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要我道歉?想都不要想! 席畅畅的助理冲进来的时候,她正在翻自己的动态下面的评论——大多是一些黑评。 “姐,不好了,你又被黑了!”助理拿起自己的手机伸到她面前。 她停下正在滑动的手指头,无奈的抬头:“这次又是什么事情?” “营销号说你在最后的一场杀青戏中扇主角时,巴掌用力过猛了。” 营销号的题目大多数都是糊咖女星爆扇顶流钟家慕巴掌,后面还配了一段她狂扇了钟家慕几巴掌的视频。 视频中的她一个个的巴掌朝他脸上扇去,但是她记得,那天的巴掌只是借位,而且绝对没有这么多。 「这女的谁啊?这么狂,敢扇我家哥哥!」 「我一个路人都看不下去了。」 「蹭热度的狗!」 不止是粉丝集体讨伐,就连路人也愤愤不平,她本来就没多少路人缘,这下又增加了许多黑粉。 “姐,快想想办法啊!这视频肯定又是剪的。” 她习惯的低下了头:“哎,打电话叫经纪人过来吧。” 看着自家主子不上进的样子,小雅有点气,刚想再说点什么,门嘎吱一声。 导演进来了。 导演看了一眼旁边助理着急的样子,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她点点头。 “既然知道了,这个事情,现在发酵的比较严重啊。” 被无缘无故扣帽子的她十分委屈:“当时的事情导演您也知道,这个事情不是这样子的,首先是剧情需要。而且我也没有真把他扇那么多的巴掌。” 望着她眼角挂着的两行泪,导演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个我知道,但是形势所趋嘛,也没有办法,现在钟家慕的粉丝闹得很凶啊,只能委屈一下你了。” 她抬头惊恐的看向导演:“该不会是要把我所有的戏份删掉吧?” 之前经常有人暗中排挤她,很多的镜头都被一剪没,就这样失去了很多资源。 “目前不会做到这个份上,但是你也知道,咱们这个戏主要是靠钟家慕来营销的,如果说他的粉丝全部都抵制的话,那就没有什么流量了,”导演稍微钝了一下,“希望你理解。想过澄清,现在的粉丝对于什么澄清都见怪不怪了,是不会认的,只能你去发布道歉视频了。” 她咬着下嘴唇,战战兢兢:“导演,这……这不是颠倒黑白吗?” 导演余光撇了一眼她,略微有些不屑:“经纪人呢?让经纪人来和我说话。” 她头一歪倒了下去。 导演扶额,推了推旁边的人:“就这点心理素质,好了,把她抬下去休息吧。” 没想到席畅畅突然睁开了眼睛,助理立马把水拧开伸到席畅畅跟前:“姐,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我没事儿?”她转头看到助理,“这是医院吗?还好,已经把我送过来了。” “不是啊,”小雅有一点迷糊,“姐,你刚晕过去了。” 她立马跳起来:“好了,先不管这些。畅畅呢?” “你不就是席畅畅吗?你说什么呢姐?” 她走到镜子跟前看了一眼。 开什么玩笑!这不是席畅畅的脸吗? “我这是……” 重生了? 导演见席畅畅站了起来,走到她的旁边:“既然你醒了,收拾一下妆容,咱们拍道歉视频吧。 她一脸不可思议:“道歉,什么道歉视频?” 还来不及细想自己重生的事情,就被导演的话打断了思路。 小雅见导演不耐烦的脸色,就小声提醒她:“就是咱们刚才商量的事,你拍道歉视频给钟家慕。取得钟家慕粉丝的谅解,让这个事情最小化。” 她猛的抬头。 席畅畅又没做错什么!在来的路上她就看了视频,路人看不出来不代表作为席畅畅经纪人的她也看不出来,根本就是恶意抹黑。 她直勾勾的盯着导演:“凭什么道歉?” 导演没想到一向好说话的她,态度急转直下,逐渐不耐烦了起来:“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我刚才已经说了,你最好清楚自己的定位。” “凭什么让我倒贴他,”她转过身去,玩弄着自己的头发,“我才不要。” 场面陷入了胶着。 副导演笑着迎上来劝她:“多多,这是最好的方法了。” “要道歉?”她瞅着副导演,挑了一个眉,“你去道。” “席畅畅!”导演声音冷了下来,“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已经给你机会了,你自己考虑一下吧。” 话说完大手一挥,他转身狠狠关上门扬长而去,跟在导演身后的工作人员急忙追了出去。 小雅一头雾水,刚才还不是要答应的态度吗? “我的经纪人呢?”她见人走了,急切地问小雅。 “姐,你没有经纪人啊,不都一直是自己打理吗?” 好家伙,合着连她前世这个人都不存在了? 她从身后推着小雅,愁眉不展:“你出去,让我自己安静一会儿。” 助理以为这件事对席畅畅的打击太大了:“姐,你好好想一想吧,我觉得当下也只有这样能解决了。”小雅走了出去,蹑手蹑脚地关上了门。 怎么会这样?她记得当时有一辆车迎面而来。 这一撞连自己这个人都不存在了?事已至此,看来当下她只有以席畅畅的身份好好活下去了。 她盯着镜子中席畅畅的脸,脸蛋真是无可挑剔,哪怕是素颜也美得惊心动魄。席畅畅的长相就算是放在娱乐圈,也是绝对的佼佼者。只是席畅畅的性格总是特别软弱,在娱乐圈这种人终究成不了气候。 席畅畅做不到的事,就让她来做。 一个小时后。 小雅望着眼前的酒吧,瞪大了眼睛:“姐,这就是你说解决问题的地方?” “不然呢?快先陪我喝几杯。” “你还是我的多多姐吗?现在可是办正事的时候,咱不开玩笑了。” 换作以前,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又惹了导演,席畅畅早就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她一本正经:“玩难道还不算正事吗?好了好了,那件事我自有办法。” 一个小时后。 “来小雅,咱们接着喝。” 以另一个身份存在,一醒来就遇上这档子破事,席畅畅十分忧郁。 小雅酒力一般,试图夺下席畅畅的酒杯:“姐,咱们该回去了。” “回什么回?”她此时此刻喝的有点上头,“回去受那老王八的气吗?我才不要。” 第二章 不就是陪酒小哥? 转身,她撞上了一个结结实实的胸膛。 她抬头,面前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她略带戏谑:“诶,好帅的小奶狗!” 小雅看去,倒吸一口凉气,慢慢凑到她的耳边:“姐,这是钟家慕啊,”小雅拉了拉她的衣角,“咱们离远点吧还是。” 她没有听进小雅的话,眼前只有这个对她胃口的小奶狗:“长得还蛮好看的嘛,”席畅畅摇摇晃晃的走上去揪了揪钟家慕的脸,“不错不错,陪我喝一杯。” 钟家慕低头端详着这时顶着红扑扑的脸蛋调侃他的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原因,跟往日里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的席畅畅倒是不太像。 钟家慕皱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贴近钟家慕,冲着他傻笑:“知道,不就是陪酒小哥吗?” 她惹不起顶流,还不能调戏一下小哥了? 钟家慕哑笑,他走到哪里不是光芒万丈,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叫成陪酒小哥。 他并不打算理会席畅畅,绕过她径直向后面的沙发走去。 “小哥,别走啊!”她跟着钟家慕到沙发边,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来,小哥,陪我这失意之人喝两杯。” 她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回应。 不理她? 她转身就是一扑! 闪烁的灯光掩盖住了钟家慕脸上泛起的一片红晕。 匆匆赶来的助理终于看见了这一幕,他几个箭步上去要拉开席畅畅:“你干什么呢?” 她不松手,缓缓回头看着急匆匆的男子:“又来了一个?” 林业情急之下一杯水将她浇了一个透心凉,一个激灵她松开了钟家慕。 钟家慕声音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怒意:“你干什么?” 林业有点委屈:“这不是看她一个18线对你……你生气了?” ———— 听着小雅叙述完刚才的一切,她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里? 这次可是真碰瓷了! 为了防止再次被拍到后大做文章,她拉起小雅就跑:“抱歉抱歉,我就不打扰你们在这里玩儿了,你们玩好啊!” 这次她丢人丢大发了! 第二天。 “我想你应该想好了。” 在导演心里,他仍然认为席畅畅是一个好说话的柔弱小演员。 “昨天不是告诉你答案了吗?我不要。”她慢条斯理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要道歉,也应该是你去。” 导演猛地一拍桌子大吼着:“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我没有时间跟你这种人在这里浪费时间。” 助理小雅见这一触即发的场面,连忙上去拉住导演:“导演,你不要生气,我姐她不是这个意思。” 她动作利落的拉上行李箱的拉链,一把扯过小雅把她护在身后:“小雅,不要跟他废话。” 导演被气笑了,没想到她会更他硬刚:“好啊好啊,你不答应是吧?你不要以为我没有办法了,”他点燃一根烟,“实在不行,我找人AI换脸把你脸换掉都可以。” 她毫不不畏惧,冲着导演就是一个眼刀:“在这之前,我想你应该见一个人。” “进来吧。” “怎么?还叫人了?我倒是想看一下你搬来的救兵是谁?”导演转头,后面站着的,是这部剧最大的投资人。 剧里面,投资人就是最大的,要是谁把投资人惹撤资了,面临的就不是口碑下滑和热度消失这么简单了。 “呦,张总,哪阵风把你吹来了?”导演早就没有了架子,一脸谄媚。 张中继平时日理万机的,怎么把他请动的,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 “客套话不说,我就开门见山了”,张中继坐下,“是这么个事情啊,这个席畅畅不错,她的戏份,谁也不能动,这个人也不能动,你懂吗?” 导演见张继中如此直白,想好的一套说辞堵在了胸中:“可是张总,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了,我这也不是没有办法。” 张中继音量提高,不怒自威:“没办法就想办法,不要跟我在这里说没办法,你有什么办法想不出来?” 说完他站起来走到她跟前,目光恳切:“你很能干,我看好你。” 这一举动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要知道,张总是全国数一数二的投资人,能请得动他,还让他开口夸她,足以看出席畅畅的手段不一般。 当然没有人看出此时张总眼底的一抹不自然。 她转头对导演冷笑:“瞧瞧,还是人家张总眼力好啊,哈哈哈。” 导演资格的脸色极差,冲着旁边的工作人员说:“这件事情的澄清就让宣传组的人加工加点的去办吧。” 张中继没有停留,处理完后,径直坐上门口的车:“我还忙,先走了” “这就对了。”席畅畅一把拎起自己的包包,冲所有人抛了一个媚眼,“那以后的工作还多多麻烦导演了。” 说完她朝小雅使了一个眼色:“既然杀青了,那我们也走。” 想在她头上动刀子?想都不要想! 剧组里所有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种时候,就生怕撞到导演的枪口上。 导演朝她离开的方向唾了一口:“晦气。” 副导演小心翼翼的朝导演说:“刘导,现在怎么办?” 导演深吸了一口烟:“怎么办?还能怎么办?都这样了只能按照我刚说的办了,你想这部剧上不了吗?” 前一晚,某总统套房。 “喂,张中继张总吗?” 席畅畅前世作为数一数二的经纪人,圈内见不得人的事她自然知道不少,比如现在这位张总其实是背靠老婆家里的资本混起来的。再比如,他和老婆的闺蜜偷情。 —————— 小雅挠挠脑袋:“不过姐,你是怎么请来张总的?” 席畅畅换上自信的笑容:“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记住小雅,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了。哼,还让我跟钟家慕道歉,我又没做错什么。还真是人人都当我是软柿子”,她露出鄙夷的表情:“顶流怎么了,钟家慕又怎么了?还真以为我不敢惹了。让我去为了我没有做过的事道歉,门儿都没有。” 小雅的表情突然僵住了,偷偷地戳了戳她的胳膊,悄悄的说:“姐……后面。” 她转过身,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昨晚被她扑倒的钟家慕! 钟家慕和他的经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大厅进来,站在她们身后已经半天。 钟家慕的经纪人略微嫌弃,口中满是不屑:“这次能保住你算不错了。不好好打磨打磨自己的演技,在这里找什么存在感?” 还真是谁都能欺负席畅畅了?她的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她强忍着在钟家慕面前从地缝里里钻进去的想法:“呦,我以为谁呢?这不是被我暴打的钟家慕主角吗?” 钟家慕的经纪人听不得别人这样说:“你!” 钟家慕面无表情,一把拉住自己的经纪人:“算了。” 她对钟家慕的经纪人一个白眼,侧身拨开了钟家慕的经纪人,走过有四五米停下脚步,偏过头对钟家慕说:“我本来就没做错什么。” 钟家慕摩挲着手腕的表。 对,她本来就没做错什么。 第三章 反派,麻烦你用高明一点的手段 「什么?我没看错吧?《幸福一家人》的投资商里面居然有席畅畅的名字。」 「怎么可能?她混成那样还投资?只是撞名而已吧。」 「可是后面的地址和席畅畅的一样啊,我记得席畅畅以前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 「难道这就是土豪出来玩玩,玩够了就回家打理自己的亿万家产?」 她翻着新热搜下面的评论,心里有一团迷雾,她不记得自己让席畅畅之前投资过这部剧,况且在她的记忆中,席畅畅自己手头也没有那么多的资金去投资这部剧。 再说这种事情也不至于上热搜,她觉得肯定是有人为了某种目的买的。 得回一趟家。 她知道席畅畅的父亲是全国是数一数二的大富豪,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给她太多的帮助。 这件事应该和席畅畅的父亲有关系,至于为什么会突然投资,席畅畅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至于席畅畅之前和父亲的关系到底怎么样,她现在也不是很清楚,看来只有她回家一趟才能弄清这些。 “爸,我回来了!”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管他三七二十一,对父亲先笑就对了。 席安正在端详自己手中刚淘来的古代瓷器,他撇了一眼她,淡淡道:“你还知道回来,你还知道有这个家啊。” 她冲过去,一把搂住她父亲的脖子:“父亲大人,你想什么呢?家里有你这么个父亲。我怎么会舍得不回来呢?” 席安没有抗拒:“几天不见,学会油嘴滑舌了。” 王千惠和席蓉缓缓从楼下上来,王千惠看见席畅畅,把自己盘子里的糕点放到乔安的跟前:“多多回来了啊。” 她松开席安,知道眼前的是席畅畅的后妈:“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一个人是不是真心对眼前人的,往往凭借感觉就能判断出来,加上她前世当经纪人的时候阅人无数,此时此刻王千惠是不是真的问候她,听语气就能判断出来。 席安斜眼一瞪:“席畅畅,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我可没承认她是我妈。爸,这次我回来是跟你商量正事的”,她剥开橘子递到乔安面前,“我的那部电视剧是你帮我投的吗?” “电视剧?”席安终于正眼看了她一眼,“没有,我没投过电视剧。” 一旁的席蓉听见心中窃喜,终于上套了,她走上前:“可是爸爸,我听说妹妹投资了这部电视剧啊。” 爸爸最是忌讳家里人不经过他的同意动用财产,这次看席畅畅怎么赖! 席蓉看着父亲黑下来的脸色,一脸无辜道:“妹妹,前几天我听林嫂说你向她要了爸爸的房间密码,该不会……” 这时她心里已经了然,又是这个席蓉搞的鬼! 前世的席畅畅在家就是这样任凭摆布吗?这也太惨了吧! 想清楚这些,她凑近到席蓉跟前:“哦?是吗?那视频里的这个人是谁?”说着她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投影到电视上。 画面中席蓉鬼鬼祟祟的打开了父亲房间的门,进去后探头出来左看看右看看,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怎么会这样?席蓉悄悄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这段难道不应该早就托人删除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她坐下,单手托腮看着脸色变得很差的席蓉:“我记得视频里这天的时间刚好就是咱们的投资人名单要定下的时候吧。” 父亲脸色更黑了。 席蓉惊恐的拉着乔安的胳膊:“爸爸,你可不能相信啊,那天我就是去打扫一下你的房间,我没有别的意思……” 父亲当然不傻,画面中席蓉进门前没拿任何工具,那表情一点儿也不像打扫房间的人。 见父亲没有任何表示,席蓉的眼泪落了下来:“爸爸,你要相信我。” 席畅畅关掉视频:“监控里可没有我进去的画面,姐姐。” 这种劣质的操作怎么可能难倒她,以前在大学她一个非计算机专业的人可是拿过计算机金奖的! 幸好在见父亲之前,她去监控室看了一遍,发现有一段明显被人为抹去的痕迹,恢复了后拷贝下来,果然用到了。 席安十分烦心:“一天天的都不安分,搞得家里乌烟瘴气的。” 王千惠见场面不对,上去揉着乔安的肩膀:“你也知道咱们家的席蓉是最乖的。你怎么能这么想她呢?” 但席安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显然也不是傻子。 她上前推过王千惠:“爸,听说你认识那个张扬,就是不错的经纪人,我想……” 趁这次反将一军的机会让父亲介绍个经济人也行,毕竟在圈里混没经纪人怎么行,张扬是个不错的人选,顺便也可以了解一下席畅畅和父亲的感情究竟怎样…… “我打个电话,让嘉敏带你吧。”席安的话打断了席畅畅的思路。 嘉敏是曾经全国最好的王牌经纪人之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退圈了,他退圈后整个娱乐圈甚至一度下滑。 父亲这是打算让他重新出山当她的经纪人? 她笑着锤了锤乔安的肩膀:“我就知道你最疼女儿了,嘿嘿。” 席安看看表:“这会儿该去开会了,”说完侧过头瞪了一眼席蓉就离开了。 偌大的房子留下席畅畅,席蓉和王千惠大眼瞪小眼。 看着席蓉攥紧的拳头,席畅畅一个白眼,一块橘子放进嘴里:“要是让姐姐的粉丝们看到,平日里乖巧可爱的席蓉会有这么可怕的表情,不知道他们心里会怎么想呢?” 席蓉松开握紧的拳头,眼神要把席畅畅吃掉:“妹妹之前的苦头还没有吃够吗?你就这样要继续进军娱乐圈的话,我也不知道你的黑粉们会答不答应?” “这种事情就不劳烦姐姐操心了,姐姐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她扇了扇自己的鼻子,“这儿骚味太重了,我得出去透一下气。” 席蓉扬起巴掌朝只奔席畅畅,她一把抓住席蓉的胳膊:“对了,姐姐,下次要是想陷害人,麻烦你想一个高明一点的手段。不要这么容易就被我拆穿了,”她甩开席蓉,“你一个流量小花怎么说也有团队吧,这下三滥的手段,多不好玩啊。” 第四章 即将合作? 「糊咖席畅畅再度作妖,倒贴顶流钟家慕」 网友: 「这女的怎么这样,为了蹭热度的人都不要了?」 「前两天还暴打呢,怎么态度转变如此之快? 「什么货色都敢往我哥哥身上贴,过不过分?」 「保护我方哥哥」 她气呼呼的把手机甩在桌子上:“这热搜说的都是什么胡话?”她气鼓鼓的敲桌子,“说我为了资源,为了上位倒贴他?虽说他确实是有几分姿色,但是也而不至于让我这样……” 她看着一脸黑线的老爸和旁边面无表情的经济人嘉敏,声音逐渐越变越小:“好了好了,你们谈吧,我先出去了。” 她现在只想逃离有父亲的怒视的这个修罗场。 被父亲拉来,说是正式介绍嘉敏给她认识,实际上两人在那里相谈甚欢,居然把自己晾在一边! 她走到走廊的尽头,找了个角落点燃一根烟蹲下:“这都是什么事儿?” 没想到连她前世经常去的酒吧现在也有狗仔蹲守了,这些人为了钱,简直是无孔不入。 从热搜上剪辑过的视频看,确实是她扑倒了钟家慕,还被浇了一身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生她只和钟家慕接触过一次,感觉他就是一个冷冰冰的营业机器,对他好感一般,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粉丝。 烟没抽多少,自己燃了一半。 远处一个拉长的影子投到她的身上。随着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抬头。 又是一个瞳孔地震。 Excuseme?怎么又是他? 也不管她有没有理亏,她现在只想找个人发泄,站起来完全忘记了前几天尴尬的落荒而逃的样子:“被我调戏的钟大啊?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不怕我再扑倒吗?” 如果有外人在,肯定会觉得她好像有那个社交牛逼症。 钟家慕站定,看到她手里快要燃没了的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还抽烟?” 在这水深火热的娱乐圈,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她以为这是钟家慕在刁难她,不服气的回怼道:“什么道理?就许你们男的抽,不许我们女人抽烟?” 她不常抽烟,不过以前当经纪人得要经常应酬,像抽烟喝酒划拳这种饭局上的东西,她每样都会点。 钟家慕慢慢抱起自己的胳膊,脸上难得现出一次放松:“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要不要?”她拿出一根,用嘴里的烟把它点燃,伸手递给钟家慕。 钟家慕没有去接,拒绝道:“不要” 她偏头看了看钟家慕身后,长出了一口气:“你的经纪人和助理也没在,这里私人场所没有狗仔的,绝对安全,不怕。” 他这也太小心了,顶流就是顶流,能走到这一步果真和她不一样。 钟家慕皱皱眉:“我不抽烟。”她撇了撇嘴:“唉,真没意思。好端端的一个人,咋是个木头呢?” 他有些好笑:“没意思?前几天你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钟家慕轻咳一声:“不要我陪酒了吗?” 这是对她赤裸裸的嘲笑! 耳垂蹭的泛起红晕:“那是酒场失态了,失态了!”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跳了起来,“你该不会相信网上那些人说的话吧?我对你可没有那个意思。” 钟家慕刚想说些什么,她就摆摆手:“算了算了,不说这个,说起我这玻璃心又该碎了,我要回去了。”她一脸嫌弃:“你这个人真没意思,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成顶流的。” ———————— 回包厢后一进去她就看到了席蓉那张好像在说你看我多纯洁的脸,令她作呕。 她坐下没好气的说:“姐姐你也来了。” 席蓉楚楚可怜:“看到这个热搜之后,我怕你会想不开,有点担心,想来劝劝你。” 她猛的往后一仰,不明白这狐媚劲儿为什么网友就是肯买账:“还真是让姐姐你担心了,不过这有什么,你妹妹我好的很。” 席蓉的假笑瞬间有点不自然,以前的席畅畅只会乖乖的点头说好,哪曾想现在已经怼了她这么多次。 席蓉假装不经意的看向她的经纪人:“那就好,妹妹目前代表作比较少,要是想要靠这些东西提高热度,其实也无可厚非,但让我这个姐姐实在是有点担心。” 席蓉不害她,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在这里装担心,这算哪门子作妖? 她厌嫌的看了席蓉,又想开怼。 感觉到了父亲递来的锐利的眼刀,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对于这个父亲她还是很敬重的,前世亲情的缺失让她极度缺乏安全感,短短几天她就感觉到了虽然席安嘴上不说,但对她还是很关心的。 她嘴角微微咧开一点,对着乔蓉假笑:“呵呵,那就谢谢好姐姐关心了。” 父亲站起来冲着嘉敏的方向:“那小女就麻烦你了。” 席蓉见父亲要离开,立马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包厢里就剩下席畅畅和嘉敏。 席畅畅生前一直把这位嘉敏当成是自己追赶的目标之一。对他很崇拜。 嘉敏开门见山:“我为你接了一部电视剧,你在里面饰演席蓉号,女一号是你姐姐。” 席畅畅点点头。 嘉敏继续说:“从现在开始,你要锻炼演技。提高自己的国民度。” 席畅畅知道这位经纪人的实力,也相信她做出的选择,想都没想就答应:“一切听你安排啦。” 席畅畅的颜值在饶是见过许多美女的嘉敏眼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心里也忍不住的感叹:席畅畅的脸,真的是像极了她的母亲。 隔壁的钟家慕助理一脸的如临大敌:“哥,这不就是咱们的电视剧吗?她又要去,难道轻薄你不成还想继续蹭热度,要不要我去退了?” 钟家慕停下夹菜的筷子,摆摆手:“不用了。” 第五章 倾国倾城 去剧组的路上,席畅畅兴致昂扬。用实力堵住网友的嘴是最好的方法。 一下车就有一大批的记者堵在席畅畅面前。 每一个问题都直奔主题。 “请问你和钟家慕的关系是什么?” “请你回答一下,为什么要做出如此的举动呢?” 最近席畅畅的热度甚至超过了那个作为流量小花的姐姐。 面对拿照相机怼着自己脸的记者,她不慌不忙,慢慢拿掉自己脸上的墨镜,笑嘻嘻的朝着记者点点头,正当大家一脸期待的时候她突然吼道:“我们没关系!” 记者显然也是一个老手,并不死心:“那么请问网传的视频是怎么来的呢?” 另外一个记者也来插话:“你是否像他们所说的是想要以人,妄想上位。” 没等席畅畅开骂,小雅出现及时拉走了席畅畅。 小雅感觉自己现在已经摸透了席畅畅的脾气。 视频放上去。又引起了人们的热烈讨论。 「众所周知视频是不能剪的,下头女还不承认?」 「再怎么说这么往人家脸上怼,记者是不对,这次支持席畅畅。」 「怒怼无理记者,爱了爱了」 「楼上是水军吧?」 「倒贴女走开!怎么还不糊?」 这两天席畅畅的热度很高,但是大多数都是黑粉,谁都不想去趟浑水,进组后大家不是躲着她,就是对她没有好脸色。 她也不太在意,身在这个圈子久了,她知道有些事身不由己。 尤其是小角色。 开拍之前大家要选一个最经典的场景、服装和道具拍定妆照。 这个时候往往是演员们勾心斗角,争奇斗艳的舞台。 一番收拾后大家挨个出场。 席蓉的造型一做好就引来了众人的吹捧。 谁火捧谁,绝对没错! 好几个工作人员都夸席蓉:“不愧是蓉姐,简直绝绝子。” 旁边的女演员也都跟着附和,拼命在席蓉跟前想要留下印象:“皮肤怎么这么好啊。” 席蓉得意忘形:“有些人就是天生的美,这没办法。” 另一旁的化妆间。 席畅畅对自己的头饰重量很不适应,但是没说什么,她调整着位置让自己尽快习惯。 小雅看出来她的不适,轻轻帮她托着:“姐,忍一会,拍了照片后就取下来了,很快的。” 她端详着镜子中倾国倾城的脸,点点头:“嗯。” 看来以后她的化妆技术得派上用场了。 出了化妆间,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古装的席畅畅。 没想到她扮上了居然这么美! 刚才打照面的时候进来大家都戴的口罩,她也没有化妆。 一时间大家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去。 漂亮姐姐谁不爱! 席蓉见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向席畅畅,气的直发抖,愤愤的自言自语:“这个该死的狐狸精!” “姐姐,你好美啊。”一旁不知名的小演员夸她说。 她低头看向说话的女演员,水汪汪的大眼睛,虽然不是特别的精致,但也属于可爱型的那种。 她对于萌萌的小女孩向来没有抵抗力,宠溺的问:“你叫什么啊小朋友,你也是来演戏的吗?” 女演员浅浅笑着:“我叫欢欢,演你的侍女。” 她的丫鬟?她上下打量着女孩单薄的身子,拍拍胸脯:“好家伙,这小身板,以后有姐罩着你。” 听着摄影师的催促,她被小雅拉着走:“姐姐去拍定妆照了。” 摄影师和她合作很愉快,时间用的也不多,因为无论哪个角度都没有死角,摄影师们最喜欢这种模特。 刚休息,小雅就一路小跑过来疑惑的问:“姐,这段日子你应该对钟家慕避之不及的啊,你怎么还会和他一起拍戏?” “什么?”她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他也要来拍戏?” 小雅指着钟家慕的方向:“这不就是嘛?” 随着小雅手指的方向望去,她看见钟家慕的助理林业正在给他整理衣服。 老天!放过她吧!!! 她总觉得拍完戏会出来一个她意图杀害钟家慕的热搜。 她自怨自艾的摇头:“当时只顾着听经纪人的话,压根没想到这部剧的男一号会是钟家慕。”急忙给嘉铭打电话。 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埋怨:“怎么让我和钟家慕搭,我现在躲他都来不及。” 她感觉他就像一个瘟神一样。 嘉敏好像早就料到她是这个反应,慢条斯理的解释:“这是最好的选择,现在把你们两个捆绑在一起,再炒一波cp。你的流量会上去的。” 她前世作为经纪人自然知道流量为王,但是和他就不行! “这是最好的选择。好了,我要喂鱼去了。好好利用这次机会。”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对面直接挂断了电话。 定妆照一出,路人大惊。 「我天,她是狗皮膏药吗?又和哥哥?」 「纯路人觉得比席蓉好看的不是一星半点。」 「男女主确实挺有cp感的。」 「请问席畅畅,人血馒头好吃吗?」 第六章 再扇男主一巴掌。 “什么?”她听着导演的要求,不可思议的问:“第一场戏就让我扇钟家慕?” 她重生后遇到的第一个麻烦就是因为以前的席畅畅扇钟家慕巴掌导致的,现在的营销号为了钱和热度什么话都能编造出来。 这个节骨眼让她再扇他,这不是让她又去重蹈覆辙吗? 明天又会出来什么话题,「十八线倒贴不成欲报复顶流。」? 她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立马答应导演的要求。 导演猜测着她的心思,指着外面的雨,语重心长地说:“这个地方常年不下雨你应该也是知道的,现在被咱们遇到了一次,很不容易,”他拍拍她的肩膀,“这场戏本来是在后面拍的,现在有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你就答应了吧。” 考虑到她的顾虑,导演补充道:“你放心,绝对不会让闲杂人等来打扰咱们的。” 她虽然心里不情愿,可也知道识大体。 再说能让影视效果更佳,于她也是有益无害的。 答应后她就上了车研究剧本,她没有演过戏,虽然知道前世的席畅畅演技烂到塑造一个花瓶都够呛,但是她并不了解自己的基础,眼下只能多打磨剧本了。 不一会儿,工作人员和双方对手人员就到位。 她知道她的这一巴掌中包含的是对剧中男一号的爱而不得,由爱生恨的复杂情感。 但是一想到真巴掌打到一张那么帅气的脸上,她还是有一点小小心疼。 她心疼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脸。 在她眼里,不去想他那冷冰冰的样子,光看这张脸确实能养眼不少。 刚要开拍,席蓉豪横的走过来,她对着导演怒气冲冲:“导演,凭什么她比我先和钟家慕搭戏?按照剧情发展和角色,都应该是我才对。” 席蓉认为自己一个流量小花怎么的也不能被这个十八线的妹妹抢去了风头,见导演沉默不语,转身就要去推她。 她嗤笑一声,侧身快速躲过,俯身在席蓉耳边冷笑着说:“姐姐莫不是就喜欢搞偷袭这种小动作?” 席蓉感受到了羞辱,找导演去要说法:“王导,这怎么回事?我才是这部剧的席畅畅角。” 导演听说过席蓉喜欢耍大牌,却没想到能到这个地步,在圈内待的久,他不至于跟钱过不去,耐心的解释:“这场雨来的正是时候,让他们俩先把这场戏拍了。出场的早与迟都是没有关系的。” 席蓉完全听不进去,她觉得就是导演偏心,一直在旁边无理取闹:“不行了问问钟老师啊,他肯定也会答应我的。” 因为提前就了解过了,钟家慕以及他的团队都很在乎番位这个问题,像这种情况,席蓉觉得他应该会支持她。 导演向钟家慕递去求助的目光。 原本平静的看着这一切的钟家慕终于发话了,他没有同意席蓉的说法:“我认为这一场让我和席畅畅搭理所当然。” 他说要和她搭? 看来这人在关键时刻还是能靠得住的。 她打开伞,朝着雨中扬扬下巴,示意钟家慕跟她走。 她踏入雨中,他后脚就跟上。 二人撑着伞一同入雨,远远看去就是一副岁月静好的佳人画。 导演让大家随即进入状态:“做好准备,action。” 助理快速扯去伞,她回想着情节,努力让自己与剧中的人物共情。在车上读进去的字词现在就像放映电影一样一幕幕在她眼前闪过。 她向导演点点头,她准备好了! 雨量恰到好处,雨滴打在她的脸上顺着下巴滑下,勾勒出了她极佳的轮廓。 钟家慕透过雨滴,一时竟有点怔住。 除了她人神共愤的颜值还有此时此刻她身上散发着的气场。 那气场是及其贴近原著人物的。 钟家慕很诧异,短短一段时间,她在演戏这方面的进步竟然如此之大吗? 她带着撕心裂肺的声音对他说:“你今日是必须要离开了?” 他面对着她,负手而立,毫无波澜:“是。” “你……”她扯住他的领子,泪珠混合着雨滴,眼珠微红。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卡!” 钟家慕的助理和工作人员第一时间冲上来打着伞给他披上毛巾,在脸上的红肿处敷上冰袋。 她也跟着小雅跑到棚下,心里多了一丝期待,期待没有拍过戏的她表现如何。 导演兴奋的走到二人跟前:“一条过,一条过啊!”他鼓掌,“这是好彩头。没想到二位的演技如此的炉火纯青!” 能得到王导这种夸奖,足以说明她的表演十分不错。 她想要尽快让演技锻炼的更好,在她眼里,这还不够。 钟家慕微微点头:“王导过奖了。” 她擦着头上的水珠,余光看到他脸上的巴掌印:“还行还行,就是有一点点费力气。” 席蓉在角落坐着,狠狠瞪着席畅畅,一上来一个籍籍无名的十八线就抢了她的部分。 这让她在娱乐圈的脸往哪里放。 钟家慕男神居然也同意和她搭戏,一定是席畅畅使了什么手段。 席蓉的助理如履薄冰,她战战兢兢的说:“姐,要不咱们先回房间。” 席蓉正愁没地方发泄,她掐着助理的脸:“连你也觉得我丢人?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助理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哭的稀里哗啦:“我没有……” 席蓉恶狠狠的朝着助理:“我刚问了副导演,明天就有我和她的对手戏了,”她冷哼一声,“到时候看我怎么整治她这个贱人!” 在家里治不了她,在这外面咖位就是一切的娱乐圈,她不信还治不了一个十八线了。 第七章 空中飞人 第二天下午,便是席畅畅和席蓉的对手戏,她们两个都要吊着威亚在天上对打。 信誓旦旦摩拳擦掌要整治她的席蓉一听这场戏要她自己上阵吊威亚,立马不干了。 她自己知道拍过的剧里面没有一次是自己真的吊威亚拍的。 席蓉在导演跟前哭哭啼啼试图博得他的同情:“王导,你就让替身上吧,我真的拍不了这个。” 撒娇,她最会了。 导演很无奈,他万万没想到,风评极差,网传演技极烂的席畅畅合作起来十分顺利,反倒没什么黑评的席蓉不是这里不对就是那里不对,只知道一个劲儿的耍大牌。 他也不打算一直惯着席蓉,一边看着昨天的镜头回放一边摇摇头:“没有办法,你不上在谁上?这场戏露脸部分特别多,是没有办法用替身的。” 席蓉一脸楚楚可怜,娇滴滴的说:“可是王导,我真的恐高。” 王导停下手里的活,正眼看着她:“你拍的是仙侠剧,肯定会有大量的吊威亚的戏份,之前助理和经纪人没有给你通知吗?” 她没有想到给王导撒娇一点用都不好使,但是仍然不放弃。 她不死心,继续碎碎念叨着:“像这种危险的动作,让替身来就好了。” 王导有点不耐烦,他也是圈里数一数二的大导演,对作品质量不可能没有要求。要不是这位稍微有一点名气,他早就翻脸了。 一句话就堵住了席蓉的嘴:“能拍就拍。不能拍就让给别人。” 席蓉只好闭嘴。 她在旁边热身。 小雅不放心,反复叮嘱着注意事项:“姐,你待会儿上去了,千万注意一下平衡。这以前你也不是很擅长,我担心你摔下来。” 从小雅口中得知,前世的席畅畅就是一个威亚杀手,任凭怎么练习,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她挑挑眉,安慰着小雅:“没事的,见证奇迹的时刻就要来了!” 前世她最喜欢的娱乐项目就是蹦极等极限运动,像威亚这么低的高度,光说胆量,完全没在怕的。 至于平衡性,她也是训练过舞蹈的,不比现在舞台上闪闪发光女团差。 席蓉极不情愿的让旁边的人给自己上道具:“哎呀,轻点儿,你弄疼我了。” 她和席蓉都缓缓升到空中。 有以前的平衡基础,再加上她的胆子大很快掌握了吊威亚的要领。 她向导演要来了刀剑道具,在空中摆弄着它们。 反观席蓉,在升空之前她还骂骂咧咧:“不就是一个威亚,还真以为我不会啊?” 事实是她在上面根本就稳定不了,身体总是东倒西歪。 席蓉越是着急的想要平衡自己的身体,越是失去稳定性。 一旁的工作人员看着席蓉滑稽的样子,都暗中偷笑。 谁都不知道,被席蓉几次三番欺负的小助理已经用手机在旁边偷偷录下了这一切,用小号转发出去了。 席蓉还不知道她和导演的对话以及她现在的丑态已经被上传到网上去了,依旧摆出一副架子。 网上早已经议论纷纷。 「连这点职业素养都没有,还当什么演员?拍什么戏?」 「这根本就把工作人员不当人,心疼服务她的那些工作人员。」 「替身也不是这么用的吧,这么说她以前的那些武打戏全部都是替身的。」 「简直毁了我心中的女一号。」 「书粉表示很不满意。」 有些粉丝在这件事上还在垂死挣扎。 「我们小仙女本来就不走这个路线。」 「就是就是,她那么可爱,不会吊威亚怎么了?」 眼看着席蓉急得满头大汗,她吊着威亚到席蓉旁边:“吆,姐姐这是怎么了?这东倒西歪的,是不会吗?” 她还不忘推销自己的能力:“要不要我把自己速成的秘诀交给你。” 席蓉朝她大吼:“你给我滚过去!” 她一脸戏谑:“姐姐拍了这么多戏了,没想到连威亚都不会。” 席蓉看着席畅畅嘲笑她,气的不行,但是由于有摄像头她又不能面部狰狞。 嘲讽够了,她转身要走,突然听到席蓉喊她:“妹妹不来帮帮我吗?” 她转身回来:“刚才还不是让我滚吗?” 席蓉换上一脸甜甜的笑容:“我不会,当然要向妹妹讨教了。”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席蓉对她妹妹是姐妹情深。 她的直觉,这女的葫芦里绝对没买什么好药。 席蓉凑近拉起她的手:“教教姐姐嘛。” 下一秒,她感觉席蓉拉着自己的手突然开始摇晃。 这是要干什么? 下面的人看着绳子开始波动,都大喊着:“不要动,千万不要动啊!” 席蓉突然一脸惊恐的看着她,害怕的说:“妹妹,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我,可你也不能这么……”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席蓉演戏,这个时候她的泪珠倒是大滴大滴往下掉,拍戏的时候硬是一点儿也挤不出来。 她啧啧一声:“我猜你下一步是不是要装作我推了你?” 她没想到席蓉笨到“皇额娘吸了推娘娘”这种老套的剧情还会用。 席蓉脸色一变,被轻松识破计谋的她恼羞成怒地说:“你知道又怎么样?反正大家都在下面看着,我要让大家知道你有多狠毒。” 说完,席蓉就假意往旁边倒,嘴里还大喊着:“你别这样!” 威亚上的人想要自己作妖,安全保障就不是拉着威亚的工作人员能控制得了的了。 席蓉贴着她的身子,在旁人看来就是她导致席蓉的身体更加的失去平衡。 席蓉肆无忌惮,如同一条死鱼一样翻腾着。 终于,席蓉威亚的工作人员一个趔趄,席蓉直直向下摔去。 “啊!”她尖叫着,没想到能摔下去。 不过,她这一摔应该也会算到她的头上,到时候看席畅畅怎么赖。 席畅畅对于席蓉前面的行为都置之不理,直到看到她摔下去。 想让她被黑锅?门都没有。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给自己的工作人员一个颜色,威亚老师身经百战立马心领神会。 她称着极速下降的威亚,把即将砸在地面上的席蓉稳稳接住,一个弓步就落在了地上。 旁边的所有在场人员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她们两个人的对话在下面听不见,当大家隐约觉得事情不对的时候,她已经救下了席蓉。 她听到大家为她的喝彩声,轻蔑的俯身再次向席蓉说道:“这手段也不高明喔。” 说完后放开了因为刚才这次意外吓得魂不守舍的席蓉。 转身她向着众人喜笑颜开,抱拳说:“不错不错。” 席蓉的助理的录制仍在继续,手机里的一幕让网友们沸腾了。 「刚才席畅畅真的好帅啊!」 「明显就是席蓉作妖,还差点连累了席畅畅,说她是被席畅畅推了的长没长眼睛啊?」 「这场景,这动作,和我小时候梦想中的画面简直一模一样!」 「呜呜呜,对席畅畅路转粉了。」 第八章一夜之间变成丑八怪 远处站着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男子站在微风中朝她招手。 她沾沾自喜,难道自己的桃花就要开了? 一个箭步冲上去,她拉着男子的衣袖:“你是不是……” 话没说完,男子逐渐清晰的脸让她猝不及防。 她自以为的桃花,居然是钟家慕!!! 他不仅不领情,还嘲笑她,嫌弃的指着她的脸:“丑八怪。” 丑八怪??? 小雅推搡着睡梦中惊叫的她:“姐怎么了怎么了?” 她看着一旁焦急的小雅,意识到是梦,松了口气:“呼,原来是梦。” 不过这也太离谱了,居然梦见钟家慕,更可恶的是他还叫她丑八怪。 她起身打算去卫生间洗把脸,擦掉脸上因为做噩梦起的冷汗。 “啊!!!” 听到她的惨叫,小雅抄起家伙就冲进卫生间。 “啊!!!”小雅发出了和她一样的声音:“姐,你的脸……” 镜子中她原本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已经肿成了猪头。 肿的不仅是脸,连五官都跟着肿了不少。 “小雅……”她没了往日的气势,“我要毁容了呜呜呜…” 她深知在这娱乐圈中,颜值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重要。这下可好,她直接肿到认不出来的地步。 第二天。 她带着口罩去敲导演的门。 作为艺人,这个形象不能在大众面前出现,她只能先去私下找导演商量。 “你找谁?” 导演没有认出她,挡在门口不让她进去。 她欲哭无泪:“王导,我是席畅畅啊。” 导演仔细一看,这五官还真是席畅畅的。 他一脸震惊,让开路让她进去。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她的脸就变成这样了,有很大的疑点。 听完她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在做了个噩梦醒来就变成这个样子的解释,导演脸色沉重:“做了什么噩梦。” “我梦见钟……”她呸了一声,“导演这个不是关键啊。” 关键是这个样子要怎么继续拍戏。 导演沉思了良久,作为女二号她在剧情推进的作用上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 王导安慰她:“先找个大夫给你看看,你的戏先停了,等你什么时候恢复了再说吧。” 她嘴上答应着,心里还是有些失落。因为她一个人的原因耽误整个剧组的进度。 过了半个小时,他接到了导演的短信——从现在开始,没收你自己带的所有的吃的,饮食由剧组给你专一提供。 她咽了咽口水,盯着自己柜子上的一大包零食。 三秒后她迅速起身,打算把自己喜欢吃的藏起来。 各个角落里塞了不少,她才满意的点点头。 小雅一脸担忧:“可是姐,这样真的好吗?” 她一副不让吃零食就会死的表情:“问题肯定不会出在零食上……” 话没说完,外面就有人就礼貌的敲门:“席老师你好,我是王导的助理,请开一下门我来检查一下你的饮食。” 十分钟后。 她的零食一包,不,一片都不留了。 导演的助理甚至带走了她仅剩的半包薯条。 凌晨四点半。 她带着小雅穿着黑衣服,从房间偷偷溜出来,打算去导演助理的房间偷回自己的零食。 已经三天了,坚持吃药并且没吃任何零食的她,脸上的肿块没有任何改善。 她之前低估了导演能做到什么程度上,她想要私下网购点,结果所有的东西都要经过查验,更没有人会主动提供支援。 因为导演要求十分严格,他的助理不是随便的小助理,从早上四点半就要起床准备安排导演的用品,还要督促其他工作人员的任务。 “你待会在门口给我放风,”她压低声音对小雅嘱托道:“万一有人你就帮我拖住了。” 小雅胆小,她带着哭腔:“姐,这是我第一次干这种事,我害怕……” 她拍拍胸脯,揉搜小雅的头:“怕什么,有姐在。” “姐,你轻点……” 这段时间和小雅相处下来,她觉得小雅除了有时候有点优柔寡断,其他没得挑,日常起居简直就是无微不至。 前世的她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独立自强,现在有个人这么照顾她,她很是温暖。 走到之前导演在群里发的剧组人员分布图上导演助理的房间门口,她回头给小雅大气:“加油!” 转回头后她突然有了一种教坏小孩子的罪恶感。 现在她安慰自己不想这些,解馋重要一点。 “席畅畅,你在干什么?” 刚蹑手蹑脚关上门,她就听到身后传来男人冷冽的声音。 这熟悉的声音。 钟家慕!!! 他怎么也会在这里?她记忆力极好,以前为了选拔经纪人,她还专门去学习了高速记忆法。不可能记错房间。 她生怕他下一句话就是丑八怪。 事到如今,她再怎么也不能怂。 她转过去,笑呵呵的对他说:“怎么,你也喜欢到别人的房间转转啊?” 钟家慕看着她心虚的样子,缓缓道:“这是我的房间。” 此话一出,她的笑容立马僵在了脸上。 因为他确实穿着一套条纹的真丝睡衣。 她这会想在天花板上开个缝钻进去,走错房间就算了,偏偏还是三番两次让她陷入风波的钟家慕。 “误会误会,我离开,”她再怎么大胆现在也没有那个勇气在这里待着了,“你继续睡,我不打扰你了。” 手刚碰到门把手,外面小雅的声音传来:“你现在不能进去。” “为什么?” 她听出来是导演助理的声音,导演助理是个女孩子,她再回头看看钟家慕,瞬间一副我什么都懂了的表情。 他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皱着眉薄唇轻启:“你别乱想,我每天这个时候起床她来给我送东西。” 她依旧似笑非笑,打趣他道:“害,我懂我懂。看不出来啊,平时看起来挺禁欲的一个人。” 被她误会,他有点羞愤:“我没有。” “请你让开,我要办正事。” 小雅听她的话坚守着门,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 第九章 你不丑还有点可爱 最后导演的助理还是进到了房间。 小雅急忙追进来,四处看去都没有席畅畅的踪影。 她情急之下就问钟家慕:“我们家……” 他打断小雅的话:“什么你们家?这是我的房间。” 旁边的助理一脸懵逼,她向小雅解释:“前几天为了办事情方便一点,钟老师就和我互换房间了。” 衣柜中的席畅畅听到对话一个白眼快要翻上天了。 她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还会躲在衣柜,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过他刚才说的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又转念想,凭什么她要听他的? 她蹭着衣柜,故意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什么声音?”助理机警的问道,“该不会有老鼠吧?” “老鼠?”小雅撸起袖子,“我干这个可在行了,让我来。” 她这是做什么?他想。 “咳咳,”钟家慕提醒助理:“东西送到了你就回去吧。” “哦对对对。”助理认识到自己有点越矩,识趣的放下东西,临走助理还不忘记拉走小雅。 她听到关门的声音,立马冲出柜:“闷死我了。” “你的脸……” 糟糕,刚才衣柜里太闷了,她有点喘不过气就取掉了口罩。 钟家慕还没有见过她肿成猪头的样子,她对于那个梦一直耿耿于怀,现在这不是撞上了? 她不自然的逞强:“怎么了,水喝多了水肿了,不可以吗?” 让她向他低头,不可以! 他语气略微有点急促:“这就是你这几天没有出现在剧组拍戏的原因。” 话一出口,他有点怅然,他这是在关心她吗? 她点点头,傲娇道:“很快就会恢复回来,我觉得这个样子也不丑,我肯定……” 他笑了:“不丑。” 还有点可爱。 没有冷漠脸,没有放冷话,这还是她认识的钟家慕吗? 她疑惑不解,今天这是吃错药了?总之此地不宜久留,她还是离开的好。 她离开后,他拨通了林业的电话:“给我查席畅畅得病的原因。” 他看出来肯定不是她轻松说出口的水肿。 林业有些不理解:“哥,你让我查这个干什么?” 对啊,他查这个做什么? 沉默几晌,他回道:“你先去查吧,不要声张。” 回到房间的她一脸沮丧,小雅问她:“姐你去哪里了?我给你说那个房间是钟家慕的,幸好你没有进去,否则后果自负。” 她淡定的回:“我知道。” “哦,你知道。”小雅头上突然冒出三个问号,“你知道?”她进去的时候席畅畅明明不在里面啊。 “什么玩意儿?” “又有人多的人喷我的演技了?怎么可能你没有搞错吧,我的演技在粉丝眼里可是公认的好。”席蓉骂街的声音的噪音传来。 自从前几天吊威亚的事件被传出去,席蓉的声誉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好了。 事情一出来她就去找导演撒泼,导演也象征性的调查了一下,最后没有查出来是谁。 不过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她自己不够努力,一心想着舒舒服服的赚钱。 这噪音让席畅畅原本郁闷的心情更加的不爽了,她霸气的朝门外吼了一句:“哪来的苍蝇一直叫唤个不停,也不知道飞远点的。” “这些个网友也不看自己是什么样子,还敢骂我。”席蓉从她的房间走过,正好听见她刚才吼的一句话,气的她直跺脚:“某些人都这样了,一张烂脸吓人的,躲在房间整天都不敢出门。只会嘴硬。哈哈哈哈。” 小雅愤愤不平:“姐,你听她,就只会落井下石。” 她没有回应小雅的话。 导演为了不引起恐慌,对外宣称她身体不舒服这几天临时不能参演。 她记得这件事只有导演和小雅知道,现在又多了一个钟家慕。 她相信导演和小雅不会透露风声,钟家慕也是刚才知道,不可能这么快就被她知道。 那席蓉是怎么知道的? 答案呼之欲出,但是她没有证据,也只能是推测。 这件事让前世的席畅畅碰上可能只能吃哑巴亏,现在让她碰上,她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想害她的人。 她拉过小雅:“不说这个了,小雅你帮我干一件事情呗。” 小雅听到办事,心里有点阴影:“我可再不去和姐你找零食了,太刺激了……” 她给小雅解释:“不是这事,明天了你帮我这么做……” 小雅听完轻松了不少:“就是这事啊,姐你早说啊。” —————— 王导一脸尊敬的对眼前的人说:“你放心,贺老师,我一定会把她照顾的好好的。” 身边的助理有一丝震惊,跟了王导这么久,助理还是第一次看见导演对圈内的一个人这么的唯唯诺诺。 “照顾的好好的?”嘉铭一脸阴沉,把一组照片甩到了桌子上:“那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导演拿起一张,瞳孔猛的放大,这不是席畅畅这几天肿了之后的丑照吗?他明明已经帮她把消息隐瞒了,这些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嘉铭手里。 他毕恭毕敬的问嘉铭:“这真的不是我们干的,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屑于靠这些来博眼球。” 嘉铭是他这个导演圈里的老人也惹不起的存在,他才知道嘉铭出山后居然成了席畅畅的艺人,这让他很不能理解。 这几天接触下来他发现席畅畅绝对不是网上传的那个样子,但是她毕竟只是一个没什么流量的小艺人,居然让创造了娱乐圈经纪人神话的嘉铭重出江湖。 嘉铭的本名姓贺,但是后来,他就一直让人叫他嘉铭,说是这样他喜欢。 嘉铭解释照片的来源:“这是我从一个娱乐公司的手里买下来的,要不是我留了个心眼,这丑照现在已经满天飞了。” 导演头上冒着冷汗:“您放心,贺老师,我一定会好好查一下这里面的猫腻。” 王导不是不知道席畅畅的脸肯定是人为的,但是她作为不起眼的存在,为了一个席畅畅去惹更大的咖,这对他来说是十分不利的。 但是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他更加惹不起的人。 看来现在对于这件事,他不能做事不管了。 第十章 疯子?这不是让我本色出演吗? “你!你怎么出来了?” 更重要的是她的脸现在居然毫发无损! 她对席蓉这一刻震惊的反应早有预料,用看透了一切的语气说:“我为什么不能出来?你的那个小九九我能不知道?” 席蓉很慌张:“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她知道席蓉无非是想让她毁容,轻则在这部戏中自己独占风头罢了,重则想要让她整个艺人生涯全部断送。 就在她们两个人的眼神交战中,这时导演助理给大家送新剧本。 席畅畅随意翻着剧本,一脸不耐烦:“前几天不是给了吗?这咋又改了?” 助理只能笑着打哈哈,不好惹这位女一号:“剧情嘛,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她拿过剧本,刚翻了几页,就发现了显著的变化。 原本她作为席蓉号戏份就不是特别的少,可送来的剧本里,她的戏份变得更多了。 这是怎么回事?临时加戏一般是导演的意愿了,可是导演也没有突破给她加戏的理由啊。 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同样反应过来的席蓉先是疑惑再是震惊,最后是蜂拥而至的愤怒:“这是怎么回事!”她指着她的鼻子,“一定是你,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她假意扣扣耳朵,向席蓉的方向弹了弹:“我说姐姐的心里一天除了见不得人的手段还有什么,果然某些苍蝇一天就是不消停。” 听到她说“见不得人的手段”这几个字,席蓉眼睛飘忽,心想,她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在导演那里吃了几次瘪的,她也不敢再去找他问原因,这会又气又嫉妒的她只会冲着旁边的小助理发脾气。 第一场戏。 在剧中,席蓉扮演的女一号受了刺激,变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过街人。 导演叮嘱着席蓉:“你就放开了演,不要有太多压力,一定要把那种疯子的感觉演出来。” 他深知现在的女演员为了荧幕上的形象在很多时候都不愿意去好好演戏,心里惦记的只有自己的妆容和打扮。 因为这场戏是全剧的转折点,他担心效果不好才再三嘱咐。 席蓉一脸的自信的回答:“哎呀王导,你就放心吧,我肯定能很快进入状态。”她转头看向一边的钟家慕,“待会希望能和钟老师合作愉快。” 钟家慕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回应她,她的演技如何他现在清楚的很。 只怕到时候又要重拍好多条了。 席蓉尴尬的笑笑,催促着导演:“快开始吧。” 导演点点头,坐在屏幕面前让席蓉准备。 合作愉快?席畅畅嗤笑一声,席蓉在和钟家慕对戏的时候永远都在ng,不是说自己妆容不合适就是说自己造型不好。 等到好不容易一切就绪了,她又总是进不去状态。 她知道这部剧里钟家慕和席蓉的戏份最多,让他和这么个女一号搭戏,还真是为难他。 她换上一副看戏的表情,抱着胳膊在旁边坐下嗑瓜子。 “第一场第一镜,action。” “啊啊啊啊!!!”席蓉抱着自己的头咆哮,这中间还不忘把自己最美的角度对向摄影大哥。 钟家慕对着这么一个“疯子”,口中的台词欲言又止,摇摇头。 导演无语,他刚才对席蓉都才嘱托了,平日里席蓉作一点他可以接受,因为这部剧女一号的设定就是一个冰艳美人,不常爱说话。 现在这哪里像是一个疯子,简直只有声音在喊,动作仍旧矜持。 “卡!” 导演不满的上前去:“让你演个疯子都这么难吗?”他揉揉眉心:“演个疯子总不要我教你吧。” 听着导演的指责,席蓉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了导演,再给我一次机会嘛。” “第一场第二境,action。” “啊啊啊啊!!” 这次席蓉的动作没变,依旧矫揉造作,声音却变成了鬼哭狼嚎。 现场的人苦不堪言。 “卡卡卡!” 导演有点烦躁:“我让你演疯子,不是鬼!你看看你演的什么玩意?”他指着席蓉:“当初拍摄西游记的时候,因为剧情需要全部的剧组成员都会饰演猴子,现在让你演个疯子就这么难?” 全员大气都不不敢出,导演很少这么教训人。 “哈哈哈哈……” 听着角落里传来的嘲笑声,导演环顾四周,终于发现了声音的来源。 是席畅畅。 他有点生气:“笑的那个,你来演!” 她愣住,放下手中的瓜子:“让我演疯子,可是导演……” 全员都不指望她有勇气去尝试。 她拍着大腿接着说:“这不是让我本色出演吗?” 此话一出,工作人员们都在偷笑。 “本色出演?哈哈哈,太绝了。” “我觉得席老师人超好啊。” “是啊,我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黑料。” 她站起来还不忘把瓜子皮丢到垃圾桶里,走到摄像机跟前。 席蓉一脸不屑退到一边:“切,换你你也不行。” 没等导演说话,她就开始了表演。 她把头发微微往凌乱弄了一下,闭上眼睛,等到睁开,眼里只剩下痴和空。 原本不抱希望的导演看到后缓缓站了起来。 她不畏惧摄像机,也没有故意去控制角度。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走着。 没有惨叫和嘶吼,只有令人痛彻心扉的绝境中的诡异的笑容。 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不知道谁带头第一个鼓掌,大家反应过来后纷纷给她投去热烈的掌声。 演员,这是绝对的演员! 下一秒,她恢复了眼神,笑嘻嘻的朝着大家:“谢谢捧场,谢谢捧场!” 导演消气了,他也被席畅畅的表演震撼了。 他很久没有见过年轻演员这么好的演技了,虽说他给席畅畅加戏是迫于嘉铭的压力,可现在看来,她的戏份变多只会让这部戏更加的出彩。 席蓉不为她的演技买单,向导演建议:“我学会了导演,让我尝试一次吧。” 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算了,给你几百次机会你都放不开,我还是找替身吧,取消近景。” 他看向席畅畅的方向,这个新人前途一片。 第十一章 不要再让我知道你有歪心思 「这真的是属于席畅畅的演技吗?啊啊啊,代入感太强了吧。」 「事业粉此时狂喜!」 「有一说一,这个演技确实很不错了。」 「搬好小板凳,期待正剧播出!」 前几天她演疯子的那场戏的花絮一经放出,就引来了大部分关心这部剧的网友的好评。 她打着哈欠,关掉手机表示没有精力再去看网友的评论了,小雅相反,她兴致勃勃的夸赞她:“姐,你真的好棒啊,我也不能落后,我以后也要支棱起来!” 她摸着小雅的头:“好好好,小雅以后也要支棱起来。” 虽说她年龄不大,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把小雅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 在她眼里,小雅好说话又善良,但是这种人被容易被人骗。 只要待在她身边,她就不会让人欺负她,也不会让小雅跟着她受苦。 她正一脸慈祥的看着小雅,小雅突然跳了起来:“姐你快看微信群。” “群里怎么了?”她边说边打开手机念着群里的消息:“请全剧组人员收拾东西,即将前往理山去采景拍摄,注意带好生活必须品的同时准备好安全用品……” 这是要换地方了。 小雅很兴奋,这意味着又是一次免费旅游的机会。 她一脸疲惫,无精打采地说:“饶了我吧,就算我是个铁人我经不住这么折腾啊。” 小雅不理解,她疑惑地问席畅畅:“姐,你不开心吗?剧组是拍仙侠剧哎,要去取景的地方肯定有山有水的很好看啊。” 她苦笑着回答:“小雅,理山上可没有什么好看的景色,因为它又高又险,有很多的大理石才叫理山的。” —————— 两天后。 众人望着眼前的高山都偷偷咽了一口口水,山的另一边是一条大江。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适合休闲度日的地方。 席蓉更是厌恶的说:“这什么破地方?咱们该不会要在这里取景吧?” 枪打出头鸟。 导演一脸阴沉,他瞪了一眼她,他对于这个女一号已经十分不满意了,演技差不说还老是喜欢耍小脾气,要不是因为欠着她背后的娱乐公司的一个人情,他早就换人了。 没有理会席蓉,他命令大家:“全员上山,安营扎寨。” 钟家慕率先走出去登山,众人看着顶流做出了表率,也不再有埋怨,纷纷都跟了上去。 到了山顶,耳边传来蟋蟀的叫声,席畅畅没有想象中的累,一改疲态,自告奋勇就要去捡树枝。 她也是第一次到野外,不生个火堆来一个原汁原味的烧烤岂不是很可惜。 因为心疼脚磨破皮了的小雅,她没有带她。 席蓉见她自己一个人行动,偷偷跟了上去。 “妹妹要干什么?姐姐也来帮你吧。”她听到席蓉不怀好意的说。 她不理解席蓉每天这么装难道不累吗? 她摊牌道:“在这种地方你就别装白莲花了行吗?你不累吗?” 说完头也没回的继续往前走,她懒得理她。 席蓉也暴露出她的本性:“既然这样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走到她前面,气势汹汹对她说:“我要你去找养导,让导演把剧本改回来。” 改剧本这是她随意决定的吗? 这种无理的要求她当然不会答应。 一把推开席蓉,她继续向前走,这地方不愧是理山,枯枝少的可怜,这么半天她也没有找到几根。 突然,她的腰间一股大力传来,转头就看见了席蓉那张得意洋洋并且笑的十分阴险的脸。 她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让席蓉得逞! 在跌倒的瞬间,她一把扯住席蓉的裤腿,抓住死死不放。 席蓉惊慌失措:“席畅畅!你是不是疯了?” 已经晚了,两个人一起往山下滚去。 席蓉彻底慌了,她带着哭腔求她:“我知道你厉害,拜托你救救咱俩吧。” 可越滚速度越快,席畅畅她根本就控制不住! “砰!” 二人停了下来。 “席畅畅?”席蓉爬起来看着一动不动的席畅畅,她摇着她:“喂!” 她这是晕过去了? 环顾四周,她发现二人跌落在了在一个大坑里。 天色已晚,席畅畅又晕了过去,她十分害怕,大声喊着:“救命啊!” 刚喊了一句,她就住嘴。 看着已经晕过去的席畅畅,各种各样的坏心思涌上她的心头。 这里离剧组驻扎的地方已经很远了。要是现在自己爬出去,再表示她不知道席畅畅去了哪里。 那…… 席畅畅最后能怎么样,就看她自己有没有那个造化了。 她暗暗下定决心,心想,席畅畅啊席畅畅,现在到这个地步只能怪你自己蠢,不能怪我了。 她慢慢往上爬,快到顶的时候,抬头,坑口一个黑影。 吓得她一下子又跌回了坑底。 黑影跳下来,借着月光,她才看清。 是钟家慕!??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席畅畅,立马冲过去,半跪着给她检查,在知道席畅畅还有气后,他站起来。 “你这是打算一个人丢下席畅畅跑了?”他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你还是不是个人?” 席蓉被他充满杀气的眼神吓到,马上一脸无辜:“没有没有,我是想去叫人,没有想要自己一个跑。” 他扯着席蓉的衣服,把她狠狠的按在坑壁上:“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她的脸的事情是你干的。” 当林业告诉他什么都没发现的时候他就不相信。 直到看了三遍监控,他发现了不同。 席畅畅的房间确实没有可疑人物出入,食物也和大家吃的一样。 但是在席畅畅在脸毁容之前,有个送花人送了一盆小小的多肉花。 因为出入剧组有登记,他立马查到了那人的信息。叫来一问,是席蓉叫他来让送的。 他没了往日的平静和谦逊,对席蓉说:“这么隐蔽的手段亏你也想得出来。” 席蓉还在装可怜,她柔弱的说:“钟老师,你弄疼人家了。” 他冷哼一声,甩开席蓉。 转身背起席畅畅,对着席蓉说:“过来帮忙。” 她只好过去按照他的指示,把席畅畅的胳膊和腰身用钟家慕的衣服绑在他身上。 席蓉真的要气死了,她气男神居然为了她吼她,还和那个女人贴的那么近! 临走之前,钟家慕抱着席畅畅的腿,头也没回:“不要再我知道你有这种歪心思。” 顿了一下补充道:“我指的不只是她。” 他背着席畅畅,开始艰难的爬着石坑。 第十二章 父亲驾到,是喜是忧? 背着席畅畅爬坑已经耗费了他的绝大部分体力,她们落脚的地方离剧组又远,最后钟家慕一路艰难的走到了剧组。 在外面寥寥无几的工作人员终于发现了异样。 他们冲过来,对着钟家慕嘘寒问暖,没有人关心他背上的席畅畅。 都是常年在圈里混的,自然知道这个应该关心谁,不应该关心谁。 他轻轻放下席畅畅,微微有点着急:“先找大夫给她看看。” 林业这个时候赶到他的身边,看到他一身的擦伤,给他披上衣服焦灼的问:“这是怎么了?” 他盯着席畅畅被抬走的方向,摇摇头:“回帐篷里说吧。” —————— 席蓉这个时候刚从坑里爬出来,天色已经黑透了,她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胆战心惊。 即便这样她还是不忘记吐槽别人:“都怪导演,好端端的来什么山上,这万一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担待的起吗?” 她一边生气一边踢着路边的石头,石头滚入草丛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这声音听的她头皮发麻,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好不容易到了驻扎的地方,没有一个人来关心她。 她那耍大牌的脾气导致工作人员们一改她刚来组里的态度,除了拍戏的时候,平时没人搭理她。 谁都不想去招惹这样一个火药桶一样的存在。 她正愁气没处撒,小助理过来叫她:“乔姐,导演叫你去找她一趟。” 这个时候找她,肯定是给她道歉的。心里计划着待会怎么数落导演的话,她趾高气扬的走进导演的帐篷。 帐篷里的人让她又惊又喜,是父亲! 她冲过去一把拉住席安的胳膊:“父亲,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想女儿了啊?” 席安的脸上没有任何见到女儿的喜悦,他轻咳一声。从席蓉的怀里抽走自己的胳膊。 席蓉脸色一变,小心问道:“爸,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拉着个脸,是不是公司的事又让你烦心了,我……” 席安打断她的话:“我听说你陷害你妹妹,真的假的?” 她有点慌张,不知道席安说的是哪一件事:“爸,你又听说胡说什么了,”她的目光看向导演,突然变得凶狠起来,指着导演的鼻子,“是不是他?是不是他挑拨咱俩的关系了。” “蓉蓉!”席安的声音充满了威严,“怎么给导演这个态度?我平时教导你的你都忘了吗?” 她立马收敛了自己本性,轻声细语道:“我这不是听见父亲冤枉我,有点着急了吗?” 席安冷哼一声:“冤不冤枉的我心中有数。” 沉默不语的导演开头了:“席小姐,你下毒陷害畅畅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 她这个时候哪有什么时间思考来龙去脉,只能死不承认:“我没有。” 导演继续说:“你知道剧组做的饭菜里每天都有素缕菜这个食材,故意叫人买了和它想冲突的植物放到席畅畅的房间里面,让她的脸产生中毒现象。” “因为这种植物本身没毒,这种食材也没毒,所以如果不仔细调查,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席安声音中满是失望:“蓉蓉,他说的可是真的?” 她心里慌乱不安,明明做的天衣无缝,这样都能被人发现。 她扑通一下跪倒,一步一步上去抱住席安的膝盖,声泪俱下地给席安解释:“爸爸,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也不知道这两种东西会产生冲突,我只是想给妹妹送去一点赏心悦目的东西而已。” 让她承认是自己犯的错,绝不可能!席安是一颗大树,她绝对不可能放手。 席安终究是心软了,她总归是他的女儿:“哎,你起来吧。” 她擦了擦自己的泪痕,点点头:“嗯,我就知道爸爸是不会冤枉我的。” 席安拉起她:“走吧,我们去看看你妹妹。” 让她去看席畅畅那个妖精?才不要。 她推辞着,展示着手臂上的擦伤:“今天不小心摔到坑里了,我想先去处理一下。今天已经很晚了,父亲你不去先去休息一下,明天早上了再说。” 席安答应道:“这样也好。” 她知道因为以前席安没有照顾自己,一直对她有愧疚之心,所以一直抓住这个心思。 席安刚出门,她一秒变脸。 这一幕看的导演直摇头,她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居然也这么装。 她也打算要走,王导叫住了她。 他很严肃的对她说:“这件事,下不为例,要是再有这类事情发生,我真的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你。” 她还是那一套说辞:“导演,我不是说了这个事情是一个无心之举吗?我要是知道那样会让席畅畅中毒,我肯定不会做啊。” 王导点点头:“最好是这样。还有今晚的事情,我就当你们俩一起失足,安分一点总归是好的。” 他也不太好跟席蓉撕破脸皮,毕竟她还是他剧里的女一号,再加上她的咖位确实比席畅畅高的多,就更不好办了。如果是反过来他还容易处理一点。 席蓉不再理会,径直走了出去。她才不管一个导演说的话,这个不能合作还有下一个,不愁没钱赚。 听见关门的声音,钟家慕从后面走出来。 他向导演道谢。 导演苦笑着说:“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要不然这件事我也不知道从何查起的。” 是钟家慕突然来找他,告诉了他调查的事情的结果,并且提供了证据,要不然还真不知道到时候怎么给嘉铭交代的。 正好撞上席安百忙之中来探班席蓉和席畅畅。 “不过……你是怎么想到去查这件事的,我和你合作这么多次,知道你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导演突然一脸八卦的表情:“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席畅畅了吧,毕竟人家姑娘也长得惊为天人,你俩郎才女貌的……” “咳…”他咳嗽一声打断导演的话,“王导,别乱讲。” “不过要不是席总来了,我还真不知道这俩人是姐妹,这完全不像啊。”导演分析着,“一个一线和一个十八线,怎么也是八竿子打不着。” 第十三章 礼轻情意重,千里送石头 席蓉拍了一张自己刚擦伤的照片,发表动态并配文:“为了工作,加油。” 此举引来了大批粉丝的心疼。 「心疼姐姐,姐姐也要保护好自己哦。」 「我蓉蓉姐姐受伤了还是这么美,亲亲老婆。」 「谁说姐姐在剧组不好好演戏耍大牌的,都成这样了,还不够努力吗?」 她听着粉丝吹捧满意的点点头,还不忘记给旁边的小助理炫耀:“你看吧,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助理只能附和她:“啊对对对。” 她感觉有些不舒服:“你这话为啥我听着有点阴阳怪气的呢?” ——————第二天 新的一天,席畅畅又是一个生龙活虎,昨天晚上的伤势不是特别严重,只是短暂的休克了,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她醒来后看见趴在床边的小雅,小心翼翼的下床,还是吵醒了她。 小雅见她醒了,抱着她直掉眼泪:“呜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姐,,你吓死我了。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和席蓉即将掉进坑底的那个时候。 后面只隐隐约约记得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她擦拭着小雅的眼泪:“别哭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为了证明自己,她跳起来一个一字马:“你看,还能动弹!” 小雅被她逗笑了,扑哧一声:“姐,你还跟我开玩笑,昨天晚上可真的是吓死我了。” 她被送回来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意识,怎么叫都叫不醒。 她坐下:“不过席蓉居然肯送我回来,以她恨不得吃了我的性格,这样做真是见了鬼了。” 小雅连忙解释:“什么啊,是钟老师背你回来的,你可不知道,我听他们都说钟老师背你回来的时候他自己身上都是擦伤。” 什么?居然是他送她回来的? 可是她明明记得当时只有她和席蓉两个人啊,难不成他跟了来? 虽说她不重,但好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背着她爬坑肯定不容易,又有那么长的一段上坡路…… “姐,这次我是真被钟老师圈粉了,平日里冷冰冰的,想不到他这么有担当。” 她捏着小雅的脸蛋:“怎么,你是不做我的粉丝了吗?” 手里的动作没停,她假装不经意的说:“要不我去给他道个谢吧。” 小雅瞪大了眼睛:“什么?姐我没听错吧,你居然要去给她道谢。”她转念一想:“也对,咱们确实应该谢谢种老师。” “如果没有他,呜呜呜……” 她有点好笑的捏着小雅的鼻子:“好了好了,小哭包。” 她抿着嘴唇:“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是道谢,总不能空手去吧。送个什么东西好呢?” 目光突然扫视到地板,她灵机一动:“有了!小雅你跟我出来。” 铛铛铛! 外面的敲门声不断,林业起来开门。 见到是席畅畅,林业眉头一皱:“今天我们钟老师休息,不拍戏。” 她直接越过林业,冲屋子里大喊着:“钟老师!我来给你送东西了!” 屋里响起钟家慕的声音:“林业,让她进来。” “喔。”他极不情愿的给她开了门。 她进去第一件事情就是放下手里的箱子,掏出手机,开始念:“感谢钟老师对我的帮助,对于昨晚的事情,我表示诚挚的感谢,感谢钟老师排除万难将我带回了驻扎地,让我不至于抛尸荒野……” 这些话是她在百度上抄的,再加上自己的创意,她感觉诚意度简直拉满。 她偷偷瞄了一眼钟家慕。 他笑了! 见他笑了,没有念完她就收起了手机:“我就知道你喜欢这样式的,哈哈哈,果然。” 钟家慕一脸正经地看向地下的箱子问:“那是什么?” “哦对对对,”她抱起箱子,“你是顶流,我知道你不缺钱,我也没啥好东西给你,所以……” 她清了清嗓子。 “所以我去帐篷边上给你捡了奇形怪状的石头。正所谓礼轻情意重,千里送石头!” 她看出了钟家慕不同寻常的表情,拿出其中一颗展示着:“我一个负伤人员可是废了好大的劲,你看这个就是星形的,祝你福星高照,还有这个圆的,你看像不像太阳?”她端详了一下,“月亮也行……” 石头??? 一旁的林业惊讶的合不拢嘴,他还是第一次听人道谢来送石头的。 代表什么?代表她铁石心肠吗? 林业揉了揉眉心,拒绝道:“席老师,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像这种东西,我们钟老师实在是不能收。” “我收了。” 林业瞬间被自家老板打脸。 他向钟家慕挤眉弄眼,钟家慕选择了无视。 他很是郑重的把东西提了过来:“谢谢。” 见任务完成,她一脸轻松:“那我就走了。” 钟家慕一把拉住她,意识到后立马放手,解释着:“你的脸的事……” 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以为你要说什么,这事怎么回事已经知道了。” 之前她在察觉到这件事和席蓉脱不了干系的时候就做出了行动。 她让小雅查了自己所有的物品的变动,最后问题就出在了那盆突然多出来的绿植上。 最后在对送花人的追问下,她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就是席蓉干的。 听着她分析的头头是道,他觉得自己以前似乎有点太小瞧她了。她很睿智,也很果断。 —————— 小雅又是一个招牌动作,她冲进席畅畅的房间,大喊着:“姐,不好了!” 席畅畅正在敷面膜,她不在意的说:“还有什么大事姐扛不住的。” 「席畅畅疑似被包养!沸」 图中她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胳膊,在山上自拍。 好不容易粉丝多了一点,现在网友又是骂声一片。 「我就说她怎么会突然拿到这么好的制作,原来背后有金主爸爸!」 「真的假的?我刚被她圈粉来着,如果是真的,立马脱粉。」 「我家哥哥和这种人搭戏,真的是太倒霉了,心疼哥哥。」 「这男的有点老啊……」 「楼上懂什么,这叫钞能力。」 她的面膜掉在了地上,拿起手机愤怒的回那条说金主爸爸的评论:“恭喜,你说对了!” ??? 网友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操作?第一次见有女艺人自己认领金主的。 第十四章 席氏集团的小千金竟然是…… 叮铃铃…… “谁啊,一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觉?”她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人名,瞬间清醒,“嘉铭老师……” 嘉铭的语气中带着怒气:“那个男人是谁?” 她睡的还有点懵:“什么男人?” “金主爸爸。” 她扑哧一声:“不是吧嘉铭老师,这你也信吗?” “他是我爸啊,当然也算是我的金主爸爸了。” 电话那头的嘉铭松了一口气:“好我知道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呢?”她当时一时气急回了黑评,后来就直接把这事情抛到脑后睡了。 知道绯闻中的金主爸爸是乔安,嘉铭回复了气定神闲的状态:“没事,接下来我安排吧。” “好嘞,嘉铭老师。” —————— 下午刚进到剧组。 一路上大家看她的眼神和往常不太一样。 甚至有几个都跑来给她献殷勤。 “席姐,你累不累,需要休息一会吗?” “我这儿有水果你吃不吃?” 她一脸懵逼,虽然通过这次拍戏,路人缘拉回来不少,但是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 唯一不变的,依旧是钟家慕那万年不变的脸色。 她在休息的间歇暗戳戳向钟家慕炫耀:“有没有感觉大家对我变好了啊?” “一定是因为大家感受到了我的改变。” 钟家慕抿了一口茶:“你是说叔叔是席式集团最大的股东这件事吗?” “哦,最大的股东啊,”她突然瞪大了眼睛,“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爸是席式集团最大的股东? 她知道席畅畅的父亲很有钱,这一世每次回家,她也都能感受到家里的豪华陈设不一般。 但是就没把父亲和席式集团扯上关系,那可是国内的龙头集团,父亲居然还是最大的股东! 她稳住自己,镇定的问钟家慕:“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钟家慕放下手中的茶,转头:“网上早就已经传遍了,我2g网都知道了。” 席畅畅打开手机,每一个新闻app都在推送一条消息。 「震惊,席式集团小千金居然是……」 里面是关于父亲的一段独家采访的录音,她听出来记者是嘉铭的声音。 原来嘉铭老师告诉她的解决办法是这个啊。 「我的天,她居然是货真价实的富二代。」 「楼上清醒一点,搞不清都已经富了十几代了。」 「姐姐真的是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的人间模板。」 