唐朝,谁都拿不出证据说他这首诗是抄袭的。 陈晓木念完这首著名唐诗,场上瞬时一片寂静,连声咳嗽都没有,每个人的眼里都亮晶晶的,半晌,吴侍郎才抬起袖子擦擦眼睛,叹到:“此诗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林进则苦笑一声,“以前我对高渐离的诗,段如君的词,可以说是如痴如醉,他们每写一首新诗,新词我都要想办法弄到手,一慰心中枯燥之感,今天拿陈军师的这首诗对比他们所作的诗词,他们的诗词在这首诗面前,犹如小孩呀呀学语不忍一看!罢了,临死前能听到这首可以流传千古的绝美诗句,我也死而无憾了!”林进说着就拨出腰刀,架到自己的脖子上准备抹脖子。 陈晓木连忙几步冲到林进面前,一把夺下林进手里的腰刀,说到,“林都统,我们都还没比完呢!你急什么呀?” 林进摇摇头,凄然的说道:“不用比了,就陈军师的这首诗,我十辈子也写不出来,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枉然挑战陈军师,我是死的活该!” 陈晓木伸手拉起林进的手,拍拍他的手背,笑道:“我现在改主意了,我不想让你死!” 林进抬起头讶然得望着陈晓木,“可我们都是立过生死文书的,做人怎能一点诚信都不讲?” 陈晓木轻声笑到,“我们签的生死文书又不是圣旨,干嘛非要执行呢?” 林进愣了一愣,想想陈晓木说的似乎也不无道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陈晓木脚下,以额触地,大声说到,“谢陈军师不杀之恩,在下还有一个请求望陈军师恩准!” “有什么事站起来说吧。”陈晓木真的很不习惯古人这种动不动就跪拜的习俗,伸手去拉林进站起来,可这林进却死命赖在地上不起来,一定要陈晓木先答应他再起来。 陈晓木只好无奈的问他什么事非要跪在地上说,林进先给他磕了一个头,然后说:“要拜陈晓木为师。” 林进的这个请求,把陈晓木吓了一跳,前些日子他在苏星然的公主卫队就收了一个老郎中严秀当徒弟,可是这么长时间自己一点实质性东西都没教过他,每每想起这事,他都感到内疚不己,现在又跳出来一个要拜师的,他那还敢再轻易应承下来。 可这林进的性子比严秀还要倔,跪在陈晓木面前,总之就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架式,据林进自己说,他以前想拜楚国的大学士吴清秋为师,当时他在人家门口跪了好几个时辰,并把自己写的诗词托人拿进去给吴清秋看,结果吴清秋当着他请托人的面,就把他写的诗词点火给烧了,还说有股屁臭味,弄得他的请托人面红耳赤退了出来! 如今他碰到一个在这个世界里连排名第一的高渐离都望尘莫及的高人,林进怎能轻易放弃这个拜师的机会! 陈晓木犹豫再三,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考虑到楚军书生营这边还需要林进来控制,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林进见陈晓木点头答应他的拜师请求,一时狂喜过望,立马跑到吴侍郎面前,请吴侍郎帮他写张拜师帖,吴侍郎笑言,若不是自己年岁太大,拜个年轻人为师太不像话,他都想拜陈晓木为师。 安抚好书生营的书生兵,陈晓木婉拒林进一再挽留,带着杜逢先和西门若恩几人准备返回守备将军府,林进见实在留不住老师陈晓木参加自己安排的拜师宴,只好用托盘端出一千两纹银的拜师费,请陈晓木一定要收下来,这次陈晓木没有再做过多推辞,痛快的收下林进的拜师费,并留下几副对子,让林进组织书生兵们应对,对上一联,由他赏纹银五十两,省的这帮人闲着没事想出营。 回去路上,杜逢先和肖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到,“陈先生,你连楚国人都能收为学生,不如把我俩也一齐收为学生算了。” 陈晓木笑着说,“等到你们鄂国复国的那一天,如果你俩还想拜我为师,我就收了你这俩个学生!” 杜逢先和肖承一听高兴起来,非要和陈晓木击掌为誓,西门若恩也很乐意做了他们一回中间见证人。 回到守备将军府,章云己让人把王允的尸身和人头搬出去找地方先埋了,仲拓的头颅和尸身由他亲自带着亲兵去仲拓居住的地方,以发生命案被人暗杀的缘由给弄出来也埋了! 章云见几个人回来,忙让身边的亲兵去通知伙房送一桌菜过来,几个人昨晚都是几乎一夜未睡,实在是疲惫不堪,马马虎虎吃完饭,碗筷一推,各自找地方睡觉去了,别人都回到原来居住的地方,可这陈晓木和西门若恩俩人因是后来的,也只能在王允居住的这地方将就了,本来杜逢先也考虑到未婚男女住一起不合适,特别西门若恩还是公主身份,想让陈晓木和自己一块住,可这西门若恩死活不同意,说自己一个人新来乍到,和别人也不太熟,加之王允又是在这里被杀的,夜晚心里特别害怕,要陈晓木留下来陪她。 作为一个穿越过去的现代人,陈晓木对古代这些男女授受不亲的这些规矩根本就无所谓,要陪就陪呗,自己又不是三陪,只要身正就不怕影子歪。 没办法,杜逢先只好找来铺盖,在王允原来的会客间给陈晓木打了个地铺,西门若恩则睡在原来王允居住的卧室,俩人一里一外,杜逢先走后,陈晓木困的眼睛都睁不开,刚想打开被子睡觉,这时一个胸脯高耸,千娇百媚的女子从卧室款款走了出来,除了脸上还能隐约看出一点点西门若恩的影子,和刚才进去的那个西门若恩宛若两人。 陈晓木望得呆住了,西门若恩嫣然一笑,解释到,“身上的那身服穿了好多天了,实在太脏,我就在王允的卧室里翻了一下,刚好找到几套女装,就捡了一套好像没上过身的新装换上了,怎么样?你看还合身吧?” “嗯,很漂亮,有些女人味了!”陈晓木夸道。 西门若恩白了他一眼,“我以后准备恢复穿女装了,你明天能陪我上街去定制几套吗?” 陈晓木点点头,“若恩公主,你穿女装比以前那假小子的装扮可漂亮多了,要是再画点淡妆绝对是绝色美人一个,而且现在连声音都比以前好听的多!不过要是随军打仗的话,穿这女装肯定有诸多不便。” 西门若恩撅着嘴巴说道:“你说穿女装好看人家就穿给你看呗,至于行军打仗,不是还有你保护我吗?” 陈晓木听西门若恩突然这样对他说话,不由吓了一跳,忙摆手道:“若恩公主,你可别误会,我只是说你确实漂亮,心里可没有别的想法!” 西门若恩气恼的凑到陈晓木面前,眼睛紧紧盯着陈晓木,问,“你在郑军营里不是说要我给你当老婆吗?你怎么就忘了?” 陈晓木一下子被西门若恩问得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用手拍一下自己的脑门,苦笑道:“若恩公主,我当时说的只是一句玩笑话,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是不是我长的不漂亮,你才这样说的?”西门若恩的脸色瞬间胀的通红。” 第四十五章飞鸽传书 “不,不,若恩公主你真的很漂亮,只是我己经和别人订婚了!”陈晓木连忙辩解道。 “和别人订婚了?”西门若恩不一怔,这可是她从来没想到过的事。 “你一个堂堂的公主总不能做妾吧?”陈晓木小心陪着笑。 “你是和谁家的女子订的婚?”西门若恩黛眉微蹙。 “这个……。”陈晓木不好说了,要说是和郑国庆丰公主苏星然订的婚,估计西门若恩打死都不会相信,要想让西门若恩相信,除非再加上自己假冒的陈国六皇子的名头,但是这样一来自己的身份又暴露了。 见陈晓木说话忽然间变的吞吞吐吐,西门若恩惨然一笑,“我知道了,你不愿娶我无非是怕我这亡国公主身份拖累了你!”说完转身踉踉跄跄往卧室里走去。 一听西门若恩说这话,一股热血直冲陈晓木脑门,当即冲着西门若恩的背影,豪情万丈的说道,“别说你一个亡国公主来拖累我,就是有十个八个亡国公主来拖累我!我也不怕,老子照样闹他个天翻地覆慨而慷,不信你走着瞧,你鄂国若是复不了国,老子这脑袋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西门若恩闻声转过身,望着陈晓木,“那你为啥不敢娶我?” 又转回到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上,陈晓木尴尬的笑了笑,勉强找个理由,“这不是正在打仗吗!我怕万一那天被嗝屁了,那你还不得成了寡妇!” “那你和别的女子订婚是你骗我的?是不是?”西门若恩紧跟着问。 “这个真没有骗你!”陈晓木举起手,一副对天发誓的样子。 西门若恩叹了囗气,“你即使真的订了婚,不是也没结婚吗?你退婚便是了!” “可是我们己经换过婚书了。”陈晓木说到。 西门若恩闭上眼睛,低头沉思了半天,然后咬着牙抬头对陈晓木说道:“既然己经不可逆转,我愿意当妾!” “什么!”陈晓木惊得一下子从地铺上站了起来,“你一个堂堂的公主居然要当我小妾?” 西门若恩苦笑道:“鄂国亡国的那天,我就不是公主了,即便是将来恢复公主的身份,我也绝对不会后悔今天我所做的决断!” “可是,可是,纳妾这样大的事,我总得征求我妻子的意见吧?再说了将来你若恢复公主身份,到时假若让人知道你这堂堂的一国公主尽然是我小妾,这对国家的声誉影响也太大了吧?”陈晓木实在是被西门若恩逼的没撤,绞尽脑汁收罗一大堆理由,希望能说服西门若恩! 西门若恩轻轻的摇摇头,“你不用征求你的妻子同意,这年头男人纳妾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因为连年战争,男人们被打的越来越少,各国的人口也越来越少,好多国家对男人纳妾都有好多种奖励手段,至于你所说的会影响国家名誉,大不了我就不恢复这公主的身份!” 陈晓木这下是真的没撤了,想想还是先答应这西门若恩,以后再慢慢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吧,毕竟他现在近两天两夜没睡觉,都快困死了。 见陈晓木终于点头答应,西门若恩的心情开始愉悦起来,看到陈晓木掀开被子准备躺下睡觉,也忙着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服。 “若恩公主,你这是干什么?”陈晓木眼见事情又不对,吃惊地问。 “睡觉呀!”西门若恩回答的很自然。 “你睡觉的地方,不是在王允先前的卧室吗?你在这地里脱什么衣服?” “王允是我的杀父仇人,我能睡他睡过的床吗?”西门若恩撅着嘴巴。 “那我去睡吧!”陈晓木说完就准备爬起来。 “你也不许去睡。”西门若恩张开双臂一把搂着陈晓木。 “不是,若恩公主,你不愿睡!怎么还不让我去睡?”陈晓木在西门若恩怀里挣扎了一下。 西门若恩趴在陈晓木耳边轻声说道:“因为你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男人了,所以王允是我的仇人也是你的仇人!还有以后别叫我若恩公主,有别人在场的时候叫我若恩,就我们俩个人的时候叫我老婆,贱内都行!” “贱内?”陈晓木失声叫到。 西门若恩点点头,“我喜欢你这样叫,显得我们更像俩夫妻。” 第二天早上起来陈晓木恨不得掐死自己,昨晚最后还是没顶住西门若恩的诱惑,做了羞羞的事,心里一直感觉很对不起苏星然,为了表示内疚,他昨天晚上和西门若恩一边做一边在心里给苏星然道歉,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西门若恩胸部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解开来一看居然比苏星然的还要丰满,一夜激情过后,陈晓木内心对苏星然的负罪感越来越强,可偏偏这西门若恩在吃完早饭后就缠着他上街去为她去定做女装。 和陈晓木所处的消息闭塞的新和小县城不一样,这两天外面的各国就像是炸了锅一样热闹,其实在古代传输消息最快的并不是八百里加急,而是飞鸽传书,八百里加急连天带夜换马换人的跑也不过能跑个六百公里不错了,训练好的高等级飞鸽一天一夜可以飞行上千公里,只是通常飞鸽传回来的消息比较简单,往往只有几行字,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八百里加急是不但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知道事情发生的全过程,这是飞鸽传书所比不了的。 楚国三十万大军在天泉县城几乎全军覆灭的消息最先传到的国家就是它的母国楚国,当宰相施雷从信鸽脚上解下脚环,拨出里面的纸条时,看下纸条上的内容,当时就差点昏撅过去,因为详细战报还没到,他甚至怀疑这只信鸽可能是半路被人抓到后搞的恶作剧。 施雷一边派出十几支探马前往郑国天泉县城方向侦察,一边带着这张从信鸽身上取来的纸条,步履蹒跚赶往皇宫把这消息禀报给皇帝熊泽。 由于天色己晚,皇帝熊泽在用过御膳以后便急不可待的搂着一个新封的美人妃子,进了寝宫爬上龙床欲行云雨之事,俩人的衣服都脱光了,这时宫里的值事太监站到门口禀报说宰相施雷有十万火急的事要面奏皇上,熊泽算了算时间,估计是韩飞己经攻克郑国的天泉县城,抓到郑皇苏乘轩了,于是就对着妃子笑骂一声,“施老头这老东西坏了朕的好事,明日早朝,朕非得羞辱他一番方可解气。”但是骂归骂,熊泽还是在妃子的帮助下快速穿上便服,来到御书房。 御书房门口,施雷早就心急如焚的等候在那里,一见熊泽走过来,忙拍通一声跪倒在熊泽面前,熊泽有些奇怪,“施爱卿,我不是说过,咱君臣私下见面不用行此大礼吗?” “皇上,老臣有十万火急之事要禀报!”施雷也不敢起来,跪在熊泽面前,低头说道。 “哈哈,是不是韩飞攻取天泉县城,抓到苏乘轩了?”熊泽笑问。 “这个……!”施雷没想到熊泽开头竟这样问,他一时竟然都不知怎么开口是好。 见施雷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熊泽就更奇怪了,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三十多万大军,包括精锐中的精锐五万黑甲军能在一夜之间几乎被消灭殆尽。 跪在地上的施雷犹豫了一下,还是咬咬牙将从信鸽脚上取下来的那张薄薄字条用双手捧给了熊泽。 熊泽伸手接过字条,字条上的字太小,一时看不清,他向提着灯笼为他引路的太监招招手,太监忙走到他跟前,举起手里的灯笼,待熊泽借着灯笼里透出的光,刚看清字条上的字,就像被火烫了一下,“嗷”的一声扔掉手中的字条,整个人向后倒去,引路的太监眼急手快,丢掉手里的灯笼,一把将熊泽正在往下倒的身体扶起来。 ‘‘快宣御医,快宣御医!”施雷急得声调都变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和引路太监一起扶着皇帝熊泽。 这第二个得到三十多万楚军在天泉县城下被全歼消息的就是在这个世界里才华排名第一的秦国宰相高渐离了,这场楚灭郑的战争一开始就引起各个国家的高度重视,战场上的各个角落几乎都布满了各个国家的探子,他们把探到的所有消息,和战场军情都会在第一时间里以八百里加急,或飞鸽传书的方式传回国内,供国内加以分析研究。 高渐离投奔秦国几年时间,己为秦国灭掉了三个国家,被秦皇重视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这次楚灭郑的战争,秦国派出的情报人员最多,高渐离在秦国两年多时间,分别建立了一个名叫鹰眼的情报机构和一个名为利爪的暗杀机构,其中鹰眼情报机构的探子众多,专门负责搜集国内外各种情报,向各个国家的朝廷和军队中进行渗透,并随机策反或收买一些国家朝廷和军队里的高官,为他们提供这个国家相关绝密情报,利爪这个暗杀机构则是根据鹰眼机构提供的情报,暗杀一些对秦国怀有敌意,或拒不和他们合作的各国高官和对秦国形成战略威胁的军队中重要将领。 郑国的天泉县城一战,因为靠近大凌河边的天泉县城一侧地势特别低洼,各国在战场上的探子由于都集中在主战场附近探听消息,他们伪装成各种做小卖买的小商贩,种地的农户,包括在山上打猎的猎户,河里捕鱼的渔夫都有人装扮,可这大凌河被突然炸开一个大缺口,河里大量的冰水轰然而下,这些各国的探子和楚国军队一样,毫无防备,逃跑不迭,一下子几乎都被淹死或冻死了,只有秦国派来的探子由于人员众多,而幸存一二,将消息用飞鸽传书的方法传回了楚国国都西京。 第四十六章战略预测 当高渐离亲手解开信鸽脚上的铁环,拿出里面的字条,看一下字条上的内容,双手就禁不住开始颤抖起来,嘴里不由念叨一声,“估计又是这个陈晓木干的!” 高渐离第一次知道陈晓木的这个名子还是一个多月前苏星然以结亲的名义去陈国搬救兵的时候,据被他们情报人员买通的一个陈国高官透露,陈皇陈如常为了摆脱郑国的这个包袱,竟然将和这个郑国公主缔有婚约的六皇子陈弘给藏了起来,然后弄了一个舅舅不疼姥姥不爱,据说是陈如常的私生子陈晓木来当替死鬼。 当时高渐离闻听还感慨这世间的人情冷暖和这些小国生存的不易,后来在回去的路上,据安插郑国军队里的内线报告,苏星然似乎发现和他结亲的对象并不是原来陈国的真正六皇子陈弘后,还逼着陈晓木写下一封解约婚书! 起初当秦国的情报人员将这些类似花边新闻的消息,当着情报给他送上来后,还被高渐离狠狠的训斥了一番,他认为秦国的探子们居然把秦国的人力和物力浪费在一个和傻子差不多的人身上,搞这些只有平民百姓在茶余饭后的笑话来给他看,简直就是在变相玩忽职守! 自那以后在秦国的探子们上报的关于楚郑战争的任何情报里,就在也没有人敢再提陈晓木的这个人名,直到他听闻师弟孟达在天泉县城外被杀时,他当时震惊的眼睛都直了,他曾经极度自信的认为,凭他师弟孟达的一身盖世武功,和手中一把青云宝剑,在这世界上能够打败他师弟孟达的人,只有他高渐离一个人,可现实情况是他师弟被人一招之下,尸骨全无,当他追问到底是什么人能在一招之下能让他师弟如此惨死的时候,部下竟没人敢说! 最后在他严厉追问下,一个部下才胀着胆子说出陈晓木这个让他感觉是在浪费时间的名字! 高渐离头脑里立马就认为是部下搞错了,又把这部下骂了一顿,让他查实了再来报给他。 直到陈晓木用炸药包轰炸楚军郭怀的大营,并将郭怀直接炸死在大营里,接着又用一千多人马冲击郭怀驻有二十万楚军的大营,最后会同城里守军杀得大营里二十万楚军狼奔豕突。 这场一千多人胆敢攻打二十万人的战斗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双方相差二百倍的兵力,任谁也不敢这样打,真是前所未闻,因而引起各国朝廷巨大震动,但是各国中没有像高渐离这样如此重视情报作用位极人臣的高官,他们派出探子的背后也没有足够的人力物力支持,更别提收买,暗杀各国高官的这些更深层次的事情,他们所能收集到的情报大多都是一些各国明面上的事,甚至有些道听途说,民间传说都能拿过来当情报往上报! 当手下派出去的各路斥侯,探子禀报上来的消息又都指向同一个人,陈晓木时,高渐离才如梦初醒,暗自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恨自己自始至终被陈晓木表现在外面的假象所迷惑,原来这家伙一直在扮猪吃虎,随后他下令御史台,(主管鹰眼和利爪两大情报暗杀部门的机构)御史大夫于震全力搜集有关陈晓木这个人的所有情报,直接交到他手中,中间不得经过第三人手转交。 拿着从信鸽脚上解下来的纸条,高渐离像一头困兽,沉着脸在房间里来回转了两个多时辰,当初他带着师弟孟达投奔秦国的时候,曾和秦皇武道策划了一个二十年目标,就是争取在二十年内统一现今世界的十六个国家,在被他轻易灭掉秦国周边的三个中大型国家后,齐楚随后也跟着灭了鄂国,鲁国等三个国家,这个世界就只有十个国家了,因此他更加踌躇满志,甚至认为根本就用不了二十年时间,只要十五年就差不多能完成这统一大业了。 如今突然横空而出的这个陈晓木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和威胁,特别是他手里还掌握着一个杀伤力巨大名为炸药的大杀器,考虑了再三高渐离还是决定进宫面圣,禀报给皇帝武道知道,以便有所心里准备。 对于宰相高渐离的突然前来觐见,武道早己习以为常,正在和他一起用膳的皇后吕嫣也不回避,反而微笑着招呼执事太监再添一副碗筷,让高渐离和她俩一起用膳。 高渐离则连忙拱手婉拒,“多谢皇后娘娘,臣己经吃过午饭了。” 武道望着他笑道:“怎么?皇后的面子还不够大?非得我开口?” “圣上,为臣真的吃完午饭了!”高渐离又向武道作了个辑。 “看你这心急火燎的样子也没吃过午饭,你还想犯欺君之罪不成?”武道开玩笑似的说到。 “如此,那为臣就却之不恭了。”高渐离不再客气,在宫里执事太监搬过来的凳子上坐下来。 “说好了,先吃饭,天大的事!吃完饭再说。”武道边说边用筷子从桌上的盘子里夹了一大块点心放到高渐离面前的碗里,“尝尝这个,这是御膳房新搞出来的花样,我吃了觉着不错。” 君臣很快吃完午饭,执事太监端来几块用温水浸过的绸布帕和几碗漱口水。 漱完口,擦完嘴,高渐离跟着武道来到御书房,武道一进门就斜躺到龙椅上,仰面朝天,伸开四肢,一副很舒服很享受的样子。 “圣上你看看这个。”高渐离把手中那张从信鸽腿上解下来的字条递了过去,武道伸手接了过来,可当他看完字条上的内容后,“啪”的一声从龙椅上坐起来,满眼震惊的望着高渐离!‘‘爱卿,我觉得信鸽带回来的这字条非常可疑,是不是路上被人掉包了?” 高渐离轻轻的摇了摇头,“圣上,一开始我也以为这字条是信鸽飞回的路上被人捉住掉包的,可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因为这里涉及到一个人?他有能力将这次将这次对郑国来说一点胜算指望都没有的战役彻底翻盘。” “哦”武道定定的盯着高渐离,“这个人还能比你还厉害?” 高渐离摇摇头,“这个人我没见过,但是至少他敢打的仗,放我身上我不敢打!” “这人到底是谁?”武道从龙椅上猛然站起身。 “ 圣上,在说这个人之前,还要请圣上恕我渎职之罪!”高渐离“拍通”一声跪在武道面前。 武道伸手挽起高渐离,“爱卿,谁都会有无心之失,你何罪之有?” “不,圣上,这次真的是为臣失职了!”高渐离显得十分固执。 “那你先说说这个人到底是谁?”武道眼神温和的望着高渐离。 “这个人就是陈国皇帝陈如常至今都不肯认的私生子,名叫陈晓木!” “什么,陈如常还有私生子?”武道吃惊的问。 “不错,这陈晓木确实是陈如常的私生子。”高渐离就把御史台于震给他搜集的关于陈晓木的情报,开始娓娓讲给武道听,包括陈如常有狩猎时突然哮喘病发作,吃了林真人的丹药,虽是治好了病,但又引得阳气勃发,没法在附近找了个村女发泄,而这村女就是陈晓木现在的亲生母亲梅芸娘,后来这陈如常实在是看不上这个村女,但又怕丢在民间给自己惹闲话,勉强带回宫里后便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然而这村女的生命力太过强大,不仅为陈如常生下一个儿子,至今还好好的生活在陈国丞相赵刚家里。”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当初陈如常为掩人耳目,将即将临产的这个村女藏到赵刚家,连村女生下的这个孩子的名字都是赵刚给取的,据说这孩子自打生下来到现在都和傻子差不多,赵刚据此为他取名梅小木,前些日子陈如常为了让他当替死鬼,才让他改叫陈小木,自打和郑国公主苏星然换过婚书后,在赴郑国的路上还被苏星然逼着退过一次婚,可这往后的日子,这陈小木就让人看不懂了,先是只用一招便击杀了我师弟孟达,而后捣鼓出一种叫炸药的格物,用来袭击楚军大营并当场炸死楚军大将郭怀,再用仅千余人马去攻击驻有二十万楚军的大营,最后还让他赢了,这次估计又是用炸药这个格物,炸开大凌河堤淹毙三十多万楚军官兵?” “这种叫炸药的格物能有这么大能量?将那么坚硬大凌河堤一下子就炸开一个大缺口?”武道有些怀疑。 “应该有这个能量,据他们见过的人回来说,只这么小小的一小包!”高渐离说着用手在武道面前比画了一下,“用火折子点着后扔出来,随后只见一道亮光伴随着一声像响雷一样的巨大声响,方圆百丈之内所有人非死即伤!” 武道在御书房里边听高渐离讲解,边慢慢的踱着步,陈晓木这个人和炸药这个格物己深深印入他的脑海里,他踱到书房墙上挂着的一幅手绘地图前,转头向高渐离招招手,高渐离连忙跟了过去,武道指着墙上的地图对高渐离说道:“爱卿,这是我让人绘制的当今的十国全略图中的郑国地图,你认为仅凭郑国剩下来的那点兵马,还能复国吗?” “能,只要这陈晓木留在郑国军队里,那就肯定能。”高渐离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如果你要是陈晓木,你下一步会在那个地方下手?”武道收回停留在地图上目光,转头望着高渐离。 高渐离沉吟了片刻,走到地图前,刚伸出手,准备指向地图上的某一处,武道却拿起书桌上一张白纸递给他,笑道:“不如我们君臣分别写在纸上,看看我们心里推测的是不是一样。” 高渐离接过武道递过来的白纸,和武道分别趴在书桌的两端用毛笔书写起来,少焉,俩人把写上字的白纸叠起来提在手中,随着武道一声“开”两人同时展开手中的白纸,“新阳关”三个黑色大字赫然同时显现在两张白纸上! 第四十七章诗词大会订终生 “爱卿,你为什么会估计这陈晓木会选择攻击楚国的边境关口新阳关,而不是郑国复国急需的国都新京?”武道用探询的目光看着高渐离。 高渐离走到墙上的郑国地图前,指着地图上郑国国都新京的标记,说道:“大多数人认为,郑国要复国,第一步首先要夺回这个郑国国家的象征,国都新京,而据我看来现今的这个郑国国都新京,经过苏家几代人的经营,目前是城高河宽,又处于平原地形,易守难攻,虽然守城的楚军精锐都被韩飞抽去攻打天泉县城,如今城里只剩下一些从原先鄂地征来的辅军,和楚军中剩下的老弱病残,总兵力估计不会超过四万人,但是就凭现在剩下来的这几万郑军兵马,要想攻取新京城,不吝于比登天还要难,从这个陈晓木两次用郑军剩下的几万残兵歼灭楚军五十多万精锐来看,他不会看不到这一点,也绝对不会去冒这个险!” 随后高渐离又上前一步,指着几乎要绘到地图外面的一个小黑点,这新阳关是楚国和郑国交界的边境重镇,距离新京仅仅三百余里,十多年前在这里发生一场陈郑联军和楚军的大战,双方在几天几夜的时间里战死几十万人,其中包括有郑国的皇帝苏尚明太子苏重阳,还有,有楚国军神之称的新阳关节度使姜超,双方损失都异常惨重,后经新任节度使韩飞的数年经营,这里变成楚国攻打郑国的战略大本营,以前常年驻军都在二十万人左右,因为这次楚国发起的灭郑战争,新阳关的兵马大多数被韩飞带走,现在这个楚国大关驻军应该不会超过五万人,陈晓木的兵马虽少,但定如果釆取出其不意的偷袭策略,关键是这个新阳关又是在楚国境内,楚军是不会拿本国的老百姓做她们人盾的,加上他手里有炸药这个神器,胜算把握比直接攻取新京要大的多,若是能攻下新阳关,就自然而然就切断了新京和楚国本土的联系,新京得不到楚国国内的粮草,兵器,人马的支援,立刻就成为一座孤城,这样围困它半年,最多一年时间,郑国国都新京城将不攻而破!” “熊泽若是集结重兵夺回新阳关,那陈晓木不是功亏一篑了吗?”武道追问到。 高渐离摇摇头,笑道:“陛下,现在的楚皇那里还有兵调!战前楚国总兵力也就一百万人左右,除去鄂地征来的二十余万人,这些人在楚国被称为辅军,由于楚皇在当初攻打鄂国时釆用把鄂国平民当人盾的策略,以及后来对鄂地人的打压,这些人无不对他恨之入骨,别说为他卖命,关键时刻不反捅他一刀都是好事,除去这二十万鄂地辅军,被陈晓木两次在天泉县城下歼灭五十多万人,包括楚国最精锐的黑甲兵,再减去郑国国都新京几万驻军,新阳关几万驻军,仅剩下不到二十万人马,这点兵力,光守备一个偌大的楚都邺城都捉襟见肘,那还有靠近我们秦国的边境,齐国的边境,特别是北方草原的边境这些他都是要派出重兵来把守的!我预测接下来楚皇可能就是把楚国的征兵年龄小的往下压,高的往上提了!” 听完高渐离的分析,武道点头赞赏到,“我看那陈晓木不如爱卿,下面我们是不是乘楚国兵力空虚,趁机把它纳入秦国的版图,而后是郑国,陈国?” “陛下,此事暂时千万不可!”高渐离连忙开口阻止道:“在这陈晓木没出现之前,我们也许可以剩虚而入,但是现在不行了,不谈他的用兵之道,就他手里掌握的这个叫炸药的大杀器就够我们头疼的了,我的本意想在看看他攻取楚国新阳关后的下一步动作,再作决定,还有我让御史台的于震无论如何,不管花多大的代价,也要弄到一些炸药的样品回来分析一下,要是我们也能掌握这种炸药的配方,那陛下的统一大业至少得提前十年!” 武道闻言点点头,然后忽然莫名其妙的问高渐离一句,“你刚刚说那陈晓木被那郑国庆丰公主解除过婚约的消息可不可靠?” 高渐离刚想作肯定回答,眼睛却瞬时一亮,立刻拜倒在武道脚下,高呼,“圣上英明!” 武道微笑着说到,“世人都在相传那吴国怀玉公主徐钰是当今天下第一美人,殊不知联的女儿长兴公主才是实至名归的天下第一美人!” 秦皇武道共三个女儿两个皇子,其中皇后吕嫣为他生下大皇子武成,长公主武洛栖,贵妃伍燕为他生下二皇子武明,二公主武安然,才人姬如为他生了小公主武念谣,其时大皇子武成己年过二十,长公主武洛栖也年方二八。 武道不知到的是,长年在深宫里很少出头露面的女儿武洛栖己经有了心上人,那是一年前齐国国都兰陵城举办的诗词大会上,酷爱诗词歌赋的武洛栖央求母后吕嫣让她跟随高渐离去兰陵城参兰陵诗会,起初吕嫣任说不允,武洛栖就开始闭门绝食,撑了两天,吕嫣爱女心切,只好让步,但是却提出一个条件,就是武洛栖参加诗词大会必须全程以面巾遮面并不许拿下来,武洛栖想都没想就痛快的答应了,毕竟她只是醉心于诗词歌赋,心里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随后她跟着高渐离一行人经过几天的舟车劳顿,到达齐国都城兰陵城,比起秦国国都西京兰陵并没有什么出彩之处,反而显的有些破落,不过在接待以秦国宰相高渐离为首的参加诗词大会的使团上却是以国家间的最高规格,就连齐皇萧炎都亲自出席了接待秦国使团的宴会,因有母后吕嫣先前嘱咐,武洛栖就连参加接待宴会都是全程带着面布吃饭,参加宴会的齐国人虽然感到奇怪,也不好当面问什么,高渐离向齐国人介绍武洛栖时也隐瞒了他的公主身份,只是说介绍他是秦国的朝廷里负责女德的官员,好在各国参加诗词大会的才女也不少,大家也就没有人怎么在意这些细节。 第二天,诗词大会在齐国丞相余炜的亲自住持下开幕,齐国把这次诗词大会安排在靠近皇宫的文山书院里,这个齐国的皇家书院虽面积巨大,但也被十个国家诗词使团的人员塞得满满当当的,一时间整个书院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高渐离特意安排两名侍卫跟在武洛栖身后保护着她。 齐国举办的诗词大会头等奖是奖十万两白银,二等奖是一万两白银,三等奖是一千两白银,四等奖是一百两白银,五等奖是白银十两,每年只取前五名,五名开外什么都没有,齐国的诗词大会规模仅次于楚国,不过楚国的诗词大会是几年才开一次,而齐国却是一年开一次,每年腊八节过后的第一天开始,连开三天,至武洛栖参加的这一届,己连开了五届,五年中十万两白银的头等奖一次没让人拿走过,二等奖被高渐离拿过两次,齐国的陆应书拿过一次,两次空缺,其余的三四五等奖倒是每年都没空过,银子是少了些,但是获奖人员回国都有另外奖励,不仅有物质上的,还有官职上的奖赏,一般获得三等奖的人员,有秀才以上身份的直接授七品官,举人身份授六品官,四五等奖都是八品以下的官职。 武洛栖在俩名护卫的陪同下,戴着面巾正专心致志的看着面前一排排挂在墙上的诗和词,旁边的人群里不时传来几声对挂在墙上的诗词评价的话语,偶尔也能听到一两声赞叹声,看了一圈,武洛栖头都看晕了,也没看到一首能入她法眼的诗词,正准备回去,刚转身就被身后一个手里拿着一张写着诗词白纸,秀才模样的人撞了一下,等俩个侍卫反应过来,武洛栖戴在脸上的面巾己被撞掉,秀才赶紧躬身施礼道歉,等他抬起头看到武洛栖绝美容颜时,顿时惊呆了,一时竟怔在那里!看着他呆呆傻傻的样子,武洛栖冲他嫣然一笑,先拾起掉在地上的面巾戴起来,又拾起掉在地上写有诗词的白纸看起来,俩名侍卫虽是对秀才怒目圆瞪,但没有武洛栖发话,在这诗词大会上也不敢轻举妄动。 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 兰陵有贫者,为瑞不宜多。 武洛栖轻声读着这首诗,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抬头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秀才,身上穿着青色长袍,外面罩着一袭黑色披风,丰眉俊眼,个子虽不高,气质却是上乘,“武洛栖举着手里写在白纸上的诗,眉眼含笑问,“公子,这首诗是你写的吗?” 秀才赶紧躬身施礼道,“小可不才,让姑娘见笑了!” “你这首诗是我今天在这诗词大会上看到的最好一首诗!只是这么好的一首诗,为什么没有名字呢?”武洛栖不解的问。 秀才犹豫了一下,说道:“小可与姑娘萍水相逢,真的是三生有幸,小可想把这首诗送于姑娘,由姑娘来为它命名,如何?” 武洛栖的脸瞬间艳若桃花,心头紧张的别别直跳,蹙眉思忖了片刻,莺声道:“我看就叫“雪”如何?” 秀才一听立即轻拍两下手掌,失声叫到,“好,瑞雪兆丰年,这个雪字名姑娘用得可谓相当传神,不瞒姑娘说,小可将这诗写好后,为这个诗名伤透了脑筋!如若姑娘不嫌弃,小可想请姑娘到书院茶楼一叙,不知姑娘愿否?” 武洛栖偷眼向四周打量了一下,除了自己的俩个侍卫外,幸好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和这个秀才俩人,这才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进了齐国这文山书院的茶楼,武洛栖才明白自己眼前这个秀才身份不凡,首先离茶楼正门距离很远的时候,茶楼里就跑出俩个书生模样的人前来为她俩引路,茶楼里雕梁画栋,装潢的富丽堂皇,俩个书生一直将他俩引到茶楼最高层三楼,领进一个硕大的房间,房间里桌椅墙壁都是一色红木做成,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两炉无烟炭在火炉里烧的正旺,三个容貌清丽的女子正忙着在炉子上煮茶,一切都好像是在准备等候她俩的到来!武洛栖让跟在她身后的俩个侍卫退到门外守候,然后才和这秀才分宾主坐好。 第四十八章诗词大会里的圈套 这时俩个煮茶女端上刚煮好香喷喷的热茶分别在俩人面前放好,秀才指指茶碗笑道:“这是齐国名茶猿釆白,据说这种茶树都长在淄山的悬崖峭壁之上,依人力无法釆取,都是靠茶农训练好的猿猴爬上去釆下来的,每年产量不超过百斤,这茶煮出的茶汤呈乳白色,所以就命名为猿釆白。” 武洛栖端起茶碗,稍稍掀起面巾,一股浓郁的茶香味扑鼻而来,秦国皇宫里的贡茶虽不逊于此茶,但此刻这猿釆白的茶香给武洛栖一种十分自然朴实的感觉。 此后俩人分别作了自我介绍,不过让武洛栖感到意外的是,面前坐的这个斯斯文文书生样的男子,其实却是楚国精锐部队藤甲军里的军官,名叫王志,而武洛栖自我介绍和在齐国接待宴会上高渐离为她介绍的一样,是秦国朝廷里的一名女官,只是把姓改成武的谐音字伍。 俩个人聊的很投机,这个王志对诗词歌赋似乎是很有造诣,对当今各国的风土人情也是样样精通,对武洛栖这个整天待在深宫里的公主来说,王志仿佛在她眼前打开了一扇通往世界各国的大门,一时间竟听的如痴如醉,很少插话,内心里对王志是倾慕不己。 不知不觉间俩人己在一起聊了两个多时辰,一直到俩个煮茶女为俩人端上来两份当做午饭的精美点心,武洛栖这才幡然醒悟过来,原来这天己近晌了,怕高渐离派人找自己,连忙起身告辞,王志也不好挽留,只能起身送别,俩人依依惜别,相约第二天早上再到茶楼一聚。 等武洛栖回到秦国使团下塌的驿馆,秦团参加这次诗词大会的人,一个个早就饥肠辘辘,眼睛都饿的发蓝,就眼巴巴的等着她回来开饭,因为她这个公主没回来,谁都不敢率先开吃! 高渐离看到武洛栖回来时一副眼含情,眉含笑的兴高采烈模样,不禁感到有些蹊跷,吃完饭高渐离立即找到他派到武洛栖身边的俩个护卫,详细询问武洛栖在上午诗词大会上的行程,当他听到俩个护卫说起那个碰掉武洛栖面巾的书生时,心里一沉,当即决定让他潜伏在齐国的内线暗中调查一下这书生的来历,由于自己的目标太大,到那里都会引起人注意,不好亲自出面,所以除了原来的这俩个护卫,高渐离又加派了俩个暗卫,悄悄的跟随着武洛栖。 武洛栖吃完午饭,没有再去诗词大会现场,而是躲进自己在驿馆的房间里,拿出早上王志赠送给自己的诗,放到桌上痴痴的看着,一颗心像浸在蜜里一样,时不时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微笑,她甚至在遐想着这个王志现在干什么!这首诗虽不能拿个诗词大会头等奖,成为传世之作,如果不赠送给自己的话,拿到诗词大会上面参加评选,说不定还能拿个二等奖,最不济三等奖应该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第二天早上武洛栖天没亮就从床上爬起来,开始在贴身丫鬟的帮助下,梳妆打扮,草草吃完早饭,便急不可待的带着俩名侍卫驾车怱怱离开驿馆,赶往文山书院的诗词大会现场,下车后,她并没再进诗词大会里去看诗,而是直接去了文山书院的茶楼,王志今天来的比她还早,他早早就站在茶楼门前迎着武洛栖。 今天王志又带来了一首诗,当武洛栖刚提裙走进昨天待过的房间,王志便把这首诗摆了出来,请她品评。 孟冬寒气至,北风何惨栗。 愁多知夜长,仰观众星列。 三五明月满,四五詹兔缺。 客从远方来,遗我一书札。 上言常相思,下言久离别。 置书怀袖中,三岁字不灭。 一心抱区区,惧君不识察。 武洛栖口里轻轻的念着这首诗,心里如同潮水在翻滚,念着念着眼睛就模糊起来,她没想到王志这个行伍之人的文采竟如此之好!一滴泪水不经意间滴到下面写有诗词的白纸上,王志悄悄从身上掏出一块丝绸帕巾,替武洛栖擦去眼中泪水! 当王志拿着帕巾的手轻轻碰上武洛栖的眼睫毛时,武洛栖浑身颤抖了一下,但她并没有阻止王志的动作,反而满眼深情的望着王志。 这首诗还是没有名字,王志含情脉脉的看着武洛栖,温和笑道:“这首诗是我昨夜一夜末眠写出来的,我想这名字还是留给你来取吧!” 武洛栖也没推辞,轻轻的点点头,站在桌边思考了片刻,开口道:“王公子,这首诗名就叫“冬念”可否?” 王志竖起大拇指,“这名子起得好,俩个字的诗名表达出整首诗的意思,我看我这整首诗写得意思都不如你这两个字表达的清楚!” 武洛栖害羞的低下头,笑道:“王公子对小女子夸奖得过甚了!” 王志连连摇头道:“一点都不过甚,我这才实在是自愧不如。” 这时茶女己煮好茶,分别摆放在俩人面前,俩人重新坐了下来,又开始娓娓交谈起来。 秦国参加诗词大会的使团驿馆这边,早上高渐离坐车到诗词大会露个面,便以身体疲累为由返回使团住地,直到近中午时分,他潜伏在齐国的内线才怱忙把关于和武洛栖见面的那个书生情况调查送过来。 报告只有寥寥数字,但其内容却让高渐离内心极度震惊,原来和武洛栖见面的书生原名叫王雷,而不是他向武洛栖自我介绍时的王志,是当今把持齐国朝政的太尉王展儿子,也是齐国精锐部队藤甲军里的一个副统领,曾经在齐国皇家文山书院里混过两年,后因在上课的时候,在课堂上闹事,被正在授课的夫子呵斥了几句,他脑羞成怒,竟将为他授课的夫子给打死了,为了逃避朝廷的追责,王展他送进自己一手创办的藤甲军里去任职。此人的舅舅就是名满天下的齐国礼部尚书陆应书! 看完报告,高渐离立既用火折子将这份报告烧了,心里顿时就像压上一块千斤巨石那样沉重,他感觉自己好像正在落入齐国人一个巨大的圈套里,想想现在自己率领的这个使团里肯定隐藏着齐国人的奸细,不然这个王展父子决不会知道武洛栖的公主身份! 本来就是参加一个不涉到任何方面利益诗词大会的使团,齐国人竟然还安挖空心思安插奸细进来,这一点让高渐离想起来就愤恨不己,觉得齐国人亵渎了举办诗词大会本身高尚的意义,他决定明天早上,也就是诗词大会的最后一天,给齐国朝廷来个不辞而别,以自己的方式给齐国人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心里有数,同时也可以通过自己的观言察色,看看使团里的人谁最可疑,回到秦国后再加以处置。 为防发生意外高渐离让亲卫驾车,自己亲自去文山书院的茶楼接回武洛栖,高渐离的车还在路上,武洛栖和王志在文山书院的茶楼里正卿卿我我的道别,王志原来还想把他后写的这首诗再次赠送给武洛栖,但是在武洛栖的一再坚持下,王志还是妥协了一步,俩人约好在诗词大会最后一天,就是明天早上俩人一同将这首诗拿到诗词大会上参加评选,看看到底能否获奖。 当高渐离的马车停在茶楼门口时候,王志正亲热的牵着武洛栖的手将她送出茶楼,看到高渐离的马车停在茶楼门囗,武洛栖愣了一下,忙将自己的手从王志的手里抽出来。 高渐离踏下马车,走到王志的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志,说道:“王公子,太尉大人的身体还好吧?”王志闻言全身一震,吃惊的看着高渐离,“你是谁,我可不认识你!” 还没等高渐离开口,武洛栖就快言快语的介绍到,“这是我们秦国的宰相高大人。” 王志眼神在高渐离如炬的目光下,开始慌乱起来,他虽说没见过高渐离,但他早听他舅舅陆应书说过这个诗词比他舅舅还要牛逼的人! 听到武洛栖介绍后,王志赶紧躬身施礼到,“王志见过宰辅大人!” 高渐离哈哈一笑,并没有当场揭穿他的真实身份,而是话里有话的笑道,“这两天我在诗词大会上看到陆尚书的几首新作,果真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耳濡目染,想必你这个外甥也不会差吧?” 王志闻听浑身顿时如坠冰窟,心道,这家伙不会当场考校我一番吧?若是这样那可就糟了,不行,我得赶快想法脱身,不然先前在武洛栖面前煞费苦心建立起来的形象可就一下子垮了! 王志不敢再待下去,怱忙向高渐离拱手告辞,“宰辅大人,本来小可应该尽一下地主之宜,无奈有要事在身,只有先行告辞了!” 高渐离微笑着摆摆手,“赶快忙你的去吧,我们也要回去了!” 看着王志怱怱离去的背影,武洛栖若有所失的问高渐离,“高大人认识王公子的舅舅吗?他舅舅的诗难道比王公子写的还好?” 高渐离轻轻的叹了口气,看了武洛栖一眼,“殿下,他舅舅可是名震天下的陆应书呀!” 王公子的舅舅居然是陆应书,这消息让武洛栖震惊不己,但他又疑惑的问高渐离,“你说陆应书是王公子的舅舅,我怎么没听王公子提起过?” 高渐离苦笑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个王公子若是跟你提起他的舅舅他还怎么能写出好诗呀?” “你是说王公子写的诗都是由他舅舅指点的吗?”武洛栖问。 “这么说这王公子还真给殿下写诗了?” 武洛栖点点头,拿出王志和他第一次见面时赠送给她的那首诗,递给高渐离看。 高渐离接过来,边看边点头道:“这首诗还真有陆应书诗的风釆!” “可这首诗实际上是王志公子写的诗!”武洛栖在旁边立刻纠正到。 高渐离没和她争辩,随手把那写诗的纸还武洛栖,说,“殿下,我们可能等不到齐国的诗词大会结束再回去了,因为朝中有一些大事要处理,我想明天一早就赶回秦国去!” 第四十九章直赴新阳关 “怎么走的如此急促,我明天早上还和王公子约好,准备把他写的一首诗送到诗词大会上参加评选!”武洛栖讶然的问。 高渐离的脸色突然严峻起来,“殿下,你是秦国的公主,一切应以秦国的国事为重!切不可因为儿女情长而误了秦国的国家大事!” 武洛栖脸色一下暗了下来,一声不吭,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第二天早上临上路之前,武洛栖悄悄找来驿馆的一名馆役,先送给他一百两银子,然后把她熬了一夜才写成的一封留给王志的长信交给他,请他无论如何转交给王志,便跟着高渐离离开齐国的国都兰陵城,返回自己的国家秦国。从此一年多来这个齐国的才子王志便时时刻刻挂在武洛栖的心头。 说干就干,武道做事向来都是雷厉风行,定下的事,从不拖泥带水,在和高渐离在御书房商量好去陈国提亲细节后,当即又让执事太监请来皇后吕嫣,这皇后吕嫣也是干大事的人,秦国开疆扩土成为十国之中国力最强,领土最大的国家至少有她一半的功劳。 想当初高渐离领着师弟孟达,追着前去神山拜神的长平郡主下山,一路跋山涉水,从不后悔,把个长平郡主感动的稀里哗啦,可到了秦国后他连个亲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长平郡主虽然对他有意,可武道的弟弟镇平王武玉本来就对这高渐离这平民身分的‘子弟追求女儿不高兴,后来让人一打听高渐离不仅是平民子弟,还是个道士,他盛怒之下准备派人悄悄的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省得女儿整天为他在家里哭哭啼啼的。 长平郡主得此消息后,本想央求母亲出面劝说父亲打消这个念头,可是母亲此时却站在父亲一边,不同意她嫁给一个无父无母的野孩子。 没办法,长平郡主只得连夜偷偷进宫找她平时相交甚好的婶婶吕嫣皇后,吕嫣在听说此事后,特别是听长平郡主说高渐离是从远方的神山上偷跑下来的神仙弟子,立即就上了心,为防意外发生,她连夜派人把高渐离师兄弟接进宫,并把此事禀报给武道,开始武道并不愿意接见这俩个小道士,最后在吕嫣的一再劝说下还是同意和高渐离先见一面,不过他给高渐离的见面时间只有一刻时间,也就是相当于后世里的十五分钟。 当皇宫里的执事太监把高渐离领进武道御书房后,执事太监的眼睛便紧盯着沙漏,生怕一不留神过了时间,引来皇上的责罚,结果自吃过午饭一直到掌灯时分也没有听到御书房里皇帝的招呼声,后来执事太监实在不放心,自己又不敢去偷听偷看,只好央人把这边情况告诉给皇后吕嫣,吕嫣当时也感到奇怪,急忙赶过来敲开御书房的门进去看个究竟,进门后吕嫣看到武道和高渐离俩人就像失散多年的兄弟,分别坐在御书房里的两把龙椅上交头接耳,促膝长谈! 看到吕嫣走进来,俩人全站了起来,武道眉开眼笑的拍拍高渐离的肩膀,“梓童还是你慧眼识珠,给朕找了一个左膀右臂,如今朕的宏图大业不在是只在文武大臣的马屁里了,将由高先生帮助联逐步得以实现!” 吕嫣在武道这种兴奋热烈的情绪渲染下心情顿时也变的愉悦起来,她忍不住笑道:“高先生可是神山上神仙,无量老君的弟子,如今连神仙都来帮皇上的忙,皇上有此鸿福,这也是天意!” “吾皇上本来就是真命天子,天意肯定是站在吾皇这边。”站在旁边的高渐离也不失时机的拍了一句武道的马屁。 武道兴奋的连连点头,“高先生说得言之有理,朕将在明天早朝封高先生为归德将军,高先生的师弟为忠武将军,高先生刚刚为朕分析天下局势和提出的统一方法,将有高先生来主导实施。” 可臣妾听长平郡主那丫头说,皇弟那边还在准备追杀高先生,吕嫣提醒了武道一句。 “他敢!”武道轻轻拍了一下书桌,“明早早朝我就为高先生和长平郡主赐婚,看他还有何话可说!” 高渐离一听,赶紧跪下谢主隆恩。 但是现在当吕嫣听武道说要将女儿武洛栖许配给陈国皇帝陈如常的私生子,不禁犹豫起来,她还是第一次从武道嘴里听说陈晓木这个人名,他也知道武道想把女儿许配给这个陈晓木必有他自己的道理,也并非是吕嫣自己不同意武道的决定,而是她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女儿了,性子刚烈,认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自从从齐国的诗词大会上回来,吕嫣就看出来女儿武洛栖整天都有些郁郁寡欢,丢三落四的,有时一个人坐在那傻笑,有时一个人莫名其妙的独自垂泪。 吕嫣本身就是个心思缜密的女人,对女儿武洛栖的心思能猜出个大概,她估计这次女儿在齐国的诗词大会上遇到意中人了,可是她又不敢问武洛栖,她怕女儿求她帮跟皇上说情。 见吕嫣久久沉默不语,武道感到诧异,“梓童,你是不愿意把女儿嫁给这陈晓木吗?” 吕嫣轻轻摇了摇头,犹豫再三,决定还是告诉武道,“皇上我们的女儿可能有意中人了,女儿喜欢是文人学士,不喜欢那些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武将,你也知道我们的女儿性子刚烈,我怕在这件事上弄不好,她再拚死不允,到时你将如何处置?” “女儿有意中人了?”武道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上次臣妾让她和高宰相去齐国参加诗词大会的时候,臣妾看到女儿回来后就整天愁眉不展,有时暗自偷笑,有时又暗自泪目,不似以前在我面前娇憨,天真的模样!” 武道听完也沉默了下来,这事还真棘手了,几个女儿中,他最喜欢武洛栖这个女儿,他也知道自己这几个女儿中,武洛栖的性子最烈,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可把她给逼急了,做出事来却不计后果,若是现在苦苦相逼,到时恐怕自己会落个鸡飞蛋打一场空的下场。 思虑了半天,武道决定暂时还是把去陈国提亲的事放一放,看看陈晓木以后发展再说。他又让人找来高渐离,说了自己的意图,并向他详细询问武洛栖在齐国的诗词大会上的行程。 在听完武道的介绍情况后,高渐离惊的目瞪口呆,说老实话,他当初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没想到一个小混混拿着他舅舅替他写的两首诗竟能把武洛栖迷到这种地步。 他当即也向武道禀报了武洛栖在诗词大会上被齐国太尉王展的儿子王雷故意制造巧遇,王雷拿着他舅舅陆应书替他写的两首诗去骗武洛栖,被他发现后,果断中断参加诗词大会,提前回秦国的事说了一遍,而且回来后参加诗词大会秦国使团内暴露武洛栖公主身份的奸细,原来是使团的一名随团的厨子,因被使团下塌的齐国驿馆馆长引诱去赌博,欠下巨额赌债,就把武洛栖的公主身份偷偷告诉驿馆馆长,以求冲抵巨额赌债,这个厨子在使团回到秦国后被他查出来悄悄的给杀了。 “也许联的长兴公主和这小子天生就没有缘分,算了,此事以后休要再提了!”武道听完武洛栖在齐国诗词大会上的行程后无力的说到。 “圣上,既然长兴公主和那小子没有缘分,我们不如把我们猜想的这小子战略意图透露给楚皇熊泽,让他们鹬蚌相争,最终让我们的渔人得利?”高渐离在武道身边悄声提醒他到。 陈晓木带着一万五千郑军兵马和章云的五千鄂军己离开新和城将近一天时间,他万万都想不到远在千里之外的秦国皇宫里围绕着他发现的一系列事情,离开新和城时他和杜逢先和肖承俩人说好,由他俩率部暂时留在新和城镇守,等待从天泉县城出来的郑军顺利接管新和县城后,他俩再率队前来和他们汇合。 此时的陈晓木和章云,张检三人骑马并排走在队伍的中间,西门若恩因有些疲累,钻到一辆马车里睡觉去了,看着挂在天边一轮夕阳,章云在马背上扭过头对陈晓木说到,“陈先生,前面再有一百多里就到新京了,这次攻打新京你准备让谁担任主攻?” 陈晓木笑道:“谁说要攻打新京的?” 陈晓木话一出口,把骑马走在他身边的张检和章云都吓了一跳。 因为陈晓木特意叮嘱过张检和李贵俩人,暂时不要暴露他的身份,所以俩人也都改口喊他陈先生。 章云这边打不打新京城倒无所谓,张检当时在马背上就沉下脸,“陈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奉皇上的命令来收复新京的,现在你又决定不打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晓木当即反问张检,“张副将你认为我们这点人马去攻打新京城,把握有多大?” 张检顿时沉默下来,新京城的情况他不是不知道,作为郑国的国都,光是城墙就有近二十米高,还分内外城,即使攻破外城也没用,因为外城后面还有一道内城城墙,再加上城外护城河也有三十多米宽,即便是在现在的人马上再加上十倍,也没有把握能攻下新京城。 憋了半天,张检还是憋出了一句,“我们如果不攻打新京城的话就犯了欺君之罪。” 陈晓木冷冷的看他一眼,说道:“不是还有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吗?再说从天泉县城出来的时候皇上就指令你听我指挥,若是你不听我指挥,是不是也犯了欺君之罪?” 陈晓木一番话让张检瞬时哑口无言。 陈晓木缓和了一下口气,继续说到,“如果我们现在去攻打新京城的话,正是楚国人求之不得的事,他们正好利用高大城墙和护城河消耗咱们的兵力,咱们能去做这个冤大头吗?” “那我们不准备攻打新京城,还往新京城方向去干嘛?”章云见张检沉着脸不说话,就主动出面替他俩打个圆场。 “我准备绕过新京城直赴楚国的新阳关,明天开始,部队行军改到早晚,白天安营睡觉。” “什么,你准备攻打楚国的新阳关?”张检和章云大吃一惊! 陈晓木抬头看看天边红红的夕阳,说道:“这几天我估计熊泽己经知道天泉县城战场上的情况了,现在 如果把你俩摆在楚皇熊泽的位置上,你们将釆取何种行动?” 第五十章开始布局 章云和张检俩人不由面面相觑,他俩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我是熊泽的话肯定不惜一切代价向郑国国内增兵,毕竟谁都知道郑国的军队己经被消灭的差不多了,不如一鼓作气拿下郑国!”章云说道。 陈晓木笑着点点头,又转向张检问到,“张副将如果你现在是熊泽,你将作出何种决断?” 张检想了一下说道:“我会暂时将新阳关的驻军全部调往新京城固守待援,只要郑国的国都在我手中,郑国想复国的话比登天还难!” 陈晓木叹了口气,笑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可笑这世人贪婪之心都被这个“得″字填满了,舍字倒是无处安放了,其实很多时候这“舍”字比得字重要多了!可他们就是舍不得己到手的利益,而最后大多换来的是杀身之祸!” 章云和张检二人被陈晓木这一番似是而非的感慨弄的摸不着头脑,俩人都疑惑的看着陈晓木,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章云笑道:“陈先生,我俩都说过了,现在若是你在楚皇熊泽的位置上,你会怎么办?” “放弃郑国国都新京,把新京城里的所有守军调往新阳关固守!”陈晓木斩钉截铁得说到。 “这怎么可能!”张检首先反驳道:“费了那么大的劲,战死了数万人才打下的新京城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说放弃就放弃了!再说只要郑国国都新京城在楚国人手里,楚国人就能压得我们郑国人喘不过气来!” 章云更是大摇其头,笑道:“我如果是熊泽,那个大臣敢提此建议,我会当场以通敌罪杀了他,举全国之力发动灭郑战争,死伤几十万人马,到头来毛都没得到,又回到了战前状态。你说这都不算通敌,那要这通敌罪有什么用?” “果然是权位越高的人越舍不得到手的利益,那怕这利益会烫手,甚至把人都给烫死。”陈晓木说到。 “陈先生,别把话说的那么死!那是利益没到你头上,真到你头上的时候,你说不定比我们抓的还紧!”张检冷笑道。 陈晓木冲他俩摆摆手,“算了,我不和你们争论这些事了,你们其实己见过好多这样的事,但是你们最后只能认定为这个人时运不济,而不是从这个人本身的贪婪方面去找原因。” 经过一夜的休息,第二天早上陈晓木从帐蓬里爬起来,神清气爽,昨天赶一天路的疲惫一扫而空,他让人召来张检,让他挑选两千人马,吃早饭后先行出发。 张检十分不解,他感觉陈晓木对兵法一窍不通,就是瞎胡搞,就问,“陈先生我们总供连鄂军在内不过两万余人,为什么还要分兵?这样极其容易被楚军分割包围给吃掉!” “那来的楚军?”陈晓木反问张检。 “陈先生,你别忘了,我们去攻打新阳关,会经过新京城的,据我估计现在的新京城内至少还有四五万楚国人的驻军。” 陈晓木摆摆手,“据李贵他们的侦察报告,现时新京城内最多也只有三万多楚军,其中还有近两万人的原鄂地兵,你认为他们在得知楚国的主力己在天泉城下被歼灭了,还敢在贸然出城作战?” “不行,陈先生,你现在只是估计他们不敢出城作战,可如果他们万一真的出城作战了,我这两千人马恐怕一个都回不来了!”李贵还是摇头否定陈晓木的计划。 陈晓木突然笑道:“张副将,你不是一直想攻打新京城吗?我这就是准备为攻打新京城作准备呀!” 张检闻听,一脸惊讶的望着陈晓木,“陈先生,你不是说放弃攻打新京城吗?这怎么又给变回来了?” 陈晓木蹲下身拿起一块石子,放到帐篷中间,然后指着石子说,“这就代表是新京城。”接着又拿起一根树枝在石子附近画了一道,“你带的这两人马将在距离新京城二十里的地方通过新京城,而新京城里的楚军必定在城外都放出了探马和斥候,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你的这支人马,城里的驻军首领在接到斥候和探马的报告后,无非会釆取俩个方案,第一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你们过去,第二就是集结城内的兵马出来和你们作战,据我推测,新京城内的驻军极有可能釆取第二种方案,出城来和你们作战!” “你刚刚还说他们不敢贸然出然作战的吗?”张检气的用眼睛瞪着陈晓木,?嚷嚷道。 陈晓木微笑道:“刚刚是刚刚,现在假如我让李贵把我们要前去攻打新阳关的消息想法让楚军的斥候和探马知道,他们还会不出城阻击我们吗?如果他们不出城的话,就意味着,假若我们在他们的新阳关得手的话,他们就会被切断和楚国的一切联系,从而将新京城将彻底变成一座孤城,到时他们将不战自败!” 张检心里豁然开朗,“陈先生的意思是我带的这两千人马先引将新京城里的楚军引出来交战,然后你带领人马从四面包抄上去,一举歼灭新京城内出来的楚军?” 陈晓木笑着点点头,“对,他们包围你们,我们再包围他们,内外夹击,大事可成,这就叫调虎离山,总比拿我们这点人马去强攻城高河宽的新京城合算吧?” 张检连连点头,“陈先生此计真的是妙啊!张某佩服至极!” 不过在高兴之余,张检又想到一个新问题,如果这新京城里的楚军死活就是不出来,怎么办? “若是他们不出来,你们尽管往前走,不要停留,尽量走的慢一些,所有的兵士行军时都把绑腿解开来,把阔裤腿放下来,每辆车,每匹马后面都砍些树枝拖在后面,行军时队伍拉的长一些,最好是成单列队形行走,最重要一点,埋锅造饭时,别五人一个行军灶,要一个人挖五个行军灶,而且一定都要用灶火给我烧过。” “张先生,挖那么多土灶干嘛,本来行军一天兵士们就够累的了,还要随时准备和楚军打仗!”张检不解地问。 “宁愿走的慢些也要把挖灶任务完成了,而且要两千个明灶,八千个暗灶,也就是说这八千个灶挖好用火烧过后就用一层薄土给盖起来,不过不必盖的太严,最好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有这样才能让楚军的斥侯和探马相信,你们是以一支几万人的兵力去攻打新阳关,不然让楚军侦察出你只有两千万的兵马去攻打新阳关的几万楚军,他们都不用出手,只坐等你们被新阳关的楚军全歼,即使最后他们不出城,你们走到新阳关附近,能把驻守新阳关的楚军引出一部份来,为我们后面攻关也可以减轻不少压力,我率大队人马在你们后面距你们半天的行程,你们只管放心大胆往前走。” 这下张检才终于心悦诚服的躬身抱拳向陈晓木行礼道:“未将得令,必将纵死也要完成先生的任务!” 自从早上张检率两千人的人马先行出发后,所有的人马都在原地扎营休息,陈晓木下令全军制作可以够吃五天的干粮,此后五天里全军不许再挖灶做饭,他又喊来李贵,让他带领侦察连把夜里准备行军的路线先行规划好,夜里行军将由侦察连在前面带路。 傍晚时分,肖承和西门若恩一起找到陈晓木,肖承望着帐篷外己经泛黑的天空,焦急的问陈晓木,“陈先生,张副将己经走了快一天了,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再出发?是不是今天不走了?” 陈晓木笑道:“急什么?我们今晚酉时出发,明天卯时扎营。” “那张副将他们怎么办?估计他们应该走下去好远了,我再追也追不上了!”西门若恩问。 “让他们走好了,他们现在只是诱敌的诱饵,两天后真正的恶仗是在我们这边!”陈晓木回答。 自从新阳关节度使,攻打郑国的讨郑兵马大元帅韩飞和庆阳关节度副使朱平率领驻新京城的郑军主力前往攻打郑国最后一个城池天泉县城后,新京城的防守就全部交给楚国武胜关的承宣使,宣威将军吴炎和观察使定远将军傅同。 吴炎是一个四十来年的楚国武将,由于天气过于寒冷,也是因为他常年喜欢寻花问柳,所以身体特别畏寒,这天晚上他早早处理好新京城里的政务和军务,就让小妾为他烧一大桶热水来,准备烫烫脚,上床搂着小妾捂被窝,刚烫完脚,用块干布把脚上的水擦干,门囗的卫兵就进来禀报说,傅同将军求见。 吴炎将手中的擦脚布往小妾的怀里一扔,嘴里咕哝了一句,“这么晚了,有事就不能留到明天再说!”可是他咕哝归咕哝,他还是趿着鞋来到会客室,刚在椅子上坐下来,傅同就跟着他走进来。 “老傅,你他娘的精神就好,这天都这么晚了,你不搂着小妾暖被窝,跑我这干嘛?”一见面吴炎就没好气的夹枪带棒的损了傅同一番。 傅同知道这家伙是头直头驴,也不来气,当下向吴炎拱了拱手,脸色凝重的说道:“下官实在有紧急军情要禀报承宣使大人,如有打扰之处,也是实在不得己而为之。” “行了,行了,你他娘就别再给我在这拽文了,有话直说有屁快放。”吴炎不耐烦的冲着傅同挥挥手。 傅同皱了一下眉,便直入主题,“大人刚刚有探马来报,在离新京城约二十里地的地方有一支郑军通过!” “哦!”吴炎闻声从椅子上坐起来,问,“大概有多少人?” 傅同犹豫了一下,还是吴炎面前张开五指,“才五千人吗?”吴炎随之又松了口气。 傅同连忙摇头道:“大人是五万人!” ‘‘什么,五万人!”吴炎惊的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们那来这么多人马? “他们是从天泉县城方向过来的,估计是天泉城里郑国的残军!”傅同说道。 第五十一章孤注一掷 吴炎摇摇头,“韩元帅部众这次被大凌河水所淹,难道这河水也有了灵性不成?淹了咱们几十万楚军,却淹不到几万郑军的残兵败将?” “或许因为城墙和护城河所隔,相对来说郑军的损失要小一些?”傅同迟疑的回答到。 “不过你能确定他们有五万之众,会不会是他们在虚张声势?”吴炎盯着傅同问。 傅同摇摇头,“不像,他们不但不张扬,反而好像在有意隐藏自己的实力!” “哦,这话怎么说?”吴炎皱起眉头。 “据探马回来报告,郑军这支军队把好多行军灶都用土给掩埋了起来,实际露在外面能看到的行军灶只有一小半,我又加派了一些人手去现场数了数,露在外面的大约只有五取其一,也就是说现在只有两千个明灶,那暗灶就有八千个之多,按照五人一灶,因此我推算出这支郑军有五万之众。” 吴炎边听边点头,说道:“难道他们想仅凭这五万余人,来攻打我这新京城不成?” “我看不像,他们己经绕过新京城,一直向郑地的琛县方向而去,我让探马在距离他们不到十里的后面盯着他们,这支郑军并没有回头的迹象。”傅同说到。 “这就奇怪了,琛县那座小城里现在也只有三百余人鄂地的辅军在维持治安,连座像样的城池都没有,再加上没有什么战斗力的鄂地辅军,需要用五万人马去攻打吗?再说了琛县的那座小城一点战略意义都没有,郑军本身就兵力不足,劳心费神的去打它能有什么作用?”吴炎满脸疑惑的望着傅同。 “大人啦,你如果认为这支郑军是准备攻打琛县,那就大错特错了!”傅同见吴炎竟这样分析这支楚军的动向,赶紧摆摆手。 “哦,那你的意思是这支楚军不是准备攻打琛县的么?”吴炎望着傅同。 “大人,这琛县的后面,距离琛仅一百余里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傅同问吴炎。 “是与我们楚国新阳关交界的郑国蝉城,不过如今不是己经被我们和新阳关合并了吗?”吴炎说着说着,突然一拍大腿,惊叫一声,“好狡猾的郑军,他们这是分明冲着我们的新阳关而去,他们大概知道我们现在驻守新阳关的兵力不足,想乘虚而入,若是新阳关被他们攻破,那新阳关后面的武胜关,因我俩的兵马都被调到新京,更是不堪一击!” 傅同再次摇头,“大人,我倒不担心我们的武胜关,而是担心我俩现在驻守的新京城,你想想看,假如新阳关被他们偷袭成功,那这新京城必成一座孤城,我们将失去和国内唯一的联络和补给通道,到时为了保命我们可能会不得不放弃这新京城而撤回国内,这就是这支楚军不战而屈人之兵之计,避免因直接攻击这墙高水深的新京城而损失殆尽,因为他们现在也没什么兵力了,我估计这支五万人的郑军,是他们能够出动的最大兵力,他们这是冒险孤注一掷,如果成功的话,那这郑国也就复国成功了!” “呵呵,他们想的倒是不错,可惜他们碰到了我!”吴炎冷笑一声!“传我军令,集结新京城内的驻军,尾随在这支郑军后面,在他们对新阳关发动攻击时,我们也在他们背后发起攻击,和新阳关驻军前后夹击,一举歼灭这股郑军。” “大人万万不可!”傅同连忙摆手阻止。 吴炎瞪了他一眼,“为将者大忌就是优柔寡断,战机稍纵即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这样怎可领军打仗?” 傅同叹了口气,“大人,你说得道理我都懂,可是皇上和首辅大人给我俩的军令是驻守新京城,我俩擅自领军出城,这新京城若是有失怎么办?我看我俩不如飞鸽传书报于皇上和首辅大人知道,由他们来定夺!” 吴炎冷静下来想想傅同的话,确实有道理,可他又十分不甘心放弃这次能全歼郑军的机会,因此趿着鞋在会客间里来回转圈,一时下不了决心。 傅同见机又补充到,“大人,我并不是怕死,出来从军的时候我就把脑袋吊在了裤腰带上,可我听说上次郭怀郭大人都战死了,皇上盛怒之下还要诛他三族,不是首辅大人拼死力保,郭怀家的人头早就滚滚落地了,你说我俩在没有皇上圣谕的情况下,擅自调动新京城驻军,如新京城有失,恐怕我俩九族都不够皇上诛的!” 吴炎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好吧,你赶快去飞鸽传书,我这边开始准备集结人马,只要皇上的圣谕一到,我俩马上领兵出城去追那支郑军。” 楚都邺城皇宫的功成殿里,楚皇熊泽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坐在龙案后面,他面前的台阶下,除了站着以宰相施雷为首的文武百官,还有一个身穿秦国官服的秦国官员。 “毛侍郎,多谢贵国的提醒,回去见到贵皇请代我向他表达感激之情!” 毛侍郎向熊泽作了一个辑,“陛下,我来的时候我朝的宰辅高大人特意嘱咐我,如贵国需要的话,我们秦国可以派兵支援贵国,我们两国一衣带水,唇亡齿寒,情同手足,可千万别和我们客气!” 熊泽点点头,“还请毛侍郎回去代我谢谢贵国的宰辅大人,如有需要一定请贵国出兵相助。” “如此的话,那我就先行告辞了。”看着熊泽有气无力的样子,毛侍郎就又向熊泽作了个辑,并提出告辞。 熊泽也没作挽留,向毛侍郎挥挥手,又对着站在高渐离身后的楚国礼部尚书丁山说道:“丁尚书,替联送送毛侍郎。 待到秦国的特使毛侍郎离开功成殿后,施雷走出文武大臣的班列,躬身对熊泽说到,“圣上,我觉得这楚国的特使说得不无道理,这个叫陈晓木的郑国附马极有可能趁咱们新阳关兵力空虚,偷袭新阳关!” 熊泽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面前的龙案,怒斥道:“想我楚国损兵折将几十万人马,到现在还是听这个秦国的毛侍郎提起,朕才知道陈晓木这个人的身份,你们扪心自问,对得起联的皇恩吗?这么多久经沙场,身经百战的元帅,将军对付不了一个毛头少年,稀里糊涂的一败再败,楚国的这点家底都快被你们败光了,现在联宣布所有的在朝武官每人官降一级,所有在朝文武百官罚薪三个月!” 熊泽宣布完口谕后,功成殿里的空气一下子像凝固了一样,站殿的文武百官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好容易熬到散朝会,施雷前脚刚进相府,兵部尚书周启后脚就跟了进来,他冲施雷拱拱手,“宰辅大人,在下如今实在是如坐针毡,不知如何是好,特来拜见宰辅大人,以求指点一二!” 施雷叹了口气,目中垂泪道:“不瞒你周尚书,我儿施彪现今生死未卜,夫人日日提起,我实也是愧对老妻,而今心乱如麻,恐怕也拿不出什么解困之策!” 就在俩人站在相府院子里说话间,一只信鸽扑椤着翅膀飞了进来,施雷习惯性伸出手掌,信鸽稳稳飞到他手掌上站了下来,施雷解开信鸽腿上裹着的纸条,展开来看了看,便一言不发递给直愣愣站在他对面的周启。 周启接过来一看,原来是楚军驻守郑都新京城吴炎的来信,看完纸条的内容,他抬头对施雷说道:“宰辅大人,看来这秦国的特使毛文龙说的没错,这个郑国的小附马还真在打咱们新阳关的主意!” 施雷冷笑到,“我如今倒怕他的胃口太小吃不下了,现在你和我一起进宫面圣,老夫要亲自挂帅,率兵驰援新阳关!” “可宰辅大人!”周启忧心忡忡的说道:“楚国当今真的是无兵可调了,前些天就连从来都没动过的为防范北方草原上令秦国都闻之色变骑兵进攻的边军,因上次邺城的御林军被抽调走一部份参加攻打郑国的天泉县城,让邺城的防守出现了漏洞,没办法,都抽了两万人回来保卫国都邺城,就更别提齐国和秦国边境的边军了,便是几乎到了有防无兵的地步!” “能不能再从防范草原骑兵那边再抽两万人回来?把从鄂地征来的辅军填上去。”施雷以商量的口吻问周启。 “绝对不行!”周启毫不犹豫立刻拒绝道:“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正是每年草原骑兵南下抢掠的时机,鄂地辅军的情况宰辅大人又不是不知道,让他们维持一下地方治安,管管粮草运输还行,真正把他们派上战场的话,战斗力先不谈,他们有可能带头逃命而引起全线溃败,一些在鄂地被我们打压的比较厉害的兵士要是临阵反杀过来的话,那情况就更糟了!” “现在新阳关情况危如累卵,不增兵的话极有可能会失手,你说怎么办?”施雷生气的问周启。 “宰辅大人,你说郑国这五万兵马为什么不去打他们的国都新京?反而要远远绕开新京城?”周启提醒施雷道。 “新京可比新阳关难打的多了,就他们的那点兵马都不够填新京城外护城河的,当初若不是我们城内有内应,替我们打开城门的话,新京城下我们至少战死十万人马!”施雷鄙夷的说道。 周启指着手里拿着的从信鸽腿下解下的那张纸条,说道:“据吴炎禀报,郑国的这支军队是从天泉县城方向过来的,一路上都是刻意在隐蔽行军,绕过了通往新京路上一座重要关口,新和县城,因为我们一直到现都没接到我们驻在新和县城的驻军报告,所以我断定这是一支没有后援,没有后勤的孤军,也是目前苏乘轩所能拿出来的最大兵力,如果我们把他这支军队消灭了,郑国在事实上其实己经亡国了!就在再也没有任何力量和我们对抗!” 施雷眼睛突然一眯,看着周启的脸,说,“你的意思是让驻守新京的吴炎率部跟在这支郑军的后面,当他们开始攻打新阳关时,和新阳关的守军来过前后夹击一举将其歼灭?” 周启很镇定的点点头,“这苏乘轩是在孤注一掷,我们新阳关现在虽然仅乘下一些老弱病残的军士,其中还有一半是鄂地的辅军,不过人数也接近了五万人,守到吴炎驻守在新京的精锐人马追过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这苏乘轩孤注一掷,我们也来个孤注一掷,让吴炎留下少许鄂地的辅军维持一下新京城治安,其余所部出城追击这股郑军,争取将其全部消灭于新阳关前!” 第五十二章夜进新京城 ‘‘ 陈先生,我们在这树丛里都待了一天了,你不许升火做饭就罢了,连帐篷都不许搭,兵士们都冻的跳脚!怎么办?”章云和一名郑军统制汤怀站在陈晓木面前牢骚满腹。 陈晓木静静站在一棵笔直高大的落叶松后面,眼睛紧盯着前面离他们有五百米远的一条宽阔官道大路,连头都没回,说道:“让大家再忍一忍,我估计最多今天傍晚驻守在新京城里的楚军肯定会出城。” 昨天夜里,李贵按陈晓木的吩咐,在离新京城通往新阳关三十里路边的地方找到一大片树林灌木丛,然后领着陈晓木的一万多人马在天亮之前,悄悄地潜伏了进来,转眼一天都快过去了,远处的夕阳己经挂在树梢头。眼前的大路上,除了一些行人偶尔走过,就连鸟都冻的缩进了鸟窝。 陈晓木让章云在灌木丛里每隔两丈远就架起一台轻由他设计的轻便拋石机,一共架了五十台,每台抛石机旁边放十个炸药包,他规定当楚军过来的时候,每台抛石机旁的四名抛射手,一个人负责点燃炸药包上的引线,一个人负责往抛石机上放包,俩个人在抛石机后面拉动抛石机绞盘,必须在一刻的时间内将抛石机旁的十个炸药包全部给抛出去。 章云不知这些带着引线,用油布包起来捆的紧绷绷的包包掷出去有什么用,觉得不如用石头杀伤力更大一些,因此他向陈晓木提出建议希望能把这些包包换成石头,却被陈晓木给一口否决,坚持要他先将这些油布包向楚军队伍抛出去。 布署完这些抛石机石,陈晓木又找来张检走后,由他指定暂时率领郑军的郑军统制汤怀,让他在郑军中挑选五百匹状况比较好的战马,和五百名身体健壮的骑兵准备第一轮冲杀,第二轮冲杀他就交给郑军中被汤怀挑剩下来的约一千多名骑兵,因章云部人现在穿得盔甲还和楚军一样,怕到时候分不清敌我,引起自相残杀陈晓木只让他们负责抛射炸药包,并没有作别的安排,只是让他们在灌木丛中坐山观虎斗。 经过炸药包轰炸和骑兵的两轮冲杀,陈晓木估计待到第三轮郑军全军出击的时候,基本也就是打扫战场了。 天边的太阳终于落下了树梢,黑幕开始笼罩大地,一阵急促的马碲声传过来,灌木丛前面的大路上奔跑过十多匹战马。 “这是楚军的前哨,也就是探路的,估计楚军大队人马离这里不会超过十里路!”侦察连长李贵附在陈晓木耳边轻声说道。 大约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路上又传来大车木制轱辘转动时特有吱吱呀呀的声音,并伴随着众多杂乱无章的啼嚎饥哭声,和此起彼伏的大声呵斥声。 陈晓木望望站在身旁的李贵,李贵咬牙切齿的轻声道:“这是楚军抓来当人盾的新京城里的老百姓,他们向我们进攻时,往往把这些老百姓赶在他们前面,让我们一时没法下狠手,在离我们不远的时候,他们才从这些老百姓身上踏过去,和我们决战。 陈晓木以前只是听西门若恩说过这事,现在终于亲眼所见,顿时也是恨得牙根都疼。 路上影影绰绰可见过去二十多辆马拉的光板大车,车上挤满了人,车的两边是楚军两队骑兵将这些大车看在中间。 这些大车刚过去不久,后面便传来大队人马走路踢哒踢哒的声音,楚军共分四路纵队,三路是持着长枪的步卒,一路是骑着马的骑兵,大队中间簇拥着四五辆带着车厢的马车,远远看去,人头攒动,密密麻麻,不过军纪是真的好,这么多人在一起行军竟然听不到任何说话的声音! 陈晓木目测了一下,待路上的楚军差不多进入他的抛石机打击范围,便对他身边正在待命,站在抛石机旁的兵士一挥手,兵士立刻轻轻迎风一晃燃着手中的火折子,接着点着炸药包上的引线,在黢黑黢黑的灌木丛里,兵士手里火折子发出的光芒显的异常明亮,因事先交待好,很快一排抛石机后面全部亮起火折子的光芒。 “轰隆”随着第一个抛出去的炸药包在楚军纵队中炸响,后面接二连三的炸药包不停的在楚军中爆炸,先是一道明亮的火光,紧跟着一股浓烟冲天而起,一下子不仅把楚军炸蒙了,也把隐蔽在灌木丛里的郑军和鄂军兵士,包括章云,西门若恩等人都惊的目瞪口呆,自从陈晓木在这个世界发明炸药以来,这是第一次在战场上大规模的使用,以前除了李贵和侦察连的十多个兵士在偷袭郭怀大营时见过其威力,别人真的还没见过。 此时大路上的楚军己经被炸的血肉横飞,晕头转向,不少兵士还以为这是上天在惩罚他们,跪在地上磕头作辑,可炸药包就像天上下的冰雹一样铺天盖地的不停飞过来,被楚军簇拥在中间的几辆带厢马车瞬间被炸的粉身碎骨。 在终于等到天上不在飞来炸药包时,路上的楚军惊魂未定,还未来得及喘口气,路旁的灌木丛中又冲出一大群骑兵,手里举着马刀像一阵旋风似的冲杀过来,路上剩下来的楚军在这股骑兵的马刀下慌不择路,四散奔逃! 待到这五百骑兵一路冲杀过去,陈晓木丝毫不放松,一挥手,在他身后待命的一千多骑兵再次向路上的楚军席卷过去,又是一阵血肉横飞,路上的楚军连一次像样的抵抗都没来得及组织便在骑兵的铁蹄下纷纷倒了下去,两波骑兵之间的冲锋相隔才不到一刻时间。 章云和西门若恩站在草丛里都惊呆了,她们从来没见过这样凶悍的打法,眨眼间一场战斗就接近了尾声,当她俩再次将目光转向陈晓木时,立刻就对陈晓木镇定自若,有条不紊的指挥风度佩服不己。 经过骑兵两轮的冲杀,路上己鲜有活着的楚军,等到隐蔽在灌木丛中的一万多步兵再冲上去,基本就是补刀,割人头,打扫战场了。 带着骑兵冲杀过后的郑军统制汤怀,自从参加郑军以来,从来没有打过像今天这样的痛快仗,自己几乎没有什么伤亡,楚军的尸体却沿着这条路横七竖八排了数里下去,他远远见到陈晓木站在路边指挥步兵在打扫战场,连忙驱马过来,到陈晓木跟前翻身下马,心悦诚服的跪倒在陈晓木面前,大声禀报到,“陈先生,我军己大获全胜,这次凡是出新京城的楚军己被我们悉数斩杀,消灭殆尽,下一步行动还请先生再指示。” 陈晓木点点头,“你现在带领一部份骑兵,追上先前押着老百姓过去当人盾的那股楚军把郑国的百姓解救回来!” “未将遵命!”汤怀响亮的答应一声,起身上鸟率队,去追之前过去的那些楚军。 “陈先生,我们怎么办?”章云走到陈晓木身边恭声的问。 陈晓木抬手向新京城方向一指,豪气的说道:“我们现在进新京城,你去想法找个楚军的俘虏问问新京城内现在的情况,和他们这支出城的楚军是由何人率领?所属楚军那一部份,然后由你打前站,以这个楚军将领的名头喊开城门,就说路上遇到埋伏,又撤了回来,如若他们不信,就用炸药包炸开城门,总之今晚我一定要在新京城里过夜,明早我还要弄个郑军入城仪式!” 章云喊开新京城城门的过程异常的顺利,说来也巧,他找的楚军俘虏正好是楚国在新京城的守将吴炎的亲兵,因为一条腿被炸药包给炸伤了,躺在地上,正好碰到一个郑军步卒持刀过来割他脑袋,把他吓得痛哭流涕,不停的给这个郑军步卒磕头求饶,郑军步卒心一软,便放过了他,并把他扶起来,挽到路边坐下来,正好又碰到章云过来找俘虏问话,步卒认识章云,就把吴炎的亲兵直接交给了他。 章云很快就从吴炎的这个亲兵嘴里问清新京城内的情况,和他所属的部别,原来现在新京城内己没有什么真正的楚军,只有千余名和章云过去的身份差不多的鄂地辅军在维持城内的治安,城内所有的楚军,加上一部份鄂地的辅军共三万五千余人都己被吴炎带出城,准备在新阳关和那支张检所带的郑国诱敌军决一死战! 章云带着人马来到新京城下,报上吴炎的名子,加上他又是鄂地的口音,在城门楼上值班的也是楚国鄂地辅军的一个校尉,一听口音就不疑有诈,马上让人打开城门,放下吊桥,等到他看楚这支楚军后面还跟着郑军时,一切都迟了,章云又对他进行一番劝说,这个校尉知道现在如果反抗的话就和送死差不多,立马让人通知城内的所有维持治安辅军兵士放下兵器,且禁止任何抵抗行为。 陈晓木在章云和西门若恩的陪同下,摸黑来到苏乘轩以前的皇宫,举着火把走进阴寒森黑的大殿,大殿门口台阶上扔着一块巨大己经破裂的横牌,上书政事殿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三个人绕过横牌,举着火把继续往里去,以前站满文武大臣的政事殿里,空荡荡,冷嗖嗖的,前面台阶上苏乘轩以前坐着的龙椅,龙案早己不知去向,因古人都比较迷信,战胜国上至皇帝下至马夫都不愿住亡国君遗留下来的宫殿,生怕把晦气引到自己身上,那怕将偌大的的宫殿荒废了,他们都不愿意住进来。 触景生情,想想自己的故国己亡国十多年,现在故国的这些宫殿说不定也早都不复存在了,西门若恩不由得低声呜咽起来,陈晓木转身轻轻搂住西门若恩的肩膀,任凭她在自己的怀里哭个痛快! “你们是什么人,过来干什么的?”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台阶上的屏风后面传出来。 三个人一怔,这里居然还有人,西门若恩也停止了哭泣,在陈晓木的怀里抬起头,远远跟在她们三人身后的十几个护卫也立即散开来,成包围圈状围了上来。 不多时一个打着灯笼的老太监从屏风后面绕了出来,他举起手中的灯笼,打量着陈晓木一众人。 由于跟在陈晓木后面的章云等人还穿着楚军的盔甲,老太监叹了口气,说道:“军爷,这宫里值钱的东西都叫你们给搬走了,如今就剩下我们这几个没有地方去的老太监住在这里,就这也是吃上顿没下顿的,如今这宫里实在是没有值钱的物件了,你们还是请回吧!” 陈晓木笑了,他冲老太监抱拳道:“公公,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们是郑军,楚国人现在己经被我们给打跑了,我们并不是来抢劫的,只是过来随便看看而己。” 第五十三章意外喜事 “你们是郑军?”老太监怀疑得举着灯笼上下打量着陈晓木,陈晓木穿的还是前些天在新和县城外,准备和西门若恩一起进城时换的楚军盔甲! 老太监放下灯笼摇摇头,“军爷,老奴在这郑国的皇宫里多年,这郑军的盔甲还是认识的,不知军爷为何自称是郑军来迷惑老奴?” 陈晓木闻言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盔甲,不禁哑然失笑,难怪这老太监不相信自己,明明穿着一身楚军盔甲,却说自己是郑军,他扭头望望跟在自己身后的十几个护卫,问,“你们谁是郑军里面的人?” 身后的十几个护卫不由面面相觑,没有一个敢上前的,因为他们没有一个是陈晓木的护卫,都是章云的人,陈晓木这才想起来,自己从来压根就没有过什么护卫,也没有什么人指派护卫给自己,平常都是李贵的侦察连跟在身边,一到有侦察任务都派出去了,自己马上就成光杆司令一个。 陈晓木只好无奈的改变问话方式,“你们谁认识侦察连里李贵那个兔崽子,去把他给我找来,这个混蛋一点都不关心老领导的安全,进城后就不知死到那里去了,看我等会不撸了他这个兔崽子。”陈晓木一边说一边骂,惹得刚刚还在不停抽泣的西门若恩笑的花枝乱颤。 “算了,还是我去吧,他们可能都不认识李贵,”章云见身后的护卫都不答话,便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 还没等章云离开,政事殿门口就传来一阵匆匆的杂乱无章脚步声,接着李贵的声音就传了进来,“陈先生,你在里面吗?” 陈晓木笑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便回到,“我在这里,你进来吧!” 听到陈晓木从殿里传出来的声音,在政事殿门口的李贵带着七八个侦察兵很快就跑进来站到陈晓木面前。 陈晓木指着提着灯笼的老太监对李贵说道:“你以前是郑国公主卫队的,想必对宫里的人和事都比较熟悉,这位公公你认识吗?” 李贵闻言走到老太监面前,上下左右打量了半天,才转身对陈晓木说道:“陈先生,我们以前只是负责在皇宫外站岗放哨的御林军,宫里真正和这些人打交道的只有殿前司带刀侍卫的那些人,因为他们为保护皇上而经常在皇宫里走动。” 陈晓木有些失望,他对着老太监拱拱手,便准备带队离开,这时站在台阶上的老太监却突然开口问李贵,“你可是李爷家的那个小子?” 老太监的话让所有人都一愣,大家都吃惊的看着李贵,想看看他如何反应,李贵也是尴尬的不行,赶紧回身冲老太监一抱拳,“敢问这位公公,你认识家父吗?” 老太监点点头,“我和李爷不仅仅是认识,而且还是好友,当初也是他怕你在你姑姑家里吃不饱饭,央我托人把你弄进御林军里吃粮当兵,后来有一次你在皇宫外站岗的时候,正好我和他受执事总管的派遣,到宫外釆购一些物件,他远远的把你指给我看过!” “那家父现在还好吗?”李贵急急的问。 老太监看了李贵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投降了楚军?” “投降楚军?”李贵一怔,反问老太监,“我什么时候投降楚军了?” 老太监也不吱声,提着灯笼,向李贵的身后撅撅嘴。 李贵掉头望望自己身后才恍然大悟,笑着对老太监解释道,“老爷子,这是楚国的鄂地兵士,现在和我们一道抵抗楚国人的入侵!” 老太监从来没听过什么楚国鄂地兵士,也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满脸怀疑的神情,李贵也一时两时解释不清楚,一急之下,竟跪倒在地,举手对天发誓说,“老爷子,如果我李贵投降了楚国人,必遭天打五雷轰,全家不得……!” 老太监一看李贵这架势,急忙打断李贵的誓言,连连摆手道:“小子,你不用再说了,我相信你,赶快起来吧,我有急事相托。” “什么事呀?老爷子,我这毒誓都没发完呢!”李贵诧异的问。 “陆皇后,你知道吧?”老太监急急的问。 李贵点点头,看了陈晓木一眼,陈晓木对他打了个眼色,示意他让老太监说下去。 “陆皇后现在生病危在旦夕,我们又不敢出去找先生替她看病抓药,因为外面到处都是楚军,若是被他们发现可就糟了,我刚才听你喊这位军爷叫先生,能不能让他替陆皇后瞧瞧病?” “陆皇后现在什么地方?”没等李贵开口,陈晓木便率先问道。 老太监看看陈晓木的身后,包括李贵带来的七八个人,共二十多人有穿着楚军盔甲,有穿着郑军盔甲的,又开始犹豫了起来。 “ 嗨,老爷子,你快别发愣了,赶紧带我们去陆皇后身边看看!”陈晓木急得直跺脚,那可是苏星然的母亲,自己的丈母娘,他得上上心。 老太监咬了咬牙,冲陈晓木招招手,“除这位先生跟我来,其余人等在原地等候,好不好?” 陈晓木跟在老太监身后,在皇宫里拐七拐八不知绕过多少建筑物,黑暗中这些建筑物的轮廓就像一头头蹲着的巨兽,刚刚被楚军占领两个来月,就己显示出颓败的气息,黑夜里静悄悄的,只听见俩个人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老太监领着陈晓木最后在一口宫里专门用于灭火的消防井前停下来,他习惯性向四周打量了一圈,才慢慢移开井口的铁盖子,他举着灯笼向井里照了照,一根打满绳结的粗绳从井口一直垂到井下的水里,老太监冲着井口轻轻咳嗽了两声,井里立刻就有了反应,井下靠近水面的砖墙就像一扇门一样被打了开来。 老太监将灯笼杆咬在嘴里,双手拽起绳子,双脚蹬着井壁上一排不起眼的小窝窝,开始向井下攀爬,大概是平常爬的习以为常了,老太监的身手十分灵活,眨眼间就爬到井下那扇门前,然后身子轻轻一偏,便钻了进去,片刻时间,老太监又从洞口伸出头来,向站在井口的陈晓木招招手。 陈晓木拿起井口的绳子,一咬牙,学着老太监的样子,用脚蹬着井壁上的小窝窝一滑一滑的向下爬去,临近井底水面的时候,一脚踩滑,若不是老太监在洞口里拉他一把,险些跌到下面水里,洞口里面又矮又窄,仅能容下一个人躬着身子从中通过。 陈晓木弯下腰,跟在老太监身后向前走了三四米,便到了一个大约有十平方米左右的一个房间里,房间顶部比外面稍微高一点,可以勉强直起身子,陈晓木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布置,连张桌子都没有,就更别提床了,里面靠墙的位置用草铺了一长溜地铺,上面堆着一些被褥,草铺对面靠墙的地方放了十多只碗,和一大袋好像是装着粮食的口袋,由于房间里比较潮湿,口袋外面上了一层绿绿长长的霉絮。 陈晓木又回过头瞧了一下房间里的几个人,除了自己和老太监,都是女人,其中有三个长相清秀,面色呆呆的女子,身上穿着几乎都掉光颜色的宫女服饰,草铺上躺着一个中年病妇,脸色潮红,不停的轻声咳嗽着,虽然身上的衣服破的不像样,却也遮不住身上常年养成的贵妇气质,贵妇身边坐着一个同样衣衫破烂的女子,因为低着头,陈晓木一时也看不清她的长相如何。 中年病妇抬眼见陈晓木在打量着她,忙从草铺上欠起身子,虚弱的说道:“劳驾先生不辞辛苦爬下来为哀家看病!” 陈晓木忙躬下身子向她作了一个辑,“请问您是郑国的皇后陛下吗?” 中年病妇苦涩的说道:“先生,现在那还有什么皇后陛下,我只是一个苟活着的亡国之妇!” 陈晓木却突然跪到陆皇后的草铺前,尽管他平时不屑这样做,可面对苏星然的母亲,自己的丈母娘,这是自己实打实的长辈,他觉得倒也无可厚非,当下他冲草铺上的陆皇后磕了一个头后,说道:“母后,儿臣来迟,让你受苦了!” 躺在草铺上的陆皇后闻言大惊到,“你刚刚叫我什么?”连低头坐在陆皇后身边的女子也惊的抬起头看着陈晓木,这女子长得几乎和苏星然一模一样,陈晓木心里更加笃定自己没叫错人。 这时领他进来的老太监慌忙走到他身边,说到,“你这位小先生,我领你进来是请你给皇后娘娘看病的,你可不能乱认人!” 陈晓木摇头道:“我没有乱认人,因为我是星然的夫婿,所以才喊皇后娘娘为母后!” “什么?星然她们还活着?”陆皇后这次似乎比刚刚更加吃惊,同时眼中也露出掩饰不住的惊喜。 “大姐和父皇他们还好吗?”坐在陆皇后铺前的美少女也禁不住跳了起来! 陈晓木点点头,“我出来的时候,她们都在天泉县城,现在也不知她们出没出来。” “ 那你是怎么进城的?”陆皇后看看陈晓木身上的楚军甲衣,有些怀疑到。 “当然是消灭了城里的楚军,打进来的!”陈晓木豪气的说到。 陆皇后听后心里更加疑惑,这新京城里几十万楚军,连郑国守城的十多万守军都被他们消灭了,你轻而易举的就打进来了?难道是你们陈国出的兵更多,可就是这样,那攻城的动静多大呀,你居然还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攻下新京这座偌大的城池!骗鬼都不信! 陈晓木见陆皇后越来越不相信自己,就连领自己进来的老太监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无可奈何,他只好硬着头皮,花好长时间,从苏星然去陈国搬救兵说起,(当然他把自己冒名顶替陈国六皇子陈弘和苏星然结亲的事给略了过去)一直说到他刚刚领兵伏击楚军在新京城的守军,又被他用计骗开城门进城,来到陆皇后这里,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其间为了取得陆皇后的信任,还故意装着说漏嘴,说到苏星然大腿根有一颗黑痣。 一阵口若悬河说下来,居然比说书说的还精彩,陈晓木打心眼里都佩服自己口才绝佳,特别是看到苏星然的妹妹,苏星辰两只眼睛亮晶晶,全神贯注的望着自己,他心里更是得意的忘乎所以,越说越来劲,越说越传奇! 陆皇后和房间里的人都被陈晓木这段传奇似的经历惊的张口结舌! 愣了半晌,陆皇后才从震撼中反应过来,拉过陈晓木的手,欣慰的说,“我们郑国幸亏有了你这个龙婿才如今才得以复国!”接着又拉起坐在她身边苏星辰的手,“星辰这两个多月跟我躲在这暗室里吃了不少苦,要不以后就让星辰做你的随军妻子吧!” “啥?”陈晓木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皇后丈母娘是真够意思,居然要把自己两个女儿,两个郑国的公主都嫁给自己。 第五十四章桃花运泛滥 见陆皇后不住声的咳嗽,陈晓木在征得她同意后,用手指搭上她的手腕,开始为她号脉。 陆皇后的脉象跳的十分快,特别是陈晓木的手指搭上去的那一刻,陈晓木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这方面的知识,才知道这叫反射性脉跳,是典型的肺炎症状。 “怎么样?母后身体里到底是什么病?”见陈晓木收回手指沉吟不语,苏星辰焦曲的问。 陈晓木打量了一下这几乎是密不透风的地下室,说道:“现在外面己经被我们全部占领,十分安全,我想把母后先搬出这地洞,先到外面透透气,或许能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 陆皇后立马点头道:“哀家在这地洞里被生生的憋了两个多月,早就想出去喘口痛快气了!” 老太监吓的连忙跪到陆皇后面前,“皇后娘娘,老奴这也是万不得己才把你藏到这里。” 陆皇后对着老太监轻轻的摆了摆手,“王公公,你别多想,你救了哀家和公主的命,待皇上回宫后,我一定奏请皇上对你大加赏赐!” 王公公顿时松了口气,对陈晓木说道:“附马爷,您稍候片刻,皇后娘娘贵体欠安,待老奴上去再找几个人来帮忙把皇后娘娘抬出去。 陈晓木点头应允。 王公公很快上去又找了四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老太监过来,大家用绳子扎住丝被的四角,苏星辰和两个宫女先把陆皇后抱到丝被上推到洞口,然后井口上面的几个人拽紧绳子,王公公下到井水里,用双手托着丝被下面,几个人一齐使劲,就把裹在丝被里的陆皇后拉到了井口,另一个早早上去,等候在井口的宫女立即上前连同裹在陆皇后身上的丝被一起,将她抱住。 从地洞里上来后,陆皇后不想再被裹在被子里,苏星辰和一个宫女一左一右扶着她,在俩个打着灯笼的太监引领下,向她原来在宫里居住的慈宁宫走过去。 慈宁宫面积不人,里面所有值钱的物品都被楚军抢光了,幸好还有一张床没有被搬走,三个宫女手脚麻利清扫屋内的灰尘,王公公带着几个太监,不知在什么地方找来几床干净的丝被,给铺到床上,苏星辰先扶着陆皇后躺到床上,盖好丝被,而后走到站着发愣的陈晓木面前,低着头轻声问,“姐夫,母后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皇后,得的是肺炎!”陈晓木答道。 “肺炎?”苏星辰抬头讶然的望着陈晓木。 陈晓木一怔,这才想起这古代那有肺炎这一说。忙改口道:“哦,就是肺痨!” “什么?母后得的居然是肺痨!”苏星辰呆住了,这肺痨在这个时代几乎就是绝症,因为没有现代的青霉素,链霉素这些抗菌药,凡是得上肺痨的病人几乎就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等死。 “姐夫,那怎么办?”苏星辰一下子乱了方寸,带着哭腔问陈晓木。 陈晓木边开始在头脑里搜索治疗肺炎的良方,边安慰苏星辰道:“没事,等会我开个方子,让他们去街上把药抓来煎好让皇后喝下去,慢慢的就好了。” “你能治肺痨?”苏星辰怀疑的看着陈晓木,因为从小到大她就没听说过能治好肺痨的先生,那怕是皇宫里的太医都不行,就是杏林圣手出山最多也只能延长一些肺痨病人的生存时间。 可苏星辰不知道的是,陈晓木的脑中现在存着往后上千年人类摸索出来治疗肺炎的良方,此时的陈晓木还在一边和苏星辰说话一边在脑袋中搜索治疗肺炎后世的方子。 搜着搜着一个方子突然跳进他的脑海里,原来是后世的一个中医泰斗,摸索出的一套用返魂草提取物治疗肺炎,效果奇佳,为此还写了一篇论文被英国权威医疗周刊,《柳叶刀》其中的一期收录开篇之作。 见陈晓木心不在焉的样子,苏星辰有点生气,“姐夫,你在想什么呢?母后的病到底用什么丹药才能治好?” “你听说过返魂草这种药吗?”陈晓木低声问苏星辰。 苏星辰茫然的摇了摇头,“这个药名我没听说过,不过这些药的事还是要问太医吧?” “宫里现在还有太医吗?”陈晓木闻言心中一喜。 “没有,太医们都被楚军赶跑了!”苏星辰闷闷的说。 没有你说什么太医,陈晓木哭笑不得。 “ 那太医们以前在宫里看病有药房吗?”陈晓木不死心,继续追问道。 “我不知道,每次身体稍有不适,都是贴身丫鬟去把太医找来,看完后,太医就在随身带着的药厢里抓些药交给丫鬟,交给她们煎熬方法后,就回太医署了!” 一问三不知,陈晓木有些后悔找苏星辰这个在皇宫里高高在上的公主问话,白白耽误时间,早知道找刚才那三个宫女问都比她强。 陈晓木找到刚才带他进来的老太监王公公,向他打听宫里太医藏药的地方,这个王公公倒是知道一点,听陈晓木说找药是为陆皇后治病用的,赶紧提起灯笼,带着陈晓木又开始在宫里转起圈子。 陈晓木跟在老太监王公公后边转了半天,最后终于在一个前面带有过廊的四合院前停下来,四合院的门楣上挂着一块黑底镏金的横匾,上面书着三个镏金大字,“太医署” 王公公上前试着推了推两扇紧闭着的大门,只听见“吱呀”一声,门竟然被他给推开了,王公公率先走进去,举起手里的灯笼照了照,屋里的地上一片狼藉,各种坛坛罐罐散了一地,后面的药柜也是东倒西歪,药柜的抽屉丢的满地都是,里面的草药都被倒的空空如也。 王公公举着灯笼,转头看看跟在他身后的陈晓木,陈晓木伸手指指后院,“老爷子,能不能到后院里再看看?” 王公公点点头,推开药柜旁边通向后院的小门,一偏身钻了出去,而后又回过头来,举着灯笼为陈晓木照路,后院的东厢房是太医夜里值班的地方,西厢房则是厨房,正房一溜六间,上下两层,下面的一层中间位置是太医们讨论病情的医事室,旁边是太医署老大,太医令的公事室,其余的房间,按太医们在太医署的职位高低,分为俩人一间公事室,三人一间公事室。 陈晓木没有进去,只是推开门在门口望望,见没什么指望,便退了出来,接着他跟着举着灯笼的王公公上到二楼,站在木制楼梯口往里一望,便没了兴趣,原来二楼所有的房间都是太医们的宿舍。 陈晓木叹了口气,看来只好等到天亮,让人到新京城里的各个药店去买了。 退出宫里的太医署,陈晓木一无所获,跟着老太监王公公往回走,在快到慈宁宫时,远远的走来几个健壮的人影,手里还举着火把,陈晓木一看就知道是章云的那伙人,大概是在政事殿里久久不见他回去,怕出什么意外,便找了进来! 陈晓木心里一动,立刻从王公公的身后迎了上去,西门若恩看见陈晓木远远走过来,高兴的像小鹿一样,撒开脚就向他跑过来,在离他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就猛的向前一扑,扑进陈晓木的怀里紧紧抱着他。 后面举着火把的一群人也围了过来,被他派出去解救被楚军捉去当人盾的老百姓的汤怀竟然也在这群人里。 原来汤怀率骑兵追上那股押送老百姓的楚军后,那股楚军早被身后铺天盖地的轰隆轰隆爆炸声吓的跑没影了,路上只剩下坐在马车上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的男女老幼,他们也被身后的爆炸声和不时的冲天火光吓坏了。 汤怀上前亮明自己郑军的身份,就把他们给带了回来,说来也巧,当他回到原先打仗的战场,陈晓木他们早己不见人影了,因先前听陈晓木说过,今夜要进新京城,便带着手下的骑兵和被他解救出来的老百姓追了过来。 在临近新京城时,他接到探马报告,说在他们前方不远处有十几个骑马的楚军再往新京城方向跑,开始汤怀还以为是章云的人,特意催马追上去,想问问陈晓木等人的情况,可这伙人一见后面有人骑马追他们,更是玩命的跑,汤怀在后面向他们喊话,这伙人连理都不理,只顾埋头打马猛跑。 汤怀追着,追着就开始觉得不对劲,这些人明明听到自己的呼喊却连话都不回,当下留下一部份骑兵保护老百姓,自己带着另一部份骑兵在这伙人后面猛追。 等追到新京城下,这伙人见吊桥己放到护城河上,后面的主城门大开,知道坏事了,掉转马头就往新和县城方向跑去,那知就在他们一愣神之间,汤怀率着骑兵己经追了过来,一阵短暂的拼杀后,这伙人除被砍死砍伤几个,其余全部被束手就擒,汤怀简单的问了问,这伙人里居然还有两人是这楚军驻守新京城的首领,吴炎和傅同,其中傅同己在刚才的拼杀中被乱刀给砍死了。 听完汤怀的追逃经过,特别是抓住了这楚军驻守新京城的首领,陈晓木很是兴奋,在目睹今天晚上楚军抓老百姓当他们人肉盾牌的时候,他就想将来如果有机会,以后世召开公判大会的形式,对这些抓老百姓当自己人肉盾牌的楚军将领,进行公开宣判,当场判处死刑,当场斩首,以震慑后面还想这样干的楚军将领,只是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陈晓木当即就安排章云去城里找一块能容人多的地方,天亮开始贴公告,把声势搞的大一点,午时三刻,吴炎的人头要准时落地!至于先前想的郑军入城仪式,他觉得还是要搞搞,至少给先前被孟达屠过城的新京城老百姓吃吃定心丸,起到一些安抚作用,这事得交给汤怀去干,毕竟他才是现在郑军的正牌将领,让兵士们换身干净的身服,列个整齐队列,天亮前夕从主城门开出去,天亮后再列队开进来,到时侯让皇后娘娘到城门楼上阅阅兵,自己这丈母娘说不定一高兴,这病情就好了一半。 安排好明天要做的事,陈晓木又叫来李贵,分派他明早天一亮,把侦察连里所有侦察兵全部给派出去到城里各个药房去购买还魂草这味草药,有多少买多少。 见陈晓木忙的差不多,站在旁边提前灯笼的王公走过来,殷勤的说道:“附马爷,时间不早了,我在这宫里给你安排个住宿的地方吧?” “附马爷?”被陈晓木搂在怀里的西门若恩浑身顿时一震,抬头低声问陈晓木,你就离开这点时间,怎么又成了郑国的附马了?” 第五十五章内奸 别说西门若恩感到诧异,陈晓木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来到这个世界后平常女子没碰到几个,尽碰上个个都和自己缘分不浅的公主了!上世老是听说有什么少妇杀手,中老年妇女的偶像,难道自己穿越成这个世界的公主杀手了? 陈晓木揉揉怀中西门若恩的小脑袋,低声笑道:“这缘分要是来了,山可都是挡不住。” 西门若恩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是皇帝,娶那么多老婆干嘛?连你换过婚书的那个,这都三个了!”西门若恩说得自己都感到不好意思,觉着脸上滚烫滚烫的。 “不是你自己说现在女多男少,男人可以任意娶老婆吗?”陈晓木佯装吃惊道。 “呸,”西门若恩脸一红轻轻啐了他一口,“乱说,我可没说过男人可以随意娶老婆,再说了,现在这兵荒马乱的你娶那么多老婆,你保护得了她们吗?” 陈晓木拍拍胸脯,“有我在,我的女人谁也动不了!” 见这俩人拥在一块唧唧我我的,老太监王公公心中腹诽不己,这附马爷也太不上道了,当着自己的面就和这女子如此亲昵,就不怕自己告诉皇后和公主,但自己实在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干咳了两声,“我说附马爷,这时辰也不早了,你看……?” “ 噢,”陈晓木被王公公一声呼叫,突然清醒过来,不由心中暗骂自己,有些忘乎所以了,居然把站在自己旁边的老太监当成透明人。 当即笑道:“老爷子,你看我这两天又是打仗,又是攻城的,忙得晕头转向,有些事您的多多担待一下,如今时辰确实不早了,皇后那边估计早己安歇,我就不过去打扰了,烦请你转告皇后和公主一声,就说明早卯时我过来向她请安。”说着顺手从怀里摸出一锭足有五十两的银子塞到王公公的手里。 王公公虽说是老太监,可因为平时在宫里忠厚老实,不会也看不惯溜须拍马,所以级别并不高,这次楚军攻打新京城时,大家都认为无论凭守城的军力,和新京城的城墙,粮草储备守个一年半载一点问题没有,可那知新京城的北门被楚国隐藏在郑军内的内奸在半夜里悄悄打开,引楚军进城,虽然新京城的内城守军拼死抵抗,无奈内城的城墙要比外城城墙矮了近三米高,两个城墙相距又比较近,内城城墙上的郑军被爬上外城城墙的楚军用箭和抛石机打的抬不起头来,最后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御林军的指挥使陆俊调集数万御林军拼死一搏,护着皇帝苏乘轩,太子苏沐阳,公主苏星语和一部份大臣,从新京城的主城门突围了出去,由于走的匆忙,把在后宫里等消息的陆俊妹妹陆皇后和二公主苏星辰给落下了,幸亏宫里的几个老太监忠心耿耿,在楚军进宫之前,将她们藏到防火井里的防火洞中,这才躲过一劫。 因为级别太低,王公公在宫里这么多年,几乎没有人和他好好说过话,平常对他不是呵斥就是责骂,就连刚进宫的小太监都暗地里瞧不起他,像陈晓木今天这样尊重他,不喊他公公或太监,反而像喊自家长辈一样,称他为老爷子,让他心里特别受用,以至像刚刚陈晓木和西门若恩俩人忘乎所以那样在他面前亲昵,他也生不起气来,如今又向他赔礼,又送银子给他,心里刚有点生气的苗头,马上又烟消云散了。 王公公听陈晓木这意思,今晚是不打算在宫里住了,便向他拱拱手,提着灯笼转身走了。 “夫君,我们今晚住那里,要不要回军营搭个帐篷?”见老太监走远,西门若恩兴奋的问陈晓木。 陈晓木用手刮了她一下鼻子,笑着拍拍胸脯,“搭什么帐篷,你夫君我有的是银子,咱俩在城里找个上好的客栈住一宿,今晚你得好好努力,争取早日生个儿子,将来你们鄂国才有人继承皇位呀!” “你就这么笃定我生的就是儿了?再说我不是还有个哥哥流落在外吗?也不知他结没结婚生子?”西门若恩突然站下来盯着陈晓木。 “就是生个女儿也可以照样继承皇位,唐朝不就有个女皇武则天吗?”陈晓木毫不在乎的说到。 “唐朝,女皇武则天?”西门若恩满脸狐疑的望着陈晓木。 奶奶的,又说错了,又忘了自己穿越到这历史的夹层里了,陈晓木心中暗骂自己一句!对西门若恩解释到,“这是我听一茶楼说书说的一上古时期的传说。” 西门若恩小鼻子往上皱了皱,“说书的话你也当真,那些人能把死人给说活喽!” “有什么不能当真的?到时起码也算有个依据吧,我估计不要几个月时间,我就能让楚皇把当年占领的鄂国领土给吐出来,到时要是你哥哥还不露面,这鄂国的皇帝肯定还得你来当!”陈晓木瞪大眼睛望着西门若恩。 西门若恩一怔,说实话,她以前也模模糊糊想过这事,可从来没有现在陈晓木把话挑明了这样清晰,“要不你来当吧?这鄂地的江山毕竟是你打下来的!到时我就当你的妃子!”西门若恩幽幽说道。 “呵呵,怎么可能!”陈晓木大笑两声,“别说我不是你们鄂国人,就算我是你们鄂地人,以我这放浪不羁的性格如果做了皇帝,那也是风流皇帝,不如你做皇帝,我带着几个老婆跟你后面吃软饭比较合适。” “噗嗤”一声,西门若恩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跟我后面吃软饭倒可以,可总得封你个官职吧?不过你这复国功劳太大了,至少得封王吧!” 陈晓木咂咂嘴,“要不你到时封我个软饭王封号怎么样?但是有一条我得首先声明,我不喜欢跪拜这些俗礼!” “‘那可不行!”西门若恩故意板起脸,“上朝面君,那可是一定要跪拜的,你要我当皇帝,你总不能带头破坏祖宗留下的规矩吧?” 陈晓木嘻笑着说,“不妥,你让我在朝堂上跪拜你,那晚上和你上床我就会提振不起男人的雄风,如此还怎么繁衍咱们的龙子龙孙?你不如封我为逍遥软饭王,有可以不上朝面君的权利!” 西门若恩点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到时我就封你个逍遥软饭王。” “嗯嗯,”陈晓木连连点头,“到时你让人把封王的圣旨送给我就行,不然当面领受圣旨还要跪拜你。” 西门若恩嗔了他一眼,“我都快冻死了,咱们还是快点去找客栈吧。” 俩个人出了皇宫,顺着皇宫前一条东西路向西边房子多的地方走去,整个新京城沉浸在一片黑暗中,时间己过子时,路上偶尔有骑着马的郑军兵士飞驰而过,郑国虽是小国,可这国都新京城一点也不比秦国的国都西京的规模小! 由于就是等于和平进城,新京城里的大多数居民还不知道外面己经发生了地翻地覆的变化,俩人路过一家外面挂着一盏气死风灯的客栈,前面的门还虚掩着,从外面看这客栈的规模还挺大的,风灯上写着京都客栈四个大字。 陈晓木看一眼身边的西门若恩,西门若恩点点头,俩人走到虚掩着的门边,“当当”轻轻的敲了敲门。 “谁呀,你们要住宿吗?”进门后一排木制柜台后面的一张小床上,一个干瘦的老头,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的被窝里坐起来,转过头看着她俩。 陈晓木笑道:“我们要一间上房,还有没有?” 老头一下来了精神,连连点头,“有有”马上掀开被子,抖抖簌簌站到柜台前,眼睛不停上下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这一对少男少女。 “掌柜的,你这上房是什么价?”瘦老头脸上挤出一点笑容,“客官,我们还有一间上好的上房,不知你想不想看看?” 陈晓木摇摇头,“看就不用看了,你说个价吧?” 瘦老头竖起两根手指,“二两银子一晚。” 陈晓木穿越到这个世界,压根就没和平民打过交道,几乎都是在军队里混过来的,相比后世的五星级酒店来说,这二两银子一晚倒也不算贵。 正要点头应允,身边的西门若恩因在民间生活多年,知道这二两银子在这个时代的价值,若是二两银子住这样的客栈一晚,尽管是上好的上房,也绝对是天价中的天价,当下西门若恩冷笑一声,“我说掌柜的,你是不是以为我俩天冷没得地方去了,才要此高价?” 瘦老头闻言,眼皮子向天上一翻,“我说你这位小妇人说的是什么话?我又没有强迫你住我这店里,二两银子你要嫌高,你可以不住!” 陈晓木望着西门若木问,“怎么回事?这掌柜的要的是高价吗?” “哼”西门若恩撅着嘴,在鼻子里嗯了一声,说道:“他要这何止是高价,简直就是天价,象这样一间客房的房费,一晚最多也就是五百文,他说得这个价格超了四倍。 瘦老头冷笑一声,“我说这位小妇人,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吧,别人家客栈,你花五百文是能住到,可你有路条吗?整个新京城的客栈不要路条能住的只有我这京都客栈。” “路条?掌柜的你说这路条是什么东西?”陈晓木奇怪的问。 瘦老头脸上陡然换上一副得意的表情,那意思就是你看,我就估计你俩没有路条吧,有路条的早早都投了宿,这么冷的天,谁愿意在外面乱晃。 他二话不说,伸手从柜台里拿出几张路条放到陈晓木面前,“你看人家这路条上都有新京府里知府的大印,你俩没有路条住我这,若是夜里遇到官府里查房的捕快,我还要承担连带责任,所以收你们贵一点也是理所应当!” “哦,这新京城里现在还有楚国人的知府么?”陈晓木吃了一惊。 “‘瞧你这话说的!”瘦老头冲着陈晓木翻着白眼,“告诉你,也不怕你外转,这新京城里的张永张知府,当初在楚国攻打新京城时,那是立了大功的人,当时不是他让他儿子偷偷打开北城门,这楚国军队恐怕要想攻进这新京城,就比登天还难!” 陈晓木点点头,顺手掏出一个十两银子的银锭递给瘦老头,笑道:“老伯,实不相瞒,我俩真的没有路条,而且又在外面犯了点事,所以就躲进城来了,这十两银子你也不用找了,这夜里如遇到查房的捕快还望老伯替我俩遮掩一二,日后必有重谢!” 接过陈晓木手里的银锭,瘦老头脸上瞬间笑成一朵花,连连点头说道:“看你这位公子也是来历不凡之人,做事挺上道的,不瞒你说,我和这张永张知府有些亲戚关系,若是公子舍得花银子,我或许能替公子周旋一下,来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第五十六章浮出水面 “不管多大的事都能化解吗?”