「畅畅一定要努力啊,要不然只能回去继承富可敌国的家产了,到时候数钱数到手抽筋可怎么办?」 「我替姐姐数!」 席蓉气冲冲的走过来,嫉妒的问:“席畅畅!你用了什么手段?让爸爸把你公布给大家的?” 她被席蓉这身上的一股醋味给逗笑了,她站都不站起来:“我以为谁呐?” 她一定是因为父亲公布了自己的身份却没有带上她,现在来找自己的麻烦。 她笑眯眯对这席蓉解释:“父亲公布我的身份,肯定是因为疼我咯。至于你嘛……”她啧了一声,摇摇头,“还上不了台面。” “你!”席蓉被气得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她重复了一遍:“我说,上不来台面,有什么问题吗?” —————— 钟家慕把猫放到她这儿,对席畅畅轻描淡写的说:“我出去几天,你照顾好叉子。” 钟家慕来剧组里带了自己的宠物,借着上次救了她的理由,他让她照顾猫。 叉子是那一只猫。 它耳朵很大很大。 叉子很胖,应该是钟家慕不懂得怎么养动物,只知道喂它吃饭吧,所以本来应该很优雅的叉子此时在远处看上去却有几分和钟家慕身上一样的慵懒气息。 席畅畅和猫一样也许是受到了钟家慕的影响,她没有多余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好。” 嘉铭不在,倒是猫闻到奶油的气昧,寻味而来,圆圆的一团灰蓝安静地吃着放在地上的一小块奶酪,吃完感恩似的绕到席畅畅脚下蹭她的鞋子,蹭了蹭她的裤脚,仿佛在说:“你真好,继续放奶酪吧,我还会再来的。” 席畅畅这几天才发现做一个高冷的人也不是这么容易。她又记起了嘉铭给她说的话:“钟家慕性格比较奇怪,你尽量不要去惹他。”这又一次提醒了她。 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你们要保持距离。 看来嘉铭说的都是对的,他确实是一个怪人,就连席畅畅这种天生活泼的人,也带动不起来气氛,在他面前,席畅畅只能举手投降。 嘉铭的头像还是没动静,席畅畅等得有点困,打了打哈欠,就快要睡着了,眯了眯眼睛,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席畅畅一个激灵就从半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不好的预感从她心中生出,该不会是叉子吧? 她冲下去时,那辆肇事车辆只留给席畅畅一个车屁股,然后就扬长而去,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她有些欲哭无泪,估计那辆车就没有看到这只猫吧,她这是要打110吗? 钟家慕知道了会掐死她的吧,想到钟家慕掐着自己脖子面目狰狞的样子,席畅畅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最后叉子被送到了宠物医院。 从通讯录里找到钟家慕这几个字,席畅畅犹豫了半天要不要打过去,一想到钟家慕知道这件事后能吃掉他的表情,她就感到头疼,但是考虑到叉子的心情,她最后还是摁下了拨打键。 死就死吧,骂就骂吧,早死早托生。 席畅畅对那头的人说:“叉子被撞了,在宠物医院做手术。你可以过来一下吗?”席畅畅的声音有点心虚,钟家慕走的时候明明叫自己照顾好叉子的,虽然说这与她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毕竟还是有一点责任在里面。 那边没有人说话,席畅畅能听到的只是风声。也不知道钟家慕有没有听到她说话,他直接挂断。 席畅畅听到“滴滴滴”的声音响起,她看了看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郁闷地想,这的确很像钟家慕的风格。 第十五章 他的猫 打完电话席畅畅才发现已经很晚了,外面的雪洋洋洒洒的下着,白茫茫的一片,路上的车也不多,可能是因为墙壁上贴了许多卡通贴纸的原因,安静的宠物医院里没有那种阴森森的感觉,平时胆子很小的席畅畅在休息区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不一会儿,席畅畅的呼吸就变得绵长而均匀,席畅畅快要进入深一点的睡眠。她舒适的蹭了蹭椅子,靠在椅子上的席畅畅感觉灯光突然都被挡住了。 一个清亮的嗓音响起:“喂,别睡了……”她下意识地睁开眼,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抬起头就看到了钟家慕那张放大的脸在自己面前,虽然好看,但是此时席畅畅被吓了一跳。 席畅畅猛的站起来,因为没有站稳随即又跌了在了椅子上面。空气寂静了那么几秒钟,席畅畅终于从她长长的脑回路中绕了出来,席畅畅有点欲哭无泪,刚才的她活像一个小丑吧,毁形象啊毁形象,看着面前脸色不太好的钟家慕,席畅畅本能往后面躲了躲。 “叉子呢?”他冷漠地问,就像是没有看到席畅畅此时的动作一样,眼神紧紧地盯着席畅畅,就像是在审犯人。 这时候墙上再萌再可爱的装饰品也被钟家慕衬的冷冷的。 席畅畅指着里间的手术室,自己明明没做错什么,面对钟家慕时竟底气不足来,弱弱的说:“叉子在……在手术……” 钟家慕瞪了一眼席畅畅,不再说话,朝着手术室的方向双手环胸靠在墙上,时不时看看手表。 他的时间观念很强。 席畅畅继续打瞌睡,直到兽医从那头开门出来,朝着他们这里喊了一声:“猫的主人过来一下。” 男人听见后朝那头走过去,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命令席畅畅:“你也来。” 叉子尾巴被车碾了过去,半截骨头断在了里面,要完全治疗好很麻烦,兽医说至少需要一个月的住院静养,害怕伤口感染,以后会慢慢好的,也可以像平常一样变正常。 听过兽医的话,钟家慕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跟着大夫去看叉子。 叉子此时躺在床上蜷成小小的一团,尾巴被纱布一层又一层的裹着,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疼。 钟家慕走过去,轻轻地摸了摸叉子,叉子睡梦中感觉到有人碰自己,抬起头就看到了钟家慕,它乖巧的叫了叫两声,席畅畅终于看到了钟家慕面部表情温和的时候。 所以席畅畅也想走过去看看叉子,可是钟家慕在叉子旁边,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勇气上前,只能在一边看着。 钟家慕不臭着脸的时候还是挺好的,她这么想着,才发现钟家慕起身,他径直出了医院,席畅畅一瘸一拐的跟上他——把叉子送往医院的时候席畅畅太紧张,一个趔趄差点丢掉叉子,幸好她没有放手,否则叉子就不只是尾巴受伤的问题了。但同样不幸的是,席畅畅扭伤了自己的脚。 出了医院时,钟家慕才注意起席畅畅来。她一点儿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乱蓬蓬的头发,穿着睡衣睡裤,随便穿着拖鞋,衣服上沾着叉子一些的血迹就跑出来了。圈子里一直都有个传闻,席氏集团的小千金温柔优雅,但是让人看见这是席氏集团的大小姐大家肯定会惊掉下巴,说好的优雅大方呢? 席畅畅一脸无辜地望着钟家慕,扯着自己的衣角揉啊揉,就像是被罚站的小孩子:“好吧我承认我装不下去了。” “然后呢?” “我不是故意的。”席畅畅嘟着嘴对钟家慕说。 然而钟家慕不吃这一套,他没有再问叉子的事情,而是看了看席畅畅的站姿,问:“脚怎么了?” “刚才不小心扭伤了,没事……哎,你干嘛?” 钟家慕不让席畅畅有挣脱的机会,直接把席畅畅扛起来:“你出事了,经纪人还会来找我麻烦,为了不让我麻烦,麻烦你配合。” 听着这一串绕口令一样的话,席畅畅闭了嘴,小声嘟囔着:“什么嘛,原来就是为了你自己。”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他的车子就停在宠物医院的地下车库,他把席畅畅扔进车里,油门几乎踩到底,很快就到他的家了。 打开橘黄色的灯,钟家慕拖着席畅畅把她放到了沙发上,席畅畅想,要保持自己的形象,所以忍了忍没有反抗。 难道席畅畅就不知道她已经把自己的形象在刚才败坏完了吗? “坐好!”他命令她,“不许动。”说完,他转身就往楼上走,皮鞋踏在楼梯上发出有节奏的“噔噔噔”。 看着他的背影,席畅畅烦闷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居然这么乱,那自己……她跑到那面镜子旁,看了看自己,然后一屁股坐到原来的地方,席畅畅用手把自己的脑袋一拍:“完了,温柔大方得体的形象被我已经毁了。” 就在席畅畅胡思乱想的同时,钟家慕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裹了冰块的毛巾和按摩油,径直走到她的面前蹲下,伸手将她的脚抬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小心翼翼地把包裹着冰块的毛巾放在她红肿的脚踝上。 “我自己来吧,”席畅畅不习惯别人动她的脚,小心翼翼的说,“不用麻烦你了。” “别动。”钟家慕的语气不似平常那么冷漠。 钟家慕说完这句话,席畅畅就打消了这个让自己来的念头,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勇气反驳钟家慕。 “好想念嘉铭的温柔的样子”,席畅畅又看了钟家慕一眼,又想:“现在居然在这里苦逼的和个大冰块待在一起。” 一阵刺痛传来,席畅畅忍不住吸了一口气。他抬头看她,皱着眉一脸嫌弃地道:“笨死了。” 他大概从没做过照顾别人的事,动作笨拙,虽然一脸不耐烦,但动作却仍温柔小心。 他抬起头看她:“有没有好点?” 她来不及收回目光,四目相对,他们都愣住了。目光交错间,似乎有什么变了,就连空气中的温度伤佛都在上升。 钟家慕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几乎是抱住席畅畅的样子,一波呼吸扫在她的脖子上。 席畅畅说:“你……你干嘛。”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他从席畅畅身后拿到自己的钥匙。 透过橘黄色的灯光,席畅畅看到钟家慕脸上玩味的笑容:“去睡吧。” 席畅畅不意外的红了脸,看着钟家慕的背影,她喊了一声他:“哎,我……” 钟家慕爱理不理,走进房间,砰的一声,留给她一个紧闭的房门。 第十六章 化妆难题 席畅畅今天特意起的早早的,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装着鼓鼓的小皮包,出了卧室门径直跑到卫生间里,就算知道没有人会进来,她还是把门反锁掉,然后折腾出了一大堆化妆品,这些是她特意让小雅偷偷从公司带过来的上等优质化妆品。开始在那里实战:“爽肤水?应该是这么用的吧……我再看看啊,眉毛画成平的是不是更有魅力?还有这个这个……” 经过席畅畅的一番努力和大量化妆品的阵亡,一张在席畅畅看来是全新并且完美的脸诞生了。认真的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模样:“这个出门能行吗?应该可以吧。” 席畅畅迫不及待的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助理小雅,还特地用了美颜,附上了一条消息:姐逆袭了,求赞。 收到照片的小雅刚喝进嘴里的一口咖啡当场就喷了出来。 这咖啡是进口的,还是现磨的,损失的这一勺要算在席畅畅头上,小雅这样想。 慌忙的擦了擦自己的桌子和嘴巴,小雅把抹布一拍,当即给席畅畅回了一条消息:你在哪?地址发我。” 化妆界的一个大神级别的人物还坐在这里,这小妮子居然这么折腾,这是对自己赤裸裸的侮辱啊,不能忍! 小雅背上自己的斜挎包,气势汹汹的往席畅畅发来的地方赶去。 “你已经在里面呆了一个小时三十四分钟。”在卫生间外的钟家慕看了看手表,面无表情地隔着门对里面的人说。 听到钟家慕的声音,席畅畅立马把各种名贵的化妆品都收拾到黑色小皮包里面,轻哼一声,脸上带着一种欠揍的表情,对钟家慕回:“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惊喜?”钟家慕嘴角弯了弯,薄唇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那你出来我看看。” 然后就是某人的独秀时间,出场时甚至还自带音效:“当当当当……”席畅畅从里面走了出来,摆了一个pose,然后笑眯眯的对钟家慕说:“怎么样,还不错吧。” 看着面前席畅畅的这张脸,钟家慕怔了怔,半晌用一种颇为奇怪的表情看着席畅畅:“这惊喜还真是……别具一格……” 没有看到自己意料之中的表情,席畅畅有点失望,撇着嘴说:“你不喜欢?” 事实上是这样的…… 明魅的大小姐,公司未来的接班人不会化妆! 这个事实再次惊掉路人们的下巴。 平时出门也就只是涂涂BB霜,淡淡的抹一层唇彩就出门了,这还是小雅训练自己多时后的结果。 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钟家慕带自己出去,席畅畅觉得他分明就是让她去衬托钟家慕的。 为了不让钟家慕的小迷妹们用唾沫星子把自己喷死,席畅畅决定好好收拾一番自己,起码也要光彩一点出门,不能至于看上去像是钟家慕的保姆助理的。 她说她不想给自己丢脸?钟家慕脸上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但也只是一点,转瞬即逝,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他操着自己的冷控:“嗯,其实挺好。” 席畅畅就像是被老师夸赞了的小学生一样咧开嘴就笑了,她自信的扬了扬头发:“我就说呗,好歹我爸爸也是化妆品公司的董事长。” 看着她一脸得意的样子,钟家慕抽了抽嘴角,忍不住插了一句:“不过,你这个样子很丑。” 此时的席畅畅脸白的跟刷了一层漆似的,和脖子身体根本就是两个颜色,口红画的弯弯曲曲,由于太浓,就和刚吸完血的吸血鬼一样,眉毛更是画的又粗又黑,和愤怒的小鸟里的海苔眉毛有的一拼。 也不知道她的审美观为什么会这样。总之很让人看了瘆得慌,但这倒是很有席畅畅的特色。 席畅畅花费了那么多的精力好不容易弄出来的成果被钟家慕这么评价成这个样子,火气就蹭的就冒了上来,脸即刻成了黑铁板,怒视着钟家慕,咬牙切齿的说:“钟家慕,你再说一遍试试。” 钟家慕的回答仍旧是一个字:“丑。”好像说多了浪费他的声音。一个字,简单粗暴。 席畅畅从刚才愤怒的表情变成了看痛心疾首:“我一个手残党为你折腾大半天,你的良心不痛吗?” “知道自己是手残党,那你还这么折腾。活该。” “钟家慕!有种你给我站住别跑。”席畅畅用刀尖子一样的目光狠狠盯着钟家慕。 “跑?呵呵,想多了吧。” 在他的字典里面就没有跑这一个字。 席畅畅见势上来就要去打钟家慕,谁知道被茶几角绊了一下,眼看就向后倒去,她身手本来就不敏捷,所以就索性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疼痛的到来。 但是自己预期的疼痛感并没有,这才发现,在自己躺在地上前,有人做了席畅畅的人肉垫子。 “还好还好,没事。”席畅畅缓了一口气,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但是席畅畅总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劲,朝下看了看,她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钟……钟家慕,你的手……放哪了?” 刚才几乎是下意识救席畅畅的钟家慕听她这么一说,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自己的手,放到了席畅畅的……胸上。意识到这一点,钟家慕的脸涨得像红辣椒,手拿开不是,不拿开也不是。 钟家慕罕见的结巴了起来:“对……对不起。” 席畅畅又好气又好笑,气冲冲地对他说:“那你的手倒是放开啊。” “啊?哦……”从钟家慕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愣在原地了,现在发现两个人还保持这个动作躺在地上,这要是让外人看见了还了得? “叮当” 门铃声响了。 席畅畅推开还傻傻的愣着的钟家慕,迅速从地上窜起来:“我……我去开门。” 要不要这么尴尬?席畅畅这样想着,一边打开了门。 看到那双十八厘米的恨天高,席畅畅就知道这肯定是是小雅了,小雅见来开门的人是席畅畅,推开席畅畅毫不客气的走进客厅:“我说席畅畅你把我这个助理当做摆设?” 她大手大脚的走到沙发旁,躺到上面,拿出自己的镜子开始补妆。 席畅畅刚想说什么,小雅就通过自己的镜子看到了正在角落站着的一个男人。 小雅心下一惊,立马从沙发上“噌”的站了起来,她带着一脸赔笑的表情,:“请问这里不是你家吧?”如果这里是这个长相英俊男人的家的话,那她岂不是很没有礼貌? 小雅从来不主动惹事情,特别是帅哥。 可惜的是,钟家慕的下一句话就是:“没关系,当成自己家就好了。” 小雅顿时欲哭无泪,这里真的是他家!一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和小雅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丢脸,不过这个帅哥还真是有绅士风度,他竟然不介意自己的行为。 小雅上前就要搭讪,席畅畅知道这是她一贯的作风。 “帅哥叫什么啊?是做什么的啊?有没有女朋友啊,今年……” “好了好了,有这闲时间还不如快点给我来收拾。”席畅畅看着钟家慕阴沉沉的脸,打断小雅,“快走快走。”然后把一脸花痴的小雅连拖带拽的拉到了卫生间的梳妆台旁边。 钟家慕看着席畅畅的样子在一旁直摇头。 小雅娴熟的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好多席畅畅认不出的东西来,一脸嫌弃地卸完席畅畅化的妆就开始给她重新上妆。 小雅给她边化妆,一边一脸羡慕的对席畅畅说:“我说你可以啊,哪来又一个极品帅哥?” 席畅畅瞪了瞪小雅一眼:“说什么呢?他只是钟离的弟弟,刚回国,我照顾几天罢了。” 小雅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这样啊,那你改天给我介绍介绍。我以后多请你看几场电影。” 席畅畅几乎是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要,他是个怪人。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席畅畅并不想让他们两个认识,不知道是为什么,心里觉得痒痒的,但是席畅畅确实也没骗小雅,钟家慕是一个怪人。 钟家慕习惯性地看了看手表,他等的快要不耐烦了,心下想带女人出门果然就是麻烦。 考虑着要不要丢下她自己先走时。门从里面“吧嗒”一声开了,席畅畅走出来,烦躁的揉揉自己的头发:“这能行吗?” 钟家慕本来只是无意的飘了一眼席畅畅,发现小雅的化妆技术果然很好,她知道怎样把一张脸的缺点掩饰起来,再把优点加以衬托,和席畅畅乱画一气完全不一样。 席畅畅的睫毛被修的长长的,低垂下来,在脸上留下浅浅的阴影,她的眉毛被化的很特别,又细又长,像夏天夜晚,天上的一弯弦月,显得整个人更有精气神。 席畅畅你居然敢质疑我小雅的技术?小雅一个眼刀飞给席畅畅,眼神扫视着她,“你不可以质疑我的能力。” 就在两个人拌嘴的时候,钟家慕的司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那边说讲座一切就绪,车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吗?” “喂,要走了。”他叫席畅畅。 “那小雅你快回去吧,完了我再联系你。”没有一点要留下小雅的意思,席畅畅就推着她往外面走。 “那个帅哥我还没要你的电话号码呢。”小雅回过头冲着钟家慕喊道。 钟家慕看了小雅一眼,淡淡地说:“改天再说吧。” 看着小雅吃瘪的表情,席畅畅立马就被钟家慕逗笑了,她把小雅推到了门外,眯着眼睛笑了笑,对小雅说:“听见了没有,改天再说?改天再说吧,去吧去吧。” “席畅畅,你……” 小雅的话说了一半,席畅畅“砰”的一声就关上了门。 钟家慕在旁边看着席畅畅把小雅推到了门外,什么话也没说。想自己带他出去是不是不太安全,席畅畅平常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助理的。 就好像倒掉了垃圾一样,她转过身拍了拍手,对钟家慕轻松地说:“我们走吧。” 钟家慕还是选择带她一起出去。 他和席畅畅一起坐在车后,席畅畅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长时间才抬头认真地问他:“我自己化的妆真的很丑吗?” 钟家慕并没有抬头,依旧翻着手里的材料,想也不想的回答:“不然呢?” 席畅畅原本期望的眼神立马变的很冷,瞪着钟家慕:“我才发现你不仅不近人情,还腹黑。” 他此时才抬起头,冷笑着,慵懒地说道:“承蒙夸奖。” “……” 到了之后,工作人员先让席畅畅和钟家慕来到后台暂时等着,席畅畅戳了戳钟家慕的胳膊:“待会上去了不要紧张。拿出你自己的水平来。” 钟家慕却是一副是不关己的样子:“我不紧张。” 钟家慕这时发现席畅畅的肩膀似乎在抖,席畅畅感觉身体里的心脏咚咚咚的跳个不停,反驳钟家慕:“胡说,你怎么会不紧张?下面有那么多人坐着听你一个人说话。” 钟家慕抿了一口咖啡:“我看紧张的是你。” 席畅畅眼睛不自觉的望向了窗外:“我?我紧张什么,又不是我去。” 听了她的这句话,钟家慕不再说什么。 这时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把头探进来:“钟律师,可以开始了。” 钟家慕点点头示意可以了,他站起身回头对席畅畅说:“结束了就回家。” 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走远,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为什么气氛这么奇怪。”席畅畅小声的念叨着。 把钟家慕的东西整理好后,席畅畅就要出去看钟家慕的讲座,却有人从背后过来蒙住了席畅畅的眼睛。 但是那个人的动作却很轻柔,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意思。显然,席畅畅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眼前突然一黑,不知道任何情况的她几乎条件反射般惊慌地朝身后那人身上一脚。 吃痛的声音传来。 声音传到席畅畅耳朵里的时候,她表情骤然僵住了,慢慢转过身去,她捂住自己的眼睛,偷偷从指缝里看这个人。 席畅畅没听出其中的蹊跷,举例论证:“重点是,我比你大了两岁!整整两!”说起年龄不仅仰天长叹:“两道代沟!”鸣呼哀哉,真是岁月不饶人岁月催人老。本来二十二岁也算的上是青春年华,可是天天对着你……” 钟家慕怔了怔,深吸了口烟,声音有些模糊。席畅畅没有听清,转头问:“你说什么?” 昏黄灯光下,他的脸一半明一半暗,头发打下暧昧的浅灰,双眼中似是有着奇异的光彩。 说起席畅畅的恋爱史,面对别人的甜蜜恋情,她似乎永远都只有羡慕的份:小学时,羡慕别的女生有其他小男孩送的糖果。中学时,羡慕别的女生可以坐在清秀少年的自行车后面,裙摆飞扬。上了大学,尤其是在每年期末考试的时候,每次看到别的女生拿着她们男朋友泄露出来的考题,她就悔得肠子肚子绿油油。 第十七章 要过生日了 钟家慕在客厅里倒水,拿东西,放东西,再倒水,来回走了数十遍,脚步声放得异常的大。再看一眼席畅畅,仍是毫无所觉的对着电视傻笑。 钟家慕暗叹一口气,再次确定某种曲线救国的思想不该用在某些脑子只能直线运转的人。 手指轻轻一按,一,二,三,不出所料听到席畅畅怒气腾腾的指控。 “钟家慕,你干吗忽然关电视! 钟家慕指了指门口:“帮我把东西搬下去。” 席畅畅这才后知后觉,原来门口居然多了两个大箱子,怒火被好奇打败,她问:“那里面钟家慕回答的很是随意:“烟花。” “烟……烟花?”席畅畅的舌头有些打结,心中某个属于少女情怀的地方忽然升起粉红的泡沫。 钟家慕看着双眼差点变成红心的席畅畅抿了抿嘴:“嗯。” “那,那然后呢?”席畅畅有些语无伦次。 钟家慕有些不耐烦,也不回答,只搬起一个箱子,对席畅畅吩咐:“你搬另一个。” 席畅畅得令抱起,才想起问:“要搬去哪里?” “小广场。” 所谓小广场就是他们别墅后一个小区里一块有些空旷的草地,似乎曾经规划过要建成一个健身区或是篮球场。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没有实施,只留了一块草地在那边。 “去……去小广场那里放?”想象的诱惑力太强大,席畅畅发问的有些困难。 “不是。”钟家慕回答的很严肃:“是去吃。” 呃?吃……烟花,席畅畅看着一脸认真的钟家慕,半晌才明白,他是在开玩笑。 不得不说,很冷,非常冷。 席畅畅打了个哆嗦,看着手中的大箱子,小心翼翼的确认:“其实是去放烟火对吧?” 钟家慕回了她一个废话的眼神,从里面打开了门。 尽管整个人都快被粉红泡沫淹没,某个良民遵纪守法的思想依然不屈不挠的抬头:“可是现在这里不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吗?” 钟家慕一副理所当然:“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席畅畅怔住,看着这个无视纪律无视法规的律师。 不得不说,真是……酷到掉渣。 席畅畅瞬间被打败。 怔了半晌,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以及随之而来的义务,清了清喉咙,准备开始说教:“钟家慕,你这样是……”不对滴还没说完。 钟家慕已经很是不耐烦,皱着眉头,音量稍微提高:“你到底去不去?” “去!”某遵纪守法的良民忙点头如捣蒜,迫不及待的标明态度。 于是一大一小各自抱着一只箱子,开始往小区后面走。 如同七色祥云之于紫霞仙子,犹如水晶鞋之于灰姑娘,席畅畅对于烟花有种近乎执拗的情这还要追溯到许多年前,那时席畅畅还是稚童,由席爸爸抱着看一家财大气粗的建筑公司在新买的地皮上放烟花。由于烟花放完后,席畅畅留恋不肯走。于是席爸爸半哄半骗:“等你恋爱了,无论你想看多少烟花,那个人都会放给你,而且只放给你一个人。” 席爸爸的一时哄骗,使得当初年少无知的席畅畅对于幸福的定义,就是两个人肩并肩,相互依很着看烟花腾空绽放。 尽管后来发觉这种伎俩,在偶像剧集言情小说中比比皆是,集了狗血于一身,席畅畅深深自鄙,但是那发了芽的念头还是在席畅畅的脑袋里扎了根。 这种扎根的粉红梦想,让席畅畅一次次的唾弃自己。她居然为了一场不切实际徒有其表的烟花,所以时时感到有些失望,席畅畅深刻感到自己的幼稚。 为了不让自己成了那个贪心不足想吞大象的家伙,席畅畅每天在睡觉前都要深省己身,对自己进行深刻的自我批评与检讨。不过……按着今天自己热血沸腾的迹象来看,显然效果并不甚大。 正想着,已经到了小广场,钟家慕放下手中的箱子,打开,取出几个相同的烟花,按次序排列成一排。看着钟家慕自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啪”的一声,幽蓝的火焰燃起。 “等等!”某好龙的叶公忙喊暂停,往旁边跑了两步,双手捂着耳朵:“好了。” 钟家慕无奈摇头,等她站好,才点燃了烟花。 一簇簇的烟花在爆裂声中腾空,在天空中绽开绚丽的花朵。那样繁盛的美丽,仿佛所有想要的一切都铺面而来。俊美少年站在其中,低头以手挡着风,点燃了一根烟。骤起骤落的烟花,明灭间他精致的轮廓若隐若现。 席畅畅胸口忽然一热,微微的眩晕。 钟家慕吐了口烟,冲她说了声什么。在巨大的声响中,她听不清楚,眯起了眼睛喊:“你说什么?” 钟家慕没有回答,只是冲她微笑,席畅畅从未见他这样的笑,一向冷漠的脸上有种清秀而腼腆的微笑,如同初升的旭日。偶尔一束烟花腾空,照亮了他的眼眸,那眼底却如同有如水的忧伤,静静流淌。 席畅畅忽然有种流泪的冲动。 这样繁盛的烟花,这样美好的少年。 钟家慕对她招了招手,做了个过去的手势,她吸了吸气,捂着耳朵跑过去。 钟家慕指了指一边一个没有燃起的烟火:“你去点。” 席畅畅连忙摆手:“我不敢。” 钟家慕无奈:“我帮你捂着耳朵。” 席畅畅开始有些蠢蠢欲动,因为安心——钟家慕是不会让她受伤的。 她仰头还是确认:“你要在一旁帮我。” 钟家慕笑了笑,取下嘴边的烟:“用这个。” 这个还保险一点,打火机她还真不敢用。 席畅畅接过了烟,战战兢兢的蹲下,手颤巍巍的往那个炮筒处接近。 钟家慕在后面捂着她的耳朵,见她实在太慢,终于不耐烦的把她往前面一送,毫无心理准备的席畅畅身体不自主的前倾,然后——导火线就呲呲的往上爬。 “啪!”一声巨响,天空瞬间犹如白昼,白色繁星闪亮。 适才被人陷害的怒气被无边的喜悦代替,席畅畅赞叹:“真是美!” 钟家慕却没有抬头看天空,只是看着她,笑着说了句什么。席畅畅这才发现他的双手还在她耳朵上,尽管隔了这么近,她已然听不到。 她伸手拉下钟家慕的手,眯起眼睛问:“你刚说什么?我没听到。” 钟家慕没说话,依然是适才让她眩晕的那种神情,声音暗哑:“本来就没打算让你知道。” 看着已经扭过头去钟家慕,席畅畅再次被打败。 忽然间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在那边高喊:“谁在那?”好像是小区保安的声音,席畅畅顿时六神无主。 果然坏事做不得啊,自己除了偶尔乱扔垃圾,唯一做过这一件违法乱纪的事,马上就被抓了个正着。自己灵魂塑造者人民园丁的形象算是被破坏完了,席畅畅脸马上就耷拉了下来。 刚刚开始伤感,手就被人拉住,整个人被拽着往前跑。 钟家慕边跑边回头瞪她:“快点!” 席畅畅立马反应过来,忙不迭的逃离案发现场。 按着这个小区的设计每个住户都有一块小菜地,一楼的在菜地前面又多一个面积很小的小院子。许多一楼的住户都在镂花不锈钢的院墙边种满了爬山虎,夏天绿油油的不仅悦目而且清凉。到了冬天,尽管已经衰黄败落,可是那些乌压压的藤条依然如同一堵灰墙。 钟家慕拉着席畅畅躲在爬山虎的藤蔓下面,两个人蹲着,低低的喘着气。 两道光束打过来,他们往后贴了一些。 光束在他们咫尺之遥的地方晃了过去,拿着手电筒的两个保安走了过来,一路还不停的嘀咕。 “嘿,跑的还挺快。”一个说。 “肯定是年轻人,小情侣来点烟花,玩浪漫。咱们这老胳膊老腿的怎么跟的上!” 忽然感到脖子上一热,席畅畅抬头,就看到钟家慕满脸的笑。因为角落地方太小,两个人挨得很近,钟家慕一笑,热气就扑在她脸颊和脖子上。 钟家慕满眼的笑,离得这么近,他长长的睫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席畅畅从不曾跟家人以外的异性离得这么近过,顿时有些不自然,稍稍往外错了错身子。 手臂间忽然一紧,钟家慕整个身体覆上来,拥住了她。 席畅畅的胸口一热,心跳难以抑制的加速,抬头见钟家慕瞪了她一眼——原来是那两个保安还没走。 这样拥抱了一会,那两个保安的脚步才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到,钟家慕这才放开了她。 明明只是权宜之计,席畅畅莫名的觉得面红心热,呼吸都有些不畅,她依旧蹲在那里,仍是钟家慕刚才抱着她的姿势,脑中轰隆隆的响。 空气中像是粘了胶,沉闷得让人窒息,时间都似凝固了。 半晌,钟家慕猛地站了起来,声音一贯的冰冷:“回去吧。”抬脚慢慢的往前走。 自始至终没有看过她一眼。 席畅畅也讪讪的站了起来,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只低低地“嗯”了一声,跟在钟家慕的身后回家。 一路走过小广场,长短不一的炮简凌乱的摊了一地。 一大早席畅畅就站在镜子前,一手一套衣服,左三圈右三圈的旋转。钟家慕在一边喝着豆浆,脸色有些发黑。 实在拿不定主意,席畅畅苦着脸回头:“钟家慕,到底哪一套比较好看?” 钟家慕眼光扫过她手上的两套衣服,下巴往她左边一抬:“那件红色的。” 红色?席畅畅看了眼左手上搭的黑色小套装,猛然想起这才慢慢回头,在她身后衣架上挂着一套大红的衣裙。 那还是她大二时参加话剧社时,在一出民国剧中充当人肉背景穿的礼服。无论颜色设计还是面料,都俗到了一种极致。因此,自那次表演之后,她就没有再穿过。今天之所以被她挂出来,是因为决定周末要捐出去。 席畅畅被那大红的蕾丝边雷到,有些僵硬的问:“你是说这件?” 钟家慕睁着眼说瞎话:“嗯,很漂亮的衣服。” “是……是吗?”看着那套衣服,席畅畅有些发囧。 钟家慕先发制人:“你不相信我的眼光?”凶巴巴的口气。 “相信!相信!”想起平时走在路上钟家慕“招蜂引蝶”的情景,再想起自己平时很是路人的装扮,两相对比之下,席畅畅果然中计。 五分钟后,席畅畅看着镜子里一身大红臃肿俗气的自己,终于还是忍不住怀疑:“钟家慕,为什么我觉得有点……怪怪的?” 正在喝豆浆的钟家慕抬头看到如同从最低俗乡村电影中走出来的席畅畅,差点没一口喷出来。轻咳了两声才忍住笑,一脸严肃:“的确是有些怪……”沉思了一会,继续昧良心:“这个衣服很好看,怪就怪在你没有化妆。 “化妆?”席畅畅有些伤感:“可是我不会。” 经过上次的事情,席畅畅算是认清了自己不会化妆的这个事实。 钟家慕很不满意的摇头,一脸正色:“这件衣服必须要化妆才能衬得起来。” 席畅畅做了深刻的思想斗争,最后弱弱开口:“要不还是算了,我还是平常的样子吧。” 闻言,钟家慕马上反对:“不行!” 今天的钟家慕似乎很反常,相对于平时的他而言,很显然有些“多管闲事”,席畅畅有些疑惑:“为什么?” 钟家慕开始审问:“今天是不是你生日?” “是啊。”点头。 车子从这里一路驶向演出的地方,空气中飘着刺槐幽幽的香味。席畅畅坐在副驾驶上,正看着手机,便听见一旁开车的钟家慕在问:“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席畅畅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快到两点了,演出快开始了。中午出门的时候太急,没来得及吃饭,如果现在去吃,就来不及了,便说:“不用了,我在家吃了点东西。” 钟家慕冷冰冰的眼睛淡然地看了她一眼,好像看出了对方并未吃饭,便云淡风轻道:“后座有朋友从日本带回来的冰皮蛋糕,你帮我拿一下。” 一听到吃的,席畅畅眼睛一亮,顺着钟家慕的指示,从后座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纸袋,打开看是无数个小包装的冰皮蛋糕。本来就已经有些饿的席畅畅,一看到这么诱人的蛋糕,瞬间垂涎三尺。 钟家慕抬眼,凉凉地瞟了她一眼,说:“我不喜欢吃甜的,你要喜欢就吃了吧,不然就扔了。” 席畅畅一怔:“别啊,我喜欢!看起来这么好吃,扔了多可惜啊。” “那你解决掉。”钟家慕嘴角瞻了一丝笑意。 “你放心,”席畅畅一双眼睛眯了眯,笑嘻嘻地点点头,“解决吃的,我最拿手了。” 话毕,她便飞快地拆开一个蛋糕,塞进嘴里旁若无人地吃起来。 钟家慕目光冷淡深沉地看了看她,似笑非笑地问:“听我爸说你来这里好几年了,习惯了吗?” 席畅畅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说:“刚来的时候不太习惯,我记得当初来上大学,吃不惯,什么都是甜的,又遇到军训,结果整个人变得又瘦又黑,简直跟条土狗一样丑。” 钟家慕斜了斜嘴角:“土狗哪里丑了,很可爱。” “那你的意思是间接夸我可爱咯?”席畅畅的性格一向大大咧咧,典型的话唠,不管对方多高冷,她都能海聊起来。即使面对喜欢的人也不例外,所以与人相处久了,就琢磨出一套跟对方快速熟稳起来的法则。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因为钟家慕不是普通人,并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她那套在对方那里,完全行不通。 钟家慕的目光犹如深渊般琢磨不透,面无表情地回了她两个字:“还好。” 第十八章 被同事表白 暮色四合,夜色渐浓,似绿芜围绕着青苔院缓缓蔓延,四下里渗透着丝丝缕缕的昏黄。 早已到了下班时间,因周末的关系,公司里的同事们都已走光,硕大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安静。 原本席畅畅早已收拾好东西,还去卫生间补了个妆,就等着六点一刻便往钟家慕车里狂奔。 岂料在五点五十九分时,上次拿着百合给她表白的那个男同事走过来告诉她,让她等一会儿先别下班,脚本的事情有个地方还要修改,要一起开个会。 心脏啪嗒一声,席畅畅犹如被淋了一盆冰水,瞬间冻住了。 这脚本明明已被总监定下来了,他一个市场部的来插什么手?况且都已经下班了,早不说晚不说,摆明了就是故意而为之。 此刻,席畅畅愁眉苦脸地看着面前堆积的文件,以及正滔滔不绝的同事,甚是心累,甚是不情愿。 席畅畅只能在心中不停地吐苦水,默默地骂了一句,再骂了一句。 智障。 眼看这会开了半个小时还未有结束的迹象,席畅畅怕钟家慕等得着急,而他又一副不想停下来的样子,席畅畅嘴角咳了一声,没忍住便说:“我现在有点急事,具体的修改可以周一再说吗?” 那位滔滔不绝的同事愣了一下,冷笑一声说:“你是赶时间去和男人见面吧?” 席畅畅嘴角抽了一抽,表情就像是吞了一条死在沙滩上的臭鱼一样,冷冷地说:“跟你有关系吗?” 话席畅畅,她便没有再理会他,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拿了包走出办公室,却见男同事还守在电梯口,他一见席畅畅来了,便上前拦住她说:“我和你一起走”。 席畅畅铁青着一张脸,十分厌烦地说:“抱歉,我不想跟你一起走。”一把推开他,席畅畅便往另外一个电梯走去。岂料她前脚踏进电梯,一脸阴暗的男同事后脚便跟上来。 于是,席畅畅不得不再跟他呼吸同一片浑浊的空气。 但没想到对方一直在席畅畅旁边说话,席畅畅各种不耐烦的附和,但他丝毫没有感受到她快翻破天际的白眼,依然孜孜不倦地跟她搭话。 良久,好不容易到了楼下,席畅畅松了口气,想着终于要摆脱他了。他竟然又伸手拦住了席畅畅。 席畅畅瞬间觉得血气极度飙升,板着一张脸,实在忍无可忍,愤怒地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男同事皱着眉,说,“席畅畅,我真的喜欢你,你要怎么样才能跟我好?” 席畅畅望了一眼夜空中被繁枝挡住的月亮,思索了一番,冷冷地说:“我知道你有话对我说,但我不想听。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也请你忍一下,我并不喜欢你,你不在我的未来,我也不会出席你以后的人生。我不会来找你,也请你不要打扰我,以后,我们是路人了。” 男同事的脸色瞬间从苍白变成灰白,眼神止不住地颤抖,一脸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良久,他退了一步,给席畅畅让了个道:“回去小心点。” 此时此刻,席畅畅忍不住唏嘘,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什么叫多余?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你的殷勤。 晦暗的月光下,席畅畅神色无波无澜,只是讽刺地笑着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钟家慕的车不在。 你在哪? 岂料这话回过去,就没了回音。犹如在大海里掷了一块石子,微微激起了点点的波纹,海面便恢复平静。 于是,剩下的一个小时内,席畅畅看了几百次手机,刷新了101次朋友圈,依然没见钟家慕回。 直到睡觉前,席畅畅便炸毛了,把手机往包里重重一扔,发誓要再看一眼,她就是傻子。 嗯,一般对于这种不回复的人,她便一概视为狗带了。 日落之际,天空尽头片片昏黄色的云露,犹如火焰般,映照在水面上,几只尾羽深褐色的苏雀立在法国梧桐上,发出悦耳的鸣叫。一辆银白色的车才开走,它们便被惊动,凄然一声长鸣振翅飞向远方。 转眼便到了周五,可能因为马上就是周末的关系,所以每个人看起来心情都很愉悦。 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席畅畅正在微信上视频聊天和嘉铭商议去哪儿吃饭,二人便在网上上浏览各种各样的美食。 “唉,这个好这个好,最近榴莲比萨不是很火吗?”嘉铭激动地给席畅畅发消息,说,“我们去这里吃吧?” 席畅畅纳闷地反问她:“你不是讨厌吃榴莲吗?” “也是……那味儿我可受不了。”嘉铭回答。 “那去哪儿?想吃什么简直可以列入十大酷刑,太痛苦了,”席畅畅摇了摇头,躺在座椅上说,“你选吧,吃什么都可以……” 嘉铭白了她一眼说:“那你就把这酷刑给我受啊?” 席畅畅嘿嘿笑了两声,做了一个抱住嘉铭的动作,说:“咱们家乐乐最好了,要你是男人就好了,我保证嫁给你!” “得了吧你……”嘉铭嫌弃地推开她,笑着说,“你都有你家男神了,我还能入你法眼?” “没错,是我男神……”席畅畅说得正起劲,没想到嘉铭突然脸色大变,在手机里面一个劲儿地向她挤眉弄眼。 席畅畅一愣,以为是领导来了,连忙心领神会闭嘴往后看,却是一道闪电猛地劈向天灵盖。她被劈得傻傻的,揉了揉眼睛,看清身后站着的这个人,竟然是钟家慕。 只见他一张脸好看成这样,挺要命的。 咳,席畅畅哑然,额头青筋跳了一跳,一颗小心脏也突突跳个不停。在心中思索了一番,该不会她刚刚说的话都被他听见了吧?于是她颤抖着嗓子,对钟家慕招了招手,干笑两声说:“嗨……” 钟家慕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毛,便径直上楼去了。全程如行走的冰山,完全没有搭理正举起手来跟他打招呼,此刻却已石化的席畅畅。 席畅畅呆了。 嘉铭也呆了。 嗯,对于这种明显是选择性的忽视,虽有些尴尬,但席畅畅一向不怎么在意,因自己脸皮比较厚,万年城墙大炮皆打不透。 不一会儿,席畅畅回到位置上。 第十九章 澳洲之旅 席畅畅感冒了。 头晕脑涨,喉咙痛得要撕裂,甚至狂打喷嚏加流鼻涕。她实在忍不了,就去买了点藿香正气水和治喉咙痛的什么头孢药,结果没想到吃了竟然过敏!全身都开始起小红点,一张脸煞是好看…… 她郁闷地拍了张手上的红点和这两种药的照片,发朋友圈说世界上如此倒霉的,也非自己莫属了。 赵翊凝打了个电话忍不住表扬她:“人家都是对花朵、海鲜什么的过敏,你怎么吃个药就毁容? 席畅畅甚为惆怅地拿镜子打量自己脸上的红点,十分郁闷地说:“看来有病就吃药是没用的,我这样子大概是脑子进水了,该开刀。” “见过黑自己的,没见过这么自黑的。”赵翊凝无言以对,“其实不是我说你,我也觉得你脑子进水了,自从一个月前,你整个人都不太正常。” 席畅畅心中一堵,冷眼看他:“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补刀,有没有良心?” “得,我错了,我闭嘴。”赵翊凝笑着说,然后挂断了电话。 席畅畅没再搭理她,低头拿起手机,竟然看见刚刚发的朋友圈有人评论了,便漫不经心地点进去,顿时犹如被雷劈。 她呆住了…… 钟家慕竟然评论,问她怎么了? 然后,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钟家慕的消息:“你生病了?” 席畅畅一颗心顿时跳得如播鼓,她瞳孔硕然放大,顿时有些不可置信,而且,还有点想这反应虽然有些不太正常。 席畅畅原以为钟家慕不会理自己。 所以,一看到他的消息顿时便打了鸡血,瞬间亢奋起来,非常开心,顿时头不晕了,喉咙也不痛了,整个人都好了! 没想到这几天钟家慕主动跟自己说话了。 不过席畅畅没打算丢下节操,她吸取以前的教训,绝对不能这么轻易就让他以为,自己是个老好人了。因此,她装作很冷淡的样子,回了两个字:“是的。” 够冷漠是吧,虽然自己一如往常地怂,但是装着高冷起来,也可以像一座喜马拉雅山好吗。 这时,钟家慕说:“你是不是把蕴香正气水与头孢这两种药一起吃了?严重的话会中毒,有生命危险的。” 席畅畅瞬间蒙了:“我这么喝了啊,我要死了吗?” 隔了一分钟,钟家慕又发过来一大段分析的话:“……你酒精过敏而且肠胃功能不好,以后记住不要一起再吃这两种药了。” 看完,席畅畅顿时松了口气:“谢谢,我会注意的。” 然后钟家慕又叮嘱了些她要注意的其他事项,席畅畅就装,奥斯卡影后再次附身,故意没再回他消息。 其实心里开心死了,快上天与太阳肩并肩。 嗷鸣— 哎,没出息。 晚上加班,回到家已经快九点了。席畅畅瘫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刚闭上眼养了个神,洗完澡出来,嘉铭的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一阵尖叫。 席畅畅被她吓得魂都快没了,推开她:“干吗呢?!” “你们公司澳大利亚那事儿还记得吗?”嘉铭兴致勃勃,又再说了一遍,“就三个月前说你给我说去旅游还记得吗?可以带朋友的那种。” 席畅畅思付了一番,点点头:“记得啊,怎么了?” 嘉铭笑得花枝乱颤:“听你们公司的人说,去旅游的事儿安排下来了,就在下周,广告部市场部还有行政什么的一起去,大概二十几来个人,可以带家属,一共五天。” “真的假的?” “终于可以去国外浪了!你带我去。” “哈哈哈。”席畅畅正高兴,转眼一想:合着嘉铭早就计划好了。 原本这段时间,在钟家慕家,面对着钟家慕席畅畅便犹如一棵墙角的青苔,快要枯萎,觉得做什么都没什么意思,如今生活终于变得有点嗨起来了。 然而没想到这趟旅程,大大出乎她的预料。 周三。 早上八点的飞机,嘉铭赖床,起得太迟,差点赶不上飞机。一路狂奔,赶到机场时,幸好还有半个小时才登机。 办理好一切手续,席畅畅已累得半死,刚坐在椅子上,赫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当他转过身来,席畅畅看清他的脸时,狠狠吃了一惊。 钟家慕,他竟然也在?! 没想到导游说他一个朋友以前去过澳洲,对当地非常熟悉,所以让他带队! 原来是钟家慕。 等等,他的旁边坐的是……赵翊凝!!! 能不能不要这么巧? 席畅畅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这人这么忙,是怎么有时间去旅游的?赵翊凝居然也在,一飞机都是电灯泡啊…… 就这么上了飞机,席畅畅找到自己的座位,一坐下就拿出眼罩戴上,闭上眼睡觉。不知就这么过了多久,席畅畅感觉旁边有人在推她,下意识以为嘉铭坐她身边,应该是她,便皱着眉,半梦半醒地说:“乐乐,别推我,我要睡觉。” 然后又感觉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非常舒服,身边也没再有动静,席畅畅又这么睡了过去。 许久,飞机终于到了澳洲。 席畅畅醒来,赫然发现脖子上多了一个蓝色的颈枕!怪不得,她还纳闷怎么睡了这么久,脖子居然一点不僵。顿时有些诧异嘉铭这么善解人意,便一把拉住她的手,感动地说:“乐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嘉铭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问:“什么鬼,你睡糊涂了?”席畅畅笑着说:“我脖子上的枕头,不是你给我的吗?” “我什么时候给你枕头了?”嘉铭看着她手上的枕头,也有点纳闷,想了想,皱眉说,“不是我给你的。” “那是谁的?”席畅畅诧异道。 嘉铭想了想说:“大概是我去上厕所的时候,空姐给你的吧。” “这个航班的空姐,长得这么好看,服务竟然也这么好?”席畅畅说。 嘉铭翻了个白眼:“空姐好看有什么用,空少不好看啊。” 席畅畅:“……” 下了飞机,已是傍晚,天际尽头的火烧云,犹如在天边燃烧起来,美得不可方物。 大家正在机场坐着,等候酒店的车来接。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车还没来,大家都有些不耐烦。席畅畅正百无聊赖,这时,突然收到钟家慕发的微信,一个卖萌说Hello的表情。 席畅畅愣了一下,但依然没搭理他,不过心里在暗爽,因为一直感觉到他偷看自己的视线。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席畅畅实在有些受不了他灼热的视线,便转身去了厕所。 不一会儿,刚从洗手间出来,她一抬眼,便见钟家慕在旁边靠着墙玩手机。 钟家慕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186cm的身高穿一身运动装,简直帅炸了。 他还是这么好看。 袖口下修长的手好看,宽肩好看,长腿好看,浓眉好看,薄唇也好看…… 就在这时,钟家慕不经意一抬头,见席畅畅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便连忙迈开长腿,迎了过去。 席畅畅一愣,垂下眼睑,直接无视他,连忙往后退。岂料动作太慢,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整个人也被他拽了回去。 钟家慕甚为诧异,竟然十分厚脸皮地荡出一个盈盈的笑容来,斜了斜嘴说:“小姑娘脾气挺暴啊?” 席畅畅无语,抬眼瞥了他一眼:“跟你学的。” “不错啊,这么快就超过我,出师了。”钟家慕眉梢微微一挑,眼神有些许不同,在笑。 席畅畅看他嘴角瞻着那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心跳徒然加速,心脏犹如被一把大火烤着,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便装作一副懒得理你的模样,瞪大着双眼对他说:“你让开……” 钟家慕双手环胸,一副爷吃定你的霸道模样,展露流氓本色:“不让。” 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席畅畅傻了片刻,很是无语,便一个转身,从他旁边绕过去 钟家慕连忙跟了上去,跟席畅畅并排着走。他垂着眼睛,眉目间温情脉脉,凑到席畅畅身边,温柔地说:“生气了?” 如此近的距离,席畅畅见他没半点瑕疵的脸英气逼人,突然心上咯噔一声,脸也一烫,从来没有见过钟家慕这个样子席畅畅连忙转开视线,口是心非道:“没有。” “原谅我好不好?不是我故意带她出来的,等会儿带你吃好的?”钟家慕的嗓音前所未有地温柔,犹如拂面而来的微风。 席畅畅只觉自己一颗心被他排得痒痒的,仿佛受到了蛊惑,心里的怒气竟然瞬间消失。 她咳了一声,轻描淡写地问:“什么好吃的?” 钟家慕嘴角一挑:“先说气消了没?” 席畅畅顿时抚额,思考了一番,很认真地回答:“暂时没有,不过我姑且可以考虑。”等等,我为什么要生气? 闻言,钟家慕微微一怔,往常冷月覆积雪的眼睛里,此刻却犹如晃动着一池温暖的湖水,挑嘴一笑:“到酒店了你先歇会儿,到时候我打你电话。” 说完,他伸出手揉了揉席畅畅的头发,便迈开长腿往前走去。 第二十章 以后我养你 嘉铭的车停在场地正中央,是一辆十分酷炫的吉普车,但收拾得很干净,车玻璃上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席畅畅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径自钻进去往皮椅上一坐,下一秒便“啊”了一声,一下子弹了起来。转头一看,刚把车钥匙去的嘉铭正一脸难以形容的表情瞧她。 嘉铭幸灾乐祸:“冷吧?” “冷。” “不晓得等我开一会儿空调了再坐上去啊?” 席畅畅很委屈,来接送她的家里的车,开门进去便是冬暖夏凉,她从来没有过这种生活体验。 嘉铭看了看席畅畅的身后,然后皱起了眉头:“星宇哥呢?” 席畅畅这一下有点方:“你也没说叫他出来的啊?” …… 你以为我约你出来干嘛? 嘉铭点了一支烟,手伸进驾驶座内,感受了一下里面的温度:“我们待会去哪?” 没听见席畅畅吭声,嘉铭就说:“去酒吧玩吧。” 席畅畅有些难为情,小声解释:“我是第一次去酒吧。” 嘉铭微讶:“二十几岁,连酒吧都没去过?” 席畅畅却没回应,也学嘉铭那样去试车内的温度:“可以上车了吗?” 嘉铭看她一眼,一把拉开了车门:“上吧。” 车里还有些冷,尤其是座椅,刚坐上去仿佛身在冰窖里,嘉铭把吹风口的方向调了一下,正对着自己。 嘉铭不自觉地瞟了一眼席畅畅,眯了眯眼,收回目光,灭烟,放手刹,发动车子。 嘉铭吸烟的样子没有一般女孩子轻浮的模样,反而给人一种大气的感觉,席畅畅每每看她吸烟总是有一种遥而不可及的感觉。 嘉铭带席畅畅去的那个地方道路破败,被超载的大卡车碾出一个一个的坑。沿途皆是不过四层的小楼,远处的庄稼地绵延起伏,绿浪一层翻过一层。 “这是哪儿?“ “城南。” “有这样一个地方吗?“ 对于这位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的言行,嘉铭已经见怪不怪:“你生活的范围,怕是没离开过你们席家的大宅子吧。” 本是讽刺,却听席畅畅答:“差不多吧。”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钟家慕。 席畅畅耷拉着脑袋接起电话。 “喂……” 钟家慕一听见她的声音,立马冷声问道:“席畅畅,你在哪儿? 席畅畅的潇洒气魄立马消去了大半,有些志忑地回答:“在路上。” “跟谁在一起?” “朋友。” “哪里认识的朋友?酒吧?” “不是……” “席畅畅,你这样让我非常失望。” 席畅畅木讷地道了声:“对不起”。 “你到底跟谁在一块儿?” 席畅畅打电话一直喜欢开免提,嘉铭能将对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听见钟家慕的这句质问,嘉铭冲席畅畅笑了笑,心想:自己总算引起了他的关注。 转头看了嘉铭一眼,她拉着,脸都红了,怕是下一刻就会哭出来脸。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一直在钟家慕面前是乖乖女的嘉铭抬手便把手机夺过来:“她现在和我在一起。” “你是谁?” “星宇哥,你猜呢?” 下一秒,钟家慕和往常一样,又直接挂断了电话。 席畅畅其实鲜少来酒吧这种地方,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来一个完全陌生的酒吧。 嘉铭熟练的走到吧台前,点了一瓶酒,给席畅畅倒了一杯就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她酒量不算好,几杯高浓度的酒下肚,脸上就立马显红,衬在她精致的脸上,却显得美得惊心。 喝了一会,嘉铭滑下高椅,摇摇晃晃地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这时卫生间附近几个已经注意她很久的男人高声说着话迎面朝她走来。 为首的一个刀疤脸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说了几句,大意是要让她一起喝酒聊天,嘉铭摇了摇头,回答了几句,伸手要推开那个男人。 却见旁边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酒劲似乎上来了,喷着灼灼的酒气,一把抓住她的手硬是要把她往他们卡座那里拖。 被他一碰,她烦躁的甩开他的手,厌恶地一把推开那个挡着她的男人,嘴里还低低骂了句脏话。 还没走几步,便被人从身后死死拉住手臂,那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嘴里高声爆着几句粗口,另一只手已经伸向她的翘臀。 酒吧里这种情况司空见惯,旁边的人都往这里张望却没有人上前来帮她,嘉铭这时酒有些醒了,心里隐隐有些害怕,凭着全身的力气站在原地挣扎,朝那个男人喊话。 旁边几个男人这时挑着眉走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搂她要往卡座那边拖,嘴里说只是陪他们喝喝酒交个朋友没有别的意思。她全然不顾,只是死命挣扎着,一失手顺势甩了左边男人一个巴掌。 这一下,围着她的几个男人都怔住了。 现在才瞥见这一切的席畅畅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立马走过去拉住了嘉铭。 “这是要找事情?”刀疤脸的男人,拿着一瓶啤酒“嘘”的一声敲碎在桌子上。 席畅畅眼疾手快的一把拉过嘉铭藏在了身后,看着走上来的刀疤脸以及他身后的小混混,梗着脖子厉声道:“你想干什么?” “嘿嘿,她问老子想干什么?你们告诉她老子想干什么!”刀疤脸冷笑一下,转身对着身后的几个男人说道。 站在刀疤脸身后像只猴子的男人开口道:“贱人,你们竟然连老大的面子也不给。” “你说谁贱人呢?你嘴巴怎么那么臭?早上出门没刷牙啊?”嘉铭竟然躲在席畅畅身后伸出个脑袋对骂道。 “哎哟,这小娘们竟然还敢跟咱们横!”猴子脸恶狠狠的说道。 周围的客人都吓的赶紧扔了钱走人了,就连酒吧的老板都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正端着酒瓶子走上来的服务员,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手中的酒瓶子全部“砰砰砰”摔了一地。不知道刀疤子脸身后的小喽啰是太过惊弓之鸟了还是怎么的,一听到酒瓶子碎裂的声音,全部朝席畅畅她们冲了过去。 “你们快后退!”席畅畅没想到子脸这群人,竟然敢公然在这里对她们动手,而且还是这么多人收拾他们两个女的。 “住手!住手!你们给我住手!” 刀疤子脸也没想到自己带来的人,竟然这么蠢,真的就动手了。 场面太混乱,刀疤子脸扯开嗓子吼,都没让众人停下来。更加可恶的是,不知道是谁,竟然在这个时候切了一首歌。 嘉铭一把推开身边的席畅畅,身体倏地一侧迅速抓住了朝自己砸过来的拳头,快速反击,毕竟前几年的跆拳道黑带也不是盖的。 嘉铭和席畅畅,只有嘉铭是练家子,大家一看,就都围着嘉铭动手了。 “啊——你竟然敢扯我的头发。”“我的耳朵!耳朵!” “贱人,你竟然咬我!” “该死的!你快放开我!” 这下子场面更加控制不住了,所有人都跟打了兴奋剂似得,打得不可开交。 很快的,嘉铭就把几个男的制度,刚拍了拍手,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男人正拿着半个酒瓶子朝席畅畅的后背扎去,吓得倏地失声尖叫。 “席畅畅!!!” “啊—!” 一把抓住面前打来的拳头,席畅畅还没来得及侧身,就一下子愣在了当地。一阵尖锐的钻心疼痛,瞬间蔓延全身每一根神经。 “啊!” 拿着酒瓶子的男人,没想到自己真的会伤到对方。吓得手一松快速后退一步,惊愕的看着倒下去的席畅畅。 正在打斗的几人瞬间愣在了原地,刀疤子脸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挥手大喝一声:“走!快走!” “站住!你们站住!” 嘉铭迅速跑到席畅畅的身边,一把扶起来倒在地上的席畅畅,眼睛红红的。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此时躲在柜台后的服务员,听到嘉铭的嘶吼。赶紧慌忙从挎包里掏出手机,哆哆嗦嗦的拨打着120。 很快救护车就赶到了,失血过多的席畅畅早就陷入了昏迷。嘉铭哆哆嗦嗦的捂着嘴唇,看着席畅畅被抬上了救护车。 “我们是中心医院的,救护车坐不下,麻烦陪人自己赶紧过去。”救护人员迅速将嘉铭推开,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看着救护车开走,嘉铭身体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都怪我……都怪我。席畅畅,你一定不能有事,要不然我怎么向星宇哥交代啊。” 嘉铭抬头望了望天:“席畅畅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要赶紧去医院!” “利器从后胸刺入,伤口很深。目前来看,并没有伤到心肺。现在急需输血,快去血库!病人是少见的RH阴性血型。” 准备手术的医生,一边戴着手套,一边对身旁的小护士说道。 “嗯。”小护士闻言,赶紧转身跑开了。 手术室的灯光已经全部打开,所有仪器也已经准备就绪。 很快的小护士就跑了回来,呼吸有些局促,紧张的说道:“林医生,RH阴性血型血库已经用完了,现在怎么办?” “赶紧联系其他几家医院,病人急需输血!” “是。” 守在手术外的嘉铭,一见到小护士跑出来,赶紧上前急切的问道:“护士护士,我朋友怎么样了?” “病人情况现在很不好,急需输血。但是我们血库现在没有RH阴性血,只能从别的医院调。”说着,小护士就赶紧跑开了。 嘉铭身体一软,“啪”的坐在了椅子上,脸颊埋在了手心里。 RH血型很稀有,如果找不到相同的血型,就意味着席畅畅可能会因为手术缺血而死亡。这一点,嘉铭她当然也想到了。 但是,此时她只能寄希望与其他医院上。 就在这时,一串串急促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来。嘉铭朝席畅畅身上的挎包望去,铃声就是从席畅畅那个挎包里传来的。 嘉铭紧张的抓出手机,一眼就看到了上面标注的小叔子二字,哆哆嗦嗦接了起来:“喂?” “她呢?”钟家慕,眼眸倏地一眯,没想到接电话的竟然不是席畅畅。 嘉铭深吸一口气说道:“席畅畅受伤了,我们现在正在医院……。” 沙发上的钟家慕身体倏地坐直,扯了扯领带阴沉的问道:“哪里?” “市中心医院的急救中心。” 闻言,钟家慕漆黑的眼眸瞬间寒冰一闪。急救中心? “医生,现在各大医院都没有库存RH阴性血。不过,刚才从另一个医院打来电话,说有人RH阴性血的患者家属愿意为病人捐血。“ “需要多久时间?”林医生眯着眼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席畅畅,回头看着小护士问道。 “最快十分钟。” 医生深吸一口气,对着身边几个一起做手术的辅助医生说道:“尽最大的努力帮助病人拖延十分钟,现在就等输血的人能够快点来。“ “嗯。” 半个小时后,钟家慕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才从半山腰的别墅到达市中心医院。 走廊里坐着三个人,钟家慕一进来就看到了嘉铭,眼眸倏地一眯,快步走上前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嘉铭一见来的是钟家慕有些心虚:“医生还在手术。不过,听说已经有人给席畅畅捐血了,应该没什么……” 嘉铭咬着嘴唇,并没有说完,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空气瞬间又冷冽了几分。 钟家慕淡漠的眼眸在嘉铭的身上扫了一圈,冷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鸣鸣呜……都怪我。要不是我,席畅畅也不会和那群人打起来。他们对我动手动脚的,席畅畅一时气不过就……那帮人中有社会上的混混,他们竟然真的敢出手。” 嘉铭每说完一句,空气中的气氛就会又冷一分。直到嘉铭终于受不了钟家慕这种强大的气场,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了。 “哪位是病人的家属?”医生边走着,边脱着手套问道。 钟家慕走上前:“我是。”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现在可以转到病房了。不过,病人刚做完手术,需要清静。所以,你们最好只留一个照顾。” “嗯。帮我换VIP病房。”钟家慕点点头,冷声说道。 医生有些诧异,还没开口,就见钟家慕已经掏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 “把手术费和住院费交了,顺便将病房换成VIP。” “知道了。” 医院陪护只让留一个人,原本嘉铭想要留下来的。但是,钟家慕二话不说就将病房的门给关上了。 被关在门外的嘉铭,默默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无奈的回去了。 刘彤办完事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脸哀怨的嘉铭。 嘉铭并没有注意到刘彤,刘彤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快速朝病房走去。 刚走到房门口,刘彤就看到了钟家慕正坐在病床前,一脸阴沉的看着病床上的席畅畅。 “进来。” 感觉到门口站了人的钟家慕,眼眸眯了眯,冷声说道。 刘彤摸了下鼻子,迅速推门进去:“已经办好了。” “嗯。”钟家慕沉吟片刻,看着席畅畅带着氧气罩惨白的脸颊说道:“去查查,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这个还是能搞定的。” “是。”刘彤点点头,眼眸寒了寒继续问道:“查到怎么处理?” 钟家慕眼眸冷冽的倏地转向刘彤,饶是早就熟悉了钟家慕的刘彤,此时也冒出了一身冷汗。 钟家慕的眼神好吓人! “我知道怎么做了。”刘彤说完赶紧出了病房。 站在病房外的刘彤,心惊胆颤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门,忍不住摸了一把额头冒出来的冷汗。多久没有见到这样的钟家慕了?太恐怖了…… 不过,竟然将席畅畅伤成那样……刚才交费用的时候,刘彤就听到了几个八卦的护士在议论。 要不是出现了一个人给席畅畅捐血,现在的席畅畅恐怕早就因为缺血死亡了。 这么想着,刘彤赶紧走出了医院。 黑暗中,钟家慕通过昏暗的走廊灯光,仔细的打量着病床上紧闭双眼的小人。 脸上一直挂着冰冷彻骨的寒意,阴沉沉的,很是吓人。 昏迷中的席畅畅,一直感觉到有人在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脸颊。温热的毛巾在脸上划过,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席畅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嘉铭红肿着一双核桃眼儿正盯着自己。席畅畅吓得小心肝儿一颤,哆嗦了下,愕然的开口:“乐乐?” 席畅畅的声音有些沙哑,像磨砂布在桌面上来回磨蹭发出来的声音似得。 嘉铭闻言,双眼瞬间回神儿,惊喜的看着醒来的席畅畅激动的尖叫。 “啊啊——席畅畅。席畅畅,席畅畅,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要去陪你。” 席畅畅拧了下眉心,感觉整个身体都好像被人给暴揍一顿,浑身酸疼。 嘉铭一看席畅畅想要起来的意思,赶紧跑过去将她扶助:“席畅畅你刚醒来,不要乱动。你要做什么?“ 席畅畅痛苦的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看着面前的人不解的问道:“我怎么了?” 嘉铭闻言瘪瘪嘴,一脸心疼的说道:“你和什么那个嘉铭出去,被那群流氓用啤酒瓶子伤到了后脑,吓死我们了。我们还以为你……以为你……” “额……”席畅畅一脸懵逼,难怪她觉得后背痛的要死,原来是这样啊。 “那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 “三天?”席畅畅一惊,立即就要起身:“完蛋了,三天!三天!我去,三天没上班。” 看到席畅畅雷劈掉的表情,嘉铭又小心翼翼不要命的加了句:“而且这几天一直都是钟家慕在照顾你……” 席畅畅彻底傻掉了,两眼儿一翻就要晕死过去。 好在嘉铭眼疾手快一把捞住要倒下去的席畅畅,焦急的说道:“哎呀,席畅畅。你也别着急嘛,看钟家慕的样子,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 席畅畅哀怨的看了嘉铭一眼,内心早已经叫苦不迭! 第二十一章喜欢的人 钟家慕在办公室里站了一会儿,捏着表格仔细地看了看,最后叹了口气。 看了一眼时间,钟家慕暗暗想,:今天她要出院,于是不自觉的朝车库走去。 到医院之后,钟家慕看见的就是席畅畅手插着口袋神色疏懒地走出来…… 然后…… 看到平时黏着自己的同事拿着一大束花朝着自己走过来,他大概是因为被花束挡着眼睛,脚下绊了一脚,差点当场脆了。 席畅畅:…… 又不是过年,您干吗行这么大礼啊! 好在这位同事很快反应过来,调整了一下又继续朝她走。 晚饭时间,女生寝室人来人往,席畅畅盯着他手里那束冶艳的香水百合有点蒙。 那花的气味远远地飘过来,真的不太好闻。 远远地站住,还没走近就返身往后面移。她不是傻子,看这阵势大概知道同事想干什么。这里太多人了,被人那样围观她有点受不了。 同事大概也意识到了,亦步亦趋地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寝室楼后面比较偏僻的位置,旁边一排分类垃圾桶。 站定后,小同事才开口:“同学………” “啊?”席畅畅觉得自己应得有点傻,但好像也找不到更好的反应了。 “这……这个给你!“同事说着,双手握着那末花往前送。 因为双手拿着花,所以他没办法去托一托那副快要掉到鼻尖上的眼镜。但依然看得出其神色之庄严肃稳…… 席畅畅要有瞬间的失神,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个小同事他……姓张还是姓李来着? “席畅畅,席畅畅……这个是我,给你的……”他重复着又把花往前伸了伸。 想起来了,姓张! 席畅畅深呼吸,有点头疼。 这种场面见得实在是太多了,没有一点新鲜感。 还没想出下一秒该做出什么表情,她已经被人抓着领子扯向旁边。 另一只手横到她眼前,劈手夺过那个小同事手里的花。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同事满脸通红地看着那人:“哎!” 钟家慕一手拿着花,挡在席畅畅面前。他双眉深爱,嘴角却牵起一抹笑意。 这会儿席畅畅也顾不得自己的衣领了,默默地拖起手臂。 这天……莫名有点冷啊…… 好像得说点话…… 但说点什么好呢? “百合啊。”钟家慕开了口,尾音拖得有点长,脑袋微微后靠,说着又眼了席畅畅一眼,清清淡淡地说,“可以啊!” 轻飘飘的三个字,像硒在人心上似的。 席畅畅莫名就有点心虚……但她为什么要心虚啊?!她可是有未婚夫的人了! 下一秒迎着钟家慕的目光回去,两人对视的一秒钟里,交换海量信息…… 片刻,钟家慕收回目光看着那个一脸尴尬的小同事:“想追她?” 他的口气冷冷的。 小同事被问住,卡壳了半响才老实巴交地挑挠头:“啊!”然后又问:“不可以吗?” 席畅畅心说我还在这儿呢,你问他算怎么一回事! 钟家慕并不正面回答,而是一双眼睛扫过席畅畅,又回到他的脸上,邪恶地一笑:“可以,我在后面排队。” 小同事张了张嘴,看样子还没有找回自己的声音。 “要不,”钟家慕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点,“决斗也可以。” 最后的结果就是小同事落荒而逃。 “回家。”钟家慕瞪了一眼席畅畅,命令她,“以后要干脆一点。” “哦。” 一夜无话。 当初的目的是互不相识都市寂寞男女之间就未来关系的进一步交流——其实就是陪朋友来见网友。 席畅畅几乎哭起来。她——一个灵魂的缔造者,居然交友不慎,被拉进一个酒吧。 看着台上疯狂扭动一脸沉迷的男女,听着震耳的音乐,她脸 垮的抹布似的坐在桌子边。身旁的嘉铭与对面那个长得很是抽象化的中年男人居然交谈甚欢,那个男人的一只毛手还搭在嘉铭放在桌子上的手上。席畅畅捧着橙汁,很是认真的从头到脚观察了嘉铭数遍,居然没有看出一丝的不耐。 难道这个男人是耐看型的?席畅畅带着这个疑问再度打量那个网名为追风男孩的男人。 呃……头发很浮躁,眼睛很精致,嘴巴很豪迈,鼻头上还散布者呼之欲出的黑头,鼻孔里明显的有两把刷子。 再看一脸甜蜜的嘉铭,席畅畅忽然感觉喝得橙汁有点多,胃里不断的冒酸。她讪讪的打断眉目传情的两个人:“呃,我去一下洗手间。” 那两人继续执手相看双眼,彻底的忽视。 席畅畅摸了摸鼻子,自己往外走。 夜都的生意真是不错,一路上不知撞了多少人,眼看门口就 在望,新鲜空气即将扑面而来。忽然肩膀上多了一只毛手,身后有流里流气的声音:“嘿,小姐,来一起喝杯酒吧。” 席畅畅有片刻的僵硬,回头直接回绝:“不要。” 那个人一身的酒气,涎笑着:“哟,不要不给面子嘛,大家交个朋友。”手上一边把她往里面带。 席畅畅很是慌乱,手抓着吧台,很是义正严词的拒绝:“你放开我,我是正经人。” 旁边传来一阵嗤笑,懒洋洋的声音:“在这里你应该喊你是警察才对吧?”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腔调。 回头,果然是钟家慕,他混在一堆同样气质的人群里,眼里很是兴味的看着这边。她几乎掉下几滴老泪,忙招呼:“钟家慕同学,过来帮帮我。” 钟家慕漫不经心的瞟了那个拉着她的人一眼,不紧不慢的反 问:“人家不过是想请你喝杯酒而已,你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喝酒么?” 见死不救,典型的见死不救。席畅畅死死的拉着吧台,狠狠的瞪他一眼。他笑笑,回头跟那堆人不知说了什么话,一堆人一阵哄笑。 那个男人见没什么威胁,已经加大了力道拖她。她欲哭无泪,想起许多社会新闻上此类的报道,难道她席畅畅要成为明天公交车上别人的谈资? 她一脚踢过去,然后趁着那人疼痛松手转身跑。 那人不过喝了点小酒,跟旁边一道的人打赌要请一个女人喝 酒。没想到挑上了席畅畅这个初出校门,没见过阵势的小菜鸟。 被她被害臆想症的踢了一脚,酒劲上来,也有了几分薄怒。于是两三步赶了上来,口气也有些凶:“好好的踢什么人?”一巴掌就要打下来。 席畅畅脸色发白的看着那个人扬手,眼看自己就要赢来人生的第一顿打,眼泪转转就要落下。 泪眼朦胧中,那个人的手腕却被定格在了空中,他身后钟家慕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人家是正经人,你也敢惹?”很是讥讽。 那个人余怒未消,回头一看,一排七八个小青年闲闲站着,也知道惹不起,讪讪走了。 席畅畅劫后余生,感触颇深,抓住钟家慕的手一阵摇晃:“谢谢了,谢谢。” 钟家慕看了一眼这个自己招无妄之灾的席畅畅一眼,好心奉劝: “你以后还是不要来这里的好。”省得给他们这些人找麻烦。身后目睹了全部经过的几个人,也是齐齐点头。 这样的客人,多一个就是麻烦。 感叹着昨天晚上的经历。 晚上下班,席畅畅刚走到钟家慕家门口,嘉铭便连忙冲过来拉住席畅畅兴高采烈地说:“哎哟,我的席畅畅,您可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到天都黑了。” 席畅畅漫不经心地问:“你等我干吗?” 嘉铭迫不及待地说:“带你去party啊!今晚有个大派对特别好玩!” “又是party?”席畅畅无奈地摇了摇头。 “什么叫又?” 席畅畅无力地扶额:“今天又不是周末,明儿还上班呢,玩太晚明早我又起不来,这个月我都迟到无数次了,你去吧,我不去了。上次还不是因为去酒吧才……” “别啊!”嘉铭眯着眼笑,“不是周末也要有一颗蹦跶的心!你待在家多无聊。再说跟着我多安全。” “我在家洗个舒服澡,敷个面膜,看看电影什么的就睡觉多爽啊,哪里无聊?“ 嘉铭翻了一个白眼:“你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宅女。” “宅女有什么不好?”席畅畅一本正经地说,“爷我博览群书,通晓美剧、英剧、韩剧、港台剧等等,长期不化妆不见光不吹风皮肤好,厨艺佳,起码能吃,可小清新,可重口味,聊得了新档大片,开得起三俗玩笑,你说,哪里不好?” 嘉铭目瞪口呆地看着席畅畅,一副你已经没救的表情:“我的苍天啊,为什么世界上有你这种无聊的生物存在?” 席畅畅皮笑肉不笑道:“不好意思,不是生物,是高级动物。” 席畅畅噩梦的开始,嘉铭是个十足的夜店咖,特别喜欢玩,也爱拉着席畅畅一起去。因为她一不小心就喝多,为了不睡大街,只能拉着席畅畅一起。一开始席畅畅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因为有个人陪不那么孤独,偶尔下班跟她去玩玩也挺好的。但时间长了,席畅畅就觉得有些无聊,因为她实在受不了夜店里那些震耳欲聋的音乐。上次告诉赵翊凝席畅畅没有去过酒吧当然是假的,她席畅畅不想让赵翊凝觉得她是个轻浮的女孩子。 可是现在的社会试问没去过的又有几个,席畅畅哪来那么大的脑洞。 “快开始了,你别换鞋了,快跟我走!”嘉铭没等席畅畅拒绝,就连忙拉她出门,一路奔向停车库,把席畅畅塞进她的车里,一踩油门,车子像箭一般冲了出去。 “你别开这么快,急什么啊?我的小命还是很重要的。”席畅畅坐在副驾驶上,紧紧拉着安全带,默默地看着嘉铭,眼神非常幽怨。 嘉铭转着方向盘,极其兴奋地说:“当然急!你可不知道,今晚的派对跟平常不太一样,据说什么大牌DJ、型男辣妹都来。我哥们儿说他们租了一辆五十人的巴士,把座位都拆了,你想啊,在车里听着音乐蹦迪喝酒玩游戏,还有电音光影完美结合,多爽啊!” 听着嘉铭生动的形容,席畅畅一点兴趣都没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我只希望能快点结束,我要回家睡觉。” 嘉铭嘴角抽了抽,对席畅畅无言以对。 派对八点开始,席畅畅一走进巴士里,就差点被锚射激光闪瞎。她打量四周,派对巴士将酒吧浓缩在车厢里,调酒台、液晶电视、空调一应俱全。 所有的公车座椅都被改成皮沙发,车上的大玻璃可以欣赏到夜晚上海的灯红酒绿。潮男潮女们喝着酒,戴着牛头面具,这场面差点让席畅畅以为是在做梦。 “嘿,乐乐,你们可来了!”一个戴着墨镜的胖子走过来,朝嘉铭和席畅畅打招呼。 “胖子,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嘉铭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胖子笑着说:“不好,但现在见到你,当然就好了。” “喷啧啧,你这小嘴儿越来越甜了啊!”嘉铭凑到他身前,笑着说,“今晚都谁要来啊?“ 胖子连忙把嘉铭拉到人群里一一介绍,不一会儿,嘉铭便融入他们,开始海聊起来,跳舞、摇色子、喝酒,不亦乐乎。 席畅畅坐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这种场合不太适合她,所以完全一点想嗨的兴致都没有。 后来她索性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没想到就这么睡着了。半梦半醒间,突然被一个酒瓶摔碎的声音惊醒了。席畅畅皱了皱眉,睁开眼睛,犹如被雷劈。 只见现场早已乱成一团,人群里又一声尖叫:“警来了!快跑!”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刺耳的警笛声,车里又乱成一团。司机紧急刹车,车门一打开,所有人惊慌失措,纷纷往车下逃。 眼看众人都跟阵风似的溜了,席畅畅也慌了,拉着嘉铭连忙往车下跑,结果刚下车,就被两个警拦住:“麻烦你们跟我们去警局一趟。” 席畅畅一惊,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口气。 今晚,真是倒霉到家了。 “我怀疑你们聚众吸” 当嘉铭和席畅畅说出这句话时,她俩目瞪口呆,彻底僵住了。 “我说同志,你可不能随便诬陷人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吸了?!”嘉铭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脸色铁青。 席畅畅也连忙说:“对啊,你们没有证据,就不要随便冤枉好人!” “我们是没有证据,这次算你们走运,”警看着二人,严肃地说,“要是下次再被我们抓住,就没这么简单了。” 嘉铭脸上像结了一层冰,咬牙切齿地说:“什么叫走运啊?我们根本没有吸!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吸 了?我们是在聚会好吗!现在的警工资都白拿了,就知道冤枉好人!” 警脸上一沉,指着嘉铭怒气十足:“你怎么说话的?信不信我现在就拘留你!” “呵呵!有本事你就拘留,谁怕啊!”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嘉铭冷笑一声:“只知道滥用权力冤枉好人,算什么警!” “你!”警已被嘉铭气得七窍生烟。 “你什么你?是我说出了事实,你无话可说了吧!” “乐乐!”席畅畅见战火愈演愈烈,连忙拉住她,“别说了。” 嘉铭推开席畅畅:“你别拉着我,今晚我就跟他杠上了!” “哟,小姑娘脾气挺暴啊?” 这时,席畅畅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诧异地与嘉铭一起回头,便看见穿着一身警服,眉目有些英俊的年轻男子走过来。 旁边的警一见他,连忙站起来:“副队。” “副队?”嘉铭打量对方片刻,皱眉问,“你就是刑警副队长?” 对方没有理会嘉铭,而是对旁边的警:“小林,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她俩交给我。” 名叫小林的警闻言点了点头,又转身狠狠地瞪了嘉铭一眼:“下次别再让我碰见你!”话毕,他转身大步离开。 嘉铭朝他的背影嗤了一声:“我呸,谁稀罕碰见你了!” 席畅畅敛起一双眉头,连忙拉住她:“你今晚到底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嘉铭懊恼道:“本来今晚遇到前任渣男带着新欢在我面前秀恩爱就够烦了,居然还诬陷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前任带着新欢在你面前秀恩爱,不值得珍惜,还犯得着你生气?”一旁的副队长笑着对嘉铭说,“况且你长这么好看,应该去祸害别人,而不是让人祸害。” 嘉铭一张脸从青白变成粉红,诧异地盯着他,好半晌,才不可置信道:“警叔叔,您说得太对了!句句经典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要是早知道了,现在也不会在了,”副队长调侃着说,顿了一下,“你们俩今晚算运气好,有人举报说你们在巴士上抽“ “我去,谁这么缺德乱冤枉好人啊?”嘉铭一脸愤愤不平。 “但是我们没找到证据,所以你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副队长说。 “真的吗?” 席畅畅和嘉铭异口同声地问,待看见副队长点点头后,二人狂喜。 “那我们走吧?”席畅畅站起来正要走,却见嘉铭站在原地,盯着副队长,一动也不动,便问,“你还傻站着干吗?” 嘉铭朝席畅畅眨了眨眼,嘿嘿干笑了两声,心领神会的席畅畅立马懂了意思。 果然,下一秒,嘉铭微红着脸,笑着对副队长说:“警叔叔,你看我马上就走了,加个微信呗?” 正在喝矿泉水的席畅畅,一听这话,笑得一口水全喷了出来。水呛在喉咙里,又快笑岔气,所以她不停地咳。见嘉铭转头瞪着自己,席畅畅抬了抬眉毛,眼中含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打扰了,你们当我不存在,继续,继续啊……” 副队长看着嘉铭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这位,局里规定了你们不可以加私人微信。“ “啊?这什么破规定啊?”嘉铭很是失望地叹气,突然眼睛一转,笑道,“这简单,那你跟我出警局,去大门口,你没在里面,这规定就不算了吧?” 副队长眉毛一挑:“不行就是不行,不过……” “不过什么?” “你可以留下你的微信,我加你。” “好啊!” 于是,回家路上,嘉铭全程都是癫狂的状态。 席畅畅只能安慰她:“说不定对方去洗澡了,没想起来。这么晚了,你也赶快去洗漱睡觉吧。” “不行,”嘉铭顺了嘴,“我非要等到他加我不可。” 席畅畅无奈地看着她,说:“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了,你那叔叔长这么英俊,一定很多小姑娘搭讪,一般说‘把你号给我,我来加你’就是一种变相的高端拒绝法。” “啊?”嘉铭如被雷劈,“不会吧,我觉得他对我也有点好感啊,不会的……” “那你就慢慢等吧,我先去睡了。”席畅畅转身,刚走进房间,就听见嘉铭的一声尖叫。 只听她在客厅嘶吼道:“席畅畅,叔叔加我啦,哈哈哈!” 吓得席畅畅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翻了个白眼,不懂嘉铭这么高兴干吗,只是加了个微信而已,又不是跟她求婚。 原来每个人在遇到喜欢的人时,都会觉得枯燥的世界瞬间变得好玩起来,变得渐有颜色,清风悠悠,绿波氤氲,爱情便要衔花而来。 突然桌上的手机响了,席畅畅便弯着腰,屈身向前,从桌上拿起手机,漫不经心地点亮屏幕,便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是现在在律师所钟家慕。 他说:“忙吗?” 1秒…… 2秒… 第二十二章我们不合适 对上他的眼神,席畅畅心中一颤,漫不经心地答:“因为有缘。” 说完,她很想问他怎么又会跟赵翊凝一起看球?但却问不出口,心里不是滋味,钟离每天给自己的回答都是很忙,这让席畅畅能怎么办? 钟家慕皱着眉盯着她瞧了一会儿,问:“你今天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什么话都不说,心情不好?” 车子在夜幕下奔驰,天空中暗色的云朵移形换影,跟随着道路两旁的树木,不断往后退。 席畅畅眉头微壁,扯了扯嘴角,说:“对啊。” 钟家慕心情似乎特别好,态度也极温和,微笑着说:“那我说个笑话给你听?” 闻言,席畅畅微微一僵。 咳,冰山讲笑话? 席畅畅便有点好奇这人说的笑话,会不会比喜马拉雅山更冷?便双手往后脑勺一枕,轻飘飘 地说:“什么笑话?” 知道为什么整容医院是医院吗?“钟家慕眼角的笑意徒然加深。 席畅畅认真地问:“为什么?” “因为……”钟家慕微微沉吟,狭长的眼睛微眯,闪过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丑是一种病。” 席畅畅瞪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没笑?再来一个。”钟家慕浓密的眉毛微微上挑,“我们老家那边骂人丑时,有个特别高端的骂法。” 席畅畅猜他又要拐弯抹角地损自己,便横了他一眼:“你才丑。” 钟家慕棱角分明的侧险在月色的照耀下,犹如钻石切割般完美,英俊无敌,朝她扬了扬眉毛,说:“七加一。” 席畅畅:…… 席畅畅心中不悦,愤愤地说:“我说这两个笑话什么鬼,是在拐弯抹角地骂我丑是吧?” 钟家慕依旧傲慢地笑着,瞟了席畅畅一眼:“没有啊,你这么美。” 席畅畅哼哼两声:“那是,姐的美貌天下无敌。” “你那叫美?”钟家慕幽幽地斜了她一眼,“顶多叫五官端正。” 席畅畅脸色乍青乍白,咆哮道:“你滚!” 第二十四章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就在这时,钟家慕突然把车停了下来。 席畅畅诧异地问:“你停车干吗?” 钟家慕语气有些鄙夷地说:“一小女孩儿,怎么老骂脏话?” 话毕,高大的身影突然朝席畅畅扑过去,双手捧住她的脸,修长的手指狠狠捏了捏她的肉 痛得席畅畅嗷嗽直叫,一把打开钟家慕的手,瞪着眼睛,鼓着脸愤然说:“我这叫直爽。” “知不知道你鼓起的肉脸,就像小奶包?”见她一张脸被自己踩躏的微红,钟家慕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席畅畅瞪着他:“你要是再敢捏我的脸试试?” “捏了。”钟家慕伸出手,再捏了一次。 席畅畅彻底怒了:“你再捏一次!” “捏了。”钟家慕伸出手,又面不改色地捏了一次,“你能把我怎样?” “你……”的确,自己并不能把他怎么样。席畅畅额头青筋跳得异常欢快,顿时泪流成河,无语了。她气得一把抓起钟家慕的手,就开咬。 岂料对方动作太快。 钟家慕单手一个反转,大拇指和食指,瞬间再次捏住席畅畅正要咬上自己手指的嘴。 他鄙视地看着她,薄唇一挑:“你咬人这招我已经破解了。” 席畅畅一愣,生气地打开他快把自己嘴捏麻的手,快气哭了的她冷哼一声,转过头一言不 钟家慕看她脸色煞白,似笑非笑地说:“生气了?” “没错!” “那我让你咬回来?” “这就想补偿我?没这么容易!” “那你想要我怎么补偿?肉如何?” “你……”席畅畅一张老脸通红,羞耻地骂道,“流氓!” 钟家慕冷冷瞟她一眼,一挑嘴角,笑了:“你思想怎么这么邪恶?” “你好意思说我邪恶?”席畅畅瞪大着眼睛,看他说,“肉这种话你也能说出口?” “肉怎么了,请你吃烤肉有何不可?”钟家慕故作一本正经地说,“一小姑娘,整天脑子里 都在想什么?” 噗,竟然是自己想歪了? 虽然平常是脑补了一百遍,钟家慕戴着金丝眼镜,身穿白衬衫,平时不苟言笑禁欲系,工作 也一本正经,但只要一摘下眼镜便开始痞,一副眼神灼灼地望着自己,低音炮的浓鼻音十分宠溺地说:“嗯?” 嗯,同时要是强攻再霸道一番也是极好的。 羞涩捂脸。 妈啊,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席畅畅额头太阳穴突突跳得欢快,抬头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坏笑,明明邪恶的是他,自己还反被将了一军? 夜晚炎热已消,凉风袭来,顿时吹散浊热,驱散润上的烟云,卷走天际的雾霭,使林壑间也清凉起来。 汽车快要驶入席畅畅所住的小区,钟家慕手机便响了,但他正在开车,以为是他爸打来的,便 径直开了免提。 “喂,钟家慕,你在哪儿,我……我好想你……”赵翊凝的声音,突然从车载系统里传来。钟家慕和席畅畅同时一愣。 听到她的声音,席畅畅的心陡然像到悬崖边,提了起来。 这时,赵翊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对方好像在哭,不停地抽泣:“我喝醉了,头好痛,整个人都动不了,我觉得我快要死了,钟家慕,你可不可以来救我……“ 席畅畅吃了一惊,转头见钟家慕一张脸顿时煞白,他神色十分紧促,说:“你在原地别动,我 过来。” 他把车开得飞快。 原来啊原来,他在乎的依然是赵翊凝。 不一会儿,便到了席畅畅家楼下。 车停了下来,但她依然坐在副驾驶上没有动,心中一万个不愿意钟家慕去找赵翊凝。 钟家慕看她没下车,便打开车门下了车。绕到席畅畅那边,替她打开车门,还迅速地替她解开了安全带,神色冷然地说:“你快回家吧,早点睡。” 席畅畅心中堵得难受,突然拉住钟家慕的衣袖,恳求说:“你可以不要去赵翊凝家吗?” 钟家慕微微一怔,眉目间似月夜下静谧的寒潭,漠然地说:“不可以。” 话毕,他便迈开长腿,往车里走。 席畅畅咬了咬嘴唇,紧紧握住拳头,心一横,突然大声地说:“你可以不去吗?” 月下尽落梅。 钟家慕的背影蓦然僵住了,他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 席畅畅一颗心已跳到嗓子眼,紧紧攥住的拳头,快把手心抓破,满怀期望地再询问了一次:“可以吗?” 良久,钟家慕转过身来,他整个人周身像围绕着冰冷刺骨的冬雪,眼睛像是被浓厚的积雪覆 盖的寒潭,冰冻三尺。他看着席畅畅,面无表情地说:“不可以。” 席畅畅心中一窒,只觉得“轰”的一声,整个人犹如被闪电击中,动弹不得。 “葫芦娃,葫芦娃……” 钟离。 席畅畅收拾好心情:“喂?” “过来。” “啊?” 钟离湿漉漉地从浴室走出来,席畅畅给他擦干了头,再把选好的衣服递给他。 “我走了。”他走过来,要在席畅畅额际落一个吻。 席畅畅竟然就那么愣在那了,但是钟离迟疑了一会儿,没有亲下去,等到席畅畅反应过来的时候钟离已经到了门口。 席畅畅急忙追过去,“等等—” 他回头不解地看着席畅畅。 “那……路上小心。”席畅畅笑着说,以往也常说这样的话,只是隔了这么久再次在他灼灼的目光注视下,席畅畅竟然像个大姑娘似的害羞起来。 “我知道了。”他点头,永远不动声色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钟离好不容易找自己一次,让自己给他洗衣服,席畅畅感觉钟离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妻子,所以一整天席畅畅都开心得像是一只小麻雀,叽叭喳喳地不停哼着歌。 席畅畅开始挑选衣服,粉色的太娇,绿色的太扎眼,黄色的太艳丽,红色的太俗气,席畅畅换了一件又一件,第一次愤恼自己不常逛街买衣服。终于席畅畅看到一件淡紫色的相子,那是上次席畅畅和胡乐乐逛街的时候买的。 席畅畅拿出那件还套着包装袋的紫色长裙,第一次穿上它,蓄丝的花边,淡淡的紫色,来自名家的设计。领子中,一张明细的脸,笑一笑,原来也是倾城之姿。 但是,席畅畅不想倾国倾城,也不想流传千古,席畅畅要的只不过是一人心,从头至尾,席畅畅想倾的也不过是他一人而已。 打理好一切,席畅畅让司机把席畅畅送到钟离公司门前,席畅畅想给他一个惊喜,等他下班,只是没想到刚到那里就被通知今天钟离有重要的商业聚会,是与另外一家合作的重要典礼。席畅畅叫了一辆车直奔聚会地点而去。到了指定地点,席畅畅的手有些颤抖。原本还觉得风味无限的衣服到了这里却突然变得普通起来。 透过门口幽暗的光,席畅畅看见亭台楼阁,小榭回廊,这与席畅畅以往见到的那些富丽堂皇的大酒店不同,这里高贵中透着一抹清雅,仿若世外桃源的仙境。 回廊处,均是西装革履的男人与身着礼服的女人,他们的手腕处都系着一根蓝色一根紫色的绸带。 席畅畅刚步入门口就被人伸手拦住。 “抱歉,请出示证明。” 又是证明?席畅畅抬起头,不知是哪里不对劲,或许席畅畅浑身都不对劲。 席畅畅的声音紧绷得厉害,嗓子仿佛发不出声,席畅畅一个字一顿地说:“我是钟离的未婚妻。” 门口的侍者一愣,就连上下打量席畅畅的眼神都是那般令人熟悉,在稍许的诧异之后,他们仿佛做出了判决一般,趾高气扬地出声:“今天已经有很多人尝试着各种各样的说辞想混进会场,你的说辞却是最别致的。不过,很抱歉,我们不能放你进去。“ 另外一直站立着的侍者也呛着声:“行了,赶紧走吧,再不走我们不客气了。下次搬谎最好先编一编,整得这么夸张,准信啊,要真是咱们钟总的夫人怎么连个邀请函都没有,还有说好了蓝紫彩带呢?去去去,我们竟然跟你这种骗子浪费了这么多唇舌。” 席畅畅冷笑:“我是骗子?要不要你们请钟离出来,当面间问他,看席畅畅是不是他未婚妻?”两个人一愣。但最后仍是把席畅畅赶了出去。 席畅畅说:“放开你们的手,席畅畅不需要你们驾着,席畅畅有手有脚,自己能走。” 于是,这地方,就仿佛两个世界。把席畅畅和钟离隔开。 恰巧此时,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驶来,女人是一身素白,宽如高贵的公主。 刚刚那两名侍者立刻停止背脊,严阵以待,面容上挂着敬仰和爱称。 一道熟悉的身影,也从里面走出。 席畅畅见了他,欣喜上前,却接到他最淡漠的目光。他冷冷清清地看了席畅畅一眼,就是这一眼,堵住了席畅畅所有要出口的话。 他没有向那个女人走去,而是穿过众人,向席畅畅走来。 席畅畅看见一旁那两名侍者震惊的眼神,还有周围很多人探究的目光。 然而,他不曾不顾,就这样走来,只是,他一开口,所有席畅畅希冀的美好都被打落。 他的声音冰冷,隐隐透着不悦“你怎么过来了?” “我………” “算了,既然来了,就进去吧。” 说完,他转身,仿佛没看到席畅畅一般向着那名集所有光环于一身的女人而去。 整个聚会,席畅畅都无精打采的,知道结束钟离朝她走来的时候。 “怎么了?”钟离扯了扯自的领带,轻轻在席畅畅嘴上落下一吻——在这之前席畅畅从来没有被钟离吻过。 席畅畅当即愣在那里还没来得及高兴,一段记忆再次涌入了席畅畅的脑海…… 席畅畅看到钟离——心里最完美的那个男人,和她逛完街,转身后就带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去了黑森林酒店。 钟离好像这里的熟客一样,登记,付账,一步一步如行云流水般,丝毫不拖泥带水。 席畅畅看见他们去了一间房间。 刚进房间,钟离就没有了刚才绅士的样子,他疯狂的把她按在床上。她则拉着钟离的手,钟离看着她,瞳仁又深又黑,好像要把眼前的人吸进去,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嘴角一丝不明的笑意,他问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那女人仰头笑着看他,扯了扯钟离的领带,一脸的暧昧:“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 钟离一怔,低低咳了一声,扣着她的后脑勺:“你果然是只妖精。” 他将她的下摆一点点卷起来,她浑身紧绷,良久才听到他低声说:“想好了?” 声音有些喑哑,懒洋洋又带了几分温柔…… 席畅畅表情的变化钟离注意到了,他以为是自己吓到了席畅畅,走上前摸着席畅畅的头问:“怎么了?” 席畅畅摇着头,推开钟离毫无形象的跑了出去。 后来就是钟家慕遇到了席畅畅,把她带回家的事。 席畅畅刚刚踏进大门,一辆银白色的宝马缓缓在她旁边停下来,她正好奇是谁,只见车窗摇下来,赵欣怡那张精致得像是修行了千年似的妖精,对着她冷冷一笑:“我们聊聊吧。” 赵欣怡就是和钟离去了酒店的那个女人,她是钟离手底下的员工。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这个女人,一见到她就没什么好事,席畅畅脸色苍白地拒绝她,便迈步往前走。 赵欣怡开着车跟在她身旁,说:“你真以为钟离会喜欢你? 你难道不想知道,他跟我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席畅畅微微一怔:“没错,不想知道。” “我和他接吻的照片你也不想看?”赵欣怡精光四射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怀好意。 “你说什么?”席畅畅如五雷轰顶,眼睛就像是雷鸣闪电暴雨下的黑森林。 赵欣怡打开车门,下车走到席畅畅身旁,拿出手机递到席畅畅眼前,趾高气扬地说:“这张照片是前几天我跟他在酒吧拍的,他那天约我,已经跟我和好了。” 手机屏幕上,是赵欣怡跟钟离在酒吧亲吻的照片。 席畅畅呆住了,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张照片,就像有明枪暗箭,一箭一箭不断地刺穿自己的心脏。 赵欣怡拿来给自己看又是另外一回事。 见她像是被点穴般僵住,赵欣怡眼睛里闪烁着幽蓝的光,像是在喷吐毒液:“我早就对你说过,别跟我抢,到头来输的还是你。” 席畅畅心上一阵刺痛,整个脑海都带着一阵一阵的恍惚。这女人的手段没人能玩过她,可是眼前这张照片,就像是耳光一样狠狠地打在自己脸上,想骗自己都难。 席畅畅顿时便煞白了一张脸,一把抢过赵欣怡的手机,猛地摔在地上,敛着怒气道: “你也是够了,这种狗血片里恶毒女二,用来骗傻白甜女主角的手段,只能拿来哄哄小孩子,不好意思,我有事,先不陪你玩。 赵欣怡明显一怔,好半天不能言语,最后冷笑一声,上前拦住她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还对你表白了,说喜欢你?” 轰的一声,席畅畅如被雷劈,整个人一动不动……她背对着赵欣怡,不敢回头,内心瞬间生出一股恐惧。心脏像是一辆车碾压 过去,堵得难受。好半晌,席畅畅害怕而惊诧地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是我让他这样做的,所以我才知道,现在你还认为,我在骗你吗?“赵欣怡微微一笑,那笑犹如点爆了一个炸弹,“钟离亦过几天就会跟你摊牌,他之所以喜欢你,只不过觉得你有趣想跟你玩玩,就是单纯想上你而已。别自欺欺人了,你真是比我想象中更傻。” 席畅畅一张脸瞬间变为雪白,脑袋突然嗡嗡作响,思绪犹如被 炸开了似的,乱成一团。手心里不停地冒着冷汗,从头到脚都 冷,整个人仿佛被扔在冰冷刺骨的冰湖里,瞬时被冻住一样僵了,持续不断地打着冷战。 “如果我是你,会离开这里,”赵欣怡对席畅畅冷冷一笑,那笑里带着耀武扬威,带着不屑,带着怜悯。她拍了拍席畅畅的肩膀, 故作一番安慰人的模样,扬起她刀片一样的嘴唇说,“好好找个地方,重新开始。” 席畅畅惊呆了,声嘶力竭地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赵欣怡愣了一下,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趾高气扬地离开。 良久,席畅畅再也忍不住,眼眶周围像是被针刺般难受,泪水从她通红的眼眶里持续不断地滚出来,滚烫地掉在地上。 不知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经过的路人犹如看戏般盯着她哭。她整个人都傻了,心中如一团乱麻,几百个问题像是齿轮般不断旋转。 为什么钟离明明跟赵欣怡结束了还接吻?还带她去酒店。 为什么他说喜欢自己,要跟自己在一起? 这一切真的如赵欣怡所说,他在玩她吗? 如果赵欣怡在撒谎,她怎么又会知道自己跟他发生的一切? 所有事情只能证明一个结果,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结果。 喃,真是讽刺。 原本以为这干篇一律只会在电视剧才会出现的故事,如今却戏剧般在自己身上再现。 以前,席畅畅以为爱情也跟努力工作一样,如果只要不放弃地 对一个人好,全心全意地喜欢他,那么总有一天,那个人也会喜欢上自己吧。 可直到现在,她突然明白了。在这世间,有些人喜欢一个人,力度很轻,充其量就是蜻蜓点水。而自己不管怎么用力,每次都是飞蛾扑火,再怎么伤害自己也得不到他。 有人说,在爱情里比较费力的哪一方,就早已经输了。 席畅畅终于相信这是真的。 晚上九点钟,席畅畅等来了钟离的电话。 她没有接。 直到钟离打过来第三个电话。 她愣了几秒,一张脸如白纸似的没有血色,该面对的迟早要 面对,她深吸了一口气,接起了电话:“喂?” 钟离的声音焦急中夹杂着怒气:“你怎么没来接我,也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儿?” 席畅畅眼睛泛红,声音颤抖说:“我们不合适,还是算了吧。” “你说什么?”钟离在对面沉默了几秒,疑惑地问。 席畅畅咬了咬嘴唇,说:“我们不适合。” 电话对面的钟离沉默不语。 钟家慕站在席畅畅身后,没有过去,看着席畅畅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 第二十三章小巷的恶作剧 看着眼前近三十米,昏暗无人的小巷,席畅畅欲哭无泪。 最恐怖的当然还属站牌到这个小区前一条长长的暗巷,三十来米狭窄阴暗的空间,只有两盖昏黄老旧的灯在风中摇晃。 席畅畅拉了拉身上的风衣,鼻子抽抽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小巷,汗毛直立。 为什么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还会有这么富有旧上海气息的弄道小巷?而且不偏不倚的在步行回钟家慕别墅的必经路上。 席畅畅犹豫再三,终于踏出了革命的第一脚。 眼睛不乱瞟,不斜视,一心埋头向前冲。席畅畅抱定主义,低头向前越走越快,几乎是一路小跑。 路程过半,席畅畅心刚安定了一些,忽然余光看到小巷的那边有模糊的红光一闪,稍纵即逝。 席畅畅浑身毛发齐齐直立唱国歌,感觉牙齿都在打颤。浑身僵硬,脚下却移不开步子。 静静站了很久,那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是眼花?席畅畅吸了口气。 试着往前迈步,走廊上可怜兮兮的扯线路灯一阵摇晃,这也让她看清了那边角落里一个模糊的黑影。 社会版头条,山村老尸,齐齐涌上心头。她脸色发白,身体抖成了风中的落叶。 一个人慢慢从黑暗处走出来,举着双手:“别怕,是我,钟家慕。”声音由小变大,一步步走了出来。 昏黄灯光下,他的脸一般隐在暗处,还是看得到男人精致的轮廓,果然是钟家慕。 果然是好心有好报,她几乎激动的热泪盈眶。 晚上的风大,打在人脸上生疼,席畅畅搓了搓手:“这么晚,你怎么在这里?”她可不敢奢望这个大冰块是来找自己,毕竟钟家慕一贯冷冰冰,何况他也不知道自己上夜班。 果然,钟家慕扭过脸:“我下来买宵夜。”奇怪的是钟家慕的语气有些不自然。 席畅畅哦了一声,感觉自己狗屎运奇佳。可是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的钟家慕:“你买的东西呢?” 钟家慕愣了下,转了身子往前走:“扔了。” 扔了?席畅畅石化在那边,看着钟家慕的背影。脑袋中考虑自己给这个人上一堂锄禾日当午的课。 等等,背影?!一阵寒风吹过,她这才发现,钟家慕已经走了好远。忙大喊一声:“等等我!” 钟家慕没有吭声,脚下却慢了下来。席畅畅过去跟他并排走着穿过这条小巷,还惊魂未定:“幸好今天遇到你,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晚上经过这里,总是感觉有人跟着我。”回头张望隔了距离更显得阴暗的巷口,很是后怕的语气:“每次到了巷口就感觉有人在我身后跟着,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 钟家慕很是鄙视:“难道还有人想打劫你?” “如果是人就还好,最多破财消灾。”她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就怕是一些脏东西。”这么一讲,她就觉得害怕,她下意识的离钟家慕更近点。 钟家慕的脚步忽然停顿了下来,脸色有些铁青,随即加快了脚步。 席畅畅小跑着才跟得上,累的气喘吁吁:“钟家慕,走……走慢点。” 钟家慕置若罔闻,越走越快。 直到快到家,看着紧咬着唇拿出钥匙开门的钟家慕。 席畅畅才后知后觉,钟家慕在闹别扭。 反复思索自己方才的一言一行,应该没有惹到他才对吧。 席畅畅又偷瞄了一眼推门的钟家慕,偷偷在他脸上贴了两个标签。 喜怒无常,莫名其妙。 关上了门,两人换了鞋子,转头见看到洗手间门上一张大大的便利贴。 “上夜班,走夜巷,好恐怖!!!”三个大大的感叹号后面跟着一张泪水涟涟的哭脸。 这是前几天贴上去,发泄自己的气愤。平时见了几次,也没觉得怎样。可是现在跟自己的小叔子一起看着,怎么都觉得太幼稚。席畅畅涨红了一张老脸,只觉得自己颜面扫地。偷眼看钟家慕,不知为何他的脸上也有一丝微红。 尽管是偶遇,席畅畅还是有劫后余生的感动。想起钟家慕是下去买宵夜,现在又空着手回来,忙问:“钟家慕,要不我现在给你做点东西吃?” 钟家慕脱下外套放在沙发上,头也不回:“不饿。” “可是你刚刚不是下去买宵夜么?” 钟家慕愣了愣,半晌才说:“那你随便做点吧。” 十分钟后,钟家慕看着眼前热腾腾的泡面,很是悔不当初。 平时那个做饭好吃到爆的席畅畅呢?他看了一旁坐着,满脸都写着求求你表扬我的席畅畅一眼,难得的忍了下去,掰开筷子闷头吃。 热气腾腾,紧闭的门窗,外面有深秋的夜风呼呼吹着,室内更显得静谧。她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剧,午夜的重播的一出老剧,女主泪流满面的质问:“你残忍,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明明是他一向最嗤之以鼻的狗血情节剧情,此时听在耳中也像是有脉脉温情流动。 万家灯火。 吃完了面,他站起来:“我先睡了。” 席畅畅哦了一声,转身收拾碗筷。 等到他刷牙洗脸,正要回房间,听到她在后面迟疑的叫她的名字,他回首挑眉询问。 她小心翼翼的问:“明天……你还会下去买夜宵吗?” 她的表情假装漫不经心,偏偏眼底有藏不住的期待。他忽然有些哑然失笑,片刻后才不紧不慢的回答:“可能吧。” 这句漫不经心的“可能吧”让席畅畅担惊受怕了整整一天,第二天到了小巷口她左顾右盼,果然是空无一人。 她在寒风中摸摸鼻子,没了最后一份希望,想想也是,怎么会这么巧,正好又遇到。看一眼那条幽幽暗暗不用布景,直接可以做鬼片场景的小暗巷。 再度欲哭无泪,颤巍巍的就要往前走。 “啪”的一声,巷口墙的阴影处闪出一抹光,照亮那张俊美的脸。 他一手挡着风,红光从他的指缝间透出,微醺的光在面容上明灭不定。 她定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做何反应。 他把打火机放回口袋,转身往回走了两步,见她还愣愣地在原地,皱了皱眉头:“快走。” “哦。”席畅畅如梦初醒,忙追了上来。一脸讨好:“钟家慕,买宵夜?” “又扔了?”瞄到他空空的手。 “嗯。” 然后就是沉默。 席畅畅对这种无声胜有声的君子之交显然很没有领悟力,走了十来步,她已经感觉尴尬的小虫子爬了一身一背。她偷窥了钟家慕的侧脸几眼,尝试开口:“钟家慕。” 他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 席畅畅勇气大增,打破沉闷:“今天我们部门的老男人居然被表白了。” 钟家慕一脸的兴致缺缺,还是很好心的搭了一句:“是么?” 回应!有回应!席畅畅趁热打铁,指手画脚:“当然是,我亲眼看到的。他的包里面居然有一封情书,粉蓝粉蓝的信封,上面还引用了一句徐志摩的诗。什么你是天空的一片云,真是土,现在哪还有人用这些诗啊,就算是周杰伦的歌词也比这个要好很多吧!再说,现在这个时代谁还写情书啊。”她发表完评论,转头看着钟家慕:“是吧?” 钟家慕明显的敷衍:“哦,是啊是啊。” 席畅畅的神经显然比别人粗了一块,兴致更加高昂:“我再告诉你,今天开会时总经理的假发带歪了,我们……” 老旧的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之后的一个多月,深夜阴森的老巷子,如实见证了一个买了宵夜又扔掉的某律师,和一个胆小如鼠很是话唠的嫂子天天“偶遇”的情形。 小巷的上空时常响起这样的对话。 “钟家慕,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司今天来了一个人,他的姐姐是拍了好多的电视剧呢!” “是么?” 老旧的路灯,将面瘫律师和话唠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刚回到家,就有人打电话过来。 “席畅畅?明天过来一趟,家里有事情要你出面。” 听到父亲的声音席畅畅明显高兴了不少,连连答应着。 挂了电话,她小心翼翼的问钟家慕:“我家远,你会来接我吗?”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期待。 “事务所有事,要忙。” “哦。”听了钟家慕的回答,席畅畅脸上是大写的失望,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躺在床上,盘算着明天回去会不会又是爸爸的长篇大论,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一回到家,果不其然就是老爸各种语重心长的教育,席畅畅呆了一天就落荒而逃,带走了自己大半个房间的东西。 席畅畅四个大包刚出了地铁站,一堆的哥就围了上来。 “美女,去哪?” “美女,要车吗? 一声声的美女听得席畅畅很受用,正打算挑一个面目和善的的哥回家。刚才那几个围在面前的男人齐刷刷的往她身后走去,而且一个个双眼发直。 席畅畅回头,眼神顿时也僵凝——那是一只很大很大的美女。 尽管半张脸都被一副大大的墨镜遮住,但是那气质那形象那穿着,活生生像是都市偶像剧走出来的。一堆的哥瞬间在美女面前围成了一堵墙。 “美女,去哪?” “美女,要车吗?” 这次的美女叫的很是真心,席畅畅酸酸的想。那个美女脚步停了停,尽管看不见眼睛,但是那表情也是相当的不耐烦,手捋了一下头发,更快步的向前走。经过席畅畅身边时,冷冷丢了一句:“接过。” 席畅畅忙移了移挡在路上自己的行李,那个美女冷着脸侧身而过。 冷艳啊冷艳,看着她被风吹起的卷发,走动时微微翻起的大衣衣角,以及那让她看着就胆战心惊的细高跟靴子,席畅畅很是感慨。再低头看一眼裹得像个包子一样的自己,席畅畅心情顿时有点低落。 前面的冷艳美女忽然站住,一手摘下眼镜,声音很是惊喜:“钟家慕!” 钟家慕?!正在低头自卑的席畅畅愕然抬起头,就看到那个美女三步并成两步,上前扑在一个人怀里。 那个人似乎有些意外:“杨蔷?!”广场周围的店铺的灯光照亮那张精致的五官和懒散的表情。 赫然是她那个任凭她怎么哀求命令都不肯来接自己的小叔子! 席畅畅的嘴撅的老高,站在一边瞪着那两个人。 那个美女,呃,杨蔷再也没有美艳的形象,整个人腻在钟家慕怀里,而那个向来最讨厌身体接触的人肉靠垫钟家慕却丝毫没有推拒的意思。撇下自己来接别人,现在还跟别人又搂又抱。典型的有了美女忘了嫂子,席畅畅心理有些不平衡。 “钟家慕,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杨蔷的声音传来,席畅畅不由身体前倾,脖子伸长。 “你回哪边?”钟家慕没回答,却是开口问。 “刚下火车太累,再说店里有他们看着,也没什么事……”杨蔷的声音轻缓,有种慵懒的暖昧。 “我送你过去。”钟家慕打了个招呼,状似不经意地瞄了席畅畅一眼,两人的视线相遇,席畅畅马上立正站好,一副正大光明的样子。 钟家慕转身叫了一个的哥:“师傅,去河北路。河北路,那不是正好经过自己家门口?席畅畅马上举手争取权益:“正好顺路,不如你们先送我……” 钟家慕瞪了她一眼,她讪讪的吞下了下面的话,心顿时凉透了,见了美女,连顺道送自己都不愿。 眼睁睁的看着钟家慕打开车门,把杨蔷塞进了出租车,席畅畅站在风中很是委屈。钟家慕却又走了过来一手拎起她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回头见她还呆呆的站在那,拉下脸:“过来,上车!” 柳暗花明又一村,钟家慕还是非常亲,席畅畅屁颠屁颠的坐了进去。 杨蔷看了她一眼:“钟家慕,她是谁?” 钟家慕淡淡的回了句:“熟人。” 熟人,多么宽广冷漠的名词,席畅畅很受打击。 杨蔷很是认真的看了席畅畅几眼,回头对钟家慕笑:“哟,你钟家慕什么时候还有我不认识的熟人了?”很是意味深长。 席畅畅敏锐的察觉到的味道,身子往后侧,耳朵脖子齐齐伸长。 钟家慕有意无意的往席畅畅那边看了一眼,也不回答,只问:“你回来怎么没让他们来接你?” “他们来了除了话多,还能有什么用?”杨蔷嗤之以鼻,眼睛却扫了席畅畅一眼。 寒冰刺骨,寒冰刺骨,席畅畅顿时打了个寒战。 正说着,就看钟家慕家到了,到席畅畅马上喊停车。司机师傅纳闷的看了一眼:“还没到呢。” “先在这停一下。”河北路是没到,可是她家已经到了啊,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颠簸,现在她最想的就是躺在自己的床上。 第七章曾经姐姐的情敌 师傅正要转方向盘,钟家慕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师傅,先去河北道。 “为什么?”席畅畅惊呼。 钟家慕一脸理所应当:“先把杨蔷送回去。” 为什么在自己家门口不能下车,还要在车里继续颠簸?席畅畅很是气愤,气鼓鼓回头,然后在钟家慕冷冰冰的眼神下铩羽而归。 忽然感觉有股冰冷的视线从另一个方向射过来,她扭了扭头,在接触到杨蔷眼波的瞬间,整个人差点冻成了冰棍。 自己也许成了最招认嫌的电灯泡,席畅畅有了自知之明,低头扮演背景。后面两人也岔开了话题,对话里不时出现的人名完全陌生,席畅畅怎么也听不懂。车里暖气熏得人脑袋发胀,她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是钟家慕在一边推她,她迷迷糊糊的下了车,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小区楼下。看着扛了四个大包的钟家慕,她很是奇怪:“那个杨蔷呢?” 钟家慕走在前面,也不回头:“送回去了。” “哦。”低头看了看表看了看表:“居然三点多了?!”花了两个多小时。 钟家慕没好气:“从火车站到河北路,这已经算是快的了。” 席畅畅闷声:“明天还要上上班,又睡不好。”强烈指责钟家慕:“你刚刚让我先下车不就得了!我还能睡四五个小时。” 钟家慕回头看她一眼,语气有些无赖:“我说不准下就是不准下,反正你只能陪着我。” 席畅畅奇怪的看了他半天,终于恍然大悟:“哦……”拉了个长腔:“我说呢,原来是怕大晚上的自己坐车回来。我还纳闷,怎么每次我下夜班正好赶上你买宵夜。”贼兮兮的凑过去:“是不是不敢自己走回来,所以天天在小巷子门口等我啊?” 钟家慕定了定,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了她半晌,最后摇了摇头开始沉默向前走。 席畅畅立马追了前去:“那个……” 钟家慕回头瞥了一眼她:“什么?” “等我下班请我去吃饭好不好,今天我懒……” 钟家慕再次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着,半晌停下脚步,说:“看我心情。” “……” 午后有了一丝阳光。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席畅畅走到门口,远远的就看见钟家慕和杨蔷两个人站在门边。不止她,几乎所有走过大门的人都在往那边看,这也难怪,他们那一对无论长相或是气质的确是没话说的好。钟家慕背对着她,低头跟杨蔷说着什么话,杨蔷的眉头轻皱着,席畅畅不自觉的联想到自己是那只电灯泡,更是心惊胆战。 她的脚慢慢慢慢的往后移,只求自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缩回公司内。 可惜太不随人愿,杨蔷一个长发微甩的瞬间看到了她,对她微微一笑。 尽管同是女的,席畅畅的骨头还是瞬间酥了一下,可见其巨大的杀伤力。基于仇美心理,席畅畅逃离现场的欲望更加强烈了一些。 钟家慕转头顺着杨蔷的目光也看到了她,向她点了点头,这下不去也得去了,席畅畅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心情很是沉重。 当时,钟家慕站在左边,杨蔷站在右边,面对着实在太偶像的两人,席畅畅不自觉的自惭形秽。加上今天破坏了两人的亲密出游,心里有愧,于是低头缩脑站在中间,彻底的沦为了一场俊男靓女偶像剧里的灰色人肉背景。 钟家慕看了她一眼,眉头不自觉皱起:“怎么这么慢?” 还没等席畅畅回答,杨蔷就横了钟家慕一眼:“你怎么这么跟你嫂子说话?”又转过头,对席畅畅微笑:“钟家慕一向这个样子,您别放在心上。” 可是杨蔷凭什么替钟家慕道歉?席畅畅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杨蔷笑着拉了拉钟家慕,催促着:“还不快向席畅畅道歉!” 席畅畅抬头看了一眼钟家慕,他虽然皱着眉,可是对杨蔷的动作没有一点的抗拒。钟家慕什么时候成了别人可以随意拉扯,可以随意命令的人了。重色轻嫂!席畅畅的心里的酸水开始冒泡。 幸好在席畅畅的酸水开始没顶之前,钟家慕看了看表,转身对杨蔷交代:“你先回去,等东西来了,记得给我打电话。“然后对席畅畅摆头:“走吧。” 席畅畅坚持一贯传统,跟在钟家慕身后往前走,就听到杨蔷在身后娇嗔:“钟家慕,我这么帮你,也不请我吃顿饭?” 钟家慕没说话,连脚都没停,继续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席畅畅走了几步,不由得回头看了两眼,见杨大美女站在那,恨得牙痒痒的看着钟家慕的背影。 尽管这么没有礼貌的是钟家慕,席畅畅还是的小小爽了一下。 等坐在明亮的餐厅里,席畅畅的心情还是有些小雀跃。直到钟家慕端了盒满满的自助餐放在她面前,席畅畅低头看了一眼,嗯,好像都是自己平时爱吃的菜。想起自己这么些天,还是记不住钟离不吃的菜色。不禁赞叹:“钟家慕,你记性真好。” 钟家慕挑眉表示询问。 席畅畅指了指自助餐盒上的十来样菜,很是敬仰:“你居然记得住这么多我爱吃的菜。” 钟家慕看了她一眼,一副怕麻烦的口气:“谁会没事干记这些东西,我是随便打的。” 随便打的都能这么精准,正巧避开她这个有名的挑食主义者?席畅畅两只眼晶亮,很是佩服。 钟家慕看着眼前一脸不可思议的席畅畅,稍稍提高了音量:“你到底吃不吃?” “吃,当然吃!”席畅畅马上低头做小鸡啄米状。 片刻,嘴里装满食物,混沌的女声响起:“钟家慕,你的脸为什么红了?” “没有。”钟家慕斜睨她一眼。 “明明就有。”席畅畅以雪亮的眼睛指证。 “你看错了!”钟家慕斩钉截铁。 钟家慕一计眼波扫过,席畅畅马上低头继续啄米。终于吃完了饭,席畅畅撑着鼓鼓的肚皮,拿起一旁的餐巾纸擦擦嘴。忽然无意看到对面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微笑看她,见她看过去,还拿起了手边的酒杯遥遥做了一个举杯的姿势。 莫非是?席畅畅的脸一下子通红。本来放在手边躁躏自己嘴的餐巾纸,也装模作样轻柔的了沾嘴放下。眼睛偷瞄过去,那个男人居然还在看自己,生平第一次所谓的,席畅畅开始感觉坐立不安。 她身体前倾,小声跟钟家慕打报告:“钟家慕,那边有个人在看我。 钟家慕愣了愣,回头往那个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恋爱历史为零的席畅畅继续咨询:“我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钟家慕也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随即举手:“服务员结账。” 嘎,就这样?席畅畅傻傻的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钟家慕。虽然她没指望要和这个人真的有什么发展,但是人生第一次的艳遇,怎么也不该这么草草结束吧。女性的虚荣心顿时降落谷底,她的脸耷拉了下来。 钟家慕冷冷睡她一眼:“怎么?舍不得?” 席畅畅哭丧着脸,还是在强权下低头:“没有。” 钟家慕哼了一声,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脸上有亲切的笑:“小姐先生好,你们的账单那位先生已经帮你们结过了。“ 顺着她手的姿势,席畅畅看到了方才那个一副精英打扮的男人,对她微笑致意。这次不能躲了,席畅畅也报了一个礼貌但是僵硬的微笑。 钟家慕的脸顿时变得很臭,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红票,递给了服务员:“我们不用。”站起身,拿起两人的外套,冷冰冰的看了席畅畅一眼:“走。” 第二十四章 你敢我就敢 席畅畅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昨晚的一个梦。 梦里面她居然穿越到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身上,而是是那种无论教主皇帝杀手阿哥看她一眼,就会魂萦梦牵的大美女。 这天她躲着府内倾心与她的俊美父亲与英俊哥哥,出去买糖葫芦吃。正乐滋滋的吃着,忽然感到下面有一个小人在拉自己的衣服,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八九岁一脸臭屁的小男孩。 本着穿越女我本善良的天性,她低头笑得很温柔:“小弟弟,你拉我干什么?” 那个小男孩眉一挑,也不说话,依然一脸臭屁的看着她。 席畅畅笑了很久,脸上肌肉终于在小男孩一脸鄙视的眼光下耷拉下来。小男孩终于说话:“我要跟你回家。” 席畅畅膛目结舌,难道这就是穿越女大小通吃一笑倾城的魅力,自己甚至连唐诗宋词流行歌曲拉丁舞蹈都没上,就有人对自己这么死心塌地?! 小男孩下一句平平的叙述瞬间打断了她的自恋:“我在街上这么久,从来没见过笑得这么白痴的人。” 席畅畅气不打一处出,愤愤指责:“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回家?” 小男孩眼角下垂,一脸的漫不经心:“因为你是个笨蛋,而我又很无聊,我就想看看一个笨蛋到底能笨成什么样子。” 席畅畅面临暴走边缘,看着那个态度很认真的小屁孩,气得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 小男孩毫无所觉,或者说丝毫不放在心上,自顾自的往下说:“既然我现在要决定跟你走,那现在我们就来做个标记,免得你以后傻傻的跟别人走。” 席畅畅气极反笑,斜了一眼,直到自己胸口的小鬼,很是轻蔑:“你要给我什么标记?” 一个小鬼难道还能给她烙个生铁? “就这样。”小鬼低笑一声,忽然就地长高了许多,比她高出大大的一截,伸手就把她圈进怀里,一低头…… 钟家慕看着莫名满脸通红的席畅畅,也不追问,只闲闲的提醒了一句:“下午的班你还上不上?” 席畅畅立即尖叫,上午钟家慕帮她打电话给公司请了假,下午再迟到就算是自家公司,估计自己还是要卷铺盖回家,毕竟爸爸不让公司的员工为自己放水。 虽然是自己家公司,可是席爸爸可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席畅畅连忙收拾了东西,忙不迭的往外跑。 走到门口才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钟家慕,是不是喝红酒会过敏?” “嗯?”钟家慕脸上难得出现疑惑的表情。 席畅畅很是苦恼:“为什么我今天醒来,觉得自己的嘴又红又肿,是不是对皮肤对红酒过敏?” 钟家慕愣了一下,脸上耳边莫名浮上了一抹,半晌才有些僵硬的点点头。 当天晚上,席畅畅买了好多的过敏药回来,往嘴上涂。 钟家慕坐在一边,一本正经的看电视,不时还偷瞄几眼。 席畅畅不小心碰上他的视线,问得很傻很天真:“有事?” 钟家慕很狼外婆式的谆醇教导:“既然你喝酒过敏,以后在外面就不要喝,免得吓到人家。” 语气相当的严肃。 席畅畅也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以后只能在家喝。” 席畅畅点头点的很傻很天真。 半晌后,钟家慕去洗澡了,硕大的客厅里只有席畅畅一个人,还有叉子。席畅畅便跑过去逗它,结果这货无敌高冷做娇,完全不理会席畅畅,直接躲到沙发下面不再出来。 都说宠物的性格随主人,席畅畅翻了一个白眼,这完全一点都没错。 推开旁边的一扇门,席畅畅走进钟家慕的书房便惊呆了。只见书架上全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她拿了几本什么《法律学》《法学》…… 瞟了几眼便觉得很是头疼,因为没一本看得懂。 席畅畅便走到电脑桌前,见上面放着一本名叫《律师月刊》的杂志,封面上那万年不变的苍白而冷漠得如同冰块一样的脸,正是钟家慕,一身黑西服显得英气逼人。 翻开内页,把他写的论文通篇读下来,席畅畅更是目瞪口呆。 虽早知钟家慕很厉害,尚未想到他竟厉害到了这种登峰造极的地步。 不仅精通法法律,还长得这么好看。席畅畅不得不承认,钟家慕委实是个所向披靡的高颜值学霸典范。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比我聪明的都没我好看,比我好看的都没我聪明。” 这不是钟家慕是谁。 席畅畅靠在书桌前叹了半天气,突然便对钟家慕充满了敬佩之情。 钟家慕洗完澡,拿着块白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出来,与平常那股不容接近的冰冷气息不同。此时的钟家慕,虽神色依旧冷然,眼睛像是天空中淡薄的云,没有焦点,但浑身上下透露出小黄瓜般的清爽气质,让人特想上前咬一口。 席畅畅看得目不转睛,心不由得微微一动,脸更是一红。 当时自己正在吃橘子,刚剥开就一整个塞嘴里了。 钟家慕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不可置信地问:“你这么吃橘子不怕被噎着?” “不怕啊,我喜欢吃橘子的时候,剥完橘子皮,不剥橘子瓣,”席畅畅凛然道,“然后把整个橘子一口吃进嘴里,因为这样吃很爽!” 钟家慕嘴角微挑:“那你再给我表演一个?” “呵呵——”席畅畅额头青筋直跳,皮笑肉不笑道,“我不是唱大戏的,谢谢!” 钟家慕似笑非笑地看她:“我觉得你挺像的。” 席畅畅:“……… 斜舰了一眼钟家慕,席畅畅没再搭理他。 后来席畅畅跟他熟识了才发现,他这个人,虽然开车的时候很好看,穿西装的时候很好看,随便穿都好看…… 但是,性格有时候真的不能忍。 高冷毒舌就不说了,还很刻薄好吗!说话一针见血,能瞬间把人伤得体无完肤。 不过,心地却很善良,看到乞丐就给钱,不管是不是骗子……还会给楼下的流浪猫狗喂食…… 还有每次席畅畅想到钟家慕的缺点就笑得停不下来……他喜欢收集杯子,竟然为了买个杯子纠结了一年还没决定…… “要不要看电视?”身边一股清冷的幽香袭来,席畅畅一怔,转头便见钟家慕就坐在她身旁,有着修长骨节的手拿着遥控器,正闪动着那翘得离谱的眼睫毛,定定地着看她。五官阴郁而邪气,非同一般的英气逼人。 席畅畅心中一动,被他看得不自然,点点头干笑着说:“好啊,几百年没看过电视了。” 钟家慕抬眼看向她,略带惊诧地问:“你卧室没电视吗?” “有啊,不过我懒。,”席畅畅说,“通常看手机就行了。” 过了几秒,钟家慕便把电视打开了。 席畅畅看他调了半天台,以为他要选个电视剧综艺节目什么的,结果停在了动物世界,还听他说最喜欢看的只有动物世界…… 瞬间累觉不爱,便拿着钟家慕给自己的毛巾去洗澡了。 推开浴室的门,席畅畅便怔了怔,水汽氤氲中,散发着一股清冷的香味。她看了看一旁的洗漱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钟家慕的沐浴用品,便有些好奇他究竟用的什么沐浴乳,怎么味道会这么好闻。走上前,她打开瓶盖嗅了噢,却发现并不是这个味道。 在卫生间里折腾了半个小时,席畅畅洗好澡,穿上钟家慕的黑色T恤,莫名发现有点羞耻,她默默庆幸不是白衬衫,要不然自己这种Acup穿起来,可能就跟搓衣板一样。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窗外依旧风潇雨晦,雷电交加。 席畅畅出了浴室,见坐在沙发上的钟家慕正在逗猫,原本冰冷的脸,此刻却是那种秋水桃花似的笑,一双眼睛里像晃动着一池温暖的湖水,跟平时不苟言笑的冷酷模样完全不同。 钟家慕不经意地掀了掀眼皮,见穿着他黑T恤的席畅畅显得比往常更加瘦小,一张脸粉红得颇不正常,貌似盯着自已看出了神,便嘴角斜斜一挑:“看够了没?” 席畅畅一愣,反应过来,脸从粉红变成桃红,流了一脑门的汗,却依然嘴硬着说:“不害臊,我才没看你,我在看你怀里的猫。“顿了一下,她挺起胸膛来,又心虚地辩解道,“再说,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话毕,她便故作镇定地走到他对面的沙发旁,云淡风轻地坐下来。 “哦?”钟家慕浓眉下的眼睛浮起笑意,斜靠在沙发上,单手支颐,气定神闲地望着毕席畅畅,挑了挑眉说,“你看我是图谋不轨,我看你是正当防卫。” 席畅畅哭笑不得,顿时不知该如何反击。但她向来没脸没皮,在看美人与帅哥的时候,不仅要有堂堂正正的做法,更要有“哼,我就看了,怎么样”的气魄。于是她心一横,兴致勃勃地朝钟家慕凑过去,死皮赖脸地笑道:“我就看你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钟家慕怔了怔,薄唇微挑,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感觉像是一条狼在看他的猎物。 半响,他非常难得地含蓄一笑,突然走到席畅畅身边,扬起长长的手臂,轻轻一勾,轻易便把她锁在自己的臂弯里,翘起嘴角,声音带着一丝阴冷:“你说,我会把你怎么着?” 如此近的距离,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席畅畅脸已红了一半,一双瞳孔闪烁个不停,猛吸了一口气大力推开钟家慕,连忙站起来离他远远的,慌忙转移话题说:“那个我卧室这几天不是你让他们给我装修嘛,我睡哪?” 钟家慕很满意她的反应,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唇边喻了丝笑,漫不经心道:“你睡床吧,我睡沙发“。 “这怎么行?”席畅畅讶了一讶,摇摇头说,“你这么高,沙发装不下的……还是你睡床我睡沙发吧。” 钟家慕微微抬眼看她,狭长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笑意,一挑眉毛:“那我们一起睡?” 这话如同窗外的雷电,瞬间劈向席畅畅,她被劈傻了不说,还被劈得不轻,脸红得煞是好看。 钟家慕瞟了席畅畅一眼,斜着嘴角展露腹黑本色:“怕我?” 闻言,席畅畅傻傻地看着眼前的钟家慕,以为他会洞察人心,之前她是有点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理由的,只要看到钟家慕,就有点慌,那种从头到脚茫然无措的慌乱感。 但死活不能承认,半晌,她抽着嘴角道:“我天不怕地不怕好吗,谁怕你了?”顿了一下,突然结巴起来,“你、你、你……你敢睡……我……我就敢!” 钟家慕撑着腮,眼中动了动似含了笑,学着她的结巴说:“我、我、我……我敢睡……你……你就敢什么?” 席畅畅脑门上青筋直跳,仰起头握起小拳头:“睡啊!” 钟家慕嘴角一弯:“那就睡你吧。” “你说什么?”席畅畅一脸蒙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钟家慕单手支颐,故意一本正经的样子,说:“你不是说我敢睡你,你就敢睡吗?” “……” 不对,席畅畅这才愣过来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但这人完全曲解她的意思耍流氓啊! 席畅畅可是钟家慕的嫂子。 有道是桃花潭水深干尺,栽栽愣愣全是坑,大抵便是她这一回了。 钟家慕说完便转身幽幽地进了卧室,还顺手把客厅的灯给关了。 留下席畅畅在原地站了好半天,她看着窗外的电闪雷鸣,以及旁边小猫一双发亮的眼睛,莫名有些害怕。 突然,一声巨雷,吓得她连忙朝卧室跑了进去。 岂料跑太快没注意,脚被房间门口放的书架绊了一下,就要摔个狗吃屎时,幸好钟家慕眼疾手快,连忙转身扶住她,这才免于一场痛。 席畅畅额头冒了两滴冷汗,连忙对钟家慕说:“谢谢。” 钟家慕一双雪亮的眼往上挑了挑,慢悠悠地说:“你这算不算对我投怀送抱?” 席畅畅嗤了一声:“送你妹!” 暴雨拂落梅,肃肃凉风生。 钟家慕铺好床,打开一旁昏黄的布罩小台灯,一个翻身躺在外侧,便合上眼闭目养神准备睡觉。一套动作完成得行云流水,中间丝毫没有理会席畅畅,很显然对她一点兴趣都没其实席畅畅完全相信钟家慕的人品,甚至早就预料到他绝对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不过席畅畅可不是污女,她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一定要和最喜欢的人一起,此刻应该是钟离啊,俗话说“春风十里,不如睡你“,若是睡不到喜欢的人,人生岂不是很遗憾,还有什么意义! 倒不是期望会发生点什么,更不是期望钟家慕对自己做点什么,都说男女有别,况且眼下又是孤男寡女,但对方竟对自己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 席畅畅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个正直妙龄少女的女生,诚然她不是美少女,但也是个少女,此番却一点魅力也没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席卷而来,占据整个脑海。 席畅畅突然觉得自己活得极为失败。 她就这么看着,昏黄灯光下紧闭着双眼,睫毛长得离谱的钟家慕,十分伤心。 叹了一口气,再叹了一口气,人生第一次和个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她的小叔子。 大概是她翻来覆去的动作太大,吵得钟家慕睁开了眼,他转头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你翻来覆去睡不着,难道是太兴奋了?“ 席畅畅愣了一下,心本就有些堵,这下更堵了,于是顺着他说:“没错,兴奋得睡不着。” 钟家慕明显一怔,好半天没言语,最后轻笑一声,眉毛一挑:“你该不会是……在期望我对你做点什么?” 窗外疾风骤雨,云暗孤灯。 席畅畅涨红了一张脸,出了一脑门的汗,觉得今晚很是欠运气,为了避免接下来真的会发生些什么,连忙想着转移话题。之前对他的一切都挺好奇,一直没找到机会问,然后便答非所问地说:“听钟离说……你高中毕业就去国外了?” “是啊,”钟家慕的声音中,有几丝慵懒,“很多年了。” “那……”席畅畅问,“你当初怎么会选择律师?” “小时候看电影才喜欢上这个职业,”钟家慕云淡风轻地说,“没想到后来现实与童话是有区别的。” “嗯,我就觉得你胆子真大……”席畅畅满腹狐疑。 然后钟家慕就描述了自己在官司上经历的一些十分害怕的事情。 席畅畅脸色从青白变成惨白:“停!为什么大半夜的你要给我说这个!” “你问我的好吧?”钟家慕抬眼凉凉地瞟了一眼席畅畅。 “好!我不问了,你别说了。” “害怕?那要我抱着你睡吗?” “抱你妹……” 席畅畅原本以为钟家慕只是高冷,没想到这人是典型的外冷内骚。此刻开始佩服他心理好强大,还有所有法律职业的,完完全全法庭奋战的小天使。她自个儿也弄不清楚,为何被这种类型的人吸引。 第二十五章 席畅畅的姐姐往事 席畅畅也不知道赵翊凝在忙什么,一大早就回去了,走的时候赵翊凝把席畅畅看都没看一眼,席畅畅看着摇椅想:真是重色轻友啊,重色轻友。 闲着无事,席畅畅翻来手机相册,滑到一张照片的时候,席畅畅停下了手指。她轻轻的摩挲着照片,连钟家慕什么时候走到她旁边的都不知道。 “看什么呢?” “啊……” 等席畅畅看清楚是钟家慕后忍不住瞪了钟家慕一眼,骂了出来:“你出场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老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钟家慕淡淡的看了席畅畅一眼,无语地说:“自己心里有鬼吧。” “我在看我姐的照片啊。” 席畅畅告诉了钟家慕一段往事…… 婚礼前一夜,高云辉醉意熏熏地打电话给席熙熙:“熙熙,对不起。这一生,是我欠你的……” “你欠我的,是要还的,我只求你回答三个问题便罢,但有一点,我讨厌说谎。” 这本是玩笑话,他却忽然认真起来,风声带着他嗓子里的沙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庄重感。 “若我对你所说,有一字之谎,就让我和这天上的星星一样,永远离开我所痴爱的人,所挚爱的化妆王国,只能远远地凄凉看。”此刻他的身后,绅士美女,觥筹交错。 四月八日,这是席畅畅姐姐席熙熙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也是有生以来,她最尴尬的日子。 席熙熙独自站在一团大红喜气的婚礼舞台上,却迟迟不见新郎的身影。 周围闲言碎语逐渐多了起来,声响越来越大,他们的神情显然已由等待婚礼的焦急化为了要安心看一场落跑新郎好戏的面跃。婚礼公司的策划人兜兜也忍不住再三提醒:“要不要再给新郎打个电活呢?”席熙熙漫不经心地扬扬手机:“他说在忙重要的事,之后就已关机。” “那还要不要等?”兜兜一脸便秘表情,“如果新郎是在躲藏,我们现在还是告知宾客改期比较好。” 席熙熙微微笑:“人难免都会躲藏,只不过自己的债,终归要自己还罢了。” 席畅畅知道后在一旁焦急踱步,这可是姐姐的大事。 席熙熙看着席畅畅,彩妆师的职业病又犯了:“我以后还是给你画针叶眉比较好,显得平静温和些。” 所有女人都会被这个话题吸引住,而高云辉便是这时赶到的,他一身礼服遍是褶皱,眼角疲惫,可依然风度从容地鞠躬向大家道歉,说是路上遇到车祸,紧急送伤者到医院后才赶来。 无懈可击的台词加上他诚恳的表情,使得台下重新恢复了热闹,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除去比当初预定的吉时,晚了整整两个小时。 但席熙熙的脸上,早已不复刚才的淡然,在牧师问我,愿不愿意与他白头偕老荣辱与共后,席熙熙拒绝接过话简,反是缓慢向他走近,三分淡然,七分委屈道:“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后来的故事版本中,有无数名媛猜测过席熙熙当年的疑问,“你迟到两个小时的原因是什么?”或者猜“你深爱的人是不是杨蔷?” 可他们谁也没猜到,席熙熙附在高云辉耳边问得如此俗不可耐:“你欠我的第一个问题,要我,是不是因为我家的钱?” 这真是个傻问题,化妆界界龙头老大枝语公司的资金链断裂,欠下一大笔钱,新产品又急需宣传,枝语董事长的儿子高云辉在危机之中,同意联姻,这样的婚姻,不是为了钱,又是为了什么? 他似是终于记起前几天打错的电话,错许的诺言,些微愣证后却是回答:“不是。” 商场上得志的男人,摸打滚爬中不知说了多少句谎言,可那刻眼神却如冰晶般纯净,让席熙熙恍然失神。不过只是一瞬,他即刻恢复冰冷疏离,似笑非笑:“我们枝语加了位巧夺天工的化妆师,成为这里的化妆品老大指日可待。” 这不是谎话,可也并非她想听,席熙熙几乎要控制不住用双手紧紧扼住他的喉咙,可最终却是用一片至诚之音回道:“我愿意成为你的妻子。” 至此,一切混乱结束,归于正途。 深夜宾客尽散,看席熙熙只解下头发便要入睡,高云辉半倚在床头问:“你这化妆师,如何不知不好好卸妆对皮肤伤害很大?”他伸手抚摸席熙熙的脸,似轻柔怜惜,又似下一秒便要撕碎席熙熙脸上厚重的面具。 都说高云辉在商场上是只六亲不认的老虎,而席熙熙,要怎生小心翼翼能成功与虎谋皮? 她不禁心下颤栗,嘴角却是喷笑:“可我觉得,这是你最爱看的面容,看不到她,对你岂不是伤害?”是了,为求和杨蔷尽量一模一样,席熙熙每日里至少要花一个小时来妆扮自己。婚礼当天,更是极尽心力,刚入场时不知有多少人将席熙熙认成杨蔷,呵,这世人痴傻,都只懂看皮相,杨蔷的眼睛里皆是炫目爱意,而席熙熙则目光犀利,仿佛眼里带刀。 高云辉好久不再说话,当席熙熙几乎认为他已睡着的片刻,却又听见他的低呤:“我一直尊重婚姻,你放心。” 豪门多是非,婚礼一被三折后,第二天便有传言沸满扬场起来,一些娱乐小报登上了模糊的照片,焦急迫切的男人怀抱女子在医院走廊匆匆而过,女子并未显出正面,可好巧不巧,杨蔷就是在昨晚被送进医院的。 似乎全天下人都认为,高云辉对席熙熙而言,是从新婚第一天起就负心的人,而席熙熙只是轻轻笑。 他确实是负心人。 席熙熙初次见到高云辉,是在普吉岛上。这个历来被驴友们称颁的旅游小岛,亦被高云辉作为选择新产品代言人的舞台。席熙熙穿着白色长裙混入穿着各色艳丽华服的模特队伍。当上场走过高云辉眼前时,他冷冷地叫停:“是谁允许你穿白色的,你也配穿白色吗?” 席熙熙毫无畏惧地盯住他的眼睛:“那么,什么人才配穿这白色?”早听说高云辉有个怪癖,因了心仪女子爱穿白,便禁止所有人穿白裙。 大约从未受过如此顶撞,他盯着席熙熙的眼睛惊愕良久才冷笑:“有勇气的人。” 不错,内心有着海一般的勇气,外表却平静淡然,也正是席熙熙心中对白色的定义。 席熙熙走近他几步,对着他冷而高傲的脸一字一顿:“你听好了,我不会游泳,如果你不去救我,我就死定了。” 众人还没有醒过神来,席熙熙已经飞跑几步,纵身跳入海中,周围马上有人下水去救,可席熙熙硬是凭着残存的理智,将他们一一拨开。 直到高云辉终于明白了席熙熙话里的坚决,亲自下水抱住她的腰。他虽然被外界誉为化妆品界最冰冷的铁人,可到底不忍心让一条生命从眼前消逝,救席熙熙上岸后,又不顾湿漉漉的衣服,俯下身来为她作人工呼吸。 高云辉应是在那一瞬间看清席熙熙容貌的,那眸中突然闪过的一丝异样的光芒,不知道是否是因此而想起了什么。而席熙熙睁着奄奄一息的眼睛对他笑:“对我来说,勇气就是这样,死也要死在喜欢的人的怀抱里。” “这么拼命,只是为了做我们彩妆的代言人?” 席熙熙笑:“不是。” 他冷冷挑眉表示不信。 席熙熙轻咳着说下去:“我,是要做你的妻子,做你整个生命的代言人。” 许是席熙熙花了眼,他的眉梢柔和了几分,“还真是奇怪,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我父亲下达命令,让我和明魅的千金小姐尽快结婚。我原来如此受欢迎,不知道到底应该选择谁呢?” 他当然是谁都不想选择,可是命运从来都是那么身不由已。 席熙熙很快被送到医院,无论心智如何坚韧,身体已经是不堪重负。满水引发高烧,继而又引起了肺炎。待席熙熙真正清醒,已不知是几天之后的一个深夜,门外传来压抑且哀凉的女音:“她只是为你跳水,我当年为了教你,险些连命都丢掉。” 席熙熙似是浑身都有了力气,挣扎着下床,正看到漆黑的门外,杨蔷紧紧期抱着云冰,低声哀求:“你竟情为她抛弃工作,彻夜守护,你曾经答应过要照应我一生,为什么现在连抱抱我都不肯?” 只而这个平日杀伐果断的男人一脸犹豫,手在拥抱和推开之间,反复徘徊。 席熙熙想是她的高清手机摄像头打扰了这唯美一幕,杨蔷先是满脸恨意,再然后,她开始仔细打量席熙熙,眼神愈加慌乱:“你到底是谁?” 席熙熙不看她,却只是对着高云辉轻笑:“我啊,是死也要死在你怀里的女孩,也是明魅的大小姐,若你要选一个做妻子的话,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可若是你一个都不想选……”我摇动着记录视频的手机,轻笑,“大家都在传的事情,看来是真的啊……” 只听他温柔道:“我会和你结婚。你要记住,这一辈子但凡你想要,我都会给你。”他再不看杨蔷一眼,一双手只是有力地扶住席熙熙。 人们说,三年前,高明辉不慎落水,若非杨蔷含身相救,他早已经死去。 我在这些传闻中谈淡笑着,无论如何,他终归还是负了杨蔷。或许因为席熙熙的嫁妆是明魅的大笔融资资金,又或者,席熙熙精心圆完妆,穿起白色长相的样子,和杨蔷简直一模一样,这让他接受起席熙熙,不似那么困难。 枝语的新产品寇蜜系列,据说加入昂贵的鱼子酱做配料,卖点是无污染,抗衰老,将由枝语的宣传部门经理杨蔷来给大家讲解,继而为千挑万选的模特代言人试妆。 席熙熙想她来的正是时候。 尽管杨蔷带病出席,可还是出现了问题,模特阑尾炎突然发作,实在无法上场,临时找人来替,又怕气场不足,不能表现产品的美丽。 席熙熙适时走过去:“我学过多年的化妆,虽比不上专业模特美丽,可也许更加懂得如何去展现产品的妙处,要不然,让我去试试?” 杨蔷也情不自禁夸赞:“高云辉有次夸赞你如武快书中的赵敏,我还不服气,现在看来,你比她还要厉害几分,倾城容貌,富足家世,还有这么一手堪称变脸的好本事,真是羡煞旁人。” “是吗?”席熙熙微笑,“师傅说过,化妆的第一层境界是化心,我化来化去,也只是化了个皮而已,半分高云辉的真心都没能化来。” 发布会开始定在下午六点六分,图的是大吉大利之意,但还不到十分钟便已宣告结束。原因很简单,杨蔷为席熙熙涂抹寇蜜面霜后稍许,席熙熙的脸上便起了大大小小的肿包,痒疼兼具,忍不住的轻吟声,瞬间吸引了大量的记者镜头。 很显然,枝语的这款产品并没有他们所宣传的那样,对人体毫无损伤。刹那间,便已有记者将话筒对准杨蔷,毫不客气发问:“请问,这款面霜里,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配料?” 席熙熙转眼看高云辉却正赶上他一双眸子也正盯着席熙熙,似悲期凉,似哀伤,可下一秒,他的眼睛里,便涌出了然的笑意,几步登台,那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眼看就要拥住羸弱的杨蔷,为她撑起一片天空。 谁知,杨蔷一把推开了他。站在万人瞩目的舞台中央的她,含泪一字一句:“请相信,产品没有问题,只不过是我嫉妒席熙熙,故意放了点使她过敏的花粉罢了。” 席熙熙颇有些讶异地望着台上的杨蔷。之前只道她惯用柔弱欺骗拢住高云辉,现在看来,为了他,她亦有付出一切的真心。 可这又能怎样呢? 谁都曾有真心,却不见得换得对方的真情。 席熙熙躲在角落里,将临时离场的模特,和几名咄咄逼人的记者的酬金安排好,便拔通了高云辉的电话。他急匆匆赶出来,看到席熙熙正端坐在车里,便松出一口气:“你原来无事,我还以为你被记者围攻……” “高云辉,你说你会尊重婚姻,那么此刻有什么,比你的妻子生病更重要。”席熙熙打断他的话,指指自己脸上的红肿,似笑非笑。 他眉头稍松:“是,有谁比你现在的身体更重要,我送你去医院。” 席熙熙紧紧盯着他的脸,足足看了有一分钟,他脸上的关怀不似是假的,可那腹底深处,分明还有更深的担心,是为了不远处,可怜巴巴哭着等待他安慰的女人。 席熙熙叹口气,却用手把住车门,用轻西坚定的语气:“,我不愿意你人在车里,心却不在。” 高云辉一声叹息,席熙熙却是听得分明。 第二十六章 姐姐的往事(下) 席畅畅叹了一口气,又抚摸了一下照片上的席熙熙:“姐姐啊,永远是那么傻。” 后来,那晚的高云辉直到半夜才回来。他依旧不肯多说话,见席熙熙脸上大片红肿已经消退,便扔给席熙熙一身睡袍,硬是把席熙熙拉到了冷风阵阵的阳台上。 天空群星闪烁,他点燃一支烟,似自言自语:“我小时候常常许愿。那时候我深信星星是有灵性的,他们是逝去之人的魂灵,保护着这个世界。后来我渐渐不信,当妈妈因医药费不够,只能躺在家里等死时,当我只是高家傀儡,不能要得我心爱之人时,我就懂得,还是要拼尽全力,得到整个高家,才能……”他顿一下,眯着眼睛看我,轻道,“才能给我心爱之人她想要的一切。” “心爱之人”四个字,被他咬得缠绵悱恻。 高云辉原是私生子,他的母亲一生未踏进过高家大门,但传闻中,高家长子一直有病,又深恋杨蔷,杨蔷嫁人来换得高家长子放权,而他本可以选择和心爱之人厮守,却为了钱财,娶了骄横的席熙熙。这些可全是自愿,说不得别人逼迫。 男人若是贪心,总会有一万种理由。席熙熙花了片刻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才道:“你已拿下高家江山,可打江山难,守江山只怕更不易。枝语如今受了这样的打击,你打算怎么办?” 席熙熙本意是讥讽,却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关心,他听得分明,眉眼瞬间冰消雪融,语意更加直白猖狂:“谁又管它会怎样呢?我打下彩妆这片天地,不过是为了给你看,你若是觉得碍眼,我也高兴把它撕毁掉,只要你开心就好。” 席熙熙的心砰砰直跳,疑心他发现了什么,可他的眼睛,却是难得的温柔真诚,席熙熙渐渐柔软了神经,轻轻把头倚在他的怀里:“你要给谁看?是我,还是杨蔷?” 在席熙熙的记忆里,高云辉只有那一夜如此多话,而这样的美梦,席熙熙也只做了一晚。席熙熙早上起来,报纸上已经报道,席熙熙是因为化妆前吃了海鲜,故而过敏,之后连向累续的报道,再不是杨蔷如何歹毒,只尽是席熙熙和高云辉的恩爱,打头的那张,便正是昨晚他们的把酒言欢。在自己家里也能被记者拍到,想来只有一种情况,是高云辉亲自拍好,送给记者。 因枝语的新产品发布的大失利,竞争对手的产品因此占了大优势,枝语负债累累。欠银行的款项越来越多,归期也越来越近。 高云辉不慌不忙,浑不在意,对那些上门时债的,只轻描淡写一句话:“若我不能按时还出,就让我从枝语大楼上纵身跃下。” 这本是席熙熙期待所见的后果,可席熙熙拿着报纸几乎要生生撕碎,席熙熙将他遇到越来越险峻的地步,想要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浑不在意,只一心要护得杨蔷周全,到头来,失魂落魄的反倒是席熙熙。 他这日反常地归家早,席熙熙握着报纸,咬牙切齿:“你今天回来得倒是早,你居然还敢回来见我。” 报纸上面的标题醒目:“明魅千金神经质过敏,冷水淋头早已疯。”高云辉一方面生意亏损,一方面却高调秀恩爱,无疑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 记者们循着那恩爱的照片开始挖掘各路八卦,而后惊喜发现明魅的干金,高家的儿媳居然大有新闻,不几日,三年前席熙熙得抑郁症,在医院里不断用水淋头的丑陋照片便荣登娱乐版首页。 “对不起,我只想把火从杨蔷身上引开,却没想到烧到了你身上。” 结婚后,席熙熙第一次喝酒,笑得几乎要流下泪来,席熙熙点头:“我只是你的挡箭牌。” 席熙熙硬咽再说不下去,最终恶狠狠关上了门。 亦不知过了多久,席熙熙自迷糊的梦境中醒来,却见客厅的灯还在亮着。 高云辉颓唐地坐在沙发上,烟灰缸里已经是厚厚一层烟蒂。他听见席熙熙的脚步声,道:“那些记者和相干的人,我都给了他们这辈子想不到的惩罚,只还有一个十恶不赦的我,不知道该如间处置?” 他一向沉默古板,此刻可怜巴巴起来,还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他见席熙熙神色稍缓,忍不住张手拥抱席熙熙,席熙熙却一把抓住他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血红的印子蜿蜓着,越来越长,他的眉毛也拧得越来越紧,但高云辉不发一声,另一只手反而紧紧抱住席熙熙的背,似是极贪恋这一秒身体接触的温暖。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似演一场无声的暴力剧,直到席熙熙的牙齿不堪重负,方才停止。 “那个时候,你是怎么走过来的?” 席熙熙明白他的意思,叹口气:“我和表哥感情非常好,当年哥为了救我的恋人溺水身亡,我整日想着若淹死的是我就好了,于是便有了照片上的举动。” “你的恋人?”高云辉的语气里微有酸意,席熙熙却不等他说完,便指他还在渗血的伤口:“你不要以为这就完了,刚刚不过伤了手,接下来,要伤的是你的心。——你还得答应我个心愿。” 高云辉怔了一下,以为席熙熙要出手惩戒杨蔷,低头猫然:“杨蔷的哮喘,是当年救我留下的病根,如今一受刺激便要发作,希望你……” 他抬头,却正对上席熙熙笑意盈盈的脸,席熙熙手里是支眉笔,“我读武侠,最爱的是张无忌总给赵敏化妆。我师傅说,化妆的第二层境界是化情,能心中有情,才能赚出真正美妆,你虽非专业化妆师,若你心中有我,定可为我圆出最美容妆。 是了,这不过是席熙熙的又一小小心计,我知高云辉不可能亲手去伤害杨蔷,只得做出亲密的照片拿去刺微她。但高云辉没有接过圆笔,他只是拿起自己的袖子,沾了水,一点点擦试我越来越红的脸,直到镜子里出现了清清爽爽,一个和杨蔷毫无相同之处的席熙熙。 “这个,就是我认为最美的妆容。”高云辉抚我脸:“你如此美丽,胜过杨蔷百倍,之后不必再化成与她相似的样子。”这男人鲜少说什么情话,可一旦说起来,便总让席熙熙自以为坚硬如铁的心,软化几分。 席熙熙心中忽然涌上一丝凄凉的希望,忍不住突兀地握住他的手道:“第二个问题,如果当年救你的人是我,你此时深爱的,会不会有所改变?” 高云辉似被席熙熙的假设吓到,眉目瞬间黑沉,脸色大变。而或许是席熙熙眉目间过于明亮的爱意灼痛了他,让他意识到,席熙熙终是超出了这场婚姻交易的界限。 他沉吟良久后,一根根掰开席熙熙的手指,冷冷道:“不会。”他起身欲走。见席熙熙脸色苍白,终是软声说了句:“你以后自然都会懂。” 可他不知,席熙熙一直是懂的。无论真相如何,他们在一起经历的这些年,远不是席熙熙所能想象,命运就是这样,它既是残忍的带错了桂冠,也会给桂冠之人永远荣罐,给错失之人永恒伤痛。 客厅的灯被高云辉按灭,便如同他们之间,最后的那一丝光亮,就此消失殆尽。 那一夜之后,席熙熙极少再理会高云辉,那些记录他们亲密举动的照片,也一直没有拿给杨蔷去炫耀,爱情的战局里,她已经输到片甲不留,实在是毫无心力再去攻击别人。一个人的耐心持续时间不会太长,更何况随着枝语的业绩越来越差,高云辉的脸色也越来越冷,每每回家,也极少与席熙熙说话。 他们再一次对话,是在两个月之后新产品庆功宴上。 聚会上觥筹交错,席熙熙也不过随意说两句,便想要找个地歇着。有男子伸手邀请席熙熙跳舞,席熙熙摇摇头以示拒绝。谁知那男子忽然眉目暴戾:“不过是个疯子。” 席熙熙一时火起,拿起酒杯便泼上去,淋漓之间的男子大怒,一巴掌便要打上来。 却只见高云辉不知从何处出来,适时阻止了他。他轻轻笑:“李总,今日是我的新产品庆功会,想来你是不知道。我带了内子来参加,大家多有误会。” 被叫做李总的怒气不便发作,只从岗子里哼出一声:“那个疯子。” 高云辉脸色突变:“哪来疯子,那是高某至为珍贵的妻子。” 男子忽然像是来了兴趣,看席熙熙的目光充满了玩味:“至为珍贵?哈哈,好,我李某向来视女人为粪土,化妆品才是挚爱。那里有一杆球,不如我们打一局,你赢了,我便同意你刚才向我提出的品牌联盟的要求,若你输了,那你的妻子便陪我跳舞如何?” 席熙熙盯着高云辉,心想即便无关爱情,但似他如是高傲,一定不会答应,谁知他响亮地一口应承。随即开始躬身打球,李总想来也是高手,慢慢间两人已经不分胜负。有人叫好,有人担忧,席熙熙竟似已经麻木,只切愣地看着他们。 席熙熙想:她在等什么?等一场从来没有过的,自以为是的爱情吗? 在第三局开始的时候,李总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他的神情瞬间变得阴森恐怖,恶狠狠瞪了高云辉一眼后匆匆离场。 席熙熙走向高云辉,他眸子里胜利者的微笑太过器张,众人面前,席熙熙本应装模作样地敬上一杯庆功酒,做一番夫妻和美的假象,可席熙熙只是恍恍惚惚,问道:“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问题,若今天之事换作杨蔷,你会用她来下赌注吗?” 他勾起温柔笑意,说出口的话却似冰冷刀子:“那我怎么会舍得拿她做赌注,再完美的赌局都可能有意外,万一我输了呢?” 他的声音异常洪亮有力。 “你以为自己赢了,其实输的才叫彻底呢!”席熙熙在众女士的惊愕中放声大笑。只觉得一颗心越来越冷,和自己那怪异的笑声一般,怎么都止不住。 至此之后,席熙熙没有再见过高云辉。 如同众人所说,高云辉确实是商界奇才,可他纵然聪明盖世,又如何能算计过命运?枝语宣告破产倒闭,不过只是几日光阴。 高云辉花大几乎所有的资产购买别家的产品,而偏偏他最好的合作伙伴,明魅宣告不再同他合作。 枝语正式宣告破产,而高云辉从的大楼上一跃而下。他至死都是一个守诺言的男子。而直到死前的几分钟,他依然是八卦媒体热切关注的人物,因他站在楼顶上,面人群,神色平静地说了三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尊重我自己的婚姻,所以我娶的一定是我挚爱的人。” “无论是不是你救起我,我挚爱的人都是你。” “我永不会拿你做赌注,我只会赌上我自己。” 这才是他给出的三个问题的真正答案。他欠席熙熙的答案。 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席熙熙只问了一句:“你有没有看到他流泪?” 有人好半天才叹气回答:“有一滴在眼角边,传说高云辉自母亲去世后,就再没掉过一滴泪。”那一年席熙熙的师傅看着席熙熙逐渐精湛的技艺依旧摇头:“相由心生,化妆的最高境界是化得心想命运,你突气太重,难攀此峰。“席熙熙咬了牙对师傅说:“我必会达成心中所愿。” 最后席熙熙还是跟高云辉去了,走的时候是笑着的,因为那个让席熙熙人生流血的男子,席熙熙也终于让高云辉还了泪。 说完,席畅畅释然的笑了笑:“姐姐走的时候对我说,千万不要太在乎一个人。” 说着说着席畅畅便安静了下来,钟家慕以为她睡着了,就帮她扯了扯被子。 看着席畅畅的样子,钟家慕突然生出异样的情绪来,他叹了口气,半晌,在席畅畅苍白的嘴唇上印了一吻。 暗夜里,席畅畅猛的张开眼睛,因为一段记忆强行进入了她的脑海。 第二十七章 抉择 晶彩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钟广乾直接递过去一张A4纸:“把这个填了。”他抬胸看手表,“十分钟填得完吧?” 钟家慕往纸上警了一眼,犹豫地说:“爸,不,董事长,我不想参加。” “为什么?” “我觉得……自己还不成熟,不适合现在就进入公司” “其他人可能还不够成熟,但你完全没问题……”手机响起来,钟广乾拿起来看一眼,“我去接个电话,你先考虑考虑。” 三分钟后,钟广乾回到办公室,却见钟家慕还站在原地,报名表上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没写。 钟家慕有点歉疚:“爸,对不起……” 钟广乾看着钟家慕:“考虑好了?你的水平我是最了解的。平时跟业内人士交流交流,对你这种程度的人没什么坏处。” 钟家慕心意已决,把报名表往桌面上一推,再次道歉。 “表你带回去吧,再好好想想,下周一之前填好了放进我的邮箱。“钟广乾似乎还有事,交代完毕就匆忙走了。 钟家慕在办公室里站了一会儿,捏着表格仔细地看了看,最后叹了口气。 看了一眼时间,钟家慕暗暗想,:今天她要出院,于是不自觉的朝车库走去。 到医院之后,钟家慕看见的就是席畅畅手插着口袋神色疏懒地走出来…… 然后…… 看到平时黏着自己的同事拿着一大束花朝着自己走过来,他大概是因为被花束挡着眼睛,脚下绊了一脚,差点当场脆了。 席畅畅:…… 又不是过年,您干吗行这么大礼啊! 好在这位同事很快反应过来,调整了一下又继续朝她走。 晚饭时间,女生寝室人来人往,席畅畅盯着他手里那束冶艳的香水百合有点蒙。 那花的气味远远地飘过来,真的不太好闻。 远远地站住,还没走近就返身往后面移。她不是傻子,看这阵势大概知道同事想干什么。这里太多人了,被人那样围观她有点受不了。 同事大概也意识到了,亦步亦趋地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寝室楼后面比较偏僻的位置,旁边一排分类垃圾桶。 站定后,小同事才开口:“同学………” “啊?”席畅畅觉得自己应得有点傻,但好像也找不到更好的反应了。 “这……这个给你!“同事说着,双手握着那末花往前送。 因为双手拿着花,所以他没办法去托一托那副快要掉到鼻尖上的眼镜。