陈晓木暗暗朝着西门若恩使个眼色,装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瘦老头伸手捻捻下巴的几根短胡须,眼珠在三角眼里转了转,张口门陈晓木,“你犯的这个事和楚国人有没有关系?” “哦!这有关系怎么说?没关系又怎么说?”陈晓木笑道。 如果和楚国人有关系的话,只要不是谋反大罪,一切都可周旋,只是要多花些银子,若是只是咱们郑国人之间发生的事情,我去知府衙门那边给你打声招呼,你拿个五十两茶水费便可办妥。 “我失手把一个楚国的兵士给杀了!”陈晓木说。 “哎呦”瘦老头吓得一屁股坐回床上,瞪着眼睛对陈晓木说道:“阁下你这可是犯下了滔天大罪,不但杀的是楚国人,而且还是个兵士,你是怎么惹上这些人的?这可实在是不好办了!” 陈晓木看了一眼西门若恩,骂道:“这王八蛋见我老婆长得漂亮,动了坏心思,你说我能让他?” “唉”瘦老头深深的叹了口气,“小哥呀,我们郑国人在这楚国人面前本来就低人一等,你这事弄不好不但自己保不住,还得连累到家人,你是年轻气盛了些,何必为一个女人去拼上身家性命!” “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女人就不是人?任由你们男人让来抢去的?”西门若恩一听这瘦老头的话不乐意了,上前和他理论道。 陈晓木忙一把拽过西门若恩,把嘴巴俯到她的耳边,悄声道,“我在套这老头的话,你要沉住气。” “哼,”西门若恩气得满脸通红,一扭头走到门外。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呀!”瘦老头嘴里不停的叹道。 “老伯,你看我这事,你能否帮我周旋一下?”陈晓木向老头拱了拱手。 瘦老头想了一下,摇摇头,“难,实在是难,不过我只能替你到知府大人那里打听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周旋的余地,但是你得掏银子。” “这个银子倒是不成问题, 只是我杀的这个人是楚国的兵士,就怕不在知府大人的管辖范围,老伯你看能不能从知府大人的公子那边下手看看,毕竟都是军中之人要好说话些!”陈晓木给瘦老头提了个建议。 瘦老头起先听说银子没问题,浑身不由精神一振,可当他听到陈晓木让他从知府儿子那先着手的提议,立马摇头给否定了!说道:“知府大人的公子如今还在郑军中,这事肯定没法出面,要想办法还得走知府大人这边。” 陈晓木心里吃了一惊,原来给楚军偷开城门的内奸至今还在郑军之中,这个内奸竟然隐藏的这样深,为楚军偷开城门都没有被发现,如若不趁早清除,将来必给郑国带来弥天大祸。 陈晓木故作不解的问,“知府大大把公子留在郑军中,楚国人如是知道他脚踩两只船,肯定不会再信任他了,若是现在去找他周旋这事,恐怕会越周旋越糟!” 瘦老头转身从床上拿起一件皮袄披在身上,从柜台里走出来,将陈晓木拉进他床后面的一个小房间,顺手将门用木栓子给扛上。 “你这是干嘛?”陈晓木装着惊慌失措的样子,挣扎着想甩开瘦老头的手,要去把门后的木栓打开来。 瘦老头在他眼前张开手掌,“这位公子,你拿五千两银子,我帮你把这事给摆平。” 陈晓木连连摇头,“肯定不行,就冲这张知府的儿子还在郑军中,我担心他不但摆不平这事,反而还会连累到我!” 瘦老头一拍大腿,“公子,你且座下让我慢慢给你说一下这个事,你听后如果觉得我能办这事,你拿出银子放心在我这住下,天亮我就去为你跑这事,若是还信不过我,你走你的路,我俩就当从来都不认识。” “‘可你明早拿了我的银子,再去官府把我举报了,怎办?”陈晓木满脸疑惑的望着瘦老头。 “嗨,你这位公子呀!你要是这样怀疑就没有人能帮你办事了!”瘦老头摊开双手,一脸委屈的模样。 陈晓木用手支着脑袋趴在房间里一张木桌上想了想,然后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行吧,老伯,你先把你这边的关系说给我听听,你若是关系真硬的话,我也就拼一拼,总比坐着等死好吧?” 瘦老头连连点头,道:“这就对了吗?有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那我就把我的关系说给你听听。” 瘦老头掉头找张凳子放到陈晓木座着的木桌对面,就开始叙说起来。 “这位公子,小老儿本名叫周木根,有个女儿叫周慧娘,小女从小聪慧能干,家里家处都是拾掇的干干净净,我家先前不是开客栈的,而是做酒楼营生,两年前有一天晚上酒楼都要关门打烊了,却来了一群官爷,听他们言谈说是为他们当中一个叫张永的县丞接风洗尘的,此人原先在郑国的边境蝉城做官,后来通过在新京都的同窗好友帮忙,调来新京府下属的西凤县任县丞,由于来的匆忙,家眷一时还留在蝉城那边没跟过来,席间见小女做事利索,就托他一好友过来对我说,要娶小女做个偏房,在京城这块和他作个伴,当时还给了小老儿二百两银子做为聘礼。 “小老儿看那张永虽年近五十,可人长的还算周正,出手大方,又是官家之人,便满心欢喜的答应下来,可了有三天,张永便派人来把小女接了过去,又过了大约半年左右,张永的家眷也都搬来了新京城,张永总共有一个正妻,包括小女在内的三个小妾,正妻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其中一个小妾也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另一个小妾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在他老家还有一个当年他还没考中进士时的童养媳,这个童养媳当年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长大后曾到蝉城去找过他,可他正妻怕这个儿子将来和她儿子抢夺家产,便联合了俩个小妾和张永闹的不可开交,张永有心休了这个正妻,可这正妻的哥哥在朝中刑部做主薄,让他有所顾忌,最后没法子,只好让他的这个儿子,跟着他家里的一个远房侄儿到郑军中去当兵,等到前两个月楚军过来攻打新京城时,他的这个儿子己经在他这个远房侄子照拂下,官至郑军中的都统之职!” “在楚国几十万大军将新京城围起来的时候,张永看郑国实在是大势己去,外面连个救兵都讨不到,这时他想起在蝉城时相处的一位楚国至交好友,听说此人如今在楚军中地位不抵,便让他在郑军中的这个儿子利用守城之便,偷偷联系上这位好友,和他约定好打开城门时间,放楚军进城。” 第五十七章抓捕内奸 陈晓木和西门若恩刚在床上躺下,突然听到客栈门前一阵纷至沓来脚步声,接着传来有人故意压低嗓音的说话声,陈晓木和西门若恩立对看了一眼,立即下床吹灭烛火,摸黑又重新穿起衣服,西门若恩从靴子里拨出一把短刀递给陈晓木。 陈晓木握着短刀,把手指伸进嘴里沾了点唾液,在窗纸上轻轻一点,窗纸无声的裂开一个手指头大小的小洞。 陈晓木一只眼睛堵到小洞上,向院子里观察,院子里有七八个人正在交头接耳低声说着话,不一会院子里的二道门又进来了俩个穿着一身黑衣的衣,俩人向陈晓木和西门若恩所住的房间望了半天,院子里的七八个人看到俩个黑衣人,立马过来围到他俩的身边。 其中的一个黑衣人,一边用手指着陈晓木俩人所住的房间,一边对这几个人说着什么,陈晓木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他自己用作防身的一个小炸药包,放到窗前的梳妆台上,院子里的七八个人,在那个黑衣人面前散了开来,转身成扇形包围状,蹑手蹑脚向陈晓木和西门若恩所住的房间包抄过来。 陈晓木握着短刀的手都握出了手汗,这时客栈的老板周木根忽然从这群人的后面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个走路婀娜着身姿的女人,周木根看到这群人,扭头对跟在他身后的女人不知说了句什么话,这个女人向这群人摆摆手,这些人立刻站在原地不在向前走。 眨眼功夫,周木根领着那个女人己走到陈晓木的门前,他先屏声静气的将耳朵贴在陈晓木房间的门上听了半天,跟在他身后的女子有些不耐烦了,低声问,“她们是不是都睡着了?” 没听到周木根说话的声音,却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陈晓木和西门若恩在黑暗中瞪大眼睛,紧咬着牙,不回应也不吭声,俩人紧紧握着手中的短刀,在黑暗中静静的等待着。 敲门声响了半天,大概见屋里面没有回应,就停了下来,接着就传来脚步轻轻远去的声音,陈小木悄无声息的挪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门外似乎有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他静静的在黑暗中摸到西门若恩的小手,俩人手牵着手贴着门边的墙站好。 这时门外又传来杂乱而又轻微的脚步声,一个刀尖从门缝里插了进来,插到木制门栓的下面,轻轻的向上挑着,门栓啪的一声被挑起来,门外的人用手轻轻推了一下房门,吱呀一声房门开了一半,一个人头伸进来望望,房间里黢黑黢黑的,什么都看不见,空中弥漫着西门若恩身上胭脂粉的清香味。 那个人头瞬间又缩了回去,外面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陈晓木将手里的短刀插到地上,从身上摸出火折子,然后对着火折头轻轻吹了一口气,火折头立刻爆起火星,他迅速将小炸药包的引线点燃,房间里的暗光闪动,立即引起站在房间门口的一个黑衣人注意,他一把将门推开,黑暗中一包闪着火星的东西“嗖″的一声迎面向他飞过来,这个黑衣人反应很快,连忙将身子往地上一蹲,这包闪着火星的东西快速从他头顶上飞过去,还没等他站起来,他身后轰隆一声巨响,一股浓烟席圈而来,将他狠狠推进房间里,外面一片哀嚎,他趴在房间的地上,脑瓜里嗡嗡作响。 陈晓木拨起插在地上的短刀轻身就飞赴过去,骑在这黑衣人的背上,黑衣人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陈晓木死死的按着,“混蛋,你放开我!”黑衣人怒骂一句,竟然是女人的声音,骑在她身上的陈晓木闻听一愣,这女子趁机将陈晓木推到一边,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向门外跑去,贴墙站在门边的西门若恩一伸腿,“啪嗒”一声,这黑衣女子被绊倒,趴在西门若恩面前,西门若恩上前一步举起手里的短刀就向这女子的后背扎去。 “慢”陈晓木在急声制止的同时,在地上一个翻滚窜了过来,一把抓住西门若恩的手腕,黑衣女子又想趁机爬起来,刚一起身,后背便碰上西门若恩被陈晓木握住手腕悬在空中的刀尖,由于她用力过猛,这一下被刺得不轻,一声惨叫后又趴到地上! 陈晓木按着黑衣女子,解下她的束腰布带,三下五除二将其紧紧给绑了起来,这时周木根颤颤巍巍从门外走进来,看到黑衣女子趴在地上被绑了起来,赶忙连声道:“这位小哥,这是小女,赶快把她给放了?” 西门若恩上前一把抓住周木根的胸襟,用手中的短刀抵着他的脖子,怒声道:“你为什么让人来杀我俩?” 周木根吓的当即就跪了下来,带着哭声对着陈晓木说道:“小哥,我周木根对的起天地良心说一句,我绝对没有让人来杀你们俩!” 陈晓木冷笑一声,“你没让人来杀我们,那现在是怎么回事?”他伸手指指门外还在哀嚎的几个人。 周木根犹豫了一下,但是为了保住他和女儿的命,还是把真相说了出来,“小哥,你是有所不知,今晚我俩刚深谈后,你到后边来睡觉,小女就带着几个知府衙门里的差役回家了,听小女说,现在新京城里到处都是郑军,连原先在城里巡夜的楚军都悄然不见了踪影,知府大人听到府里的探子回来报告,马上派人出去打探了一下,原来今晚守城的楚军反水,打开城门把城外的郑军悄悄的放了进来,如今新京城的四个城门都己经被郑军接管,因此知府大人马上让小女带人回来让我连夜给他找个藏身之处,待城门口郑军的防守有所松懈,他再想办法逃出城去。” “‘那知府的人呢?”陈晓木问。 “尚未到来,他让小女带人回来先把在这里的住客想办法先清理出去,他再过来。”周木根说。 “啊,郑军进城了!掌柜的你说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房间外面有人问周木根。 “是啊,我们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你个蠢货,你没听刚刚掌柜说,是城里楚军反水,引郑军进城的,难道郑军进城前还要来找你通报一声?”外面似乎有好多人,都在七嘴八舌互相议论着。 陈晓木拽起跪在地上的周木根和他女儿周慧娘,和西门若恩一起将俩人推出门外,外面的院子里的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黑衣人,有的抱着腿,有的抱着头,个个都哼哼唧唧的满脸痛苦神色,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站着十来个在这客栈里住宿的房客,见到他们四个人走出来,都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几步。 陈晓木冲这些看热闹的房客一拱手,“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大家赶快回房收拾东西离开客栈,这里马上就有可能发生一场厮杀,看热闹的十来个房客们一听,立马一哄而散,各自返回房间收拾东西,其中有两个年轻些的房客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两眼定定的看着他们四个人。 陈晓木当即一愣,用手里的短刀指着这两个人,说道:“你们怎么还不走?” 俩个人中,其中有一个人开口道:“这位壮士,我们俩人是亲族兄弟,家人都在两个月前被楚军屠城时杀害了,我们俩兄弟因跟着师父在外面学艺才幸免于难,这个消息我们一直到前几天才从一个探家回山的师弟口里才得知山外面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们俩兄弟当即就和师父告假匆匆赶回新京城探亲,回来后才知道,因我们的一个季父在郑国朝中为官,楚军在屠城时把我们整个家族的人都屠尽了,我们俩兄弟己在这客栈住了三天,就想找机会杀一些楚军来为家人报仇雪恨!” 陈晓木疑惑的问,“你们是想和我俩一起对抗张知府的手下吗?” 两兄弟一齐点点头。 陈晓木正在和俩兄弟说话,李贵带着十几个人从门外冲了进来,他们是在听到爆炸声后一路寻找过来的,进门后,看到陈晓木和西门若恩正押着一个黑衣人和一个老头在客栈院子里和俩个年轻男子在说话,立马将他们围了起来。 陈晓木看到李贵等人进来当即松了口气,李贵走到陈晓木面前,行了个军礼,问,“陈先生,你怎么摸到这儿来了,我在营里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你没事吧?” 陈晓木笑道:“我能有什么事,你现在立刻回去调集人手包围新京城里的知府衙门,一定要抓到张永这个王八蛋。” “属下遵命”李贵答应了一声,不过又为难到,“陈先生,属下足实不知这新京城里的知府衙门在什么地方,我怕瞎摸过去,耽误时间让这个叫张允的跑了。” 陈晓木看着被紧紧反绑双手垂头丧气站在一边的黑衣女子一眼,说,“你去把他们带到知府衙门,我保你父女不死!” “哼” 黑衣女子将头扭向一边,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陈晓木冷笑一声,指着周木根对李贵说道:“李连长你先把这老头的手给我剁一只下来。 “官爷,小女不去,小老儿愿带你们去!”周木根被陈晓木的话吓得立即跪倒在地,不停的磕头。 “爹,你怎可如此没有骨气,出卖你姑爷,亏得张永平时对你不薄!”周慧娘见周木根要带这些人去知府衙门捉拿张永,立即对着跪在地上的周木根怒吼到。 “好一个有骨气的郑国人,你那贼夫张永为一己之私让他儿子偷开新京城门迎楚国人进城屠城,杀了郑国那么多黎民百姓,你为什么不说他有骨气?”陈晓木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黑衣女说道。 周慧娘就像没听到一样,垂头站着,一声不吭。 这时那俩个准备帮陈晓木的青年走过来,李贵要上前阻拦,被陈晓木摇头制止了,俩个青年走到周慧娘面前举起手“啪啪”左右开弓一连抽了她几个大嘴巴,周慧娘在原地被抽得转了一圈,摔倒在地,刚刚和陈晓木说话的青年指着倒在地上的周慧娘怒骂到,“我从小到大没打过女人,可你这个狗贼妇足实可恨,你那夫贼做下如此表丧尽天良的事,你还如此维护他,真是恬不知耻!” 周木根赶紧过来将倒在地上的女儿扶起来,抬头对陈晓木道:“官爷,你们别再打小女了,她母亲去世得早,我们父女俩个相依为命,小女并没做过对不起郑国人的事,是我一时糊涂贪财攀贵将她嫁给张永,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知府衙门捉拿张永!” 陈晓木闻听心一软,对李贵道:“李连长,你留下几个人在这客栈里,防备这张永再突然跑过来,然后带着这老头去知府衙门里堵他。” “那陈先生你和我们一起去知府衙门吗?”李贵问。 “我就不去了,我就在这客栈里等他,顺便审问一下他的小妾周慧娘!你们抓到张永后就把他直接押到我这。” 第五十八章周慧娘开口 李贵领命带着周木根去知府衙门抓张允,陈晓木走到客栈房客的俩兄弟面前,说道:“我们的人来了,你们俩也回房间收拾一下,离开这里吧?” 俩兄弟却突然给陈晓木跪了下来,双手抱拳道:“陈先生,请你收留我们俩兄弟,如今我们家人被楚国人杀光,我俩己无家可归!” 陈晓木一边伸手扶起俩兄弟一边问,“你们不是还有师父吗?不如这样,你们先回山学艺,出师以后再下山来找我好不好?” 俩兄弟摇摇头,“陈先生,我俩大仇未报,也实在无心再去学艺,想必师父若是知道我俩家里发生的事情,也会赞同我俩的想法!” “ 你俩叫什么名字?又是学的什么艺?”陈晓木好奇的问。 “我叫何剑,我弟弟叫何权,我跟着师父在山里学剑,弟弟跟着师父在山里练拳。”个子稍高一点,喜欢说话的青年自我介绍道。 陈晓木点点头,“你俩今年多大了?什么时候跟师父去山里学艺的,方便的话能说一下你们的师傅是谁吗?” 何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今年十八岁,我弟弟今年十七岁,我俩五六岁那年就被娘亲的师妹带到山里学艺,至于师父是谁,说实话,我俩也不知道。 陈晓木闻言笑了,“你们这俩傻孩子,你们的师父不就是你娘亲的师妹吗?” 何剑却摇摇头,“娘亲的师妹祝姨从来没有教过我俩的武艺,她只是隔三差五会为大家送些食物过来,有时候来了兴致让我们一群师兄弟挨过练武给她看。” “ 你们这帮师兄弟连师父的面都没见着,那是按照什么练武的?”陈晓木对这俩兄弟越来越好奇。 “猴子呀,每天早上卯时就有几个猴子在我们茅屋前嘶叫,如果有人偷懒不想起来,猴子就冲进茅屋拽着耳朵把他拎起来,然后大家到茅屋前的空地上,练剑的排成一队,练拳的排成一队,练刀的再排成一队,就这样排了好几队,每队前面都有一只猴子在队前做示范动作,而后大家照着练就是了!” ‘‘你请假下山不会也是找猴子请的假吧?”陈晓木打趣到。 何剑和何权也被逗笑了,“那能呢!我们每次请假,或家里人来看我们都是通过祝姨来办的,那天正好是祝姨为我们送食物过来,我俩就对她说了这事,过后第二天早上她就赶来通知我俩,说师父同意了我俩兄弟的假期,于是我们就收拾收拾出山了。” “除了你们师兄弟和祝姨,这么多年在山里你们就没见过别人吗?”陈晓木问。 何剑和何权想了想,然后很肯定的摇摇头,‘‘没有,我们从来没见过别的人。” “那你们的师父肯定是这个祝姨,只不过不知什么原因,她不想让你们识破她的身份,所以她先教会猴子,然后再让猴子来教你们!”陈晓木很笃定的推理到。 “可是祝姨和我娘亲一样,她对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我们师兄弟平常识文断字都是她教的,可她对功夫方面却是一窍不通,开始,我们和你想法一样,都认为是祝姨教我们的功夫,于是有一天几个师兄弟在一块合计好,决定试试她,谁知我们只用很平常的功夫,她连一招都没支就被打伤了,为此我们被几只猴子监督着连着面壁三天不许吃饭。” “哈哈,连猴子都能管着你们,看来你们连猴子都打不过!”陈晓木笑道。 何剑老老实实点着头,“就我这样练了十多年功夫的,和任何一只猴子过招都支不了三招!” 咦,这个世界难道还真有那些江湖侠客,世外高人吗?陈晓木暗自惊讶的想。 “行,你俩就留下做我的护卫吧!”陈晓木点头道:“不过若是教你们的那些猴子追过来,我可救不了你俩,我连和街上的混混打架都甘拜下风。 何剑眨眨眼,“陈先生,你刚才用的那个暗器太厉害了,只听到一声震响,你看那些人一下子都残废了!”他用手指指躺在院子里的几个黑衣人。 “你觉得我这暗器能打过教你们功夫的那几只猴子吗?”陈晓木饶有兴趣的问何剑。 “不知道,总之它们都很灵活,我和它们比试了几次,每次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被它们击倒在地!”何剑说道。 陈晓木抬头看看天时,东方己有些发亮,便招手喊来一个李贵留下来的侦察兵,让他带着何剑俩兄弟去处理一下刚刚被他炸伤的几个黑衣人,自己和西门若恩则押着周慧娘进了自己原先住宿的房间。 进房间后,陈晓木刚用火折子点燃蜡烛,西门若恩就打算上前把周慧娘蒙扎在头上的黑布给扯下来,那知这周慧娘怒目圆睁异常抗拒,脑袋在西门若恩面前来回晃动,躲避着西门若恩伸出的手指。 陈晓木拽住西门若恩,冷笑道:“她愿意带就让她带着吧,这样的卖国贼自然是无脸见人,等李贵他们把她那贼夫张永抓来,今天午时三刻和那楚军新京守将吴炎一起腰斩算了,也好让她们三人在黄泉路上互相有个伴!” ‘‘什么,吴将军也被你们给抓了?”听到吴炎被抓,周慧娘惊到,同时浑身也开始颤抖起来。 “是不是很意外,要不押他来和你见一面?”陈晓木走到周慧娘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问。 周慧娘像全身的骨头被突然抽去一样,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你临来的时候,张永是不是对你说,等到天亮吴炎一定会组织楚军反攻,将我们全部消灭在这新京城里!”陈晓木说道。 周慧娘再也不吱声,因为临来的时候,吴炎确实对她这样说过,说吴炎正在领兵驰援新阳关,等他消灭新阳关外的郑军后必将回师新京城,不出三五天,新京城内反叛的楚军,和被引进城的郑军必将被吴炎全部歼灭,可现在这个希望直接就没有了,吴炎反而被郑军给抓住。 见周慧娘瘫在地上不说话,陈晓木对西门若恩说道,“算了,对这种死心塌地的郑国卖国贼,我也不想多费口舌了,你先让人把她看好,中午一块砍了就是了,我可没有多余的粮食养活她这种人!” 西门若恩出门喊了一个兵士进来,准备将周慧娘押走,周慧娘突然赖在地上任凭西门若恩和兵士死拖硬拽就是不走,陈晓木向西门若恩和兵士摆摆手,并让兵士先退出去,他弯下身子问周慧娘,“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说?” 周慧娘抬起眼睛,盯着陈晓木看了半天,才猛然点点头! “好,你说吧。”陈晓木直起腰。 周慧娘轻声道:“我说了,你能不能留我一命?” 陈晓木笑道:“那要看你说的事情值不值你一条命了!” “你想知道什么事情?”周慧娘问陈晓木。 “你认识张永的儿子张潼吗?”陈晓木单刀直入的问。 周慧娘怔了一下,还是摇摇头。 陈晓木有点不相信,“你给张永当小妾也有将近二年时间了吧,难道这张潼从不回家吗?” 周慧娘想了一下,说,“张潼因为和张永的大夫人程月梅关系极其不好,我知道的,这两年来仅回家过一次,回来后仅仅住了一晚便回去了,张潼回来张永根本不让我们这些人沾边,就这事我还是听我的贴身丫鬟小环对我说的,开始我根本就不知道张潼那晚回来。” “你若是骗我们,后果你应该是知道的!张潼回家连你的丫鬟都知道,你居然不知道,你以为我们好糊弄吗?”陈晓木威胁到。 “我确实不知道!”周慧娘摇头道:“他回家的时候己经是半夜,张永当天是在我的屋里睡觉,张潼回来怕吵醒大夫人程月梅就让家里的下人直接到我这院子里来敲门,因为他进门时就听下人说,老爷最近一直都在我这边过夜,当时小环是睡在我们外间,下人过来敲门是小环起来开的门,此时我己经睡着,张永在我身边听到敲门声,就爬起来穿衣我都不知道,我第二天早上醒来,张永己回来安安稳稳睡在我身边,我喊小环进来帮我梳妆,小环却不见了,我正准备出去找她,张永却过来说,小环早上被他派到街上买东西去了,说完他也出去了,一直到吃过早饭,小环还没回来,我心里有些担心,正要派下人出去找她,她却睡眼惺忪的从院子前边的客房里走了出来,当时我看到她时十分生气,二话不说,把她拽进房间里让她跪在地上,准备动用家法打她一顿,谁知她却说昨天晚上她被老爷派去侍候张潼少爷一晚上!” “这事是发生在楚军围城的时候吗?”陈晓木问。 “是的,我记得非常清楚,当天晚上我就听在外面打探消息的下人们回来说,新京城的外城己被楚军攻破,内城恐也不保,守城的郑军都己退到了内城,新京城里几乎所有人都在打包收拾家中金银细软准备跑路,我们三个小妾在大夫人程月梅的带领下也赶紧在屋里收拾包裹,那知这张永这时却笑眯眯的走进来,让我们不必惊慌,说他在蝉城任职时交了一个楚国的高官,他己经和这个高官取得联系,说楚军进城后不仅不会为难他,反而要给他升官!”周慧娘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到。 陈晓木沉思着点点头,继续问周慧娘,“你那丫鬟小环还在你身边吗?” ‘‘在,她现在还在知府的府里,今晚出来的时候我准备带她一起过来,被张永给拦住了。” 陈晓木心里一沉,暗想,糟了,如果这周慧娘长时间不回去的话,这个叫小环的丫鬟极有可能被张永杀了灭口。 ‘′知府衙门离这里有多远?”陈晓木问。 “有五六里路的样子。”周慧娘这次回答的很痛快。 陈晓木瞪了她一眼,“你那贴身丫鬟有可能己经被你害死了。 周慧娘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说道:“不会有人害小环那丫头的,小丫头在府里人缘可好了,上到知府张永,下到劈柴挑水的杂工,没有人不喜欢她!” “就你刚刚说的那些事,还不够张永对他下手的吗?”陈晓木冷冷的说。 “可那些下人,都见过张潼那天夜里回来过,他总不能都杀了吧?”周慧娘嗫嚅道。 “你爹都知道是张永让他儿子张潼私开城门放楚军进城,你爹又是听谁说的?” “我爹是听我说的,我是听小环说那晚张潼想要她好好侍候他,说等过几天归顺楚国,升官发财就让他爹把她送给他,让她在他身边过好日子时说的!”周慧娘自己说着说着都说不下去了,是啊,小环这小丫头知道张氏父子的事太多了,又和自己一样是管不住嘴的人。 陈晓木冷笑道:“今晚幸亏你出来了,不然张允要是知道吴炎都被抓了,他狗急跳墙,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第五十九章抓住知府张永 周慧娘低下头,想了想,又抬头对陈晓木说到,“不知我现在带你们过去,还能不能救下小环那小丫头?” 陈晓木没理她,反而问她,“你爹这客栈里住了那么多房客,你怎么一到这里就盯上了我们俩?还让人去撬我们房间的门?” “我刚进门,我爹不问青红皂白,就让我回去找张永,说你们刚杀了一名楚军兵士,愿出五千两银子罢平此事,我当时听了就感觉此事是无中生有,若是你们真的杀了一名楚军还敢在新京城里晃荡至半夜再来我爹这住宿?一般人早就逃出城不知躲那去了,而且来的时候我己经知道新京城己被郑军控制,所以我就怀疑你俩是郑军的探子,加之我爹又告诉我,说他对你俩说了不少他和张永之间关系的话,因此我们商量了一下就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得把你俩杀了灭口。” 陈晓木听周慧娘说完,心里不不由赞了她一句,他感觉这女子倒是挺伶俐的,至少是不笨,便扭头对西门若恩笑道:“我刚刚收了俩个贴身保镖,不如你把这女子留下来,给你当个帖身丫鬟怎么样?” 陈晓木话音刚落,没等西门若恩开口,周慧娘就不愿意了,“这位军爷,我虽不知道你们俩在郑军中到底是何官职,但我看你俩的年龄,怎么也不会比张永的这个知府还大吧?我现在是张永的侍妾,论地位总比那丫鬟高多了吧?再说,我只是求你们不要杀我,也没准备当那什么贴身丫头!” 陈晓木冷笑道:“都死到临头了,还在乎什么地位,行,那我现在决定不饶你了,今天午时三刻一同腰斩!” 周慧娘的心一下子像掉进了冰窟窿里,感觉浑身血液都要凝固了似的,她用蚊子般的声音问陈晓木,“军爷,你刚刚不是答应我爹饶我们父女一命吗?” 陈晓木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说,“是你爹带我们去捉张永的,又不是你,我凭什么要饶你一命?再说你跟在张永后面卖国投敌,仅凭此一条,杀你都绰绰有余!” 周慧娘被吓的愣住了,过了半晌才轻声哀求到,“军爷,我爹就我这一个女儿,如今他己年迈不堪,需人照顾,求军爷饶小女子一命,小女子愿意给这位女军爷当丫鬟。” “晚了!”陈晓木从嘴里蹦出简短的两个字。 这下周慧娘才真正慌了,由于手被反绑在身后,行动不便,就爬着跪到陈晓木面前,不停磕头求饶,泪水湿透了蒙扎在脸上的黑布。 西门若恩看陈晓木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非常不忍,她弯腰抱住周慧娘,安慰道:“我不会让他杀你的,我保着你!” 周慧娘闻言像找到了救星,立即停止给陈晓木磕头,将头埋进西门若恩的怀里。 西门若恩冲着陈晓木翻翻白眼,嗔怪到,“他还是个孩子,你这么吓他你于心何忍?” 陈晓木哭笑不得,“她是个孩子,你多大了?” 西门若恩的头向上一扬,“我不管,总之你不能杀她,你要杀她的话,我就和你拼命!” “好,好,随你的便,好人给你当吧,我不管了。”陈晓木两手举过头顶呈投降状说道。 “哼”西门若恩得意的哼了一声,伸手解开绑着周慧娘双手的黑布带,周慧娘双手恢复自由后,立即趴到西门若恩面前,给她磕了一个头,说道:“小女子谢过女军爷主人不杀之恩!” “噗嗤”陈晓木在听到周慧娘对西门若恩的称呼后,忍不住笑出声来,西门若恩横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本姑娘现在就是女军爷怎么了?” 陈晓木忍着笑赶紧给她弯腰行礼,“对,对,你就是女军爷,在下也见过女军爷殿下。” “殿下!”正趴在西门若恩面前的周慧娘吃惊的抬起头,满脸震惊的看着西门若恩,她听张永说过,殿下这两个字可不是乱叫的,只有皇帝的儿子和女儿才能称为殿下,否则就是欺君杀头之罪。 陈晓木笑道:“怎么?你刚刚还不是嫌她的官职还不如你那知府大人么,现在我告诉你,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公主殿下,也许再过个三两月的,你就该称她为皇帝陛下了!” 周慧娘像做梦一样,先是转头看看陈晓木,后又转回去看看西门若恩,不知这俩个人是不是在诓她,而此时西门若恩却羞的面红耳赤,她边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周慧娘,边说道:“‘我以前是鄂国的公主是不错,不过现在鄂国己经不在了,我们正在准备复国。” 周慧娘用颤抖的手拿下蒙扎在脸上的黑布,再次拜倒在西门若恩的脚下,“奴婢该死,竟不知主人是公主殿下,还请公主恕罪!” 陈晓木叹了口气,看来这华夏文化自古就是官文化,那怕你只剩下一个让人敬畏的头衔,都能吓得人五体投地。 这时房间外的天色己渐亮,站在窗前用肉眼己可分辨出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院子里被炸伤的几个黑衣人也不知被那个侦察兵和何剑俩兄弟抬到了什么地方去了,院子里花园的中央飘着一层若有若无淡淡的白雾。 ‘‘ 哎呀!”西门若恩在他身后的一声惊呼,让陈晓木浑身一激凌,迅速回过头来,原来西门若恩正在仔细察看着周慧娘拿掉蒙扎黑布的脸,这是一张看上去没有任何惊艳,却又有着让人看着心里十分舒服喜欢的五官,此时周慧娘的脸上布满了青色和紫色的瘀痕,中间还夹着好像是小刀划出来的几条结着血痂的伤口。 陈晓木皱起眉头,走到西门若恩的身边,盯着周慧娘伤痕累累的脸蛋,问她,“你这是被张永打的?” 周慧娘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为什么要打你?”陈晓木接着问。 眼泪瞬间蓄满周慧娘的眼眶,她望了望陈晓木,紧紧咬着嘴唇没吱声。 西门若恩像对待自己的姐妹一样,伸手搂着周慧娘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丫头说给我听,待会我们抓到张永,我会为你作主!” 周慧娘开始抽泣起来,断断续续的说道:“前天晚上,吴炎到知府府里来找张永谈事,张永让我过去陪酒,谁知那吴炎一眼就看中了我,在酒桌上就向张永提出来,要张永把我送给他,张永二话不说就满口答应,我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觉得自己好像一件东西一样被男人们送来送去的,再说那吴炎是楚国人,将来他要是被调回楚国去,我岂不是也要跟着他去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留下我爹一个人在郑国孤苦伶仃的,情急之下就胀着胆子说了句不愿意跟着那吴炎,吴炎当场翻脸拂袖而去。 张永随后命人当晚就要将我送往那吴府,我死活不愿意,张永就让几个府里做粗活的妇人将我浑身衣服先扒个精光,然后紧紧绑在床上,他一边蹂躏我,一边在我脸上和身上又扭又掐,未了还拿出一把小刀在我身上脸上乱划一气!” “这个老畜牲!”西门若恩咬牙切齿的怒骂道。 陈晓木有些不解的问,“他这样虐待你,还敢把你派回来给他找藏身之处,难道不怕你告发他?还有,我们刚刚让你带着我们去抓张永这畜牲你居然还不愿意?” 周慧娘抬起衣袖擦擦眼泪,说道:“张永不是新京城本地人,以前和他同窗的好友和同僚,不是逃走了,就是被楚国人进城后给杀了,因此他找不到一个让他信任的人可以托付,而我们家是这新京城里的老户,在这城里亲戚众多,所以最后他也只能寄希望于我给他找藏身之处,临来的时候他曾对我说,说那晚吴炎找他就是让他代替他镇守新京城几日,等他率部消灭新阳关外的郑国军队后,不日将回师新京城,到时吴炎将保荐他出任新京城的守备副将,我因惧怕吴炎几日后真的回师新京城,所以不敢带你们去抓张永,而是想着若是我能帮张永渡过这一关,再苦苦哀求他一下,忽许他能念及我救他之情,想办法不在把我送与那吴炎!” “你敢不敢杀人?”陈晓木突然问周慧娘。 周慧娘胆怯的看了陈晓木一眼,摇摇头,小声说到,“我不敢。” “好吧,你不敢,到时你就在边上看着我是怎么……!”陈晓木话还没说完,院子前边的大门就哗啦一声被人推开,院里几个躲在暗处的留守侦察兵立即跳出来,持刀围了上去。 李贵带头走进客栈的院子,陈晓木在屋里的窗前看见李贵,立即走出房间迎了过去。 李贵见到陈晓木先敬了个军礼,陈晓木来不及还礼,就迫不及待的问李贵,“人抓到了吗?” 李贵指指身后陆陆续续走进来的一大众人,笑道:“幸不辱命,都给我带来了!” 陈晓木伸头向李贵身后望去,李贵手下的三四十个侦察兵持刀将十几个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男女老少围在中间,正在往院子里走。 陈晓木将李贵拽到一边,低声问,“那个叫张永的知府抓没抓到?” 李贵指着走在十几个人中间,个子不高,脸上长满花白胡须,面上看去,不怒自威,却又好像一脸正气的老头对陈晓木说,“刚刚在路上简单审问了一下,据这里面的一个小丫鬟偷偷告诉我,那留着花白胡须的老头就是张永。” 陈晓木点点头,迎着这十几个人走过去,他眯眯带笑走到张永面前,拱拱手,“张知府,你这一向可好啊!” 张永被这突如其来的招呼吓的一愣,站在原地仔细端详了陈晓木一下,才摆摆手,端出一副知府大人的架子,“你这小娃娃,老夫可不认识你!” 陈晓木干笑一声,“现在我们不是认识了吗?” 张永皱起眉头,一脸怒色的说道:“小娃娃,这次闹事是谁起的头,谁又是主谋,如此胆大妄为,这是要诛连九族的,就算自己不想活,难道就不替自己父母兄弟,叔伯哥弟想想!” “哈哈,”陈晓木仰天大笑,“你一个卖国贼,说话居然还能说的这么义正辞严,我看杀你的时候得先用块黑布把你这不要脸的老脸给蒙起来,省得羞你先人。” “杀我?”张永不甘示弱的冷笑一声,“‘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刁民,我劝你趁早好言好语放了我,等到吴炎将军回师新京城,我忽许能为你说说好话,让他饶你不死,否则杀你九族一族都不会少!” “哦,这么说的话,我现在还要先谢过你了!”陈晓木戏谑的说道:“不过我忘了告诉你了,等会你就会和你那楚国主子吴炎将军见面了!” “唉”陈晓木又长叹了一声,“我就好奇,你俩在断头台上能聊些什么话题!” “什么?你们把吴炎将军给抓住了?”张永不可置信的望着陈晓木!随即又摇了摇头,“你们怎么可能是吴炎将军的对手,你想诓我,小娃子,你还嫩了点吧?” 第六十章军队进行曲 ‘‘呵呵,看见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过等你落泪的时候恐怕你也没有机会了!”陈晓木冷笑一声。 张永心里开始前所没有的恐慌,但他还不能在这个稚气未干的小子面前落下面子来,因为他心里一直有一丝希望在支撑着他,那就是他常年在官场上信奉的一条原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见陈晓木对自己这个态度,知道在他面前多说无益,于是干脆闭上嘴巴,闭上眼睛不在吭声。 陈晓木叫过李贵让他把这帮人押上城门楼,并特别叮嘱要将那张永戴上镣铐,以防止他逃脱。 安排好客栈这边的事情,陈晓木和西门若恩带着周慧娘返回皇宫,由于此时皇宫里食物还比较缺乏,早上起来陆皇后和苏星辰只就着点咸菜,喝了两碗小米粥,陈晓木进来向陆皇后请安后,说明来意,想请陆皇后驾临新京城主城门楼,检阅参加入城仪式的郑军官兵。 陆皇后闻言精神为之一振,先前病殃殃的的模样一扫而空,就连不住声的轻咳也神奇的消失了,她眼里闪着泪花,一连声的说道:“好啊,好啊,辰儿快来扶我去城门楼子,我要亲眼看着我郑国军队开进新京城里!” 苏星辰和一个宫女赶紧过来扶起陆皇后,老太监王公公拿来一件裘皮披风让陆皇后披上,安排好陆皇后这边登城门楼检阅入城郑军的事,陈晓木又马不停蹄的带着西门若恩和周慧娘来到,新京城的主城门,在这里的护城河对岸汤怀和章云己集结万余兵士排成四列纵队,准备通过吊桥进城,但是让他失望的是经过连天带夜的行军,作战,拼杀,这些郑军参加入城仪式的士兵个个衣甲褴褛,连站在那也都是蔫头耷脑的,没什么精神,后面千余骑兵,因骑在马上神釆上要稍微比前面的步卒好一点。 陈晓木真的开始犯愁了,军队这样的精神状态下举行阅兵简直就是在出洋相,他甚至暗暗后悔自己好大喜功,非要举行这什么劳什子入城阅兵式。 他找来汤怀和章云俩人,让他俩想办法提振一下士气,汤怀苦笑道:“陈先生,我们自从天泉县城出来就打的是没有后勤的仗,现在因为新京城里楚军留下的粮草,兵士们吃饭是没有问题,可这盔甲如今能换的也只有楚军留在仓库里的盔甲,可你觉得我们郑军阅兵穿楚军盔甲合适吗?” 章云在旁也说到,“我昨晚和汤将军就商量了一下,因我从新和县城带出来的鄂军,至今都穿着楚军的盔甲,所以我们鄂军全部不参加今天的阅兵仪式,只是负责城内的巡逻和冶安,我让他们每人都在胳膊上扎了一条带子,以和以前的楚军有所区别,同时防止发生误会!” 几个人就这样边走边说,不知不觉走近列队的郑军兵士面前,陈晓木抬头看看站在面前一脸菜色的郑军兵士,心里叹了口气,埋怨自己做事太鲁莽了,当他们走过一个兵士身边,陈晓木看到兵士在盔甲外面斜挎着一个牛角,不由眼前一亮,他在这个兵士身边站在来,伸手拿起这个兵士挎在身上的牛角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汤怀示意兵士把牛角摘下来递给陈晓木。 陈晓木接过牛角,放到嘴边试吹了一下,牛角发出浑厚的呜呜声音,他摇摇头,用手指敲一下牛角号,转头问汤怀,这玩意有没有是铁制的?” 汤怀和章云包括西门若恩在内,只要是在军中待过的听到陈晓木这话都是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答他是好,这回没等汤怀开口,西门若恩就悄然上前一步,低声对陈晓木说道:“这东西那有铁的,这么多人在这呢!别让人笑话了!” 那知这陈晓木像没听到一样,手里拿着牛角还在不依不饶的问汤怀,“这个能不能找铁匠打个铁的?” 汤怀见他一根筋的样子,便没好气的说,“陈先生,这是打仗用的号角,和军鼓一个作用,你不会在进城仪式上,通过擂战鼓,吹进军号来提升士气吧?那样的话兵士们听到鼓声和号声,是要发起冲锋的!你觉得合适吗?” 陈晓木闷闷得将牛角递回兵士手中,不解的问,“我只是问这牛角号有没有铁的?你那来这么多话?” 汤怀实在不想再和他纠缠,便苦笑道:“你都说是牛角号了,你见过那只牛的角是铁的?你要想吹铁的,除非是死人时用于报知阎王知道的泣神号,所谓的泣神号一响,阎王知晓!” “哦,”陈晓木顿时来了兴趣,“现在能不能找一个来给我吹一下看看?” 陈晓木这话一出口,站在他四周的人,就连离他们不远正在列队的兵士都惊呆了,那有这大喜的日子吹死人时泣神号的,这得有多晦气! 所有的人脸上顿时都像上了一层霜,汤怀冷着脸说道:“陈先生,你太任性了吧,那泣神号能随便吹吗?这些兵士都是出生入死才活下来的,你在他们接受检阅时吹泣神号,这不是咒他们死吗?” 陈晓木摇摇头,笑道:“看你们这大惊小怪的样子,泣神号也不过是一种乐器而己,就像这牛角号,你们把它用到战场上,它就是进军号,假如你们把它用到丧事上,那岂不是也是不祥之物吗?都是人心理作怪,再说我也只是好奇,看看不行吗?” 他这话一说众人皆无语,沉默了半晌,汤怀长出一口气,对着挎着牛角号的兵士说,“你去殓事队那边找一把泣神号过来让陈先生看看!” 挎牛角号的兵士应声而去,时间不长便拿回一把乌漆嘛黑,满体油污,很像后世军号那样的小短号回来,呈给陈晓木,陈晓拿到手里,心里不由一阵恶心,但他还是撩起衣襟把后面的号嘴擦了又擦,然后忍住心里不适,把号嘴含进嘴里,稍微用气一吹,一阵“呜哇呜哇”鬼哭狼嚎的声音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见大家不说话都拿眼睛瞪着他,只好装着没看见,低头察看这鬼叫似的声音到底是怎么从这号里传出来的,这一看倒让他看出一些门道,原来这后面的号嘴太扁了,后面进气都是用嘴巴硬压进去的,所以吹不出高音来。 陈晓木拨下号嘴,用西门若恩在客栈给他的短刀刀尖伸进号嘴向两边撑了撑,再把号嘴塞回号里,又在头脑里搜索了一首后世他最喜欢的作曲家舒伯特的一首《军队进行曲》,这次当这激昂高吭,节奏感异常强的军曲声泣神号里传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的愣住了,接着汤怀,章云,西门若恩等人的心情震荡眼圈开始发红,那些列队的兵士都不由自主的将身体站的笔直,沉浸在这高昂明快,催人奋进的军乐声中,相信此时只要有人一声令下,这些兵士将拼死向前冲锋。 泣神号还在响着,这天籁般的声音在人群上空激荡,所有人都不说话,他们脸色渐红,紧握着手中的刀枪在静静等待着。 终于就像一场大戏落幕,泣神号的声音也缓缓的停了下来,但是这些人却没有跟着清醒过来,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陈晓木推了一下身边的西门若恩,笑道:“这是我们男人打仗时用的曲子,你装成这如痴如醉的样子,你听的懂吗?” 西门若恩一怔,猛然惊醒过来,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这就是传说中的魔音吧?” “对,公主说的不错,这一定是传说中的魔音,慑人心魂!”章云也跟过来说。 “陈先生难道你吹的这个真是魔音吗?我从来都没有听过这种让人激情澎湃曲子!”听到西门若恩和章云都这样说,汤怀也疑惑起来。 “你们说的魔音是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不过这曲子是一位说了你们也不认识的作曲家走的,它的正式名称叫做《军队进行曲》这个曲子如果合奏起来那才好听呢,我这是单号,这个号又不正规,所以只能凑合着听。”不管懂不懂陈晓木还是向她们解释了一番。 “‘我的老天,这还不好听吗?若是真向你说的那什么合奏才好听,岂不是把人的魂都勾走了吗?”章云发出一声惊叹! 汤怀拿过陈晓木手里的泣神号,仔细看了半天,然后笑着说,“我以前听到这东西发出的声音,浑身鸡皮疙瘩马上就起来了,想不到这东西在陈先生手里,还能发出让人如此热血沸腾的声音,若不是跟了你这么多天,我真怀疑你是神曲星下凡!未将有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是想让几个吹泣神号的,让我教他们这支曲子,然后用这曲子节奏感很强的乐声伴随着兵士们的入城仪式?”汤怀刚开口陈晓木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汤怀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陈晓木笑道:“没有一点音乐基础的人,在短时间内是吹不好这支曲子的,到时乱吹得像鬼叫一样,还不如不吹呢!所以肯定不行。” 失望神情刹时爬满汤怀,章云和西门若恩几个人的脸上,这支曲子实在是太好听了,像西门若恩这样从小就在宫廷里听过宫廷专业乐师演奏过的乐曲,就气势来讲都感觉不及这支曲子的万分之一。 其实不单单是这支《军队进行曲》还有好多曲子都适合今天的阅兵仪式,像《凯旋进行曲》《骑兵进行曲》,陈晓木又列举了一些后世进行曲的名字。 “陈先生若是能有这样的曲子伴随着我们郑军入城,虽我们衣甲褴褛,必士气大振,各国无人能超越我们郑军的阅兵仪式!”汤怀用满脸渴望的神情望着陈晓木。 陈晓木考虑了一会,说道:“要不这样,你去找一把大一点的泣神号拿过来,我现在到城门楼上去看看陆皇后过未过来,待会我就站在城门楼上吹号,站得高,声音传的远,我号声一响,你们就开始带着军队列队入城,不过你们要走快点,不然我这气力就跟不上了。” 汤怀几人闻言大喜,马上派人到殓事队找了一把几乎是新的泣神号回来交给陈晓木。 待陈晓木爬上城门楼,陆皇后己在城门楼上的亭子间坐着,旁边站着苏星辰,王公公和几个宫女太监,正兴致勃勃的观看着在城门口护城河对岸,黑压压的郑军列队官兵,看到陈晓木过来,连忙向他招招手,让陈晓木站到她身边,苏星辰眼尖,看到陈晓木手里提着的泣神号,本来满脸欢快神色一下子就僵住了,她转过身体,挡住陆皇后的视线,用眼睛瞪着走过来的陈晓木,似乎在责问他,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提着这个晦气的东西上来是几个意思? 陈晓木见到苏星辰的神情,心里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立刻把提着泣神号的手背到背后,因陆皇后在这坐着,他也不好明目张胆向苏星辰去解释这泣神号的用处,只能尴尬的朝她笑笑,避过她瞪视着自己的眼光。 第六十一章巨额宝藏 陆皇后转头想和陈晓木说话,可刚刚见他走过来,现在却不见踪影,她奇怪的问苏星辰,“辰儿,姑爷呢?” 苏星辰没好气的向离城门楼子比较远的城墙上一指,“那个不是他吗?” 陆皇后顺着苏星辰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陈晓木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离她们比较远的城墙上,正低头默默注视着城下静立的人群。 “辰儿,你去把他叫过来,这孩子,怎么站的离我们这么远!”陆皇后吩咐站在她身边的苏星辰。 苏星辰刚想挪步,就见远处的陈晓木突然举起手中的泣神号,堵到嘴上,陈晓木这次先吹的是威尔第的《凯旋进行曲》一阵时而低沉悠扬,时而高吭激昂,让人热血沸腾的号声冲破云霄,在空中荡漾,不仅苏星辰惊住了,城门楼下的亭子间里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望向陈晓木。 城下列队聚集在护城河吊桥边的郑军开始行动,从上向下看去,真是刀枪剑戟如林,人头攒动,在嘹亮的军乐声中,郑军踏过吊桥,向城内移动,这一幕实在是太震撼了,陆皇后看的热泪盈眶,心中的感慨简直是无以言表。 步卒过完,后面的一千多名骑兵又催马走上吊桥,马蹄“嘚嘚”声清晰的传到城门楼上,陈晓木也及时的把军乐改成《骑兵进行曲》。 好容易待城外的郑军全部入城,陈晓木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吹多少首后世军乐他都记不得了,总之只要头脑里搜索到的他都吹完了。 新京城里的老百姓今天也是开了眼界,不仅第一次听到威武雄壮的军乐,而且郑国军队又打回来了,因为被楚军屠城,新京城内的老百姓恨透了楚国人,因而对重新打回来的郑军夹道欢迎,拿出自家能拿出来的食品拼命往郑军身上塞,看着这一幕,陆皇后对身边的苏星辰说道:“辰儿等你父皇回来,我一定要劝告他好好善待郑国的百姓。” 陈晓木告别陆皇后和苏星辰后,和早就等在城下的西门若恩和周慧娘俩人会合,准备去李贵关押吴炎和张永等人的原先新京府大牢里去提审一下吴炎和张永,谁知没走几步就碰上前来找他的章云,俩人刚一见面,章云就开始大倒苦水,“陈先生,这新京城里不能待了!自从知道郑军打回来后,因我们还没有盔甲替换,新京城里的老百姓就开始攻击我们,你跟她们辩解也没有用,这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我们己经有几十个兵士伤在城里老百姓的砖头瓦块下面!” 陈晓木思虑再三,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张云先带着他的几千鄂军撤出新京城,在城外临时安营,等到他处理完手里的事再作打算。 章云领命而去,陈晓木和西门若恩在周慧娘的引领下来到原新京府的大牢,站在门口等他的李贵看到她们三个人,老远就迎了过来,敬礼后对陈晓木笑道:“陈先生,张永那老小子在看到吴炎后吓坏了,到现在为止,至少己经求了我八回想见你。” 陈晓木也跟着李贵笑着说,“哦,这老家伙原来这么怕死呀!看今天早上那架势,颇有点视死如归的模样,我险些在心里对他感到佩服呢!既然他这么想见我,那我就见他一面吧。” 陈晓木说完抬脚就往大牢里走,守在门口的俩个侦察兵立刻推开边口包着铁皮的大木门,牢里被分成四个囚禁区,左边是男牢,右边是女牢,中间有一堵墙将其隔成俩部份,整个牢房是半地上半地下,男女牢房又分别被一堵厚墙隔成两部分,前边都是普通囚犯,后面再跨进一道包铁厚木门里的都是被判斩刑的死囚,旁边的女牢里的格局和男牢里的差不多。 牢房里没有窗户,越往里走光线越暗,等到走到关押死囚的二道门里,就要举着各种火把,马灯等照明用具才能再往里走了,陈晓木在李贵,西门若恩和周慧娘等人的陪同下,举着火把往里走,牢房两边粗壮的木栅栏里关满各种各样的囚犯,基本一个十多平米的单间里就要关着二十多人,陈晓木一路数过来,男牢房两边这样的单间竟有近两百个,这还不连后面二道门里的死囚房。 一见外面有人走进来,而且还是一大群人,关在这里的囚犯认为是某大官来巡视的,纷纷从两边的木栅栏里伸出手,大呼小叫的开始喊冤,这样的情景陈晓木只有在后世的古装剧里看过,那知现实里还真有这样的事。 越往里走喊冤的人越多,陈晓木不由皱起眉头,转头问身边的李贵,“这知府大牢是不是己经被你们接管下来了?” 李贵摇摇头,“我们侦察连也就一百多人,那能接下这么一大摊子的事,现在是鄂军的章云将军接管这里的事。” “我刚刚己经命令章云将军将鄂军开到城外驻扎,等会你派人去找郑军的汤怀将军,就说是我的命令,让他至少派一个统领来接管这知府大牢,另外你对他说,凡是楚军占领新京城后关进来的人,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都给我放了!” “‘ 是”李贵立刻点头应承了下来。 俩人边走边说,很快就来到二道门,这里有五个穿着楚军盔甲,胳膊上扎着黑布条的鄂军兵士和俩个李贵手下的侦察兵,看到一行人过来,俩个侦察兵立即上前打开套在包铁木门上的链锁,拿起挂在墙上的灯笼和里面牢房的钥匙,在头边带路,一进死囚牢,里面一股潮湿的霉味夹着马桶里的屎尿臭味扑面而来,众人都赶紧用手捂着鼻子,由于没有窗户通风,越往里走,这些味道越浓重。 死囚牢尽头的最后两间单人牢房,墙壁上都挂着一盏如豆灯头的小油灯,众人的脚步声立刻引起第一间牢房里一个披头散发,戴着重镣,坐在干草上的人注意,他抬起头,呆呆地望着过道上站着的这群人,“这是楚将吴炎。”李贵将嘴巴附到陈晓木的耳边悄声说道。 陈晓木点点头,示意带路的俩个侦察兵打开牢门,牢房的地上铺着一层青砖,青砖上面又铺着一层干草,靠墙的地方用青砖搭了一张床,对着床的墙角放着一个马桶。 陈晓木两手抄在背后,走进牢房,在吴炎面前站了下来,吴炎抬头看看陈晓木,嘶哑着嗓子问,“‘你是何人?是不是要来杀我的?” 陈晓木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你本不该死的,更不该被腰斩,可你自作孽,不可活!” 听到陈晓木说出腰斩两字,吴炎被吓呆了,作为武将他其实并不怕死,可这腰斩实在是太痛苦了,用铡刀将死囚的腰一下子铡开来,上半身还清醒,下半身五腑六脏流了一地,那痛苦程度比凌迟处死好不了多少,这些酷刑自古都是用在十恶不赦,罪大恶极之人身上! “你为何要用如此酷刑对我?”吴炎对着陈晓木嘶吼道。 “你拿别国的百姓做自己兵士的肉盾,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你占领郑都新京城后屠城又杀了多少无辜之人?依我看对你腰斩都是对你从轻发落!”陈晓木冷笑道。 “拿他国百姓做肉盾,是我朝宰相施雷命令我们这样做的,说这样可以大大的减少我们楚军的伤亡,给敌国军队造成精神上巨大的压力,我只是奉命行事,你如果一定要追究,你应该找我国的宰相施雷,再说这新京城屠城事情,根本就与我无关,完全是楚军攻击新京的副先锋官孟达所为!这两件事你再怎么追究也追究不到我的头上!” 陈晓木轻轻一笑,“不知吴将军听没听说过有一句话?叫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这个施雷只不过是你朝一个宰相,面对这个毫无人性的命令,你没有丝毫悲天悯人的心思,而是照常执行不误,甚至还变本加厉的执行,你说你该不该死?至于你所说的新京城屠城事件与你无关,你敢保证你在孟达屠城时,你没有纵容部下的兵士参与?要不要我现在给你找些证人过来?” 吴炎呆呆的看着陈晓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陈晓木看了他一眼,转身准备离开,吴炎突然扑过来想抱陈晓木的腿,俩个在旁监视的侦察兵立马窜过来,将他拖了回去,扔在干草上。 “这位将军,能否给吴炎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眼看陈晓木要走出牢房,吴炎在后面急的大喊。 陈晓木转头笑道:“你要有多大的功才能赎你犯下的滔天大罪?” 吴炎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陈晓木,说道:“吴炎要立的功可能抵不了自己的死罪,但求将军能让我留个全尸足矣!” 陈晓木站在牢房门前想了一下,还是返身走进吴炎的牢房,面无表情的对吴炎说道:“你有什么功可立,说来听听?” 吴炎看看身边虎视眈眈的俩个侦察兵,有些为难的望着陈晓木,陈晓木冲着俩个侦察兵挥挥手,俩个侦察兵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到牢房门口过道上站在李贵等人的身后。 “说吧,你到底想在我面前立什么功?”陈晓木弯腰盯着坐在干草上的吴炎。 吴炎清了一下嗓子,看一眼陈晓木身后不远处的李贵等人,轻声说道:“将军,我们楚国军队攻进新京城后之所以屠城就是为了抢掠城中富户的财宝,包括郑国的国库及皇宫里所有钱财珍宝都被我们收集起来准备运回楚国,因为战事没结束所以还没来得及运走,现在我知道这批珍宝藏在什么地方!” “大概有多少?”陈晓木心里一动,脸上仍不露声色。 吴炎有些失望,没有看到他想像中陈晓木惊喜的模样,但还是说到,“估计折合白银有一千五百万两左右。” 陈晓木点点头,“说说藏在什么地方?” ‘‘将军,那我的事……?”吴炎趁机要挟。 陈晓木看他一眼,“可以给你留个全尸,但是你要是趁机要挟我,我杀了你,你也带不走一两银子,你还要白白遭受到痛苦,再说这么大一笔财宝只要是在郑国迟早都会被发现的,而你不过只是为我们节省一点时间而己。” 吴炎的眼光暗淡下来,他原来确实有要挟陈晓木留自己一命的小心思。 第六十二章将功赎罪 吴炎犹豫着,迟迟不肯开口,陈晓木看他一眼,转身就走,吴炎一咬牙,呼道:“将军慢走,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件密事!” 陈晓木转身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事不过三,这己经是第二次了,这次不说,你将永远没有机会再说!” 吴炎点点头,“将军,我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将军可让我说否?” ‘‘只要不是请求留下你一条命的,但说无妨!”陈晓木在答应吴炎同时,设了个先决条件。 吴炎苦笑一声,“按照将军给我所定的罪名,吴炎己没有活着走出新京城的奢望,我所求的是希望将军在我死之前,将我留在新京的家小安全送出郑国疆域,让她们平安返回楚国!” “嗯,这个不算过分要求,也是人之常情,我答应你了。”陈晓木很痛快的答应了吴炎的这个请求。 吴炎连忙跪倒在干草上,向陈晓木磕了一个头,“多谢将军成全了吴炎生前最后一个愿望,现请将军附过耳来,吴炎将这件密事告诉于你!” 走出吴炎的囚室,陈晓木来到隔壁张永的囚室里,张永此时正躺在青砖铺成的床上在迷迷糊糊在打盹,昨晚一夜未睡,再加上早上所受的惊吓,年龄又上了身,所以现在看上去显的老态龙钟,疲累不堪,听到门响,他以为是狱卒送饭过来的,连眼都没睁,想翻身脸朝里,脊背对着牢门,可动了半天愣是没有翻过去,因为戴在身上沉重的镣铐制约了他的活动能力。 陈晓木走到他的面前,笑道:“张知府真是大将之风,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 张永闻听,大吃一惊,睁开眼看见陈晓木笑眯眯的站在自己面前,正盯着自己看,连忙在床上坐了起来,揉揉眼睛,待看清确实是早上和自己说话的那个年青人后,慌忙要从青砖床上下来跪下磕头,说老实话,陈晓木最烦,也最怕的就是古人的这一套,这张永虽然重罪在身,可毕竟也这么大年纪,如果在后世都和自己爷爷差不多大了,足实也承受不起,当然他不清楚那些自命为天子的龟儿子皇帝是怎么想的,自己年纪轻轻,却要一帮七老八十的大臣跪拜自己,都站在那好好说话难道不好吗? 当下陈晓木连忙伸手扶住张永,不让他跪拜自己,他这点动作不大紧,却让张永心里升起无限的希望,但是他也不敢再端早上那知府的那副架子了。 张永抬起袖子擦擦眼睛,满脸悲凉的对陈晓木说道:“军爷,老夫也是万不得已才当了这个楚国人的知府,不然的话,老夫全家老小的性命将难保!” 陈晓木盯着他,突然问到,“张知府,你可认识张潼这个人?” 张永闻听浑身一震,抬头看着陈晓木,混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见陈晓木正在盯着自己,慌忙又低下头,半天才从嘴里咕哝了一句,“那是老夫失散多年的儿子,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哦,他因为私通楚国,在楚军围困新京城的时候,串通楚军偷开城门引楚军入城被我们抓起来了!”陈晓木边说边观察张永的反应。 “这个畜牲,多年不在老夫身边,如今竟干出如此伤天害理,投敌卖国之事,你们既然抓住了就一定要严惩不贷!”张永咬牙切齿的骂道。 张永的装模作样让陈晓木又好笑又恶心,他继续说道:“不知张知府认不认识小环姑娘,我过来之前她和我说了好多事!” 张永一怔,心里不由暗暗叫苦,没有先下手杀了这个小丫鬟,他眼珠子一转,立刻说道:“当然认识了,她就是我府中的一个小丫鬟吗!不过这个小丫鬟可是人小鬼大,几次偷我府里的钱财,因为我看她年龄太小不忍惩罚于她,便责骂几句了事!” “那程月梅呢?”陈晓木继续步步紧逼。 张永干咳两声,勉强的笑道:“这个是我多年的老妻,我怎能不识!”虽然面子上装着若无其事,可此时张永心里还是紧张的直打鼓,难道这贱人在这个混蛋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吗?和程月梅在一起这么多年,这贱人知道自己做的坏事也太多了,这些事没有一样能光明正大摆到人面前的。 陈晓木伸出大拇指在张永面前晃了晃,“张知府,你牛逼,说起鬼话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张永心里发虚,干笑两声,“军爷说的是那里话,本府,哦,不对,本人为官多年从来不曾说过一句假话,不过这位军爷!”张永突然话锋一转说道:“老夫看你年纪正值结亲之时,因为国征战而耽误了婚姻大事,老夫心里也是老大不忍,老夫有一侍妾,名叫周慧娘,虽没有闭月羞花之貌,但是长得那一叫个水灵,前些日子,新京城的楚军守将吴炎和我动刀子,我都没舍得给他,不如我现在将她赠送于你,说句不好听的话,既使将来军爷在军中打仗有个不测,也能为你留下一儿半女的!” “哦,你说周慧娘吗?”陈晓木像突然想起来似的,用手轻轻一拍脑门,返身问门外大声招呼道:“慧娘,你过来一下,这张知府说为了保护你不被吴炎抢走,都和吴炎动了刀子,有没有这回事?” 周慧娘像一只猫似的悄无声息出现在张永面前,冷冷的看着他。 张永被吓了一跳,满脸尴尬神色,不知是哭好还是笑好,早上因为周慧娘和西门若恩在客栈房间里没出来,所以张永没看到她,还以为她昨晚到客栈,见事不好逃走了,没想到如今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见张永愣在那里不说话,陈晓木笑道:“张知府,我是真不知你是老糊涂了呢?还是认为我们这些当兵的好糊弄,这吴炎就在你隔壁,你也看到了,可你就敢说为保住周慧娘和他动了刀子,且不说你一个文官敢和武官动刀子,请问你俩这刀子是怎么动的,最后是谁伤了谁?” “哈哈,我就这一说,军爷你倒当真了!”张永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陈晓木摇摇头,“不对,你动刀子倒是没说鬼话,可你这刀子是动在周慧娘身上,对不对?”陈晓木眼里闪着寒光,紧盯着张永说。 “‘绝对没有,慧娘是我的爱妾,我怎么舍得对她动刀子!”张永连连摆手,并不停的对着周慧娘使着眼色。 “‘ 那这周慧娘脸上的刀伤是怎么回事,你总不会说是她自己给划的吧?”陈晓木指着站在身旁的周慧娘脸蛋上的刀伤问张永。 张永实在编不下去了,只好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慧娘脸上的刀伤是怎么来的!” “那我就让周慧娘自己说了,是谁把她脸上用刀划出刀伤的?”陈晓木盯着张永问。 “是我划的!”张永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到。 “那晚张潼回来,是谁让小环去陪的?”陈晓木突然问道。 “也是我!”张永随口而出,但是又立刻反醒过来,忙装痴卖傻道:“军爷,我和张潼失散多年,这些年从来没见过他!” “呵呵,你自己信吗?要不要我把当晚给张潼开门的下人也找过来和你对质?”陈晓木此时的脸色冷得像一块铁。 “好吧,我承认,张潼之前确实回来过一次。”张永像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的承认到。 “你为官多年没说过一句假话,那我问你,自打我进来到现在你那句话是真的?”陈晓木问张永。 张永直接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晓木继续说道: “有句古话叫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知你听没听说过,你做了那么多坏事,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难道你就不怕报应吗?” “我是做了一些令人不齿的事,可我也罪不至死吧?”沉默了半晌,张永开始垂死挣扎。 “那好啊,不说你投敌卖国,也不说你让张潼偷开城门让敌军进城的这两个滔天大罪,我等会就在这知府大牢里,把你上任知府后被你抓进来那些人放出来,我就把你交给他们处置如何?” “军爷饶命!”听说陈晓木要把他交给他让人抓进来的那帮人处置,张永再也撑不下去了,他一骨碌翻下青砖床,跪到陈晓木的面前,他估计陈晓木若真要把他交给牢里的那些人处置,那些人连一刻都不要就把他撕成了碎片。 “那好,你要不想我把你交到那些人手中也行,你把你如何串通楚军让张潼偷开城门放楚军进城,又如何和楚军勾结屠杀新京城百姓,抢夺人家钱财的事都给我写出来,如有遗漏定不饶你。 陈晓木让李贵找来笔墨纸砚,摆放在青砖砌成的床上让张永写自己的罪状。 张永手里提着毛笔,又开始犹豫起来,要知道,这两条罪状,随便一条都够诛他九族的,写是死,不写也是死,张永现在是愁肠百结,拿不定主意,想来想去,又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如果写的话可能是不但自己死,家里也被杀个精光,若是不写最多也就杀自己一个,虽然死法很痛苦,想了半天,为了子孙后代,他还是放下笔决定不写。 陈晓木早就看穿他的那点小心思,见他放下笔,立即就让李贵收走笔墨纸砚,冷冷的看他一眼,说,“你以为不写就能保你子孙后代无杀身之祸吗?他们今早不是都和你一起被抓过来了吗?我现在就让人把她们押进来和你关在一起,然后让被你抓进来的那些人有仇的报仇,有冤的伸冤,你看你怎么办?”说完扭头就向外走。 陈晓木的话直接把张永给吓蒙了,想想那是一副怎样的惨象,自家的十多个人,被上千人围在这点地方群殴,每个人的身体都被打的支离破碎,张永后悔了,见陈晓木己走到门口,忙大喊一声,“军爷慢走,老夫愿遵从军爷的命令写下罪状!” 陈晓木在门口转身看了他一眼,说道:“事不过三,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可要想好了!” 张永连连点头,“军爷我想好了,我一定把我的罪行全都写出来,只是,只是……。”张永生怕陈晓一生气甩袖走了,一副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别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陈晓木不奈烦的看着满脸憋的通红的张永。 “军爷,我想将功赎罪!”张永陪着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陈晓木感到好笑,和隔壁的吴炎一个师父下山,便道:“说说看,你想立什么功,赎什么罪。 张永心虚的看一眼站在门口的李贵,西门若恩等人,觍着老脸说道:“军爷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第六十三章群情激愤 陈晓木又向前走了几步,站在离张永不远的地方,“你这下可以说了吧?”他对着张永说道。 张永的鼻涕眼泪瞬间流了下来,颤声哭道:“军爷,我知道我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如今再怎么做也与事无补了!” “你是让我过来听你诉苦的?”陈晓木打断张永的话,冷冷的问。 “不敢,我己知罪,那还敢诉苦!”张永急忙辩解到。 “那直接说事,你到底想立什么功,又想赎什么罪?不过要想逃命,那你就不用再说了!”陈晓木不想再听他啰嗦。 张永叹了口气,“军爷,我当这两个多月的知府也确实捞了不少钱,你知道这新京城的富户本来就多,所以……!” “所以你把这些人家都杀绝了?”陈晓木冷冷的说。 张永小心的看看站在陈晓木身后的那群人,压低声音对陈晓木说道:“军爷,我想把这些钱交给你,买我全家人的性命!” “‘呵呵,你这主意倒打的不错,一条人命一百万两,你想买多少条人命?”陈晓木冷声问道。 张永怔住了,一条人命一百万两这特么比我还要狠多少倍,他眨巴眨巴眼睛,艰难的说道:“军爷,不瞒你说老夫现今手中只有不到二百万两银子,你看……?” “这就是你的将功赎罪?”陈晓木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军爷,老夫尚有一件密事相告,不知算不算立功?”张永绞尽脑汁,终于又想起一件事来。 “说给我听听。”陈晓木对这些所谓的密事天生就感兴趣。 “我怀疑,郑国的兵部侍郎管文进是楚国的内应!”张永一边说一边观察陈晓木的脸色。 管文进这个名字对陈晓木来说是相当的陌生,他在郑军里这么多天也还是第一次从张永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陈晓木点点头,示意张永继续往下说。 “我有一次去帅府找韩飞禀报筹措粮草之事,听他的军师吴成在无意中说到,当初韩飞在新阳关起兵攻郑的时候,郑军在蝉城和他对阵的正是这个管文进,结果这管文进被楚军一触即溃,二十万大军转瞬被楚军消灭!” 陈晓木皱起眉头,“张知府,你是不是在耍我,管文进打了败仗,只能说他能力不行,是个庸才,可你凭什么说他是内应?” 张永点点头,“军爷,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在韩飞率部去攻打天泉县城后,有一次吴炎的副将傅同找我去喝花酒,那次因新京城里最大的青楼胭脂楼从楚国刚来的一个名叫秀红的头牌,那天傅同喝的烂醉,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叫秀红的头牌,本名叫晏婉青,竟是傅同在楚国当秀才时的一个老相好,俩人数年未见这晏婉青竟沦落到了青楼。” 陈晓木对张永越来越没耐心,他打断张永的话,“张知府,你是让我听这个傅同的爱恨情长,风花雪月之事吗?能不能直接说重点?” 张永连忙点头称是,继续说到,“这傅同酒犯心头病,醉酒后骂起韩飞,说当初不是他派人到郑国挟持这管文进最喜爱的一个小妾,管文进怎能如此轻易就落败了,本来说好事成之后升任他为武胜关的正将,可这好事却被这个后来的吴炎给顶替了!” “胡说八道,堂堂一个郑国的兵部侍郎,竟能被一小妾所羁绊?葬送郑国二十万大军?”陈晓木掉头就朝囚房外走去,不想再听张永东拉西扯,望风捕影,走到门口他又掉头对张永说道,“先把你所犯罪行写出来签字画押,交给我看了以后,我会对你的家人酌情处置。” 走出新京府大牢,外面的阳光刺得人一时睁不开眼睛,“陈先生,我们现在去那?”李贵凑过来请示道。 “昨晚我让你在郑军中查找张永的儿子张潼,有消息了吗?”陈晓木边走边问李贵。 “还没有,按理说这个张潼是郑军中的都统,应该好查只是现在郑军损重惨重,编制也全都被打乱,再查起来就相当的难,说不定此人己经战死了也有可能!” “不管怎样,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不你去张永的府上找小环姑娘,带着她一起去查,她认识张潼!”陈晓木对李贵说道。 李贵点头答应下来,或又突然像想了什么事,对陈晓木说道:“陈先生,你让我派人去药铺买的返魂草都买回来了,整个新京城里的药铺存货几乎都被我给买空,总供买了一百余斤回来!” “好,我们现在过去看看。”陈晓木高兴的说,之前他一直担心这古代没有返魂草这味中药。 李贵手下买回来的返魂草都被堆放在皇宫里,陈晓木赶到的时候,苏星辰正带着一个宫女在点数,陈晓木让正在旁边观看的老太监王公公去找一口大锅过来,就在皇宫的大院里架起大锅,先把买来的返魂草放到锅里用温水清洗一遍,然后开始在锅底点起柴火熬药,待到锅里的水变成药液,就把返魂草全部用漏勺给捞出来,继续在锅下添柴熬,直到一大锅药液变成小半锅象稀饭一样厚厚的稠状物,并发出一股清苦的味道,他就把这些药液盛了出来交给苏星辰,叮嘱她每次在陆皇后用膳之前,盛小半碗,用开水冲一下,给她喝下去,先服半个月再说。 苏星辰接过盛着药液的坛子,转手交给站在她身后的宫女,眼光闪烁着看着陈晓木,低声问,“姐夫,你要离开新京了吗?不在这等等大姐?” 陈晓木摇摇头,苦笑道:“肯定不行,如果现在不一鼓作气打下楚国的新阳关,以后就难打了!” “你要去打楚国的新阳关?”苏星辰失声叫到,在她心里,郑国如今能复国就是天大的幸事,陈晓木现在还想仅凭手里这点人马去反攻楚国的新阳关,这胆子也太大了! “侵略者必须要付出代价,不然一旦机会成熟他还会肆无忌惮的发动战争,特别是像楚国这样没有人性的侵略者,一定要把它打疼打怕,它才能老实下来!”陈晓木的眼神越发凝冽起来。 “那我和你一起走吧,母后那天晚上对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苏星辰低着头,轻声说道。 陈晓木立刻做贼心虚般的偷睨一眼站在他身边的西门若恩,碰巧西门若恩的眼睛正在瞪着他,陈晓木干笑两声,劝苏星辰道:“你看,现时母后的凤体欠安,身边就你一个亲人,若是你再跟我走了,她身边暂时连一个亲人都没有,母后虽然嘴上不会说什么,可是她心里该有多凄凉啊!” “那就等到父皇他们回来,我和大姐一块去找你!”苏星辰满脸担忧的望着陈晓木,其实苏星辰心里此时也是进退两难,如今经陈晓木一劝,也就下决心暂时留下来陪伴行影孤单的陆皇后。 等到陈晓木一行人从皇宫里走出来,时间己到上午巳时,他和李贵,西门若恩等人又骑马赶回新京府大牢,吴炎和张永俩人己被狱卒五花大绑提到新京府大牢的押房,见到陈晓木一行人过来,留在大牢里待命李贵手下的侦察兵忙将张永己经写完并画上了押的供状呈给陈晓木,张永的供状整整写了两大张宣纸,陈晓木仔细看了一遍,张永概是一心想保住自己家人的性命,所以把自己的罪责写的很详细,基本挑不出什么毛病。 陈晓木将张永写的罪状收起来,走进押房,他先走到吴炎的面前,对吴炎说道:“吴将军,我己令人将你的家眷送出城,估计再有两三个时辰就出了新京府辖地了!” 吴炎点点头,“多谢将军的宽宏大量,吴炎深感惭愧!” 陈晓木又来到眼巴巴望着他的张永面前,笑道:“张知府,你是不是还有话和我说?” 张永赶紧应道:“正是,正是,还请军爷大发慈悲,饶了罪人张永的一家老小,我在九泉之下也感你的大恩大得!” 陈晓木突然俯身到张永耳边悄声到,“有两件事,你给我说清楚了,我就不再追究你家人的罪责!” 张永一愣,“军爷,张永的所有罪责都己在供状上写的清清楚楚,决不敢有半点隐瞒。” “我现在不是在说你的罪责,我问你,你在郑军中的远房侄子叫什么名字,还有你刚刚说的银子被你藏在什么地方?你要想清楚了,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陈晓木声音虽小,可里面透出来的冷冽让张永不寒而栗。 张永不敢再犹豫,生怕自己稍有疏忽,给他的家人带来灭顶之灾,连忙把他远房侄子的姓名和自己藏银子的地方告诉了陈晓木。 陈晓木仿造后世的公判大会被李贵帮他选在原来郑国御林军的操练场上,由于天亮布告就被贴了出去,能容十万余人的御林军操练场挤满了从新京城里四面八方赶来的老百姓,这些人大多数家里都有人死伤在楚军屠城的刀下,或受尽张永的盘剥之苦。 陈晓木和李贵,汤怀每人手里拿着一张布告站在御林军操练场的点将台上,看着台下一望无际黑压压的人群,陈晓木开始大声念起吴炎和张永在新京城里所犯下的罪行,陈晓木刚一开口,本来站在台下人声鼎沸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汤怀在军中调了几百名兵士围着点将台,以防发生意外。 点将台一边竖着两根一丈多高比碗口还粗的木桩,木桩上面又横担着一根粗木棍,木棍上间隔不远分别垂下两根下面打着活结的粗绳,绳下放了两个凳子,等会这里就是绞死吴炎和张永两个人的简易绞刑架。 这边陈晓木的布告刚念到一半,台下的人群便开始骚动起来,纷纷叫嚷着要冲上台来打死己经被五花大绑跪在台上的吴炎和张永这俩个人,汤怀调来维持治安的几百兵士根本就拦不住,没办法,陈晓木只好匆匆收起布告,让挑选出来执行绞刑的六个兵士分别架起吴炎和张永,将他俩人提前送到绞刑架下,扶上摆好的凳子,将绳子下面的活扣套到俩人的脖子上,然后一脚将凳子踢飞,吴炎和张永俩人在绞架上挣扎了几下,便伸直了腿,一命呜呼。 陈晓木还没来得及让人将俩人的尸体放下来,台下愤怒的人群己冲了上来,两根粗木桩竟被冲上台的人群生生推倒,吊在木桩上的两具尸体瞬间四分五裂。 生怕这些己失去理智的人群冲击到陈晓木,汤怀和李贵赶紧命令兵士将陈晓木围起来,并护送他离场。 离开御林军操练场后,陈晓木身上的内衣都己湿透,想想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来,还从来没有正正经经洗过澡,他掏些银子给李贵,让他到街上给自己内外买两身做得现成的衣服,送到周慧娘家开得客栈,他要在那里好好洗个澡,反正古人的衣服都是宽袍大袖,不用自己亲自去试穿,买来套上就是,再说现在是战时状态,也没功夫去讲究那么多事。 第六十四章举棋不定 陈晓木这个澡足足洗了有一个时辰,客栈里有专间供客人洗澡用的近一人高大木桶,何剑和何权俩兄弟一个负责烧水,一个负责送水,俩人几乎把木桶里的水添满,陈晓木这才洗完爬出来,回头望望桶里的水,一大桶水都被他洗成了暗灰色。 陈晓木用一块干麻布擦干身上的水渍,然后在何权的帮助下穿上李贵买来的新衣服,浑身舒坦的简直无以言表,经过近两个月的生长,陈晓木头上的头发己长成长发,不过还不够盘发髻,倒是很像后世的中分头。 一只信鸽经过近一天一夜的长途飞行,终于在傍晚时分扑楞翅膀飞进秦国国都西京高渐离的相府,便一头栽倒在相府的院子里死了,相府的女管家叶欣连忙跑过来拾起翅膀还在微微颤抖的信鸽,给正在相府书房里和人议事的高渐离送过去。 接过叶欣手里的信鸽,高渐离心里就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一般情况下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外面的情报探子是舍不得给信鸽喂食续力散这种致命的药物的,要知道在古代训练一只能送信的信鸽是非常不容易的,信鸽被喂食续力散后会在天上不停顿的飞行,连落下来觅食的机会都没有,一直飞到筋疲力竭,当然要确保能把信件送到,一次至少要喂食五只以上的信鸽,最后必有一只耐力超强的信鸽飞回来,但是要防止泄密,这些信鸽身上所带的信件,一般都是用约定好的毫不相关的词语组成,不相关的人看到的不过是一张聊天的字条,可是这字条一旦到高渐离这些人手里,他就能从约定好的词语里读这字条上真正的内容,能够传输这种绝密暗语字条的人,身份至少是秦国安插在这个国家明面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实质是秦国在这个国家的情报头子。 高渐离迅速从还有温热的鸽子尸体上解下字条,看完字条后,他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型,开始慢慢在书房里踱步,这时被他找来商量事情的秦国工部尚书葛川从椅上站了起来,向他拱手道:“想必宰辅大人有要事在身,不如在下改日再来拜访?” 高渐离点点头,叮嘱了一句,“还要请尚书大人对这个叫炸药的格物多多上心,将来那个国家能完成统一大业,这个东西可能会成关键原因!” “这个请宰辅大人放心,明天早上我将停止军器监的所有事务,让他们一心一意对这个叫炸药的格物深习之。” 送走葛川,高渐离思虑了一番,还是决定进宫面见秦皇武道,对陈晓木这个将来极有能阻碍他们统一大业的人,必须提前商议出对付之策。 高渐离赶到皇宫里的时候,天己经黑透,秦皇武道正在皇后吕嫣的春明宫里和皇后吕嫣在披衣对弈,听到执事太监过来禀报后,武道和吕嫣的对弈正在兴头上,同时也懒得再去御书房,便让执事太监把高渐离直接领到皇后吕嫣的春明宫里来。 看到高渐离随着执事太监进来,武道对吕嫣笑道:“梓潼,你猜宰辅大人这么晚过来,是带来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吕嫣轻启朱唇,轻笑道:“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臣妾都恭贺皇上得到一个为君分忧的能臣!” 高渐离闻听赶忙向吕嫣作了一个辑,“皇后娘娘实在是过誉了,微臣只是想为皇上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武道摆摆手,笑着问高渐离,“宰辅大人看你行色匆匆的样子!是不是那个叫陈晓木的己经率部攻取了楚国的新阳关?” 高渐离沉吟了一下,向武道拱手道:“皇上,这陈晓木并没有像我们预想的那样去进攻新阳关,而是直接用计轻取了郑国国都新京城!” “什么?”武道吃了一惊,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清楚一点,这陈晓木是用什么计轻取新京城的?” “他先是用一支千人兵马伪装成他的大部人马在他的大部人马前佯动,假装要去攻击楚国的新阳关,吸引新京城内楚军的守军出来追击,然后在离新京不远的地方设下埋伏,一举将从新京城内出城追击的楚军消灭,过后再换上楚军的盔甲,冒充楚军诈开新京城门,占领了新京城!” 武道沉思了片刻,突然大笑道:“这陈晓木看着聪明,实质是没有战略眼光的庸才,他只是一个有作战能力,而无长远战略计划的将军,若是换成我的话,我宁愿不要新京城也要攻取新阳关! 夺取新阳关后,就等于关上郑国的大门,留在郑国境内的楚军,就被一网打尽,另外还占据了新阳关的这个战略要地,以后楚国想再攻打郑国在那里屯兵?新阳节后面的武胜关只是一个小关,也没有新阳关那样的高墙深壕,顶天也就能屯个十万兵马,如果在新阳关向武胜关发起攻击,一天之内就解决问题!” “吾皇英明!不过这个陈晓木还真不能用常规的眼光来看他,他夺取新京后未必不会再打新阳关的主意。”高渐离提醒武道。 “宰辅大人,你是不是多虑了?”武道对高渐离的提醒嗤之以鼻,“这陈晓木手里还有多少兵马?攻取新京后他不能只留下一座空城吧?别忘了郑国境内现在还有到少二十多座城池都有楚国的驻军,这些军力若是联合起来,他即使取了新京城又怎样?照样再把他打下来!” “可据说现在留守在郑国境内的大多数都是楚皇熊泽从以前被他兼并的鄂国征的辅军,因为之前熊泽对鄂地的打压,这些人不可能为他买命的!”高渐离还在据理力争。 “不可能买命的楚国辅军,这事陈晓木知道吗?他就是知道了,他能不防吗?他敢把一座煞费苦心夺下来的郑国都城变成一座不设防的都城?他要是这样做的话,他也就不会先夺取新京城了,而是去攻打新阳关岂不是更好?”武道目光灼灼的看着高渐离。 高渐离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天泉县城内,自从被大凌河的河水淹过,这座地处郑国边陲的小城更加寒冷,城内有些低洼处还有数天前留下的积水,城外的楚军除了被淹死冻死之外,所剩无几,在陆俊和苏星然几次率领城内守军出城围剿后,基本被消灭殆尽,天泉县城迎来难得的一段平静时间。 陈晓木率军离开天泉县城近十天时间,这段时间里留在天泉城内的郑国小朝廷里,主战派和主守派吵翻了天,几乎每次苏乘轩召集他们到一起议事,最后两派都吵得不欢而散,由于陈晓木除了当时炸大凌河堤时派回来察看战况的两名侦察兵外,就再也没有战报再传回来,因此主张留守天泉县城的郑国从新京城里随苏乘轩一起逃出来的宰相卫文和兵部尚书卢谦都认为陈晓木所率的人马己经被外面的楚军所灭,他俩主张苏乘轩继续守着天泉县城循序渐进的发展自己的实力,而以御林军统领陆俊为首的主战派认为,经过在天泉县城的两次大战,楚国在郑国境内的驻军己寥寥无几,与其困守在天泉县城这没一点复国希望的小地方,不如豁出去拼死一战,或许还能看到一点复国的曙光。 这天早上,也正是郑国灭国之前的早朝时间,苏乘轩再次召集他们前来天泉县衙议事,大家刚在县衙大堂坐下来,卢谦便拿出一份以前上朝时所用的奏折,说道:“这里面是我派出去的探马送回来的军报,里面说由陈国六皇子率领的我们郑国的一万多人马在新和县城附近就消失不见了,我和宰辅大人过来之前议了一下,我们的这支军队极有可能没有往新京方向去,而是改道去了陈国,因为陈国现在正在和吴周两国交战,作为体量和我们差不多的国家,陈国的战况不用我多说大家也知道,比我们也好不了多少,当初我们再三请求他们出兵援郑,结果呢?只派了一个什么六皇子过来,还是来和我国的公主来结亲的,如今陈国兵力匮乏,正是用人之际,这个陈国的六皇子带着我们郑军去支援自己国家去了!” “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我倒认为尚书大人的这个说法是血口喷人!”卢谦的话音刚落,御林军统领陆俊便站起来怒声说道。 “呵呵,陆大人是要真凭实据是吧?那我来告诉你,我这几天每天都派出好几批探马,他们回来说,如今的情况是新和县城的城头还是插着楚军的大旗,城外也没有任何打战痕迹,一万多人的军队就样平白无故的不见了,请问陆大人还要什么证据?”卢谦反问陆俊。 “或许他们怕损耗兵力绕过新和县城,直接去攻打新京城也不是没有可能!”陆俊瞪着眼睛辩解道。其实陆俊心里对这个替他报了杀子之仇的陈国六皇子一直就心存感激之情,当初陈晓木要分兵出城,他心里并不赞成,但是他在陈晓木一再劝说之下,最后还是同意了,陆俊并不否认这也是他对陈晓木一种变相的报恩。 “陆大人,你我都是行伍出身之人,你不会不明白,就凭陈晓木率领的那一万多兵马去攻打新京城,说出来你信吗?虽说我们现在这些郑国幸存下来的军队大多都是你从新京城里带出来的御林军,战力强悍,可这新京城是什么情况,你应该也很清楚,没有十五万以上人马参加攻城,要说攻下新京城,你连想都别想!” 坐在主位的苏乘轩,听着俩人的争论,脸色越发阴沉起来,他在心里暗暗后悔当时听了陆俊的劝告,同意让陈晓木分兵出城,如今却为她人做了嫁衣,本来自己就仅剩这一点人马,可现在又被这个陈晓木带走近一半兵力,看来这复国希望如今成了镜花水月了!想到这些他心里就沮丧不己。 苏乘轩转头看了一下坐在自己身边脸色苍白的苏沐阳,低声说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让他们散了吧!” 苏沐阳点点头,刚想站起来宣布散会,这时外面负责戒备的一个侍卫手里拿着一封信件匆匆走进来,跪在苏乘轩面前,禀报道:“圣上,城外来了一个名叫杜逢先的人,说他是驻扎在新和县楚军的特使,有十万火急的事要见您,这是他用箭射进来的信件。”侍卫说着双手将信件举过头顶,呈给苏乘轩。 “慢,”见苏乘轩伸手要接过侍卫手里的信件,宰相卫文立刻站起来大声阻止,苏乘轩手停在半空,抬头愕然看着从椅子上己经站起来的卫文。 卫文向苏乘轩作了个揖,“皇上,我是怕这信件上有毒,想那楚国人突然过来见您,也不会安什么好心肠的!” “那赶快把这毒信烧了吧?”卢谦一听也连忙从椅子里站起来说道。 “皇上,微臣不怕死,愿替皇上看看这楚国人在这信上到底写些什么给皇上!”陆俊闻言也凑了过来。 第六十五章喜从天降 “那就让陆统领替我看看楚国人这封信上到底写些什么!”苏乘轩趁机说道,因为刚刚听卢谦说陈晓木可能将他的军队领回了郑国,心中正在暗恨着陆俊,巴不得他被毒死了才好。 陆俊一把拿过侍卫手上的信件,毫不犹豫在自己眼前展开,卫文和卢谦却往后退了好几步。 陆俊看着手里刚打开的信件,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他颤声对苏乘轩说道:“皇上,我们复国成功了!这是皇后娘娘写来的信,她在信上说您姑爷在昨天夜里己经夺取了咱们郑国的国都新京城。” “什么?”苏乘轩以为自己听错了,用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陆俊己经泪流满面的老脸。 卫文和卢谦也感到难以置信,俩人对着陆俊说道:“陆统领,你先别高兴的太早,我怀疑这封信是楚军伪造的,或者是陆皇后己落入其手,他们协迫陆皇后写的,目的是引诱我们出城,再设法伏击我们!” “简直是信口雌黄,你们刚刚不是言之凿凿的说陈晓木把我们这一万多郑军带到陈国去帮陈国打仗去了吗?如今楚国人即使是协迫皇后娘娘写这封信,为何又提到陈晓木呢?”陆俊怒火中烧质问卫文和卢谦俩人。 “那肯定是陈晓木他们己经被楚军给消灭了,现在又来想引诱我们出城!”卢谦马上变口道。 陆俊都快被这俩人给气疯了,伸出手指向卢谦,怒吼,“是你说新阳城外没有打战痕迹,现在又说陈晓木这一万多人被楚军消灭了,难道你真的认为我们御林军是泥捏的,上万人马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就被楚军给灭了?” “好了,好了,大家如今都在一条船上,还有什么好争的,我看不如让这个楚军首领一个人进来,把事情问道清楚不就好了吗?”卫文眼看卢谦无法自圆其说,赶紧出来打个圆场,让卢谦顺势下台。 见卫文这样说,苏乘轩也就点点头同意了。 等在城外的杜逢先立马被侍卫放进城,带到苏乘轩等人面前,得知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留着长须的中年人就是郑皇苏乘轩时,杜逢先并没有跪下拜见,只是弯腰作了个揖,便直起了身子。 苏乘轩心里虽有不悦,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人不是自己的臣民。 见苏乘轩看着自己不说话,杜逢先便主动开口将陈晓木夜进新和县城和自己一道杀了新和城守备王允和楚军统制仲拓,平定新和县城的事说了一遍,并让苏乘轩尽快派兵接管新和县城,好让自己率领新和县城里的鄂军去追赶陈晓木,当然杜逢先也留了个心眼,怕引起苏乘轩等人的猜疑,以免今后给陈晓木带来麻烦,省略了陈晓木答应帮西门若恩复国这些事。 杜逢先讲完,苏乘轩心里还是将信将疑,他看了卫文一眼,卫文立刻心领神会,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过陆俊手里那封陆皇后的亲笔信问杜逢先。 “杜统领,这封陆皇后的信是怎么到你手里的?还有既然你都说了,这新和县城己被你们平定,脱离了楚军管制,那为啥到现在还插着楚军的大旗?” 杜逢先听卫文用一副审问的口气问自己问题,本来还带点笑容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用略带火气的声音答道:“昨天夜里我放在城外的探马截住一个从新京城方向过来的一个骑着快马送信老太监,就把他带回城里交给我审问,并把从他身上搜出来的物件一块交给我,我查看物件后才知道,他是京城陆皇后派出来给你们送信的太监,本来我没打算跟过来,可是我跟这老太监了解到,陈先生再夺取新京城后,现己前去攻打楚国的新阳关,可你们还窝在这天泉县城迟迟不去接管新和县城,我又不能一走了之,所以就跟这个送信的老太监一块过来催促一下,至于你说的新和县城墙上插着楚军的大旗,这位大人,我问你,我们现在家小都还在楚国人手里,如果万一被楚国人发现了我们反叛,我们家小怎么办?” 卫文被杜逢先质问的老脸一红,陆俊这时却按捺不住站起来急急的问,“杜统领,你怎么不把为皇后娘娘送信的太监带进来?” 杜逢先苦笑一声,说,“你们不是让守城的兵士对我说,只让我一个人进城吗?没办法只好先将他留在城外等候了。” 陆俊叹口气,转头抱拳对苏乘轩道:“皇上,微臣恳请皇上放这为皇后娘娘送信的太监进来,我们也好详细询问他现在新京城里的情况。” 苏乘轩心里也急于了解现在新京城内的真实情况,便点点头,“准了,带他进来吧。” 一会功夫,为陆皇后送信的老太监王公公就被侍卫领到苏乘轩面前,苏乘轩仔细一看,这个老太监似曾相识,因这个王公公在宫里等级较低,平常在宫里只是做一些清扫之类的杂事,所以苏乘轩对他几乎没有什么印象,而王公公再见到苏乘轩轩时立马跪拜在地上,口呼吾皇万岁,因常在宫里走动,宰相卫文倒认识这个王公公,当即走过来问道:“这不是王喜王公公吗?楚军攻进新京后,你没跑吗?” 王喜苦笑一声,“宰辅大人,我这么大年纪了,就是想跑能跑的过楚军吗?再说皇后娘娘和公主都被我藏在宫中,我又怎能一跑了之!” “哦,”苏乘轩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对王喜说道:“王公公快给我们说说这新京城内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于是王喜就从楚军攻进新京城后开始大肆屠杀城内的百姓,他情急之下把陆皇后和二公主苏星辰藏进防火井里的防火洞内才躲过楚军的搜查说起,一直说到陈晓木用计引诱新京城里楚军出城然后在城外设伏歼灭了楚军,诈开新京城门后举行盛大的阅兵式并请陆皇后阅兵,不过王喜只说到陈晓木杀了降官张永和楚将吴炎,至于张永让其子张潼私开城门的事他并不知道内情,陈晓木写的布告上也没有将张永的此罪行写上去,怕引起尚在郑军中的张潼和张永的远房侄子在郑军中哗变。 听完老太监王永的叙说,县衙大堂里的一众人包括杜逢先在内,都惊的目瞪口呆,苏乘轩父子和陆俊等人都激动的脸色发红,鼻子里直喘粗气,一时都不知说什么才好。 卫文和卢谦互相看了一眼,俩人便同时跪倒的苏乘轩面前,齐声恭贺道:“吾皇鸿福齐天,得此神将,驱逐贼兵,还我河山!” “哈哈,哈哈”苏乘轩在椅子仰天长笑,这是他这辈是以来最快意的大笑,那怕是自己登基的那天,心情也没有今天这样舒畅过,他双手一拍椅子的两边扶手,从椅子上纵身而起,并没搭理跪在他面前的卫文和卢谦,对站在他俩身后还如同在梦里的陆俊大笑道:“我的国舅爷呀,你还傻愣着干啥?如今这天大的喜事降临,还快去把你的宝贝外甥女找来,和我们一起乐呵乐呵,如果真论起来的话,我这长公主,庆丰公主才是我郑国第一大功臣!” 自从陈晓木走后,苏星语就带着贴身丫鬟梅朵搬到大姐苏星然这边和她一起住,每天早上苏星然早早就起床在丫鬟云棠的帮助下梳好妆后就等着下面的伙房做好早饭送上来,苏星语则比较赖床,几乎是天天不到日上三竿是绝对不会主动起床。 苏星然因起来的早,梳完妆,便心事重重的在桌子边坐下来,便随手拿起一本放在桌上己看了几天的由现在秦国宰相高渐离写的《高渐离诗集》看起来,说老实话她很喜欢高渐离写的诗,他的诗里总带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淡淡忧愁在里面,她觉得这个人很厉害,不但诗写的好,听说领兵打仗更是战无不胜,秦皇因有他相助,己经把秦国变成当今十国之中最强大的国家,颇有傲视天下的感觉。 “咣当”一声,客栈下面的大门好像被人用脚给踹开了,把沉思中的苏星然吓了一跳,接着就是“嗵,嗵”上楼梯时粗重而急促的脚步声,苏星然合上手里的诗集,在桌边站了起来,正准备去楼梯口看看到底是谁在大清早就这么无礼,她刚转身,房门却“哗啦”一声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舅舅陆俊那张长满连鬓胡子的老脸随之出现在她眼前。 看到苏星然满脸惊愕的神情,陆俊故意板起脸,嚷嚷道:“星然,你看你这丫头给我招来的这个外甥女婿干的好事!” “舅舅,夫君是不是被楚国人给打败了?”苏星然听了陆俊的话,心不由得往下一沉。 “哼,他要打败了倒还罢了,可他居然把我们国都新京城给打下来了!”陆俊有意在鼻子里轻哼一声。 “舅舅,你说什么?”苏星然一时没反应过来,满脸疑惑的看着陆俊。 “哈哈”陆俊终于憋不住畅快的大笑起来,“这小子竟然靠着区区一万多人,不但消灭驻守新京城里的三万多楚军,而且还从楚军手里夺回了新京城,如今又跑去攻打楚国的新阳关,你说这小子的心境是不是太野了?” “舅舅,你能不能说的明白些?”苏星然不敢相信陈晓木仅仅出去不到十天时间,就能打下新京这座大城。 “你先看看这个,我再对你说!”陆俊将手里陆皇后在新京城里写的信递给苏星然。 陆皇后信上写的内容和老太监王喜口述的差不多,只是多了陈晓木用返魂草帮她治病这件事,苏星然看着陆皇后写来的信,看的泣不成声,这时苏星语因听到舅舅陆俊的声音也从房间里睡眼惺忪的走出来。 苏星然转身一把将苏星语紧紧搂在怀里,哽咽道:“小妹,皇后和星辰都还活着,我们全家马上就要团聚了!” 苏星语被苏星然搂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抬头吃惊的望着站在门旁笑眯眯的看着她俩的陆俊,问,“舅舅,母后和二姐在哪里呀?” 陆俊走过来,用手指点点她的小琼鼻,笑着说,‘‘你这个小懒虫,连听话都听不明白,你母后和二姐现在还在新京城里,不过如今的新京城己经被你姐夫给打下来了,你父皇和你太子哥哥现在正在准备还都新京呢!你俩也赶紧收拾收拾,我估计我们可能马上就要离开天泉县城了!” “大姐,舅舅说的是真的吗?”苏星语闻言欣喜若狂。 “嗯”苏星然嗯了一声又点点头,说“小妹,不如让云棠和梅朵俩人先在这里收拾,我们俩随舅舅去见父皇,看看父皇那边是怎么安排回都的。” 当陆俊带着苏星然和苏星语回到天泉县县衙大堂时,大堂里的早会还没散,苏乘轩正和大家在大堂里谈笑风生,见到苏星然几人进来,立刻从椅子上走下来,拦住正要给他行礼的苏星然等人,笑道:‘‘今天是我郑国的大庆之日,父皇要与军民同乐,今天君臣之间不必行礼。” 第六十六章攻陷新阳关 新阳关外是一遍草原,枯黄的茅草像一块硕大无比的地毯铺在四处望不到边的天地间,浅黄色的草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再往近走一点,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巍峨的城楼。 陈晓木在智取新京城后除了留下两千余人驻守新京城,当天夜里就率部悄然出城奔赴新阳关,经过一天一夜的急行军,陈晓木和先头部队的骑兵终于在第二天傍晚看见了新阳关这座举世闻名的大关轮廓。 张检的两千多人马己经在离新阳关约十里的地方扎营,他并不知道在这两天里他并没有后援,还一直以为陈晓木率领一万多人马在离他身后不足两个时辰的路程里在悄悄地跟着他。 一见到陈晓木,张检便抱怨道:“陈先生,这新阳关里的楚军根本就不理会我们,这两天我几乎天天派兵士前去挑战骂阵,他们就是装聋作哑,闭关不出!” 陈晓木笑道:“知道他们为何闭关不出吗?” “怕死呗!还能有别的为何。”张检脱口而出。 “不,你错了!”陈晓木摇摇头,说,“因为他们在等人!” “等人?”张检满脸疑惑的看着陈晓木。 “我让你们每次扎营每个兵士至少都要垒五个灶,你们做了吗?”陈晓木问。 “当然做了,而且还按你的吩咐,每垒五个灶,就浅埋四个,只留一个明灶。” “这不就对了吗!你想想这些灶被楚军的探马数了过去,那你这支人马就变成了多少人?” 张检略一思忖便有些心虚的说道:“难道楚军以为我们有五万人?可是根据我们扎营的帐篷,他们也应该能数出来我们到底有多少人马啊?”张检还是有些不明白。 “呵呵,张将军这是因为你知道自己实际有多少人马,因此你才心虚的,可楚军并不清楚我们有多少人马,所以他们只能釆取像数军灶这样的办法来搞清我军的数量,并且他们从心理上也十分愿意夸大我军的人数,一来好向上边多要一些支援,二来战后的战功上也可以得到更多的奖赏。” “陈先生,这我就不明白了,明知楚军不敢出关作战,我们还要夸大我们的军力,岂不是适得其反吗,如此一来楚军更不是要闭关自守,增加我们的攻关难度,你看我们如今是夹在新阳关和新京城之间一事无成,现在若是新京城里的楚军反应过来,从我们背后杀过来,那到时候我们岂不是要腹背受敌?” “新京城己经被我拿下来了!”陈晓木突然轻描淡写的说到。 “什么,陈先生,我没听错吧?你说新京城己经被你拿下来了?”张检浑身一抖,吃惊的望着陈晓木,随即又将目光移向站在陈晓木身后的章云。 章云点点头,笑道:“我估计现在你们的郑皇己在回都的路上。” “我的天!我怎么感觉像做梦一样,”张检一声惊叹,呆呆的看着陈晓木,“陈先生,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这就是你刚才说的我们会被楚军前后夹击,其实楚军肯定也是像你这么想的,你想想我为什么让你伪装成有五万人马的郑军,当时我就在思虑,这新京城里的楚军数量,就是顶了天也不会超过五万人,其中还有不少和他们并不一心的鄂地辅军,在你们路过新京城时,只要不去主动攻城,他们也绝对不敢出城攻击你们,因为在人数上他们并不占优势,贸然出城攻击你们,不仅占不到便宜,反而有被你们反攻进城的危险,他们唯一能够消灭你们的机会,就是和新阳关的楚军联合起来前后夹击,他们在人数上和地利上都占绝对优势,才有可出城攻击你们,我就是利用他们这种心理,在你们经过新京城后,就随后在新京城到新阳关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把新京城里出城追击你们的楚军给消灭掉,先把我们后面这个威胁剪除,这就好像一把剪刀,我先掰下它一半利口,它自然就合不起来,也失去原来的功用!” ‘‘可是现时新阳关的楚军闭关拒战,我们怎么办?”张检问。 “这是好事!”陈晓木说道:“如果关内的楚军真的打开关门出战,以我们这一万多人马和他们拼杀,咱们不仅占不任何便宜,还有可能被关里的楚军击溃,据我估计,现在新阳关内的楚军不会低于五万人,他们不是不敢出战,而是在等待新京城里楚军从我们背后攻击过来,对咱们形成夹击之势!” 秦国朝廷御史台下属的鹰眼司根据她们手中所掌握的资料,曾暗中给当今十国能征善战的将领作了一个排名,前十名中第一名空缺,原因是高渐离坚决反对把自己排这份名单上,可是根据鹰眼司搜集到的各国将领在战争中的战绩,歼敌人数,及用兵之道,若是高渐离排不到第一的话,别的任何将领都排不上第一,因此第一只能是空缺。 那就来先说这排在头边十名里的前五名, 第二名是齐国的太尉王展,如若称高渐是军神的话,那王展绝对够得上军圣这称号,不说别的,就王展在灭鲁之战中只用自己一手缔造的两万藤甲军,而且也没有釆用楚国那种用抓老百姓当肉盾的下三滥打法,硬碰硬就把鲁国的四十万大军连皮带骨消灭的干干净净。 第三名是楚国的现今宰相施雷,虽在灭鄂战争中釆用令人不耻的人盾战术,可只用五万黑甲军就灭了一个体量与楚国相当的国家,就凭这一点让他名列第三也算是名副其实。 第四名也是楚军将领,就是现在驻守新阳关楚国的兵部尚书兼新阳关新任节度使薜启,他是宰相施雷一手提拨起来的黑甲军统领,当年在灭鄂的战场上,几乎每战都有他的身影出现,他在施雷的指挥下,攻城掠地,一路势如破竹,一直杀到鄂国的国都东都城下,让鄂皇西门俊主动提出议和投降。 第五名是吴国的大将孙魁,因他在指挥和陈国的多年边境作战中,攻占陈国近二十座城之地,使陈国从原来有六十多城的中等国家一下子变成一个三流小国。 此时的薜启正站在新阳关的门楼上,把手搭在眼眉上,眺望着关外草原上笼罩在夕阳余辉里的郑军营帐,陪在他身边的军师段方不无忧虑的说道:“大帅,我们没有禀报皇上就私自把蝉城的兵马撤到新阳关来,皇上若是知道了怕会有雷霆之怒!” 薜启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只要吴炎部能尽快赶到,和我们内外夹击歼灭这支可能是郑国最后的军队,到时别说一个蝉城,就是整个郑国都是我楚国之地,皇上又怎能怪罪于我?” 段方张张口,想再说什么,想想又咽了回去。 薜启微微笑道:“段军师,打胜仗的关键就是集中兵力,而不是再乎一城一地的得失,蝉城这个小城根本就无险可守,居然还驻有一万多兵马在那里,这似乎就是变相给郑军送人头!” 段方双手一抱拳,“大帅,是我太小心谨慎了。” 薜启放下搭在眼眉上的手,说,“我倒不怪你小心谨慎,实在是我们对面的这支郑军太狡猾了,你看他们搭的营帐并不多,这是故意在向我们示弱,其实她们是把大部兵力都隐藏了起来,引诱我出关和她们决战。” “大帅,听说郑国的军队都被我们消灭的差不多了,我怕是他们当前真的就是这些兵马,不如我们先派骑兵出城去冲击一下,以探探她们的虚实?”段方提议说。 “不可”薜启摇摇头,一口拒绝,“他们后面若没有大队人马相随,断然不敢以这点兵力前来关前挑战叫阵,除非他们不想活了,就怕他们早在关外设下埋伏来引诱我们上勾,我们现在只需让关里的兵士枕戈待旦,只要发现吴炎率部从这支郑军的后面杀上来,就立即打开关门,全军出击,决不让一个郑军漏网!” 天边的夕阳终于落到地平线下面,草原上刮起了西北风,扎营的帐篷被风吹的哗哗响,陈晓木的这支郑军刚刚扎下营帐,在她们的后面就突然出其不意的杀出一支楚军,这支楚军挥舞着大旗向着郑军的营地猛烈冲杀过来,郑军刚扎下的大营栅栏瞬间就被冲垮,一时间喊杀声震天,郑军被这支猛然出现的楚军打的措手不及,不得己只好向新阳关方向退却。 此刻新阳关城楼下的三个关门也全部被打开,先是三支骑兵从关门内冲出来,他们高举着手里雪亮的长刀扑向正在向这边退却的郑军,三支关内冲出来的骑兵和郑军后面的楚军己然形成夹击之势,这时候猛不丁,从这三支像疯了一样往前冲杀的楚军骑兵两侧飞出雨点般的油布包,随着轰的一声,第一个油布包炸响,后面的油布包也接二连三发出巨响,楚军骑兵顿时被炸的人仰马翻,受惊的战马像没头苍蝇一样,在战场上横冲直撞。 站 在城楼上观战的薜启惊呆了,他一时竟看不懂这关外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城楼下楚军的步卒跟在骑兵后面从三个关门还在拚命的向关外冲去,关门口的楚军相互挤成一团,炸过冲出关的楚军骑兵,油布包又开始向后面挤在关口的楚军步卒飞过来,新阳关前瞬时变成了修身场,遍地血肉横飞,前面的兵士见此恐怖场景想退回关内,关内的兵士因没接到停止进攻的军令,又看不见关外到底发生什么事,还在玩命向外冲,这样一来想退回关内的兵士被后面的兵士硬推到关门外被飞过来的油布包炸死。 更让薜启感到恐怖的是,他在城门楼上看的清清楚楚,从郑军身后冲上来的楚军并末和郑军交战,反而是和郑军一起向关门冲过来。 薜启的心不由向下一沉,暗道,糟了,看来我是中了城外的这股郑军奸计,“赶快关闭关门,弓箭手往城下射箭,防止郑军攻进关里。”薜启转身对站在他身后陪他观战的段方等人喊到。 “大帅,不能放箭,现在关下都是我们的兵士。”听到薜启这道丧心病狂的命今,一个武将赶紧出面阻拦。 薜启抽出身上的佩刀,“咔嚓”一声将这武将的人头砍飞,声嘶力竭的喊到,“马上关闭关门,弓箭手就位,违者杀!” 薜启说的容易,可实际上那关门那能说关就关,刚冲过关门的兵士一听要关门又赶紧返身往回跑,这一下可好,城楼下三个关门通道里都挤满了楚军兵士,前面的要进关,后面的要关门,最后僵持不下,竟相互撕杀起来,这时城楼上弓箭手的箭又密密麻麻的射下来,刚出关的楚军立马死伤遍地,城楼上陪薜启观战的将领都不忍心向城下观望。 这时一个油布包带着一道微弱的光线飞上城门楼,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城门楼上血肉横飞,因冲出城的楚军无心恋战,开始往回撤,陈晓木趁机将轻型抛石机移到新阳关的城门楼下,抵近往城门楼上抛射炸药包,新阳关的城门楼是木制结构,那扛得住十斤重一个炸药包的轰炸,结果是只刚刚飞射上去两个炸药包,新阳关上高大的城门楼便轰然倒塌,在城门楼上观战的薜启等人,即使侥幸没被炸死,也都被压在塌下来的城门楼下面。 第六十七章势如破竹 失去主帅指挥的楚军更是乱成一锅粥,挤在三个关道里一时动担不得,这时关外的郑军开始喊话,“驻守新阳关的楚军和鄂地的辅军听着,凡是放下手中兵刃投降的官兵,我们郑军一概以礼相待,不杀,不辱,不搜腰包,投降后愿意回家的一律发给路费回家,有立功者另外重赏,对于拒不投降,顽抗到底者,杀无赦!” 起先关上关下的楚军在熙熙攘攘的嘈杂声中尚未注意听,后来在这个声音一遍又一遍喊声中,楚军终于渐渐听清楚了,一时间每个人都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城门楼上的楚军弓箭手还在往楼下不停顿射箭,关门口不时有中箭的楚军惨叫着倒在地上,“操她娘的,这仗不打了,楚国人根本没把我们这些鄂地人当人看!”一个粗大的嗓音在关下的楚军中响起。 “对,老子不干了,读书没有我们的份,当官也没有我们的份,当个熊兵还怕我们造反,只发短刀,不发长枪弓箭,老子这到底是为谁卖命!”楚军中马上就有人出声附和。 “鄂地来的兄弟们,我们先冲上城楼剁了那帮射杀我们兄弟的楚狗,一开始挑头喊话的大汉一举手里的刀,带头向关里冲杀过去,他的身后马上就跟上了一大群人,个个都高举着刀随着他杀了回去。 见此情景,陈晓木立刻在马上掏出泣神号,吹起令人热血沸腾的《战斗进行曲》,号声中,关外的郑军和鄂军,人人都像被打过鸡血一样,玩命的向新阳关门道冲杀过去。 一轮红日在远方的地平线上喷薄欲出,新阳关城楼上还在冒着滚滚浓烟,关里经过一夜的撕杀,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昨晚带头杀回关里的楚军大汉被章云带到陈晓木面前。 大汉正要跪地行礼,却被陈晓木抢先一把给扶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是楚国什么地方人?”陈晓木和颜悦色的问。 大汉诚惶诚恐的一抱拳,“回军爷的话,小人名叫郇二狗,家在楚国鄂地的陈州。” “哦,那你觉得是在现在的楚国日子好过,还是在原来鄂国日子好过?”陈晓木问他。 郇二狗迟疑了一下,不解的问,“鄂国不是己经被楚国灭了十多年了吗?就是再好也回不去了呀!” “这么说的话,你是认为自己当初在鄂国生活的好了?” 郇二狗点点头,说,“军爷,当年鄂国被灭国的时候,我也是刚记事,不过听我父亲说当初鄂国的老皇上对咱老百姓那可真不错,收取的赋税只有别的国家一半,每逢灾荒还发下救济,只可惜老皇上人是好人,就是性子太软弱,把一个好好的国家让强盗给抢去了,当兵前我是个屠夫,本来在家里杀个猪卖个肉,虽然税赋不轻,倒也过的逍遥自在,那知那楚国人看我们这行营利比较多,眼红不己,干脆搞了个统一屠宰,只有楚国人才有杀猪卖肉的资格,还美起名说什么刀具管制之类的话,弄得我们这些鄂地之人苦不堪言,家里过不下去了,没办法只好来吃粮当兵,勉强还能混个饱肚子!” “若是有人帮你们恢复原来的鄂国,你愿意当兵打仗吗?”陈晓木继续问他。 “愿意呀,不光我愿意,我估计在楚军里当兵的鄂地人都愿意,反正不当兵回去连饭都吃不饱,就更别提养家糊口了,只是听说老皇上己经不在了,也不知谁能替我们这些人出头?”郇二狗感叹道。 “你们的老皇上是不在了,可他的女儿还在呀,由她替你们出头怎么样?” 郇二狗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军爷,这老皇上的女儿可是女人的吗?” “噗嗤”一声,陈晓木被郇二狗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来,“老皇上的女儿当然是女人呀,怎么?你看不起女人?” “这个,这个”郇二狗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军爷,这古往今来就没有女人当皇上的事情!” “女人一般都心慈手软,当了皇上说不定比老皇上对你们更好呢!何况她本来就是老皇上的女儿。” “这倒也是。”郇二狗想了一下,赞同的点点头。 “那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现在委任你为统制之职,你去帮我们收罗一些昨天夜里被打散的鄂地兵士,组成一支鄂军部队,归章云将军节制,到时由章云将军再分拨一些军费给你们,怎么样?”陈晓木以商议的口气对郇二狗说到。 “军爷,这统制可是大官,我原来在楚军中不过是个什长,我怕我干不来!”郇二狗听陈晓木要委任他为统制,顿时觉得手足无措起来。 “不是人人天生就会当官的,边干边学,你先试试好不好?”陈晓木劝他。 “好,既然这位军爷如此看得起我,我就干了。”郇二狗撸撸袖子,转身就去收罗被打散的鄂地兵士。 “陈先生,此人看样子是一个大字都不识,估计连份军报都不能写,更是连一点城府都没有,你一下子把他从个小什长升到统制,这中间跳了六级,是不是有些任性了?”章云见郇二狗走远,立刻对陈晓木说道。 陈晓木看了章云一眼,“章将军,这仗都打到这个份上了,你难道就看不出来吗?如今新阳关一破,楚国这边再也没有什么险关要隘能阻挡我们进军楚都邺城步伐了,本来我还估计鄂国的复国时间在三个月后,现在看来最多一个多月便可完成。” “陈先生,我没听错吧,你要去攻打楚都邺城?”章云眼睛瞪得像铜铃。 陈晓木点点头,说,“你没听错,我要进军楚都邺城,逼迫楚皇和我签订城下之盟,让楚国放弃原来兼并的鄂国之地。” 章云不可思议的摇摇头,提醒道:“陈先生,虽说现在楚国的兵力匮乏,可邺城毕竟是楚国的国都,就是现在驻军也不会低于十五万人,我们这点人过去,简直就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 陈晓木伸手拍拍章云的肩膀,笑道:“章将军,我陈晓木既不蠢也不傻,绝对不会拿鸡蛋去往石头上碰,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目前我们当务之急是先把西门若恩这套复国的班子先搭起来,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知道你刚才百般看不上的那个郇二狗,我为什么要用他吗?你说他不识字,在我看来在鄂国的复国初期,就需要这样的人,不识字有什么不好?他不是挺有号召力的吗?昨晚不是他领头杀回去,按我的预计到现在我们还在和楚军撕杀,再说了不识字,肚里也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而且他对西门若恩父亲印象特别好,复国后稍加,让他负责护卫皇宫安全不是挺好的吗?” “那我表哥岂不是宰相了?”章云虽觉得为时过早,还是顺口开了句玩笑。 没料到陈晓木还真的点点头,答道:“不错,若是西门若恩的这个皇上没有其他人选,我倒想力荐杜先生出任鄂国复国后第一任宰相。” “那陈先生你自己呢?你可是正经的鄂国开国第一大功臣!”章云好奇的问。 “我不要官职,再说我也不是你们鄂国人,当你们鄂国的官,可谓是名不正言不顺,我就做个闲云野鹤之人不好吗?” “不可能!”章云摇摇头,“真到那时候,你说不要官职,咱们皇上肯定也要硬封给你!” “到时要是实在不行,我就当个顾问好了。”陈晓木笑道。 “顾问?”章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称的官职,他惊怪的问,“陈先生,这顾问的官职比宰相还大吗?” “顾问不是官职,怎么说呢?”陈晓木仰头想了一下,说道:“其实这顾问只是个虚职,和我现在差不多,跟皇上后面出出主意,但是没有决定权,皇上认为你的主意好,也许会釆用,如果这个主意不合她意,她也可以听耳不闻。” “哈哈,这叫什么官?还不如回家哄孩子呢!”章云大笑道。 俩人正在说笑,这时西门若恩找了过来,老远就听到章云说的回家哄孩子的话,便笑问,“章将军你这正是做一番大事业的时候,怎么又突然要回家哄孩子?” 章云看到西门若恩,赶紧摆出一副要跪拜的模样,嘴里叫道:“未将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西门若恩赶紧伸出双手扶起他,嗔道:“这还早着呢!再说到时我也不一定就是皇帝。” 陈晓木一听西门若恩这话,立刻正色对西门若恩说道:“公主殿下,章将军这可真的不是说笑,我预计你最多再有一个多月就要登基了,现时你可不能考虑你失散在外面的哥哥,你哥哥现在就是回来了,这些跟在你后面东征西杀的将领也不会拥戴他成为鄂国的新皇帝!” “这么快吗?”西门若恩满眼震惊的看着陈晓木,在她心目中,复国这样大的事,没有个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搞出眉目,如今竟然还有一个多月她就要登基了,她真的连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最近你也别忙着和我们一起在战场上冲杀了,如今你最紧迫的事情就是,一个多月后你将在那里登基,国号要不要改,国都是不是还是定在以前的鄂国旧都东都,还有年号和朝中官员人选,这些都是你要考虑的,假如现在杜先生在这就好了,可是他现在尚未赶过来,你自己也只好先在心里运筹一下方案,将来再补充完善。” 西门若恩听完陈晓木的话,顿时就如同有一座大山向自己压过来!让她感到有些喘不过气。 攻下新阳关后,陈晓木并不给楚国朝廷一丝喘息的机会,除从章云部抽调两千人马镇守新阳关,又从新阳关的鄂地辅军中整合了一些人马,凑足两万余人,连夜扑向新阳关后面的武胜关,经过一夜的急行军,第二天中午陈晓木的先头部队己到达武胜关外,武胜关没有新阳关那样高的城楼,远远看去武胜关的城墙倒不像城墙,仿佛是一条蜿蜒的小土丘,关内的楚军不足五千人,除了守关的牙将吴廷和他的百余个亲卫是楚国人,其余都是鄂地征来的辅军。 吴廷直到现在都没接到新阳关失守的消息,他听到守城的兵士禀报后,爬上武胜关的城墙,观望着关外这支既有穿着楚军盔甲又有穿着郑军盔甲的杂牌军,一时心里竟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城外的这支奇怪的杂牌军最终在离武胜关城墙约一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在地上不紧不慢的组装抛石机,等到抛石机装成型了,这吴廷才看出来这是抛石机,倒不是说他没见过抛石机,只是这抛石机能拆开随身携带,再组装好使用,他是第一次见到。 一见抛石机成型,吴廷这才大吃一惊,明白关外的这批杂牌军是来者不善,忙挥手让城墙上所有弓箭手搭箭准备发射,此时关外组装好的抛石机己抛射出第一个炸药包,吴廷只看见一个油布包,带着一小股青烟在空中翻滚着飞向自己这边,连忙在城墙上向旁边闪开去,可能是抛石机的抛射力不足,这个油布包并没砸到城墙上,而是砸在城墙根,随着轰的一声巨响,一股浓烟夹带着沙石,冲天而起,武胜关的城墙被炸开一个大豁口,吴廷也被炸药的冲击力直接掀翻在城墙上,耳朵被震的嗡嗡作响。 第六十八章皇帝不急太监急 还没等他爬起来,轰,轰,轰,紧接着又是接二连三的几声巨响,吴廷只觉得眼前一黑,全身便失去了知觉。 攻取武胜关之战前后没用两个时辰,战前陈晓木还煞费苦心的构思了一套攻取武胜关的方案,结果还没拿出来,战斗就结束了,起先他还以为武胜关的城墙和新阳关的城墙一样都是用结实的青石砖砌出来的,那知道用炸药一炸才明白,武胜关的城墙都是用黄土夯出来了,后经多年风吹雨打,自然风化,早成了豆腐渣工程,所以一颗十斤重的炸药包就可以炸塌一大段城墙。 城墙一塌,郑军和鄂军的骑兵一冲,关内的五千余鄂地征来的步卒纯粹都是来混饭吃的,那个真心想替楚皇卖命,再加上从没见过炸药的威力,早吓的魂不附体,一哄而散,剩下吴廷和百余亲卫在城墙上早被炸药包炸的七荤八素的,即使狡幸没伤没死,魂也早丢了,那里还能再拼杀! 武胜关后面约八十余里的地方是楚国的一个大县,名为陈埠县,因一条横穿楚国的大河,乌水河流经这里,从县城中心穿城而过,陈埠县城内的乌水河岸边被官府建了两个码头,南来北往的运送货物的船只多了,来往的生意人也就多了,县城里渐渐就繁华起来,各类的客栈馆所,货物中转仓库,便沿着乌水河两岸鳞次栉比的建了起来。 因经常有楚国军队被从邺城调去新阳关路过这里,陈埠县城的老百姓看见军队来也不怎么害怕,最多也就是绕着道走就是,可现在城外突然来的这支和逃荒难民差不多,衣着褴褛军队倒让她们开始惊慌失措,生怕这支难民似的军队冲进县城抢劫她们的财物,因此早早就关闭了城门。 这个陈埠县的城墙从上到下都是青石砖砌成的,虽然不是很高,看上去却很坚固,比武胜关的那个城墙实在是强的太多,但是这里面却没有楚军驻扎,除了县衙的衙役捕快之类的以外,就是几个有钱的豪绅和官府联合组织有千余人的民团。 看着城外黑压压的一片像叫花子一样的军队,站在城门上观望的陈埠县知县江知腿肚子都开始发软,事情来的太突然了,一个时辰前他还在自家的后花园和小妾喝酒取乐,听到衙役报告后,才匆忙连滚带爬跑过来,在城上看了半天,他也不确定城外的这支叫花军到底是楚国还是郑国的军队,虽然竖着几杆郑国己成布条状的旗子,可旗下大部份兵士又是穿着楚军的盔甲。 江知叹了口气,扭头问站在他身边的县尉胡三和民团团练尤钱俩人,“你们仔细看看城下的这些兵士,到底是那国的,看她们的大旗好像是郑国的,?怎么大部份又都穿着我们楚国的盔甲?” 团练尤钱咂咂嘴,说道:“大人,我怀疑这些是咱楚军里的那些鄂地辅军串通郑军反叛的叛军,不然他们不会举着郑国的大旗,却又有这么多穿着我们楚军盔甲的兵士!” 江知点点头,“这就说通了,她们这么多兵马,我就怕我们的这个城墙挡不住她们攻击,这样,胡县尉你赶快骑匹快马去邺城搬救兵,我和尤团练在这抵挡她们一阵子,另外你派人告知城内的百姓,愿意留下和我们一起抵抗叛军的,事过之后官府一定有重赏,不愿意留下来的赶紧收拾家里的财物想法逃命!” 在江知的认知里,以为城外的叛军攻城,还像往常一样先排兵布阵,调集弓箭手用飞箭压住城头上反击的兵士,然后派兵士冲到城下架起梯子爬城,如果那样的话他还有时间将一些防止攻城兵士爬上城头的滚木,石头,甚至粪水搬上城墙。 谁知就在他在城墙上说话期间,陈晓木的抛石机就飞射出第一个炸药包,这个炸药包飞进城门洞里,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城门洞里飞出一股浓烟,整个城墙像发生了地震一样,猛的抖了一下,江知若不是站在他身边的尤钱伸手拽了他一把,险些一头从城墙上栽下来。 还没等他站好,又是轰的一声巨响,这个炸药包撞在城墙上,城墙上被炸了一个大坑,飞起的砖头石块噼里啪啦的响成一片,城墙上的人都被震的东倒西歪,躺了一地。 这下可把江知吓坏了,他此时感觉这整个城墙都要塌了似的,慌忙屁滚尿流爬下城墙,逃之夭夭,他这一逃不打紧,城墙上的那些衙役和民团本来就怕得要死,现在见他带头溜了,瞬间也跑个精光。 但是乎江知预料的是,陈埠县城被攻破后,他口里的这群叛军并没有在陈埠县城作任何停留,更别提什么烧杀抢掠之类的事,而是穿过陈埠县县城直接就往下面望城县而去,军纪也是出奇的好。 望城县距陈埠县约有一百余里,望城县过后就是楚国的国都邺城,邺城离望城县仅仅六十来里,楚皇熊泽接到探马禀报的时候,陈晓木己越过望城县,距楚都邺城仅仅不到二十里。 听闻城外有郑军攻来,邺城内外顿时乱作一团,城内的老百姓纷纷关门闭户,偌大的邺城街道上瞬间空无一人,一此想出城避难的居民都被守城的兵士赶了回来,邺城的四个城门都被紧紧关闭。 皇宫内功成殿上,楚皇熊泽脸色铁青站在龙案后面,殿上的文武大臣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出,战战兢兢在下面垂头站成两排,听熊泽在龙案后边用颤抖着的嗓音咆哮他们。 “废物,把朕的几十万军队都打光了不说,如今竟然被人反攻到楚国的国都,传出去人家都以为朕养的是一群猪!”熊泽伸手指着下面站着的两排文武官员,手指在不停的抖动着。 待到熊泽骂累,坐在龙椅上喘着粗气的当口,宰相施雷走出班列,跪在熊泽的龙椅面前,熊泽瞪了他一眼,便别过头不看他。 施雷低声说道:“圣上,如今事关紧急,能不能去秦国借些兵马过来先解眼下之困难。” “糊涂!”施雷话音刚落,熊泽便呵斥道:“秦国现在想成大一统的野心昭然若揭,恐怕到最后是这边赶走狐狸,那边进来狼!” 施雷跪在地上咬咬牙,继续奏道:“圣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臣愿领兵护卫圣上杀出邺城,暂时到外面避过这围城之险,以便调兵遣将我们到时再反杀回来!” 熊泽冷笑道:“你是想让我和那苏乘轩一样如丧家之犬吗?可你们谁又是陈晓木呢?” 熊泽既不去向秦国求援兵,又不愿突围杀出邺城,施雷心里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他不知道熊泽这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只好跪在那不再吭声。 沉默了半天,熊泽才压抑住内心的怒气,慢慢说道:“邺城现在不是还有十几万人马吗?郑军这么远杀过来早就成了强弩之末,我们完全可以趁她们立足未稳,出城将她们击渍!” “圣上,未将愿领兵出城和这个叫陈晓木的一决雌雄。”熊泽话音刚落,站在武将班列里的一员武将应声而出。 定睛一看,这个主动请战之人是兵部侍郎潘义,此人四十多岁,是以前楚国新阳关节度使姜超的部下,跟着姜超在楚国发动的对郑国作战中立了不少功,颇有一番建树,熊泽便点头道:“潘爱卿此番出城作战一定要小心谨慎,这个陈晓木诡计多端,不可不防。” 潘义单膝跪地,双手一抱拳,说道:“请圣上放心,我此番只带一万人马出城,先试探着攻击一下,如有一点不对,马上就撤回来。” 陈晓木这两万余人围着一个国都大城确实捉襟见肘,不过好在楚国人疑神疑鬼,老是觉得这点人马后面必有埋伏,不然的话靠这点人马怎么可能攻破新阳光这个楚国的大关,一路杀到楚都邺城,而且还敢主动包围这个大都城。 陈晓木这次并没有靠近邺城的城墙扎营,而是在远离城墙约四五里的地方扎营,中间预留了一大片空地,作为楚军出城攻击的缓冲地,邺城的每个城门口都布置了三千余人马,二十台抛石机和两百个炸药包,在离营帐前边约二三里的地方,连夜在枯草地下埋上密密麻麻锋利的竹签,预防楚军狗急跳墙冲击过来,将两千多骑兵作为快速机动预备队使用,那边情况紧急就快速支援到那边。 一切准备就绪,陈晓木在城外眼巴巴的等了两天,邺城里的楚军没有任何动静,城上除被风吹的哗啦响的大旗,连个人影都不易看到。 实在无聊的陈晓木就在地上画了五子棋的棋盘,教侍卫何剑和何权俩兄弟下棋,这边都紧张的提心吊胆章云和张检,看着陈晓木这副好像没事人的模样都觉得哭笑不得。 秦国的皇宫里高渐离第一次带着自己的女管家叶欣入宫面见秦皇武道,叶欣名义上是高渐离的女管家,其实上她的真实身份是高渐离成立的这个鹰眼机构的头子,正式官名叫都司察,品级不高,仅仅是从六品,连到皇宫站殿的资格都没有,这个鹰眼机构的名称也只是高渐离这些人的内部叫法,对外一律称为御史台都察司。 武道见高渐离竟然带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见自己,心里很不舒服,冷冷的提醒道:“高爱卿,朕好像只是允许你可以随时来见我吧?” 高渐离连忙拉着叶欣跪在武道面前,说道,“皇上息怒,我也是迫不得己才让叶司察和我一起来面见皇上。” “ 哦,”武道放缓了一下语气,问,“既是来面君,为何还带着面巾?” “微臣是怕惊吓到皇上,因此让叶司察带上面巾!” 武道摆摆手,“高爱卿太小看我了吧!我什么人没见过?难道还怕一个女子不成?” 高渐离转头对叶欣道:“叶司察,你且拿掉面布面君。” 叶欣闻言立即伸出双手摘掉面巾,素颜对着武道。 武道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想到这个眼睛如同秋水明眸一样的女子,下面如此惨不忍睹,鼻子塌的几乎只剩两个喘气的鼻孔,嘴巴薄薄的两片看不到嘴唇,仿佛就是用刀在脸上划了一道口子,下颚既宽且长。 武道忙从叶欣脸上移开目光,暗暗懊悔自己有些鲁莽!他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冲着俩人抬抬手,你们都起来吧。” “皇上,我刚刚收到的军报,陈晓木己在两天前率部杀过楚国的新阳关,武胜关后长驱直入,包围了楚都邺城!”高渐离刚站起身便急急向武道说道。 “什么?”武道闻言浑身一颤,惊问,“高爱卿,此消息是否确切?” 高渐离点头道:“千真万确,绝无半句虚言!” “那就奇怪了,这熊泽为什么不派人来求援呢?我前番不是让使臣带话给他了吗?”武道紧锁着双眉,自言自语的说道。 高渐离和叶欣低着头没吱声,武道看着高渐离问,“高爱卿,你带着叶司察过来也是为了这个陈晓木的事吧?” 高渐离拱拱手,答道:“正是,皇上,如今这个陈晓木己如同野火燎原之势,再不扑灭的话恐怕最终会引火烧身!” “哦,那你说说看,你是准备如何将陈晓木的这把野火给扑灭了?”武道闭上眼睛,靠在龙椅背上,一副怡然自得的神色。 高渐离用眼角瞄了一下武道的脸色,轻声说,“我准备让叶司察带着利爪十八鹰,潜往楚都邺城,会同我先前安排在郑军中的内应,除掉这个陈晓木这个后患!” 武道坐靠在龙椅上,闭着眼睛仿佛没听到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高渐离不敢再吱声,只能低着头愣愣等着武道的反应。 第六十九章空门计 等了半天,武道像是对高渐离说,又像喃喃自语道:“下策呀!下策!” 高渐离一听就慌了,忙向武道作了个辑,诚惶诚恐的说,“下官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武道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高爱卿怎么能老想着引火烧身呢?如若我们把陈晓木这把火引到别处去烧会多好?” “皇上,我怕到时这把火烧大了,对我秦国将大大的不利,毕竟那些小国的皇帝谁都没有皇上的雄才大略!”高渐离坚持自己的看法。 “你说陈晓木这人才能到底怎么样?”武道突然在龙椅上直起身问高渐离。 “在我之上”高渐离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好,我决定把朕的长兴公主嫁于他,我就不信他现在能为一个和他解除婚约的小国公主去攻打楚国,到最后还能与我这个把他视如己出岳丈为敌?”武道笑道。 高渐离吃惊的看着武道,“皇上,您不是说不许再提长兴公主去陈国提亲的事吗?” 武道哂然一笑,“此一时非彼一时,之前我以为这陈晓木能在天泉县城消灭了楚军的几十万人马不过是侥幸取巧而己,现在看来此人确是一个千年难遇的帅才,我要把他收过来为我所用!” “这个公主和皇后那边……?”高渐离无奈的说道。 “我会对她们晓以大义,在统一大业面前,儿女情长都是摆不上台面的小事!” “但是,皇上,你别忘了,这陈晓木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他现在还是陈国的皇子,皇上最后能放陈国在大一统之外吗?”高渐离问。 陈晓木不过是陈如常自己都不认可的私生子,即使到最后陈如常封他为皇子,也断不会让他继承大统,他在陈国最多也只是个不受人待见的皇子,而将他招到我秦国后,我将封他为一字并肩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另外在我派使臣去陈国提亲之时,你也悄悄派出密使携带一百万两白银出访吴周两国,对他们说清楚,去陈国提亲只是为女儿的儿女情长,并不影响秦国与他们两国的任何关系,在吴周两国对陈国的战争中,秦国是站在吴国和周国这边的,而且我们可以在暗中对他们提供帮助,让他们即使在近期灭不了陈国,也要让他们将陈国之地压缩到三十城之内。” “将来在这九国大一统之后,我会鼓励秦国和陈国的老百姓之间互相通婚,以我九国的人口把他们渐渐的全部同化过来,到时候两国统不统一,恐怕由不得他这个陈国的皇帝了!” 高渐离再听完武道的想法,在心里也不得不佩服武道是当今世上少有的顶尖权谋高手,马上他就收敛起劝说武道放弃和陈国联姻的心思,直接和他商议去陈国提亲的事情。 邺城里潘义点齐一万御林军正准备出城冲击陈晓木的郑军和鄂军防线,却被匆匆赶来的施雷给拦住,施雷觉得陈晓木能轻易攻破楚国驻有五万守军的大关新阳关,决不会像眼前他们在城上观察到的这样简单,再者他从来未见过围城的军队扎营尽然离城这么远,弄不好陈晓木就是在城处己经布置好口袋,让他们往里钻,目的是先消耗一些城里的有生力量,然后再发起攻城。 时间一晃又过了三天,邺城还是四门紧闭,城头上除了看到偶尔巡逻兵士的身影,就像死了一样的安静,双方就这样默然对峙着,陈晓木的心里却是越来越紧张,他釆用后世闪电战的方法突然围城,城里十多万楚军和几十万老百姓每天对粮草的消耗决不是小数!与其被困死,城内的楚军肯定会放手一搏。 第五天晚上陈晓木思虑再三,决定把围困邺城的兵士全部调到邺城正门,其余的三个城门只留下宽约五里的竹签阵,并故意让兵士们在营帐前来回走动。 城外郑军的这一变化,立即被城上负责观察的楚军兵士报告到施雷和熊泽耳朵里,此时功成殿上只剩下施雷,熊泽和潘义三个人,熊泽盯着施雷问,“宰相,陈晓木此子突然将邺城其余三个城门的兵士全部撤到邺城的主城门,这是何意?难道他想让我们弃城?或者是兵力不足不得不放弃其余城门?” 施雷摇摇头,说道:“皇上,你可千万别被此子所布置的假像迷惑,兵力不足是真的,但是他收留了为数不少的我们鄂地叛军,我粗粗估了一下,除此子从天泉县城带出来的五万郑军,一路上收留我们的鄂地叛军至少也有三万余人,两者相加,此子手里现在至少有八万多人的兵马,可他手里还有另外的一件大杀器,这就是我前几天阻止潘将军贸然率部出城攻击的主要原因,那就是名叫炸药的这种格物,我听从新阳关逃回来的兵士说,此种格物看起来只有小小的一包,可落地的响声却是惊天动地,瞬间就能造成上百人的死伤,每次交战,此物都像天上的雨点一样朝我们飞过来,此子若是用此物攻打邺城的话,恐怕我们一时也无法阻挡!” 熊泽瞪了施雷一眼,“施宰相如此长他人志气,莫非我们只有投降一条路了吗?” 施雷笑道:“皇上,陈晓木此子虽然狡猾异常,可他也应该知道,咱这邺城里还有十多万大军,所以他不敢贸然发起攻城,如今他想引诱我们出城和他交战,就摆出疑兵之计,故意漏出破绽,让我们看起来他是撤走或减少这三个城门的兵士,让我们从这三个城门突围,而实际上他早在这三个城门前设下伏兵,就等我们上钩!” “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总不能困死在这城里吧?”熊泽皱着眉头问。 “我想将计就计,今天晚上让潘将军率三万人马,从主城门冲出去,突破陈晓木的主城门防线,出其不意绕到守在其余三个城门的郑军背后发起攻击,先打乱他们的布置,在潘将军得手后,我再亲率五万人马杀出去,一举歼灭陈晓木所部,将陈晓木活捉回来交于皇上处置!” “好,如此甚好,宰辅大人,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呀,哈哈!”熊泽边欣慰的用手捋着胡子,边点头笑道。 陈晓木在傍晚时分在观察邺城的城头时候,似乎感觉到邺城的城头上的兵士巡逻比往常间隔的时间好像短了不少,巡逻兵士的人数也有所增加,心里不由开始犯嘀咕,预感今天晚上楚军可能会有所动作。 回到营里他立刻找来章云和张检俩个人,开始策划今晚的伏击行动,他知道只要是楚军的骑兵打头阵,炸药包一响,战马因从来没受过爆炸的响声训练,到时大多数都会受到惊吓而在战场上乱跑,因此在营帐前边设了十几道绊马索,绊马索后面是近百台抛石机一字排开,两千余名骑兵埋伏在城门两侧约五六里的地方,准备斩杀跟在骑兵后面冲出城的步卒。 半夜时分,月挂中天,邺城主城门前面护城河上的吊桥被悄悄的放了下来,吊桥后面两扇巨大的城门,也被无声无息的打了开来,突然随着一声牛角号闷闷的响声,城门洞里刹时杀声震天,灯火通明,一队队楚军骑兵举着战刀大声呐喊着冲出城门,向着扎营在城外的郑军帐篷冲了过来,一时间战鼓擂得嗵嗵响,牛角号吹得呜呜叫,上千匹战马的铁蹄踏在地上,大地都在颤抖。 眼看着楚军的骑兵越来越近,仿佛都能看到骑在马上楚军手里握着的雪亮战刀,陈晓木大喊一声“放”上百台抛石机一下子抛出近一百个炸药包,上千斤的炸药一下子在楚军的骑兵中炸出一道火墙,巨大的响声伴随着冲天的火光让楚马胯下的战马一下子慌了神,再也不接受马上的骑兵指挥,开始在战场上乱跑乱撞。 第二排炸药包再次像雨点一样飞过来,跑在前面的上千楚军骑兵基本所剩无几,在马上狡幸没被炸死的也都摔下马被郑军埋在地上的竹签捅了个透心凉,挨炸伤的楚军更惨,本来给炸药炸出来的伤口就比让刀砍出来的刀口面积更大,也更痛苦,再加上被惊马踩踏,有的人形都看不出来了,完全成了一滩肉泥。 站在城门楼下观战的楚皇武道和宰相施雷都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他们以前只是听说这叫炸药的格物威力巨大,可也没想到他们看到的炸药爆炸的场景超过了他们原先头脑中想像上百倍威力。 前面的骑兵马慌兵乱,跟在骑兵后面的步卒,被堵在城门洞里冲不出来,抛石机前面的十多道绊马索不时有楚马战马被绊倒,同时响起马上的骑兵摔下来被竹签刺中的惨叫声。 偶尔有几个好容易冲到抛石机前的楚军骑兵,也立既被郑军的弓箭手射成了刺猬。 “ 陛下,鸣金收兵吧,看来这城外的郑军早有准备,我们也只是试探性攻击,现在既然己探出城外的郑军虚实,再不收兵关闭城门,被他们反冲进城那可就麻烦了!”施雷躬身对站在城门楼下观战的熊泽建议。 武道也见识到这种传说中炸药的威力,知道这样打下去的话,不但没有什么结果,自己的损失反而很大,因为他在城上观察到现在也没看到一个郑军的兵士出现在战场上,而自己冲出城的精锐倒是人仰马翻,死伤无数,施雷的提议正合他意,便马上点点头,:“收兵吧,改日再与他们决战。” 城头上的收兵锣“当,当声一响,城门口正焦头烂额的楚兵立马像潮水一样向城门退过去,中间人踩马踏又死了不少人,陈晓木埋伏在城门两侧的两千余骑兵马上打马冲了过来,追在楚军屁股后面又是一阵砍杀,把邺城外的护城河水都染红了,陈晓木趁楚军不敢向城下射箭的机会,携带着五台抛石机抵近邺城的城门,指着城门楼下的正在观战的一排人影,对抛石机射手说,“甭管能不能打到上面,给我往上面乱射一番。” 结果第一次射出去的五个炸药包有四个掉护城河里,“嗵,嗵”几声闷响,河里冲出几根水柱,吊桥被拦腰炸断,一个炸药包撞在城墙半腰,一声巨响后,城墙上被炸个大坑,没来得急从吊桥上退回城里的楚军兵士,情急之下像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跳进护城河里。 作为楚国的都城,邺城的城墙比楚国大关新阳关的城墙都要厚实的多,一个炸药包虽然在城墙上炸一个大坑,可这城墙却稳如泰山,纹丝不动,相信再有十个八个炸药包撞上去也一点问题都没有,不过却把在城门楼下观战的武道和施雷一群人吓的不轻,眼见着城墙中间一声震响后,一股刺鼻的浓烟飞上城头,施雷声音都吓变了,“快,快,护驾,护驾!”几个站在熊泽周围的殿前侍卫不容分说,架起熊泽就往城下跑。 城外五台抛石机中的一个抛射手叫刘三多,平时胆就特别大,他一见五个炸药包一个都没打上城,心里颇为不服,一咬牙又把自己的这台抛石机往前推了几十步,抓起仅有的最后一个炸药包,点上火,然后猛的松开抛石机的绞盘,“呼”的一下,炸药包带着风声飞上城门楼,只听轰的一声,城门楼里窜出一缕黑烟,城门楼哗啦塌下了半边。 天色微亮,邺城的主城门前到处都是炸药包炸出的大坑,坑里被炸上来的泥土都乌黑,有的还冒着缕缕青烟,地上到处都是人和马的尸首,大多数尸首己面目全非,护城河的河面上也漂着一尸体,河水变成猩红的颜色,离得稍微近一点,就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第七十章书生兵 除了在城外留遍地的尸体和见识到炸药爆炸的威力,楚军这次出城是大败而归! 邺城楚皇宫里的功成殿上,气氛沉闷到了极点,一班大文武大臣个个都低着头,哭丧着脸一言不发,熊泽回宫后才得知,自己刚离开不久城门楼就被郑军给炸了,刹时惊出一身的冷汗。 熊泽像是做了一场恶梦,刚刚战场上的惨景不时浮现在脑海,一群人就在功成殿上这样呆呆的愣着,一真到殿外的晨光透进大殿也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 施雷看看左右,觉得老是这样站着也不是个事,便跨出班列,举着躬身举着笏板对熊泽奏道,“陛下,不知陈晓木此子手里还有多少炸药,若像昨晚那样硬冲出城,我们损失的人马可就太大了!” 熊泽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宰相大人是想出什么对付这炸药的法子了?” 施雷的脸一红,赶紧道:“陛下,老臣对这炸药暂无法子化解,只是老臣听那秦国使臣说过这陈晓木在陈国不过是连陈皇都不肯承认的一个私生子,因和郑国公主订婚的六皇子怕死不肯和这郑国的公主结亲,才被陈皇派出来冒名顶替这六皇子的替死鬼,地位之低可想而知,臣以为他和我们打仗不过是受这个郑国公主挑唆和想为自己保命而己,只要我们给他的条件好处能超过这个郑国的公主,就不由他不动心!” 熊泽的眼神不由一亮,“宰辅大人细说一下,只要不危及到朕的江山,朕什么条件都愿意给他!” “陛下,老臣以为,既然郑国以结亲的名义派公主到陈国求援,我们也可以让延年公主出面和他议和。” 熊泽立刻明白施雷的意思,马上摇摇头说,“延年公主的附马孟达刚刚在数天前死于此人之手,断断不会再去找他求和!” 其实明眼人都看出来,延年公主熊姬当初根本就不喜欢孟达,只是为楚国而不得不委曲求全,孟达被陈晓木用量子刀杀了以后,消息传回楚都邺城,本来朝中大臣都作好去公主府吊唁的准备,可这一等两等,一直到数天下来,他们却没收到任何宫里的知会,有几个大臣耐不住性子,偷偷派下人去公主府前察看,那知公主府不说连灵堂都没设,就连门前挂的大红灯笼都没摘下来,完全就是一副好像压根就没有附马孟达这个人的样子!” 这些事熊泽那有不知,只是他一提起来熊姬就恨的咬牙切齿,坚持不予为孟达在公主府设灵堂,而她自己更像没事人一样,天天还是照样穿红戴绿的,对此熊泽也无可奈何,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提此事。 现在施雷直接提出要这个楚国美艳公主去和陈晓木议和,其意不言自明,但是不管怎么说熊泽还是要为自己皇家留一点脸面,因此并没有釆纳施雷的提议,功成殿里一时又恢复了平静。 “ 父皇,儿臣愿意附和宰辅大人的提议!”这时一个身材修长,面容娇艳,淡扫娥眉,眼含春,肩上披着一条丝条,似仙女出尘一样的女子,袅袅婷婷走进功成殿,殿里站班的大臣眼见这女子走进殿,都不由自主的浑身一振,女子似乎也司空见惯这些事,目不斜视走到熊泽的龙案前跪了下来。 原来在前些天熊姬就听说邺城己经被郑军给围了起来,她还纳闷前些天前线的军报还说这楚军己经攻占了郑国的全境,而且郑军也所剩无几,怎么现在又来个翻天覆地的大反转,居然还被郑军给反杀了回来,后来她派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郑国己濒临灭国,郑国以派公主结亲的名义去陈国搬救兵,谁知陈国此时因和吴周两国同时开战,自顾都不暇,这个公主不但没有讨到救兵,还被陈国弄了一个冒名顶替的王子给打发了回来! 本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郑国灭亡基本没有了悬念,可诡异的是这个郑国冒名顶替的王子犹如蛟龙出海,势不可挡,不仅凭借郑军的几万残兵败将,消灭了楚国攻打郑国的几十万大军,又凭着一己之力率军攻入楚国境内,最后将楚都邺城都围困了起来,自古美女爱英雄,那怕这个英雄是她的敌人,知道这个郑国赘婿近乎传奇般的经历,熊姬心里越发想见见这个人物,只是因两国战事正酣,苦于没有这个机会,直到昨天晚上城外惊天动地的巨响惊动了她,因为除了天上的响雷,她还没听过这么大的响声,可是出门一望,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天上,一点下雨的迹象都没有,后来她派出去的手下回来禀报,才知道昨晚在邺城的正门城里的楚军和城外围城的郑军发生了激战,结果是楚军损兵折将只好再退回城里。 听完手下禀报后,熊姬便急匆匆从延年公主府赶往功成殿,进了功成殿后因怕贸然出现在朝堂被熊泽训斥,便闪进功成殿旁边平时供站班大臣休息侯朝的小厢房内侧耳倾听外面熊泽和站班大臣的朝议,开始的时候朝堂上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一点声音,弄得躲在厢房里的她昏昏欲睡,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朦朦胧胧中她突然好像听到朝堂上有人提到自己,一个激凌便清醒了过来,马上提起精神侧耳倾听,当听到施雷提议派她出城和陈晓木议和时,熊姬也清楚施雷的用意,说白了,就是让她凭自己的美色去勾引陈晓木,争取到楚国利益的最大化,她的一颗心刹时提到了嗓子眼,可令她大失所望的是施雷的这个提议一出口就被她老爹熊译给否定了,下面便没有人再提这个事,因此她决定自己站出来争取。 看到熊姬突然出现在朝堂上,并提出自己愿意出城和陈晓木议和,熊泽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怒声道:“你知道这个陈晓木是谁吗?他就是杀死你附马孟达的凶手!” 谁知熊姬却摇摇头,“父皇,孟达技不如人,被人杀了,虽不能说活该,但也是理所当然,战场上就是你死我活的事,何来凶手之说?” “嘭”的一声震响,熊泽用手狠拍了一下面前的龙案,指着跪在他面前的熊姬怒骂道:“你附马尸骨未寒,你就帮杀死他的凶手说话,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给我退下去!” “父皇,我以为延年妹妹所言极是,想那两军对阵,若孟达技高一筹,岂不是也要把对方给杀了?”一直站在熊泽身边不吭声的太子熊光,见熊泽不分青红皂白训斥妹妹熊姬,心里颇为不服气,便走下台阶和熊姬一道跪在熊泽面前。 ′‘你……”熊泽从龙案后猛的站起身,怒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兄妹二人,一时竟张口结舌。 “ 陛下,国之大事,切不可意气用事!”施雷再次举着笏板,躬身走到熊泽面前劝道。 熊泽一甩袖子,叫了一声,“退朝”便在执事太监搀扶下自顾转到屏风后面,殿上的文武百官不由面面相觑,除了施雷上前扶起熊光和熊姬兄妹,其余个个都垂头耸脑向着殿外慢慢走去。 秦国去陈国提亲的队伍己经在路上走了三天,因为这次提亲的事,武道和高渐离俩人可是煞费苦心,不仅皇后吕嫣亲自前往,就连高渐离也跟了过来,至于武洛栖纵有千般不愿,万般不舍,也架不住武道和吕嫣的双重压力,最后虽是人跟着来了,其实内心早就打好了主意,上路前一天她就派个心腹连夜前往齐国告知王志,让他设法在路上帮她逃离这个提亲车队,这个心腹到齐国也见到了王志,可当他把武洛栖的心意告知他以后,这个王志可犯了难,他就是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打秦国皇后车队的主意,没办法王志只好回头找他爹齐国的当朝太尉王展商议。 王展本来就是想让儿子王志和秦国公主武洛栖结亲,然后借助秦国的力量好让自己篡位夺了齐国萧家的江山,如按照武洛栖的意思去做,自己不但借助不到秦国的力量,而且极有可能和武道反目成仇。 父子俩商量了半天,最终决定既然不敢打秦国提亲车队的主意,那就拿这件事的事主陈晓木开刀,当父子俩得知陈晓木正在围攻楚都邺城,便打算有王展出面向齐国皇帝萧炎进言,从唇亡齿寒的道理让萧言出兵援助楚国,不管怎样只要这陈晓木战败,秦皇武道自然就对他失去信心,那这结亲之事肯定是不了了之。 作为齐国的太尉,王展手里掌握着齐国全国的兵马粮草,再加上他的门生部下众多,权术施展的炉火纯青,可以说现今齐国的半边天下都是他的,所以他并不担心皇帝萧炎不会采纳他的谏言。 提亲车队在路上走了三天,派出去的心腹还没有任何回音,武洛栖每天都在车里望眼欲穿,这天傍晚,提亲车队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原上停了下来,天空慢慢拉上了黑幕,兵士们开始埋锅造饭,武洛栖想趁这个机会带着自己的帖身丫鬟逃跑,俩人商量好刚从车上下来,却远远看见一大群人影影绰绰的在黑暗中冲着自己这边走过来。 “保护皇后和公主”高渐离的一声低喝从武洛栖身后传过来,只听哗啦一声,武洛栖和丫鬟的身边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手握刀枪的御林军兵士。 可能是听到这边刀枪的响声,对面的这群人老远就开始打招呼,“对面的军爷,我们只是一群落难的书生路过这里,你们可千万不要放箭。” “那来这么多书生?”高渐离不由自言自语道。 转头吩咐站在自己身边的一名护卫,“你带些人过去让他们站在原地别动,待查清他们的身份再作道理。 七十一章受宠若惊 按照高渐离的吩咐,秦军兵士很快就给这些楚国的书生兵送来热气腾腾的汤饭,这些书生兵是真的饿急了,尽管秦军兵士一趟一趟来回穿梭往返着送来饭菜,可是每次饭盆一落地,里面的饭食立马就被这些书生兵抢个精光。 好容易等这些书生兵吃完饭,高渐离想了解一下当初楚郑两国交战的情况,于是就派人将林进叫进自己的帐篷,让他从自己进入郑国作战开始,详细说一下楚军在郑国境内的作战经过。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何况那些在郑国境内的打战己经成为过去,也没有什么秘密怕泄露,再说自己又没有真正上过战场,只是跟在楚军后面混战功,所知也有限,为讨取高渐离欢心,以便等会再找他借些干粮好路上吃,林进只能发挥自己读书人的想像力及在军中听来的过路消息开始添油加醋胡编乱诌,把楚郑两军交战情景描绘得天花乱坠。 作为秦国的宰相,高渐离的辨别能力还是绝对超强的,他越听越觉得这个林进可能根本就没有上过战场,因为在战场上很多常识的事他都在胡说八道,一点边都不靠,本来都准备打发他走掉,不过当他听到林进在新和城内拜陈晓木为师的这一段,陡然间兴趣大增,他以前从手下得到的情报里从没有人说陈晓木会吟诗作对,但在林进这里都将他吹成天上文曲星下凡了! 这时刚好吕嫣带着武洛栖过来找高渐离,原来武洛栖带着丫鬟准备偷偷离开车队时,被侍卫发现禀报给吕嫣,吕嫣立刻带人将她追了回来,一路上武洛栖又哭又闹的,把自己的小性子都使足了,无奈吕嫣银牙紧咬就是不松口让她私自离开车队。 回来后,无论吕嫣怎么劝说,武洛栖就是执意要走,再也不愿前往陈国去提亲,无奈吕嫣只好拽着她来见高渐离,因为武洛栖对高渐离的才华崇拜的一塌糊涂,有时连她父皇武道的话都听不进来,唯有高渐离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 见吕嫣拽着哭哭啼啼的武洛栖走进来,高渐离忙起身迎了过来,正准备见礼,却让吕嫣给制止了,吕嫣看着坐在帐篷里看着她俩发愣的林进,笑着说,“高先生有客人在,我们等会再过来。” 高渐离慌忙拦阻吕嫣,笑道:“巧了,这位客人居然还是陈晓木的学生,我们不如一起来听听这陈晓的所作的诗和对子,看看此人才华到底如何?” “什么?不是说这陈晓木只是一介武夫吗?他居然还会吟诗作对?”吕嫣吃惊的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总之我是没有见过他的诗和对子。”高渐离笑着摇摇头。 “嗨,几位,不是我林某吹嘘,只怕我师父的诗词和对子一露世,那什么高渐离,陆应书,吴清秋之流写的诗就没人看了,出的对子也没人对了,只不过是我师父宅心仁厚,给这些人留些颜面罢了。”林进听高渐离和吕嫣的话语间对自己的师父颇有轻视之意,忍不住站起来为陈晓木吹嘘一番。 “哼,吹牛,看来你师父比你也好不了多少!有其师必有其徒。”吕洛栖见有人居然为自己心里恨的牙痒这个叫陈晓木的人说话,不由得怒气横生。 “那好,你们听着,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首诗,是高渐离能作出来?还是陆应书能作出来?”林进也不争辩,立马把那天陈晓木作的这首让自己崇拜的五体投地的诗搬了出来。 刚刚还在说笑的几个人愣住了,帐篷里仿佛地上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到,这叫诗吗?这简直就是能够传颂千古的绝句。 高渐离转过身郑重的向林进抱了抱拳,“林先生,你说的对,你师父的诗一出世,你刚才提的那几个人写的诗确实是一文不值,你师父还有什么大作可一并说出来让我等欣赏一下。” 林进摇摇头,说,“我和我师父见面时间很短,将来再见到他时我一定拜请他在多作几首送于你们品赏。” 高渐离有些失望,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如此千年难遇的好诗只有一首。” 看着高渐离满脸惋惜的样子,林进呆呆地说道:“当时师父还留了几副对子下来,只是本人愚钝,至今连个副都没对出来,这位军爷你要不要试试?” “哦,快说来听听!”高渐离迫不及待的对林进说道。 “寂寞寒窗空守寡,还有烟锁池塘柳,蚕为天下虫,凤落梧桐梧落凤。”林进一口气说了四副上联。 “啊”高渐离一声惊叫,别说林进对不出来,就是自己这个号称天下第一才子的人一时间也是连一点头绪都没有,他直接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武洛栖挣脱吕嫣的手,走到林进面前惊疑的问他,“这些确定都是你老师作的吗?” 林进颇为自得的笑道:“这是自然了,师父临走之前留下来的,还特意留给了我千余两银子,说,谁能对上他的对子,这些银子就归谁所有。” 武洛栖对对子还从来未怕过谁,听完林进的话立即低头冥思苦想起来,她倒不是稀罕那陈晓木留下的千把两银子,作为秦国的公主就是十万两银子也引不起她的兴趣,她只是想对出那怕是其中的一对,也可以杀杀这个叫陈晓木家伙的锐气,可惜她在心里试着对了一下,连这几个上联的边都靠不上,就更别提嵌合了。 高渐离愣了半天才苦笑道:“看来我们这些人在陈晓木面前都似那垂髫之年的学童!” “怎么样?没骗你们吧?”见几个人和自己一样,一副对子都没对出来,林进洋洋得意的问。 高渐离点点头,突又笑道:“若是你要知道你师父陈晓木是什么人的话,恐怕你这个学生就不好当了!” “嗨,这个还用你说么,师父不过是个楚国鄂地之人,我这人又没有什么门第之分,只要他的才学足够能当我的老师,那就是我的老师,不管怎样我都认了!”林进不以为然的说道。 “非也,非也”高渐离连连摇头道:“你老师陈晓木的真实身份是陈国的皇子,郑国军队的统帅,如今他正在率领郑军围攻你们楚都邺城。” “ 陈国的皇子,郑国军队的统帅?”林进疑惑的看着高渐离,这都是那跟那呀? “呃,你瞧,我忘了跟你说了,”看着林进一脸迷惑的神情,高渐离笑道:“这个陈国的皇子因和郑国的一个公主缔有婚约,所以他在帮郑国和楚国打仗,不过这个婚约己在他们回郑国的路上被这个郑国的公主给解除了。 ‘‘婚约都解除了还帮郑国打仗?”林进更加疑惑,高渐离也觉得自己越想说清楚点越说不清楚,只好无奈的摇摇头,“算了,这里面的相关内情我也不是太明白,你还是等将来碰到你的老师问他自己吧。” 陈国国都洛城,陈国皇帝陈如常自从吴周联军围攻陈国的边城江陵开始就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个,这不十几天前江陵又被吴周联军攻取,现在吴周联军己推进到陈国的苍河县,苍河县如今在吴周联军的围攻下也危在旦夕,若是苍河县再失守吴周联军便可逼近吴城县,吴城县距国都洛城仅一百余里,且一路己无险可守,国都洛城内现时是人心惶惶,有点门路的都在替自己找后路。 这天早朝陈如常正在和朝臣商议,准备把防守的洛城御林军再抽调两万人马去增援苍河县,殿上站班的朝臣除左丞相赵纲支持陈如常的提议,其余的无不反对,特别是以右丞相沈如和兵部尚书国舅李通为首的一班人,他们认为在目前的情况下国都洛城的防守比苍河县要重要的多,因为一旦国都洛城失守,那么陈国就基本是亡国了,而且两万人马去面对围攻苍河县城的十几万吴周联军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与其这样不如将这两万御林军留在洛城,以逸待劳,或许多一分取胜的把握。 正在两方相持不下时,鸿胪寺卿王蒲匆匆前来禀报,说是接到秦国鸿胪寺使臣通告,由秦国皇帝武道派出的为秦国公主提亲的车队将在傍晚抵达洛城。 陈如常和朝臣们都以为是听错了,甚至还怀疑这王蒲是不是突然抽风跑来胡说八道,没办法王蒲只好在把原话又复述了两遍,大家才感觉这王蒲还算是正常人,不过转而又开如怀疑这秦国的使臣是不是有问题,这陈国现在都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了,秦国皇帝武道那可是公认的当今十国之中最精明强干的一位皇帝,难道是那根筋搭错了,居然要把自己的女儿嫁到这蕞尔小国来,这些小国的君王平时连想都不敢想去攀这根高枝,现在倒好,堂堂的大秦帝国皇帝亲自派人上门来为自己的公主提亲。 陈如常开始在头脑中把自己的几个儿子过滤了一遍,觉得能够附合这个秦国公主结亲要求的只有五皇子陈盈和六皇子陈弘,因为除了战死的三皇子陈恒以外,其余的皇子都己结过了亲,她这个堂堂的秦国公主总不能嫁过来就做小吧。 不过让陈如常十分纳闷的是,自己和这秦皇武道素无来往,也可以说拥有近两千城之地的秦国,平常可能连正眼都不瞧这些在大国夹缝里苟且偷生的小国一眼,如今居然来为自己公主提亲,难道自己的儿子陈盈和陈弘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如此出类拔萃,引起了秦皇的注意,自己这个和他俩朝夕相处的父皇怎么没看出来呢! 但是想不通归想不通,接待工作可是头等大事,弄不好吴周两国得知陈国和秦国结亲之事,说不定即刻就退兵了,不敢再对陈国进行侵犯。 陈如常顾不上朝臣纷纷上前向他贺喜,马上中断朝会,留下左丞相赵纲,左丞相沈如,兵部尚书李通和鸿胪寺卿王蒲几人,商量晚上接待秦国提亲车队到来之事,并吩咐总管太监冯宝宝将贵妃李媚娘,昭仪苏韵和五皇子陈盈,六皇子陈弘一同找过来商议此事。 时间不长冯宝宝便将陈如常要找的这几个人领到陈如常的御书房,结果这些人刚互相见完礼还没坐下来,王蒲的手下,鸿胪寺少卿项怀又匆匆过来禀报,来陈国提亲的秦国使团居然是由秦国皇后吕嫣和宰相高渐离领头的,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连从来轻易很少出宫的皇后都亲自前来陈国提亲,这就和秦皇武道亲临陈国提亲几乎没什么两样了,那高渐离更不用说是除了武道以外,其余九国君主提起来都要发抖的人物,可见秦国对这次为公主提亲之事重视的程度。 第七十二章出头之日 说老实话现在陈如常比当时听到吴周两国联军攻取江陵后又围攻苍河县城时还要慌,当今最强大的国家突然派使团来自己这个不入流的小国来为公主提亲,照理说应该是喜事,而且是特大喜事,可是在没搞清缘由之前陈如常可不敢高兴的太早,俗话说知子莫若父,自己这两个儿子有几斤几两自己还能不知道吗?凭什么能大秦帝国不惜屈尊前来提亲,退一步讲即使提亲的话,要去也应该去齐国或者楚国,甚至是吴国才对,如今突然到陈国来为秦国公主提亲,也不是这秦皇打的是什么主意,想要让人不多想才怪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陈如常按捺住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思,吩咐冯宝宝带着陈盈和陈弘两个皇子去宫绣房用最好的料子为他俩赶工订做一身新衣服,然后又派人将皇后周安安给叫过来,准备率领他们出城十里迎候秦国的提亲使团。 傍晚在陈都洛城外的十里长亭边,早己率领满朝文武百官在这里恭候秦国提亲使团的陈皇陈如常的目光里,终于看到地平线上出现一支旌旗蔽空,浩浩荡荡的队伍,陈如常忙挺了挺腰杆,带着皇后周安安和陈盈陈弘俩位皇子率先远远的迎了过去。 高渐离本来是骑马走在队伍中间的,在听到前哨前来禀报,说有一大群人在向这边走过来,其中还有带着黄罗盖伞,插着天王旗的辇毂,高渐离一听就知道这是陈国的皇帝陈如常亲自率人过来迎接他们了,于是立即催马来到车队前边,虽说这个陈国是小国,可再小陈如常也是一国之君,按照礼仪他这个宰相必须先过来拜见陈如常这个国君。 距离陈如常老远,高渐离就翻身下马,向陈如常这边走了过来,离陈如常大约有十多步的距离便向着陈如常躬身施礼,这边陈如常也不含糊,忙着紧走几步,伸出双手扶起高渐离,笑道:“如若不是老夫眼拙,你就是秦国的宰辅高大人了。” “陛下真是好眼光,区区不才正是高渐离。”高渐离跟着笑道。 “哎呀,原来真的是宰辅大人,老夫真是神往己久!”陈如常忙上前搀起高渐离的手。 高渐离带着陈如常走到位于车队中间一辆由六匹神俊拉着的凤辇前,整个凤辇是用三重用金丝绣的凤凰图形的金黄色华盖罩着,此时凤辇上的朱红色车门己打开,秦国皇后吕嫣在几名宫女的搀扶下走下凤辇,轻轻向陈如常道了一个万福,轻启朱唇细声说道:“吕嫣贸然前来陈国洛城叨扰,给陛下增添不便之处还乞望恕罪。” 陈如常忙对着吕嫣拱手道:“皇后乃是千金之体,如今屈尊前来陈国,己是我陈国难逢之幸事!何来叨扰之说!” 此时皇后周安安也随着陈如常跟了过来,吕嫣一看周安安穿着霞帔戴着凤冠就知道这是陈国的皇后,没等周双双和她见礼,吕嫣便一把挽起周周安安的胳膊,娇笑着说道:“如吕嫣没猜错,这便是皇后姐姐了!” 周安安被吕嫣忽然用双手撒娇般的抱住胳膊,浑身不由惶然一震,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油然而生,勉强笑着说,“我若有你这样的一个妹妹,乃是我三生之幸!” 吕嫣闻听立即正色说道:“如蒙姐姐不弃,今后我就和你以姐妹相称如何?” 周安安愣了一下,她本来就是有口无心的应付了吕嫣一句,那想这吕嫣竟然当真了,还没等她想好回话,站在一旁的高渐离双手一拍,笑道:“俩位皇后认了姐妹,这是喜事啊,如此一来我们秦陈两国岂不是亲上加亲了!” 陈如常及身后一众大臣闻听也纷纷出口附和,接着周安安向吕嫣一一引见了站在她身后的贵妃李媚娘,昭仪苏韵等人,还着重介绍了陈盈和陈弘俩位皇子,可这吕嫣好像对这些人都没什么兴趣,一一点头敷衍了事,并没作过多表示,目光却还不时的在来迎接她的人群里扫视着。 见此情景,陈如常和周安安也不好上前询问,只能让王蒲领着仪仗兵在开面开路,准备打道回城,这时高渐离悄悄走到陈如常冲他面前作了一个揖,轻声问,“陛下,在下想向您打听个人,可否?” 陈如常一怔,心道,难道这个秦国的宰相在陈国的文武百官里还有老相识,不过他转而笑道:“高大人这是见外了不是,若是大人在陈国有老友的话,尽管说出来,我派人去把他叫来和高大人一聚。” 高渐离摇摇头,笑着说,“陛下误会了,我在贵国人生地不熟的,那有老友可言,只是我受吾皇的委托前来为秦国的长兴公主提亲,我们的皇后娘娘想见一见这个孩子的娘亲。” “哦,”陈如常心里不由猛跳了两下,但还是面如常色的笑问,“不知皇后娘娘和高大人想见的这个孩子的娘亲姓甚名谁?我也好派人前去寻找。” “皇后娘娘想见的这个孩子的娘亲姓梅,名芸娘!”高渐离轻声说道。 “什么,梅芸娘!”陈如常嘴里不禁将这个名字喃喃的念叨了一遍,他都快要将这个女人的名字忘记了,现今从高渐离嘴里说出的这个名字,让他险些叫出声来。 高渐离微笑着点点头,“正是” 当初 不是太监总管冯宝宝出主意让这个梅小木顶替六皇子陈弘和郑国公主结亲,陈如常还真的把自己的这个私生子给忘了,不过他心里又疑惑起来,这个秦国公主不会要和自己这个呆呆傻傻的私生子结亲吧? 陈如常抑制着内心的疑问,强笑着说道:“宰辅大人,实在是不巧,梅芸娘现今倒是居住在洛城,只是她的孩子出远门去了,一时半会恐怕回不来!” 高渐离微微颔首,说,“这就对了,她的儿子陈小木如今正在率领郑军攻打楚国都城邺城,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抓到楚皇熊泽了。” “啊,”高渐离轻声细语的话,在陈如常这里却像一颗炸雷在耳边响起,不由自主的失口叫了一声后,便用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高渐离那张笑容可掬的笑脸。 正在和吕嫣说话的周双双,和站在陈如常身后的赵纲,沈如,李通等人瞬时围了过来,先是看看脸色苍白的陈如常,又望望站在对面笑容满面的高渐离,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半晌陈如常才反应过来,勉强笑道:“宰辅大人,据我所知这个叫陈小木的孩子生性愚钝,我料想他不会做出你所说的那些事情!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陛下,如若本人没有查实这些事情,只是由自己信口开河,那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吗?我们秦国和楚国交界离得很近,派出去的探马一天三报,断不会有误的。” 这回陈如常真的无话可说了,这高渐离说得太有道理了,如此军国大事岂能由他红口白牙乱说一通吗?那怕他是贵为宰相,要怪只能怪自己这些天只关心陈国和吴周联军的战事,至于别的国家发生的事情他一概充耳不闻,只是他现在想破脑壳也想不出自己这私生子居然有如此大的能量,率领就要被楚军灭国的郑国军队反杀到国力军力均十倍于郑国的楚都邺城。 两队人马返回邺城后,因吕嫣和皇后周安安己以姐妹相称,吕嫣应周安安的邀请住进了周安安的安宁宫,高渐离被礼部尚书周朴邀请住进了尚书府,其余有人员全部被鸿胪寺卿王蒲安排进官驿歇息,双方议定明天中午在陈国皇宫举行盛大的宴会迎接秦国的提亲使团到来。 安排好秦国使团后,陈如常连夜召集赵纲,沈如和李通到他的御书房议事,因刚才都听到高渐离的叙说,赵纲一进御书房便对陈如常说道:“陛下,老臣万万没想到当初这个我看着长大有些痴顽的孩子现在就如神龙出海一样势不可挡,难道是上天看到我陈国战事危急,派这个孩子为皇上分忧解难来了!” 陈如常欣慰的点点头,“丞相,你对这个孩子和陈国都是功不可没。” 兵部尚书李通却在一旁冷哼一声,说道:“好一个神龙出海,他倒是先出到郑国去了,而我陈国如今却在苦苦支撑!” 右丞相沈如对着陈如常拱手道:“皇上,现在我们陈国可以说己到万分危急的时刻,老臣恳请皇上即刻下旨招回陈小木,以挽救我们陈国与吴周联军的战事于狂澜!” “沈相,现今要招回陈小木的当务之急是皇上得给他母亲梅芸娘一个封号,不然他以何名义返回陈国?又如何去前线统兵打仗?” “皇上,那就封这个梅芸娘一个贵人封号如何?”李通对着陈如常提出建议。 “ 皇上,臣妾愿把这皇后封号让给梅芸娘!”陈如常刚要开口,皇后周安安带着太子陈仁走进御书房,俩人一齐跪到在陈如常面前。 赵纲和沈如慌忙站起来,惊问,“皇后何出此言,皇上立后废后可是国家大事,那是要经过全体朝臣议定才能立后和废后的呀!” 周安安一动不动的跪着说道:“刚刚我和吕嫣在闲聊中才得知,陈小木这孩子在郑国即将灭国之时,仅凭郑军几万残兵,只用十几天时间,就把在郑国的五十多万楚军几乎消灭的一干二净,其中有你们闻之色变的五万黑甲军!” 御书房里的几个人闻听惊的目瞪口呆,心话,乖乖这要是当初让这个孩子统兵和吴周两国作战,现在这吴周两国是否被灭国都很难说,毕竟吴周两国加起来能顶上楚国的一半体量就算是不错了! 不过陈如常沉思了半天,最后还是摆摆手不同意周安安让出皇后之位的提议,他认为周安安在皇后之位上尽心尽职,并把俩个皇子都送到战场上为国征战,后宫也是管理的井井有条,说她母仪天下也一点不为过,再说废后立后之事乃事关国体,轻易废后立后一不小心就会引起国内局势动荡,代价似乎有点太大了,况且完全可以想个折中的办法来化解这个事。 可周安安却不依不饶,坚持要把皇后之位让给梅芸娘,她哭泣道:“皇上,臣妾自从得到恒儿在和吴周两国交战中战死的消息,就暗暗发誓,只要谁能替我的恒儿报仇雪恨,臣妾就是把这条命交给他也无怨无悔,如今看来也只有陈晓木这个孩子能帮臣妾了却这心头之恨,再说即使皇上废了我这个皇后,我也还能留在宫里继续侍奉皇上,万望皇上恩准臣妾这个请求!” 陈如常闻听不由犹豫起来,李通这时站起来,向陈如常拱手道:“皇上,微臣以为这废后立后乃国之大事,万不可因此乱了陈国的法度!” 赵纲和沈如也先后站了起来,俩人一同附和李通的意见,陈如常开始左右为难。 这时赵纲提了个折中的方法,他躬身奏道:“皇上,老臣以为先册封梅芸娘为皇贵妃之位甚是适中,一来本朝的皇贵妃之位己空缺多年,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二来也不须要开大朝会,弄得满城风语,只要我们几个君臣议定即可,三来秦国提亲使团己经到来,临时换皇后会引起秦国人的嘲笑和猜疑。” 陈如常点点头,“爱卿所言极是,有关换后之事不许再提也不许再议!” 李通虽心有不服,自己的妹妹李媚娘入宫近二十年,又为陈如常生下三个皇子,如此大的功劳也不过被封了个贵妃之位,现在倒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村野婆子竟一跃登上本该属于妹妹李媚娘的皇贵妃之位,他张了张口,见陈如常己下了封口令,只好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本来太子陈仁跟着母后周安安过来也是想把太子之位让于陈小木,可事实上这立太子之事比立皇后还要繁琐,即使说出来可能也是白说,反而让人有种虚情假意的感觉,因此也只好默然不语。 最后君臣几人商定,册封陈小木的娘亲梅芸娘为皇贵妃,册封陈小木为辅政亲王并拜为陈国兵马大元帅,让太监总管冯宝宝拿着陈如常的圣旨和金牌连夜出发前去楚国的邺城招回陈晓木,陈如常将在明天一早率领皇后周安安,李媚娘等人前往赵纲的相府,亲自向梅芸娘宣读册封诏书,把她接回皇宫。 第七十三章众望所归 丞相夫人余诗兰在听到深夜才回府的夫君赵纲诉说,才知道自己当初偷偷联合哥哥三戒大师营救梅小木的计划半途而废了,不过让她感到万分庆幸的是自己营救梅小木的计划幸亏是失败,不然的话陈国这次恐怕真的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相爷,你说小呆这孩子真有秦国人说的那么神吗?”印在余诗兰心里的那个梅小木呆痴的形象让余诗兰怎么也对不上今晚赵纲口里陈小木的光辉形象。 “夫人,你也不想想这秦国人有多精明,这几年己经被它们吞并了好几个国家,当今各国可以说没有人不害怕它们的,如若小木这孩子没有对它们造成威胁,你想想它们能主动上门来为公主提亲,把公主下嫁到我们这个小国来吗?” 余诗兰想了想,点点头道:“相爷,若是小呆这孩子回国统军打败吴国和周国的军队,是不是咱们的胜儿也可以获救了?” “ 那是自然,”赵纲捋一捋胡子,望着窗外挂在天上的月亮,微微叹道:“自从江陵城破胜儿便下落不明,有人说亲眼看到他被吴周联军生俘了,我是不大相信这个话的,俗话说,知子莫若父,以胜儿的性格,他是宁可战死也不愿被生俘的! 听了赵纲的话,余诗兰不由暗自垂泪,三个儿子俩个战死,如今这一个也下落不明,儿媳俞氏己怀胎近十个月,虽在俩位老人面前强颜欢笑,并没提起这些事,可赵纲和余诗兰也看出儿媳笑容后面的落落寡欢,甚至有几次余诗兰还看到她躲在房间里偷偷流泪,女儿赵忆秋数次想女扮男装去前线找哥哥,都被余诗兰发觉,派人给截了回来。 ‘‘爹爹,娘亲,我想去邺城找小呆弟弟和他一起回来救出三哥!”赵忆秋不知什么时候悄然走进赵纲和余诗兰的房间。 “秋儿,洛城到邺城有一千多里路,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出那么远的远门呢?再说皇上己经派宫里太监总管冯宝宝带着他的圣旨和金牌去招回小木这孩子,你就不必去凑这个热闹了。”赵纲听完女儿赵忆秋的话立刻出口阻止。 “爹爹,我是怕这个冯总管此番前去招不回小呆弟弟,你想想看,当初他被皇上顶替六皇子去和郑国公主结亲,按照当时郑国的情况,那分明就是让他去当六皇子的替死鬼,我怕他心存怨恨不愿意再回陈国,何况他身边还有如今的郑国公主缠身,那边的战事也没结束,即使他有心想回来,我怕他也是身不由己!” 听完赵忆秋的解释赵刚觉着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一下子开始拿不定主意。 “秋儿,你大哥二哥都己不在了,如今你三哥又生死难料,你这一去若再出现什么意外,将来我们老俩口还能靠谁?”余诗兰悲伤的说道。 赵忆秋轻轻走到余诗兰身边,伸手抱着余诗兰,“娘亲,正因为大哥二哥都己不在了,所以我一定要把三哥给找回来,可是现在我们陈国军队被吴周两国联军逼的节节后退,眼看着连国都洛城都处在危险之中,我若不把小呆弟弟找回来,到时恐怕会国破家亡,连嫂子肚里的孩子都保不住,现在小呆弟弟是我们这个国家和我们这个小家唯一的指望了!” ‘‘好,忆儿,你去吧,我让王保忠带人护送你,见到小木这孩子后,让他无论如何先回来救陈国于危难之中,不管皇上和陈国以前如何对不起他,可毕竟他的娘亲还在陈国!”赵纲思虑再三,终于痛下决心让女儿赵忆秋奔赴楚国邺城寻找陈小木。 说走就走,赵忆秋心急如焚,连一时都不愿耽搁,赵纲叫来王保忠,让他挑选几个身手利落的相府侍卫负责护送女儿赵忆秋去楚国的邺城找回陈小木,临行前三人一齐来到相府的后院见梅芸娘,梅芸娘此刻还不知道外面发生关于儿子陈小木的这些事,夜深人静还坐在铺上对着一盏油灯在发呆,侍奉她的丫鬟站在她身边静静的陪着她。 听到门响,她扭头看见余诗兰带着赵纲和赵忆秋走进来,忙从铺上起身准备下地穿鞋,余诗兰立刻紧走几步把她按在床铺上,轻声道:“芸娘,下边凉,你就在铺上坐着,我和相爷有几句要紧的话过来和你说说。” 梅芸娘却坚持要下铺和赵纲见礼,她早知道赵纲在这个国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她寄人篱下多少年,赵纲从没对她有个半句不字,从内心讲,她一直都把赵纲夫妇当着自己的父母看待,情急之下,赵纲一步跨到房间中央,对着梅芸娘躬身作了一个揖,口中说道:“下臣拜见皇贵妃娘娘!” 梅芸娘闻听大吃一惊,忙道:“相爷,民女只是一个平民女子,可不敢担当相爷如此称呼,若是让皇上知道可就不得了了!” 余诗兰紧紧搂着梅芸娘,看着梅芸娘鬓角边的几根白发,动情的说,“芸娘,一晃将近二十年了,如今终于盼到你出头之日!” “出头之日?”梅芸娘惊讶的望着余诗兰。 于是赵纲就把今天秦国来为公主提亲之事详细的向梅芸娘说了一遍,又把陈如常册封她为皇贵妃,明天一早将亲自前来接她回宫,中午还要她和皇后周安安一起陪同他参加迎接秦国提亲使团宴会的事告诉了梅芸娘。 梅芸娘默默的听着,并没有像赵纲预计的那样欣喜若狂,仿佛她知道这一天会迟早到来,任凭眼泪不停的从眼眶里溢出来,在脸颊上静静的流淌,梅芸娘刚到相府的时候几乎连一个字都不认识,对一些待人接物的礼仪也懵懵懂懂,不过在寄居相府的这十几年里也被余诗兰的虽不能说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起码也能算的上是知书达礼的贵妇人! “这么说我的木儿并没有去当和尚了?”梅芸娘喃喃的问道。 “当然没有去当和尚了,也不知道我兄长是怎么弄的,把木儿带丢了,也不来报个信!害的我和芸娘一直以为木儿在他的寺里当和尚呢。”余诗兰埋怨她兄长三戒大师说。 “嘿嘿,夫人,芸娘,我倒觉着我们不仅不能责怪三戒大师,相反还要感谢他呢,若不是他把木儿弄丢了,又怎知木儿原来是这样还有经天纬地的奇才呢?”赵纲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笑道。 余诗兰白了赵纲一眼,佯怒道:“你们用木儿顶替那六皇子和郑国公主结亲,如今这秦国的公主又来向木儿提亲,我看你们这帮人怎么办?” 余诗兰不提还好,一提到这个事赵纲就感到头疼,他也不知道这秦国君臣好像吃错了药一样,明知陈小木己和那郑国公主结亲,还要偏偏跑来陈国为公主和陈小木提亲,这明明就是仗势欺人嘛,今晚回相府之前,在御书房里陈如常也和他们几个人商量过这个事,最后商量的结果是若是秦国逼的太紧,也只能拼着让陈国背着骂名,想办法让陈小木和那郑国的庆丰公主和离了,因为此时陈国和郑国加起来也惹不起秦国。 这时赵忆秋走过来,向梅芸娘道了个万福,说道:“梅姨,我马上就要和保忠大哥连夜去楚国的邺城见小呆弟弟,能否烦请梅姨写一封信给小呆弟弟让他随我返回陈国,以救陈国万民于水火之中!” 梅芸梅嗔道:“你这孩子今晚怎么跟梅姨这么客气?就是梅姨不写这封信,木儿若敢不认你,等他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接着梅芸娘又叹道:“相爷,夫人,不瞒你们说,当初我见这俩孩子在一块玩耍戏闹,心里还曾想过如若将来这俩孩子能喜结连理多好,可是当时我见秋儿这么漂亮聪明,木儿真像一根木头一样呆头呆脑的,皇上又没给我们娘俩一点名份,深感木儿配不上秋儿,所以这话一直藏在肚里没敢说出来!” 赵纲和余诗兰怔住了,她们没想到梅芸娘还藏着这份心思,确实她俩连想都没往这事上想过,赵纲和余诗兰心里的打算,就是将来陈国国家恢复正常的时候,从各来前赶考的贡生中选取一名才貌俱佳的进士,不管他是考中状元,还是榜眼,探花,到时就把赵忆秋许配给这个乘龙快婿! 梅芸娘话意刚落,两朵红云便飞上赵忆秋的双颊,她低眉顺眼小声娇羞的说到,“梅姨,不管小呆弟弟将来怎么样,我一定时常陪伴在你身边。” 梅芸娘笑着点点头,“这就好,不管以后木儿身边这个公主那个公主,梅姨最喜欢的还是秋儿。”说完她转头吩咐站在她身边的丫鬟拿来纸和笔给陈小木写了一封信,信里除了说陈如常己给了她们娘儿俩名份,还嘱咐他早日归来为他父皇分忧解难,并特别叮嘱陈小木要好好对待前去找他的赵忆秋,其意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梅芸娘信中暗藏的意思。 几个人刚在相府门前送走赵忆秋,尚末返回各自的房间,相府门前就传来执事太监尖溜溜的叫声,“皇上驾到,首辅大人赶快出来迎驾!” 赵纲闻听又赶紧让人打开相府的中门,带着余诗兰和梅芸娘迎了出来,陈如常早早就走下轿子等在门口,看到迎出门的三个人要跪拜自己,连忙摆摆手,和颜悦色的说道:“地上凉,那些俗礼就免了吧!” 陈如常说完又走到梅芸娘面前,轻轻的拉起她的手,声音有些哽咽道:“芸娘,这么多年辛苦你了,你为朕生了一个好儿子,朕这些年委实是慢待你们娘俩了,如今国难当头!朕才想起你们,心里实在是有愧呀!” 梅芸娘闻听陈如常的话语,瞬间泪流满面,哭泣到,“皇上操心的都是国家大事,小女子何德何能让皇上为小女子的儿女之事分心!” 陈如常浑身一颤,他听出梅芸娘的话里似乎对自己有一股幽怨之情,陈如常伸手搂过梅芸娘不停抖动着瘦削的肩膀,柔声道:“芸娘,从今往后朕将与你朝夕相处,不离不弃,现今朕己在宫里为你准备好了永春宫,现在随着朕回宫吧?” 梅芸娘在陈如常的怀里轻轻的点点头,说道:“皇上,丞相和夫人这些年来对我们母子恩重如山,我想拜谢她们一下再走!” 赵纲闻听吓了一跳,慌忙阻拦道:“皇上,贵妃娘娘,这都是为臣应该做的事情,何来拜谢一事。” 陈如常笑道:“爱妃就不用拜谢首辅大人和夫人了,这个人情理应有朕来还,毕竟她们也是为君所托,忠君之事,现今朕赦封丞相赵纲为陈国的靠山王,赦封丞相夫人余诗兰陈国的为一品浩命夫人。钦此。赦封圣旨我回宫后让人送过来。” 赵纲和余诗兰都呆住了,后经执事太监提醒才慌忙双双跪地谢恩,要知道自己陈国建国以来,除了皇帝的亲兄弟,外姓大臣即使功劳再大,也都从来没有封过王,最多也就封个侯爵之位,赏个百户侯,千户侯的,因陈国是小国,连万户侯都从来没有封过,基本是封个千户侯就到了顶点,如今一下给自己封了个可世袭的王位,不仅是出乎赵纲的意料,也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楚都邺城外,己经安静有四五天的邺城城头,在今天晌午突然从城头飞出一支响箭,由于后力不足,“啪”的一声插在离郑军营帐很远的草地上,可能是因为没有引起郑军的注意,城头上又接二连三的飞出十多支响箭,这下终于引起郑军的暸望哨兵注意,哨兵忙把这个情况禀报给陈晓木。 陈晓木走出营帐,搭手向城头观察了半天,这时城头上又飞出十多支响箭,响箭在空中被风吹的呜呜作响,啪啪啪,又插在原先射出来的响箭周围,陈晓木扭头对站在他身边的哨兵说道:“你举着盾牌,去把插在地上的响箭拨几支回来交给我。” 第七十四章乘龙快婿 哨兵手里举着一个比锅盖还大的圆形盾牌,猫着弯胆战心惊的向插着响箭的地面走去,谁知城头上的楚兵看到郑军哨兵蹑手蹑脚走过来,本来还在往下射箭,竟然一下子停止了,似乎正在城头上静静的看着这个郑军哨兵过去拨插在地上的箭,哨兵挨到插箭的地方,伸手拨了大约有四五枝箭,便转过身将盾牌还是举在自己的面前,又慢慢的退了回来。 陈晓木伸手接过哨兵手里的箭,先仔细端详了一下,和普通的箭枝没什么两样,就是枝中间绑了一只用细竹筒做成的竹哨一般东西,因上面挖了一个孔,因此在空中飞行时风从孔中穿过会发声呜呜的声音。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手里的这支箭有什么特别之处,陈晓木就“咔嚓”一声将手中的这支箭拦腰折断成两半,这时突然从被折断的竹哨里掉出一个小纸团,陈晓木愣了一下,弯腰伸手从地上拾起纸团,展开一看,纸团变成一张窄窄的有二指宽的纸条,低条上用毛笔端端正正写了一行蝇头小楷,内容是,“朕怜争战带来的生灵涂炭,试问将军可否化干戈为玉帛,如有意为之,可在城前空地上插一杆彩旗。”下面没有落款,但是开头用了朕这个字,陈晓木就明白这肯定是楚皇熊泽的意思。 陈晓木拿过另外的几支箭一一将绑在箭枝上的竹哨折断,结果每个竹哨里都滚出一个小纸团,展开一看,上面的内容都是和开始折断的那支箭的纸团上内容一模一样,陈晓木想了想决定暂时不理它,虽然自己这边粮草也支撑不了几天,但是为了将来在谈判时提高要价,还是要再忍耐一下。 两天时间很快又过去了,这天早朝,熊泽坐在龙椅上,很是焦躁不安的问施雷,“宰辅大人,你以为这个陈晓木现今既不攻城,又不接受我们和谈之意,他到底意欲何为?” 施雷攒眉沉思了片刻,举着笏板走出班列,躬身对熊泽说道:“皇上,老臣以为陈晓木这玩的是欲擒故纵之计,无非是想在将来和我们媾和时提高自己的价码而己!” “哼哼,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竖子,莫非还想要朕的江山不成!”熊泽怒声说道,猛得一拍龙椅的扶手,噌的一下从龙椅上站起来。 “皇上,与其憋憋屈屈被其子围在邺城里困死,不如集结城里的所有兵力和其决一死战,臣愿当先锋率部出城接战!”兵部侍郎潘义首先站出班列向熊泽请命出战。 “皇上,臣等愿意率先出城接战。”潘义的话音刚落,又有几个武将走出班列向熊泽请命。 熊泽目光炯炯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几个武将,刚要开口说话却被施雷给截了过去。 施雷冲着以潘义为手的几个武将连连摆手,“众位切不可鲁莽行事,否则楚国的百年江山将毁于一旦。 “宰辅大人如此贪生怕死那就留在城里准备投降好了,我等率部出战,横竖无非就是一个死字罢了!”潘义毫不客气的对施雷说道。 “放肆”施雷闻听潘义竟对他如此说话,立刻拉下脸,抬手指着潘义怒道:“尔就是一介武夫,有何权力葬送我楚国百年江山,那天出城接战伤亡惨重,皇上没追究你指挥不力之责己是开了天恩,如今不思悔过,仍挑唆皇上冒险出城接战,来个玉石俱焚,你到底是何居心?” “你,你”潘义被施雷反驳得哑口无言,脸色顿时涨的通红,双目圆睁,怒视着施雷却又干张嘴说不出话来。 “哼,说老夫怕死,怕是老夫为楚国打过的仗,你连零头都够不上!”施雷怒气未减,继续说道。 熊泽用手扶着额头,坐回到龙椅上,无奈的问施雷,“宰辅大人莫非还有什么万全之策?” 施雷转身举着笏板,向着熊泽躬身道:“老臣以为不到万不得己的地步决不可以皇上万金之躯去和陈晓木这个私生子拼个玉石俱焚!” 熊泽有些不耐烦,坐在龙椅上挥挥手说道:“宰辅大人你有什么能保全联的江山之计倒是说来听听?” “皇上,老臣以为这晓木既提高媾和的条件,那就不妨听听他所要的价码再作打算,如若他真要以楚国的江山为代价,到时候我们再与他拼个你死我活也不迟。” 熊泽沉默了片刻,点头道:“也好,那就先按宰辅大人的计策行事,只是如何和他们取得联系?还靠射箭的方式吗?若是他们再次不理不睬又如何是好?” 施雷躬身道:“老臣这次愿陪着长兴公主一起径直出城去和陈晓木这个竖子当面理论一番!” 熊泽微微的叹了口气,从龙椅上站起身,说了句,“退朝吧”便径直在身后太子熊光的搀扶下转入后宫。 施雷愣了一下,但是根据他在熊泽身边多年的经验,知道熊泽这是默认了他的奏议。 苏乘轩带着苏沐阳和苏星然,苏星语,兄弟及陆俊,卫文,卢谦等人还都新京近五天时间,今天是第一天早朝,看着偌大的大殿上空荡荡的站着十多个剩下来的文武大臣,苏乘轩的眼眶湿润了,看来郑国要恢复当初的元气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不过现今让苏乘轩感到头疼的就是朝廷没钱,国库也早被楚国人抢光了,就连朝廷里仅存的这十几个大臣年俸都还欠着,就更别提当时战死和被楚军杀害的文武大臣抚恤金了,有心想加收些税金,又怕自己刚刚还都新京就激起民愤。 陆皇后喝了陈晓木临走时用返魂草熬的药浆,咳嗽渐渐的也止住了,身体很快恢复如初,由于缺乏银子,皇宫里的生活异常苦逼,早晚是顿顿小米粥就点咸菜,中午才能见点荤腥,就这些东西还是己被提拨成太监总管的王喜在外面赊的,普通人家说过的穷困潦倒还能找些衣服,金银首饰去外面当铺换些银两回来度日,可如今这皇宫里被攻进城的楚军搜抢得像水洗过一样干净,就连陆皇后自己也只能整天点穿着麻布做的衣服,高挽着乌黑的发髻,发髻上连个首饰都没有。 今天苏乘轩匆忙召开这个早朝会的议题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搞钱,这没钱的日子可真的是过不下去了,苏乘轩在说出议题后,首先否决了率先开口卫文加征税金的奏议,这下殿里的这帮人开始大眼瞪小眼了,朝廷除了征收税金那里还有来钱之道呀,难不成也和外面那些占山为王的草蔻一样剩着月黑风高去抢吗? 十多个人在空旷旷的大殿上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时而作出冥思苦想的样子,时而又是抓耳挠腮的模样,就这样过了大约两三个时辰,到了午饭的饭点,陆俊这个武夫倒是又出了个主意,那就是去找一些富户去借,话刚一出口就被卢谦给打断,理由是堂堂的朝廷大员低三下四像个讨饭似的去找那些土老财借银子度日,一是丢不起那个人,二是将来若是这些土老财犯事,因有借钱给朝廷这一软手柄捏在他们手里到时怕不好下手处理,苏乘轩想了想觉得卫谦说的也不无道理,于里就又给否决了。 又熬过了大约一个时辰,苏乘轩就是不退朝,十多个人每个人都饥肠辘辘,卫文是文官,年龄又大,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急中生智想了个办法,只见他朝苏乘轩一拱手,“皇上,我们这帮人大多年老体衰,头脑冥玩不灵,这新京既是皇上的乘龙快婿陈晓木打下来的,皇上不如找他想法筹措些银两帮朝廷渡过眼前的难关!” 苏乘轩还没开口,那边陆俊就不乐意了,朝着卫文大声嚷嚷道:“我说卫丞相,你这是何意,难不成我这外甥女为皇上打下新京城不但无功还有过了?” 卫文一听,赶紧笑道:“陆将军你这可是天大的误会,附马打下新京城乃是我郑国第一大功臣,怎么会有过呢?本相只是想让吾皇派人去向他讨教些主意罢了,附马既能以薄弱之兵轻取新京城,想必对为朝廷筹钱之道也会有些自己的想法!” “打仗能和筹钱一样吗?”陆俊瞪着眼睛对卫文说到。 卫文和陆俊俩人正在殿上争执的不可开交,太子苏沐阳手里拿着一封被火漆封了口的军报走进大殿向苏乘轩禀报,“父皇,张检将军从楚国派人送回来的军报。”说完躬身用双手将军报呈给苏乘轩。 苏乘轩接过装有军报的信袋,撕开火漆封口抽出军报,在眼前展了开来,听说正在前方打仗的张检有军报送回来,卫文和陆俊俩人立马停止争吵,目不转睛的盯着苏乘轩手里正看着的军报。 “哈哈哈哈”苏乘轩突然然仰天大笑,接着“嘭”的一声将手里的军报往面前的龙案上一拍,纵身从龙椅上一跃而起,大叫道:“真是老天有眼,赐了朕一个好女婿,如今报应不爽,熊泽你这个狗贼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我要给我女婿封王,对,就封个一字并肩王!” 看着苏乘轩突然高兴的手舞足蹈得像疯了一样,殿下站着的十多个文武大臣包括太子苏沐阳都惊得呆住了,陆俊眨巴眨巴眼睛,结结巴巴的说到,“皇上,有什么大喜事,说给为臣们也高兴高兴!” 看着殿下呆呆站着的十多个大臣,苏乘轩满脸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大声宣布道:“朕的女婿陈晓木率张检部及一部份楚国鄂地的起义军,攻破楚国的新阳关,武胜关,横扫大半个楚国,以于数天前将楚皇熊泽那个狗贼围困在楚都邺城之内!” “皇上,张检这军报不会有误吧?就凭他们那点兵马就能横扫大半个楚国,还把楚皇熊泽围困在楚都邺城之内?”苏乘轩刚说完,兵部尚书卢谦就第一个站出来质疑,都是身经百战的滚刀肉,就凭张检那一万多人,再加上所谓的鄂地起义军,充其量也不过几万人,楚国有多强大,他们不会不知道,五百多城之地足足超过郑国的十多倍,人口也同样亦然,就算是在郑国丢了几十万精锐兵马,可这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郑国能在他眼皮下苟且偷生多少年己属不易,如今看这军报的意思竟然是郑国的这只小蚂蚁要灭了楚国的这只大象,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经过卢谦等人的提醒,苏乘轩狂热的头脑也冷静下来,他也开始怀疑这是张检虚报军功的军报,否则为什么没有以陈晓木名义送回的军报呢? 第七十五章出城媾和 卢谦走到张宝的身后,问他,“你说的这个陈先生是谁?这军报上所说的横扫大半个楚国,你们那来那么多人马来占领这些楚国的城镇?” 张宝茫然道:“陈先生就是当初领着我们从天泉县城出来的陈先生呀!开始都听张将军他们喊他叫做殿下,可后来过了新和县城后就都改口称他为陈先生,至于大人问的占领楚国城镇的事,小人倒没听说过,不过小人好像听人说过,说陈先生说他的这种战法叫做闪电战!” “闪电战?”卢谦闻言不由一愣,他回头望望卫文和陆俊俩人,这俩人一齐摇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卢谦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这闪电战到底是什么战法?” “哈哈,管它是什么战法,能打赢就是好战法!”苏乘轩大手一挥,笑道。 他心里压着的一块石头终于是落了地,本来担心张检送回来的这个军报是谎报军功的,现今看来完全是自己多虑了。 这天早上天空飘荡着的薄雾刚刚散去,却又落下细如牛毛的小雨,面对着城外郑军营帐的邺城主城门突然被打开一条缝隙,从里面闪出四个骑马的人,为首的老者皓首颜,胯下骑着一匹枣红马,与他并肩而行的是一位只露出两只眼睛戴着面巾的女子,骑着一匹浑身没有一根杂毛,通体雪白的高头白马,骑在马上的身姿如一根随风摇摆的柳枝,单看她露出的这双眼睛就像一泓望不见底的秋水!俩人身后是俩个五大三粗面无表情的侍卫,虽也是骑着两匹黄骠马,手却是紧紧按在腰间的刀把上,眼里不时闪过一缕精光。 四人四马出城后,城门便在她们身后被重新关了起来,城门前面护城河上的吊桥开始被慢慢放下来,因那天双方交战,吊桥被炸药包炸断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勉强能够俩人两马并排通过。 城门这边发生的情况立即就被负责瞭望的郑军哨兵报告给陈晓木,陈晓木倒也没感到意外,立即派人喊来西门若恩和章云,张检等人一块迎了过去。 双方在中间距离还有十多丈远的地方,共同停了下来,双方在马上互相观察揣测一番,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不过最终还是有施雷打破僵持,他在马上抱拳道:“借问对面可有陈晓木陈将军?” 陈晓木在马上轻笑一声,同样抱拳答道:“陈将军倒没有,陈晓木就是在下,不知老丈从城里出来找在下所为何事?” “ 哈哈”施雷大笑着翻身下马,道:“老夫本以为陈晓木是一位豹头环眼威震四方的大将军,没有到却是一位清秀可人的俊后生!” 陈晓木也笑道:“如若我没猜错的话,对面这位老丈一定是吃人不吐骨头,喜欢用别国老百姓当楚军人肉盾牌的施雷老匹夫!” “嘎”的一声施雷笑到一半猛然把剩下的假笑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满脸惊愕的模样看着马上的陈晓木,怒道:“你这个小娃怎能如此出口伤人呢?” 陈晓木看着他淡淡的说道:“我只是骂了你一句你就受不了了,那你怎不想想被你害死的成千上万黎民百姓,她们的家人又如何受得了?” 施雷被气的直翻白眼,一时间又想不出话来和陈晓木来理论,见此情景,还骑在马上的熊姬忍不住开口道:“陈公子,我和施宰辅正因不忍再看到黎民百姓再受战争涂炭,所以奏请皇上让我们出城与贵方媾和,还望陈公子不究过往,感念当下因战争造成的生灵涂炭!” “呵呵”陈晓木冷笑一声道:“这是你们楚国如今打败了才这样惺惺作态,试问若是楚军现今还在占领着郑国的国土,你们还会作出媾和姿态吗?” 熊姬望着陈晓木轻黯然说道:“陈公子,或许我说出来你并不相信,自从父皇决定对郑国发起兼并战,包括之前对鄂国的战争,我都是持反对态度,无奈我虽怜悯天下苍生,却挡不住父皇君临天下的勃勃雄心!” 陈晓木暗自叹了口气,在马上冲着熊姬抱拳道:“不管公主殿下说的是否真实,在下对公主能有怜悯天下苍生之心也是由衷感配,至于公主所提的媾和之事,还是请公主殿下免开尊口。” 熊姬不由皱起眉头,双眼紧盯着陈晓木问,“陈公子一面痛惜因战争而造成的生灵涂炭,一面又要发动战争杀戮众生,不知是何道理?” “我发动战争的目的和你的父皇不一样,你父皇发动战争只是为扩大自己的版图和权力,完全是为一己之私,而我发动战争只是为了消灭战争,你可明白?”陈晓木闻言立即正色说道。 “呵呵”熊姬冷笑道:“闻听陈公子打仗是所向披靡,没想到说话也是巧言令色,我从没听说过发动战争是为了消灭战争!难道你还想一统天下不成?” 陈晓木摇摇头,“我可没有你父皇君临天下的气魄,我的最大愿望就是当个太平盛世里一个逍遥的小赘婿,平时吃香喝辣的,没事调戏调戏身边小丫鬟。” 熊姬闻听感到好笑,嗔笑道:“那你干嘛不和我们媾和,若是你要靠发动战争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那你到我们楚国来,我保你马上就能如愿以偿。” 陈晓木讪讪笑道:“这可不行,我消灭了你父皇这么多军队,到时别逍遥小赘婿没当成,先把脑袋给搬家了!” 熊姬想想倒也是,便有些无奈的问陈晓木:“除了发起战争,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来实现你这个愿望吗?” 陈晓木点点头,说道:“只有把你父皇手下的兵马全给灭了,让他没有能力对我下手,我才放心呀,所以我刚刚就说了,我发起战争的目的就是防止你父皇将来元气恢复了,再来找我秋后算账,我现今是郑国的附马,到时他再对郑国发起战争,那岂不是又要重开战端吗!” 熊姬被陈晓木的话吓得一时呆住了,不过她回头仔细想想陈晓木的话又似乎又不无道理,她满怀忧伤的说道:“你把父皇的兵马都消灭了,那父皇岂不成了孤家寡人,到时甚至连我们这些皇族的性命都难保!” 陈晓木在马上耸耸肩,没有再吭声。 “若是现时楚国和郑国缔结一份和约,两国在将来任何时候都不在互相侵犯,怎么样?”熊姬试探着问陈晓木。 “当今各国缔结的和约还少吗?有几个国家真正遵守和约的?又有谁把缔结的和约当回事的?所谓的和约在对自己有利的时候,那就是一份自己认可和约,而在对自己不利的那就是一张看着都碍眼的废纸,随时都可以把它撕了,很多时候一纸和约是约束不住贪得无厌的人心!”陈晓木冷冷答道。 “若照陈公子之意,这仗是非打下去不可了?”熊姬用掩饰不住的失望口气问陈晓木。 陈晓木笑笑,“在下倒是有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不知公主殿下是否有兴趣听听?” “哦”熊姬心里一喜,催促道:“陈公子快些说来听听,只要能避免生灵涂炭,都是好法子!” 陈晓木微微一笑说,“若是我说让你父皇退位,你也认为是好法子吗?” “这”熊姬一下子愣住了,头脑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看着陈晓木。 “陈公子你这口气也太大了吧?居然妄想让吾皇退位,这你也要问问我们这些楚国朝廷里文武大臣们答不答应,别忘了咱们邺城内还有十几万精兵强将,真正打起来我看你也占不了什么便宜!”被陈晓木骂的生了半天闷气的施雷,听到陈晓木要楚皇熊泽退位,立马跳了出来。 “呵呵”陈晓木冷笑一声,“那我们还浪费时间干嘛,不过施雷你这皓首老匹夫给我听着,三天之内我必将破城将你生擒,用你的脑袋来祭奠被你害死的亡灵!” “哈哈,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你若有此本事,为何不早早破城?我看你也是心虚,故不敢攻城罢了,只不过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邺城内,殊不知我们楚国之大,不是你这黄毛小儿所能想象的,待我城外援军到来,对你内外夹击,我看你如何处置?” 陈晓木冷冷的看着施雷,伸手向着身后猛地一挥,一个炸药包在离他们有二十多丈远的地方飞出来,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刹时间地动山摇一股浓烟在闪光中卷着地上的碎石和草屑拨地而起,熊姬胯下的白马,咴咴一声嘶鸣,陡然将两只前蹄高高跃起,把骑在它背上的熊姬一下子掀翻在地,身上顿时沾满了泥土和草屑,脸上的面巾也掉倒地上,露出一张苍白绝美的面孔,跟在她们身后的两个侍卫因功力深厚,才没有被胯下受惊的战马掀下马背,俩人在马上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在原地团团打转的马匹,而施雷的枣红马则早己跑的不见踪影。 陈晓木飞身下马,跑到熊姬面前想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本来他也只是想震慑她们一下,可没想到却让这个楚国的公主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丑,陈晓木心里足实有些过意不去。 熊姬一把推开陈晓木,自己翻身从地上站起来,满脸羞恼怒视着陈晓木,俩个侍卫正准备冲过来保护公主,却又被随后而来的何剑,何权俩兄弟给截住,施雷抽出腰间佩剑就要杀过来,章云骑在马上拨出腰刀扑过来对着施雷握在手里的佩剑,狠狠一刀剁下去,只听“嘡啷”一声施雷的宝剑脱手落到地上。 陈晓木见此情景,赶紧摆手喊到,“停,停,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先放她们一马。” 熊姬怒瞪陈晓木一眼,二话不说掉头就向邺城的城门方向走过去,俩个侍卫和施雷赶忙跟了过去。 陈晓木摇摇头,叹道:“东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可惜性子急!”因邺城在楚国的东边,所以陈晓木就随口将原诗的北方改成东方。 第七十六章大忽悠 施雷被陈晓木反驳的哑口无言,过了半晌才恨恨到:“按你的说法那秦国和齐国岂不是都是强盗所为?只是谅你也不敢去惹它们!” “呵呵,你倒不用拉它们过来当遮羞布,你要我说,那我就说给你听,它们两国包括现时的吴国和周国都是强盗之国,至于你说的我不敢惹它们,那是因为它们还没惹到我头上,如若它们有一天惹到我头上,我照样打的它们满地找牙!”陈晓木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大概是施雷这辈子听到过的最狂妄的话,他不由得冷笑到,“口气倒是不小,等到将来秦国人的刀架到你脖子上不知你是否还能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 “哈哈,秦国人的刀能不能架到我的脖子上,这个倒不用你来操心,恐怕现今最怕秦国人乘虚而入的倒是你们的皇上吧?当今楚国仅剩的一点兵马全都部署在秦楚两国的边境,楚皇敢让她们撤回来救驾吗?还要对我内外夹击!就怕她们撤回到半路,秦国的百万大军就己跨过国境线了,这个你该比我清楚吧?”陈晓木笑着问。 熊姬和施雷俩个人都没想到,陈晓木能把当前楚国的形势看得这样透,而陈晓木恰恰又说中了熊泽和她们的心病。 “陈公子,能说说你的媾和条件吗?”熊姬深深的看了一眼陈晓木,然后问到。 “退出原来属于鄂国的疆土,赔偿因被你们抓去当人肉盾牌的老百姓一百万两纹银!” 还没等熊姬答话,施雷就连连摇头,说道:“一百万两银子可以答应你,但是退出当初鄂国的疆土是万万不行!” 陈晓木没理他,将目光转向熊姬问道:“公主殿下你以为如何?” 熊姬为难的摇摇头,“陈公子,分疆裂土是国之大事,我得禀告给父皇处理,恕我现在不能回答你!” 陈晓木闻言笑道:“那就没得谈了,现今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开战一条路了!” 熊姬皱起眉头不解的问,“陈公子,你说要一百万两白银赔偿当初被冤死的百姓,我倒可以理解你为悲天悯人之心,可这鄂国的疆土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若是想把这些疆土并入郑国的话,可这当初的鄂国和现今的郑国并不搭界呀?何况这中间还隔着我们一个楚国呢?” 陈晓木笑着摇摇头,“公主殿下,其实我要楚国退出鄂国的疆土既是为了恢复当初的鄂国,同样也是为楚国作想。” “呵呵”施雷冷笑一声,“阁下是把我和公主当成三岁孩童待了吧,莫非你把楚国分疆裂土我们还要感谢你不成?” 陈晓木叹道:“不管你信不信,咱们现时摆事实讲道理,秦国如今强大到你们楚国己难望其脊背,这个是不是事实?因你们发动灭郑战争,现今楚国国内基本己无兵可调,可你们还要在鄂地留下数万精兵防止鄂地百姓造反,而鄂地的北面又是每年都要南下抢掠的草原鞑子,所以每年都要防范鞑子南下,这又牵扯了一部份楚国的兵力,你们可知道我手下现今有多少鄂地义军吗?如若我再把这些义军放回鄂地发动鄂地各地起义,你们肯定是无力镇压,结果是反而因镇压义军又要丧失一部份军力,最后鄂地还是要独立出去,是不是得不偿失,然而这些事和楚国被灭国相比并不重要,比这更重要的是和秦国所有接壤的国家中,楚国现今的军力是最虚的,国土却是最大的,我有理由相信秦国在一年之内必发动灭楚之战,到时楚国抵抗不会超过一个月时间就会被灭掉!” “哦,秦国为什么会在一年之内发动灭楚之战呢?而不是趁现在楚国正在左支右绌之时,岂不是一战就毕其功了?”施雷惊讶的问。 陈晓木笑着用手指指自己,“我说是因为我,你们相信吗?” 熊姬和施雷俩人几乎同时摇摇头,表现不相信。 “那好,我再给你们分析一下,这其一是,秦国现今是在坐山观虎斗,随时准备取渔翁之利,如若我现时攻下邺城的话,秦皇必定会趁着楚国群龙无首之时,出兵越过边境线,抢占靠近秦国边境楚国的百余城之地,然后驻军观望,瞅准有利时机再冲杀过来!” “如若我是秦皇我就剩你立足未稳立马冲杀过来,还有比大战过后,对方筋疲力尽之时更有利的机会吗?再说你就一定能攻下我们的邺城吗?” 施雷忍不住插话。 “因为秦皇比你聪明,也是因为他怕呀,如我所估不错的话,秦皇现时也在举全国之力研习我手中炸药这个东西,一旦让他研习成功了,那就是秦国发起一统天下之战的之时,之所以我说他怕,他就是怕我手中这个叫炸药的东西,现时因有这个东西在战场上出现,兵力上的优势己经退据其次,即使退一步讲我攻不下邺城,待你城内的粮草耗尽,你们肯定也要拼死往外突围,即便你能突围出去,兵马也是所剩无几,再说这炸药无眼你就能保证楚皇和你们这些大臣能毫发无损的离去吗?纵然能全身而退又能退到那去?不管你信不信,只要我把兵马往郑国边境一撤,秦国对楚国的兼并之战马上就开始了!” 陈晓木把当前之势分析的如此透彻,让熊姬和施雷俩人内心不由得叹服不己,不过让她俩感得迷惑的是这陈晓木现今率兵围困楚都邺城之事,却在他嘴里却好像是变成在带兵保护楚国一样! “陈公子,照你这么分析的话是不是我们现在退出鄂地,秦国就不会对楚国用兵了?”熊姬问。 “不会”陈晓木摇头道:“只能说秦国对楚国的用兵意愿小了很多,毕竟之前兼并了楚国就等于兼并了两个国家的地盘,如今一分为二,诱惑力肯定没有之前的大。” “阁下执意要把鄂地从楚国分离出去,莫非想当皇帝不成?”施雷冷笑一声问陈晓木。 “哈哈,你真是高抬本人了,我的愿望刚刚己经和公主说的清清楚楚,只是想当个太平盛世逍遥小赘婿罢了,要回鄂地也只不过想把它还给西门家!” 施雷摇摇头,说道:“我不信!据我所知西门家己无人再能出来接下鄂地这片疆土。” 陈晓木回身冲着不远处骑在马上的西门若恩招招手,西门若恩双腿轻轻一夹马腹,战马,嘚,嘚一路小跑来到陈晓木面前,西门若恩单手一带马缰,飞身从战马上跳了下来,陈晓木上前牵起西门若恩的小手,把她带到熊姬和施雷面前,笑道:“我来给你们引见一下,这位就是原来鄂皇西门俊陛下的长公主西门若恩公主殿下!” ‘‘她是西门俊的女儿?”施雷轻声咕哝了一句,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西门若恩,而后摇摇头似乎很肯定的说道:“不可能,西门俊一家不可能再会有后人出现!” 西门若恩一听施雷竟如此说话,立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视着施雷,咬牙切齿的骂道:“老贼,你以为当初剩着月黑风高把西门家围个水泄不通,就能把西门一家人杀绝吗?可你没想到吧?老天有眼,我不仅逃了出来,现今又领兵杀了回来,这可谓是天道轮回,苍天饶过谁!” 施雷闻言浑身不禁一震,这西门若恩能说出当晚围杀西门俊一家的情形,估计眼前这女子八成真的是西门俊的女儿,但是他还不死心,并不理会西门若恩对他的怒骂,而是转过头对陈晓木说道:“就算这个女子是西门俊的女儿,自古到今你见过女子当皇帝的吗?何况她现今对我们楚国是刻骨仇恨,若真是她当上了鄂国的皇帝,到时再和那秦国结成同盟,对我们来个前后夹击,那楚国境况岂不是更加危险?” 陈晓木点点头说道:“你顾虑的很对,所以作为楚国退出鄂地的条件就是在鄂国复国之前必须和楚国提前结为同盟国!” “我才不和楚国的这些强盗结成同盟!”陈晓木话音未落,西门若恩首先就跳起来反对。 “若恩公主”陈晓木立刻板起脸,严肃的对西门若恩说到,“你以为秦国兼并楚国以后就不会对鄂国下手吗?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秦国现时统一当今各国之意昭然若揭,在灭国大祸面前私家恩怨完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你得首先为鄂国几百万老百姓不做秦国人砧板上的鱼肉作想,在大是大非面前分得清谁重谁轻!” “哼”西门若恩颇为不服的嗯了一声鼓着嘴巴,不再作声。 熊姬和施雷心里都暗暗称奇,这陈晓木竟能仅凭几句话就把从小养尊处优,刁蛮任性的公主训服,这倒是她俩没想到的,熊姬不禁笑道:“陈公子竟要扶持这样年轻貌美的女子登上大位,这可是前所没有的事情,只怕陈公子是另有所图吧?” “嘿嘿”陈晓木干笑两声,说道:“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女子一样能顶半边天,再说我要有所图的话,不外乎就是想吃软饭吃的安稳一些!” “噗嗤”一声,熊姬几乎笑出声来,“好个陈公子,好个女子也能顶半边天,你若是想要吃那个女子的软饭,恐怕那个女子得倒履相迎!” “行啊,那天在下要是吃软饭吃到没处吃,说不定得去讨扰公主一番。”陈晓木跟熊姬开玩笑说。 熊姬闻听不由芳心一颤,娇笑道:“长兴公主府的大门将永远为陈公子开着,只要陈公子愿意来,我带人出城十里迎接陈公子。” “你敢!”西门若恩双手叉着小蛮腰,一双杏眼瞪视着陈晓木,娇声喝道。 陈晓木苦笑一声说,“你瞧瞧,这就管上了。” 熊姬冲陈晓木一抱拳,“陈公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的条件我现时就回城禀报给父皇决断,我希望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还是能成为朋友!” 陈晓木同样抱拳道:“但愿我们从此不要再刀兵相见,即使最后避免不了,我也会放公主殿下一条生路!” 熊姬深深的看了陈晓木一眼,转身带着施雷等人头也不回的向邺城城门走了回去,陈晓木在她身后一直目送到她的身影走过护城河吊桥,消失在城门洞里。 “喂,你还没看够呀?再看眼珠子都掉出来喽!”西门若恩嘟着小嘴,伸手在陈晓木的后背上拍了两下。 陈晓木有些尴尬的回过身,看到西门若恩正用眼睛瞪着自己,他不禁伸手捏了捏她憋得通红的小脸,打趣道:“公主殿下,当初不是你说当今世道男人娶多少个老婆可以吗?怎么现今我看看人家就把你气成这样了?” “你娶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娶这个女子,因为她是我仇人的女儿!”西门若恩气鼓鼓的说道。 ′′谁说我要娶她了?”陈晓木诧异的问。 ′′那你还对人家情意绵绵的样子?还要到人家公主府去吃软饭,你不是想娶她,那作什么?”西门若恩的小嘴撅的能挂油瓶。 陈晓木不由哑然失笑,看来自古以来女人喜欢吃醋还是有传统的,他伸出手指刮了两下西门若恩的小琼鼻,笑道:“知道什么叫虚于委蛇吗?我们现时最要紧的是必须以最小的代价拥有自己的地盘,建立根据地才好发展壮大自己,有一位大人物曾经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只有自己手里掌握到武装力量才有话语权,别人也不敢小觑你!” “那你现今为什么不趁机攻下邺城?灭了楚国!扩大咱们的疆土,反而还要和楚国结盟呢?” 第七十七章各怀鬼胎 “呵呵,你以为这邺城是好打的吗?何况我们现在的炸药包数量也不多了,要是真的攻打邺城两军伤亡不会小的,即便你占领了楚国国都,别忘了,在楚秦两国的边境上还有十几万楚军,到时若是楚皇不在了,他们心一横,投降到秦国和秦军合兵一处杀过来,谁又能挡得住?若真走到那步田地,别说鄂国复国无望,就是郑陈两国恐怕也在劫难逃,再说留着楚国放在将来鄂国面对强大的秦国第一线,替鄂国当挡箭牌又有何不好呢?小不忍则乱大谋,懂了吗?” 西门若恩驻足凝神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陈晓木的良苦用心,她伸出双手抱着陈晓木的臂膀,娇声说道:“夫君,鄂国若是复国了,我不许你离开鄂国,我们俩夫妻我在前台,你在后台通力将鄂国治理成百姓能安居乐业,不受它国侵范,国富民强的当世强国。 陈晓木笑着伸出手揉了揉西门若恩的小脑袋,说道:“放心吧,我也是准备为我俩弄一个长久的容身之地,所以才不遗余力的为你们鄂国复国。” “噢,原来你也是有私心的!”西门若恩鼓着小嘴,一跺脚,撒娇般的抱着陈晓木的臂膀使劲的晃了两下。 俩人一路说笑嬉闹回到帐篷,刚坐下来,忽听帐篷外传来一片人欢马叫的声音,这时章云怱怱跑进来,兴奋的对陈晓木说,“陈先生,你看谁来了!”陈晓木刚站起来准备向外张望,突然被从章云身后蹿出的一个人一把紧紧抱着,险些被勒的喘不过气来,来人抱着陈晓木激动的大叫到,“陈先生,你可真是军神再世,我们自把新和县城交给郑军后就一路紧追慢赶,没想到你们竟然己打到楚都邺城了,这下好了,我们鄂国终于复国有望,追赶你的这一路我又收容了一万多当初跟着楚军到郑国的鄂地兵士,现今加上从新和县城带出来的一万多人,光我这边就有接近三万人马了!” 陈晓木好不容易才从杜逢先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对着杜逢先瞪着眼睛嗔怪道:“你这个老杜,块头不大却一身蛮劲,本少爷险些被你给勒死了!” 杜逢先朗声大笑道:“老杜这也不是看到少爷您居然在数天内就打到楚都邺城给高兴坏了。” 肖承从众人身后走到陈晓木面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扑通一声就给陈晓木跪了下来,把陈晓木吓了一跳,慌忙伸出双手想把肖承给拽起来,那知肖承执意跪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 陈晓木只好无奈的问,“肖将军,站起来说话不好吗?为啥非要跪着呢?” 肖承端端正正给陈晓木磕了一个头,又拜了一拜后,说道:“我是叩谢陈先生对我鄂国的再造之恩。” 陈晓木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感动的情绪,眼眶都有些潮潮的,他不禁感慨到,“没有你们这些鄂国的忠臣义士相助,我纵然有三头六臂也不行啊!所以要说感谢的话首先要感谢你们自己。”说完他转头吩咐站在他身后的李贵,“李连长,你派人去通知各营地,今天咱们举行会餐,把平常存起来的好东西全都拿出来,欢迎远道而来的兄弟们。” “好嘞”李贵愉快的答应了一声,转身走出帐篷布置去了。 “哦,对了,你们把楚国的那些书生兵是怎么处置的?”陈晓木突然想起执意要拜自己为师的学生林进,他真怕杜逢先等人为了甩包袱,把这些人给杀了。 “唉”杜逢先叹了口气,说道:“这帮酸秀才可真她娘的不好侍候喔,本来我们准备把他们扔在新和城,交给郑军管理,可这帮人怕郑军来了报复他们执意要跟我们走,我当时就想到陈先生曾经说过留着他们有用,二话没说就把他们给带了出来,那知这帮人刚出新和县城就开始拉稀,个个叫苦连天,还要求我们俩个兵士侍候他们一个人,当时我真想一刀一个把这帮孙子都给砍了,给他们来个痛快的,后来想了又想才没忍下手,就给他们每人发了够吃六天的干粮给遣散了!” 陈晓木微微叹口气,算是默认了杜逢先的处理方式,杜逢先接着兴奋的问陈晓木,“陈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攻城?” 陈晓木笑道:′‘这么喜欢打仗?” ′′嘿嘿,早点把这一仗打了,不就万事大吉,开始一心一意筹备复国事宜了!”杜逢先笑着说。 “那有那么便宜的事哦!”陈晓木摇头道:‘′你以为打下楚都邺城楚国就亡了吗?别忘了楚国的边境上还有近二十万的边防军,这是一股不可小觑武装力量,现今在我们对面的邺城里也还有十几万的楚军,真打起来的话胜负足实也是难料。” 杜逢先一听陈晓木如是说道,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有些结巴的问陈晓木,“陈先生,这二十四拜都拜完了,只差这最后一哆嗦,难不成就这事弃之了?” 陈晓木瞪了他一眼,“你听谁说我要弃之不管的?我刚刚还在和楚皇熊泽从城里派出来的代表在谈判,准备和平解决战事。” “谈判!”杜逢先吃惊的瞪大眼睛,险些叫出声来。 “怎么?难道这样不好吗?我们即保存了实力,又可以让鄂国复国。”陈晓木轻松的说到。 “好是好!”杜逢先伸手挠挠头,“就怕那熊泽不会善罢甘休,你见过狼嘴里掏出来过活小孩吗?” “总之我己作好好坏两手打算,若是谈不成话的那只有兵戎相见了,若是攻打邺城不成我们就退守新阳关,要是邺城被攻克了我们就据守邺城,然后派出代表赴秦国谈判,让出原来楚国的地盘给秦国来换取秦国对鄂地复国的支持!当然这是不得而已而为之的下下之策了。” 陈晓木的话听得杜逢先瞠目结舌,他从来没见过心思如此缜密的人。 熊姬和施雷回到邺城内,大殿上的早朝会早己经结束,俩人直接被引进熊泽的御书房,没等俩人施礼完毕,熊泽坐在龙椅上便迫不及待的问,“你们出城见到那个竖子了吗?刚刚听城门官禀报说城外曾发出一声巨响是怎么回事?” 施雷转头看了一眼熊姬,见熊姬默不作声,并没有首先开口说话的意思,便对着熊泽一拱手,沉声说道:“老臣和公主出城后见到第一个人便是这个私生子!” “哦”熊泽听施雷的口气里颇有一些余恨未了的意思,心不由往下一沉,急问,“他有无媾和的意思?” 施雷便把他和熊姬出城见到陈晓本后的过程和陈晓木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套了一遍,熊泽听完坐在龙椅上沉默了半天,才幽幽说道:“这个竖子倒把现今楚国的境况看得如此透彻,这样一来我们发动的灭鄂之战不仅前功尽弃,最终还成了别国嘴里的笑料!这楚国的面子往那搁!” “父皇”一直没吭声的熊姬突然开口说道:“儿臣倒觉得这陈晓木的条件也不是一无可取之处,现今我们应尽量避免和城外陈晓木的郑军交战,胜负先不说,就怕秦军乘我们两败俱伤之时挥师东进,得渔翁之利,在灭国厄运面前,陈晓木让我们退出鄂地的条件倒显得可以接受,不是有句话说,两权相害取其轻吗?何况我们还可以采取折中的办法再和陈晓木进行谈判,将对楚国的损失降到最低限度。” “哦,你有什么折中办法?说来让父皇听听。”熊泽闻言一下子来了精神,从龙椅上坐起来,盯着熊姬问。 