但依然看得出其神色之庄严肃稳…… 席畅畅要有瞬间的失神,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个小同事他……姓张还是姓李来着? “席畅畅,席畅畅……这个是我,给你的……”他重复着又把花往前伸了伸。 想起来了,姓张! 席畅畅深呼吸,有点头疼。 这种场面见得实在是太多了,没有一点新鲜感。 还没想出下一秒该做出什么表情,她已经被人抓着领子扯向旁边。 另一只手横到她眼前,劈手夺过那个小同事手里的花。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同事满脸通红地看着那人:“哎!” 钟家慕一手拿着花,挡在席畅畅面前。他双眉深爱,嘴角却牵起一抹笑意。 这会儿席畅畅也顾不得自己的衣领了,默默地拖起手臂。 这天……莫名有点冷啊…… 好像得说点话…… 但说点什么好呢? “百合啊。”钟家慕开了口,尾音拖得有点长,脑袋微微后靠,说着又眼了席畅畅一眼,清清淡淡地说,“可以啊!” 轻飘飘的三个字,像硒在人心上似的。 席畅畅莫名就有点心虚……但她为什么要心虚啊?!她可是有未婚夫的人了! 下一秒迎着钟家慕的目光回去,两人对视的一秒钟里,交换海量信息…… 片刻,钟家慕收回目光看着那个一脸尴尬的小同事:“想追她?” 他的口气冷冷的。 小同事被问住,卡壳了半响才老实巴交地挑挠头:“啊!”然后又问:“不可以吗?” 席畅畅心说我还在这儿呢,你问他算怎么一回事! 钟家慕并不正面回答,而是一双眼睛扫过席畅畅,又回到他的脸上,邪恶地一笑:“可以,我在后面排队。” 小同事张了张嘴,看样子还没有找回自己的声音。 “要不,”钟家慕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点,“决斗也可以。” 最后的结果就是小同事落荒而逃。 “回家。”钟家慕瞪了一眼席畅畅,命令她,“以后要干脆一点。” “哦。” 一夜无话。 当初的目的是互不相识都市寂寞男女之间就未来关系的进一步交流——其实就是陪朋友来见网友。 席畅畅几乎哭起来。她——一个灵魂的缔造者,居然交友不慎,被拉进一个酒吧。 看着台上疯狂扭动一脸沉迷的男女,听着震耳的音乐,她脸 垮的抹布似的坐在桌子边。身旁的嘉铭与对面那个长得很是抽象化的中年男人居然交谈甚欢,那个男人的一只毛手还搭在嘉铭放在桌子上的手上。席畅畅捧着橙汁,很是认真的从头到脚观察了嘉铭数遍,居然没有看出一丝的不耐。 难道这个男人是耐看型的?席畅畅带着这个疑问再度打量那个网名为追风男孩的男人。 呃……头发很浮躁,眼睛很精致,嘴巴很豪迈,鼻头上还散布者呼之欲出的黑头,鼻孔里明显的有两把刷子。 再看一脸甜蜜的嘉铭,席畅畅忽然感觉喝得橙汁有点多,胃里不断的冒酸。她讪讪的打断眉目传情的两个人:“呃,我去一下洗手间。” 那两人继续执手相看双眼,彻底的忽视。 席畅畅摸了摸鼻子,自己往外走。 夜都的生意真是不错,一路上不知撞了多少人,眼看门口就 在望,新鲜空气即将扑面而来。忽然肩膀上多了一只毛手,身后有流里流气的声音:“嘿,小姐,来一起喝杯酒吧。” 席畅畅有片刻的僵硬,回头直接回绝:“不要。” 那个人一身的酒气,涎笑着:“哟,不要不给面子嘛,大家交个朋友。”手上一边把她往里面带。 席畅畅很是慌乱,手抓着吧台,很是义正严词的拒绝:“你放开我,我是正经人。” 旁边传来一阵嗤笑,懒洋洋的声音:“在这里你应该喊你是警察才对吧?”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腔调。 回头,果然是钟家慕,他混在一堆同样气质的人群里,眼里很是兴味的看着这边。她几乎掉下几滴老泪,忙招呼:“钟家慕同学,过来帮帮我。” 钟家慕漫不经心的瞟了那个拉着她的人一眼,不紧不慢的反 问:“人家不过是想请你喝杯酒而已,你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喝酒么?” 见死不救,典型的见死不救。席畅畅死死的拉着吧台,狠狠的瞪他一眼。他笑笑,回头跟那堆人不知说了什么话,一堆人一阵哄笑。 那个男人见没什么威胁,已经加大了力道拖她。她欲哭无泪,想起许多社会新闻上此类的报道,难道她席畅畅要成为明天公交车上别人的谈资? 她一脚踢过去,然后趁着那人疼痛松手转身跑。 那人不过喝了点小酒,跟旁边一道的人打赌要请一个女人喝 酒。没想到挑上了席畅畅这个初出校门,没见过阵势的小菜鸟。 被她被害臆想症的踢了一脚,酒劲上来,也有了几分薄怒。于是两三步赶了上来,口气也有些凶:“好好的踢什么人?”一巴掌就要打下来。 席畅畅脸色发白的看着那个人扬手,眼看自己就要赢来人生的第一顿打,眼泪转转就要落下。 泪眼朦胧中,那个人的手腕却被定格在了空中,他身后钟家慕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人家是正经人,你也敢惹?”很是讥讽。 那个人余怒未消,回头一看,一排七八个小青年闲闲站着,也知道惹不起,讪讪走了。 席畅畅劫后余生,感触颇深,抓住钟家慕的手一阵摇晃:“谢谢了,谢谢。” 钟家慕看了一眼这个自己招无妄之灾的席畅畅一眼,好心奉劝: “你以后还是不要来这里的好。”省得给他们这些人找麻烦。身后目睹了全部经过的几个人,也是齐齐点头。 这样的客人,多一个就是麻烦。 感叹着昨天晚上的经历。 晚上下班,席畅畅刚走到钟家慕家门口,嘉铭便连忙冲过来拉住席畅畅兴高采烈地说:“哎哟,我的席畅畅,您可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到天都黑了。” 席畅畅漫不经心地问:“你等我干吗?” 嘉铭迫不及待地说:“带你去party啊!今晚有个大派对特别好玩!” “又是party?”席畅畅无奈地摇了摇头。 “什么叫又?” 席畅畅无力地扶额:“今天又不是周末,明儿还上班呢,玩太晚明早我又起不来,这个月我都迟到无数次了,你去吧,我不去了。上次还不是因为去酒吧才……” “别啊!”嘉铭眯着眼笑,“不是周末也要有一颗蹦跶的心!你待在家多无聊。再说跟着我多安全。” “我在家洗个舒服澡,敷个面膜,看看电影什么的就睡觉多爽啊,哪里无聊?“ 嘉铭翻了一个白眼:“你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宅女。” “宅女有什么不好?”席畅畅一本正经地说,“爷我博览群书,通晓美剧、英剧、韩剧、港台剧等等,长期不化妆不见光不吹风皮肤好,厨艺佳,起码能吃,可小清新,可重口味,聊得了新档大片,开得起三俗玩笑,你说,哪里不好?” 嘉铭目瞪口呆地看着席畅畅,一副你已经没救的表情:“我的苍天啊,为什么世界上有你这种无聊的生物存在?” 席畅畅皮笑肉不笑道:“不好意思,不是生物,是高级动物。” 席畅畅噩梦的开始,嘉铭是个十足的夜店咖,特别喜欢玩,也爱拉着席畅畅一起去。因为她一不小心就喝多,为了不睡大街,只能拉着席畅畅一起。一开始席畅畅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因为有个人陪不那么孤独,偶尔下班跟她去玩玩也挺好的。但时间长了,席畅畅就觉得有些无聊,因为她实在受不了夜店里那些震耳欲聋的音乐。上次告诉赵翊凝席畅畅没有去过酒吧当然是假的,她席畅畅不想让赵翊凝觉得她是个轻浮的女孩子。 可是现在的社会试问没去过的又有几个,席畅畅哪来那么大的脑洞。 “快开始了,你别换鞋了,快跟我走!”嘉铭没等席畅畅拒绝,就连忙拉她出门,一路奔向停车库,把席畅畅塞进她的车里,一踩油门,车子像箭一般冲了出去。 “你别开这么快,急什么啊?我的小命还是很重要的。”席畅畅坐在副驾驶上,紧紧拉着安全带,默默地看着嘉铭,眼神非常幽怨。 嘉铭转着方向盘,极其兴奋地说:“当然急!你可不知道,今晚的派对跟平常不太一样,据说什么大牌DJ、型男辣妹都来。我哥们儿说他们租了一辆五十人的巴士,把座位都拆了,你想啊,在车里听着音乐蹦迪喝酒玩游戏,还有电音光影完美结合,多爽啊!” 听着嘉铭生动的形容,席畅畅一点兴趣都没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我只希望能快点结束,我要回家睡觉。” 嘉铭嘴角抽了抽,对席畅畅无言以对。 派对八点开始,席畅畅一走进巴士里,就差点被锚射激光闪瞎。她打量四周,派对巴士将酒吧浓缩在车厢里,调酒台、液晶电视、空调一应俱全。 所有的公车座椅都被改成皮沙发,车上的大玻璃可以欣赏到夜晚上海的灯红酒绿。潮男潮女们喝着酒,戴着牛头面具,这场面差点让席畅畅以为是在做梦。 “胖子,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嘉铭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胖子笑着说:“不好,但现在见到你,当然就好了。” “喷啧啧,你这小嘴儿越来越甜了啊!”嘉铭凑到他身前,笑着说,“今晚都谁要来啊?“ 胖子连忙把嘉铭拉到人群里一一介绍,不一会儿,嘉铭便融入他们,开始海聊起来,跳舞、摇色子、喝酒,不亦乐乎。 席畅畅坐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这种场合不太适合她,所以完全一点想嗨的兴致都没有。 后来她索性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没想到就这么睡着了。半梦半醒间,突然被一个酒瓶摔碎的声音惊醒了。席畅畅皱了皱眉,睁开眼睛,犹如被雷劈。 第二十八章 没有喜欢的人 原来每个人在遇到喜欢的人时,都会觉得枯燥的世界瞬间变得好玩起来,变得渐有颜色,清风悠悠,绿波氤氲,爱情便要衔花而来。 突然桌上的手机响了,席畅畅便弯着腰,屈身向前,从桌上拿起手机,漫不经心地点亮屏幕,便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是现在在律师所钟家慕。 他说:“忙吗?” 席畅畅一没留神,腾地从沙发上摔了下去。 席畅畅揉了揉屁股,爬起来拿起手机就噼里啪啦打了一行字,打完正要发过去,又觉得貌似发太多,又连忙删掉,发过去三个字:“没有哦。” 看起来云淡风轻对不对,其实她内心已风起云涌。 钟家慕几乎秒回:这个周末有空吗?” 席畅畅在心中掂量了一番,难道他的意思,是要自己带他去玩了吗?!他不是个工作狂吗?略带惊愕地问:“干吗?” 对方回得很快:“没事,我想去看?我偶像的小型演唱,但不太认识路。” 席畅畅于是笑吟吟地说:“要是你请我,我就带你去。” 一发完这句话,席畅畅便后悔了。因为感觉钟家慕应该是个慢热的人,对她这种自来熟估计有点不能接受。不出所料,他好半天没再回消息。 车子从这里一路驶向演出的地方,空气中飘着刺槐幽幽的香味。席畅畅坐在副驾驶上,正看着手机,便听见一旁开车的钟家慕在问:“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席畅畅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快到两点了,演出快开始了。中午出门的时候太急,没来得及吃饭,如果现在去吃,就来不及了,便说:“不用了,我在家吃了点东西。” 钟家慕冷冰冰的眼睛淡然地看了她一眼,好像看出了对方并未吃饭,便云淡风轻道:“后座有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冰皮蛋糕,你帮我拿一下。” 一听到吃的,席畅畅眼睛一亮,顺着钟家慕的指示,从后座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纸袋,打开看是无数个小包装的冰皮蛋糕。本来就已经有些饿的席畅畅,一看到这么诱人的蛋糕,瞬间垂涎三尺。 钟家慕抬眼,凉凉地瞟了她一眼,说:“我不喜欢吃甜的,你要喜欢就吃了吧,不然就扔了。” 席畅畅一怔:“别啊,我喜欢!看起来这么好吃,扔了多可惜啊。” “那你解决掉。”钟家慕嘴角瞻了一丝笑意。 “你放心,”席畅畅一双眼睛眯了眯,笑嘻嘻地点点头,“解决吃的,我最拿手了。” 话毕,她便飞快地拆开一个蛋糕,塞进嘴里旁若无人地吃起来。 钟家慕目光冷淡深沉地看了看她,似笑非笑地问:“听我爸说你来这里好几年了,习惯了吗?” 席畅畅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说:“刚来的时候不太习惯,我记得当初来上大学,吃不惯,什么都是甜的,又遇到军训,结果整个人变得又瘦又黑,简直跟条土狗一样丑。” 钟家慕斜了斜嘴角:“土狗哪里丑了,很可爱。” “那你的意思是间接夸我可爱咯?”席畅畅的性格一向大大咧咧,典型的话唠,不管对方多高冷,她都能海聊起来。即使面对喜欢的人也不例外,所以与人相处久了,就琢磨出一套跟对方快速熟稳起来的法则。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因为钟家慕不是普通人,并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她那套在对方那里,完全行不通。 钟家慕的目光犹如深渊般琢磨不透,面无表情地回了她两个字:“还好。” 空气突然静默,席畅畅咬了咬嘴唇,干笑了两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于是她默默坐在副驾驶上画圈圈,闭上嘴不再说话。 良久,终于到了演出地点排了很久的队准备检票的时候,竟然得知,演出取消了。 席畅畅忍住爆粗口的冲动,准备找检票员理论,结果乐队的主办方给出了一个官方的解释,说天气太寒冷,会全额退款给大家。 现场的人都在哀嚎,甚至还有不满的观众差点打闹起来,毕竟天气这么冷,大家都是为了看心爱的乐队,大老远赶来的。席畅畅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竟然这么衰。 人群里熙熙攘壤,席畅畅看了看一旁的钟家慕,虽然一张冰块脸面无表情,但能察觉出他周身开始飕飕地冒冷气,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失望。 席畅畅便安慰他说:“这个乐队经常来这里演出,机会很多,我们以后有机会再看吧?” 钟家慕在旁边盯着她瞧了一会儿,诧异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席畅畅定定地回答,见钟家慕点点头似乎相信了,便有些想笑。其实这是她胡编安慰他的,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乐队。 眼下时间还早,既然看不成演出,席畅畅便要带钟家慕去另外一个地方,不过她暂时想不到什么好玩的地方。 后来看到工作人员放出一块宣传牌,便跑上去询问一番。工作人员告诉她,虽然演出取消了,但接下来还有场有意思的活动,是个大型的从日本引进的废弃电影院恐怖主题。 席畅畅仔细看了看下宣传牌,觉得应该就是鬼屋,便转头问钟家慕:“要不然我们玩这个吧?“ 钟家慕沉默了一会儿,冷眼极为怀疑地打量她,凛然道:“你确定不会怕?” “开什么玩笑?”席畅畅拢了拢袖子,气势分外,“我胆子很大的好不好。”其实她是属于那种越怕越想玩的人,有时候表面坚定,实际上内心特别怂。结果一进去,席畅畅就后悔了。 正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在她身上演绎得活灵活现。 席畅畅只能怪这个鬼屋太逼真,吓到她的不是地上那些假尸,而是恐怖又阴森的气氛。 况且冷气还开得特别足,席畅畅快被吓死的同时又快被冻死。 然而她转头看了看身旁的钟家慕,不仅神色冷然,而且面无表情一点事都没有不说,全程还自带高冷脸吐槽。 刚进去时门口摆着一个骨架,钟家慕一双冷月覆积雪的眼睛瞥了骨架两眼,颇嫌弃地说:“骨骼都拼错了,一点都不专业,这骨架不男不女的。” 席畅畅:“……” 总之整个过程席畅畅的画风是各种惊恐状,而钟家慕是各种吐槽状。 鬼屋里人很多,钟家慕走在最前面,席畅畅躲在他后面,一路上只听他喋嗽不休地向自己解说各种尸体道具。巨大黑暗而又恐怖的诡异鬼屋里,只有钟家慕一个人呈冷静脸发出学术的不屑的嘲笑声。 “看这个尸体,死亡那么久,肌肉和关节都会僵硬,怎么可能完成起来行走吓人的动作?” “你看这个伤口,明明是锐器所致,怎么可能会出现瘀青?” 所有人都吓得要死,在鬼屋里“啊”个不停,只有钟家慕在旁边面无表情“呵呵”笑,可能他还跟鬼怪聊了中国的政策和国家精神贯彻指导方针。 明明他那种略带优越感的嘲讽很欠扁,但席畅畅竟然觉得他说得也没错,doge脸。 出了鬼屋大概快下午五点了,因在空调室内待了很久,一阵风拂来,凉飕飕的,冷得席畅畅打了好几个冷战。 钟家慕一双深沉的眼睛,看着她问:“你很冷?” 席畅畅打了个喷嚏,摇摇头:“没有,就是吹了太久的冷气,一出来更冷,有点不适应。” 钟家慕淡淡地说:“那去室内吧,你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席畅畅“嗯”了一声,跟着他上了车,便听见他的手机响了。 良久,钟家慕接完电话,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目光略微停顿了一下,对席畅畅说:“今天不能请你吃饭了,事务所突然来了个比较急的案子,需需要我变故。” “啊?没事没事,你有事就先走吧。”虽然口头上说着没事,但席畅畅心里还是过了一遭雪亮雪亮的悲叹。于是她极不情愿地开始解安全带,结果却死活解不开。嗯,不是她蠢,是钟家慕这个车的安全带构造不太一样。 原本上车时席畅畅不想系安全带,坐车一向没这个习惯,觉得很是麻烦,结果钟家慕冷着一张脸命令她必须系。 很好,她现在解不开。 于是她低着头捣鼓着按钮时,鼻尖突然一般清冷的幽香袭来,似森林中的薄雾。 席畅畅诧异地抬起头,便见钟家慕凑了过来,靠近她身前帮她解着安全带。 心里突然一热,就像是被夏日傍晚的微风轻轻吹拂着一样。不知怎么,席畅畅只觉自己万年不动的心,此刻竟跳得似插鼓,像是瞬间之内,心里面翻起一场巨形海啸,整个人都有些眩晕,脸也有些发烫。 这么近的距离,席畅畅睁大着双眼,一动不敢动地盯着眼前这个人。浓眉下一双冷月覆积雪的眼睛,睫毛长得离谱。线条干净利落的五官,格外的棱角分明。嗯,无论怎么看,这张脸都好看得无可挑剔。 “好了。”一会儿,钟家慕放开了她,抬起眼帘,见她一张脸红得不可思议,顿时嘴角挑了挑。 席畅畅也没料到自己的脸会红成这样子,顿时有些尴尬,干咳了几声:“那……那我走了。” “等等。”这时,钟家慕似被她的反应得很有兴味,又突然朝她压过去,把席畅畅锁在副驾驶里,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 席畅畅一愣,心中更是猛地一抽,脸一路红到耳根子,茫然了半响,才慌张地问:“怎么了?” 钟家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把一只手机递到她眼前扬了扬,薄唇斜斜一挑:“你手机忘记拿了。” “哦,谢谢。”席畅畅连忙接过手机,掀了掀眼皮,却发现钟家慕嘴角依然是那抹坏笑,微微一怔,有些疑惑地问,“你笑什么?” 钟家慕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饶有兴味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在笑什么?” 席畅畅哑然,额头青筋跳了一跳,顿时明白过来对方是在故意逗她,烧得一张老脸通红,连忙打开车门,跳下车瞪了他一眼说:“再见!” 这时,钟家慕从一脸坏笑又立马恢复高冷正经脸,说了声回去吧,便开车走了。 晚上十点钟的光景,天空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雨。狂风卷着哗哗的雨丝,像河决了堤,雨水从天际漫下来,瞬间就把天地变成白茫茫一片。 街上的人们即使打着伞,浑身也被雨打湿了。更有没带伞的人们,在大雨中慌张地奔跑着。 刑警副队长刘彤看着街上乱蹿的人群,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警车。 副驾驶的同事小林突然叹了口气说:“这么大的雨,可别又出什么事才好。” 狂风暴雨突然像无数条鞭子,狠狠地往挡风玻璃上抽。刘彤伸出右手,往车窗上擦了擦蒙的一层水汽,笑着说:“你小子瞎担心什么?” 小林一本正经地说:“副队,这种天气一向犯罪率飙升啊,那些变态们都喜欢在这种电闪雷鸣的天出门害人,也不怕被雷劈死。” 话席畅畅,刘彤的手机便响了。一旁的小林看他接完电话,脸色大变,顿时疑惑地问:“怎么了,副队?” 刘彤沉默了一会儿,斜了一眼小林说:“被你的乌鸦嘴说中了,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我靠,不是吧!”小林如被雷劈,“这次又在哪儿啊?” 刘彤说:“在一个大学里,死者是一个女学生,和上一个被先奸后杀、然后尸体被抛尸河里的女老师,死法一模一样。” “这……”小林迟疑着说,“看来凶手是同一个人?” “没错,我们一定要尽快抓到凶手,要不然,还会有更多人死于非命。”刘彤脸色铁青道。 小林皱着眉毛问:“可是,如今这个案件陷入僵局,一点进展也没有,凶手太聪明了,什么证据都没留下,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抓到他?” 闻言,刘彤思索了一番,突然眼睛一亮,说:“看来,我要去求钟家慕出马了。” “钟家慕?”小林不解地问,“是那个律师钟家慕,局长特聘的专家?” 刘彤笑着点点头:“没错,就是他。” “还真是他?”小林眼里顿时大放光彩,抑制住一颗狂喜的心,“我在调进局里之前就曾听说他是大神啊,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不能破的案子!” “没错,”刘彤笑着说,“他就是大神。” 已经夜里十一点了,可是暴雨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这个时候正是换季的日子,反而越下越大。席畅畅看着刺眼的闪电,像条巨蛇在乌云间翻滚,一个暴雷混合着大雨猛地在窗前炸开,吓了她一跳。 钟家慕晚上回来的时候一脸的倦容,好奇心使然,席畅畅去问,钟家慕就淡淡的描述了大致情况。 好像是他的一个朋友请他查个案子,因为这个案子比较复杂,钟家慕又是选修过推理学等等的,所以当案子没有进展的时候他的朋友一下子选择了去找钟家慕。但是钟家慕好像并不怎么买账。 “什么案子?”席畅畅伸长脖子问道。 钟家慕瞟了一眼她,随即说完了整个案情。 “太可怕了,”席畅畅脸色苍白,“希望能早点抓住凶手。” “这可能有点难,”钟家慕的声音冷冷清清道,“从各种作案细节,可以看出这个凶手不是普通人,甚至是个高智商杀人犯,许要花费很久的时间。” 席畅畅一怔,茫然了一会儿说:“那如果抓不到犯人怎么办?这个女孩儿的父母也太可怜了。“顿了一下,她又说,“你的智商这么高,为什么不协助破案?” 钟家慕的声音听起来极为寡淡:“破案不是我的工作职责,如果因为我智商高,就要协助查每一个凶杀案,岂不是很荒唐?“ “哪里荒唐了?这叫为民除害。”席畅畅不解地说。 “为民除害?”钟家慕在电话里冷冷一笑,回答得很是自然,“抱歉,我没有你这么热心肠,也没有这么伟大,我的时间不会用来浪费做这些事。” 这样冷静、理性、残酷的钟家慕,让席畅畅半晌接不上话,她按住脑门上冒起的青筋,一时无言以对,便又听到他说:“不过,我有个朋友是刑警副队长,他经常带着案件来烦我,我没少帮他破案。” “那你还说做这些浪费时间?”席畅畅微微一笑,发现钟家慕虽然表面冷酷,但心地却很温柔,只不过是死傲娇嘴硬而已。 对方沉默了几秒,嗓音骤然一沉,转开话题:“今天谢谢你。” 席畅畅愣了一下,忍不住笑:“要是谢我,就请我吃饭略?” 钟家慕停顿了几秒,说:“当然可以。你喜欢吃什么?” “什么都成。”席畅畅笑着答,顿了一下,想起什么,试探性地问,“你长这么帅,请你吃饭的女生应该很多吧?” “嗯,这倒是事实。”钟家慕冰冷却充满磁性的声音,让席畅畅心中一荡,她能想象出他那张脸长成那副模样,必定会招惹无数女生自动往上扑。所以,也能描绘出他在说出这句话时,眉毛一挑,薄唇微微动了动,表情一副高高在上的冷酷模样。 有个问题在脑海中许久了,一直没问出口,此刻席畅畅没忍住,便问:“既然这么多女生喜欢你,那你怎么没谈恋爱?” 夜月卧桂影。 钟家慕沉默良久,嗓音沉沉地响在她耳边:“因为没有喜欢的人。” 第二十九章花也看脸 良久,钟家慕浇完花进来,脱掉长袖,竟极为夸张地对着空调狂吹。 这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席畅畅原本在喝水,结果一口水喷了出来,忍不住笑:“你是不是有病?” 钟家慕一双深沉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这件衣服,是我刚买这盆花时穿的衣服,花也会认主人,若每次都穿着这件衣服浇水,花会一直把我当作主人,这样比较容易活。 竟然还有这种说法? 席畅畅抬起一张受惊讶的脸,微微蹙眉思索了一会儿。怪不得她之前养的植物,通常几个星期便枯萎了,没一盆长命的,是因为这个原因? 席畅畅顿时恍然大悟,对钟家慕充满了崇拜之情,忽地极为认真地问:“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换我来浇花,花就会死?” “没错。”钟家慕定定瞧着她,半晌,轻扯嘴角道,“花也要看脸的。” 席畅畅:“……… 这是什么话?虽说自己长得不是让人特别惊艳那种,但打扮打扮下,走在街上,还是会被发传单的拦住,由此证明,自己已经美得令人发“纸”了。再说,好歹她文能抄诗,武能爬树,如此有才,他竟然敢拐弯抹角损人。 席畅畅的瞳孔剧烈地颤抖着,刚想反驳,却听见钟家慕的手机响了,很是无语,只能翻翻白眼忍住,看他接电话。 不一会儿,钟家慕接完电话,便告诉席畅畅他要立刻去犯罪现场工作——虽然这不是他的本职工作工作,不能开车送她回家,还说桌上有他叫的早饭,让她快去吃早餐。 席畅畅一听他要去犯罪现场,心中顿时无比激动。 她是《神探夏洛克》的脑残粉,对犯罪心理大感兴趣,有生之年要是能亲临一次犯罪现场,那么她的推理之心便能得到满足了。 心里挣扎了一分钟,席畅畅便拉着钟家慕的袖子,睁大着眼睛,恳求着说:“你能不能带我……” 这时,正握着水性笔在白纸上留下笔笔行云流水隶书的钟家慕,确认好上面的地址无误时,转头朝她斜斜一瞟:“不可以。” “你……”席畅畅犹如吃了一记闷棍,脸色憋得白绿白绿的。 原本想与他商议商议带自己去现场这事,岂料还未开口便被拒绝,顿时很是委屈地问:“为什么?” “尸体还在现场,你不怕吗?” “不怕!” 钟家慕默了默,瞥了她一眼,凛然道:“犯罪现场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即使我想带你去,办公人员也不会同意。” 细想他的话不无道理,但刚刚从他电话里偷听,据说他是特聘的专家,既然这么厉害,要带个人进去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分明是他不想带自己去而已。好歹认识一场,这点小忙都不帮,真真是一个丁点人情味都没有的冰山。 席畅畅便有些生气,眼睛一转,想起什么似的说:“不带我去就算了,钟离曾跟我说要是我有什么事就来求你帮忙,既然你不帮我,那我就打电话告诉他。” 钟家慕:“……” 昨夜西风凋了一晚上的碧树,橘红晨曦拍打山脊,在薄荷绿般的微风中,席畅畅突觉心情大好。因为用“告诉钟离”这个借口成功威胁了钟家慕,他答应带自己去犯罪现场,不过事先警告了她不能添乱。 抵达案发现场时,大约是早上十点钟,太阳悬挂在垂柳之上,雨雾渐渐消散。 席畅畅跟着钟家慕下了车,远远便见几个刑警连忙朝这边走来,然而看清带头那个办公人员的脸时,席畅畅还是吃了一惊。因为他就是那晚自己和嘉铭在警局遇到的刑警副队长。 刘彤走过来,笑着对钟家慕打了个招呼,这才把目光放在席畅畅脸上,也是微微一怔,诧异地看了看她,又问钟家慕:“她是?” 钟家慕脸色极为平静,云淡风轻地说:“小助理。” 刘彤一怔,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地打量了钟家慕,又看了看席畅畅,一副了然的样子笑了,问:“你小子什么时候招了个……这么好看的妹子做助理,我怎么不知道?” 钟家慕表情冷峻,目光傲慢地瞥了一眼席畅畅,道:“刚才。” 话毕,他便不管不顾,淡然自若地迈开长腿,往前方的现场去了。 席畅畅笑了笑,连忙朝刘彤伸出手说:“你好,我叫席畅畅。” “你好,”刘彤笑着回握手,“我是刘彤。” 席畅畅想了想,说:“那天晚上,多谢你放我跟乐乐一马。” 刘彤眼睛微眯:“不用谢我,你们根本没犯什么罪。”他顿了一下,“不过世界可真小啊,你竟然跟钟家慕也认识。” “巧合,巧合,”席畅畅笑着说,“你跟他认识很久了吗?”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刘彤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往上挑了挑,笑着反问,“你应该不是他什么小助理吧?我看应该是他小女朋友才对,没想到这家伙动作挺快啊。” 席畅畅一怔,连忙尴尬地摆手:“不不不,我不是他女朋友,也不是助理,我是他嫂子,今天是我让他带自己来长长见识。” “是吗?”刘彤笑得含蓄,“那你这小姑娘胆子挺大啊?” 席畅畅笑笑,只是点了点头。 二人边走便说,良久,便走到了围了护栏的犯罪现场。 只见钟家慕穿着白大褂,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只能看到浓黑的眉毛,宛如峡谷般镶嵌着深邃的眼睛。白大褂的衣领略微皱敞着,露出他里面那件质地精良的白色衬衫,细致地扣着最上面一颗纽扣。他戴着手套,正在现场勘查,仔细地检查死者。 席畅畅原以为自己看了这么多年的重口味美剧和电影,什么禁片《下水道的美人鱼》《两女一杯》《我唾弃你的坟墓》……对各种奇形怪状的尸体应该已经免疫了,不会害怕,可她高估了自己,毕竟电影和现实还是有极大区别。 现场的尸体四肢和面部已经开始腐烂,更有尸斑出现,能闻到一股股难闻的尸臭,令人作呕。 席畅畅捂着嘴忍住想吐的心情,连忙离得现场老远,最后实在忍不了,躲进了钟家慕的车里。没料到自己竟然这么怂,席畅畅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等着钟家慕对她一阵冷嘲热讽了。 可是,没想到在车里待了快一个小时都没等到钟家慕出来,席畅畅憋得慌,又只能下车。 她好奇钟家慕鉴定的结果怎么样了,便朝现场走过去。岂料刚到,便远远听到钟家慕被刘彤带头的那几个刑警围着,他神色冷然,眼睛像是天空中淡薄的云,没有焦点。 钟家慕正在严肃地汇报工作: “尸体估计死亡时间在一周左右,腹部被十字切开,具体检验结果要等进一步分析。” 众人听了,脸色皆有些苍白。 刘彤皱着眉,说:“这具女尸的死法跟上一个简直一模一样,很有可能凶手是同一个人。” 钟家慕眼神微动,沉声道:“有一点不一样。” 闻言,刘彤怔了怔,连忙问:“哪里不一样?” 钟家慕思付片刻,道:“这具尸体背部有一个极小的纹身。” “纹身?!”刘彤略带惊愕地问,“在哪儿?”说完,急忙上前,在女尸的背部仔细查看。半晌,终于找到了一串极小的纹身,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了。 刘彤问,“这是什么意思?” “摩斯电码,”钟家慕那张精雕细琢如同寒冰一样的脸,依旧面无表情。 摩斯电码?!听到这儿,一旁的席畅畅着实吃了一惊,钟家慕居然还会摩斯电码!这不是以前那些特工才会的特异功能吗?钟家慕他真的是现代人,而不是穿越来的?太让人吃惊了,他每时每刻都在刷新席畅畅的认知,就像一个黑洞,既危险而又神秘,会让人充满了好奇,忍不住接近。 周围的办公人员们也跟席畅畅一样,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与惊奇。有个办公人员忍不住问:“摩斯电码?凶手竟然还会摩斯电码?!” 刘彤也问:“凶手留下这个‘1’,难道是想传达什么信息?” “凶手想传达什么信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钟家慕摘掉手套,脱掉白大褂,递到刘彤手中,淡淡地说,“查案不是我的工作。我能来看一眼已经是给你很大的面子了。” 说完他便转身,迈开长腿往前走。 刘彤连忙叫住他:“哎,你别走啊,虽然这不是你的工作,我们好歹兄弟一场,你也不帮我分析分析?” 钟家慕头也没回地答:“我只是律师,不是神仙,帮不了你。” 见他离开,席畅畅也对刘彤笑了笑,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连忙跟了上去。 刚回到车上,席畅畅心中一阵澎湃,崇拜地看着钟家慕,便问:“你还会摩斯电码啊?” 钟家慕一边倒车,一边对她点了点头。 席畅畅嘿嘿笑了两声,说:“你好厉害啊,这么酷炫的技能,我也想学,你可以教我吗?” “你学来干什么?”钟家慕冷冷斜了她一眼。 席畅畅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说:“让更多的人崇拜我啊。” 第十九章高冷给谁看? 钟家慕垂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用他那双狭长的眼睛,用看怪物一样的神情打量了她半晌,冷笑一声,说:“如果是为了这个,我劝你还是别学了,你学不会。” “为什么?” 钟家慕阴气沉沉却英俊无敌的脸,依旧面无表情,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沉声道:“因为你蠢。” “你……”席畅畅脸色乍青乍白,额头的太阳穴突突跳得异常欢快,愤愤地反问他, “如果我学会了呢?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方才还十分冰冷的钟家慕,嘴角勾起来一丝笑意:“赌什么?” 席畅畅想了半晌,说:“如果我学会了,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相反,如果我学不会,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钟家慕的眉毛挑了挑,难得地朝她轻笑一声:“一言为定。” 见钟家慕这么痛快地答应赌约,席畅畅一时有些怂,顿时有些后悔。她通常是血气上涌就不管不顾往上冲的类型,现在平静下来,发现局势非常不利于她。因为,她是个学渣,当年还是数学考十分那种…… 摩斯电码这种东西,虽然跟数学没有沾边,但要靠记,她这么懒的人,要坚持下去委实有些不切实际。 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再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须知席畅畅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自己挖好的坑,无论如何也不能不跳。 虽然感觉这个坑跳定了,这个赌看起来也必输无疑,但席畅畅也只能祈祷跳下去的姿势,不要太难看。 早上九点钟的光景,夏荷浮在水面,阳光从枝繁叶茂的树木间照射下来,一阵微风拂来,在湖面上投下粼粼光斑。 周一上班途中,席畅畅见地铁上的上班族们,眼中都充满着疲惫,不停地打哈欠。不知怎么,自己也有些困,一上午都浑浑噩疆。好不容易撑到了中午,她饭都懒得去吃,刚想趴在桌子上睡会儿,一下班就却又被赵翊凝拖去了餐厅。 端着餐盘坐在椅子上,刚往嘴里塞了一口糖醋排骨的赵翊凝,便对席畅畅笑得花枝乱颤,问:“你这几天都不联系我,难道没有什么向我交代?” “有什么好交代的?”席畅畅微眯了下眼睛,笑着说,“不过……” “不过什么?”赵翊凝诧异地问,“还有我的男神……” 席畅畅便凑到她的耳边,微声细语地把跟钟家慕发生的一切都托盘而出。 赵翊凝听了后目瞪口呆,惊诧地说:“什么?你要学摩斯电码?” 由于声音太大,这时,周围的同事都犹如约定好了似的,齐刷刷地转头来看席畅畅。 席畅畅尴尬地看了看周围的人,连忙用手捂住赵翊凝嘴巴,慌张地说:“小声点。” “行啊你!”赵翊凝笑得异常欢快,“没看出来平常一智障小少年,骨子里竟然这么犟啊哈哈哈! 席畅畅无语了,朝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什么智障啊?我这是被逼无奈,好歹我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学习好吗?” 闻言,正在喝汤的赵翊凝,扑哧一声,把嘴里的汤全喷了出来。 席畅畅皮笑肉不笑,认真地说:“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第三十章 打赌 钟家慕垂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用他那双狭长的眼睛,用看怪物一样的神情打量了她半晌,冷笑一声,说:“如果是为了这个,我劝你还是别学了,你学不会。” “为什么?” 钟家慕阴此时此刻气沉沉却英俊无敌的脸,依旧面无表情,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沉声道:“因为你蠢。” “你……”席畅畅脸色乍青乍白,额头的太阳穴突突跳得异常欢快,愤愤地反问他, “如果我学会了呢?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方才还十分冰冷的钟家慕,嘴角勾起来一丝笑意:“赌什么?” 席畅畅想了半晌,说:“如果我学会了,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相反,如果我学不会,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钟家慕的眉毛挑了挑,难得地朝她轻笑一声:“一言为定。” 见钟家慕这么痛快地答应赌约,席畅畅一时有些怂,顿时有些后悔。她通常是血气上涌就不管不顾往上冲的类型,现在平静下来,发现局势非常不利于她。因为,她是个学渣,当年还是数学考十分那种…… 摩斯电码这种东西,虽然跟数学没有沾边,但要靠记,她这么懒的人,要坚持下去委实有些不切实际。 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再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须知席畅畅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自己挖好的坑,无论如何也不能不跳。 虽然感觉这个坑跳定了,这个赌看起来也必输无疑,但席畅畅也只能祈祷跳下去的姿势,不要太难看。 早上九点钟的光景,夏荷浮在水面,阳光从枝繁叶茂的树木间照射下来,一阵微风拂来,在湖面上投下粼粼光斑。 周一上班途中,席畅畅见地铁上的上班族们,眼中都充满着疲惫,不停地打哈欠。不知怎么,自己也有些困,一上午都浑浑噩疆。好不容易撑到了中午,她饭都懒得去吃,刚想趴在桌子上睡会儿,一下班就却又被赵翊凝拖去了餐厅。 端着餐盘坐在椅子上,刚往嘴里塞了一口糖醋排骨的赵翊凝,便对席畅畅笑得花枝乱颤,问:“你这几天都不联系我,难道没有什么向我交代?” “有什么好交代的?”席畅畅微眯了下眼睛,笑着说,“不过……” “不过什么?”赵翊凝诧异地问,“还有我的男神……” 席畅畅便凑到她的耳边,微声细语地把跟钟家慕发生的一切都托盘而出。 赵翊凝听了后目瞪口呆,惊诧地说:“什么?你要学摩斯电码?” 由于声音太大,这时,周围的同事都犹如约定好了似的,齐刷刷地转头来看席畅畅。 席畅畅尴尬地看了看周围的人,连忙用手捂住赵翊凝嘴巴,慌张地说:“小声点。” “行啊你!”赵翊凝笑得异常欢快,“没看出来平常一智障小少年,骨子里竟然这么犟啊哈哈哈! 席畅畅无语了,朝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什么智障啊?我这是被逼无奈,好歹我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学习好吗?” 闻言,正在喝汤的赵翊凝,扑哧一声,把嘴里的汤全喷了出来。 席畅畅皮笑肉不笑,认真地说:“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下午,工作突然变得繁忙起来,席畅畅忙得一口水也没喝,只能默默地吐槽这是万恶的周一。 然而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周,都忙得头晕目眩。因公司决定要拍个广告,几个部门一起开会后,总监安排席畅畅负责撰写脚本。于是,紧接着又是各种各样的修改…… 就这样忙到周四,脚本才定下来,算是结束了。 一轻松下来,席畅畅便在上班间隙摸鱼。刷朋友圈时,见朋友发的一家日料,看起来很火的样子,当时她特别饿,就转发了说“好想吃”。 半个小时后,再次点开,发现有几条评论。席畅畅漫不经心地点开,赫然发现钟家慕的头像也在其中。 心里咯瞪一声,顿时她便来了精神,睁大着眼睛,见钟家慕在问这家日料店的地址:“在哪儿?” 席畅畅抚额沉思了一会儿,随即嘿嘿笑了几声,手指噼里啪啦回了几个字:“干吗,要请我吗?” 结果快下班时,席畅畅手机响了,低头一看,竟然是钟家慕发来的消息。 他问:“等会儿干吗?”还发了个微信系统里的自带表情,免斯基的第三个,跳舞动作异常滑稽。 席畅畅莫名觉得很搞笑,现在哪还有人发这种表情,他这人是不是都没有表情包?果然后来才知道,钟家慕是真没表情包。后来他手机里存的表情,都是席畅畅发给他的。 当时中老年表情包特别火,席畅畅就发了那个“你好啊朋友,朋友吃水果”的表情给钟家慕,然后又说:“还不知道干吗呢。” 良久,钟家慕竟然吐槽跟在潮流前线的她使用中老年人的表情。隔着手机屏幕,席畅畅都能感受到,钟家慕一副冷冰冰鄙视自己的样子,便忍不住笑。 她沉吟了一会儿,问:“你呢,等会儿准备干吗?” 隔了快一分钟,钟家慕回:“跟一个好兄弟约好了一起吃饭,你要一起吗?” 废话,她当然想一起。不过他既然是跟朋友一起吃饭,她跟着去是不是不太好?席畅畅在心中掂量了一番,刚想拒绝,钟家慕没等她回复究竟要不要去,就说在车里等她下班。 然后把吃饭的店址发给了她。 席畅畅定睛一看,这家店竟然是她昨日转发朋友圈说想吃的那家日料,巧得可怕。 暮色四合,夜色渐浓,似绿芜围绕着青苔院缓缓蔓延,四下里渗透着丝丝缕缕的昏黄。 早已到了下班时间,因周末的关系,公司里的同事们都已走光,硕大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安静。 原本席畅畅早已收拾好东西,还去卫生间补了个妆,就等着六点一刻便往钟家慕车里狂奔。 岂料在五点五十九分时,上次拿着百合给她表白的那个男同事走过来告诉她,让她等一会儿先别下班,脚本的事情有个地方还要修改,要一起开个会。 心脏啪嗒一声,席畅畅犹如被淋了一盆冰水,瞬间冻住了。 这脚本明明已被总监定下来了,他一个市场部的来插什么手?况且都已经下班了,早不说晚不说,摆明了就是故意而为之。 此刻,席畅畅愁眉苦脸地看着面前堆积的文件,以及正滔滔不绝的同事,甚是心累,甚是不情愿。 席畅畅只能在心中不停地吐苦水,默默地骂了一句,再骂了一句。 智障。 眼看这会开了半个小时还未有结束的迹象,席畅畅怕钟家慕等得着急,而他又一副不想停下来的样子,席畅畅嘴角咳了一声,没忍住便说:“我现在有点急事,具体的修改可以周一再说吗?” 那位滔滔不绝的同事愣了一下,冷笑一声说:“你是赶时间去和男人见面吧?” 席畅畅嘴角抽了一抽,表情就像是吞了一条死在沙滩上的臭鱼一样,冷冷地说:“跟你有关系吗?” 话席畅畅,她便没有再理会他,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拿了包走出办公室,却见男同事还守在电梯口,他一见席畅畅来了,便上前拦住她说:“我和你一起走”。 席畅畅铁青着一张脸,十分厌烦地说:“抱歉,我不想跟你一起走。”一把推开他,席畅畅便往另外一个电梯走去。岂料她前脚踏进电梯,一脸阴暗的男同事后脚便跟上来。 于是,席畅畅不得不再跟他呼吸同一片浑浊的空气。 但没想到对方一直在席畅畅旁边说话,席畅畅各种不耐烦的附和,但他丝毫没有感受到她快翻破天际的白眼,依然孜孜不倦地跟她搭话。 良久,好不容易到了楼下,席畅畅松了口气,想着终于要摆脱他了。他竟然又伸手拦住了席畅畅。 席畅畅瞬间觉得血气极度飙升,板着一张脸,实在忍无可忍,愤怒地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男同事皱着眉,说,“席畅畅,我真的喜欢你,你要怎么样才能跟我好?” 席畅畅望了一眼夜空中被繁枝挡住的月亮,思索了一番,冷冷地说:“我知道你有话对我说,但我不想听。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也请你忍一下,我并不喜欢你,你不在我的未来,我也不会出席你以后的人生。我不会来找你,也请你不要打扰我,以后,我们是路人了。” 男同事的脸色瞬间从苍白变成灰白,眼神止不住地颤抖,一脸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良久,他退了一步,给席畅畅让了个道:“回去小心点。” 此时此刻,席畅畅忍不住唏嘘,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什么叫多余?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你的殷勤。 晦暗的月光下,席畅畅神色无波无澜,只是讽刺地笑着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钟家慕的车不在。 你在哪? 岂料这话回过去,就没了回音。犹如在大海里掷了一块石子,微微激起了点点的波纹,海面便恢复平静。 于是,剩下的一个小时内,席畅畅看了几百次手机,刷新了101次朋友圈,依然没见钟家慕回。 直到睡觉前,席畅畅便炸毛了,把手机往包里重重一扔,发誓要再看一眼,她就是傻子。 嗯,一般对于这种不回复的人,她便一概视为狗带了。 日落之际,天空尽头片片昏黄色的云露,犹如火焰般,映照在水面上,几只尾羽深褐色的苏雀立在法国梧桐上,发出悦耳的鸣叫。一辆银白色的车才开走,它们便被惊动,凄然一声长鸣振翅飞向远方。 转眼便到了周五,可能因为马上就是周末的关系,所以每个人看起来心情都很愉悦。 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席畅畅正在微信上视频聊天和嘉铭商议去哪儿吃饭,二人便在网上上浏览各种各样的美食。 “唉,这个好这个好,最近榴莲比萨不是很火吗?”嘉铭激动地给席畅畅发消息,说,“我们去这里吃吧?” 席畅畅纳闷地反问她:“你不是讨厌吃榴莲吗?” “也是……那味儿我可受不了。”嘉铭回答。 “那去哪儿?想吃什么简直可以列入十大酷刑,太痛苦了,”席畅畅摇了摇头,躺在座椅上说,“你选吧,吃什么都可以……” 嘉铭白了她一眼说:“那你就把这酷刑给我受啊?” 席畅畅嘿嘿笑了两声,做了一个抱住嘉铭的动作,说:“咱们家乐乐最好了,要你是男人就好了,我保证嫁给你!” “得了吧你……”嘉铭嫌弃地推开她,笑着说,“你都有你家男神钟离了,我要变成男的,还能入你法眼?” “没错,钟离是我男神……”席畅畅说得正起劲,没想到嘉铭突然脸色大变,在手机里面一个劲儿地向她挤眉弄眼。 席畅畅一愣,以为是领导来了,连忙心领神会闭嘴往后看,却是一道闪电猛地劈向天灵盖。她被劈得傻傻的,揉了揉眼睛,看清身后站着的这个人,竟然是钟家慕。 只见他一张脸好看成这样,挺要命的。 咳,席畅畅哑然,额头青筋跳了一跳,一颗小心脏也突突跳个不停。在心中思索了一番,该不会她刚刚说的话都被他听见了吧?于是她颤抖着嗓子,对钟家慕招了招手,干笑两声说:“嗨……” 钟家慕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毛,便径直上楼去了。全程如行走的冰山,完全没有搭理正举起手来跟他打招呼,此刻却已石化的席畅畅。 席畅畅呆了。 嘉铭也呆了。 嗯,对于这种明显是选择性的忽视,虽有些尴尬,但席畅畅一向不怎么在意,因自己脸皮比较厚,万年城墙大炮皆打不透。 不一会儿,席畅畅回到位置上。头晕脑涨,喉咙痛得要撕裂,甚至狂打喷嚏加流鼻涕。她实在忍不了,就去买了点藿香正气水和治喉咙痛的什么头孢药,结果没想到吃了竟然过敏!全身都开始起小红点,一张脸煞是好看…… 第三十一章唱反调 晚上加班,回到家已经快九点了。席畅畅瘫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刚闭上眼养了个神,洗完澡出来,嘉铭的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一阵尖叫。 席畅畅被她吓得魂都快没了,推开她:“干吗呢?!” “你们公司澳大利亚那事儿还记得吗?”嘉铭兴致勃勃,又再说了一遍,“就三个月前说你给我说去旅游还记得吗?可以带朋友的那种。” 席畅畅思付了一番,点点头:“记得啊,怎么了?” 嘉铭笑得花枝乱颤:“听你们公司的人说,去旅游的事儿安排下来了,就在下周,广告部市场部还有行政什么的一起去,大概二十几来个人,可以带家属,一共五天。” “真的假的?” “终于可以去国外浪了!你带我去。” “哈哈哈。”席畅畅正高兴,转眼一想:合着嘉铭早就计划好了。 原本这段时间,在钟家慕家,面对着钟家慕席畅畅便犹如一棵墙角的青苔,快要枯萎,觉得做什么都没什么意思,如今生活终于变得有点嗨起来了。 然而没想到这趟旅程,大大出乎她的预料。 周三。 早上八点的飞机,嘉铭赖床,起得太迟,差点赶不上飞机。一路狂奔,赶到机场时,幸好还有半个小时才登机。 办理好一切手续,席畅畅已累得半死,刚坐在椅子上,赫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当他转过身来,席畅畅看清他的脸时,狠狠吃了一惊。 钟家慕,他竟然也在?! 没想到导游说他一个朋友以前去过澳洲,对当地非常熟悉,所以让他带队! 原来是钟家慕。 等等,他的旁边坐的是……赵翊凝!!! 能不能不要这么巧? 席畅畅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这人这么忙,是怎么有时间去旅游的?赵翊凝居然也在,一飞机都是电灯泡啊…… 就这么上了飞机,席畅畅找到自己的座位,一坐下就拿出眼罩戴上,闭上眼睡觉。不知就这么过了多久,席畅畅感觉旁边有人在推她,下意识以为嘉铭坐她身边,应该是她,便皱着眉,半梦半醒地说:“乐乐,别推我,我要睡觉。” 然后又感觉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非常舒服,身边也没再有动静,席畅畅又这么睡了过去。 许久,飞机终于到了澳洲。 席畅畅醒来,赫然发现脖子上多了一个蓝色的颈枕!怪不得,她还纳闷怎么睡了这么久,脖子居然一点不僵。顿时有些诧异嘉铭这么善解人意,便一把拉住她的手,感动地说:“乐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嘉铭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问:“什么鬼,你睡糊涂了?”席畅畅笑着说:“我脖子上的枕头,不是你给我的吗?” “我什么时候给你枕头了?”嘉铭看着她手上的枕头,也有点纳闷,想了想,皱眉说,“不是我给你的。” “那是谁的?”席畅畅诧异道。 嘉铭想了想说:“大概是我去上厕所的时候,空姐给你的吧。” “这个航班的空姐,长得这么好看,服务竟然也这么好?”席畅畅说。 嘉铭翻了个白眼:“空姐好看有什么用,空少不好看啊。” 席畅畅:“……” 下了飞机,已是傍晚,天际尽头的火烧云,犹如在天边燃烧起来,美得不可方物。 大家正在机场坐着,等候酒店的车来接。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车还没来,大家都有些不耐烦。席畅畅正百无聊赖,这时,突然收到钟家慕发的微信,一个卖萌说Hello的表情。 席畅畅愣了一下,但依然没搭理他,不过心里在暗爽,因为一直感觉到他偷看自己的视线。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席畅畅实在有些受不了他灼热的视线,便转身去了厕所。 不一会儿,刚从洗手间出来,她一抬眼,便见钟家慕在旁边靠着墙玩手机。 钟家慕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186cm的身高穿一身运动装,简直帅炸了。 他还是这么好看。 袖口下修长的手好看,宽肩好看,长腿好看,浓眉好看,薄唇也好看…… 就在这时,钟家慕不经意一抬头,见席畅畅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便连忙迈开长腿,迎了过去。 席畅畅一愣,垂下眼睑,直接无视他,连忙往后退。岂料动作太慢,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整个人也被他拽了回去。 钟家慕甚为诧异,竟然十分厚脸皮地荡出一个盈盈的笑容来,斜了斜嘴说:“小姑娘脾气挺暴啊?” 席畅畅无语,抬眼瞥了他一眼:“跟你学的。” “不错啊,这么快就超过我,出师了。”钟家慕眉梢微微一挑,眼神有些许不同,在笑。 席畅畅看他嘴角瞻着那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心跳徒然加速,心脏犹如被一把大火烤着,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便装作一副懒得理你的模样,瞪大着双眼对他说:“你让开……” 钟家慕双手环胸,一副爷吃定你的霸道模样,展露流氓本色:“不让。” 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席畅畅傻了片刻,很是无语,便一个转身,从他旁边绕过去 钟家慕连忙跟了上去,跟席畅畅并排着走。他垂着眼睛,眉目间温情脉脉,凑到席畅畅身边,温柔地说:“生气了?” 如此近的距离,席畅畅见他没半点瑕疵的脸英气逼人,突然心上咯噔一声,脸也一烫,从来没有见过钟家慕这个样子席畅畅连忙转开视线,口是心非道:“没有。” “原谅我好不好?不是我故意带她出来的,等会儿带你吃好的?”钟家慕的嗓音前所未有地温柔,犹如拂面而来的微风。 席畅畅只觉自己一颗心被他排得痒痒的,仿佛受到了蛊惑,心里的怒气竟然瞬间消失。 她咳了一声,轻描淡写地问:“什么好吃的?” 钟家慕嘴角一挑:“先说气消了没?” 席畅畅顿时抚额,思考了一番,很认真地回答:“暂时没有,不过我姑且可以考虑。”等等,我为什么要生气? 闻言,钟家慕微微一怔,往常冷月覆积雪的眼睛里,此刻却犹如晃动着一池温暖的湖水,挑嘴一笑:“到酒店了你先歇会儿,到时候我打你电话。” 说完,他伸出手揉了揉席畅畅的头发,便迈开长腿往前走去。 席畅畅见他远离的背影,呆了呆,才反应过来。 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就被他用吃的搞定了。 真真是一个没出息的吃货…… 然其实她也不是吃货。因为,若钟家慕再不来找自己,可能自己就忍不住去找他了。 寂静的夜晚,月色洒满了萧飒的山林,远远照耀着酒店,银白色的河水闪动着粼粼波光。晚树鸣蝉,空气清新,犹如带着一丝微微的酒意。 即使天色有些晚了,但出来吃夜宵的人却络绎不绝,餐厅里大半的位置坐满了人。席畅畅跟着钟家慕走进去,他就去洗手间了,席畅畅便先去点餐。 岂料菜单上全是看不懂的语言,席畅畅顿时扶额,不知所措。她纠结了半天,后来看见鸡翅的图片,便决定先点这个,等钟家慕出来了再说。 于是席畅畅便对服务员,说:“麻烦给我十对鸡翅。” 服务员诧异地看着席畅畅。 晕,席畅畅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国外,说中文谁听得懂,便连忙笑着说:“PleaseGiveme……“说到这儿卡住了,那个鸡翅的英语怎么说的来着?顿时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果然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英语渣成这样也不容易…… 服务员带着看弱智“你究竟要点啥”的希冀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席畅畅。 席畅畅流了一脑门的汗,快尴尬死了,见后面还有好多人在排队,顿时火急火燎。她心一横,急中生智,突然挥动着胳膊,怕服务员不懂,又学着鸡叫,对服务员:“咯咯。” 这动作服务员没看懂就罢了,还把服务员和后面排队的人,都给笑炸了。 感觉头顶几百只乌鸦飞过,席畅畅干笑了几声,额头青筋跟跳踢踏舞似的,跳得异常欢快。如果有选择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此刻原地三百六十度镭射炫光爆炸。 很好,这辈子的脸,可能都丢光了。 内心挣扎晰吼片刻,席畅畅已无计可使,默默抬了一条腿,正准备悄悄撤退时,身边赫然响起一个好听的低沉声线:“Pleasegivemeapairofchickenwings。” 席畅畅一抬头,见钟家慕一张脸也满是笑意,明白过来这人也是在嘲笑自己,便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但听懂了他说只要一对鸡翅,顿时便皱着眉对钟家慕说:“我要十对鸡翅。” 见状,钟家慕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却一副嫌弃与吃惊的样子,问:“十对?你确定能吃完?” 席畅畅用力地点点头:“确定!” 钟家慕拿眼斜她:“你是猪吗?” 席畅畅的脸刹那间就绿了,哼哼两声:“你别管,我就要十对。” 钟家慕挑了挑眉毛,没再搭理席畅畅,继续跟服务员点餐。席畅畅英语虽渣,但还是能分别出“十跟一”的区别,听懂了他对服务员说只要一对。 好不容易蹭顿饭,当然要吃多一点,哪知道对方连十对鸡翅都不肯请! 顿时席畅畅便很火大,正要自己对服务员要十对呢,结果电话响了…… 低头一看,见是乐乐打来的,席畅畅便又转身对服务员比了个十的手势,急不可待地说:“十对!Ten!” 服务员依然用那种看弱智的眼神,看着席畅畅笑得欢快。 接完电话已过了十分钟。 原是嘉铭跟席畅畅一起住的房间,里面竟然有一只不知名的虫子,嘉铭平时最怕虫子。吓得魂儿都快没了。 往常家里有什么蟑螂、虫子之类的,席畅畅通通一脚踩死搞定。因她这种女汉子,真的对这种通杀女生的爬行动物,没有任何恐惧心理。踩死一只蟑螂,就跟踩一只蚂蚁,没啥区别。 劝说了九分钟无果,席畅畅只能安慰嘉铭,让她无视那只爬虫,先出去吃饭,等她回去再解决。于是,嘉铭答应了这个提议。 完美解决。 挂掉电话,她回到餐厅。 见钟家慕在窗前的桌旁坐着,桌子上已摆满了他点的美食,然而并没有十对鸡翅只有一对! 钟家慕见她回来了,问:“谁给你打电话,怎么这么久?” 席畅畅鼓着脸,生闷气:“乐乐。” “哦。”钟家慕见她一张脸乍青乍白的,煞是好看,把菜单递到席畅畅眼前,斜了斜嘴角,说,“你不饿吗?吃吧。” 席畅畅顿时火冒三丈,一双瞳孔跳个不停,极力克制住说:“我就要十对鸡翅!”郁闷死了,还说请自己吃好的,连十对鸡翅都不肯!骗子! 她忍不住正要咆哮,结果钟家慕瞥了她一眼,默默地把桌子下装着的一大袋子鸡翅拿上来,递到席畅畅桌前,淡淡地说:“怕你吃不完,就让服务员打包外带了。” 席畅畅一愣,莫名觉得有点感动,眼眶发红,哽咽了一会儿。顿时变身小魔仙,心花怒放,喜笑颜开,开心得跟朵大呲花似的。她嘿嘿傻笑了两声,没把持住就朝钟家慕眨了眨眼睛,说:“你太好了……” 钟家慕微微一怔,拾眼面不改色地瞧她,挑了挑眉。 默默啃了一口鸡翅的席畅畅,见他一副好像被自己吓到的样子,便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哈哈哈。 钟家慕狭长的眼睛打量了她几眼,突然一本正经地说:“知不知道这话,不能随便对男人说?” “怎么不能了又?”席畅畅蹙眉,纳闷地问。 钟家慕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唇边带了丝笑:“反正不可以。” “我不管,我就要说,”席畅畅晕了一晕,就跟他唱反调,又重复说,“爱你!爱你!” 突然,钟家慕抓起盘子里的一只鸡翅,猛地塞进席畅畅的嘴里,一挑嘴角,坏笑说:“知道了,我也爱你。” “噗……” 席畅畅嘴里的鸡翅掉下来,她傻了。 第三十二章 被戳破的谎言 席畅畅半夜忽然醒来。 风声刮着窗台,一阵一阵的仿佛凄惨的小孩子哭声,将她从梦中惊醒,屋里没有开灯,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的音乐,是纯音乐,但音调听起来十分凄惨,令人毛骨悚然,突然听见这音乐,席畅畅吓得身子一抖,此时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头发乱糟糟的随意散着。 她在床上呆呆的坐了好久,半天才回过神来,认出她这是坐在钟家慕的卧室的床上。熟悉的天蓝色壁纸,卡其色的天花板,窗台上放着几盆多肉植物,她愣了好半天,摸着胸口,感觉现在那里空空的,但还是会疼。 那些琐碎的记忆一点点地恢复,又拼凑成了画面,一遍又一遍的在席畅畅凌乱的头脑里面放映着,几个小时前的记忆终于清晰地完全浮现,一遍又一遍,就像电影一样一帧接一帧,不曾停止。 想到这里,席畅畅胸口就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呼吸越来越重,眼眸也忽然黯淡下来,死气沉沉的,这个样子便不像席畅畅了,不像那个眼睛里面有星光的女孩子。 席畅畅看到男神——自己的未婚夫,心里最完美的那个男人,和她逛完街,转身后就带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去了黑森林酒店。 男神好像这里的熟客一样,登记,付账,一步一步如行云流水般,丝毫不拖泥带水。 席畅畅看见他们去了一间房间。 刚进房间,男神就没有了刚才绅士的样子,他疯狂的把她按在床上。她则拉着男神的手,男神看着她,瞳仁又深又黑,好像要把眼前的人吸进去,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嘴角一丝不明的笑意,他问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那女人仰头笑着看他,扯了扯男神的领带,一脸的暧昧:“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 男神一怔,低低咳了一声,扣着她的后脑勺:“你果然是只妖精。” 他将她的下摆一点点卷起来,她浑身紧绷,良久才听到他低声说:“想好了?” 声音有些喑哑,懒洋洋又带了几分温柔。 “我醉了。”女人语气中是赤裸裸的邀请。 他紧紧拥着她,喘着粗气。 “明天就安排你去展会。”男神在她耳边喃喃着。 而那个画面中的男人在几个小时前还吻了自己,要紧的是他是自己的未婚夫。 这一切肯定不是真的,席畅畅这样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但是半天后还是垂下了头,她知道这个理由安慰不了自己,毕竟事实就摆在眼前。 不知是因为冻的,还是哭太久,席畅畅的眼睛肿胀得特别厉害,刺痛的感觉从眼睛里面传来,几乎快要睁不开,喉咙也是非常的干燥,连一口唾沫也咽不下去,像是有火在烤着一样。 向外面看去,门缝中隐约透进的光在这个房间里的黑暗中显得异常刺目,刚才的音乐就是从门缝里传来的,此时还断断续续的传入席畅畅的耳朵。再加上长时间没有见到光,让她觉得不适应,慌乱不安的席畅畅想要闭上眼再睡一觉,但是脑海中始终循环播放着那一幕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已经忘不掉了。 “钟家慕应该在外面吧,出去的话又要嘲笑我了。”她睡在床上,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身体抗议着席畅畅的不管不顾,感觉到嗓子实在是太难受了,再不管就要废了,席畅畅这才起身,赤着脚轻轻地走出房间,客厅灯亮着,是暗淡的橘黄色,一旁的老式收音机兀自播放着,刚才的音乐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但是钟家慕却不在那里,十分宽敞的客厅此时除了风声和音乐再没有其他声音,单调得可怕,本来席畅畅的胆子一向是很小的,可是此刻席畅畅心里却一点儿都不害怕。 像她这样木讷的人,发现这种事情一定接受不了吧。 席畅畅觉得渴,就轻车熟路地走向了厨房。她没有开灯,因为钟家慕长年不开暖气的缘故,即使是木地板也十分冰凉,可是席畅畅此时双脚踩在冷冰冰地板上并不觉得冷。 偌大的厨房里什么都没有,看来她离开了几天,钟家慕还是没有怎么好好照顾自己,这几天又是一路吃外卖过来的吧。 席畅畅叹了口气,就关上冰箱门,正准备回房睡觉,用睡眠麻醉眼前这一切。 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厨房门口突然出现两个朦胧的巨大影子,伴随着两声猫叫,那个大一点影子的主人没有说话。 走到亮处,钟家慕的身影随着灯光忽然显现,高挺的鼻梁,清俊的脸庞,漂亮的五官,但是衣服却不太整洁,头发也没有收拾。 这样乱糟糟的钟家慕平时是看不到的,今天这样子居然就出门。 席畅畅觉得钟家慕膨胀了。 这么晚的天,伴随着这种诡异的音乐。他的出现让席畅畅吓了一跳。她略带责怪的语气说道:“你也不说一声,吓我一大跳。”席畅畅说完后怔了怔,随即自嘲的笑了笑,这里是他的家,他想什么时候出现就什么时候出现,自己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说他呢? 对于她的话,钟家慕却似没听到,眯着眼睛打量了她好一会,才轻哼了一声,从背后拿出了一桶泡面硬塞到席畅畅手里。 呆呆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泡面,席畅畅愣了愣,难道是这这家伙衣衫不整的出去是买泡面了?她接过泡面,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看钟家慕,然后就立马钻进了厨房。 端着面一点一点的吃着,碗散发出的温度让席畅畅觉得委屈,吃着吃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她似乎是想把自己心里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化为滚烫的泪水流干。 那句话是咋说来着?你要相信,人生总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的。 现在,席畅畅信这句话了,她也渐渐的明白,人生不如意的时候多了去了,不是所有热烈的追逐都能得到回报。 钟家慕见到席畅畅哭了,他撇撇嘴,就好像是在嫌弃席畅畅此时咧着嘴的样子有多丑一样,但他还是从茶几上抽出两张纸,靠过去十分粗鲁的替席畅畅擦了擦眼睛,极快的说了句:“没出息,你这个样子很丑诶。” 听见钟家慕骂自己,席畅畅瞪了钟家慕一眼,把头仰起来,尽量不让眼泪掉出来,然后愤愤的说:“你懂什么啊?你要是现在处在和我一样的境地,我看你……”说到这里,席畅畅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止住了剩下的半句话。 “为什么要哭?”钟家慕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挪了挪位置,离席畅畅更近了一点,席畅畅感觉到身旁的沙发陷了下去,抬头就对上钟家慕那一双眼眸,只见他嘴唇微张,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其实我都知道。” 其实他都知道?其实他都知道!钟家慕说他都知道…… 席畅畅听见这句话后猛的一怔,抬起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钟家慕。 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的。 “你都知道?胡……胡说,你怎么会知道?”席畅畅反驳着钟家慕,但是眼睛里全是不确定的色彩。 钟家慕忍俊不禁:“刚才听你说梦话了。”他流露出一种了然于心的表情,“你知道自己睡觉爱说梦话吗?” 这时受了这么大打击的席畅畅哪还能考虑的那么多,再加上席畅畅的脑回路本来就长,所以想也没想就直接相信钟家慕的话。 席畅畅以为钟家慕真的什么都知道,觉得自己不用再瞒着钟家慕,她就把自己心里堆积了很多的话都说了出来,肩膀因为情绪太过于强烈而抖动着:“你说,是不是我不好啊,我太没用了,所以……所以阿离他才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说这些话后,席畅畅哭的更大声了,这些不堪的事,终于被她从嘴里说了出来,“他的事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我只会给他添乱……” 听着席畅畅断断续续的声音,钟家慕目光一凌,冷冷的寒气从他四周腾起:“原来是这样啊。” 他其实原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今天刚要出门,就碰见她在房子外面蹲着,头埋得很深很深。 席畅畅猛的一惊,直起身子,心里暗呼:等等,他刚才说什么?他说原来是这种事。 原来!?什么叫原来是这样?这家伙骗我! 席畅畅心里本来就难过,这时反应过来被人耍了更是气愤:“钟家慕,你套我话,你卑鄙。” 钟家慕没有因为席畅畅对自己的态度而生气,他拿起刚才用过的纸,继续擦了擦席畅畅的脸:“你早应该知道的。” 听完钟家慕说这话,席畅畅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男神他不是那样的人……不是……” 边说着席畅畅起身就想回卧室,像席畅畅这种鸵鸟性格的人,遇到事情就只是想回避。但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就被扣到了墙上,钟家慕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她,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即便是这样你还喜欢他,对不对?” “我……”席畅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大力拉入一个怀抱:“席畅畅你听着,你很好,你一直都很好。以后不要这么说自己。” 席畅畅没有挣扎,一点点的软在了钟家慕怀里。 有人说,正悲伤的人总是容易被打动。 如果不是这背景音乐太过于瘆人,远处看去,两个人倒是像一对佳人。 他们都没有打破这份平静,谁都没有说话。 “滴答……” 墙上古旧的钟不适时的敲了一声,席畅畅猛的睁开眼睛,推开钟家慕,嘴里直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跌跌撞撞的跑回自己的卧室,他看着她的背影走过第一片地板,第二片,第三片……席畅畅的背影被灯光拉得很长很长。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沉浸在自己小叔子的怀里吗?回到房间,席畅畅打开窗,任凭风打在脸上,风刮着她的脸硬生生的疼,泪水顺着风,滴到了鞋子上。 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她本该是一个爱笑的女孩儿。 —————— 席畅畅跟着自己的父亲出来接应酬,美其名曰为了她以后接手时能得心应手,聊到一半,十分无聊的席畅畅就找了个借口跑了出来,席畅畅哼着歌,借着灯光看起了墙壁上无聊孩子的涂鸦,原本清冷的长街被染上几分暖色。 身后忽然传来推门的动静,与此同时还有一道延伸至她脚下的灯光,走出来的是一个服务生,是个女孩子,脸上虽然看起来非常的稚嫩,但是却穿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宽大的工作服。她手里捧着一个蛋糕,在上面轻轻地插了几根蜡烛,然后用极轻的语气非常快的说了一句“祝我自己生日快乐!” 看着她,席畅畅忍不住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刚摁下保存键,这时席畅畅的电话铃声响了。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寒冷的雪夜里,席畅畅的铃声显得有点格格不入,确实是有点小孩子气了。 屏幕显示打电话过来的是男神。 “乔,回来了,我有事和你商量。”那边的男生声音很有磁性,让人听起来感觉到非常的舒服,能听的出来,他和席畅畅的关系不一般。 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席畅畅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她同样温柔的答应着:“嗯,就来。” 给父亲匆匆发了一条消息——身体不舒服,先回家,勿挂念。然后席畅畅就立马打车去了男神家。 也不是席畅畅故意要瞒着父亲。毕竟父亲都知道了,但是既然男神说不要告诉父亲,那男神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席畅畅是特别害怕冷的,特别是冬天,一般到冬天就不喜欢出门。 男神说自己的弟弟刚回国,他的弟弟是国外刚回来的律师,虽然文化程度高,但是他还是担心弟弟回国后的生活起居,毕竟刚回国,男神害怕他不适应刚回国的生活,男神平时又忙,所以便拜托她多多费心。 第三十三章 奇怪的事 可是让席畅畅奇怪的是男神送自己来男神的弟弟钟家慕的家时,没有进到房子里面,而是把席畅畅送到别墅外面,安排了几句话就走了。席畅畅忍住了好奇心没有问他为什么不上去坐坐之类的话。 目送着车子缓缓驶出院落,席畅畅就听到有个声音在楼上喊:“回去的路上慢点开车。”这声音里面没有带有一丝感情,甚至还有些冷,让她听着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这里的环境很特别,院子周围静静地环绕着几座雕像,席畅畅竟也是不认识这些雕像的原型是什么。席畅畅想: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地方,感觉到冷,她打开门走进去,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圈房子,果不其然,是低调而又奢华的风格。而且席畅畅发现房子里面虽说是各种家具都有,但是却给人感觉空荡荡的。 席畅畅进来后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暖和,才发现如此寒冷的大冬天,房间里却并没有开暖气,更让席畅畅奇怪的是这座房子的主人还打开了窗子,一瞬间,冬日凌冽的寒风袭了进来,将席畅畅的头发吹得凌乱了些,走到窗边她的眼睛还望向刚才男神走的那个地方,过了大概有几分钟吧,席畅畅转身时才看见门口的钟家慕。 钟家慕此时的眼中漆黑,时不时间或一轮,就像闪着波光的潭水。 看见呆呆的站在那里的席畅畅,钟家慕慵懒的问席畅畅:“你又是他的哪个情人?” 席畅畅皱了皱眉,没想到这个人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她这种问题。 男神的这个弟弟很高冷,席畅畅这样想着,没理会钟家慕的问题,只是先解下围巾,将大衣挂在衣架上,然后从取出一双棉拖鞋。她把拖鞋拿到钟家慕的面前。 既然是男神的弟弟,自己自然不能敷衍了事,所以这些天她再怎么不情愿也一定要把钟家慕照顾好。不能让男神对自己失望。 房里有一面巨大的镜子,钟家慕偏过头看了看,只看见此时的他正光脚站在木地板上。 一只猫乖巧的坐在他的脚旁边,全身的毛都是灰蓝色的。整个身体胖嘟嘟的,让人看了不禁想摸两把。 而这只猫正望着席畅畅,就好像是在审视她这个外来人会不会跟它抢食物,看了半天或许猫也觉得无聊吧。不再管席畅畅,打了几个哈欠,拨弄一下自己的毛发,就跑到一边去玩自己的小球。 “小心感冒。”席畅畅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变得平淡一些,不去带有感情,她不想去招惹这个人——看上去就很凶啊,再说男神刚才交待不让自己和他有过多的接触。 钟家慕低下头看了看席畅畅递给自己的鞋子,没有穿那双拖鞋,而是径直绕过席畅畅,走向了客厅。 钟家慕的别墅也确实大,所以席畅畅为了方便所幸也就钟家慕的家里住下了,她花了一个小时把钟家慕家了解透彻,她发现钟家慕卧室的天花板是卡其色的。 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当席畅畅独自站在门厅前,心里不是没有担忧的,席畅畅以为他会和男神一样,为人和蔼温和,但现在看来是她大错特错了,以后还怎么和这么一个人相处下去? 席畅畅扫视着钟家慕的卧室,玫瑰色丝绒窗帘严严实实地从天花板垂向地面,屋内挂着阿拉伯壁毯,餐桌上摇曳着未熄灭的烛杯,映着昨夜的残酒冷炙,显出一种慵懒的气息。她赤足快步走到窗前,将厚重的窗帘拉开,想要换换空气。这时,从屋子深处飘出一个冰冷的声音:“关上。” 她一惊,不知道声音的主人在哪里,可还是顺从地拉上窗帘。 这个人真的太不好说话了,不,他是个怪人。 席畅畅感觉钟家慕根本就不愿意和自己相处,他总是有办法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哪怕在家。 钟家慕平时很忙,总是早出晚归,所以这一周席畅畅除了早上和晚上基本都见不到他,这倒也是省了她的不少事情。 席畅畅天生话多而且带着一种安世感,可是和钟家慕这种闷骚男人在一起却很煎熬,更要命的是她还要维持她高冷的形象。所以这几天过来她感觉自己都快憋出病了。 席畅畅觉得似乎钟家慕和男神的关系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从第一天来这里席畅畅就能感觉到。但是她不插手也不过问钟家兄弟表面的和谐。 每天早晨她会给钟家慕做早餐。 当席畅畅刚把早餐端出去时,钟家慕也刚好起床。他径直打开冰箱拿了罐罐头,席畅畅的早餐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席畅畅用筷子敲了敲桌子,虽然这很不礼貌,看到他抬头时满脸不耐烦,把一碗八宝粥推了过去。 那之后第二天的早餐是蛋饼加薯条,钟家慕吃罐头,第三天是牛奶加面包,钟家慕吃罐头,第四天是豆浆加油条…… 一周以后,钟家慕终于肯接受席畅畅的早餐了。 只是因为冰箱里实在是没有吃的了,而钟家慕又懒得去买。 一周来两个人就这样相安无事地相处着,其间男神也打电话过来,席畅畅知道男神是个好兄长,关于钟家慕的各种事情他都询问得事无巨细。好不容易挂断电话。 钟家慕看着席畅畅挂断电话,挑挑眉,终于主动开口对席畅畅说了一句话:“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钟家慕主动给席畅畅说话只有两次,第一次他问她她又是哪个钟的情人,第二次是他问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席畅畅心里早已经把她吐槽了几百次。她偷偷瞪了钟家慕一眼:“说什么呢?我可不是男神的什么情人,我是她的未婚妻。”席畅畅扬了扬手指头上的订婚戒指。 钟家慕耸耸肩,一边穿衣服,一边对席畅畅轻描淡写的说:“我出去,你照顾好叉子。” 叉子是那一只猫。 它耳朵很大很大,貌似是钟家慕的妈妈留下来的,至于钟家慕的妈妈,席畅畅没有问,也不想问,钟家慕自然不会提起。 叉子很胖,应该是钟家慕不懂得怎么养动物,只知道喂它吃饭吧,所以本来应该很优雅的叉子此时在远处看上去却有几分和钟家慕身上一样的慵懒气息。 席畅畅和猫一样也许是受到了钟家慕的影响,她没有多余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好。” 这天钟家慕不在的一天跟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但今晚跟以往不同的是,屏幕那边的男神迟迟没有出现,以前约好的每天这个时候他们会打视频,谈一谈这一整天都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互道晚安。 男神不在,倒是猫闻到奶油的气昧,寻味而来,圆圆的一团灰蓝安静地吃着放在地上的一小块奶酪,吃完感恩似的绕到席畅畅脚下蹭她的鞋子,蹭了蹭她的裤脚,仿佛在说:“你真好,继续放奶酪吧,我还会再来的。” 席畅畅这几天才发现做一个高冷的人也不是这么容易。她又记起了男神给她说的话:“钟家慕性格比较奇怪,你尽量不要去惹他。”这又一次提醒了她。 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你们要保持距离。 看来男神说的都是对的,他确实是一个怪人,就连席畅畅这种天生活泼的人,也带动不起来气氛,在他面前,席畅畅只能举手投降。 男神的头像还是没动静,席畅畅等得有点困,打了打哈欠,就快要睡着了,眯了眯眼睛,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席畅畅一个激灵就从半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不好的预感从她心中生出,该不会是叉子吧? 她冲下去时,那辆肇事车辆只留给席畅畅一个车屁股,然后就扬长而去,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她有些欲哭无泪,估计那辆车就没有看到这只猫吧,她这是要打110吗? 钟家慕知道了会掐死她的吧,想到钟家慕掐着自己脖子面目狰狞的样子,席畅畅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最后叉子被送到了宠物医院。 从通讯录里找到钟家慕这几个字,席畅畅犹豫了半天要不要打过去,一想到钟家慕知道这件事后能吃掉他的表情,她就感到头疼,但是考虑到叉子的心情,她最后还是摁下了拨打键。 死就死吧,骂就骂吧,早死早托生。 席畅畅对那头的人说:“叉子被撞了,在宠物医院做手术。你可以过来一下吗?”席畅畅的声音有点心虚,钟家慕走的时候明明叫自己照顾好叉子的,虽然说这与她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毕竟还是有一点责任在里面。 那边没有人说话,席畅畅能听到的只是风声。也不知道钟家慕有没有听到她说话,他直接挂断。 席畅畅听到“滴滴滴”的声音响起,她看了看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郁闷地想,这的确很像钟家慕的风格。 打完电话席畅畅才发现已经很晚了,外面的雪洋洋洒洒的下着,白茫茫的一片,路上的车也不多,可能是因为墙壁上贴了许多卡通贴纸的原因,安静的宠物医院里没有那种阴森森的感觉,平时胆子很小的席畅畅在休息区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不一会儿,席畅畅的呼吸就变得绵长而均匀,席畅畅快要进入深一点的睡眠。她舒适的蹭了蹭椅子,靠在椅子上的席畅畅感觉灯光突然都被挡住了。 一个清亮的嗓音响起:“喂,别睡了……”她下意识地睁开眼,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抬起头就看到了钟家慕那张放大的脸在自己面前,虽然好看,但是此时席畅畅被吓了一跳。 席畅畅猛的站起来,因为没有站稳随即又跌了在了椅子上面。空气寂静了那么几秒钟,席畅畅终于从她长长的脑回路中绕了出来,席畅畅有点欲哭无泪,刚才的她活像一个小丑吧,毁形象啊毁形象,看着面前脸色不太好的钟家慕,席畅畅本能往后面躲了躲。 “叉子呢?”他冷漠地问,就像是没有看到席畅畅此时的动作一样,眼神紧紧地盯着席畅畅,就像是在审犯人。 这时候墙上再萌再可爱的装饰品也被钟家慕衬的冷冷的。 席畅畅指着里间的手术室,自己明明没做错什么,面对钟家慕时竟底气不足来,弱弱的说:“叉子在……在手术……” 钟家慕瞪了一眼席畅畅,不再说话,朝着手术室的方向双手环胸靠在墙上,时不时看看手表。 他的时间观念很强,席畅畅从第一天到他家的时候就发现了。 席畅畅继续打瞌睡,直到兽医从那头开门出来,朝着他们这里喊了一声:“猫的主人过来一下。” 男人听见后朝那头走过去,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命令席畅畅:“你也来。” 叉子尾巴被车碾了过去,半截骨头断在了里面,要完全治疗好很麻烦,兽医说至少需要一个月的住院静养,害怕伤口感染,以后会慢慢好的,也可以像平常一样变正常。 听过兽医的话,钟家慕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跟着大夫去看叉子。 叉子此时躺在床上蜷成小小的一团,尾巴被纱布一层又一层的裹着,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疼。 钟家慕走过去,轻轻地摸了摸叉子,叉子睡梦中感觉到有人碰自己,抬起头就看到了钟家慕,它乖巧的叫了叫两声,席畅畅终于看到了钟家慕面部表情温和的时候。 席畅畅虽然和叉子只认识了一周的时间,但是感情却不浅,这几天席畅畅对猫的感情甚至比钟家慕还早深厚。 所以席畅畅也想走过去看看叉子,可是钟家慕在叉子旁边,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勇气上前,只能在一边看着。 钟家慕不臭着脸的时候还是挺好的,她这么想着,才发现钟家慕起身,他径直出了医院,席畅畅一瘸一拐的跟上他——把叉子送往医院的时候席畅畅太紧张,一个趔趄差点丢掉叉子,幸好她没有放手,否则叉子就不只是尾巴受伤的问题了。但同样不幸的是,席畅畅扭伤了自己的脚。 第三十四章初印象 也不是席畅畅故意要瞒着父亲。毕竟父亲都已经让她和钟离订婚了。但是既然钟离说不要告诉父亲,那钟离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席畅畅是特别害怕冷的,特别是冬天,一般到冬天就不喜欢出门。 但对于自己的未婚夫钟离,席畅畅一向很听话,自然就是事事顺从他了。 钟离所在的公司是晶彩,和席畅畅父亲的明魅都是以化妆品为主要产品。他们的父亲都同为两个公司的董事长,又相交甚好,两个公司一直都是互相帮助过来的,钟离和席畅畅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 钟离说自己的弟弟刚回国,他的弟弟是国外刚回来的律师,虽然文化程度高,但是他还是担心弟弟回国后的生活起居,毕竟刚回国,钟离害怕他不适应刚回国的生活,钟离平时又忙,所以便拜托她这个未婚妻多多费心。 可是让席畅畅奇怪的是钟离送自己来钟离的弟弟钟家慕的家时,没有进到房子里面,而是把席畅畅送到别墅外面,安排了几句话就走了。席畅畅忍住了好奇心没有问他为什么不上去坐坐之类的话。 目送着车子缓缓驶出院落,席畅畅就听到有个声音在楼上喊:“回去的路上慢点开车。”这声音里面没有带有一丝感情,甚至还有些冷,让她听着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这里的环境很特别,院子周围静静地环绕着几座雕像,席畅畅竟也是不认识这些雕像的原型是什么。席畅畅想: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地方,感觉到冷,她打开门走进去,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圈房子,果不其然,是低调而又奢华的风格。而且席畅畅发现房子里面虽说是各种家具都有,但是却给人感觉空荡荡的。 席畅畅进来后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暖和,才发现如此寒冷的大冬天,房间里却并没有开暖气,更让席畅畅奇怪的是这座房子的主人还打开了窗子,一瞬间,冬日凌冽的寒风袭了进来,将席畅畅的头发吹得凌乱了些,走到窗边她的眼睛还望向刚才钟离走的那个地方,过了大概有几分钟吧,席畅畅转身时才看见门口的钟家慕。 钟家慕此时的眼中漆黑,时不时间或一轮,就像闪着波光的潭水。 看见呆呆的站在那里的席畅畅,钟家慕慵懒的问席畅畅:“你又是他的哪个情人?” 席畅畅皱了皱眉,没想到这个人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她这种问题。 钟离的这个弟弟很高冷,席畅畅这样想着,没理会钟家慕的问题,只是先解下围巾,将大衣挂在衣架上,然后从取出一双棉拖鞋。她把拖鞋拿到钟家慕的面前。 既然是钟离的弟弟,自己自然不能敷衍了事,所以这些天她再怎么不情愿也一定要把钟家慕照顾好。不能让钟离对自己失望。 房里有一面巨大的镜子,钟家慕偏过头看了看,只看见此时的他正光脚站在木地板上。 一只猫乖巧的坐在他的脚旁边,全身的毛都是灰蓝色的。整个身体胖嘟嘟的,让人看了不禁想摸两把。 而这只猫正望着席畅畅,就好像是在审视她这个外来人会不会跟它抢食物,看了半天或许猫也觉得无聊吧。不再管席畅畅,打了几个哈欠,拨弄一下自己的毛发,就跑到一边去玩自己的小球。 “小心感冒。”席畅畅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变得平淡一些,不去带有感情,她不想去招惹这个人——看上去就很凶啊,再说钟离刚才交待不让自己和他有过多的接触。 钟家慕低下头看了看席畅畅递给自己的鞋子,没有穿那双拖鞋,而是径直绕过席畅畅,走向了客厅。 钟家慕的别墅也确实大,所以席畅畅为了方便所幸也就钟家慕的家里住下了,她花了一个小时把钟家慕家了解透彻,她发现钟家慕卧室的天花板是卡其色的。 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当席畅畅独自站在门厅前,心里不是没有担忧的,席畅畅以为他会和钟离一样,为人和蔼温和,但现在看来是她大错特错了,以后还怎么和这么一个人相处下去? 席畅畅扫视着钟家慕的卧室,玫瑰色丝绒窗帘严严实实地从天花板垂向地面,屋内挂着阿拉伯壁毯,餐桌上摇曳着未熄灭的烛杯,映着昨夜的残酒冷炙,显出一种慵懒的气息。她赤足快步走到窗前,将厚重的窗帘拉开,想要换换空气。这时,从屋子深处飘出一个冰冷的声音:“关上。” 她一惊,不知道声音的主人在哪里,可还是顺从地拉上窗帘。 这个人真的太不好说话了,不,他是个怪人。 席畅畅感觉钟家慕根本就不愿意和自己相处,他总是有办法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哪怕在家。 钟家慕平时很忙,总是早出晚归,所以这一周席畅畅除了早上和晚上基本都见不到他,这倒也是省了她的不少事情。 席畅畅天生话多而且带着一种安世感,可是和钟家慕这种闷骚男人在一起却很煎熬,更要命的是她还要维持她高冷的形象。所以这几天过来她感觉自己都快憋出病了。 席畅畅觉得似乎钟家慕和钟离的关系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从第一天来这里席畅畅就能感觉到。但是她不插手也不过问钟家兄弟表面的和谐。 每天早晨她会给钟家慕做早餐。 当席畅畅刚把早餐端出去时,钟家慕也刚好起床。他径直打开冰箱拿了罐罐头,席畅畅的早餐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席畅畅用筷子敲了敲桌子,虽然这很不礼貌,看到他抬头时满脸不耐烦,把一碗八宝粥推了过去。 那之后第二天的早餐是蛋饼加薯条,钟家慕吃罐头,第三天是牛奶加面包,钟家慕吃罐头,第四天是豆浆加油条…… 一周以后,钟家慕终于肯接受席畅畅的早餐了。 只是因为冰箱里实在是没有吃的了,而钟家慕又懒得去买。 一周来两个人就这样相安无事地相处着,其间钟离也打电话过来,席畅畅知道钟离是个好兄长,关于钟家慕的各种事情他都询问得事无巨细。好不容易挂断电话。 钟家慕看着席畅畅挂断电话,挑挑眉,终于主动开口对席畅畅说了一句话:“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钟家慕主动给席畅畅说话只有两次,第一次他问她她又是哪个钟的情人,第二次是他问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席畅畅心里早已经把她吐槽了几百次。她偷偷瞪了钟家慕一眼:“说什么呢?我可不是钟离的什么情人,我是她的未婚妻。”席畅畅扬了扬手指头上的订婚戒指。 钟家慕耸耸肩,一边穿衣服,一边对席畅畅轻描淡写的说:“我出去,你照顾好叉子。” 叉子是那一只猫。 它耳朵很大很大,貌似是钟家慕的妈妈留下来的,至于钟家慕的妈妈,席畅畅没有问,也不想问,钟家慕自然不会提起。 叉子很胖,应该是钟家慕不懂得怎么养动物,只知道喂它吃饭吧,所以本来应该很优雅的叉子此时在远处看上去却有几分和钟家慕身上一样的慵懒气息。 席畅畅和猫一样也许是受到了钟家慕的影响,她没有多余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好。” 这天钟家慕不在的一天跟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但今晚跟以往不同的是,屏幕那边的钟离迟迟没有出现,以前约好的每天这个时候他们会打视频,谈一谈这一整天都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互道晚安。 钟离不在,倒是猫闻到奶油的气昧,寻味而来,圆圆的一团灰蓝安静地吃着放在地上的一小块奶酪,吃完感恩似的绕到席畅畅脚下蹭她的鞋子,蹭了蹭她的裤脚,仿佛在说:“你真好,继续放奶酪吧,我还会再来的。” 席畅畅这几天才发现做一个高冷的人也不是这么容易。她又记起了钟离给她说的话:“钟家慕性格比较奇怪,你尽量不要去惹他。”这又一次提醒了她。 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你们要保持距离。 看来钟离说的都是对的,他确实是一个怪人,就连席畅畅这种天生活泼的人,也带动不起来气氛,在他面前,席畅畅只能举手投降。 钟离的头像还是没动静,席畅畅等得有点困,打了打哈欠,就快要睡着了,眯了眯眼睛,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席畅畅一个激灵就从半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不好的预感从她心中生出,该不会是叉子吧? 她冲下去时,那辆肇事车辆只留给席畅畅一个车屁股,然后就扬长而去,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她有些欲哭无泪,估计那辆车就没有看到这只猫吧,她这是要打110吗? 钟家慕知道了会掐死她的吧,想到钟家慕掐着自己脖子面目狰狞的样子,席畅畅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最后叉子被送到了宠物医院。 从通讯录里找到钟家慕这几个字,席畅畅犹豫了半天要不要打过去,一想到钟家慕知道这件事后能吃掉他的表情,她就感到头疼,但是考虑到叉子的心情,她最后还是摁下了拨打键。 死就死吧,骂就骂吧,早死早托生。 席畅畅对那头的人说:“叉子被撞了,在宠物医院做手术。你可以过来一下吗?”席畅畅的声音有点心虚,钟家慕走的时候明明叫自己照顾好叉子的,虽然说这与她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毕竟还是有一点责任在里面。 那边没有人说话,席畅畅能听到的只是风声。也不知道钟家慕有没有听到她说话,他直接挂断。 席畅畅听到“滴滴滴”的声音响起,她看了看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郁闷地想,这的确很像钟家慕的风格。 打完电话席畅畅才发现已经很晚了,外面的雪洋洋洒洒的下着,白茫茫的一片,路上的车也不多,可能是因为墙壁上贴了许多卡通贴纸的原因,安静的宠物医院里没有那种阴森森的感觉,平时胆子很小的席畅畅在休息区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不一会儿,席畅畅的呼吸就变得绵长而均匀,席畅畅快要进入深一点的睡眠。她舒适的蹭了蹭椅子,靠在椅子上的席畅畅感觉灯光突然都被挡住了。 一个清亮的嗓音响起:“喂,别睡了……”她下意识地睁开眼,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抬起头就看到了钟家慕那张放大的脸在自己面前,虽然好看,但是此时席畅畅被吓了一跳。 席畅畅猛的站起来,因为没有站稳随即又跌了在了椅子上面。空气寂静了那么几秒钟,席畅畅终于从她长长的脑回路中绕了出来,席畅畅有点欲哭无泪,刚才的她活像一个小丑吧,毁形象啊毁形象,看着面前脸色不太好的钟家慕,席畅畅本能往后面躲了躲。 “叉子呢?”他冷漠地问,就像是没有看到席畅畅此时的动作一样,眼神紧紧地盯着席畅畅,就像是在审犯人。 这时候墙上再萌再可爱的装饰品也被钟家慕衬的冷冷的。 席畅畅指着里间的手术室,自己明明没做错什么,面对钟家慕时竟底气不足来,弱弱的说:“叉子在……在手术……” 钟家慕瞪了一眼席畅畅,不再说话,朝着手术室的方向双手环胸靠在墙上,时不时看看手表。 他的时间观念很强,席畅畅从第一天到他家的时候就发现了。 席畅畅继续打瞌睡,直到兽医从那头开门出来,朝着他们这里喊了一声:“猫的主人过来一下。” 男人听见后朝那头走过去,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命令席畅畅:“你也来。” 叉子尾巴被车碾了过去,半截骨头断在了里面,要完全治疗好很麻烦,兽医说至少需要一个月的住院静养,害怕伤口感染,以后会慢慢好的,也可以像平常一样变正常。 听过兽医的话,钟家慕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跟着大夫去看叉子。 叉子此时躺在床上蜷成小小的一团,尾巴被纱布一层又一层的裹着,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疼。 第三十五章 技术问题 钟家慕不臭着脸的时候还是挺好的,她这么想着,才发现钟家慕起身,他径直出了医院,席畅畅一瘸一拐的跟上他——把叉子送往医院的时候席畅畅太紧张,一个趔趄差点丢掉叉子,幸好她没有放手,否则叉子就不只是尾巴受伤的问题了。但同样不幸的是,席畅畅扭伤了自己的脚。 出了医院时,钟家慕才注意起席畅畅来。她一点儿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乱蓬蓬的头发,穿着睡衣睡裤,随便穿着拖鞋,衣服上沾着叉子一些的血迹就跑出来了。圈子里一直都有个传闻,明魅的大小姐温柔优雅,但是让人看见这是明魅公司的大小姐大家肯定会惊掉下巴,说好的优雅大方呢? 席畅畅一脸无辜地望着钟家慕,扯着自己的衣角揉啊揉,就像是被罚站的小孩子:“好吧我承认我装不下去了。” “然后呢?” “我不是故意的。”席畅畅嘟着嘴对钟家慕说。 然而钟家慕不吃这一套,他没有再问叉子的事情,而是看了看席畅畅的站姿,问:“脚怎么了?” “刚才不小心扭伤了,没事……哎,你干嘛?” 钟家慕不让席畅畅有挣脱的机会,直接把席畅畅扛起来:“你出事了,男神还会来找我麻烦,为了不让我麻烦,麻烦你配合。” 听着这一串绕口令一样的话,席畅畅闭了嘴,小声嘟囔着:“什么嘛,原来就是为了你自己。”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他的车子就停在宠物医院的地下车库,他把席畅畅扔进车里,油门几乎踩到底,很快就到家了。 打开橘黄色的灯,钟家慕拖着席畅畅把她放到了沙发上,席畅畅想,作为钟家慕的准嫂子,要保持自己的形象,所以忍了忍没有反抗。 难道席畅畅就不知道她已经把自己的形象在刚才败坏完了吗? “坐好!”他命令她,“不许动。”说完,他转身就往楼上走,皮鞋踏在楼梯上发出有节奏的“噔噔噔”。 看着他的背影,席畅畅烦闷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居然这么乱,那自己……她跑到那面镜子旁,看了看自己,然后一屁股坐到原来的地方,席畅畅用手把自己的脑袋一拍:“完了,嫂子温柔大方得体的形象被我已经毁了。” 就在席畅畅胡思乱想的同时,钟家慕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裹了冰块的毛巾和按摩油,径直走到她的面前蹲下,伸手将她的脚抬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小心翼翼地把包裹着冰块的毛巾放在她红肿的脚踝上。 “我自己来吧,”席畅畅不习惯别人动她的脚,小心翼翼的说,“不用麻烦你了。” “别动。”钟家慕的语气不似平常那么冷漠。 钟家慕说完这句话,席畅畅就打消了这个让自己来的念头,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勇气反驳钟家慕。 “好想念男神的温柔的样子”,席畅畅又看了钟家慕一眼,又想:“现在居然在这里苦逼的和个大冰块待在一起。” 一阵刺痛传来,席畅畅忍不住吸了一口气。他抬头看她,皱着眉一脸嫌弃地道:“笨死了。” 他大概从没做过照顾别人的事,动作笨拙,虽然一脸不耐烦,但动作却仍温柔小心。 他抬起头看她:“有没有好点?” 她来不及收回目光,四目相对,他们都愣住了。目光交错间,似乎有什么变了,就连空气中的温度伤佛都在上升。 钟家慕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几乎是抱住席畅畅的样子,一波呼吸扫在她的脖子上。 席畅畅说:“你……你干嘛。”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他从席畅畅身后拿到自己的钥匙。 透过橘黄色的灯光,席畅畅看到钟家慕脸上玩味的笑容:“去睡吧。” 席畅畅不意外的红了脸,看着钟家慕的背影,她喊了一声他:“哎,我……” 钟家慕爱理不理,走进房间,砰的一声,留给她一个紧闭的房门。 席畅畅摸摸鼻子,此生第一个闭门羹。 事实上,席畅畅几次打了腹稿,但每次都是刚说了几句,就在他那种你很无聊的嘲讽眼光下落荒而逃。 相处的越久,席畅畅越觉得钟家慕就像是悬崖上的一抹月光,淡漠而孤傲。 这几天她去敲了几次门,他都是不耐烦的表情。 于是她用贴纸一张张的写着一些琐碎的事情。 “今天天气很冷,记得多穿衣服。”后面画一个大大的哭脸。 “公司的饭菜真好吃。”后面一个流着口水的大嘴巴。 “今天隔壁同事夸我衣服好看,哈哈哈。”后面是典型小人得志傲立风中的姿势。 “冰箱里有牛奶,命你必须在保质期之内喝完。”后面是一把血红的刀。 房门上,电视上,冰箱上,到处都是一张张或红或绿的便条。 他从不理会,她乐此不彼。 席畅畅今天特意起的早早的,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装着鼓鼓的小皮包,出了卧室门径直跑到卫生间里,就算知道没有人会进来,她还是把门反锁掉,然后折腾出了一大堆化妆品,这些是她特意让武子偷偷从公司带过来的上等优质化妆品。开始在那里实战:“爽肤水?应该是这么用的吧……我再看看啊,眉毛画成平的是不是更有魅力?还有这个这个……” 经过席畅畅的一番努力和大量化妆品的阵亡,一张在席畅畅看来是全新并且完美的脸诞生了。认真的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模样:“这个出门能行吗?应该可以吧。” 席畅畅迫不及待的拍了张照片发给了闺蜜嘉铭,还特地用了美颜,附上了一条消息:姐逆袭了,求赞。 收到照片的乐乐刚喝进嘴里的一口咖啡当场就喷了出来。 这咖啡是进口的,还是现磨的,损失的这一勺要算在席畅畅头上,嘉铭这样想。 慌忙的擦了擦自己的桌子和嘴巴,嘉铭把抹布一拍,当即给席畅畅回了一条消息:你在哪?地址发我。” 化妆界的一个大神级别的人物还坐在这里,这小妮子居然这么折腾,这是对自己赤裸裸的侮辱啊,不能忍! 嘉铭背上自己的斜挎包,气势汹汹的往席畅畅发来的地方赶去。 “你已经在里面呆了一个小时三十四分钟。”在卫生间外的钟家慕看了看手表,面无表情地隔着门对里面的人说。 听到钟家慕的声音,席畅畅立马把各种名贵的化妆品都收拾到黑色小皮包里面,轻哼一声,脸上带着一种欠揍的表情,对钟家慕回:“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惊喜?”钟家慕嘴角弯了弯,薄唇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那你出来我看看。” 然后就是某人的独秀时间,出场时甚至还自带音效:“当当当当……”席畅畅从里面走了出来,摆了一个pose,然后笑眯眯的对钟家慕说:“怎么样,还不错吧。” 看着面前席畅畅的这张脸,钟家慕怔了怔,半晌用一种颇为奇怪的表情看着席畅畅:“这惊喜还真是……别具一格……” 没有看到自己意料之中的表情,席畅畅有点失望,撇着嘴说:“你不喜欢?” 事实上是这样的…… 明魅的大小姐,公司未来的接班人不会化妆! 这个事实再次惊掉路人们的下巴。 平时出门也就只是涂涂BB霜,淡淡的抹一层唇彩就出门了,这还是嘉铭训练自己多时后的结果。 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钟家慕带自己出去,席畅畅觉得他分明就是让她去衬托钟家慕的。 为了不让钟家慕的小迷妹们用唾沫星子把自己喷死,席畅畅决定好好收拾一番自己,起码也要光彩一点出门,不能至于看上去像是钟家慕的保姆助理的。 她说她不想给自己丢脸?钟家慕脸上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但也只是一点,转瞬即逝,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他操着自己的冷控:“嗯,其实挺好。” 席畅畅就像是被老师夸赞了的小学生一样咧开嘴就笑了,她自信的扬了扬头发:“我就说呗,好歹我爸爸也是化妆品公司的董事长。” 看着她一脸得意的样子,钟家慕抽了抽嘴角,忍不住插了一句:“不过,你这个样子很丑。” 此时的席畅畅脸白的跟刷了一层漆似的,和脖子身体根本就是两个颜色,口红画的弯弯曲曲,由于太浓,就和刚吸完血的吸血鬼一样,眉毛更是画的又粗又黑,和愤怒的小鸟里的海苔眉毛有的一拼。 也不知道她的审美观为什么会这样。总之很让人看了瘆得慌,但这倒是很有席畅畅的特色。 席畅畅花费了那么多的精力好不容易弄出来的成果被钟家慕这么评价成这个样子,火气就蹭的就冒了上来,脸即刻成了黑铁板,怒视着钟家慕,咬牙切齿的说:“钟家慕,你再说一遍试试。” 钟家慕的回答仍旧是一个字:“丑。”好像说多了浪费他的声音。一个字,简单粗暴。 席畅畅从刚才愤怒的表情变成了看痛心疾首:“我一个手残党为你折腾大半天,你的良心不痛吗?” “知道自己是手残党,那你还这么折腾。活该。” “钟家慕!有种你给我站住别跑。”席畅畅用刀尖子一样的目光狠狠盯着钟家慕。 “跑?呵呵,想多了吧。” 在他的字典里面就没有跑这一个字。 席畅畅见势上来就要去打钟家慕,谁知道被茶几角绊了一下,眼看就向后倒去,她身手本来就不敏捷,所以就索性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疼痛的到来。 但是自己预期的疼痛感并没有,这才发现,在自己躺在地上前,有人做了席畅畅的人肉垫子。 “还好还好,没事。”席畅畅缓了一口气,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但是席畅畅总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劲,朝下看了看,她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钟……钟家慕,你的手……放哪了?” 刚才几乎是下意识救席畅畅的钟家慕听她这么一说,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自己的手,放到了席畅畅的……胸上。意识到这一点,钟家慕的脸涨得像红辣椒,手拿开不是,不拿开也不是。 钟家慕罕见的结巴了起来:“对……对不起。” 席畅畅又好气又好笑,气冲冲地对他说:“那你的手倒是放开啊。” “啊?哦……”从钟家慕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愣在原地了,现在发现两个人还保持这个动作躺在地上,这要是让外人看见了还了得? “叮当” 门铃声响了。 席畅畅推开还傻傻的愣着的钟家慕,迅速从地上窜起来:“我……我去开门。” 要不要这么尴尬?席畅畅这样想着,一边打开了门。 看到那双十八厘米的恨天高,席畅畅就知道这肯定是是嘉铭了,嘉铭见来开门的人是席畅畅,推开席畅畅毫不客气的走进客厅:“我说席畅畅你把我这个闺蜜当做摆设?” 她大手大脚的走到沙发旁,躺到上面,拿出自己的镜子开始补妆。 席畅畅刚想说什么,嘉铭就通过自己的镜子看到了正在角落站着的一个男人。 嘉铭心下一惊,立马从沙发上“噌”的站了起来,她带着一脸赔笑的表情,:“请问这里不是你家吧?”如果这里是这个长相英俊男人的家的话,那她岂不是很没有礼貌? 嘉铭从来不主动惹事情,特别是帅哥。 可惜的是,钟家慕的下一句话就是:“没关系,当成自己家就好了。” 嘉铭顿时欲哭无泪,这里真的是他家!一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和乐乐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丢脸,不过这个帅哥还真是有绅士风度,他竟然不介意自己的行为。 嘉铭上前就要搭讪,席畅畅知道这是她一贯的作风。 “帅哥叫什么啊?是做什么的啊?有没有女朋友啊,今年……” “好了好了,有这闲时间还不如快点给我来收拾。”席畅畅看着钟家慕阴沉沉的脸,打断嘉铭,“快走快走。”然后把一脸花痴的嘉铭连拖带拽的拉到了卫生间的梳妆台旁边。 钟家慕看着席畅畅的样子在一旁直摇头。 第三十六章听说你是单身 嘉铭娴熟的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好多席畅畅认不出的东西来,一脸嫌弃地卸完席畅畅化的妆就开始给她重新上妆。 嘉铭给她边化妆,一边一脸羡慕的对席畅畅说:“我说你可以啊,哪来又一个极品帅哥?” 席畅畅瞪了瞪嘉铭一眼:“说什么呢?他只是男神的弟弟,刚回国,我照顾几天罢了。” 嘉铭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这样啊,那你改天给我介绍介绍。我以后多请你看几场电影。” 席畅畅几乎是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要,他是个怪人。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席畅畅并不想让他们两个认识,不知道是为什么,心里觉得痒痒的,但是席畅畅确实也没骗嘉铭,钟家慕是一个怪人。 钟家慕习惯性地看了看手表,他等的快要不耐烦了,心下想带女人出门果然就是麻烦。 考虑着要不要丢下她自己先走时。门从里面“吧嗒”一声开了,席畅畅走出来,烦躁的揉揉自己的头发:“这能行吗?” 钟家慕本来只是无意的飘了一眼席畅畅,发现嘉铭的化妆技术果然很好,她知道怎样把一张脸的缺点掩饰起来,再把优点加以衬托,和席畅畅乱画一气完全不一样。 席畅畅的睫毛被修的长长的,低垂下来,在脸上留下浅浅的阴影,她的眉毛被化的很特别,又细又长,像夏天夜晚,天上的一弯弦月,显得整个人更有精气神。 席畅畅你居然敢质疑我嘉铭的技术?嘉铭一个眼刀飞给席畅畅,眼神扫视着她,“你不可以质疑我的能力。” 就在两个人拌嘴的时候,钟家慕的司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那边说讲座一切就绪,车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吗?” “喂,要走了。”他叫席畅畅。 “那乐乐你快回去吧,完了我再联系你。”没有一点要留下嘉铭的意思,席畅畅就推着她往外面走。 “那个帅哥我还没要你的电话号码呢。”嘉铭回过头冲着钟家慕喊道。 钟家慕看了嘉铭一眼,淡淡地说:“改天再说吧。” 看着乐乐吃瘪的表情,席畅畅立马就被钟家慕逗笑了,她把嘉铭推到了门外,眯着眼睛笑了笑,对嘉铭说:“听见了没有,改天再说?改天再说吧,去吧去吧。” “席畅畅,你……” 嘉铭的话说了一半,席畅畅“砰”的一声就关上了门。 钟家慕在旁边看着席畅畅把嘉铭推到了门外,什么话也没说。想自己带他出去是不是不太安全,席畅畅平常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闺蜜的。 就好像倒掉了垃圾一样,她转过身拍了拍手,对钟家慕轻松地说:“我们走吧。” 钟家慕还是选择带她一起出去。 他和席畅畅一起坐在车后,席畅畅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长时间才抬头认真地问他:“我自己化的妆真的很丑吗?” 钟家慕并没有抬头,依旧翻着手里的材料,想也不想的回答:“不然呢?” 席畅畅原本期望的眼神立马变的很冷,瞪着钟家慕:“我才发现你不仅不近人情,还腹黑。” 他此时才抬起头,冷笑着,慵懒地说道:“承蒙夸奖。” “……” 到了之后,工作人员先让席畅畅和钟家慕来到后台暂时等着,席畅畅戳了戳钟家慕的胳膊:“待会上去了不要紧张。拿出你自己的水平来。” 钟家慕却是一副是不关己的样子:“我不紧张。” 钟家慕这时发现席畅畅的肩膀似乎在抖,席畅畅感觉身体里的心脏咚咚咚的跳个不停,反驳钟家慕:“胡说,你怎么会不紧张?下面有那么多人坐着听你一个人说话。” 钟家慕抿了一口咖啡:“我看紧张的是你。” 席畅畅眼睛不自觉的望向了窗外:“我?我紧张什么,又不是我去。” 听了她的这句话,钟家慕不再说什么。 这时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把头探进来:“钟律师,可以开始了。” 钟家慕点点头示意可以了,他站起身回头对席畅畅说:“结束了就回家。” 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走远,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为什么气氛这么奇怪。”席畅畅小声的念叨着。 把钟家慕的东西整理好后,席畅畅就要出去看钟家慕的讲座,却有人从背后过来蒙住了席畅畅的眼睛。 但是那个人的动作却很轻柔,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意思。显然,席畅畅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眼前突然一黑,不知道任何情况的她几乎条件反射般惊慌地朝身后那人身上一脚。 吃痛的声音传来。 声音传到席畅畅耳朵里的时候,她表情骤然僵住了,慢慢转过身去,她捂住自己的眼睛,偷偷从指缝里看这个人。 果然猜对了,这个声音对她来说太熟悉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某个色狼?”被席畅畅踢了一脚的这个人半笑的说。 没错,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席畅畅的未婚夫,男神。 小麦色的肌肤,高挺的鼻梁,再配上他的标准笑容,这个男人很有魅力,绝对能迷倒一片少女,席畅畅觉得自己能有他这样的未婚夫,这是前世做了多少好事才能换来的。 此时的男神已经恢复正常,他温柔地摸摸揉了揉席畅畅柔顺的头发:“你还是这么不经吓,要是把我给踢坏了怎么办?”男神勾起唇角,“因为是你是席畅畅,我可就不追究,不过我发现你的力气变大了不少,最近过的不错,怎么样,钟家慕没有欺负你吧?” 席畅畅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说:“没有,挺好的。” “那就好。” 席畅畅的下一句话语气里明显带着一丝惊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男神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听说星宇他有讲座,父亲让我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也在。” “哦。”席畅畅本来以为男神是过来看自己的,可现在他的一番话让她失望了不少,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男神像是看穿了席畅畅的想法,他拉过席畅畅的手,长舒了一口气,说:“有没有想我?” “嗯?”听见他这么问自己,席畅畅的心情终于变的好起来,一脸蠢萌的表情:“有啊。” “哈哈哈……”男神扬起一抹笑意“我没有打过喷嚏。你要怎么证明?”说着忽然圈住了席畅畅。 席畅畅的面颊上立马涌上两片红晕,那红润从她颊边一直蔓延到她的眼角,她轻轻地推了推他。 男神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还带着一丝丝的调侃:“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脸皮薄。不逗你了。” “我们不一样……不一样……”破坏气氛的电话铃声响起,男神拿出来看了一眼就直接挂断,表情变的不自然起来,然后一脸抱歉的对席畅畅说:“你看看他们又来催了,公司很忙,我要先回去。” “可是……” 男神没有等席畅畅说完这句话就打断了她:“要是星宇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别忍着。” 席畅畅的脑袋像霜打的茄子叶一样耷拉着:“嗯,知道了” “我走了。”男神临走前对席畅畅仍然是笑着的,从一开始碰到席畅畅,一直到离开,男神一直是笑着的,可是当他转过身朝外面走去时,他脸上挂着的笑容顿时无影无踪,因为笑的时间太长,他的表情十分的僵硬,眉宇间换成了一种漠然的感觉。仿佛刚才的那个人根本不存在。 男神回到车的后座上,坐在后面一个妖艳无比,化着浓妆的女人直眉瞪眼的质问男神:“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助理罢了。”男神的语气说的和真的一样,他揽过那个女人,把她抱在怀里。 但是那个女人明显不满意这个答案,她挣脱了他的怀抱,语气里带着一丝吃醋的味道:“你和你的这个助理不一般。” 男神唇边滑过一丝邪魅的冷笑:“怎么,吃醋了?” 那女人不并不加以掩饰,而是直接的告诉男神:“对。” 男神点燃一根烟放在嘴边:“你这是在赤裸裸的挑衅我。” “钟……唔……”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男神用一个霸道的吻堵住了她的嘴,他一直手拿着烟,一只手扣住这个女人的后脑勺,把自己刚吸进去的一口烟吐到了这个女子的嘴里。 女人立马咳嗽了起来,但是却没有挣脱男神,感觉到女子渐渐瘫软在自己怀里,男神的表情越发阴沉。 男神这样想:以后绝对不会有人再对自己这样说话的,绝对不会。 听着外面的掌声,席畅畅知道开始了,就跑到下面找了个位置。 台上的钟家慕穿着一身剪裁有致的西装,沉郁的黑色,领口上别着古银色复古羽毛别针。头顶上的水晶灯折射出的耀眼光泽,笼罩在钟家慕冷漠的脸上,衬得他像是那些杂志上英气逼人的模特一样。 台下的学生们,都在聚精会神地听他讲课。 良久,课进行到尾声的提问阶段,主持人说在现场挑几个问题,让钟家慕现场回答。台下便一阵沸腾,学生们争先恐后地举手,示意主持人选中自己。 主持人挑中一个穿蓝色衣服的男同学,说:“就你吧。” 这位男同学提的无非是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钟家慕很快就替他解释了。 “谢谢,我明白了!”听完后男同学有些激动地坐下来。 钟家慕的目光毫无波澜,看着那个男同学,眉头一凛:“鉴于这位男同学提的问题实在太过于简单,我不得不怀疑他是否走了狗屎运,才考上的研究生。所以,我建议他回去翻一翻《案例分析》这本书,而不是问出这么愚昧的问题,浪费大家时间。” 这话一出,台下瞬间之内发出一阵爆笑。而那位男同学,显然没料到会被钟家慕这么毒舌地批评,红了一张脸,耷拉着脑袋。 席畅畅甚无语,对旁边的人吐槽:“这么不留情面地打击,他以为谁的智商都跟他一样高吗?” “不过也对,一针见血,才是钟家慕的风格。”席畅畅又似笑非笑地说。 这时,台上的主持人说:“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要问什么?快举手。”最终,主持人挑中了一个女生。 那个女生站起来,对着钟家慕羞涩地问:“你有女朋友吗?” 台下突然响起一阵附和声与口哨声。 貌似台下的女生们都很钦佩这个烈士,终于问出了一个她们想问的问题。 钟家慕默不作声,只是眼角含有笑意。 一旁的主持人连忙圆场:“虽然这位同学问了个好问题,我也非常想知道,但这是个私人问题,我们今天只聊学术上的问题哦。” 台下一片哀号。 那位女烈士依然不放弃:“如果没有,台下这么多女生都是你的迷妹,你可以考虑试……” 话还没说完,她的话筒已被主持人抢走了。 台下又是一是哀号。 啧啧啧,这年头的女学生们都这么雷厉风行,主攻技能max,委实让席畅畅佩服。 好半晌,台上的钟家慕才轻启薄唇:“我没有女朋友,只不过……”他顿了一下,非常难得地含蓄一笑, “快有了。” 台下再次一片哀号。 …… 残阳昏黄从窗外拂进来,席畅畅看着钟家慕被染上夕阳微黄的侧脸,琥珀色的眼睛犹如月夜下静谧的湖泊,眉宇间依然渗透着冷漠和镇定。他高高在上地站在台上, 就像一头孤傲的雪豹。 这个人,散发着一股即危险又忍不住让人着迷的气息,就像一个黑洞,会不由自主地把靠近他的人吸进去。 赵翊凝就是在这场讲座上认识钟家慕的。 化着精致的妆容,踩着高跟鞋的赵翊凝负责的不过是开场的前十几分钟,之后便无所事事地坐在下面,她拿着手机看八卦娱乐新闻,顺便和一起的朋友聊聊天,半个小时过去,她看手机看得头脑昏沉,一抬头便看到了台上的男生。 原本只是匆匆一瞥,觉得这个男生皮囊比较好看,想继续百无聊赖地看手机,谁料男生突然就开口讲起了一个小故事,把原本就心不在焉的她一下子就拉入到了状态中,那大概是赵翊凝在所有参加过的讲座中最认真的几分钟,她拿着手机给闺蜜发消息:“我看见一个帅哥,好有才华。” “你还能喜欢上别人的才华?”闺蜜发来一个嘲讽的表情。 第三十七章 姐就是女王 “给你看照片。长的挺帅的。”赵翊凝举起手机把焦距调近,拍下一张钟家慕的照片。 “你觉得追上他要多久?” “就你的颜值,随便装一个傻白甜,两三周就够了吧。” 赵翊凝的闺蜜不是特意的去拍赵翊凝的马屁,她已经见证过太多的男生拜倒在赵翊凝石榴群底下的样子。 那句话咋说来着?坠入爱河的人儿都是可怕的。 她回给闺蜜一个“得意”的表情就关掉了手机,赵翊凝挑了挑眉。看到男生正放到最后一张PPT,上面有“钟家慕”三个字。 一开始赵翊凝以为自己对钟家慕的爱就像是喜欢上一支口红,一只玫瑰,一件大衣,一双鞋子那样简单。 她以为她轻易就可以触碰到他,就像以前所有的男生一样。赵翊凝对自己一直是自信的,她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模特不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是上乘的。 讲座进行到现在也该结束了。赵翊凝慌忙的随便记下了几个问题,打算待会儿了去探探这个男生的口风。 他会对自己一见钟情也说不定呢,赵翊凝这样想着。 眼看着讲座结束了,赵翊凝从包里拿出小镜子补了补口红,再把额前的刘海整理了一下。缓缓从一众目光中起身,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投来艳羡的目光。 这时钟家慕走进了后台休息室,看着在一旁的席畅畅,钟家慕把自己的文案包放在了桌子上,对席畅畅说:“你刚才干嘛站起来?” 席畅畅在最后讲座快要结束的时候太过于激动,跟着大家鼓掌,自己的两只手拍的通红,最后还站了起来,连自己的都没有察觉。 但是她才不会相信钟家慕可以从那么多人当中找到她:“要不要这么睁眼说瞎话,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你确定能看见?” 钟家慕冷哼一声:“我就是看得见。” 钟家慕没有骗人,从小妈妈就把他的视力保护的很好,而且席畅畅今天穿的又很独特,钟家慕不经意一瞥就看见席畅畅傻乎乎的一个人站了起来。 席畅畅深深的体会到了和钟家慕这种既腹黑又强词夺理的律师争辩问题绝对是大大的不妥,所以她索性不理钟家慕,把他一个人晾在了一边,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刷屏,边刷嘴里还哼着小调,都是一些当下流行的国语情歌。 钟家慕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席畅畅一个人在那里瞎乐呵,也坐到沙发上,席畅畅周围的沙发立马陷了下去:“你似乎很高兴。”钟家慕这样问席畅畅。 “刚才男神来了,我当然高兴啊。”席畅畅得意的朝钟家慕的方向扬了扬眉毛,“不过他说他是来看你的,你没有见到他吗?” “没有。我说你怎么今天突然这么高兴,原来是因为他。” 席畅畅忽视了那句话里最重要的后半部分回应了前两个字:“那也许是他不想打扰你吧,不过我劝你也赶快找一个找女朋友啊。要不然等你再过两年老了没人要了怎么办?”席畅畅自顾自的说着,全然没有发现旁边某人越来越臭的一张脸。 “呵呵……” 听见笑声,席畅畅抬头撇了一眼钟家慕:“笑什么?”却正好对上那双就像结了冰的眼睛,席畅畅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席畅畅觉得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动不动就给人发脾气。 男神和钟家慕是有几分相像的,但是其中一个笑起来总是让人如沐春风,一个却总是面若冰霜,像是谁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席畅畅默默的在心里哀嚎,男神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弟弟。 “像你们这种女人最麻烦,在我身边也是祸害,不如不找。” 说完钟家慕站起来依旧就要开门往出去走。席畅畅瞪了瞪钟家慕,没有理会他,谁知道他又想干什么。 钟家慕刚要转动门把手,门却从外面自己开了。 门外走进来一个打扮十分新潮的女孩子。她的声音听起来甜甜的:“你就是钟律师?” “嗯。”钟家慕扫了一眼,淡淡的回答。 “那么钟律师你可以给我讲解一下刚才的这个问题吗?我有点没太搞懂。” “抱歉,现在要回家了。这些问题你可以去到我们的微信上查。” 赵翊凝的脸色当场就变了变,但依旧不死心,还是试探的问了问:“是这样啊,那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以后有问题了我再向你请教。”赵翊凝不相信钟家慕对自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钟家慕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知道今天的这场讲座除了部分学生还有一些其他的社会人士,所以这是他根据大众的水平策划的,只要智力没问题,是不会存在听不懂这种事情的,很明显的搭讪。 这种情况他已经碰到了很多次,刚想要拒绝。 就看见喜欢管闲事的席畅畅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她用责怪的语气对他说道:“人家妹妹这么好的态度来找你请教,你别拉着一张脸啊。”席畅畅戳了戳钟家慕的胳膊,然后又换上一脸的抱歉对着赵翊凝说:“对不起哈,他就这个样子,你别在意。联系方式是吧?那我给你。”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了纸和笔。 趁着这段时间赵翊凝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席畅畅,觉得席畅畅说话做事的样子应该是他的助理。 出门不想被认成助理之类的席畅畅偏偏就被认成了助理。 但是赵翊凝依旧一副刚才傻白甜的样子,接过席畅畅递过来的纸:“好的呢,谢谢姐姐。” “不用,不用,谢……谢什么啊。”席畅畅对这声姐姐非常受用,心里的得意就差写在脸上了。 钟家慕看了看表,不耐烦的对席畅畅说:“回家。” 对于钟家慕的不买账,这些年在社会上的各种磨练还是让赵翊凝保持了她自己最迷人的微笑:“对了,钟律师,我叫赵翊凝,你要记住了啊。那我先回去了,拜拜。” 说完赵翊凝就出了休息室,此时她的脸的脸几乎拉了快要一尺多长,因为赵翊凝不服气,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的这么无视自己。 开什么玩笑? 赵翊凝走出去,钟家慕回头看着席畅畅问:“你很了解我?” “额,这个……”看着他对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那个样子。席畅畅当时完全是下意识的说出那样的话,并非故意,因为席畅畅有一个特殊的癖好,那就是见不得女孩子被欺负,尤其是长的好看的女孩子。 “以后不要乱说话。” “哦。” 看着席畅畅愣在那里的样子,他皱了一下眉头,略带嫌弃的说:“情商还真低。”席畅畅觉得钟家慕似乎是在说自己,但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拿起自己的东西,往门外的方向走去,感觉没人跟着自己,回头却发现席畅畅还愣在那里,冲着她喊了一声:“愣着干嘛,回家。” 席畅畅扯住钟家慕的袖子,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我刚才想了半天,才记起冰箱里都没有存货了。去超市好不好?” 原来这厮半天都在想吃的。 “食材不是都有吗?” 席畅畅鄙夷的推了推钟家慕:“你个男人懂什么啊?” 回到家里没有管席畅畅钟家慕就去洗澡了,出来的他发现席畅畅自个儿还坐在沙发上吃。 可想而知,场面惨不忍睹,席畅畅嘴的四周都是油呼呼的东西,席畅畅却没有一点想要擦掉的冲动。 她此刻毫无形象的大快朵颐,茶几上摆满了各种垃圾食品。 他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你是猪吗?” 席畅畅把面前的各种零食向前推了推,然后看看,吃的好像津津有味,给钟家慕推荐:“尝尝这个。” 他:“不要,我不吃膨化食品。” 她非常的执着:“很好吃的,不骗你。” 钟家慕耐心的教导:“里面有致癌物质。” “切,无聊,那世界上得死多少人。” 他倒是笑了:“睡觉,猪。”说完就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月光透进过厚重的落地帘在地上洒下一层厚厚的雪影,照映着钟家慕的脸,就像是脸上糊了一层霜,显出几分的沧桑,倒也不失浪漫。 同样的月光洒在叉子身上就没有那么好看了,把它灰蓝色的身体显得更有几分诡异。 已经很晚了,周围都静静的,当然除了席畅畅今天格外大的呼噜声。钟家慕从冰箱中取出今天席畅畅在超市里曾经给他推荐过的一款在他认为是高脂肪的薯片,轻轻走到沙发旁,坐到刚才席畅畅坐过的地方,撕开食品袋,一双修长的手指头从里面取出一片薯条来,脸上浮现出了他都不会察觉到的温柔。 这时候有人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打断了钟家慕的思绪:“钟律师,睡了没有啊?” 这个联系人并没有输入任何备注,看来是新加的,最近并没有加人吧,钟家慕心生疑惑,回了条消息:“你是?” 手机那旁的赵翊凝敷着面膜,躺在床上,快速的打下这几个字发过去:“说了记住我的名字啊,赵翊凝。” “白天的那个小姑娘。” “对的,钟律师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啊?” 钟家慕一向不会答应这些邀请,所以习惯性的回:“不清楚。” “那有时间了一定告诉我好不好。”赵翊凝发完这条消息,忐忑的等待着钟家慕么回复。 过了半天没有答复,她以为他睡了,于是又发了一条。 “嗯?” 钟家慕放下手中的零食,打开电脑,屏幕上有一堆文案,给赵翊凝回完:“晚了,睡吧。”这条消息后就关掉手机,不再理会。 看着钟家慕给自己回的消息,赵翊凝脑袋里一首凉凉播放了许久,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差了,这个钟家慕居然都没有一点点感觉,挫败感油然而生:“好吧,晚安,有时间一定告诉我。” 赵翊凝原本努力告诉自己白天钟星对自己的态度都是错觉。 从小到大一直是校花的她备受欢迎,赵翊凝郁闷地想,就算钟家慕有女友,也不会对她冷漠至此吧。现在她是真的失望了,越想越来气,这个男人,我一定要追到手,赵翊凝给自己暗暗下决心。 看着眼前近三十米,昏暗无人的小巷,席畅畅欲哭无泪。 这几天席畅畅总是加班,所以不得不忍着寒风,每天赶那最后一班车。最恐怖的当然还属站牌到这个小区前一条长长的暗巷,三十来米狭窄阴暗的空间,只有两盖昏黄老旧的灯在风中摇晃。 席畅畅拉了拉身上的风衣,鼻子抽抽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小巷,汗毛直立。 为什么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还会有这么富有旧上海气息的弄道小巷?而且不偏不倚的在步行回钟家慕别墅的必经路上。 席畅畅犹豫再三,终于踏出了革命的第一脚。 眼睛不乱瞟,不斜视,一心埋头向前冲。席畅畅抱定主义,低头向前越走越快,几乎是一路小跑。 路程过半,席畅畅心刚安定了一些,忽然余光看到小巷的那边有模糊的红光一闪,稍纵即逝。 席畅畅浑身毛发齐齐直立唱国歌,感觉牙齿都在打颤。浑身僵硬,脚下却移不开步子。 静静站了很久,那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是眼花?席畅畅吸了口气。 试着往前迈步,走廊上可怜兮兮的扯线路灯一阵摇晃,这也让她看清了那边角落里一个模糊的黑影。 社会版头条,山村老尸,齐齐涌上心头。她脸色发白,身体抖成了风中的落叶。 一个人慢慢从黑暗处走出来,举着双手:“别怕,是我,钟家慕。”声音由小变大,一步步走了出来。 昏黄灯光下,他的脸一般隐在暗处,还是看得到男人精致的轮廓,果然是钟家慕。 果然是好心有好报,她几乎激动的热泪盈眶。 晚上的风大,打在人脸上生疼,席畅畅搓了搓手:“这么晚,你怎么在这里?”她可不敢奢望这个大冰块是来找自己,毕竟钟家慕一贯冷冰冰,何况他也不知道自己上夜班。 果然,钟家慕扭过脸:“我下来买宵夜。”奇怪的是钟家慕的语气有些不自然。 席畅畅哦了一声,感觉自己狗屎运奇佳。可是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的钟家慕:“你买的东西呢?” 钟家慕愣了下,转了身子往前走:“扔了。” 扔了?席畅畅石化在那边,看着钟家慕的背影。脑袋中考虑自己给这个人上一堂锄禾日当午的课。 第三十八章爱是一道光 路程过半,席畅畅心刚安定了一些,忽然余光看到小巷的那边有模糊的红光一闪,稍纵即逝。 席畅畅浑身毛发齐齐直立唱国歌,感觉牙齿都在打颤。浑身僵硬,脚下却移不开步子。 静静站了很久,那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是眼花?席畅畅吸了口气。 试着往前迈步,走廊上可怜兮兮的扯线路灯一阵摇晃,这也让她看清了那边角落里一个模糊的黑影。 社会版头条,山村老尸,齐齐涌上心头。她脸色发白,身体抖成了风中的落叶。 一个人慢慢从黑暗处走出来,举着双手:“别怕,是我,钟家慕。”声音由小变大,一步步走了出来。 昏黄灯光下,他的脸一般隐在暗处,还是看得到男人精致的轮廓,果然是钟家慕。 果然是好心有好报,她几乎激动的热泪盈眶。 晚上的风大,打在人脸上生疼,席畅畅搓了搓手:“这么晚,你怎么在这里?”她可不敢奢望这个大冰块是来找自己,毕竟钟家慕一贯冷冰冰,何况他也不知道自己上夜班。 果然,钟家慕扭过脸:“我下来买宵夜。”奇怪的是钟家慕的语气有些不自然。 席畅畅哦了一声,感觉自己狗屎运奇佳。可是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的钟家慕:“你买的东西呢?” 钟家慕愣了下,转了身子往前走:“扔了。” 扔了?席畅畅石化在那边,看着钟家慕的背影。脑袋中考虑自己给这个人上一堂锄禾日当午的课。 等等,背影?!一阵寒风吹过,她这才发现,钟家慕已经走了好远。忙大喊一声:“等等我!” 钟家慕没有吭声,脚下却慢了下来。席畅畅过去跟他并排走着穿过这条小巷,还惊魂未定:“幸好今天遇到你,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晚上经过这里,总是感觉有人跟着我。”回头张望隔了距离更显得阴暗的巷口,很是后怕的语气:“每次到了巷口就感觉有人在我身后跟着,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 钟家慕很是鄙视:“难道还有人想打劫你?” “如果是人就还好,最多破财消灾。”她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就怕是一些脏东西。”这么一讲,她就觉得害怕,她下意识的离钟家慕更近点。 钟家慕的脚步忽然停顿了下来,脸色有些铁青,随即加快了脚步。 席畅畅小跑着才跟得上,累的气喘吁吁:“钟家慕,走……走慢点。” 钟家慕置若罔闻,越走越快。 直到快到家,看着紧咬着唇拿出钥匙开门的钟家慕。 席畅畅才后知后觉,钟家慕在闹别扭。 反复思索自己方才的一言一行,应该没有惹到他才对吧。 席畅畅又偷瞄了一眼推门的钟家慕,偷偷在他脸上贴了两个标签。 喜怒无常,莫名其妙。 关上了门,两人换了鞋子,转头见看到洗手间门上一张大大的便利贴。 “上夜班,走夜巷,好恐怖!!!”三个大大的感叹号后面跟着一张泪水涟涟的哭脸。 这是前几天贴上去,发泄自己的气愤。平时见了几次,也没觉得怎样。可是现在跟自己的小叔子一起看着,怎么都觉得太幼稚。席畅畅涨红了一张老脸,只觉得自己颜面扫地。偷眼看钟家慕,不知为何他的脸上也有一丝微红。 尽管是偶遇,席畅畅还是有劫后余生的感动。想起钟家慕是下去买宵夜,现在又空着手回来,忙问:“钟家慕,要不我现在给你做点东西吃?” 钟家慕脱下外套放在沙发上,头也不回:“不饿。” “可是你刚刚不是下去买宵夜么?” 钟家慕愣了愣,半晌才说:“那你随便做点吧。” 十分钟后,钟家慕看着眼前热腾腾的泡面,很是悔不当初。 平时那个做饭好吃到爆的席畅畅呢?他看了一旁坐着,满脸都写着求求你表扬我的席畅畅一眼,难得的忍了下去,掰开筷子闷头吃。 热气腾腾,紧闭的门窗,外面有深秋的夜风呼呼吹着,室内更显得静谧。她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剧,午夜的重播的一出老剧,女主泪流满面的质问:“你残忍,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明明是他一向最嗤之以鼻的狗血情节剧情,此时听在耳中也像是有脉脉温情流动。 万家灯火。 吃完了面,他站起来:“我先睡了。” 席畅畅哦了一声,转身收拾碗筷。 等到他刷牙洗脸,正要回房间,听到她在后面迟疑的叫她的名字,他回首挑眉询问。 她小心翼翼的问:“明天……你还会下去买夜宵吗?” 她的表情假装漫不经心,偏偏眼底有藏不住的期待。他忽然有些哑然失笑,片刻后才不紧不慢的回答:“可能吧。” 这句漫不经心的“可能吧”让席畅畅担惊受怕了整整一天,第二天到了小巷口她左顾右盼,果然是空无一人。 她在寒风中摸摸鼻子,没了最后一份希望,想想也是,怎么会这么巧,正好又遇到。看一眼那条幽幽暗暗不用布景,直接可以做鬼片场景的小暗巷。 再度欲哭无泪,颤巍巍的就要往前走。 “啪”的一声,巷口墙的阴影处,照亮那张俊美的脸。 他一手挡着风,红光从他的指缝间透出,微醺的光在面容上明灭不定。 她定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做何反应。 他把打火机放回口袋,转身往回走了两步,见她还愣愣地在原地,皱了皱眉头:“快走。” “哦。”席畅畅如梦初醒,忙追了上来。一脸讨好:“钟家慕,买宵夜?” “又扔了?”瞄到他空空的手。 “嗯。” 然后就是沉默。 席畅畅对这种无声胜有声的君子之交显然很没有领悟力,走了十来步,她已经感觉尴尬的小虫子爬了一身一背。她偷窥了钟家慕的侧脸几眼,尝试开口:“钟家慕。” 他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 席畅畅勇气大增,打破沉闷:“今天我们部门的老男人居然被表白了。” 钟家慕一脸的兴致缺缺,还是很好心的搭了一句:“是么?” 回应!有回应!席畅畅趁热打铁,指手画脚:“当然是,我亲眼看到的。他的包里面居然有一封情书,粉蓝粉蓝的信封,上面还引用了一句徐志摩的诗。什么你是天空的一片云,真是土,现在哪还有人用这些诗啊,就算是周杰伦的歌词也比这个要好很多吧!再说,现在这个时代谁还写情书啊。”她发表完评论,转头看着钟家慕:“是吧?” 钟家慕明显的敷衍:“哦,是啊是啊。” 席畅畅的神经显然比别人粗了一块,兴致更加高昂:“我再告诉你,今天开会时总经理的假发带歪了,我们……” 老旧的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之后的一个多月,深夜阴森的老巷子,如实见证了一个买了宵夜又扔掉的某律师,和一个胆小如鼠很是话唠的嫂子天天“偶遇”的情形。 小巷的上空时常响起这样的对话。 “钟家慕,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司今天来了一个人,他的姐姐是拍了好多的电视剧呢!” “是么?” 老旧的路灯,将面瘫律师和话唠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刚回到家,就有人打电话过来。 “席畅畅?明天过来一趟,家里有事情要你出面。” 听到父亲的声音席畅畅明显高兴了不少,连连答应着。 挂了电话,她小心翼翼的问钟家慕:“我家远,你会来接我吗?”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期待。 “事务所有事,要忙。” “哦。”听了钟家慕的回答,席畅畅脸上是大写的失望,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躺在床上,盘算着明天回去会不会又是爸爸的长篇大论,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一回到家,果不其然就是老爸各种语重心长的教育,席畅畅呆了一天就落荒而逃,带走了自己大半个房间的东西。 席畅畅四个大包刚出了地铁站,一堆的哥就围了上来。 “美女,去哪?” “美女,要车吗? 一声声的美女听得席畅畅很受用,正打算挑一个面目和善的的哥回家。刚才那几个围在面前的男人齐刷刷的往她身后走去,而且一个个双眼发直。 席畅畅回头,眼神顿时也僵凝——那是一只很大很大的美女。 尽管半张脸都被一副大大的墨镜遮住,但是那气质那形象那穿着,活生生像是都市偶像剧走出来的。一堆的哥瞬间在美女面前围成了一堵墙。 “美女,去哪?” “美女,要车吗?” 这次的美女叫的很是真心,席畅畅酸酸的想。那个美女脚步停了停,尽管看不见眼睛,但是那表情也是相当的不耐烦,手捋了一下头发,更快步的向前走。经过席畅畅身边时,冷冷丢了一句:“接过。” 席畅畅忙移了移挡在路上自己的行李,那个美女冷着脸侧身而过。 冷艳啊冷艳,看着她被风吹起的卷发,走动时微微翻起的大衣衣角,以及那让她看着就胆战心惊的细高跟靴子,席畅畅很是感慨。再低头看一眼裹得像个包子一样的自己,席畅畅心情顿时有点低落。 前面的冷艳美女忽然站住,一手摘下眼镜,声音很是惊喜:“钟家慕!” 钟家慕?!正在低头自卑的席畅畅愕然抬起头,就看到那个美女三步并成两步,上前扑在一个人怀里。 那个人似乎有些意外:“杨蔷?!”广场周围的店铺的灯光照亮那张精致的五官和懒散的表情。 赫然是她那个任凭她怎么哀求命令都不肯来接自己的小叔子! 席畅畅的嘴撅的老高,站在一边瞪着那两个人。 那个美女,呃,杨蔷再也没有美艳的形象,整个人腻在钟家慕怀里,而那个向来最讨厌身体接触的人肉靠垫钟家慕却丝毫没有推拒的意思。撇下自己来接别人,现在还跟别人又搂又抱。典型的有了美女忘了嫂子,席畅畅心理有些不平衡。 “钟家慕,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杨蔷的声音传来,席畅畅不由身体前倾,脖子伸长。 “你回哪边?”钟家慕没回答,却是开口问。 “刚下火车太累,再说店里有他们看着,也没什么事……”杨蔷的声音轻缓,有种慵懒的暖昧。 “我送你过去。”钟家慕打了个招呼,状似不经意地瞄了席畅畅一眼,两人的视线相遇,席畅畅马上立正站好,一副正大光明的样子。 钟家慕转身叫了一个的哥:“师傅,去河北路。河北路,那不是正好经过自己家门口?席畅畅马上举手争取权益:“正好顺路,不如你们先送我……” 钟家慕瞪了她一眼,她讪讪的吞下了下面的话,心顿时凉透了,见了美女,连顺道送自己都不愿。 眼睁睁的看着钟家慕打开车门,把杨蔷塞进了出租车,席畅畅站在风中很是委屈。钟家慕却又走了过来一手拎起她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回头见她还呆呆的站在那,拉下脸:“过来,上车!” 柳暗花明又一村,钟家慕还是非常亲,席畅畅屁颠屁颠的坐了进去。 杨蔷看了她一眼:“钟家慕,她是谁?” 钟家慕淡淡的回了句:“熟人。” 熟人,多么宽广冷漠的名词,席畅畅很受打击。 杨蔷很是认真的看了席畅畅几眼,回头对钟家慕笑:“哟,你钟家慕什么时候还有我不认识的熟人了?”很是意味深长。 席畅畅敏锐的察觉到的味道,身子往后侧,耳朵脖子齐齐伸长。 钟家慕有意无意的往席畅畅那边看了一眼,也不回答,只问:“你回来怎么没让他们来接你?” “他们来了除了话多,还能有什么用?”杨蔷嗤之以鼻,眼睛却扫了席畅畅一眼。 寒冰刺骨,寒冰刺骨,席畅畅顿时打了个寒战。 正说着,就看钟家慕家到了,到席畅畅马上喊停车。司机师傅纳闷的看了一眼:“还没到呢。” “先在这停一下。”河北路是没到,可是她家已经到了啊,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颠簸,现在她最想的就是躺在自己的床上。 师傅正要转方向盘,钟家慕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师傅,先去河北道。 “为什么?”席畅畅惊呼。 第三十九章高下立见 一大早席畅畅就站在镜子前,一手一套衣服,左三圈右三圈的旋转。钟家慕在一边喝着豆浆,脸色有些发黑。 实在拿不定主意,席畅畅苦着脸回头:“钟家慕,到底哪一套比较好看?” 钟家慕眼光扫过她手上的两套衣服,下巴往她左边一抬:“那件红色的。” 红色?席畅畅看了眼左手上搭的黑色小套装,猛然想起这才慢慢回头,在她身后衣架上挂着一套大红的衣裙。 那还是她大二时参加话剧社时,在一出民国剧中充当人肉背景穿的礼服。无论颜色设计还是面料,都俗到了一种极致。因此,自那次表演之后,她就没有再穿过。今天之所以被她挂出来,是因为决定周末要捐出去。 席畅畅被那大红的蕾丝边雷到,有些僵硬的问:“你是说这件?” 钟家慕睁着眼说瞎话:“嗯,很漂亮的衣服。” “是……是吗?”看着那套衣服,席畅畅有些发囧。 钟家慕先发制人:“你不相信我的眼光?”凶巴巴的口气。 “相信!相信!”想起平时走在路上钟家慕“招蜂引蝶”的情景,再想起自己平时很是路人的装扮,两相对比之下,席畅畅果然中计。 五分钟后,席畅畅看着镜子里一身大红臃肿俗气的自己,终于还是忍不住怀疑:“钟家慕,为什么我觉得有点……怪怪的?” 正在喝豆浆的钟家慕抬头看到如同从最低俗乡村电影中走出来的席畅畅,差点没一口喷出来。轻咳了两声才忍住笑,一脸严肃:“的确是有些怪……”沉思了一会,继续昧良心:“这个衣服很好看,怪就怪在你没有化妆。 “化妆?”席畅畅有些伤感:“可是我不会。” 经过上次的事情,席畅畅算是认清了自己不会化妆的这个事实。 钟家慕很不满意的摇头,一脸正色:“这件衣服必须要化妆才能衬得起来。” 席畅畅做了深刻的思想斗争,最后弱弱开口:“要不还是算了,我还是平常的样子吧。” 闻言,钟家慕马上反对:“不行!” 今天的钟家慕似乎很反常,相对于平时的他而言,很显然有些“多管闲事”,席畅畅有些疑惑:“为什么?” 钟家慕开始审问:“今天是不是你生日?” “是啊。”点头。 “你不是要和男神的去吃饭?”口气有点闷。 “嗯。”呆呆点头。 “你就不想漂漂亮亮的去见他?”声音有点粗。 “想。”羔羊彻底陷入圈套之中。 钟家慕作出总结:“所以,你现在要去化妆。” “好。”彻底上了贼船。 所调化妆,也无非就是脸色白一点,眉毛浓一点,嘴唇红一点。” 钟家慕拿过她手中的化妆品,一脸的狼外婆:“我帮你。” 席畅畅闭了眼睛,感觉粉扑像是揉面团的踩躏着自己的脸,接着有痒痒麻麻的触感刷过自己的眉毛,半晌才有腻腻的口红描摹自己的唇形——这次倒是很轻柔,只是手稍稍有些抖。 “好了。”听到钟家慕的声音,席畅畅这才睁开了眼睛。面前就是钟家慕一张放大的脸,乍见她睁开眼,愣愣的看着她有些错愕。 他看她的目光,仿佛她是一个外星人。 经过上次的事情,席畅畅本来就有些胆怯,见钟家慕这样的反应,更加心虚:“是不是很难看?” 钟家慕移开了视线,回答的有些不自然:“很……很好看。” 想起原来看电视,钟家慕对其中许多席畅畅羡慕不已的女明星都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态度,再想想原来钟家慕的朋友都是一只只的大美女。现在连眼高于顶如他都称赞自己“很好看”,席畅畅顿时心花怒放,高高兴兴的要去照镜子。 钟家慕拦住她:“时间不早了,去找他吧。” 席畅畅看了看手机,果然已经没有时间,立即“嗷”了一声,抓起自己的手提包就往楼下冲。 席畅畅的一生从来没有如此辉煌过,这一路上,无论是站台上还是公交车,即便现在走在公司里,迎面走来的人无不对她侧目而视,窃窃私语且再三回头。 风格一向很路人的席畅畅努力维持端庄姿态,尽管有些喘喘不安,心里仍是充满了澎湃的激情。 这样的回头率,这样的引人注目,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美女? 席畅畅热泪盈眶。 “众目睽睽“之下,席畅畅到了办公室前,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三位员工正在说话,齐齐转头,瞄了她一眼又转回去说话。然后又僵硬的转回来,席畅畅几乎听到他们脖子“嘎吱嘎吱”的响声。 呃……他们的表情似乎不能称之为惊艳。 面对着六只几乎快凸出来的眼睛,席畅畅觉得保持微笑有些困难,低头急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两位老员工很是同情的看了一眼难得表情惊愕的男神一眼,打了个哈哈走了出去。 办公室顿时只剩下她和另一位员工两个人,席畅畅有些沮丧,只低头整理东西。 快到下班的时候,提前说好的男神来接席畅畅,在门口看到席畅畅的样子,他悄无声息地无声来到她桌子前,也没说话,只递给她一面镜子。 镜子里如实的出现了一张雪白脸孔,扭曲纠结如蜈蚣一般的浓黑眉毛,一张口红已经红杏出墙的血盆大口,活生生午夜怪谈里的女鬼脸孔。席畅畅辨认了半天,才反应到里面那张面粉团子是自己的脸,瞪目结舌了好一阵子,抬头看见旁边那人无语的表情,想了了半天辩解:“我不知道会这样……” 看着一脸郁闷席畅畅,叹了口气:“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 席畅畅越想越委屈:“因为今天生日,要跟你去吃饭,想打扮的好看一点……”被自己雷到,她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 男神愣了愣,随即微笑:“我很高兴。” “啊?”对于男神的神来之笔,席畅畅有些摸不到头脑。 男神摸了摸她的头,眼中温和,有脉脉的柔情涌动:“你是为了我做这些,我很高兴。” 席畅畅慢慢慢慢明白过来,脸上火辣辣的烫,头也低了下来,不过还是嘟起嘴闷闷抱怨:“可是很难看。” 男神的手轻轻放在她的手上,“去洗了就好了。” 用了四五包纸巾,半桶的纯净水,新的一张纸巾上才没了那些黑乎乎红乎乎白乎乎的颜色。席畅畅的脸已经被擦得通红,热辣辣的疼。手机忽然响起来,她快速的接起,里面是钟家慕的声音:“效果怎么样?” 幸灾乐祸,绝对的幸灾乐祸!想到这个让自己这么丢脸的罪魁祸首,席畅畅气不打一处来:“钟家慕,你刚才给我化的什么妆?!” 钟家慕毫不心虚的问:“他不喜欢?” 席畅畅无奈:“那种调色板谁会喜欢!” 钟家慕稍稍沉默,很快发现了问题的症结,一副的义正严词:“他不懂得欣赏。” 席畅畅无语,找不出反驳,只好有气无力的回答:“好吧,我们和你的审美观存在代沟。” “你们?”钟家慕的声音有点高,接着“啪”的挂了电话。 听着嘟嘟的忙音,席畅畅再次无语。 尽管二十二岁开场不太精彩,不过想起刚才男神的表情,席畅畅再度羞怯,把适才的不愉快抛诸脑后。 正傻笑着,手机又响起来,没想到又是钟家慕。 钟家慕这次的口气有些懒懒的:“到底我哥说什么啊?” 尽管知道他看不见,席畅畅还是羞红了脸,声音也放的有点低:“他说我为他打扮,很高兴。” 钟家慕沉默了半晌,才“哦”了一声。很是担忧的提出另一个问题:“那你今天怎么跟他出去?” 事实证明,转移话题这一招对席畅畅是屡试不爽,她马上从质问者转到回答的一方:“为什么不能出去?” 钟家慕一副语重心长:“既然我的审美观和他不一样,你确定他会喜欢我帮你选的衣服?” 惊悚,惊悚,席畅畅这才想起来,自己一身的大红古董装。连忙站起来,冲到窗户前。虽然不甚清晰,还是可以看到玻璃上一个臃肿俗气的一团红,席畅畅脸迅速耷拉了下来:“那要怎么办?” 钟家慕好心提议:“今天不行,那就改天好了。” 席畅畅有些心动,为难的嘟起嘴:“可是今天是我生日。” 钟家慕的声音瞬间有些冷:“你就这么想和他一起过生日?” 不等席畅畅回答,又“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熟悉的忙音再度在耳边响起,席畅畅已经开始习以为常,想了想今天异常“热心”的钟家慕,席畅畅眉头心中泛起一股疑惑。 刚要出卫生间,席畅畅就听见男神说话了:“席畅畅,对不起啊,我公司有个重要的会要开,生日礼物我放桌子上了,先走了。” “可是今天……” “砰。”伴随着门关掉的声音,席畅畅知道男神已经走了,她耷拉着脑袋,给钟家慕发了一条消息:他去忙了。 钟家慕难得秒回一次:我生病了。你出来,我在你们公司楼下。 席畅畅:…… 席畅畅还是没出息的下来了,走在大街上,钟家慕一句话都没有说。 怎么今天钟家慕跟家里更年期的老妈子一样喜怒无常?正自我感觉良好着,忽然感觉钟家慕停了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是街角的一家蛋糕店。 钟家慕抿了抿嘴:“进去。” “啊?” 钟家慕难得解释了一句:“我想吃甜食。” 难道一个人生病,连口味也会大逆转?席畅畅脑中冒起了一个学术性的大问号。 不过无论如何狐疑,对于钟家慕的话,席畅畅还是习以为常的坚决执行,人形拐杖扶着钟家慕进去。 半小时后,席畅畅一手扶着钟家慕,一手提着蛋糕,步履维艰的往前走。 在经过一个超市,看着袋子里的几瓶葡萄酒,席畅畅欲哭无泪。 钟家慕终于大发慈悲:“打车。” 扶着钟家慕走了这么长的路,又拿着几瓶酒和一个大蛋糕上楼,开了门,席畅畅就扑倒在沙发上。 耳朵里听到钟家慕一轻一重的脚步声还有塑料纸摩擦的声音,席畅畅迷迷糊糊就要睡着。忽然感到有人在摇自己,惺松睁眼,钟家慕一脸的不耐烦:“过来许愿。” 许愿?席畅畅这才发现茶几上是刚才买的那个蛋糕,现在已经被拆开,上面还歪歪扭扭的插了几根蜡烛。 今天是自己生日,席畅畅立即反应过来,再看向一旁仍是一脸酷酷的钟家慕,不禁摇头感真是孝顺的小叔子。 钟家慕被她慈爱的目光看得发毛,一记眼光杀过去:“快许愿。” 对着那几只歪歪扭扭摇摇欲坠的蜡烛,席畅畅还是虔诚的许了愿。 睁开眼,三口气吹灭六只蜡烛,席畅畅得意洋洋。 斜瞄了一眼默默的钟家慕,又斜瞄了一眼默默钟家慕,再次斜瞄了一眼默默钟家慕,终于忍耐不住,哇哇大叫:“钟家慕,你为什么不问我许了什么愿望?! 钟家慕斜睨了她一眼:“你许了什么愿望?”口气很是敷衍。席畅畅更加气高趾扬的一抬下巴:“不告诉你。” 三分钟后,席畅畅再次哇哇大叫:“钟家慕,你为什么不问我?” “我问了,你没回答。”钟家慕摊手,很是无辜。 真是不懂配合,席畅畅谆谆善诱:“你问,我不说,你再问,我还不说,你就要一直逼问,直到我说了为止。“这是每年生日的戏码。 钟家慕哭笑不得:“我又不想知道。” 席畅畅很是猥亵的引诱:“其中一个跟你有关哦……”最后一个“哦”字拉得很长。 “我知道。”钟家慕拿起塑料刀开始切蛋糕,低头掩去脸上的苦涩:“可是你许的和我想要的不一样。” 正感叹着,钟家慕已经递过来一块蛋糕,另外还有一杯酒。 看着那杯灯光下泛着暗红光泽的液体,席畅畅有些小伤感,一向滴酒不沾的她也端了起来,猛地灌了一口,唏嘘感慨:“又老了一岁。” 第四十章 这不寻常的操作 某菜鸟在三口葡萄酒前壮烈就义的第二天中午终于诈尸,坐在沙发上边喝水边小心翼翼的偷瞄某面瘫。 半个小时后,某菜鸟终于忍不住,担忧地问出口:“钟家慕,我昨天喝醉之后,有没有什么……呃,很反常的举动?” 听说,人醉酒之后会表现出与自己平时完全不同的人格,按这个逻辑,那自己岂不是要化身御姐? 想到自己脚蹬皮靴,手持软鞭的场景,席畅畅打了个寒战,不由得上下打量了钟家慕好几眼。 嗯……还好,暂时没有看到伤痕。 感受到席畅畅雷达般的眼神,钟家慕头也不抬,回答的很是敷衍:“没有。”只不过唠唠叨叨了一堆从记事到现在的生活,没有冲到阳台唱歌,没有见人就傻笑,酒量虽然差,但是酒品还算不错。 “真的没有?”席畅畅很是狐疑。 钟家慕终于抬头看她,似笑非笑:“那你以为你做了什么?” 不说还好,他这么一句话,立刻让席畅畅的脸迅速升温,一片通红。 “没……没有。”席畅畅有些结结巴巴。 钟家慕也不拆穿,还好心的解释了一下:“你昨天喝醉后,说了一堆废话就睡了。” 废话?席畅畅的眉头挑了一下,最终还是习以为常的选择听而不见。 不过想想的确是有些记得,自己唠唠叨叨的说了很多,可是对于什么时候回房间睡觉却没有一点印象。 席畅畅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昨晚的一个梦。 梦里面她居然穿越到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身上,而是是那种无论教主皇帝杀手阿哥看她一眼,就会魂萦梦牵的大美女。 这天她躲着府内倾心与她的俊美父亲与英俊哥哥,出去买糖葫芦吃。正乐滋滋的吃着,忽然感到下面有一个小人在拉自己的衣服,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八九岁一脸臭屁的小男孩。 本着穿越女我本善良的天性,她低头笑得很温柔:“小弟弟,你拉我干什么?” 那个小男孩眉一挑,也不说话,依然一脸臭屁的看着她。 席畅畅笑了很久,脸上肌肉终于在小男孩一脸鄙视的眼光下耷拉下来。小男孩终于说话:“我要跟你回家。” 席畅畅膛目结舌,难道这就是穿越女大小通吃一笑倾城的魅力,自己甚至连唐诗宋词流行歌曲拉丁舞蹈都没上,就有人对自己这么死心塌地?! 小男孩下一句平平的叙述瞬间打断了她的自恋:“我在街上这么久,从来没见过笑得这么白痴的人。” 席畅畅气不打一处出,愤愤指责:“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回家?” 小男孩眼角下垂,一脸的漫不经心:“因为你是个笨蛋,而我又很无聊,我就想看看一个笨蛋到底能笨成什么样子。” 席畅畅面临暴走边缘,看着那个态度很认真的小屁孩,气得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 小男孩毫无所觉,或者说丝毫不放在心上,自顾自的往下说:“既然我现在要决定跟你走,那现在我们就来做个标记,免得你以后傻傻的跟别人走。” 席畅畅气极反笑,斜了一眼,直到自己胸口的小鬼,很是轻蔑:“你要给我什么标记?” 一个小鬼难道还能给她烙个生铁? “就这样。”