熊姬犹豫了一下,说道:“儿臣思虑的还有些不够成熟,大概就是陈晓木让我们退出鄂地,我们可以退出一部份,但是不可能全退,至少在靠近我们楚国边境的几十城肥沃之地不能退,作为将来两国发生争端的缓冲之地,这样一来既方便我们楚国的管理,又不用派兵深入鄂地的腹地,山高路远不好管理不说,还都是苦寒之地,并且还要面对连秦国人都感到头疼的北方草原鞑子每年两次南下的抢掠,在这方面又牵扯了楚国不少的兵力,特别是在现今兵力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更是显出我们楚国鞭长莫及的困窘,与其以后让她们造反脱离,不如现时放手以减少我们楚国的损失!” 熊泽边听边点头道:“嗯,姬儿这个主意倒不错,既解了邺城之围,又把这个背在楚国背上己不堪重负的包袱甩了出去,还给楚国留下一点脸面!宰辅大人你以为如何?”熊泽从龙椅上探出身,向施雷发出询问。 施雷微微点头道:“长兴公主的主意好是好,可我就怕这个私生子不答应,此子狡黠刁滑,轻易是不会上这个当的!” 熊泽笑道:“这个好办,我们可以的银钱上对他让步,把赔偿他的一百万两白银提到五百万两如何,甚至再多一点也行,只要他答应我们的条件银子上的事都好说!” 施雷伸手捋一捋垂在胸前的胡须,大笑道:“皇上英明,只要我们把这靠近楚国的几十个富城留下来,每年的税收都不止这几百万两银子。” 熊泽一拍龙椅的扶手,“好,就这样办,我马上传旨司天监制作起草相关合约文书,先盖上玉玺,到时只要他们一答应就立时签字生效,不给他们反悔的时间。” 七十八章好戏开场 待陈晓木重新回到桌边坐下来,熊姬对他笑着说,‘‘陈公子,请你一定理解我们楚国的难处,楚鄂两国虽然准备缔结同盟,但是两国间的仇恨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化解的,甚至要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所以为预防再次发生冲突,我以为设立缓冲区以防将来两国冲突扩大是必须的。” 陈晓木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那为什么不把缓冲区设在楚国呢?而非要设在原来鄂国的地盘?还有这个缓冲区的几十个城为何要有楚国来管理而不是他的母国鄂国来管理呢?鄂人治鄂是不是更好一些,两国发生的冲突据我所知楚国一直都是发起方,若是将来楚国再利用这些鄂地再次向鄂国发难又怎么处置?” 熊姬和施雷难以置信怔怔的看着陈晓木,俩人过来之前曾和熊泽商讨过对付陈晓木的各种方法,可现今陈晓木提出的这几个问题无一不切中要点,直击心坎让她俩顿时生出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站在陈晓木身后的杜逢先和章云等人在听完陈晓木的话后,眼睛顿时变的锃亮,直直盯熊姬和施雷俩人,看她俩如何回答。 等了半天,熊姬才勉强笑道:“陈公子当初楚鄂之战我们楚国毕竟是战胜方,所以所得利益大一点也无可厚非。” “哦,那我们现在谁是战胜方呢?”陈晓木盯着熊姬直直的问。 “这个?”熊姬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阁下,老夫倒觉得现时我们还是胜负未分。”施雷插话道。 “哈哈,我倒是以为你们楚国现时离灭国也只有一步之差,无论我们双方邺城之战结果如何,秦国人肯定会过来摘桃子的,俗话说乘人病要人命嘛!”陈晓木大笑道。 “恐怕秦国人真的打过来阁下也好不到那去吧?”施雷冷冷的说道。 “秦国人要占领的是你楚国关我何事,我大不了让出己占的楚国地盘,退守新阳关用炸药守关,只要那秦国人不怕死那就来吧,我不信秦皇能因为郑国这个几十城之地的小国,把自己的大后方甩给齐国人,别忘了那齐国也是有一千余城之地的大国,而且人口数量还比那秦国多,同时秦国的北边同样要面对草原剽悍的鞑子,而现时的隆冬季节正在鞑子南下抢掠的好机会。”陈晓木同样冷冷的说道。 陈晓木说完,桌上瞬间陷入死一样的沉静,过了半晌熊姬为打破桌上尴尬的气氛,才期期艾艾的说道:“陈公子我们是否再各退一步,尽量能够将这份媾和文书签了,以拯救万民于水火!” 陈晓木点点头,“可以,愿闻其详。” 熊姬踌躇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们可以将赔偿的白银数量提高到七百万两,怎么样?” “你们还是坚持要得到这原先属于鄂国的五十城之地?” 熊姬犹豫了片刻,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陈晓木想了一会说道:“既然你们退了一步,那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也退一步,这五十城之地我们只租不割,租给你们二十年时间,租金是五百万两白银,这五十城之地可都是鄂国最富庶的地方!” 熊姬扭头看了一眼坐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施雷,施雷微微的摇了摇头,熊姬立刻心领神会,回过头对着陈晓木笑道:“陈公子可否容我与宰相商量一下再作出决断。” 陈晓木点点头,说道:“公主殿下请自便。” 熊姬和施雷刚离开帐篷,杜逢先便迫不急待坐到陈晓木面前,“陈先生,你把那富庶的五十座城租给楚国人,这剩下来的一百四十余座几乎就是荒城了,没有那五十座城的税收支持,别说二十年就是二年都撑不过去,再说这五百万两租金也太少了,不够那五十座城两年的税收的,接下来我们还要重新寻址建造新都城,一座设施完备墙高濠深,楼宇森严,固若金汤的新都城,恐怕至少得花费八百万到一千万两银子!” 陈晓木胸有成竹的笑道:“老杜,到时你们尽管整军建城,所有银子由我负责筹集,绝对不会让你们缺银子花。” 杜逢先听闻陈晓木的承诺,也不好再说什么,深深的叹了口气,起身退到一边。 这时在帐篷负责警戒的李贵悄悄走进来,他先是看了一眼站在陈晓木身后的杜逢先和章云等人,然后俯身将嘴巴凑到陈晓木的耳边,悄声说道,“陈先生,刚刚那个楚国的公主和那个与她一起出来的老头放飞了一只鸽子。” 陈晓木微微颔首道:“由她去吧,她是有事要向她父皇禀报。” 李贵点点头,直起身子退出帐篷。 大约过了有一个多时辰,熊姬和施雷才重新先后走进帐篷,熊姬一走进帐篷就笑着对陈晓木说道:“因事关重大,我和宰相俩人都作不了主,只好用飞鸽传书的法子请父皇决断,让陈公子久候了。” 陈晓木边站起身边笑道:“理解,我能理解你们的难处,不知贵国的皇帝陛下对我提出的条件给二位什么谕旨?” 熊姬突然想跟陈晓木开个玩笑,她故意板起脸盯着陈晓木看了一会,见陈晓木仍是面不改色保持着笑脸和她对视,熊姬又轻松的笑道:“父皇顾怜因战争给百姓带来的生灵涂炭,同意陈公子提出来的条件!”说着她从施雷手里拿过几张盖着熊泽玉玺的空白文书纸说,“我们双方现时再根据陈公子提出的条件写一份补充约定,你看如何?” 陈晓木点头同意,立即将身后杜逢先拉到自己的位置上,他知道自己的字太臭拿不出手,所以就不现那么丑了,不知是和陈晓木一样字太丑还是别的原因,熊姬也推出施雷代替自己来书写补充约定,在施雷和杜逢先俩人逐字逐句商讨推敲下,简单的一份补充约定短短百余字竟又花费了一个多时辰才书写完毕,然后熊姬公主代表她父皇熊泽签了字,陈晓木也派人请来西门若恩在文书上签字,并盖上陈晓木提前找人替她刻好的玉玺。 所有签字手续办完后,媾和约定和楚鄂两国结盟协约立即生效,楚军将在一个月内从鄂地一百四十余城全部撤出,把它移交给西门若恩麾下的鄂军,陈晓木围困楚都邺城的兵马在一个月内从所有楚国的地盘上撤至郑国和鄂国,双方即使在目前地盘移交接触中也不允许再有敌对行为,双方监察互相撤军的监察使,楚军由兵部侍郎潘义担任,鄂军因朝廷还没正式建立,由鄂国女皇西门若恩下旨任命的临时兵务督办肖承担任鄂军撤军监察使。 为了庆祝楚鄂两国和约签署成功,陈晓木特意让李贵宰了一只羊,然后利用自己头脑里储存的后世烤全羊的工序制作了一只烤全羊,虽然没有后世那么多调料,却也吃得这帮每天只知道煮食吃的古人眉开眼笑,连连叫绝,熊姬甚至在闻到烤全羊香味的时候便守在陈晓木旁边,待陈晓木刚烤好烤全羊准备让人抬上桌的时候,便命跟在她身后的侍卫抢先切下一只烤羊腿,用布包起来,准备回城后献给她父皇熊泽品尝,并请陈晓木将烤全羊的程序写在一张纸上交给她,让她回去后也能烤出这绝美的羊肉。 在双方欢声笑语,杯觥交错中一只烤全羊除了事先被熊姬切去的一条羊腿,险些连羊骨头都没剩下来,最后连羊肋骨,羊腿骨都被这些像饿狼一样的人给啃光了,整只羊只剩下一条羊脊骨,还是因为过粗过大过硬,实在啃不动才放了这只可怜的羊一马,不然这只羊还真要尸骨无存了。 送走熊姬和施雷等人后,杜逢先首先找到陈晓木,愁眉苦脸道:“陈先生你得赶快想个法子,不然过两天楚国人把赔偿的银子送过来都没地方放!” 陈晓木笑道:′‘这都是小事,现时当务之急是我俩赶快去见皇上,把这个鄂国朝廷的官员临时任命一下,否则就会划不请责任,该管的事不管,不该管的事又乱管,造成以后争权夺利,都想管对自己有利的事!没有利的事找不到人管!” 杜逢先闻言想了一下,觉得陈晓木说的有道理,便和陈晓木一齐来到西门若恩的帐篷,刚见面杜逢先就一撩麻布长袍的下摆,端端正正跪在西门若恩面前,口中呼道:“微臣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他这架势不仅把西门若恩吓了一跳,弄得跟在他身后向来拒绝跪拜礼的陈晓木也尴尬的站在原地,一时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幸好西门若恩适应角色很快,愣了一下,很快就抬抬手,柔声说道:“起来吧,一旁看座。”说完她又眯眯带笑的看着陈晓木,那恶作剧的模样分明是想看陈晓木的笑话。 此时陈晓木心里不由暗自诽谤到,这老杜平时看着人五人六的还像个人,没想到还是个马屁精,这要太监没太监,要宫女没宫女的,甚至连个侍卫都没有,这叫什么皇上,你老杜这就拍上了,不行,我以后得离你远点,省得你也把我带成没膝盖的人。 见陈晓木傻站着不作声,西门若恩不禁取笑道:“夫君,你是看我当这鄂国皇帝不服气吗?” 陈晓木灵机一动,装出一副痛苦的模样说道:“皇上,微臣这两天关节病犯了,没法给你像老杜那样跪拜,望吾皇恕罪!” “噗嗤”西门若恩险些笑出声,她娇笑着挥挥手,“算了,我还不知道你吗?你不想跪也没有人强迫你跪,说吧,你俩来找我有什么事?” 陈晓木闻言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这老婆挺善解人意的,还懂得为自己解围,没让自己难甚,算是没白疼她,于是他就把和杜逢先说过的话又套了一遍。 西门若恩听完沉吟了一下,又抬头看着陈晓木问,“夫君,你和杜先生是否己有合适的人选?” 陈晓木和杜逢先同时摇头道:“我俩想请皇上定夺!” 西门若恩踌躇了一下,用征询的口气对陈晓木说道:“夫君,我想请杜先生出任宰相一职,你以为如何?” 陈晓木点头道:′‘就凭老杜当初诛杀叛臣王允的救驾之功出任宰相之也是职理所当然!” 第七十九章远征军 原本西门若恩准备封陈晓木为亲政王兼枢密院枢密使之职,无奈陈晓木死活不同意,就要个自己诌出来的顾问之职,并向西门若恩和杜逢先解释到,这顾问的意思就是跟着皇帝后面出出主意,帮其拿拿主张,至于听不听,釆不釆纳那就是皇帝的事了,本来西门若恩就打算封陈晓木为亲政王有把他拴在自己身边的意思,听到陈晓木介绍的这顾问之职也是整天跟在自己身边,西门若恩也乐得看到陈晓木今后成她的跟屁虫,和自己想的大同小异,也就逐了他的愿,封他个在当今时代里显得不伦不类的什么劳什子顾问之职,品级方面享受朝廷正一品待遇。 把朝廷临时班子搭好,随之而来就是选址建都了,因陈晓木对鄂地并不了解,所以也就没法插嘴,结果有杜逢先提出一个叫临城的鄂地州城,和西门若恩提出来的一个名为凉州的县城作为鄂国新都的候选地,因这两座州城在剩下来的这鄂地一百四十余城中都是比较富庶之地,原有的城建基础不错,若是在这两座城中任选一座城作为鄂国的国都,光都城建成这一块都会少花不少银子,毕竟现在除了楚国赔偿和租赁的总共一千二百万两银子外,就再也没别的生财之道,下面还有几百万老百姓嗷嗷待哺,因而能省则省,可不敢错花一两银子! 确定两处鄂都候选地址后,接下来就是去这两处候选地实地堪察一番,以决定鄂都最终落地地址,本来西门若恩准备让陈晓木和杜逢先一块去为都城选址,无奈陈晓木对这些事根本不感兴趣,他现时只想搞银子,他早就想把后世那一套金融体系搬过来小试牛刀,因此百般推脱,不愿和西门若恩和杜逢先一起去为鄂都选址。 最后西门若恩实在是拗不过他,也只好作罢,待西门若恩和杜逢先等人一走,陈晓木立刻吩咐李贵,“李连长,你去给我找几个篆刻好手过来,不怕他要的工费高,工费越高越好!” 李贵刚走,肖承从外面走进帐逢,手里拿着一个信袋,见到陈晓木便笑着说,“陈先生,你在齐国的朝廷里还有故交吗?” 陈晓木被肖承问的一愣,随即摇头笑道:“我连齐国都没去过,那来的故交,还是朝廷里的。” “那就奇怪了?”肖承举着手里的信袋说道:“你看,这是齐国朝廷里一个叫王展的人写给你的一封加急文书,你看这信袋不但用火漆给封的严严实实,上角还粘着三根鸟类的羽毛,说明这是一封十万火急的信件!” 陈晓木伸手从肖承手里接过信袋,果不其然,信袋的左上角粘着三根不知什么鸟身上的羽毛,这是陈晓木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看到这么正规的加急信件,他在后世上学的时候曾在历史课上学到过这种古人传递十万火急信件时所用的这种粘鸟类羽毛的提示方法。他把信袋拿在手里翻到正面看了看,上面果然用正楷字清楚的写着“齐国太尉王展书于陈晓木将军亲收”的字样,便抬头问肖承,“肖将军,这信是谁交给你的?” 肖承的手向帐篷外面指了指,“一个齐的驿使送过来的,在营地门口被站岗的兵士拦住,兵士不让他进营,他却非要站岗的兵士进来禀报,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正好碰上我在邺城那边和楚将潘义商讨撤军事宜回来路过那边,问清楚情况后就把人给带了进来,这不到你帐篷门口,我让他在帐外等候签收回条,他把信袋交给我拿了进来。” ‘‘喇啦”一声,陈晓木撕开信袋,伸手从里面掏出信件,举到眼前看起来, 信件上的字也是用正楷笔法写的,写的很漂亮,也很好认,整封信大概一百多字。 “陈小木将军亲启,齐楚两国仍是兄弟之邦,今将军率麾下竟冒范至其都城,实是我齐国上至皇上,下至黎民都不愿看到之事,吾皇为此寝食难安,吾皇今招集满朝文武议定,限陈将军自收到信件之日起,十日内撤出楚地,如若不从吾皇将对郑国用兵,到时勿谓言之不预也!” 看完信,陈晓木都被气笑了,他把手里的信递给肖承笑道:“这些王八蛋是不是吃错药了,郑国当初几乎被打到快灭国了,也没见她们出来说句公道话,现在倒都跳出来了,这事恐怕连楚国都不知道,不然也不会顺利的和我们签订媾和条约!” 肖承接过信件却是脸色越看越凝重,他慢慢的把信件放到陈晓木面前的桌子上,沉声说道:“陈先生,从这封信的内容来看,齐国人这是分明想趁火打劫!” 陈晓木点头坦然道:“好啊,那就打呗,总之人家既然找上门了,就不是你想打不想打的事了。” ′‘我现时就是怕若楚国人知道这个事的话,或许对和我们签定的媾和条约会有所变卦。”肖承忧心忡忡的说道。 “嗯”陈晓木点头表示同意肖承的看法,同时说道:“要打就要快,准,狠,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准备组织一支远征军对齐国实施出其不意的攻击!” “陈先生,据我所知,这齐国的实力远在楚国之上,这些年若不是秦国在后面制衡,齐国怕是早就对我们这些小国动手了,如今眼看着秦国的实力越来越强大,为了抗衡秦国,这齐国才摆出一副谁都不得罪和事佬的模样,妄图联合下边的一些小国共同对抗秦国,只是我想不通,这次我们和楚国的战争,这齐国为什么就公然出面干涉,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肖承茫然说道。 “不想那么多了”陈晓木摆摆手,顺手拽过桌上一张裁好的宣纸,有些笨拙的拿起毛笔,笔尖在砚台的墨里舔一舔,便在洁白的宣纸上,歪歪扭扭写下五个大字,“关尔等何事”肖承在一旁看的眼珠子都疼,陈晓木却毫不在乎的捧起宣纸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很是小心翼翼的把这张纸装进信袋封好递给肖承说,“肖将军,你把我这封回信交给在外面等候的齐国驿使带回去交差。” 肖承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信袋接了过来,转身走出帐篷。 陈晓木吩咐何权分别找来章云和张检两人,将齐国太尉王展写来的交给二人看了一遍,两人看完后都久久没有吭声,脸上的表情和肖承看完这封信件时的表情都差不多。 陈晓木笑道:“怎么?你们二位也怕了吗?” 张检摇摇头,“陈先生,我们不是怕了,而是这实力悬殊太大,因齐国和郑国是邻国,我对齐国了解的比较多,齐国现今光是人口就有两千多万,军队兵力不下一百二十万人,若是真和他们打起来的话恐怕连一点胜算都没有!” 陈晓木低头背着手在两人面前来回走了几步,突然抬头笑着说,“张将军,我敢打赌,即使齐国要和我们动手,它也不敢大打出手,最多也就派一些精锐部队越过国境占领我们一些城镇罢了!” “你是说她们会派出藤甲军来和我们打?”张检惊疑的问。 陈晓木点点头,“极有可能,这滕甲军机动性强,人数少却又精,不需要大规模调动后勤粮草支持,万一齐秦边境有事立马就能撤回去。 张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陈先生难道这还不够吗?别忘了,齐国这支仅仅两万人的滕甲军曾经仅靠一己之力就灭掉拥有四百余城,人口近千万,兵力达到近五十万人的鲁国!” 陈晓木冷冷一笑,“是又怎么样,鲁国是鲁国,我是我,只要他敢出来,我就敢打他,楚国当初都吹上了天的黑甲军还不是尽数伏诛!再说了,怕有什么用,你怕人家就不打你了吗?不是有句话说,兵来将当,水来土掩。” 张检默默的叹了口气便不在作声,陈晓木却兴致勃勃的把他拉到桌前,拿起毛笔塞到他手中,让他在宣纸上画出郑国和齐国交界的一些城镇和地形。 无可奈何,张检只好接过陈晓木手中的毛笔,俯下身子,伏在桌上,按陈晓木的要求勾勒出郑国和齐国交界处一些地形和城镇名称。 随着张检写下第一个县城名称,陈晓木不禁一怔,又是这个天泉县,原来郑国和齐国接界的只有两个县,一个是天泉县,一个是凌诃县,就这两个县下辖面积和人口来说,都是郑国数一数二的大县,齐国要对郑国用兵的话,也只能从这两个县入侵进来。 从陈晓木现时所处的位置来看,若要是和齐国交战,他只能率部掉头再从郑国那边沿着当初从天泉县城杀出来的那条路再重新返回天泉县。 八十章凯旋 “哦,她们人呢?”陈晓木有些诧异的问,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那个以前死活坚持不认他这个儿子的老爹,居然会派人向他传旨。 王保忠舔了舔焦干的嘴唇,继续说道:“今日未时,我们一行人走到楚郑边界这个叫蝉城的小城,正准备找个客栈歇歇脚,好明日早上一鼓作气穿过楚国的新阳关,可那成想刚到城门口就看到有十几个穿着郑军盔甲的骑兵从我们后面冲过来抢先进了城,冯总管眼疾手快,立即让我催马跟上这些郑军的骑兵,可能是因为战争刚结束,楚国人撤走时间不长,郑国派过来的官员尚没到任,没有人出头维持治安,城里一片混乱,起先我还看见这十几个骑兵在我前面的人群里放缓速度慢慢的走着,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消失在人群里不见了,就在我东张西望四处寻找的时候,一把短刀悄然顶在我后心,扭头一望,正是我在寻找的那些骑兵中的几个骑兵,不知在什么时候己悄悄的将我围了起来,拿刀抵着我后心的正是这位军爷。”王保忠抬手指指李贵。 李贵笑道:“当时我那知你是陈先生的故人啊,其实我们一进蝉城就发现你了,一身商人打扮,鬼鬼祟祟的远远跟着我们,这地方又是郑楚两国交界处,什么样的人都有,开始我们怀疑你不知是那国的奸细,便设计抓住了你,说老实话,若不是你后来提及到陈先生,我们都准备对你实施审讯后就把你给杀了!” 王保忠闻言不由摸摸自己的脑袋,有些后怕的说,“我说我是从陈国来找殿下的,你们偏不信,这下你们总该信了吧?” 李贵点头道:“从你提起从陈国来找我们陈先生的时候我便信你了,因为一般人很少知道陈先生是从陈国过来的,不然我也不会让兵士把你松绑,还带你来见陈先生。” “行了,行了,赶紧带我去见忆秋姐姐吧。”见俩人你来我往不住嘴,陈晓木有些不耐烦,连忙摆手打断俩人的对话。 王保忠和李贵急忙翻身上马,向蝉城跑去,陈晓木带着何权拍马紧紧跟在二人后面,大约跑了有十余里地,就远远看到低矮的蝉城城门前站着十几个身上都是商人打扮的人,正站在城门前不时交头接耳说话,又不时焦急的四处张望。 陈晓木有意放慢马速,让王保忠先去向这些人通报一声,他再过去,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附身的这具躯体对这些过去在陈国接触过的人还有没有印象,或者说会作出什么反应。 陈晓木看到王保忠在这群人面前勒住马僵,然后翻身下马,对着这些人边打着手势,边在说些什么,还回头用手向着他这个方向指了指。 这时这群人里突然冲出一个穿着青衣戴着小帽的娇弱身影向他这边跑过来,待到他渐渐看清这个身影的面容时,陈晓木附身的这具躯体竟不受他控制激动起来,他连忙飞身下马迎了过去。 这个娇弱的身影跑到他面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一把抱住他,口里喃喃念道:“小呆弟弟我听说你变好变聪明了!” 女子身上散发出的特有体香,让陈晓木的心一下子变的柔软起来,顿时就陷入温柔乡里,他轻轻抚摸着这女子露在帽子外面鬓角处的青丝,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在丞相府里的时候,赵丞相的大公子和二公子早早就开始为朝廷效命很少回家,加上年龄和他相差又比较大和他也玩不到一块,剩下三公子赵胜,起初还带着他玩了几年,后来年龄一大,渐渐就和他疏远了,只有赵忆秋和他年纪不差上下,俩人整天都腻在一起,即使赵忆秋比他聪明读书又快也没有半点瞧不起他,后来赵忆秋考进官学读书,每次回家,一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找她的小呆弟弟。 “忆秋姐姐,你怎么来了?”陈晓木搂着赵忆秋柔声的问。 “小呆弟弟,你现在跟我们回陈国吧,你再不回去的话,咱们陈国就真的没了!”赵忆秋举起衣袖擦了擦眼泪,对陈晓木说道。 陈晓木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忆秋姐姐,现在还不行,昨天我接到齐国人送来的战书,他们现今要对郑国开战,我必须打完这一仗后才能走。 “什么?你还要再和齐国打仗?”赵忆秋吃惊的问。 陈晓木苦笑一声,′‘这齐国人都找上门了,若不教训它们一下,恐怕凭郑国的这帮人是招架不了。” 赵忆秋沉思了片刻,问陈晓木,“小呆弟弟你这一仗要打到什么时候?” 陈晓木叹了口气,“谁知道,也许十天八天,弄不好的话半年都有可能!” “不行”。赵忆秋坚定的摇摇头说,“我们陈国最多再能支持三个月就不错了,一个月,最多一个月咱们必须返回陈国!”赵忆秋竖起一根手根说道。 在俩人说话间,王保忠带着陈国太监总管冯宝宝等人从后面赶了过来,冯宝宝向陈晓木作了个揖说道:“殿下,咱家奉皇上的口谕前来向您传达圣意,现今这蝉城内外比较混乱,咱家又是一身商人打扮,若这样草率传旨,恐有辱圣意!因而对迎接圣旨须行的焚香沐浴更衣之礼,咱家就给殿下免了,今有圣上御笔亲书的一道圣旨,咱家就亲手交于殿下,让殿下自己打开观看。” 冯宝宝说着就把斜系在自己背上的布包小心翼翼的从身上解下来,拿出里面用黄丝绸裹着,只露出玉柄的圣旨,用双手捧起来,躬身递给陈晓木,陈小木见状忙向前跨了一步双手接过冯宝宝手里捧过来的圣旨,打开包在外面的丝绸布,慢慢展开圣旨,待看完圣旨里的内容,心里不由暗暗啧啧不己,心道,这具傻子躯体的老爹可真会见风使舵,两个多月前还连正眼都不瞧这傻子一眼,如今听风到这傻子在外面居然能打败强大的楚军,这不立马给这傻子戴上了这么多顶高帽! 见陈晓木看完圣旨后在发愣,冯宝宝便向他又作了一个揖,劝道:“殿下老奴在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在皇上身边,因而对殿下的身世也略知一二,皇上当年不认殿下母子也是有万不得已的苦衷,万望殿下不要记恨此事,早日赶回陈国以拯救陈国的江山社稷!” 说实话,此时的陈晓木对他附身这具躯体的便宜皇爹压根就没什么恨意,反而在心里还隐隐有一点感激之情,当初若不是这个便宜皇爹使出掉包之计,让这傻子去和郑国公主结亲,自己的魂魄还不定附在这个世界谁的身上呢!虽然来到这个失落在历史长河里的世界两个多月都在率兵打仗,可毕竟自己也享受到这个世界皇族公主的齐人之福,若是当初自己的魂魄附在这个世界牢里死囚,或者是乞丐的身上那岂不是全完了!” 面对冯宝宝看向自己殷殷眼神,陈晓木当即对冯宝宝笑道:“老爷子,你放心,父子没有隔夜仇,何况我娘亲现今还在陈国,我会尽快处理完手头的事返回陈国。” 陈晓木不知道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老爷子的称呼,可把冯宝宝感动坏了,陈晓木这句老爷子的尊称表明他并没有把自己当着奴才来看,而是把他作为自己的长辈来看待,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冯宝宝的眼泪都要下来了,自从进宫当了太监这些年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自己,那怕是自己的徒弟平常都叫得自己不伦不类,叫什么师公,更别提那些公主皇子之类了,碰到高兴的时候喊自己公公,要是稍微有点气不顺就直接喊他为奄人,或者再加个死字,叫他死奄人! 冯宝宝在心里暗暗发誓,从今往后在宫里除了皇上,他要竭尽全力维护陈晓木母子,把他当着自己的孩子来看待。 冯宝宝的这些心里活动陈晓木当然不知道,他见冯宝宝要回去复命,忙让李贵拿来五十两银子交给冯宝宝,当作辛苦费,这些都是他从后世那些小说上看来接待传旨太监的礼节,他也不知道到底对不对,干脆照葫芦画个瓢,毕竟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他穿越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天,这是他第一次收到皇上的圣旨,只是他不知道银子在真正的古代有多珍贵,一般一个拥有几十个人的大家族一月花费也四五两银子,堂堂的一个七品县令一个月的薪俸八两银子左右,所以他打赏给冯宝宝的这五十两银子,可以够一个大家族接近一年的花销,足够一个七品县令半年的薪水。 冯宝宝推辞了一番,最后还是将银子收了下来,冯宝宝带着宫里的护卫匆匆回陈国复命,赵忆秋和王保忠连带几个相府里的侍卫却执意要留下来,无论陈晓木怎么劝都不走,迫不得己陈晓木只好让这几个尾巴跟在自己后面,继续向郑都新京进发。 在蝉城休整了一夜后,又在路上走了一天一夜,第三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离新京大约还有十来里路,前卫李贵便看见路的两旁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路的正中央一群穿着各色郑国官服的人簇拥着两辆车顶罩着皇家特有的黄色绸缎,每车分别有四匹神骏拉着的龙辇和凤辇,原来在陈晓木的队伍离新京城尚有百余里的时候,便派人向朝廷备报他将率部回到新京,听闻此消息皇帝苏乘轩会同陆皇后立刻带着太苏沐阳和三个公主苏星然,苏星辰,苏星语,及新京城内郑国大小官员又动员了一批城里有头有脸的豪贾乡绅出城十里迎接凯旋归来的龙婿陈晓木。 其中的苏星然和苏星辰站在父皇和母后的龙辇,凤辇边,早己望眼欲穿,俩人不时踮起脚根,伸长脖子向着灰蒙蒙的路前方张望。” 晨雾尚没散尽,终于听到在前方的雾里传来“嘚嘚”马蹄声,先是零零星星蹄声,好像只有几匹马在路上奔跑,时间不长这零星的马蹄声变得像狂风暴雨的一样密集,刹时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抖,首先冲出晨雾的是李贵率领的前卫,在突然见到出现在路中的迎接人群,李贵慌忙一拽手里的马缰,“吁”,战马昂头一声嘶鸣,猛的纵起两只前蹄,在路中间转了一个圈后方才停下来。 李贵飞身跃下战马,疾步跑到苏乘轩和陆皇后车辇前,单膝着地,两手抱拳向苏乘轩和陆皇后禀报道:“卑职李贵,乃是陈先生的前卫,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 第八十一章发行国债 “呵,好个没脸没皮的臭丫头,什么叫做拉人家夫君?即便母后把你也许配给夫君,也是我是大,你是小好不好?”苏星然羞恼的回怼道。 “好了,我知道啦,以后我都听你的,姐!”苏星辰将脸扭向一边撅着嘴生着闷气。 其实在前些天苏乘轩还都的时候,陆皇后就对苏星然提起过说将他妹妹苏星辰也许给了陈晓木,苏星然虽感到意外,但想想陈晓木不但帮他父皇重新从楚国人手里夺回江山,而且又救了她皇后一命,当时心里别扭归别扭,倒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各国间经过连年征战,很多青壮男子都殒命沙场,弄的现在手里稍微宽裕些的平民百姓不少都是三妻四妾的,各国朝廷不但不禁止此种行为,反而发布一些条令变相鼓励男人多纳妾,以提升本国的人口数量。 见苏星辰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苏星然又有点心疼,她睨了妹妹一眼说,“既己上来了就一块回去吧。” 苏星辰闻言不禁低头捂嘴偷笑了一下,顺势伸手拉上车帘。 “什么,你怎么能私自和熊泽那个奸贼媾和呢?”苏乘轩望向陈晓木炙热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回到皇宫里苏乘轩和陈晓木坐下叙话,当苏乘轩问起他最关心的前方战事情况,陈晓木便告诉他己经和楚国达成媾和约定,苏乘轩闻听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盯着陈晓木责问道,原本他还指望陈晓木能抓住熊泽让他羞辱一番,最不济也要他把在郑国抢去的钱财吐出来,再赔偿郑国一些银子,如今看来一切都成了泡影,不过苏乘轩倒没存吞并楚国的心思,他知道凭他这个小国也吞不下楚国那么大的地盘,何况自己现时还没缓过劲来,手中就四五万人马的军队,即使一时得手,秦国和齐国这些大国也不会让他得意的太久,到时成了众矢之的下场决不会比当初逃到天泉县城好多少。 陈晓木从身上掏出那封齐国警告信默默的递给苏乘轩。 看完齐国的警告信以后,苏乘轩颓然坐回到椅子上,呆坐了半天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欺人太甚!” 这时陆俊从外面大大咧咧的走进苏乘轩的御书房,离着老远就大着嗓门喊道:“外甥女婿你可把熊泽那个老贼给抓回来了么?” 陈晓木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迎过去,笑道:“舅舅,我和楚国媾和了,所以没必要再去把熊泽抓回来。” “媾和?”陆俊一愣,瞪眼望着陈晓木一时没反应过来,苏乘轩从后面慢慢走过来,将陈晓木交给他的那封齐国的警告信递给陆俊。 陆俊愣愣的接过警告信,看了陈晓木和苏乘轩一眼,便低头看起信来。 要说郑国朝廷中现今最不愿意和楚国媾和的官员,那肯定是非陆俊莫属,不仅是因为他唯一的儿子死在楚国人手里,连他夫人和女儿自从新京城被楚国人攻破之日起到现在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直下落不明,如此深仇大恨让他怎能善罢甘休。 本来早上他准备随着苏乘轩一块去迎接凯旋归来的陈晓木,可无奈的是宫中没银子了,郑国这么大的功臣归来,犒赏三军先不说,总不能一顿像样的欢迎宴会都不办吧,于定苏乘轩派他和新任的太监总管王喜一块去筹措一些银两来举办迎接宴会用。 “皇上,现今国库空空,这齐国人又在边境准备起兵,这仗还怎么打?”看完信,陆俊忧心忡忡的说到。 苏乘轩没答话,却把目光望向陈晓木,想听听他的想法。 陈晓木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我看不如先发行一些国债,以度过眼前的难关!” “国债?”苏乘轩和陆俊几乎异口同声的问,他们还从未有听过国债这个名词,也未听过当世那个国家搞过这东西。 原本陈晓木准备把吴炎临刑前告诉他楚军在郑国搜刮的钱财藏匿地点告诉俩人,可又一想若是把这一千多万两银子一下子交出来,只怕又助长郑国朝廷过去的奢靡之风,终日不思进取,只是挖空心思对付国内的老百姓,维护好自己小朝廷的统治,还是回道过来的老路上,这样下去不出几年就会被周围的大国所灭。 “国债就是国家财政出现赤字,就发行一些债券向民间筹一部份钱,并给予一定的利息。”陈晓木见俩人不明白,就向他俩解释了一下。 谁知他越解释苏乘轩和陆俊越糊涂,陆俊不解的问,“外甥女婿,这银子存到钱庄或票房不都是要给她们的利息吗?怎么反过来我们还要给她的利息?” 三个人正在谈国债之事,正好卫文和卢谦这时也走了进来,他俩是来参加中午朝廷所举行宴会的,几个人分别见完礼后又接着讨论刚才的国债话题,卫了多少年丞相,他越听越不对劲! 他向陈晓木一拱手问,“我说殿下,你让我国郑国借这么多外债,还要再另外给予利息,这不就是寅吃卯粮吗?将来这么一大笔款项朝廷如何还呢?” 陈晓木笑道:“两个途径,一个途径是就这样年复一年的借下去,就是像首辅大人说的那样寅吃卯粮,二个途径就是开源节流,让国家富强起来不就有银子还帐了吗?” 卢谦闻言撇了撇嘴,语带讥讽的说道:“我做梦都想我们郑国能够富强起来,可这么多年来当想的法子大家都想了,可能是我们这些臣子过于愚钝,一直没想出什么好法子能让郑国富强起来,今可否烦请殿下为我等指点一二!” 陈晓木毫不在意卢谦话语里的夹枪带棒,反而点头道:“这个倒没问题,只是父皇及各位大人能不能稍微下放一些权力,对朝政推行一些改革,从而使郑国强大起来!” 苏乘轩闻听眼睛陡然一亮,忙不迭点头道:“贤婿但说无妨,只要能使郑国变的强大,即便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可以接受的!” 陈晓木点点头,向卫文一拱手问,“请问首辅大人,如今朝廷的财政主要有那些税源支撑?” 卫文先是一愣,随即伸手竖起五指,说道:“土地税,户税,人丁税,盐税,茶税,商税……。”他说一个税种缩回一根手指,然后缩完再竖起来,如此来回竖了几遍手指,一口气说了近二十个税种。 陈晓木听他说完笑道:′′国家要强大老百姓必须要得到修养生息,在下提议咱们郑国干脆取消这土地税,户税和人丁税让郑国的老百姓更加拥护咱们朝廷,紧紧团结在朝廷周围,同仇敌忾,另外还可以鼓励农民积极开垦荒地增加粮食的产量,等到粮食充足,人口自然就多了起来,人口多了,消费自然就多了,朝廷的税收自然也就多了!” 苏乘轩和卫文等人可听不懂所说的后世这些什么拥护,团结,消费这些词,若不是陈晓木率军打败楚国人,帮她们复国成功,她们现在都妥妥的认定这个人是敌国派来卧底的奸细,这不是开玩笑吗!土地税,户税和人丁税是朝廷主要的收来源,取消这三个税种老百姓是高兴了,可她们这些人连喝西北风都赶不上趟! 看着每个人都像不认识自己的样子瞧着自己,陈晓木笑道:“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 卫文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说道:“殿下,你是自小就生长在宫里衣食不愁,可你不晓得我们这些各层官员的苦处,若真是取消这三种税源朝廷的收入减少一半都不止,而且国家还要再养兵,这又是一大笔支出,连兵都养不起如何又能拒敌于国门之外?” “可以大力发展工商业呀,到时这块税收不就补上了吗?比喻农民土地税不收了,可他们卖粮食要收税吧?再比喻,陈晓木顺手拿起桌上的一张宣纸说道:“这张宣纸如我估计不错的话应该是秦国宣城曹家纸坊产的,当今各国朝廷,名门贵族大到圣旨,小到书信往来大多都用这个纸,用量极其大,为什么不能派一些精干人员去秦国悄悄找他们洽谈,让他们在咱郑国也开设作坊生产这种纸,咱们不光为他们提供场地,再免他们三年税收,三年以后的税收也减半收取,前三年虽不收他们税收,可他们总要雇人为他们干活吧,雇工拿了工钱总得买些粮食及日常用品吧?再说他们购买原材料也得花钱吧,你看只要他把银子花在咱们郑国,咱们就有税可收,这钱不就来了吗?以此类推,只要别国有响当当的产品,咱就派人去招他们过来开个分作坊,政治地位上只要他办的作坊够大,雇人够多,交税积极,咱们就可以设些虚职封给他们,什么提议官,议政大夫,之类的虚职,然后再根据需要加上些品级,比如七品提议官,五品议政大夫,他们的权力范围仅仅是给朝廷写写帖子提提建议,只不过他们这些虚职官员朝廷不发薪俸,最多象征性的发一些生活津帖给他们,允许他们购置三匹马或四匹马拉的只有朝廷官员才能坐的官车,只是这些官车必须由朝廷统一提供,登记在册,每月要交一定银子的车马税。” 陈晓木一口气说完,只把这几个人听得目瞪口呆,鸦雀无声,他们没想到这家伙不但打仗厉害,肚里还有这些花花肠子,他算是把这些商人的心性吃得死死的,是啊,这些人生意做大了吃喝不愁,小妾纳了一房又一房的,唯一缺的就是在社会上的地位,当今世界毕竟是官天下,士,农,工,商,商人和作坊主的社会地位连农民都比不上,谁手里有钱不想光宗耀祖,混个官位到身上在亲朋好友面前炫耀一番。 过了半天,苏乘轩才看着卫文问,“丞相,你以为如何?” 卫文拱拱手说道:“皇上,可以按照殿下的这个法子先试试,这三种税收暂时先免一半,待到将来殿下这法子实施成功再考虑全免!” 苏乘轩点点头,又转头问陈晓木,“贤婿,你再把那个什么国债的事说说,到底怎么发行,怎么付利息,要付多少利息?” 第八十二章诡异 “若是有人造假咱们发行的国债券怎么办,先前各地官府衙门接到很多假冒各钱庄票号银票和兑换票案子,给这些钱庄票号造成极大损失,以至她们现今都停止印制发行这些银票和兑换票,只用现银来交易!”卫文提出自己最担心的事。 陈晓木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其实这也是我最担心事,现在战事频繁,待我将来得一些闲空,我会深习一些防伪措施加印到国债券上,这样这些国债券便可上市当银票来使用,具有一定的流通功能,现今我们发行的第一批国债只能使用记名发行的办法,就是购买国债的人必须留下自己真实姓名,购买金额,另外还要再留下自己的印章模和亲笔签字备案,如遇到中间需要把手里的国债转让给他人,那先前持有国债的人务必要亲自会同他的转让方带上黄册到户部指定的国债发行地点验证后方可转让。” 卫文不禁伸手翘起大拇指赞道:“还是殿下想得周到,这是再好不过的法子了!” 几人谈好国债发行事宜,时间己接近午时,宫里的太监总管王喜进来禀报,迎接从前方凯旋归来郑国军队的宴会己准备好,何时开宴只待苏乘轩口谕即可开始。 由于国库缺银子,再加上齐国军队又在边境跃跃跃欲试,这次宴会谁也没什么心思吃,最后草草了事,宴会结束后本来陈晓木准备回到苏星然的公主府里和苏星然团聚一下,谁知还没容他起身,却又被苏乘轩,卫文等人拉到御书房。 苏乘轩现今是心急如焚,原本和楚国的仗打完了,应该让郑国的老百姓休养生息一段时间,那知这齐国又来这一出,他得赶紧想办法筹集银子和粮草,让陈晓木继续率军出征,否则一旦齐国军队越过边境,再想把他们打出去就不易了。 几个人在御书房刚落座,苏乘轩便迫不及待的问陈晓木,“贤婿,你准备几时出征边关,需要筹集多少军费和粮草?” 陈晓木沉吟了一下说道:“父皇现今咱们郑国百废待兴,要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我希望把发行国债筹集到的钱全部用在民生之上,至于我率军前去边关抗击齐国人吗?不瞒你说,我当初在新和县城收编楚国的鄂地辅军时还留存了一些粮草和银子,现时只需把当时我留下来的炸药包再让我们悉数带上即可。” 苏乘轩闻言不由得深深看了陈晓木一眼,他原木以为此次陈晓木率军出征肯定是会狮子大开口,以军费的名义要一大笔银子,不然他劳心费神的为他们想出发行国债这个筹钱办法干什么?不就是筹集军费让他带去边关打仗吗?可出乎意料的是他这贤婿这次出征竟然准备分文不取,这个真把他给感动到了。 这时陆俊站了起来,走到陈晓木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凄凉的笑道:“外甥女婿,你这次出征把我这个舅舅也带上如何?反正我这老头子家里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提起鞋后跟就搬家,待在新京城里也无聊的很,不如跟你去打先锋,还能热闹热闹。” 陈晓木闻言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摆摆手笑着说,“舅舅你可千万不能随我们去边关打仗,这舅妈和表妹若要是回家看不到你她们该多伤心,不过你外甥女婿还真有一个事想请你帮帮忙。” 陆俊本来还想再坚持一下,但在听到陈晓木还另外有事要他帮忙,便问,“有什么事需要舅舅帮忙的,但说无妨,只要舅舅能帮上忙的那怕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不知舅舅的军械库里还有没有多余的盔甲?”陈晓木问。 陆俊闻言不由为难的摇摇头,苦笑道:“这个倒没有,原来军械库里还会留存一些盔甲好让兵士们在打仗和训练时把损坏的替换下来,可自打楚军攻进城后军械库里留存的盔甲都被楚军放火给烧了,现今从还都以来,这几万兵士幸亏当初在天泉县城带回一些粮草,不然恐怕连饭都吃不饱,那里还有银子去添置新盔甲!” 看着陆俊满脸窘色的样子,陈晓木宽慰道:“舅舅没事的,你别往心里去,我也只是问问而己,主要是因为我现在率领的兵士中尚有一部份是原来的楚国鄂地辅军,他们由于没有盔甲换装,现时还穿着楚军的盔甲,在郑军中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也不好识别,所以我就想找些郑军的盔甲把他们身上楚军的盔甲换下来。” 这时自打进御书房后一直没吱声的卢谦突然开口说道:“殿下,我倒有个法子可让你的部下的鄂地辅军全部换上郑军的盔甲!” “哦,”屋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卢谦身上。 卢谦细细的啜了一口手中茶碗里的茶水,慢吞吞的说,“只需把陆俊领麾下兵士身上的盔甲换一部份下来,总之他们现在也没什么作战任务,就是护卫皇宫和维护一下新京城里的治安,穿不穿盔甲也没有多大影响。” “对呀”陆俊伸手一拍自己的脑门,对卢谦笑道:“卢尚书,老夫和你同朝为官这么多年,难得见你出一回好主意!” 卢谦闻言不由朝陆俊翻了个白眼,怒道:“老陆你这话说的亏心不,合着我这兵部尚书这些年一个好主意都没出过,全靠阿谀奉承混上来的?咱们请皇上作证好不好?”卢谦说着放下手里的茶碗站起来向苏乘轩作了一个揖。 苏乘轩忍着笑,冲着卢谦摆摆手,“卢爱卿,你别和他这粗人计较,老陆就是一个有口无心的武夫!” 见苏乘轩出面打圆场,卢谦又瞪了陆俊一眼,才气哼哼的重新坐下来。 陈晓木当初率军离开新京城去攻打楚国时专门将周慧娘留下来负责看管张永的府邸,在张允被他处死的时候,张允的所有家眷包括两个小妾就都让他给流放了出去,离开皇宫以后,陈晓木没有直接去苏星然的庆丰公主府,他让何权去找来李贵,然后三人一块去张允的府邸找周慧娘。 自打陈晓木离开新京城后,按照陈晓木的吩咐,周慧娘就带着自己原先在府里的几个贴身小丫鬟在这个大宅院里住了下来,整天都是大门紧闭,很少看到有人进出这个府邸,连挂在门楣上写着张府两个字的牌匾都没摘下来,陈晓木临走时曾嘱咐留下维护城里治安的郑军统领,不准任何人靠近这所府邸,因此这么长时间几乎没有人敢沾这个院子的边。 在李贵的引导下,三个人穿过几条繁华街道,来到一条巷口前,李贵指着巷口内蜿蜒曲折的小路对陈晓木说,陈先生,我们要是走这巷子进去,要绕点路,若是走这边知府衙门大堂过去,一直就可以到府邸的大门前。”李贵说着又指指巷子旁边一堵用有俩人多高围墙围起来青砖灰瓦的高大建筑。 “ 新知府这么快就上任了吗?”陈晓木好奇的问。 “谁知道呢?”李贵摇摇头。 沉吟了一下,陈晓木指着巷口对李贵说,“算了,我们就从这个巷子进去吧,绕点路就绕点路吧,咱又不认识人家,闯人家大堂就为抄点近路,传出去也不好听。” 于是李贵在前陈晓木居中何权尾随鱼贯走进仅可容俩个人并排而行的巷子,左边是知府衙门的围墙右边是参差不齐的城内平民住宅,越往里面走巷子似乎显得越来越窄,有的地方仅能勉强让一个人贴墙而过,陈晓木真怕走着走着就走进了死胡同。 他不禁小声嘀咕道:“这些老百姓也真是地痞,留这么窄的巷子估计要搬个家都不容易,这知府衙门就在这旁边,怎的不管管这些人,任由他们把路都占了!” 李贵闻言回头笑道:“陈先生,你这就说错了!留这么窄的巷子还真怪不到这旁边老百姓的头上,我在御林军里的时候曾经到过这里几次,那时这里还不是知府衙门所在地,而是一个新京城里姓庄的富户住在这,几个月前新京城被楚军攻破,张永依靠楚国人的势力一连升了好几级,坐上新京知府之位,听说他早在下边当县丞的时候就看好这个地方,等他当上知府便乘着兵荒马乱之际,给这个姓庄的富户安上一个郑国余孽的罪名,把他全家上下上百口人,其中包括嗷嗷待哺的孩子全部押到城外的蟒荡山里给杀了,他占了这处大宅院后,便把它一分为二,前边三进院子改造成知府大堂,和他施行公事的地方,后面三进院子成了他妻儿老小居家的内宅,这巷子本来可以走进一辆双马拉的马车,张永杀了这姓庄富户全家后怕这庄家还有人没落网,找他报仇,便找来泥瓦匠连天带夜拉起这堵高墙,把原来有一丈余宽的巷道几乎全部拉到他的宅子里!” 陈晓木不禁叹道:“看来张永这王八蛋还真是死有余辜啊,只可惜现今还没抓到他混在郑军中的儿子张潼,不过这事也不急,待将来郑国全国都稳定下来再抓他也不迟,俗话说小不忍乱大谋。” 三人在巷子里曲里拐弯走了好长时间,有的地方实在挤不过去,只好又在旁边民房里找路绕过去,眼看着己经望见前面的巷口,何权突然在后面轻轻的拉了一下他的衣下摆,陈晓木回头刚要开口询问,何权竖连忙起食指在嘴唇边悄悄摆了一下,接着无声的指了指巷口对面一棵有对人合抱粗的槐树上面。 陈晓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槐树上仿佛有一个黑影挂在纵横交错的树枝中间,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硕大的鸟巢,此时李贵己步出巷口,槐树上的黑影轻微的动了一下,陈晓木急中生智,轻轻推了一下身后的何权,便闪身急步追上走在前面的李贵,听到自己后面脚步带着风声,李贵回头看到陈晓木正匆匆赶上自己,在他身后却没看见何权,刚准备开口问道,只见陈晓木拚命的向自己眨巴眼睛!李贵心里不由一立,感觉要有事发生。 这时陈晓木己和他走成并排,他努力不让树上的人发现自己嘴唇在动,在喉咙里咕哝道:“小心眼线!直接上去敲门。” 他不敢直接对李贵说树上有人,生怕李贵下意识抬头向树上望,说话间俩人己并排越过府衙和宅院之间一条不宽的小道,站到一间雕梁画栋门楣悬着一块书有张府二字的横匾下面,眼前的两扇黑漆大门关的严丝合缝,李贵伸手拿起大门上神兽嘴里衔着的门环敲了两下,又等了片刻,似乎听到院子里有人在踮着脚尖走路的声音。 李贵耐着性又拿起神兽嘴里的门环,“啪,啪”敲了两下,不过这次他敲的力道比较大,院子里仍没有任何动静,陈晓木将静静耳朵贴到两扇大门间的门缝上,他好像听到院子里两个女人正在窃窃私语的声音。 陈晓木把李贵拉下大门前的台阶,那架势让人看到似乎是要离开的模样,俩人走下台阶向前走了几步,陈晓木突然撇开李贵,转身加助跑,冲到两扇黑漆大间前猛然抬起右脚对着大门“咣,咣”就是两脚。 这次大门里终于响起一个中年女人尖溜溜的声音,“哟,这是谁呀?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不要命了?”随着一阵脚步声,大门吱呀一声从中间打开一条缝,里面伸出一个看上去年龄约三十多岁女人的脑袋,尖嘴猴腮,脸上搽着厚厚的一层粉,嘴唇涂的猩红,就像刚吃过死人似的。 陈晓木一愣,居然不是周慧娘,看样子也不像周慧娘手下的丫鬟,难道是周慧娘新雇做粗活的下人?不过这做粗活的下人大都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几乎不可能打扮成这样的? 第八十三章鬼爪手 女人一双三角眼狠狠盯着站在门前的陈晓木,“你活腻歪了!是不是?” 陈晓木冷冷的看着她说道:“我是过来找人的!” “找人?”女人的三角眼不由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陈晓木,疑惑的问。 “对”陈晓木点点头,我是过来找周慧娘的,你是她什么人?我怎么没见过你?” 女人在听到周慧娘这个名字后顿了一下,问,“你找她干什么?你是什么人?” 陈晓木没有正面回答女人的问话,只是板着脸盯着她问,“周慧娘若是在里边让她出来见我!” 中年女人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她不在,你回吧!”说完就要把门关上。 陈晓木见状忙向前跨了一步,伸手抵住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赶快让她来见我!” 中年女人眼珠在三角眼里转了转,索性放开手,任由陈晓木将大门推开来,自己一言不发转过身快步向院子里走去,陈晓木赶紧尾随在她身后也跟着走进院子里,女人在前面迈着碎步走院子里一排正房的门口,打开其中的一扇门迅速闪身走了进去,反手将门“啪”的一声关了起来,陈晓木走到这扇门前伸手推了推门,这扇门就像铁铸的一样纹丝不动。 “陈先生,我看院子里的情况不对,要不我们赶紧回去调集人马将这里围起来,然后砸开这些房门挨间搜查。”紧随在他身后的李贵将嘴巴附到陈晓木的耳边小声建议道。 陈晓木略一思索,便道:“好,我们走!” 还没等俩人转过身,只听“喀嚓”一声,院子的大门在俩人身后被关上了,俩人转身一看,只见大门两边分别站着俩个戴着黑白无常面具手里拿着环首大刀的壮汉在静静的看着他俩。 陈晓木下意识将手伸进怀里,抓住自己专门护身用的小炸药包,李贵则伸手从腰间抽出随身携带的朴刀攥在手中。 这时陈晓木和李贵身后正房的一排房门噼里啪啦全部打了开来,刚刚躲进房里的三角眼女人带着十几个分别戴着各种阴间小鬼面具,身着黑色劲装,手握陌刀,高矮胖瘦不一的女子将俩人围了起来! 三角眼女人走到俩人面前,轻笑道:“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偏来,别说姑奶奶没给你俩保命的机会,起先让你走你不走,现在走不了!” “少他妈的废话,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陈晓木心里虽紧张的要命,脸上仍佯装出一副不耐烦充满戾气毫不在乎的样子。 女人双手一拍,仰脸冲天上喊道:“我说死鬼,人家打听我们是什么人,你过来告诉他!” “嗤嗤”一声怪笑从半空中传过来,一道身影像一只大鸟一样从半空飞落到院子里,此人个子不高,同样是一身黑色劲装打扮,脸上戴着判官的面具,后背系着像翅膀一样硕大黑色的斗蓬。 见过骷髅老太的模样,再面对这些人的怪异装扮,陈晓木心里只是紧张,却也不怎么害怕,黑衣判官拖着斗蓬走到三角眼女人身边,明显比三角眼女人还矮了一截,他盯着陈晓木,用破锣般的声调问,“小白脸,是你想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么?” 陈晓木没吱声却点点头。 ′′桀桀”黑衣判官又是一声怪笑,‘‘你到了我们阴曹地府自然就知道了!”话声未落便伸出五指像鸡爪一样的双手赴了过来,李贵持刀从陈晓木身后突然蹿出来,挥刀向黑衣判官的鸡爪手砍过去,只听“铛”的一声,李贵手里的朴刀发出像是砍在生铁上的声音,刀刃立时卷起一大块,李贵不由一怔,就在当口黑衣判官的鸡爪手己到他胸前,李贵下意识的往后一跃,身子撞到后面的门上,又被门撞了回来,“哦,嘿嘿”黑衣判官一声狞笑,张开的手指,就像五支锋利的匕首,对着倒在地上李贵的胸口狠狠插了下去。 “老鬼,看箭!”随着一声炸雷似的暴喝,一支袖箭“咻”的一声排空而至,黑衣判官闻声大惊,顾不得再去杀李贵,直起身子往后一纵便倒飞了出去。 黑衣判官落地后惊魂未定,一支亮闪闪的袖箭正插在刚刚他立身的地方,把铺在地上的青砖插的四分五裂,一个身形清瘦穿青袍的少年立身在被她们围住的俩个人面前,漆黑的眼眸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黑衣判官怒声道:“你是何人?老夫劝你少管闲事,快些离开这里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哈哈哈”青袍少年一声长笑,“尔等装神弄鬼,必是那些见不得人的鼠辈,今天这个闲事我是管定了!” “臭小子,你知道爷爷我是谁吗?我的闲事你也敢管?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黑衣判官伸出鸡爪手指着青袍少年说。 “呵呵”青袍少年冷笑道:“你不就是一个该天打五雷轰下流的盗墓贼吗?在小爷面前装什么装?” “啊!”你认识我?”黑衣判官对青袍少年的话显然是吃了一惊。 “任三怪,你以后戴着面具就没人认识你了?挖人家的坟掘人家的墓,小爷老远就闻到你身上的尸臭味,还戴个判官的面具,我看最该被审判的就是你自己!” “唉呀,你可气死爷爷了,小兔崽子拿命来!”任三怪嘶吼一声,举起鸡爪手向青袍少年就扑了过来。 “哎哟,三爷别那么大的火气吗!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不是没出息吗?”三角眼女人一扭一摆晃着屁股过来拦住任三怪。 “万绮香,万老鸨,怎么春再楼的生意现时不好就和这个盗墓贼混一块了,你也不怕天雷劈他时把你也捎上?”青袍少年见到三角眼女人走过来,微笑着说道。 “哎呦喂,你这位小爷的嘴巴可真够毒的,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也不和你计较!”万绮香挥了一下捏在手里的手帕,接着道:“奴家想讨教一下这位小爷到底姓甚名谁?怎么连我家老鬼你也认识?” “哦,这么说的话,敢情万老鸨是早就和这个盗墓贼厮混在一起了?”青袍少年略微惊讶的问。 “夫人你快给老夫闪到一边,我要将这小鬼的骨头抽出来煲汤给你喝!”青袍少年一口一个盗墓贼,终于彻底惹翻了任三怪,他推开挡在面前的万绮香,挥着两只鸡爪手冲向青袍少年。 青袍少年身形在原地嘀溜一转,任三怪的两只鸡爪手“咔嚓”一声将少年身后的房门抓的木屑四下飞溅,任三怪一招落空顺势急转身伸直双臂就像僵尸一样平扫过来,少年眼疾手快,略一矮身躲过任三怪这一击,顺手一拳捣向任三怪的腹部,任三怪躲闪不及重重的吃了青袍少年一拳,身子就像一片枯叶向院子里的花坛飞过去。 只听“哗啦”一声花坛里的一个花盆被任三怪的身体砸的支离破碎。 “小兔崽子,还真有两下子!”任三怪骂了一声一骨碌从花坛里爬出来,伸手扯掉身后的黑斗蓬,身形一跃又向青袍少年扑过来。 青袍少年往后一纵,退入身后的房间里,迅疾关上两扇房门,只听“轰隆”一声,任三怪连爪带人全都撞在房门上,将两扇结实的房门硬生生的撞倒在地。 任三怪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从地上一跃而起,眼珠骨碌碌乱转,在房间里搜寻青袍少年的身影。 “盗墓贼,你是在找我吗?”任三怪身后突然传来青袍少年戏谑的笑问。 任三怪闻声掉头向门外望去,青袍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己悄然站在门外的空地上,正双手抱臂,歪头看着他在笑。 任三怪一时气急,指着青袍少年怒骂道:“小兔崽子有种上来和爷爷打呀!躲算什么本事?” 青袍少年拍拍自己胸脯,“盗墓贼你有本事就来打你家小爷,小爷就在这里站着,你打不到就是你没本事!” “你,你”任三怪指着少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眼珠子一睃,侧身飞到正躲在一边观战的李贵身边,伸手抓住李贵的肩膀,五只鸡爪就像五支尖刀扎进李贵的肩胛骨,疼的李贵不由“啊”的惨叫一声,鲜血瞬间从肩膀上流了出来。 和李贵几乎是并排站在一边的陈晓木被任三怪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吓了一大跳,赶紧连滚带爬跑到青袍少年的身边,指着任三怪骂道:“你这老鬼懂不懂江湖规矩?你俩单打独斗,我俩又没上手,你抓我朋友干嘛?” “哈哈”任三怪不由仰头大笑道:“小子,你和我讲江湖规矩?告诉你在你爷爷这就不知道江湖还有什么规矩!若是你不服的话,你可以和这个小兔崽子一起上,看你爷爷怕不怕!” “王八蛋死老鬼,只怕老子一出手你连尸首都剩不下来,劝你快把老子的朋友放了,不然老子就对你不客气了!”陈晓木从怀里掏出一根小黑棍指着任三怪骂到。 “来,有种你就过来!”任三怪向陈晓木招招手,“让你爷爷看看你如何对我不客气?” 说实话陈晓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真的不愿意用骷髅老太送给他的这把量子刀,自己当时忘了也没让骷髅老太教自己使用的方法,现在打开来也不知道如何控制光束的长短,怕伤及到周围无辜人的性命,再者又怕把刀里储存的能量用完,将来自己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遇到凶险之时只能束手待毙!” 现在这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部下李贵被这老鬼抓在手里,迫不得已他只好再次掏出这个未来世界的外星护身神器,可又不敢贸然打开来怕伤及到被任三怪抓在手里的李贵。 见陈晓木和青袍少年不敢上前,任三怪更加得意,嘲笑道:“你这俩个小鬼一个只会逃跑,一个只会吹牛皮,有本事就过来给爷爷瞧瞧你俩到底会什么盖世神功是我这鬼爪手对付不了的?” 陈晓木晃了晃脑袋,咂咂嘴说道:“这可不行我这神功一出手,周围方圆百米寸草不生,现今我朋友还在你手中,要是伤到了怎么办?” 第八十四章生财之道 陈晓木被身后的青袍少年伸手猛然向后一拽,一个踉跄就又回到他的身后,“扑通”一声任三怪扑倒在陈晓木刚刚站立位置,顺势翻身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喊,“夫人,夫人赶快过来帮我揉揉眼,不知这小鬼撒了什么暗器出来,我的眼睛被迷得都睁不开来了。” 陈晓木摇头晃脑的从青袍少年后面走过来,嘻笑道:“老小子,这下知道小爷的……” “小心”陈晓木的话还没说完,说时迟那时快,青袍少年再次出手将陈晓木给拽了回来。 “刺啦”陈晓木的衣袖被任三怪顺着声音的方向出手撕下一大块,若不是青袍少年眼疾手快,估计他这只胳膊就没了。 陈晓木被吓的身上汗都出来了,他灵机一动,从青袍少年身后走到离任三怪不会的地方,说一句话,赶紧就换个地方,任三怪的鸡爪手不停的顺着他声音传来的方位四面乱抓一番,一会工夫陈晓木就累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任三怪以静制动反而丝毫没见疲惫。 这时万老鸨走过来一脸媚笑对青袍少年道了个万福说,“这位公子,我看闹也闹够,玩也玩够了,几位不如就此离去,如何?” 青袍少年转头看了他一眼,说,“你早在那的,刚刚这盗墓贼占着上风抓住我这位朋友你为什么不出来打个圆场?现时盗墓贼眼被弄瞎了,这时候你倒站出来打圆场!这个我可作不了主,你对我这位朋友说吧,我听他的!”青袍少年指指正在喘着粗气的陈晓木。 没等陈晓木开口,任三怪就粗声道:“夫人,你这是作什么?为夫眼睛虽看不见,但对付这几个小鬼绰绰有余!” 万老鸨瞪了任三怪一眼,怒道:“老鬼,你给我住口,你知道这几位公子是什么来头吗?他们可比当初新京城知府张永厉害多了!” 任三怪不由一怔,被张永用铁条穿过琵琶骨的滋味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他紧闭着眼睛问万老鸨,“夫人,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你打听清楚了吗?” 万老鸨摇摇头,偷眼瞄了一下陈晓木说道:“我不知道这几位公子是什么背景,但是我知道张永是被和你说话的这位公子杀得!” “啊”任三怪不由惊叫一声,他赶紧顺着喘息声传来的方向弯下腰作了一个揖,“这位官爷请恕小老儿不知之罪!” 陈晓木嗤笑道:“你自己都说不知我的身份了,不是说,不知者无罪吗?那我怎么还好怪罪与你?” 万老鸨拉着任三怪走到陈晓木面前“扑通”一声俩人一齐跪了下来,“这位公子现今我们夫妇己铸成大错,请公子责罚!” 陈晓木摆摆手,“算了,我也没那功夫和你们计较,我问你,原来住在这里的周慧娘被你们弄到那里去了?” “这个……”万老鸨开始吞吞吐吐起来。 见万老鸨这副心虚模样,陈晓木的心不由得一沉,厉声道:“你们这些贼人,不会把她给杀了吧?” 万老鸨吓得赶紧摇摇头,“公子,我们可没杀周慧娘,只是,只是……!” “只是把她怎么了?说话能不能利索点?”陈晓木呵斥道,他都快要急死了! ′‘这位官爷,那周慧娘和她身边的那几个小丫头被我们关在后院的地窖里。”任三怪憋不住瓮声瓮气的把周慧娘的下落说了出来。 陈晓木一听,赶紧一挥手,“你俩赶快带我们过去找她。 “官爷,我眼睛现今中了你的暗器看不见,你得先帮我治好眼睛我才能带你们去找周慧娘。”任三怪说道。 “那先让你婆娘带我们去找,等找到周慧娘我自然会把你眼里的毒给解了。”陈晓木指着万老鸨说。 ′′那地窖的门上有机关和暗器她不懂,你们莽然进去会吃亏的,你只有先治好我的眼睛,由我带你进去可保万无一失!”任三怪狡黠的说。 陈晓木想了一下,指着万老鸨腰间系着的罗带说道:“把你腰上系的那个带子解下来给我!” 万老鸨闻声一愣,接着故作娇羞的样子,抬起袍袖遮脸的大部,只露出一双三角眼,娇嗔道:“公子,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要是急的话,不如我们去房里说话!” 陈晓木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这特么的都那跟那儿呀,就你那样,你这是存心要恶心死我吗?再说当着自己男人的面都敢这么肆无忌惮那还了得!回头再看这任三怪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是习以为常了,陈晓木心里不由哀叹道,这俩货看样子是王八看绿豆对眼了! 他脸色当即就冷了下来,正色道:“我和你到房里干什么?我只是借你腰带用一下而己,你若不肯,帮我去找根绳子也行。” 万老鸨闻言才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脸色有些尴尬起来,伸手将站在她身边一个戴着小鬼面具,黑衣劲装女子身上的腰带给解了下来,一句话不说扔给陈晓木。 陈晓木接过腰带马上又扔了回来,指着任三怪对万老鸨说道:“你过把他给我捆起来,我这解毒的方法比较痛,我怕这老鬼受不了,你最好是捆的紧一些,不然等会怕他发狂的时候把你们都给杀了!” “哈哈,这位官爷这你就小看小老儿了!”任三怪笑着说,“想当初我不慎落入那知府张永之手,他怕我逃跑,用那烧红的铁签从我肩上的琵琶骨穿过去,我硬是连声都没吭过!” 陈晓木笑问,“老鬼,你和你老婆俩个人那个功夫高?” 任三怪不由得苦笑一声,“官爷,她那怕只会一点三脚猫的功夫都不可能嫁给我!” “哦,这不就对了吗!等会你若是疼的受不了,失去心神,失手把她们杀了怎么办?” “有这么疼吗?”任三怪虽有些怀疑,心里却暗暗吸了口凉气。 “嗯”陈晓木重重的点了点头。 “官爷那有没有别的不是那么疼解毒方法?”任三怪问。 “这个吗?有倒是有,只是太费事了!”陈晓木故意卖了个关子。 任三怪一听大喜,连忙说道:“官爷,我不怕费事,银子也不在话下,请你赶紧为我解毒,现时我这眼里麻麻的,我这双手又没法柔,真是太难受了!” “这可不行,我这解毒的法子必须要周慧娘前来协助才可施行!”陈晓木无奈得说到。 “官爷,你这不会是骗我的吧?实际上是想见到周慧娘是真!”任三怪勉强笑道。 ′′你爱信不信,现时你就是不带我们去见周慧娘,等会官兵过来挨屋搜查,我们也还会找到她!倒是你的眼睛,若中毒时间过长,恐怕到时我也无能力。”陈晓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任三怪犹豫了一下,对着陈晓木这边小声说道:“官爷,能否借一步说话? 陈晓木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说,“你有什么事直说就是了,非要搞得鬼鬼祟祟这样子,本来没事也让人怀疑有事。” “官爷,还真让你给说着了,这里面是有一些事不能让无关的人知道!”任三怪一脸神秘的表情。 “死老鬼,你有什么事?难道连姑奶奶都要瞒着吗?”万老鸨走到任三怪身边,伸手就要去拧他的耳朵。 任三怪的头稍微向后仰了一下,顺利躲过万老鸨的手腕,辩解说,“夫人你忘了吗?当初你从张永手里把我救出来时,就曾对我约定,每月给你一千五百两银子作为用度,其他的事你不管,你的事我也不能过问,特别是有危险的事说都不许对你说。” 万老鸨想想,自己当时确实是说过这些话,便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对着那些手握刀戴着小鬼面具的女人和站在大门后面的牛头马面招招手,然后带着这帮人全部躲进后面的正房里,偌大的院子里顿时只剩下陈晓木几个人。 “这下可以说了吧?”陈晓木问任三怪。 任三怪点点头,咽了口唾沫,颇有些诡秘的样子对陈晓木说道:“官爷你知道这周慧娘是什么人吗?” “不就是那个张永的小妾吗?难道她还有别的身份不成?”陈晓木不以为然的说道。 任三怪点点头,“不错,她确实是张永最宠爱的小妾,张永死后据说留下的百万家财都在她的掌控中。” “你这是听谁说的?”陈晓木皱着眉头问。 “我被张永抓住后,是我经常光顾的春在楼老板万绮香出面搭救的,当初她在和张永谈好条件,让我在江湖上作官府的线人张永才放了我的。” “我想不出你这线人和张永的小妾风牛马不相及是怎么连起来的?”陈晓木疑惑的问。 任三怪苦笑道:“官爷你真以为我这线人专门是为官府通风报信的?其实我只是张永手里的一把刀,只要他看上城里的那有钱的家富户,就会暗中令人通知我,令我前去栽赃陷害,大多数时候他都会模仿以郑国官员的口气写些信件字条给这家主人,然后交给我,让我夜里摸进这户人家,将他写的这些东西,不是藏在院子里的花盆里,就是藏在主人的卧室里,做好这一切后,第二天就带人过来抄家,几乎是一抄一个准,很少有失手过。 第八十五章杀人猴 任三怪闻言不由点点头,喃喃自语道:“官爷说的倒也是在理,可这一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难道就这么算了吗?我可是舍不得,要不这样,官爷,你给我两天时间,待我找她逼问出官银的下落后再把她交给你,如何?” 陈晓木闻听眼神骤然冷了下来,看来这个任三怪不仅龌龊,还不知天高地厚,他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直接拒绝道:“不行,我现在就要把她带走杀掉!” 任三怪一听也立刻勃然变色的说道:“最低给我两天时间,不然你休想沾她的边。” “呵呵,那咱们就试试看,你不是想要那一百万两银子吗?我要让你连银毛都看不到!”陈晓木说着悄悄向青袍少年何权使了一个眼色。 何权立刻从背后向任三怪发起攻击,任三怪听到身后衣袂带起来的风声,知道来者不善迅疾举起鸡爪手转身迎战,听不见互相撞击的声音,只闻两人身形带起来的峻风声,眨眼之间两人己过了十几招,任三怪虽然眼睛看不见,仅是凭着灵敏的感觉在和青袍少年何权打,但他就像一只不知疲惫的斗牛犬越战越勇,越打越顺溜,再看何权这边己是汗流浃背,渐渐落入下风,手中使出的招势也越来越慢,几次三番险些被任三怪的鸡爪手给戳到。 眼看着何权气力渐渐不支,再打下去恐怕难逃任三怪的鸡爪手,陈晓木再次把手伸进怀里握把自己防身用的小炸药包,他刚才情急之下用手撕破怀里的小炸药包,抓出里面的黑药粉撒向迎面朝他扑过来的任三怪,让他猝不及防一下子着了道。 陈晓木掏出小炸药包准备冒险一试,用炸药包炸死这个让人厌恶的侏儒,就在他正要暗示何权逃离和任三怪打斗的时候,突然院外的大槐树上传来“嗷”的一声长啸一个黄色的影子从他眼前飘过,向任三怪冲了过去。 任三怪闻听脑后有风声响起,举起鸡爪向后面狠狠一戳,黄色影子在空中灵巧的翻了个跟头避开任三怪的鸡爪手,顺势一把将任三怪戴在脸上的判官面具给摘了下来,然后“呼”的一脚踢在任三怪的脸上,任三怪“扑通”一声仰面朝天摔在院子里的青砖铺的地面上,这一切来的快如闪电,陈晓木等人还没反应过来,黄色影子己骑到任三怪身上,照着他的胸口“噗通”就是一拳,任三怪顿时痛的“哇哇”乱叫,两只鸡爪手像是疯了似的在空中乱舞乱戳! 何权有些不忍,他知道这黄影子下一步会做什么,连忙喝道:“盗墓贼,你可别乱动,不然你的两只眼珠子可就没了! 任三怪闻听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再也不敢试图反抗,所谓的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他知道自己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这玩意一从树上飞下来,看它的身影 陈晓木原以为和任三怪一样是个侏儒,没想到现在定晴一看居然是个硕大的猴子,这家伙此时正骑在任三怪的身上,朝着何权呲牙咧嘴的嘶叫着。 面对这个猴子,何权却是一脸胆怯惧怕神色,陈晓木见状忍不住笑道:“这就是你当初对我说,教你俩兄弟功夫的猴师傅吧?看来它是见你俩没经过它同意就私出师门,所以就过来找你了!” 何权摇摇头,苦笑道:“那能呢?猴哥既然能找到这里,那师父肯定就在这附近!” “啊,你师父竟然也来了,这下可糟了,他还以为你俩是听我怂恿才离开师门的,等会不是连我一块给收拾了!”陈晓木神情紧张的说。 被陈晓木这一提醒,何权心里更加发毛,不过他还是宽慰陈晓木道:“不会的,我跟师父学了这么多年功夫都没见过他,现时他又怎么可能现身出来见你呢?” 陈晓木指指蹲在任三怪肚子上的猴子,“那你师傅肯定向这个猴子布置好让它来收拾我们俩!” 猴子见陈晓木用手指着它,立刻呲开嘴露出两颗长长的獠牙,从喉咙里发出低声嘶吼,把陈晓木吓了一跳,立马缩回手指问何权道:“这家伙是不是要打我?” 何权轻轻的摆摆手,说,“不会的,猴哥若是真要向你动手的时候,绝对不会向你呲牙,而是直接动手!它这只是向你发出警告,让你不要乱动!” 陈晓木闻言这才稍稍放了点心,他有些闷闷的问何权,“你猴哥这神态到底是什么用意?” 何权摸摸脑袋无奈的说道:“谁知道!猴哥以前在山里教训我们的时候都是这种神态,若是师父有什么指令,都是通过祝姨传递给我们的,现时祝姨又没出现,即使让我猜我也猜不出来。” 陈晓木闻听眉头顿时紧锁起来,抬头望望天色说道:“这天都快黑了,咱们在这动又不敢动,这要耗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你能不能和猴哥套套近乎,看看它身上带没带纸条什么的?” “不行”何权立马摇头拒绝,“在山里的时候有一次一个师兄因犯错被责罚,他以为师父看不到,就想和猴哥套套近乎,躲过这次责罚,谁知不但责罚没逃掉,又被猴哥给打了一顿!” “唉”陈晓木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这都是什么破事,本来我以为这猴子帮着咱们打败任三怪我们就可以去找周慧娘了,现在倒好,又被这猴子都看在这里动也不能动!” 这时李贵捂着肩膀上的伤口走过来,“陈先生,要不我现时回去调集兵马过来吧,看来这里的事是不会轻易善结了。” 没等陈晓木开口,猴子听到身后李贵说话的声音,立刻转头猴脸上两只圆溜溜的小眼睛死死的盯着李贵肩膀上从伤口里渗出的血迹,何权慌忙走到李贵身边搂着他,说,“李连长,你可千万别再走动了,猴哥盯上你了,现在我和你显的亲热些,它就不会攻击你。” 也不知熬了多长时间,天上像是拉起一块巨大的黑幕布,罩的大地上伸手不见五指,此时院子的正房里亮起灯光,听到院子里好长时间没有什么动静,万老鸨让两个戴着牛头马面的属下开门出来看个究竟,牛头马面提着灯笼打开门刚探出头来,就见一道黑影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冲他俩扑过来,没等他俩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便一声不吭斜斜歪倒在门边,俩人裹在头的包头巾分别出现两个窟窿眼向外汨汨涌出红白相间的液体,灯笼被摔在一边呼呼燃烧起来。 猴子得手后立马又飞奔回来继续蹲在任三怪的肚皮上,猴眼警惕的睨了一下站在它四周的几个人,这一切从发生到结束就在顷刻之间,甚至连躺在地上的任三怪都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此时房里才传来女人的惊叫声和奔跑的脚步声。 何权情急之下不由大喊道:“想保命的你们就赶快退回去,千万别出门!”何权话音刚落,房间里立时没了动静。 当一切又重新安静下来以后,陈晓木浑身不禁遍体生寒,他没想到这猴子竟然这样凶狠,眨眼之间就把两个大活人给杀了,想必这何权的师父也不是什么好鸟。 一阵冷风吹过来,院子里静的似乎连树上枯叶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风中好像隐隐传来一个女子的呢喃声,猴子闻声噌的一下从任三怪的肚皮上站立起来,微微偏着头,宛若在辨听这个声音里的意思。 过了一会,呢喃声伴着冷风的停止而不在随风传过来,猴子转头望了何权一眼,突然以举起猴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躺在它身下的任三怪天灵盖狠狠一击,接着纵身一跃便窜上院墙,消失在黑暗里,这一连串动作似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任三怪则轻嗯一声,顿时便没了气息。 好不容易才盼到这妖猴走 陈晓木等人脚都站麻了,他们刚松口气想活动一下麻木的腿脚,这时院子外面却是人喊马嘶,火把的光亮映红院外的夜空,紧跟着院子的大门被撞的轰轰乱响,几个人不由一怔,连忙拖着麻木的双腿躲进花园内,刚在花簇后面藏好,就听院门“轰隆”一声被院外的人撞了开来,瞬间从门外拥进一大群举着火把兵士,为首是一个身形粗壮提个长刀的汉子,他刚进门就站在台阶上大喊,“殿下,殿下,你在里边吗?陆义奉公主之命前来接你。” 躲在花簇后面的陈晓木等人闻声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自己的老部下陆义的声音,他马上颤颤巍巍从花簇后面站起来,举手招呼到,“老陆,别咋乎了,我在这呢!” 第八十六章被歪打正着 陈晓木的眼光不由自主随着万老鸨的动作被吸引了过去,当万老鸨撩开腿上的石榴裙,在她的小腿上果然如陈晓木看到的那样,霍然绑着一把短刀,陈晓木不由一愣,万老鸨没等他反应过来,风驰电掣般拨出短刀身躯一个快速回旋,转到陈晓木身后,伸手勒住他的脖子,将短刀的刀尖抵在陈晓木脖子动脉上,嘶声大喊,“全部退散开退后,不然我让你们的殿下一命归西!” 在场所有的人都怔住了,他们谁都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人如此胆大妄为,陈晓木虽在身高上占一些便宜,可他的脖子就像被套上一根铁箍勒得他直翻白眼,连想挣扎一下都不可能。 陆义,何权等人有心想冲上去将陈晓木搭救下来,可又怕无意中伤到他,只能站在原地干瞪眼,一时之间都显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赶快闪开,放我们走!”见众人站着不动,万老鸨又是一声厉喝,同时手中的短刀向着陈晓木的脖子又挨近一些,一股鲜血顺着刀尖瞬时流了出来。 “万绮香,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劫持的是谁吗?”何权急的大叫。 “我才不管他是谁,他就是皇帝老儿我也不在乎,马上放我们走,不然我就让他身首异处!”万老鸨咬着牙说到。 听到万老鸨的条件,何权和陆义等人不禁面面相觑,谁都不敢作主放走万老鸨,可这不放她走好像又不行,陈晓木肩膀的衣服己被脖子上流下来的鲜血给湿透了。 无奈几人只好把求救似的眼光望向被万老鸨劫持的陈晓木,期望他那怕能给个暗示也好,可此时陈晓木被万老鸨胳膊勒得脸色己开始发白,气都喘不过来,只能向他们拼命的眨着眼睛。 这下可把几个人给难住了,他们实在弄不明白陈晓木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让他们放万老鸨走,还是暗示他们冲上去从万老鸨手里救下他。 见这些人还在犹豫,迟迟不肯让开去路,万老鸨怒急道:“现今我数到三,若你们还是不肯让我们走,那你们就准备为他收尸吧!” 说着万老鸨毫不犹豫的从嘴里吐出一字,接着又快速吐出二字,这时陆义突然心一横,举手示意他身后的兵士,说道:“都闪开,让她们走!” 兵士们闻言,“哗”的一声闪向两边,留出一条直通院门的路,万老鸨带着十几个属下像一阵风似的劫持着陈晓木消失在门外的夜色里。 “统领,我们追不追?”万老鸨等人刚出院门,一个百夫长就过来请示。 陆义怒道:“怎么追,现今殿下还在这帮人手里,惹怒了这些人,若是对殿下痛下杀手怎么弄?派斥候远远盯着她们,待我回公主府请示公主怎么处置再说。” 万老鸨劫持着陈晓木走出院子,在门口刚好碰上一辆由陆义带过去接陈晓木回公主府的马车,她让属下将车夫赶下车,而后自己胁迫着陈晓木和她一起爬进车厢,待她在车厢里坐稳后,才招呼其余的属下全部爬上来,其中的俩名属下坐上原来车夫的位置,接着猛一抖缰绳,四匹拉车的骏马立即扬起四蹄,嘚,嘚,嘚向前方飞快跑去。 马车的颠簸让万老鸨勒着陈晓木脖子的胳膊稍稍的松了一点,陈晓木这才有机会“呼”的一声喘出一口粗气,万老鸨低头看一眼被她勒着脖子躺在她怀里的人质这才发觉陈晓木的头正顶着她胸前的两坨肉,顿时不由得恼羞成怒,松开勒着陈晓木脖子的胳膊,对着他脑袋“通”得就是一拳砸过去,一阵剧痛从头顶传来,陈晓木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边陆义带着李贵和何权一溜烟赶回庆丰公主府向苏星然禀报在原知府张永府邸发生的陈晓木被绑架的事情。 听闻陆义等人禀报后,苏星然大吃一惊,赶紧连夜乘车进宫去面见父皇苏乘轩,当苏乘轩朦胧胧的被值班太监从陆皇后的被窝里叫醒,听到苏星然说陈晓木被人给绑架了,瞬时被吓得睡意全无,忙差人召来陆俊等人商讨对策。 陆俊刚听苏乘轩说完,当时就急了,立刻调集御林军兵马,除对新京城的四个城门增加兵力戒备,并连夜对新京城全城进行拉网式大搜查,一直折腾到天亮,几乎把新京城翻了个底朝天,除在承天门附近发现庆丰公主府被丢弃的马车,其余的是一无所获,据昨晚被陆义派出去的几个斥候回来禀报,他们跟着这辆车到朱雀街附近,因天太黑,又不敢过于靠近,加上这些劫匪既警觉又狡猾,竟然跟丢了! “唉呦”陈晓木混混沌沌中被腰间传来的剧痛给痛醒了,忍不住叫出声来,感觉自己好像被重重摔倒在地上,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头正垫在自己腰间,痛的要命,想睁开眼睛看看,可眼上被蒙了一层厚厚的黑布,下意识想从地上爬起来,可一点都使不上劲,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两只手被用绳子紧紧反绑在身后。 “主人,他醒了!”一声细微的声音传到陈晓木耳朵里。 “醒了就把担架给扔了,你们架着他走!”陈晓木听出这是万老鸨的声音。 接着传来一阵蟋蟋嗦嗦的声音,陈晓木被人扯着两只胳膊从地上架了起来,然后连拖带拽向前走着。 大约走了半个多时辰,陈晓木累得气喘吁吁,有心想坐下来歇一歇,可两只胳膊被人紧紧扯着,动弹不得,只能跌跌跌撞撞跟着走,头上,脖子上和腰上的伤痛得钻心,腹中又饥肠辘辘,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哑声对着前边喊道:“我说万老鸨,你干脆给爷来个痛快的,省得让爷活受罪!” “哼哼,想死那还不容易,只要你把张永藏匿的银子交出来,老娘就给你来个痛快的!”前方传来万老鸨冷漠的声音。 “唉,我说万老鸨,你还讲不讲理,昨晚在张永的院子里我就说了,我只是过来找张永的小妾周慧娘的,若不是你那死鬼男人任三怪提起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什么银子不银子的事?”陈晓木竭力辩解道。 “呵呵,你骗骗任三怪那头猪还差不多,想骗老娘你就做梦吧!我不信你这个什么殿下不殿下的费心劳神过来只是为杀一个弱女子,我知道现今的郑国朝廷穷的要命,你这个殿下和那个什么公主也不会好到那里去,不过是想找出这些银子来缓解朝廷的一时之急!” “万老鸨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这郑国朝廷缺银子关我什么事呢?我又不是郑国人,再说了你也知道掌握这笔银子的是张永的小妾周慧娘,她如今己落在你们手中,你找她就好了,何必把我也抓过来给你们添累赘!” “原来你不是郑国人?”万老鸨惊讶的问。 “天地良心,我真的不是郑国人!”如不是手被绑在身后,陈晓木差点举手对天发誓。 “那他们为何称你为殿下呢?” 陈晓木苦笑道:“我其实是陈国的皇子,因和郑国的公主订有婚约,无奈入赘到郑国来的!” “哦,你叫什么名字,在陈国的皇子中排行第几?”万老鸨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急促起来。 “本人名叫陈晓木,至于皇子中的排行说老实话,我也不清楚,不过再和郑国公主结亲的时候他们都称我为六皇子。”陈晓木略微考虑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万老鸨还是吃惊不小,不禁喃喃自语道:“哦,原来你就是那个替郑皇复国的陈国皇子!” 陈晓木闻言有些奇怪,不由下意识的问道:“万老鸨,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认识我?” 万老鸨并没有立刻回答陈晓木的问话,而是对身边的人吩咐道:“赶快给六皇子殿下松绑。” 这时有人走到陈晓木身后,麻利的解开捆住他双手的绳子,也不知被捆了多长时间,解开绳子后陈晓木都感觉这两只手好像都不属于自己的了,一点知觉都没有,试着活动了半天手腕才恢复一点力气,伸手解开蒙在自己眼上的黑布,就见一道白光刺过来,陈晓木赶紧又闭上眼睛。 待陈晓木适应了一段时间,再次慢慢睁开眼睛,他首先打量一下周围的情况,原来他现时所处的位置是在一座大山的山脚下,四周都是参差不齐的權木丛,地上碎石遍地,十几个戴着小鬼面具的女子都距离他很远,而且都背对着他,好像在为他和万老鸨放出的警戒,只有离他大约有十余步远的万老鸨,睁着一双三角眼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陈晓木向前走了两步,干笑道:“万老鸨,你们这是准备带我去什么地方?” 万老鸨轻轻的摇了摇头,“六皇子殿下,我并不喜欢人家喊我叫做老鸨,请你以后叫我万姑娘好了!” 其实陈晓木自己也感到万老鸨这个称呼叫得有些拗口,便当即点头同意万老鸨的提议,改口称她为万姑娘。 “那么万姑娘,你们到底打算带我去那呢?”陈晓木再次开口询问。 “带你去见我师父她老人家。”万老鸨淡淡答到。 “什么?”陈晓木一听顿时觉得头都大了,“万姑娘,我又不认识你师父,而且也不想认识你师父,你带我去见他干嘛?再说你们不是要找张永藏匿的银子吗,现今我们只要找到张永的小妾周慧娘,逼迫她把藏银子的地方说出来不就行了吗?” 看着陈晓木满脸焦急的样子,万老鸨“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颇为认真的对陈晓木说道:“正因你是陈国的六皇子殿下,所以那百万两银子现时己变得无足轻重了,我们这次出山师父交待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谁若能在郑国找到你,并把你带回去见她,她就提升谁为本门的副掌门人,将来铁定继承我师父掌门的位置,这第二件事才是设法弄到被张永藏匿起来的银子,不过这功劳却比这第一件事小了许多。” “我什么时候在你们这些江湖帮派中这样值钱了?何况我也并没有和你们江湖上的人有过什么瓜葛,你师父凭什么让你们绑架我去见他?”陈晓木愤愤的问。 第八十七章太行鬼门 “那我就不跟你们走了,要死要活你们看着办吧!”陈晓木也急了,一屁股坐到地上,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他估摸这帮劫匪知道他身份后,再没见到她们师父之前,也不敢将他怎么样。 看着陈晓木装出的这副死乞白赖模样,万老鸨又好气又好笑,她走到陈晓木面前,用手里的短刀指着他,喝道:“给我站起来,不然我可不管你是什么六皇子身份!” 陈晓木闻言往地上一躺,闭上眼睛干脆不在理会万老鸨。 万老鸨一时气结,招手叫来在远处负责警戒的属下,指着躺在地上的陈晓木吩咐道:“把他拖起来架着走。” 其中的俩个属下闻言立即走到陈晓木身边,伸手去拉他的胳膊,陈晓木的身子拚命向下坠,死活就是不起来,见此情况万老鸨对站在她身边的俩个属下说,“你俩去把他两条脚给我再抬起来!” 俩个属下闻声上前一人搬起陈晓木一条脚,把他扯成大字形状,抬起来就往前走。 陈晓木气喘吁吁的喊道:“万老鸨你给老子记着,等到见到你师父,老子绝对不会承认是他想见的那个人,另外还要告发你串通任三怪存心把老子绑架来骗他老人家,好将来接替他掌门的位置!” 本来还沾沾自喜跟在后面的万老鸨,在听完陈晓木的话后不由一怔,是啊,自己劳心费力把这家伙带到师父面前,若是他死活不承认是陈国的六皇子怎么办,自己手里又没有什么确凿证据,到时候逼得他不得不承认,现今承不承认全凭他的一张嘴,如果这家伙真像他说的那样,在师父面前再反咬自己一口,师父向来的疑心就比较重,真到那时恐怕自己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 万老鸨暗暗叹了口气,对抬着陈晓木的四个属下说道:“先把他放下来吧!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 四个属下正被陈晓木在身上挣扎的筋疲力尽,听到万老鸨的吩咐,赶紧将他轻轻放到地上。 陈晓木身体刚一着地便一磆碌从地上坐起来,盯着从后面赶过来的万老鸨嘻嘻笑道:“万姑娘,想清楚让我请假了?” 万老鸨默默的盯着他看了半天,才叹了口气说道:“六皇子殿下,你所说的请假是不可能的,你若是真有什么急事的话,我派人为你代传口信回去,让别人替你去办,怎么样?” ′‘不行,我所要做的事,除了我亲自去做,别人代替不了!”陈晓木立刻摇头拒绝。 “你到底有什么急事?能不能先说给我斟酌一下再作决定。”万老鸨决定再退一步。 “领兵打仗,谁能替代我?”陈晓木问。 “这……!”万老鸨一时语塞,但是想想还真是没有人能替代他,不然这郑国也不至于险些被楚国打到亡国,不过她转脸一想又有些迷惑,便问,“这郑国不是都复国了吗?楚国军队也退了回去,你还领兵和谁打仗?” ′′军国大事能轻易说与你听吗?”陈晓木反问万老鸨。 ′‘ 好,你既然不愿说与我听,我就以为你这是请假的托词!其实就是想脱离我们逃跑。”万老鸨反驳道。 “呵呵”陈晓木冷笑一声,“我就是想逃跑又怎么了?难道不应该吗?什么时候劫匪也变得这么理直气壮,居然叱责被绑架的人质有逃跑的心思!” “我不管你如何巧舌如簧,总之在没见到我师父之前我是不会让你离开。”万老鸨仰着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陈晓木感到和这个万老鸨这样打口水仗打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便试着问她,“万姑娘,不知尊师是什么教派的,我和她素昧平生,为何一定要见我,贵派所在地又是在什么地方?若是就在这附近,我去见她一面也无妨。” 万老鸨闻言犹豫了一下,问陈晓木,“不知六皇子听没听说过江湖上的“太行鬼门”这个门派?” 陈晓木摇头笑道:“我又不是江湖中人,那里晓得江湖上的这些门派名称!” 看着站在万老鸨身边戴着小鬼面具的属下,陈晓木顿悟道:“万姑娘,难道你们就是你刚刚提起的太行鬼门中人?” 万老鸨点点头,“正是。” “那你干嘛不像她们一样戴着小鬼面具?”陈晓木奇怪得问,同时心里又在暗想,就你这副尊容还不如你这些戴着小鬼面具的属下好看呢!真是连鬼都不如。 ‘‘我是太行鬼门在郑国分舵的舵主,自然就不用戴了。”万老鸨解释说。 ′′哇,万姑娘,你的这些属下是不是都很漂亮?”陈晓木很夸张的说道,同时眼睛快速从万老鸨身边几个属下峰峦起伏的胸部扫过。 万老鸨纳闷得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陈晓木答非所问的说,“你不是不让我再叫你万老鸨吗?” 万老鸨下意识的点点头,忽然又幡然醒悟过来,用手里的短刀指着陈晓木骂道:“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什么陈国的六皇子,反倒更像个登徒子,若不是临走时师父的交待,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陈晓木委屈的说道:“你做都做了,难道还怕人家说不成?” “你……”万老鸨气得说不出话来,伸手在鄂下摸索了一阵子,“喇啦”一声从脸上揭下一张完整的面皮,露出藏在面皮下面一张绮丽绝伦脸孔,过后说道:“你给姑奶奶看清楚了,姑奶奶并不是真的青楼万老鸨!不许你再拿万老鸨的名字来污蔑姑奶奶!” 陈晓木在这一瞬间都看呆了?活脱脱一副猪哥的模样,自己嘴角的口水一滴一滴流下来都没感觉到,片刻之后他下意识的咽下嘴里的口水,呆呆的问,“万姑娘,你到底姓甚名谁?” 万老鸨转过身,背对着陈晓木在身边属下的帮助下重新戴上面皮,而后头也不回说道:“你以后只称呼我万姑娘就是了,其余的事你不必打听。” 愣了半天,陈晓木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万姑娘,你易容成青楼万老鸨的容貌,倘若有一天在新京城碰到真的万老鸨或是和万老鸨熟识的人,那岂不是要露馅了吗?” 万老鸨冷冷说道:“春在楼里所有卖春的女子己被我遣散,而你所说的万老鸨这个人也早己不在这个人也,我脸上的这个人皮面罩就是我用手里的这把短刀从她脸上剥下来面皮做成的!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陈晓木自认为自己属于胆大包天的一类人,但还是被眼前这个冒名的万老鸨说得毛骨悚然,刚才脑中对这个女人的那些惊艳感觉一扫而空,他暗暗在心里给这个女人起了个叫毒妇的外号! 见陈晓木不作声,这个冒名的万老鸨自顾吩咐属下,“我们带他走!” 俩个属下应声站到陈晓木两边,那架势和官府里的役差准备押解犯人上路差不多。 陈晓木摆摆手说道:“万姑娘,在下确有军务再身,你师父还远在太行山,离这少说也有千儿八百里,我若是跟你去见你师父再回来的话,恐怕这郑国又被它国灭国了,因些恕在下实难从命!你要是相信在下,待这一仗打完了,在下必定前去晋见你师尊,决不食言。” “六皇子殿下这是回去要和齐国开战吗?”假万老鸨转身看着陈晓木问。 “哦,何以见得?”陈晓木微微一惊,他没想到这女子竟如此聪明,三言两语就探出他的底牌。 “呵呵,纵观郑国现今的周边情况,南边是你们陈国,你又是陈国的皇子,因此首先陈国可以排除在外,而郑国的东边是楚国,刚刚战败尚没恢复元气,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卷土再来,北面是草原鞑子部落,他们一贯只对中土的女人和财物感兴趣,每年南下抢掠以后立马就退回草原,还有秦国虽然强大,具有灭掉郑国的实力,可中间隔了一个楚国,异常的不便,如此推算下来,拥有能够灭掉郑国实力的国家岂不是只剩下西边和郑国接壤的齐国了?” 陈晓木点点头,“不错,在下正是准备回去领兵和齐国交战,还望万姑娘放在下一马。” “好胆色!”假万老鸨不禁拍手叫到,“我可以放你回去领兵和齐国交战,只不过本姑娘有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我,立马送你回新京城。” ′′好吧,你说说看,只要能答应的我一定答应!”陈晓木无奈的说道。 “本姑娘想和你一起去领兵出战,你看如何?” “万姑娘这肯定不行!”陈晓木闻言吓了一跳,立刻摆手拒绝道:“这些国家之间的恩怨情仇和你们江湖人士没有一点关系,你也犯不上和我们去搅这趟浑水,再说句不好听的,你现在还是以妓院老鸨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眼前,这个万老鸨在新京城里认识的人肯定不少,到时我带着个妓院的老鸨,后面再跟着一群带着各种小鬼面具的女人,这还不让人家给笑死!” “噗嗤!”听完陈晓木的描述,假万老鸨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笑道:“六皇子,你会错我的意了!只是我一个人跟着你去和齐国交战,我的这些属下全部回新京城里的分舵隐蔽待命,而且我也只是悄悄跟着你,并不出头露面,知道我听到你说准备领兵和齐国交战就让你回去吗?” 陈晓木摇摇头。 “那是因为我们太行鬼门就在齐国境内的太行山里,齐国皇帝萧炎害怕我们鬼门发展起来威胁到他朝廷的安稳,多次派兵对我们进行清剿,让我们鬼门死伤惨重,因此师父恨透了齐国朝廷上下,多次派人潜进齐都兰陵城刺杀萧炎和带兵进山围剿我们的太尉王展,无奈朝廷戒备森严,每次刺杀都功亏一篑!还搭上好几个长老和分舵舵主的性命。” “好吧,我答应你了,陈晓木叹口气答应了假万老鸨的条件,听说只是这个假万老鸨一人跟着他,他一下放心不少,不过他又补充道:“我们回城后得先找到周慧娘,现今这任三怪也死了,除了你别人也不知道她被关在什么地方,我们这一走她们说不准都饿死在那地方了。” 假万老鸨狡黠一笑,“你不是正准备杀她吗?饿死岂不是正如你意?” 第八十八章虎肉大餐 假万老鸨苦笑道:“你听谁说我们江湖上中人都有钱的?我告诉你,只要是江湖上正门正派的门派都穷的要命,我们一不打家劫舍,二不拦路抢劫,请问钱从何来?” 陈晓木头摇的像拨浪鼓,表示不相信,他说,“鬼门,听你们这个门派的这个名字都不像什么正门正派!说是不打家劫舍,你们也不是在千方百计想找到张永所藏的银子吗?” “放屁!”听到陈晓木随口就诋毁自己的太行鬼门,假万老鸨忍不住怒道:“我们太行鬼门虽然名字起的难听些,可自打十多年前师父成立鬼门以来,你到江湖上打听打听,我们太行鬼门有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再说张永藏的这些银子,若不是任三怪通风报信给我师父,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有这样一大笔贪官的赃银藏在新京城里。” “嘿嘿,那就奇怪了,你们鬼门连郑国这样的小国都有分舵,想必人数定不会少,如若真像你说的那样正派,这么多年来你们不会是靠喝西北风过日子的吧?何况这西北风也只有冬天才有!”陈晓木心里认定假万老鸨是在说鬼话,不由得出口讥讽她一番。 “我们可以打猎,或到山里釆些草药出来卖呀!在齐国官军没对我们发动围剿之前,我师父还为一些山民看病开方呢!我们这些设在别国的分舵,师父也会给舵主一些本钱让我们做点小生意,所有这些己足够我们温饱了。” “那你们还挖空心思,想法找到张永的这笔银子?”陈晓木问。 “呵呵!”假万老鸨苦笑一声,:“你见过谁嫌自己的银子多了?况且自从齐国官军开始围剿我们,师父也看不成病了,到山上釆的草药和打猎得到的猎物也无法出手,以前师门还能一天吃两顿饭,如今每天连一顿饭都不能保证,任三怪给师父通风报信谈的条件,就是他帮我们找到张永的这笔银子,就要我师父作主把我嫁给他为妻!” “那你师父答应他了?”陈晓木想起任三怪的那副嘴脸,心里忍不住一阵恶寒。 假万老鸨轻轻的点点头,没吱声。 “你那是什么狗屁师傅,简直就是认钱不认人!”陈晓木闻听激愤的一下从地上蹦起来,“任三怪那样的人都让你嫁,这和卖儿卖女有什么区别?” “你不要这样说我师父!她也是没有办法,现今师门几百号人,有时好多天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个个都瘦成了皮包骨,若是齐国官军再次过来围剿,恐怕连跑都跑不动了!”假万老鸨低着头轻声替她师父辩解。 “唉……!”陈晓木不由仰天叹了口长气,怂恿道:“你既然会打猎,你看这么大的山上肯定有猎物,你能不能想法去山里抓个野鸡或打个野兔来填填肚子?你提来的这些黑乎乎的东西我实在是吃不下去。” 俩人正说着话,突听身后“哗啦”一声,陈晓木转身一看,只见距离他有几十丈远的地方一个土黄色的小动物身影就如同一支离弦之箭似的,向着山上窜去,一只吊睛白额,浑身黄黑相间条纹的猛虎竖着尾巴紧紧尾随在它身后,陈晓木瞬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阵清风从他脸上拂过,假万老鸨从他身边好似一只大鸟一样飞过去,只见她脚底踏着树梢,身形几个起落,眨眼间己追到猛虎身后,这一幕让陈晓木目瞪口呆,倒是在他周围负责警戒的假万老鸨属下,个个都像没看到似的纹丝不动,似乎对这种事情早己司空见惯。 老虎好似也感觉到身后的动静,一个飞速疾转,向着己到它身后的假万老鸨猛赴过来,假万老鸨一个倒地急滚,就在老虎从她头上跃过的那一刹那,举起手里的短刀,“嗷呜”老虎一声惨叫,落地后再也没了动静,只有身后的尾巴,还在微微抖动。 陈晓木很庆幸自己刚刚做了个十分正确的决定,今后有这个女人在暗处保护自己可比何权那个愣头青强多了,简直就像是带了个保自己不死的护身符。 当他远远见到假万老鸨拽着老虎的尾巴在往回走,赶紧连滚带爬迎了过去,离着老远脸上就笑开了花,他伸出手,′‘哎哟,万姑娘的功夫竟如此厉害,这么大的老虎居然是一击必杀,还有那轻功,再好好练练,恐怕连我都望尘莫及!来来来,你先歇着,把老虎交给我来处理。”他见假万老鸨拖的毫不费力的样子,以为自己也能拖的动。 假万老鸨二话不说把手里的老虎尾巴塞到他手里,陈晓木猛一使劲一个踉跄摔倒在老虎身上,老虎却连动都未动,他连忙狼狈的从老虎身上爬起来,好在他脸皮厚,见假万老鸨似笑非笑得看着自己,忙打个哈哈,自找台阶下,“哈哈,万姑娘,这老虎得有四五百斤吧?” 假万老鸨抿嘴一笑,掉头不理会他,这下可尴尬了,本来自己跑过来准备帮着拖老虎的,现在连吃奶力气都使出来也拖不动,这万姑娘又没有再接手的意思,思索片刻陈晓木灵机一动对着站在不远处的万姑娘属下招招手喊道:“你们舵主让你们过来几个人把这个老虎给抬回去。 那些万姑娘的属下闻声互相望了望,犹犹豫豫走过来四个人,假万老鸨吃惊得看着陈晓木,这家伙尽然当着自己的面就撒谎,这脸皮厚得也是没谁了,看来以后跟着他一定要提防他些。 几个人把老虎抬到原来他们站的位置,假万老鸨手持短刀,熟练得剥下虎皮,这老虎身上全身尽是瘦肉,陈晓木指挥几个属下捡来一些枯树枝,用刀将树枝一头削尖,把虎肉切成拳头大小的肉丁,穿到树枝上,就像后世烤羊肉串那样,挑了两根粗一点的树枝搭成一个架子,将虎肉串摆成一排放在上面,下面用火折子将树枝点着不时来回翻动一下,一会功夫便肉香四溢。 这样新奇的吃法假万老鸨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前她们猎到猎物大多数是割成大块放在锅里烀熟,而后用刀割成小块醮盐吃,当然也有烤着吃的,只不过都是一大块肉一大块肉吊起来,下面用柴火烤,有时外面都烤糊了,肉里面还是生的,没有像陈晓木弄的这样费事。 看着陈晓木来回跑动翻动柴火上的肉串,还不时把宽大的衣袖当成扇子,来回摆动扇旺虎肉串下面的柴火,弄得满脸满手都是黑灰,假万老鸨渐渐陷入沉思,她早就听人传说这个人领军打仗特别厉害,没想到他对这女人家才做的烧火做饭似乎也是很在行的样子,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万姑娘,你别告诉我说你们连盐都不吃!”看看肉烤熟得差不多,陈晓木抬头向正看着他呆呆发怔的假万老鸨说道,他想找些盐洒到虎肉串上,增加些口感。 “噢,噢,有,盐还是有的。”假万老鸨猛的反应过来,忙让一个属下拿来一小袋盐交给陈晓木。 陈晓木接过盐袋正准备向肉串上撒盐,可从袋里抓出来的盐粒又让他皱起眉头,这叫什么盐,人家的盐粒都是白色的,可他抓在手中的这些盐粒却是黑色的。 抖抖手里的盐袋子,陈晓木有些疑惑问假万老鸨,“万姑娘,你确定这袋子里装得是盐吗?” 假万老鸨?然道:“六皇子,你在宫里不会连盐都没见过吧?这就是盐呀!我们平常吃的都是这种盐。” 陈晓木伸手从袋子里抓一把黑盐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好像有点咸味,他有点犹豫,也不知道这盐里是添加了什么东西,才变的这样黑,古人也不懂什么化学元素之类的,这万一要是中毒那就完蛋了。 假万老鸨见陈晓木迟疑的样子,不禁怒道:“六皇子,你莫非以为我们准备下毒毒死你?” 陈晓木勉强笑了笑,“那能呢!我只是不明白我见过的盐都是白色的,你这盐怎么会是黑色的呢?” 假万老鸨闻言不由低声说道:“白盐太贵了,一斤居然要五百文钱,次一点的一斤也要三百五十文钱,我们这黑盐是从贩卖私盐的贩子手中买的,只要一百五十文钱一斤,有时候买的多一点还能在便宜一些。” 陈晓木没想到这帮人竟穷到如此光景,险些连盐都吃不起,这时木架上的虎肉串己发出焦糊味,他赶紧从盐袋里抓出黑盐挨个撒上去,然后把这十多支每支足有一斤多重的虎肉串分给假万老鸨和她的属下,分到最后还乘三支,自己拿起一支试着咬一口,还真是香,比后世的那些牛羊肉好吃多了。 回头再看假万老鸨和她的那些属下,个个狼吞虎咽,吃的齿颊生香,仿佛一辈子就没吃过肉一样,其中有几个吃的快的,吃完扔掉手里的树枝,又眼巴巴的盯着还放在木架上剩下的两支肉串,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陈晓木一股怜香惜玉的情愫在心里油然而生,他冲着她们笑笑,伸手拿起木架上仅剩的两支肉串递给她们,让她们自己去分吃,这几个属下看着陈晓木递过来的肉串,没敢贸然就伸手去接,而是先心虚的睨了假万老鸨一眼,假万老鸨见状摆摆手,“你们拿去吃吧,我吃饱了。”几个属下这才飞快的从陈晓木手里接过肉串,躲到一边去分食。 陈晓木看着假万老鸨吃完虎肉串扔掉手里的树枝,心里突然有了一套完整想法,他微笑道:“万姑娘,你师父因为一百万两银子连任三怪那种人都要你嫁给他,如若是我给了你师父一百万两银子,你是不是也可以嫁给我?” “什么?一百万两?”假万老鸨惊的呆住了,“那任三怪不是说只有十万两吗?” “啊!”陈晓木闻言也吃了一惊,心想怪不得昨天晚上任三怪咬着那十万两银子死活不松口,原来是为了娶眼前的这个假面美人作准备。 “六皇子,到底是十万两还是一百万两呀?”见陈晓木不吱声,假万老鸨追问到。 陈晓木想了一下,决定继续瞒下去,卖这个假卫老鸨一个人情,他道:“其实任三怪说的也没错,张永本人藏匿的银子也就是十万两左右,你想他连头带尾也就当了两个多月的新京城知府,怎么可能搜刮到一百万两银子,你也知道这张永是我入主新京城时杀的,当天我还杀了一个人你知不知道?” 假万老鸨点点头,“你当初开那什么公判大会时,我让属下过去看了,昨天你进张永的府邸后,我的属下才认出你,你当时好像还杀了一个楚国的将军。” “我杀的那个楚国将军叫吴炎,他临死时为了让他的家人能够全身而退,把自打他攻进郑国境内所搜刮到的近百万两银子全交给了我,而后我把他的银子和张永交待出来银子藏到一处地方。” “这么说的话,张永的银子你早就知道是藏在什么地方?”假万老鸨问。 “就是我藏的我能不知道吗?”陈晓木笑道。 “刚刚听你的口气,你是想把你手里这一百万两银子都交给我们太行鬼门?”假万老鸨小心翼翼的问。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陈晓木道:“你也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是陈国的皇子,我从来就不缺银子,因此对这些银子也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我若把这些银子交给你,你必须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假万老鸨眼神里不由闪过一丝慌乱,想起方才陈晓木说过要她嫁给他,不过想到任三怪那副鬼样子,对于嫁给陈晓木她心里反倒有些窃喜!更何况到手的银子由原来的十万两,变成现在的一百万两,整整翻了十倍。 看着低着头站在面前的假万老鸨,陈晓木说道:“这些银子交给你师父以后让她多招些人手,抵抗齐国官军对你们太行鬼门的围剿。” 假万老鸨点点头,“这个自然。” “还有把你脸上这面具拿掉,以后跟着我不许你再戴这面具,弄得我想亲近你一下都没胃口!” 第八十九章返回新京城 假万老鸨踌躇一下,为难的说,“六皇子,我师父在创建太行鬼门时就立下规矩,除在本门族众面前,不能当着任何外人的面露出自己的真实面目。” “等会我把一百万两银子交给你时,你就是我的人了,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到时你自然也就不能再算鬼门中人,你就得听我的!”陈晓木气哼哼的说。 “这肯定不行。”假万老鸨摇摇头,“当初任三怪和师父就商谈好,我嫁给他以后,他也同时加入我们鬼门,如今你让我离开鬼门,师父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哼哼,你那师父可是够贪心的,即想要人家银子,又想要人家的人,那我们就一拍两散,小爷不做你这笔交易!”陈晓木气的一脚踢飞脚边的一粒石子。 “现时只有一个办法!”假万老鸨皱着眉头说,“你随我回一趟师门,当面和师父商谈,事情或许还能有些转机!” “这绕来绕去还是要我随你回师门,刚刚不是说了吗?我要领军和齐国交战,没有那闲功夫!”陈晓木怒道:“万姑娘你不是想把我诓回你们师门,也来个又得银子又得人吧?”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假万老鸨瞪着陈晓木怒道:“我们太行鬼门在江湖上是正门正派,绝对不会干那些龌龊之事,你这次随我回去,不管师父答不答应,我保你全身而退。”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现时郑齐两国边境军情如火,我一天都不能耽搁,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假万老鸨想了一下问陈晓木,“六皇子,郑国军队从新京出发,大概需要多长时间能到达郑齐两国边境?” “如果是急行军的话,大抵要四天时间。”你问这个干什么? 假万老鸨点点头,“够了,六皇子,你看这样行不行?你现时写封信我派人给你送回新京城交给你指定的人,让他们先行领兵前往郑国边境,而后你随我回师门,和师父见面以后我直接将你送往郑国边境和他们会合。” ′‘不行,万姑娘你说的这个法子太冒险了!”陈晓木忙摆摆手,说道:“首先上千里路的路途就是用最好的宝马良驹四天时间也不一定能赶回来,况且你还不知道你师父会不会故意刁难我,还有即使我现在写一封信让你送回新京,她们也不一定相信送信的人,这样反而会惹出大乱子,我看你不如先送我回新京,待我安排好一切再找几匹好马,先到郑国边境打完这一仗后再跟你去见你师父。” 