小鬼低笑一声,忽然就地长高了许多,比她高出大大的一截,伸手就把她圈进怀里,一低头…… 钟家慕看着莫名满脸通红的席畅畅,也不追问,只闲闲的提醒了一句:“下午的班你还上不上?” 席畅畅立即尖叫,上午钟家慕帮她打电话给公司请了假,下午再迟到就算是自家公司,估计自己还是要卷铺盖回家,毕竟爸爸不让公司的员工为自己放水。 虽然是自己家公司,可是席爸爸可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席畅畅连忙收拾了东西,忙不迭的往外跑。 走到门口才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钟家慕,是不是喝红酒会过敏?” “嗯?”钟家慕脸上难得出现疑惑的表情。 席畅畅很是苦恼:“为什么我今天醒来,觉得自己的嘴又红又肿,是不是对皮肤对红酒过敏?” 钟家慕愣了一下,脸上耳边莫名浮上了一红,半晌才有些僵硬的点点头。 当天晚上,席畅畅买了好多的过敏药回来,往嘴上涂。 钟家慕坐在一边,一本正经的看电视,不时还偷瞄几眼。 席畅畅不小心碰上他的视线,问得很傻很天真:“有事?” 钟家慕很狼外婆式的谆醇教导:“既然你喝酒过敏,以后在外面就不要喝,免得吓到人家。” 语气相当的严肃。 席畅畅也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以后只能在家喝。” 席畅畅点头点的很傻很天真。 半晌后,钟家慕去洗澡了,硕大的客厅里只有席畅畅一个人,还有叉子。席畅畅便跑过去逗它,结果这货无敌高冷做娇,完全不理会席畅畅,直接躲到沙发下面不再出来。 都说宠物的性格随主人,席畅畅翻了一个白眼,这完全一点都没错。 推开旁边的一扇门,席畅畅走进钟家慕的书房便惊呆了。只见书架上全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她拿了几本什么《法律学》《法学》…… 瞟了几眼便觉得很是头疼,因为没一本看得懂。 席畅畅便走到电脑桌前,见上面放着一本名叫《律师月刊》的杂志,封面上那张不变的苍白而冷漠得如同冰块一样的脸,正是钟家慕,一身黑西服显得英气逼人。 翻开内页,把他写的论文通篇读下来,席畅畅更是目瞪口呆。 虽早知钟家慕很厉害,尚未想到他竟厉害到了这种登峰造极的地步。 不仅精通法法律,还长得这么好看。席畅畅不得不承认,钟家慕委实是个所向披靡的高颜值学霸典范。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比我聪明的都没我好看,比我好看的都没我聪明。” 这不是钟家慕是谁。 席畅畅靠在书桌前叹了半天气,突然便对钟家慕充满了敬佩之情。 钟家慕洗完澡,拿着块白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出来,与平常那股不容接近的冰冷气息不同。此时的钟家慕,虽神色依旧冷然,眼睛像是天空中淡薄的云,没有焦点,但浑身上下透露出小黄瓜般的清爽气质,让人特想上前咬一口。 席畅畅看得目不转睛,心不由得微微一动,脸更是一红。 当时自己正在吃橘子,刚剥开就一整个塞嘴里了。 钟家慕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不可置信地问:“你这么吃橘子不怕被噎着?” “不怕啊,我喜欢吃橘子的时候,剥完橘子皮,不剥橘子瓣,”席畅畅凛然道,“然后把整个橘子一口吃进嘴里,因为这样吃很爽!” 钟家慕嘴角微挑:“那你再给我表演一个?” “呵呵——”席畅畅额头青筋直跳,皮笑肉不笑道,“我不是唱大戏的,谢谢!” 钟家慕似笑非笑地看她:“我觉得你挺像的。” 席畅畅:“……… 斜舰了一眼钟家慕,席畅畅没再搭理他。 后来席畅畅跟他熟识了才发现,他这个人,虽然开车的时候很好看,穿西装的时候很好看,随便穿都好看…… 但是,性格有时候真的不能忍。 高冷毒舌就不说了,还很刻薄好吗!说话一针见血,能瞬间把人伤得体无完肤。 不过,心地却很善良,看到乞丐就给钱,不管是不是骗子……还会给楼下的流浪猫狗喂食…… 还有每次席畅畅想到钟家慕的缺点就笑得停不下来……他喜欢收集杯子,竟然为了买个杯子纠结了一年还没决定…… “要不要看电视?”身边一股清冷的幽香袭来,席畅畅一怔,转头便见钟家慕就坐在她身旁,有着修长骨节的手拿着遥控器,正闪动着那翘得离谱的眼睫毛,定定地着看她。五官阴郁而邪气,非同一般的英气逼人。 席畅畅心中一动,被他看得不自然,点点头干笑着说:“好啊,几百年没看过电视了。” 钟家慕抬眼看向她,略带惊诧地问:“你卧室没电视吗?” “有啊,不过我懒。,”席畅畅说,“通常看手机就行了。” 过了几秒,钟家慕便把电视打开了。 席畅畅看他调了半天台,以为他要选个电视剧综艺节目什么的,结果停在了动物世界,还听他说最喜欢看的只有动物世界…… 瞬间累觉不爱,便拿着钟家慕给自己的毛巾去洗澡了。 推开浴室的门,席畅畅便怔了怔,水汽氤氲中,散发着一股清冷的香味。她看了看一旁的洗漱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钟家慕的沐浴用品,便有些好奇他究竟用的什么沐浴乳,怎么味道会这么好闻。走上前,她打开瓶盖嗅了噢,却发现并不是这个味道。 在卫生间里折腾了半个小时,席畅畅洗好澡,穿上钟家慕的黑色T恤,莫名发现有点羞耻,她默默庆幸不是白衬衫,要不然自己这种Acup穿起来,可能就跟搓衣板一样。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窗外依旧风潇雨晦,雷电交加。 席畅畅出了浴室,见坐在沙发上的钟家慕正在逗猫,原本冰冷的脸,此刻却是那种秋水桃花似的笑,一双眼睛里像晃动着一池温暖的湖水,跟平时不苟言笑的冷酷模样完全不同。 钟家慕不经意地掀了掀眼皮,见穿着他黑T恤的席畅畅显得比往常更加瘦小,一张脸粉红得颇不正常,貌似盯着自已看出了神,便嘴角斜斜一挑:“看够了没?” 席畅畅一愣,反应过来,脸从粉红变成桃红,流了一脑门的汗,却依然嘴硬着说:“不害臊,我才没看你,我在看你怀里的猫。“顿了一下,她挺起胸膛来,又心虚地辩解道,“再说,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话毕,她便故作镇定地走到他对面的沙发旁,云淡风轻地坐下来。 “哦?”钟家慕浓眉下的眼睛浮起笑意,斜靠在沙发上,单手支颐,气定神闲地望着毕席畅畅,挑了挑眉说,“你看我是图谋不轨,我看你是正当防卫。” 席畅畅哭笑不得,顿时不知该如何反击。但她向来没脸没皮,在看美人与帅哥的时候,不仅要有堂堂正正的做法,更要有“哼,我就看了,怎么样”的气魄。于是她心一横,兴致勃勃地朝钟家慕凑过去,死皮赖脸地笑道:“我就看你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钟家慕怔了怔,薄唇微挑,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感觉像是一条狼在看他的猎物。 半响,他非常难得地含蓄一笑,突然走到席畅畅身边,扬起长长的手臂,轻轻一勾,轻易便把她锁在自己的臂弯里,翘起嘴角,声音带着一丝阴冷:“你说,我会把你怎么着?” 如此近的距离,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席畅畅脸已红了一半,一双瞳孔闪烁个不停,猛吸了一口气大力推开钟家慕,连忙站起来离他远远的,慌忙转移话题说:“那个我卧室这几天不是你让他们给我装修嘛,我睡哪?” 钟家慕很满意她的反应,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唇边喻了丝笑,漫不经心道:“你睡床吧,我睡沙发“。 “这怎么行?”席畅畅讶了一讶,摇摇头说,“你这么高,沙发装不下的……还是你睡床我睡沙发吧。” 钟家慕微微抬眼看她,狭长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笑意,一挑眉毛:“那我们一起睡?” 这话如同窗外的雷电,瞬间劈向席畅畅,她被劈傻了不说,还被劈得不轻,脸红得煞是好看。 钟家慕瞟了席畅畅一眼,斜着嘴角展露腹黑本色:“怕我?” 闻言,席畅畅傻傻地看着眼前的钟家慕,以为他会洞察人心,之前她是有点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理由的,只要看到钟家慕,就有点慌,那种从头到脚茫然无措的慌乱感。 但死活不能承认,半晌,她抽着嘴角道:“我天不怕地不怕好吗,谁怕你了?”顿了一下,突然结巴起来,“你、你、你……你敢睡……我……我就敢!” 钟家慕撑着腮,眼中动了动似含了笑,学着她的结巴说:“我、我、我……我敢睡……你……你就敢什么?” 席畅畅脑门上青筋直跳,仰起头握起小拳头:“睡啊!” 钟家慕嘴角一弯:“那就睡你吧。” “你说什么?”席畅畅一脸蒙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钟家慕单手支颐,故意一本正经的样子,说:“你不是说我敢睡你,你就敢睡吗?” “……” 第四十一章担心安危 不对,席畅畅这才愣过来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但这人完全曲解她的意思耍流氓啊! 席畅畅可是钟家慕的嫂子。 有道是桃花潭水深干尺,栽栽愣愣全是坑,大抵便是她这一回了。 钟家慕说完便转身幽幽地进了卧室,还顺手把客厅的灯给关了。 留下席畅畅在原地站了好半天,她看着窗外的电闪雷鸣,以及旁边小猫一双发亮的眼睛,莫名有些害怕。 突然,一声巨雷,吓得她连忙朝卧室跑了进去。 岂料跑太快没注意,脚被房间门口放的书架绊了一下,就要摔个狗吃屎时,幸好钟家慕眼疾手快,连忙转身扶住她,这才免于一场痛。 席畅畅额头冒了两滴冷汗,连忙对钟家慕说:“谢谢。” 钟家慕一双雪亮的眼往上挑了挑,慢悠悠地说:“你这算不算对我投怀送抱?” 席畅畅嗤了一声:“送你妹!” 暴雨拂落梅,肃肃凉风生。 钟家慕铺好床,打开一旁昏黄的布罩小台灯,一个翻身躺在外侧,便合上眼闭目养神准备睡觉。一套动作完成得行云流水,中间丝毫没有理会席畅畅,很显然对她一点兴趣都没其实席畅畅完全相信钟家慕的人品,甚至早就预料到他绝对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不过席畅畅可不是污女,她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一定要和最喜欢的人一起,此刻应该是男神啊,俗话说“春风十里,不如睡你“,若是睡不到喜欢的人,人生岂不是很遗憾,还有什么意义! 倒不是期望会发生点什么,更不是期望钟家慕对自己做点什么,都说男女有别,况且眼下又是孤男寡女,但对方竟对自己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 席畅畅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个正直妙龄少女的女生,诚然她不是美少女,但也是个少女,此番却一点魅力也没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席卷而来,占据整个脑海。 席畅畅突然觉得自己活得极为失败。 她就这么看着,昏黄灯光下紧闭着双眼,睫毛长得离谱的钟家慕,十分伤心。 叹了一口气,再叹了一口气,人生第一次和个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她的小叔子。 大概是她翻来覆去的动作太大,吵得钟家慕睁开了眼,他转头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你翻来覆去睡不着,难道是太兴奋了?“ 席畅畅愣了一下,心本就有些堵,这下更堵了,于是顺着他说:“没错,兴奋得睡不着。” 钟家慕明显一怔,好半天没言语,最后轻笑一声,眉毛一挑:“你该不会是……在期望我对你做点什么?” 窗外疾风骤雨,云暗孤灯。 席畅畅涨红了一张脸,出了一脑门的汗,觉得今晚很是欠运气,为了避免接下来真的会发生些什么,连忙想着转移话题。之前对他的一切都挺好奇,一直没找到机会问,然后便答非所问地说:“听男神说……你高中毕业就去国外了?” “是啊,”钟家慕的声音中,有几丝慵懒,“很多年了。” “那……”席畅畅问,“你当初怎么会选择律师?” “小时候看电影才喜欢上这个职业,”钟家慕云淡风轻地说,“没想到后来现实与童话是有区别的。” “嗯,我就觉得你胆子真大……”席畅畅满腹狐疑。 然后钟家慕就描述了自己在官司上经历的一些十分害怕的事情。 席畅畅脸色从青白变成惨白:“停!为什么大半夜的你要给我说这个!” “你问我的好吧?”钟家慕抬眼凉凉地瞟了一眼席畅畅。 “好!我不问了,你别说了。” “害怕?那要我抱着你睡吗?” “抱你妹……” 席畅畅原本以为钟家慕只是高冷,没想到这人是典型的外冷内骚。此刻开始佩服他心理好强大,还有所有法律职业的,完完全全法庭奋战的小天使。她自个儿也弄不清楚,为何被这种类型的人吸引,她喜欢的明明是男神那一种类型的好不好? 今天难得的一个周末,席畅畅关掉闹钟,看了看旁边,意料之中——没有人,擦了擦口水正准备再补一觉,刚闭上眼睛。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喂,谁啊,不知道我还睡觉呢吗……哦哦,是翊凝啊,怎么了?约不约?好的啊,马上马上。”挂掉电话,席畅畅不舍的看了看自己的床就冲进了卫生间。 赵翊凝的车停在场地正中央,是一辆十分酷炫的吉普车,但收拾得很干净,车玻璃上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席畅畅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径自钻进去往皮椅上一坐,下一秒便“啊”了一声,一下子弹了起来。转头一看,刚把车钥匙去的赵翊凝正一脸难以形容的表情瞧她。 赵翊凝幸灾乐祸:“冷吧?” “冷。” “不晓得等我开一会儿空调了再坐上去啊?” 席畅畅很委屈,来接送她的家里的车,开门进去便是冬暖夏凉,她从来没有过这种生活体验。 赵翊凝看了看席畅畅的身后,然后皱起了眉头:“星宇哥呢?” 席畅畅这一下有点方:“你也没说叫他出来的啊?” …… 你以为我约你出来干嘛? 赵翊凝点了一支烟,手伸进驾驶座内,感受了一下里面的温度:“我们待会去哪?” 没听见席畅畅吭声,赵翊凝就说:“去酒吧玩吧。” 席畅畅有些难为情,小声解释:“我是第一次去酒吧。” 赵翊凝微讶:“二十几岁,连酒吧都没去过?” 席畅畅却没回应,也学赵翊凝那样去试车内的温度:“可以上车了吗?” 赵翊凝看她一眼,一把拉开了车门:“上吧。” 车里还有些冷,尤其是座椅,刚坐上去仿佛身在冰窖里,赵翊凝把吹风口的方向调了一下,正对着自己。 赵翊凝不自觉地瞟了一眼席畅畅,眯了眯眼,收回目光,灭烟,放手刹,发动车子。 赵翊凝吸烟的样子没有一般女孩子轻浮的模样,反而给人一种大气的感觉,席畅畅每每看她吸烟总是有一种遥而不可及的感觉。 赵翊凝带席畅畅去的那个地方道路破败,被超载的大卡车碾出一个一个的坑。沿途皆是不过四层的小楼,远处的庄稼地绵延起伏,绿浪一层翻过一层。 “这是哪儿?“ “城南。” “有这样一个地方吗?“ 对于这位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的言行,赵翊凝已经见怪不怪:“你生活的范围,怕是没离开过你们席家的大宅子吧。” 本是讽刺,却听席畅畅答:“差不多吧。”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钟家慕。 席畅畅耷拉着脑袋接起电话。 “喂……” 钟家慕一听见她的声音,立马冷声问道:“席畅畅,你在哪儿? 席畅畅的潇洒气魄立马消去了大半,有些志忑地回答:“在路上。” “跟谁在一起?” “朋友。” “哪里认识的朋友?酒吧?” “不是……” “席畅畅,你这样让我非常失望。” 席畅畅木讷地道了声:“对不起”。 “你到底跟谁在一块儿?” 席畅畅打电话一直喜欢开免提,赵翊凝能将对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听见钟家慕的这句质问,赵翊凝冲席畅畅笑了笑,心想:自己总算引起了他的关注。 转头看了赵翊凝一眼,她拉着,脸都红了,怕是下一刻就会哭出来脸。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一直在钟家慕面前是乖乖女的赵翊凝抬手便把手机夺过来:“她现在和我在一起。” “你是谁?” “星宇哥,你猜呢?” 下一秒,钟家慕和往常一样,又直接挂断了电话。 席畅畅其实鲜少来酒吧这种地方,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来一个完全陌生的酒吧。 赵翊凝熟练的走到吧台前,点了一瓶酒,给席畅畅倒了一杯就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她酒量不算好,几杯高浓度的酒下肚,脸上就立马显红,衬在她精致的脸上,却显得美得惊心。喝了一会,赵翊凝滑下高椅,摇摇晃晃地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这时卫生间附近几个已经注意她很久的男人高声说着话迎面朝她走来。为首的一个刀疤脸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说了几句,大意是要让她一起喝酒聊天,赵翊凝摇了摇头,回答了几句,伸手要推开那个男人。却见旁边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酒劲似乎上来了,喷着灼灼的酒气,一把抓住她的手硬是要把她往他们卡座那里拖。被他一碰,她烦躁的甩开他的手,厌恶地一把推开那个挡着她的男人,嘴里还低低骂了句脏话。还没走几步,便被人从身后死死拉住手臂,那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嘴里高声爆着几句粗口,另一只手已经伸向她的翘臀。酒吧里这种情况司空见惯,旁边的人都往这里张望却没有人上前来帮她,赵翊凝这时酒有些醒了,心里隐隐有些害怕,凭着全身的力气站在原地挣扎,朝那个男人喊话。旁边几个男人这时挑着眉走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搂她要往卡座那边拖,嘴里说只是陪他们喝喝酒交个朋友没有别的意思。她全然不顾,只是死命挣扎着,一失手顺势甩了左边男人一个巴掌。这一下,围着她的几个男人都怔住了。现在才瞥见这一切的席畅畅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立马走过去拉住了赵翊凝。 “这是要找事情?”刀疤脸的男人,拿着一瓶啤酒“嘘”的一声敲碎在桌子上。 席畅畅眼疾手快的一把拉过赵翊凝藏在了身后,看着走上来的刀疤脸以及他身后的小混混,梗着脖子厉声道:“你想干什么?” “嘿嘿,她问老子想干什么?你们告诉她老子想干什么!”刀疤脸冷笑一下,转身对着身后的几个男人说道。 站在刀疤脸身后像只猴子的男人开口道:“贱人,你们竟然连老大的面子也不给。” “你说谁贱人呢?你嘴巴怎么那么臭?早上出门没刷牙啊?”赵翊凝竟然躲在席畅畅身后伸出个脑袋对骂道。 “哎哟,这小娘们竟然还敢跟咱们横!”猴子脸恶狠狠的说道。 周围的客人都吓的赶紧扔了钱走人了,就连酒吧的老板都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正端着酒瓶子走上来的服务员,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手中的酒瓶子全部“砰砰砰”摔了一地。不知道刀疤子脸身后的小喽啰是太过惊弓之鸟了还是怎么的,一听到酒瓶子碎裂的声音,全部朝席畅畅她们冲了过去。 “你们快后退!”席畅畅没想到子脸这群人,竟然敢公然在这里对她们动手,而且还是这么多人收拾他们两个女的。 “住手!住手!你们给我住手!” 刀疤子脸也没想到自己带来的人,竟然这么蠢,真的就动手了。 场面太混乱,刀疤子脸扯开嗓子吼,都没让众人停下来。更加可恶的是,不知道是谁,竟然在这个时候切了一首歌。 赵翊凝一把推开身边的席畅畅,身体倏地一侧迅速抓住了朝自己砸过来的拳头,快速反击,毕竟前几年的跆拳道黑带也不是盖的。 赵翊凝和席畅畅,只有赵翊凝是练家子,大家一看,就都围着赵翊凝动手了。 “啊——你竟然敢扯我的头发。”“我的耳朵!耳朵!” “贱人,你竟然咬我!” “该死的!你快放开我!” 这下子场面更加控制不住了,所有人都跟打了兴奋剂似得,打得不可开交。 很快的,赵翊凝就把几个男的制度,刚拍了拍手,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男人正拿着半个酒瓶子朝席畅畅的后背扎去,吓得倏地失声尖叫。 “席畅畅!!!” “啊—!” 一把抓住面前打来的拳头,席畅畅还没来得及侧身,就一下子愣在了当地。一阵尖锐的钻心疼痛,瞬间蔓延全身每一根神经。 “啊!” 拿着酒瓶子的男人,没想到自己真的会伤到对方。吓得手一松快速后退一步,惊愕的看着倒下去的席畅畅。 正在打斗的几人瞬间愣在了原地,刀疤子脸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挥手大喝一声:“走!快走!” “站住!你们站住!” 赵翊凝迅速跑到席畅畅的身边,一把扶起来倒在地上的席畅畅,眼睛红红的。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第四十二章风波 赵翊凝点了一支烟,手伸进驾驶座内,感受了一下里面的温度:“我们待会去哪?” 没听见席畅畅吭声,赵翊凝就说:“去酒吧玩吧。” 席畅畅有些难为情,小声解释:“我是第一次去酒吧。” 赵翊凝微讶:“二十几岁,连酒吧都没去过?” 席畅畅却没回应,也学赵翊凝那样去试车内的温度:“可以上车了吗?” 赵翊凝看她一眼,一把拉开了车门:“上吧。” 车里还有些冷,尤其是座椅,刚坐上去仿佛身在冰窖里,赵翊凝把吹风口的方向调了一下,正对着自己。 赵翊凝不自觉地瞟了一眼席畅畅,眯了眯眼,收回目光,灭烟,放手刹,发动车子。 赵翊凝吸烟的样子没有一般女孩子轻浮的模样,反而给人一种大气的感觉,席畅畅每每看她吸烟总是有一种遥而不可及的感觉。 赵翊凝带席畅畅去的那个地方道路破败,被超载的大卡车碾出一个一个的坑。沿途皆是不过四层的小楼,远处的庄稼地绵延起伏,绿浪一层翻过一层。 “这是哪儿?“ “城南。” “有这样一个地方吗?“ 对于这位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的言行,赵翊凝已经见怪不怪:“你生活的范围,怕是没离开过你们席家的大宅子吧。” 本是讽刺,却听席畅畅答:“差不多吧。”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钟家慕。 席畅畅耷拉着脑袋接起电话。 “喂……” 钟家慕一听见她的声音,立马冷声问道:“席畅畅,你在哪儿? 席畅畅的潇洒气魄立马消去了大半,有些志忑地回答:“在路上。” “跟谁在一起?” “朋友。” “哪里认识的朋友?酒吧?” “不是……” “席畅畅,你这样让我非常失望。” 席畅畅木讷地道了声:“对不起”。 “你到底跟谁在一块儿?” 席畅畅打电话一直喜欢开免提,赵翊凝能将对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听见钟家慕的这句质问,赵翊凝冲席畅畅笑了笑,心想:自己总算引起了他的关注。 转头看了赵翊凝一眼,她拉着,脸都红了,怕是下一刻就会哭出来脸。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一直在钟家慕面前是乖乖女的赵翊凝抬手便把手机夺过来:“她现在和我在一起。” “你是谁?” “星宇哥,你猜呢?” 下一秒,钟家慕和往常一样,又直接挂断了电话。 席畅畅其实鲜少来酒吧这种地方,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来一个完全陌生的酒吧。 赵翊凝熟练的走到吧台前,点了一瓶酒,给席畅畅倒了一杯就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她酒量不算好,几杯高浓度的酒下肚,脸上就立马显红,衬在她精致的脸上,却显得美得惊心。喝了一会,赵翊凝滑下高椅,摇摇晃晃地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这时卫生间附近几个已经注意她很久的男人高声说着话迎面朝她走来。为首的一个刀疤脸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说了几句,大意是要让她一起喝酒聊天,赵翊凝摇了摇头,回答了几句,伸手要推开那个男人。却见旁边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酒劲似乎上来了,喷着灼灼的酒气,一把抓住她的手硬是要把她往他们卡座那里拖。被他一碰,她烦躁的甩开他的手,厌恶地一把推开那个挡着她的男人,嘴里还低低骂了句脏话。还没走几步,便被人从身后死死拉住手臂,那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嘴里高声爆着几句粗口,另一只手已经伸向她的翘臀。酒吧里这种情况司空见惯,旁边的人都往这里张望却没有人上前来帮她,赵翊凝这时酒有些醒了,心里隐隐有些害怕,凭着全身的力气站在原地挣扎,朝那个男人喊话。旁边几个男人这时挑着眉走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搂她要往卡座那边拖,嘴里说只是陪他们喝喝酒交个朋友没有别的意思。她全然不顾,只是死命挣扎着,一失手顺势甩了左边男人一个巴掌。这一下,围着她的几个男人都怔住了。现在才瞥见这一切的席畅畅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立马走过去拉住了赵翊凝。 “这是要找事情?”刀疤脸的男人,拿着一瓶啤酒“嘘”的一声敲碎在桌子上。 席畅畅眼疾手快的一把拉过赵翊凝藏在了身后,看着走上来的刀疤脸以及他身后的小混混,梗着脖子厉声道:“你想干什么?” “嘿嘿,她问老子想干什么?你们告诉她老子想干什么!”刀疤脸冷笑一下,转身对着身后的几个男人说道。 站在刀疤脸身后像只猴子的男人开口道:“贱人,你们竟然连老大的面子也不给。” “你说谁贱人呢?你嘴巴怎么那么臭?早上出门没刷牙啊?”赵翊凝竟然躲在席畅畅身后伸出个脑袋对骂道。 “哎哟,这小娘们竟然还敢跟咱们横!”猴子脸恶狠狠的说道。 周围的客人都吓的赶紧扔了钱走人了,就连酒吧的老板都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正端着酒瓶子走上来的服务员,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手中的酒瓶子全部“砰砰砰”摔了一地。不知道刀疤子脸身后的小喽啰是太过惊弓之鸟了还是怎么的,一听到酒瓶子碎裂的声音,全部朝席畅畅她们冲了过去。 “你们快后退!”席畅畅没想到子脸这群人,竟然敢公然在这里对她们动手,而且还是这么多人收拾他们两个女的。 “住手!住手!你们给我住手!” 刀疤子脸也没想到自己带来的人,竟然这么蠢,真的就动手了。 场面太混乱,刀疤子脸扯开嗓子吼,都没让众人停下来。更加可恶的是,不知道是谁,竟然在这个时候切了一首歌。 赵翊凝一把推开身边的席畅畅,身体倏地一侧迅速抓住了朝自己砸过来的拳头,快速反击,毕竟前几年的跆拳道黑带也不是盖的。 赵翊凝和席畅畅,只有赵翊凝是练家子,大家一看,就都围着赵翊凝动手了。 “啊——你竟然敢扯我的头发。”“我的耳朵!耳朵!” “贱人,你竟然咬我!” “该死的!你快放开我!” 这下子场面更加控制不住了,所有人都跟打了兴奋剂似得,打得不可开交。 很快的,赵翊凝就把几个男的制度,刚拍了拍手,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男人正拿着半个酒瓶子朝席畅畅的后背扎去,吓得倏地失声尖叫。 “席畅畅!!!” “啊—!” 一把抓住面前打来的拳头,席畅畅还没来得及侧身,就一下子愣在了当地。一阵尖锐的钻心疼痛,瞬间蔓延全身每一根神经。 “啊!” 拿着酒瓶子的男人,没想到自己真的会伤到对方。吓得手一松快速后退一步,惊愕的看着倒下去的席畅畅。 正在打斗的几人瞬间愣在了原地,刀疤子脸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挥手大喝一声:“走!快走!” “站住!你们站住!” 赵翊凝迅速跑到席畅畅的身边,一把扶起来倒在地上的席畅畅,眼睛红红的。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此时躲在柜台后的服务员,听到赵翊凝的嘶吼。赶紧慌忙从挎包里掏出手机,哆哆嗦嗦的拨打着120。 很快救护车就赶到了,失血过多的席畅畅早就陷入了昏迷。赵翊凝哆哆嗦嗦的捂着嘴唇,看着席畅畅被抬上了救护车。 “我们是中心医院的,救护车坐不下,麻烦陪人自己赶紧过去。”救护人员迅速将赵翊凝推开,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看着救护车开走,赵翊凝身体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都怪我……都怪我。席畅畅,你一定不能有事,要不然我怎么向星宇哥交代啊。” 赵翊凝抬头望了望天:“席畅畅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要赶紧去医院!” “利器从后胸刺入,伤口很深。目前来看,并没有伤到心肺。现在急需输血,快去血库!病人是少见的RH阴性血型。” 准备手术的医生,一边戴着手套,一边对身旁的小护士说道。 “嗯。”小护士闻言,赶紧转身跑开了。 手术室的灯光已经全部打开,所有仪器也已经准备就绪。 很快的小护士就跑了回来,呼吸有些局促,紧张的说道:“林医生,RH阴性血型血库已经用完了,现在怎么办?” “赶紧联系其他几家医院,病人急需输血!” “是。” 守在手术外的赵翊凝,一见到小护士跑出来,赶紧上前急切的问道:“护士护士,我朋友怎么样了?” “病人情况现在很不好,急需输血。但是我们血库现在没有RH阴性血,只能从别的医院调。”说着,小护士就赶紧跑开了。 赵翊凝身体一软,“啪”的坐在了椅子上,脸颊埋在了手心里。 RH血型很稀有,如果找不到相同的血型,就意味着席畅畅可能会因为手术缺血而死亡。这一点,赵翊凝她当然也想到了。 但是,此时她只能寄希望与其他医院上。 就在这时,一串串急促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来。赵翊凝朝席畅畅身上的挎包望去,铃声就是从席畅畅那个挎包里传来的。 赵翊凝紧张的抓出手机,一眼就看到了上面标注的小叔子二字,哆哆嗦嗦接了起来:“喂?” “她呢?”钟家慕,眼眸倏地一眯,没想到接电话的竟然不是席畅畅。 赵翊凝深吸一口气说道:“席畅畅受伤了,我们现在正在医院……。” 沙发上的钟家慕身体倏地坐直,扯了扯领带阴沉的问道:“哪里?” “市中心医院的急救中心。” 闻言,钟家慕漆黑的眼眸瞬间寒冰一闪。急救中心? “医生,现在各大医院都没有库存RH阴性血。不过,刚才从另一个医院打来电话,说有人RH阴性血的患者家属愿意为病人捐血。“ “需要多久时间?”林医生眯着眼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席畅畅,回头看着小护士问道。 “最快十分钟。” 医生深吸一口气,对着身边几个一起做手术的辅助医生说道:“尽最大的努力帮助病人拖延十分钟,现在就等输血的人能够快点来。“ “嗯。” 半个小时后,钟家慕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才从半山腰的别墅到达市中心医院。 走廊里坐着三个人,钟家慕一进来就看到了赵翊凝,眼眸倏地一眯,快步走上前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赵翊凝一见来的是钟家慕有些心虚:“医生还在手术。不过,听说已经有人给席畅畅捐血了,应该没什么……” 赵翊凝咬着嘴唇,并没有说完,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空气瞬间又冷冽了几分。 钟家慕淡漠的眼眸在赵翊凝的身上扫了一圈,冷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鸣鸣呜……都怪我。要不是我,席畅畅也不会和那群人打起来。他们对我动手动脚的,席畅畅一时气不过就……那帮人中有社会上的混混,他们竟然真的敢出手。” 赵翊凝每说完一句,空气中的气氛就会又冷一分。直到赵翊凝终于受不了钟家慕这种强大的气场,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了。 第十二章以后我养你 “哪位是病人的家属?”医生边走着,边脱着手套问道。 钟家慕走上前:“我是。”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现在可以转到病房了。不过,病人刚做完手术,需要清静。所以,你们最好只留一个照顾。” “嗯。帮我换VIP病房。”钟家慕点点头,冷声说道。 医生有些诧异,还没开口,就见钟家慕已经掏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 “把手术费和住院费交了,顺便将病房换成VIP。” “知道了。” 医院陪护只让留一个人,原本赵翊凝想要留下来的。但是,钟家慕二话不说就将病房的门给关上了。 被关在门外的赵翊凝,默默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无奈的回去了。 刘彤办完事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脸哀怨的赵翊凝。 赵翊凝并没有注意到刘彤,刘彤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快速朝病房走去。 刚走到房门口,刘彤就看到了钟家慕正坐在病床前,一脸阴沉的看着病床上的席畅畅。 “进来。” 感觉到门口站了人的钟家慕,眼眸眯了眯,冷声说道。 刘彤摸了下鼻子,迅速推门进去:“已经办好了。” “嗯。”钟家慕沉吟片刻,看着席畅畅带着氧气罩惨白的脸颊说道:“去查查,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这个还是能搞定的。” “是。”刘彤点点头,眼眸寒了寒继续问道:“查到怎么处理?” 钟家慕眼眸冷冽的倏地转向刘彤,饶是早就熟悉了钟家慕的刘彤,此时也冒出了一身冷汗。 钟家慕的眼神好吓人! “我知道怎么做了。”刘彤说完赶紧出了病房。 站在病房外的刘彤,心惊胆颤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门,忍不住摸了一把额头冒出来的冷汗。多久没有见到这样的钟家慕了?太恐怖了…… 不过,竟然将席畅畅伤成那样……刚才交费用的时候,刘彤就听到了几个八卦的护士在议论。 要不是出现了一个人给席畅畅捐血,现在的席畅畅恐怕早就因为缺血死亡了。 这么想着,刘彤赶紧走出了医院。 黑暗中,钟家慕通过昏暗的走廊灯光,仔细的打量着病床上紧闭双眼的小人。 脸上一直挂着冰冷彻骨的寒意,阴沉沉的,很是吓人。 昏迷中的席畅畅,一直感觉到有人在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脸颊。温热的毛巾在脸上划过,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席畅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第四十三章 丧失行动力 “哪位是病人的家属?”医生边走着,边脱着手套问道。 钟家慕走上前:“我是。”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现在可以转到病房了。不过,病人刚做完手术,需要清静。所以,你们最好只留一个照顾。” “嗯。帮我换VIP病房。”钟家慕点点头,冷声说道。 医生有些诧异,还没开口,就见钟家慕已经掏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 “把手术费和住院费交了,顺便将病房换成VIP。” “知道了。” 医院陪护只让留一个人,原本赵翊凝想要留下来的。但是,钟家慕二话不说就将病房的门给关上了。 被关在门外的赵翊凝,默默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无奈的回去了。 刘彤办完事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脸哀怨的赵翊凝。 赵翊凝并没有注意到刘彤,刘彤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快速朝病房走去。 刚走到房门口,刘彤就看到了钟家慕正坐在病床前,一脸阴沉的看着病床上的席畅畅。 “进来。” 感觉到门口站了人的钟家慕,眼眸眯了眯,冷声说道。 刘彤摸了下鼻子,迅速推门进去:“已经办好了。” “嗯。”钟家慕沉吟片刻,看着席畅畅带着氧气罩惨白的脸颊说道:“去查查,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这个还是能搞定的。” “是。”刘彤点点头,眼眸寒了寒继续问道:“查到怎么处理?” 钟家慕眼眸冷冽的倏地转向刘彤,饶是早就熟悉了钟家慕的刘彤,此时也冒出了一身冷汗。 钟家慕的眼神好吓人! “我知道怎么做了。”刘彤说完赶紧出了病房。 站在病房外的刘彤,心惊胆颤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门,忍不住摸了一把额头冒出来的冷汗。多久没有见到这样的钟家慕了?太恐怖了…… 不过,竟然将席畅畅伤成那样……刚才交费用的时候,刘彤就听到了几个八卦的护士在议论。 要不是出现了一个人给席畅畅捐血,现在的席畅畅恐怕早就因为缺血死亡了。 这么想着,刘彤赶紧走出了医院。 黑暗中,钟家慕通过昏暗的走廊灯光,仔细的打量着病床上紧闭双眼的小人。 脸上一直挂着冰冷彻骨的寒意,阴沉沉的,很是吓人。 昏迷中的席畅畅,一直感觉到有人在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脸颊。温热的毛巾在脸上划过,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席畅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嘉铭红肿着一双核桃眼儿正盯着自己。席畅畅吓得小心肝儿一颤,哆嗦了下,愕然的开口:“乐乐?” 席畅畅的声音有些沙哑,像磨砂布在桌面上来回磨蹭发出来的声音似得。 嘉铭闻言,双眼瞬间回神儿,惊喜的看着醒来的席畅畅激动的尖叫。 “啊啊——席畅畅。席畅畅,席畅畅,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要去陪你。” 席畅畅拧了下眉心,感觉整个身体都好像被人给暴揍一顿,浑身酸疼。 嘉铭一看席畅畅想要起来的意思,赶紧跑过去将她扶助:“席畅畅你刚醒来,不要乱动。你要做什么?“ 席畅畅痛苦的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看着面前的人不解的问道:“我怎么了?” 嘉铭闻言瘪瘪嘴,一脸心疼的说道:“你和什么那个赵翊凝出去,被那群流氓用啤酒瓶子伤到了后脑,吓死我们了。我们还以为你……以为你……” “额……”席畅畅一脸懵逼,难怪她觉得后背痛的要死,原来是这样啊。 “那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 “三天?”席畅畅一惊,立即就要起身:“完蛋了,三天!三天!我去,三天没上班。” 看到席畅畅雷劈掉的表情,嘉铭又小心翼翼不要命的加了句:“而且这几天一直都是钟家慕在照顾你……” 席畅畅彻底傻掉了,两眼儿一翻就要晕死过去。 好在嘉铭眼疾手快一把捞住要倒下去的席畅畅,焦急的说道:“哎呀,席畅畅。你也别着急嘛,看钟家慕的样子,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 席畅畅哀怨的看了嘉铭一眼,内心早已经叫苦不迭!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 “喂。” “席畅畅,你没事吧?” 席畅畅有点艰难的开口:“钟离,我……我想你了,嘤嘤嘤……” 电话那边长舒了一口气说:“等我忙完手里的事就来看你。你照顾好自己,笨蛋。” 席畅畅有点颓丧的说:“知道了,你去忙吧。” 看着席畅畅挂断电话,嘉铭推了推席畅畅:“什么情况啊?钟离一天这么忙吗?我怎么感觉他对你一点也不上心?” “没有,别胡说……”席畅畅低下了头,想得有些入神,席畅畅抬起头时,发现钟家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席畅畅就看着他,眼睛亮亮的,瞧不出一点点重伤后的颓废和疲态。 “你醒了。” “你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钟家慕说:“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席畅畅咧咧嘴:“幸好命大。” 钟家慕接了杯温水给他,随口道:“祸害遗千年。” 席畅畅瞪他:“残了你养我?” 钟家慕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嗯,我养你。” 席畅畅哈哈大笑:“钟家慕,你还是那么经不起逗。” 就在三个人处于十分尴尬的局面的时候,嘉铭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如获大赦一样地跑到楼道里去接电话。 “我带了吃的。” “什么?” 钟家慕就把一只碗胡乱塞在席畅畅手中。 “啊——快接过去,好烫,好烫。”她嚷嚷着,迅速将瓷碗放在旁边的桌上,举起双手紧紧捏住自己的耳朵。 “别看着我,小时候听我妈说的,要是手指被烫了,只要捏住耳朵就能降温。” 他似信非信,并没有听过这一套神奇的理论。 席畅畅伸出依旧烫的手指,捏住了他的耳朵,凉凉的,顿时觉得降温了。他一动不动,任由她那样紧紧捏着自己的耳朵,只是惊呆了,耳边传来强烈的炙感。 她望着他发红的耳垂。 席畅畅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冒失的举动。 短暂的几秒后,她赶紧拿开手,尴尬地低下头,双手交叉握着,杵在原地。他见她的手指通红。“这才刚进医院,你这是打算再严重一点吗?”他放下那碗面,一只手同时抓住她两只手腕,轻轻扶起席畅畅,拉着她径直走进旁边的卫生间。 他将她的手拉到水龙头底下,打开冷水,不间断地冲手指。然后他又回到车里取出一些冰袋,装在手套里,扎紧手套口。 “握在手里,至少半小时。”他仔细查看她的手指,以外并没有起水泡,物理降温后应该就无大碍了。 她只觉手指火辣辣地发烧,冰袋后就缓解多了。抬起头,见他的耳垂略微发红,又忍不住想笑。 他穿着一套灰色休闲居家服,这种装束看起来和工作时完全不一样。 “我没事了,你快吃早餐,凉了就不好吃了。” 席畅畅看起来不太相信地说:“目测还是很烫,我可不敢冒险。不如你先说说你这买的是什么?” “这是一道这里的特色饭啊,难道你没有吃过吗?” 席畅畅摇摇头,浅浅地尝了一口,感觉味道倒是挺鲜美。 “这份毫无视觉美感的早餐,换到以前,是绝对要倒掉的。不过吃起来味道还可以。” “我不太清楚你的饮食习惯,慢慢磨合就好了。” 钟家慕低下头,怅然若失,良久才说:“吃完了再睡会儿吧。” 席畅畅很快又陷入梦乡,有钟家慕在旁守着他,她睡得格外安心。 钟家慕静静地凝视着她,心中不觉五味陈杂。 门外传来嘈杂声,钟家慕拧起眉头,他拉开门,压低嗓音冲着护士说:“吵什么,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吗?“ 护士努嘴:“我们拦不住她。” 钟家慕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名美艳的女子还在同护士争吵不休,同时还有推揉的动作。 “赵翊凝。” 赵翊凝一见钟家慕马上甜甜叫道:“星宇哥,我来探望席畅畅姐姐,他们偏不让我进去。 护士义正词严:“对不起,我们这儿有规定,你不能擅入……” 赵翊凝打断他的话,挽住钟家慕的胳膊:“我们是认识的,对吧,星宇哥。” 钟家慕只得点头。 “钟家慕……”护士为难道。 钟家慕摆摆手:“交给我吧,你们辛苦了。” 赵翊凝得意地吐吐舌头。 钟家慕轻声说:“席畅畅在休息,你不能吵到她。” “星宇哥,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赵翊凝还摆了个军姿,钟家慕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这个女人…… 大概是药力发挥了作用,席畅畅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述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眼皮微微撑开,她眼前是席卷而来的黑暗,喉咙干涩。 有人走进来,站在床边,问:“吃药了吗?” 躺在床上的人点头,问:“你怎么又过来了?” 钟家慕说:“我就没有离开。” 席畅畅调整了一下睡姿,表情淡淡的:“哦。” 席畅畅侧了侧身,探头想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几点了?帮我量过体温吗?” “嗯,38.6℃。” “啊,挺高的呢。” 钟家慕瞪了她一眼:“想吃什么?粥还是面?” 席畅畅依旧没什么食欲,最后她起身靠在床头,粥喝了一小碗,面扒拉了两口。钟家慕收拾了外卖盒去扔,她则起身去洗手间。 出来时席畅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返回一看,旁边的躺椅上面睡着的不就是赵翊凝吗? 席畅畅没有吵醒她,看到钟家慕拿了条被子放在沙旁边上,于是走过去说:“你不用在这儿陪我,我没事,是他们太大惊小怪了。” 钟家慕侧过身子:“明天我要出差,就不回去了。” 席畅畅反对:“不用了。”我真的没事啊,看着钟家慕的表情席畅畅内心一阵抽搐,张了张口,最终没再说什么。 钟家慕哼了哼,把自己的衣服拿起来就走了出去。 席畅畅看着钟家慕走出去,她在床上看手机,赵翊凝的眼睫毛扇动了几下,不经意对上席畅畅的眼,差点翻到地上去,回过神来才骂:“你醒了说句话行不行啊!这么一弄,姐姐差点魂飞魄散了!” 赵翊凝刚醒,脑子还没转过弯,动了两下,揉了揉头发:“没看清楚是你,刚才说错话了,对不起啊。” “我怎么看你这累得跟个二百五似的,是不是你们那帮人欺负你啊?”席畅畅说到这里,磨刀霍霍地道,“如果欺负你就告诉姐姐啊,姐姐替你出头。” 赵翊凝笑:“没有!大家的工作量都差不多。” “这还不叫欺负?你这种女孩子少做点是天经地义的啊!”席畅畅扬声道。 “我倒不觉得,”赵翊凝说,“让我少做我才觉得他们是看不起我……特别是那些个自以为是的人。每次看到她们都没什么好脸色,工作起来就变成炸药包,一戳就炸。” 有几次她对她们有异议,她们跟她吵架那架势,别提了。如果给赵翊凝一把桃木剑,她分分钟就能降妖伏魔。 “哎哟!“说着说着赵翊凝来了兴致,“你不提这茬我都快忘了,这都多少天了,你打探没打探到钟家慕的具体情况啊?” 席畅畅耸耸肩没有说话。 看着席畅畅呆滞的表情,赵翊凝撇嘴:“敢情你都忘啦,早知道就不提了。” 席畅畅睁大大眼睛:“怎么说话呢,前些天我那是心疼你,不想打扰你。反正现在你活儿也干完了,我去帮你。” 赵翊凝要不吃她这一套:“得了吧,我不信你。” 席畅畅:“瞧你这的,就靠瞎了!” 赵翊凝一本正经地说:“不是瞎掰,真的。”赵翊凝躺回去,对着天花板掰手指,“我的理想就是就结婚。但也不能随便捡着一个人就结吧?还得先培养感情。要培养感情,就得先有目标。那目标也不是一下子就有的啊,所以得找啊。你看看这茫茫人海,你看得顺眼的,别人看你不顺眼。看得上你的,你又看不上,所以得放宽时间去寻找。看见好的、顺眼的那就得勇往直前啊!不然我这规划就得泡汤,而我的人生终极规划就会跟不上趟了!” “这么严重啊!“赵翊凝让席畅畅听得云里雾里,最后感慨,“没想到你这么传统啊!” 赵翊凝倒觉得没什么:“我妈就是这么传统啊,要不怎么大一就押着我去相亲呢。她和我爸就是上大学时认识的,从结婚到现在一直都特别幸福,所以自然而然觉得我要是能在大学里找到合适的人,也会那么幸福。”赵翊凝喜滋滋地说完,又随口问席畅畅“难道你都不想和钟离结婚的吗?” 席畅畅不假思索:“现在不想。” “为什么啊?”赵翊凝奇怪。 席畅畅在眨了眨眼睛,她翻了个身,闷闷地说:“我爸妈不幸福。” “不是吧,我看你家挺富的啊。”说完才觉得自己好像嘴太快了,于是又补救说,“再说了,又没人规定,爸妈不幸福的子女就不幸福,你要相信自己能幸福的。” 席畅畅打断她,干笑了一声说,“我连我妈都不信。” 虽然认识不算太久,但毕竟也是朝夕相处,赵翊凝还是第一次听到席畅畅用这种语调说话,语气里带着一点讽刺,还有一点无奈,然而更多的是负气。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不知又想起什么,自顾自地重复:“反正我现在也不想结婚。不想上贼船,就别惦记着出海,这样就永远不会被淹死了。” “那小孩呢,”赵翊凝有点天真地替她犯愁,“咱们国家非婚生子不给上户口吧?” “不要小孩!”席畅畅说。 好一阵赵翊凝没有说话,席畅畅以为她又睡着了。 谁知道赵翊凝突然又叫她的名字:“席畅畅。” “嗯?” “你要是真不想结婚生孩子也没关系,以后我生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等咱们老了,让他照顾我们!不够我就生两个。” 席畅畅个人觉得赵翊凝的语调很认真。 只可惜是她个人觉得。 席畅畅自认从来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但这番话居然让她眼底发热。 她久久没说话,谁知半天后赵翊凝又开口,这回带着点小抱怨:“你怎么不说话啊,你都不感动吗?我自己都感动了。” “……” 第四十四章苏醒 就在这时,一串串急促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来。赵翊凝朝席畅畅身上的挎包望去,铃声就是从席畅畅那个挎包里传来的。 赵翊凝紧张的抓出手机,一眼就看到了上面标注的小叔子二字,哆哆嗦嗦接了起来:“喂?” “她呢?”钟家慕,眼眸倏地一眯,没想到接电话的竟然不是席畅畅。 赵翊凝深吸一口气说道:“席畅畅受伤了,我们现在正在医院……。” 沙发上的钟家慕身体倏地坐直,扯了扯领带阴沉的问道:“哪里?” “市中心医院的急救中心。” 闻言,钟家慕漆黑的眼眸瞬间寒冰一闪。急救中心? “医生,现在各大医院都没有库存RH阴性血。不过,刚才从另一个医院打来电话,说有人RH阴性血的患者家属愿意为病人捐血。“ “需要多久时间?”林医生眯着眼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席畅畅,回头看着小护士问道。 “最快十分钟。” 医生深吸一口气,对着身边几个一起做手术的辅助医生说道:“尽最大的努力帮助病人拖延十分钟,现在就等输血的人能够快点来。“ “嗯。” 半个小时后,钟家慕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才从半山腰的别墅到达市中心医院。 走廊里坐着三个人,钟家慕一进来就看到了赵翊凝,眼眸倏地一眯,快步走上前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赵翊凝一见来的是钟家慕有些心虚:“医生还在手术。不过,听说已经有人给席畅畅捐血了,应该没什么……” 赵翊凝咬着嘴唇,并没有说完,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空气瞬间又冷冽了几分。 钟家慕淡漠的眼眸在赵翊凝的身上扫了一圈,冷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鸣鸣呜……都怪我。要不是我,席畅畅也不会和那群人打起来。他们对我动手动脚的,席畅畅一时气不过就……那帮人中有社会上的混混,他们竟然真的敢出手。” 赵翊凝每说完一句,空气中的气氛就会又冷一分。直到赵翊凝终于受不了钟家慕这种强大的气场,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了。 第十二章以后我养你 “哪位是病人的家属?”医生边走着,边脱着手套问道。 钟家慕走上前:“我是。”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现在可以转到病房了。不过,病人刚做完手术,需要清静。所以,你们最好只留一个照顾。” “嗯。帮我换VIP病房。”钟家慕点点头,冷声说道。 医生有些诧异,还没开口,就见钟家慕已经掏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 “把手术费和住院费交了,顺便将病房换成VIP。” “知道了。” 医院陪护只让留一个人,原本赵翊凝想要留下来的。但是,钟家慕二话不说就将病房的门给关上了。 被关在门外的赵翊凝,默默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无奈的回去了。 刘彤办完事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脸哀怨的赵翊凝。 赵翊凝并没有注意到刘彤,刘彤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快速朝病房走去。 刚走到房门口,刘彤就看到了钟家慕正坐在病床前,一脸阴沉的看着病床上的席畅畅。 “进来。” 感觉到门口站了人的钟家慕,眼眸眯了眯,冷声说道。 刘彤摸了下鼻子,迅速推门进去:“已经办好了。” “嗯。”钟家慕沉吟片刻,看着席畅畅带着氧气罩惨白的脸颊说道:“去查查,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这个还是能搞定的。” “是。”刘彤点点头,眼眸寒了寒继续问道:“查到怎么处理?” 钟家慕眼眸冷冽的倏地转向刘彤,饶是早就熟悉了钟家慕的刘彤,此时也冒出了一身冷汗。 钟家慕的眼神好吓人! “我知道怎么做了。”刘彤说完赶紧出了病房。 站在病房外的刘彤,心惊胆颤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门,忍不住摸了一把额头冒出来的冷汗。多久没有见到这样的钟家慕了?太恐怖了…… 不过,竟然将席畅畅伤成那样……刚才交费用的时候,刘彤就听到了几个八卦的护士在议论。 要不是出现了一个人给席畅畅捐血,现在的席畅畅恐怕早就因为缺血死亡了。 这么想着,刘彤赶紧走出了医院。 黑暗中,钟家慕通过昏暗的走廊灯光,仔细的打量着病床上紧闭双眼的小人。 脸上一直挂着冰冷彻骨的寒意,阴沉沉的,很是吓人。 昏迷中的席畅畅,一直感觉到有人在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脸颊。温热的毛巾在脸上划过,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席畅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嘉铭红着一双核桃眼儿正盯着自己。席畅畅吓得小心肝儿一颤,哆嗦了下,愕然的开口:“乐乐?” 席畅畅的声音有些沙哑,像磨砂布在桌面上来回磨蹭发出来的声音似得。 嘉铭闻言,双眼瞬间回神儿,惊喜的看着醒来的席畅畅激动的尖叫。 “啊啊——席畅畅。席畅畅,席畅畅,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要去陪你。” 席畅畅拧了下眉心,感觉整个身体都好像被人给暴揍一顿,浑身酸疼。 嘉铭一看席畅畅想要起来的意思,赶紧跑过去将她扶助:“席畅畅你刚醒来,不要乱动。你要做什么?“ 席畅畅痛苦的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看着面前的人不解的问道:“我怎么了?” 嘉铭闻言瘪瘪嘴,一脸心疼的说道:“你和什么那个赵翊凝出去,被那群流氓用啤酒瓶子伤到了后脑,吓死我们了。我们还以为你……以为你……” “额……”席畅畅一脸懵逼,难怪她觉得后背痛的要死,原来是这样啊。 “那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 “三天?”席畅畅一惊,立即就要起身:“完蛋了,三天!三天!我去,三天没上班。” 看到席畅畅雷劈掉的表情,嘉铭又小心翼翼不要命的加了句:“而且这几天一直都是钟家慕在照顾你……” 席畅畅彻底傻掉了,两眼儿一翻就要晕死过去。 好在嘉铭眼疾手快一把捞住要倒下去的席畅畅,焦急的说道:“哎呀,席畅畅。你也别着急嘛,看钟家慕的样子,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 席畅畅哀怨的看了嘉铭一眼,内心早已经叫苦不迭!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 “喂。” “席畅畅,你没事吧?” 席畅畅有点艰难的开口:“钟离,我……我想你了,嘤嘤嘤……” 电话那边长舒了一口气说:“等我忙完手里的事就来看你。你照顾好自己,笨蛋。” 席畅畅有点颓丧的说:“知道了,你去忙吧。” 看着席畅畅挂断电话,嘉铭推了推席畅畅:“什么情况啊?钟离一天这么忙吗?我怎么感觉他对你一点也不上心?” “没有,别胡说……”席畅畅低下了头,想得有些入神,席畅畅抬起头时,发现钟家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席畅畅就看着他,眼睛亮亮的,瞧不出一点点重伤后的颓废和疲态。 “你醒了。” “你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钟家慕说:“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席畅畅咧咧嘴:“幸好命大。” 钟家慕接了杯温水给他,随口道:“祸害遗千年。” 席畅畅瞪他:“残了你养我?” 钟家慕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嗯,我养你。” 席畅畅哈哈大笑:“钟家慕,你还是那么经不起逗。” 就在三个人处于十分尴尬的局面的时候,嘉铭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如获大赦一样地跑到楼道里去接电话。 “我带了吃的。” “什么?” 钟家慕就把一只碗胡乱塞在席畅畅手中。 “啊——快接过去,好烫,好烫。”她嚷嚷着,迅速将瓷碗放在旁边的桌上,举起双手紧紧捏住自己的耳朵。 “别看着我,小时候听我妈说的,要是手指被烫了,只要捏住耳朵就能降温。” 他似信非信,并没有听过这一套神奇的理论。 席畅畅伸出的手指,捏住了他的耳朵,凉凉的,顿时觉得降温了。他一动不动,任由她那样紧紧捏着自己的耳朵,只是惊呆了,耳边传来强烈的制热感。 她望着他发红的耳垂。 席畅畅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冒失的举动。 短暂的几秒后,她赶紧拿开手,尴尬地低下头,双手交叉握着,杵在原地。他见她的手指通红。“这才刚进医院,你这是打算再严重一点吗?”他放下那碗面,一只手同时抓住她两只手腕,轻轻扶起席畅畅,拉着她径直走进旁边的卫生间。 他将她的手拉到水龙头底下,打开冷水,不间断地冲手指。然后他又回到车里取出一些冰袋,装在手套里,扎紧手套口。 “握在手里,至少半小时。”他仔细查看她的手指,除了红以外并没有起水泡,物理降温后应该就无大碍了。 她只觉手指火辣辣地发烧,着冰袋后就缓解多了。抬起头,见他的耳垂略微发红,又忍不住想笑。 他穿着一套灰色休闲居家服,这种装束看起来和工作时完全不一样。 “我没事了,你快吃早餐,凉了就不好吃了。” 席畅畅看起来不太相信地说:“目测还是很烫,我可不敢冒险。不如你先说说你这买的是什么?” “这是一道这里的特色饭啊,难道你没有吃过吗?” 席畅畅摇摇头,浅浅地尝了一口,感觉味道倒是挺鲜美。 “这份毫无视觉美感的早餐,换到以前,是绝对要倒掉的。不过吃起来味道还可以。” “我不太清楚你的饮食习惯,慢慢磨合就好了。” 钟家慕低下头,怅然若失,良久才说:“吃完了再睡会儿吧。” 席畅畅很快又陷入梦乡,有钟家慕在旁守着他,她睡得格外安心。 钟家慕静静地凝视着她,心中不觉五味陈杂。 门外传来嘈杂声,钟家慕拧起眉头,他拉开门,压低嗓音冲着护士说:“吵什么,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吗?“ 护士努嘴:“我们拦不住她。” 钟家慕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名美艳的女子还在同护士争吵不休,同时还有推揉的动作。 “赵翊凝。” 赵翊凝一见钟家慕马上甜甜叫道:“星宇哥,我来探望席畅畅姐姐,他们偏不让我进去。 护士义正词严:“对不起,我们这儿有规定,你不能擅入……” 赵翊凝打断他的话,挽住钟家慕的胳膊:“我们是认识的,对吧,星宇哥。” 钟家慕只得点头。 “钟家慕……”护士为难道。 钟家慕摆摆手:“交给我吧,你们辛苦了。” 赵翊凝得意地吐吐舌头。 钟家慕轻声说:“席畅畅在休息,你不能吵到她。” “星宇哥,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赵翊凝还摆了个军姿,钟家慕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这个女人…… 大概是药力发挥了作用,席畅畅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述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眼皮微微撑开,她眼前是席卷而来的黑暗,喉咙干涩。 有人走进来,站在床边,问:“吃药了吗?” 躺在床上的人点头,问:“你怎么又过来了?” 钟家慕说:“我就没有离开。” 席畅畅调整了一下睡姿,表情淡淡的:“哦。” 席畅畅侧了侧身,探头想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几点了?帮我量过体温吗?” “嗯,38.6℃。” “啊,挺高的呢。” 钟家慕瞪了她一眼:“想吃什么?粥还是面?” 席畅畅依旧没什么食欲,最后她起身靠在床头,粥喝了一小碗,面扒拉了两口。钟家慕收拾了外卖盒去扔,她则起身去洗手间。 出来时席畅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返回一看,旁边的躺椅上面睡着的不就是赵翊凝吗? 席畅畅没有吵醒她,看到钟家慕拿了条被子放在沙旁边上,于是走过去说:“你不用在这儿陪我,我没事,是他们太大惊小怪了。” 钟家慕侧过身子:“明天我要出差,就不回去了。” 席畅畅反对:“不用了。”我真的没事啊,看着钟家慕的表情席畅畅内心一阵抽搐,张了张口,最终没再说什么。 钟家慕哼了哼,把自己的衣服拿起来就走了出去。 第四十五章 这个女人…… 大概是药力发挥了作用,席畅畅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述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眼皮微微撑开,她眼前是席卷而来的黑暗,喉咙干涩。 有人走进来,站在床边,问:“吃药了吗?” 躺在床上的人点头,问:“你怎么又过来了?” 钟家慕说:“我就没有离开。” 席畅畅调整了一下睡姿,表情淡淡的:“哦。” 席畅畅侧了侧身,探头想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几点了?帮我量过体温吗?” “嗯,38.6℃。” “啊,挺高的呢。” 钟家慕瞪了她一眼:“想吃什么?粥还是面?” 席畅畅依旧没什么食欲,最后她起身靠在床头,粥喝了一小碗,面扒拉了两口。钟家慕收拾了外卖盒去扔,她则起身去洗手间。 出来时席畅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返回一看,旁边的躺椅上面睡着的不就是赵翊凝吗? 席畅畅没有吵醒她,看到钟家慕拿了条被子放在沙旁边上,于是走过去说:“你不用在这儿陪我,我没事,是他们太大惊小怪了。” 钟家慕侧过身子:“明天我要出差,就不回去了。” 席畅畅反对:“不用了。”我真的没事啊,看着钟家慕的表情席畅畅内心一阵抽搐,张了张口,最终没再说什么。 钟家慕哼了哼,把自己的衣服拿起来就走了出去。 席畅畅看着钟家慕走出去,她在床上看手机,赵翊凝的眼睫毛扇动了几下,不经意对上席畅畅的眼,差点翻到地上去,回过神来才骂:“你醒了说句话行不行啊!这么一弄,姐姐差点魂飞魄散了!” 赵翊凝刚醒,脑子还没转过弯,蠕动了两下,揉了揉头发:“没看清楚是你,刚才说错话了,对不起啊。” “我怎么看你这累得跟个二百五似的,是不是你们那帮人欺负你啊?”席畅畅说到这里,磨刀霍霍地道,“如果欺负你就告诉姐姐啊,姐姐替你出头。” 赵翊凝笑:“没有!大家的工作量都差不多。” “这还不叫欺负?你这种女孩子少做点是天经地义的啊!”席畅畅扬声道。 “我倒不觉得,”赵翊凝说,“让我少做我才觉得他们是看不起我……特别是那些个自以为是的人。每次看到她们都没什么好脸色,工作起来就变成炸药包,一戳就炸。” 有几次她对她们有异议,她们跟她吵架那架势,别提了。如果给赵翊凝一把桃木剑,她分分钟就能降妖伏魔。 “哎哟!“说着说着赵翊凝来了兴致,“你不提这茬我都快忘了,这都多少天了,你打探没打探到钟家慕的具体情况啊?” 席畅畅耸耸肩没有说话。 看着席畅畅呆滞的表情,赵翊凝撇嘴:“敢情你都忘啦,早知道就不提了。” 席畅畅睁大大眼睛:“怎么说话呢,前些天我那是心疼你,不想打扰你。反正现在你活儿也干完了,我去帮你。” 赵翊凝要不吃她这一套:“得了吧,我不信你。” 席畅畅:“瞧你的,就靠瞎了!” 赵翊凝一本正经地说:“不是瞎掰,真的。”赵翊凝躺回去,对着天花板掰手指,“我的理想就是就结婚。但也不能随便捡着一个人就结吧?还得先培养感情。要培养感情,就得先有目标。那目标也不是一下子就有的啊,所以得找啊。你看看这茫茫人海,你看得顺眼的,别人看你不顺眼。看得上你的,你又看不上,所以得放宽时间去寻找。看见好的、顺眼的那就得勇往直前啊!不然我这规划就得泡汤,而我的人生终极规划就会跟不上趟了!” “这么严重啊!“赵翊凝让席畅畅听得云里雾里,最后感慨,“没想到你这么传统啊!” 赵翊凝倒觉得没什么:“我妈就是这么传统啊,要不怎么大一就押着我去相亲呢。她和我爸就是上大学时认识的,从结婚到现在一直都特别幸福,所以自然而然觉得我要是能在大学里找到合适的人,也会那么幸福。”赵翊凝喜滋滋地说完,又随口问席畅畅“难道你都不想和男神结婚的吗?” 席畅畅不假思索:“现在不想。” “为什么啊?”赵翊凝奇怪。 席畅畅在眨了眨眼睛,她翻了个身,闷闷地说:“我爸妈不幸福。” “不是吧,我看你家挺富的啊。”说完才觉得自己好像嘴太快了,于是又补救说,“再说了,又没人规定,爸妈不幸福的子女就不幸福,你要相信自己能幸福的。” 席畅畅打断她,干笑了一声说,“我连我妈都不信。” 虽然认识不算太久,但毕竟也是朝夕相处,赵翊凝还是第一次听到席畅畅用这种语调说话,语气里带着一点讽刺,还有一点无奈,然而更多的是负气。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不知又想起什么,自顾自地重复:“反正我现在也不想结婚。不想上贼船,就别惦记着出海,这样就永远不会被淹死了。” “那小孩呢,”赵翊凝有点天真地替她犯愁,“咱们国家非婚生子不给上户口吧?” “不要小孩!”席畅畅说。 好一阵赵翊凝没有说话,席畅畅以为她又睡着了。 谁知道赵翊凝突然又叫她的名字:“席畅畅。” “嗯?” “你要是真不想结婚生孩子也没关系,以后我生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等咱们老了,让他照顾我们!不够我就生两个。” 席畅畅个人觉得赵翊凝的语调很认真。 只可惜是她个人觉得。 席畅畅自认从来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但这番话居然让她眼底发热。 她久久没说话,谁知半天后赵翊凝又开口,这回带着点小抱怨:“你怎么不说话啊,你都不感动吗?我自己都感动了。” “……” 席畅畅也不知道赵翊凝在忙什么,一大早就回去了,走的时候赵翊凝把席畅畅看都没看一眼,席畅畅看着摇椅想:真是重色轻友啊,重色轻友。 闲着无事,席畅畅翻来手机相册,滑到一张照片的时候,席畅畅停下了手指。她轻轻的摩挲着照片,连钟家慕什么时候走到她旁边的都不知道。 “看什么呢?” “啊……” 等席畅畅看清楚是钟家慕后忍不住瞪了钟家慕一眼,骂了出来:“你出场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老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钟家慕淡淡的看了席畅畅一眼,无语地说:“自己心里有鬼吧。” “我在看我姐的照片啊。” 席畅畅告诉了钟家慕一段往事…… 婚礼前一夜,高云辉醉意熏熏地打电话给席熙:“熙熙,对不起。这一生,是我欠你的……” “你欠我的,是要还的,我只求你回答三个问题便罢,但有一点,我讨厌说谎。” 这本是玩笑话,他却忽然认真起来,风声带着他嗓子里的沙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庄重感。 “若我对你所说,有一字之谎,就让我和这天上的星星一样,永远离开我所痴爱的人,所挚爱的化妆王国,只能远远地凄凉看。”此刻他的身后,绅士美女,觥筹交错。 四月八日,这是席畅畅姐姐席熙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也是有生以来,她最尴尬的日子。 席熙独自站在一团大红喜气的婚礼舞台上,却迟迟不见新郎的身影。 周围闲言碎语逐渐多了起来,声响越来越大,他们的神情显然已由等待婚礼的焦急化为了要安心看一场落跑新郎好戏的面跃。婚礼公司的策划人兜兜也忍不住再三提醒:“要不要再给新郎打个电活呢?”席熙漫不经心地扬扬手机:“他说在忙重要的事,之后就已关机。” “那还要不要等?”兜兜一脸便秘表情,“如果新郎是在躲藏,我们现在还是告知宾客改期比较好。” 席熙微微笑:“人难免都会躲藏,只不过自己的债,终归要自己还罢了。” 席畅畅知道后在一旁焦急踱步,这可是姐姐的大事。 席熙看着席畅畅,彩妆师的职业病又犯了:“我以后还是给你画针叶眉比较好,显得平静温和些。” 所有女人都会被这个话题吸引住,而高云辉便是这时赶到的,他一身礼服遍是褶皱,眼角疲惫,可依然风度从容地鞠躬向大家道歉,说是路上遇到车祸,紧急送伤者到医院后才赶来。 无懈可击的台词加上他诚恳的表情,使得台下重新恢复了热闹,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除去比当初预定的吉时,晚了整整两个小时。 但席熙的脸上,早已不复刚才的淡然,在牧师问我,愿不愿意与他白头偕老荣辱与共后,席熙拒绝接过话简,反是缓慢向他走近,三分淡然,七分委屈道:“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后来的故事版本中,有无数名媛猜测过席熙当年的疑问,“你迟到两个小时的原因是什么?”或者猜“你深爱的人是不是杨蔷?” 可他们谁也没猜到,席熙附在高云辉耳边问得如此俗不可耐:“你欠我的第一个问题,要我,是不是因为我家的钱?” 这真是个傻问题,化妆界界龙头老大枝语公司的资金链断裂,欠下一大笔钱,新产品又急需宣传,枝语董事长的儿子高云辉在危机之中,同意联姻,这样的婚姻,不是为了钱,又是为了什么? 他似是终于记起前几天打错的电话,错许的诺言,些微愣证后却是回答:“不是。” 商场上得志的男人,摸打滚爬中不知说了多少句谎言,可那刻眼神却如冰晶般纯净,让席熙恍然失神。不过只是一瞬,他即刻恢复冰冷疏离,似笑非笑:“我们枝语加了位巧夺天工的化妆师,成为这里的化妆品老大指日可待。” 这不是谎话,可也并非她想听,席熙几乎要控制不住用双手紧紧扼住他的喉咙,可最终却是用一片至诚之音回道:“我愿意成为你的妻子。” 至此,一切混乱结束,归于正途。 深夜宾客尽散,看席熙只解下头发便要入睡,高云辉半倚在床头问:“你这化妆师,如何不知不好好卸妆对皮肤伤害很大?”他伸手抚摸席熙的脸,似轻柔怜惜,又似下一秒便要撕碎席熙脸上厚重的面具。 都说高云辉在商场上是只六亲不认的老虎,而席熙,要怎生小心翼翼能成功与虎谋皮? 她不禁心下颤栗,嘴角却是喷笑:“可我觉得,这是你最爱看的面容,看不到她,对你岂不是伤害?”是了,为求和杨蔷尽量一模一样,席熙每日里至少要花一个小时来妆扮自己。婚礼当天,更是极尽心力,刚入场时不知有多少人将席熙认成杨蔷,呵,这世人痴傻,都只懂看皮相,杨蔷的眼睛里皆是炫目爱意,而席熙则目光犀利,仿佛眼里带刀。 高云辉好久不再说话,当席熙几乎认为他已睡着的片刻,却又听见他的低呤:“我一直尊重婚姻,你放心。” 豪门多是非,婚礼一被三折后,第二天便有传言沸满扬场起来,一些娱乐小报登上了模糊的照片,焦急迫切的男人怀抱女子在医院走廊匆匆而过,女子并未显出正面,可好巧不巧,杨蔷就是在昨晚被送进医院的。 似乎全天下人都认为,高云辉对席熙而言,是从新婚第一天起就负心的人,而席熙只是轻轻笑。 他确实是负心人。 席熙初次见到高云辉,是在普吉岛上。这个历来被驴友们称颁的旅游小岛,亦被高云辉作为选择新产品代言人的舞台。席熙穿着白色长裙混入穿着各色艳丽华服的模特队伍。当上场走过高云辉眼前时,他冷冷地叫停:“是谁允许你穿白色的,你也配穿白色吗?” 席熙毫无畏惧地盯住他的眼睛:“那么,什么人才配穿这白色?”早听说高云辉有个怪癖,因了心仪女子爱穿白,便禁止所有人穿白裙。 大约从未受过如此顶撞,他盯着席熙的眼睛惊愕良久才冷笑:“有勇气的人。” 不错,内心有着海一般的勇气,外表却平静淡然,也正是席熙心中对白色的定义。 席熙走近他几步,对着他冷而高傲的脸一字一顿:“你听好了,我不会游泳,如果你不去救我,我就死定了。” 众人还没有醒过神来,席熙已经飞跑几步,纵身跳入海中,周围马上有人下水去救,可席熙硬是凭着残存的理智,将他们一一拨开。 直到高云辉终于明白了席熙话里的坚决,亲自下水抱住她的腰。他虽然被外界誉为化妆品界最冰冷的铁人,可到底不忍心让一条生命从眼前消逝,救席熙上岸后,又不顾湿漉漉的衣服,俯下身来为她作人工呼吸。 高云辉应是在那一瞬间看清席熙容貌的,那眸中突然闪过的一丝异样的光芒,不知道是否是因此而想起了什么。而席熙睁着奄奄一息的眼睛对他笑:“对我来说,勇气就是这样,死也要死在喜欢的人的怀抱里。” “这么拼命,只是为了做我们彩妆的代言人?” 席熙笑:“不是。” 他冷冷挑眉表示不信。 第四十六章 你生命的代言人 席熙轻咳着说下去:“我,是要做你的妻子,做你整个生命的代言人。” 许是席熙花了眼,他的眉梢柔和了几分,“还真是奇怪,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我父亲下达命令,让我和明魅的千金小姐尽快结婚。我原来如此受欢迎,不知道到底应该选择谁呢?” 他当然是谁都不想选择,可是命运从来都是那么身不由已。 席熙很快被送到医院,无论心智如何坚韧,身体已经是不堪重负。满水引发高烧,继而又引起了肺炎。待席熙真正清醒,已不知是几天之后的一个深夜,门外传来压抑且哀凉的女音:“她只是为你跳水,我当年为了教你,险些连命都丢掉。” 席熙似是浑身都有了力气,挣扎着下床,正看到漆黑的门外,杨蔷紧紧期抱着云冰,低声哀求:“你竟情为她抛弃工作,彻夜守护,你曾经答应过要照应我一生,为什么现在连抱抱我都不肯?” 只而这个平日杀伐果断的男人一脸犹豫,手在拥抱和推开之间,反复徘徊。 席熙想是她的高清手机摄像头打扰了这唯美一幕,杨蔷先是满脸恨意,再然后,她开始仔细打量席熙,眼神愈加慌乱:“你到底是谁?” 席熙不看她,却只是对着高云辉轻笑:“我啊,是死也要死在你怀里的女孩,也是明魅的大小姐,若你要选一个做妻子的话,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可若是你一个都不想选……”我摇动着记录视频的手机,轻笑,“大家都在传的事情,看来是真的啊……” 只听他温柔道:“我会和你结婚。你要记住,这一辈子但凡你想要,我都会给你。”他再不看杨蔷一眼,一双手只是有力地扶住席熙。 人们说,三年前,高明辉不慎落水,若非杨蔷含身相救,他早已经死去。 我在这些传闻中谈淡笑着,无论如何,他终归还是负了杨蔷。或许因为席熙的嫁妆是明魅的大笔融资资金,又或者,席熙精心圆完妆,穿起白色长相的样子,和杨蔷简直一模一样,这让他接受起席熙,不似那么困难。 枝语的新产品寇蜜系列,据说加入昂贵的鱼子酱做配料,卖点是无污染,抗衰老,将由枝语的宣传部门经理杨蔷来给大家讲解,继而为千挑万选的模特代言人试妆。 席熙想她来的正是时候。 尽管杨蔷带病出席,可还是出现了问题,模特阑尾炎突然发作,实在无法上场,临时找人来替,又怕气场不足,不能表现产品的美丽。 席熙适时走过去:“我学过多年的化妆,虽比不上专业模特美丽,可也许更加懂得如何去展现产品的妙处,要不然,让我去试试?” 杨蔷也情不自禁夸赞:“高云辉有次夸赞你如武快书中的赵敏,我还不服气,现在看来,你比她还要厉害几分,倾城容貌,富足家世,还有这么一手堪称变脸的好本事,真是羡煞旁人。” “是吗?”席熙微笑,“师傅说过,化妆的第一层境界是化心,我化来化去,也只是化了个皮而已,半分高云辉的真心都没能化来。” 发布会开始定在下午六点六分,图的是大吉大利之意,但还不到十分钟便已宣告结束。原因很简单,杨蔷为席熙涂抹寇蜜面霜后稍许,席熙的脸上便起了大大小小的肿包,痒疼兼具,忍不住的轻吟声,瞬间吸引了大量的记者镜头。 很显然,枝语的这款产品并没有他们所宣传的那样,对人体毫无损伤。刹那间,便已有记者将话筒对准杨蔷,毫不客气发问:“请问,这款面霜里,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配料?” 席熙转眼看高云辉却正赶上他一双眸子也正盯着席熙,似悲期凉,似哀伤,可下一秒,他的眼睛里,便涌出了然的笑意,几步登台,那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眼看就要拥住羸弱的杨蔷,为她撑起一片天空。 谁知,杨蔷一把推开了他。站在万人瞩目的舞台中央的她,含泪一字一句:“请相信,产品没有问题,只不过是我嫉妒席熙,故意放了点使她过敏的花粉罢了。” 席熙颇有些讶异地望着台上的杨蔷。之前只道她惯用柔弱欺骗拢住高云辉,现在看来,为了他,她亦有付出一切的真心。 可这又能怎样呢? 谁都曾有真心,却不见得换得对方的真情。 席熙躲在角落里,将临时离场的模特,和几名咄咄逼人的记者的酬金安排好,便拔通了高云辉的电话。他急匆匆赶出来,看到席熙正端坐在车里,便松出一口气:“你原来无事,我还以为你被记者围攻……” “高云辉,你说你会尊重婚姻,那么此刻有什么,比你的妻子生病更重要。”席熙打断他的话,指指自己脸上的红肿,似笑非笑。 他眉头稍松:“是,有谁比你现在的身体更重要,我送你去医院。” 席熙紧紧盯着他的脸,足足看了有一分钟,他脸上的关怀不似是假的,可那腹底深处,分明还有更深的担心,是为了不远处,可怜巴巴哭着等待他安慰的女人。 席熙叹口气,却用手把住车门,用轻西坚定的语气:“,我不愿意你人在车里,心却不在。” 高云辉一声叹息,席熙却是听得分明。 席畅畅叹了一口气,又抚摸了一下照片上的席熙:“姐姐啊,永远是那么傻。” 后来,那晚的高云辉直到半夜才回来。他依旧不肯多说话,见席熙脸上大片红肿已经消退,便扔给席熙一身睡袍,硬是把席熙拉到了冷风阵阵的阳台上。 天空群星闪烁,他点燃一支烟,似自言自语:“我小时候常常许愿。那时候我深信星星是有灵性的,他们是逝去之人的魂灵,保护着这个世界。