假万老鸨沉思片刻,突然走到陈晓木身前,转身背对着他,微微弯着腰,说,“六皇子,你趴到我背上,抱紧我,我现时就送你回新京城,咱们先把银子找到,拉一些到钱庄兑换成银票,待你安排好城里的事,我们再做打算。” 陈晓木不由向后退了两步,满脸窘迫的说,“万姑娘,我又没受伤,自己能走。” 假万老鸨扭头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烦,“快点,你走得太慢,我一个女人家都不在乎,你一个大男人倒扭扭捏捏的!” 陈晓木闻言心一横,向前跨了两步一倾身趴到假万老鸨背上,伸出双手紧紧搂着她的肩膀,假万老鸨腿向地上轻轻一蹬,整个身子便跃上空中,背上的陈晓木顿时感觉自己全身都好像落空了一样,吓得他赶紧闭上眼睛,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身体起起伏伏,和骑在马上奔跑的体验差不多,只是觉得起伏的幅度一下大了许多。 大约不到半个时辰,随着假万老鸨一声“到了”陈晓木睁开眼睛,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高大乌黑的城墙,“万姑娘你怎么不走城门?”他奇怪的问。 “估计现在城里早就闹翻天了,走城门,你觉得我们进得去吗?”假万老鸨问。 没等陈晓木开口,俩人身后传一阵“嚓,嚓的脚步声,陈晓木转头一看,原来是假万老鸨的十几个属下全都赶了过来。 假万老鸨先是前后左右观察一遍,然后伸手揭下脸上的面具,再次露出她那倾城之貌,她转头对陈晓木说道:“六皇子,我先陪你进城寻找周慧娘,我的这些属下暂且让她们留在城外待命,等到天黑再让她们到城里张永的府邸和我们会合,还有进城以后就不要再喊我叫万姑娘了,因为昨晚我虽然戴着面具,但是再喊万姑娘还是怕引起你部下怀疑,我本名叫卫羽心,以后就叫我羽心姑娘可好?” “好,好,以后我当别人的面就叫你羽心姑娘,没别人的时候喊你叫老婆!陈晓木抬手擦擦嘴角的口水,嬉笑道。 卫羽心白了他一眼,“你喊早了,在没经过我师父同意之前,不许你乱喊!” “好吧,老婆听你的。” “你”卫羽心气得一跺脚,伸手就要来打陈晓木,吓得陈晓木一溜烟顺着城墙根向承天门方向跑去。 卫羽心见况匆忙向属下交待了几句,便尾随着追了过来。 承天门内城和外城两道城门前站满了守城的兵士,几个军官模样的人手里拿着几张画像,带着几十个兵士对出城的人挨个和手里画像上的人对比查验,甚至连一些官宦人家的小姐夫人乘坐的轿子和马车都要亲自下轿下车接受查验,而相反对这边进城的人盘查的倒是敷衍了事,兵士最多抬起眼皮打量一下进城人的貌相便很快挥手放行。 轮到陈晓木和卫羽心俩个人,兵士看了一眼满脸都是烤虎肉串留下黑灰的陈晓木,马上就挥手放行,对跟在他身后的卫羽心因为生得好看,倒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过也没有故意找茬,很快就放行了。 俩人进城后,陈晓木看看天时己经近午,便对跟在他身后的卫羽心说,“老婆,我看你还是穿昨天晚上的这身衣服,到时别被何权和李贵那帮小子认出来,不如我先带你去做身衣服,把身上的这身换下来扔了。 卫羽心瞪了他一眼,看看街上人来人往的又不好发作,也只能先让这登徒子过过嘴瘾,等到没人的时候在和他算帐。 见卫羽心低着头不吱声,陈晓木伸手招呼一辆在路边候客的驴车,车夫是一个矮小黝黑三十多岁,看上去很精明的男人,看到陈晓木在路对面向他招手,忙跳下驴车提着鞭了一路小跑,从路的对面跑过来。 他跑到陈晓木和卫羽心面前哈着腰,问,“客官,你要用小的驴车吗? 陈晓木点点头,“你把我俩送到有卖衣服的地方。” 矮男人一愣,“客官,小的只知道这城里有卖布和卖丝绸的地方,倒没听说过有什么卖衣服的地方。” “对,对,就是卖布和卖丝绸的地方!”经过车夫提醒,陈晓木这才想起来这古代根本就没有卖做的现成的衣服,都是先买布再找裁缝量身定做的。 “客官,这城里有大大小小卖布的铺子有几十家,不知您准备去那家铺子买布?”车夫又问。 这倒把陈晓木难住了,他自从穿越过来以后几乎每天都在打仗,根本就没有机会和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贩夫走卒打交道,车夫问他准备去那家布庄,他连这些布庄的名字都不知道,不过他灵机一动,扭头问跟在他身后的卫羽心,“夫人,你可知道这新京城里那家布庄卖的布最好?” 可他就没想到这卫羽心险些连盐都吃不起,那还有闲钱到城里最好的布庄有买布做衣服,卫羽心当下摇摇头。 车夫见状说道:“客官,要不小的把您送到鲍福记布庄吧?小的听说新京城里好多达官贵人的绫罗绸缎都是在他家置办的,在新京城所有布庄里都是头号的!” “行,那就去他家吧。”陈晓木点头应允。 车夫带着陈晓木和卫羽心来到驴车边,掀开麻布车帘把俩人让进了车篷,陈晓木刚在卫羽心身边坐下,便把手放到卫羽心的大腿上来,并笑咪咪的看着她,卫羽心瞬时浑身像触电一样不由得往后退了一下,陈晓木整个身子马上就跟了过去。 卫羽心退无可退,因身后就是车上的挡泥木板,她红着脸怒瞪着紧挨着她身子的陈晓木,咬牙轻声怒道,“小贼,离我远些,不然姑奶奶要你好看!” 陈晓木闻言,干脆举起胳膊将卫羽心整个上身都搂进自己怀里,轻声嬉笑道:“老婆你要我什么好看?我就不信你敢谋害亲夫?” 卫羽心叹了口气,干脆闭上眼睛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乱摸,只是不时将他手推离自己身上敏感的地方。 驴车不知走了多长时间,陈晓木正在车里肆意妄为,突然前边传来车夫“吁……”的一声,驴车停了下来,接着车夫跳下车,掀开车帘探进脑袋,“客官,鲍福记布庄到了,车费一百文。” 陈晓木拉着卫羽心跳下驴车,伸手从怀里摸出一锭十两重的纹银递给车夫,吓得车夫连连摆手,“客官,小的实在是找不开你这么大的一锭银子!” ′′那怎么办?我身上没带零钱。”陈晓木为难道。 “客官,看看您夫人身上有没有带零钱?”车夫提醒他。 卫羽心一声不吭,从腰间解下一只黑布袋,从里面数出一百文钱递过来,车夫接过钱向俩人哈哈腰,便跳上驴车径自走了。 陈晓木这才抬头打量眼前这个车夫口中新京城里最大的布庄,鲍福记布庄门面是一座上下两层楼房,楼下一溜十几间门面房里的木制柜台摆得都是各色布匹,正门的门楣上悬着一块两三丈长,约一人多高,上书鲍福记布庄五个正楷大字的大牌匾。 站在门口迎客的伙计,一抬眼看到浑身脏兮兮的陈晓木正信步向他这边走过来,连忙笑眯眯的迎了过来,老远就招呼道:“客官,请你随我到这边来。”说着伸手作了一个请的姿势,便转身带头引路。 陈晓木有些奇怪,望望近在咫尺三三两两在柜台前挑选布料的客人,对前边的伙计说道:“哎,我们是来买布的,你要将我们领到那里去?” 前面领路的伙计,头也不回的答道:“这边的布料比较适合你们穿。” 陈晓木和卫羽心俩人稀里糊涂跟在伙计身后,被他领进和鲍福记布庄隔壁的两间青砖小房前,这时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从房里迎出来,看着伙计道:“成哥,又有客人来买咱这残次布料了?” 第九十章鲍福记布庄 俩人跟着成哥来到鲍福记前面的店铺,刚进门,成哥就亮开嗓子喊道:“鲍掌柜的,来贵客了!烦劳你把布庄里上好的布料摆出来让贵客挑选!” “哎,好嘞!请贵客稍等。”应着声音一个三十来岁,足有二百余斤重的胖子掀开柜台挡板像皮球一样滚到三人面前。 胖子先是打量陈晓木二人一眼,见他脸上,身上沾满了黑灰,就和街角那些叫花子穿着差不多,再看这女人长得倒是很漂亮,就是身上衣服连同首饰上上下下加起来也不值一吊钱。 胖子有些失望,感觉受到愚弄,瞪着站在二人身后的成哥问,“你小子说的贵客呢?” 成哥指指陈晓木和卫羽心俩人,“这不是吗?” ′′她们……?”胖子疑惑的问。 “哎,鲍掌柜这人不可貌相,别看他俩穿的普通,可这位客人说他不差银子!”成哥边说边朝鲍掌柜悄悄眨眨眼。 又是那里乡下手里有俩个小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主,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鲍掌柜心中暗想,但是脸上还是挤出一点笑意,问道:“不知俩位贵客想买什么价位的布料?” 陈晓木摆出一副很随意的样子,指着身后的卫羽心对鲍掌柜说道:“给我老婆挑一身上好的布料。” “上好的布料?客官我们这上好的布料可不便宜!”鲍掌柜提醒道。 “哦,能要多少银子?”陈晓木问。 ′′至少得五两银子往上!” ‘‘ 这么便宜吗?有没有更好一点的?”陈晓木顺手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银子的元宝放到柜台上。 鲍掌柜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心道,看不出这土头土脑的家伙还是个肉头,这既然送上门了我得好好宰他一刀!他转头就冲柜台里喊道:“小四,快把咱布庄最好的料子搬出来,给这位爷来挑一下!” “哎,来了,来了。”仅片刻功夫,一个聪明伶俐的少年怀里抱着几匹丝绸从后面连蹦带跳跑出来,并将怀里抱着的丝绸放到柜台上。 “来,客官,你请走近点看看,这是我们主家刚从越国的湖州调来的丝绸料,可以说是我们布庄现时最好的上等料子,配您夫人这身段可谓是绝配!”鲍掌柜指着柜台上的几匹丝绸向陈晓木介绍说。 陈晓木伸手摸摸叫小四的少年抱过来的几匹绸布,果真如丝般的柔滑,凭个手感他断定这几匹丝绸确定不错称得上是上好。 “这个多少银子一尺?”陈晓木不露声色指着一匹青紫带暗花的绸缎问鲍掌柜。 “客官真是好眼力劲!这匹绸料做成衣服真是太配贵夫人这身气质了!”鲍掌柜见陈晓木指着这匹青紫色绸料问他价格,赶紧先夸道,不过接着他又面露为难状说道:“客官,不瞒你说,这种颜色的绸料因湖州那边今年刚试制成功,产量小,所以这价格就高,就这还是因为咱家主人是那边的老客户,才配货配了两匹过来,这不前几天有一匹己经被本朝的庆丰公主府派人来釆购回去,如今我们这么大的布庄也仅剩这一匹货!” “庆丰公主府?”陈晓木不由一怔,这不就是自己老婆苏星然的府邸吗?这将来卫羽心和苏星然要是撞衫可就不好玩了。 “对,对。”见自己一提到庆丰公主府,陈晓木就开始发怔,鲍掌柜得意之情不由得溢于言表,加重语气炫耀道:“客官,不是我吹牛,就是现今皇宫里的尚衣局都经常光顾咱这鲍福记来先取衣料,就更别提那些朝里的王公大臣家了!” 陈晓木心里己决定放弃这匹自己一眼就看中的青紫绸缎,他又伸手指着一匹紫红绸缎问,“这个怎么卖的?” 正在夸夸其谈的鲍掌柜被突然打断,愣了一下,感觉自己吹的有点过了,心里有些后悔把这肉头给吓了回去,半晌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客官,这个颜色是去年的,要比刚才的那匹稍稍便宜一点。” “你就直接说多少钱吧?”陈晓木见鲍掌柜说话老是拖泥带水的,开始不耐烦了。 “我还是喜欢原先这匹绸布的颜色!”卫羽心这时从后面走过来,一边用手抚摸着那匹青紫色的绸布,一边对着陈晓木说道。 “哈哈,客官,尊夫人的眼光果然不差,我看她这么喜欢这个颜色,你就替她买了吧?”鲍掌柜劝道。 陈晓木虽有苦难言,但看到卫羽心这么喜欢这匹青紫色绸布,也不忍心拒绝,便点点头,“既然老婆这么喜欢这种颜色,那就算帐吧!” “好嘞”鲍掌柜高兴的应了一声,随手从柜台上摸过算盘,用手指熟练的拨着算盘珠,噼里啪啦算了起来。 不一会,鲍掌柜便指着算盘对陈晓木说道:“客官,你看以夫人这身材,做一件旋袄和一件襦裙,得用一丈五尺绸布,这一尺绸布五两银子,一五得五,五五二十五,客官您总供需付纹银七十五两。 “可以”陈晓木点点头,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元宝递给鲍掌柜,“这是十两黄金,按照现在的市面兑换价格可以兑换一百两银子,你先验一下真假。” 见陈晓木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元宝,鲍掌柜心里不由暗暗一惊,乖乖,想不到这土肉头身上还带有黄金,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任凭他是这家新京城最大布庄的掌柜也是好长时间没见过足赤的金子了! 不过吃惊归吃惊,他还是接过陈晓木手里的金锭,先放到嘴里咬了一下,顺便用舌头舔了舔金锭表面,有股淡淡的甜味,再看被他用牙齿咬过的金锭边子,依稀可见几个牙印,鲍掌柜起先悬着的心一下子踏实起来,他忙殷勤的笑道:“客官,不瞒您说,我们鲍福记不仅卖的布料在新京城里数一数二,就连缝衣匠都是当初宫里的尚衣局的匠人,后因战乱流落到我们鲍福记的,客官买这么贵的上等绸料,不如就在我们这里做成衣服再带回去。” 陈晓木想想,觉得这倒也方便,省得自卫和卫羽心俩人再在新京城里大街小巷去寻找缝衣匠,便同意了鲍掌柜的提议。 鲍掌柜见陈晓木答应在他这里做衣服,很是高兴,赶紧让叫小四的少年去后面喊缝衣匠过来为卫羽心量尺寸。 片刻时间,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手里拿着软尺随着小四从后面走出来,鲍掌柜向老妇人拱了拱手,而后指着卫羽心说道:“劳烦冯姨为这位姑娘量一下尺寸,姑娘想做一件旋袄和一件襦裙。” 老妇微微点点头,走到卫羽心身边展开软尺边为她量身体尺寸,边用粉饼在自己的袖子上写下来,量完尺寸,老妇突然问鲍掌柜,“老鲍,我做衣服的价格,你和这位客官说了吗?” 鲍掌柜闻言赶紧陪起笑脸,“冯姨,你就放心做吧,别看她们二位穿着普通,却是不差银子的主顾,你看这是他俩刚买的咱布庄最好的绸布!”鲍掌柜说着伸手拍拍柜台上那匹青紫绸缎。 “那好”老妇答应一声,又将脸转向陈晓木和卫羽心,“二位客官打算什么时候过来取衣服?这旋袄里面要填什么样的蚕丝?” 陈晓木望望门外天时,估摸着现在大约是午时左右,便道:“我们天黑之前过来取衣服,不知能否做好,至于旋袄里填什么蚕丝,当然要用最好最暖和的蚕丝了!” “行吧,客官既然要的这么急,那我就紧紧手,天黑之前把衣服做出来,不过客官,你要的最好蚕丝可不便宜,我们这里最好的宁南蚕丝一斤就得十两银子,你这件旋袄至少得二斤蚕丝才能填实,加上我的缝制工费八两银子,光这两样就得二十八两银子!” 老妇话一出口,鲍掌柜就在心里直骂这个老不死的,本来他想把蚕丝以每斤十五两银子价格卖给陈晓木,再把缝制工费加到十二两银子,刚刚那些绸布每尺就被他加了一两五钱的银子,可他没想到从来都寡言少语不愿多说话的老妇人,今天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唠唠叨叨说这么多话,挡了自己的财路。 陈晓木多聪明,老妇人这样明码报价一说,他就知道这鲍掌柜的不是什么好鸟,看来自己刚才买的绸布上也被他当冤大头给宰了,不过他也不在乎,不想跟这些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多作计较,相比自己掌握吴炎临死前交给自己藏匿的郑国财富,这点小钱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但是对老妇人这种刻意维护自己的行为,他得有所表示,给这个鲍掌柜一个让他眼红的教训。 陈晓木没有打赏这老妇人银子,而是向鲍掌柜要了纸笔,在上面歪歪扭扭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老妇人,说道:“老婆婆,你把这个拿着,今后在郑国不管遇到什么为难之事,你就去庆丰公主府把这个递上去,到时自然就会有人出面替你摆平这个事。 老妇顿了顿,才疑疑惑惑接过陈晓木手中的纸,鲍掌柜听到陈晓木提到庆丰公主府先是一愣,接着就在心里鄙夷道,看你这身打扮还庆丰公主府,恐怕你连跟庆丰公主府看门人家也不要你,刚刚听我提到庆丰公主府,你特娘的就冒充庆丰公主府的人,这现炒现卖倒是学的够快,你个乡下土肉头大概还不知道冒充皇亲国戚是要掉脑袋的吧,这吹牛能把自己脑袋吹掉了,这也算是千古奇闻,“哎”对了,我何不去报官把这个冒充皇亲国戚的骗子抓起来,说不定还能得一大笔赏银呢?鲍掌柜一拍自己的脑袋,等他再回过神来,陈晓木和卫羽心俩人早己走的没影了。 出了鲍福记布庄,陈晓木扭头对跟在自己身后的卫羽心嬉笑道:“老婆大人,早上一串烤虎肉吃得你夫君我半饱不饿的,如今又饥肠辘辘了,不如我俩找个馆子好好吃一顿如何?” 卫羽心白了他一眼,嗔怒道:“你想吃就吃,总之我身上没有银子。” “这叫什么话,跟夫君在一起还能要你掏银子吃饭,你这不是看不起夫君吗?”陈晓木叫道。 “小贼,你这么大声干嘛?”卫羽心边骂边做贼似的急急向周围偷偷飘了一眼,所幸他俩并没引起路上人注意。 第九十一章女侠 书生打定主意,便故作亲热的对陈晓木说,“哈哈,老兄听你这一说,倒是我听错话会错意了,就在这前边不远就有一个得味楼酒楼,如若不弃兄弟愿意为老兄领路。” “哎,这位兄台,你能帮在下指个路己感激不尽,那敢再劳你大驾为我们领路!”陈晓木连忙摆着双手推辞道。 “见外了不是,有道是四海之内皆兄弟,今天我们能够碰上也是缘分!”书生说完竟径自掉头走在前面为她俩带路。 萍水相逢,这书生突然变得过份的热心,让陈晓木心里不得不多想,他基本估计到这书生打的是卫羽心的主意,陈晓木在 后边悄悄拉住卫羽心,从身上摸出一块十两的银锭交给她,叮嘱道:“你既知道任三怪把周慧娘关在张永府邸的什么地方,你现在去把她们放出来,领到这个叫得味楼的酒楼,周慧娘是本地人,你说了地点她就肯定找到,若府邸里有官军把守,把他们打晕即可,千万不能打死或打残了。” 卫羽心点点头,接过银子伸手叫住一辆路过的载客马车,迅速钻进马车,车夫扬起鞭子吆喝了一声“驾”在马蹄嘚嘚声中,马车快速离开陈晓木的视线。 这时在前边带路的书生回头见只有陈晓木一个人跟在他后面,不由得讶然问道:“老兄刚才的那个小娘子呢?” “兄台说的是那个小娘子?”陈晓木装痴卖傻问书生。 书生顿时气急败坏的叫道:“就是和你一起的那个小娘子?” 陈晓木茫然地摇摇头,说道:“我不知兄台那只眼看到和我一起的小娘子,今天我只是一个人进城来办点事,那有什么小娘子哦!” “你,你,胡说!明明刚才有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就站在你身边。”书生边说边捋起衣袖冲到陈晓木面前,那架势似乎是陈晓木今天要是交不出小娘子,他就要和陈晓木干一架。 陈晓木眼神陡然冷了下来,冷冷的说道:“这位兄台,我只是向你问个路,是你硬要为我带路的,本来我还以为你是好心,没想到你竟是色胆包天,打起我身边小娘子的主意,现在你立刻给我滚蛋!” 书生这时也撕下脸上的伪装,用手指着陈晓木怒道:“小子,你给我听清楚了,今天你不给老子交出那个小娘子,老子和你没完。” 陈晓木都气笑了,他上前一步问, “哦,那你说说看,你和我怎么个没完法?”没等书生回答他就剩着书生不备,“嗵”的一拳向着书生的小腹狠狠击打过去。 书生被这冷不防一击,“唉哟”一声惨叫,两手抱着肚子蹲在地上。 陈晓木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见路上的行人开始围过来看热闹,他不想把事情闹大,转身就走。 卫羽心坐着马车在离张永府邸很远的地方就早早下了车,拨出身上的短刀,从银锭上削了一小块银子给车夫作为车资,打发走车夫后,她纵身一跃,像一只狸猫一样悄无生息落在府邸外的那颗大槐树的枝桠上,对着府邸的院子里进行观察。 此时树下的院杳无人迹,别说把守的官军,连个人影子都没有,卫羽心观察了半天还是不放心,她总感觉有好多双眼睛在暗中监视着这座府邸,她想了一下,用手里的短刀削下树上的一小截枯枝扔向院子里,而后赶紧竖起耳朵听院里的动静。 “啪嗒”一声枯树枝落在院中的花坛上蹦了一下,又掉落在花坛边的青砖铺的地上。 院子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卫羽心决再等等,她觉得自己那种异样的感觉老让自己放不下心来,跳进院子里。 卫羽心大约又一引过她的注意力,低头一看,只见俩个身着盔甲的武官,分别骑着两匹马正并排向着府邸这边走过来,俩人边慢悠悠的信马由缰,边在马上聊着天。 “陆统领,听说皇上本来己经把这座府邸赐给二公主庆安公主的,那知昨晚这宅子里死了几个人,皇上认为不吉利,今天早朝又给取消了!” 陆统领笑道:“这个我在庆丰公主府里也听说了,不过这么大的一座宅子空下来没人住实在是太可惜了!” “昨天晚上死的那三个人倒是怪吓人的,都戴着小鬼的面具,后来听新京府提刑司里的人说死的那三个人都是江湖上的人!” “算了,我们就不操那心了,等会新京府里的人过来,我们把这里移交给他们,带上我们昨晚留守在这里的人离开就是了。”陆统领说道。 躲在树上的卫羽心一眼就认出这个被称为陆统领的人,就是昨晚她劫持陈晓木时,最后关头放她们走的那个武官。 俩人来到府邸门前,翻身下马,那个叫陆统领的武官上前敲门,后面的随从牵着马缰在门前拴马桩上拴马。 等到随从慢腾腾的拴好马匹,陆统领还没把门给敲开,随从上前说到,“陆统领你往后站站,我来敲门,杨渡这小子八成是昨晚熬夜和手下人赌钱,现在还没起来呢!” 陆统领闻言往门旁站了站,随从走到门前举起钵大的拳头照着门上“咣,咣,咣”就是三拳,然后亮开嗓子喊道:“杨渡,你小子睡死啦,快起来开门,陆统领过来办交接了。” 卫羽心在树上看到院子里正房的房门悄悄打开一条缝,一个光头男人先是伸出头来听听大门外的喊声,又急忙将头缩回门内。 卫羽心从怀里掏出万老鸨的皮面具重新戴起来,这时门外的随从举起拳头又要砸门,被站在他旁边的陆统领伸手一把拽住,同时冲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皱着眉头悄声说道:“这院子里的情况好像不对,我们在外面敲门弄出这么大的响声,杨渡就是睡得再死,他手下的人也应该听到,我们得赶快回去调兵把这府邸重新围起来。” 随从愣了一下,赶紧弯腰去解拴马桩的马缰,没将俩人上马,后面就有人打招呼,“陆统领,都到门前了怎么又要走呀?”陆统领转身一看,原来是新京府通判贾贵正带着十多个衙差赶过来和他办交接。 陆统领赶紧迎过去,就在贾贵下马准备和他见礼时,就被他拉到一边,附在他耳边小声道:“贾大人,这府邸里面有情况,我正准备回去调兵冲进去仔细搜查一番。” “什么情况?”贾贵吃了一惊。 “我现时怀疑这处府邸是江湖上的人在新京城里的落脚点,我们昨晚临走的时候明明留下七八个人在此值守,可刚刚我俩把门都要捶破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贾贵沉吟一下,便提议道:“走,我们现时再去看看,我带的这十多个衙差都是新京府里捕快中的好手,我就不信这些江湖上的毛贼能对付得了我们!” 陆统领摇摇头,“贾大人,还是小心为上,这些江湖中人大多是些亡命徒,你想,昨晚我留下的七八个人也都是羽林军中健硕兵士,其中领头的杨渡还会些功夫,就这样不声不响被解决了,可见现时在这院子里的人并非等闲之辈!” “哈哈,陆统领,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这样吧,你既然这么怕,你俩就在门外守着,我带人冲进去,我倒要看看这院子里到底是何方妖魔鬼怪!” 贾贵说完转身招手叫来几个衙差,“你们几个去把这府邸的大门给我想法打开来,回衙后每人赏纹银一两。” 几个衙差相互望了望,便凑到一快交头接耳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个身体结实的胖子走到大门旁的墙边扎了一个马步,后面几个人一个接一个踩着胖子的肩膀,很快就搭成一条人梯,最上面的衙差双手撑着墙头,身子向上猛地一纵便骑了上去。 衙着骑在墙头上,先向院子里仔细观察一番,见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便转身用双手扒着墙头,屁股朝着院子里整个身体顺着院墙慢慢向下滑,下面的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神情紧张的盯着他,生怕他一不留神失手摔下去。 直到听到墙内“扑通”一声双脚着地的声音,大家才松了一口气,翻墙进去的衙差很快就从里面打开院门,等在院外的贾贵和衙差一拥而进,陆统领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随从跟了进去。 院子里空荡荡的别说人,连个活物都看不到,贾贵一挥手,“给我挨间屋搜,搜完前院再到后院去搜,我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几个大活人就能够凭空消失了!” 十多个衙差得令后立刻开始砰砰嘭嘭砸开正房的各个房门进去搜查,前面的院子很快搜完,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接着又进到后面的院子搜查,张永的这处府邸总供前后三进,现在衙着搜查的院子只能说是中院,这中间院子和前面的院子不同,首先迎着院门是一排六间正房,正房前面是一条回廊,两头分别又各建四间边房,整个院落呈正方形,中间是一座假山。 衙差正准备分散到各个房间搜查,突然从院中的假山顶上飞起一袭白衣,就像一只大鸟飞到二道院门前,“咔嚓”一声关起院门,衙差们大惊失色,纷纷拨出腰刀。 “嚯嚯”回廊下传来一声怪笑,一个面色苍白无须,脸无任何表情,像僵尸一样的光头白衣人正用连眼珠子都不会动的眼睛冷冷的看着他们。 “你他娘的少给我装神弄鬼,老子也不是被吓大的,劝你们速速就擒,跟我回府衙问话。”贾贵为给衙差们壮胆,从人群中走出来呵斥道。 白衣僵尸也不答话,抬手一挥一道白光向着贾贵脑袋奔袭过来,“贾大人小心!”陆统领眼疾手快,在后面拽了贾贵一下,可还是迟了一点,一只锃亮的飞刀贴着贾贵耳边飞过去,将贾贵的耳朵割下一小块,鲜血立刻就涌了出来,这一下可把贾贵吓的不轻,只见他一边捂着耳朵一边往人群里钻。 衙差们吓得顿时乱成一团,一齐向院门边退过去,“大家不要慌,保护好贾大人,面朝外围成一圈,四面御敌,防止被他们各个击破!”陆统领见势不好,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准备指挥衙差们摆成防御阵势迎敌。 没等惊魂未定的衙差摆好阵势,四周的飞刀就刷刷一齐飞过来,毫无防备的衙差们纷纷惨叫着中刀倒地,片刻时间院中就只剩下陆统领一个人还站着,贾贵身上虽没中刀,却早己吓瘫在地上,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三十多个穿着打扮和回廊下那个白衣光头一样的僵尸。 “入娘贼,老子和你拼了!”情急之下,陆统领心一横,举着手中的朴刀向着一开始就出现在回廊下的光头白衣僵尸杀过去。 白衣僵尸眼见着陆统领举刀向着自己冲过来,身子连动都没动,仿佛是被定身法定在那里似的,待到陆统领冲到离他有咫尺之遥,衣袖里陡然滑出一把青萍剑,瞬间在自己面前舞起一片剑影,只听,“铛,铛”两声,陆统领手中的朴刀早己脱手而去,身形踉跄了一下,扑通,摔倒在白衣僵尸脚下。 原来这个白衣僵尸有心活捉这个武将,现时却杀心大起,提起手中青萍剑就要结果陆统领的性命! “住手”随着一声娇喝,一道人影从房顶如同疾风闪电般奔过来。 白衣僵尸一愣神间,手中的青萍剑己被女子手中短刀硬生生砍成两段。 第九十二章超强战神 白衣僵尸猝不及防,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残剑从面门贯穿到脑后,“扑通”一声仰脸摔到在地,立时没了生气。 ′′呀”回廊下的白衣僵尸见此情景,大吼一声伸出己呈紫色的手掌向卫羽心胸口猛击过来,那气势仿佛要将卫羽心一掌击得粉身碎骨,方解心头之恨。 “毒砂掌!”卫羽心一怔,一脚将倒在地上的陆统领踢到一边,同时借着脚上传上来的回力,一个后空翻,才险险躲过白衣僵尸这一击。 “你们是燕山五毒门的人?” 白衣僵尸也不答话,双手使出重重掌影,瞬间将卫羽心全身罩在自己的掌影之中,卫羽心屏住气息,将手中短刀舞得像风轮一般,白衣僵尸虽把卫羽心罩在自己的掌影中,可面对着卫羽心手中呼呼生风的短刀,一时也讨不到什么便宜,眼见手上的紫色渐渐退变成通红的颜色,白衣僵尸心头大急,不由自主拼命加紧手上的攻势,妄图将卫羽心一击毙命。 这样一来白衣僵尸手上的招式在卫羽心的短刀面前不禁险象环生。 本来卫羽心听师父说过,这燕山五毒门和太行鬼门有些渊源,至于什么渊源,师父也没有对她们仔细说,只是给她们讲了一下五毒门用五种毒物煨出来的独门功夫毒砂掌的模样,叮嘱她们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若是遇上五毒门的人,尽量不与他们发生冲突,即使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也不能对他们痛下杀手。 现时这个白衣僵尸使的这些招势,即便是不会武功的平常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招招都要置卫羽心于死地。 白衣僵尸不知道的是,在他和卫羽心过手这十几招中,卫羽心至少放过两次取他性命的机会,见卫羽心只是左支右绌的防守,并没有回击,白衣僵尸暗自得意,手上的招式越发进逼的厉害。 白衣僵尸如此不知好歹,让卫羽心胸中的怒火澎得一下全暴发出来,随手使出一招天女散花,白衣僵尸顿时感觉身体周围似乎处处都有短刀指向自己,只是不知那支是虚那支是实,防不胜防,不禁大吃一惊,转身使出一招金蝉脱壳,想退出这场打斗,可惜他醒悟的己经太迟了,只听“咔嚓”一声,白衣僵尸的脑袋从项上飞起足有二尺多高,一股漆黑的污血随支喷薄而出,空气里瞬时充满让人作呕的腥臭味。 那些站在旁边观战的白衣僵尸们一时都惊呆了,前一刻他们每个人都还在心里以为他们的大师兄稳操胜券,没想到瞬间便阴阳两隔。 “为大师兄报仇,别让这妖妇跑了!”喊话的白衣僵尸首先向卫羽心掷出手里的飞刀,其余的白衣僵尸如梦初醒,“刷,刷”纷纷向卫羽心投出飞刀,卫羽心伸手抓起地上白衣僵尸无头尸体的脚脖,抡圆了一阵狂舞,这下白衣僵尸们扔过来的飞刀不是被打落在地,就是扎在他们大师兄的无头尸体上。 那个喊话的白衣僵尸一看急了,“兄弟们快别扔飞刀了,不然都扎在大师兄的身体上,都给我冲上去,这个妖女纵有三头六臂也打不过我们这么多人!今天不把这妖女杀了,大家怎么有脸回去见师父?” 在这个白衣僵尸的挑唆下,卫羽心周围的白衣僵尸纷纷拨剑冲问卫羽心。 卫羽心知道今天这事肯定是不可能善了,看样这些白衣是准备轮番和自己交战,待到自己精疲力竭之时再杀了自己,她因此横下心来,既然这个梁子己经结下了,杀一个也是杀,杀十个也是杀,再说这些白衣僵尸看着也不是什么善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能杀多少是多少! 眼见着跑在前面的几个白衣僵尸冲到自己面前,卫羽心拨出绑在另一条腿的短刀,双刀合一后来了个乌龙摆尾,那几个白衣僵尸见状慌忙止住脚步。 “ 这个妖女是虚张声势,我们几个一齐上,看她能奈我何?”那个喊话的白衣僵尸带头挥剑冲了上来,卫羽心眼疾手快,一招海中捞月,右手中的短刀挑开白衣僵尸手里的青萍剑,左手短刀直取他的脑袋,白衣僵尸见势不好,赶紧来个缩颈藏头,手个长剑顺势攻向卫羽心的下三路,那知卫羽心左手是虚招,右手才是杀着,整个身形往空中一纵,右手中的短刀顺势而上,咔嚓一声,这个领头的白衣僵尸斗大的脑袋,扑通,落到青砖地上。 这一切事情都是发生在顷刻之间,院子里的白衣僵们感觉就像刚做场梦一样,刹时都愣住了。 “这妖女武功高强,大家摆起六合阵迎敌,切不可贪功冒进!”这时另一个白衣僵尸又主动站出来招集人手,企图在卫羽心四周摆开阵势,将她困在里面。 卫羽心冷冷一笑,在白衣僵尸们忙着走位摆阵之时,双脚在地上一蹬,身形暴起像一道闪电似的,直扑指挥摆阵的白衣僵尸,这个白衣僵尸顿时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这卫羽心敢只身穿过挡在他面前的几道人墙,直接向自己追杀过来,他不敢和卫羽心当面对招,猛然跳起来就往后面跑,就在他身体腾空那一刹那,卫羽心的短刀也到了,“噗”的一声给他来透心凉。 剩下的白衣僵尸们都被卫羽心的凶猛给惊呆了,站在那儿一时不知所措。 “大家还一起上去和这女魔头拼了吧,不然今天谁都别想活着走出这个院子!”又有一个白衣僵尸站出来蛊惑道。 “你们若是不想死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不过要把他给我留下来!”卫羽心指着说话的那个白衣僵尸冷冷的说。 “呵呵,把我留下来?”白衣僵尸冷笑道:“你让他们谁敢走?现时即便你放过他们,只要他们走出这个院子不出五个时辰他们也会毒发身亡!” 卫羽心不由一怔,冷声怒道:“这么说的话,你们是准备与我不死不休了?” “我们是五毒门下的死士,原本我们就没有把自己当作活着的人,如今出来没能完成掌门人的交待,就不会再有人能活着回去了!”白衣僵尸声音凄凉而又有些无奈得说到。 卫羽心闻言不由自主浑身打了个寒颤,她没想到这燕山的五毒门竟是如此歹毒。 沉默了片刻,卫羽心重重的叹了口气,缓缓举起手中的双刀,也颇为无奈的说,“你们五毒门的掌门这样歹毒,想必交给你们差事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如此看来,你们当真是活着不如死了的好,那我今天就成全你们吧!” “呵呵,女魔头,虽然你武功高强,可我们这些人也不是好惹的,再过三个月时间我们就是可以恢复正常人的身份了,现在我们还不想死!你若是不想惹祸上身,现时你带着你的人退出这个院子,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你们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说话的口气倒不小,既然想死,那我今天就成全你们吧!”卫羽心说完便一招双刀贯长虹,飞身直取和她对话的白衣僵尸,站在旁边的几个白衣僵尸立刻挥剑过来阻拦,卫羽心手中双刀在空中变招成拨草寻蛇,然后把身上的内力贯注到两把短刀上,‘′铛,铛几声,几个冲过来阻拦的白衣僵尸手中的青萍剑不是被震飞就是被击断! “啊!”和卫羽心对话的白衣僵尸,惊恐的大叫一声,眼睁睁看着卫羽心手里的短刀从自己的脖子上贯穿而过,身体在空中晃了两晃,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杀呀,大家赶快一齐冲上去,不能再给这个女妖各个击破的机会!”白衣僵尸里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呐喊,院子里的白衣僵尸全部冲着卫羽心冲了过来。 卫羽心不知这些白衣僵尸内部是怎么被控制的,只要领头的人被杀,马上就有一个人自动出来接替,好像事先按照一二三四五六……等顺序都安排好了似的,而且还都是死战不退。 卫羽心凝聚起全身七成功力,手中的双刀上下翻飞,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围上来的白衣僵尸们顿时惨叫不断,血肉横飞,顷刻之间地上己躺了五六具白衣僵尸的尸体! 前边的倒下去,后边的还在不停往上涌,这些白衣僵尸如同真的僵尸一样,没有人的思维能力,并不知道惧怕,此刻卫羽心也是杀红了眼,双刀宛若绞肉机,许多白衣僵尸在她手下连一招都没走,便身首分离。 转眼功夫这处府邸的中院犹如修罗场,遍地都是尸体,血流成河,打到最后只剩下最后一个白衣僵尸远远站在假山边,全身都在瑟瑟发抖,好似还人性未泯,卫羽心向他招招手,那知这个白衣僵尸举起手中青峰剑朝着自己的脖子一抹,一股热血喷涌而出,他连哼都没哼就倒在地上。 卫羽心弯腰在白衣僵尸的尸体上擦掉刀上的血迹,然后重新把短刀绑在小腿上的刀鞘里,走到陆统领身边,陆统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向着卫羽心打拱作辑道:“女侠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卫羽心看了他一眼,从鼻子里轻哼一声,说,“若不是看在你是六皇子的属下,本姑娘才懒得出手救你!” “六皇子?”陆统领先是一愣,旋即头脑里立马反应了过来,忙急声问,“敢问女侠,六皇子他现在何处?” 卫羽心沉吟了一下,说,“这个倒不必打听,等到六皇子想见你们的时候,自然会去找你们的。” 听到陈晓木安然无恙,陆统领松了口气,可当他转脸看到院子里的情景,全身在瞬间变的冰凉,尽管他也是久经沙场,可面对眼前满院子横七竖八的死尸,不禁对自己面前这个丑得令人作呕丑女人从心底感到惧怕。 见陆统领不再说话,卫羽心便道:“你在这院子里守着,我去后面的院里找几个人,暂时不要让任何人进到后院里来。” 陆统领木然点了点头,卫羽心看他陡然变成一副丧魂落魄的样子,就没有跟他再多说,自顾走进后院,这府邸的后院没有多少房子,只是在院子中心起了一幢两间两层的小楼,小楼的占地面积也不是太大,在这不小的院子里,显得小巧玲珑,院子里也没有做花园假山之类景物进行装点,而是在沿着院子的围墙摆了一溜足有二三十口盛满水的大缸。 卫羽心轻车熟路来到墙角的一口大缸前,双手发力正准备移开大缸,却突然听到身后的小楼里传来微微的喘息声,开始卫羽心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竖起耳朵屏心静气听了一下,不错,这喘息声是从小楼的二楼发出来的! 卫羽心从缸沿上松开手,转身一个飞鸟穿林,跃上小楼的楼顶,再来一个倒挂金钩,从小楼的窗户看进去,刚好和一个正在向窗外张望的白衣僵尸看了个眼对眼,剩着白衣僵尸一愣之间,卫羽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拽掉窗上的木格,哧溜一声从窗户上钻进屋内,还没等她稳住身形,两把长剑就同时冲着她刺砍过来,卫羽心顺势在地板上连滚几滚才堪堪躲过这两支剑的追杀。 第九十三章武曲星下凡 谁知这俩个白衣僵尸根本就充耳不闻,其中一个还用剑锋在被绑女子洁白的脖颈上划了一下,一缕鲜血顺着剑锋悄然而下,被绑女子脸上立时充斥着痛苦神色,由于嘴里被塞满麻布,无法叫出声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好,你们别再动她们了,我退出去!”卫羽心举起双手,一边说一边慢慢向门边退过去。 用剑划伤被绑女子的白衣僵尸摇摇头,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咣当”扔到卫羽心的脚下,然后用长剑在被绑女子的脖子上又划拉了一下,这次女子脖子上涌出的鲜血更多,疼的她双脚在地上乱蹬,眼泪汪汪的望着卫羽心。 卫羽心明白,这是白衣僵尸示意她用扔过来的匕首自杀,她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但她还是佯装不解的从地上拾起匕首,指着被绑女子问白衣僵尸,“你是让我用这刀杀了她吗?” 白衣僵尸见她不明白,便拿起抵在被绑女子脖子上的长剑,在自己的脖子上作一个自刎的动作!说明迟那时快,卫羽心将手中的匕首用力往前一送,“嚓”的一声,匕首从白衣僵尸眉心直穿而过,随后又猛一甩头,别在她头发里的发簪激射而出“啪”的一声另一个白衣僵尸握剑的手背,这个白衣僵尸猛然吃痛,不由得嘴一咧,手里的宝剑脱手落地。 卫羽心一个八步赶蝉飞身扑过去,用胳膊肘对着白衣僵尸胸口狠狠一击,白衣僵尸从嘴里喷出一口热血,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生息。 “你们当中谁叫周慧娘?”杀了俩个白衣僵尸后,卫羽心问被绑在椅子上的几个女人。 “侠女,我就是周慧娘。”被白衣僵尸划了两剑,满身是血的女子虚弱的答道。 陈晓木离开那个无赖书生后,又溜溜达达走了大约二里多路,才看到临街一座有三层楼高的酒楼,这楼的外观虽看上去有些陈旧,但门口吃饭的客人却是骆驿不绝,走到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古色古香招牌,上面草书得味楼三个字,字写的很是受看,落款也非常惊人,这三个字居然是当朝丞相卫文的手笔,招牌两边还另有一副对联,上联是,闻香驻足,下联是,得味停车,不用打听光看这招牌和对联就知道这家酒楼来头不小! 开始在酒楼外面接送客人的几个店小二并没注意到信步而来的陈晓木,毕竟酒楼临着街面,门前街上每天人来人往各色样人都有,那有功夫和精力去关注那些闲杂人等,待到陈晓木抬步往酒楼里迈步,马上就一个店小二过来拦住了他。 “哎,哎,这个大个子你是干什么的?” 陈晓木觉得莫名其妙,反问道:“你这小厮好生无礼,我来这酒楼当然是喝酒吃饭的,难不成我上茅厕的往这里来?” ‘‘呦呵!你这傻大个胆子不小啊?敢把我们这里比作茅厕,你知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吗?”店小二很是嚣张的问。 陈晓木不屑道:“不就是叫得味楼,一个专供人吃饭喝酒的地方,又不是什么官府衙门,用得着装的这么盛气凌人吗?” “哦,你眼睛原来不瞎呀,还认得这得味楼三个字!现时立马给我滚蛋,我们得味楼可不是菜市场,是你这种人想来就来的地方!” 这下陈晓木就是脾气再好也忍不住火起来,怒骂道:“你是什么东西,让我走我就走,去把你们老板给我找来!” “你是什么东西,我们东家是你要见就见的,告诉你就是新京城知府大人来了,我们主家都不一定出面见他,何况你这种不知那里乡下来的穷小子!”店小二的态度越发张狂起来。 忍无可忍,陈晓木抬手“啪”的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个头不高的店小二当即被抽得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一时竟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这穷小子竟敢出手打他。 同样在门口迎客的俩个店小二,见这个店小二被打,赶紧一溜小跑过来,嚷道:“哎,我说你这个乡下人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你们问问他,我为什么打他?”陈晓木指着被打的店小二说。 谁知这俩个店小二比那个被打的店小仁还要嚣张,根本就不听陈晓木解释,用手指着陈晓木狂妄的说,“有种你别走,我们马上报官,你不是来吃饭的吗?等会你就吃上不要钱的官家饭了!” 这下真的把陈晓木气的不行了,他本来不想和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计较,知道他们挣点小钱,养家糊口不容易,谁知和自己后世生活的那个世界一样,越是这些社会底层的人得点势后越能为虎作伥,心话,不就是当朝丞相为你写个招牌吗?就连这些跑堂的小二都这么拽。 他当即挥手道:′′要报官赶|快去,老子现在进去一边吃饭喝酒一边等你们带官差来抓老子怎么样?” “唉油,谁他娘的口气这么大,做了坏事不赶快跑,还要坐等官差来抓,你以为这新京城里的衙门是你家开的?”这时一个戴着相公帽,身上穿着貂皮大衣,个头不高,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富家公子从几人旁边歪歪斜斜的走过,听到陈晓木的话,便凑过来一脸坏笑的接了一句。 被打的店小二眼睛一亮,就像见到救星一样,跑过来抱着富家公子的大腿,哭叫道:“管爷你可要给小人作主,若是你再晚来一步,小人就被这傻大个给打死了呀!” 富家公子根本就不想管店小二这点破事,他只是一时嘴欠,凑过来打个趣而己,那成想就被这店小二给赖上了,只好皱着眉头无可奈何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说出来爷给你评评理就是了!” 于是店小二就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旁边的两个店小二还不时帮腔添油加醋,不过这个狡猾的店小二并没提自己一开始就趾高气昂骂陈晓木的话,只是说他好心拦住陈晓木是怕他吃完饭付不起银子,会连累自己被主家扣工钱,并又说陈晓木藐视官府,根本不怕官差来抓他,碰巧陈晓木说的这句话又给这富家公子听到了,便信以为真。 见陈晓木既不辩解,也不说话,只是抱着膀子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店小二的表演,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富家公子以为陈晓木是看不起自己,心头的火气腾的一下就蹿了起来,当即就沉下了脸,冷冷的问,“大个子,小二说是话可是当真?” 陈晓木笑了笑,轻声问,“阁下是这新京城里那个衙门里的老爷?” 富家公子闻言一怔,随之反应过来,脸色绯红的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爷是那个衙门里的需要对你说吗?” “就是,瞎了你的狗眼,这位可是殿前司副指挥使管大人的公子,告诉你傻大个,这回你可是真摊上大事了!”这时被陈晓木打的店小二跳出来十分张狂的说道。 “哦!那个管大人?”陈晓木心头一跳,不禁想起张永临刑前交待的那个管文进,这个管姓在郑国十分少见,更别说是在朝为官的管姓之人了。 “混帐!家父的名讳是你这等人可以随便打听的吗?”管公子皱着眉头,板起脸训斥道。 ′′令尊可是前兵部侍郎管文进管大人吗?”陈晓木没理会管公子训斥,反而径直打听道。 管公子表情一愣,问,“你认识家父?” ‘′嗨,管爷,你这就不懂了!”那个被打的店小二又来抢过话头,“你想,管大人本就是柱国之才,这在我们郑国谁人不知,那个又能不晓!别的不说,就这次国难来说,最后关头还不是管大人在皇上身边鞍前马后忠心耿耿得护卫着皇上,要叫我说,就是那当今权倾朝野的陈附马爷见了管大人也得给三分面子!” 店小二这一顿马屁,拍的管公子心花怒放,他伸手拍拍店小二的肩膀,哈哈笑道:“看来当今郑国上下都知道我家老爹是忠臣,这不,前些天还听我爹说,在皇上摆的庆功宴上,陈附马爷还主动和我爹打了招呼呢,你们想想那陈附马爷是一般人吗?我听新京城里最有名的安易卦馆黄大仙说,这陈附马爷可是天上的武曲星下凡,化身成我们郑国庆丰公主的附马爷专门来保护咱们皇上和郑国的!” “那可不是吗!”三个店小二一齐凑到管公子面前,其中一个有些神神秘秘的说道:“你看咱们这次郑国都被楚国欺负到什么份上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于是就派武曲星下凡来保护天子,还发明了一种听说叫掌心雷的大杀器,听说就这么小小的一块!”店小二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好家伙,这一扔出去那可就了不得啦,火光一闪连着就是一声雷响,这楚国人当即就死了一大片,你们想想那楚国能有多少人经住这么死?” 陈晓木站在一旁听这几个人在一起八卦,一时也是哭笑不得,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在这郑国的民间居然都被吹成神了,不过回头想想,这些事倒也是在情理之中,想那苏乘轩父子险些被人灭了国,如今自己又为他打回江山,好不容易才重新回到新京城来复国,这些人从来在天下人面前都以天子身份自诩,生怕老百姓怀疑他们统治的正统性,于是就借题发挥,散布自己是上天派下来保护他这个天子的,糊弄老百姓顺从他的这个天子统治,陈晓木也真是服了这帮人的奇思妙想。 第九十四章小人当道 陈晓木拍拍肚子笑道:“我还没吃饭呢?这不肚现在都咕咕叫了。” “吃饭?”店小二瞪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晓木,“我说傻大个,你带了多少银子?我们这酒楼可不比路边摊,街边馆,就是在酒楼下边大堂里简单吃一顿也得四五两银子!你还是赶紧走吧,若真是身上宽裕,就在那路边找个好点馆子好好的吃一顿,这里你真不能进去。 陈晓木指着酒楼门前来来往往的客人问,“真是奇怪,你们为什么不去拦着他们?而独独来拦着我?” 店小二讪笑一声,叹道:“大个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看看人家那满身绫罗绸缎的,你再看你这一身上下,我看连五百文都不值,等会你是吃的痛快了,可没钱结帐,掌柜的还不是要我们这些在外面负责甄别客人的伙计给垫上,不瞒你说,我们这几乎所有的伙计都吃过这种亏!”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先掏出银子放你这里押着吧?等会你要不认帐我又找谁说理去?”陈晓木为难的问。 店小二想了一下,说道:“要不你把银子掏出来给我看一下,你若是有超过五两以上的银子我就放你进去,如何?” 这法子虽然有些羞辱人,可陈晓木从心底不想再和这些人再计较,便二话不说,正准备伸手到怀里掏银子,这时刚才跑进去的方小出现在酒楼门口,只见他趾高气昂的朝陈晓木招招手,大声喊道:“傻大个,你赶快给我滚进来,相府的卫大小姐找你问话!说完还左顾右盼一番,满脸抑制不住的得意神色。 ‘′哎哟,看把这小子能的,这卫小姐还真的被他给请动了!行了,大个子,既是卫小姐让你进去你就进去吧!”店小二冲陈晓木摆摆手,一脸的羡慕嫉妒恨的样子。 陈晓木跟在方小后面走进酒楼的大堂,大堂迎门是一幅巨型屏风,上面画些山水鸟兽,屏风后面摆了有二十余张桌子,此时己几乎坐满了人,四面墙上一律都是红木墙板,看起来简单而又显的奢华。 跟着方小沿着红木楼梯上到二楼,迎面墙上挂着的一副对联引起他的主意,这副对联只有上联而没有下联,陈晓木刚驻足准备细看,前面的方小就扭头催促道:“傻大个,别磨磨蹭蹭的,告诉你,不是我的面子,卫小姐那有闲空见你!” 陈晓木笑道:“我只是好奇你们这么大的酒楼怎么挂这只有上联而没有下联的对子?” “呵,傻大个,你是想钱想疯了吧?少废话,赶快跟我走,卫小姐还在等着我俩呢?”方小呵斥道。 “什么想钱想疯了?”陈晓木茫然的问。 “和你也说不清楚,赶紧跟我走!”方小不耐烦的说。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跟你走了。”陈晓木瞬时来了好奇心,顺势倚到墙上。 方小一见急了,“我说傻大个,你想和我耍赖是不是,信不信待会见到卫小姐,我请她派人把你抓到衙门里面打板子?” “你不说,我就不走。”陈晓木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耍起了无赖。 方小有心上前去拽他起来,可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身板还是放弃了,只好无奈的问,“你知道咱这新京城里的三绝吗?” 陈晓木摇摇头。 “你看这就是三绝中的一绝。”方小指着挂在墙上那对子的上联说。 “哦,能说给我听听吗?” 方小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解说道:“你看这上联是酒是粮,越喝越年轻,下联至今都无人能对上,开始的时候每天还有不少人来碰碰运气,因为我们东家说过,谁能对上这下联,奖纹银五百两!可如今好几年过去了,来的人倒是不少只是无一人能对的工整,后来大家都渐渐死心了,因而就很少有人再来对这下联。” 陈晓木随便在头脑里搜索一下,便笑着说,“就这么简单的下联居然几年都没有人能对出来?” “哎哟,傻大个,你特娘的这也太不要脸了吧?这下联还简单?行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你也别再给我想法拖时间,赶紧跟我去见卫小姐。” “去就去,有啥大不了的,我就不信卫小姐能怎样我!”陈晓木瞪了方小一眼,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拍拍屁股上的灰尘。 陈晓木跟在方小的后面走进二楼一个硕大的包间,此时包间的桌子边己男男女女坐满了人,方小先在门口禀报了一声,得到包间里人许可,方才领着陈晓木走进去,刚才在楼下碰到的红衣少女正坐在靠门的位置,背朝着他俩。 方小刚一进门就跪到红衣少女身后,低声说道:“人己被我带到,请卫小姐替小人作主。”说着还回头示意陈晓木也和他一块跪下,那知陈晓木像没看见一样,站在那纹丝不动。 ′′给他十两银子。”红衣少女连头都没回的说到。 陈晓木像没听到一样还是傻傻的站着。 “听到卫小姐的话了吗?卫小姐让你给我十两银子!”方小见陈晓木傻站着,颇为得意的提醒到。 “凭什么?”陈晓木冷声回道。 红衣少女闻声回过头,一双杏眼瞪着陈晓木,“你打了人家,赔点银子难道不应该吗?” 陈晓木笑了,“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叫我赔银子给人家,难道又应该吗?” “大胆,你知道你这是和谁说话吗?”红衣少女尚没来得及答话,旁边一个身穿青色镶边刺绣长袍,绿玉缎带,带上带着花纹金冠,面白如玉,五官俊朗的书生便从椅子上站起来呵斥道。 “不管和谁说话总得讲理吧?”陈晓木不以为然的说。 “呵呵,讲理?你在这里有什么资格讲理?”书生目光灼灼盯着陈晓木。 “那好吧,既然不能讲理,那我身上也没有那么多银子,要不兄台你给我垫上?”陈晓木笑道。 “噗嗤”坐在红衣少女对面一个头戴方巾,身穿白色粗布长袍,约莫四十岁上下年纪,相貌儒雅的中年书生,在闻听陈晓木的话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笑着说道:“白公子,我看这小伙子一身打扮,身上也拿不出十两银子,你还是不要再为难他了。” “这个?”白公子见中年书生出面为陈晓木说话,一时为难起来,十两银子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事,可总不能因为站起来拍句卫小姐马屁就让自己当冤大头吧,这样的话估计连自己一直心仪卫小姐都骂他蠢。 见他一副进退两难的样子,卫小姐有些不忍心,对站在她身后的丫鬟说,“紫云,取十两纹银给这小二,让他俩先退出去,不要扫了大家谈诗论道的雅兴。” “是,小姐。”丫鬟答应一声,伸手就去拿挂在腰间的钱袋子。 白公子一听,脸上的神色更加尴尬了,忙出口拦阻道:“卫小姐,你看我们今天都是来拜段先生为师的,如今先生发话了,这个钱理应由我来出。” 卫小姐微笑道:“白兄说得是那里话,十两银子,钱又不多,给了也就给了,再说咱俩如今同拜段先生为师,那有些许讲究,说话间丫鬟己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跪在地上的方小。 方小冲红衣少女磕了一个头,伸手毫不客气接过银子,红衣少女轻轻摆了摆手,“你俩都退下吧。” 虽然心里感觉憋屈,陈晓木还是一声不吭随着方小一齐走出包间,方小手里攥着银子,得意的睨了陈晓木一眼,嚣张的说道:“傻大个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今天你若不是你碰上好心的卫小姐,老子非送你见官不可。” 陈晓木没和他计较,反而笑着问他,“能不能带我去见你东家一面?” “你见东家干什么?”方小警觉地问。 “你放心,我绝对不是去找东家告你状。” “不是去告我的状?那你找东家干什么?我们东家认识你吗?”方小紧盯着问。 见方小疑心病这么重,陈晓木只好实话实说的对他说道:“刚才你不是告诉我你们东家出了五百两银子寻求那上联的下联吗?如今我己有了下联,你带我去见你们东家,到时五百两银子分给你一百两如何?” 方小闻言后退了两步,上下打量了陈晓木一番,嗤笑道:“傻大个看来你真量傻呀,这样的鬼话都能编出来,你是不是以为我和你是一样傻,就你这目不识丁乡下人的鬼样子,对你老母个下联呀!” 陈晓木都要气疯了,尽管后世的母亲去世的早,今世的母亲梅芸娘尚没见过面,但是也不能任由面前的这个小人任意谩骂,他上前一步,伸出蒲扇般巴掌,挥起来“啪,啪”就是两耳刮子,打的这方小眼前金星乱跳,脑袋瓜嗡嗡响。 方小是万万没想到,他刚给这傻大个一个下马威,这不刚出卫小姐的包间,这傻大个居然还敢再打他,愣了一下后,方小当即连滚带爬撞开卫小姐包间的房门,趴到卫小姐脚下哭天抢地喊道:“卫小姐,你要给小人作主呀!这天杀的傻大个刚出这门就又动手打了小人!” 红衣少女当即就怒了,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到门口,对着陈晓木喝道:“你是不是疯了?还是打人打出甜头来了,我看今天不送你去见官打板子,是治不了你这种人了!” 陈晓木气咻咻的回怼道:“你一味偏袒这个小人,怎不问问我为什么打他?” 红衣少女怔了一下,感觉自己是有些越俎代庖的嫌疑,便转头问跪在脚下的方小,“这个人因何又打你?” 方小边抹着眼泪边说道:“卫小姐只因此人刚出门就骂您,小人不服气,就和他争辩了几句,这傻大个依仗着自己身强体壮就出手打了小人。” 卫小姐愣住了,她没想到还有人敢骂她这个堂堂的相府小姐,陈晓木也愣住了,他也没想到这个方小竟如此卑鄙龌龊,说鬼话比喝凉开水还顺溜。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骂卫小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不知什么时候白公子也走出房间站在卫小姐身后,指着陈晓木骂道。 陈晓木抱着膀子,冷冷得看着白公子说道:“我要说这个店小二说的都是无中生有的鬼话,你们信不信?” “呵呵,你说我们会信吗?”白公子冷笑着说:“分明是你刚才在包间里,看卫小姐给了店小二十两银子眼红,便对卫小姐心存不满,出门后当着店小二的面,口出不逊,店小二和你争辩了几句,你便气急败坏又打了店小二,是不是?” 啪啪,陈晓木伸手拍了两下巴掌,苦笑道:“公子不愧是出身于官宦之家,这案子断得是头头是道,只是可惜一句都不对!” 第九十五章财神送上门 段先生见白公子冷着脸不作声,便和颜悦色的对陈晓木说道:“这位小哥,你若有什么冤屈但说无妨。” 陈晓木冲着段先生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先生好意,其实我和这小二出了包间后根本就没有提过卫小姐,只是对他说我对出了这酒楼所悬挂的征联下联,让他带我去见东家领取奖银……。 “哈哈,你说你对出这酒楼悬赏联的下联?我没听错吧?”没等陈晓木说完,白公子便发出一连串笑声,好像这是他这辈子听到过最好笑的事,他边笑边说道:“你若是真能对出来,你也不用去找这酒楼的东家要那五百两赏银了,我给你翻十倍五千两如何?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哈哈……。” “茶是树中魂,越品越精神。”陈晓木脱口而出。 “嘎”一声,白公子像是吃什么东西被噎了一下,硬生生的把后面笑声给憋了回去,他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陈晓木,一时竟不知所措。 “好,小哥文思敏捷,对得公整又合韵!”一旁的段先生不禁拍手叫好。 这时白公子瞬间就有了种骑虎难下的感觉,因为自己刚刚为这下联给出了五千两银子的赏金,现场这么多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总不好立即又反悔吧,况且还有自己朝思暮想卫小姐也在这里,原本自己心里铁定这个傻大个是找借口来推脱他骂卫小姐的事,可没想到人家还真的对上了! 白公子眼珠一转,一脚踢翻跪在地上的方小,骂道:“你这个泼皮,竟敢无中生有诬陷好人,今天我饶不了你!” 方小本来也以为陈晓木是信口胡说,目的是让自己带他去找东家告自己的黑状,根本就想不到他能对出这下联,此刻他正跪在那盘算接下来如何再火上浇油,让这傻大个今天吃不了兜着走,咋一听段先生拍手叫好,知道事情坏了,还没等他想好脱身之策,这冷不防又挨了白公子结结实实的一脚,不由“哎哟”痛得叫出声来。 段先生伸手拉住白公子,说道:“白公子和小人计较什么?让他走吧,省得扫了咱们的兴致!” 方小如闻听如蒙大赦,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就跑,“站住,把刚刚我给你的银子留下来。”身后突然传来卫小姐的呵斥。 方小犹豫了一下,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怀里掏出那块还没怎么捂热的银锭,交给从后面走过来卫小姐的贴身丫鬟紫云,然后狼狈而逃。 段先生微笑着冲陈晓木拱拱手,“敢问这位小哥贵姓?” 陈晓木回礼道:“在下免贵姓陈。” 段先生眼神一亮,不由和卫小姐对望了一眼,而后试探着问,“能否请陈公子赐教一下台甫?” 陈晓木稍稍思索了一下,觉得对方身份不明,暂时还是不报真名为好,但是又不好撒谎,一想,得,你们不都是喊我六皇子吗,那我就叫陈六吧。 听到陈晓木自报名叫陈六后,段先生和卫小姐俩人的眼神迅速暗淡下来,满脸失望的神情不溢言表,但还是不失礼貌的邀请他到包间里坐坐,说老实话陈晓木和这些人在一块是从里到外的浑身不舒服,可他又想看看这飞扬跋扈的白公子应诺的这五千两银子到底作不作数,如今好不容易才碰上的一个冤大头可不能轻易就这样放了,他也就没有作什么推辞,随着众人进了包间。 白公子心里恨不得陈晓木立马告辞,不在提这五千两银子的事,此时见段先生出言相邀陈晓木恨得他牙都痒痒,心里立刻把段先生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暗暗的问候了一遍,但是事己至此,没办法他还得强端出一张笑脸,和大家重回包间分别坐下来。 陈晓木被安排坐在方才在酒楼门前碰到的管蔚身边,右手边是一个身穿嫩黄颜色裙子的少女,看年龄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圆圆的脸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相貌极为俏丽!大概是家中官位在这些人中相对比较低,这俩人在刚才发生的冲突中都没怎么吱声。 陈晓木刚坐下却又马上站起来,对着在他对面刚落座的白公子拱拱手,提醒道:“多谢白公子的五千两赏银,等会只是不知白公子是赏现银还是银票?若是现银的话,我还得让人去找车拉,白公子倒不如换成银票还方便些!” 真是怕啥来啥,白公子今日不是带着老爹的嘱咐过来,恐怕早就翻脸拂袖而去了,也不至于现时让这个乡下人弄得自己难堪!他当即拿过桌上的茶杯低头喝茶,装着没听见陈晓木的说话。 见白公子装聋作哑,陈晓木也不客气,正准备提高嗓门把自己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这时善于当和事佬的段先生又出来打圆场,他微笑着说,“陈小哥,莫急,莫急,老夫这里还有两个上联,若是陈小哥能对出来,老夫再加五千两如何?” 陈晓木点点头,“段先生,咱就一言为定,你先说上联吧。” ′‘慢,段先生,我再加五千两,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不知这位仁兄答不答应?”陈晓木话音刚落,白公子立即脱离装聋作哑的状态,又跳了出来。 陈晓木摆摆手,很不客气的说道:“白公子,咱们还是一帐一清的好,你把先前那五千两银子先给了在下,才能再加进来,不然你说什么话,在下都恕难从命!” 白公子脸色不禁一红,转头又见卫小姐正在看着自己,便暗自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陈晓木说,“你数一下每张一千两正好五千两,新京城里老字号票庄,日升通的银票!” 陈晓木立刻满面笑容,伸手接过银票,数了数,又仔细看了看银票上的印鉴,这才小心翼翼的叠好揣进怀里,实足一副爱财如命吝啬鬼的模样,过后,他好像没看见白公子和卫小姐等人一脸鄙夷的神色,笑眯眯的说,“现在白公子有什么话,在下愿洗耳恭听。” 本来白公子还打算利用段先生的两个上联将自己这五千两赏银给对冲了,现在他不这样想了,在付出五千两银票后,心里不由得气忿难平,决心不但要想法把自己这五千两银子捞回来,还要陈晓木再倒帖五千两给他,虽然他看陈晓木这个样子,估计十有八九是拿不出这笔银子,可那也好办呀,他己在心里盘算好了,拿人抵债,到他家里当个干粗活的下人,自己没事闲下来的时候还能找个由头收拾收拾他,出出胸中这口恶气,想想将来出现的这种情景心里都觉得爽透了。 只见白公子毫不犹豫的又从怀里掏出一沓子银票拍到桌上豪气十足的说道,“这是一万两银票,这位仁兄若是今天能对出段先生出的两个对子,这些银票就都归你了,倘若这位仁兄有一个对不出来的话,你得倒给我一万两银子如何?” ′‘这可不行,我身上除了白公子刚给的五千两银票,就剩些碎银,我要是对不出来可赔不起白公子这么多银子!”陈晓木说完佯装起身欲走。 白公子一看计谋要落空还白搭了自己五千两银子,顿时就急了,慌忙起身拦住陈晓木,赔着笑脸劝道:“陈兄,你身上没银子倒也无妨,我们可以赊账的嘛,你看好不好?” 陈晓木摇摇头,说,“不好,我这人从来不喜欢赊人家的帐,都是当时就一帐一清。” 白公子无可奈何的说道:“陈兄才华横溢,这酒楼里挂了几年的上联都被你给对出来了,不瞒你说,就连名满天下的段先生,刚刚也在这里思考了好久,一时之间也没对出个合适的下联,陈兄如此高才,而如今又过得不怎么如意,难道就不想拼一把,让自己以后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陈晓木似乎被白公子这番忍着恶心说的马屁,给说动了心,他紧锁着双眉,为难地说,“好日子谁不想过,无奈在下实在是囊中羞涩,就是有心想拼一把也没那机会是不是?” “那陈兄是一定要走了?”白公子心里失望到了极点。 陈晓木想了一下,迟疑的说道:“白公子,除非你能先借些银子给在下,在下就舍命陪君子,放手搏一把!” 陈晓木这话一出口包间里的人都笑了,坐在他身边俊俏的圆脸小姑娘更是笑的乐不可支,大家都在想,现时这赊账和借钱有什么差别吗?无非就是倒了个手而己,这个人莫非真的是傻,难怪刚刚店小二老是喊他叫傻大个,看来是一点也不假,只是不知这傻大个走了什么狗屎运,不知在那里听说酒楼悬赏的这下联,正好又碰上这白公子一时狂傲,白白让他捡了一大笔银子,这下恐怕要上白公子的套了,不但要把白捡的银子吐出来,还得倒欠一笔一辈子都还不清的烂帐,唉,看来横财不发苦命人这句话是对的,古人诚不欺我! 不过大家心里感慨归感慨,包括和事佬段先生在内,却没有一个人想站出来坏了白公子的好事,众人都在等着看这傻大个的笑话!” 白公子毫不犹豫抓起银票伸手递给陈晓木,慷慨的说道:“陈兄,我这一万两银票现时就借给你了,等会待段先生说完上联,你若是在一个时辰内答不出下联,咱俩再结帐。” “好,好,待会要是我答不上下联,把这一万两银票再还你便是了。”陈晓木边说边伸手接过白公子手中的银票。 “什么?”白公子吓了一跳,心里瞬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了陈晓木的套,他指着陈晓木手里的银票,生怕他听不清楚似的,一字一句说到,“待会你要是对不上段先生出的对子,你就得还我两万两银子,懂了吗?这一万两是我借你的,你对不上对子又输了一万两,总供是两万两你明白了吗?”白公子边说边竖起两个指头在陈晓木眼前晃了晃,加深一下他的映像。 “啊!”陈晓木不由发出一声惊叫,从椅子上一下跳起来,拼命摆着双手,“我可没有这么多银子给你,我不对这什么劳什子对联了!这些银票还给你。”说着又把手里的银票给递了回去。 白公子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冷冷的说,“陈兄,说出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还能在收回来不成?你说不对就不对了吗?如今这么多人在场,你若不对的话,那就算你是对不出来,你还是要赔我两万两银子!” “就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岂能出尔反尔,今天这个对子你不对也得对!”白公子话音未落,卫小姐就站出来替他帮腔,同时用一双杏眼得瞪着陈晓木。 陈晓木心里明白今天这帮人是设好了圈套让自己往里钻,现在看来包括这个所谓的段先生在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估计是见自己浑身脏兮兮的像个不识什么字的乡下人,居然还能对出酒楼里挂了几年的绝对,心里颇为不服气,才故意作弄自己。 陈晓木佯装着一脸沮丧的神情,颓然坐回到椅子里,口中喃喃道:“完了,这么多银子,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见卫小姐都出面帮自己说话,白公子全身陡然来了精神,他和卫小姐不由相视一笑,转身弯腰拱手,恭恭敬敬对坐在上座的段先生说道:“段先生,请你出题吧!” 段先生微笑着点点头,漫声念道:“寂寞寒窗空守寡” 陈晓木闻听不禁浑身一震,这可是流传后世的著名绝对上联,按说不应该出现在自己穿越的这个历史上失落的朝代呀!难道这个段先生也是穿越过来的现代人,他不由得仔细观察起段先生来。 “陈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段先生脸上又没有下联,你老是盯着段先生看是不是太失礼了?”白公子见陈晓木在听完段先生的上联后,瞬间就出现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不禁暗自好笑,便出口揶揄道。 陈晓木没理他,站起来向段先生拱拱手,问道,“请问段先生,这个上联是你本人所撰吗?” 段先生微笑着摇摇头,“非也,是我从一个朋友那里听过来的。” “哦,那段先生的那位朋友是否叫林进?”陈晓木记得他当初离开郑国的新和城时曾留给他的学生林进四个上联,其中就有这个寂寞寒窗空守寡上联。 段先生还是摇摇头。 见段先生一一摇头否定,陈晓木心里决定再试探他一下,便笑着对他说,“段先生能否将另一个上联也一同说出来?在下也好一块琢磨这下联。” 第九十六章敛财有术 “噗嗤”卫小姐忍不住笑出声来,管蔚也是实在忍无可忍,在他身边轻声提醒说,“老兄,你先凝神苦思把这个下联先对出来,再对下一联要轻松一点,不然一下对两个下联会扰乱自己心神的。 “管蔚,人家在思索段先生的下联,不要侵扰人家!”卫小姐的声音虽不大,口气里的严厉是谁都听得出来,管蔚吓的头一缩,再也不敢吭声。 陈晓木笑笑,“其实我这下联己经有了,我只是想听听段先生还有没有比这寂寞寒窗空守寡还要难一点的对子!” 好家伙,陈晓木这话一出口举桌震惊,白公子失声叫道:“这不可能,你别信口雌黄!这可是天下绝对!” “呵呵,那里有多少天下绝对,这酒楼里挂的那副上联也不是号称绝对吧?还不是被我对出来了!”陈晓木冷笑一声,不以为然的说道。 白公子连连摇头说,“段先生这个上联和酒楼的那个上联不一样,这可是连当今天下第一大才子,秦国宰相高渐离都束手无策的下联!” “呵,口气倒不小,动不动天下第一大才子,可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句话,当今真是阿猫阿狗都能称天下第一大才子,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陈晓木话音未落,就听“嘭”的一声,卫小姐猛一拍桌子,愤然起身,用手指着陈晓木怒骂道:“那来的狂徒,就连天下第一才子高先生都不放在眼里,我看你的眼珠子当抠。” 面对卫小姐的责骂,陈晓木不由怒火中烧,瞬间撇开身上傻呼呼的气质,正色道:“我又不认识这个所谓的天下第一才子,凭什么你们说他是天下第一才子,我就要承认他是天下第一才子?” “你不承认人家是天下第一才子,人家就不是第一才子了吗?我看你这个人就是欠收拾!”见陈晓如此狂傲,这时连坐在他身边一直都沉默寡言圆脸大眼的少女都忍不住出口呵斥他。 陈晓木不禁在心里苦笑,看来这高渐离的粉丝还真不少,再争下去恐怕自己被这帮人用唾沫星子都能淹死。 段先生和高渐离是知交好友,他对高渐离的才华可以说是心悦诚服,本来他见陈晓木公然瞧不起高渐离,心里也气忿难平,正准备开口训斥他一番,只是没想到卫小姐等人反应会有这么大,如今见陈晓木一副甘拜下风的样子,心里的闷气顺了不少,便微笑着对陈晓木说,“小哥既己有了下联,不妨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陈晓木点点头,说道:‘′这个上联的难处就是这七个字全为宝盖头,表现出的意境又十分凄凉,那么这下联不但要七个字的偏旁全部和上联一样,难就难在意境也要和上联附和上。” 听陈晓木这一番解说,让段先生不停颌首称是,白公子却显的有些不耐烦,他认为陈晓木这是在故意借故拖延时间,他挑衅道:“陈兄,你东拉西扯的,连天下第一才子都没放在眼里,你这下联到底有没有?” “哈哈,看来白公子是急于想看我出丑,那好,白公子既是如此急于知道下联,那我就说给你听,你听好了,第一个下联我对:俊俏佳人伴伶仃。第二个下联我对:惆怅忧怀怕忆情。还有思恋悠怨总忘息。凄凉冷况尽凋凌。 “夸嚓”一声,段先生拿在手里的茶杯掉到桌上裂成几瓣,杯里滚烫的茶水流的满桌都是,把他面前的衣襟都弄湿了一大片,可就是发出这么大的声响,也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大家都呆呆的看着陈晓木,就在刚刚,这几个人还在一起对着这个上联绞尽脑汁想对出下联,那怕是不怎么工整都行,因为号称天下第一才子的高渐离冥思苦想数天都没能拿出一个完整的下联,这下倒好,被眼前这个傻乎乎的家伙一口气说出四个下联,不但对的工整,而且意境也十分贴切。 一时间大家都恍惚觉得眼前的这个家伙不是人而是个妖孽,连那些冷得让人想不到的冷僻字词他都能凑到一块,看着还那么惊艳顺眼,浑然天成,难怪他连天下第一才子高渐离都没放在眼里,原来人家有傲的资本呀! 段先生呆了半天,才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弯腰对陈晓木深深作了一个辑,说道:“陈先生,你请过来坐上座!” 陈晓木连忙摆手推辞,“段先生,万万不可,你是我们这桌的长辈,理应坐在上座,何况我己和朋友约好,对完对子马上得走。” “不行,不行,论年龄我是枉长十余岁,可论学问,我拍马难及陈先生之万一,这个上位你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段先生说完竟走过来硬拉陈晓木坐到他的座位上。 陈晓木实在是推辞不过也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在段先生的位置了下来,这时卫小姐和圆脸大眼少女俩人一同站起来向陈晓木施了一礼,卫小姐开口道:“我和倩如妹妹刚才不知先生竟有如此大才,出言不逊,万望先生海涵。” 陈晓木连连摆手开玩笑说,“卫小姐你千万别说我是什么大才!其实我那些下联都是瞎蒙的,这主要还是白公子功劳,你们想,我要是欠白公子一屁股烂债又还不起,那白公子还不把我抓去抵债?” 白公子懵逼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心里隐隐感觉那里不对,又说不出来,打赌这事是他要打的,可现在总有被人下套的感觉,想想那前后从自己身上掏出去的一万五千两银票,心疼的他心里直打哆嗦,万般无奈他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段先生的下一个对子上了。 段先生看着白公子不言不语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愧疚,只是事己至此他也无力能改变什么,这时包间门口过来一个穿着青色对襟绸衣,油光满面的胖子,他进来后先躬身对着卫小姐行了一个礼,然后满脸堆笑的对她说,“卫小姐,菜都准备好了?” 卫小姐转头对段先生笑道:“老师,您和陈先生先在这里叙话,我先去烧菜!” 段先生微笑着点点头,“去吧,别烧得太多够吃就行了。” 待卫小姐随着胖子走出包间,陈晓木惊奇的问段先生,“这酒楼怎么还要客人自己烧菜?难道这里没有厨子吗?” 段先生笑笑没吱声,在桌上一直很少开口说话的管蔚,在卫小姐走后顿时就活跃起来,他笑着对陈晓木说,“今天是卫小姐正式拜段先生为师,是卫小姐执意要亲手做一桌拜师宴给段先生吃,我们这几个人都是跟着沾了段先生的光!” “她一个大家闺秀,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能会做什么菜?”陈晓木疑惑的问。 “陈兄看来你是不常来新京城。”管蔚笑道:“不知陈兄听没听说过新京城里有三绝?” 又来了!陈晓木心道,想起刚才那个叫方小的店小二也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什么新京城里的三绝,现在他听到这个什么新京城三绝心里就觉得反感,不过他还是好奇这和这卫小姐会有什么关系,便摇了摇头。 “陈兄,我告诉你,除了这酒楼的对子,另外这两绝都和卫小姐有关!”管蔚故意卖了个关子,以便引起陈晓木的好奇心。 “嗯,兄台你怎么不说了?”果然正如管蔚所料,陈晓木开始主动问起来。 管蔚诡秘一笑,抱拳对陈晓木说道,“陈兄不瞒你说,兄弟我现今正在追捧万绮楼的头牌李佳小姐,无奈任凭我砸了许多银子,这小娘子就是瞧不上我,她就喜欢那些酸秀才为她写的诗,谁诗写的好她就和谁亲近,今天难得碰上陈兄如此高才,嘿嘿,能不能请陈兄写首美诗送于我去讨李佳小姐芳心?” “呸,菅蔚,卫姐姐刚走你就变的这么肆意下流,待会等卫姐姐回来,我把你这些事一定告诉她,让她来惩治你!”圆脸大眼的少女听到菅蔚肆无忌惮说的这些话当时就炸了。 菅蔚闻言立即嘻皮笑脸的哄着少女道:“哎呦!倩如妹妹你可冤死我了,我只不过是看陈兄对子对的好,找个由头想让陈兄再作首诗来给大家欣赏一下嘛。” 少女把嘴巴一撇,“你这花花公子少来骗我,等会姐姐回来我就告诉她。” 段先生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这俩个少男少女打嘴仗,觉着挺有趣的,不过此时他心里却是不由一动,便跟着菅蔚后面起哄道:“陈先生对子对得这么好,想必文釆也不会差,看我的面子不如就成全了菅公子。 一旁蔫头耷脑坐着的白公子一听顿时又浑身来劲了,他不想放过任何可能让陈晓木吃瘪的机会,连忙在旁边煽风点火地说,“陈兄文釆斐然,别说一首诗,我估计菅老弟找陈兄要个十首八首的也不在话下!” 陈晓木不置可否,转脸对着菅蔚笑到,“作首诗倒是没问题,可不知兄台要什么价位的?” 这话一出口在坐几个人都愣住了,段先生也不禁皱起眉头,感情请他作首诗还得收钱,还什么价位的,这家伙怕是钻钱眼里了吧? 菅蔚怔了一下,不懈地问,“陈兄能不能把话说得清楚一些,这诗的价位是怎么算的?” ′′这个吗?”陈晓木似乎颇有为难的说道:“按说为兄台作一首诗不应该收钱,可又实在是师命难违,当初出师的时候师父他老人家特意叮嘱我,每出诗赋文章必要有进帐,临行之时还给我规定了价位,不限字数,一首下等诗收银五十两,一首中等诗是三百两纹银,一首上等诗得要纹银一千两,不知兄台想要什么价位的?” 听到陈晓木报出的价格管蔚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生怕像方才白公子那样,对两个对子花了一万五千两银子,这作诗可比对对子难多了,只是这上中下等他不知怎么区分。 陈晓木见菅蔚沉吟不语,似乎是知道他的担心,对着段先生从容笑道:“烦请段先生等下为我的诗作个评判,若是达不到兄台所要的等位,在下不但分文不取,另外倒付这个等位的银子的两倍给兄台,你看如何?” 这话说的都狂没边了,虽然你对子对的好不见得你做的也好吧,刹时间段先生面容肃穆起来,慎重的说了一声“好!” 这边白公子心眼又活络起来,他觉得这好像是稳赚不赔的生意,想想自己要个上等价位的诗,只要段先生说够不上,这陈六就要倒贴自己两千两,就算他是十全十美之人,可这短时间内那能做出那么多上等的诗,更何况这诗还可以自己出题目让他作。 管蔚不象白公子那样是有备而来,在身上翻了半天才凑齐一千两银票,先心虚得向那叫倩如的少女偷窥一眼,才把银票推到陈晓木面前,少女此时正用一双大眼扑闪扑闪好奇的盯着陈晓木看。 陈晓木拿起银票刚端进怀里,白公子在一旁又递过来二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本来他还想再多掏些递给陈晓木,无奈在身上摸来摸去也只剩这两张了,白公子干笑道:“陈兄,劳烦你替我为卫小姐再作两首诗。” 陈晓木满口应允,将两张银票接过来塞进怀里,清清嗓子,正准备作诗,卫小姐带着俩个酒楼的伙计,每人手里端着一个大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满酒菜,卫小姐每端下一样都要报一下菜名。 她首先端起一个大砂锅,对着段先生笑道:“老师,听爹说您是大理国人,前两日闻听您要过来,我特意找一南方过来的厨子学了这道大理砂锅鱼,您尝尝是不是这个味?” 段先生拿起面前筷子,伸手夹了一小块鱼肉放进嘴里,一边慢慢嚼着一边点点头,“嗯,味道是不错,要是再用我们洱海里的弓鱼做这道菜就完美了!只可惜大理国离新京路途遥远,想想也是不可能,不过你能有这份心,老师也是心满意足。” 九十七章心事重重段先生 卫小姐闻言笑道:“那老师您不如在新京住下来,我天天给您做好吃的,爹爹在您到新京来之前就对皇上推荐过,想让您当我们郑国的文山书院山长,皇上也同意了,爹爹知道您今天到新京,本来他准备亲自过来接待您的,可他自打昨天夜里被皇上派来公公叫走后,到现在都没有回家,今天早上他特意从宫里派人送信给我让我好好接待您。” “卫姐姐,宫里出什么事了吗?我爹爹也是昨天夜里被宫里派来的人叫走后一直到现在都没回家!”那个叫倩如的少女惊问。 “嗨,你们不知道吧,我听说陈附马爷……!”管蔚刚想显摆显摆,只见卫小姐脸色一沉,向他丢去一个凶狠的眼色,吓得管蔚连忙把后面要说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卫小姐脸色迅速恢复如常,若无其事的从托盘里往下端菜,只是端菜的速度快了不少,嘴里却没闲着,“老师,这是得味楼的招牌菜,鹅巧羹,这个是酒楼大厨拿手菜爆丁香,还有这个黄金狍子腿,生焖凌河鲤鱼……!”随着卫小姐手法加快,看得陈晓木等人眼花缭乱,眨眼间十道热菜,六个冷拼,光听卫小姐报的这些菜名,陈晓木都感觉这桌菜价格不菲。 最后卫小姐从伙计手里接过一个黑色酒坛子,对着段先生介绍说,‘‘老师这坛酒是来自楚国皇宫里的贡酒,酒名叫楚留香,这酒还是当初陈附马爷在天泉县城水淹楚军大营时缴获的楚皇赐给楚军元帅韩飞的御酒,酒质清亮,入口齿唇留香,皇上因感念爹爹护驾有功,特意从中赐了两坛给爹爹,几天前爹爹听说你要来的时候就念叨着要拿这酒与你一醉方休,今天早上他还叮嘱送信的人对我说,让我把这酒带过来给你品尝一下!” “哈哈,将近十年时间没见过老友了,没想到他还记着我这无酒饭不香的嗜好!”段先生捋着胡子大笑道。 卫小姐拍掉酒坛上的泥封,亲手先给段先生倒满一碗,只见那酒色清亮,满而不溢,整个房间里顿时充满淡淡的酒香味,段先生闭上眼睛先用鼻子在酒碗上面轻轻一嗅,脸上立刻现出一副享受的模样,他接着顺着碗边吮吸了一小口,让酒液在嘴里转了一圈才慢慢咽下去,这才频频点头叹道:“果真是好酒呀,楚留香这个酒名叫的不亏,看来外面传说的楚国出好酒,是当真如此!” “老师,弟子先敬您一碗。”卫小姐将手里的酒坛顺手递给菅蔚,端起段先生面前的酒碗说道。 “哈哈,好,好!”段先生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大笑道:“痛快,好酒不能独享,大家一起喝吧?” 桌上的几个人早被酒香馋得垂涎欲滴,听到段先生的招呼纷纷端起面前的酒碗,或是一饮而尽或是小口啜饮,陈晓木则是一边在肚里骂自己老丈人不地道,在楚军大营里得到好酒也不知分几坛给自己这个大功臣,一边端起酒碗先喝了一小口,不过这酒闻着好像度数不底,喝进嘴里味道却是淡淡的,开始凭着味觉他还以为这酒起码也能有个三四十度,现在感觉也就和后世的红酒度数差不多,最多也就十五六度的样子。 见大家放下酒碗后纷纷叫好,唯有陈晓木再喝了一口酒后就看着酒碗里剩下的酒在发怔,段先生便好奇地问,′‘这酒不合陈先生的口味么?” 陈晓木刚下意识点点头,抬头见大家都在看着他忙又摇摇头。段先生看着众人笑道:“酒和诗是我这辈子的最爱,今天我就倚老卖老出个题目,我们以诗佐酒,开个酒诗会如何?” 段先生把他这个想法一说,大家几乎都表示同意,因为大家心里都有底,只要是读过书的,跟在先生后面摇头晃脑之乎者也过的,谁不会胡诌两句诗呀,好也罢,孬也罢,总之是诗就行,说不定用点心趁此机会还能让段先生这个天下名师指点一二呢!” 全桌只有陈晓木和管蔚俩人默然不语,既不说赞成也不说反对,陈晓木心里想着是,你这个老滑头,我的诗是准备卖钱的,至少每首起步价就是五十两银子,如今你却想用一杯淡酒把我这诗给骗去,老子可不吃这个亏!而管蔚想法就简单多了,爷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还作个屁诗,爷要真有那本事,李佳那个小娘们还能逃出爷的手掌心!” 见陈晓木和管蔚俩人一个盯着酒碗发呆,一个低头搬弄着自己的手指,卫小姐气不打一处来,她用脚尖在桌子下面狠狠踢了管蔚一脚。 “哎哟”管蔚一吃痛不禁叫出声来,段先生赶紧冲卫小姐摆摆手,说道:“管公子既不想参加咱们的酒诗会就随他意吧!接着他看了一眼陈晓木笑道:“既是诗酒会,咱们就订个规则好不好?” 这回除了陈晓木,大家都一致说好。 ′′那好,你们先听听这首诗!段先生略微沉吟了一下,缓缓念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回连陈晓木在内,所有人都呆住了,就连管蔚这个大字不识几个的花花公子都呼吸急促起来,过了半晌,卫小姐才眼含着点点星光,颤抖着问,“老师,这是您新近的大作吗?这首诗真的是可以称得上是千古绝句,流传千古!” 段先生出乎卫小姐意料的摇摇头,说,“这首诗是我前几天在秦国相府作客时,秦国宰相高渐离和刚刚的那两个上联一块送给我的!” “那肯定是高宰相新近所作了!”卫小姐一脸虔诚神情说道。 “还不是”段先生笑道:“当时我也以为是高宰相所作,可后来听高宰相说是他们再去陈国提亲的路上,从一个落难的书生那里得到的这首诗和四个绝对的上联!” “啊!”段先生这一番话惊得卫小姐等人目瞪口呆,一个落难的书生竟有此惊天之才,真的让人难以置信,过了片刻,卫小姐稍稍平复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便迫不及待的问,“老师,请问这书生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在什么地方?现时若要派人出去寻找的话,能不能找到这个人?” “这诗和对子又不是这书生所作,你找他干什么?”段先生风趣道。 卫小姐闻言脸色一红,疑惑的问,“老师,这诗和对子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 段先生长叹一声,“这就是我匆匆赶来郑国的缘由,这首诗和对子都出自这个书生的老师,也就是陈国的六皇子现时郑国的驸马爷陈晓木之手!” 卫小姐等人吃了一惊,“老师,怪不得今天一见面你就让我托人和庆丰公主府那边联系,要去拜会陈附马爷,当时我还以为你们是旧相识呢?” 不过卫小姐话音一转又说道:“老师据我所知,这陈附马爷是个武将,在排兵布阵方面估计除了秦国的高渐离,这天下武将中难有他的对手,要说这诗和对子应该不是出自他的手,这点是无可置疑的,或许也是他在机缘巧合中所得!” “这倒也是。”段先生轻轻的点了点头,“待会去公主府拜访他时问一问就是了,我相信他不会掠人之美,定会说出这诗和对子的出处。” “老师,”卫小姐一脸为难之色说道:“这两天庆丰公主府那边恐有不便,是否过些时日再前去拜访?” “哦,”段先生闻言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卫小姐问,“陈驸马不在新京吗?” 卫小姐迟疑道:“这倒不是。” “难道是他不愿意见我?”段先生又问。 卫小姐咬咬牙,叹了口气,道:“老师,不瞒您说陈驸马爷昨天晚上被一些江湖上的人给绑去了!” “啊!”段先生大吃一惊,不禁失声叫道:“陈驸马身边的护卫呢?” “事情经过我也不太清楚。”卫小姐低头轻声说道。 “哎……”段先生重重叹了口气,沉默下来,酒也没有心思喝了,一时桌上气氛静得瘆人。 这时陈晓木站起来对着段先生笑道:“段先生,你把剩下的那个上联说出来吧,对完我就要走了!我的那些朋友应该是过来了。” 段先生抬头默默看了他一眼,开口念道:“凤落梧桐梧落凤。” 段先生一念完,桌上人都抬头盯着陈晓木看,里面最紧张的就要数到白公子,他现在都在心里甚至都在想,若是这陈六要是一下子得了失心疯多好,不但能拿自己的一万多两银票,还能找回面子。 果然不出陈晓木所料,这又是当初他留给林进的四个上联中的一个,从刚才段先生的叙说中他也大概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这高渐离去陈国提亲的事,得抽空找赵忆秋好好问问是怎么回事!” 见陈晓木好像在愣神,白公子提着的心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放,并还说起了风凉话,“老兄,这个上朕属于什么朕,我等学识浅薄,实在是看不明白。” “哦”陈晓木一下回过神来,轻笑道:“其实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回字联。” “呵,老兄这口气不小呀,这可是天下绝对,到你老兄嘴里就成了普通回字联了!”陈晓木还没说完,白公子就佯装吃惊的样子,边看着卫小姐,边叫道。 卫小姐微微蹙着眉,眼睛盯着桌上的酒碗,一点附和的意思都没有,白公子顿觉无趣,闭上了嘴巴。 陈晓木看了一眼白公子,淡淡的说道:‘′白公子,你把这上联从尾至头反过来再念一遍试试!” 白公子闻言嘴唇不由动了动,在口里默念了一遍,忽然惊讶道:“哎,这上联怎么正着念和倒着念是一个意思啊?” 段先生点点头,笑道:“这就对了,不然怎么会叫回字联呢?这回字联难就难在既可顺读,也可倒读,联中的含义还不能变。” 等到段先生说完,陈晓木又说道:“这上联是:凤落梧桐梧落凤,那么我的下联就对,珠联壁合壁联珠。” “好!”陈晓木话音刚落,段先生就轻轻一拍桌子道了一声好,毫不犹豫从身上拿出两张银票递给陈晓木由衷说道:“陈先生若是愿意为官,老夫你推荐到我们大理国不下三品官之职。” 陈晓木接过银票抱拳对段先生笑道:“多谢段先生抬举,只是在下平时逍遥散漫惯了,对官场里那些繁文缛节实在是烦不胜烦,况且在下己适应北方的生活习惯,对南方的那些习俗肯定是己很难适应,因此实难从命了。” 段先生微微叹了口气,′勉强笑道:“人各有志,不勉为其难,现今老夫有一个请求不知陈先生能否答应?” “说说看,如有可能,在下愿尽力周全。”陈晓木说着在椅子上重新坐了下来。 “不知陈先生现居何处,能否留下联系方法,以便老夫不日前去拜访。” “这个吗!”陈晓木沉吟了一下,旋即笑道:“段先生,在下暂且还没有确切去处,如若近日能够安定下来,我让人去相府告知你如何?” 段先生一怔,眼中露出失望神色,他怎听不出来这是人家委婉拒绝之词,一时间也无言以对。 “陈兄,你刚刚说为我作一首诗的呢?”管蔚生怕陈晓木突然拍拍屁股走人,也顾不得卫小姐在场,急急低声提醒道。 陈晓木闻言轻轻拍了拍脑门,“你瞧我这记性,险些把兄台和白公子这事忘了!”接着又问,“兄台你那个相好的叫什么名字来着?” 管蔚赤红着脸,偷窥一眼卫小姐,正好碰上卫小姐正一脸嗔色的看向这边,想必陈晓木的话己让他听了去,管蔚慌忙低下头,小声嗫嚅道:“她叫李佳。” 陈晓木略一思索,便念道:“远来一佳人,随风舞蹁跹。黛眉含笑意,好似画中仙。 “就这,没了?”管蔚等了半天,才讶然的问,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他只觉得这诗很好听,可又说不出好在那。 第九十八章卫羽裳拜师 陈晓木笑了,“这不行吗?” “陈兄,你这也太短了吧,区区二十来字,一个字居然要五十两银子!”管蔚心有不甘的咂咂嘴,“这也太贵了!” “不贵,不贵,此诗短小精悍,把一个女子美貌身姿夸得无一遗漏,应是五言诗中的精品,可为诗中上品。”段先生笑道。 眼见段先生对这首诗都赞不绝口,管蔚也就再也无话可说,只能朝着陈晓木拱手道谢。 打发完管蔚,陈晓木将脸转向白公子,微笑道:“白公子,请问你为卫小姐作诗要不要带上芳名?” “这!”白公子一下窘住了,他没想到卫小姐回来的这么快,他本来准备两手打算,一是他赌陈晓木作的诗不行,他可借机让陈晓木难堪,同时也能拿回自己输给他的银子,二是即使陈晓木作的诗得到段先生的认可,他也可悄悄记下来,等到合适的时间以自己的名义献给卫小姐。如今裤裆放屁弄两岔去了,卫小姐早早就回到包间,一时他也不知说什么好。 这边卫小姐懵懵懂懂了半天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她不好对陈晓木发脾气,只好把气撒在白公子身上,对着白公子怒道:“白诚你竟然把我和那青楼女子相提并论,待我告诉白叔叔,非让他打断你的腿不可!” 白公子感觉自己都快被冤枉死了,他从来就没提过说要把卫小姐的名子带到什么诗里,都是那小瓜皮存心卖弄,让自己现在百口莫辩,他当即哭丧着脸向卫小姐辩解道:“羽裳妹妹,我敢对天发誓,段先生和倩如妹妹也可以作证,我从来没对陈六提过说要把你的名字带到他那什么劳什子诗里,这全都是陈六自己一厢情愿提出来的!” 卫羽裳!陈晓木感觉这个名字似乎好像在那里听过,凝神一想,豁然记了起来,跟自己一道进城的那个太行鬼门那个女子名叫卫羽心,俩人的名子仅一字之差,难道这俩人有什么瓜葛不成!” 算了,陈晓木也懒得想那么多,一切都是奉场作戏,自己也不必太过入戏,不过羽裳这个名字倒让他想起李白的一首名诗,不如自己信手拈来卖弄一下,总之自打穿越过来就己经对不住那么多九泉之下的大文豪大诗人,不如放手大偷特偷,他们在天之灵要怪就怪去吧,以后即便到地府里找自己算帐,偷一首也叫偷,偷一百首也还是偷,大不了就是下个油锅炸一下嘛,这一刻陈晓木整个人都放开来了,以前偷人家的诗还想方设法在原诗改几个字以求心安,现在他决定只要不是应景而作,全部原文盗版。 陈晓木自己低头暗自盘算着,并没觉察到此刻卫羽裳正气鼓鼓的用眼睛瞪着他,只见他抬头对段先生笑道:“有了,就用卫小姐这个羽裳的名字,这诗第一句就叫云想衣裳花想容怎么样?” 卫羽裳满脸怒容,霍的一下站起来,喝道:“登徒子,你还有完没完了?”不过吼完她就愣在那,云想衣裳花想容,这句也太好听太浪漫了,她长这么大也没有听到过这么好听到极致的句子! 这时段先生也站了起来,声音微颤道:“就开头这一句就可以称得上旷古绝今!” 陈晓木没理会他,因为自己要的就是这种震撼效果,接下来一口气把这首诗全部念完:“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静,房间里一下子静得似乎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声音,过了半晌段先生才回过神来对卫羽裳叹道:“羽裳,你的名字将随着陈先生的这首绝美的诗一夜之间名动新京城!” 卫羽裳也万万没想到,陈晓木能用她的名字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作出一首足以流传千古绝美的诗句,心中暗暗后悔刚刚不该对陈晓木怒目相视,弄得现在自己进退两难。 ′‘陈先生,你能为我也作一首诗吗?”那个叫倩如的少女心里羡慕得不行,怯生生的站起来向陈晓木请求道。 “这个吗!”陈晓木犹豫了一下,不过当他看到少女低眉垂眼一脸羞涩的样子,顿时动了恻隐之心,爽快的答应了少女的请求,略略思索一下便口中念到:“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新京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我的老天爷!又一首空前绝后的美诗横空出世,几个人都惊呆了,久久无法言语,段先生觉得到现时自己开口对这两首诗任何的赞美之词都显得苍白无力,一时间他眼前都出现幻觉怀疑站在他面前的到底是人还是神,眨眼功夫就作出两首别人几乎一辈子都作不出来足以流传千古的美诗。 陈晓木冲着众人一抱拳,“各位,请恕在下不能奉陪,告辞。”说着起身向门口走去。 ′′慢着,陈先生请稍候。”就在陈晓木抬脚迈出房门一刹那,段先生回过神来急忙在他身后喊道,跟着就三步两步追了过来。 ‘‘哦,段先生还有什么指教吗?”陈晓木回过身笑道。 ‘′陈先生,老夫确有一事想托付给你,刚才因初次见面因而一直不知如何开口是好!”段先生一脸诚恳神色说道。 陈晓木愣了一下,压住心中不快,勉强笑道:“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在下能办到的,当尽力成全就是了。” “那好,先请陈先生把这个收下。”段先生伸手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沓银票递给陈晓木。 陈晓木吃了一惊,忙伸手推辞道:“段先生,在下是无功不受禄,尚不知你所托何事,怎能就收你银子?” ′‘陈先生不瞒你说,我本是大理国的皇帝段如剑的亲弟弟,我叫段如君,来到中原己近二十年时间,其间一次都没回过大理国,现今我突然接到大理国丞相罗杰送来的加急密件,说是我弟弟己于数天前驾崩,太子也刚及垂髫之年,南边大理国世敌丁朝在二十年前战败后,经过这些年的休养生息,近年来羽翼渐丰,对我大理国虎视眈眈,因而恳请我回去主持朝政,提防丁朝对我大理国突然用兵!” ‘′这么说的话,段先生现今是大理国的王爷了?”陈晓木问。 段如君点点头,道:“也对,也不对,当年父皇病重之时是封了我一个南诏王,可不到十天时间又收了回去,并让我离开了大理国,还规定我不奉诏不得回国。” “哦!这又是为何?”陈晓木奇怪的问。 段如君顿了顿,微微叹道:“这事说来话长,今后若能再相见,我在细细说于你听,现今有一棘手之事,还请陈先生鼎力相助。” “段先生,如若你以为我能办到的事,你请尽管说就是了。”陈晓木听到段如君原来是大理国的王爷时,心里一下释然了,不然就凭他一个居无定所的教书先生,即使他能攀上一些权贵,怕是手里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银子。 “ 陈先生你我素昧平生,你先把这些银票收下来,我才好开口相求!”段如君执拗道。 陈晓木笑笑,伸手接过那一沓银两,凭着手感他估计这些银票不低于两三万两银子。 见陈晓木接过银票,段如君心里才松了口气,他指着卫羽裳道:“我与卫羽裳的父亲相识在十多年前,那时我正在中原的山水间漫无目的游走,后来听人说郑国的天泉县温泉很有名,此时正当寒冬腊月,年关将近,便赶往天泉县,准备在那里泡泡温泉连带着过年,谁知好巧不巧正逢上由齐国发起的灭鲁之战,天泉县城外铺天盖地的都是从鲁国逃出来的难民,当时天泉县城的县令和守备惧怕齐国军队追过来而引火烧身,因此勒令守城的兵士,不顾城外的难民在冰天雪地里饥寒交迫紧闭城门决不许放一个难民进城!当天我在城上实在是看不下去这种惨绝人寰的场景,便找到守城的城门官,以安家费的名义给他五千两银子的银票,让他命人偷偷打开城门放城外的难民进城,然而他带着全家老小跑路,那知这城门官自己也早就看不下去了,只是苦于上面的严令,不敢造次,我俩一拍即合,他接过我手中的银票,当即命手下打开城门放城外成千上万的难民进城!然后赶紧回家收拾细软,带着全家老小跑路去了。” 等我从温泉泡完澡出来,城内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难民,她们在萧瑟的寒风里瑟瑟发抖,我再次动了侧隐之心,想着拿出一些银子来,买些粮食办个粥棚施粥,可是想得容易,办起来实在是太难了,毕竟我也是初来乍到,一个人也不认识,只是身上有银子罢了,于是我决定从难民里找几个人来帮我,可是找谁呢?这又把我给难住了,生怕到最后粥棚没办成银子再让人拿跑了,正在我左右为难之际,正好羽裳的父亲抱着小羽裳从我面前慢慢的走过去,尽管外表看他和别的难民没有什么两样,身形枯瘦,衣不遮体,但是当他路过我面前时我俩无意中对视了一眼,我发觉从他那双眼睛里并没有看出像大多数难民那样满眼都是灰暗,沮丧,呆涩的目光,反而让人感到一种清澈明亮,仿佛一眼就能看到人的心底。” 我当即心一横,便伸手拉住了他,没等他开口询问,我就把自己准备拿出银子搭粥棚施舍难民的想法一股脑全告诉了他,我都不知道我当时会这么相信一个陌生人,而这个人还是个从鲁国为躲避战乱逃出来的难民,听完我的想法后,他不但马上点头应允,还当即和我作了分工,由我出面去城里各家粮铺买粮食,他负责找人找地方搭粥棚,后来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说动当时天泉县的县令,由县衙出面找了一处地方搭好粥棚,并出动十多个衙差负责维持粥棚里的秩序,当我粮食买好后就直接拉进粥棚开始熬粥。” 就这样粥棚办了一个多月一直到过年,鲁国被灭战事结束,难民们开始纷纷返乡才关掉粥棚,后来经过攀谈才知道他叫卫恒,还是鲁国前些年的科考状元,因都城临淄被齐国军队攻破,不得己带着妻子和俩个女儿出城逃难,那知路上又和妻子带的另一个女儿被溃兵冲散了,之后他们父女俩就随着难民们流落到郑国的天泉县城,粥棚办起来后的一个多月时间,每天除了去买些粮食补充到粥棚,其余时间都和云裳的父亲在一起谈诗论道,把酒言欢,那段时间真乃是,把酒斗十觚,相逢为君饮,施粥结束后,我本想邀他一起同游天下,无奈他己决定改名前来新京参加郑国当年的科举考试,不得已只好就此别过,临别之时他和我约定,待到云裳长大由我过来收云裳为弟子,谁知正当我准备过来履之时,大理国朝政发生剧变,而我不得不回大理国处理朝政,因之前在秦国高宰相那里听闻郑国陈驸马写的那首诗和对子,我就想到郑国先拜访一下陈驸马,如能证实那诗和对子确是陈驸马所作,在我回大理国处理朝政期间,请他代为教授云裳,刚刚听羽裳说陈驸马现今己落入江湖贼人手中,老夫因时间紧促,又因见陈先生才华盖世,故想拜请陈先生收云裳为学生,还望陈先生应允才好。” ‘‘这个吗?”陈晓木这是真的为难了,自打自己穿越过来就几乎天天在打仗,如今又要和齐国交战,那里还有时间去带学生,若是这个学生是男的也还好一点,自己带在身边也未尝不可,可眼下这个却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更要命的是这个还是丞相之女,倘若有一点点小差错,卫文那老家伙还不找自己拼老命。 见陈晓木沉吟不语,段如君哈哈笑道:“陈先生,我看收徒之事对你不是什么难事吧?只要你尊口一开这事就成了!” 陈晓木吭哧了半天才为难道:“段先生,方才我看羽裳小姐满心欢喜拜你为师,现在就怕她不愿意再拜我这个半路冒出来的蹩脚老师!” “我愿意!”陈晓木话音刚落,卫羽裳立刻躬身朝他盈盈拜了下去。 “哈哈,你看这事不就成了吗!”段先生大笑道。 第九十九章四喜临门 段如君拉着陈晓木又回到包间,把他让到桌前坐下来,端起桌上的酒碗说道:“陈先生,你我同饮完这碗酒后,我就要上路了,羽裳就托付你悉心传授学识。”说着他从身上摸出一块刻有龙头长方形墨绿色翡翠小牌递给陈晓木,“这个翡翠牌请陈先生收下以后你若是去了大理国,凭着这块牌子即可在大理国境内畅行无阻,并可任意支配大理国的各级官府。” 陈晓木接过翡翠小牌开玩笑道:“我要是拿着这个牌牌朝他们要银子,他们也给吗?” ‘′当然要给,县衙不超过一万两,府衙不超过三万两。”段如君肯定道。 ‘‘哎呦!”陈晓木惊叫一声,“段先生,你这牌牌也太牛了吧?到你们大理国随便那个官衙出示一下就能拿到那么多银子,只不过他们有那么多的银子存在库房吗?” ′′哈哈”段如君大笑道:“陈先生,这个你倒不必担心,我们大理国有的是银子,至今为止,己在八处地方发现银矿,其中最大的镇平银矿,每天从挖出来的矿石里就能提炼出裸银高达三千多两,八个银矿见天至少能出一万五千两裸银,另外还能在这些矿石里额外提出几百两黄金。” “怪不得,段先生出手如此大方,原来是家里真的有矿!”陈晓木叹道。 “当年我离开大理国的时候,父皇和母后答应每年给我五十万两银子的用度,每年年初她们就会派人给我送来五十万两镇平银矿的银票,除去游山玩水吃喝交友用度,每年还能在剩下个二三十万两,陈先生若是手头不宽裕,我再送你几万两如何?”段如君说着又从怀里摸出一沓银票递给陈晓木。 陈晓木心里痒痒的想要,只是实在有点抹不开脸,毕竟两人相识还不到两个时辰,可不要吧!这家伙真的也太有钱了,家里八个银矿,这些银票对人家来说连个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不要白不要,他假意推辞一番,然后装着实在拗不过的样子收起银票,旋即笑道:“段先生,在下囊中羞涩,临别之际,实在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你,不如让我就为你唱首歌,为你饯行吧?” 段如君先是一愣,随即拍手道:“好啊,没想到陈先生不仅诗作的好,竟然还会唱歌,老夫这就洗耳恭听!” 陈晓木在后世念大学的时候曾在大学最后两年大三大四都当过班里的文艺委员,主要特长也就是唱歌,虽然歌声有些青涩,但足以迷倒班里那些涉世不深小姑娘,所幸他穿越到的这具躯体里,本身的嗓音也比较清亮,比他后世的嗓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下他清了清嗓子,便张口唱起后世那首脍炙人口由李叔同填词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一曲唱完,倘有余音绕梁,段如君和卫羽裳等人已经泪眼朦胧,说不出话来,管蔚却在一旁叹道:‘‘陈兄你这唱得比那万绮楼头牌李佳那小娘们好听多了,你若要是去了万绮楼保管是大大的头牌!” “臭小子,什么万绮楼头牌,你敢对六皇子殿下胡言乱语看我回家不打断你的腿!”这时候突然从门外冲进一老头,边骂边对着管蔚后脑勺“啪”地就是一巴掌。 ‘‘爹,你怎么来了?”看见老头管蔚慌忙站了起来。 “快点给六皇子赔罪!”老头伸手按着管蔚的脑袋。 还没等陈晓木回过神来,此时门外又涌进来一大群人,领头的赫然是自己的老婆苏星然,后面跟着丞相卫文,兵部尚书卢谦,御林军统领陆俊等人。 苏星然睨了陈晓木一眼,似笑非笑的嗔道:“夫君,为了找你,父皇快要把整个新京城都翻了个遍,没想到你却躲在这里唱歌逗妹妹们开心呢!” “等等,你说他是六皇子?”段先生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管蔚的老爹问。 “老友,我来给你引见一下!”这时卫文从后面笑呵呵地走过来,对着段如君说道:“这位就是我们郑国庆丰公主的夫婿陈国六皇子殿下。” “这……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段如君一下子愣住了,竟口吃起来。 陈晓木向段如君行了个礼,满脸尴尬笑道:“段先生,我也是刚从江湖上的人那边出来,本来只是想找个地方好好吃顿饭,可没想到能在这里有幸碰上了段先生!” 段如君并没有计较陈晓木隐瞒自己身份的事反而高兴的对陈晓木说道:“六皇子才华横溢,能够在回大理国之前遇到你也许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 “哈哈,老友,我们今天是双喜临门,一呢,六皇子顺利从江湖贼人手中脱险,二呢,我们老友相隔多年重逢你又收小女为弟子,现今公主殿下也在这里,不如我们重新布置酒宴庆祝一番!”卫文来提议道。 段如君笑道:“老友,你错了,实则应是三喜临门,我刚刚让羽裳又拜了六皇子殿下为师,我想以六皇子惊夭纬地之才教习,不出一年时间羽裳必将崭露头角!” ′‘是吗?”卫文惊喜道:“小女能拜俩位高才为师真是何其幸也!老友说的没错今天真的是三喜临门!” “错了!,卫丞相,说起来今天应该是四喜临门才对!”陈晓木笑着说,“还有一喜是你万万想不到的!” “哦!”卫文脸上笑容一怔,笑着问,“六皇子还有什么喜事,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大家都欢喜欢喜。” 陈晓木走到窗前向楼下张望了一下,正好看见一辆马车正在酒楼门前缓缓停了下来,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女子率先跳下马车,随后返身撩起车上的门帘,车里又接二连三下来几个女子,陈晓木回身对着卫文等人笑道:“来了,我下去接她们一下。” “老师,我和你一起去吧?”卫羽裳立刻对陈晓木请求道。 段如君摆摆手,说道:“能让六皇子殿下亲自下楼去接的人,想来身份也是不一般,不如我们大家一起随六皇子下楼去迎接,这样也显得我们慎重!” “好,好,我们就随着六皇子一起去接呗!”段如君的提议立刻引得屋里的人纷纷表示赞同。 陈晓木赶紧向大家拱手推托道:“不可,不可,卫丞相和卢尚书等都是朝廷重臣跟我出去迎接朋友传出去恐怕好说不好听!” 众人一想确实有理,只好作罢,陈晓木连蹦带跳向楼下跑去,他生怕楼下的店伙再像拦住他一样,不知死活再去拦住卫羽心,常年在江湖上游走的人可没有他这样好脾气,万一卫羽心被店伙激怒,拨刀杀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果然,他刚到楼下就远远望见卫羽心带着几个女子被人拦住不让进酒楼,不过这次倒不是店伙拦得,而是两个腰挎朴刀的军兵拦住了她们,正在用手比划着,好像再向她们说着什么,两个店伙在旁边不远的地方伸头向这边看着。 “怎么回事?”陈晓木从军兵身后走上前来,边走边问。 两个军兵闻声回头一看,连忙向他行了个举手礼,其中的一个还上前拉着他的手,热切说道:“殿下,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王五呀!” 本来一见他俩行举手礼,陈晓木就断定这俩个人肯定是苏星然的公主护卫队的人,不然恐怕当今这个世界没有人会行他这种从后世另一个世界带来的军礼。 陈晓木仔细端详一下王五,发现他胡子拉碴的,面容比两个多月前分手的时候苍老了许多,他恍惚还记起当时自己还封了一个航空队队长官职给他! “怎么还行举手礼呀?公主没让你们改过来吗?”陈晓木笑着问。 王五摇头道:“公主说了,公主卫队的编制,包括殿下在时封的各种官职和礼仪一律不许改变,保特原样不动!” 陈晓木诙谐道:“那你现在的官职还是我封给你的航空队队长?” 王五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笑道:“殿下,不瞒您说,现时整个公主卫队,连公主本人在内都不知道你封我这官职到底是准备做什么的,应该管那些事情,可是公主又不让改,陆团长只好让我带着手下这几十个弟兄专门为公主在外围站岗!”王五说着用手指指自己的前后左右。 顺着王五的手势,陈晓木这才猛然发现这整座酒楼周围早就被布置了密密麻麻的岗哨,不时还会有三五成群的兵士提着长枪从他们身边匆匆走过。 “她们是我请过来的朋友,我带她们进去不碍事吧?”陈晓木指着卫羽心等人笑道。 “哦,原来她们是殿下请来的客人!”王五恍然道:“殿下你看她们也没有告诉我,不然我早就让她们进去了!” 陈晓木用手拍拍王五肩膀,“好好干,以后有机会我会把你再调回到我身边。” “哎,好嘞!”王五响快的答应了一声,对着卫羽心等人弯腰作了个请的姿势,说道:“几位小姐,对不住了,在下实在不知道你们是殿下请来的客人,现今请随殿下进去吧!” 卫羽心冲着王五微微点点头,便带着周慧娘等人鱼贯从陈晓木身边穿过向酒楼里走去,等到周慧娘路过身边时,他才注意到周慧娘细长的脖子上被裹了厚厚一层的黑布,衣服上还留有斑斑血渍,陈晓木不由皱起眉头轻声问卫羽心,′′刚才去解救她们时碰到麻烦了?” 卫羽心淡然说道:“小事情,己经解决了。” 陈晓木点点头,转身对着正在远处观望的两个店伙招招手,“你们俩个过来一下,我有事吩咐你们!” 那俩个店伙因看到方才王五对陈晓木毕恭毕敬的样子,虽然他俩离得比较远没听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是也知道这个身上穿得拉里拉塌的家伙是他们这种人绝对惹不起的主,如今见陈晓木招呼他们,也只好硬着头皮,战战兢兢一溜小跑过来,躬身站到陈晓木面前,勉强笑道:“这位大爷,你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小的去做!” “去安排个单间,把你们酒楼里最好的酒菜一并给我安排上去!” 俩个店伙互相望了一眼,迟疑道:“大爷,我们得味楼一桌上好的酒席至少也得将近一百两银子,你看……。” “这些银子够不够?”陈晓木伸手从胸里掏出一沓子银票,在俩个店伙眼前哗哗抖了抖。 “够了,够了!”俩个店伙估计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不过他们知道,平时寻常人交易一般都是用铜板和现银,只有交易额超过一百两银子的才可能用到银票,那是因为一百两以上的现银太重了,携带十分不方便,想着这一沓银票就算是最低票面一百两一张,恐怕也得有一千多两银子,二人脸上顿时如沐春风,笑的抬头纹都开了,向陈晓木保证道:“大爷,你就瞧好吧,一切保证帮你安排的妥妥的。” 陈晓木示意周慧娘带着手下的丫鬟先随店伙进去,单独留下卫羽心,并将她拉到僻静地方,一脸肃容的问她,“老婆,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原来的鲁国人?” 卫羽心闻声讶然盯着陈晓木,不解的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证实我心里猜想的一件事!” “什么事?”卫羽心不禁下意识的问。 陈晓木摇摇头,“没落实之前我不能告诉你,你就说你是不是就行。 卫羽心默默的点点头。 “那好,我再问你,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姐姐或者是妹妹?”陈晓木继续追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卫羽心吃惊的看着陈晓木。 陈晓木点点头,不由得自语道:“这就对了,她是不是叫卫羽裳?而你的父亲叫卫恒?” “啊!”卫羽心惊叫一声,眼晴瞬间瞪得溜圆,一把抓住陈晓木的手,急切问道:“你知道她们现在何处吗?” 第一百章试做羽绒服 “你先把脸上的面具摘了,如何?”陈晓木笑道。 “不,你得先告诉我她们现在何处?”卫羽心执拗道。 陈晓木笑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现今你戴着这副皮面具,扮成这个鬼样子,你让我怎么带你去见她们?难道准备把她们吓跑了不成?” 卫羽心想了想,伸手摘下脸上的皮面具,露出面具下那张绝美容颜,说道:“好,我答应你了,你快带我去见她们俩!” 陈晓木仔细端祥了半天,直到看得卫羽心脸上红晕顿生,连连向他抛去白眼,这才点头笑道:“这还差不多,不过等会见了面可千万不能哭天抹泪的,我这人泪点低,到时候咱们大家哭成一团可就太不像话了!” 卫羽心瞪了陈晓木一眼,怒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啰里啰嗦的,烦不烦呀?” “好,好,咱们现在就去见泰山大人!”陈晓木嘻皮笑脸的说。 尽管当今社会对男人娶妻纳妾没有什么限制,但陈晓木对苏星然还是有所顾忌,毕竟苏星然乃是当朝公主,皇家的脸面还是要顾及一下子得,再者卫羽心又常年在江湖上走动,到时俩人稍有一言不合那可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 思虑再三,陈晓木为了保险起见,决定还是让卫羽心和卫文,卫羽裳三人在酒楼里找个隐秘的地方先单独见面相认再说。 陈晓木正一边想着如何在酒楼里再找个地方让卫家父女相见一边和卫羽心一前一后往酒楼里面走,突然从里面出来一个店伙拦在他面前,对他作辑道:“大爷,按您的吩咐,小的已经把几个小姐安排在咱得味楼里上好的包间,小的现时就带您过去吧?” 陈晓木摆摆手,说道:“你给我去再安排一个包间,位置最好隐秘一点。” “再安排一个包间?”店伙吃惊道:“大爷,我们得味楼的上好包间都挺大的,你们这几个人根本就坐不完,再安排一个包间是不是有些浪费?”店伙好心提醒他。 “不碍事,大爷有的是银子。”陈晓木伸手拍拍胸口,继续说道:‘′等会结帐的时候,大爷给你二两银子的小费。” “哎呦,那小的先在这里谢谢大爷了!”店伙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赶忙又给陈晓木作了一个辑,这二两银子小费除去交柜上五钱,自己剩下来的这一两五钱几乎等于他一个月的工钱了,他能不高兴吗,心到,今天运气好遇到贵人了,我要把这个大贵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店伙当即躬身将陈晓木和卫羽心俩人让进酒楼,然后领着俩人在酒楼里熟门熟路地穿梭,三个人正走着,前边领路的店伙突然被人叫住,“胡钱,你去市场上知会周掌柜一声,让他把活鸡和活鹅分别每样各送一百只过来。” 店伙闻声赶紧向前紧走两步,点头哈腰道:“吴掌柜,实在不巧,今天我遇到贵客了,她们要订两个上等包间,我正在领着她们过去,你看……?” “哦”随着话音,从旁边的一个房间走出一个矮胖子,陈晓木一眼就认出就是刚才在楼上请卫羽裳去做菜的那个人,因为当时这个胖子在楼上忙着讨好卫羽裳,并没有注意到在场的陈晓木,所以并不认识他。 胖子打量了陈晓木和卫羽心一眼,见俩人的穿着打扮比那叫花子强一点,而且总供才俩个人,居然要订两间上等包间,这不是骗吃骗喝是什么!” 胖子不由狠狠瞪了店伙一眼,没好气的骂道:′′你长着眼睛留着出气的吗?怎么什么人都往酒楼里带?” 店伙被胖子骂的稀里糊涂,不禁叫屈道:“吴掌柜,你可不能门缝里看人,今天这二位可是确确实实的贵人,在门口我就查验过了。” “哦,你查验她们什么了?”吴掌柜疑惑的问了一句。 “这个……。”店伙不好说看到陈晓木掏出的一沓银票,不由得愣了一下。 “你看这些银子够不够在你这酒楼里的花费?”陈晓木再次掏出银票在吴掌柜眼前晃了晃。 吴掌柜眼睛顿时一亮,他可比店伙见多识广的多,陈晓木只这么一晃,他就看清这银票的票面是一千两银子的,当即胖脸上堆起一脸的笑容,躬身施礼道:“这位公子,请恕小老儿眼拙,我这就带你去咱酒楼里一等上好包间。” ′′哎,吴掌柜的,这是我带来的贵人!”店伙眼见着自己将到手的好处被吴掌柜半路给截了胡,瞬间就急眼了,赶紧提醒到。 “你快去市场上找周掌柜的,让他在一个时辰内将酒楼所需鸡鹅全部备齐送过来!”吴掌柜头也不回吩咐到。 看着店伙老大不乐意的样子,陈晓木对胖子说道:“吴掌柜,还是让这个店伙领我去包间吧,先前他已经帮我安排了一个包间,一事不烦二主怎么样?” 吴掌柜闻言身子一顿,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起来,沉吟了片刻,勉强笑道:“也好,不过公子,胡钱这小子做事有点毛燥,到时……。” “不碍事,你去忙你的吧。”没等吴掌柜把话说完,陈晓木便不耐烦地摆摆手。 “好吧,公子既如此坚持,那就请吧!”吴掌柜无奈的摇摇头,将自已肥胖的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在身前让出一条走道。 待离开吴掌柜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陈晓木见店伙一脸愁容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方才还见你眉开眼笑的,怎么碰见过你们吴掌柜以后就愁眉苦脸的?” ‘‘唉!”店伙叹道:“客官,您是有所不知,我们这得味楼如今在这新京城里也算是排在头号的了,平常来的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达官贵人,他都惹不起,今天如不容易遇上你这个看起来没什么背景,又有银子的主顾,他不从你这里套出一些银子又怎能轻易放手!” “哦,这倒奇怪了,这银子在我手里,而我不过就是进来吃顿饭罢了,他能套我多少银子?”陈晓木不以为然的说。 店伙苦笑道:“客官您是有所不知,吴掌柜这个人心狠手黑,曾经有一个外地的富商,为了要面子,在我们得味楼请客吃饭,你猜这顿饭吴掌柜总供坑了人家多少钱?” ‘‘整整一千两银子!”没等陈晓木吭声,店伙就竖起一根手指在陈晓木眼前晃了一下。 “这么多!”连陈晓木都感到很意外,要知道当今时世一两银子等于一吊钱,而一吊钱是一千文,一文钱的购买力相当于后世人民币七角钱左右,比如现今一个全肉的大肉包子价值三个文钱也就是后世两块二三角钱,一斤上好的白面要卖三文钱,如此算来,这个富商吃的这顿饭如果按后世的人民币价格计算,大概是七十多万块钱,相当于吃了后世一辆宝马730中配轿车。 ′‘呵呵,客官你是不知道,光是一盘鹅巧羹,吴掌柜就收了人家二百两银子,说什么里面有他家祖传十八代养生秘方添加在内,吃了至少能多活个三五年的!” “噗嗤”陈晓木忍不住笑出声来,卫心羽也赶紧用手捂着嘴巴,肩头耸动了几下。 “哎,客官,你们笑什么?”店伙直愣着眼,一副不明就里的样。 “你们东家也不管他?”陈晓木忍着笑问。 店伙打量了一下四周,才悄声说道:“客官,您是有所不知,咱这东家根本就和吴掌柜是一伙的,我刚来的时候,有一次白公子带着几人过来吃饭,因白公子的父亲刚被皇上调进京城,吴掌柜不认识他,故痛下杀手,一桌普通的上等酒席居然要收他八百两银子,那白公子当时就和吴掌柜翻了脸,让他每一道菜都给他报个价,结果吴掌柜自己报着报着就报不下去了,最后干脆连帐单都给撕了,直接威胁白公子说,若不把这八百两银子给付出来,就让白公子出不了得味楼的大门!” ′‘后来呢?”陈晓木饶有兴趣的问。 ′′哼”店伙轻哼一声,不屑道:“这吴掌柜做梦都想不到,这白公子原来是咱新京城新来的白知府公子,那还了得!白知府在接到儿子派来的人报信后,大发雷霆,当即就点起知府衙门里的三班差役,把咱这得味楼围得水泄不通,扬言要捉拿绑架他儿子的绑匪,这下可把这吴掌柜给吓坏了,不但一文钱不收,还跪请白公子去向他父亲白知府求情放过他一马,那知道这白公子也不是吃素的人,面对吴掌柜哀哀相求,他连理都不理,最后吴掌柜还是被白知府给抓去以绑架之罪给下了大牢!” 陈晓木轻笑道:“那你怎么说你们东家和吴掌柜是一伙的?我看这里也没碍你们东家什么事呀?” ′′客官,您容我把话说完。”店伙喘了口气说道:“这吴掌柜被白知府抓去有半天时间,咱们东家才接到消息,就连忙匆匆跑到知府衙门里找白知府替吴掌柜求情,那知人家白知府压根就不理他,不但让役差把他给打了出来,还让差役告诉他若是他再去求情,就把他当作吴掌柜的同伙一块给办了!” “然后呢?”陈晓木忍不住又催问了一句。 店伙悄悄翻了个白眼,咽了口唾沫,继续道:“东家回来后可愁坏了,不过后来听人讲他不知通过什么关系走上丞相府卫小姐这个路子,据说是这卫小姐特别喜欢做菜,派人到这边找几样难得的食材,东家为了搭上卫小姐这条线,不但费心帮卫小姐弄到那几样食材,还把自己收藏的一棵千年老参都献给了卫小姐,也幸亏卫小姐及时派人给白知府带了话,不然白知府那边因吴掌柜己招供说是东家授意他这样诈骗犯客人的钱财,白知府正准备派差役过来拿人,结果因卫小姐在里面说话,也就只好放了吴掌柜,此事不了了之!” 说话间三人来到包间门口,正准备开门进去,突然从两边的窗户里刮进来一股穿堂风,凛冽的冷风吹在身上,几个人不约而同浑身抖了抖,都冷到骨子里了。 这时陈晓木脑子里不由自主想到,要是有后世的羽绒服就好了,又轻便,又暖和,再怎么也不至于像现在见天就冻个半死。 陈晓木头脑里不由灵光一闪,对啊,当今这世上还没有棉花,可这做羽绒服的材料遍地都是,刚刚还听吴掌柜要让人送一百只鸡和一百只鹅过来,这酒楼把这些鸡和鹅做成了食材,可这些家禽身上拨下来的羽毛不会都弄到那里去了? 想到这,他一把抓住店伙的胳膊,急声叫道:“小二哥,带我去你们酒楼宰杀家禽的地方看看。” 第一百零一章毛的事 “知道啦,爹爹。” “老陆,院子里是你女儿吗?”店伙笑眯眯地问。 老陆木然点头道:‘′今早吴掌柜过来说今天要宰杀一百多只鸡鹅,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托人捎信让我女儿小翠过来帮我打个下手。” 店伙打了个哈哈道:“老陆啊,这俩位客人也是吴掌柜吩咐我带过来的,你看……?” 老陆踌躇了一下,便默默将身子让到一边,店伙举起衣袖捂着口鼻,率先从他身边走进院子,陈晓木则先朝着站在门边的老陆点点头,也随后跨走了进去,院子不大,大约有半分多地,四面用有半人多高的黄色土墙给围了起来,院门旁边是两间低矮的茅屋,以陈晓木这个身高站在屋檐边,只要伸手便可触及到盖在房顶上干黄的茅草,地上铺了些碎石,院子中间有一口水井,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些难闻的腥臭味,也没见着什么鸡毛,鹅毛,血水之类的,总之显得非常干净,看起来都不像是专门宰杀家禽的地方,空气中流动着仅剩的一丝淡淡的腥味。 ′‘老头子,这是掌柜的来了么?”这时茅屋里传出一个妇人虚弱的声音。 老陆看了陈晓木一眼,低头钻进屋里,柔声道:“老婆子,你放宽心躺着吧,等到吴掌柜过来我会恳求他宽限几日,等我们找好房子再搬出去。 陈晓木和店伙对望一眼,店伙高声叫道:“老陆,你这是把家也搬过来了吧?” 老陆闻声赶紧慌慌张张的从茅屋里跑出来,陪着笑脸道:“小二哥,你这说的是那里话,这不,家里的屋子昨天夜里塌了一半还多,她们娘儿俩没有去处,娃她娘身子骨又常年虚弱,没办法只好暂且搬过来住一下,总比在那塌屋了要好些吧。” “老陆,这里可是咱们东家的屋子,你把家眷搬过来得到咱们东家的应允了吗?”店伙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嘴脸。 “这个……。”老陆涨红着脸,一时语塞。 陈晓木伸手拍拍店伙的肩膀,笑道:“小二哥,要不你到门口等我,就权且只当你没看到这个事,等会我把赏银结给你。” 店伙犹豫了片刻,还是对陈晓木拱手道:“客官,那你就在这里随意看看,我在院子外面等你。”说完头也不回径直走出院子。 “公子您有什么事?尽请吩咐。”老陆对陈晓木替自己解围心里很是感激。 陈晓木笑道:“老哥,闻听你这里专门为酒楼宰杀家禽,可我怎么连根鸡毛也没看到呀?” 老陆闻言一愣试探着问,“公子,你莫非想和我学杀鸡宰鹅?” “哈哈”陈晓木不由大笑道:′‘你老哥这是想到那去了,这杀鸡宰鹅的事还用得着学吗?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你老哥宰完鸡鹅后,拨下来的那些鸡绒鹅绒都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公子找那些东西干甚么?”老陆纳闷的问。 陈晓木笑着指指身上的衣服,说道:“塞到衣服里暖和呀!” 老陆闻言赶紧摆摆手,“公子,这可千万使不得,小老儿被冻得受不了的时候也干过这个事,暖和倒是暖和些,只是身上的那股腥臭味让人实在是受不了,况且怎么洗都去除不掉,真的是宁可冻死也别打这个主意!” 陈晓木不以为然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去除掉这些腥臭味道。” 老陆迟疑道:“那请公子随我进屋看看吧。” 茅屋内空间本来就狭小,再加上一下子拥进来三个人,更是连身都转不开,茅屋两间是通着的中间有一架木头做的横梁,一个不过有十五六岁年纪的少女长发披肩,身上穿着补丁摞着补丁都看不清颜色的衣服,背对着他们,蹲在一张放几十只白条鸡草席前,正一手提着鸡头,一手把剪刀伸进鸡嘴里将鸡舌剪下来放到旁边的瓦盆里。 少女转头见她爹爹带着一对陌生男女进来,慌忙放下手里的剪刀局促不安地从小板凳上站起来,怯生生的低着头一张俏脸一直红到粉颈。 “嘿嘿,客官这是我闺女小翠,没怎么见过生人,失礼之处还请见谅。”老陆笑道。 “老头子,是掌柜的来了么?”茅屋的另一头,一个花白头发的妇人从铺着麦草的地铺上微微欠起身向这边张望着。 老陆闻声连忙一溜小跑过去,弯下腰用手把妇人的被角往身下掖了掖,口中说道:“哎呀,老婆子,你就安心躺着吧,这是来酒楼里吃饭的客人,不是那吴掌柜。” 妇人似乎还是不放心,眼睛看着老陆问,“老头子,你说主家会不会不让我们娘俩住在这里?” 老陆笑着安慰道:“老婆子,你就放宽心吧,待会我就去找吴掌柜求求情,让他高抬贵手,暂且让翠儿和你在这里再住些日子。” ‘′唉……!”妇人长长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不在言语。 “老哥,这位是嫂子吧?”陈晓木从身后跟过来问道。 老陆忙直起身陪着笑脸说道:“公子实在是不敢当,这是小老儿的内人。” 陈晓木说道:“老哥,这屋子里阴暗潮湿,嫂子若是在这里养病的话,恐怕最后还会加重病情。” “客官,你是有所不知!”老陆苦笑着说道:“内人一年多前到山上釆草药下来卖,不慎从峭壁上摔下来,幸好老天有眼保住了一条命,只是这外伤好治,内伤却很难医好,这不落下了病根子,整天只能卧在床上,连翻个身都不易!” 陈晓木问,“难道就没有根治之法吗?” 老陆叹气道:“前些日子,我一老友的儿子在皇宫里当差,刚好回家探亲,便请他托关系找到宫里的御医给老婆子看病,听那御医说,老婆子这身上的五脏六腑都被摔坏了,除非用神山上一种叫红圣果的果实才能根治,并且说这种神只有秦国的宰相高渐离手里才有,一般人即使不远万里特意去神山上寻找也找不到这种神物,因为这是高宰相的师父无量老君从神间里带到凡间的种子培育而成,每次开花结果至少要间隔一甲子!” 听到老陆说到的神间和凡间,陈晓木便估摸着老陆托人找的那个所谓的御医,大概率是专门在江湖上骗钱的游医之类的货色,宫里的御医虽然品级不高,但也不是谁都能找得动的人物,估计至少也得品级在四品以上的官员才能请得动。 陈晓木不想再浪费时间听老陆说这个在他看来子虚乌有的神果,便问,“除了这个什么红圣果,别的有没有能替代之物?” 老陆摇头无奈道:“有是有,只是这红圣果我还听御医大人说秦国的高宰相手里有此物,可这千年的人参我连听说都没听说过,叫我上那找此物品!” 看着面前老陆垂头丧气的样子,陈晓木忽然想起方才路上店伙提起的这个酒楼东家曾经送了一棵千年老参给卫羽裳的事,只是不知此事是真是假,一般店伙说的说水头都比较大,几乎基本上都是道听途说,当不了真。 陈晓木不解道:“老哥,即便这个秦国宰相手里有这个红圣果,可那也不是轻易能弄出来的,就怕比登天还要难些!” 老陆闻言突然笑道:‘‘客官,我自有办法能从那高宰相手里弄到那红圣果。” “哦”陈晓木咋听不禁吃了一惊,心道,“难道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穷苦老头还与那堂堂的秦国宰相有什么牵连?可转而一想,也不对呀!若是这老头真与那高渐离有什么瓜葛,就凭他能从高渐离手里要到红圣果的这种关系,他也不至于过着这种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穷苦日子,高渐离甚至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全家从此安享荣华富贵!” 陈晓木问道:“老哥,既有把握从那秦国相府里弄出红圣果,何必又耽搁这么长时间!让大嫂多受病痛折磨?” “怎么说呢?”老陆仰天叹了一口气,说道:“等过了年,翠儿满了十六岁,我便带她去秦国相府,向高宰相求亲,让翠儿当高宰相的侍妾,那时再向他讨取红圣果,岂不是水到渠成之事。” 陈晓木闻听不禁恍然大悟,原来这老头是打得这个主意,怪不得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过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他的女儿是生的俊俏,就似一朵刚出水的芙蓉,只是高渐离作为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国家宰相,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况且自己的身份和高渐离如云泥之别,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到时就怕连相府大门都进不去! 陈晓木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劝道:“老哥,你这法子不可取,你想,那高渐离在秦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翠儿姑娘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可你又如何能见到高宰相呢?” 老陆一听就呆住了,在他心目中自己的闺女是天下绝色美人,自古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天下的男人没有不好美色的,他若是能借助闺女的美色攀上秦国宰相高渐离这根高枝,不仅能治好老婆的病体,还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只是中间的这些具体细节他还真的没有想过。 ‘′哎,陆老头,鸡舌弄好了么?”老陆正在发呆,矮胖的吴掌柜一脚从门外踏进来问道。 老陆慌忙站起身陪着笑脸道:‘′这就好了!” 吴掌柜看看躺在麦草铺上的妇人,皱着眉头喝叱道:′‘我说陆老头,这是东家雇你干活的地方,你怎么把家都给搬来了?” “嘿嘿,吴掌柜小老儿家里的房子昨天夜里塌了,谢天谢地幸好没砸到人,这不她娘儿俩暂且没地方去,先到这边暂住两日,待家里的房子拾掇好,我立马就让她们搬走。”老陆小心解释道。 “这可不中!”吴掌柜闻言立刻拉长脸,断然拒绝道:“你要是不想干给我马上卷铺盖走人,咱们东家花钱置办的地方,怎能让你拖家带眷的搬过来住!” “这……!”老陆一下子被吴掌柜堵得哑了口。 这时躺在麦草铺上的妇人睁开眼睛,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道:“大爷,家里的屋子塌了,我的身子骨又不行,如今我们娘儿俩实在是无处可去,求大爷高抬贵手,让我们先落个脚,大爷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家三口没齿难忘。” ′′哎,你们还别给我装可怜。”吴掌柜昂着头摆手道:“这事我可作不了主,有本事你们找东家说去,只要是东家应允了,我本人决无二话。” “哼,要是连东家都同意了,那还用得着找你?”卫羽心在陈晓木身后忍不住冷声说到。 吴掌柜闻声吃了一惊,他这才发现老陆身后还站着陈晓木和卫羽心俩人,只见他像是变戏法似的,陡然换上一副笑脸,声音也一下子低了八度,嘻笑道:“哎哟,俩位贵客怎么摸到这种脏兮兮地方来了,你看我方才就提醒二位了,胡钱这小子做事毛燥。” 陈晓木笑道:“是我们自已要过来的,不干他的事。” 吴掌柜还以为自已听错了,他疑惑的问,“客官不在酒楼的上等包间里品茗香茶,跑这又冷又脏的地方是何用意?” “老师,你怎么在这里?”没等陈晓木开口,卫羽裳从门外走进来,惊奇地问。 第一百零二章姐妹相见 吴掌柜眼珠一转,伸手一拍自己的脑门,装着乍记起来的样子,叫道:“哎哟!坏了,东家嘱我到菜市上再进些鸡鹅,我给忘了!”说完赶紧冲着卫羽裳等人拱拱手,拨脚就开溜。 卫羽裳和卫羽心俩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愣在了原地,陈晓木走到二人中间,先是看看卫羽裳,后又望望卫羽心,忍不住笑道:“姐妹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卫羽裳闻声全身一抖,泪水瞬间蓄满眼眶,她颤声问,“对面可是羽心妹妹?” 卫羽心先是一脸茫然之色,后又是一脸惊喜交加,急步跨过来,一把抱着卫羽裳,嘤嘤哭道:“姐姐,你和父亲这些年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让我和娘亲找得好苦啊!” 卫羽裳用手轻轻抚摸着卫羽心的一头青丝,也是泪眼婆娑,泣不成声,按理说卫文在郑国当丞相也是名声在外,卫羽心母女应该很容易就找到他,只可惜卫文在鲁国时用得是卫恒的名字,这一字之差,又是万人之上的丞相门第,古代又没什么电视报纸,隔三差五的上去露个脸,训训话,顺便指导一下工作什么的,再说古代等级森严,平民百姓平时除了打官司告状,连个小县官都见不到,何况卫文这个郑国的二把手呢! 当下卫羽裳举起袖子替卫羽心擦擦眼泪,牵起她的手说道:“走,妹妹,我带你去见爹爹!” ′′哎,慢着!”陈晓木闻声急忙上前阻拦,并说道:“羽裳,刚才我听段先生讲,你爹爹原先是鲁国人,后改名参加郑国科考,你现今贸然带着妹妹去认亲,这万一传出去,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抓住把柄的!” 卫羽裳闻言愣了一下,接着有些焦燥地问陈晓木,“老师,您是不知道我们父女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自从当年和娘亲与妹妹走散后,这十多年来爹爹对她们己经思念成痴,几乎每天从早到晚都要提起她俩多遍,朝中大臣好友曾经排着队要为父亲保媒都被他一一拒绝,如今见到妹妹还不知他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陈晓木微笑着小声说道:“我又不是不让你们父女相认,你急什么?” “那我把妹妹带回相府等爹爹回来再让他俩相认。”卫羽裳说着牵着卫羽心的手就要走。 陈晓木立即伸手拦在她俩面前,笑道:“急什么?这边我己经安排好了,待会我让小二重新安排一个包间,让你们一家人相见就是了,再说你这一走,怎么向段先生他们交待?” 卫羽裳想想也是,便弯腰施礼道:“一切听从老师安排就是了。” 陈晓木点点头,这才问起卫羽裳怎么也想起到这个地方来,原来卫羽裳先是让吴掌柜过来拿鸡舌去厨房做菜,结果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吴掌柜将鸡舌拿过来,眼看着锅里的油翻滚起来,一急之下便亲自跑了过来。 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陈晓木皱起眉头,他觉得因为一道菜杀了几十只鸡,实在是过于铺张浪费,而且每只鸡只取一个鸡舌,他对卫羽裳说道:“朝廷现今国库空空如也,连皇宫里都要向外借银子开饭,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到底那里来的这么多银子?你看那白公子,父亲不过是一个新京城知府,如我没猜错,郑国知府每月的饷银最多也就三十两,外加一些公事费,养廉银之类的贴补,每月绝对不会超过两百两银子,你看他刚才一会功夫己经掏出一万多两白银,这些银子能是正道得来的吗?” 陈晓木的一席话,说得卫羽裳面红耳赤,呆了半天才小声辩解道:“爹爹是朝廷一品大员,每月光是饷银就有将近三百两,若算上朝廷的各种贴补和皇上的赏赐每月收入不会低于一千两,因尔请爹爹既是多年好友也是当年救助过我们父女的恩人段先生吃一顿上好饭菜的银子还是没有什么的,至于老师提到白诚白公子,人家的家族老早就取得咱们郑国的食盐专卖许可,远的不说,就眼下这新京城里至少有一半的食盐都出自他家盐行!如今朝中的一些急需用度也大多靠着他家的盐税给撑着。” ′′呵呵”陈晓木冷笑道:‘′一个国家的财政居然要靠一个盐商支撑着,那这个盐商岂不是富可敌国吗?这里的水有多深,恐怕谁都不知道!我看不如把食盐专卖权给收回来,由国家来经营,这样即可保证食盐的质量,又可增加朝廷的财税收入。” “这个肯定不行!”卫羽裳摇头道:“食盐这一块自古以来都是由朝廷指定的盐商经营,当今各国也都遵循这条规矩,若象老师您说的这样一改,那朝廷岂不是变成了盐贩子了吗?” 陈晓木笑笑没吱声,其实他己在心里定下主意,等他腾出手来,除了重新整顿军队这个头等大事,接下来就是要在郑国和西门若恩的鄂国想办法收回朝廷所谓的食盐经营许可权,成立国企专门经营食盐。 “老师,要不我先去做菜了?”卫羽裳见陈晓木不吱声,指着小翠剪好的鸡舌征询道。 ′′哦”陈晓木想了一下,说道:“咱们还是不要再浪费了,你去找人把这些鸡拿到厨房,今天这顿饭由我来做,我给段先生他们做个全鸡宴怎么样?” “老师你还会做菜?”卫羽裳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陈晓木。 “姐姐,六皇子今天早上做的烤肉可好吃了!”卫羽心微微眯着眼睛,一脸回味的模样。 “可是……。”卫羽裳犹豫道:“老师,我们所有食材都己在厨房备好了,若是今天不用,到明天早上这些食材就会变味,到时扔了也不是浪费吗?” ′′那巧了!”陈晓木一拍双手高兴的说,“我刚好有一些朋友也在酒楼吃饭,不如你让厨房做好给他们送去。” 卫羽裳偷偷翻了下白眼,心道:“那都是我这些天费尽心思才弄来的食材,你一句话就让我送人啊!那有那么便宜的事。” 见卫羽裳不作声,陈晓木知道她是舍不得,也就没有再强求,他让她俩到屋外等他,自己单独和老陆说几句话。 待卫羽裳姐妹俩离开后,一直躲在屋角的老陆急忙过来要给陈晓木行跪拜礼,却被陈晓木眼疾手快,一把架了起来,通过刚刚几人说话,特别是卫羽心那一声自然而然的六皇子称呼,老陆就是再笨也知道眼前这个人居然是皇上的儿子,不然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称呼他为皇子,当然老陆也不知道当今皇上只有一个儿子,一般老百姓只知道皇上有三宫六院,那儿子肯定也不少。 一时间老陆的心思又开始运转起来了,他觉得与其整天臆想将女儿嫁于看不见也摸不着的高渐离,倒不如推荐给这个活生生站在眼前的皇子,虽然刚才的那俩位小姐生于官宦人家,长的也很标致,但在他眼里也还是不如自己闺女漂亮,至于给老婆治病的红圣果,以后叫这皇子女婿出面找高渐离索要,还怕要不来么? 老陆暗自盘算着,一时竟神游天外,等到草铺上的妇人用手拍打着草铺,发出啪,啪声响,他才忽然回过神来,一看陈晓木已不在他面前,忙转头四下寻找,发现他正在和女儿小翠在低声说着话,原来陈晓木在这边和老陆说话时,见老陆突然间两眼发直,对自己的问话一点发应都没有,一时还以为他得了什么癔症,便回头找他女儿小翠问话。 看到老陆走过来,陈晓木笑道:“老哥,我听小翠姑娘说你这里的鸡毛,鹅毛都卖于小贩做鸡毛掸子了?” “这倒是,”老陆说道:“他们出的价格高一些,每斤给我五文钱,!以前药铺里收才两文钱一斤!” “那好,”陈晓木说道:“我现在给你二十文一斤,你都卖给我,有多少收多少,越多越好,如何?” “这么多?”老陆闻言吃了一惊,接着他疑惑的问,“不知六皇子让我把这些鸡鹅毛收起来送到什么地方?” 陈晓木想了片刻,从身上的银票里挑出一张五百两银子的银票,对老陆说道:“老哥,不如这样,你去帮我买个大宅院,能开办作坊的那种,过后再帮我找些人手,把这些收到的鸡鹅毛都搬到那边,工钱另外再算,你看怎样?” 老陆这辈子都没见过银票是什么样,之前只听人说过新京城首富白家动辄会用银票出来花销,眼前不由看着手中的银票在呆呆发愣! 陈晓木见此问道:‘′老哥,这些银子不够吗?” 老陆不好意思的用手摸摸头,笑道:“六皇子,现今新京城里一个普通人家的大宅院二百两银子就够了,可这银票却是五百两的,这个怎么花?” “哈哈,老哥真有你的!”陈晓木忍不住笑出声来,接着说道:“你去票号把它兑换成现银,或者兑换成一百两一张的不就行了。” 交待完所有事项,陈晓木正准备走,老陆却又在身后叫住他,只见老陆结结巴巴道:“六皇子,小老儿有一贱事想请六皇子应允。” ′‘老哥,你是想在买好房子后,把家眷也搬过去?”陈晓木似乎知道老陆要说什么事。 没想到 老陆却摇了摇头,陈晓木纳闷地问,“老哥你那还有什么事?” 老陆拉过自己女儿小翠,涨着胆子说道:“我看六皇子孤身一人,想让翠儿跟在六皇子身边帮六皇子打理一下家务!” 老陆这话一出口,陈晓木立刻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赶情这老陆知道自己是皇子身份,又改变了主意,想让小翠跟着自己,他不禁笑道:“老哥,我手里可没有红圣果这药物。” “不碍事,不碍事!”老陆连连说道:“常言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红圣果的事还是留着以后慢慢再想办法吧。” 看着眼前小翠微微低着头,一张脸都红透了,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娇艳欲滴,陈晓木一下子起了怜悯之心,略微沉吟了片刻,再从身上掏出一张三百两的银票递给老陆,一脸认真说道:“老哥,小翠姑娘长的这么漂亮,帮我做事行,可不能跟在我身边,这些银子权且让她买些衣服穿,将来这作坊办起来,就交给她来打理,你放心,在我这里做事,工钱肯定是这新京城里最高的!” 老陆一听大失所望,情急之下他突然凑近陈晓木小声说道:‘′六皇子,你若能把翠儿带在身边,她还能保护你!” ‘′保护我?”陈晓木疑惑的看着老陆。 “是的!”老陆肯定的说,“翠儿和她娘亲在家里时候经常去山里釆草药,卖到附近的一个尼姑庵里,久而久之,庵里的老尼姑看翠儿聪明伶俐,就传授她一些防止山里豺狼虎豹攻击的防身之术,要不我让翠儿给六皇子演练一下?” 陈晓不由哑然失笑,赶紧摆摆手,说道:“不必了,现时我身边己有护卫,你和小翠姑娘先帮我把作坊弄好就行了,现今你抓紧宅子买好你们全先搬过去,省得在此遭人白眼。” 摆脱掉老陆,陈晓木来到院外,找到在些等候他的店伙,让他先带着卫羽心去包间,然后和卫羽裳俩人将老陆屋里的白条鸡拿到厨房,准备将后世的各种做鸡绝活都搜索出来,一展身手。 第一百零三章肯德基 本来听说卫羽裳要过来做菜,吴掌柜特意为她留了一口火灶,并挑了一个手脚利索有多年烧火经验的小工为她掌握做菜火候,那知卫羽裳并不领情,她有自己专门的烧火工,那就是她带来的丫鬟紫云,和别的朝廷官员不同,卫文的相府没有请厨子,一日三餐都得有相府卫大小姐亲自下厨去做,谁拦都不行,她平生爱好就是诗词歌赋,加做菜! 外面说起相府卫大小姐平时喜好吟诗作对,大家都觉得好像是理所当然,可谈起她另一大癖好,却是当今世道中妥妥的下九流行当,下厨做菜的厨子,就连她父亲卫文都大摇其头,不过这卫大小姐做的菜确实好吃,还能别出心裁,不时创出新花式,卫文因常被苏乘轩留在宫里用餐,两下这么一对比,他感觉这宫里所谓的御厨手艺也不过尔尔,还没有自家女儿烧得菜好吃。 厨房里俩个由吴掌柜专门安排给卫羽裳打下手的小工,看见陈晓木和卫羽裳抬着一筐白条鸡进来,连忙迎了过来,接下筐子,把筐里的白条鸡一一提出摆到案板上,陈晓木竖了个长长的懒腰,在头脑里思考着先从那道菜下手,卫羽裳看了他一眼,对着俩个小工说道:“这是我老师,接下来你们听他吩咐就是了。” 俩个小工虽然不知道卫羽裳的真实身份,但是从吴掌柜对他俩千叮咛万嘱咐的口气上,他俩也猜到眼前这位娇俏的小姐不是一般人,此时负责烧火的丫鬟紫云早己等候在外面火灶的烧火口,灶上的铁锅也被刷洗的干干净净,因之前卫羽裳己在这边做过一桌菜,之前所用的调料也还都整齐摆在案子上。 陈晓木想了半天,脑子里后世用鸡用的名菜也太多了,一时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决定还是先看看调料再作打算,他知道在这古代做菜的调料特别少,像大蒜,辣椒,葱,什么的都还没有从海外传过来。 看了桌上的调料后,陈晓木不得不承认,卫羽裳在做菜上确实是花了心思,也下了功夫,开始从背面远远望过去,摆在菜案上的木制调料盒只有长长的一溜,陈晓木估计最多也就能装个十几样调料,等他凑到跟前一看,不由得呆住了,原来这调料盒居然是正方形的,中间分成一个一个密密的小方格,每个方格里都塞满了各色各样花花绿绿的调料,大概数了一下竟有六七十种之多,他脑袋里即使有后世的提示,最多也就能叫出二十几种调料,在好奇心的驱动下,陈晓木特意找了找后世常见的,辣椒,大蒜,葱那几种调料,果然没有找到,看样子还真的没从海外传过来,至于后世人发明的那些什么生抽,老抽,鸡精,耗油之类的更是想都不敢想。 陈晓木直起身,愣愣的问卫羽裳,“你们是用什么作料调辣味的?” ‘′用这个呀!”卫羽裳走过来,伸手从一个木格里捏了几个绿色小果粒送到陈晓木面前,说道:“若是纯辣的话我就用这个吴茱萸,要吃麻辣的话我用这个和吴茱萸加到一起。”卫羽裳将吴茱萸扔回木格里,顺手又抓起几粒暗红色小干瘪小果放到手心让陈晓木看,并介绍道:“这个叫花椒,加到菜里又麻又香!” “哦,原来是这样呀!”陈晓木恍然大悟,他接着问道:“那甜味又是用什么调的?”因为陈晓木刚刚在调料合里没看到白糖,所以就问了问。 卫羽裳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陈晓木,不过还是指着木格里摆放着的一个小青瓷罐,介绍到,“我一般都是用这罐子里的蜂蜜,只有做鱼的时候会用一些饴糖,盖盖鱼本身的土腥味。” “哦,知道了。”陈晓木点点头。 ′′老师,要不这个菜还是有我来做吧?”卫羽裳心里足实担心陈晓木怕那些被剪了舌头的白条鸡被浪费了,跑过来滥竽充数的,不然的话就是稍懂厨艺的人都知道做菜时这辣味和甜味怎么调。 “哈哈,不用,老师是怕你厨艺不精,故意考考你的!”陈晓木大言不惭,很是无耻的说道。 卫羽裳也不和他计较,而是直接问他,“老师,那你这第一道菜打算做什么?” “白斩鸡,你听说过吗?”陈晓木颇为自负地问。 没想到卫羽裳却点头道: “嗯,老师,这道菜我会做。” 什么情况?陈晓木有点懵,他忍不住怀疑道:“你确定你会做?”因为白斩鸡这道菜是在后世的清未年才在广东那边酒馆里风行开的,时间,地点,年代都对不上号,所以陈晓木有理由怀疑卫羽裳并不会做这道菜,或者是此白斩鸡和彼白斩鸡根本就是两种做法,只是名字凑巧相同而己。 卫羽裳肯定道:“老师,这道菜我确实会做,要不我做你看看,看我做得对不对?” 陈晓木顿时对这什么劳什子白斩鸡失去了兴趣,本来他断定在这个朝代不会有白斩鸡这道菜,想拿出来显摆一下,这下好,说不定这道菜就是这卫羽裳发明然后流传下去的,再怎么说自己这仿版也比不了人家的原版! 失望之余,他也只好勉强笑道:“行,这道白斩鸡就有你来做吧! 卫羽裳闻言,马上指挥两个小工从调料盒里抓出十几样配料分到两个麻布包里扎起来,其中有的配料连陈晓木脑袋里金手指都搜不到叫什么名字,接着一只白条鸡被小工提起来内外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卫羽裳拿起一把小刷子,打开调料盒里一个瓷瓶,将小刷子伸进去醮了一下,一股焦香味扑鼻而来,引的陈晓木不由得吸了一下鼻子,喉头咕噜一声咽了一口口水。 卫羽裳把小刷子伸进白条鸡的腹腔里转着圈刷了一遍,然后塞进一包调料,再把白条鸡放进已经放好冷水和调料包的锅里,盖好锅盖,拿起勺子在锅边上,“铛”的轻轻敲了一下,火灶的后面即刻传来风箱,呼哧,呼哧的声音。 趁着鸡在锅里烀的时间,卫羽裳赶紧又向陈晓木请示道:“老师,下一道我们做什么菜?” 陈晓木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感觉不能在停留传统菜式上,万一弄不好这个卫羽裳还会做的话,那自己面子往那搁,本来他想说个纯粹后世现代人发明的黄焖鸡米饭,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一抽竟随口说出肯得基这三个字。 “肯得基?”卫羽裳不禁一愣,这个菜名她连听说都没听说过!因为自己喜欢做菜,所以对这个奇怪的菜名一时好奇心顿起。 “对,就叫肯德基。”陈晓木十分自信的点点头,看到卫羽裳一脸茫然的样子,他心里忍不住偷笑不己,没想到后世的洋快餐,公认的拉圾食品还能被自己当作资本炫耀了一把。 ‘′老师,这道菜能教给我吗?”卫羽裳踌躇一下,腼腆的问。 陈晓木十分爽快的答应道:“当然可以。” ‘′老师,那我给你打下手!”卫羽裳抑制不住满脸兴奋神色。 “你把这些鸡的鸡翅,鸡腿和鸡肉用刀先分离开来,然后用盐,再加入些香料先腌起来。”陈晓木也不客气,立刻就指挥卫羽裳干起活来。 卫羽裳答应了一声,伸出手指在调料箱底部轻轻一按,“咔嗒”一声,调料箱底部一块木头向外弹出来,露出一把乌黑的刀柄,卫羽裳握住刀柄抽出一把明光锃亮的菜刀,只见她拿起案板上的一只白条鸡,刀光犹如花树上的片片落花,眨眼功夫,这只白条鸡被她分得离离亮亮,只剩下鸡头和鸡骨架被放到一边,其余都被扔进一只大瓦盆里,片刻之间卫羽裳和俩个帮厨的小工己分好了十多只鸡,瓦盆里都快堆满了,陈晓木在旁赶紧制止道:“好了,好了,这些差不多够用了。” 等到三人住手,陈晓木先往瓦盆里倒些盐,用手上下抄了抄,又在卫羽裳的调料箱里,捡了一些花椒八角茴香之类的香料放到瓦盆里拌了拌,趁着鸡肉在瓦盆里腌着的机会,陈晓木让卫羽裳找来一些白面,除留下一半等会炸鸡用,剩下的全部和成面糊,打了二三十张薄面饼。 这功夫锅里的白斩鸡也烀得差不多,卫羽裳拿起一根竹筷,在鸡身上插了一下,见己无血丝冒出,便拿起漏勺将鸡身捞出来,放到旁边盛有半桶凉水的木桶里浸了浸,而后提出来放到案板上,对着鸡身刷刷几刀,一只整鸡外面看不出有丝毫异样,而实际上己被分切成数小块摆到瓷盘里。 陈晓木看到菜案上摆着几青白萝卜,灵机一动,伸手拿过一个青萝卜,根据头脑里搜索到的雕刻工艺,用刀三下五除二,将萝卜雕刻成一朵盛开的玫瑰花,萝卜中的红心正好刻在花蕊的位置,几乎能够以假乱真,然后他把这朵刻好的玫瑰花轻轻放到白斩鸡旁边,这样一来,这道菜色香味都有了,一下子提升不知多少个档次! 卫羽裳和俩个帮厨的小工眼睛都看直了,她们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做菜的,就连卫羽裳忙了半天的白斩鸡在陈晓木的这朵萝卜花下也显得黯然失色。 看到卫羽裳几人目瞪口呆的样子,陈晓木笑着解释道:“这萝卜的功效是去油腻的,常吃荤腥的东西,搭配着萝卜一起吃对脾胃有好处!” 呆愣了半天,卫羽裳才叹道:‘‘老师,你是我迄今为止遇到的最有才华一个人!” 陈晓木微微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点雕虫小技而己!” “我的天,这还叫雕虫小技!”陈晓木话音未落,旁边的一个帮厨小工就叫道:“我们酒楼里最好的厨子也刻不出这样一朵花来!” 陈晓木谦虚道:“那能呢!这个东西就是熟能生巧,经常练练,自然也就会了。” “老师,这个刻花的技艺我也要跟你学。”卫羽裳也不客气直接对陈晓木说道,不管什么时候女孩子们都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卫羽裳当然也不例外。 陈晓木调侃道:“你一口一个老师的,我能不教你吗?” 卫羽裳闻言俏脸不由得悄然红了一下,偷偷向着着陈晓木甩过去一个白眼,娇嗔道:“人家刚刚不是认过你做老师了吗?喊你老师有错吗?” 说着话,酒楼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厨房里开始掌灯,陈晓木这才想起在鲍福记布庄里为卫羽心订做的衣服还没有去拿,想想没办法也只有明天再过去拿了。 第一百零四章酒桌漫话 待到陈晓木和卫羽裳将炸好的鸡块端进包间时,此时包间里早己烛影摇红,四根粗大的蜡烛在包间四个角落呼呼的燃烧着,等到卫文和段先生等人看清俩人手里端着被炸得黄灿灿的鸡块时都惊呆了,苏星然更是直接了当,只见她微皱着眉头劈头就嗔道:“夫君,你和卫小姐俩人从那里弄来的这些东西?莫非今天晚上就打算让我们吃这些?” “是呀,这叫黄金鸡块,是我发明的,要不你先尝尝!”陈晓木说着拿起一只被炸得焦黄鸡腿递给苏星然。 苏星然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先是在鸡腿的边缘咬上一小口,立刻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舒适感迅即在口腔里漫延开来,外面的一层金黄色脆皮又酥又脆,里面的鸡肉嫩嫩滑滑的,她忍不住跟着连上一口,嘴里顿时流香四溢。 “味道如何?”陈晓木眼睛盯着她笑着问。 “唔,好吃,太好吃了,这是我吃到过的最好吃的鸡肉!”苏星然嘴里塞满了鸡肉,嘟嘟囔囔的夸赞道。 陈晓木将桌上盛着黄金鸡块的盘子向桌子中间推了推,招呼道:“这顿饭是在下自告奋勇做的,请各位尝尝本人的厨艺怎么样!” 段如君哈哈笑道:“想不到六皇子不仅精通诗词歌赋和排兵布阵,对这厨艺一道也不落下风!”说着拿起筷子对着卫文等人说道:“老友,各位大人,咱们可不能辜负六皇子的好意,大家都来尝尝。” 众人闻言纷纷拿起面前的筷子,伸向桌子中间堆着黄金鸡块的盘子,片刻之间随着陆俊的一声惊呼,“哎哟,这还真他娘的好吃!”大家闻听都纷纷点头附和,一时之间众人连楚留香美酒都忘记喝了,个个只顾低头啃着手里的黄金鸡块,不知不觉之中当段先生准备把筷子再次伸向盘子时,盘中己然是空空如也。 他不禁尴尬自嘲道:‘‘碧油煎出嫩黄深,贪吃之徒手慢无。” “噗嗤”卫文闻言险些把嘴里的鸡肉喷出来,他大笑道:“你老兄多年不见倒是越发有趣了!” 陈晓木见状,赶紧让人再把做好鸡肉卷和卫羽裳做的白斩鸡同时给端上来。 白斩鸡旁那朵玫瑰花立马就引起段如君的注意,他不由得把眼睛瞪得溜圆,惊呼道:“天啦!这大冬天在你们北地居然能弄来这么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卫羽裳忍不住掩嘴笑道:′′老师,您在仔细看看,这不是一朵真的玫瑰花。” ‘‘哦,”段如君一怔,忙站起来往前边凑了凑,卫文等人闻言也都好奇的凑了过来。 陆俊靠近花前,先用鼻子深深嗅了一下,立刻就嚷道:“不对呀,这个花怎么没有花香味?反而有些青甜的味道,好像是萝卜那种味道。” 卫羽裳拍手笑道:“陆叔叔,什么好像是萝卜的味道,它就是个萝卜刻出来的。” “咦!”陆俊惊奇道:“羽裳,你这小妮子的手也太巧了吧?竟能把个萝卜刻成一朵花!” 卫羽裳一听连连摇头道:“陆叔叔,这个可不是我刻的,是老师亲手刻的。” 一听卫羽裳说是老师刻的,陆俊的眼光就不由自主得望向段如君。 段如君微笑着说道:“陆大人,你可看错人了,现今羽裳的老师是六皇子殿下!” 众人闻言又一齐将目光看向陈晓木,苏星然看着陈晓木柔声问,“夫君,这萝卜花真是出自你手吗?” 陈晓木笑道:‘‘一时心之所至,就随手刻了朵花装点一下这盘白斩鸡。” ‘‘喝!外娚女婿,你这口气可不小,随手就能刻出这么一朵足可以假乱真的花朵,我看要刻这样的一朵花,任凭你手艺再好没有一两个时辰你也是刻不出来的!”陆俊倒不是想要陈晓木难堪,因他是行伍出身,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去不带拐一点弯子的。 陆俊的话音刚落,卫羽裳便抢过话头,说道:“陆叔叔,老师当时用萝卜雕刻这朵玫瑰花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要!” 陆俊嘿嘿笑道:“小妮子,都知道替老师吹嘘了?” “陆叔叔,我才没有……,”话说到一半,卫羽裳便一蹬脚跑了出去。 卫文指着陆俊笑着说道:“老陆,你要是惹我闺女生气了,以后你到相府没怪她不给你饭吃。” 陆俊哈哈大笑道:“相爷,你别说羽裳这小妮子做的菜可比宫里那御厨做得好吃多了,要不这样吧,你让羽裳认我做干爹,我天天让人买好菜送到相府,怎么样?” 卫文点点头,微笑道:“这要看羽裳的心意了,只要她愿意,老夫是决无二话。” 俩人正说着话,卫文的眼睛突然湿润起来,他轻声问陆俊,“老陆,夫人和女儿还没有下落吗?” 这话一下子问到了陆俊的痛处,他叹了口气,神色黯然的摇了摇头。 这时卫羽裳一手拿着个青萝卜,一手拿着一把菜刀风风火火跑进来,微微喘息道:“陆叔叔,老师刚刚就是用这刀和萝卜雕刻出那朵玫瑰花的!”说完她眼巴巴的望着陈晓木,期望他能当场展示一下,以证明她并没有说假话,可又不知怎么开口才好。 陈晓木当然是懂卫羽裳的意思,立刻站起身来,从她手里接过菜刀和青萝卜,先斩去头尾,便专心致志的在手里雕刻起来,果然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一朵洁白的玉兰花出现在陈晓木手中。 段如君卫文等人不禁击节赞叹,苏星然更是看得入了迷,陈晓木刚想把玉兰花放到桌上,就被她伸手接了过去,轻声笑道:“夫君,这朵玉兰花就送给我吧。” 陈晓木脸色略显尴尬看着大家,段如君见状忙出来打了个圆场,“哈哈,六皇子和公主俩人果真是琴瑟和鸣,这大概就是六皇子刚刚说的第四喜了!” 陈晓木眼光闪了卫羽裳一眼,笑着说,“其实这第四喜是卫丞相有关!” ‘‘和我有关?”卫文一愣,讶然道。 陈晓木点点头,“是的。” ‘′那请六皇子殿下说来听听!”卫文迫不及待的说道。 “这个暂且不能说,等会让羽裳告诉你。”陈晓木微笑着说道。 “夫君,有什么不能说的,卫丞相有什么喜事,说出来让大家也替他高兴高兴!”苏星然以为陈晓木在故意卖关子,好奇心顿起。 陈晓木调笑道:“公主夫人,等回到公主府后我再单独向你禀报。” 苏星然俏脸一红,瞪了陈晓木一眼,便不好再作声。 ‘‘哦,我知道了!”段如君忽然轻轻一拍桌子,豁然道:“六皇子刚刚出去接人,莫非此人与老友有关系?” 闻听此话,桌上所有人的眼光又一下子都看向陈晓木,陈晓木虽然喜欢玩这种类似后世的真心话大冒险的边缘游戏,可也架不住这么多人的眼光像审贼一样,审视着自己,他连忙岔开话题,看着卫羽裳笑道:“羽裳,舅舅想收你做义女,不知你意下如何?” “什么?”卫羽裳愕然的看着陈晓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裳儿,爹爹想让你认陆老将军为义父,你可愿意?”这时卫文适时将话题接了过来。 这也太突然了,卫羽裳一下子懵住了,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说真心话,卫羽裳对陆老将军的印象挺好的,因为以前偶尔一次尝到自己做的菜很好吃,从此就成了相府的常客,郑楚两国没交战之前,还经常从皇宫里拿一些全国各地进贡来的珍馐佳肴过来,让卫羽裳做给他和卫文俩人吃,不过卫羽裳也知道陆俊和她爹爹卫文并不是什么知交好友,那是因为陆俊说话从来不带拐弯,几乎每天早朝都要和卫文,卢谦等人抬杠,只不过他把自己分得很清楚,抬杠归抬杠,蹭饭归蹭饭,谁叫卫老头这闺女做菜这么好吃呢! 卫羽裳为难了半天,她实在是太为难了,平时称呼惯了陆叔叔,现今要一下子改口叫爹,搁谁身上恐怕一时都转不过弯来,此时陆俊面子上开始有些挂不住了,他满脸不悦道:“你这小妮子,莫非不想认我当义父吗?” 卫羽裳突然心生一计,她将脸转向陈晓木,委屈巴巴的说道:‘′老师你替学生作主吧!” 陈晓木想了想,抬头看到一桌人眼光都盯在自己的身上,他对着陆俊笑道:“舅舅,羽裳是我的学生,你若让她认你作义父,这个辈份是不是有点乱?” 陈晓木这话一出口,陆俊和桌上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不过仔细想想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桌上的气氛一时尴尬起来。 ‘‘要不这样,舅舅,”陈晓木接着说道:‘‘等一切都平定下来的时候,我推荐个姑娘当你的义女,怎么样?” “那她会不会做菜?”陆俊脱口而出,愣愣地问。 大家一听都笑了,卫文用手点个陆俊嗔怒道:“好你个老陆,原来你想让我女儿给你当义女不过是个幌子,实则就是想给自己找个厨子罢了!” 陈晓木摇摇头,笑道:“会不会做菜我不知道,但是若是论起功夫来,那是绝对深不可测。” “也好,也好!”陆俊叹道:“我们这些丘八出身的人闲下来能找个身手不错的切磋一下武艺也是很好的,不然还真能闲出个病来!” ‘′哎!”坐在卫文身旁的卢谦像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似的,他起身对段如君拱手道:“听相爷说段先生是从秦国而来,这当中必定会经过齐国,请问段先生可否见到齐国有往郑齐边境调动兵马的迹象?” 段如君凝神想了一下,摇头道:“这个倒是没有,我就是从郑齐边境的天泉县进入郑国的,并没见到齐国在两国的边境线上屯集兵马。” 不过段如君话锋又突然一转说道:“我路过齐国国都兰陵城的时候,特意去拜访了齐国礼部尚书陆应书,听他提起齐国将在十余天后为皇太后八十大寿祝寿,特意举办文武两场大会,每场大会文武各取一名魁首,不论二三名以下的名次,每名魁首各奖银二十万两,到时齐皇带着皇后,太子和公主亲自主持开局,若是参加大会年青俊才能得到公主的青眼,可不问出身门第当即招为驸马!” 陈晓木闻言不由调侃道: ‘‘段先生,那陆应书连齐国公主准备在文武大会上招附马这么私密的事都告诉你了?看来你俩交情非浅!” “哈哈,那有哦!”段如君大笑道:‘′我们南方人到北方来,说老实话,是很难融入你们北方人的圈子里!北方人圈子里都是互相称兄道弟的,对我们南方人肯定不行,因为你们称我们是南蛮子嘛!” 听了段如君的话,大家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段如君接着说道:“陆应书之所以对我说的这么详细,不过是想让我留在齐国当这次文武大会总评判而己。” 陈晓木赶紧起身对着段如君拱手道:“段先生,在下玩笑之言,不必当真。” 段如君摆摆手,笑道:“六皇子言重了。”随后他站起身来,抱拳对众人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借用六皇子刚才唱的一句歌词,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段某就此告辞,在座诸位若有闲暇定到我们大理国去游览一番,到时段某当倒屣相迎。” 卫文赶紧站起来挽留道: “老友,夜色己深,即便是急着走,也得是天明之时。” 段如君微笑说,“国事急如火,断不能在留,还望老友见谅!”随即他走到陈晓木面前叹道:“来到中原近二十年时间,临走之时能够结识六皇子殿下,段某来到中原也算是不虚此行!” 送走段如君,陪客的众人也都纷纷互相施礼告别,陈晓木本来准备和卫羽裳一道陪着卫文去和卫羽心见面,可又实在拗不过苏星然那激情如火的缠绕,只好将卫羽裳叫过来,嘱咐她等会到外面找个上好的客栈将周慧娘等人给安置好,便随着苏星然登上马车回庆丰公主府。 新京城里的房子都比较低矮,那是因为郑国开国的时候,郑皇为防止皇宫周围的民居高过皇城,能窥探到皇宫里的情况,故下旨限定皇宫周围的民居不可高于皇城,那知时任新京城的知府为了讨好郑皇,干脆来了个加码,除了皇宫周围的民居不许高过皇城以外,所有新京城里若要盖到两层以上的房子,全部都要到知府衙门先行报备,等到官府批复才能开工,因此就算是贵为公主的苏星然,由于公主府紧挨着皇城所以庆丰公主府也只能都是平房,只是院落比常人家宽阔了许多。 第一百零五章三妻四妾梦破 马车停到庆丰公主府门前,府门两侧一边一个高挑着两支大灯笼,影影绰绰能看正门的上方悬着一块横匾,上书庆丰公主府五个大字,这时大门里迅疾跑出俩个人影,一个立在一旁撩起车帘子,伸手扶着苏星然的胳膊,另一个则立刻趴在地上用脊背当作她下车时踏凳。 苏星然驾轻就熟拽住伸进车里的胳膊,转身弯腰踏着车边的人凳下了车,人凳刚想起身,那知苏星然转头说了声,“车里还有驸马爷!”人凳闻声赶紧又趴到地上。 陈晓木心里不由一阵恶寒,这样的场面他只在后世的古装剧里看过,拿人当凳子无论如何在他心里都是非常抗拒的事,何况因天黑他也看不清这人凳到底是男是女,若是男人的话他心里好受些,倘若是个年轻的女子,让他踏在背上走下车,那是万万不可的,因为他陈晓木从来就不屑于干欺辱弱女子的事。 陈晓木在车里迟疑着,己经走到大门边苏星然却奇怪他为何迟迟不下车,她只好又重新返回来,走到车旁问,“夫君,你在车里磨磨蹭蹭的作什么?” 陈晓木指着车边趴着的人肉凳子,为难道:“你让她起来吧,我自己跳下车去就行了。” “不可。”苏星然摇头道:“车架这么高,把脚崴了如何是好?” “不会的,我个子高,脚一搭就下去了。”陈晓木坚持道。 “夫君。”还是别磨蹭了,现今天时己经不早,赶紧下车回府歇息。”苏星然柔声劝道。 见苏星然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思,陈晓木顿时气急道:“那有拿大活人当着下车的肉凳,这是在侮辱别人的人格,你懂不懂?” 苏星然呆住了,这些不过是自己府里的奴婢,命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遇到脾气爆燥的主人,一言不合,说不定命都丢了,那还谈什么人格,这六皇子从小在宫里长大,难道就没遇到过这些事? 眼见苏星然愣在原地不作声,陈晓木从车里伸出头,对趴的地上的肉凳说道:“你站起来吧,我自己能下去。” 那知肉凳竟带着哭腔哀求道:“驸马爷,求求你就踏着奴婢的后背下车吧!这是公主对奴婢的恩典。” 果然是女子的声音,陈晓木开始就估计除了公主的护卫,苏星然的公主府里不会用男仆,不过根据这女子的声音判断,此女子也不是什么身强体壮之人,这一下陈晓木就更下不去脚了,一时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见此状况,苏星然叹了口气,对着趴在地上当作肉凳的女子轻声说道:′‘你且先站起来吧,让附马爷自行下车。” 谁知趴在地上的女子执拗的很,她对苏星然道:′‘公主,这是奴婢份内的事,如若做不好,奴婢在也无颜再留公主府里!” 听闻女子的话,陈晓木不禁在心里悲哀道:“瞧瞧这特妈万恶的封建社会,把人洗脑洗到什么程度,自己当牛做马的连做人的人格都没有了,还自认为是理所应当的事!” “夫君,你还是赶快下车吧。”苏星然撩起车帘用几乎乞求的口气说道:“这天寒地冻的,这使女老是趴在地上会让她冻出病来的。” 陈晓木一咬牙,心道:“好吧,你自己作贱就不能怪我了。”他先伸出一只脚,试探性踩在婢女的背上,婢女趴在那纹丝不动,等他第二只脚再踏上去,婢女身子非常明显的抖动了一下,可惜陈晓木没有卫羽心那样高的轻功,能够飞身而下,但是他还是学着卫羽心的样子,在婢女的后背上一踩,便快速的蹦了下来,双脚刚着地便一个踉跄,不是苏星然在他身后拉他一把,险些摔了个狗啃地。 这下可把趴在地上的婢女吓坏了,慌忙起身跑过来扶着她,一张小脸吓得雪白。 陈晓木赶紧摆摆手,安慰她说,“这个不怪你,怪我自己性子急了点。” 苏星然走上来挽起陈晓木的胳膊,娇声道:“夫君,我们进府吧,这外面也太冷了。”陈晓木看一眼身边不知是因为衣着单薄,还是因为害怕瑟瑟发抖的婢女,转头问苏星然,“公主夫人,身上带银子了吗?” 苏星然一怔,纳闷地问,“夫君,都到家门口了,你要银子做什么?” “我想赏些银子给她。”陈晓木指指正在浑身发抖的婢女。 “驸马爷,婢子不要赏银。”婢女闻言慌忙连连摆手,语无伦次的推辞到。 陈晓木脸色微微一冷,训斥道:“主人给你的赏银你敢不要?” “算了吧,夫君,小芸刚来两天别吓着她。”苏星然一边劝说,一边拽着陈晓木走进公主府大门,走到门口她对一个正在向她躬身施礼的家丁模样打扮的人说道:‘′去告诉魏公公一声,就说驸马爷赏使女小芸五两银子,让他赶紧递给小芸。” 家丁低头一拱手,“喏,公主殿下。”转身就去找魏公公传令去了。 俩人手搀手,刚走进公主府大门,就见一个小太监带着四个手里提着灯笼的婢女迎了上来,走到近前,小太监和四个婢女一齐弯腰施礼,同声道:“见过公主殿下,见过驸马爷!”苏星然摆摆手,轻轻地说了声,“罢了。”然后四个婢女分别站到两边,中间让出一条道来,小太监则是把手中的拂尘轻轻一甩,自动走在前边带路。 苏星然的庆丰公主府真的是大,陈晓木算是长了见识,本来看过原新京城知府张永的府邸,他就觉得作为私人的府邸已经不小了,可如今和苏星然这座庆丰公主府比起来能算上个厕所就不错了,走了半天,终于看到一个横卧着的巨大照壁,上面浮刻着各种图案,因为天太黑陈晓木也看不清楚上面到底是刻了什么玩意,不过照壁中间的“庆丰“两个巨字他还是看得一清二楚,本来以为转过照壁就到了歇息的地方,那知照壁后面又是一道飞檐斗拱的大门,门前早就站着一个身穿绿色裙装,头戴展翅幞头官帽,一身女官打扮的女子手提灯笼在此等候,这时前边领路的小太监,回身朝二人施了一礼便飞快退到路边,由在门前等候的女官上来迎接二人走进二道门。 二道门里又是另外一个世界,迎面就是一个足有十余亩地方圆的大水池子,水池里有一座不是很高,看上去黑绰绰的长着几棵小树不知究竟是土丘还是假山的黑影露出水面,一座用木头搭起来的九曲廊桥从水面上蜿蜒而过,桥头两侧各站着一个身穿盔甲,腰间挎着陌刀的女兵在站岗。 刚踏上廊桥,陈晓木就忍不住抱怨道:“早知道回公主府这么费事,我就不回来了!” 苏星然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是我夫君,又是郑国的驸马,你不回公主府,你打算回那去呀?” ‘′这,……!”陈晓木不由一时语塞,他还真不知如何回答苏星然这个问题,不过转移话题一向是他的长处,他恍然道:“公主夫人,你是如何得知我在得味楼的?” ‘‘什么公主夫人?”苏星然嗔道:“你不是老早就要喊我老婆的吗?以后在公主府里就喊我老婆好了,你我夫妻之间你老是喊我公主的封号岂不是太过生分了?” “好,好!以后我就喊你老婆。”陈晓木忙不迭点头称是,其实他自己也觉得这公主夫人的称呼确实是拗口。 ‘′不过!”苏星然沉思道:“倘若当着父皇和母后的面你可不能这样喊!要不,你就直接称呼我的的名字如何?” ‘‘谨遵老婆之命。”陈晓木向苏星然拱拱手,嘻皮笑脸的答道。 苏星然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夫君,你到底是怎么从绑匪手里逃出来的,昨天晚上舅舅领兵几乎把全城翻遍了怎么也没找到你人?” 陈晓木苦笑道:“别说舅舅把全城翻遍了,就是把全城掘地三尺恐怕也找不到我,因为我压根就没在城里!” “那你昨晚在什么地方?”苏星然奇怪地问。 “唉!”别提了,陈晓木叹了口气说道:“我说在荒山野岭过了一夜你信吗?” ‘′哦,难道这绑匪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苏星然讶然地问。 ′′屁个落脚地方,这帮人穷得几乎都都烧屁吃了,还有钱找落脚的地方!”陈晓木愤愤骂道。 “那她们没打你吧?”苏星然突然站住脚,拉住陈晓木对他全身上下仔细察看着。 陈晓木伸伸手又跺了跺脚,吹嘘道:′‘就凭你这公这一表人才的模样,她倒是想打,可她也得下得去手呀?” 苏星然皱了皱眉头,担心地问:“我听陆义回来说,你是被一个奇丑无比的女子绑了去,她没对你做非礼之事吧?” 陈晓木心道:“还用着她非礼我!老子倒想对她对非礼之事呢!可惜卫羽心那臭娘们武功太高,老子也不敢呀,能在言语上占些小便宜就不错了。”可明面上他还是对苏星然吹牛逼道:“老婆你放心,就凭你老公这三寸不烂之舌,她倒是想沾我便宜,也不会让她轻易上手的,倒是她一夜之间被我训的服服帖帖,今天早上不又把我毫发无损的送回来了。” 苏星然虽有些怀疑,可看到眼前活蹦乱跳的夫君,一点不像受过罪的样子,还是信服地点点头,她告诫道:“夫君,如今母后又把星辰妹妹也许配给了你,你在外面可千万不能做对不起我们姊妹俩的事!” 陈晓木闻言心里不由一凉,他记得当初西门若恩曾经对他说过,在这个世界里,男人喜欢娶几个老婆就娶几个老婆,而且还不必经过自己本身老婆的同意,如今听到苏星然这么慎重其事告诫自已,这不是玩岔了吗!看来自已当初是上了西门若恩这小丫头片子的当了。 ‘‘夫君,你怎么突然不作声了?”苏星然看到陈晓木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不由得紧张的问。 “哦,哦!”陈晓木慌乱的答道:“我在想你和卫丞相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在得味楼的。” “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呀!”苏星然松了口气,娇笑道:“是陆义在去移交张永府邸时,碰到昨晚绑架你的那个丑女子,听说她在张永的府邸里还杀了不少像僵尸似的江湖人,后来女子让他守门时,他和新京通判贾贵俩人才得以脱身回来禀报,我们就估计你还是被那女子藏在城里,于是就赶紧调集皇城司里的密探,御林军中斥候,和新京府里的捕快,开始在全城密查,很快就查到你原来正在得味楼里和一帮小娘子在吟诗作对!玩得好不快活。”苏星然说着忍不住瞪了陈晓木一眼。 第一百零六章穷皇帝 富官吏 陈晓木一听就知道坏菜了,想来刚才在酒楼剩自已不在的时候有人向苏星然告密了,若在继续装痴卖傻装就没啥意思了,还没等他想好说词,没想到走在前面带路的女官却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满脸喜色的对苏星然说道:“公主,这首诗的意境也太美了,只是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苏星然笑骂道:“诗虽是好诗,可惜却是出自一个登徒子之手!而且还是为了讨取相府卫小姐芳心而作!” 女官不禁点头附和道:“公主,就冲着这首美诗,想那卫小姐的芳心也不由不动!” 苏星然横了女官一眼,忽然问她,“芙蓉,你说我和卫小姐俩人,那个漂亮?” 女官闻言被吓得一激凌,她想不到苏星然为何会冷不丁的问她这个问题,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她一迟疑不打紧,可苏星然心头的忌火呼的一下子就窜了上来,对着女官怒道:“芙蓉,你是不是和那负心郎想的一样,认为本公主没有卫羽裳那丫头生得好看?” 女官不知道一向温柔可人的庆丰公主为何突然之间发这么大的火,把她吓的都快哭了,她哽咽道:“公主,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说给我听听。”苏星然没好气的问。 陈晓木见状,赶紧过来打圆场,他一把将苏星然拉过来搂进怀里,苏星然尽力挣扎了好几次都没挣脱出来,只好气哼哼的在他怀里连连向他翻着白眼。 陈晓木低头亲吻一下苏星然满头的青丝,这才嬉笑道:“我老婆这倾国倾城之貌,岂是那卫羽裳所能相比的!” 苏星然把贴在陈晓木下颌的头一扭,哼道:“少给我油嘴滑舌的,恐怕你方才在酒楼对卫羽裳也说过同样的话吧?” 陈晓木赶紧保证道:′′老婆,天地良心,除了在你面前说过这样的话,在别的小娘子面前我从来没有这样欣赏过她们。” “那你是那样欣赏她们的?”苏星然眼睛盯着陈晓木追问道。 陈晓木心里不由暗暗叫苦,‘‘原来这女人古今都是一样的蛮不讲理。”他只好苦笑道:“我压根就没欣赏过她们,这总行了吧?” “什么叫这总行了吧?说得这么勉强?再说你没欣赏过她们,为何还为她们作出如此绝美的诗?”苏星然仍就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式。 陈晓木此时觉得自己头都大了,想想还是财去人安乐吧!他只好无奈的说道:“人家给银子了呀!我为她们作诗完全是看在银子的面上。” “说清楚点,到底是谁给的银子,又给了你多少银,你才替她们作的诗!”苏星然嘟着嘴问道。 “好吧,好吧,我都招了就是了!”陈晓木叹了口气答道:“是卫羽裳一起的朋友白公子给得一千两银子,我是见钱眼开才为卫羽裳作的诗!” 苏星然偷偷一笑,接着追问道:“那寂寞寒窗空守寡这个上联,你又捞了多少银子?” 这下陈晓木可真急了,不禁在心里暗暗咒骂这个告密者,‘′你特娘的告密也得适可而止吧,竟然还告的这么详细,几乎把老子挖空心思骗来的银子都给祸祸光了!” 眼看着陈晓木不作声,苏星然忽然伸出胳膊,搂着陈晓木的脖子娇嗔道:“夫君,白公子和段先生到底给了你多少银子嘛?” 从苏星然嘴里喷出的热气暖暖的,香香的,让陈晓木禁不住心神摇曳,飘然欲醉,若不是有女官和几个婢女在场,陈晓木真想捧起这个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性感红唇,狠狠地亲下去,然后再来个深深的舌吻! “一,一万两。”陈晓木艰难说道,他实在受不了苏星然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恨不得立刻就和她进到房里将她就地正法。 ‘′夫君,′”苏星然在他怀里瞪着一双大眼睛,很是认真得对他说道:“我听说在你最后唱得很好听那首歌之前,那个段先生也给了你不少的银子!” “老婆,你到底是听谁说的?是不是白公子那家伙?”陈晓木无可奈何的问。 “夫君,你问这个为何?”苏星然警惕的看着陈晓木。 陈晓咬着牙勉强笑道:“我好去登门拜谢他呀!” 苏星然还以为陈晓木吃错了药,人家告他的密,他还要去登门拜谢人家,实在是想不通,最后她还是摇摇头说,“夫君,我不能告诉你。” ‘′好,你即使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是谁告的密了,明天一早我就上他家拜谢他去!”陈晓木恨恨的说道。 苏星然闻言猛一下挣脱陈晓木怀抱,气恼的说道:“你是我夫君,现今公主府里用度紧张,找你要些银子是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公主府会缺银子?我听说你昨天不是还派人到鲍福记布庄,拿了一匹上好的绸料吗?”陈晓木疑惑地问。 这下又轮到苏星然疑惑了,她奇怪的问,“夫君,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鲍福记布庄拿一匹绸料的事?” 陈晓木暗自一惊,忙搪塞道:“我去得味楼吃饭时正好路过那门口,看到一个胖掌柜正拿着一匹紫色绸布向一个女子夸耀这个事呢。” 苏星然闻听后释然道:“这个鲍福记布庄的东家,原先是宫里尚衣局里的书吏,后来有一回因记错父皇祭天时所穿礼服的数据,就要被问罪下狱,我一时心软替他求了情,他才被赶出皇宫了事,之后听说他开了一家布庄,几年间从小到大,只是每次他若进到什么好货,总会挑选一些出来,派人送到公主府,说是让我试穿,并不收任何费用。” ′‘哦,原来是这样啊!”陈晓木恍然大悟,心中不由暗暗佩服这个鲍福记东家会做生意,在这个时代就知道利用名人效应打广告了,难怪短短几年时间就能把自己的布庄做到京城同行第一的位置,这个人今后要留意一下,或许自己将来会用得着。 陈晓木沉吟片刻问苏星然道:“咱们公主府里现时还有多少存银?” 苏星然迟疑了一下,才悄声答道:“早上帐房魏公公过来报帐,公主府现有存银四十八两,除去刚才你赏了婢女五两,还有四十三两,节省一点用的话,仅够公主府三天的开支。” “内侍省每月不都有例钱发过来吗?”陈晓木微微皱着眉头问道。 “因为是刚刚还都新京,国库里没有银子,父皇下旨,所有朝廷官员俸禄,皇亲国戚的例钱压后两个月等待国家缓过劲来再行发放!” 陈晓木皱着眉头问道:“这是谁出的主意?” 苏星然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父皇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今国库里确实是没有钱了,而且今年郑国的税收都已征收的差不多了,仅剩下一些零散小税种尚在征收中,即便是全部征收上来,能够维持军队伙食就不错了,若是再次征收二遍税的话,只因刚经历过郑楚大战,朝廷尚没稳住阵势,恐怕会激起民变!” ′‘两个月不发饷银,难道就不怕激起军队哗变?陈晓木愤愤说道:“要知道,这些军队在这次郑楚大战中都是为保护皇上出生入死过,而这些人后边那个又不是拖家带口全家都指望这点饷银生活的,如今不发饷银岂不是断了人家的活路?还有那些战死或负伤的官兵,若是不把人家的抚恤金抓紧发到位,一下子让人家寒了心,今后谁还愿意参军报国?这样搞肯定是不行的!” 苏星然呆呆的看着陈晓木,为难道:“这些事父皇也不是没有想到过,可现今是巧媳妇难做无粮之炊!” ‘‘没钱就想办法呀,总之这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有不会解决问题的人!”陈晓木淡淡的说道。 苏星然眼前不由一亮,她奇道:‘′夫君,为何每次我听你说话都觉着如沐春风,好有新意!” 陈晓木呵呵笑道:“老婆,我看咱们这公主府里也应该减掉一些人手,以便节约些开支了,你看就连咱俩下个车都要有专人过来搀扶,当人凳,我们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为何要费那事?” ‘‘这个不行!咱们公主府不但不能减少人手,近期反而还要再增加一些人手。”苏星然连想都没想,直接就拒绝了。 陈晓木奇道:“这是为何?” 苏星然叹了口气,语带忧伤的说,“这场郑楚大战,让郑国的很多老百姓流离失所,最近这段时间这些难民开始源源不断进入新京城内寻找活命之路,每天早上城里的两个人口市场都挤满了难民,有时只用几百文钱就可以买到一个正当壮年的难民,更有些年老体衰的难民,你甚至只需提供一顿饱饭他们就跟着你走了!” 这还真是陈晓木没想到的事,他问苏星然,“那皇上知道这个事吗?” 苏星然缓缓点头道:“就是父皇传出口谕,让朝中王公大臣们的家里尽量多收留些难民,为她们提供吃住的地方,到时朝廷会根据他们提供的收留难民的数量,适当给些补偿给他们。” “为何不建几个难民营,将这些难民都收留进去,让他们干些力所能及的事!”陈晓木几乎是脱口而出,不过话刚出口,转念一想,哦,对了,这还是需要银子,关键是朝廷现在缺的就是银子呀!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便连忙收口没有再往下说。 果然,苏星然又希奇道:“夫君,这难民营是怎么建的?” 陈晓木苦笑一声,说道:“天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屋歇息吧。”说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塞给苏星然,“今天坑蒙拐骗的银子都在这了,你拿去作为公主府的用度吧。” “这么多!”苏星然接过银票,不禁是又惊又喜。 几个人穿过九曲廊桥,对面就是一个精致的四合院子,院门又有俩个身着铠甲的女兵在站岗,在见到一行人过来后,立刻上前打开院门,放几个人鱼贯而入。 这四合院前面是四间廊房,两侧分别各有三间和廊房齐檐的边房,后面是带有门廊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主屋,进院后,前边带路的女官紧走几步,打开屋门,进去把里面放在屋角的几个罩灯依次点亮,几间屋里顿时灯火通明。 陈晓木一进屋里便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的檀香味,屋子当中摆放着一张紫檀书案,说是书案却没见任何笔墨纸砚,甚至连个笔筒都没看到,不过倒是放了一张古筝在上面,书案后面是一张放了软垫的太师椅,房间的别一头是一张完全罩在红帷帐下的软塌大床,大床对面是一个发出淡淡木香放满线装书的紫檀书橱,整个房间看起来简洁大方又不失奢华。 这时几个婢女抬进来一个足有半人高的大木桶放到屋里,然后就开始提着小木桶川流不息的往大木桶里加热水,并且很快就加到有大半桶热水的样子,女官伸手试了试水温,又让婢女们提进来两个暖炉,拿出一条新帕巾和一块乌黑的有些像后世香皂一样的东西放到木桶边的架子上,这才走到苏星然面前施礼道:“公主,沐浴用具都准备好了。” 苏星然微微点点头,吩咐说,“你们都先出去吧。” 等到女官带着几个婢女退出房间,苏星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手脚麻利的脱掉身上衣服,解下罗裙,拨掉头上的发簪,全身上下只留着一件红肚兜,肌肤白如凝脂,凸凹有致,真是千般妩媚,万种风情,看得陈晓木眼睛都直了。 见到陈晓木一副猪哥相,苏星然娇笑道:“呆子,快脱衣服呀!妾身伺候你沐浴更衣。” 陈晓木擦擦嘴角口水,在苏星然的帮助下三下五除二将自己浑身扒得连一根布纱都没有,然后返身双手一抄,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公主抱,将苏星然抱在怀里,俩人顿时犹如干柴烈火想遇,互相都要把对方溶化了一样,紧紧抱在一起,似乎是成了一个整体! 小别胜新婚,更何况俩人实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陈晓木当下一把扯掉苏星然身上的肚兜,伸出魔爪向着她胸前两个大白兔狠狠揉了下去,苏星然浑身一震,就在她张嘴欲呼之时,陈晓木突然低头伸出口中舌头堵住她的嘴巴,苏星然被撩的立刻热烈回应,一时间两条小舌你追我赶,极尽缠绕! 这样俩人还洗个屁澡,干脆直接撩开罩在软塌上面的红帷帐上床云雨一番去了。 。 第一百零七章初次上朝会 由于昨天晚上和苏星然俩人疯到半夜,操劳过度,第二天早上陈晓木还在搂着苏星然沉沉入睡,却突然被院外传来的一阵“啪啪”敲门声所惊醒,接着就是开门的声音,随之又是几个人叽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还没等陈晓木完全清醒过来,门外己经响起昨晚那女官的禀报声音,“公主殿下,驸马爷,陛下派遣宫里的总管王公公前来接驸马爷进宫参加今天的早朝会。” 陈晓木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撩开红帷帐,从雕花窗户望出去,窗外的天色刚有些麻花亮,屋里摆设的物件也只能看清个大概轮廓。 放下帷帐,他不由自言自语的咕哝了一声,“不去,这天还没亮呢!早早去赶皇帝老儿的早饭吗?” 刚准备转身再次睡下,却见苏星然在被窝里己经支楞起半个身子,正愣愣的望着他,陈晓木讪讪笑道:“天还没亮呢!我睡会再去。”说完即躺了下来,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就被苏星然伸手拧着耳朵从被窝里提溜了起来,陈晓木被拧得嗷嗷叫,他嚷嚷道:“苏星然,你这是想谋害亲夫吗?” 苏星然怒道:“傻子,父皇是皇帝,他说的话都是金口玉言,这王公公回去一禀报父皇,这抗旨不遵的罪名就会落到你头上,懂吗?” 陈晓木闻言不由一愣,他倒是真的把这茬子给忘记了,当下赶紧连滚带爬起床穿衣服,慌乱中又拿起昨天晚上脱下的那身脏衣服往身上套,却被从身后赶过来的苏星然一把给扯了下来,嗔声道:“朝堂上衣冠不整,也有轻慢皇上之罪,要当庭杖刑的。” 陈晓木苦笑道:“老婆大人,为夫现今只有这一身衣服,若是穿这个也犯法的话,那我就只能光着屁股去上朝了?” 苏星然闻言被气的哭笑不得,横了他一眼,对着门外喊道:“芙蓉,去把驸马爷的官服拿来。” “喏,”门外的女官应了一声,时间不长便带着俩个丫鬟,分别捧着一整套从上到下的幞头官帽,绣着金龙的紫色蟒袍,白边高帮的朝靴开门走进屋里来。 几个人在苏星然指挥下,又快又有条不紊的穿这身官服穿到陈晓木身上,最后苏星然捧起幞头官帽轻轻戴到陈晓木头上,自己顺势后退了几步左右端祥了一番,满意的点点头。 自打穿越过来后,陈晓木这还是第一次穿上朝廷里正式的官服,一时间自己也左顾右盼,美的不行,不过当他看官服上绣着的金龙图案时,还是一愣,在他有限的历史知识里,他还是知道这龙是古代皇家专用的图案,靠,穿这个玩意上朝不会被皇帝老儿以谋反罪论处,给砍头了吧? 陈晓木犹豫了一下,还是期期艾艾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苏星然闻言大笑道:“夫君,你想到那去了,你这是蟒袍,上面的图形不是龙而是蟒,懂吗?父皇穿得是绣有五个爪子的金龙,那才是龙袍,而你这个只有四个爪所以不能称之为龙!” 陈晓木顿时就松了口气,他调侃道:′‘皇上穿的是五爪龙袍,而我这是四爪蟒袍,只比皇上少了一爪,应该也能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吧?” “不能,”苏星然摇摇头认真得说道:′′你这只是正二品的驸马都尉官职,前面还有正一品官职卫文卫丞相。” ′′好吧,那就俩人之下万人之上。”陈晓木随之改口说道。 “那也不是。”苏星然似乎是存心打击陈晓木这种自信心爆棚又显示出吊儿郎当的样子,她说道:“朝中的六部尚书,包括舅舅的这个御林军统领都是和你一样,品级都是正二品。” “算了,算了,本都尉上班去了。”陈晓木摆摆手,不想和苏星然再打牙犯嘴,抬脚就往门外走。 苏星然跟在他身后忍不住“啪哧”一声,笑道:“是上朝,不是上班,到朝堂上别乱说话,不然会让人贻笑大方的!” ′′知道啦!”陈晓木不耐烦的挥挥手扬长而去,他最惧怕女人这种婆婆妈妈的,叮嘱起来没完没了。 门外陆义正在陪着王公公说话,一见陈晓木疲疲沓沓从院子里走出来,便一起迎了过来,老远王公公就套近乎笑道,驸马爷,咱家又和你见面了!” 陈晓木呵呵笑道:“老爷子,看你红光满面的样子,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大喜事呀?” “哎哟,驸马爷咱家这喜事都是托您的福呀!”王公公连忙弯腰冲陈晓木作了个辑,笑道:“若不是您当初率军夜进新京城,救出皇后娘娘,咱家这护驾之功又从那里来。” 陆义这时从旁边插嘴说,“殿下,王公公现今己是宫中的内侍总管了。” 陈晓木冲着王公公拱拱手,恭维道:‘‘恭喜老爷子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那里,那里,今后还得仰仗驸马爷多多关照。”王公公边说边撩开身后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帘子,说道:“驸马爷,这天时己不早了,咱家奉圣上的旨意,来接驸马爷进宫面圣。” 陈晓木笑笑,道声,“有劳”便侧身进到马车里,等他刚在车厢里的软塌上坐下来,马车便开始走动起来,先是听到马蹄零散的嘚嘚声,接着马蹄声很快就变得稠密起来,感觉车速也明显越来越快。 陈晓木悄悄打开车窗向外想看着新京城街道上的风景,谁知车厢外什么也看不到,原因是陆义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护卫在车厢旁边正好将车窗挡得严严实实的,陈晓木微微叹口气,干脆直接躺到软塌上闭上眼睛,准备来个闭目养神,那知不知不觉中他竟然睡着了,还发出呼噜呼噜打鼾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中陈晓木听到好像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他费力的撑开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陆义那张充满焦急神色的脸,“殿下,到朝殿门口了!” ′‘哦,哦!”陈晓木一惊,赶紧从车里的软塌上爬起来,抬手擦擦嘴角边的口水,就要下车去朝堂。 陆义慌忙拦住他,并提醒道: “殿下,官帽,官帽!” 陈晓木下意识的摸了摸头,头上空空如也,赶紧又回身在车里找官帽,等他在车厢的角落里拾起官帽准备往头上戴的时候,顿时呆住了,官帽上的两个长翅居然断了一个,这可咋办,他也不知这帽子上的两个长翅重不重要,不过要是戴着只剩下一个长翅的官帽上朝,总归是不伦不类的,倒不如把剩下的一个长翅也给拨了,这样起码还好看些。 ′′殿下,我看好多骑马坐轿的朝臣都进了朝堂。”陆义见陈晓木还在车厢里磨磨蹭蹭的,在车厢外再次开口提醒到。 陈晓木转身将手中的幞头帽默默递给急得像热热锅上蚂蚁一样的陆义。 陆义不明就里,接过幞头帽一看,当时就傻眼了,心话,这叫什么事!不过心里报怨归报怨,他一时也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来补救这个事情。 俩人正在一筹莫展之时,陆义的身后却突然传一声问话,“这位小哥,借问这车可是六皇子殿下的座驾?” 陆义扭头一看,顿时被吓得慌得一批,连忙转过身作了一个辑,结结巴巴的说道:“啊,啊,首辅大人这是殿下的车!” 来人接着问道:“那六皇子殿下的人呢?” “谁找我?”陈晓木闻声从车厢里探出脑袋,向外张望。 “哎呀,六皇子我可找到你了!”卫文闻言走过来,一脸着急的神色。 “首辅大人有何指教?”陈晓木估计是因为昨天晚上,卫羽裳带着他和卫羽心认亲的事来感谢自己,但还是冲着他拱手道。 卫文左右望了一下,说道:“听闻皇上今天早上招六皇子参加朝会,一大早我就在朝堂门口等候六皇子想和你说几句私话,可没想到这左等右等也没见到六皇子人影,眼见着朝会就要开始,故一着急就下来找你来了。” 陈晓木苦笑着从陆义手里拿过被他弄掉一只长翅的幞头帽递到卫文手里。 卫文先是一愣,待他接过幞头帽一看,这才发现这帽子上的两个长翅居然被弄掉了一根,卫文顿时也感觉到哭笑不得,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这时一个身穿绯红色朝服的官员远远的跑过来,边跑边气喘吁吁的招呼道:“首辅大人,你还没进朝堂吗?” 卫文看见此人眼前不由一亮,笑眯眯的说道:“哎呀,孝贤,你来得正好,快把乌纱帽借我一用!” 跑过来的官员闻声瞬间就呆住了,卫文可不管这些,跺脚急道:“孝贤,不过借你官帽一用,你何故犹豫如此?” 官员哭丧着脸,回应道:“首辅大人,难道就是因为我迟了个到,您就要摘我的乌纱帽不成,何况您老现时也不是没进朝堂里吗?你咋不摘你自己的乌纱帽?” 卫文气极反笑,不过他也知道是自己一时着急没有把话说清楚,才造成这个天大的误会,他指着车厢里正在伸头向外观望的陈晓木说道:“来,我给你引见一下,这位大人是陈国的六皇子殿下,也是咱们郑国当朝的驸马都尉,现今他的官帽出了点瑕疵,想借你的官帽一用,你今天就不用参加朝会了,等会见到皇上我替你告假就是了。” 陈晓木虽然今天是第一次上朝,可他这名字在郑国的朝廷内外又是谁人不知,那个不晓呢!卫文的话音刚落,官员就朝陈晓木弯腰作辑道:“下官礼部掌事司郎中朱孝贤参见陈驸马都尉。” 陈晓木赶紧从车厢里跳下来,扶着朱孝贤的手,笑道:“朱郎中客气了!” 卫文则在旁意味深长的说道:“孝贤啦,如我没记错的话,你这个郎中做了有将近四年时间了吧?不如剩现今朝廷用人之际尽力再向上走一步!” 朱孝贤一听顿时惊喜交加,连忙又向卫文作辑道:“下官任凭首辅大人吩咐!”说完赶紧摘头上的乌纱帽,双手捧到卫文面前。 卫文接过乌纱帽,叮嘱道:“速速乘轿回来歇息,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得了泄泻病。” “喏!”朱孝贤对着二人拱拱手,马上就掉头回家了。 卫文帮陈晓木戴上乌纱帽,对比朱孝贤那肥头大耳的大脑壳,他留下的这乌纱帽戴在陈晓木头上足足大了一圈,看起来在头上晃晃悠悠的,卫文又帮他紧了紧帽子后面的带子,这样看起来糊人眼目是没问题了,不过也幸亏这郑国的乌纱帽帽比较一致,五品以上的官吏戴得都是这种直脚幞头帽,五品以下的统一都是交脚幞头官帽,若要是分清官员的品级只看朝服的颜色即可,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是像陈晓木和卫文穿得这紫色官服,四品到五品的官服则是红色,五品到七品是绿色,七品以下全部是青色。 当陈晓木和卫文俩人急匆匆走进朝堂的时候,里面己经站满了穿各色官服的各级官员,也幸好皇上苏乘轩还没在龙椅上坐下来,一路上几乎所有在朝堂上的官员都纷纷向着卫文作辑,拱手打招呼,除了陆俊,卢谦等少数几个人,没有人认识跟在卫文身后的这个身穿紫色朝服的少年朝廷大员,俩人走过之后,站班官员们不免在他俩身后相互交头接耳,大家都在猜测这少年大员的来历,不过由于还都时,急缺人手,被苏乘轩紧从新京城里或新京城附近州府紧急提拨到朝廷里做事的这些的官员,都能大概猜到个八九不离十,毕竟当初陈晓木率军收复新京城,他们在附近也有所耳闻!而另外的一些当初在新京城被楚军攻破后,逃亡到山村乡野里躲避战乱的朝中大臣,在新近听闻郑国复国后又忙着找回来这些官员,再见到陈晓木后,则又都是表现出一脸惊讶茫然的模样。 其中代表人物就是现今职级还排在陆俊前面武官序列的正一品大员,太尉诸葛成,由于他善于表演,回来后跪在皇帝苏乘轩面前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诉说着他对苏乘轩的思念之情,中间有两次还险些昏厥过去,他这番表演可是把这苏乘轩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不但没追究他当初对新京城失守之职,还让他官复原职,并将他的品级由原来的从一品,提到和丞相卫文一样,变成正一品! 。 第一百零八章要命的军饷 诸葛成倒不是对陈晓木这个人一无所知,他在回归朝廷的那一天就己从苏乘轩嘴里听到这个帮助郑国复国传奇般的驸马介绍,只是在他在归来之后,因年岁较大,加上舟车劳顿,身子骨一下子就跨了下来,就只好先到苏乘轩面前报个道,然后回家休养一段时间再入朝参政。 最近一段时间诸葛成身体稍微略有好转,就感到了心神不宁,自己若是再不入朝的话,恐怕苏乘轩会和自己渐渐疏远了,以前在朝中的老部下也只怕对自己失去了期望,对这两件事他最近是感触颇深,刚回到新京的那些天,苏乘轩还会隔三差五的派遣身边的王公公去看他一回,以前的老部下去他家看他的也是络绎不绝,不过这两天己开始慢慢冷场了,用门可罗雀也不为过。 诸葛成思前想后,决定今天抱病上朝,展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另外他今天上朝还有一件大事要做,那就是前几天他的老部下西门松来看望他时提起来的郑国军队己经将近两个月没发军饷,现今军队里人心浮动,士兵聚众闹事,上街抢劫的事件时有发生,这样下去就怕军队会发生难以收拾的事端,因此他今天上朝主要就是要建议苏乘轩想法先筹集一部份银两把军饷先发下去以先安抚好军队这一块,至于筹钱的办法他也替苏乘轩想好,只待苏乘轩点头他便可着手实施。 卫文让陈晓木俩人刚匆匆在朝堂里站好,就听到王公公一声高呼,“皇上驾到!”随后就见苏乘轩和太子苏沐阳从龙骑的屏风后面一前一后走了出来,朝堂里的文武大臣瞬间停止交头接耳,分文武两排在朝堂里站好,文臣有卫文这个丞相领头,武臣本来是有兵部尚书卢谦领头,今天早朝因太尉诸葛成前来上朝,卢谦就自动退到了第二的位置,陈晓木这个驸马都尉在郑国既可作为文官序列,亦可作为武官行列,本来苏星然的舅舅陆俊在对面向他招手想让他到武将那边去,谁知卫文似乎是看出他的心思,伸出手死死拽住他不撒手,而苏乘轩此时己在龙椅前站定,正俯视着朝堂上站班的大臣们,陈晓木只好暂时作罢。 片刻之后由卫文出班领头,朝堂上文官武将一齐向站在龙椅前的苏乘轩躬身施礼,山呼海啸般吼道:“微臣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只震得初次上朝的陈晓木耳朵里嗡嗡作响。 苏乘轩面无表情的对着台下施礼的群臣轻轻摆了摆手,说了声,“众位爱卿平生吧。”便自顾在龙椅上坐了下来,这时站在旁边王公公对着众臣例行公事般喊道:“奉皇上口谕,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一落,诸葛成便颤颤巍巍走出班列,叫道:′′臣诸葛成有事要奏请皇上。” 苏乘轩看了一眼诸葛成,微笑道:“诸葛爱卿身体好些了吗?” 诸葛成拱手道:“托皇上的鸿福,老臣身体己无大碍,只是新近听说一事,让老臣坐卧难安,特来面奏皇上以求圣恩。” ‘‘哦!”苏乘轩点点头,转脸对王公公吩咐道:“去搬把椅子过来,让老爱卿坐下来慢慢说。” 王公公躬身道:“喏。”马上就转身吩咐了下去。 很快俩个小太监抬着一把太师椅进来放到诸葛成面前,并扶着他在太师椅上安坐下来,诸葛成微微喘了口气,对着苏乘轩说道:“皇上,军队乃是国之根本,若是拖欠军饷时间过长,造成军心涣散,恐怕就再难收拾起来了!” 苏乘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最近军队发生的事情,陆俊,西门松等人也都向他奏报过,可以说除了陈晓木率领的那支队伍,别的军队都或多或少出现低级军官和士兵偷盗抢劫的这些事,而且现今这些事发生的频率还越来越多!可他现时也实在是别无良策,说一千道一万关键是银子,没有银子空口白牙再怎么会说也解决不了实质性问题,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当时陈晓木提出来的发行国债,办法是好办法,可是这也需要时间才能筹集到足够的银子。 苏乘轩低头思量了半天,才抬头对诸葛成说道:“老爱卿,现今虽国库空空,朝中大臣们的俸银都暂时停了,不过所幸我和卫丞相等人己经商议好一个法子筹钱,只是需要至少一两个月时间才能把这笔银子筹集起来,发到官兵们手中。” “皇上,这军饷的事真的不能再拖了!”诸葛成从太师椅上一下子站了起来,着急道:“军队中的官兵参军报国连生死都置之度外了,可他们的这份饷银是养家糊口所用,是他们的救命钱,可如今连他们家人的口都糊不上了,那里还有心思报国!” 苏乘轩头都大了,无奈他对着朝堂中站班的文武百官说道:“那位爱卿若能在十天之内筹集到八十万两银子,朕将有重赏赐于他!” “乖乖,十天要筹集到八十万两银子,恐怕直接去抢也抢不到这么多吧!这皇帝老儿想银子简直想疯了吧?”下面的百官只敢在心里嘀咕,可谁也不敢出头搭这个茬! “要不十天能筹集到五十万两也行!”见没人出头,苏乘轩不但降低在筹银数上的要求,在赏赐上也决定加大了法码,他微笑道:“如能按时筹集到所需银两,朕可封他个可世袭的蝉城侯,正妻封为浩命夫人,怎么样?封妻荫子,机会难得,众位爱卿要不要试试?” 苏乘轩心急火燎,他实在是想把军队里这个随时可爆发出来的心腹大患尽量早些解除了!因此他不惜拉下脸面来诱导群臣,不知不觉中居然还做起了广告。 陈晓木站在卫文身后,看着龙椅上老丈人,以堂堂九五之尊身份,就像个街头小贩一样,厚着脸皮诱导别人买他东西,忍不住低下头用手死命捂着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不过苏乘轩这次抛出来的诱惑确实不小,话一出口就引起下面的文武百官骚动起来,就像是一潭死水被吹起一丝微澜,只是既然能站到朝堂上的人,那个又不是人精,别说一时半会筹不到这五十万两白银,就是有办法能在十天之内能筹到这些银子,现今谁又敢再站出来说呀,弄不好,让皇上怀疑你是趁人之危,虽然眼面前能得到一些好处,可这以后要让皇上给记恨上了,能有你好果子吃吗? 苏乘轩看着底下的群臣不少都在交头接耳,可就是没人敢出头接下这差事,心里是失望之极,心想,所谓的国难显忠臣,朕的这帮臣子都是什么玩意? 诸葛成坐在太师椅上先是前后望了望,见没有人有出头的意思,这才缓缓的站起身,对着苏乘轩拱手道:“万岁,老臣倒是有一个法子,不知当说不当说?” 苏乘轩己经在不抱任何指望了?蓦然听到诸葛成这番话,就像是快被淹死的人,突然捞到一根救命稻草,从龙椅上嚯的一下站起来,急声道:“老爱卿但说无妨!” 诸葛成顿了顿,这才开口说道:“老臣有一个好友,前些日子到老臣家中来探望我,通过和他攀谈,才得知他现今游走在各国之间做买卖,而且做得很大,手里也积攒了不少银子,当时老臣就在想,何不从他手中借出一部份银子,以解朝中的燃眉之急。” ‘‘哦,那他是怎么说的?”苏乘轩听说顿时来了精神。 “这个……!”诸葛成迟疑着,低头不语。 看到诸葛成一脸难色,苏乘轩劝道:“爱卿,你我君臣之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这样吧!你姑妄言之,我姑妄听之!如何?” “好,皇上,那我就说了?”诸葛成似乎是定下了决心,他说道:‘‘我这位好友跟我说,他可拿出一百万两白银直接献给皇上,只是要皇上答应他两件事即可!” 苏乘轩微笑着点点头鼓励道:“爱卿,说下去。” 诸葛成偷偷观察一下苏乘轩的脸色继续说道:“他第一个条件是希望皇上能封他一个爵位,再分封一块属地给他!” 笑容在苏乘轩脸上瞬间凝固起来,心中暗道:“这混蛋口气倒是不小!”他忍了忍没吭声,静待诸葛成说第二个条件。 诸葛成今天也是豁出去了,不然是过了这个村没了那个店了,他咬牙说道:“第二个条件是他另外拿出一百万两银子来买下咱们郑国食盐十年的专营许可权!” “呵呵!”苏乘轩冷笑一声,坐回龙椅上没作声。 这时丞相卫文走出班列,对苏乘轩拱手说道:“皇上,为臣觉得,诸葛太尉说得这两个条件一个都不能答应。” ‘‘哦,卫丞相,你说说看!”苏乘轩将脸转向卫文。 卫文说道:“皇上,纵观当今各国没有一个国家的爵位都是授于对国家立下不世之功的的有功之臣,而不是能靠银子就能买到的,如果是因为银子而把爵位封给一个市侩商人,此事要是传出去的话不仅会让郑国的将士们寒心,也会成为各国的笑柄的!今后谁还会拿咱们郑国当回事?再说还要封地,就按最低爵位县男来说食邑封地也得两千户再以一户十亩地来算,竟要两万亩之多,实在是不妥,至于这第二个条件以区区一百万两银子就要买断我郑国食盐十年专营权,这纯粹是乘人之危,投机取巧的恶行,现今我们郑国的盐税每年都在十五万两到二十万两之间,何况每年盐税收入还在增加,以一百万两来搏取郑国的十万盐税,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诸葛成闻言老脸一红,争辩道:“首辅大人,帐可不是象你这么算的,倘若不能在近期消解掉军中欠饷之事,最后军队乱起来恐怕会危及到皇上的江山社稷,还会被别国乘虚而入,所谓的两害相权取其轻,就是这个道理!” 卫文慷慨激昂说了半天被诸葛成几句话就给堵了回去,是啊!现实就是你没有银子,任你红口白牙再会说也不过像放了个屁一样。 ‘′皇儿,你有何见地?”苏乘轩突然将眼光望向默默站在卫文身后的陈晓木,点名叫他。 陈晓木一愣,起先他还以为苏乘轩在叫站在他身边的苏沐阳,直到看见苏乘轩向他招手,他才反应过来,而后他在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注视下走出班列。 “皇儿,为今之计,你有没有什么好方法?”苏乘轩看着陈晓木问。 陈晓木躬身答道:“父皇,儿臣以为卫丞相说得对,爵位不可轻易封赏,否则今后就没有人再看重由爵位带来的荣耀了,食盐的专营权也切不可轻易撒手,食盐是关乎郑国百姓身体强健的大事,若是被人利用后果将不堪设想!” ‘‘陈都尉,你说得道理,我们都明白!”诸葛成又忍不住上前怼道:“可当务之急是要银子稳住军队,我们郑国刚复国不久,根基本来就不稳,若是军队要是再乱了,那后果真的是无法想象!” 。 第一百零九章卖概念赚银子 陈晓木想了一下,才说道:‘′父皇,儿臣想问一下,朝廷现今一个月的正常开支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苏乘轩闻言又将目光望向戴浚,说道:“戴尚书,可能报出大概数额?” 戴浚苦笑道:“皇上,现今户部都是靠征收一些零散小税种和从白家盐行里另外拆借一些银子,开支朝廷里必不可少的用度,比如,仅大头开销军粮一项每个月就要近两万银子,再加上一些其它杂项支出这个月的总开支估计会超过三万两白银!” 苏乘轩听后久久不能言语,说老实话一个国家,虽然是小国,一个月开销尽然只有三万两白银,可以说真的是己经穷到了不能再穷了,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两个月就得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散伙了事! 陈晓木可不管这些,他没治过国,也不知这一个月三万两开支对一个国家来说意味着什么,主要也是头脑里没那概念,他对着戴浚笑道:“戴大人,你可能是误会了,我意是朝廷各项开支全部正常的话需要多少银子?包括拖欠的军饷,抚恤金,及各级官员的俸银,“哦”还有我们庆丰公主府每月的例银你可千万别忘了,总之你把能想到的开支都给我算上,这样再算下来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看着陈晓木一副认真的样子,戴浚心里却是哭笑不得,心道:“你这娃可真能够折腾人的,一个屁钱拿不出来,尽让我在这费神劳心空算帐,老夫是你耍的人吗?” 不过最后戴浚还是看在苏乘轩的面子上,凭自己多年的经验,在头脑里粗略的匡了一下,说道:‘‘陈都尉,按你说的,所有开销一包在内至少也要有一百八十万两白银才能够!” “戴尚书,怎么要这么多银子?你是不是算错了?”虽说是空算算,可这戴浚的话一出口,丞相卫文头一个就站出来质疑到。 苏乘轩也是被吓了一跳,坐在龙椅上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戴浚,满脸都是怀疑的神色。 被这俩个大佬夹在中间,戴浚头上的汗都出来了,连忙解释道:“皇上,首辅大人,这其中因郑楚两国大战刚结束,我们郑军的伤亡的将士颇多,光是抚恤金,丧费这一块就占了这预算的将近一半。” “皇上,首辅大人,”这时兵部尚书卢谦走出武官班列拱手说道:“戴尚书说的没错,我们兵部这边已把阵亡和负伤的将士名单统计完毕,交到了户部那边,只待户部有钱,再提交皇上御批恩准。” 这下没话说了,苏乘轩和卫文默默对望了一眼,轻声叹了口气,暗想,“这么多银子,那天才能够凑齐,真是要了老命了!” “皇上!”诸葛成慢慢走到龙椅的台阶下,说道:“老臣倒有一计,想禀报皇上。” 苏乘轩无精打采的说道:“说吧。” 诸葛成顿了一下,说道:′′皇上,兵部统计的阵亡将士名单我也看了,只不过我在这些名单中间也看到了不少漏洞!” “什么漏洞?”苏乘轩眼睛盯着诸葛成疑惑的问。 诸葛成先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扫了一下苏乘轩的脸色,而后小心翼翼的说道:“老臣看到这名单上好多都是标注没有见到尸首却按照的阵亡上报的官兵名字,依据就是靠下面各军指挥使,营指挥统计釆集而来,老臣就在想,这里面会不会有虚报吃空饷等事情发生!” ‘‘哦!”苏乘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招手让卢谦过来,他问卢谦,“卢尚书,刚才诸葛太尉的话你可听到了?” 卢谦躬身答道:“皇上,微臣听到了。” 苏乘轩微微怒道:“那你如何说?” 卢谦突然在台阶前跪了下来,哽咽道:“皇上,这事不能查!也没法去查!” “呵呵”苏乘轩冷笑一声,‘‘砰”的一声手掌在面前的御案上猛然一拍,正欲龙颜大怒,陈晓木赶紧走过来,先冲着苏乘轩作了一个揖,而后说道:“父皇息怒,卢尚书说得没错,这事确实不能查,也没有办法去查!” 见陈晓木也这样说,苏乘轩肚子里的火气顿时消去一大半,他道:“皇儿,个中缘由说来给父皇听听。” 陈晓木道:“父皇,在说之前,儿臣想问卢尚书一个事。” 苏乘轩点点头,说,“你问吧。” 陈晓木对着卢谦一抱拳,问道:“卢尚书,兵部对阵亡将士的丧费是怎么发的?” 卢谦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陈晓木问的是这个事,但他很快就答道:“一般从八品以下的小校军官到普通士卒都是按官职高低将丧费由户部发放到地方官府,再由地方官府出面发直接发给阵亡士卒的家属,正八品至从五品则有兵部出面除了丧费以外,再行购置棺木,丧衣帮助家属安葬,正五品以上官职由兵部汇同吏部共同奏报皇上,除了上述条件以外,再由皇上另行赏赐一部分物品并向其家属颁布慰勉嘉书!” ‘′卢尚书,那他们的丧费各是多少呢?”陈晓木再问。 卢谦道:“士卒是八两银子,从八品到九品是三十两,正八品到从五品是一百一十两,正五品到从三品四百五十两,正三品以上交由皇上定夺。” ′′哦,我知道了。”陈晓木对着卢谦拱拱手,转身对着苏乘轩说道:“父皇,儿臣之所以和卢尚书一样的看法,就是一个士卒丧费才八两银子,若是朝廷真派人下去查清每一位阵亡士卒真相的话,估计这八两银子连费用都不够!而且这样一来反而伤了下面官兵和家属的心,最后结果是得不偿失!” 诸葛成一听就急了,他道:“陈都尉,你这话老夫是绝对不能苟同,想当今朝廷度支艰难重重,这些贪官污吏不仅不为国分忧,反而对国家伸出黑手,是可忍孰不可忍,不拿几个贪官加以重惩,以儆效尤,恐怕以后此股贪风会越来越盛!” 陈晓木哈哈笑道:“诸葛太尉,刚刚卢尚书己经说过了,阵亡士卒的丧费是由户部直接拨给地方官府发放,请问军队方面钱不过手,又是如何能贪到虚报阵亡士卒的丧费?” “和地方官府联手就是了!”诸葛成几乎是不暇思索的说到。 ‘‘哦,诸葛太尉是怎么知道这样清楚的?”陈晓木眼睛盯着诸葛成问道。 诸葛成闻言心里慌了一下,但他很快就稳定住心绪,反问道:“如不和地方官府联手的话,军队中虚报阵亡人数岂不是自讨苦吃?” 陈晓木笑道:“这不就是了吗?