后来我渐渐不信,当妈妈因医药费不够,只能躺在家里等死时,当我只是高家傀儡,不能要得我心爱之人时,我就懂得,还是要拼尽全力,得到整个高家,才能……”他顿一下,眯着眼睛看我,轻道,“才能给我心爱之人她想要的一切。” “心爱之人”四个字,被他咬得缠绵悱恻。 高云辉原是私生子,他的母亲一生未踏进过高家大门,但传闻中,高家长子一直有病,又深恋杨蔷,杨蔷嫁人来换得高家长子放权,而他本可以选择和心爱之人厮守,却为了钱财,娶了骄横的席熙。这些可全是自愿,说不得别人逼迫。 男人若是贪心,总会有一万种理由。席熙花了片刻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才道:“你已拿下高家江山,可打江山难,守江山只怕更不易。枝语如今受了这样的打击,你打算怎么办?” 席熙本意是讥讽,却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关心,他听得分明,眉眼瞬间冰消雪融,语意更加直白猖狂:“谁又管它会怎样呢?我打下彩妆这片天地,不过是为了给你看,你若是觉得碍眼,我也高兴把它撕毁掉,只要你开心就好。” 席熙的心砰砰直跳,疑心他发现了什么,可他的眼睛,却是难得的温柔真诚,席熙渐渐柔软了神经,轻轻把头倚在他的怀里:“你要给谁看?是我,还是杨蔷?” 在席熙的记忆里,高云辉只有那一夜如此多话,而这样的美梦,席熙也只做了一晚。席熙早上起来,报纸上已经报道,席熙是因为化妆前吃了海鲜,故而过敏,之后连向累续的报道,再不是杨蔷如何歹毒,只尽是席熙和高云辉的恩爱,打头的那张,便正是昨晚他们的把酒言欢。在自己家里也能被记者拍到,想来只有一种情况,是高云辉亲自拍好,送给记者。 因枝语的新产品发布的大失利,竞争对手的产品因此占了大优势,枝语负债累累。欠银行的款项越来越多,归期也越来越近。 高云辉不慌不忙,浑不在意,对那些上门时债的,只轻描淡写一句话:“若我不能按时还出,就让我从枝语大楼上纵身跃下。” 这本是席熙期待所见的后果,可席熙拿着报纸几乎要生生撕碎,席熙将他遇到越来越险峻的地步,想要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浑不在意,只一心要护得杨蔷周全,到头来,失魂落魄的反倒是席熙。 他这日反常地归家早,席熙握着报纸,咬牙切齿:“你今天回来得倒是早,你居然还敢回来见我。” 报纸上面的标题醒目:“明魅千金神经质过敏,冷水淋头早已疯。”高云辉一方面生意亏损,一方面却高调秀恩爱,无疑成为焦点。 记者们循着那恩爱的照片开始挖掘各路八卦,而后惊喜发现明魅的干金,高家的儿媳居然大有新闻,不几日,三年前席熙得抑郁症,在医院里不断用水淋头的丑陋照片便荣登娱乐版首页。 “对不起,我只想把火从杨蔷身上引开,却没想到烧到了你身上。” 结婚后,席熙第一次喝酒,笑得几乎要流下泪来,席熙点头:“我只是你的挡箭牌。” 席熙硬咽再说不下去,最终恶狠狠关上了门。 亦不知过了多久,席熙自迷糊的梦境中醒来,却见客厅的灯还在亮着。 高云辉颓唐地坐在沙发上,烟灰缸里已经是厚厚一层烟蒂。他听见席熙的脚步声,道:“那些记者和相干的人,我都给了他们这辈子想不到的惩罚,只还有一个十恶不赦的我,不知道该如间处置?” 他一向沉默古板,此刻可怜巴巴起来,还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他见席熙神色稍缓,忍不住张手拥抱席熙,席熙却一把抓住他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血红的印子蜿蜓着,越来越长,他的眉毛也拧得越来越紧,但高云辉不发一声,另一只手反而紧紧抱住席熙的背,似是极贪恋这一秒身体接触的温暖。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似演一场无声的暴力剧,直到席熙的牙齿不堪重负,方才停止。 “那个时候,你是怎么走过来的?” 席熙明白他的意思,叹口气:“我和表哥感情非常好,当年哥为了救我的恋人溺水身亡,我整日想着若淹死的是我就好了,于是便有了照片上的举动。” “你的恋人?”高云辉的语气里微有酸意,席熙却不等他说完,便指他还在渗血的伤口:“你不要以为这就完了,刚刚不过伤了手,接下来,要伤的是你的心。——你还得答应我个心愿。” 高云辉怔了一下,以为席熙要出手惩戒杨蔷,低头猫然:“杨蔷的哮喘,是当年救我留下的病根,如今一受刺激便要发作,希望你……” 他抬头,却正对上席熙笑意盈盈的脸,席熙手里是支眉笔,“我读武侠,最爱的是张无忌总给赵敏化妆。我师傅说,化妆的第二层境界是化情,能心中有情,才能赚出真正美妆,你虽非专业化妆师,若你心中有我,定可为我圆出最美容妆。 是了,这不过是席熙的又一小小心计,我知高云辉不可能亲手去伤害杨蔷,只得做出亲密的照片拿去刺微她。但高云辉没有接过圆笔,他只是拿起自己的袖子,沾了水,一点点擦试我越来越红的脸,直到镜子里出现了清清爽爽,一个和杨蔷毫无相同之处的席熙。 “这个,就是我认为最美的妆容。”高云辉抚摸脸:“你如此美丽,胜过杨蔷百倍,之后不必再化成与她相似的样子。”这男人鲜少说什么情话,可一旦说起来,便总让席熙自以为坚硬如铁的心,软化几分。 席熙心中忽然涌上一丝凄凉的希望,忍不住突兀地握住他的手道:“第二个问题,如果当年救你的人是我,你此时深爱的,会不会有所改变?” 高云辉似被席熙的假设吓到,眉目瞬间黑沉,脸色大变。而或许是席熙眉目间过于明亮的爱意灼痛了他,让他意识到,席熙终是超出了这场婚姻交易的界限。 他沉吟良久后,一根根掰开席熙的手指,冷冷道:“不会。”他起身欲走。见席熙脸色苍白,终是软声说了句:“你以后自然都会懂。” 可他不知,席熙一直是懂的。无论真相如何,他们在一起经历的这些年,远不是席熙所能想象,命运就是这样,它既是残忍的带错了桂冠,也会给桂冠之人永远荣罐,给错失之人永恒伤痛。 客厅的灯被高云辉按灭,便如同他们之间,最后的那一丝光亮,就此消失殆尽。 那一夜之后,席熙极少再理会高云辉,那些记录他们亲密举动的照片,也一直没有拿给杨蔷去炫耀,爱情的战局里,她已经输到片甲不留,实在是毫无心力再去攻击别人。一个人的耐心持续时间不会太长,更何况随着枝语的业绩越来越差,高云辉的脸色也越来越冷,每每回家,也极少与席熙说话。 第四十七章 错过 席畅畅叹了一口气,又抚摸了一下照片上的席熙:“姐姐啊,永远是那么傻。” 后来,那晚的高云辉直到半夜才回来。他依旧不肯多说话,见席熙脸上大片红肿已经消退,便扔给席熙一身睡袍,硬是把席熙拉到了冷风阵阵的阳台上。 天空群星闪烁,他点燃一支烟,似自言自语:“我小时候常常许愿。那时候我深信星星是有灵性的,他们是逝去之人的魂灵,保护着这个世界。后来我渐渐不信,当妈妈因医药费不够,只能躺在家里等死时,当我只是高家傀儡,不能要得我心爱之人时,我就懂得,还是要拼尽全力,得到整个高家,才能……”他顿一下,眯着眼睛看我,轻道,“才能给我心爱之人她想要的一切。” “心爱之人”四个字,被他咬得缠绵悱恻。 高云辉原是私生子,他的母亲一生未踏进过高家大门,但传闻中,高家长子一直有病,又深恋杨蔷,杨蔷嫁人来换得高家长子放权,而他本可以选择和心爱之人厮守,却为了钱财,娶了骄横的席熙。这些可全是自愿,说不得别人逼迫。 男人若是贪心,总会有一万种理由。席熙花了片刻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才道:“你已拿下高家江山,可打江山难,守江山只怕更不易。枝语如今受了这样的打击,你打算怎么办?” 席熙本意是讥讽,却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关心,他听得分明,眉眼瞬间冰消雪融,语意更加直白猖狂:“谁又管它会怎样呢?我打下彩妆这片天地,不过是为了给你看,你若是觉得碍眼,我也高兴把它撕毁掉,只要你开心就好。” 席熙的心砰砰直跳,疑心他发现了什么,可他的眼睛,却是难得的温柔真诚,席熙渐渐柔软了神经,轻轻把头倚在他的怀里:“你要给谁看?是我,还是杨蔷?” 在席熙的记忆里,高云辉只有那一夜如此多话,而这样的美梦,席熙也只做了一晚。席熙早上起来,报纸上已经报道,席熙是因为化妆前吃了海鲜,故而过敏,之后连向累续的报道,再不是杨蔷如何歹毒,只尽是席熙和高云辉的恩爱,打头的那张,便正是昨晚他们的把酒言欢。在自己家里也能被记者拍到,想来只有一种情况,是高云辉亲自拍好,送给记者。 因枝语的新产品发布的大失利,竞争对手的产品因此占了大优势,枝语负债累累。欠银行的款项越来越多,归期也越来越近。 高云辉不慌不忙,浑不在意,对那些上门时债的,只轻描淡写一句话:“若我不能按时还出,就让我从枝语大楼上纵身跃下。” 这本是席熙期待所见的后果,可席熙拿着报纸几乎要生生撕碎,席熙将他遇到越来越险峻的地步,想要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浑不在意,只一心要护得杨蔷周全,到头来,失魂落魄的反倒是席熙。 他这日反常地归家早,席熙握着报纸,咬牙切齿:“你今天回来得倒是早,你居然还敢回来见我。” 报纸上面的标题醒目:“明魅千金神经质过敏,冷水淋头早已疯。”高云辉一方面生意亏损,一方面却高调秀恩爱,无疑成为焦点。 记者们循着那恩爱的照片开始挖掘各路八卦,而后惊喜发现明魅的干金,高家的儿媳居然大有新闻,不几日,三年前席熙得抑郁症,在医院里不断用水淋头的丑陋照片便荣登娱乐版首页。 “对不起,我只想把火从杨蔷身上引开,却没想到烧到了你身上。” 结婚后,席熙第一次喝酒,笑得几乎要流下泪来,席熙点头:“我只是你的挡箭牌。” 席熙硬咽再说不下去,最终恶狠狠关上了门。 亦不知过了多久,席熙自迷糊的梦境中醒来,却见客厅的灯还在亮着。 高云辉颓唐地坐在沙发上,烟灰缸里已经是厚厚一层烟蒂。他听见席熙的脚步声,道:“那些记者和相干的人,我都给了他们这辈子想不到的惩罚,只还有一个十恶不赦的我,不知道该如间处置?” 他一向沉默古板,此刻可怜巴巴起来,还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他见席熙神色稍缓,忍不住张手拥抱席熙,席熙却一把抓住他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血红的印子蜿蜓着,越来越长,他的眉毛也拧得越来越紧,但高云辉不发一声,另一只手反而紧紧抱住席熙的背,似是极贪恋这一秒身体接触的温暖。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似演一场无声的暴力剧,直到席熙的牙齿不堪重负,方才停止。 “那个时候,你是怎么走过来的?” 席熙明白他的意思,叹口气:“我和表哥感情非常好,当年哥为了救我的恋人溺水身亡,我整日想着若淹死的是我就好了,于是便有了照片上的举动。” “你的恋人?”高云辉的语气里微有酸意,席熙却不等他说完,便指他还在渗血的伤口:“你不要以为这就完了,刚刚不过伤了手,接下来,要伤的是你的心。——你还得答应我个心愿。” 高云辉怔了一下,以为席熙要出手惩戒杨蔷,低头猫然:“杨蔷的哮喘,是当年救我留下的病根,如今一受刺激便要发作,希望你……” 他抬头,却正对上席熙笑意盈盈的脸,席熙手里是支眉笔,“我读武侠,最爱的是张无忌总给赵敏化妆。我师傅说,化妆的第二层境界是化情,能心中有情,才能赚出真正美妆,你虽非专业化妆师,若你心中有我,定可为我圆出最美容妆。 是了,这不过是席熙的又一小小心计,我知高云辉不可能亲手去伤害杨蔷,只得做出亲密的照片拿去刺微她。但高云辉没有接过圆笔,他只是拿起自己的袖子,沾了水,一点点擦试我越来越红的脸,直到镜子里出现了清清爽爽,一个和杨蔷毫无相同之处的席熙。 “这个,就是我认为最美的妆容。”高云辉抚脸:“你如此美丽,胜过杨蔷百倍,之后不必再化成与她相似的样子。”这男人鲜少说什么情话,可一旦说起来,便总让席熙自以为坚硬如铁的心,软化几分。 席熙心中忽然涌上一丝凄凉的希望,忍不住突兀地握住他的手道:“第二个问题,如果当年救你的人是我,你此时深爱的,会不会有所改变?” 高云辉似被席熙的假设吓到,眉目瞬间黑沉,脸色大变。而或许是席熙眉目间过于明亮的爱意灼痛了他,让他意识到,席熙终是超出了这场婚姻交易的界限。 他沉吟良久后,一根根掰开席熙的手指,冷冷道:“不会。”他起身欲走。见席熙脸色苍白,终是软声说了句:“你以后自然都会懂。” 可他不知,席熙一直是懂的。无论真相如何,他们在一起经历的这些年,远不是席熙所能想象,命运就是这样,它既是残忍的带错了桂冠,也会给桂冠之人永远荣罐,给错失之人永恒伤痛。 客厅的灯被高云辉按灭,便如同他们之间,最后的那一丝光亮,就此消失殆尽。 那一夜之后,席熙极少再理会高云辉,那些记录他们亲密举动的照片,也一直没有拿给杨蔷去炫耀,爱情的战局里,她已经输到片甲不留,实在是毫无心力再去攻击别人。一个人的耐心持续时间不会太长,更何况随着枝语的业绩越来越差,高云辉的脸色也越来越冷,每每回家,也极少与席熙说话。 他们再一次对话,是在两个月之后新产品庆功宴上。 聚会上觥筹交错,席熙也不过随意说两句,便想要找个地歇着。有男子伸手邀请席熙跳舞,席熙摇摇头以示拒绝。谁知那男子忽然眉目暴戾:“不过是个疯子。” 席熙一时火起,拿起酒杯便泼上去,淋漓之间的男子大怒,一巴掌便要打上来。 却只见高云辉不知从何处出来,适时阻止了他。他轻轻笑:“李总,今日是我的新产品庆功会,想来你是不知道。我带了内子来参加,大家多有误会。” 被叫做李总的怒气不便发作,只从岗子里哼出一声:“那个疯子。” 高云辉脸色突变:“哪来疯子,那是高某至为珍贵的妻子。” 男子忽然像是来了兴趣,看席熙的目光充满了玩味:“至为珍贵?哈哈,好,我李某向来视女人为粪土,化妆品才是挚爱。那里有一杆球,不如我们打一局,你赢了,我便同意你刚才向我提出的品牌联盟的要求,若你输了,那你的妻子便陪我跳舞如何?” 席熙盯着高云辉,心想即便无关爱情,但似他如是高傲,一定不会答应,谁知他响亮地一口应承。随即开始躬身打球,李总想来也是高手,慢慢间两人已经不分胜负。有人叫好,有人担忧,席熙竟似已经麻木,只切愣地看着他们。 席熙想:她在等什么?等一场从来没有过的,自以为是的爱情吗? 在第三局开始的时候,李总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他的神情瞬间变得阴森恐怖,恶狠狠瞪了高云辉一眼后匆匆离场。 席熙走向高云辉,他眸子里胜利者的微笑太过器张,众人面前,席熙本应装模作样地敬上一杯庆功酒,做一番夫妻和美的假象,可席熙只是恍恍惚惚,问道:“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问题,若今天之事换作杨蔷,你会用她来下赌注吗?” 他勾起温柔笑意,说出口的话却似冰冷刀子:“那我怎么会舍得拿她做赌注,再完美的赌局都可能有意外,万一我输了呢?” 他的声音异常洪亮有力。 “你以为自己赢了,其实输的才叫彻底呢!”席熙在众女士的惊愕中放声大笑。只觉得一颗心越来越冷,和自己那怪异的笑声一般,怎么都止不住。 至此之后,席熙没有再见过高云辉。 如同众人所说,高云辉确实是商界奇才,可他纵然聪明盖世,又如何能算计过命运?枝语宣告破产倒闭,不过只是几日光阴。 高云辉花大几乎所有的资产购买别家的产品,而偏偏他最好的合作伙伴,明魅宣告不再同他合作。 枝语正式宣告破产,而高云辉从的大楼上一跃而下。他至死都是一个守诺言的男子。而直到死前的几分钟,他依然是八卦媒体热切关注的人物,因他站在楼顶上,面人群,神色平静地说了三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尊重我自己的婚姻,所以我娶的一定是我挚爱的人。” “无论是不是你救起我,我挚爱的人都是你。” “我永不会拿你做赌注,我只会赌上我自己。” 这才是他给出的三个问题的真正答案。他欠席熙的答案。 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席熙只问了一句:“你有没有看到他流泪?” 有人好半天才叹气回答:“有一滴在眼角边,传说高云辉自母亲去世后,就再没掉过一滴泪。”那一年席熙的师傅看着席熙逐渐精湛的技艺依旧摇头:“相由心生,化妆的最高境界是化得心想命运,你突气太重,难攀此峰。“席熙咬了牙对师傅说:“我必会达成心中所愿。” 最后席熙还是跟高云辉去了,走的时候是笑着的,因为那个让席熙人生流血的男子,席熙也终于让高云辉还了泪。 说完,席畅畅释然的笑了笑:“姐姐走的时候对我说,千万不要太在乎一个人。” 说着说着席畅畅便安静了下来,钟家慕以为她睡着了,就帮她扯了扯被子。 看着席畅畅的样子,钟家慕突然生出异样的情绪来,他叹了口气,半晌,在席畅畅苍白的嘴唇上印了一吻。 暗夜里,席畅畅猛的张开眼睛,因为一段记忆强行进入了她的脑海。 那是这两天钟家慕干的事情,这是怎么回事?席畅畅百思不得其解,因为昨天叉子来医院她亲了亲叉子后也是这个样子。想了一夜,席畅畅总算是接受了她进医院后得到了所谓的超能力这个事实。 第四十八章 意外 晶彩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钟广乾直接递过去一张A4纸:“把这个填了。”他抬胸看手表,“十分钟填得完吧?” 钟家慕往纸上警了一眼,犹豫地说:“爸,不,董事长,我不想参加。” “为什么?” “我觉得……自己还不成熟,不适合现在就进入公司” “其他人可能还不够成熟,但你完全没问题……”手机响起来,钟广乾拿起来看一眼,“我去接个电话,你先考虑考虑。” 三分钟后,钟广乾回到办公室,却见钟家慕还站在原地,报名表上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没写。 钟家慕有点歉疚:“爸,对不起……” 钟广乾看着钟家慕:“考虑好了?你的水平我是最了解的。平时跟业内人士交流交流,对你这种程度的人没什么坏处。” 钟家慕心意已决,把报名表往桌面上一推,再次道歉。 “表你带回去吧,再好好想想,下周一之前填好了放进我的邮箱。“钟广乾似乎还有事,交代完毕就匆忙走了。 钟家慕在办公室里站了一会儿,捏着表格仔细地看了看,最后叹了口气。 看了一眼时间,钟家慕暗暗想,:今天她要出院,于是不自觉的朝车库走去。 到医院之后,钟家慕看见的就是席畅畅手插着口袋神色疏懒地走出来…… 然后…… 看到平时黏着自己的同事拿着一大束花朝着自己走过来,他大概是因为被花束挡着眼睛,脚下绊了一脚,差点当场脆了。 席畅畅:…… 又不是过年,您干吗行这么大礼啊! 好在这位同事很快反应过来,调整了一下又继续朝她走。 晚饭时间,女生寝室人来人往,席畅畅盯着他手里那束冶艳的香水百合有点蒙。 那花的气味远远地飘过来,真的不太好闻。 远远地站住,还没走近就返身往后面移。她不是傻子,看这阵势大概知道同事想干什么。这里太多人了,被人那样围观她有点受不了。 同事大概也意识到了,亦步亦趋地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寝室楼后面比较偏僻的位置,旁边一排分类垃圾桶。 站定后,小同事才开口:“同学………” “啊?”席畅畅觉得自己应得有点傻,但好像也找不到更好的反应了。 “这……这个给你!“同事说着,双手握着那末花往前送。 因为双手拿着花,所以他没办法去托一托那副快要掉到鼻尖上的眼镜。但依然看得出其神色之庄严肃稳…… 席畅畅要有瞬间的失神,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个小同事他……姓张还是姓李来着? “席畅畅,席畅畅……这个是我,给你的……”他重复着又把花往前伸了伸。 想起来了,姓张! 席畅畅深呼吸,有点头疼。 这种场面见得实在是太多了,没有一点新鲜感。 还没想出下一秒该做出什么表情,她已经被人抓着领子扯向旁边。 另一只手横到她眼前,劈手夺过那个小同事手里的花。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同事满脸通红地看着那人:“哎!” 钟家慕一手拿着花,挡在席畅畅面前。他双眉深爱,嘴角却牵起一抹笑意。 这会儿席畅畅也顾不得自己的衣领了,默默地拖起手臂。 这天……莫名有点冷啊…… 好像得说点话…… 但说点什么好呢? “百合啊。”钟家慕开了口,尾音拖得有点长,脑袋微微后靠,说着又眼了席畅畅一眼,清清淡淡地说,“可以啊!” 轻飘飘的三个字,像硒在人心上似的。 席畅畅莫名就有点心虚……但她为什么要心虚啊?!她可是有未婚夫的人了! 下一秒迎着钟家慕的目光回去,两人对视的一秒钟里,交换海量信息…… 片刻,钟家慕收回目光看着那个一脸尴尬的小同事:“想追她?” 他的口气冷冷的。 小同事被问住,卡壳了半响才老实巴交地挑挠头:“啊!”然后又问:“不可以吗?” 席畅畅心说我还在这儿呢,你问他算怎么一回事! 钟家慕并不正面回答,而是一双眼睛扫过席畅畅,又回到他的脸上,邪恶地一笑:“可以,我在后面排队。” 小同事张了张嘴,看样子还没有找回自己的声音。 “要不,”钟家慕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点,“决斗也可以。” 最后的结果就是小同事落荒而逃。 “回家。”钟家慕瞪了一眼席畅畅,命令她,“以后要干脆一点。” “哦。” 一夜无话。 当初的目的是互不相识都市寂寞男女之间就未来关系的进一步交流——其实就是陪朋友来见网友。 席畅畅几乎哭起来。她——一个灵魂的缔造者,居然交友不慎,被拉进一个酒吧。 看着台上疯狂扭动一脸沉迷的男女,听着震耳的音乐,她脸 垮的抹布似的坐在桌子边。身旁的嘉铭与对面那个长得很是抽象化的中年男人居然交谈甚欢,那个男人的一只毛手还搭在嘉铭放在桌子上的手上。席畅畅捧着橙汁,很是认真的从头到脚观察了嘉铭数遍,居然没有看出一丝的不耐。 难道这个男人是耐看型的?席畅畅带着这个疑问再度打量那个网名为追风男孩的男人。 呃……头发很浮躁,眼睛很精致,嘴巴很豪迈,鼻头上还散布者呼之欲出的黑头,鼻孔里明显的有两把刷子。 再看一脸甜蜜的嘉铭,席畅畅忽然感觉喝得橙汁有点多,胃里不断的冒酸。她讪讪的打断眉目传情的两个人:“呃,我去一下洗手间。” 那两人继续执手相看双眼,彻底的忽视。 席畅畅摸了摸鼻子,自己往外走。 夜都的生意真是不错,一路上不知撞了多少人,眼看门口就 在望,新鲜空气即将扑面而来。忽然肩膀上多了一只毛手,身后有流里流气的声音:“嘿,小姐,来一起喝杯酒吧。” 席畅畅有片刻的僵硬,回头直接回绝:“不要。” 那个人一身的酒气,涎笑着:“哟,不要不给面子嘛,大家交个朋友。”手上一边把她往里面带。 席畅畅很是慌乱,手抓着吧台,很是义正严词的拒绝:“你放开我,我是正经人。” 旁边传来一阵嗤笑,懒洋洋的声音:“在这里你应该喊你是办公人员才对吧?”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腔调。 回头,果然是钟家慕,他混在一堆同样气质的人群里,眼里很是兴味的看着这边。她几乎掉下几滴老泪,忙招呼:“钟家慕同学,过来帮帮我。” 钟家慕漫不经心的瞟了那个拉着她的人一眼,不紧不慢的反 问:“人家不过是想请你喝杯酒而已,你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喝酒么?” 见死不救,典型的见死不救。席畅畅死死的拉着吧台,狠狠的瞪他一眼。他笑笑,回头跟那堆人不知说了什么话,一堆人一阵哄笑。 那个男人见没什么威胁,已经加大了力道拖她。她欲哭无泪,想起许多社会新闻上此类的报道,难道她席畅畅要成为明天公交车上别人的谈资? 她一脚踢过去,然后趁着那人疼痛松手转身跑。 那人不过喝了点小酒,跟旁边一道的人打赌要请一个女人喝 酒。没想到挑上了席畅畅这个初出校门,没见过阵势的小菜鸟。 被她被害臆想症的踢了一脚,酒劲上来,也有了几分薄怒。于是两三步赶了上来,口气也有些凶:“好好的踢什么人?”一巴掌就要打下来。 席畅畅脸色发白的看着那个人扬手,眼看自己就要赢来人生的第一顿打,眼泪转转就要落下。 泪眼朦胧中,那个人的手腕却被定格在了空中,他身后钟家慕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人家是正经人,你也敢惹?”很是讥讽。 那个人余怒未消,回头一看,一排七八个小青年闲闲站着,也知道惹不起,讪讪走了。 席畅畅劫后余生,感触颇深,抓住钟家慕的手一阵摇晃:“谢谢了,谢谢。” 钟家慕看了一眼这个自己招无妄之灾的席畅畅一眼,好心奉劝: “你以后还是不要来这里的好。”省得给他们这些人找麻烦。身后目睹了全部经过的几个人,也是齐齐点头。 这样的客人,多一个就是麻烦。 感叹着昨天晚上的经历。 晚上下班,席畅畅刚走到钟家慕家门口,嘉铭便连忙冲过来拉住席畅畅兴高采烈地说:“哎哟,我的席畅畅,您可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到天都黑了。” 席畅畅漫不经心地问:“你等我干吗?” 嘉铭迫不及待地说:“带你去party啊!今晚有个大派对特别好玩!” “又是party?”席畅畅无奈地摇了摇头。 “什么叫又?” 席畅畅无力地扶额:“今天又不是周末,明儿还上班呢,玩太晚明早我又起不来,这个月我都迟到无数次了,你去吧,我不去了。上次还不是因为去酒吧才……” “别啊!”嘉铭眯着眼笑,“不是周末也要有一颗蹦跶的心!你待在家多无聊。再说跟着我多安全。” “我在家洗个舒服澡,敷个面膜,看看电影什么的就睡觉多爽啊,哪里无聊?“ 嘉铭翻了一个白眼:“你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宅女。” “宅女有什么不好?”席畅畅一本正经地说,“爷我博览群书,通晓美剧、英剧、韩剧、港台剧等等,长期不化妆不见光不吹风皮肤好,厨艺佳,起码能吃,可小清新,可重口味,聊得了新档大片,开得起三俗玩笑,你说,哪里不好?” 嘉铭目瞪口呆地看着席畅畅,一副你已经没救的表情:“我的苍天啊,为什么世界上有你这种无聊的生物存在?” 席畅畅皮笑肉不笑道:“不好意思,不是生物,是高级动物。” 席畅畅噩梦的开始,嘉铭是个十足的夜店咖,特别喜欢玩,也爱拉着席畅畅一起去。因为她一不小心就喝多,为了不睡大街,只能拉着席畅畅一起。一开始席畅畅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因为有个人陪不那么孤独,偶尔下班跟她去玩玩也挺好的。但时间长了,席畅畅就觉得有些无聊,因为她实在受不了夜店里那些震耳欲聋的音乐。上次告诉赵翊凝席畅畅没有去过酒吧当然是假的,她席畅畅不想让赵翊凝觉得她是个轻浮的女孩子。 可是现在的社会试问没去过的又有几个,席畅畅哪来那么大的脑洞。 “快开始了,你别换鞋了,快跟我走!”嘉铭没等席畅畅拒绝,就连忙拉她出门,一路奔向停车库,把席畅畅塞进她的车里,一踩油门,车子像箭一般冲了出去。 “你别开这么快,急什么啊?我的小命还是很重要的。”席畅畅坐在副驾驶上,紧紧拉着安全带,默默地看着嘉铭,眼神非常幽怨。 嘉铭转着方向盘,极其兴奋地说:“当然急!你可不知道,今晚的派对跟平常不太一样,据说什么大牌DJ、型男辣妹都来。我哥们儿说他们租了一辆五十人的巴士,把座位都拆了,你想啊,在车里听着音乐蹦迪喝酒玩游戏,还有电音光影完美结合,多爽啊!” 听着嘉铭生动的形容,席畅畅一点兴趣都没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我只希望能快点结束,我要回家睡觉。” 嘉铭嘴角抽了抽,对席畅畅无言以对。 派对八点开始,席畅畅一走进巴士里,就差点被锚射激光闪瞎。她打量四周,派对巴士将酒吧浓缩在车厢里,调酒台、液晶电视、空调一应俱全。 所有的公车座椅都被改成皮沙发,车上的大玻璃可以欣赏到夜晚上海的灯红酒绿。潮男潮女们喝着酒,戴着牛头面具,这场面差点让席畅畅以为是在做梦。 “嘿,乐乐,你们可来了!”一个戴着墨镜的胖子走过来,朝嘉铭和席畅畅打招呼。 “胖子,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嘉铭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胖子笑着说:“不好,但现在见到你,当然就好了。” “喷啧啧,你这小嘴儿越来越甜了啊!”嘉铭凑到他身前,笑着说,“今晚都谁要来啊?“ 胖子连忙把嘉铭拉到人群里一一介绍,不一会儿,嘉铭便融入他们,开始海聊起来,跳舞、摇色子、喝酒,不亦乐乎。 席畅畅坐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这种场合不太适合她,所以完全一点想嗨的兴致都没有。 第四十九章 任性 吓得席畅畅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翻了个白眼,不懂嘉铭这么高兴干吗,只是加了个微信而已,又不是跟她求婚。 原来每个人在遇到喜欢的人时,都会觉得枯燥的世界瞬间变得好玩起来,变得渐有颜色,清风悠悠,绿波氤氲,爱情便要衔花而来。 突然桌上的手机响了,席畅畅便弯着腰,屈身向前,从桌上拿起手机,漫不经心地点亮屏幕,便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是现在在律师所钟家慕。 他说:“忙吗?” 席畅畅一没留神,腾地从沙发上摔了下去。 席畅畅揉了揉屁股,爬起来拿起手机就噼里啪啦打了一行字,打完正要发过去,又觉得貌似发太多,又连忙删掉,发过去三个字:“没有哦。” 看起来云淡风轻对不对,其实她内心已风起云涌。 钟家慕几乎秒回:这个周末有空吗?” 席畅畅在心中掂量了一番,难道他的意思,是要自己带他去玩了吗?!他不是个工作狂吗?略带惊愕地问:“干吗?” 对方回得很快:“没事,我想去看?我偶像的小型演唱,但不太认识路。” 席畅畅于是笑吟吟地说:“要是你请我,我就带你去。” 一发完这句话,席畅畅便后悔了。因为感觉钟家慕应该是个慢热的人,对她这种自来熟估计有点不能接受。不出所料,他好半天没再回消息。 1秒…… 2秒… 3秒…… 第十七章没有喜欢的人 车子从这里一路驶向演出的地方,空气中飘着刺槐幽幽的香味。席畅畅坐在副驾驶上,正看着手机,便听见一旁开车的钟家慕在问:“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席畅畅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快到两点了,演出快开始了。中午出门的时候太急,没来得及吃饭,如果现在去吃,就来不及了,便说:“不用了,我在家吃了点东西。” 钟家慕冷冰冰的眼睛淡然地看了她一眼,好像看出了对方并未吃饭,便云淡风轻道:“后座有朋友从日本带回来的冰皮蛋糕,你帮我拿一下。” 一听到吃的,席畅畅眼睛一亮,顺着钟家慕的指示,从后座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纸袋,打开看是无数个小包装的冰皮蛋糕。本来就已经有些饿的席畅畅,一看到这么诱人的蛋糕,瞬间垂涎三尺。 钟家慕抬眼,凉凉地瞟了她一眼,说:“我不喜欢吃甜的,你要喜欢就吃了吧,不然就扔了。” 席畅畅一怔:“别啊,我喜欢!看起来这么好吃,扔了多可惜啊。” “那你解决掉。”钟家慕嘴角瞻了一丝笑意。 “你放心,”席畅畅一双眼睛眯了眯,笑嘻嘻地点点头,“解决吃的,我最拿手了。” 话毕,她便飞快地拆开一个蛋糕,塞进嘴里旁若无人地吃起来。 钟家慕目光冷淡深沉地看了看她,似笑非笑地问:“听我爸说你来这里好几年了,习惯了吗?” 席畅畅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说:“刚来的时候不太习惯,我记得当初来上大学,吃不惯,什么都是甜的,又遇到军训,结果整个人变得又瘦又黑,简直跟条土狗一样丑。” 钟家慕斜了斜嘴角:“土狗哪里丑了,很可爱。” “那你的意思是间接夸我可爱咯?”席畅畅的性格一向大大咧咧,典型的话唠,不管对方多高冷,她都能海聊起来。即使面对喜欢的人也不例外,所以与人相处久了,就琢磨出一套跟对方快速熟稳起来的法则。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因为钟家慕不是普通人,并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她那套在对方那里,完全行不通。 钟家慕的目光犹如深渊般琢磨不透,面无表情地回了她两个字:“还好。” 空气突然静默,席畅畅咬了咬嘴唇,干笑了两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于是她默默坐在副驾驶上画圈圈,闭上嘴不再说话。 良久,终于到了演出地点排了很久的队准备检票的时候,竟然得知,演出取消了。 席畅畅忍住爆粗口的冲动,准备找检票员理论,结果乐队的主办方给出了一个官方的解释,说天气太寒冷,会全额退款给大家。 现场的人都在哀嚎,甚至还有不满的观众差点打闹起来,毕竟天气这么冷,大家都是为了看心爱的乐队,大老远赶来的。席畅畅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竟然这么衰。 人群里熙熙攘壤,席畅畅看了看一旁的钟家慕,虽然一张冰块脸面无表情,但能察觉出他周身开始飕飕地冒冷气,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失望。 席畅畅便安慰他说:“这个乐队经常来这里演出,机会很多,我们以后有机会再看吧?” 钟家慕在旁边盯着她瞧了一会儿,诧异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席畅畅定定地回答,见钟家慕点点头似乎相信了,便有些想笑。其实这是她胡编安慰他的,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乐队。 眼下时间还早,既然看不成演出,席畅畅便要带钟家慕去另外一个地方,不过她暂时想不到什么好玩的地方。 后来看到工作人员放出一块宣传牌,便跑上去询问一番。工作人员告诉她,虽然演出取消了,但接下来还有场有意思的活动,是个大型的从国外引进的废弃电影院恐怖主题。 席畅畅仔细看了看下宣传牌,觉得应该就是鬼屋,便转头问钟家慕:“要不然我们玩这个吧?“ 钟家慕沉默了一会儿,冷眼极为怀疑地打量她,凛然道:“你确定不会怕?” “开什么玩笑?”席畅畅拢了拢袖子,气势分外,“我胆子很大的好不好。”其实她是属于那种越怕越想玩的人,有时候表面坚定,实际上内心特别怂。结果一进去,席畅畅就后悔了。 正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在她身上演绎得活灵活现。 席畅畅只能怪这个鬼屋太逼真,吓到她的不是地上那些假尸,而是恐怖又阴森的气氛。 况且冷气还开得特别足,席畅畅快被吓死的同时又快被冻死。 然而她转头看了看身旁的钟家慕,不仅神色冷然,而且面无表情一点事都没有不说,全程还自带高冷脸吐槽。 刚进去时门口摆着一个骨架,钟家慕一双冷月覆积雪的眼睛瞥了骨架两眼,颇嫌弃地说:“骨骼都拼错了,一点都不专业,这骨架不男不女的。” 席畅畅:“……” 总之整个过程席畅畅的画风是各种惊恐状,而钟家慕是各种吐槽状。 鬼屋里人很多,钟家慕走在最前面,席畅畅躲在他后面,一路上只听他喋嗽不休地向自己解说各种尸体道具。巨大黑暗而又恐怖的诡异鬼屋里,只有钟家慕一个人呈冷静脸发出学术的不屑的嘲笑声。 “看这个尸体,死亡那么久,肌肉和关节都会僵硬,怎么可能完成起来行走吓人的动作?” “你看这个伤口,明明是锐器所致,怎么可能会出现瘀青?” 所有人都吓得要死,在鬼屋里“啊”个不停,只有钟家慕在旁边面无表情“呵呵”笑,可能他还跟鬼怪聊了政策和精神贯彻指导方针。 明明他那种略带优越感的嘲讽很欠扁,但席畅畅竟然觉得他说得也没错,doge脸。 出了鬼屋大概快下午五点了,因在空调室内待了很久,一阵风拂来,凉飕飕的,冷得席畅畅打了好几个冷战。 钟家慕一双深沉的眼睛,看着她问:“你很冷?” 席畅畅打了个喷嚏,摇摇头:“没有,就是吹了太久的冷气,一出来更冷,有点不适应。” 钟家慕淡淡地说:“那去室内吧,你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席畅畅“嗯”了一声,跟着他上了车,便听见他的手机响了。 良久,钟家慕接完电话,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目光略微停顿了一下,对席畅畅说:“今天不能请你吃饭了,事务所突然来了个比较急的案子,需需要我变故。” “啊?没事没事,你有事就先走吧。”虽然口头上说着没事,但席畅畅心里还是过了一遭雪亮雪亮的悲叹。于是她极不情愿地开始解安全带,结果却死活解不开。嗯,不是她蠢,是钟家慕这个车的安全带构造不太一样。 原本上车时席畅畅不想系安全带,坐车一向没这个习惯,觉得很是麻烦,结果钟家慕冷着一张脸命令她必须系。 很好,她现在解不开。 于是她低着头捣鼓着按钮时,鼻尖突然一般清冷的幽香袭来,似森林中的薄雾。 席畅畅诧异地抬起头,便见钟家慕凑了过来,靠近她身前帮她解着安全带。 心里突然一热,就像是被夏日傍晚的微风轻轻吹拂着一样。不知怎么,席畅畅只觉自己万年不动的心,此刻竟跳得似插鼓,像是瞬间之内,心里面翻起一场巨形海啸,整个人都有些眩晕,脸也有些发烫。 这么近的距离,席畅畅睁大着双眼,一动不敢动地盯着眼前这个人。浓眉下一双冷月覆积雪的眼睛,睫毛长得离谱。线条干净利落的五官,格外的棱角分明。嗯,无论怎么看,这张脸都好看得无可挑剔。 “好了。”一会儿,钟家慕放开了她,抬起眼帘,见她一张脸红得不可思议,顿时嘴角挑了挑。 席畅畅也没料到自己的脸会红成这样子,顿时有些尴尬,干咳了几声:“那……那我走了。” “等等。”这时,钟家慕似被她的反应得很有兴味,又突然朝她压过去,把席畅畅锁在副驾驶里,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 席畅畅一愣,心中更是猛地一抽,脸一路红到耳根子,茫然了半响,才地问:“怎么了?” 钟家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把一只手机递到她眼前扬了扬,薄唇斜斜一挑:“你手机忘记拿了。” “哦,谢谢。”席畅畅连忙接过手机,掀了掀眼皮,却发现钟家慕嘴角依然是那抹坏笑,微微一怔,有些疑惑地问,“你笑什么?” 钟家慕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饶有兴味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在笑什么?” 席畅畅哑然,额头青筋跳了一跳,顿时明白过来对方是在故意逗她,烧得一张老脸通红,连忙打开车门,跳下车瞪了他一眼说:“再见!” 这时,钟家慕从一脸坏笑又立马恢复高冷正经脸,说了声回去吧,便开车走了。 晚上十点钟的光景,天空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雨。狂风卷着哗哗的雨丝,像河决了堤,雨水从天际漫下来,瞬间就把天地变成白茫茫一片。 街上的人们即使打着伞,浑身也被雨打湿了。更有没带伞的人们,在大雨中慌张地奔跑着。 刑警副队长刘彤看着街上乱蹿的人群,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警车。 副驾驶的同事小林突然叹了口气说:“这么大的雨,可别又出什么事才好。” 狂风暴雨突然像无数条鞭子,狠狠地往挡风玻璃上抽。刘彤伸出右手,往车窗上擦了擦蒙的一层水汽,笑着说:“你小子瞎担心什么?” 小林一本正经地说:“副队,这种天气一向犯罪率飙升啊,那些变态们都喜欢在这种电闪雷鸣的天出门害人,也不怕被雷劈死。” 话席畅畅,刘彤的手机便响了。一旁的小林看他接完电话,脸色大变,顿时疑惑地问:“怎么了,副队?” 刘彤沉默了一会儿,斜了一眼小林说:“被你的乌鸦嘴说中了,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我靠,不是吧!”小林如被雷劈,“这次又在哪儿啊?” 刘彤说:“在一个大学里,死者是一个女学生,和上一个被先奸后杀、然后尸体被抛尸河里的女老师,死法一模一样。” “这……”小林迟疑着说,“看来凶手是同一个人?” “没错,我们一定要尽快抓到凶手,要不然,还会有更多人死于非命。”刘彤脸色铁青道。 小林皱着眉毛问:“可是,如今这个案件陷入僵局,一点进展也没有,凶手太聪明了,什么证据都没留下,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抓到他?” 闻言,刘彤思索了一番,突然眼睛一亮,说:“看来,我要去求钟家慕出马了。” “钟家慕?”小林不解地问,“是那个律师钟家慕,局长特聘的专家?” 刘彤笑着点点头:“没错,就是他。” “还真是他?”小林眼里顿时大放光彩,抑制住一颗狂喜的心,“我在调进局里之前就曾听说他是大神啊,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不能破的案子!” “没错,”刘彤笑着说,“他就是大神。” 已经夜里十一点了,可是暴雨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这个时候正是换季的日子,反而越下越大。席畅畅看着刺眼的闪电,像条巨蛇在乌云间翻滚,一个暴雷混合着大雨猛地在窗前炸开,吓了她一跳。 钟家慕晚上回来的时候一脸的倦容,好奇心使然,席畅畅去问,钟家慕就淡淡的描述了大致情况。 好像是他的一个办公人员朋友请他查个案子,因为这个案子比较复杂,钟家慕又是选修过推理学等等的,所以当案子没有进展的时候他的朋友一下子选择了去找钟家慕。但是钟家慕好像并不怎么买账。 “什么案子?”席畅畅伸长脖子问道。 钟家慕瞟了一眼她,随即说完了整个案情。 “太可怕了,”席畅畅脸色苍白,“希望办公人员能早点抓住凶手。” “这可能有点难,”钟家慕的声音冷冷清清道,“从各种作案细节,可以看出这个凶手不是普通人,甚至是个高智商杀人犯,办公人员或许要花费很久的时间。” 席畅畅一怔,茫然了一会儿说:“那如果办公人员抓不到犯人怎么办?这个女孩儿的父母也太可怜了。“顿了一下,她又说,“你的智商这么高,为什么不协助办公人员破案?” 钟家慕的声音听起来极为寡淡:“破案不是我的工作职责,如果因为我智商高,就要协助办公人员去查每一个凶杀案,岂不是很荒唐?“ “哪里荒唐了?帮助办公人员,你这叫为民除害。”席畅畅不解地说。 “为民除害?”钟家慕在电话里冷冷一笑,回答得很是自然,“抱歉,我没有你这么热心肠,也没有这么伟大,我的时间不会用来浪费做这些事。” 这样冷静、理性、残酷的钟家慕,让席畅畅半晌接不上话,她按住脑门上冒起的青筋,一时无言以对,便又听到他说:“不过,我有个办公人员朋友是刑警副队长,他经常带着案件来烦我,我没少帮他破案。” “那你还说做这些浪费时间?”席畅畅微微一笑,发现钟家慕虽然表面冷酷,但心地却很温柔,只不过是死傲娇嘴硬而已。 对方沉默了几秒,嗓音骤然一沉,转开话题:“今天谢谢你。” 席畅畅愣了一下,忍不住笑:“要是谢我,就请我吃饭略?” 钟家慕停顿了几秒,说:“当然可以。你喜欢吃什么?” “什么都成。”席畅畅笑着答,顿了一下,想起什么,试探性地问,“你长这么帅,请你吃饭的女生应该很多吧?” “嗯,这倒是事实。”钟家慕冰冷却充满磁性的声音,让席畅畅心中一荡,她能想象出他那张脸长成那副模样,必定会招惹无数女生自动往上扑。所以,也能描绘出他在说出这句话时,眉毛一挑,薄唇微微动了动,表情一副高高在上的冷酷模样。 有个问题在脑海中许久了,一直没问出口,此刻席畅畅没忍住,便问:“既然这么多女生喜欢你,那你怎么没谈恋爱?” 夜月卧桂影。 钟家慕沉默良久,嗓音沉沉地响在她耳边:“因为没有喜欢的人。” 第五十章升温 刚回到车上,席畅畅心中一阵澎湃,崇拜地看着钟家慕,便问:“你还会摩斯电码啊?” 钟家慕一边倒车,一边对她点了点头。 席畅畅嘿嘿笑了两声,说:“你好厉害啊,这么酷炫的技能,我也想学,你可以教我吗?” “你学来干什么?”钟家慕冷冷斜了她一眼。 席畅畅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说:“让更多的人崇拜我啊。” 钟家慕垂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用他那双狭长的眼睛,用看怪物一样的神情打量了她半晌,冷笑一声,说:“如果是为了这个,我劝你还是别学了,你学不会。” “为什么?” 钟家慕阴气沉沉却英俊无敌的脸,依旧面无表情,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沉声道:“因为你蠢。” “你……”席畅畅脸色乍青乍白,额头的太阳穴突突跳得异常欢快,愤愤地反问他, “如果我学会了呢?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方才还十分冰冷的钟家慕,嘴角勾起来一丝笑意:“赌什么?” 席畅畅想了半晌,说:“如果我学会了,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相反,如果我学不会,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钟家慕的眉毛挑了挑,难得地朝她轻笑一声:“一言为定。” 见钟家慕这么痛快地答应赌约,席畅畅一时有些怂,顿时有些后悔。她通常是血气上涌就不管不顾往上冲的类型,现在平静下来,发现局势非常不利于她。因为,她是个学渣,当年还是数学考十分那种…… 摩斯电码这种东西,虽然跟数学没有沾边,但要靠记,她这么懒的人,要坚持下去委实有些不切实际。 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再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须知席畅畅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自己挖好的坑,无论如何也不能不跳。 虽然感觉这个坑跳定了,这个赌看起来也必输无疑,但席畅畅也只能祈祷跳下去的姿势,不要太难看。 早上九点钟的光景,夏荷浮在水面,阳光从枝繁叶茂的树木间照射下来,一阵微风拂来,在湖面上投下粼粼光斑。 周一上班途中,席畅畅见地铁上的上班族们,眼中都充满着疲惫,不停地打哈欠。不知怎么,自己也有些困,一上午都浑浑噩疆。好不容易撑到了中午,她饭都懒得去吃,刚想趴在桌子上睡会儿,一下班就却又被赵翊凝拖去了餐厅。 端着餐盘坐在椅子上,刚往嘴里塞了一口糖醋排骨的赵翊凝,便对席畅畅笑得花枝乱颤,问:“你这几天都不联系我,难道没有什么向我交代?” “有什么好交代的?”席畅畅微眯了下眼睛,笑着说,“不过……” “不过什么?”赵翊凝诧异地问,“还有我的男神……” 席畅畅便凑到她的耳边,微声细语地把跟钟家慕发生的一切都托盘而出。 赵翊凝听了后目瞪口呆,惊诧地说:“什么?你要学摩斯电码?” 由于声音太大,这时,周围的同事都犹如约定好了似的,齐刷刷地转头来看席畅畅。 席畅畅尴尬地看了看周围的人,连忙用手捂住赵翊凝嘴巴,慌张地说:“小声点。” “行啊你!”赵翊凝笑得异常欢快,“没看出来平常一智障小少年,骨子里竟然这么犟啊哈哈哈! 席畅畅无语了,朝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什么智障啊?我这是被逼无奈,好歹我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学习好吗?” 闻言,正在喝汤的赵翊凝,扑哧一声,把嘴里的汤全喷了出来。 席畅畅皮笑肉不笑,认真地说:“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下午,工作突然变得繁忙起来,席畅畅忙得一口水也没喝,只能默默地吐槽这是万恶的周一。 然而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周,都忙得头晕目眩。因公司决定要拍个广告,几个部门一起开会后,总监安排席畅畅负责撰写脚本。于是,紧接着又是各种各样的修改…… 就这样忙到周四,脚本才定下来,算是结束了。 一轻松下来,席畅畅便在上班间隙摸鱼。刷朋友圈时,见朋友发的一家日料,看起来很火的样子,当时她特别饿,就转发了说“好想吃”。 半个小时后,再次点开,发现有几条评论。席畅畅漫不经心地点开,赫然发现钟家慕的头像也在其中。 心里咯瞪一声,顿时她便来了精神,睁大着眼睛,见钟家慕在问这家日料店的地址:“在哪儿?” 席畅畅抚额沉思了一会儿,随即嘿嘿笑了几声,手指噼里啪啦回了几个字:“干吗,要请我吗?” 结果快下班时,席畅畅手机响了,低头一看,竟然是钟家慕发来的消息。 他问:“等会儿干吗?”还发了个微信系统里的自带表情,免斯基的第三个,跳舞动作异常滑稽。 席畅畅莫名觉得很搞笑,现在哪还有人发这种表情,他这人是不是都没有表情包?果然后来才知道,钟家慕是真没表情包。后来他手机里存的表情,都是席畅畅发给他的。 当时中老年表情包特别火,席畅畅就发了那个“你好啊朋友,朋友吃水果”的表情给钟家慕,然后又说:“还不知道干吗呢。” 良久,钟家慕竟然吐槽跟在潮流前线的她使用中老年人的表情。隔着手机屏幕,席畅畅都能感受到,钟家慕一副冷冰冰鄙视自己的样子,便忍不住笑。 她沉吟了一会儿,问:“你呢,等会儿准备干吗?” 隔了快一分钟,钟家慕回:“跟一个好兄弟约好了一起吃饭,你要一起吗?” 废话,她当然想一起。不过他既然是跟朋友一起吃饭,她跟着去是不是不太好?席畅畅在心中掂量了一番,刚想拒绝,钟家慕没等她回复究竟要不要去,就说在车里等她下班。 然后把吃饭的店址发给了她。 席畅畅定睛一看,这家店竟然是她昨日转发朋友圈说想吃的那家日料,巧得可怕。 暮色四合,夜色渐浓,似绿芜围绕着青苔院缓缓蔓延,四下里渗透着丝丝缕缕的昏黄。 早已到了下班时间,因周末的关系,公司里的同事们都已走光,硕大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安静。 原本席畅畅早已收拾好东西,还去卫生间补了个妆,就等着六点一刻便往钟家慕车里狂奔。 岂料在五点五十九分时,上次拿着百合给她表白的那个男同事走过来告诉她,让她等一会儿先别下班,脚本的事情有个地方还要修改,要一起开个会。 心脏啪嗒一声,席畅畅犹如被淋了一盆冰水,瞬间冻住了。 这脚本明明已被总监定下来了,他一个市场部的来插什么手?况且都已经下班了,早不说晚不说,摆明了就是故意而为之。 此刻,席畅畅愁眉苦脸地看着面前堆积的文件,以及正滔滔不绝的同事,甚是心累,甚是不情愿。 席畅畅只能在心中不停地吐苦水,默默地骂了一句,再骂了一句。 智障。 眼看这会开了半个小时还未有结束的迹象,席畅畅怕钟家慕等得着急,而他又一副不想停下来的样子,席畅畅嘴角咳了一声,没忍住便说:“我现在有点急事,具体的修改可以周一再说吗?” 那位滔滔不绝的同事愣了一下,冷笑一声说:“你是赶时间去和男人见面吧?” 席畅畅嘴角抽了一抽,表情就像是吞了一条死在沙滩上的臭鱼一样,冷冷地说:“跟你有关系吗?” 话席畅畅,她便没有再理会他,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拿了包走出办公室,却见男同事还守在电梯口,他一见席畅畅来了,便上前拦住她说:“我和你一起走”。 席畅畅铁青着一张脸,十分厌烦地说:“抱歉,我不想跟你一起走。”一把推开他,席畅畅便往另外一个电梯走去。岂料她前脚踏进电梯,一脸阴暗的男同事后脚便跟上来。 于是,席畅畅不得不再跟他呼吸同一片浑浊的空气。 但没想到对方一直在席畅畅旁边说话,席畅畅各种不耐烦的附和,但他丝毫没有感受到她快翻破天际的白眼,依然孜孜不倦地跟她搭话。 良久,好不容易到了楼下,席畅畅松了口气,想着终于要摆脱他了。他竟然又伸手拦住了席畅畅。 席畅畅瞬间觉得血气极度飙升,板着一张脸,实在忍无可忍,愤怒地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男同事皱着眉,说,“席畅畅,我真的喜欢你,你要怎么样才能跟我好?” 席畅畅望了一眼夜空中被繁枝挡住的月亮,思索了一番,冷冷地说:“我知道你有话对我说,但我不想听。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也请你忍一下,我并不喜欢你,你不在我的未来,我也不会出席你以后的人生。我不会来找你,也请你不要打扰我,以后,我们是路人了。” 男同事的脸色瞬间从苍白变成灰白,眼神止不住地颤抖,一脸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良久,他退了一步,给席畅畅让了个道:“回去小心点。” 此时此刻,席畅畅忍不住唏嘘,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什么叫多余?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你的殷勤。 晦暗的月光下,席畅畅神色无波无澜,只是讽刺地笑着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钟家慕的车不在。 你在哪? 岂料这话回过去,就没了回音。犹如在大海里掷了一块石子,微微激起了点点的波纹,海面便恢复平静。 于是,剩下的一个小时内,席畅畅看了几百次手机,刷新了101次朋友圈,依然没见钟家慕回。 直到睡觉前,席畅畅便炸毛了,把手机往包里重重一扔,发誓要再看一眼,她就是傻子。 嗯,一般对于这种不回复的人,她便一概视为狗带了。 日落之际,天空尽头片片昏黄色的云露,犹如火焰般,映照在水面上,几只尾羽深褐色的苏雀立在法国梧桐上,发出悦耳的鸣叫。一辆银白色的车才开走,它们便被惊动,凄然一声长鸣振翅飞向远方。 转眼便到了周五,可能因为马上就是周末的关系,所以每个人看起来心情都很愉悦。 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席畅畅正在微信上视频聊天和嘉铭商议去哪儿吃饭,二人便在网上上浏览各种各样的美食。 “唉,这个好这个好,最近榴莲比萨不是很火吗?”嘉铭激动地给席畅畅发消息,说,“我们去这里吃吧?” 席畅畅纳闷地反问她:“你不是讨厌吃榴莲吗?” “也是……那味儿我可受不了。”嘉铭回答。 “那去哪儿?想吃什么简直可以列入十大酷刑,太痛苦了,”席畅畅摇了摇头,躺在座椅上说,“你选吧,吃什么都可以……” 嘉铭白了她一眼说:“那你就把这酷刑给我受啊?” 席畅畅嘿嘿笑了两声,做了一个抱住嘉铭的动作,说:“咱们家乐乐最好了,要你是男人就好了,我保证嫁给你!” “得了吧你……”嘉铭嫌弃地推开她,笑着说,“你都有你家男神男神了,我要变成男的,还能入你法眼?” “没错,男神是我男神……”席畅畅说得正起劲,没想到嘉铭突然脸色大变,在手机里面一个劲儿地向她挤眉弄眼。 席畅畅一愣,以为是领导来了,连忙心领神会闭嘴往后看,却是一道闪电猛地劈向天灵盖。她被劈得傻傻的,揉了揉眼睛,看清身后站着的这个人,竟然是钟家慕。 只见他一张脸好看成这样,挺要命的。 咳,席畅畅哑然,额头青筋跳了一跳,一颗小心脏也突突跳个不停。在心中思索了一番,该不会她刚刚说的话都被他听见了吧?于是她颤抖着嗓子,对钟家慕招了招手,干笑两声说:“嗨……” 钟家慕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毛,便径直上楼去了。全程如行走的冰山,完全没有搭理正举起手来跟他打招呼,此刻却已石化的席畅畅。 席畅畅呆了。 嘉铭也呆了。 嗯,对于这种明显是选择性的忽视,虽有些尴尬,但席畅畅一向不怎么在意,因自己脸皮比较厚,万年城墙大炮皆打不透。 不一会儿,席畅畅回到位置上。 席畅畅感冒了。 头晕脑涨,喉咙痛得要撕裂,甚至狂打喷嚏加流鼻涕。她实在忍不了,就去买了点藿香正气水和治喉咙痛的什么头孢药,结果没想到吃了竟然过敏!全身都开始起小红点,一张脸煞是好看…… 她郁闷地拍了张手上的红点和这两种药的照片,发朋友圈说世界上如此倒霉的,也非自己莫属了。 赵翊凝打了个电话忍不住表扬她:“人家都是对花朵、海鲜什么的过敏,你怎么吃个药就毁容? 席畅畅甚为惆怅地拿镜子打量自己脸上的红点,十分郁闷地说:“看来有病就吃药是没用的,我这样子大概是脑子进水了,该开刀。” “见过黑自己的,没见过这么自黑的。”赵翊凝无言以对,“其实不是我说你,我也觉得你脑子进水了,自从一个月前,你整个人都不太正常。” 席畅畅心中一堵,冷眼看他:“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补刀,有没有良心?” “得,我错了,我闭嘴。”赵翊凝笑着说,然后挂断了电话。 席畅畅没再搭理她,低头拿起手机,竟然看见刚刚发的朋友圈有人评论了,便漫不经心地点进去,顿时犹如被雷劈。 她呆住了…… 男神竟然评论,问她怎么了? 然后,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男神的消息:“你生病了?” 席畅畅一颗心顿时跳得如播鼓,她瞳孔硕然放大,顿时有些不可置信,而且,还有点想这反应虽然有些不太正常。 席畅畅原以为男神不会理自己。 所以,一看到他的消息顿时便打了鸡血,瞬间亢奋起来,非常开心,顿时头不晕了,喉咙也不痛了,整个人都好了! 没想到这几天男神主动跟自己说话了。 不过席畅畅没打算丢下节操,她吸取以前的教训,绝对不能这么轻易就让他以为,自己是个老好人了。因此,她装作很冷淡的样子,回了两个字:“是的。” 够冷漠是吧,虽然自己一如往常地怂,但是装着高冷起来,也可以像一座喜马拉雅山好吗。 这时,男神说:“你是不是把蕴香正气水与头孢这两种药一起吃了?严重的话会中毒,有生命危险的。” 席畅畅瞬间蒙了:“我这么喝了啊,我要死了吗?” 隔了一分钟,男神又发过来一大段分析的话:“……你酒精过敏而且肠胃功能不好,以后记住不要一起再吃这两种药了。” 看完,席畅畅顿时松了口气:“谢谢,我会注意的。” 然后男神又叮嘱了些她要注意的其他事项,席畅畅就装,奥斯卡影后再次附身,故意没再回他消息。 其实心里开心死了,快上天与太阳肩并肩。 嗷鸣— 哎,没出息。 晚上加班,回到家已经快九点了。席畅畅瘫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刚闭上眼养了个神,洗完澡出来,嘉铭的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一阵尖叫。 席畅畅被她吓得魂都快没了,推开她:“干吗呢?!” “你们公司澳大利亚那事儿还记得吗?”嘉铭兴致勃勃,又再说了一遍,“就三个月前说你给我说去旅游还记得吗?可以带朋友的那种。” 席畅畅思付了一番,点点头:“记得啊,怎么了?” 嘉铭笑得花枝乱颤:“听你们公司的人说,去旅游的事儿安排下来了,就在下周,广告部市场部还有行政什么的一起去,大概二十几来个人,可以带家属,一共五天。” “真的假的?” “终于可以去国外浪了!你带我去。” “哈哈哈。”席畅畅正高兴,转眼一想:合着嘉铭早就计划好了。 原本这段时间,在钟家慕家,面对着钟家慕席畅畅便犹如一棵墙角的青苔,快要枯萎,觉得做什么都没什么意思,如今生活终于变得有点嗨起来了。 然而没想到这趟旅程,大大出乎她的预料。 周三。 早上八点的飞机,嘉铭赖床,起得太迟,差点赶不上飞机。一路狂奔,赶到机场时,幸好还有半个小时才登机。 办理好一切手续,席畅畅已累得半死,刚坐在椅子上,赫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当他转过身来,席畅畅看清他的脸时,狠狠吃了一惊。 钟家慕,他竟然也在?! 没想到导游说他一个朋友以前去过澳洲,对当地非常熟悉,所以让他带队! 原来是钟家慕。 等等,他的旁边坐的是……赵翊凝!!! 能不能不要这么巧? 席畅畅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这人这么忙,是怎么有时间去旅游的?赵翊凝居然也在,一飞机都是电灯泡啊…… 就这么上了飞机,席畅畅找到自己的座位,一坐下就拿出眼罩戴上,闭上眼睡觉。不知就这么过了多久,席畅畅感觉旁边有人在推她,下意识以为嘉铭坐她身边,应该是她,便皱着眉,半梦半醒地说:“乐乐,别推我,我要睡觉。” 然后又感觉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非常舒服,身边也没再有动静,席畅畅又这么睡了过去。 许久,飞机终于到了澳洲。 席畅畅醒来,赫然发现脖子上多了一个蓝色的颈枕!怪不得,她还纳闷怎么睡了这么久,脖子居然一点不僵。顿时有些诧异嘉铭这么善解人意,便一把拉住她的手,感动地说:“乐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嘉铭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问:“什么鬼,你睡糊涂了?”席畅畅笑着说:“我脖子上的枕头,不是你给我的吗?” “我什么时候给你枕头了?”嘉铭看着她手上的枕头,也有点纳闷,想了想,皱眉说,“不是我给你的。” “那是谁的?”席畅畅诧异道。 嘉铭想了想说:“大概是我去上厕所的时候,空姐给你的吧。” “这个航班的空姐,长得这么好看,服务竟然也这么好?”席畅畅说。 嘉铭翻了个白眼:“空姐好看有什么用,空少不好看啊。” 席畅畅:“……” 下了飞机,已是傍晚,天际尽头的火烧云,犹如在天边燃烧起来,美得不可方物。 大家正在机场坐着,等候酒店的车来接。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车还没来,大家都有些不耐烦。席畅畅正百无聊赖,这时,突然收到钟家慕发的微信,一个卖萌说Hello的表情。 席畅畅愣了一下,但依然没搭理他,不过心里在暗爽,因为一直感觉到他偷看自己的视线。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席畅畅实在有些受不了他灼热的视线,便转身去了厕所。 不一会儿,刚从洗手间出来,她一抬眼,便见钟家慕在旁边靠着墙玩手机。 钟家慕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186cm的身高穿一身运动装,简直帅炸了。 他还是这么好看。 袖口下修长的手好看,宽肩好看,长腿好看,浓眉好看,薄唇也好看…… 就在这时,钟家慕不经意一抬头,见席畅畅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便连忙迈开长腿,迎了过去。 席畅畅一愣,垂下眼睑,直接无视他,连忙往后退。岂料动作太慢,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整个人也被他拽了回去。 钟家慕甚为诧异,竟然十分厚脸皮地荡出一个盈盈的笑容来,斜了斜嘴说:“小姑娘脾气挺暴啊?” 席畅畅无语,抬眼瞥了他一眼:“跟你学的。” 第五十一章 你是我的爱丽丝 钟家慕嘴角微微翘起,笑得深沉:“我喜欢。” 席畅畅顿时无语,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是不是有病?” 钟家慕慢条斯理地瞥了她一眼,突然神色变换,又冷冰冰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有事对你说,你低下头。” 闻言,席畅畅愣了一下,便低下头把耳朵凑过去,感觉到钟家慕在她耳边轻轻呵出一口气。然后,他几乎用尽全力,在席畅畅耳边“啊”的一声。 然后,钟家慕便转身,丢下一脸震惊的席畅畅,斜着嘴角幽幽地走了。 席畅畅意识到自己被他捉弄了,目瞪口呆,怒视着钟家慕的背影,大声喊:“无聊!” 这时,钟家慕突然转头,竟然坏笑着朝席畅畅邪魅地眨了眨眼…… 席畅畅惊呆了…… 这反差太大,她一时没反应过来,高冷的钟家慕竟然朝自己抛了个媚眼?! 虽然帅呆了,但席畅畅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嗯,这媚眼,比二十五度刮风的夏天,还要深得她心。 赵翊凝在旁边的角落里看着,一脸阴沉,心想:还是小瞧了这个女人。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到了旅行最后一天。 大家都来到热浪岛玩潜水。 岂料在浮潜时,席畅畅和嘉铭忙着在海底自拍,一拍起来就忘了时间,轮到最后几个上船。就在这时,席畅畅玩太嗨还有些意犹未尽,刚到船上,脚下便猛地一滑,她整个人往船面跌去,来了个狗啃摔! 顿时疼得她龇牙咧嘴,不过幸好没什么大碍。 嘉铭连忙扶她起来,担忧地问:“没事吧?” “没事……”席畅畅揉了揉摔疼的屁股说。 “相机去哪儿了?”嘉铭见席畅畅手中空空如也,四处找起相机来。 席畅畅一怔,见刚刚还在手上的相机,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了?顿时和嘉铭四处找起来,但是找了一会儿,四处都找不到。 “该不会是你刚刚摔倒的时候,掉在海里去了吧?”嘉铭诧异地对席畅畅说。 “我去,不会这么倒霉吧?”席畅畅脸色乍青乍白,这可是租的水下相机,还押了2000的押金就不说了,在海底辛辛苦苦拍的照片不就全部报废了吗!席畅畅当场想哭的心都有了。 咬了咬牙,席畅畅心一横,说:“不行,我去海底找找。” 说完,她就要跳下去捞相机时,结果却突然被人拉住衣角。席畅畅诧异地回头,看到钟家慕拍了拍她的肩膀,摇了摇手里的水下相机,淡淡地问:“你们是在找这个?” “是啊!”看到相机,席畅畅惊臀地抬起眼睛,感动得快哭了,接过相机,检查了一遍发现完好无损时,特有冲上去亲他一口的冲动,感激涕零地说:“怎么会在你这儿?” 钟家慕缓缓说:“在船上捡到的,我还说我今天运气竟然这么好,”他顿了一下,“没想到里面……全是你跟嘉铭的清晰大照。” 席畅畅额头滴了几滴汗:“那你想在里面看到什么?” “当然是美女的照片。”钟家慕嘴唇边瞻了丝笑,说完便漫不经心地走到另一边去了。 席畅畅对他的背影冷嗤了一声,跟嘉铭一起欢快地看起相机里面的照片。 旅行的最后一天,在岛上吃饱了睡,睡饱了便去海里看鱼,泳池里戏水,再围着小岛散步,发个呆,拍个照。 这样的生活简直爽呆了。 每次旅行的时候,就希望时间永远暂停在这儿就好了。 只不过美好永远是短暂的,拥有各种糟心事的生活,才是永久的。 清风半夜鸣蝉,微风忽起,明月沉。 大概是晚上八点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沙滩上散步,听着音乐。 露天的咖啡馆,席畅畅正和嘉铭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凹着造型拍照。 过了一会儿,席畅畅见钟家慕也来了,但他却低着头看手机,好像在发消息。 席畅畅看了看他挺拔的背影,撇了撇嘴。一整个晚上,钟家慕都有些反常,因为总看他在低头看手机聊微信,嘴角还挂着笑。 于是,席畅畅便忍不住了,好奇他究竟在跟谁聊天,竟然聊得这么火热?于是她各种偷看,竟然发现聊天界面是赵翊凝,她的头像化成灰自个儿都认识。 至于聊了什么席畅畅便不知道了,顿时心中一窒,瞬间觉得血气极度飙升,突然就很难受。 席畅畅独自生起了闷气,不想看到钟家慕,也更不想理他。 于是,一整晚她都板着一张脸,离他特别远。后来,钟家慕好像有所察觉,便过去找席畅畅说话,岂料他刚走近,席畅畅犹如见了瘟神般瞬间从座位上弹起来,把身旁的嘉铭也吓了一跳。 嘉铭吃惊地看着席畅畅说:“你干吗?” 席畅畅脸色不悦地说:“肚子疼,去洗手间。” 说完她转身,看也没看钟家慕一眼,从他身边幽幽离开。 钟家慕愣了一下,脸色一沉。 刚离开咖啡馆,岂料转了个角,席畅畅便撞见了男同事。 这五天的旅程,上次给席畅畅表白的男同事一直在找机会接近席畅畅,可席畅畅一直躲着他。并且,男同事一直见她跟钟家慕在一起,便对钟家慕充满了敌意,转而对席畅畅十分热情。 “你怎么了?”男同事见席畅畅脸色苍白,有些吃惊地问,“去哪儿?” 席畅畅想起钟家慕,心中一堵,原本不想跟他说话,但是心中突然蹿出一个想法来。既然钟家慕跟其他女人聊得这么火热,自己一样也可以。 她眼睛眯了一眯,便对男同事悠然道:“里面有点闷,去沙滩上走走,一起吗?” 一直被拒绝了这么久,见席畅畅突然对自己发出邀约,男同事吃了一惊,以为她是被自己不放弃的精神打动了,连忙把头点得跟啄木鸟似的,眉开眼笑说:“好啊!” 二人便一前一后地往沙滩上走去。 这时,刚从咖啡馆出来的钟家慕,见席畅畅和他远去的背影,眉头一凛,一张脸就像是寒冰一般,冒着冰冷的白气。 良久,回到咖啡馆的席畅畅刚坐下,嘉铭便凑过去,问:“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 席畅畅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地说:“里面有点闷,去外面走了走。” “那你看到钟家慕了吗?”嘉铭极有兴致地说,“他到处找你。” 席畅畅微微一怔:“他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啊,你一走,他就四处找你,后来又回到咖啡馆等了一会儿,”嘉铭疑惑地看她两眼,“你可没看到,他那脸色都冰到极点了,我还以为你们又吵架了。” 席畅畅愣住了,顿时无语。 突然,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席畅畅诧异地往外面看去,见沙滩上突然多了个舞台,上面还有乐队在演出。 “什么情况?哇噻,还有演出可以看啊?”嘉铭欣喜若狂,“走,去看看!”便拉着席畅畅一同往外走去。 夜色如水。 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夜空中,淡淡的光犹如薄烟纱一般,倒映在海面上,微风一拂,像在海面镇了一层光斑。 沙滩上聚集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电子迷离的音效仿佛响彻整个岛屿,台下的舞池中,充斥着人们放纵的尖叫。 乐队连着唱了好几首歌,主持人便上台,说要玩一个游戏,要在台下挑几个观众上没想到席畅畅和男同事,还有几个陌生人被选中,被主持人拉上了台做游戏。 这个游戏是吃西瓜比赛,看谁吃得最快,输了的人就要受处罚,一共五个人参加,加上席畅畅只有两个女生。 所以,席畅畅毫无保留地输了。 这时,下面的观众们,各种热情高涨地喊着要惩罚。惩罚是被浇一桶冰水啊!席畅畅瞬间就傻了! 就在这时,她身边的男同事,可能想起了自己以前对他还算好的分上,自告奋勇说替她受处罚。 没想到他部门里的几个男同事,原本便知道这位男同事喜欢席畅畅的事,因此,遇到这种情况,当然不会放过拍上司马屁的机会,突然一起附和,在下面异口同声大声地喊:“接个吻就不用受处罚了!” 突然,台下不管认不认识的观众们,大概二三十个人都一起喊:“接吻,接吻!” 席畅畅彻底震惊了,犹如一块僵化的石头,站在台上不知所措,快尴尬死了!她想下台,没想到主持人猛地拉住她,笑着说:“哎,小姐你还没接吻,可不能走啊!” 顿时,席畅畅犹如被雷劈,即使被打死,她也不愿意跟男同事接吻好吗,这都什么啊跟什么啊! 就在她手足无措,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的同时,席畅畅转头,朝男同事递眼神,示意他化解这个尴尬,却没想到,见他一脸眉开眼笑。 席畅畅吃了一惊,怀疑这该不会是他预谋好的吧?! 随着台下此起彼伏的“接吻”声,席畅畅都快哭了,心灰意冷,只能自认倒霉,紧紧闭上眼,打算跟男同事接吻。 可她闭眼了一会儿,对方却没动静,台下突然也没了声音,她有些疑惑,正要睁开眼睛,手上却一热,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 席畅畅震惊地睁开眼,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 钟家慕?!他什么时候跑上台的? 钟家慕面无表情地看了席畅畅一眼,便抢过主持人手中的话筒,冷冰冰地对大家说:“不好意思,我找她有事。” 话席畅畅,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钟家慕便霸气四溢地把席畅畅拉走了。 席畅畅甚是惊讶,简直有种想抱住他的冲动! 没想到,这种霸道总裁的瞬间,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咳,头好像果然跟电影剧情一样,有些眩晕。 席畅畅吃了一惊,显然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摇摇头笃定地答:“不是。” “完全没看出来,”钟家慕挑了挑眉,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没想到你是个这么随便的人。” 随便?!席畅畅被他这句话噎得哑口无言,顿时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冲,快气疯,突然就怒了,愤然道:“你管得着吗,我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你……” 话还没说完,钟家慕突然便把席畅畅拉进怀中,紧紧箍住她的腰,单手捏住她的下巴,低下头,冰冷的唇压了下来,吻住了席畅畅正在说话的嘴唇…… 席畅畅惊呆了,仿佛瞬间被点穴一样目瞪口呆……她睁大着双眼,就跟三个感叹号一样,整个人都蒙了。 她如五雷轰顶,完全被吓到了,看着这张咫尺的脸,鼻尖清冷的幽香,似森林中的薄雾。 席畅畅一动不敢动,任凭炽热的唇紧紧压迫,舌头霸道地撬开了她的牙关,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 唇舌相抵…… 良久,钟家慕才放开了她。 席畅畅已傻了,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钟家慕原本冷冰冰的 脸,竟然一脸坏笑,他嘴角微微一挑,说:“你看我管不管得着。” 转身他便幽幽地走了。 声音冷冷清清,犹如遮住清辉的浮云,夜风轻轻一拂,露出挂在寒枝上的暗月。 好半晌,席畅畅才反应过来,哼,她……她这是被强吻了?! 然后,钟家慕这几天对席畅畅的想法全部都被席畅畅窥探到了,她淡淡地一笑:“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啊。” 赵翊凝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咬牙切齿的说了句:“席畅畅,你给我等着。” 随手删掉了席畅畅的微信,一个转身就走了。 澳大利亚的五天之旅,就这样落下帷幕。 直到回国,席畅畅的状态一直都跟高烧不退似的,整个人迷迷糊糊,心脏里仿佛装了个鼓点,跳得飞快,一直停不下来。 水开了,发出翻滚的声响,白色的蒸汽从壶嘴不断往上冒。 席畅畅走进厨房的时候,钟家慕正拎起水壶往玻璃杯里倒水。席畅畅走上前:“我自己来就行。” 钟家慕没理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第一遍用滚烫的水来洗杯子,有星星点点往外溅。他侧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人,声音低沉:“出去。” 席畅畅正盯着他手上的动作,闻言只微微一征,便很听话地转身向外走。才走几步人就顿住,回过身看了一眼那个背影。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赵翊凝的。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席畅畅下意识地垂眸,恰好看到屏幕上跳出来的名字:赵翊凝。 席畅畅几乎是立刻转身走了出去,往右拐进了房间。想想不对,她又转身走向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看着她的眼神,他的心莫名地松动,像是原本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有只手轻轻拂过,冰瞬间化了,清泉泪泪地冒出来,流经五脏六腑,说不出的身心舒畅。 他跟了出去:“要喝水吗?” 她的睫毛颤了颤,视线落下又抬起:“爸爸让我搬回去住。” “哦,我帮你搬行李。”钟家慕瞳孔收缩了一下,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张口。 席畅畅走后,他给父亲打电话:“我进公司。” 一周后…… 回家的路上,席畅畅觉得无聊就去附近的公园转转,不巧碰到了刘彤,原本二人在公园聊得正嗨,岂料刘彤电话响了,没想到竟然是钟家慕打来的,约他一起去看足球。 刘彤在电话里咳了几声,突然对席畅畅眨了眨眼,又对钟家慕说:“行啊,不过我现在跟席畅畅 在一起,估计开车过去,要半个小时。” 这时,刘彤好像听钟家慕说了什么,一直对席畅畅眨眼睛笑。 最后,挂了电话,刘彤对席畅畅说:“钟家慕让我带你一块儿去。” 席畅畅吃了一惊:“不要了吧,我对足球一窍不通,还是你们去看吧。” “别啊!”刘彤说,“不就是跟钟家慕吗?” 席畅畅沉思了一会儿,说:“我才不信钟家慕会叫我去,一定是你自己骗我的。” 刘彤干笑两声:“那不一样吗?走吧走吧,别磨叽了。”他便拉着席畅畅,硬把她塞进了车里。 半个小时后,足球场。 人山人海,观看席上大部分都是来为喜欢的球队,加油助威的男生们,甚是壮观。 跟着刘彤在内场找着座位,席畅畅不经意往上面一看,微微一愣——前面中间的位置上坐着一男一女,女的肤白貌美,身穿一件V领小黑裙,棕色齐肩卷发修饰得一张漂亮的脸更加精 致。她身边的男人,身材高挑修长,冷冰冰的眉目间英气逼人。 他们二人即使在人堆里,也十分醒目。 正是钟家慕和赵翊凝。 席畅畅心中顿时一堵。 这什么意思?敢情他俩这是约会吗?那钟家慕又打电话给刘彤做什么,该不会故意让他把自己拉来当电灯泡吧。 刘彤见一旁的席畅畅出了神,跟着她的眼神巡视过去,见到钟家慕旁边的赵翊凝,也是微微一怔,小声地说:“她怎么也来了?” “看来我们今天不该来,打扰人家约会了。”席畅畅再看了二人一眼,钟家慕正跟赵翊凝相谈甚欢。 她心中像堵了块巨石。 说好的高冷呢?说好的不熟呢? 上次去澳大利亚回来后,赵翊凝就不跟席畅畅联系了,席畅畅给赵翊凝打电话她也不接,席畅畅这几天很纳闷赵翊凝这是怎么了。 至于钟家慕,就更是尴尬了。 刘彤拍了拍席畅畅的肩膀,说:“你想多了,我们上去吧。”话毕,刘彤便上了阶梯,对钟家慕打招呼。 恰好这时,席畅畅抬头,眼睛不由自主往上看,便与钟家慕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席畅畅定了定神,转移视线,故作淡定地走到刘彤旁边的位置,坐下来。 四个人,刘彤和钟家慕坐中间,自己和赵翊凝分别坐两边,气氛十分尴尬。 赵翊凝一看到席畅畅就板着一张脸,好像自己欠了她钱。她便全程故意和钟家慕说话开玩笑。 岂料钟家慕也像跟她约好了似的,跟不认识自己一样。 刘彤也一个劲儿地为比赛现场加油呐喊,根本顾不上席畅畅。 恰巧席畅畅手机也没电了,足球她又完全看不懂,简直快无聊疯了。于是,席畅畅便犹如一棵大树,呆呆地立在一旁,萧索地掉着枯叶。 山将落日,云归青崖。 时间犹如凝固了般,一分一秒都过得极慢。 因球场里面是沸反盈天,自己则是寒蝉凄切,这么一番对比起来,越发衬得席畅畅百般凄凉。 第五十二章 烦恼 恰巧她好几次不轻易地转头,眼风触及之处,正是那英气逼人的钟家慕与美人儿赵翊凝,二人谈笑间墙槽灰飞烟灭。 天空中漂浮着朵朵暗灰色的鱼鳞云,颤颤巍巍地游荡着。 席畅畅不经意一酱,只见赵翊凝突然握住了钟家慕的手,钟家慕高大的身影伏下身看了看她,那张原本苍白而冷漠的脸,嘴角却是微微翘起,他并没有放开赵翊凝的手,二人姿势动作甚为暖昧。 席畅畅愣住了,只觉得胸腔里瞬间被塞满了滚烫的暖流,一阵又一阵的酸楚。 敢情今天是来找虐吗?男神又忙,心中一点也不开心,真是够了。 连席畅畅也没发现自己心里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晚上八点钟的时候,球赛终于结束。 席畅畅带着一身疲惫,便对刘彤说:“那我先回家了。” 岂料一旁的赵翊凝笑了笑,对席畅畅说:“先别走啊,我们要去吃消夜,你也一起去吧?” “对,我正饿了,我记得你还没吃晚饭,一起去吧?”刘彤附和着说。 席畅畅脸色一沉,瞪了刘彤一眼:“不去。” 话毕,刘彤愣了愣一下,连忙把她拉到一旁,压低着声音说:“你是不是傻,难道你想让赵翊凝跟钟家慕单独去吃?你以为我想跟她一起吃饭啊?我们跟着一起去,就是不要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明白吗?” 席畅畅一张乍青乍白的脸,怔了怔。她在心中掂量一番,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自己和刘彤要是走了,这大晚上的,他俩指不定会发生点什么,虽然和自己好像没关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席畅畅想到这儿,她一双眼雪亮雪亮的,猛点头:“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走!” 