其实这个事也好处理,父皇派人把这些阵亡士卒的名单分籍贯住址分抄下来,再把补偿的丧费数目也写上去,做到全部公正公开,然后派人到各地方府县衙门前公开张帖出来,请问诸葛太尉,这样还有人再敢打丧费的主意吗?” ′‘妙啊!”此刻站在一旁的卫文听后忍不住夸道:“这法子好,既不用朝廷兴师动众派人下去核查,又不因此而动摇军心!” 就连坐在龙椅上的苏乘轩也频频点头,表示认可陈晓木所提的这个法子。 而诸葛成则是一脸不甘的神色,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 陈晓木决定利用此次机会,趁热打铁,给自己准备实施的军改先开一个头,他对苏乘轩说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个想法欲禀报于父皇决断。” 苏乘轩笑道:‘‘说来给父皇听听。” 陈晓木顿了顿,说道:“父皇,不管什么时候军队都是一个国家的基石,郑国要想在这强国环伺的环境中生存下去,军队的作用是重中之重,因此儿臣想谏议父皇,把军队中官兵的饷银和阵亡兵士的丧费再增加五成,用以保证郑国军队对朝廷的绝对忠诚!” 陈晓木这话一说完,朝堂上下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无声,就连军头卢谦都暗自摇头,心话,“这小家伙少年得志,说话不知天高地厚,如今就连拖欠的军饷都没有钱发,你居然还要再增加军饷,那岂不是更没有钱发吗?你这谏议听着不错,可实际上分明就是捣乱吗!” 苏乘轩则是在心里苦笑连连,原来他以为陈晓木又给他出了一个什么好主意,可没想到出得是一个馊得不能再馊的主意,朕的这个愣头青女婿呀!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就你那一句轻飘飘的加五成饷银,可是你知道那是多少银子吗?莫非你想逼朕去卖儿卖女不成! 这边苏乘轩还在进退两难,不知如何回答是好,那边诸葛成又忍不住开始率先发难,他用着带有教训的口气的对着陈晓木说道:“陈都尉,按理说食君俸禄,为君分忧,朝堂之上,尤为在皇上的面前切不可信口开河,任意妄为,现如今皇上还在为朝廷的度支夜不能寐,可你倒好,一句为军队加饷五成,请问陈都尉加饷的银子从何而来?” 经诸葛成这一提醒,朝堂上众臣皆默然,原来大家这议论了大半天,说来说去的都是废话,现时就连原先拖欠的饷银朝廷都没有钱发,再说加饷,不是信口开河是什么? 不过陈晓木好像并没注意到大家的情绪,竟自顾对户部尚书戴浚言道:‘‘戴尚书,按照我刚才说的为军队加饷五成能要多少银子?” 戴浚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没吭气,心道:“黄毛小儿仗着你老丈人是皇上就想对老夫指手划脚的,你是找错了人。 见戴浚不理自己,陈晓木也不生气,反而在他面前竖起三根手指,问他,“三百万两够不够?” 陈晓木 些言一出,众人皆惊,大家都以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他,这次苏乘轩再也坐不住了,他从龙椅上站起来,对着陈晓木喝道:“皇儿,朝堂之上,休得胡言乱语!” 陈晓木转过身看着苏乘轩委屈道:“父皇,儿臣没有胡言乱语呀!若是三百万两不够那就三百五万两好了!按陈晓木头脑里的估算,三百万两都用不了,既然戴浚不吭声,苏乘轩又冲着自己发怒,那就再加五十万两也无所谓,反正在这个世界里,以他超前一千多年的头脑去赚钱,银子对他来说只是个数字的事! 真是越说越离谱,苏乘轩脸臊的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他甚至都在头脑里想,要不要替苏星然和苏星辰俩人休了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 诸葛成心里一动,觉得机会来了,其实他今天上朝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利用军饷的事情,逼迫苏乘轩进入自己的圈套,本来他己看出来苏乘轩还是有所心动的,可关键时候卫文和陈晓木又跳出来极力反对,现在眼见着苏乘轩被这俩人鼓惑得再也不肯轻易就范,于是诸葛成决定自己顺势利导在后面再狠推一把,先把陈晓木这个拦路虎给搬掉。 因此诸葛成一反常态,再也没有先前老态龙钟的模样,笑眯眯的走过来,对陈晓木说道:“陈都尉,朝中无戏言喔,你说的三百五十万两白银何时能交到朝廷这边来?” 陈晓木略微思索了一下,开口道:“我想五天时间应该就够了吧。” 诸葛成闻言大喜过望,为了断绝陈晓木的退路,他突然对着陈晓木一拜到地,并说道:“如此,那就一言为定,老夫先代三军将士拜谢陈都尉,并随后告昭他们五天之内朝廷饷银将在原来数额上提加五成之数,一次到位!” 要说这诸葛成也真是够毒的,陈晓木说要五天时间筹银,他竟直接改成五天之内,这中间硬是给他又提前一天时间,还有虽然陈晓木提议给军队提薪五成的事,这可是这连郑皇苏乘轩都还没有明确表示同意的事,他也敢越俎代庖硬是加了上来,目的就是想把陈晓木逼得一点退路都没有。 陈晓木和诸葛成俩人这一通骚操作只惊得朝堂上所有人目瞪口呆,本来陈晓木承诺能弄到银子发放薪俸是他们应该高兴的事,可此时这些人除了诸葛成之外却没有一个人能高兴得起来,苏乘轩更是一拂袖子坐回龙椅上一言不发生着闷气,他想龙颜大怒,可又不知朝谁怒,这俩人分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明知是他这个宝贝女婿上了诸葛成这个老狐狸的当,可在明面上他又说不出口。 卫文这边,震惊过后,因感激陈晓木替他寻找到女儿,让他父女团圆,因此他也顾不上什么朝堂礼仪,上前直接将陈晓木拉到朝堂边角,悄声劝道:“六皇子,赶紧给皇上请个罪,把先前说的话收回来,你中了诸葛成那老东西的激将法了,区区的五天时间,一你上那能弄的三百五十万两白银喔?” 陈晓木奇怪道:“卫丞相,我为什么要请罪?又为什么要把先前的话收回来?我又不是弄不到银子!” 都这时候,见陈晓木还像头犟驴似的,卫文急得几乎要跳脚,他急声道:“六皇子殿下,听老夫一句话吧,那是三百五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而不是三百五十两,五天时间恐怕你人缘再好也借不到那么过银子!” 陈晓木笑道:“卫丞相,你听谁说我要去借银子来凑数?” 这下轮到卫文奇怪了,他讶然地问,“不借,你那来的银子?” 陈晓木道:“我卖东西啊!” 卫文闻言有些恍然,心道:“难道这六皇子在陈国皇宫带了什么宝贝过来!不过他心里又一想,当今这世上还没听说过什么宝贝能值三百五十万两银子呢!更何况陈国还是个小国,能有什么值钱的宝贝?”想到这他不禁追问道:“六皇子想卖什么宝贝呢?” 陈晓木先是诡秘一笑,然后说道:“我卖的是无价之宝,它名字叫,概念。” 这下卫文直接呆住了,心想,这概念是什么宝贝?竟然能值这么多银子! 。 第一百一十章概念是何宝物 卫文踌躇再三,还是忍不住以怀疑的口气对陈晓木道:“六皇子,你这叫概念的宝贝就是再好,恐怕当今这天下除了秦国钱文化,人送外号钱多多,齐国的沈如梁,齐国人都叫他沈无量,晋国的冯宛心,人称冯万金,这三个人能够买得起,别人就是想买怕也是有心无力!” 陈晓木摇头笑道:“卫丞相,实不相瞒,我这概念的宝贝是可以分拆开来卖的。” 这下卫文更是如坠入雾里,他不明白这个叫概念的宝贝还能拆开卖,可这都拆开了,还能再叫做宝贝吗? 正当俩人在朝堂边角窃窃私语之际,就听到太监总管王公公在殿上唤道:“首辅大人,皇上口谕,退朝后你和卢尚书,戴尚书留下到皇上的御书房议事。” 卫文一听,也顾不上再和陈晓木多说,赶紧又拉着他走回文官班列,对着苏乘轩拱手道:“喏,微臣遵旨。” 苏乘轩看了他一眼,眼光里充满诸多不悦的神色,卫文心里不禁暗暗叫苦,心道:“不是你那宝贝女婿惹出这个破事,我能心急如焚的拉他离开班列去商议善后事宜吗?” 诸葛成坐在对面的太师椅里,嘴角和眼睛里都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此时他似乎还意犹未尽,见到卫文和陈晓木回到班列里,又从太师椅里站起来,对着苏乘轩拱手,还没容他开口说话,苏乘轩袍袖忽然一挥,说道:“朕有些乏了,退朝吧!” 王公公闻言立马对着下面朝堂上文武百官喊道:“奉皇上口谕,今天早朝会退朝。” 诸葛成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苏乘轩己从龙椅上站起来向屏风后面走去,本来他还想再激将一下陈晓木,让他当堂再写下一份保证书之类的文书,到时白纸黑字,想赖都赖不掉,如今只好暂且作罢。 卫文在临去御书房之时,悄悄对陈晓木嘱咐道:“六皇子,下朝后我去庆丰公主府去拜访你,万望在府里等我。” 陈晓木不露声色,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跟在退朝的文武百官后面向朝堂外走去。 再说诸葛成回到太尉府,刚下车就对迎上来的府里管家孙三低声吩咐道:“赶紧去城外禁军大营,找到王滔,叫他隐密到府中来一趟,就说我有紧要之事找他。” 孙三连忙一拱手,转身向着城外方向飞奔而去,诸葛成在府门前伫立了半天,又转身返回到车里,对着他的侍卫兼车夫说道:“老余,随我去一趟户政街元丰酒坊。” 老余点点头,挥起手中的长鞭,“啪”的一声在空中打了一个响亮的鞭花,两匹拉车的骏马立刻沿着太尉府门前青石路蹄声,嘚,嘚奔跑起来。 只是让诸葛成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的马车向前奔走时,在他马车的后面不远处又出现一辆在路边专事出事的马车不远不近紧紧尾随在他车后。 为诸葛成赶车的老余是一个极其精明中年汉子,他很快就通过自己敏锐的听觉,发现了自己车后这辆马车,老余不动声色的轻声道:“太尉大人后面好像有一辆马车在跟着我们。” “哦”诸葛成闻听,心里不由一沉,暗道:“难道自己今天第一次上朝就被人盯上了,沉吟良久,反思一下刚才在朝堂上的表现,虽然有些急于求成,但是也没感到有什么破绽露出来。 ‘′太尉大人,前面就是户政街了,我们过不过去?”这刻老余的声音又从前面传过来。 诸葛成略想一下吩咐道:“继续到元丰酒坊去,到门口你下去买几坛酒放到车上,另外对连虎打个招呼,让他这几天待在酒坊里不要轻举妄动,出来后你再到酒坊隔壁的糕点铺里随便买几样糕点提回来,然后直接回府!” “好”老余点点头,答应了一声,随即轻轻一抖手里的马僵,马车顺势拐进户政街里,户政街说是叫街,其实就是一条长仅有百余丈宽两三丈的巷子,以前因这巷子里有一口水井,井里的水特别甜所以当地人就把这巷子叫甜水巷,自从两年前朝廷将户部衙门搬过来以后,这巷子顿时也热闹不少,每天往户部衙门办事的人来来往往,不知什么时候人们口中的甜水巷自然而然的就改成了户政街这个新名字。 马车在元丰酒坊门前停下后,老余按照诸葛成的吩咐先是进去搬了两坛酒出来放到车上,而后又到酒坊旁边的糕点铺买了几大包糕点提出来,顺势用眼角的余光向车后扫了一眼,果然一辆用于出租单马拉的马车在离他们马车后方不远处停着,车架上坐着一个看上去挺老实憨厚的黑脸中年汉子,老余将糕点放好后,就驾车返回太尉府,其间没在和车内的诸葛成说话。 陈晓木返回公主府里时,天己近晌,早上匆忙没来得急吃早饭,肚中己是饥肠辘辘响如鼓,幸好苏星然早己准备好一桌丰盛的饭菜在等着他回来吃,看到陈晓木走进院子,苏星然盈盈笑道:“夫君,今天第一次上朝,可否又乱说话了?”陈晓木摇摇头,忙不迭坐到桌边拿起筷子准备开动,他真的是饿急眼了,也不知和苏星然这个公主谦让一下,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抓着一只肥鸡腿,甩开腮帮子大块朵颐起来。 苏星然拖个凳子坐到他身边,用手支着下颌,看着他笑道:“夫君,这些菜肴味道如何?” “唔,唔,真是太好吃了。”此时陈晓木嘴里塞满了食物,嘟嘟囔囔点头夸赞道。 ′‘知道是谁做的吗?”苏星然微笑着问。 陈晓木忽然翻了两下白眼使劲将嘴里的美味佳肴咽了下去,然后对着苏星然嚷道:“老婆,你夫君吃饭的时候能不引他说话吗?你可知道你险些将他噎死了!” 苏星然赶紧伸出手在陈晓木后背连续轻轻拍了几下,咯咯笑道:“谁让你吃得这么急的,慢点吃不就没事了吗?” 陈晓木说道:“你说得倒轻巧,你是没尝过挨饿的滋味,我是情愿被噎死,也不愿被饿死!” 苏星然嘟着嘴,横了陈晓木一眼,娇嗔道:“人家不过是让你猜一下这桌饭菜是谁做的,谁知你这么性急!” 陈晓木脑子里突然冒出一段后世的一个作家说得一句话,便笑道:“如果你吃到一个鸡蛋,觉得好吃,又何必去认识下蛋的母鸡呢?” 陈晓木话音刚落,就听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对着他喊道:“老师。” 陈晓木心里别的一跳,暗道:“坏了,自己这张破嘴又惹事了!”当下赶紧转过身子,正好看到卫羽裳正端着一大盘他昨天在酒楼里教她做的肯德基黄金鸡块,站在门口满脸通红却又进退两难的样子。 陈晓木知道在这古代的封建社会里,自己若是普通人,就冲把相府的千金小姐比着下蛋的鸡这句话,虽然可以辩解为无心之言,但若要是认起真来,恐怕也足够自己坐几年班房的了! 心念电转之间,陈晓木立刻就打定主意,这话只当自己没说过,不能解释,越解释就越乱,陈晓木陡然换上一副笑脸,装出惊讶的样子,讶然道:“羽裳,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卫羽裳还没说话,苏星然就以不怕事大口气,挑衅说道:“夫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卫小姐今天专门过来给你做这么多好吃的,你还在背后乱说人家!” 苏星然这番话恨得陈晓木牙根都痒痒,可又一时无法应对,眼看着气氛僵起来,幸好这时那个叫芙蓉的女官匆匆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对苏星然说道:“公主,快,快,皇上来了,请公主赶快去接驾!” “父皇怎么突然来了,而且事先连个招呼都没打?”苏星然一愣之后,瞬间开始慌张起来,也顾不上再吃卫羽裳的醋,提起裙子就往屋外跑,陈晓木剩此机会赶紧上前接过卫羽裳手里的托盘,小声道:“羽裳,你别往心里去,我没想到是你下厨做的菜!” 卫羽裳红着脸,轻轻的点了点头,陈晓木这才长舒一口气,转念间猛然想到,这苏星然的老爸猛不丁来公主府大概八成是和自己早上在朝堂上和卫文说的概念有关,看来是他在听到卫文的禀报后来一时心急跑来看个究竟。 想到这,陈晓木开始慌了,他很后悔自己早上在卫文面前故弄玄虚,搞得神神秘秘的,让这帮人起了好奇心,现在他都不知道如何对这些憨货古人解释这个所谓的概念并不是什么实体宝物,而只是一个抽象的理性名词。 没等他想好对策,苏乘轩就穿着一身便服在苏星然的陪同下走进院子,后面还跟着卫文,戴浚,卢谦三个朝中大腕,陈晓木见此情景,连忙迎了出去,正准备弯腰给苏乘轩行礼,苏乘轩停住脚摆手笑道:“皇儿,这是在家里就不必多礼了,父皇今天过来主要就是想看看你从陈国带来的宝贝!” 虽然想到苏乘轩过来是为这个事,陈晓木头脑里还是白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悄声道:“父皇,还是先进屋儿臣再与你细说,如何?” 苏乘轩点点头,随意道:“也好,那就先进屋吧!” 苏星然闻言悄悄瞪了陈晓木一眼,只因为她父皇在场,也不好说什么,待众人依次进屋,桌上的饭菜香味立刻吸引过大家的注意力,原来这帮人在皇宫里也还没用过午膳,一看到满桌冒着香气的美味佳肴,肚子里都忍不住咕咕叫起来。 几个人簇拥着苏乘轩在桌子的上首坐下来,苏星然喊来几个婢女正准备将桌上的饭菜撤下去,苏乘轩一看就不乐意了!他瞪着眼睛立刻阻止道:“然儿,父皇这么长时间才到你的公主府来一趟,你连顿饭也不留父皇吃吗?” 卫文几人一听,都把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同声附和道:“就是,就是,皇上又不长来,一顿饭而己。”其实这三人也早己饿得头晕眼花,不是卫文一进御书房就提起陈晓木这边有个价值三百多万两银子叫概念的宝物,即刻引起苏乘轩的兴趣,当即就拉着几个人到庆丰公主府这边来看所谓的宝物,不然在宫里怎么也要奏请皇上让御膳房弄些御膳垫巴垫巳肚子。 苏星然被这几个一唱一和弄得哭笑不得,无奈只好解释道:“父皇,不是我舍不得留你吃饭,只是这些饭菜都己被夫君动过筷子了,再让你吃不合适,我这就吩咐厨房重新再做一桌送过来!” “不碍事。”苏乘轩赶紧摆手道:“想当初,我们在天泉县城里饥一顿饱一顿的,那能吃上这些菜,别浪费了!” 既然自己的父皇都这么说了,苏星然便不再坚持,令人重新换过碗筷,苏乘轩等人也不客气,互相谦让了一下,便大口开吃,卫文看到刚刚卫羽裳端上来的肯德基黄金鸡块,赶忙对着苏乘轩介绍道:“皇上,你吃吃这个,叫什么肯德基黄金鸡块,这个还是六皇子发明的呢!可好吃了!” “哦!”苏乘轩满脸希奇道:“皇儿居然还会做菜?”说着随手用筷子夹了一块过来,放进嘴里,边吃边点头道:“唔,唔,是好吃,比朕的那些御厨做的鸡肉好吃多了!” “父皇,好吃你就常到公主府来,我让夫君做给你吃。”苏星然满心欢喜道。 苏乘轩放下筷子,拿过婢女手里递过来的鲛帕擦擦嘴,嗔怪道:“父皇整天忙于朝政,你就不能常回宫看看你父皇和母后吗?据我所知,自从还都回来后你仅回宫里两次,而我见到你的只有一次!” 苏星然撒娇般趴在苏乘轩的肩膀上,嘻笑道:“父皇,人家还不是怕你朝中事务繁忙,所以才不敢去打搅你。” “你呀,真是朕的好闺女,不去宫里看父皇还振振有词说得好像占了理似的!”苏乘轩怜爱的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苏星然的眉心。 坐在苏乘轩旁边的卫文却是越吃越不对劲,憋了几憋,最终还是没憋住,他抬头满脸狐疑的问苏星然道:“请问公主,你公主府这厨子是从那儿请的?” 苏星然明知故问,对他调皮笑道:“卫丞相,你猜猜看?” 卫文摇摇头说,“公主,这个我可猜不到,不过这菜的味道好熟悉!” 这时坐在下首正埋头苦吃的陈晓木忍不住笑道:“首辅大人,这是你闺女羽裳的厨艺呀!” 卫文怔怔道:“我闺女的厨艺!” 陈晓木笑着对站在几个婢女中间正在掩嘴偷笑的卫羽裳招招手,叫道:“羽裳别调皮了,还不过来见过皇上和你爹爹首辅大人。” 。 第一百一十一章筹措军饷 卫羽裳闻言,只好扭扭捏捏从几个婢女中间走出来先给苏乘轩行了个屈膝礼,又向卫文,戴浚,卢谦三人分别行了福礼。 待到见礼完毕,卫文诧异地问,“裳儿,你到公主府做甚么的?” 卫羽裳笑道:“爹爹,你忘了吗?昨天我不是拜了陈先生为师,到公主府来自然是为来学艺。” “呃”卫文恍然道:“你看你爹爹这个记性,把这个事倒是忘了。” 几个人心里有事,再好吃的饭菜也吃不出啥味道,一阵风卷残云,桌上的盘碟都见了底,苏乘轩放下手里的筷子,用鲛帕擦了擦嘴,婢女端来漱口水,又漱了漱口,然后便迫不及待的对陈晓木说道:“皇儿,把你那叫概念的宝物拿出来给父皇瞧瞧吧?” 陈晓木暗暗叹了口气,苦笑道:“父皇,其实这概念就是一个词,这个词是要理解它的人要操作,才能变成白花花的银子。” 苏乘轩几人闻言都愣住了,半晌才皱着眉头闷闷的问道:“皇儿,你不是说笑吧?父皇还从没听说过有什么瓷器能值三百多万两银子,我且听卫丞相说你这瓷器还能拆开来卖,能不能先拿出来给父皇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瓷?又有何功用?” 这下轮到陈晓木傻眼了,合着自己说的话这老丈大完全都没听懂!这都是那跟那呀,完全就不是在一个道上啊! 见陈晓木突然不吭声,苏乘轩还以为他是怕把宝物拿出来这么多人在场七手八脚不小心给碰坏了,毕竟瓷器都是易碎品,便理解道:“皇儿,要不你只带父皇一个人去看看也行。” 陈晓木觉得这误会大了,看来和这帮憨货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最后弄不好自己还能顶上个欺君之罪的罪名,无奈陈晓木只好顺着苏乘轩理解的意思打马虎眼,胡诌八扯了!他勉强笑道:“父皇,我这个叫概念的瓷器是非常有灵性,像你这样的真龙天子它若是见了你会被吓得失去灵性的!” 苏乘轩听完撇撇嘴,暗道:“鬼话,老子这个真龙天子的名号也只是用来唬唬老百姓的,是不是真龙天子老子自己能不知道!你小子大概又在跟我耍什么鬼心眼,只是苏乘轩心里想是这样想,但他总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明面上就说,“没事,其实我不是什么真龙天子,你带我去看看吧!要知道若是这样说的话,无疑就是自己作死,除非他不想当这个皇帝了。 由于陈晓木编着让他心知肚明的鬼话来骗自己,苏乘轩决定要狠狠敲打他一下,便道:“那让卫丞相去代朕看一下,如何?” 陈晓木还是拒绝道:“不行,卫丞相那是文曲星下凡,也会让我那宝物失去灵气的!” 陈晓木这话说得让卫文一时间都不知如何是好了,自己什么时候又变成文曲星了?他暗中咬了一下舌头,“哎哟”卫文一咧嘴“疼”,唉,就冲这点就说明自己就是个凡夫俗子!只是他虽然清楚这是陈晓木给自己戴高帽子,可卫文也不能站出来说,“我就一凡人和那什么文曲星是他不识我,我也不认识他,古人好面子可比后世的人可厉害多了,甚至有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因面子下不来,发生人命案的也不在少数,卫文现在能做的事,也只能对陈晓木拱手谦虚一下表示高抬了,实际上也就是半推半就接下了陈晓木说他是文曲星的鬼话。 陈晓木生怕苏乘轩再让戴浚或者卢谦,甚至是苏星然替他去看,到时自己总不能把这几个人一个个都封神吧,他干脆抢先一步对苏乘轩一本正经的说道:“父皇,我这件宝物其实也不是不能看,我只是怕在卖出去之前万一让宝物上的灵气消失了,那就没有人再出大价钱买了!” 说了半天,苏乘轩几人都没弄清楚陈晓木说得宝物上灵气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忍不住好奇地问,“皇儿,你这个叫概念的瓷器上真有什么灵气吗?这个灵气又有什么妙处?” 陈晓木沉吟了片刻,决定把概念这个词以找个俱体实物比喻一下给这帮憨货听,以图蒙混过关,他对苏乘轩几人说道:“父皇,我们还是出去到院子里说吧?” 苏乘轩愣了一下,不过最终他还是点头答应了,几个人包括苏星然和卫羽裳都好奇的在后面跟了出来,大家都想看看这陈晓木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陈晓木指着院子里的墙角处一棵桃树,问苏乘轩,“父皇,你看这棵桃树若是作价的话,能卖多少钱?” 苏乘轩是皇帝,那能知道这些呀,他不由将眼睛望向身边的闺女苏星然,苏星然赶紧接过话头笑道:“当时买这颗桃树是花了五十文。” 陈晓木点点头说道:“五十文钱不多,要是这棵桃树结出的桃子都是金子的,是不是很值钱?” “什么!”大家都以为是听错了,就一棵不起眼的小桃树还能结出金桃子,苏星然过来用手摸摸陈晓木的额头,问道:“夫君,你不是发烧说胡话吧?” 眼见众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的眼光看着自己,陈晓木辩解道:“我只是打个比方,懂吗?只是比方!” 听到陈晓木辩解大家才松了一口气,不然还真以为他变成了傻子了,只不过他提出这个问题真的是和傻子也差不多了。 苏乘轩此时心里却是一动,不由得失声惊道:“皇儿,难道你那宝物的灵气能让这桃树结出金桃子?” 陈晓木怔了一下,没想到这老岳丈还能把这两件事给连起来,也真是难为他了,当下就说道:“不错,确实如此,只不过至少要两年时间用灵气浸润才能让这棵桃树结出金桃子,所以我只好先把它给卖了!” “哦,原来这样啊!”苏乘轩叹了口气,随即又关心地问道:“如此价值连城的宝物能轻易找到买家吗?” 陈晓木说道:“己经在秦国和晋国那边找好了几个买家,估计就这两天就能赶到新京城里来验货。” ′′那就好!”苏乘轩松了口气,心里放下一块石头,叮嘱道:“皇儿,这几天你就别上朝了,专心把这个事情弄好就行,回头我让陆俊再在庆丰公主府四周多加派些人手来加强护卫。” 好容易糊弄走苏乘轩等人,陈晓木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苏星然就乘其不备,伸手拧住他的耳朵,嚷道:“夫君,你在公主府答应我到朝堂上不乱说话的,你怎么还是乱说了,你那里有什么宝物?我为何不知?” 陈晓木也不想法挣脱,反而伸手将苏星然搂进怀里,低头在她的红唇上狠狠亲了一口,而后夸张的叫道:“娘子,你的嘴唇好甜哦!” 苏星然握起羞羞拳在陈晓木的胸口一阵轻捶,娇嗔道:“要死呀,这么多人看着啦!” 陈晓木嬉笑着环顾一眼周围,只见卫羽裳和几个婢女的眼光一时都仓惶的无处安放。 苏星然挣脱陈晓木的怀抱,脸色突然一变正色的问道:“夫君,你究竟在朝堂上向父皇承诺了什么事?让父皇都亲自到公主府来看个究竟!”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就是向你父皇承诺在五天时间里筹集到三百五十万两银子交给朝廷使用!”陈晓木轻描淡写的说道。 “什么?你说多少银子?”苏星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惊惶地问。 “三百五十万两呀!”陈晓木又清晰的复述了一遍。 苏星然只觉得头脑里一片空白,浑身气力像是被瞬间抽了出去,身体都开始摇摇晃晃,几乎险些昏厥过去,估计不是陈晓木和卫羽裳两人一边一个架着她,整个人直接就摔到了地上。 半晌苏星然才抬起眼睛看着陈晓木幽幽说道:“夫君,我去收拾一下,你马上随我进宫一趟!” “好好的进宫做甚么?”陈晓木惊讶地问。 苏星然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无奈的说道:“冤家,五天时间你上那弄到那三百五十万两银子,我这进宫里求母后向父皇求求情,把你惹上身的这事推了呀!” “呃,是这事呀!”陈晓木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嘻笑道:“苏星然,你要相信你夫君,五天之内别说三百五十万两银子,就是再翻上一倍对你夫君来说都是没有什么难度滴!” 苏星然白了陈晓木一眼,黯然道:“冤家,你可知道自古就有君无戏言之说,朝堂之你当着百官的面把大话说出去了,到时筹集不到银子,恐怕连父皇都不好出面替你开脱!” 陈晓木闻言不禁气恼道:“老婆,你这说来说去的,无非还是拿准我筹不到这笔银子吗?你放心,若是弄不到这笔银子,我把我的脑袋割下来也绝不连累到你!” 陈晓木这番话说的苏星然无言以对,说心里话,苏星然并不是怕陈晓木连累她,而是她从发自心底的想保护陈晓木,谁知陈晓木竟然对此产生了误会。 所以很多时候只有女人才能理解女人,卫羽裳在旁看出来苏星然并不是怕连累到自己,她是真心太喜欢陈晓木了,生怕陈晓木那怕是出一点点的意外,因此她忍不住悄声劝道:“老师,要不你就陪着公主去一趟宫里,那怕到时能留个后手也是好的!” 陈晓木转脸看了卫羽裳一眼,淡淡说道:“留什么后手?还有那么多郑国将士等着这笔银子养家糊口,朝中每个人都在躲,难道这个国家不要了?” “可是!”卫羽裳为难道:“老师,只有五天时间您上那筹集这么多银子去,恐怕就是神仙下凡也办不到这个事吧?除非您真有那个什么宝物,又恰好找好了下家!” ′‘这个你们不用操心了,山人自有妙计。”陈晓木胸有成竹的说道,说完他轻轻搂着苏星然的肩膀,轻声笑道:“娘子,还生为夫的气吗?” 苏星然瞪了他一眼,娇嗔道:“早被你给气饱了,你就说我们现时怎么办吧?” 陈晓木也不客气,马上吩咐道:“老婆,我现时需要在新京城里找几个手艺特好,有全套做活工具的铁匠和木匠各五个人,另外再把你公主府卫队里的陆义和王五借给我用一下,好不好?” “夫君,你借用陆义和王五我倒是能理解,保护筹集到的银子,可你找铁匠和木匠干什么?”苏星然纳闷地问。 陈晓木笑笑,“老婆,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让人帮我找吧,越快越好,工钱方面他们要多少就多少,不要还价。” “好,我这差人去办。”苏星然不在多想一口答应下来。 “老师,我能做些甚么?”卫羽裳羞涩道。 陈晓木想了一下,对卫羽裳说道:“羽裳,你去得味楼找到那个专门负责宰杀家禽的老陆和他的女儿小翠,看我昨天交待给她们的事做的怎么样了。” 卫羽裳点点头,抿嘴笑道:“那好,老师我去了。” 陈晓木沉吟了一下,偷眼望望苏星然,见她正在吩咐一个婢女,去把那个叫芙蓉的女官找来,这才走到卫羽裳面前小声打听道:“羽裳,你妹妹卫羽心现时在什么地方?” 卫羽裳眉头一皱,说道:“昨晚羽心和爹爹在得味楼相认后,便不顾爹爹一再挽留就匆匆走了!” “哦,我知道了,你去吧。”陈晓木随口道。 看着卫羽裳远去的背影,苏星然打趣道:“夫君,你连卫小姐都用上了?” 陈晓木叹道:“不然又能如何?现今也只能是有钱帮个钱场,没钱帮个人场!” 苏星然望着他笑道:“你以为卫小姐就帮不上你的钱场吗?我听说那得味楼其实就是她家开的,每天进项可是不少银两!” “哦,是吗!”陈晓木心头一震,若是按他的估算,那座酒楼估计没有十万两银子是绝对开不起来的,如此看来这卫文的身价还是颇为丰厚的,不过这话又分两头,常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何况这卫文己当丞相多年,平时下面各级官吏的孝敬肯定是少不了的。” 。 第一百一十二章说鬼话引来鬼 陈晓木佯装无心的样子随口问苏星然,“老婆,看来这新京城里的富户真的是不少!” 苏星然想了想,答道:“我们郑国地方虽然不大,可国都新京这地方却足实是个可与当今第一大城秦国国都西京相比的富庶之地,若不是受这场郑楚两国间的战争影响,新京城里的富户就更是多如牛毛!” 陈晓木闻言不禁叹道:“人类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处,彼此靠谈判勾通平息之间争端!别动不动就刀兵相见,杀得横尸遍野,过着太平的日子不好吗?” 听完陈晓木的感慨,苏星然不由得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咯咯”笑道:“夫君,你怎么突然变得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人都是有欲望的,本来就有欲望无止境的说法,又岂能仅靠区区口舌就平息了纷争?” 陈晓木想想也是,千年之后人类文明发展到一个崭新的高度,都没能避免掉彼此之间的战争,何况这还是在诸国争霸的古代。 随即陈晓木跟着笑道:“看来是我的想法太简单了,只是不知如今这新京城里最有钱的富户是谁家?” 苏星然沉吟片刻,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这个我不知道,不过这种事鲍福记布庄的东家鲍庆应当是很清楚!” “对呀!”苏星然这句话,让陈晓木顿时如梦初醒,不由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笨蛋”想那有钱人家每年在鲍福记的绫罗绸缎消费量,以鲍庆的精明稍微推断一下不就了若指掌! 陈晓木忽然又记起昨天为卫羽心在鲍福记做的衣服也不知卫羽心去没去拿走,想到卫羽心陈晓木又开始坐不住了,知会了苏星然一声,当即脱下身上的官袍,穿上便服准备去趟鲍福记布庄,谁知刚走到公主府门口,却看见早上被他派去盯稍的陆义坐在一辆租来的马车里,停在公主府门口,正歪着屁股准备从车里下来。 陈晓木见状忙上去拦住陆义,对他说道:“陆团长,和我一起去鲍福记布庄一趟。” “喏”陆义答应一声,反手将陈晓木又拉上车,并安排在车里坐下来,而后对着前面的车夫吩咐道:“去鲍福记布庄。” “怎么样?找到诸葛成背后的金主了吗?”陈晓木刚坐好便小声向着陆义问道。 陆义轻轻摇摇头,“诸葛成下朝后到户部街溜达了一圈,买些酒水和糕点就回府了,并没有到别的地方去。” “哦!”陈晓木沉思片刻,又问道:“那可否发现有身份可疑之人到他的府里去?” 陆义还是摇头道:“这个也没看到。” 陈晓木不由喃喃自语地说道:“这就奇怪了!”按他的估计,诸葛成在殿堂讨封遇挫后,肯定要在下朝后第一时间去找他背后的金主商讨对策,可如今他竟然来个纹丝未动,看来这诸葛成也不是什么好与之人! 这时马车好像是过了路上的一个小坑,突然间颠簸了一下,幅度不是太大,却让车内正在专注说话的陈晓木和陆义俩人的身体同时向前猛一冲,差点在车内摔成一团,陆义忍不住朝着前面车夫怒道:“老周,小心看着点路。” “唔,唔。”前面传来车夫含含糊糊的应答声。 车内陈晓木和陆义分别整理一下身上弄皱了的衣服,继续刚才的话题,陈晓木问,“太尉府门前现时有没有安排人给盯着?” 陆义点头道:“有,我让公主府卫队的一个都头隐藏在太尉府对面给盯着。” 陈晓木拍拍陆义的肩膀,夸奖道:“嗯,做得不错。” 此刻马车徐徐停了下来,陆义抢先掀开车帘跳下车,正准备回头再扶着陈晓木下车,可等他双脚着地后不禁大吃一惊,眼前这那里是什么鲍福记布庄,分明是一处不知名人家杂草丛生破旧的院落! “老周,那个让你……!”陆义正要开口喝斥坐在车架上的车夫,可此刻那个叫老周的马车夫早己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留着连鬓胡黑衣麻脸大汉,怀里抱着一口鬼头大刀,正用一双三角眼冷冷的看着他。 陆义不由后退一步,定了定神,伸手拨出腰刀横在胸前,厉声喝道:“你是何人?” 麻脸大汉并不答话,跃下车架向着陆义这边大步走过来,陆义心头一横,决定先下手为强,纵身而起抡起腰刀呼呼生风向麻脸大汉猛扑过去,那麻脸大汉见势挥起手中沉重的鬼头大刀闪电般向头顶上一扫,陆义暗叫不好,想变招己来不及,只觉得自己手腕一麻,手中腰刀脱手而飞! 陆义落地顺势一滚,躲过麻脸大汉回劈的一刀,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迅疾翻身站了起来,麻脸大汉嘿嘿笑道:“你这小贼还有两下三脚猫功夫!”说着又挥起鬼头刀向着陆义扑过来,陆义转身撒腿就跑,他想引着麻脸大汉冲着自己追过来,好让陈晓木脱借机脱身。 那知这麻脸大汉根本就没有打算追他,见他逃走了,便转身堵住马车的车门,伸头朝着车内嘻嘻笑道:“陈驸马爷,到地方了,还不快点下车。” “好,好”陈晓木在车内边答应,边将脑袋伸出车外看了麻脸大汉一眼,忽然笑道:“呵呵,这位老兄,我认识你!” “认识我?”麻脸大汉显然是对陈晓木这句话吃惊不小,随后他仔细端详了一下陈晓木,摇头道:“驸马爷说笑了,本人对驸马爷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陈晓木啧啧道:“老兄,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再好好想想我们是在什么地方见过面?若是想起来了,本驸马爷奖你银子五十两!” “什么,这驸马爷居然还称我是贵人?”麻脸大汉一时被陈晓木捧得头脑里晕乎乎的,感觉自己真的是贵人一样,而实际上他也只是一个半辈子都是看人眼色行事,武功上乘的江湖杀手,如今被陈晓木这样身份高贵的人一捧一拍,难免头脑里就会乱想! 至于陈晓木所说的奖给他五十两银子,他是倒不怎么上心,毕竟人现在都在他手里了,那身上不管多少的银子不都是他的了,他只是好奇自己的身份和眼前这位朝廷驸马爷天差地别的,到底是在那里见过的呢?怎么就一点都想不起来呢!” 麻脸大汉愣怔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索性不想了,直接对陈晓木说道:“陈驸马爷,敝人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还是请驸马爷下车,随敝人走一趟交差完事,我也不为难你。” 陈晓木哈哈笑道:“我这位老友啊,前几天我刚和他打个赌,没想到他还真雇人来绑架起我来了!” 陈晓木本来准备用这些话引起麻脸大汉好奇心,然后通过和他说话,拖延点时间,顺便通过麻脸大汉话里的蛛丝马迹判断这次绑架背后的主使,谁知麻脸大汉这次竟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只是催促陈晓木快点下车跟他走。 陈晓木无奈叹了口气,一边慢慢从马车上爬下来,一边苦笑着喃喃自语道:“唉,我这老友别的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好胜心强了些,区区一千两银子的赌注,竟弄得我现今如此狼狈!” 眼见麻脸大汉就是不搭话,陈晓木心里有些着急,他先原地竖个懒腰,然后凑到麻脸大汉面前笑道:“老兄,不如这样,你现时随我回公主府一趟,我拿两千两银子给你,如何?” 麻脸大汉淡淡看了陈晓木一眼,拱手道:“陈驸马爷请恕在下不能从命,七叔交待下来的事情,你任给多少银子,在下也不敢违背,你还是老老实实跟我走吧,不然的话在下只好得罪了!” “好,我跟你走!”陈晓木点头答应道:“不过我有脚疾,不能走的过快,也不能走的太远!” 麻脸大汉皱起眉头,奈着性子说道:“难不成你还要我背着你走?” 陈晓木指着马车笑道:“老兄,这不是有现成的马车吗?要不我俩还是坐着马车走?” 麻脸大汉摇头道:“不行,那边的路马车走不过去。” “老兄,那怎么办?”陈晓木装着十分无奈的样子问道。 麻脸大汉迟疑了片刻,从身上抖出一条黑布带,对着陈晓木说道:“陈驸马爷,在下得罪了,我得把你双眼先蒙上再背着你走!” 陈晓木一听不乐意了,忙打着哈哈推脱道:“老兄,这就不必了吧?怎么说我和你七叔也是老熟人了,怎的?难道他是最近被人毁容了,怕我看到他那副尊容?” 麻脸大汉闻言瞪着一双三角眼急道:“乱说,七叔在观里己经闭关修行了将近一年时间,那有被人打伤毁容一说!” “哦!是吗?”陈晓木装着吃惊的样子说道:“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他人了!” 麻汉大汉翻翻白眼,鄙夷道:“你少来唬人,七叔他老人家根本就不认识你!” “哈哈”陈晓木大笑道:“那是你七叔他老人家差了我银子,怕我找他讨要,因而就说不认识我!”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麻脸大汉怒道:“我不和你说了,你说的这么多话全都是骗人的鬼话,我现时要把你的眼睛蒙起来背你去见个人。” “是去见你七叔吗?”陈晓木好奇的问。 麻脸大汉摇头正欲答话,突听身后有人骂道:“师弟,你这个蠢货己被人家套去不少话了吧?” 陈晓木和麻脸大汉同时一惊,俩人慌忙扭头急看,他俩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己悄然站着全身上下仅露出一双眼睛的三个蒙面黑衣人,麻脸大汉吃惊道:“师兄,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站在三人中间的黑衣人瞪了他一眼,用手中的长剑指着他,怒喝道:“滚回去,这里的事情交由我来处理!” 麻脸大汉为难道:“师兄,这可是师父他老人家交……!” “你滚不滚?”没等他说完,黑衣人再次抬起手中的长剑,用剑尖抵着麻脸大汉的胸膛,厉声喝叱道:“你若是再不滚的话,我这青锋剑可不认识你是我师弟!” 麻脸大汉闻言将脖子向上一梗,傲然说道:“师兄,没有师父话,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能滚!” 黑衣人骂道:“蠢货,没有师父的话,我能知道你在这里吗?师父就是怕你把事办坏了,才派我们三个来接应你的!” “真的吗?”麻脸大汉边问边将目光望向站在旁边的俩个黑衣人。 站在两边的俩个黑衣人同时微微点了点头,麻脸大汉这才信以为真,对着中间的黑衣人悻悻道:“师兄,这人是我抓到的,功劳却被你给占了去,我不服,我这就找师父他老人家说理去!”说完转身几个起跃,整个人便失去了踪影。 中间的那个黑衣人走到陈晓木面前,冷冷道:“陈驸马爷,你把东西交出来,我们便放你离开这里,不然的话,我这手里的剑一滑,伤着了陈驸马爷可就怪不着我了!” ′′什么东西?”陈晓木愣愣地问,“三位是找我要银子吗?” 黑衣人不耐烦道:“陈驸马爷你是聪明人,就少给我装糊涂,我们要什么东西,你心里没点数吗?” ‘‘劫匪居然不要银子,陈晓木还真的糊涂了!”难道自己身上还有别的宝贝,他不禁伸手向怀里摸了摸,摸到的一样东西让他心里一动,这伙人不会是要这玩意的吧,这量子刀可是超越未来的武器,这些人莫非是从未来的世界穿越过来的!” “陈驸马爷,你真想让我们亲自动手吗?”黑衣人以为陈晓木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终于忍不住勃然怒道。 这样的猜迷,让陈晓木自己都感冒了到不胜其烦,他开口道: “老兄,我真不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不妨明说好了!” 黑衣人点头道:“好吧,你既是装糊涂,那我就挑明了说,陈驸马爷,你把你那个叫概念的宝物交给我们吧!” “什么?”陈晓木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他瞪着眼睛,哭笑不得的说道:“老兄,我那概念只是一个名词好不好?那是什么宝物!” 三个黑衣人互相望了一眼,一齐点头道:“没错,我们听说那叫概念的宝物就是一件名瓷!” 陈晓木头都大了,忙纠正道:“是一个名词,而不是一件名瓷好不好?” 中间那个黑衣人疑惑的问,“陈驸马爷,你别以为你识两字就来糊弄我们,这个一件和一个有差别吗?若是你硬要说是一个,那就是一个吧!” 陈晓木此时真是欲哭无泪,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真是后悔自己拿后世的那些名词到这些冥顽不化的古代人面前臭显摆,现在倒好,就是浑身都长着嘴也说不清了!” 无奈之下,他也不想再和这些人费口舌解释,估计就是解释了,这几个劫匪也不相信,只好把双手一摊,直言道:“我并没有什么叫概念的宝物,你们对概念这个名词的理解和我不一样!” “呵呵,陈驸马爷,你跟我少来这一招!”黑衣人冷笑道:“我早就料到你不会轻易交出宝物,若不是师父叮嘱我不让对你用强,我最担保你身上此时连一块好肉都没有!” 陈晓木闻听眼神突然冷冽起来,冷声道:‘‘就你这几个杂碎也想动爷,我看是自不量力?” 黑衣人哈哈笑道:‘′我看自不量力的是你陈驸马爷吧!”言毕,转脸对他身边的俩个同伴说道:“去,把他给我捆起来带走。” ‘‘敢!我看谁敢!”黑衣人话音刚落,陈晓木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娇叱,几个人闻声定睛看过去,一时都愣住了! 。 第一百一十三章危机四伏 只见一个女子盘着高高的发髻,全身穿着红色衣裙,肤如白玉,脸上面纱中露出的双眼如同两潭秋水,衣袂飘飘又犹如一位出尘仙子,从空中翩翩而至,美得不可方物! 如此绝美画面,让几个人一时都看得呆住了,等到红衣仙女飘掠到自己身边,猛然闻到她身上熟悉的体香味,陈晓木才幡然察觉这个仙女不是别人,居然是苏星然,他做梦都想不到,那个平常喜欢和自己嬉笑打闹的老婆,竟有这样出神入化的武功!” 对面的三个黑衣人这一刻眼都看直了,领头的那个黑衣人忍不住向着苏星然挤眉弄眼道:“美人小仙女,你跟我走吧?我保你绫罗绸缎穿都穿不完!” 黑衣人话音刚落,陈晓木眼前一道红影一闪,同时对面响起“啪,啪”两声清脆的耳光声,黑衣人蒙在脸上的黑布也被顺手扯了下来,露出一张苍白清秀的脸,鼻孔下面鲜血淋漓,等陈晓木回过神来,苏星然己经重新回到他身边,饱满高耸的胸脯微微起伏着。 事情发生在眨眼之间,被抽了嘴巴子黑衣人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苏星然这边己打完收工,懵逼片刻,黑衣人像是受了极大的羞辱,清秀面目瞬间变得狰狞难看,他一把抹去鼻孔下的污血,从背上抽出一支长剑,狂叫道:“五师弟,六师弟跟我一齐上,把这个臭娘们绑回去,供我们兄弟三人共同享用!” 陈晓木一听,气得咬牙切齿,伸手从怀里掏出那个他用着防身的小炸药包,一晃火折子点着引信,使劲扔向三个黑衣人的同时顺手拽着苏星然蹬,噔,一连后退了十余步,口中怒骂道:“三个狗贼你们去死吧!” 三个黑衣人正舞刀弄剑摆开架式准备向俩人包抄过来,一看陈晓木砸过来一个冒着青烟的小布包,都感到既奇怪又好笑,纷纷伸出刀剑,想把这布包拨开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亮光闪过,轰隆一声巨响,三个黑衣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因为距离太近,又是在接近三人的头顶上方爆炸,三人的上半身瞬间就给炸没了,人肠,碎肉随着血雨落得遍地都是,荒院里顿时变成了修罗场,拉着马车的马匹被惊吓的跃起蹄子,咴咴乱叫。 “快,快,都随我冲进去救出六皇子!”这时陆义带着公主府卫队哗啦一下全都冲进院子里来,在看到陈晓木和苏星然俩人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刚才他逃跑的时候,发觉那麻脸大汉根本就没有来追自己,并没有达到调虎离山的策略,本来他准备调回头来和麻脸大汉再纠缠一番,可仔细想想,就凭刚刚和麻脸大汉对那一刀,估计自己即使回来,在麻脸大汉手下也走不了三五个回合,到时不但救不了六皇子,说不定还得搭上自己一条命,有这时间不如赶紧跑回公主府调来公主护卫队,救出六皇子的把握反而大些,因此他在路上拦了一辆马车一路飞奔回公主府向苏星然报信调兵。 苏星然一听就急了,问清楚大概方位后,当即施展驭云功,跃上房顶踏脊飞奔沿着陆义所说的方向寻了过来,而陆义所带的公主卫队虽然也都是骑着马猛跑,却也跑不过苏星然的驭云功,还是比苏星然晚到了一步。 经过这件事,陈晓木打消了去鲍福记布庄的念头,和苏星然一起回到公主府,陈晓木觉得这件事背后肯定没有那么简单,自从自己在公主府里言不由衷的向苏乘轩等人虚拟这个所谓叫概念的宝物之后,前后仅仅一个多时辰时间,就有人在策划打劫自己这件事来看,朝廷中有人不想苏乘轩得到这笔卖宝物的银子,估计目的就是想利用苏乘轩返都新京城立足没稳之际,逼反朝廷的御林军和禁军,直接让苏乘轩的这个朝廷跨掉或自己趁乱取而代之!” 回到公主府后陈晓木屏退苏星然身边的婢女,单独向苏星然说出被人劫持的经过,并向她分析这件事背后可能存在的惊天阴谋,苏星然闻言也是吃惊不小,沉思了良久,才说道:“夫君,我们还是赶快进宫把这件事禀报给父皇知道,调集舅舅的御林军,作最坏打算的准备!” 陈晓木摇摇头,说道:“这样容易打草惊蛇,一旦引起她们警觉,起来拼个鱼死网破的话,这个乱子可不小!” 苏星然急道:“那可如何是好,我们总不能任其自然吧?” 陈晓木微笑道:“怎么会,现今最重要的事是稳住军心,当初刚打下新京城时,我曾听当时新京城知府张永交待过,他在当知府时搜刮的一笔银子就藏匿在他的府里,今晚我派人去搜出来,先解朝廷的燃眉之急!” “哎呀!这可太好了!”苏星然又惊又喜,不由得伸出双手,搂着陈晓木的脖子嘟着嘴撒娇道:“夫君,你怎么不早说,可急死我了!” 陈晓木嘿嘿笑道:“我这也不是急中生智,刚想起来吗?” 俩人正在嬉闹,那个叫芙蓉的女官在进来禀报,“公主,下官按您的吩咐,将铁工,木工各五个人己全部找齐,现在公主府门前待命。” 苏星然松开陈晓木的脖子,羞涩道:“夫君,你要的人我都给你找来了,要不要出去看看?” “这个肯定得要啊!”陈晓木从椅子上站起来搀着苏星然的小手,随着女官向着外面走去。 公主府门口,分成左右两堆,分别站着高矮胖瘦十个人,年龄从最大六十多到最小三十余岁参差不齐,陈晓木左右看看,用手指着左边的五个人笑道:“看样子这边五个人是木工师傅了?”接着他又指着右边五个人道:“这边五个人是铁工师傅,对不对?” 众人躬身施礼道:“正是,主家说得没错。” 陈晓木问,′‘ 那你们有没有领头之人?” 木匠堆里那六十多岁的老头站出来拱手道:“报禀主家知晓,小老儿名叫喻皓,身后的这四个人都是我的徒弟。” 陈晓木点点头,又将眼光望向铁匠那边,铁匠堆里一个年近四十来岁紫红脸膛的汉子,前后望望,见别人没有出头的意思,于是自己就犹犹豫豫的站了出来,说道:“主家,家师因身体不适不能前来,故命小徒郑江带着几个师兄弟前来公主府领命。” ‘′哦!”陈晓木关心道:“令师的病情可否严重?如若方便的话,我们公主府这边可派一御医前往诊疗。” 郑江闻言喜不自禁,赶紧双膝跪地,磕头谢道:“方便,太方便了,徒儿郑江代家师谢过主家恩典!” 陈晓木抬手让郑江先站起来,而后微笑道:“举手之劳而己,不必挂齿,只要把我们公主府的事做好,比什么都好。” 郑江抱拳道:“请主家放心,只要公主府的活一下来,我们胡家铁铺会停下所有现今手上的活计,调集人手全力将公主府的事情先做完!” 陈晓木笑笑,对着众人朗声说道:“大家先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早上带齐做活的家什到公主府门前集齐,我会专门布置人在这里等候你们!” “好,好”木工和铁工们纷纷应声离去,只有郑江还站在原地没动,陈晓木转脸对苏星然道:“老婆,公主府里有郎中吗?” 苏星然点点头,‘′有,父皇让尚药局指派一名御医常年在公主府里坐班,我这就吩咐芙蓉带他去过去找。” 芙蓉领着郑江去找御医后,陈晓木尚未舒口气,就见陆义一脸惊惶神色跑过来,方才陈晓木和苏星然从废弃院子里打道回府时,将他留在原地会同地方官府处理善后事务,只是不知他后来又遇到什么事竟吓成这样,陈晓木不觉皱起眉头问,“陆团长又发生什么事了?如此慌张!” 陆义怱怱悄声道:“公主,六皇子下官回来的路上,发觉公主府附近突然多了好多形迹可疑的人,其中还混杂着一些似乎江湖浪人在里面!” 陈晓木和苏星然对看一眼,虽话有些心里准备,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苏星然咬牙恨道:“这帮贼子胆子也太大了,我就不信他们敢公然围攻公主府!” 陈晓木略略思索了一下,对苏星然道:“老婆,我派人先送你进宫避一避,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对付,如何?” 苏星然轻蔑的笑了笑,“几个小蟊贼而己,我还没放在眼里,他们想来送死就让他们来好了!” “老婆,现今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再说你若留下来也会影响到我放开手脚!”陈晓木苦口劝道。 “夫君,你不必再说了!”苏星然打断陈晓木的话,决然道:“我是不会走的,我俩既是夫妻,断没有把一方撇下的道理!再说,以我的身手,他们也决不会在我这里讨到什么便宜。” “好吧,那你藏在屋里,外面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情,你都不要出来,好不好?”陈晓木无奈,只好退而求次之。 苏星然这次很痛快的答应下来,“夫君,只要不离开公主府,我都听你的!” 陈晓木让苏星然先行回到屋里休息,然后吩咐陆义带几个人到街上买些旧渔网及竹竿麻绳之类的东西回来。 陆义领命走后,陈晓木正准备去庆丰公主府前院,公主卫队驻地找寻王五,突然听到背后有个惊喜声音在叫他:‘‘殿下,你终于回来了!” 不用问,陈晓木不用回头光听声音就知道是李贵,本来陈晓木去找王五也是要他到城外五千精骑驻地去找李贵的,没想到李贵却正好找了过来!陈晓木转身嗔笑道:“李贵,你这小子跑那去了?本殿下被江湖中人绑架,你倒是不急不躁的!” 李贵一听大呼冤枉,他辩解道:“殿下,自从那晚你被那丑女子劫持后,我就把侦察连的所有兄弟全部调到新京城里,每天不分昼夜都在明察暗访寻找殿下的下落,可无奈我们还是人太少,这几十个人放到这么大的新京城里无疑就是大海捞针!可那怕就是这样我和兄弟们都没放弃要找到殿下。” 陈晓木闻听笑道:“既然侦察连的弟兄们都在城里,那你去把他们都招到公主府这里来,我有事情吩咐给他们做,越快越好。” “得令”李贵答应一声,转身匆匆走了。 陈晓木立在原地想了想,还是来到公主府前院公主卫队的驻地,这里大约有三四十间错落有致青砖灰瓦的房子,俩个手持长枪兵士正在门口站岗,因为陈晓木在两个月前带他们打过仗,所以俩个站岗的兵士老远就把他认了出来,急忙提着长枪迎过来,等走到近前,俩人刚要行礼,陈晓木摆手道:“免了,去把王五给我叫来。” 俩人对望了一眼,年龄大一点的对年轻一点的说道:“柱子,你去把王队长喊来,就说驸马爷要见他,我在这陪着驸马爷。” “哎”柱子答应一声,提着长枪掉头撒腿就跑。 功夫不大,陈晓木还没和老兵说两句家常话,就见一脸连鬓胡子的王五跟在那个叫柱子的小兵身后急急向着这边跑过来,隔着很远就又是抱拳又是敬礼的,看样子当真是开心极了! 陈晓木好奇笑道:“王队长,你这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吗?” 王五掩饰不住满脸的喜色,欣喜道:“殿下,昨天您在得味楼门前说要把我重新调到你身边,没想到晌午的时候,公主就派人来告知,说从今日往后我调归你麾下!” “就这点事,把你高兴成这样?”陈晓木奇怪地问。 “嗨!殿下你可不知道!”王五忍不住倒起苦水来,“你封得我这什么航空队队长之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可公主又不让改,现时公主卫队这帮人干脆改口叫我是侃空队队长,可别提有多憋屈了!” 陈晓木闻言忍不住笑道:“那是他们这些人眼光短浅,我现在来告诉你,你这个航空队将来肯定是所有军中最厉害的兵种,也是很难被战胜的兵种!” “比秦国的银甲军和鞑子的骑兵战力如何?”王五惊奇问。 陈晓木信心满满的说道:“到时候就怕他们给你提鞋都不配!” “这么厉害?”王五摸摸脑袋,有些不相信。 陈晓木竖起一根手指,“一年之内,让你当上名副其实的航空队长!” 王五头点得像鸡啄米,憨憨道:“行,我听殿下的。” 陈晓木经过询问王五才得知,现在的公主卫队总共才不到三百人,两个月前护送苏星然去陈国结亲的一千多人公主卫队好多都是朝廷从御林军和禁军里临时抽调出来,配置到公主卫队的,目的是要保护苏星然绝对安全到达陈国,从天泉县城还都新京城后,西门松和钟新俩人己率部回归原建制,整个公主卫队名义上还是由老将钟新兼管,而实际上率领公主卫队的是苏星然推荐给朝廷的陆义,并且朝廷还承认陈晓木当初封给陆义团长之职,还另外给他定了个七品官品级。 第一百一十四章宝物的咒语 陈晓木和王五正在说话,突然从大门口跑来一个门卫,他边跑边喊道:“驸马爷,门口有一个女人要闯进公主府来找你,被我们好不容易才给拦了下来!” 陈晓木听说一怔!头脑里像闪电一样过虑了一下和他关系亲近的几女人,脑中不由得就想到了赵忆秋,因为在几天前俩人在蝉城遇上后,赵忆秋就随着陈晓木回到新京城,并一直和相府里派出来保护她的几个卫士驻在新京城内的一家客栈里等他一块回到陈国,大概是因为这两天没见着陈晓木人,所以一急之下就找了过来。 想到这里,陈晓木心中己笃定来找他的女人是赵忆秋,他对门卫说道:“走,我们看看去?” 王五赶紧上前几步,抱拳道:“殿下,要不我再从公主卫队再叫些人跟你一块去?” 陈晓木转头冲他摆摆手,说,“叫什么人?一个女子而己,你也别跟着了,抓紧把属于你航空队的人全给我调出来待命,等会陆团长回来,我叫他派人过来找你。” 王五拱手道:“喏,属下遵命。” 陈晓木和门卫俩人正一前一后闷头向公主府门口快步走着,忽然他心里像是想起什么,颇为心虚的问跟在身后的门卫,“这事你们没去禀报给公主知道吧?” 门卫的脑子似乎有点不灵光,他莫名其妙的答道:“驸马爷,那女子只说是来找你,并没说也要找公主。” “哦哦”陈晓木点头道:“公主府里的大小事务都是公主一人在操心,回去对你们的人说,就说是我说的,以后这些小事尽量不要再惊扰到公主,能自行处理就自行处理了,不能自行处理的再报于公主知道!” “喏,驸马爷,我这回去就把您的话带到。”门卫赶紧应承下来。 “嗯”陈晓木表面上淡淡地嗯了一声,心里却松了口气。 转过一个墙角,陈晓木远远望过去,公主府门口站着四个门卫正排成一排,和外面一个头上戴着草帽,穿着一身黑衣身形瘦俏的女子在对峙着,双方都没有剑拨弩张的样子,只是互相用冷冷的眼神对望着。 见此情景,陈晓木心里顿时谎的一批,这那是赵忆秋,分明就是卫羽心找他来了,这可咋办!陈晓木这回是真的慌了,赵忆秋性情温柔,好骗好哄,一直都拿他当做亲弟弟来看待,断不会为难于他,可这卫羽心不但武功好,性情高冷还不容易捉莫!陈晓木真后悔和她在一起时不该占胡乱占她的便宜,万一在这公主府门前惹怒了她,这要是动起手来可如何是好! 如今想脚底板抹油己来不及了,无奈陈晓木只好硬着头皮,在几个门卫和卫羽心的目光注视在怏怏地走过去,卫羽心脸上还是戴着那个万老鸨的面具过来找他的,看不出来有什么表情,不过却让人从心底感到惊惧。 走到近前,陈晓木强打起精神,打着哈哈笑道:“啊哈!我说是谁来找我,原来是羽心妹妹!”接着没等卫羽心答话,脸色陡然一正,对着几个门卫呵叱道:“还不赶快让开路,这是我的贵客!” 几个门卫互望一眼,赶紧向两边一退让出路来,其中一个比较乖巧的还连忙向着卫羽心一拱手,谄媚道:“在下等人实不知羽心小姐原是驸马爷的贵客,多有得罪之处,还请羽心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等一般见识。” 听了这话,卫羽心原先满是寒意的眼神里陡然显现出一丝柔和,轻声道:“你们职守在此,本做得没有错,倒是我性子急了点。” 陈晓木闻听不由向着那个门卫多看了一眼,暗道:“这小子不错,挺会办事的,也是个人才,在郑国除了皇宫门禁森严之外,接下来就要数到对苏星然庆丰公主府的这座大府的戒备程度了,公主府的这些门官不仅武功了得,眼睛也都是几乎长到了头顶上,能给一个衣着普通的丑女子恭恭敬敬赔礼道歉己实属难得。 陈晓木本来准备带卫羽心进公主府找个僻静的地方叙谈,就凭卫羽心现在的这副尊容,他也不怕再让苏星然看到,估计即便是苏星然看到了也不会吃什么醋,谁料到卫羽心根本就没有踏进公主府的意思,而是站在公主府大门外边对他语带讥诮道:“陈驸马爷,小女子有件紧要的事相告,可否请出府一趟?” 陈晓木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出公主府的大门,走到卫羽心身边,轻笑道:“羽心小姐有何指教?” 卫羽心撇了他一眼,嗤笑道:“我记得你昨天好像不是这样叫我的吧?” 陈晓木被吓了一跳,赶紧把卫羽心拉到离公主府大门稍远一点的地方,小声道:“姑奶奶,你不是来找事的吧?” 眼见陈晓木脸上慌张的神色,卫羽心心里痛快的差点笑出声来,他不禁鄙夷道:“登徒子,就你这点贼胆还想出来雨露均沾,做你的大头梦去吧!” “老婆,你说得这是什么话?”陈晓木脸色一变,又开启了自带的无赖模式,拿出他的杀手锏,一脸正经的神情对卫羽心说道:“什么叫这点贼胆,我现在带你去私奔你敢跟我走吗?” 没想到,卫羽心点点头,很干脆答应道:“行,那我们走吧!” 这下轮到陈晓木傻眼了,他本心只是想和卫羽心开个玩笑,或者心里拿准卫羽心决不敢背弃她师父和他私奔,更何况他又帮她刚刚找到父亲和姐姐! 见陈晓木突然不作声,卫羽心对他翻了个白眼,揶揄道:“怎么,你是舍不得驸马爷的荣华富贵?还是舍不得公主这个大美人?” 陈晓木尬笑道:“那有,我主要是怕你师父一怒之下追过来把我俩都“咔嚓”了怎么办?我一个糙男人倒是无妨,所谓的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你一个如花似玉,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是不是就太可惜了?” 卫羽心瞪了他一眼,把头一扬,很任性说道:“我不怕,我就问你走不走?” 陈晓木奇怪道:“你不是很怕你师父吗?你师父让你嫁给任三怪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你都愿意嫁!” “知道吗?我师父其实就是我的娘亲!”卫羽心微微笑道:“娘亲曾经对我说过,只要我找到爹爹,我的亲事就有我爹爹替我作主。” 陈晓木闻言一怔,同时也感到大惑不解,他不由问道:“你娘亲怎么能让你喊她师父,难道师父比娘亲还亲吗?” 卫羽心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娘亲是怎么想的。” 陈晓木刚要说话,卫羽心突然闪电般出手将他往自己身边一拉,同时伸出另一只手,用拇指和中指对着空中一弹,陈晓木懵懵懂懂,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卫羽心对着空中冷笑道:“呵呵,阁下真是个好胆色,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公主府门前出手伤人!” 卫羽心话音刚落,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嗤嗤”的怪笑,随后就有尖细的语音飘过来,“小女娃,你若也是来庆丰公主底夺宝,本尊劝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切不可恃艺好强,另外若是能把你身边的公子交给我,夺宝成功分你三成如何?” ‘‘哦!”卫羽心对着空中一抱拳,“不知前辈是属于那个门派,问清楚了,我也好把人交给你!” 沉寂了半天,空中再也没有话语飘过来,人似乎己经走了,卫羽心又试探着向空中问道:“前辈?可否能够赐教?” “小女娃,你是那个门派的属下?”方才的那个声音又飘了过来。 卫羽心略顿一下,心思一转张口答道:“小女子仍是五毒门邱掌门的属下。” ′′哼哼,小女娃,你的胆子可是不小!”那个声音冷哼道:“你竟敢冒充五毒门邱掌门的属下! “哦,你又怎知我不是邱掌门的属下?”卫羽心硬着头皮驳斥道。 没有回答,只听见一片密集的沙沙声,仿佛是细雨润湿着树叶的声音,卫羽心脸色大变,牵起陈晓木的手撒腿就跑,一直跑到陈晓木上气不接下气,实在跑不动,蹲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可那些声音似乎还在她俩身后沙沙的响着。 情急之下卫羽心伸出双手向下一抄,将陈晓木整个人完全托到胸前,而后轻轻向上一跃,己落到路边一棵有合抱粗的大柏树枝桠上,这个枝桠离地面足有一丈多高,她让陈晓木在枝桠上骑好,自己返身跃回到地面上,摘下头上的草帽拿在手里,接着就如一只花蝴蝶似的在树下翩翩跳起草帽舞,把个骑在树桠上的陈晓木都看呆了,虽然他不明白卫羽心怎么突然平白无故跳出如此妖娆的舞干什么! 跳了一阵子,卫羽心似乎是有些跳累了,手里的动作也越来越拖泥带水,这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突然出现在陈晓木的视线里,只见他双手就像是后世的乐团指挥在空中晃动着,而卫羽心也正是随着他双手的节拍在舞蹈,远远看过去仿佛是这老头在指挥着卫羽心跳舞。 老头走近卫羽心嘿嘿笑道:“小女娃,没想到吧?老夫就是五毒门的掌门邱兴波,你还有何话说?” 卫如心己是应付的疲惫不堪,那里还能分神接答老头的问话,老头似乎也看出这些,手上的招式故意放慢了许多,接着问道:“小女娃,告诉我你到底是谁的门下?不然的话我这一百零八根牛毫针可就都钉到你身上了!到时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卫羽心咬紧牙关,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就是不作声,老头一瞧,‘′呦呵!小小年纪,还这么不怕死,那不如管你是谁的门下,现今我就成全了你吧,总之老夫在这江湖上从来也没怕过谁,倒是提起老夫毒蜈蚣邱兴波的名号,江湖上人反倒是没有不怕的!” 心念电转之间,老头正准备对卫羽心痛下杀手,突听面前大柏树上传来一声大喊,“呔,老匹夫,这么大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居然出手对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苦苦相逼!” 老头闻声抬头对着骑在枝桠上的陈晓木哈哈笑道:“陈驸马你在上面好好待着,等我杀了这个小女娃就上去接你下来!”说着双手猛然向前一推,开始以气驭针,一百零八根牛毫针在阳光照射下亮闪闪排列在空中,向着卫羽心飞过去。 “慢!”陈晓木在树上声嘶力竭的大喊,“老匹夫,放了那女孩,我愿将宝物相送!” “哦!”毒蜈蚣邱兴波闻声旋即将手一挥,一百零八根牛毫针掉转方向“咻咻”扎进卫羽心身后的大柏树树干里,在树皮表面迅速激起一股青烟,被击中的树皮以眼见的速度发黑脱落。 卫羽心此时己累的气喘吁吁,整个身体都摇摇晃晃,邱兴波抬头对树上的陈晓木说道:“陈驸马,老夫己依你所言,放过了这个小女娃,现时也望你遵言将宝物送于老夫。” 陈晓木低头向树下看了看,摇头道:“不行,你现时离我们俩人这么近,若我将宝物送于你,你回头将我俩都杀了怎么弄?” 邱兴波脸色一沉,怒声道:“这么说,陈驸马想要对刚才所言反悔喽?” 陈晓木直言道:“那有?再说即便我想反悔,在阁下绝对的实力面前我又那敢反悔,这点小事都搞不明白,还能当上郑国堂堂的驸马爷吗?” 邱兴波低头想想,觉得陈晓木说得也不无道理,于是他沉声道:“那依着陈驸马将这宝物如何交接于我?” 陈晓木想了半天,才说道:“不如这样,我可以将宝物先行交接于你,不过这宝物后面的七七四十九句咒语至少要再过两个月之后我确定你没有杀我之意才能再交给你。” “什么?这宝物还有咒语!”邱兴波显然是大吃一惊,这咒语的事,他身后的那个大人物派去传信的人可没对他说过。 “你说呢?”陈晓木笑道:“阁下以为这宝物就这么简单?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这宝物若没有这后面的四十九句咒语,就是一件普通的瓷器!只有每天对着它念这咒语四十九遍,才能激发出它本身的灵气,连着念两年这树上才能结出满树的金果子。” 陈晓木在树上越吹越玄乎,而树下的邱兴波是越听头脑里越晕乎,可他心里又不得不相信这陈晓木这套说的一本正经的鬼话。 邱兴波点点头,“行,陈驸马,就依你所言,你先将你那宝贝瓷器先交给我,两个月后我再来取你那四十九句咒语,咱们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陈晓木松了口气,心话,“别说驷马难追,那怕一百马难追,老子也答应你这棒槌!”当下笑道:“那你稍等,我这就回公主府取来给你。” 眼见陈晓木这么爽快,邱兴波心情也舒畅起来,忙道:“陈驸马,我这就上去接你下来。” 陈晓木一听顿时急得双手乱摇,他可不想让这一身毒气的老怪物靠近自己,慌忙道:“阁下你可千万别上来,还是来让这女孩上来接我下去比较好!” 第一百一十五章学好数理化,穿越也不怕 邱兴波本来确实有借上树接陈晓木下来的机会,在他身上下慢性毒的心思,以防他两月以后反悔不交出宝物的四十九句咒语,现时仿佛被陈晓木看清他的用意,并用话语直言点明,他反而不好再下手了,毕竟在江湖上他也是被江湖中人在面上奉为德高望重之辈,这点脸面还是要的。 此刻邱兴波也只好自找台阶,皮笑肉不笑的对陈晓木说道:“陈驸马生性如此多疑,那老夫倒也乐得省事了!” 虽想再次享受一下卫羽心温香软玉的怀抱,可眼见她在树下累得脸色苍白,气喘吁吁样子,陈晓木又不忍心再去劳累于她,稍怔一会,陈晓木随即伸手撩起长袍的下摆,塞进腰间的布束带里,往手心吐了口唾沫,双手搓了搓,伸手抱住树干,双脚一勾,身体紧贴着树身,“哧溜″一下就从树上滑了下来,由于在前世上学的时候,下河摸鱼,上树掏鸟窝的这些事都没少干过,因此他的这套上树下树的动作倒也显得干脆利索,一点多余动作都没有! 毒蜈蚣邱兴波见况不禁嗤笑道:“老夫没想到像陈驸马这样的皇亲国戚,对于这些流传于市井之上的偷鸡摸狗伎俩竟是这样精通!” 陈晓木反唇相讥道:“这总比你这恃强凌弱,直接上手抢人东西要斯文得多吧?” 邱兴波闻言不但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毫不隐晦的说道:“不错,陈驸马你说得很对,在这世间,不管你是何人,只要是老夫我看上眼的东西,那就必成老夫的东西!” 邱兴波这口气几乎是狂得没边了,可从他这口气也听出来,他自认为自己就是当今江湖上的老大,明知隐藏在这公主府周围的不止他一个人,还敢如此口出狂言,说明他根本就没把现时江湖上的任何人放在眼里! 面对邱兴波这副狂样,陈晓木也只有一笑了之,在人家绝对的实力面前,得学会好汉不吃眼前亏,硬刚下去,无异于是自讨苦吃。 邱兴波斜着眼睛瞧瞧正在低头整理身上被弄得皱皱巴巴长袍的陈晓木,嘲弄道:“陈驸马,你这身衣服老夫等会赔给你就是了,我看你还是先去把你那宝贝瓷器拿来给老夫,咱们今天就此作个了结。 陈晓木停下手上掸衣服的动作,点点头,“行,我这去给你拿,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不能随我一道进公主府。” “不随你进公主府看着,谁知道你拿出来的宝物是真的还是假的?”邱兴波怀疑道。 陈晓木淡淡笑道:“难道阁下随我一同进府去拿,就能看出个真假吗?” 邱兴波闻听一怔,仔细想了一下,也对,自己从来就没见过这个所谓的宝物到底是啥样,又怎能分辨出真假,不禁迟疑道:“陈驸马,你又如何能保证你从府里拿给我的宝物就是真的?” 陈晓木脸色坦然道:“交给你之前,我自会演示给你看出真假的。” 略略沉吟了一下,邱兴波点头同意说:“好,那我就不随你一同进公主府,只是你要把这小女娃给我留下来作人质,若是你在一个时辰内不把宝物从公主府里拿出来,我便先杀了她!” 陈晓木皱了皱眉头,他还从来没被这样当面要挟过,可现实的情况又让他颇为无奈,只能恨声道:“你等着,用不了一个时辰,我便能把宝物拿给你。”说完转脸看了一眼卫羽心转身就走。 陈晓木匆匆走进他和苏星然在公主府里的四合院,眼睛便开始东睃西望四处搜寻,几个正聚在一起闲聊的婢女见到他进来,纷纷过来向他拱手行礼请安,陈晓木胡乱挥挥手,眼睛却一下子盯上了摆在花园墙边的一只黑碗,三步两步走上去把黑碗拿起来,在手里仔细端详着,一副很是痴迷的样子,一个婢女见状走过来介绍道:“驸马爷,这碗是公主留着给欢喜吃饭用的。” “欢喜,谁是欢喜?”陈晓木抬头看着婢女讶然道。 婢女笑道:“欢喜是公主养的一只小狗,可好玩了,通体雪白,在地上跑起来就像是在滚雪球一样。” “哦,那狗呢?我怎么从来没看到过?”陈晓木左右望了一下,希奇的问。 婢女上前一步,笑着告诉他,“驸马爷,当初公主去陈国结亲时,因怕路上带着欢喜不方便,就把欢喜送进宫里去了,此后欢喜就一直在宫里由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照看着,这不,前些天公主进宫探望皇后娘娘时,顺带着又把欢喜给要了回来,婢子听公主说,就这两天宫里就会派人把欢喜送回公主府。” 陈晓木把碗在手里掂了一下,然后塞进怀里,对婢女说道:“这碗先给我用一下,公主若要问起来,你就说让我给拿走了!” 婢女为难道:“驸马爷,这欢喜吃饭的碗是公主亲手挑出来的,现时公主正好在屋里歇息,还是驸马爷亲口去对公主说一声才好。” 陈晓木略想了一下,说道:“也行,我这就进屋和公主说去。”说拨腿就往屋里走。 苏星然正躺在屋内的软塌上想着心思,抬眼瞥见陈晓木从外面进来,连忙从软塌上坐了起来,笑道:“夫君,你说那些江湖上的人,真敢袭击我庆丰公主府?” 陈晓木微微笑道:“老婆,若是一个时辰之前你问我这话,我肯定会说是的,但是现在不同了,我弄巧成拙,反而碰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如今这些江湖上的人不但不会袭击咱们公主府,而且我还会让他们还会凑出银子来帮郑国朝廷渡过眼前难关!” “哦!居然能有这等好事?”苏星然惊讶的从软塌上站起来,将信将疑的望着陈晓木。 “放心吧,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陈晓木伸手拍拍苏星然的肩膀,自信满满说道。 “夫君,那你现时需要我做什么?”从苏星然的表情上看出她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 陈晓木从怀里掏出那只黑碗,笑吟吟对苏星然道:“老婆,你只需把这只黑碗送给我,再让厨房仿照卫小姐早上做菜的方式多炸些鸡块,烫一壶好酒装到食盒里交给我即可。” 苏星然接过黑碗,很是意外道:“夫君,这不是我留给欢喜的食碗吗?你要它作甚么?” 陈晓木笑笑,并没有详加解释,只是说道:“老婆,这个碗对我要做的事很重要,你愿不愿意将它送给我?” 苏星然盈盈笑道:′‘夫君,你我夫妻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客套,这公主府里的所有东西,你想要什么尽管拿就是了!不必再专门对我说。” 陈晓木闻言心里不由一动,笑道:“老婆那我就不跟你客套了。”说完伸手将碗重新揣回怀里。 苏星然随之叫来女婢让她去告知厨房按陈晓木的吩咐做一份炸鸡用食盒装好送过来。 ′‘你这宝物居然是装在食盒里?”看到陈晓木提着一个大食盒,悠哉悠哉的向自己走来,邱兴波鼓着眼珠子,疑惑的问,在他印象里,这件价值连城的宝物怎么也是应该放在装饰华美锦盒里才对! 陈晓木呵呵笑道:“我这不是怕阁下在这等的时间长肚子饿了,因此让公主府的厨房准备了一些酒菜带过来让阁下充饥果腹。” “你有这么好心?我抢了你的宝物,你还请我喝酒?”邱兴波疑惑道,其心里己几乎笃定陈晓木在这酒菜里做了手脚。 陈晓木也不辩解,伸手打开食盒的盖子,一大盘黄灿灿,香气四溢的炸鸡块即刻呈现在眼前,在鸡块边上还放着一个足可装下二斤酒的高颈青瓷酒壶和四个薄胎青瓷酒杯及几双筷子。 邱兴波暗暗咽了口口水,冷笑道:“陈驸马,你还是别费心了,现今那怕你摆出来的是龙肝凤胆,我也决计不会动动筷子的!识相的话就别搞这些个虚头!赶快把宝物交给我,你我各自安好即可。” 陈晓木微微叹了口气,直言道:“阁下莫非是怕我在这酒菜里下毒不成?” 心事被陈晓木一语道破,邱兴波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堪,勉强笑道:“陈驸马,作为五毒门的掌门人,在用毒这一块,放眼当今天下,我还没输过谁!” 陈晓木笑道:“这不就成了吗?我若是在邱掌门面前下毒不是自讨苦吃吗?再说刚刚邱掌门说是抢了我的宝物,这话我得给你更正一下,这宝物明明是我送给邱掌门的,何来邱掌门来抢的一说呢?这事要是传到江湖上岂不是坏了邱掌门的名声!” 邱兴波闻声先是一愣,接着冲陈晓木一竖大拇指,哈哈大笑道:“高!陈驸马,老夫我是错看你了,难怪你能做上郑国驸马的位子,在做人这一道上实是难有常人能和你相比!” ‘‘哼,常人就怕也难有像他这么厚脸皮的,东西被人家抢了,还觍着脸去拍人家的马屁。”一旁的卫羽心早己缓过劲了,此时闻听忍不住鄙夷道。 邱兴波转身对着卫羽心摆摆手,缓声道:“小女娃,你可别不知孬好,陈驸马也是为救你,才将宝物送于我换你一命,你如今尽然还嘲笑他,实在是不该!” 卫羽心被邱兴波一席话堵得哑口无言,邱兴波说得是事实,也让她无从反驳,只好低头不再言语。 陈晓木伸手从食盒里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块放进嘴里,边嚼边对邱兴波赞道:“好香啊,邱掌门你不来一块?” 邱兴波犹豫了一下,拿起筷子在陈晓木夹过的地方,夹起一小块炸鸡块缓缓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凭着多年的经验他感觉到陈晓木的这些炸鸡块里绝对没有被下过毒,反而这鸡块的味道是他从来没有吃过的那种好吃的味道,随之便放下心中的顾忌,大块朵颐起来。 陈晓木见状,提起青瓷酒壶斟上满满两杯酒,自己先端起一杯,咕咚咕咚就像喝水似的喝干杯中酒水,放下酒杯,咂咂嘴巴,又摇摇头,对着邱兴波笑道:“这酒没啥劲,就怕邱掌门喝不习惯!” “哦,是吗?”邱兴波闻听陡然来了兴趣,伸手端过剩下的那杯酒,先送到鼻子下面闻一闻,接着举杯一饮而尽,抹抹胡子上遗落的酒水珠,一脸正色对陈晓木说道:“陈驸马,这酒可是正宗的楚国宫廷用酒,酒名叫做“楚留香”是当世最好的美酒,不知陈驸马刚才何出此言?” “哈哈,那是邱掌门没有喝到过我酿的酒!”陈晓木毫不谦虚大笑道。 邱兴波吃惊道:“莫非陈驸马还会酿酒的技艺?” 陈晓木笑笑,“等我酿出好酒一定送一些给邱掌门尝一尝。” “好,一言为定!”邱兴波欢声叫到。 一壶酒,除了开头陈晓木喝了一杯,其余全进了毒蜈蚣邱兴波的肚子里,食盒里的鸡块也被他吃的七七八八,喝完青瓷酒壶里最后一滴酒,邱兴波整个人己有五六分酒意,他把食盒向旁边一推,向陈晓木伸出手,说道:“陈驸马,请把宝物交于老夫吧!” 陈晓木二话不说,伸手从怀里掏出宠物狗欢喜吃食的那个黑碗递了过去,邱兴波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将黑碗接过来,在手里翻来覆去仔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妙处,这就是一个普通的黑碗,比一般人家吃饭用的饭碗要精致一些而己,他不禁抬头对陈晓木怀疑道:“陈驸马,难道这个就是你说的所谓宝物?” 陈晓木十分肯定的点头道:“正是,我这宝物名叫概念!” “概念你妈个大头鬼呀!”不是刚刚吃人家的嘴软,邱兴波险些骂出声来,禁不住在心中怒道:‘′你这小白脸分明把老子当猴耍嘛,将自己真正的宝物藏起来,找个小破碗来骗老子,老子常年在江湖上走动,见多识广,什么样的骗局没见过,你当我就是那么好骗的吗?” 当下邱兴波冷笑道:“呵呵,陈驸马说来也巧,你这叫概念的宝物老夫也有,只不过你这只有一个,老夫那是一摞一摞的,你要多少有多少!” “哎哟!”陈晓木闻言故作惊恐道:“邱掌门,你这不是说笑吧?我这可是当年玉皇大帝落难时讨饭用过的碗,碗内藏有法力无边的灵气。” 邱兴波也不说话,暂时按捺着胸中的怒气,冷眼看着眼前这张好看脸上那张嘴张张合合,呱唧呱唧在说着胡话,暗道:“等下看你如何演示,若是不合我意,我可不管你是什么驸马身份,一掌下去,让你这张小白脸直接变成肉饼脸!” 趁着陈晓木换气歇口当儿,邱兴波冷冷道:“陈驸马,你说得这么多,老夫一时半会也无从了解,不如你当场演示给老夫看一下,如何?” “行!”陈晓木爽快答应道:“那请邱掌门随便放一只手在碗里,我来念咒语,在我四十九遍咒语没念完之前,邱掌门的手万不可从碗里随意拿出来,如何?” ‘′这个可以。”邱兴波一门心思想揭穿陈晓木的骗局,闻言迅速将自己的一只手放到碗里,陈晓木则赶紧盘腿坐好,双手合十,像个庙里的和尚打坐诵经似的,眯上眼睛口中嘟嘟囔囔的念念有词,只不过任凭邱兴波竖起耳朵也听不懂他念得到底是什么玩意!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邱兴波正感不耐烦,这时陈晓木突然睁开眼睛,问邱兴波,‘′邱掌门,可否感觉身上有什么变化?” 邱兴波摇摇头,老实说道:“没有,就是放在碗里的这只手时间长了有点麻。” 陈晓木随手从食盒里拿出一个青瓷酒杯让邱兴波伸开手掌,将这个酒杯托在掌心,然后笑着对邱兴波说道:“邱掌门,你对着这个酒杯不要用自身的功力,喊一声。” 看着离自己脸有半尺远的青瓷酒杯,邱掌波茫然道:“喊什么?你总不能让我喊它爹吧!” 陈晓木忍不住笑道:“随便你喊,那怕是“啊”一声也行。 邱兴波闻言,立刻对着手上托着的酒杯“啊”的一声大叫,手掌上的酒杯应声分崩离析,刚刚还好好的青瓷酒杯变成一地碎瓷片。 邱兴波一时惊的目瞪口呆,他难以置信的看看落到地上的碎瓷片,又抬头看看陈晓木惊声道:“陈驸马,你这是玩得什么花样?” 陈晓木微微笑道:“邱掌门此言差矣,在你这老江湖面前我能玩什么花样而不被你识破呢?这是你沾了这碗里的灵气,让你自身的功力增加到至少在五成以上!” 第一百一十六章只要有银子就行 “五成以上?可我这身上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变化呀?”邱兴波怀疑道,要知道在邱兴波这种江湖上顶级高手身上要想增加五成功力,那至少得练二十年的时间,如今只用了半个多时辰,想想都觉得荒唐好笑。 陈晓木却重重的点了点头,十分肯定得说道:“邱掌门,不管你信不信,方才你一声喊就把一只结实的青瓷酒杯给震碎了,你以前有过这样的功力吗?你总不能说这也是我玩的把戏吧?” 邱兴波想想也是,自己方才遵照陈晓木的嘱咐,根本就没用自身原有的内功,只这么简单吼了一声,就把距离半尺之外的青瓷酒杯给震碎了,可见要说这碗里没有所谓灵气的话,自己都没法解释这身上突然冒出的功力从何而来。 邱兴波旋而笑道:“陈驸马,你这碗里既有可迅疾增加功力的灵气,为何你本人不用这碗内的灵气增加自身的功力?” 陈晓木无奈苦笑道:“邱掌门,你是有所不知,我这碗内的灵气只能在自身己有的功力上增加功力,换句话说,我现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然后伸手在这碗内增加了功力后,大概也只能有抓住一只老母鸡的功力!” “哈哈”邱兴波被陈晓木这个比喻逗得哈哈大笑,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有后世乒乓球大小的灰白色半球状物品,对陈晓木说道:“陈驸马,我再把手放进碗里,你帮我再增加些功力,我就把这颗夜明珠送给你!如何?” 陈晓木赶紧连连摇头道:“邱掌门,千万不可,这碗里的灵气仍是凝聚天地日月精华形成,就你刚刚的那一手己将碗内这一年来凝聚的灵气吸尽,若要再形成新的灵气至少得半年之后才成,而且你方才身上因吸取这碗里灵气增加的功力也只是虚功,你要回去闭关修炼三个月以上,这些功力才能真正增加到你本身的功力上,这中间若是有超过十天不能闭关修炼,到时因这碗内的灵气增加的这五成功力就会自行从你身上散去。” ‘‘哦!”邱兴波显然对陈晓木的话吃惊不小,不自觉神色也惶急起来,他连忙道:“陈驸马,有没有法子将这中间回去闭关的时间延长几天?” 陈晓木摊开双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邱掌门,这个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 邱兴波一顿,伸手拿起黑碗揣进怀里转身就要走,陈晓木忙道:“邱掌门,你这是要回去闭关修炼吧?”邱兴波匆忙点点头。 陈晓木问,“那我这个宝物的咒语在两个月后如何交给你?” 邱兴波略略略一想,又将那颗灰白色半球状物的拿出来,递到陈晓木手中,说道:“我把这半颗夜明珠留在你这,两个月后我派人持另外半颗夜明珠来找你,若是能合二为一,你就把咒语交给他就行了。” 陈晓木看着邱兴波塞过来的夜明珠迟疑道:“邱掌门,你可别讹我,我听人说夜明珠都是能发光的,你给我这灰白溜秋的玩意可不像夜明珠!到时你要找我要真的夜明珠我可没有!” 邱兴波闻言瞪了陈晓木一眼,振振有词道:“老夫看上眼的东西从都是明抢,才不屑于干那些鸡鸣狗盗之事!”说着从身上掏出另外的半边灰白球状物递给陈晓木,让他把这两个半球合到一块再看看,接另外半边灰白球,陈晓木还没将两个半边球怎么对齐,只听“啪”地一声,两只半边球像两块磁石瞬间合的严丝合缝浑然成了一个整体,球的颜色也在顷刻之间变成晶莹剔透的深绿色,散发出绿荧荧的光芒。 陈晓木不禁张大嘴巴,心话,“难道这真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吗?” “怎么样?陈附马,我没骗你吧?”邱兴波得意的说道:“这颗夜明珠,秦国的首富钱化文当初出到五十万两白银我都没舍得撒手!” 陈晓木挪揄道:“你可以先卖给他然后再去找他抢回来呀!” “不可,不可!”邱兴波连连正色道:“这是我做事的底线,凡是经我手出去的东西,那怕是我后悔了,也断不会再去抢回来,不然今后何人还敢从你手上买东西?” 陈晓木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这倒也是,这就是所谓的盗亦有道!” 邱兴波不想再耽搁时间,从陈晓木手里拿回夜明珠,再次分成两个半球状,把其中的一个半球重新递给陈晓木,然后拱手道:“陈驸马,我们就此别过,若是有缘,以后再会!”说完不待陈晓木回话,身形一跃,再看人己在半空之中,就像是一阵轻风掠过,邱兴波在空中身影疾若流星,眨眼之间,落入陈晓木眼帘的,仅剩下远远的一个小黑点,由此可见这个五毒门掌门人邱兴波单是轻功造诣己达到上上功夫,在江湖上己极少有人能与之相比。” 送走了邱兴波这个魔头,陈晓木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看着站在树下卫羽一副心垂头丧气的样子,陈晓木禁不住笑出声来,卫羽心闻声瞪了他一眼,怒道:“你还笑得出来,你知道这姓邱的是什么样的人物吗?就敢把那能快速增加功力的宝碗交给他!” “ 什么样的人?”陈晓木嘻哈着问道:“难道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之人?” 卫羽心微微颔首道:“你说对了!五毒门本来就是邪恶门派,在江湖上声名狼藉,只是他们对施毒这一块运用的都出神入化,因此江湖上的人对五毒门的人都比较忌惮!即便是无意中碰上了也都尽量绕着他们走!” 陈晓木问道:“除了用毒以外,五毒门里的人真实武功怎么样?” “五毒门里的门徒武功都很强!”卫羽心告诉陈晓木,能在五毒门里当上长老以上职位的人,大多数在江湖上都能排上五十名以内名次的,毕竟施毒也要功夫强的,起码也能和对手战上个十几二十回合以上的,不然还没来得及施毒就被对手三招两式给灭了,到时即便是再会施毒也没有机会施出来了。 “呵呵”陈晓木不由冷笑一声,自语道:“看来这个能让五毒门掌门人亲自出面的人来头不小!” 卫羽心可不管这些,她说完后将手向陈晓木面前一伸,戏谑道:“驸马爷,你昨天答应的事还没忘吧?” 陈晓木心知卫羽心是找他要银子,便佯装糊涂道:“什么事?我这人急公好义,成天答应人家的事也多,忘记了!” 眼见陈晓木瞬间摆出一副痞相,卫羽心不由攥起拳头冷笑道:“看来驸马爷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要不要我来提示你一下?” 好汉不吃眼前亏,陈晓木被卫羽心这架势吓了一跳,他深知这些江湖人喜怒无常,说不准情急之下真能给自己一拳,忙赔着笑脸道:“瞧我这脑子,年纪轻轻就好忘事,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不就是银子吗?这个好说,我马上照办就是了!” ′‘好,那我们去取银子吧!”卫羽心也不和他废话,扭头就走。 “哎,哎!怎么这就走啊?”陈晓木急忙对卫羽心背影叫道,他没料到这卫羽心说走就走,连一点容空都不留给他。 卫羽心转身看着他烦道:“自从你方才把那个碗送给五毒门掌门人后,我就一刻也不能再耽搁了,得尽快赶回师门,把这件事禀告给师父!” 陈晓木奇怪道:“我送碗给那老魔头,碍着你什么事了?” 卫羽心瞪着他气道:“你昨天让我去张府寻找周慧娘等人,正好碰上五毒门里的僵尸堂下的僵尸们在张府内劫持了她们,同时还打杀了不少前去查案的官差,无奈之下,我只好把那十几个僵尸全部都给杀了!总之,现今我和五毒门这梁子己经结下了,五毒门的掌门人邱兴波本身就被江湖之人排在天下江湖高手中的第三名,如今又得了你这宝碗,恐怕时间不长就会功力大进,到时江湖上没有再可以压制他的对手,以他的魔性必会在江湖上掀起一番血雨腥风,最后甚至能威胁到当今各国朝廷对江山的统治!” ′‘哈!原来是因为这个事呀!”陈晓木闻言感到好笑,他不过就是利用物理学上的声音共振的原理哄骗了一下邱兴波,没想到却把在旁的卫羽心也吓得不轻。 陈晓木轻松笑道:“卫大小姐,实话告诉你,姓邱的拿去的那个碗对他功力提升其实是屁用没有!” ′‘你骗我!”卫羽心瞪大眼睛看着陈晓木嗔道:“我都亲眼看到他一声轻喝就把好好的一个酒杯给震碎了!” 陈晓木摇头笑道:“我真没骗你,这里有个隐秘,以后我在慢慢告诉你!” 卫羽心疑惑道:“不行,你有什么隐秘?现时就得告诉我,不然我放不下心来!” “哈哈,女施主还是由我来告诉你吧,陈驸马爷刚才送给毒蜈蚣的那个碗是假的!”卫羽心话音未落,突然从身后的大柏树上传来一声长笑,一个身穿灰色僧袍的胖和尚从大柏树的树顶,像一只大鸟一样飘然而下! 陈晓木和卫羽心俩人吓了一跳,同时向后退了好几步!陈晓木吃惊道:′‘和尚,你是谁?躲在树上干什么?” 胖和尚笑眯眯道:“你不是喊我和尚了吗?还问我是谁!躲在这树上当然是想目睹一下陈驸马爷手里的宝贝到底是何物!” 陈晓木平伏了一下心睹,呵呵笑道:“和尚你来迟了,宝贝让五毒门的掌门人拿走了!” 胖和尚摇摇头,“陈驸马爷,别骗和尚了,五毒门邱掌门拿去的那个碗肯定是假的!” “ 哦!”这下陈晓木好奇起来,这所谓的宝物本来就是自己凭空捏造出来的,到和尚口里居然还能再给他弄出个假的来,难道还有真的吗?他倒想听听这和尚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于是便好奇道:“和尚,你凭什么就断定我送给邱掌门的碗就是假的?” 胖和尚反问道:“陈驸马爷,那你为何又告诉这位姑娘说,五毒门邱掌门拿去的碗没有用!如此的话,不是假的难道是真的不成?” 陈晓木挪揄道:“呵!连这都让你听到了!难道你就没听到我开头就说得要利用这个碗里凝聚的灵气提升功力,必须还要再有咒语才能相辅相成吗?我现在咒语暂时倘没交给他,宝物当然无用喽!” 胖和尚闻言恍然大悟,用手在光头上摸了摸,嘻嘻笑道:“陈驸马爷,我俩做个交易如何?” 陈晓木连连摆手道:“别,和尚在下现时穷的要死,可没有什么银子让你化缘,你还是趁早到别处去看看吧!” 胖和尚微微一笑,缓缓说道:“陈驸马爷,你理会错和尚之意了,和尚想让你现将咒语交于和尚,最多在一年之内,和尚必替你从那毒蜈蚣手里追回宝物,交还于你!如何?” 陈晓木暗笑道:“你特娘是骗傻子吧?” 他当即对和尚合手道:“多谢大师父的美意,只是那碗对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说也无甚么用处,就不必劳驾大师父去替我再收回来了,至于大师父想要咒语也不是不行,拿银子来买即可!” “什么!”胖和尚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连着又追问了一遍,在得到陈晓木肯定的回答后,呲牙笑道:“陈驸马爷,你这是想银子想疯了吧,连咒语这样的宝贝都能拿来卖!再说那毒蜈蚣拿了你的宝碗又付了你多少银子?” 陈晓木眉毛一挑,伸手从怀里掏出那半边夜明珠对胖和尚说道:“和尚,这就是邱掌门拿走我的宝物时留下来的,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胖和尚眼睛一亮,犹疑道:“这怕不是南海的夜明珠吧?早就听传闻说这玩意落在毒蜈蚣邱兴波的手里,一直都是查无实据,这回倒是见到了实据,不过这怎么只有半个,而且到底是不是邱兴波给你的和尚也不得而知!” 陈晓木讶然道:“和尚,你不是一直都躲在树上吗?邱兴波给我夜明珠你怎会没看到?” 胖和尚苦笑道:“邱兴波走的时候,我刚到这树上,迟来了一步,他给你夜明珠的过程我确实没有看到!” 陈晓木心道:“怪不得我在树上那么长时间就没感觉到这树上还另外躲着一个人。”旋即对胖和尚笑道:“和尚,你我离这么远你都看出来这是一颗南海夜明珠,况且你也知道这颗夜明珠是落在五毒门的邱掌门手上,我说的话你也应该相信了吧?至于另半颗夜明珠,邱掌门应诺我在两个月后,他派人过来拿咒语时会带来给我,这样的话在两个月后这就是一颗完整的夜明珠了,我听邱掌门说曾经有人出五十万两银子他都没舍得出手!” 胖和尚点点头,“这个我相信,这颗夜明珠价值远远不止五十万两银子,只是陈驸马爷可知这颗夜明珠的来处?” “什么意思?”陈晓木闻言一下紧张起来,警惕道:“和尚,你可别说这颗夜明珠和你有关系!即便你说邱掌门在你手里抢去的,我也绝对不会承认的!毕竟我不是在你手里拿得珠子,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是想要这颗珠子,还是应该去找邱掌门本人去要。” 胖和尚叹了口气,无奈道:“陈驸马爷,还真让你说中了,这颗夜明珠原本是本寺的镇寺之宝,却在两年前被本寺的一个僧人在夜里值班的时候从寺里的藏宝阁盗走,从此连人带珠子下落不明,这中间有人说曾在五毒门掌门人毒蜈蚣邱兴波手里见过这珠子,本寺也曾派专人前去察访过,无奈这邱兴波死活就是不承认,此事最终也就不了了之,此时和尚有一个提议,不知陈驸马爷可否愿意?” 陈晓木笑道:“说来听听。” 第一百一十七章卿卿我我 胖和尚顿了一下,说道:“陈驸马爷,实不相瞒,和尚乃是晋国铁法寺的住持,法号,了尘,因接到楚国天源寺方丈妙江法师的邀请,前去天源寺讲道,昨天晚上经过新京城的时候留了一宿,就在晌午他正准备启程上路之时,突听人传闻说庆丰公主府里的陈驸马爷得了一件能使铁树开花的宝贝瓷器,一时好奇心陡起便赶过来看个究竟!” 刚听到这里,陈晓木眉头就不由一皱,插话问:“了尘大师,你到底是听谁说庆丰公主府里有宝物的?” 了尘大师闻言稍稍一愣,凝神想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当时我正关着门在房间里收拾包裹,突然听到门前有俩个人在窃窃私语,说什么他们的郑国庆丰公主府驸马爷得了一件旷古绝今的宝贝,能使普通的果树结出金果子,还能让千年铁树开了花,即便是碰上那枯死的木头这宝贝都能让它发出新芽,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此宝物还有成倍提升人本身功力的用处!” 原来是这样!陈晓木此时心情只能用五味杂陈来形容,按照了尘大师的说的时间,自己在公主府里和苏乘轩等人说的话,几乎是被人同步传到了郑国的市井当中,他不由想到,如今的郑国表面好像是一条行驶在看似风平浪静湖面上的大船,而实则湖面下面早己是暗流汹涌,现在那怕是湖面出现一点点微小的波澜都极有可能带来翻船的结局。 陈晓木正在陷入臆想,突听了尘大师在一连声叫他,“陈驸马爷,对和尚这个提议你到底意下如何?” 在了尘大师的迭声中,陈晓木陡然惊醒过来,一脸歉意的说道:“对不起,了尘大师,在下走神了,烦请你再说一遍,行吗?” 此刻了尘大师眼里己有明显的怒意,他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慢待过,无奈,看着一脸歉意的陈晓木,他只好奈着性子再次说道:“陈驸马爷,这次你可听好了,我是想请你把宝物咒语和五毒门的掌门人邱兴波留下的半颗夜明珠暂时交由我来保管,作为交换,也可以说是酬劳,我们铁法寺愿赠予庆丰公主府白银八十万两,并在一年内替陈驸马爷从邱兴波手中追回宝物!不是陈驸马爷愿意与否?” 陈晓木摇摇头,淡淡道:‘′我不愿意。” ‘‘为何?”了尘大师惊道,按照了尘大师的想法没有比自己开出这条件更划算的了,前后算起来,等于自己花了八十万两银子只买了半颗夜明珠,而且还承诺在一年之内帮陈晓木夺回宝物,请问还有比这更吃亏的交易吗?谁知这家伙竟然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了,这倒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陈晓木目光锐利的看了尘大师一眼,微笑道:“我要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并且要一手交银子一手交货,作为交换,你们若是能帮我夺回宝物,为了表示谢意,我就把这宝物赠送给贵寺,如何?” ‘‘这……!”了尘大师没想到陈晓木有这样的想法,犹豫了一下,双手合十,微微弯腰道:“陈驸马爷,请容我三天时间,我现时就赶回寺里和师兄了缘方丈商议一下,三天之内必给你回复!如何?” 陈晓木跟着他双手合十回礼道:“在下悉听大师尊便。” 了尘大师闻言,微笑着对陈晓木点了点头,身体忽然凭空而起,就像一只被断了线的风筝,身形迅疾掠过大柏树的树梢,瞬间不见了踪影! 陈晓木不可思议的望着了尘大师身影消失的方向,不由得愕然道:“这两天我真是好像见鬼了,我怎么尽碰到一些练家子,而且还个个都会飞檐走壁!” 在旁的卫羽心冲他翻个白眼,嗤笑道:“你知道这个和尚是谁吗?就敢在此胡言乱语!” 陈晓木不屑道:“我管他是谁,总之在我这里拿不出银子靠空口白牙说瞎话是万万不行的!” 卫羽心慢步踱到陈晓木面前,表情似笑非笑的冲他一竖大拇指,“驸马爷,好胆色,连令江湖人闻之色变的笑弥勒徐寒秋都没放在眼里!”: 听卫羽心这么一说,陈晓木还真想起庙里供奉的弥勒佛矮矮胖胖咧着大嘴傻笑的形象,不由笑道:“笑弥勒这名字是谁给起得?还真他娘的怪形象的!” 眼见陈晓木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卫羽心哭笑不得,斜着眼珠子冷言道:′‘幸亏你今天碰到的是笑弥勒徐寒秋,若是遇上魔刀神尼丁笑花,一刀把你咔嚓了,我看你还笑得出来!” 说老实话,陈晓木真没把这些江湖高人放在心上,在这冷兵器时代,论格斗技巧和身体功力这些人无疑是王者,只是陈晓木本身是从发展到飞机大炮,原子弹时代穿越过来的,况且身上还带着一把骷髅老太赠送给他的来自外星球,杀伤力几乎是无边的量子刀,刀光所到之处一切灰飞烟灭,只因自己当初又忘记跟骷髅老太学会如何控制此刀,所以现在惧怕伤及无辜,才轻易不敢拿出来使用,不过陈晓木现在也迫切感觉到自己需要一把即好携带又称手的防身武器,不然在这个世界里稍微会点三脚猫功夫的地痞流氓都能把自己打得满地找牙,陈晓木首先想到的是结构比较简单的手枪,可在头脑想想是简单,实际上光是手枪里那根竖钢做的击发撞针现在就没法解决,而今他身处的这个世界里连钢的说法都没有,一般打造朝廷精锐部队御林军使用的兵器都是用一种叫球墨铸铁工艺生产出来的铁,这种铁硬度比由生铁经过反复锤炼出来熟铁的硬度好许多,有韧性还不易砍断或变形,但是比钢的硬度还是差了好几个等级! 陈晓木思绪正在想得走神,卫羽心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嗔怪道:“陈驸马爷,你怎么老是走神?我和你说的话听到了吗?” “哦哦!你说什么了?”陈晓木一脸歉意笑道。 卫羽心瞪了陈晓木一眼,恨恨道:“我说我要走了,你把昨天答应给我的银子拿给我!” “急什么?”陈晓木劝道:“我答应给你的可都是现银,你看看现在公主府周围的情况,即便我和你去把银子取出来,你就能一定安稳拿走吗?” 卫羽心不服辩解道:“谁要拿现银走?银子取出来后,我先拉到城里的银号换成银票拿走还不是一样!” “呵呵”陈晓木摇摇头,“卫大小姐,你还是想得简单了,就算你在众目睽睽之下能把这几十万两银子用车子拉到银号,也顺利换成银票,那你觉得这抢银票比抢银子是不是更方便一点?” “谁敢抢?”卫羽心怒目圆睁道:“谁呲呲牙,姑奶奶就把他的脑袋给扒拉下来。” “厉害!”陈晓木冲着卫羽心竖起大拇指,不过他话锋一转,咧嘴笑道:“卫大小姐,倘若是你刚才提到的那个叫什么刀神尼来抢你银子,你打得过人家吗?” ‘‘魔刀神尼!”卫羽心不由一愣,觉得这简直是不可思议,摇头道:“陈驸马爷,你不用吓我,今天你这个银子我是要定了,现时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和我一起骑马去取银子,要么我背着你去取银子。” “什么意思?”陈晓木不解的问。 “呵呵”卫羽心冷笑一声,威胁道:“很简单,你若是遵守诺言,我们一道和和气气去把银子取出来,你如果还在耍赖皮拖延时间的话,我只好先把你的两条腿打断,而后再背着你去把银子取出来!” ‘‘啊!”陈晓木被吓的浑身一激凌,跳起来,指着卫羽心低声吼道:“卫羽心,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就是谋杀亲夫,绝对是死罪一条!” “啊,陈驸马爷你可吓死我了!”卫羽心装出一副受惊的样子,威慑道:“自小女子进入江湖以来,死在小女子刀下的恐怕不止百人!按照陈驸马爷的说法,我是不是即便长了一百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得,得,我这就去拿银子给你还不行吗?”陈晓木不敢再争辩下去,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表示妥协了,不然他还真怕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一时性起,真把自己的双腿给打断了,那可就完犊子了! “嗯,这还差不多。”卫羽心的声音一下子柔和了不少,紧接着又连了一句,“你也要随我一道回师门一趟!” ‘‘什么!”陈晓木一听,又跳起来,只是当他看到卫羽心冷冷的眼神,立马又焉了下来,低声咕哝道:“你不是只要银子吗?怎么又要人了?” “呵呵”卫羽心冷笑道:“是谁刚刚说要和我私奔的?” “这个嘛!”陈晓木身上的无赖模式此时又自动开启,他觍着脸凑到卫羽心跟前,嬉笑道:“老婆大人,你拿这些银子回师门是假,实则是准备与我私奔吧?” 卫羽心瞥了他一眼,如丝般的眼神在眼中一滑而过,轻声道:“跳出红尘以外,远离世间喧嚣,纵情山水之间,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陈晓木吃惊道:“你不会真的打算带我出去流浪吧?” “你说呢?”卫羽心转脸看着陈晓木,目光如水一般温柔。 陈晓木踌躇了一下,摇头道:′′我银子可以给你,但是人绝不会跟你走,如有可能,我倒希望你能留下来帮帮我。” 卫羽心冷冷道:“你想让我留下来做你的郑国公主通房丫头?” 陈晓木一脸无奈苦笑道:“卫大小姐,你这想象力够丰富的,这都那跟那啊?挨得上吗?” “你就说愿不愿意跟我走吧。”卫羽心也不想再扭扭捏捏的绕弯子,干脆直接向陈晓木摊牌。 陈晓木也不在是插科打诨的样子,而是一脸正色,也个嗝也不打,径直回道:“不愿意,我离不开庆丰公主。” 卫羽心闻听浑身一抖,带着颤音嗔怒道:“你明知自己离不开那个女人,为何还来招惹我?”说着眼中泪水一时忍不住涌出眼眶。 一看卫羽心动了真格,陈晓木立时就慌了,迟疑片刻上前拱手道:“对不起卫小姐,我这人天性就有些放荡不羁,一张破瓢嘴就喜欢招惹是非!” “我杀了你这个登徒子!”卫羽心冷不防突然拨出绑在腿上的短刀,架到陈晓木的脖子上,咬牙切齿的骂道,脖颈间瞬时传来尖厉的剧痛,斜眼又看见刀锋闪着瘆人的寒光,此刻陈晓木吓得腿都软了,甚至连裤裆里的小弟弟都有了些尿意。 陈晓木僵硬着脖子,动都不敢动,脸上勉强挤出一丝自以为是笑容的笑容,浑身抖得像筛糠似的,结结巴巴劝道:“卫,卫,小姐你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这一刀下去人死可就不能复生了!” 卫羽心冷声呵叱道:“那不是正好,省得你再去祸害别的女人!” 陈晓木闻听,连忙辩解道:“卫小姐,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本人敢对天发誓,除了爱讨点嘴巴上的小便宜,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用强过,即便有女子自愿与我亲近,本人也是退避三舍!” “呵呵,你还是留着你的鬼话骗鬼去吧,就凭你整天色迷迷的连眼睛都睁不开,还来骗姑奶奶说你是坐怀不乱!”卫羽心冷笑着说道。 陈晓木见卫羽心不愿相信,是真的急了,那刀刃压在脖子的大动脉上,疼的他只吸凉气不说,卫羽心只需将刀轻轻向前一推,他这条小命便立刻就交待了,情急之下,陈晓木脑子里一横,微笑着轻声说道:“老婆,快把你这短刀拿开,这样玩也太危险了!” “老婆?”卫羽心被陈晓木这一喊愣住了,她没料到陈晓木在这种时候还敢这样来喊她,只不过卫羽心还是心里一暖,手上一软,将短刀从陈晓木的脖颈的大动脉上拿了下来,哀怨道:“冤家,你还敢这样油嘴滑舌,就不怕我一怒之下宰了你吗?” 陈晓木又是一副无赖的样子道:“有什么办法呢?若是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再讨些便宜去死,还合算些!” “你……噗嗤!”卫羽心本来想再惯下脸子吓唬一下陈晓木让他以后在她面前少油腔滑调的,可中途又被他这话给逗笑了。 这样一来,陈晓木心情一下轻松了不少,只见他胀着胆子对卫羽心说道:“老婆,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些忙?” “还叫,还叫!谁是你老婆?”卫羽心瞪着陈晓木怒道:“再叫我老婆当心我割下你的舌头!” 卫羽心越是这样说,陈晓木越是不怕,把头伸到卫羽心面前笑嘻嘻的连着喊了两声,“老婆,老婆!” 卫羽心趁其不备,一把揪过他耳朵娇嗔道:“要想留下脑袋就把舌头伸出来,看我今天不割了你的舌头!” 陈晓木也不讨饶,一边嘴里,“哎哟,哎哟叫唤着,一边索性张开双手紧紧搂着卫羽心的腰身,卫羽心被陈晓木这突如其来的的操作吓了一跳,赶紧松开揪着耳朵的手,边拍打着陈晓木的后背,边叫道:“要死呀!赶紧松手,不然我可真的会宰了你!” 第一百一十八章捉贼 陈晓木嬉笑道:“你要是舍得的话?宰就宰了吧,我不怕死,不是有句话说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登徒子!赶快放开我!”卫羽心咬牙骂到,拍打着陈晓木后背的手掌却无意间在力道上减轻了不少。 “除非你答应留下来帮我,不然你就是把我宰了,我也还要抱着你!”陈晓木恬不知耻的说道。 卫羽心幽幽叹了口气,“冤家,你把手放开吧,我答应你了,不过我最多留下帮你十天时间,到时候你拿银子我走人,不许再和我耍无赖了!听懂了吗?” 陈晓木见好就收,立刻松开双手,点头道:“成,十天时间一到,我交给你一百万两换好的银票,任你来去自由,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卫羽心闻言,不由得撇撇嘴,鄙夷道:“就你!也配称得上君子?我看倒像是十足的无赖一个。” 陈晓木也不计较,反而笑着附和道:“对,我就是十足的无赖,到时你可别怪我再赖你。” 卫羽心一听立刻瞪着陈晓木怒道:“你敢!” 陈晓木嘻嘻哈哈一迭声道:“对,对,我不敢,再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去找卫大小姐的霉头!” 卫羽心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嗯,量你也没那胆子!” 陈晓木闻言心里不由暗笑,心话,“我现在不是正在赖你吗!你又能拿我如何!” “哦,对了!”陈晓木一拍大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他问卫羽心道:“卫大小姐,昨天我和你在鲍福记布行做的衣服你去拿了没有?” 他这一问让卫羽心瞬间有些忸怩起来,微微点了点头。 陈晓木一脸坏笑道:“走,卫大小姐,我俩现时就去找个地方,你把新衣换上让我看看合不合身,好不好看!” 卫羽心白了陈晓木一眼,呵斥道:“呸,死色胚,还有什么好事你不想?给我滚一边去!” 陈晓木对卫羽心的呵斥像没听到一样,反而是涎着脸又往卫羽心身边凑了凑,然后一脸正经的胡说道:“卫大小姐,我敢肯定你是想歪了,在下只是觉得你这么好的身材,穿上这套新衣后一定是更加漂亮,更加楚楚动人!” “滚。”卫羽心又恼又急,冷不防抬起玉足朝着陈晓木屁股就是一脚,陈晓木猝不及防一个踉跄险些摔个狗抢屎,过后一路歪歪斜斜好容易才站住脚步,回首恼火道:“卫羽心,你想害死为夫呀!这一下要是撞树上怎么办?” 卫羽心冷笑道:“你就是真的撞树上也是活该,谁让你嘴贱!” “你……!”陈晓木气归气,却也不敢再说什么过分的话,生怕卫羽心再给他来个无影脚,到时有苦都没处说。 卫羽心眼见陈晓木一时像是老鼠掉风箱里,既憋气又不敢在她面前发出来,愣愣的站在原地,脸色胀得通红,心里舒坦的都快要笑出声来,心道:“冤家,你终也有在姑奶奶面前吃瘪的时候!” “说吧,你死乞白赖的留下我来帮忙,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我可首先告诉你,杀人放火违背人伦的事我可不会替你去干!”卫羽心强忍着笑,眸子冷冷望着陈晓木说到。 陈晓木悻悻道:“你在江湖上杀人放火习惯了吧?动不动就杀人放火的!我是让你替我抓贼好不好!” “抓贼?”卫羽心奇怪道:“在这新京城里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敢来偷堂堂的公主府,难道就不怕被抓住后抄家灭族?” 陈晓木翻翻白眼,没好气道:“除了你们这帮江湖上的亡命之徒,还能是谁!” “胡说八道!”卫羽心闻言怒道:“我们江湖上人从不屑于鸡鸣狗盗之事,你何来贼这一说?” “呵呵。”陈晓木不由冷笑一声,′′刚才五毒门的掌门人邱兴波算不算得上是你们江湖之人?” “他当然算了。”卫羽心不假思索点头道。 陈晓木耸耸肩,鄙夷道:“你不是看到了,他刚从我手里把本来属于我的宝物给掠走了!” ‘‘他那是抢,不是你说的偷好不好。”卫羽心随即纠正道。 “哦!”陈晓木讥讽道:“在下这回真的是领教了,原来在江湖上抢才是正道,偷是人所不齿的邪道!” 卫羽心疑惑道:“有什么不对吗?江湖上本来就是靠实力说话,谁叫你技不如人,宝物被人抢去自是活该!没要你性命都算是人家仁义!” 卫羽心这一番高论让陈晓木瞬间闭嘴,在这些古人赤裸裸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面前,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必须要尽快想办法在近期制造出一支手机来保护自己,不然自己的性命随时说丢就丢了,然而令他头疼的是现在火药是有了,制造子弹的黄铜也不成问题,弄一些铜钱溶了就是,关键是制造手机的钢材没处弄,若用现有的精铁铸造,估计开枪就会被炸膛!” 看着面前陈晓木一副垂头丧气样子,卫羽心的心里又觉着有点不忍,安慰陈晓木道:“无碍,你又不是江湖上的人,自然无人找你争勇斗狠,自可保性命无虞。” 陈晓木无精打采道:“我不是江湖之人,可我的宝物还不照样被抢!” 卫羽心不听这话还不来气,一听陈晓木这屈屈歪歪的声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得怒斥道:‘‘谁让你狗窝留不下剩油饼,拿出来到处骚包的,如今被人抢去只好认命了!” 陈晓木心中暗笑,“你个小娘皮知道个锤子,老子就指望这只喂狗碗套你们这帮自以为是的江湖傻鸟的银子呢!不过表面上的文章他还得做做,由于刚被卫羽心踢了一脚,虽说是不怎么痛,可心有余悸,因而陈晓木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才对着卫羽心支支吾吾说道:“卫大小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说不当说?” 卫羽心翻了个白眼,“说。” 陈晓木道:“我想请卫大小姐率领属下埋伏在这庆丰公主府周围,帮我抓住那些欲私闯进公主府里,盗抢财物之徒。” “不可。”卫羽心想都没想,一口拒绝。 陈晓木急道:“为何不可,你先前不是答应帮我抓贼的吗?” 卫羽心冷冷道:“你们公主府里就护卫众多,抓些小蟊贼那还需要我们出手?若是传出去,我可丢不起那人!” 陈晓木急辩道:′‘你不是也看到了,那里是小蟊贼,他们都是来自江湖各门各派,比如刚刚出现的那个五毒门掌门和那个胖和尚,那个是好与之辈?” 卫羽心默想片刻,终于点头道:“你这事我可以应允下来,只是我有一个条件,你若能答应下来,此事便可无虞。” 陈晓木松了口气,拍着胸脯说道:“卫大小姐,只要是在下力所能及的事,别说一条,就是一百条又有何妨!” 卫羽心笑笑,“其实也不算什么事,你既出头请我们替你抓贼,你自然也不能闲着,我要你陪着我们一起抓贼,抓几天贼你陪几天,如何?” 陈晓木先是一愣,接着苦笑道:“卫大小姐,你看我这身子骨,还抓贼呢!到时别让贼把我给抓了去才好!” 卫羽心眼睛紧盯着陈晓木,说道:“我不是让你和我们一道抓贼,你只要陪着我们就行了。” “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呢?”陈晓木摇摇头:“就怕到时真遇上贼人,我不但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反而还要你们抽出人手来保护我,那我岂不是成了累赘!” 眼见陈晓木刚刚信誓旦旦,现在又在推三阻四的,卫羽心的火气噌的一下窜了上来,一甩袖子恼火道:“姑奶奶不干了,陈驸马爷你另请别人吧!” “哎,哎,卫大小姐咱们不是说好的吗?你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呢?”陈晓木急忙上前阻拦。 “呵呵。”卫羽心冷笑着瞪了陈晓木一眼,“你也知道刚刚说好的,难道只许你反悔不成?” ′′好吧,好吧,听你的!我和你一起去捉贼。”陈晓木此时像是斗败的公鸡,无精打采。 “嗯,这还差不多。”卫羽心满意的点点头。 “卫大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我虽答应和你们一道去捉贼,到时要是给你们添了什么乱子,你们可别怪我!”陈晓木见卫羽心态度有所缓和,不死心,想再争取一下。 卫羽心这时静下心仔细想了想,觉得陈晓木说得也不无道理,便说道:“这样,我们替你捉贼,你晚上当为弄些宵夜送来给我们吃,你以为如何?” “好,这个包在我身上了!”陈晓木不但马上答应下来,并上前讨好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可预先告之在下,我立马差人出去采办。” 俩人谈好条件,卫羽心回去召集她的属下来公主府设伏,陈晓木刚回公主府就迎头碰上正在找他的陆义和王五俩人,隔着老远陆义就抱拳禀道:“殿下,属下依照你的吩咐将所须物品都买回来了。” 陈晓木兴致勃勃挥挥手:“走,看看去。” “喏。”陆义答应一声,赶紧掉头在陈晓木头边带路,王五在原地等陈晓木走过去,则赶紧尾随在他身后,这是一个合格跟班的最基本常识。 一辆马车停在公主府里的影壁前面,车夫在前边牵着马缰,马车后面左右分别站着俩个带刀的侍卫,平常人看这架势,绝对会认为这辆马车上肯定装着些价值不菲的物品。 陈晓木指着车厢上盖着木板,对着陆义吩咐道:“陆团长,你上去,打开来给我瞧瞧。” “喏。”陆义答应一声,身子一纵,跳上车架,伸手抽掉上面的车厢上面的盖板,车厢里装的满满黑色鱼网顿时呈现在眼前,陈晓木上前用手扯了扯,还挺结实的,凭手感好像是用麻绳织出来的,这时陆义又从鱼网下面抽出几根毛竹,在车厢上坚起来给陈晓木观看。 待到陆义从马车上下来,陈晓木指着公主府里的树木,对他吩咐道:“陆团长,你去多调派一些人手,把公主府里凡是能撑住人的树木枝桠上全都给我挂上鱼网,大树挂两张三张,小树挂一张,挂得隐形蔽些,尽量不要让人在外面看出来,弄好以后,把这此竹筒全部削成五寸长的竹签,沿着公主府围墙墙根埋下去,上面用虚土盖起来,还有,今后三天公主府卫队只负责公主府院里的守卫,不管围墙外面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要派人出去处理。懂了吗?” “喏,属下记住了!”陆义也没有多问,抬手行个军礼便匆匆走了。 陈晓木转身见王五还站在他身后,像是突然才想起来,望着王五笑道:“王队长,新京府衙可有熟识之人?” 王五想了一下,憨笑道:“有倒是有一个,两天前我们还在一块喝酒,就是不知殿下是何意?” “和你关系怎么样?”陈晓木接着问。 王五笑道:“关系是算不上朋友关系,俺和他只是同乡之人,不过也不是俺吹牛,虽然他官职比俺要大好几级,可俺这是在庆丰公主府里当差,他和俺说话,在言语上还要让着点俺!” 陈晓木点点头,微笑道:′′比你官职大好几级!那想来在新京府那边也应该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是的,”王五接口道:“他现时是新京府的通判,名叫贾贵。” ′‘那好啊!”陈晓木高兴道:“你能否去找他借些囚车和站笼来用几天?” 王五眨眨眼不解道:“殿下,你借那些惩治囚犯的械具干嘛?再说把那些不祥之物放到公主府里多不吉利啊!” 陈晓木不以为然道:‘‘不就是一些械具嘛,谈不上吉利不吉利的,快去吧,不然天都快黑了,若是真能抓到盗贼,我会记你一功的。” 话说到这份上,王五也不敢再多问,答应了一声,连军礼都忘了行,便匆促去了新京府衙。 陈晓木回到住处,苏星然正在和公主府里的女官芙蓉下棋,见他进来苏星然抬头朝他笑笑,芙蓉则赶紧站起来向他行礼,陈晓木冲她摆摆手,示意免礼,并随口问道:“去为那个铁匠师父看病御医回来了吗?” 芙蓉恭敬道:“驸马爷,御医己经回到公主府。” “哦!”陈晓木闻言站住脚步,问芙蓉道:“那个铁匠师父得的是什么病?” 芙蓉道:“听汪御医回来说好像是肺痨,己经开好方子让他徒弟去药铺抓药去了。” “那就好。”陈晓木点点头,和他当初估计的差不多,这些铁匠整天打铁烟熏火燎的,加之年岁己大,得这个病也属正常。 此时苏星然忍不住插嘴道:“夫君,这个叫陶弘景的铁匠可不一般,父皇有一把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叫做龙牙的宝剑就是出自他手里!” “是吗,没想到这陶铁匠手艺居然这么好!”陈晓木口里敷衍着苏星然,实际上他对古代这些动辄就什么削铁如泥的利器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现在感兴趣的是想法能制造出一把自己穿越过来的那个世界里的武器,用来防身,不然在这个冷兵器为王世界里,自己本身的武力就显得太弱鸡了! “哎,夫君,要不,等到陶铁匠身子骨好些,让他也给你打造一口上好的宝剑用以防身如何?”苏星然看到陈晓木腰间空荡荡的,突然想到自家的夫君还缺一口宝剑,要知道在古代宝剑不仅是用作防身,更重要的也是身份的象征,一般富商巨贾,任你家里有金山银山也是不许你佩剑的,除非你花钱在官府买个乡绅名头,才允许你佩一支最普通,长度不超过两尺的铁剑用以防身,像陈晓木这种朝廷中二品驸马都尉官职,按照当今朝廷制定的标准可佩一支三尺金装剑,就是剑柄是镶金的那种,倘若是卫文这种朝廷一品大员身份,佩置标准则是剑柄镶佩山玄玉,剑名叫做玉器剑,三品官剑柄是镶象牙,四品官镶绿松石,以此类推下去,当今各国都制定有一套士绅贵族官吏专门佩剑标准,以便不时对照检查。 第一百一十九章老婆才是高手 陈晓木摇摇头,笑道:“宝剑就算了吧,挂在腰上拖拖拉拉的怪不习惯的,再说我又不会用剑,再好的宝剑给我也是浪费了!” “夫君,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呢?”苏星然从棋盘上抬起头,看着陈晓木认真说道:“卫丞相是个文官都随身带着一柄宝剑,况且你这驸马都尉是十打十的武官,不佩宝剑会让属下轻视你的!” 陈晓木不以为然道:“整天腰上装模作样挂着一口上好宝剑,自己又不会使,不是更让人轻视吗?” “我教你呀!”苏星然兴奋道:“夫君,要不你拜我为师吧。” 陈晓木用手指轻点一下苏星然小翘鼻的鼻尖,亲昵道:“小丫头,你想占我便宜不是!” 苏星然撅着殷红小嘴,微闭着眼睛娇憨道:“夫君,谁占你便宜了?我好心教你剑术,你拜我为师不是理所应当吗!” ‘′理所应当你个鬼呀!”陈晓木笑骂道:“你我是夫妻,若我拜你为师,岂不差了辈分吗?” 苏星然站到陈晓木面前调皮道:“夫君,你别当真吗!你即便是拜我为师,我也只是要你在私下里喊我师父,在外面还是以夫妻相称。” 陈晓木奇怪的看了苏星然一眼,“老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理毛病?非要把夫妻关系变成师徒关系,额,是不是这样你就满意了,晚上床睡觉,我还得禀报,师父,徒弟要上床睡觉了!然后你说上来吧!” “噗嗤。”旁边的女官芙蓉忍不住笑出声来,反应过来后,赶紧用手捂着嘴巴,香肩一耸一耸的,低头笑得花枝乱颤,苏星然自己也笑得直不起腰来,边笑边用粉拳轻打着陈晓木的胸膛。 俩人一番嬉闹后,苏星然收起想当师父的心,但还是执意要给陈晓木佩剑,最后陈晓木被逼无奈提出两个条件,第一,既然苏星然要传授他剑术,由于他从来就没见过苏星然用过剑,甚至都不知道苏星然有佩剑,所以他一定要苏星然先练一段让自己观摩一下,再决定跟不跟她学习剑术。第二,既要佩剑,按自己现今身份总得先找块好铁铸造吧,不过一般名气比较大的铸剑师手里总会有一些压箱底的货,只要你舍得出大价钱,这一条不是太难。 为让陈晓木一心跟自己学习剑术,苏星然当即拉着他来到院子里,然后冲着跟出的芙蓉一招手,芙蓉摘下腰带上挂着的剑鞘“唰”一下,连剑鞘一起扔了过去,苏星然腾身而起,再看,身子己在半空之中,向前一探手抓住芙蓉扔过去的宝剑,衣带飘飘,像仙女下凡一样,在空中一个转身,猛听“仓啷”一声脆响,一支闪着寒光的三尺青锋己攥在苏星然手中,没等陈晓木醒过神来,眼前整个院子己被一片森森的剑气笼罩起来,陈晓木不由得浑激凌凌的打了个寒颤,此时那里还看到苏星然的人影,只看到十几条白光犹如十几道闪电般在院中上下左右飞速游走,直看得陈晓木目瞪口呆! 这种只有在后世那些武侠小说里才能看到的情景,现在居然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虽然他先前就听人说过,在这群雄割据的乱世里,几乎是所有各国皇家都会在皇子皇女们长到一定年龄时候,不惜重金聘请一些名声在外武功高强的大师们来教授她们武功,以免将来有一天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只不过这种事一般在陈晓木这里也只是这耳听那耳出,因为他压根不相信这些从小娇生惯养的皇子公主们能吃得了练武的这种苦头,再说了,又有那个老师敢对这些天之骄子下去狠手呢?还不都是糊弄糊弄把银子糊弄到手,最后你好我好大家好,至于以后真到了这帮人对敌的时候,那这个皇朝气数都差不多尽了,谁还有那闲功夫去找这些大师们算后帐! 不过今天陈晓木是开了眼界,他没想到一向是温柔可人的老婆苏星然武功如此高强,更没想到的是一直在他印象中是那些招摇撞骗的江湖大师们居然还真的教出苏星然这个像样的徒弟,陈晓木对这些武功,内功什么的一窍不通,单是从外行人看热闹的角度来讲,他觉得苏星然和卫羽心俩人的武功应该是不差上下,至于像邱兴波,了尘和尚,还有那个卫羽心口里的魔刀神尼这些人可能就是这个世界里武功层面的大师级存在了! 正当陈晓木看得眼花缭乱,苏星然突然收招,刹那间,眼前剑光顿失,院子里又恢复成一派风和日丽的景象,苏星然仗剑而立,英姿飒爽俏生生立在院子中间,“啪,啪,陈晓木情不自禁鼓着掌走过去,竖着大拇指夸赞道:“娘子真是深藏不露,颇有一派女侠风范!” 苏星然白了陈晓木一眼,娇嗔道:“我做你的师父你可愿意?” 陈晓木一听头都大了,这苏星然对让自己拜她为师的念头竟如此执着,因而忍不住嚷道:‘′老婆,你到底累不累?刚刚我都说了,我俩是夫妻,我不能拜你为师,再说那有师父和徒弟睡一块的?” 苏星然闻言也不来气,笑眯眯道:‘′夫君,是你想的龌龊了吧?我让你拜我为师了吗?” 陈晓木翻翻白眼,“你都问我愿不愿让你当我师父了,还说没让我拜师!” 苏星然撅着嘴巴俏皮道:“我只是问你,凭我的身手够不够当你师父的,谁知道你会想歪了。” 陈晓木叹了口气,苦笑道:“当然够了,别说老婆你这等身手,就是街上会点三脚猫功夫的小痞子都能当我师父!” 苏星然拽着陈晓木的手兴奋跳脚道:“夫君,那你就是答应跟我学习剑术了?” 陈晓木被逼无奈,只好点点头,可他马上又提出另一个要求,没有称手的剑。 苏星然想了一下,把拿在手里的剑连剑带鞘一起递给陈晓木,说道:“先用我的吧,等以后找到上好的材料再让陶铁匠为你专门铸造一口宝剑。” 说实话,不管苏星然刚才的剑舞的如何惊心动魄,陈晓木压根就不想学这什么剑术,毕竟自己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在大学军训的时候就见识过后世那些枪械的威力,远是这古代的冷兵器无法所比拟的,不管你多大能耐,就没有是一枪解决不了的问题,实在有个例外的话就“哒哒哒”给他来一梭子,估计对手就是三头六背也难逃非死即伤的下场,眼下若是听苏星然的话,去练剑术,那几乎可以肯定会从基本功练起,什么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要想练成高深武功,这一练至少得数年时间,若是偷懒耍滑,到时你剑上连一点力道都没有,即便剑术再好,也是个花架子,真对敌时没等你把剑使开来,说不定就让人家把剑给格飞了,那还打个屁呀!想想要吃的这些苦,陈晓木天皮都开始发麻!一计不成只好再打这剑上的主意。 看着苏星然递到自己面前的宝剑,陈晓木并没有伸手去接剑,反而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不要用你的剑来练习剑术,我要用自己的剑来练!” 苏星然奇怪道:“这不都是剑吗?有什么不一样吗?何况你现今又没有佩剑。” 陈晓木坚决道:“没有剑我可以等,什么时候有剑我就什么时候开始练剑。” “哦!我知道了。”苏星然突然醒悟过来冷笑道:“因为你生性懒散不愿吃苦,所以你压根就不想随我学习剑术!” “老婆,你这可真是冤枉我了!”陈晓木眼睛一瞪,振振有词道:“常言说,君子不夺人所爱,我怎能索取你的心爱之物呢!” 苏星然闻言一愣,像是才认识陈晓木似的,打量了他一眼,随之和颜悦色道:“夫君,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俩可是夫妻啊,我的东西还不和你的东西一样?拿着吧!我这支剑也是不错的,是我师父当年从一道长好友手中得了一块精铁,后又花重金请晋国的铸剑大师吕无邪铸造而成,铸成以后,因为这把剑在出鞘后,剑身会发出一种嗡嗡鸣的叫声,所以师父就将其命名为凤鸣剑,在师父决定归隐之时就把它留给了我,一般的刀剑只要碰上它一斩就断,现今我再把它送给夫君你作为佩剑另兼防身之用。” 陈晓木闻言连连摆手道:“老婆,照你这样说,这支宝剑我更不能要了,你师父把心爱之物留给爱徒你,今天我若留下此剑,这不是陷你于对师父的大不敬吗?” 苏星然粉脸一沉,“夫君,你这是何意,我方才不是说了吗!你我是夫妻,如今在外人眼里早就是一体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这时候还分什么你我?” 陈晓木被逼无奈,吭哧半天,终于又让他想到一个绝好的理由,支支吾吾道:“老婆,你把你这支剑送给我,你自己不是没剑用了?” 苏星然粲然一笑,“夫君,这个不用你担心,我还有一柄软剑,是母后在我去年生辰之日赐给我的生辰礼物,当时因有这把凤鸣剑在手里,就一直收着没有机会拿出来用。” 话说到这份上,陈晓木再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了,只好伸手怏怏的接过苏星然手中的凤鸣宝剑,勉强笑道:“呵呵,老婆,那为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苏星然点头,微嗔了他一眼,“早该如此,还让我费这么多口舌!” 这把凤鸣剑在苏星然手中看着挺轻巧的,可陈晓木真正接到手里才发觉竟是十分的沉重,他不由得在心里悄然估了一下,感觉这剑至少应在四斤以上的重量,再看其剑鞘好像是用鹿皮人工缝制而成,拿在手里显得分外精致,由于剑柄上也包裹了一层鹿皮,陈晓木一时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做的剑柄。 陈晓木将剑在手里掂了掂,笑着对苏星然说道:“老婆,我感觉我就不是练剑的那块料,你这是强赶着鸭子上架,最后可能会令你大失所望的哦!” 苏星然白了他一眼,嗔道:“少给我说丧气话,功夫不负有心人,从明天开始,由本公主亲自督促你练功练剑,每天至少给我练一个时辰腿上绑沙袋的马步和一个时辰剑术,中间若有偷懒,严惩不贷。” 陈晓木被苏星然的话吓了一跳,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他也不明白这苏星然好好的为什么就突然开始喜欢管着自己,心话,“别说两个时辰了,就半个时辰老子也受不了啊,你那是练功吗?简直就是跟牢里犯人用刑差不多!不行,我得赶快想个法子来脱离这娘们的魔爪。” 心思电转,陈晓木赶紧向着苏星然叫苦道:“老婆,你这是想累死我吗?我现今每天早上眼一睁就要上朝议事,散朝后还得再为朝廷筹集饷银,那里还有时间跟你去练功练剑!” 苏星然想了想,觉得陈晓木说得也是事实,便自顾改口道:“那就暂且等你筹集完饷银后再开始练。” 对苏星然的不依不饶,真让陈晓木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只好无奈道:“随你吧?只要你高兴就好!” 那知没等陈晓木喘口舒坦气,苏星然又提出一个奇葩条件,她认真的对陈晓木道:“夫君,我看你一点自保能为都没有,出门挺危险的,就像今天这样,恐有人对你图谋不轨,我想从今往后你只要出门就带上我,由我来保护你。” ‘‘别,别,陈晓木赶紧摇手,拒绝道:“这可不行,你是郑国的公主,那能给我当护卫,这于情于理可都说不过去,自古只有驸马保护公主那有公主保护驸马的?再者说我还有陆义,王五,李贵他们给我当护卫呢!” “咯咯。”苏星然轻笑道:“就凭他们那几个的三脚猫的功夫!对付一般人三五个都还行,可要是真正碰上江湖上的高手,恐怕这几人加起来也不够人家两个回合的!况且你本身也是陈国的六皇子,身份本来也不低。” “不行,我不愿意。”陈晓木闷闷道:“我一个大男人却让老婆来保护自己,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死!” “冤家,你到底要怎样?”苏星然见陈晓木死活就是不愿意自己当他的护卫,不禁跺脚发急道。 陈晓木忽然得意的笑道:“我有小炸药包护身,而且你今天也看到这玩意的威力了,所以我的护卫只需像陆义,李贵他们那样,能有帮我打跑地痞瘪三的能力就行了,因为这些人还值不着我用炸药包炸他们。” ‘‘不,夫君,你错了!”苏星然慢慢走到陈晓木身边,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今天午间劫持你的那三个劫匪并不是什么江湖中的高手,甚至连打手都算不上,并且这几个劫匪对你连一点防备之心都设有,如若他们能稍加防范,你根本连丢出炸药包的机会都没有!” “老婆,你又怎知他们不是高手?难道你的眼睛还能透视不成?”陈晓木颇为不服气的问。 苏星然看陈晓木此时就像是一头犟驴,轻声叹道:“夫君,听说过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句俗话吗?” 陈晓木不屑道:“话是不错,可当时那几个人只是摆开一些架势,何况我并没有给他们开打的机会,就果断出手炸死了他们!” 苏星然微微摇了摇头,′‘夫君,不知你信不信,当时这三个人一摆开架势,我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了,这几个人应是城外蟒荡山上三清观里的道士,所摆的阵势叫做三丁阵,此阵是三清观住持玉阳真人所创。” 陈晓木吃惊的看着苏星然,没想到平时看着清清纯纯的老婆竟然知道得这么多,心思也如此缜密! 第一百二十章等级森严 “三丁阵是什么阵?”陈晓木忍不住开口问道。 苏星然看他一眼,介绍道:“三丁阵是一种进可攻退可守的阵法,根据对方人数的多少,和实力的强弱随时可转变攻守态势,也可三人同时联手取长补短,以弱击强!” “呵呵,那这帮臭道士不是天下无敌了!”陈晓木不禁笑道。 “天下无敌,不还是被你给炸死了!”苏星然瞥陈晓木一眼,抢白了他一句。 陈晓木一听,这下可抓住借题发挥的机会了,夸耀道:“老婆,你看,这可不是我吹牛的,这三人每人至少都练了十年的武功,到头来却被我这个伸手拿不起四两的弱鸡,用一个小炸药包给送西天去了!” 苏星然点点头,同意道:“夫君,你这炸药包确实是个好东西,在战场上可以说是所向披靡,让敌人闻风丧胆!只是它有一个最大的缺陷,那就是威力太大,近战的时候分不清敌我,极容易误伤自己人。” 陈晓木不暇思索就脱口道:“不怕,等将来我想法弄出飞机导弹这些炸药远程投送载体,到那时就再也不怕伤到自己人了。” “飞机导弹是什么?”苏星然吃惊的看着陈晓木问,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这种名称。 “哦!”陈晓木蓦然一惊,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竟说漏嘴了,瞬时心思急转含糊道:“放过风鸢吗?” 苏星然点点头,“放过。” 陈晓木用手比划了一下,说道:“就是比风鸢大了许多,飞上天后,人可以在上面操控的物体!” “这个物体也是用纸糊的吗?”苏星然疑惑地问。 陈晓木伸手挠挠头,含含糊糊道:“这个,应该是吧!” 苏星然不解道:“纸糊的器具能把人带上天?难道就不怕半途纸被风吹破了摔下来?再说,你把人带上天,若是打搅到住在天上的众位神仙怎么办?” 苏星然像是个好奇宝宝,一口气对着陈晓木提出一连串的疑问,陈晓木此时真是一个头两个大,知道要想在一时半会的时间里向苏星然解释完人类此后一千多年科技文明发展史,简直是比蹬天还难,况且还有自己本身这个匪夷所思的来处问题他也没法向苏星然解释清楚,陈晓木当下打定主意,决定以含糊其辞来敷衍了事,不然苏星然接下来的问题会越来越多! 陈晓木稍稍停顿了一下,讪讪笑道:“老婆,其实不瞒你说,我所说的这些事都是我昨晚做梦梦到的,只是你问的那些细节我没梦到,因而也回答不上来!” “梦到的?”苏星然闻言不由一愣,随后满腹狐疑的看着陈晓木问,“做梦还能做得这样有鼻子有眼的?连物体的名字都能梦到吗?” “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这样梦到的!”陈晓木干脆来个一问三不知。 话到这份上,苏星然心里虽有疑惑,却也没法再问下去,这时外边的天色己在不知不觉中黑了下来,女官芙蓉带着俩个婢女点起几支红烛端了进来,随后又有三个女婢手里端着托盘走进屋子里,每个托盘上分别放着两三碟各种菜肴,婢女们将这些碟子一一从托盘上端起来放到桌子上,而后再摆上碗筷,待这一切弄好,女官芙蓉向俩个人道了个万福,说道:“公主殿下,驸马爷,请用膳。 这是陈晓木和苏星然结亲以来,也可以说是他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和苏星然俩人单独在公主府里用膳,陈晓木看看桌上,除了桃,杏,李,枣的一个蜜饯拼盘,还有鲜笋炒鹌子,清炒藕片,青虾羹,清炖羊肉,酒炊鲶鱼,烤羊腿,六个热菜,主食是油饼和汤饼,不仅份量多,碟盘也大,摆了几乎是一满桌,估计再额外来十个人都够吃的。” 苏星然拿起一只烤羊腿,边放到陈晓木面前的青瓷碗里,边笑道:“夫君,听你说这几天有人想要冲击公主府,故没让她们上酒,实是怕你酒后误事!” 说实话陈晓木原本在穿越过来之前酒量还是可以的,六十度的老白干每次整个斤把都没问题,因此早在念大学的时候,他就有一句口头禅,叫什么半斤酒漱漱口,一斤酒扶墙走,斤半酒墙走我不走,可在他穿越到这个古代社会,喝了这个酸不拉几,度数和啤酒差不多,他称之为马尿酒的酒后,几乎对酒都产生了免疫力,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连这个酒边都不想沾。 苏星然的话,正中他的下怀,当下笑道:“酒是穿肠毒药,还是不喝为好 (本章未完,请翻页) 。” “行,夫君,那就多吃些菜。”苏星然边说边又顺手连夹了几筷子鱼肉,羊肉,笋片什么的放到陈晓木碗里。 眼见自己碗里的菜都堆得冒尖,陈晓木半开玩笑道:“公主殿下,你也不怕把夫君吃撑着,再说弄了这么多菜我俩也吃不完呀!有道是吃了不疼撒了疼!” 苏星然睃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筷子,说道:“别话里有话的,有什么直说好了。” 陈晓木也跟着放下筷子,回头环望一眼站在身后的女官芙蓉和几个婢女说道:“老婆,你看这一大桌子菜,就我们俩在这吃,天气又这么冷,等我俩吃完,估计菜也都凉得差不多了,倒不如让她们一起来把这些菜乘热都吃完,免得浪费了。” 陈晓木话音刚落,还没等苏星然开口,芙蓉和几个婢女脸色一变赶紧诚惶诚恐弯腰向他施礼道:“驸马爷,你可饶了我们吧,就是借个胆子给婢子,婢子们也不敢和公主,驸马一起在桌上用饭!” 陈晓木不以为然嘿嘿笑道:“看把你们给吓的,这都是谁定的破规矩,不就一快吃个饭吗!我就不信还能犯了什么法了!” 一直没插上话的苏星然这时幽幽说道:“这在本朝是僭越之罪!” “啥!”陈晓木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眼睛吃惊的看着苏星然。 “没错。”苏星然肯定点头道:“夫君这不仅在我们郑国定得上僭越之罪,按当今各国的律法也都能定上。” “难道就是因为和我们一起吃顿饭就能定那个什么僭越之罪?”陈晓木仍然有些不相信,追问道。 这下苏星然反倒觉着奇怪了,反问道:“夫君,你们的陈国朝廷里不都是这样吗?” “这……。”陈晓木被问的一时语塞,最后只好含糊道:“好像有吧,只是我没见过。” 苏星然笑笑,没有再追问下去,转脸对着芙蓉和几个婢女招招手,微笑道:“既是夫君开口了,你们都过来坐吧!” 芙蓉慌忙推辞道:“公主,婢子们不敢!” 苏星然脸色一正,微怒道:“什么敢不敢的!你们给我记住了,在我这庆丰公主府里,只要夫君开口的事,你们都要给我照办,绝不许推三阻四的,不然就是抗命不尊!” 看到苏星然发怒,芙蓉和几个婢女这才互相看了一眼,战战兢兢歪着屁股分别在桌边圆凳上坐了下来,虽然是坐下来了,但是各人都拘谨的要命,有两个婢女抖抖索索的连筷子都拿不稳!其余的手里拿着筷子好像拿着是多余的东西,那敢再伸出去夹菜。 陈晓木眼见这副情形哭笑不得,为了让这些人放松一下心情,他对苏星然笑道:“老婆,不如我讲个笑话给大家听听,如何?” 苏星然一愣,她不知道陈晓木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怎么吃着饭,又冷不丁想起讲笑话来,不过当她看到到桌上的几个婢女畏手畏脚的如坐针毡的样子,似乎又有点明白了陈晓木的用意,当下便欣然道:“夫君,你讲吧,我等洗耳恭听。” 陈晓木看着坐在桌边几个婢女温和笑道:“我讲这个笑话,得附加个条件,若是谁听完能憋住不笑的,本驸马爷奖纹银十两,倘若忍不住笑出声来的,”陈晓木指指桌上盛菜的大盘子说道:“每人至少要吃十大口菜,吃少了可不行。” 陈晓木话一出口,几个以芙蓉为首的婢女好奇心顿时都被挑了起来,苏星然跟着拍着手欢叫道:“夫君,你得算上我。” 陈晓木点头,“当然得算上你了,那我可开讲了,说有一只老虎正在树林里觅食,走着走着一脚踩到一条躲在树叶下的长蛇,这蛇吃痛暴起,抬头对着老虎就是一口,这老虎被蛇冷不防咬了一口,也是疼得要命,低头见是一条肥蛇咬了自己一口后正在逃窜,连忙撒腿就追,话说这蛇虽然游的也不慢,可这没腿的那能跑得过有腿的!何况还是四条腿,眼看着就要被老虎给追上,这时恰好前面出现一个水塘,肥蛇慌不择路,一头扎进水塘里,这下可把老虎气坏了,恨恨道:“咬了老子还想跑,老子正好午饭还没着落,正准备拿你当午饭呢,这下我倒要看看你在水塘里能憋多长时间,于是老虎便信心满满的趴在水塘边等着,就等肥蛇在水里憋不住,上来自投罗网,可谁知等了半天,却见到一只乌龟慢悠悠从水里爬了上来,老虎赶紧飞扑上前用爪子把乌龟按住,得意道:“这下我看你小子往那跑,穿上马 (本章未完,请翻页) 甲我也认得你!” “噗,”苏星然刚端起汤面碗啜了口汤,这下全都喷了出来,芙蓉和几个女婢被陈晓木这个弯转的先是愣了一下,恰巧这时其中一个看样年龄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女婢大概是因为心里好奇,就忍不住怯生生的问了一句,“驸马爷,这蛇穿上马甲就变成乌龟了吗?” 这下几个后知后觉的女婢笑点一下子被这小女婢点燃,都禁不住“嗤,嗤”笑了起来,苏星然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就连陈晓木自己也被这小女婢天真的话语引得乐不可支,唯有这小女婢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先是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扑闪扑闪的,一副不明就里,完全无辜逗人喜爱的样子。 苏星然拿起桌上的湿巾擦擦眼泪,指着小女婢笑道:“小雯,你这小丫头可真是笑死本宫了!” 小雯闻听,赶紧从圆凳上站起来,对着苏星然弯腰道:“婢子该死,让公主殿下险些给笑死!” “什么?”屋里的人,除了苏星然外,都被这叫小雯的小女婢这句不知轻重的话给吓呆了,刚刚屋里还是笑语盈盈,眨眼间都噤若寒蝉,面面相觑,芙蓉一把拉过小雯,正准备向苏星然弯腰施礼,替小雯说两句好话,打打掩护。苏星然见状冲她轻轻摆摆手,温和笑道:“这小丫头好可爱,我喜欢,以后就让她做我贴身丫鬟吧!” 女官芙蓉闻言顿时松了口气,转头又将小雯从自己身后拽出来,轻声吩咐道:“小雯,还不赶快谢过公主殿下!” 一场看似紧张的风波就这样在苏星然轻描淡写的处理中过去了,婢女小雯还因祸得福,做了苏星然的贴身丫鬟,要知道自从上一任贴身丫鬟芙蓉被朝廷封为庆丰公主府里的七品女官后,苏星然身边贴身丫鬟的位置就一直空着,芙蓉也曾经帮着推荐了几个,可最后都让苏星然婉拒了。 这边陈晓木兴致勃勃招呼大家吃饭,不然菜就真得凉透了,经过上面陈晓木讲的笑话调剂,几个婢女心情放松了不少,虽然还是拘束,但是也都敢开始主动伸手夹菜吃了。 吃完饭,陈晓木刚放下碗筷,门外侍卫就进来禀报,说陆团长和李连长在外面求见,陈晓木转脸对苏星然笑道:“老婆,这两天外边事情比较多,你先歇着,我去看看就回来。” “夫君,我和你一起过去看着吧?”苏星然跟着从圆凳上站起来,伸手从芙蓉手里抓过凤鸣剑。 陈晓木摇摇头,“不行,你先留在屋里养精蓄锐,这几天我们公主府极有可能碰上非常难以对付的对手,到时我再让你出手。” 苏星然执拗道:“我不出面,只是暗中跟着你,绝对不会让别人发觉。” 陈晓木拍拍苏星然的肩膀,宽慰道:“老婆,你就放心吧!我跟陆义,李贵他们去公主府卫队查看一下晚上值守情况,又不出公主府,能有什么危险呢?” 苏星然略想一下,把手中的凤鸣剑递给陈晓木,说道:“夫君,那你把这剑带上,早去早回,我在屋里等你。” “好吧。”陈晓木生怕苏星然再缠着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并随之接过宝剑。 院外陆义和李贵俩人在寒风里被冻得瑟瑟发抖,因怕跺脚声音过大惊忧到屋内的公主,就只好在原地来回转圈子活动尽量使身上暖和些,原来俩人早就过来,但是在听到站岗的侍卫说卫主和驸马爷正在用膳时,就让侍卫等俩人用完膳再行禀报,那知这俩人一顿饭竟吃了半个多时辰! 见到陈晓木从院里出来,俩人赶紧迎上来诉苦,“殿下,这晚上也太冷了,可冻死我俩了!” 陈晓木看了他俩一眼,问道:“你俩晚饭吃了吗?” 陆义和李贵连连点头道:“吃过了,就是在外面待得时间过长,冻得有些受不了。” “行,那我们边走边说吧。”陈晓木说完率先向前走去,陆义和李贵俩人忙一溜小跑随后跟了上去。 三人一前两后走过院前的木桥,来到公主府的二道门,迎头碰上正跑得气喘吁吁的王五,晚上黑灯瞎火的,险些和走在最前面的陈晓木撞了个满怀,幸亏陈晓木反应快,向旁边闪让一下,才及及避开。 陈晓木当即沉下脸训斥道:“王队长,你走路就不能带着点眼?” 王五也顾不上解释,语无伦次急促道:“殿下,公主府外面有两伙人打起来了,而且看样子双方的武功都不低,现时己打得难分难解!”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一章王者无惧 “哦!”陈晓木不由停下脚步,略思了片刻,问王五,“王队长,外面打架的这两群人里看没看到有公主府的护卫在里面?” 王五想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陆义从身后走上前来,躬身道:“殿下,卑职己按您的吩咐传令所有公主府的护卫,这几天严守公主府内,没有军令决不允许擅自出府行事,因而卑职敢断定外面打架的这两群人里不会有咱们公主府里的人。” “殿下,陆团长说的没错。”王五在旁边接口道:‘′我进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公主卫队里一个叫于大头的都头正领二十多个护卫守在公主府的门口在监视着这两群人。看见我回府,就让我赶紧前来找殿下和陆团长禀报,请示如何处置此事。” 这时陈晓木心里己经基本上确定在公主府外打架的两群人当中,其中必有一方是卫羽心率领她的属下,至于另一方那肯定是埋伏在公主府外面准备伺机进入府里的江湖上贼寇! 陈晓木背着手在原地转了两圈,忽然问王五道:“王队长,我让你去新京府衙借得囚车和站笼,借到了吗?” 王五躬身道:“禀殿下,属下去新京府衙找到贾贵贾通判,对他说明了事由,那贾通判二话没说亲自去典狱房调了四辆囚车,五架站笼由他本人押送过来,估计就在这脚前脚后即到。” 陈晓木点头,“好,我们现时去门口看看那两帮打斗的人分出输赢没有!” 陆义一听,又慌忙上前拦住陈晓木,阻止道:“殿下,你不能去,太危险了,不如由我们先去看看回来再向你禀报!” 陈晓木伸手轻轻推开面前的陆义,笑道:“怕什么?她们其中一方还是我江湖上朋友呢?” “什么?殿下江湖上还有朋友?”陆义吃惊的看着陈晓木。 陈晓木看着三人傻眉愣眼的样子,笑了笑,并说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的朋友遍天下吗?” 陆义嗫嚅道:“可殿下,毕竟我们是官,她们是贼呀!有道是官贼不两立!” 陈晓木伸手拍拍陆义的肩膀,很是不以为意的说道:“你听谁说混迹在江湖的人就是贼的?万事都不是绝对的吗!我就不信那些在朝为官的那些人个个都是好人!不是也有一句话吗?叫做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陆义前后望了一眼,把嘴巴附到陈晓木耳边轻声道:“殿下,卑职实是怕你和江湖中人来往,惹起朝中别有用心人在皇上面前说殿下官贼勾结!” “呵呵!”陈晓木冷笑一声,满不在乎道:“嘴巴长在她们脑袋上,谁爱说就让他说去,我也管不着!” “殿下……!”陆义不死心还想再劝劝陈晓木远离江湖人,陈晓木却再也没给他劝说的机会,看了他一眼,说声,“走,看看去!”便带头闷声快步向公主府门口走去。 李贵和王五俩人见势连忙跟了上去,落在后面的陆义看着三人逐渐远去的背影,摇摇头,叹了口气,只好跟着一路小跑追上前面三个人。 此时公主府的门口己站满了身穿盔甲手拿长枪的公主府护卫,领头的是一个头上扎着头巾肩上扛着一口黑背白刃鬼头大砍刀,满脸扎鬓胡须的彪形大汉,远远看见陈晓木几个人匆匆往这边走来,大汉连忙迎了过来,走在陈晓木身边的王五压低声音介绍道:“殿下,这人就是公主卫队前几天刚从御林军调来的都头于大头。” 陈晓木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这边于大头己走到陈晓木等人面前,把手里的鬼头大刀放到地上,然后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礼道:“公主卫队护府分队都头于成刚拜见驸马爷!” 陈晓木一愣,“于都头,你认识我?” 于大头嘿嘿笑道:“驸马爷,卑职未来公主卫队就听御林军中同僚说过,驸马爷身高八尺,容貌俊逸,乃我郑国第一美男,因而隔着老远我就认出了驸马爷!” 陈晓木真的是没想到,面前这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初次见面就来拍自己的马屁,而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且还一套一套的,心里不由对其提起了几分警惕,可又不好说什么,人家那是在夸你,自己总不能不识抬举吧!于是陈晓木脸上挂上些许淡笑,伸手拉起于大头,客气道:“那里的话,于都头实在是谬赞了,门外的两群人还在打斗吗?” 于大头再次抱拳道:“禀驸马爷,还没走,只是不知所为何事,斗得难分难解,我己对她们喊了两次话,要她们远离公主府到别处去打斗,可这两群人根本就不理睬我,而陆团长又刚刚下过军令不许府里任何人出府管事,卑职正在犯难,正好驸马爷你就来了!” 陈晓木说了句,“看看情形再说吧!”便在几个人簇拥下来到公主府门口,抬眼向外面望去,由于天己黑,距离又比较远,只影影绰绰看到远处有数条人影在上蹿下跳来回晃动,陈晓木扭头对陆义道:“去把弓箭手给我调过来。” 陆义领命,很快就把公主府里一百多个弓箭手全部调了过来,陈晓木让这些弓箭手先把箭搭到弓弦上,以他为中心,摆圆扇形队列,然后道:“走,跟我出去看看到底是些什么人在此作怪。” 闻听此话,陆义,李贵和王五三人赶紧一齐上前拦住陈晓木,陆义道:“殿下,此事万万不可,你看这些人八成是故意在公主府前打斗,以便吸引我们出去,而后他们乘虚而入,恐怕用得是调虎离山之计!” 陈晓木摇摇头,“我看不像,即便他们用得是调虎离山之计,也犯不着在公主府门前用如此激烈的打斗方法,难道就不怕因此招来巡城的御林军大队人马?” 陆义低头一想,感觉陈晓木说得似乎也不无道理,便又道:“殿下,那就让卑职带几个人过去打探一下,如发觉事情不对,就用弓箭手掩护我们再跑回来。” 陈晓木断然道:“不行,我刚才己经对你说过,这两帮打斗的人中其中一帮极有可能是我的朋友,我此时若不过去,会伤了人家心的。” 被陈晓木拒绝,陆义一时都不知如何是好,正在他为难之陆,于大头扛着鬼头刀走过来,豪气道:“陆团长,你如信得过属下,就由属下在前面打头阵,你和王队长率队在后面负责保护驸马爷,如何?” 陆义此刻也别无它法,一咬牙,就这样办吧!他对于大头叮嘱道:“于都头,你在前面开路,一定要万分小心,如发现情形稍有不对就立马给我转回来,千万不可恋战!” 于大头一抱拳,“陆团长,你放心,属下知道什么事情可为,什么事情可不为。” “那好,你去吧。”陆义微微点点头。 于大头闻声又向陈晓头抱抱拳,一句话没说,便转身扛着宽背鬼头刀,头也不回向着公主府门外正在打斗的那些人影走过去,又过了片刻,当于大头的背影逐渐也变成一道人影之时,陈晓木沉声道:“我们也走吧!” 陆义闻言立刻拨出腰间挂着的朴刀握在手里,走在最前面,两侧是李贵和王五两人,三人形成一个锥形阵列,将陈晓木护卫在正中间,后面跟着一群箭己搭在弦上的弓箭手,这是训练有素的朝廷御林军标准的护卫阵形,这群人刚出公主府大门不远,走在队列最前边的陆义面前,突然像从地下冒出来似的出现俩个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穿着一身夜行衣的黑衣人,出现在陆义面前,让他心里不由一慌,暗道,对方果然玩的是调虎离山之计,由于打头的陆义停了下来,跟在他后面的队列也随之停了下来。 陆义双手紧握着朴刀,知道来者不善,他眼睛紧盯着俩个黑衣人喝道:“何方贼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还不快快给我离开!” “嘎嘎!”俩个黑衣人闻言突然发出像公鸭一样的枭笑声,其中一个伸手指着陆义,用让人听了身上直起鸡皮疙瘩,犹如地狱里鬼叫似的声音嗤笑道:“小子,识相的,赶紧给我退后,我给你留一条命,如若不然五招内必取你的小命!” 就凭这俩人能够悄无声息,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一招,陆义就知道黑衣人说的五招之内取自己性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命之言不虚,可眼下他己没了退路,只得硬着头皮诈唬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让爷给你让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嘎嘎!”俩个黑衣人又发出那种能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难听的怪笑声,“好小子,你有种!”其中的一个黑衣人竖起大拇指在陆义眼前晃了晃,陆义向后退了一步,哈下身子,举起手中的朴刀,眼睛紧盯着俩个黑衣人的一举一动,作出一副防守的态势。 俩个黑衣人对望了一眼,似乎是在作某种交流,一个黑衣人身形忽地在原地一晃,而陆义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两只手腕上传来的巨痛让他不由自主松开握着刀柄的双手,眨眼之间手中的朴刀己到黑衣人手里,黑衣人迅疾调转刀锋,反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向陆义的脖项,以期斩下他项上的人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听陆义身后传来一声怒喝,“我来也,贼人看招!”接着就见一大片黑色的粉未铺天盖地向黑衣人飞去,黑衣人大吃一惊,以为是什么非常厉害的暗器,急切间忙收刀来挡暗器,李贵和王五俩人剩机将陆义拖拽回来,陈晓木则嘶声喊道:“放箭。”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嗖,嗖”箭矢刺破空气的啸音,弓箭手发出的箭枝密密麻麻像飞蝗群一样,向着俩个黑衣人追过去,俩个黑衣人一时间再也顾不上追杀过来,开始拼命上窜下跳,左闪右腾,手忙脚乱拨打着弓箭手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雕翎箭。 “快,快,我们退回公主府里。”陈晓木见陆义己被拖拽了回来,急忙吩咐道。 幸好这俩个黑衣人出手急了些,她们离公主府的大门并不远,此时陈晓木边指挥这群人往公主府里退,边大声吓唬这俩个黑衣人道:“大家不要慌,这俩个贼子己被我刚才撒出去的“无味夺命散”给击中,他们即将命丧旦夕之间。” 闻听此话,刚刚还乱着一团的一群人,顿时就稳住了阵脚,对面俩个黑衣人闻之虽然不知真假,但看出来心里己慌的一批,其中方才从陆义手里夺刀的那个黑衣人,在拨打射过来箭枝的动作上明显得慢了下来,这时一支乱箭“噗”的一声轻响从他肩胛处直穿而过,黑衣人疼得浑身一哆嗦,手里动作更加的慢下来,陈晓木趁机大喊,′′兄弟们,这贼子被射伤了,赶快加紧给我射死他狗日的,回去每人赏银五两!” 要说公主护卫队的这帮弓箭手,那个个都称得上是射箭好手,他们都是从身经百战的普通军队中被层层选拨到御林军,然后再从御林军中被选拨到朝廷的殿前司里,专门负责保护皇家的安全,有的甚至一次拉弓能同时射出四五支箭,眼下听了陈晓木这一番话,瞬间士气大振,个个争先恐后,要知道他们也被拖欠了不少饷银,有这五两银子可以解决了他们许多问题,一阵“噼里啪啦”弓弦声后,又一波箭矢如雨点般向俩个黑衣人飞过去,本己受伤的那个黑衣人因行动滞钝,躲闪不及,身上顿时就变成了刺猬,另一个黑衣人眼睁睁看着同伴被箭矢射得惨不忍睹,施展起轻功掉头就跑,不过还是慢了一步,两条腿上被一连射进四五支箭,“啪通”一声,像条死狗似的从空中摔下来,一动不动趴在地上。 陈晓木举手制止住身后准备继续射箭的弓箭手,对着李贵和王五努了努嘴,“你俩持刀上去看看这贼人,能抓活的尽量抓活的,若稍有反抗就给我剁了他!” “遵命,”李贵和王五答应了一声,俩人便持着刀,猫着腰,如临大敌般慢慢向着趴在地上的黑衣人靠上去,为防万一,离着老远王五伸手从地上摸到一块小土坷垃,瞄准着趴在地上的黑衣人丢了过去,“啪”的一声土坷垃正好砸中黑衣人的后背,俩人还似乎听到黑衣人轻轻的嗯了一声,还是一动未动趴在那儿! 李贵和王五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突然同时发力飞扑上去,死死按住黑衣人,直到这时俩人才看清原来这个趴在地上的黑衣人正后心还中了一箭,只不过这支箭插得很深,外面只露出小半截箭杆,加上天黑,离得稍远一点根本就看不到。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二章重赏之下 这时站在远处陈晓木禁不住踮起脚尖,伸长脖子问道:“怎么样?这贼子还活着吗?” 李贵黑衣人身边站起来对陈晓木道:“殿下,这贼人后心中了一箭,现虽还有微弱呼吸,恐怕命也不久矣!” 陈晓木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别浪费时间了,也省得他痛苦,给他来个痛快的,一刀剁了吧!” “唉!”李贵答应了一声,挥手让王五让开些,然后高高举起手里的朴刀,正准备一刀将黑衣人的脑袋给剁下来,这时趴在地上的黑衣人,仿佛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先是让自己的身子蠕动一下,又从喉咙里弱弱挤出两个字,“求你” 李贵因为心思都在杀人上压根没听见黑衣人求饶的话,可一旁的王五却听得真真切切的,眼看李贵手里的刀就要落下来,情急之下王五顾不上许多,哈着腰一把将李贵推了踉踉跄跄几乎摔倒,手里的朴刀也被惯力甩了出去!” 李贵被王五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弄的他好不容易才站住脚根,转脸就用手指着王五怒骂道:“王五,你他娘的是得了失心疯吗?为何突然来攻击我?” 这时站在远处的陈晓木和陆义俩人,看到这也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便一齐走过来看个究竟,李贵一见到陈晓木,更是气的要命,指着趴在地上的黑衣忿忿道:“殿下,卑职正准备按你之命处置此贼人,可王五这混蛋像是突然疯了似的对我发起攻击,请殿下为卑职作主!” “怎么回事?”陈晓木沉着脸看向低头站在一边的王五,问到。 王五吭哧了半天才结结巴巴道:“请,请殿下恕罪,卑职发觉此贼人尚未断气,心有不忍,故在情急之下推搡了李连长一下!” “你那叫推搡一下吗?”李贵忍不住气道:“你那叫下死手,不是本人练过金钟罩护体神功,这一下怕是让你给撞死了!直到现时我这肋骨还痛得要命!” 陈晓木感到好笑,练过护体神功还痛得要命,这牛吹得一般人都接不住,他撇开李贵,对着王五严厉道:“王队长,你的恻隐之心用错地方了吧,这俩个贼人刚刚夺刀要杀陆团长的时候,可没有丝毫的犹豫!何况此贼子己身受重伤,气息奄奄,不如一刀结果了他,也好让他少受些痛苦!” 王五低着头,一直到陈晓木训斥完,才小心道:“殿下,方才我听这贼人求饶的声音,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陈晓木闻言一愣,这个他倒没想到,皱着眉头想了想,吩咐王五道:“王队长,你既然这么有菩萨心肠,那我就把这个贼人交给你了,不管死活都由你来处置!” “这……!”王五想不到陈晓木竟如此安排,这让他瞬时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而陈晓木也不想在此浪费时间,径直对身边的陆义说道:“陆团长,让弓箭手掩护我们去正在打斗的那两帮人那边去看看!” 陆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声“喏”于是这支队伍又恢复成刚才的护卫阵形,只是原来王五的位置由陆义指定的一名射箭高手补充上,当看到这名站到自己身边弓箭手的弓弦上一下搭着四支雕翎利箭,陈晓木心里顿时放心了不少。 小心翼翼来到两伙人打斗的地方,果然不出陈晓木预料,其中一伙人确实是卫羽心和她戴着鬼脸的属下,只是打斗激烈的程度让他们所有人都触目惊心,地上己经躺着七八具身穿黑色夜行衣人的尸首,卫羽心的手下现时折损也不小,有四个戴着鬼脸的人躺在地上,就连刚从公主府里出来打探消息的于大头也不知是被那边所杀,如今也仰面朝天躺在几具黑衣人尸体中间,他所用的鬼头大刀直挺挺的插在自己的胸口,此时两伙人打斗正酣,平均一个戴着鬼脸的人身边都围着两三个黑衣人,虽然一下来了这么多官兵,可是谁都无暇抽出人手来顾及,双方各自都被对方缠的死死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官兵将自己围起来。 由于天黑陈晓木在这群打斗人中搜寻了半天,才借着一点天上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月光,看到卫羽心一个人竟与五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双方来来回回杀意正浓,都恨不得一招就让对手毙命,在经过反复确认后,陈晓木指着围在卫羽心身边缠斗的五个黑衣人,对身边护卫他的弓箭手说道:“看到那五个人围着一个人撕杀的黑衣人了吗?” 弓箭手沿着陈晓木手指的方向仔细瞧了瞧,才瓮声道:“驸马爷,小的看到了,被围斗的那个人看那身姿好像是个女人。” “嗯,眼神不错吗!”陈晓木夸道,接着他话锋一转说道:“你看这些穿着黑衣的贼子五个人去围攻人家一个女人,我看足实是可恨,你若是能用箭射倒这些个贼子,不论死伤,每射倒一个,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一个,如何?” “驸马爷,你说的是真的吗?”弓箭手以为是听错了,要知道,此时的一百两银子足足相当于后世的十万块钱,假若五个全被他射倒,那可是五百钱两银子,就是让他再当两辈子的兵也挣不到这么多的银子,本来他们的这些皇家护卫在整个郑国军队里算是待遇最好的了,每月也不过二两银子饷银,略相当于后世的两千块钱,这么大的差距当然让这个弓箭手喜不自胜。 陈晓木点点头,“当然是真的了!”不过他又立刻警告到,“你给看准了再射,若是射到被围攻的女子,不仅得不到银子,我另外还要治你的罪!” 弓箭手一听,战斗力瞬时爆表,竖起大拇指在嘴唇上擦了一下,信心满满道:“驸马爷,你就给我瞧好吧,小的自十岁开始就随着父亲在山里打猎,练箭也练了十多年了,从来就很少有失手的时候,我就不信这几个黑衣贼子比山里的老虎,豹子还难对付!说完就开始拉弓搭箭,四枝雕翎箭的箭头在月光下微微闪着亮光,陈晓木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听,“啪”的一声,一枝雕翎箭像一颗流星一样,带着啸音“嗖”的飞了出去,接着就在眨眼的功夫,搭在弓弦上的第二支箭也紧追着第一支箭的屁股从弓弦上蹿了出去。” 这群黑衣人开始的时候,是准备依仗本门自以为是的功夫和卫羽心及属下单打独斗的,谁知刚上来仅一个照面就被卫羽心一个人手刃了本方的四个人,这才一下子警醒过来,知道碰上了硬茬子了,因此赶紧改变打法,仗着己方人多势众,用本门独创阵法,分成几人一组结阵围攻卫羽心等人,这一来可就麻烦了,少的两三个人结成一阵,像对付卫羽心这种十分厉害的是五个人结成一阵,互相弥补露出来的短缺或破绽,有时好不容易才发现对方一个破绽,可没等你发出致命一击立马就阵中的同伴给找补上了,因此卫羽心和属下只能和对手陷入苦战,其中有些功力稍微弱一点的,还会让对方找出命门被人反杀。 五个黑衣人正在全神贯注和卫羽心缠斗,高手之间稍有差池就极可能在顷刻之间送命,虽然看到一群官兵围过来,可事实上谁也不敢分神,幸尔这群官兵人数看起来不是很多,所以这些黑衣人都没怎么放在心上,眼前他们只有拼力在短时间内把这十多个戴着鬼脸,武功高强的人杀了,然后再反手对付这人数只有几十人的官军,那还不像是砍瓜切菜似的。” 此时卫羽心手里的两把短刀仿佛宛如两只蝴蝶上下翻飞,神出鬼没,指东打西,而围着她的五个黑衣人手中的长剑,也不逞多让,丝毫不落下风,时而共同出击,时而相互掩护找补破绽,双方你来我往斗得是难分难解,这时他们一种物体破空的尖锐啸音突然在他们耳边响起,其中一个黑衣人猛声大叫,“有暗器!”五个黑衣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来个神龙摆尾的招式,与此同时只听“咻”的一声一支雕翎箭紧帖着刚刚说话的黑衣人耳边飞了过去,还没容他喘口气,第二支箭又到了他眼前,黑衣人眼疾手快,一招力劈华山,改剑为刀,将第二支箭劈成两段,更麻烦的是这第二支箭后面的第三支箭此刻也衔接而至,黑衣人躲闪不及只好一狠心,猛然张口“啪”的一声用牙齿硬生生咬住第三支箭的箭头,可让他万万都想不到的是这第三支箭后面居然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还跟着第四支箭,这在箭术上叫做连珠箭,这支箭恐怕他纵有三头六臂也躲不过去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噗”的一声扎进自己的胸膛,继而心脏一阵紧缩,浑身失去知觉身躯幡然倒地!” 这边卫羽心可不是吃素的主,她瞅准剩下的四个黑衣人稍一走神,来不及变阵的机会,运刀如电,咔嚓一刀斩下距离她最近的一个黑衣人项上的人头!” “快变成三丁阵!”中间一个黑衣人见状大叫道,剩下的两个黑衣人立刻闻声冲了过来,与他背靠背,组成互为犄角的防守阵势,就在这三个黑衣人惊魂未定之际,只听“噗,噗”两声,站在犄角正面的一个黑衣人,脑门和胸口各中一支雕翎箭,连嗯都没嗯一声就摔倒在地,三个犄角顿时失去一角,卫羽心借机使出一个追风刀,手起刀落,干净利索的又将一个黑衣人的脑袋砍了下来,最后一个黑衣人,打了一声唿哨,撒开脚丫子就跑,卫羽心也不上前追赶,手中短刀脱手而出,正中此人后心,与此同时陈晓木身边弓箭手射出的两支雕翎箭也驭风而至,噗噗插进黑衣人的后背。 弓箭手垂下手里的硬弓,看着陈晓木为难道:“驸马爷,小的这箭和那女子的刀似乎同时射中那个黑衣贼人,这个如何算?” 陈晓木心里高兴,大手一挥,爽快道:“这个算你全个一百两银子,哈哈。” 场上正在打斗的黑衣人,在听到唿哨声后,纷纷开始和对手脱离准备退走,这样一来,就给对手留下了不少破绽,场上不时有黑衣人哀嚎着倒下来,卫羽心手里的两把短刀就宛如波浪里的两条白鱼,在打斗的人群中时隐时现,刀锋所到之处几乎就再也看不到黑衣人立着的身影。 陈晓木看了半天,突然想起在后世看到的电影上战争的场面,他把手里的凤鸣剑递给身边李贵帮拿着,然后双手在嘴圈成喇叭状,大喊道:“黑衣贼子听好了,要想活命,扔掉手里兵刃,双手抱头,放弃抵抗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陈晓木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在这刀剑噼啪作响的夜晚,显得特别响亮,场上正在打斗的众人闻听都不由一愣,卫羽心也随之喝道:“听到陈驸马爷的话了吗?放下兵刃饶你们不死!” 本来这些黑衣人见大势已去,拼命抵抗只是为了逃跑活命,不少人身上早己伤痕累累,更何况他们几个领头的人在围攻卫羽心时己经都被杀死,如今有了活命的机会,无不欣喜若狂,争先恐后扔掉手里的兵器,双手放在手顶上。 打斗结束,卫羽心清点了一下属下的人数,发现战死了两人,负伤三个人,不禁悲从心来,他三步两步走到陈晓木面前,悲愤道:“为保护你的公主府,一下让我损伤这么多属下,你让我回去如何对师父交待?” 面对卫羽心的责问,陈晓木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人家原本是来帮忙的,没想到却让人家折损了这么多人,任谁也说不过去,没办法也只有用银子来补了,沉默了片刻,陈晓木讷讷道:“羽心小姐你看这人死又不能复生,你看这样行不行,贵下战死之人,每人给银一千两作为抚恤金,负伤之人每人给五百两作养伤治伤之用。” 陈晓木这话一出口,让卫羽心身后的属下都惊呆了,她们都是出身与穷苦人家的孩子,平生甚至连五两一锭的整银都没见过,现在陈晓木居然要给她们之中战死的人一千两银子的抚恤金,这笔银子虽说自己是没命花了,可从此以后自己的家人却过上衣食无忧的富贵生活,想想都让人有些羡慕,以至有人在心里都暗暗有些后悔,刚刚自己要战死就好了,那怕再不济让这些黑衣贼砍一刀也是好的,就这还有五百两银子可拿呢!省的自己家人常年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 而此时跟在陈晓木身边的李贵,陆义等人闻听此话心里也都咋舌不己,心话,乖乖,这驸马爷真够大方的,一千两银子的抚恤金足够老子在官军中战死二十次的了,唉!看来今后跟在驸马爷身边,再也不能惜命了,那怕是负伤都是不错的事!”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三章床前明月光 就在陈晓木和卫羽心说话间,王五带着新京府通判贾贵和几个衙役匆匆赶过来,还没等王五从中介绍,贾贵就像和陈晓木是相交多年老熟人似的抱拳道:“哎呀!还请驸马爷恕罪,下官实不知有人竟敢在公主府门前起事!” 陈晓木摆摆手,打住他的话头,客气道:“贾大人言重了,所谓的不知者不怪嘛!” “下官先谢过驸马爷的雅量。”贾贵再次抱拳行礼,可当他再抬起头看向陈晓木的瞬间,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吓得险些昏厥过去,幸亏跟在他身后的一个衙役眼疾手快上前一步伸手托住他的后腰,方使他没有倒在地上。 陈晓木感到奇怪,心想这个贾通判是不是有病,难道自己就这么可怕吗?怎么一抬头就像见了鬼似的,浑身颤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样子,其实这贾贵那是看到他吓的,而是看到站在他身边卫羽心的那张脸被吓到了,昨天在张永府邸那一幕,可能令他这辈子心里都有阴影,本来那些白衣僵尸己经让他吓破了胆,没想到最后却被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这个丑脸婆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地,贾贵是个文官,那见过这个阵势,当时就吓的昏死了过去,昨天发生的事,今天惊魂还未定,好巧不巧,居然在这里又看到了这张脸,贾贵能不怕得要死吗? 现场的这些人当中估计也只有陆义知道贾贵被吓得半死的个中原委,倘若刚才陈晓木没有提前说明卫羽心这帮人是他江湖上的朋友,只怕他见到前两天绑架陈晓木,昨天又杀数十个白衣僵尸的卫羽心,怕是比贾贵现在的模样也好不了多少,就这样他现在心里还一直在忐忑不安中。 此时,看到贾贵吓成这副魂不附体的样子,陆义也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对贾贵诠释道:“贾大人,你不用惧怕,其实这位女侠是咱们殿下在江湖上的朋友!” “朋友!”贾贵吃惊的张大嘴巴,眼睛怔怔看着陈晓木。 直到这时候陈晓木才豁然记起陆义曾经给他禀报过,那天他在和新京府衙交接张永府邸时遭遇到过白衣僵尸的事情,当时可能是怕刺激到他,陆义在他面前绝口没提在张永府邸屠杀白衣僵尸的人和当初绑架他的人是同一个人,只是仅仅轻描淡写说成是江湖人内部发生的相互杀戮,如今看来当天在张永府邸里杀死那些白衣僵尸的必是卫羽心所为。 想到此处,陈晓木先看了一眼卫羽心,后对贾贵道:“贾大人,你是不是见过我这位江湖上的朋友?” 贾贵不禁点头咕哝道:“是的,驸马爷!” “她做过什么让你害怕的事吗?”陈晓得接着问。 “这个……!”贾贵偷眼看了一下卫羽心,犹豫着,一时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将当日发生在张永府邸里的事情说出来。 ‘‘贾大人,别这个那个了!”陈晓木忽然笑道:“如我估计的不错,我这个朋友当时应是救了你和陆团长一命,所以呢!不求你报恩也就算了,只是能希望贾大人嘴巴能够严实一点就可以了!” 贾贵是个聪明人,一听陈晓木直接把话挑明了,忙连连点头说:“驸马爷,你放心,贾贵为人如何,我的小老乡王五最清楚,此事到此为止,以后绝不会再有人提起!” 陈晓木当即投桃报李哈哈笑道:“贾大人办事我能不放心嘛?今后若是贾大人有心想当新京府的知府,我庆丰公主府这边当鼎力支持!” “哎呦!”贾贵闻听喜不自胜,觉得自己终于在朝廷中找到靠山了,于是赶紧连连对陈晓木拱手道:“驸马爷,从今往后您和公主就恩同贾贵的再生父母,您和公主的话贾贵是莫敢不从!” 陈晓木摆手谦逊道:“哎!贾大人客气了,咱们这是相互扶持同保郑国江山万代相传。” 贾贵似有所悟,连连附和道:“是,是,驸马爷所言极是!”接着他向前一步,指着场中己被公主府卫队兵士绑好的黑衣人,对着陈晓木讨好说:“驸马爷,要不把这些胆敢到公主府来起事的贼人交给我带回衙门吧,我连夜对这些贼人进行严厉拷问!最多明天早上必将给驸马爷和公主一个明明白白的交待。” “不可!”陈晓木摇摇头,拒绝贾贵的提议,说道:“这些人我留着另有用处,不过正好借你贾大人送来的囚车和站笼,你让手下把他们关进去就行了,余下的事情由我自行处理。” “好,驸马爷,那下官恭敬不如从命。”贾贵再次朝着陈晓木拱拱手,二话不说就带着手下的衙役会同公主府卫队的兵士把被抓住的黑衣人悉数塞进囚车和站笼。 料理好公主府外面的事情,抬头看看天色,估摸着天时大概己经是天交三更左右,陈晓木对跟在他身后的卫羽心笑道:“我看今夜不会再有不速之客到访公主府了,要不我让陆义在公主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卫队那边找个地方让你们都迷盹一会?” 卫羽心慢慢停下脚步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摇摇头,“不行,我们还是回张永府邸那边,周慧娘几个人还被我安排在那边等着我,她们本身又不会什么功夫,若是遇到事情连一点防身的本事都没有。” 提到张永府邸,陈晓木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对卫羽心说道:“卫大小姐,我己吩咐过陆义,让他暂缓将张永的府邸交接给新京府衙,以便留给你们用作在新京城里的临时落脚点,你看如何?” 卫羽心闻言沉默了一会,才迟疑道:“就怕那所府邸己经被人盯上了,不然五毒门的人怎会忽然平白无故出现在那里面?” “你的意思是有人发现了那所府邸里的秘密?”陈晓木试探着问。 卫羽心含糊道:“这个不好说,总之这个事发生的挺蹊跷的!” 陈晓木站在原地想了片刻,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卫羽心,说道:‘′这样,你拿着这一千两银子明天重新找个落脚点,张永府邸里的事我一定会想办法查个明明白白的。” “好!”卫羽心接过银票,带着属下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开公主府门口。 “殿下,抓到的这些贼人,要不要挨个带过来审一审?”一直跟在陈晓木身后的李贵这时不失时机凑上来禀到。 陈晓木头不耐烦道:“审什么审,明天早上把他们全都放了吧!” “放了?”李贵以为自己听错了,吃惊的跟在后面追问到。 “对!全放了,一个不留!”陈晓木随即又加重语气说道:“庆丰公主府可没有多余的粮食给他们吃!” 李贵赶紧提醒道:“殿下,这可都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抓来的,至少要搞清楚这些贼人到底都是谁派过来的吧?他们来公主府的意图又是什么吧?怎能说放就放呢?” 陈晓木停住脚步对李贵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他们背后主使之人可都是我的财神爷,而这些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又是我的散财童子,我为什么要为难他们?” 李贵愣住了,他想不明白这些人明明是来公主府图谋不轨的,怎么一下子就都变成了散财童子,陈晓木转脸看到李贵傻眉愣眼的样子。不由笑道:“放人也不要一下子全放了,要每隔一刻左右的时间放一个人,直到放完为止!” 听陈晓木这样一说李贵更如坠入雾中,忍不住疑惑道:“殿下,属下实在不明白,这又是为何?” 陈晓木招招手,你过来,我说给你听,李贵闻声立刻紧走几步凑到陈晓木身边,并附上耳朵。 于是陈晓木附着李贵的耳朵叽里咕噜说上了一通,李贵的眼睛瞬间笑得都眯成了一条缝,不住点头赞道:“殿下,你这主意绝了,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陈晓木对着他后脑勺轻轻拍了一掌,微笑着说,“去,少来给我拍马屁,只要你把这事办好,到时我这边每收到千两银子给你提成一两。” “真的吗?”李贵闻言喜出望外,又怕是听错了,赶紧追问一句。 陈晓木瞪了他一眼,随即骂道:“你个小瘪三,是我那天骗过你,又被你给发现了?” 得到陈晓木的实锤,李贵一时都感激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干脆“啪通”一声跪到地上对陈晓木抱拳发誓道:“殿下,你放心,这件事办不好,我提头来见你!” 陈晓木照着他屁股上就是一脚,“你小子少他娘的来骗我,没听说过头都掉了,还能再提头来见我,你这是想吓死老子吗?” 回到住处,苏星然还没睡,正用手托着香腮在烛光里边打盹边等着陈晓木回来,女官芙蓉带几个丫鬟在她身边默默站着,看到陈晓风带着一阵冷风走进来,苏星然强打起精神,揉揉眼睛,竖了个长长的懒腰,才面带倦容笑道:“夫君,我刚才听芙蓉禀报,今晚外面真有人准备夜闯公主府?” 陈晓木笑着点点头,“不错,不过都己经摆平了,人也全部被捕获。” “哦!”苏星然闻听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一下子就清醒过来,精神抖擞地问,“夫君,要不要连夜审问一下?让她们交代出幕后主使之人,再来个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陈晓木摆摆手,淡然道:“这倒不必,她们无非就是来求财,现在朝廷内忧外患,实在不必树敌太多,这些江湖上的亡命徒,你若真的和他们较起劲来,让他们对你死缠烂打,虽然说还危及不到朝廷安稳,但是也是非常麻烦的事,最后再让朝廷出动军队去对付他们,劳民伤财,得不偿失!”陈晓木边说边摇头。 “难道就让他们在我公主府前胡闹一通就这样轻易算了?”苏星然一脸忿色的问。 陈晓木轻轻抓起苏星然的一双酥手,在她面前坐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下来,柔声道:“老婆,这些江湖人现时又危及不到咱们郑国的江山,对父皇的皇位也没有特别的想法,我们何必又去和他们树敌呢?要是想办法让他们为我们所用,岂不是更好吗?” 苏星然看着陈晓木沉声道:“夫君,你要知道,人的欲望都是无止境的,或许他们现时还危及不到郑国的江山,可咱们要不趁着他们弱小时进行剿灭,又怎知将来在他们发展壮大后危及不到郑国江山?” 陈晓木闻言轻轻拍拍苏星然的手背,笑道:“老婆,这个你放心,我肯定会想办法扼制住他们的发展,将来只要发现他们稍有异心!”陈晓木说着抬起右手狠狠向下一劈,冷笑着说,“把他们一个个都咔嚓了!” 苏星然没有再说话,坐在凳子上愣神了一会,娇声道:“夫君,我困了,我们就寝吧?” “还不行!”陈晓木摇摇头,笑道:“明天早上,铁匠和木匠就过来了,我今晚要画出图纸,明天早上让他们照图帮我做些东西出来。” 苏星然闻声马上从凳子上站起来,笑道:“夫君,我帮你磨墨。” 陈晓木拍拍苏星然的肩膀,微笑道:“算了,你还是先去睡觉吧,何必多一个人陪着熬夜呢!” 苏星然执拗道:“夫君,你不睡,我也不睡,我就是要陪着你!” 看着苏星然一脸固执的模样,陈晓木知道自己一时半会也说服不了她,也不想再去浪费时间,只好调笑她道:“好吧,你愿陪我你就陪吧!只是有一条,你可不许当我的面打呵欠,影响我的思路!” 芙蓉很快找来几张白纸在桌上铺好,并在纸的两边分别用压纸尺将纸压得平平整整,苏星然先是屏退几个丫鬟,而后自己一手稳住砚台,一手拿着一条才拆封的新墨条在砚池里飞快的转圈磨着,片刻工夫就磨好了一池墨汁,这时芙蓉将一支新的上好狼毫毛笔用双手捧到陈晓木面前。 说实话陈晓木看见这毛笔心里就发怵,要是用着写字倒也罢了,尽管写的歪歪扭扭,费眼睛是费眼睛些,孬好还能看出个字形,现在要让他用毛笔画出精细图纸,那可真是难住他了,陈晓木接过芙蓉手里的毛笔,轻轻放到桌子上,然后便离开坐椅在屋子里慢慢转悠起来。 苏星然满脸疑惑的问,“夫君,你再找什么,我吩咐人去办就是了。” 陈晓木笑道:“我想找支称手的画图笔!” 苏星然看了芙蓉一眼,伸毛拿起芙蓉刚刚拿来的毛笔,问道:“夫君,这支笔不称毛吗?” 陈晓木摇摇头,“毛笔我掌握不好,再说画图还是用硬笔要好。” “硬笔?”苏星然不解道:“我看宫里画师画画不都是用毛笔吗?硬笔又是什么样的笔?” 苏星然话音未落,陈晓木却是眼前一亮,三步两步走到一把挂在墙上的鹅毛扇前,高兴道:“老婆,这就是我所要找的硬笔!” 苏星然茫然道:“夫君,你是不是看错了,那是我夏天用的鹅毛扇!那里来的硬笔?” 陈晓木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伸手从墙摘下鹅毛扇,哈哈笑道:“我的老婆大人,这可是现今最好的硬笔了!”说着,陈晓木寻着鹅毛扇上最粗的一根鹅羽,“嚓”的一声拨下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下,便快步走回桌前抽出凤鸣剑,用剑刃在鹅羽管上轻轻一削,鹅羽管上立刻出现一个斜尖,然后拿着鹅羽伸手到砚台的墨池里沾点墨,随手在旁边的白纸上写下李白那首脍炙人口,流传千古的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虽然说用这鹅毛笔写字比起曾经用过的钢笔写字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但是陈晓木本身的硬笔字和毛笔字相比也犹如云泥之别,当年在大学里举行的硬笔书法赛上,陈晓木曾拿到过硬笔书法比赛第一名的成绩!就是现在那怕陈晓木随便拾根树枝闭着眼睛乱画,也比他凝神静气一笔一划写的毛笔字强百倍。 看着陈晓木写在纸上这铁划银钩,矫若惊龙的硬笔字,苏星然和芙蓉都看呆了,她俩没想到一根普通鹅身上的羽毛,竟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字体,真是叹为观止,接下来再看看这首诗的内容,俩人激动的更是眼圈都红了,这首诗乍看平淡无奇,通俗易懂,可里面的意味深却长隽永,回味无穷,只有久在外乡的游子才能深切感受到其中的深意。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举头望明,明月,低,低……!芙蓉站在书桌边看着纸上陈晓木写的这首诗,不由得喃喃念出声来,念着念着竟泣不成声,再也念不下去了! 这时芙蓉突然向后退了两步,向陈晓木和苏星然分别道个万福,泪眼婆娑的恳求道:“奴婢想请公主和驸马爷将驸马爷写的这首诗赐予奴婢,万望公主和驸马爷恩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四章蹦出个太上皇 陈晓木闻言微微一怔,不由得转脸看了一眼苏星然,碰巧苏星然此时也正在看向他,俩人似乎心有灵犀,几乎同时说道:“可。” 芙蓉闻声大喜,赶紧走到桌边伸出一双纤手,将写有诗句的白纸小心翼翼的卷起来,然后再仔细收到袖头里。 此刻陈晓木手里拿着鹅羽笔,己不知不觉陷入冥思苦想中,这做羽绒服的第一关首先就要做出一台羽绒分离机,可是他在头脑里搜寻了好长时间,搜寻到的羽绒分离机没有一台不需要用电力来驱动的,这下可难住他了,这个世界那有电力可用呀!总不能再去弄个发电厂吧,那估计十年都做不出羽绒服来,更何况现在还是在战乱时期,想来想去,陈晓木决定把靠着电力驱动的羽绒分离机改成人力手摇式,虽然这样一改生产效率比电力驱动的低了上百倍都不止,可好处是这羽绒分离机在减掉了这套电力驱动系统后,由原来的三百多个零件,减到只用八十多个零件就能组装起来,让铁匠把这些零件按照尺寸做好后,自己装配起来也省下许多事。 苏星然看到陈晓木在纸上画了一些从没见过的奇形怪状的图形,看起来就像是天书一样,开头还能忍住,可到后来这种图形越画越多,甚至画一个圆圈边上还要另外再加上一圈锯口,一根长棍前后端分别又加上一些纹路,下面密密麻麻写满各种尺寸,什么长多少,粗多少,直径又多少,苏星然开头还能忍住,眼见陈晓木画了一张又一张,她实在是忍无可忍,指着圆圈上面加了一圈锯口状纹路的图形问陈晓木,“夫君,你画的这些东西好奇怪哦,这个加着这么多豁口的圈圈是什么东西?” 陈晓木微笑着看了她一眼,告诉她道:‘′这叫做齿轮!” “那这个呢?”苏星然又随手指着画在纸上的一条一头带有数圈纹路的粗管问陈晓木,反正她既看不懂,也听不懂,纯粹就是觉得好奇又好玩的小孩心性。 陈晓木低头看一眼她手指的图样,答道:“这是吸管。” 吸管苏星然知道,因为小时候在皇宫里经常用麦秸杆做成的吸管吸饮一些由桃,梨,杏压榨出来的果汁,她只是好奇陈晓木画得这个吸管不但十分粗大,而且中间的地方还有一个曲弯,这是作什么用的呢? 陈晓木见苏星然眼睛盯着吸管图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笑着向她解释道:“老婆,这吸管可不是用着吸水用的,它的主要作用是将羽绒投进分离器后,然后再把分离好的较轻毛绒吸入清洁机里清除毛绒上的油脂。” 苏星然那里能听懂这些后世的专业术语,只能睁着一双杏眼愣愣的看着陈晓木,然后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夫君,你劳心费神的弄这些东西作什么?” 听到苏星然询问,陈晓木这才豁然记起,自己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起过做羽绒服的事,怪不得到现在她都是一脸懵懵懂懂的样子。陈晓木伸手在苏星然身上穿的鹿皮袄上摸了摸,关心地问,“老婆,深冬夜寒的,身上冷不冷?” 苏星然摇摇头,“一点都不冷,倒是夫君你身上穿得单薄了些,我让芙蓉去给你拿件丝袄披上吧?” 陈晓木握着苏星然的手嘿嘿笑道:“老婆不用了,我知道你们女人属阴怕冷,而我们男人属阳身上火力足,穿少点没事,世人不都喊我们为小火子,喊你们女子叫姑凉吗?就是因为这个原故!” 陈晓木这一套振振有词的歪理邪说,让苏星然和芙蓉俩人都忍不住噗嗤,噗嗤笑出声来! 苏星然娇嗔道:“夫君,我是问你搞这些看起来十分繁琐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用,你都乱扯到那去了!” 陈晓木突然一脸诡秘神色轻笑道:“老婆,你看你夫君这么个聪明的人能做那些无用之事吗?” 苏星然嘟着嘴,小声不满的咕哝道:“真不知道你画得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做什么用的!” 第二天早上,当东方的天空露出一丝鱼肚白,一缕晨曦从六棱格窗棂中间射进屋里,陈晓木面前的书案上己放有二三十画好的张图纸,他放下手中鹅羽笔,先活动了一下因捏鹅羽笔都捏麻了的手指,而后长长伸了个懒腰,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苏星然和芙蓉俩人早在下半夜就熬不住了,此时俩人正分别趴在书案两端睡得正香,苏星然还时不时从口中传出一两句呓语。 陈晓木生怕打搅醒她俩的美梦,将身后的椅子向后轻轻的挪了挪,然后蹑手蹑脚走到门边拉开门栓,在打开屋门的那一刹那,外边一阵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陈晓木浑身不由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得抖了抖,门外下了一夜的大雪,此时己是一片银装素裹的雪白世界,这是自他穿越过来后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看到下得如此大的大雪。 两手使劲裹了裹身上的麻布袍子,再紧紧腰间的布腰带,陈晓木走出房门外后,又悄然返身轻轻带上房门,院子里几个早起的丫鬟正在拿着笤帚在扫雪,天空还飘着一些稀碎的小雪渣,看见陈晓木踩着积雪咯吱,咯吱走过来,都纷纷放下手里的笤帚向他行礼问好,他也都一一点头作为回应。 院门两边俩个站岗的侍卫,耷拉着脑袋,双手笼在袖子里,将长枪搂在怀里,身子斜倚在墙上昏昏欲睡,陈晓木看了两个侍卫一眼,并没有叫醒他俩,反而放轻脚步,径直向公主府前院走去,他想要去看看昨晚布置给李贵的任务做的如何。 陈晓木刚穿过公主府里的二道门,就隐隐听见前边传来侍卫的喝骂声,“快点走,少他娘的给我装死!” 转过二道门前的大影壁墙,就远远看到远处雪白的雪地上,两个公主府卫队的侍卫手里拿着长枪正押着一个被反绑着双手的黑衣人,在雪地上施施而行,押送的侍卫边走边用脚尖踢着黑衣人的屁股,催促其走得快点。陈晓木略略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现在过去的话似乎显得有些多余,容易引起李贵对自己不信任他的误会,踌躇再三正准备掉头回去,突见一人在雪地从公主府大门方向飞奔而来,看情形像是有十分紧急的事过来禀报。 陈晓木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着飞奔的这个人,不一会这个人顶着一头冰凌,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他面前,陈晓木定睛一看,原来是府门前昨天那个挺会察言观色的门卫,只见他一改昨日的口齿伶俐,磕磕巴巴地说道:“驸,驸,马爷,府门前,来,来了一帮道,道士,贼横得很,赖在公主府门口不走,向着咱府里要人呢!” 陈晓木眉头一挑,“哦,他们来了多少人?” 门卫顿了一下,迟疑道:“好像有十多个人吧,我也没有仔细数!” 陈晓木冷哼一声,骂道:“这些贼道,我本来打算给他们留点面子,谁知他们根本就不要面子!走,看看去。”陈晓木一挥手,带头疾步向府门方向走去,他倒要看看这帮道士有多大能耐,昨晚公然聚众夜袭郑国堂堂的庆丰公主府不说,今早还敢堂而皇之上门来要人,看来这是压根就没把郑国的朝廷放在眼里呀!” 看到陈晓木过来,府门口的门卫好像一下来了主心骨,纷纷朝他迎过来,领头的门卫向他行礼后,苦着脸说道:“驸马爷,这些道人天不亮就来咱这公主府门前砸门,说要我们把昨晚抓的人都放了,被打死打伤的还要我们公主府另外赔偿丧费银和伤费银,我派人出去驱赶他们,谁知只几招就被领头的那俩个道人全部打倒在地,还重伤了我们其中的三个人!没法,我只好让弓箭手掩护我们退回公主府内,关上大门死守!” 陈晓木点点头,说道:“我就不明白,这些臭老道怎么这么嚣张跋扈?连朝廷都不放在眼里!你把门打开我出去会会他们。” 门卫一听大惊失色!赶紧阻拦道:“驸马爷,万万不可,据小的听人传言,新京城外的蟒荡山上有一处叫做三清观的道观,此观里的方丈好像是和那齐国的皇族有些关系,平日就连观里打杂的火工道人下山到城里来买东西都张狂得不得了!听说就连咱们的皇上对这观里的方丈至诚道人都得忌惮三分!每年将近年关的时候都要差人给观里送些银粮去慰问一下!” 什么狗屁玩意!连个道士都怕成这样!陈晓木在心里恨恨得想,看来自己的这个老丈人也是个软骨头,又想,不行,今天我若不把这些道士留下几个,以后庆丰公主府在这新京城内岂不是名声扫地,一点威望都没有了!陈晓木把手伸进怀里捏捏李贵给他从驻扎在城外大营里带来的小炸药包,信心十足的对门卫说道:“你把门打开来,这个事总归要有人出面解决的,不然这样耗下去,这帮道士还真以为咱们公主府软弱可欺呢!” 门卫一脸忧色对陈晓木禀道:‘‘驸马爷,不是小的存心拦着你,不让你出去,实在是外面的这帮道人是太过凶悍了,几乎是一言不合就开打,你若是出去有什么闪失,就是把小的们都绑到一块也担待不起!” 陈晓木闻声顿时就沉下脸,对门卫怒道:“我不会让你们担责的,把门给我打开,不然拿你军法从事!” ‘‘这……!”在陈晓木恫喝下,门卫为难的似乎要哭出声来,正当他手足无措之际,突听身后有人温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和道:“既然驸马爷坚持让你把们打开,你就打开吧,我陪他出去见见这帮老道!” 这个声音虽不大却把这门卫吓得浑身一激凌,急急转身纳头便拜,满脸惊惶神色道:“公主殿下,小人怎敢让你和驸马爷一同出去,这个刀剑无眼,倘若有个意外,皇上还不得灭了小人家里的九族!” 苏星然闻听并没有生气,她知道这是这些侍卫也因为自己的职责所在,毕竟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所以她尽量放缓语气劝说道:“你以为仅凭这扇门就能挡住这些老道?等急了他们照样会破门而入!” 陈晓木不知道苏星然什么是在时候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跟着自己出来,只不过现在让他感到震惊的是,苏星然居然说这些门外的道士竟敢破门进入公主府,那现今的郑国朝廷在门外这些道士眼中不就是个傀儡朝廷吗?这样一想的话,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似乎都通了,怪不得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敢绑架自己这个郑国堂堂的驸马爷,也怪不得昨晚在公主府前和黑衣人撕杀的天昏地暗,竟然在天天都巡城的御林军那边连一点反应都没有,真不知道自己这个老丈人当得这是个什么鸟皇帝,陈晓木此时恨得连牙花都咬得疼。 好像是为了应和苏星然的话,门外的道士仿佛是耗尽了耐心,又开始在砸公主府的大门,“哐,哐,哐,一声接一声,声音很大,震耳欲聋,陈晓木对着门卫吩咐道:“去,把公主府里所有的弓箭手全给我调过来,我要射死这帮贼道人!” “夫君,千万不可!”苏星然眼见陈晓木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急忙阻拦道:“打死这些道士容易,到时只怕咱郑国会另生祸端!” 陈晓木都气笑了,十分不屑道:“公主殿下,几个臭道士而己,你不会真认为有什么无量天尊会降祸于郑国子民吧?再说昨天晚上不是也给我打死了不少吗!有个逑事。” 苏星然摇摇头,面色凝重说道:“夫君,你错了,昨天晚上是因他们都穿的是夜行衣,我们并不认识他们,因而可以把他们当着是打家劫舍的强盗进行杀无赦,现今不同了,他们都穿着道服,表明着是对我们亮明了身份,所以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此刻陈晓木都快被气憋炸了,厉声道:“不就是几个臭道士吗?有什么不能轻举妄动的?你要是怕,你就回屋去歇着,这里的事情有我来处置,与你无关!” 苏星然闻言脸上瞬间布满了忧伤神情,轻轻叹道:“夫君,你误解我了,我并不是怕这些个道士,咱们郑国如今刚刚复国,根基尚不稳定,朝廷上下都在想方设法避免再次发生战争,这城外蟒荡山上三清观里的方丈乃是齐国当今皇帝萧炎的哥哥,俗家名叫做萧成,当年因和弟弟争夺皇位失败,险些被杀,后来由齐国的皇太后出面调解并保下了他,过后让他出家当了道士,另外还给了他一大笔银子,让他到国外择地建起一座道观,在里面奉道修行,不奉圣召永不许回国,只是这中间不知什么缘故,他看上了咱们郑国新京城外的蟒荡山,并在此买下一大块地盖起道观,齐国皇帝萧炎也因此事特意给父皇发了一封国书,请求父皇对他哥哥给予照顾,当时由于齐国刚刚吞并了郑国的邻国鲁国,体量大到郑国难以仰视的地步,父皇心里非常惧怕齐国趁机再将手伸向郑国,不但将萧成购买观址的银子退给了他,还将三清观周围几千亩土地一并赐给了他!” 陈晓木闻听不由冷笑道:“如此巴结齐国,最后结果怎么样?楚国出兵攻打郑国不但没看到齐国这个友邻国家出个一兵一卒来帮助郑国,最近见我们反攻到楚都邺城,还给我来了一封恐吓信,要替楚国人出头攻打郑国!” ‘‘啊!”苏星然闻言大吃一惊,随之疑惑道:“夫君,这是真的吗?我怎么没听父皇和母后提起过?” 陈晓木冷声道:“这个假的了吗!此信是齐国一个姓王的太尉写给我的,我己经亲手转交给了你父皇。” 苏星然先是愣了愣,随后咬牙骂道:“这些畜生,在我们郑国作威作福,欺男霸女,这些年下来仅他们犯下的命案被父皇压下的都不止上百起,没想到到头来还如此对待我们,真是令人心都寒透了!” 陈晓木听说也真是服了这个乌龟老丈人,当他的子民也真是倒霉透了,三清观在这郑国简直就是太上皇般存在,他也因此暗下决心,现在正好借这个机会除掉这个三清观,再给他来个斩草除根。 “夫君,我们现时怎么办?”苏星然仿佛一下失去了主意,抬头问陈晓木。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屈辱难忍 陈晓木沉吟了良久,才对苏星然说道:“老婆,还记得我昨天晚上对你说的话吗?这些人若不能为我所用,也只能那样处置了,何况现在这些道士还想爬到我们庆丰公主府头上为所欲为,现今非此法不能处置他们!” “什么!夫君,你要杀……!”苏星然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看看身边的侍卫,硬生生的把下半句话咽了回去,只是那眼神看上去慌乱的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陈晓木抚摸着苏星然头上的青丝,温声安慰她道:“老婆,什么都不用怕,那怕就是天塌下来,由夫君替你顶着。” 苏星然依偎在陈晓木胸前默默点了点头,这时门外的道士见公主府迟迟不敢开门,便越发狂妄起来,竟然开始出口咒骂,“孽畜赶快把府门打开来,不然让道爷破门进去,先把你们的公主抓回道观享用几天再放回来,哈哈!” 陈晓木闻听,“呛啷”一声猛然拨出苏星然手里凤鸣剑,刷的架到门卫的脖子上,怒目道:“把府门打开,不然我现在就砍下你脑袋!” 门卫全身抖了一下,把求救似的目光望向苏星然,期望公主能出面替他解围,那知苏星然咬牙道:“开门吧!真让这帮贼道破门进来,咱们谁都别想善了。” 门卫抱拳道:“喏!”接着他又一挥手,十多个弓箭手立刻在门前一字排开,张弓搭箭对着公主府的大门,两个门卫走到府门后,分别用钥匙捅开门栓上挂着的两把大锁,随后两扇厚重的府门被慢慢拉开,门前站着四个穿着青色道袍,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年龄在十五六岁的小道士正在冲着门内,挺腰凹肚,口出秽语,突见府门在眼前被拉开,都怔住了,一下子变得张口结舌。 陈晓木沉着脸上前问道:“刚才是你们几个牲畜从嘴里向外喷粪的?” 几个小道士先是面面相觑,后又不约而同将头扭向后面张望,陈晓木这才发现离这几个小道士稍远的雪地上还站立着一群和几个小道士同样装束的老道士,虽然他们把斗笠压的很低,几乎遮住嘴巴以上的大半张脸,但是从他们每个人的所蓄的胡须可以看出来,这些道士年龄应该都在四十岁以上。 这时一个老道从一群人里走出来,竖起一个单掌道一声,“无量天尊” 陈晓木没容他再说下去,便突然爆发了,怒骂道:“无量你妈个头啊,看看你这个老畜牲教出的这几个小畜牲,大清早是屎吃多了吧,就开始到处满嘴喷粪,有人养没人教的东西!” 这些道士猝不及防,一时都被骂愣了,个个气得直翻白眼,刚刚走出来的老道拨剑在手,剑尖指着陈晓木冷笑道:“好一张尖牙利齿的寡嘴,本来道爷还想给你们公主府留些脸面,如今看来是我想的多余了,今天就让本道爷来就送你这个孽障下地狱!” “哈哈!”陈晓木大笑道:“你这个牛鼻子衣冠禽兽,说大话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 “好,孽障,拿命来!”老道被气得暴跳如雷,挥剑就向陈晓木扑过来,站在陈晓木身后的苏星然见势不妙,双肩微微一抖,娇躯一转,反手一记追风剑式就迎着老道冲了上去,老道中途变招,手腕一翻,宝剑反削上来,苏星然把剑一收,转手刺出,老道剑锋向前一送,只听得“咔嚓”一声,火星四溅,老道手中的宝剑被苏星然的凤鸣剑拦腰斩断,手里只剩下剑柄和光秃秃的小半截剑身! 老道大惊,飞身向后急掠,苏星然的凤鸣剑疾若惊飚,如影随形,直奔老道脖项刺去,老道魂飞魄散,在空中大喊,‘‘师弟,快摆天罗地网阵!话音未落,苏星然手中的凤鸣剑如影随形“噗”的一声从老道的脖子上贯穿而过。 来不及上前察看倒在雪地上痛苦蠕动的老道躯体,剩下的十几个道士急忙来回穿梭走动,各按平时演练的方位仗剑站好,将苏星然围在中间。 陈晓木故技重施,伸手招来身后的弓箭手,指着摆阵的道士说道:“看见没,公主被围了,你们对准这些臭道士,有十成把握的时候就射他一个,只是千万别误伤了公主,射中一个本驸马爷赏纹银一百两!” 可这次弓箭手们都没有人敢接声,说实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今天这是郑国公主殿下,若是谁稍有个不慎那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谁敢冒这个险,陈晓木自己心里也明白这些,因此他也没有强求弓箭手们,正当他焦急万分的时候一袭绿影从眼前一掠而过,女官芙蓉拖着一支钉耙旋风般杀进道士摆出的天罗地网阵,一老一少俩个道士见势主动脱阵挥剑过来迎击,芙蓉抡起钉耙手腕一翻,钉耙对着双剑横扫过去,只听“叮当”一声,火花四溅,俩个道士胳膊一麻,手里的宝剑险些脱手,此刻从公主府里涌出一大群手执各种兵器的公主卫队兵士,在头领陆义的指挥下迅速将这些道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的严严实实! 芙蓉腾挪闪展,手中的钉耙舞得呼呼作响,离身两丈以内风雨不透,全身上下仿佛笼罩在一片青色的光团之中,其实钉耙相对于道士的宝剑来说是属于重兵器,在打斗中本身就己占了三分优势,俩个道士再也不敢用手里的宝剑和芙蓉的钉耙硬磕,只能利用宝剑本身的轻巧,尽量躲避钉耙的锋芒,得空就进攻一下,就这样慢慢耗着芙蓉。 陈晓木弯腰从地拾起一颗石子,攥在手中,瞅个空档“呼”的一声向老道砸过去,口中不忘大喊,“贼老道,爷爷的夺命小飞刀来喽!”正在全神贯注对付芙蓉的老道被耳边传来物体刺利破空声吓了一跳,急忙收剑回身,慌慌张张准备先跳出圈外回头再战,陈晓木见老道一副狼狈相,觉得好玩,便又弯腰抓起一粒石子向他砸过去,口中叫道:“又来喽,这把是追魂夺命刀!” 老道气急,吼道:“我先杀了你这小鬼!”撇下芙蓉对着陈晓木就冲了过来,芙蓉那里能让他轻易脱身,举起钉耙以泰山压顶之势向他后背砸过来,旁边的小道士见势不好,咬牙挺剑上来硬接芙蓉这雷霆一击,妄想逼退芙蓉,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芙蓉外表看似是一个弱女子,可力气却大的惊人,这也是小道士轻敌的一个主要因素,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小道士的一只胳膊连骨头带肉被钉耙硬生生的给扯了下来!小道士当即倒在雪地上嚎叫不己。 此刻攻向陈晓木的老道己挥剑冲到距离他不足两丈的位置,正打算跃身发起最后一击,站在陈晓木身边的弓箭手,纷纷举弓对准老道“啪,啪”射出早就搭在弓弦上的雕翎箭,瞬时间箭如蝗虫,嗖嗖飞向老道,仅仅在打落约有七八支箭后,老道手上的动作就稍微那么迟滞了一下,浑身上下立时就被箭矢扎成了马蜂窝,两眼瞪得溜圆直挺挺摔在雪地上!一副死不瞑目的神态。 这边芙蓉也杀进道士的所谓天罗地网阵,和苏星然俩人在阵中左突右打,令道士只能疲于防守,而无暇于进攻,率队从外面包围这些道士的陆义等人因怕误伤公主苏星然,干着急却不敢上手,陈晓木灵机一动,对陆义说道:“陆团长,让兵士们捏雪球狠砸这些道士,一来分散他们注意力,二来还能遮挡他们视线,让公主和芙蓉俩人寻机击杀他们!” 陆义眼睛一亮,对呀,这主意不错,总比什么都不做在这干着急强多了,雪球即便误砸到公主身上也造不成什么伤害呀!赶紧转头令几个站在他身后的都头小校之类的军官道:“听到驸马爷的话了吗?赶快传令下去让大家捏雪球砸这些狗道士。” 命令传下去后,除了前面一排负责掩护的兵士没动,继续持着长枪弓箭严阵以待外,后面遍地都是撅着屁股在雪地上捏雪团的兵士,场面甚是蔚为壮观,片刻时间,兵士们就在雪地上捏好雪球,拿在手里待命而发。陆义举站在队列前起胳膊,大声吼道:“大家各就各位,把雪球对准贼老道,预备,砸!”随着陆义的一声令下,几百个雪球遮天蔽日向着道士飞过去,正在全神贯注摆阵和苏星然和芙蓉周转的道士不是斗笠被砸歪了,就是直接被砸掉了,有的甚至被雪球砸到脸上弄了个大花脸,被挡住视线,一时间让这些道士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苏星然身形微动,寒风吹的衣袂飘飘,纵身一掠而起,凤鸣剑突自半空横扫下来,下边的道士顾不得抹一把砸在脸眼上雪球冰渣,似是心有灵犀,忽然共同举剑来一招举火燎天,苏星然的身子在空中一拧虚晃一剑,改攻在阵中间的领头道士,众道士又赶紧变阵成“星转横移”守中带攻,那知苏星然的这些招式都是虚招,实际上是为吸引道士们的注意力,好让芙蓉手中钉耙发起攻击,这时处在阵外的兵士又一片雪球砸过来,这些道士变阵稍稍慢了一点,芙蓉相机蹲身挥起钉耙来个“力扫千军”嘁哩喀喳,五六个道人惨叫着横七竖八翻身倒在雪地,他们的小腿骨都被芙蓉的钉耙一下给扫断了!” 领头道人一看不好,声嘶力竭喊道:“变成七子连珠阵!” 话音没落,就听‘′噗”的一声领头道人的人头就飞了起来,脖腔里的鲜血冲出一尺多高,苏星然一招海底捞月斩下这道士的人头,紧接着苏星然手底丝毫不缓,又变招成长虹贯日,剑尖直指另一个道士胸前“玉门穴”道士大惊,肩头迅疾一闪,但还是迟了一点点,剑尖从肩头的锁骨处,“嗤”的一声直穿而过,鲜血立时迸出,道士甩掉宝剑,倒跃出一丈多远,扬手道:“女侠手下留情,我等愿收剑休战,任凭女侠处置!” 苏星然闻声收回凤鸣剑,盈盈笑道:“怎么?认输了?” 道士抬头苦笑道:“技不如人,何苦白白送死!” 苏星然点点头,“难得你这么识时务!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走吧。” 道士一怔,看着苏星然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心问道:“女侠确定要放我们走吗?” 苏星然挥挥手,干脆说道:“你们走吧,把这些伤的死的全给我带走!” 道士闻言大喜,赶紧朝着苏星然低头拱手道:“无量天尊,贪道谢过女侠海量!”说完立即吩咐几个身上无伤的道士找来马车,将受伤的道士和被打死道士的尸体分别抬上马车,落荒而去。 看着道士远去的马车,芙蓉气愤难平,忿忿的问道:“公主,难道就这样白白的放这帮臭道士走了?” 苏星然看一眼气得脸色通红的芙蓉,淡淡说道:“你还能怎么样?这些道士后面的靠山太大了!我想这应该是这件事最好的结果了!” 芙蓉颇为不服气的小声咕哝道:“刚刚也没问清楚,这些若不是三清观的道士呢?” 苏星然微声苦笑道:“问清楚就麻烦了,将来闹起来,我们可以推说不知者不怪!再说若不是三清观的道士,又怎敢上我庆丰公主府门上闹事?” “呵呵!”陈晓木冷笑一声,说道:‘′靠山大又怎么样?惹到了我头上,我照样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第一百二十六章先下手为强 苏星然闻言睨了陈晓木一眼,朱唇轻启小声道:“夫君,你可不要乱来,这件事我自会处置。” 陈晓木摇摇头,“老婆,我总感觉这事没有表面这么简单,不知你想过没有,我昨天刚在公主府里向你父皇他们说过宝物的事,这前后没有两个时辰,在我去鲍福记布庄的路上就险些被人给绑架了,后来回到公主府才听你说,你从绑架我的人所摆的阵形看出来,他们和刚刚的这伙道人都是城外蟒荡山上三清宫里的道士!” 苏星然点点头,“对,包括你昨晚抓到的那些黑衣人,他们都是一伙的。” “那这问题就来了!”陈晓木沉思着说道:“这三件事加起来说明了什么?” “夫君,说明了什么?”苏星然不由得跟着问道。 陈晓木左右看了看,将嘴巴附到苏星然耳边,悄声道:‘′说明朝廷中有大臣在和三清宫那边有勾结,且关系十分密切,而三清宫后面又是齐国的朝廷,他们来争夺宝物的目的无非就是不想让我把宝物卖出去,以阻止你父皇能筹集到足够的军饷,进而激起郑国军队的兵变,好让他们兵不血刃的灭了郑国,最后甚至连当初反击楚国入侵的力量都不存在了!” 苏星然听完心里巨震,但她仍不愿相信昨天随她父皇来公主府里朝廷三个重臣中会有人私通三清宫和齐国,因而有些迟疑的问道:“夫君,会不会是公主府里侍卫和丫鬟把这个事情泄露出去的?” 陈晓木摇摇头,笑道:“这种可能我一开始也考虑到过,可后来仔细一想,一个侍卫或是丫鬟要在一个多时辰内将此事传送到离新京城二十多里的三清观而又不露一点痕迹,除非她不是人而是神,况且这中间还有三清观再派人下山进城来绑架我的时间,所以绝无公主府内人泄露此事的可能!” 苏星然蹙眉道:“跟随父皇来公主府的卫丞相等人倘若想送信到三清观,岂不是面临同样的事情吗?他们总不会是飞去三清观的吧!” 陈晓木‘′嘿嘿”轻笑一声,提醒道:‘‘他们是不会飞,可公主殿下,你别忘了有一种东西能代替他们飞!” 苏星然一愣,望着陈晓木怔怔说道:“夫君,你是说鸽子?” 陈晓木微微点了点头,“不错,就是鸽子,你想,若是咱这公主府里经常有鸽子飞来飞去能不引起府里侍卫的注意吗?” 苏星然沉思着点点头,问道:“是不是派人到这三家外面暗中观察一下,看看那家经常会有鸽子飞进飞出,那么就可以断定谁是暗通三清观的人了?” 陈晓木闻听禁不住哑然失笑,连连摆手道:“老婆,你这法子太武断了,现今人家养个鸽子不是很正常吗?别说你没抓住人家证据,就是你把人家鸽子给截了下来,拿到了证据,人家也可以不承认,毕竟鸽子不像人能开口作证,而且我估计,这些利用鸽子传输的字条,为提防鸽子半路遭遇不测,双方绝对是不会在字条具名的,至于字条当中所说之事也大多数用只有双方能看得懂的暗语来表达!” 苏星然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夫君,我想进宫一趟,把这件事禀明父皇,由父皇来处置此事,如何?” 陈晓木一听赶紧阻止道:“老婆,万万不可,谁知道你父皇身边现时还有多少个别国的内奸,根据我这两天观察到的种种迹象表明他们恐怕很快就要翻脸动手了,若不赶紧把这些人处置了,郑国这次真会有陷入到万劫不复境地的危险!” 苏星然神情一紧,焦灼地问:“夫君,我们现在如何应对才是?” 陈晓木再次俯身将嘴巴凑到苏星然耳边狠狠说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为今之计只有以最快的速度除掉三清观才是上策!” 苏星然满脸不无忧虑道:“这样一来,齐国的皇帝必将举全国之兵对郑国进行讨伐,到时又将生灵涂炭,哀鸿遍野了!” 陈晓木叹了口气,劝道:“老婆,你以为我们引颈受戮,老百姓就能幸免于难吗?自古以来那个国家政权更迭不都是老百姓首先遭殃吗?远得不说,就最近郑楚之战,楚国在郑国杀了多少老百姓?” 苏星然突然转头眼睛定定的盯着陈晓木,一直盯到陈晓木心里有点发毛,才轻声道:“夫君,你是决意这样做了吗?” ‘′嗯。”陈晓木硬硬的点了点头,眼光炯炯说道:“老婆,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管怎样我们决不能坐以待毙,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打仗我也没怕过谁,到时若齐国的皇帝执意兴兵来犯,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夫君我十分愿意领兵拒敌于国门之外,保护郑国的朝廷和百姓安全!” “好!”苏星然似乎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不禁拍手道:“夫君,从现在开始,公主府里的所有人,包括芙蓉和我在内你都可任意调动,等会我再到舅舅那边去一趟,让他再调派些人手过来相助。” 陈晓木摆摆手,说道:“不可,朝廷里动一兵一卒都会被他们知道,若是引起他们的警觉,他们或许会冒险提前动手,我想从驻扎在城外我从楚国带回来的鄂军中挑选一些人手比较稳妥!” ′‘鄂军?鄂国不是早被灭国了吗?那来的鄂军?”苏星然好生奇怪地问。 “哦!你看我都忘了跟你说了。”陈晓木笑道:“楚国己经把吞并他们的地盘大部都给吐出来了,目前他们正在忙着定都复国!” “是吗?”苏星然越发兴趣盎然道:“那他们现今是谁做了皇帝,我好像听说过以前老皇帝的一家都被那楚皇给杀了!” 因为自己和西门若恩有了那层关系,如今在苏星然面前难免有些做贼心虚,不由自主的伸手挠了挠头才干笑道:′‘老婆,你听的这个消息有点不太准确,鄂国那老皇帝是被楚皇杀了不假,可当时他的皇后带着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因躲藏在院里的一口枯井里才幸免于难!” ‘‘咦!还有这个事?”苏星然越发好奇起来,不禁笑道:“那现今鄂国这个皇帝肯定是这个逃出来的鄂国前朝皇子了?” 陈晓木摇摇头,脸色不自觉有些发红,支支吾吾道:‘′这倒不是,那个皇子逃出来后就失去的踪影,只剩下老皇后和女儿俩人相依为命!” 苏星然满脸疑惑盯着陈晓木,“夫君,你不会说是这前朝的公主联络前朝的旧臣一起揭竿起来向楚皇发难的吧?” 陈晓木强作镇定点头道:“老婆,你猜得没错,就是这前朝的公主联络旧臣向楚皇发难,逼迫他吐出当初吞并鄂国的大部分地盘,如今又做了鄂国的皇帝,她叫西门若恩!” ‘′哦!是吗?”苏星然此刻突然失声笑了起来,边笑边戏谑道:“夫君,我现今才明白,你口口声声怀疑这个人是内奸,那个人是内奸,现在看来你才是最大的内奸,我敢肯定你如今又做了这个鄂国新女皇的驸马!是不是?不然的话你能对这鄂国的新女皇了解得这么多,连人家躲在枯井里避难都说给你听,况且郑国和楚国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我压根就没听说过楚国的鄂地有这么一支强悍的军队,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楚皇熊泽又怎敢倾全国之兵压向我郑国?现时你率领郑国军队打赢了楚军,并反攻到楚都邺城的城下,那楚皇却没割一块地没赔偿一两银子,这中间必定是你为你的这个女皇和楚皇熊泽做了交易,让楚国吐出原来侵占的鄂国旧地,令这个鄂国前朝叫西门若恩的公主登上了皇位!” 被苏星然一下子窥破了事情的全部,陈晓木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幸亏他的脸皮厚度早超过一般人,不然早就无地自容了,当下他强笑辩解道:“老婆,我要是说上了这小妮子的当,你信不信?” 苏星然闻言顿时嗤之以鼻,眼睛看着他嗤笑道:′‘你给我少来这套,我看是人家上你的当差不多!” 陈晓木立刻举起手,指着天空庄严说道:“老婆,我对天发誓,西门若恩那小妮子骗我说,当今世道,男人一般都要娶好几个老婆,娶少了会被人看不起,而且男人娶小妾也不必征得原配妻子同意,还说因为战乱,当今男人越来越少,各国朝廷都在鼓励男人娶个三妻四妾的!娶少了还要被官府惩罚!因而我就……?”陈晓木目光闪烁看着面沉如水的苏星然,没敢再说下去,生怕她突然发作起来,不过那眼神传递的意思,是下面我不说你也明白了吧! “放屁”苏星然禁不住骂道:“等以后我见到这小丫头我倒要问问她,那国的朝廷有这样的律法!” 其实这后边的话都是陈晓木自己添油加醋信口加上去的用以显示他当时的无奈,因此有些心虚,生怕到时候苏星然真的去问,赶忙打着哈哈阻拦道:′′哈哈,老婆,人家现在也是九五之尊的皇帝,你若是冒然去问的话,是不是有失礼数?” 苏星然没理他,瞪着一双杏眼问陈晓木,“这小丫头当时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这下陈晓木可不敢再胡诌了,小声嗫嚅说:“她还说她愿意做小。” ‘′嗯,这还不错!”苏星然闻言不由点点头,接着她又酸溜溜说道:“我以后有个当小妾的皇帝使唤,也算聊以慰藉!” 陈晓木被吓了一跳,忙急赤白脸劝道:“老婆,西门若恩她现在是比郑国地盘至少大一倍的鄂国皇帝,咱们要在她臣民面前给她留足面子,你行事可千万别失了分寸!” 苏星然斜了陈晓木一眼,冷笑着说:“呵呵,你心疼她了?” 陈晓木急急摆手道:“那有,我只是……!” 苏星然打断他的话,冷着脸哼哼道:“夫君,不瞒你说,我正打算等这边安定下来以后,我和你,再带上星辰咱们三人一块搬到鄂国的皇宫里去住,让你享受享受这齐人之福!” 陈晓木听说,心里不禁一喜,他居然还有点小向往这种生活,只是怕到时候对西门若恩那边不好交代,因此心中又有些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