见她如此轻易就被自己说服,刘彤扑哧笑了一声:“你还真是傻……” “你们到底去不去?”赵翊凝等得有些不耐烦,双手环胸,冷眼看着正低头轻语的二人。 这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吧,席畅畅心里想,然后尴尬的笑了笑。 “去!”刘彤便连忙拉着席畅畅走了过去。 这时,在一旁站着,不发一言的钟家慕,扫了席畅畅一眼,目光冷淡深沉。 “那吃什么?”刘彤问,“吃烤串吧,配上啤酒,不要太爽。” “好啊!”席畅畅正打双手赞同。 没想到赵翊凝翻了个白眼,说:“烤串是什么?路边摊吗?这么脏你们也吃得下?” 席畅畅和刘彤瞬间愣住。 赵翊凝继续说:“这种东西究竟哪里好吃了?既不干净又是劣质食物,还没有营养,我一个朋友是记者,你们知道他深度调查了多少路边摊?他们用的食材不新鲜细菌多就不用说了,我还亲眼看见视频里,他们用洗抹布的盆用来洗青菜,为……” “行了行了,可能你平时吃的都是鲍鱼、燕禽吧,我知道烤串不干净,可是黑暗料理好吃啊,天天这么多人吃这不也没事吗?“刘彤不胜其烦地说。 “不行,我不吃烤串。”赵翊凝脸色就跟夜空中的黑云差不多了。 “那你吃什么?”刘彤揉了揉太阳穴,颇不耐烦地问。 眼看二人僵持不下,钟家慕冷冷地瞟了他们一眼,幽幽地说:“就吃烤串吧,我也很久没吃了,赵翊凝神情僵了僵,顿时没再出声。 八月的夜晚,后海,露天餐桌,微微小风。 这样美好的夜晚,只可惜一起吃饭的人,实在倒胃口。 面对一桌子美食,却毫无预料地冷场了。因赵翊凝完全不搭理席畅畅和刘彤,一直跟钟家慕说话。一会儿拿个鸡腿喂他,一会儿又给他倒酒。虽说钟家慕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是这画面也有点太暧昧了吧。 席畅畅强忍着太阳穴那里撞击般的疼痛,打算忽视他们二人,把焦点转移到美食上去。 在爆毛肚、烤羊腰、卤肉卷、骨肉相连中,席畅畅等肥牛烤熟,撒上辣椒,馒头刚好烤得金黄酥脆,夹着肥牛塞进嘴里,又灌了一小日酒,顿时嗓子辣得如一股火在烧,问刘彤:“这什 么酒啊?好辣!” 刘彤着酒瓶上的标签,笑着说:“花名陈年花雕,俗称白酒。” “白酒?那我不喝了……”席畅畅说着,便把酒杯推到刘彤旁边。 钟家慕在旁边盯着她瞧了一会儿,凛然道:“怎么,你对酒精过敏?我记得上次在我家……” 席畅畅一愣,摇摇头:“不是,我不想在外面丢脸。” “真的假的?”赵翊凝突然来,不可置信地说。然后赵翊凝冷冷一笑。 “姐姐,买束玫瑰花吧?”这时,突然一个小姑娘捧着一大捧玫瑰过来,站在赵翊凝身边。 “玫瑰花?!”赵翊凝顿时大惊失色,立马捂着鼻子躲到一旁,说,“我对玫瑰过敏,你快拿开!” 小姑娘明显被她吓了一跳,连忙跑走了。 赵翊凝捂住胸口,松了口气,煞白着一张脸,愤愤地对钟家慕说:“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这么多女人喜欢玫瑰,这花这么娇气,过两天就凋谢了,还不如买假花。” 闻言,刘彤笑了笑,说:“假花跟真花当然不同了,至少有香味吧?” “香味?”赵翊凝冷嗤一声,“那还不如直接买香水。” 刘彤睁大双眼,取笑她:“香水毕竟是人工提取的,还有假花也是人工的,有什么好?” “这你就不懂了,”赵翊凝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现在的假花,制作工艺上,也和真花一模一样。” 闻言,席畅畅愕然,一脸无语,在心中暗暗想:你不喜欢玫瑰,喜欢假花,还不是因为过敏,要是不过敏,说不定爱得跟什么似的。 顿时,自己没忍住,便挪摘道:“玫瑰就因为会枯萎,才是玫瑰。永不凋谢的假花有什么意思?” 刚说完,她便看见赵翊凝脸都白了,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寒光四射。 钟家慕和刘彤也有些惊讶,一动不动地看着席畅畅。 如此场面,让席畅畅额头冒了几滴冷汗,察觉到气氛顿时骤降了几度。 “哈哈,有道理!”刘彤咳了几声,打破沉默,用佩服的眼神看着席畅畅,哈哈笑了几声。 席畅畅也甚感激地朝他干笑了几声。 吃完夜宵,已经快十点。 赵翊凝喝多了酒,有些醉了,说没有开车来,闹着要钟家慕送她回家。岂料她跟刘彤顺路,席畅畅跟钟家慕顺路。 或许因为刘彤已经跟席畅畅结盟,已被她收买的关系,他便连拖带拽地把赵翊凝强拉走了。 席畅畅汗颜,不经意一抬头,见坐在刘彤副驾驶上的赵翊凝正脸色不善地盯着自己,狠狠盯了自己一眼又一眼。 搞得像自个儿抢走了她心心念念的夫君,大半夜就会来谋杀。 席畅畅最不喜欢就是跟别人抢东西,也不屑抢,对于喜欢的人这一点上,也一样。 与其说不屑跟人抢,倒不如说没有信心抢。 其实,她对自己太狠。 流血,也会笑着说没事没事。 席畅畅叹了口气,对钟家慕说:“你还是送赵翊凝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就行了。” 正站在一树紫藏科落叶乔木树叶呈羽状复叶蓝花榴下的钟家慕,神色淡淡地督了她一眼,冷冰冰道:“上车。” 话毕,便不再理会席畅畅,转身径直上了车。 席畅畅无语,只能跟着上了车。 一路无言。 席畅畅也不想打破沉默,看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树影,出了神。 “你今天怎么跟刘彤在一起?”钟家慕一双修长的眼睛看了席畅畅一眼,突然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我哥呢?” 对上他的眼神,席畅畅心中一颤,漫不经心地答:“因为有缘。” 说完,她很想问他怎么又会跟赵翊凝一起看球?但却问不出口,心里不是滋味,男神每天给自己的回答都是很忙,这让席畅畅能怎么办? 钟家慕皱着眉盯着她瞧了一会儿,问:“你今天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什么话都不说,心情不好?” 车子在夜幕下奔驰,天空中暗色的云朵移形换影,跟随着道路两旁的树木,不断往后退。 席畅畅眉头微壁,扯了扯嘴角,说:“对啊。” 钟家慕心情似乎特别好,态度也极温和,微笑着说:“那我说个笑话给你听?” 闻言,席畅畅微微一僵。 咳,冰山讲笑话? 席畅畅便有点好奇这人说的笑话,会不会比喜马拉雅山更冷?便双手往后脑勺一枕,轻飘飘 地说:“什么笑话?” 知道为什么整容医院是医院吗?“钟家慕眼角的笑意徒然加深。 席畅畅认真地问:“为什么?” “因为……”钟家慕微微沉吟,狭长的眼睛微眯,闪过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丑是一种病。” 席畅畅瞪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没笑?再来一个。”钟家慕浓密的眉毛微微上挑,“我们老家那边骂人丑时,有个特别高端的骂法。” 席畅畅猜他又要拐弯抹角地损自己,便横了他一眼:“你才丑。” 钟家慕棱角分明的侧险在月色的照耀下,犹如钻石切割般完美,英俊无敌,朝她扬了扬眉毛,说:“七加一。” 席畅畅:…… 席畅畅心中不悦,愤愤地说:“我说这两个笑话什么鬼,是在拐弯抹角地骂我丑是吧?” 钟家慕依旧傲慢地笑着,瞟了席畅畅一眼:“没有啊,你这么美。” 席畅畅哼哼两声:“那是,姐的美貌天下无敌。” “你那叫美?”钟家慕幽幽地斜了她一眼,“顶多叫五官端正。” 席畅畅脸色乍青乍白,咆哮道:“你滚!” 就在这时,钟家慕突然把车停了下来。 席畅畅诧异地问:“你停车干吗?” 钟家慕语气有些鄙夷地说:“一小女孩儿,怎么老骂脏话?” 话毕,高大的身影突然朝席畅畅扑过去,双手捧住她的脸,修长的手指狠狠捏了捏她的肉 痛得席畅畅嗷嗽直叫,一把打开钟家慕的手,瞪着眼睛,鼓着脸愤然说:“我这叫直爽。” “知不知道你鼓起的肉脸,就像小奶包?”见她一张脸被自己踩躏的微红,钟家慕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席畅畅瞪着他:“你要是再敢捏我的脸试试?” “捏了。”钟家慕伸出手,再捏了一次。 席畅畅彻底怒了:“你再捏一次!” “捏了。”钟家慕伸出手,又面不改色地捏了一次,“你能把我怎样?” “你……”的确,自己并不能把他怎么样。席畅畅额头青筋跳得异常欢快,顿时泪流成河,无语了。她气得一把抓起钟家慕的手,就开咬。 岂料对方动作太快。 钟家慕单手一个反转,大拇指和食指,瞬间再次捏住席畅畅正要咬上自己手指的嘴。 他鄙视地看着她,薄唇一挑:“你咬人这招我已经破解了。” 席畅畅一愣,生气地打开他快把自己嘴捏麻的手,快气哭了的她冷哼一声,转过头一言不 钟家慕看她脸色煞白,似笑非笑地说:“生气了?” “没错!” “那我让你咬回来?” “这就想补偿我?没这么容易!” “那你想要我怎么补偿?如何?” “你……”席畅畅一张老脸通红,羞耻地骂道,“流氓!” 钟家慕冷冷瞟她一眼,一挑嘴角,笑了:“你思想怎么这么邪恶?” “你好意思说我邪恶?”席畅畅瞪大着眼睛,看他说,“这种话你也能说出口?” “怎么了,请你吃烤肉有何不可?”钟家慕故作一本正经地说,“一小姑娘,整天脑子里 都在想什么?” 噗,竟然是自己想歪了? 虽然平常是脑补了一百遍,钟家慕戴着金丝眼镜,身穿白衬衫,平时不苟言笑禁欲系,工作 也一本正经,但只要一摘下眼镜便开始痞,一副眼神灼灼地望着自己,低音炮的浓鼻音十分宠溺地说:“嗯?” 嗯,同时要是强攻再霸道一番也是极好的。 羞涩捂脸。 妈啊,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席畅畅额头太阳穴突突跳得欢快,抬头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坏笑,明明邪恶的是他,自己还反被将了一军? 夜晚炎热已消,凉风袭来,顿时吹散浊热,驱散润上的烟云,卷走天际的雾霭,使林壑间也清凉起来。 汽车快要驶入席畅畅所住的小区,钟家慕手机便响了,但他正在开车,以为是他爸打来的,便 径直开了免提。 “喂,钟家慕,你在哪儿,我……我好想你……”赵翊凝的声音,突然从车载系统里传来。钟家慕和席畅畅同时一愣。 听到她的声音,席畅畅的心陡然像到悬崖边,提了起来。 这时,赵翊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对方好像在哭,不停地抽泣:“我喝醉了,头好痛,整个人都动不了,我觉得我快要死了,钟家慕,你可不可以来救我……“ 席畅畅吃了一惊,转头见钟家慕一张脸顿时煞白,他神色十分紧促,说:“你在原地别动,我 过来。” 他把车开得飞快。 原来啊原来,他在乎的依然是赵翊凝。 不一会儿,便到了席畅畅家楼下。 车停了下来,但她依然坐在副驾驶上没有动,心中一万个不愿意钟家慕去找赵翊凝。 钟家慕看她没下车,便打开车门下了车。绕到席畅畅那边,替她打开车门,还迅速地替她解开了安全带,神色冷然地说:“你快回家吧,早点睡。” 席畅畅心中堵得难受,突然拉住钟家慕的衣袖,恳求说:“你可以不要去赵翊凝家吗?” 钟家慕微微一怔,眉目间似月夜下静谧的寒潭,漠然地说:“不可以。” 话毕,他便迈开长腿,往车里走。 席畅畅咬了咬嘴唇,紧紧握住拳头,心一横,突然大声地说:“你可以不去吗?” 月下尽落梅。 钟家慕的背影蓦然僵住了,他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 席畅畅一颗心已跳到嗓子眼,紧紧攥住的拳头,快把手心抓破,满怀期望地再询问了一次:“可以吗?” 良久,钟家慕转过身来,他整个人周身像围绕着冰冷刺骨的冬雪,眼睛像是被浓厚的积雪覆 盖的寒潭,冰冻三尺。他看着席畅畅,面无表情地说:“不可以。” 席畅畅心中一窒,只觉得“轰”的一声,整个人犹如被闪电击中,动弹不得。 “葫芦娃,葫芦娃……” 男神。 席畅畅收拾好心情:“喂?” “过来。” “啊?” 男神湿漉漉地从浴室走出来,席畅畅给他擦干了头,再把选好的衣服递给他。 “我走了。”他走过来,要在席畅畅额际落一个吻。 席畅畅竟然就那么愣在那了,但是男神迟疑了一会儿,没有亲下去,等到席畅畅反应过来的时候男神已经到了门口。 席畅畅急忙追过去,“等等—” 他回头不解地看着席畅畅。 “那……路上小心。”席畅畅笑着说,以往也常说这样的话,只是隔了这么久再次在他灼灼的目光注视下,席畅畅竟然像个大姑娘似的害羞起来。 “我知道了。”他点头,永远不动声色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第五十三章失望 男神好不容易找自己一次,让自己给他洗衣服,席畅畅感觉男神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妻子,所以一整天席畅畅都开心得像是一只小麻雀,叽叭喳喳地不停哼着歌。 席畅畅开始挑选衣服,粉色的太娇嫩,绿色的太扎眼,黄色的太艳丽,红色的太俗气,席畅畅换了一件又一件,第一次愤恼自己不常逛街买衣服。终于席畅畅看到一件淡紫色的相子,那是上次席畅畅和嘉铭逛街的时候买的。 席畅畅拿出那件还套着包装袋的紫色长裙,第一次穿上它,蓄丝的花边,淡淡的紫色,来自名家的设计。领子中,一张明细的脸,笑一笑,原来也是倾城之姿。 但是,席畅畅不想倾国倾城,也不想流传千古,席畅畅要的只不过是一人心,从头至尾,席畅畅想倾的也不过是他一人而已。 打理好一切,席畅畅让司机把席畅畅送到男神公司门前,席畅畅想给他一个惊喜,等他下班,只是没想到刚到那里就被通知今天男神有重要的商业聚会,是与另外一家合作的重要典礼。席畅畅叫了一辆车直奔聚会地点而去。到了指定地点,席畅畅的手有些颤抖。原本还觉得风味无限的衣服到了这里却突然变得普通起来。 透过门口幽暗的光,席畅畅看见亭台楼阁,小榭回廊,这与席畅畅以往见到的那些富丽堂皇的大酒店不同,这里高贵中透着一抹清雅,仿若世外桃源的仙境。 回廊处,均是西装革履的男人与身着礼服的女人,他们的手腕处都系着一根蓝色一根紫色的绸带。 席畅畅刚步入门口就被人伸手拦住。 “抱歉,请出示证明。” 又是证明?席畅畅抬起头,不知是哪里不对劲,或许席畅畅浑身都不对劲。 席畅畅的声音紧绷得厉害,嗓子仿佛发不出声,席畅畅一个字一顿地说:“我是男神的未婚妻。” 门口的侍者一愣,就连上下打量席畅畅的眼神都是那般令人熟悉,在稍许的诧异之后,他们仿佛做出了判决一般,趾高气扬地出声:“今天已经有很多人尝试着各种各样的说辞想混进会场,你的说辞却是最别致的。不过,很抱歉,我们不能放你进去。“ 另外一直站立着的侍者也呛着声:“行了,赶紧走吧,再不走我们不客气了。下次搬谎最好先编一编,整得这么夸张,准信啊,要真是咱们钟总的夫人怎么连个邀请函都没有,还有说好了蓝紫彩带呢?去去去,我们竟然跟你这种骗子浪费了这么多唇舌。” 席畅畅冷笑:“我是骗子?要不要你们请男神出来,当面间问他,看席畅畅是不是他未婚妻?”两个人一愣。但最后仍是把席畅畅赶了出去。 席畅畅说:“放开你们的手,席畅畅不需要你们驾着,席畅畅有手有脚,自己能走。” 于是,这地方,就仿佛两个世界。把席畅畅和男神隔开。 恰巧此时,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驶来,女人是一身素白,宽如高贵的公主。 刚刚那两名侍者立刻停止背脊,严阵以待,面容上挂着敬仰和爱称。 一道熟悉的身影,也从里面走出。 席畅畅见了他,欣喜上前,却接到他最淡漠的目光。他冷冷清清地看了席畅畅一眼,就是这一眼,堵住了席畅畅所有要出口的话。 他没有向那个女人走去,而是穿过众人,向席畅畅走来。 席畅畅看见一旁那两名侍者震惊的眼神,还有周围很多人探究的目光。 然而,他不曾不顾,就这样走来,只是,他一开口,所有席畅畅希冀的美好都被打落。 他的声音冰冷,隐隐透着不悦“你怎么过来了?” “我………” “算了,既然来了,就进去吧。” 说完,他转身,仿佛没看到席畅畅一般向着那名集所有光环于一身的女人而去。 整个聚会,席畅畅都无精打采的,知道结束男神朝她走来的时候。 “怎么了?”男神扯了扯自的领带,轻轻在席畅畅嘴上落下一吻——在这之前席畅畅从来没有被男神吻过。 席畅畅当即愣在那里还没来得及高兴,一段记忆再次涌入了席畅畅的脑海…… 席畅畅看到男神——自己的未婚夫,心里最完美的那个男人,和她逛完街,转身后就带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去了黑森林酒店。 男神好像这里的熟客一样,登记,付账,一步一步如行云流水般,丝毫不拖泥带水。 席畅畅看见他们去了一间房间。 刚进房间,男神就没有了刚才绅士的样子,他疯狂的把她按在床上。她则拉着男神的手,男神看着她,瞳仁又深又黑,好像要把眼前的人吸进去,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嘴角一丝不明的笑意,他问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那女人仰头笑着看他,扯了扯男神的领带,一脸的暧昧:“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 男神一怔,低低咳了一声,扣着她的后脑勺:“你果然是只妖精。” 他将她的下摆一点点卷起来,她浑身紧绷,良久才听到他低声说:“想好了?” 声音有些喑哑,懒洋洋又带了几分温柔…… 席畅畅表情的变化男神注意到了,他以为是自己吓到了席畅畅,走上前摸着席畅畅的头问:“怎么了?” 席畅畅摇着头,推开男神毫无形象的跑了出去。 后来就是钟家慕遇到了席畅畅,把她带回家的事。 席畅畅刚刚踏进大门,一辆银白色的宝马缓缓在她旁边停下来,她正好奇是谁,只见车窗摇下来,赵欣怡那张精致得像是修行了千年似的妖精,对着她冷冷一笑:“我们聊聊吧。” 赵欣怡就是和男神去了酒店的那个女人,她是男神手底下的员工。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这个女人,一见到她就没什么好事,席畅畅脸色苍白地拒绝她,便迈步往前走。 赵欣怡开着车跟在她身旁,说:“你真以为男神会喜欢你? 你难道不想知道,他跟我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席畅畅微微一怔:“没错,不想知道。” “我和他接吻的照片你也不想看?”赵欣怡精光四射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怀好意。 “你说什么?”席畅畅如五雷轰顶,眼睛就像是雷鸣闪电暴雨下的黑森林。 赵欣怡打开车门,下车走到席畅畅身旁,拿出手机递到席畅畅眼前,趾高气扬地说:“这张照片是前几天我跟他在酒吧拍的,他那天约我,已经跟我和好了。” 手机屏幕上,是赵欣怡跟男神在酒吧亲吻的照片。 席畅畅呆住了,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张照片,就像有明枪暗箭,一箭一箭不断地刺穿自己的心脏。 赵欣怡拿来给自己看又是另外一回事。 见她像是被点穴般僵住,赵欣怡眼睛里闪烁着幽蓝的光,像 是在喷吐毒液:“我早就对你说过,别跟我抢,到头来输的还是你。” 席畅畅心上一阵刺痛,整个脑海都带着一阵一阵的恍惚。这女人的手段没人能玩过她,可是眼前这张照片,就像是耳光一样狠狠地打在自己脸上,想骗自己都难。 席畅畅顿时便煞白了一张脸,一把抢过赵欣怡的手机,猛地摔在地上,敛着怒气道: “你也是够了,这种狗血片里恶毒女二,用来骗傻白甜女主角的手段,只能拿来哄哄小孩子,不好意思,我有事,先不陪你玩。 赵欣怡明显一怔,好半天不能言语,最后冷笑一声,上前拦住她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还对你表白了,说喜欢你?” 轰的一声,席畅畅如被雷劈,整个人一动不动……她背对着赵欣怡,不敢回头,内心瞬间生出一股恐惧。心脏像是一辆车碾压 过去,堵得难受。好半晌,席畅畅害怕而惊诧地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是我让他这样做的,所以我才知道,现在你还认为,我在骗你吗?“赵欣怡微微一笑,那笑犹如点爆了一个炸弹,“男神亦过几天就会跟你摊牌,他之所以喜欢你,只不过觉得你有趣想跟你玩玩,就是单纯想上你而已。别自欺欺人了,你真是比我想象中更傻。” 席畅畅一张脸瞬间变为雪白,脑袋突然嗡嗡作响,思绪犹如被 炸开了似的,乱成一团。手心里不停地冒着冷汗,从头到脚都 冷,整个人仿佛被扔在冰冷刺骨的冰湖里,瞬时被冻住一样僵了,持续不断地打着冷战。 “如果我是你,会离开这里,”赵欣怡对席畅畅冷冷一笑,那笑里带着耀武扬威,带着不屑,带着怜悯。她拍了拍席畅畅的肩膀, 故作一番安慰人的模样,扬起她刀片一样的嘴唇说,“好好找个地方,重新开始。” 席畅畅惊呆了,声嘶力竭地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赵欣怡愣了一下,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趾高气扬地离开。 良久,席畅畅再也忍不住,眼眶周围像是被针刺般难受,泪水从她通红的眼眶里持续不断地滚出来,滚烫地掉在地上。 不知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经过的路人犹如看戏般盯着她哭。她整个人都傻了,心中如一团乱麻,几百个问题像是齿轮般不断旋转。 为什么男神明明跟赵欣怡结束了还接吻?还带她去酒店。 为什么他说喜欢自己,要跟自己在一起? 这一切真的如赵欣怡所说,他在玩她吗? 如果赵欣怡在撒谎,她怎么又会知道自己跟他发生的一切? 所有事情只能证明一个结果,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结果。 喃,真是讽刺。 原本以为这干篇一律只会在电视剧才会出现的故事,如今却戏剧般在自己身上再现。 以前,席畅畅以为爱情也跟努力工作一样,如果只要不放弃地 对一个人好,全心全意地喜欢他,那么总有一天,那个人也会喜欢上自己吧。 可直到现在,她突然明白了。在这世间,有些人喜欢一个人,力度很轻,充其量就是蜻蜓点水。而自己不管怎么用力,每次都是飞蛾扑火,再怎么伤害自己也得不到他。 有人说,在爱情里比较费力的哪一方,就早已经输了。 席畅畅终于相信这是真的。 晚上九点钟,席畅畅等来了男神的电话。 她没有接。 直到男神打过来第三个电话。 她愣了几秒,一张脸如白纸似的没有血色,该面对的迟早要 面对,她深吸了一口气,接起了电话:“喂?” 男神的声音焦急中夹杂着怒气:“你怎么没来接我,也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儿?” 席畅畅眼睛泛红,声音颤抖说:“我们不合适,还是算了吧。” “你说什么?”男神在对面沉默了几秒,疑惑地问。 席畅畅咬了咬嘴唇,说:“我们不适合。” 电话对面的男神沉默不语。 钟家慕站在席畅畅身后,没有过去,看着席畅畅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 电视里正播着百家讲坛,一位教授在上面说的眉飞色舞,席爸爸在下面听得津津有味。 席妈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盐用完了,老席,去买两袋。” 席爸眼珠子动了动,然后很坦然的假装没听到,继续盯着电视机不放。 “老席!”席妈妈举着勺子,口气已经是风雨欲来的征兆。 “我去吧。”席畅畅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乔……”席妈妈有些担忧。 席爸爸把视线投到她身上,一副的不以为然:“这么大的孩子,难道你还怕她走丢了?” 席畅畅也笑了一声:“是啊,就在小区里,我还能丢了?” 席妈妈这才狠狠瞪了老席一眼,又转头嘱咐席畅畅:“记得多买两袋。” 席畅畅“嗯”了一声,推门往外走。 关上的门的时候,还听到席妈妈一声叹息:“乔这孩子……”之后的话都被掩在了门后。 适才脸上的笑瞬乎不见,仿佛从来不曾有过。 抵着木质的门,席畅畅眼眶有些湿润。 面对着忽然一身狼狈跑回家,除了哭什么一句话都不肯说的女儿,他们这些天该有多担心。 可是她却不能开口,如果开口,她该怎么解释? 小区里就有一个小超市,虽然不大,但是家用的东西却很齐全。 结账的时候,老板娘还一脸的惊讶:“乔,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多月了。” “怎么也没过你?” “一直在家里,没出来过。”短暂的沉默后,她才低低的回答。 “回来了就好,多在家陪陪多陪陪你爸你妈。他们就你一个宝贝女儿,嘴里不说,其实可舍不得你在外面了。” 熟悉的乡音唠叨,席畅畅笑了笑。 第五十四章左右为难 出了超市,太阳已经有些亮的晃眼,许久没有出来过,尽管这夏天可恶的太阳,也觉得有些新鲜。 她居然就那么傻傻的站在夏日中午的大太阳里,眯着眼仰望着天。 其实什么也看不到,眼睛也睁不开,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亮光,好像雪盲。 一片雪盲中,她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席畅畅。” 她本能而有些恍惚的回头,眼睛有一瞬间的不能适应,慢慢的视线里亮光才慢慢褪去,逐渐映现出一个身影。 高挑的身材,波浪的长发,轻轻一笑,媚视烟行。 杨皙。 仿佛大脑中所有的血液瞬间被抽离,席畅畅微微的眩晕。 仿佛还是那一晚,她忐忑的敲开自己的家门,里面的杨皙发梢上的水珠一滴滴的落在她身上钟家慕的体恤上——那是她身上仅有的衣服,一手搭在门框边,漫不经心的问:“找钟家慕?” 那时的自己,该是怎样的不堪与狼狈。 席畅畅的脚不自主的后移,几乎要再一次的落荒而逃。 杨皙却已经走了过来,依然是光鲜亮丽如明星一样的架势,她冲她笑,仿佛在他乡偶遇到一位故人:“席老师,不请我去喝杯冷饮?” 那样的自然,自然的毋庸置疑。 小区外面街道的转角就有家冷饮店。 “红豆沙冰。”杨皙把手中的目录递给席畅畅。 “我来杯温水就好。”席畅畅跟服务员点了点头。 很快服务员就端了上来,席畅畅双手捧着水杯,一点点的啜饮,小小的隔间里一片尴尬的沉默。 最终还是席畅畅耐不住,勉强扯出一个笑:“杨皙,这么巧在这遇到你。” “过来见一个朋友。”杨皙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杯里的沙冰。 “那大概要呆多久?” “两三天吧。” “哦,那让你朋友带你好好的玩一下。” “这个自然。” …… 这样有一句每一句的搭着话的时间,两个人也都吃完了。 不得不说,席畅畅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对杨皙笑了笑:“家里正在做饭,我要先回去了。” 说着就要站起来去结账。 杨皙坐在那没有动,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种眼光让席畅畅有些不安,让她……急急的想要逃开。 “你问了我许多的问题,可是最关键的你似乎忘了问。”杨皙开口,柔媚的嘲讽的语气,她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紧紧锁住席畅畅的每一分表情:“为什么不问问钟家慕近来过的好不好?”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席畅畅几乎抑不住全身的颤抖,仓皇的别过去脸,语气也有些冷:“我不想知道。” “可是……”杨皙语气轻柔,手却用力按住她发颤的手:“有些事,你必须得知道。” 杨皙点燃了一根烟,很少有女人连抽烟的姿势都这么漂亮,丝毫不见轻浮,反而有种恣意的洒脱,又像是有着满身的风雨。 她的声音低而浅,与其说是诉说,更像是自言自语。 “我与钟家慕跟着宋叔在酒吧一起长大,钟家慕当时跟他姨妈住——哦,就是后来因为赌博出事的那个。虽然名义上是钟家慕的监护人,实际上只是花钟家慕的钱而已。她的家里乌烟瘴气,钟家慕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泡在酒吧。” 席畅畅泛起疑惑,记得她和钟家慕第一次上街,她当然是要付账,却被钟家慕嗤之以鼻:“我从来不花女人的钱。”一脸的臭屁,最后加了一句:“尤其是你的。” 之后每次出去吃饭,他从来没让她拿过一分钱。 想想这半年来,他虽然称不上挥霍,但是作为一个学生来说,那手面也算是惊人了。 他哪里来这么多的钱?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杨皙简短的解释:“钟家慕很少说到自己的事,到底他的钱是哪来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有人说是他自杀的生母留下的,也有人说其实是他生父。可是这些又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只是认识他这个人而已。” “席畅畅,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她深深吸了口烟,忽然说。 “我和钟家慕从小一起长大,我也看着他身边来来往往的女的,各式各样的那么多,可是我都没有看在眼里过,因为我知道他也从没正眼看过她们。尽管他一个接着一个的换,可是我知道他总会有一天是我的。就算他身边有再多的人,他也不会爱她们,钟家慕心里没有任何人,他不爱任何人,可是他喜欢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我在他的心里有一席之地。” “直到我在火车站看到了你。” “那天我回去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在火车站看到钟家慕的那一刻,我还以为这么多年的等待终于到了终点。可是我扑在他的怀里,抬头时却看到他的视线是洒在你的方向。” “尽管他装得不在乎,尽管他装得不耐烦。可是看到你的时候,他连眼睛都在微笑。我早就听过你的名字,钟家慕家出事的时候,我不在这里,只听说他搬过去和你一起住,当时看你一副傻里傻气的样子,我还安慰自己也许他只是习惯。毕竟在他失去最后一个亲人的时候,是你在他身边。” “可是在出租车上,你到了门口,他却不让你下车,那样蛮不讲理。我太了解钟家慕,他鲜少看重什么,一旦看重了就有一种执拗。当时你嘟着嘴气呼呼的坐在前面,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多希望先到的那个人是我,这样我才不至于亲眼看到他对你的执拗,他这样蛮不讲理,只是不愿你离开他的视线。” 席畅畅的手只是握紧手里的玻璃杯,仿佛除了这个,世间再没有别的依托。 “一切都这么明显,可我就是不愿意相信。”杨皙自嘲的笑了笑:“我还骗自己说是因为钟家慕一时新鲜,在酒吧见多了那些人,才会对又笨又傻的你感兴趣。可是后来他对你太用心,他连夜去别的郊外搞来非法的烟花,因为别人撞伤了你,他就满市的找人打听。他为了做了这么多——或许还有更多,我不知道,你更不会用心去看。尽管你当时有了别人,可是他还是一厢情愿的对你好。” “原来我愿意一直那么等下去,是因为我以为钟家慕他不懂爱,因为不懂,所以他不爱我。但是只要他开始懂得,他就会发现他身边有我,也只有我。” “可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不是不懂爱,他只是不爱我。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懂,他把你爱的那么好。” “我也想过放弃,也尝试过,幸好他那个时候并不常到酒吧来,我很少见到他,我想这么一天天的,你们会有个好结果,而我也会有一天忘了他。” “可是这个时候,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他又开始到店里来。虽然他什么都不说,可是我偷偷到过你们的楼下,他不在的时候,灯光都是暗的,你已经搬离。” “刚开始我还想,或许你们还是不可能,或许是已经分开。我甚至坏心的想,你毕竟也绑不了他多久。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他尽管每天到酒吧里,却坚持在十点之前离开,甚至滴酒不沾——除了他的人每天准时的在店里出现,其余都跟你在的时候一样。” “那时,我才明白,他是在等你。你不喜欢他做的事情,他依旧不会去做,每天按时回家,滴酒不沾,都是为了等你。为了你回来的时候,他还一直在那里,一直没有变过,从不曾让你失望。” “从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是彻底的没有机会。” “因为他比我更傻。” “还有那个岚岚,我知道她为什么撒谎,因为她知道钟家慕不会解释——他就是那样,无论别人怎么看他,他都丝毫不会放在心上。岚岚也是了解这一点,才会这样的撒谎,当时钟家慕的老师给他打电话,我就在一边。他原本只是说不去,随便学校的处置,拿钱也好,退学也好,他都无所谓。可是听到里面说你会去,才急急忙忙的跑过去。我想只要你在那里,他就会解释,不再是对自己满不在乎的一味默认。” “那天,他从学校回来,表面上跟平时没有区别,我还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他一整晚都坐在那,也不喝酒,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舞池,我过去跟他打招呼,看到他眼睛的那一瞬间我哭了。” “以前他的眼睛是空的,无论什么人,什么事情,他都不看在眼里。可是那个时候,他的眼睛里是彻头彻尾的死气。那一刻,我才明白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宋叔那么大的神经,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当时我们就一个念头,就想让他喝醉也好,打架也好,哪怕把场子都砸了,也胜过他这么行尸走肉的呆着好。后来,我们终于成功,这么多年,我是第一次发现钟家慕喝酒是件好事,我心甘情愿的看着,只怕他喝不多,只怕他喝不醉。” “后来他喝醉了,我送他回家,他出酒吐在我的衣服上,等把他安顿好了。我才洗了澡,套了件他的衣服,听到敲门声,然后就看到了你。” 席畅畅手停了一停,睫毛扇动了两下,最后还是垂了下来。 杨皙弹弹手指,落下一截烟灰:“当时看见你站在门外,明明知道这是你们和好的机会。可是就是忍不住,只想让你误会。” “看着钟家慕爱得那么苦,而你只是摆出一张白痴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的脸,看着就讨厌。看似一脸无辜,其实根本就是没心没肺。当时看着你一脸苍白,跌跌撞撞的跑下楼,我的心里真的是很痛快。” “可是我还是错了,你这种性格,受到一点的挫折就会缩回你的外壳里,受伤的还是只有钟家慕一个人。” “所以,我到了这里,在这里租了房子——既然是我让你离开,我就要把你追回来。这是我欠钟家慕的,只有让我曾经弥补了曾经犯下的错,我才能够摆脱过去向前走。我在这里等你十天,只是为了跟你说这些话。” 说完,她慢慢的站了起来,不理会一旁静静出神的席畅畅往外走。 走到隔间的门口,还是停了下来。 “可是我想让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没有想拆散你们的意思。” “钟家慕用情太深,连一点机会都没留给我。” “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如果你还是没有去相信的勇气,那么,就绝对不会有幸福的可能。”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也没有回头。 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两点,席爸席妈都是有工作的人,匆匆的吃了饭,连平时的午休也来不及,一脸呵欠的出了门。 屋里又只剩下席畅畅一个。 按开电视,频道里是一出台湾的乡土剧,温良娴顺的媳妇,一个处处刻意刁难的婆婆,还有中间那个左右为难的丈夫。 粗制滥造但是却催人泪下的情节,典型的肥皂苦情戏。 室内的空调无声的放松着暖气,把夏日的暑气都挡在窗外。电视里的画面粗制滥造,却也引人入胜。沙发的茶几上有洗好的水果与沏好的果汁。 寻常宁静的下午,一如过去的一个多月,一如她曾经的二十多年。 其余的事情恍然如梦,仿佛从不曾发生过。 譬如适才邂逅的杨皙,譬如不愿想起的钟家慕。 钟家慕…… 第五十五章 岳母大人? 只这两个字,就如同是一声叹息。 目光无意识的落到沙发旁的手机上。 像着了魔似的,拿起了话筒,一个键,一个键的按过去,耳边传来了忙音。 “喂。”几声过后,里面传来了钟家慕有些混沌的声音。 心仿佛突然被人攥紧,眼睛瞬间有些湿润,她不能说话,只是傻傻的听着。 “谁啊?” 席畅畅几乎可以想见此时钟家慕的样子,他必定是皱着眉头,眼角向下,满脸的不耐烦,再得不到回应就会毫不犹豫的挂断。 原来自己这么的思念着,一直隐忍的思念着。 预期的忙音没有响起,那边也陷入了沉默。 半晌他的声音才又响起,有些低沉的暗哑,仿佛压抑着什么东西:“笑笑……是不是你?” 席畅畅仿佛如梦初醒,迅速的关了机,将那手机扔到了沙发的另一端,仿佛它是滚烫的烙铁。 一直到了晚上都有些心神不宁,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吃晚饭的时候,居然在粥里加了几勺的味精。席妈妈忍不住的问,席畅畅支吾了两句,以晚上睡眠不足有些困为借口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纹路,握着手上冰冷的手机,席畅畅失笑。 她对于钟家慕,远没有杨皙想的那么重要。 以前不明白,现在才看得清。 她不辞而别,断了所有的联络,可是她家里的座机却一直没变。假如他真的那么有心,为什么这么多天一个电话也没有? 这样也好,他们之间原本也只是他喝醉后的一个错误,就这样再不见面,慢慢也就断了。 根本没有什么别的牵扯,也不该也不会有别的牵扯。 这样才好,她用的是家里新的手机,明天换一张卡,今天这一时鬼迷心窍一样的冲动也可以粉饰过去,仿佛从没有发生。 真的是,这样也好。 可是,为什么这样想着,胸口都像是横着一块大石头,压得人透不过气来,连每一次的呼吸都是闷痛。而心里却像是缺失了一块,空空落落的难受。 答案太过明显,呼之欲出一般,她闭了闭眼,只是不敢去想。 昨天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到了凌晨才合眼,结果一个一个像是滚线团的全是梦。好不容易睡熟了,就听到外面的门铃声,她用枕头遮了耳朵,试图听而不闻。 可是外面那个人显然有很足的耐性。 当门铃第二十二次响起的时候,席畅畅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 睡眼惺忪的开了门,却在看到门口那个人的时候猛然睁大了双眼。 钟家慕?! 她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门外一身风尘仆仆眼睛通红的钟家慕。 你怎么会在这?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的地址?…… 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可是席畅畅只是傻傻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应该远在千里之外的钟家慕。 “别说话,不要走。”钟家慕伸手牢牢握住了她的手,留下了让人浑然摸不到头脑的六个字。很是大方的走进客厅,然后……瘫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过了很久,席畅畅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鞋子也不脱,在自己家沙发上睡得香甜的人是活生生的钟家慕。 面对他,应该不安吧,可是为什么只是这样看着他。嘴角也忍不住的上扬? 仿佛这么多日子的阴霾一扫而光,那胸口满满的狂喜几乎能将人湮没。 就好像小时候吃的一种糖果,刚放进嘴里,那酸涩让整张脸都皱起来。可是那涩意慢慢褪去,那里面的甜才弥足珍贵,以前那些酸也好涩也好,都是值得都是美好的。 这种胀满胸臆的喜悦,这种前所未有的确定感,是不是就叫做……幸福? 余光看到浅色地板砖上象征幸福到来的脚印,席畅畅皱了皱眉。 席妈妈每天上班前拖好的地,还没晾干就被某人给踩成了花脸谱。 努力一点点的把手抽出来,席畅畅要去毁灭她“引郎入室”的证据。 手挣了挣,却抽不出来,他的手握得紧紧的,仿佛要这样一直握着,一辈子都不放开。 席畅畅眼睛垂了垂,只得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一手支起下巴看着熟睡的钟家慕,这才发现,其实他瘦了许多,脸颊都有些塌下去。他睡着时,嘴唇微微开着,呼吸规律而绵长。他的眼底有一层淡灰,仿佛许久都没有好好睡过,想想适才他一眼都是红血丝,满眼都是困意,可是低头看着她时,眼睛却是出奇的亮。 这样看着看着,睡眠也严重不足的席畅畅终于头一歪,也宣告阵亡。 醒来的时候,换成是他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席畅畅刚睡醒,脑子还是有些混沌,眨巴眨巴眼看回去。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了一会,还没来得及从混混沌沌到含情脉脉的转变。“咕噜噜……”席畅畅的肚子先打破了沉默。 席畅畅顿时感到血冲了脑袋,脸上火辣辣的烫,忙辩解:“我早上没吃早餐。” 钟家慕居然也很严肃地点头:“我也没吃。” “那……我去做点饭?” “你?”过去的惨痛经验,让钟家慕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席畅畅羞愧地低下了脑袋:“还是你去好了。” 钟家慕忽然就笑了起来,他很少这样笑,眉眼都是飞扬的。 “我一直在想见到你的时候,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没想到风格这么席畅畅。” 换言之,在他心目中,席畅畅风格和吃有很大的关联。 这么嘴不留情的,他也是典型的钟家慕式风格,席畅畅腹诽。 仿佛看穿她的想法。钟家慕笑着敲了敲她的头,往前进了厨房。 嗷,为什么重逢没有言情剧里那么赚狗血洒热泪的戏码,反而被奚落被嘲笑?! 嗷,为什么没觉得他对自己温柔甜蜜,反而还多了暴力因素(敲脑袋)?! 席畅畅忿忿不平。 但还是跟进了厨房,看着钟家慕开冰箱,找食料,放油,搅拌…… 十点多的阳光已经开始刺眼,可是透过窗纸射在他身上却有柔和静谧的光圈,他做饭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认真而专注。 而她也同样认真而专注的看着他。 他忽然回头,眉毛挑的高高:“你偷看我。”很是得意的语气。 “没有!”席畅畅立马扭过脸,很专注的研究旁边墙壁瓷砖的缝隙。 钟家慕好心提议:“比起那块瓷砖,还是我比较好看。” 席畅畅囧到不行,扭头就要走。 却被拉住。 “不许走!既然你已经抛出了邪恶的第一眼,就必须坚持不懈进行下去。”钟家慕满副调侃的语气,忽然却低沉了下来:“既然看了,就要这么看一辈子。懂不懂?” 他这样半真半假的说着,可是眼里却有不可错认的坚决。 席畅畅愣了愣,心里汹涌泛起的也不知是什么感受,眼圈却有些湿润了,只是用力的点头。 钟家慕很是满意,破天荒的居然一本正经的夸奖她:“嗯,眼光很不错。” 这么典型的王婆,几乎让正沉湎与感动中的席畅畅当场石化。 幸好,煮饭的质量和厨师的人品并没有多少关系。否则,席畅畅怀疑吃了这顿饭,她的五脏六腑都会变成乌漆漆一片。 传说中的腹黑。 肚子填饱了一半,席畅畅才想起了自己的一大堆问题,口齿不清的问:“钟家慕,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会知道我家的地址?怎么过来的?” 钟家慕瞟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回答:“昨天下午,学校,坐车。” 席畅畅转转眼珠:“下午只有一辆慢车,要中午一点才能到。直达车是凌晨两点发车,钟家慕,你到底怎么来的?” 随口问了一句,居然都被她抓了小辫子!这个钟家慕前科累累,信用面临破产。 “我的确是坐车来的。”钟家慕耸耸肩:“不过坐的是我自己开的车。” 席畅畅拿着筷子的手停在那,两千多里的路程,十几个小时的车程,难怪他一进门就倒头大睡。 明明该训斥他不该做这么危险的行为,可是开口那声音轻柔的却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笨蛋,飞机不用三个小时就到了。” 钟家慕垂下了眼,那个时候,他怎么能想到那么多。 在接到她的电话之后。 他跟宋秦要了钥匙,尽管宋秦一直说那也许只是别人偶尔打错了,可是他就是执拗的相信那是她。他也只想来见她,尽快的尽早的,他拿着钥匙冲了出来,一路上因为怕遇到盘查不敢上高速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颠簸,一路上不停的打电话以免走错了路。 按门铃的时候,他的手都有些抖,只怕不是她。 等到她真的站在了他面前,这一夜的疲惫,这数月的思念才瞬间释放,他感到了累,无尽的困意。可是心里依旧忐忑,怕她会开口赶他走,怕她会再次悄无声息的离开。 他只能拉着她的手说:“别说话,不要走。” 睁开眼就看到她歪着头靠在沙发上睡得香甜,她的手还在他的手里,这时才有了一点的安定。却又开始害怕,她只是心软,只是不懂拒绝。 当她迷迷蒙蒙看着他,一直没说话的时候,他的心几乎都要停摆。如果她开口……如果她开口说钟家慕,我不要再见到你。 那么,他该怎么办? 可是她只是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解释:“我早上没吃早餐。” 幸好她只是红遮脸,不好意思的解释:“我早上没吃早餐。” 他这十几年加起来也没有今天这几个小时的患得患失。 可是转头看着她靠在厨房门口歪头看着自己时,才明白,一切都是值得。 她不提过往,他就假装忘记,她不说爱,他也就不谈情。 她要当鸵鸟,他就陪着她粉饰太平。 只要她在身边,只要一个转身能看到她,就好。 他笑了笑:“我下次记得。” 不过这个下次,天知道是什么时候。 短时间之内,他不认为他们有再次分开的可能。 可是这个短时间未免太短了些…… 收拾完碗筷,席畅畅就下了逐客令。 钟家慕的脸很臭:“为什么我现在就要走?” 席畅畅义正严词:“你一个学生,回去好好上课!” 钟家慕凉凉提醒:“现在是暑假。” 席畅畅抬眼看了看挂钟:“就算今天不回去,也要先去外面找个住的地方。” “等等再去,现在还不到中午。” 他刚见她就要走?开什么玩笑? “下午太热。” 钟家慕做了妥协:“那你跟我一起去。” 去哪里都无所谓,关键是陪同。 “不行!”席畅畅回答的太斩钉截铁,终于让他起了疑心。加上她一直不停看挂钟的行为…… 真相只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门铃忽然响起,席妈妈的声音隔着木门传进来:“笑笑,怎么还不开门?” 席畅畅的脸白了一层,回了一声:“我在厕所,等一下。” 看着哭丧着脸的席畅畅,钟家慕的脸黑了一层。 难道他就这么见不得人?! 相亲 终于连推带拽的把钟家慕推进自己的房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才敢去开门。 “怎么这么慢?”进门的席妈妈还唠叨了一句。 等席妈妈做好了饭菜,席爸爸刚好提着公文包回家,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吃了饭,席畅畅留下洗碗。 一如往常。 只是席畅畅今天的动作极为迅速,以迅雷不及掩耳风卷云舒之势干完了活,就要回房去。 “笑笑。”席妈妈在沙发上笑眼弯弯的看她。 席畅畅无奈停下了脚步,席妈妈极其慈祥的递过来一杯水:“吃过饭喝点水清清肠胃。” 席畅畅心急着回去,拿了杯子就往肚子里面灌。 然后就听到席妈妈状似不经意的一句话。 “去换件衣服好好打扮打扮,晚上去相亲。” “相亲?!”席畅畅一口气喷了出来。 席妈妈点了点头,表情依旧慈祥:“你年纪也不小了,原来一直在外地工作,现在既然留在家了,就该为以后打算打算。” 席畅畅来回看了一脸温和笑意的席妈妈和不置可否的席爸爸一眼,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要出清她这个存货。 心虚的往自己房门口瞟了一眼,但愿这木门的隔音效果不差。 席妈妈苦口婆心:“今天给你介绍这个是你爸公司的人,人品家世都不错,最难得的是人也老实诚恳。你爸爸也很看重他……” 忽然听到席畅畅房里传来一声异响。 席妈妈被打断,往那边瞄了一眼:“什么声音?” 席畅畅头上冒出冷汗:“没有,你继续说。” 席妈妈也没起疑心,继续吹嘘:“上次我去你爸公司也看了,那个小伙子相貌不错,挺有礼貌……” 席畅畅房间里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大。 第五十六章 岳母大人(下) 席妈妈终于狐疑:“笑笑,你房间里什么东西老是响?” “我去看看!”在席妈妈起身之前,席畅畅立马放下水杯跑回去。 打开门,迎面就是脸色难看的钟家慕。 如果说被她推进屋子里,他摆出的一张大便脸。那他现在的脸色,已经找不出任何的词语来形容了。 “你要去相亲?”疑问的句子,质问的口气。 席畅畅挤眉弄眼,声音压得很低:“小声点。” 钟家慕摆出了一张怨夫脸,不过看她紧张兮兮的样子,还是压低了音量,不知是否由于刻意的压抑居然听起来有些哀怨:“你要背着我跟不三不四的人相亲?” 席畅畅再次没有掌握重点,只是皱起眉头:“什么不三不四?” 钟家慕一脸的理所当然:“除了我,其他都是不三不四的。” 歪理邪说! 席畅畅没时间争辩,只压低了声音很是严肃的谆谆教导:“你昨天没睡好,待会好好睡一会,别再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最后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出去还带上了门。 隐约还听到她在外面解释:“呵呵,桌子上的东西掉地上了。” 钟家慕站在那里,认真思考他走出去,跟席爸爸握手,跟席妈妈交谈,然后把席畅畅打包带走的可能性。 想到那个小鸵鸟会有的反应,还是摇了摇头。 不能逼她太紧。 这样已经不易,她认同了他,接受了他,所剩的只是等待。 他讨厌等待,可是当知晓尽头会有一个想要的结果在,等待似乎也并没有那么难熬。 合了门,这才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床上散落的小说,桌上圆圆乳黄的柠檬香盒,凌乱的桌子。 久违了的熟悉感。 他忽然放松了下来,这么多天紧绷的神经全然松弛,一夜精神集中的驾驶与颠簸,今天却只寥寥睡了一会儿,现今那种疲倦与困意都涌了上来。 想想以某人一条筋的性格,既然现在认可了他,就绝对不会去相亲。 倒在床上,脑子里转过这样的念头,他昏昏进入了梦乡。 等到醒来看到外面沉沉的夜幕,和空无一人的房间,他才发现自己或许太过自信。 挂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八点,厨房里依然空落落的没有人用过的迹象。 客厅里的空调关着,通气孔都没有一点的温度,显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运行过。 席畅畅原本放在沙发上的手提包,也没了踪影。 一切证据指向一个事实……某人居然真的敢红杏出墙去相亲。 席畅畅一家人回来时已经过了九点,开了门,按开灯,席妈妈就皱起了眉头:“怎么一股子烟味?” 席畅畅心惊肉跳,努力做放羊的孩子,用力吸了两口气:“没有啊,我怎么没闻到?” 幸好席妈妈操心的是另外一回事:“笑笑啊,你觉得今天那个小林怎么样?我看他对你印象挺好的,有没有互相留个手机号?” 席畅畅大呼吃不消,支吾了两句就回了房间。 推开门才发现整个屋子都是一片烟雾缭绕,钟家慕靠在那里一口一口的吸着烟。 席畅畅见过他几次,劝过也没用,可是从没见过他抽得这么凶,地上一层厚厚的烟灰。 她走过去,压低了声音:“你刚刚去客厅了?” 钟家慕的眉目间有些阴郁,只是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 想当初席爸爸被勒令戒烟,就算是隔了夜偷偷吸两口,席妈妈也能闻得出来,现在钟家慕居然冒席妈妈之大不韪,还公然跑到客厅,席畅畅脸垮了下来:“我会被你害死的!” 钟家慕熄了烟,许久都没说话,片刻后,才低低说了一句:“我都看到了。” “嗯?”没头没尾的,看到了什么? 钟家慕让手中的烟揉成一团:“我看到那个男人送你们回来。” “哦。”席畅畅应了一声,然后就沉默了下来。 自己原来这么狼狈的跑回来,在父母眼中一个女儿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必定是感情受挫吧。因此才费了精神安排了今天的相亲,她不能不去,为的是要他们安心。 可是现在却觉得有些心虚,想要解释,又觉得有些奇怪。 气氛顿时僵凝了起来。 片刻后,反而是原来沉着脸的钟家慕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我很饿。” “呃?”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我就只吃了一顿早餐。”他面色不善:“然后就被你丢在这里。” 席畅畅心怀愧疚:“我去帮你拿点东西。” “我们出去吃。” “冰箱里还有很多东西……” “我没带换洗的衣服。”换言之,要出去买。 席畅畅瞄了瞄门,隐约还能听到客厅电视的声音:“我们出不去。” 她绝对没那个胆量在两位高堂眼皮低下偷渡一个大活人,尤其还是一个男的。 钟家慕走到窗台,瞄了瞄下面:“还好,不是很高。” 转过身来吩咐:“你找个借口出门,我在下面等你。” “你要跳下去?!”席畅畅大惊,罪过啊罪过,他已经饿成了这样?! …… 钟家慕看着难以置信的席畅畅,很不幸的明白她此时心里的想法。沉默了两秒,最终选择了直接无视,走过去打开了窗户。 等到席畅畅以出去打酱油为理由出了门,到了楼下,钟家慕早就抄着口袋在那边等她。 来回打量了几圈,确定钟家慕毫发无伤,席畅畅才算放了心:“幸好没摔到。” 被当成投胎饿鬼的钟家慕很无语,难道她就看不到她的窗户和阳台之间只有一米的距离? 他也懒得反驳,只问:“我们去哪?” 去哪?有好吃的有好看的,席畅畅一扬头:“去胜利街。” 胜利街是Y市最繁华的一个地段,从大商场到小地摊应有尽有,即使不是节假日,也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尤其是到了晚上,更是各路俊男靓女齐聚,精致妆容,帅气打扮,让人眼花缭乱。 席畅畅在这里一向充当路人,且是那种一看到美女帅哥就频频回头的猥亵角色。没想到今天居然是被别人回首张望的对象,不禁唏嘘。 第五十七章同居习惯 出来混,果然是要还的。看了看浑然不觉一派自在的钟家慕,席畅畅刻意放慢了脚步……压力太大,保持距离,再被别人这么看着她估计就要同手同脚了。 没想到钟家慕也慢了下来,她再慢,他也再慢,她再再慢,他也再再慢。 席畅畅几乎成了蜗牛爬,钟家慕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低头皱眉问她:“怎么了?” “好多人在看你。” “有么?”他浑然不觉。 “你没发现?”这么多赤的目光,他居然没感觉? “没。” “怎么可能?!”他的神经未免太大条了吧,视周围美女如无物?! “其他的人我都当是木头。” 呃……席畅畅无语左右张望了一眼,那个顶着小S一样的沙宣头穿着短裤的阳光美女是个木头,那个一身淑女裙笑得很腼腆的女生是个木头,那个挎着包包的美眉是个木头…… 活生生的一个城市森林。 不过想起来他说的是“其他人”,自己肯定是例外的吧。 这么多人待见他,可是他只待见我……吼吼,多么言情的情节! 女人特有的虚荣心油然而生,席畅畅窃笑,像偷了腥的猫。 到了商场,直奔专卖运动休闲的五楼,看着柜台里那笑容甜的化不开的售货员,席畅畅再也笑不出来。 她不是木头,她根本就是一个人肉背景! 一般来说,当你身边有一个让人垂涎三尺的男伴,其他同性的反应不出两种,羡慕或者嫉妒。 前者自然是因为你也是一只大美女,且美到了让同性都向往的地步。后者是正常的反应,忿忿然觉得你是一只癞蛤蟆一堆牛的五谷轮回之类。 但是美女售货员的视线在从钟家慕身上转到她身上之后,仅仅一眼,就确定了她丝毫没有杀伤力,连嫉妒都懒得给,全然把她当作了一尊背景。 完完全全的被人忽视,彻底沦落成了小透明,一个劲的对钟家慕媚,笑。 直到两个人从商场出来,席畅畅的嘴上还是可以挂一个酱油瓶子。 钟家慕提着袋子在她身后往前走,嘴边含了一抹笑,熙熙攘攘的街道,耳边是音响与叫卖交杂的声响,明明最讨厌人多,他却莫名的高兴起来,一反刚才的阴郁。 一定是为了刚才那只大美女! 席畅畅忿忿的想,完全不理身后那个人,脚步不自觉的加快。 胳膊却被他抓住,扭头横眉怒对:“干吗?” 钟家慕眉眼弯弯,下巴往旁边一抬,简短的两个字:“烧烤。” 席畅畅这才闻到路边传来的麻辣香味,“嗷”了一声冲过去。 第二次冷战宣告结束,席畅畅左手一串羊肉串,右手一串鱼豆腐,面前一碗麻辣烫,吃的不亦乐乎。 钟家慕却吃的很慢,看到她贪心不足的样子,忍不住取笑:“刚刚去吃了相亲饭,怎么就这么饿?” 提起相亲,席畅畅的脸就耷拉了下来。相亲时在一家格调很高的餐厅,所谓高格调。就是饭少的可怜又贵的要死。再说了,即使面前是满汉全席,对着一张你被逼“试图染指”的脸,也是吃不下吧。更何况还有二老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一顿饭吃下来,胃都疼了。 席畅畅可怜兮兮:“吃了三个小时,就只吃了几根意大利面。” “这么久。”那个男人很善谈?钟家慕表面上依旧随意:“那你们都说了什么?” 席畅畅努力思考,刚开始是父母介绍寒暄,然后是两个人独处。好像说了不少的话,但是到底说了些什么内容,好像都不太记得了。 一堆的都是废话。 从废墟中找花朵,她总结:“谈了谈他的人生理想和目标。” “哦?什么理想和目标?” 想起林同志说起自己理想的时候满满的自信,再想想自己恬不知耻的碌碌无为,席畅畅不禁赞叹:“他的人生理想是爱情和事业。” “事业和爱情?”钟家慕不客气的嗤了一声:“还不就是钱和女人。” 这么冠冕堂皇的理想被他活生生歪曲得这么庸俗,席畅畅噎住,又反驳不了,气不过顶了一句:“那你又是什么?” 嘿嘿,别怪她不厚道,理想和目标这种东西,钟家慕的字典里估计找不到。 钟家慕抬起了头看她,眼睛在氤氲的白雾中却格外的亮。 被他这样看着,席畅畅忽然不自在起来。 小摊子在街道的一角,眼前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还有远处近处夜空中闪耀的霓虹。他轻轻开口,好像带了几分笑:“席畅畅。” 声音不大,却仿佛是从心里面喊出来的,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决,把周围的喧嚣都压了下去,仿佛周围都静寂了下来,只余下这三个字。 席畅畅楞了楞,初始时只是不懂,反应过来后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好像心里正烧着一盆冰激凌的火锅,那甜意丝丝的往外冒。 于是,她低下头无比认真的啃鱼豆腐,无比的聚精会神。 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亲情 从烧烤到麻辣烫,从墨西哥肉卷到手抓饼,说是“陪同”钟家慕来吃东西,事实上,是席畅畅一个人对小吃街的大扫荡。 一条二十来米的胡同,他们从头到尾走了近一个小时。 终于到了巷口,钟家慕看着前面步履明显有些沉重的席畅畅有些无语。 原来她曾经说过自己喜欢吃小吃,现在看来,这个“喜欢”用得太含蓄了一些。 席畅畅“步履蹒跚”地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见钟家慕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催促了两句:“快走啊。” 钟家慕慢悠悠赶上来:“去哪?” 席畅畅露出垂涎三尺的表情,光荣宣布:“去吃馄饨!” 钟家慕看她的眼神更奇怪了…… 其实馄饨摊并不在小吃街上,而是在一个不起眼的转角,有些冷清。 摊主是一个已经有些佝偻的老伯,混沌摊子全都在一个三轮车上,只是在车把上按了一个竹竿,上面吊着一个昏黄的小灯泡。 摊子周围也只有两张矮矮的小桌子,还有四五把折叠式的小板凳,人坐下去都不得已要蜷成一团。 席畅畅却一脸的兴致,拉着钟家慕坐下来:“老板,两碗馄饨!” 馄饨很快都端了上来,味道也算是不错,但是却不值得特地跑到这么一个像是拍鬼片的地方来吃。 尤其是那个特地拉他跑来的那个人,刚吃了两三个就皱起了脸:“钟家慕,我太饱了,吃不下去。” “那就剩着。”钟家慕看不出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不行。”席畅畅堵起了嘴,把自己面前的碗往他那边推了推:“你帮我吃完好不好?” 没有这个习惯,钟家慕直觉的想拒绝,可是抬眼看见她可怜兮兮期期艾艾的眼神,叹了一口气:“好。” 昏黄的灯光在灯光中好像裹成了一团,合着着摊子上蒙蒙的水汽,他一口口的吃着,偶尔抬眼就看到她坐在那里,手托着下巴,就这么等着他。 她的眼皮有些耷拉,有些百无聊赖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吃的慢,让她等的心急。 钟家慕垂了垂眼脸,动作更慢了些,只觉得能这样多一分一秒,也是好的。 吃完了馄饨,两个人往回走,席爸爸十几年前初发达的时候,就在胜利街旁边黄金地段买了房子。跟胜利街只隔了一个中心花园,平时购物方便,而且环境也算幽静。 走在花园里的小道上,席畅畅怀里抱着刚才买来盛着金鱼的水缸,仰天长叹:“撑死我了。” 想起今天她的风卷残云,钟家慕觉得自己不得不表态鄙视她一下:“活该。” “很久没都来吃过了,今天当然要过瘾一点。”席畅畅反驳:“而且我今天吃的本来刚刚好,就是后来吃的馄饨给撑到了。” “那你还特地跑过去?” “可是不能不去嘛!”席畅畅也很无奈。 “为什么?” “初中的时候上晚自习,放学了就去吃碗馄饨,慢慢就习惯了。上高中后换了学校,爱吃的东西越来越多,就很久都没有再去过。后来有次大一的时候经过那边,忽然看见那个摊子还在,我当时站在那里看着那个老板头发白了好多,弯着腰忙来忙去,就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 钟家慕接了过去:“所以以后每次只要去逛夜市,就会去他那里?” 明明别人的辛劳与她不相干,她却总是觉得自己应该尽一份心力,这的确是她的作风。 “嗯。”席畅畅有点窘:“其实也没什么帮助。” 钟家慕失笑,转眼看到她双手捧着的“水晶猪”,眼里闪过一丝了然:“这些金鱼,你是不是看到那个老板娘之后才决定买的?” 难怪她刚刚在地摊上一反常态,连价都不还就买下这个相当难看的玻璃猪。 现在想想,那个老板娘也是一位老太太。 席畅畅苦着脸点了点头:“早知道就随便买点别的,不买这个了。怕它会洒还要两只手捧着着,手都酸了。” 钟家慕停了脚步看她,她双手捧着鱼缸嘴微微嘟起,一脸懊丧,悔不当初的模样。 嘴边忽然泛起微笑,他明白她,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因为看不得曾经熟悉的人日渐衰老而依然劳苦的工作,因为看不得老人在夜风中叫卖,她会用最拙劣的方式去帮助他们。 而那些她意图为善的人并不知道她的名字,甚至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人有这样的心思。她亦不是慈悲或施舍,只是拙劣而自然的给予。 若是她一开始就自诩为善心人士,一脸刻意的温暖,他也会退避三舍吧。 只是她太不着痕迹,太自然,就这么一点点的走了进来,温水一点点的加热,等他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 让人上瘾的为时已晚。 席畅畅往前走着,察觉到他没有跟上来,也停了脚步,疑惑地看他:“怎么了?” 钟家慕走过来,背着光,脸上有一层阴影:“鱼缸里的水很容易洒对不对?” “嗯,怎么了?” “那就好好拿着。”他低低回了一声,头就覆了下来。 席畅畅傻傻的看着他的脸在面前放大,唇上蓦地一热,柔软的触感。 她下意识的想推开,可是手里面抱着那个鱼缸,只能傻傻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他的睫毛。 仿佛所有的血液都涌进了脑袋,又仿佛所有的空气都被抽空。 脑袋一片空白。 只剩下唇上的温热。 钟家慕稍稍移开了唇,看着呆呆的席畅畅有些无语。 她的眼睛已经有些斗鸡了…… 不忍心继续的眼球,钟家慕无声叹了口气,一只手蒙上她的双眼。 然后……继续…… 法式长吻啊…… 一直到回到家,席畅畅的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 轻轻锁上门,蹑手蹑脚的进了房间,就看到钟家慕已经站在窗台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脸上又热了几分,眼神游移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钟家慕有些好笑:“诶。” 听而不闻,听而不闻,席畅畅默念一百遍。 “你的鱼缸忘了放下。”他平平的说,席畅畅还是听到了嘲讽。 这才看到,自己手里还是紧紧捧着那个帮凶,马上走到桌子边,重重放下。 放下了鱼缸,席畅畅才发现了事情的紧急状态,她跟钟家慕,孤家寡人的共处一室。 且这这一室只有一张床。 席畅畅头都大了。 偷偷瞄了钟家慕一眼,钟家慕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只是提着手里的袋子进了洗手间:“我去洗澡。” 席畅畅家是三室一厅,除了一个公用的洗手间,还有一个房间内单独配备了一个。 当然这个房间本来是给席爸席妈的,但是鉴于她天天看小说到三更半夜,才后才穿着个拖鞋达拉达拉的来洗漱,于是就跟她换了房间。 洗手间里有哗哗的水声,唇上似乎还残留的触感…… 空气里每一个分子都是浓浓的暧昧。 席畅畅有些坐立难安。 钟家慕却已经走了出来,身上是新买的体恤和短裤,一手拿着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完了。” 他们“同居”时的习惯,一个人洗完另一个人洗。 第五十八章 转变 席畅畅忙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进去。 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钟家慕躺在地上,下平铺着原本在柜子里的棉被。 她心里稍稍安定了些,也掀开毛巾被躺在了床上。 今天当然没有看小说的心情,加上逛了一个晚上,她也有些累,看着钟家慕也是躺在那闭着眼,大约也是在睡觉,席畅畅将台灯调到了最暗。 一片的静寂,房间里只剩下丝丝的冷气输送,音乐听得到空调转动的声响。这样规律而沉闷的转动,不见嘈杂,反而有种催眠的作用。 可是席畅畅却睡不着,尽管钟家慕没有说话,连呼吸都是听不到的,可是她却前所未有的感受到,他在那里,咫尺的地方。 “钟家慕。”她轻唤,还是有些担忧:“地上太冷……要不要多铺一条被子?” “不用。”他的声音在暗夜中有些低沉,“这样挺好……”顿了顿,又说:“很好。” “哦。”席畅畅翻了个身,试图继续睡。 明明那么累,困意却一点也没有,试试数羊。 呃……一只羊跳过了栅栏……两只羊跳过了栅栏……三只羊跳过了栅栏……四只钟家慕跳过了栅栏……五只钟家慕跳过了栅栏…… 一群白花花的钟家慕朝她咩咩叫。 “钟家慕。”她终于放弃了努力,转而骚扰他,“睡了没?” “没有。” 席畅畅兴致勃勃:“跟我讲讲你的事吧。” “我有什么事?” 多么找抽的反问,偏偏明白他真的是很认真的发问,席畅畅无语。 过了很久,钟家慕的声音才又响起来:“你想知道?”声音有些愉悦。 席畅畅点点头才想起来他看不到,马上“嗯”了一声,竖起耳朵等着听。 良久的沉默,久的席畅畅觉得他或许已经睡着了,钟家慕终于开口:“还是你问我吧。” -_-! 刚刚莫非是在组织语言,最后终于发现自己没有叙述的天分?汗。 这次换成了席畅畅沉默,第一次客串办公人员的她不知从哪开口,万事开头难,席畅畅做试验:“姓名。” “钟家慕。” 囧,居然回答的很认真,席畅畅头上三条黑线划下。 挑了个比较平常的问题:“你小时候是怎么样的?” “很矮。” 黑线加剧,席畅畅耐着性子继续问:“不是问你的身高,是你的生活。” “还好。” 多么简洁的废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席畅畅转换方式,决定从亲情下手。 “你妈妈是怎样的一个人?” 稍稍的沉默,“很美。” 想想钟家慕的长相,他的母亲不用说也该是倾国倾城的那一类吧。 也就是说……这句还是废话。 由于被采访对象的不合作,不,他不是不合作,而是完完全全的EQ为零!席畅畅的访谈节目面临被腰斩的命运。 沉默了很久,席畅畅才再次开口,有些小心翼翼:“你……有没有见过你爸爸?” 钟家慕没有立即答话,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时声音中有些微的嘲讽:“不仅我,你也见过。” “我?” “记不记得过年前的校庆?”钟家慕嗤笑了一声,说了三个字:“何镇锋。” 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席畅畅愣了愣才想起来。那所学校也算是X市的一所金字招牌,毕业的学生大有作为的无数,去年八十年校庆,校长特地请了老校长老教师以及一干毕业后功成名就的学生前来。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则数何镇锋无疑。 连一向报纸电视只看娱乐新闻的她,都能在见到真人第一眼的时候认出来,可见这个人的声名显赫。 记得当初校庆,他坐在主席台上,并没有发言,只是闲闲坐着,就自有一股的威严气势。那是那种世家与生俱来耳濡目染的伪装不来的气势。记得当时在下面坐着,还听到几个女生窃窃私语,“好帅!”“真帅!”的字眼出现频繁。 这种“帅”已经不是指那种可以包装整容的皮相,而是举手投足中的优雅与自信。钟家慕的母亲再如何的倾国倾城遇到他,也是一个躲不开的劫吧。更何况,按着钟家慕的年纪与那个人的资料来看,当初那个人已经有了家世。依着他的家族与声望,钟家慕的母亲断不会有被蒙在鼓里的可能,也就是说,钟家慕的母亲,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飞蛾扑火。 只是那团火太过耀目,引得到多少的飞蛾。 现在想想其实钟家慕与他有些许的想象,一样漫不经心的表情,只是在钟家慕身上是一种慵懒的邪气,而在他身上是一种内敛的霸气。 而在他们之间连接的,也只不过是过客似的一只飞蛾。 这种事情,佳话也好,悲歌也好,除了局中人,旁人都无从知晓。席畅畅无声叹了口气:“你恨他吗?” 悉琐的声音响起,钟家慕翻了翻身,因为怕隔壁的席爸席妈发觉,他们一直都压低了音量,加上这午夜的静谧,声音都有些惘惘的:“没有必要,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 他们互相并不需要,尽管每个月他会给他卡里存进去可观的金额,尽管无论他如何胡闹他都保着他留着学校的名额。 他们是父子,却不必相见,不恨不怨,只是无所谓。 他给他钱,无关亲情,只是觉得应该,即使被拒收,也不会觉得内疚或是亏欠。 他不拒绝,无关骨气,只是理所应当,即便他接受,也不会觉得温暖或是补偿。 钟家慕嘴边无声挑起一抹嘲讽的笑:“亲情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完全没有需要。” 连他本身原本也是可有可无的,只是现在这世间,他心里多了一个人,仅仅这一个人,已经把胸口装得满满的。亲情那种东西,他负担不起,更没有那个想负担的心情。 空调一直处于睡眠状态,气温下降到了一定的温度已经停止了运转。席畅畅却突然觉得冷,那股冷从小腹一直升上来,蔓延到四肢百脉,几乎冷得让人颤抖。 冷得连人的声音都有些异样,手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小腹,她听到自己有些走调的声音:“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怀了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办?” 一片黑暗中,钟家慕漠然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不会要。”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怀了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办?” 钟家慕闭了闭眼,似乎还能闻到那一片白色瓷砖中的血腥,还有葬礼上来来往往人们同情的阳光。 他开口,声音漠然:“我不会要。” 如果最终还是要舍弃,倒不如一开始就不曾存在过。 很长的时间,席畅畅没有说话,房间里又只剩下冷气丝丝的声音。 钟家慕的心微微有些下沉,以为她又想到了岚岚的事情——尽管有些事情,他们心照不宣的不提起,可是并不代表它们没有发生过,有时候只需要无意的一句话,就会发现它一直横亘在他们之间。 他忽然有些害怕,叫了她一声:“……” 她过了片刻才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是翻身时悉琐的声音,过后她的声音才传过来,有些乏力,仿佛带着挥之不去的疲倦:“我很累。” 她的声音软软的,奇异的抚平他的不安,他睁着眼看着上面的天花板,开口居然像是哄小孩子:“睡吧。” 她似乎轻轻嗯了一声,又翻了个身,之后就是长长的沉默。 席畅畅将身上盖着的毛毯往上拉了拉,身上还是止不住的冒寒意。 在医院的时候,陈然握着她的手,眼里有挣扎后隐忍的痛苦,他说:“笑笑,只要你愿意把这个孩子拿掉,我们还可以跟从前一样。” 当时的她是怎样的心乱如麻六神无主的惊惶,可是依旧下了这个决定。 即使当时面对着衣衫不整的杨皙,即使她那时决定再不见钟家慕。 可是,她还是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是她带给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生命。 父母,朋友,她都不曾告诉过,即使钟家慕现在到了她的身边,她也不指望让他知道。 他太小,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高三,大学,他跟她隔着太长的时光。 从来不曾想让他知道,可是当他斩钉截铁的说出他不要的时候,心还是瞬间刺痛,痛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越是想抑制,那眼泪落的越凶,从眼角不停的落进两鬓中。用毛毯紧紧的捂住嘴,即使哭泣,也不敢发出声音。身体蜷成一团,连抽泣的声音都要抑制,只是咬着牙,整个身子都因为隐忍抽气而发颤。 有些轻轻拉下了她脸上的毯子,她太起眼,看到钟家慕一手握着毯子的一角。 床头柜上的台灯是最昏暗的模式,打在他的脸上是一层晦暗的光,钟家慕静静看着满脸泪光的她,眼里浮动的似乎是哀伤:“你还是在怪我。” 他平平的叙述,又像是悠长的叹息。 “或许我真的不该来。”他嘴边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手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可是,还是谢谢你给了我这一天。” 让他明白那种全然的安宁与欢喜。 席畅畅只是躺在那里看着他,眼睛因为泪光显得更加黑亮。 这双眼睛曾经沉静的望向自己,他还记得那时说:“既然看了,就要这么看一辈子。懂不懂?” 他想要她这么一直看着他,在他身边,尽管她只是被动的接受这份感情。 可是看到她眼底的泫然,他才明白,即使只是被动的接受他的给予,她也会这样痛苦。 他只能却步。 不得不放手。 他以为他永远不会放弃,无论面对任何人,任何事,可是当他刚才看到她裹在毯子里偷偷哭泣的时候才明白。原来第一个逼他放弃的人,就是他自己。 席畅畅看着他,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眼里的悲哀慢慢冷却成了一种决绝。 她莫名的心慌,果然他下一句就说:“我明天就走,从今后,你再不会看到我。” 俯身在她额头上浅浅一吻,他竟然微笑:“再见。” 转身迈步,每走一步心中就更明白一分,他正在离开她,永无日期的再会。 走了几步,背后猛地扑上来一团温热,他猛地一怔,低头看着腰间坏绕的手臂,她声音从身后传来:“别走。”她的脸贴在他的脊背上,又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别走。” 他的声音沙哑,过了半晌才说话,仿佛连开口都有些困难:“你知不知道现在留下我,以后就再也不会有离开我的机会?” 她没说话,只是双手搂得更紧了些。 他站在那里低头看着身前她交握的双手,黑夜中月光似乎透着有莹白的光。 原来她也是这样对他。 这个念头慢慢浮上来,渐渐真实。这十几年来他从不知道心底原来有这么多的欢喜,几乎涨得胸口都是痛的。那种失而复得,恍如暗夜行路的旅人千里跋涉终于在黑暗中见得一点灯光,全然的喜不胜收。仿佛轻轻一漾,那甜意都会溢出来。 转过身子看着脸上泪痕还没干的席畅畅,他想跟她说他不走,明天,永远都不会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笑,这样的情不自禁。 眼睛往下搭了搭,看到她赤着的双脚,可见她适才的急切,嘴角顿时又上扬一个弧度。 “地上冷不冷?”他开口问。 “呃?”席畅畅依然湿湿的睫毛扇扇,还没明白过来,就被他一个打横抱起来。 尖叫到一半,想到隔壁正在安睡的席爸席妈,连忙捂上嘴。 直到钟家慕抱着她也在床上躺了下来,她才边推他边低声抱怨:“你干什么?” 钟家慕腾出来一只手拉了一半枕头,然后爪子又很自然放在她腰上,闭上眼悠悠回答:“睡觉。” -_-!席畅畅无语,继续推他:“你下去睡。” 钟家慕睁开眼懒洋洋看了她一眼:“刚刚是你先抱住我的。” 想到刚刚自己完全下意识的举动,席畅畅有些脸红。 钟家慕继续陈述:“刚刚是你叫我别走的。” 席畅畅的都已经低得抬不起来了…… “我现在就如你所愿,抱着你哪里都不去。”钟家慕顺理成章地得出了结论,闭上眼睛:“我们睡觉。” 听起来,好像他很慷慨一样,可是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席畅畅有些纠结。 抬眼看了看一脸理所当然的钟家慕,席畅畅越看越觉得他的脸越来越像猪腰子……再带上劳动帽整个就是就是一活活本山大叔。 再摸摸自己的脖子,好像也越来越粗了…… 囧……自己好像越来越容易被忽悠了…… 席厨师用力推了推萧本山:“你下去!”义正严词地! 钟家慕置若罔闻,闭着眼睛装挺尸,感到怀里席畅畅越来越大的动作。才伸手抱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她头上:“我只想这么好好抱着你。” 他的声音惘惘的,如同叹息。席畅畅莫名的就心软了下来,就那么蜷在他怀里。头靠着他的胸口,他每一次呼吸胸脯都有规律的起伏,离得这么近,仿佛听得到他的心跳声。 宁静而平和,她感觉温暖而安心。 这样的静谧中,钟家慕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为什么哭?” 片刻静默,席畅畅的声音才想起:“没什么,只是想到一本小说的情节。” “笨蛋。”钟家慕不疑有他,胸腔因为说话而微微震动,有些无奈:“以后不许再看那些东西。” 席畅畅无意识地看着空中虚空的一点,半晌才低低回了一声:“嗯。” 或许太累,不知不觉的,席畅畅还是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还在钟家慕怀里,他依旧闭着眼,胳膊被她枕着,脸侧向她,没有他醒时那种漫不经心的神色,倒像是一个孩子。 手向上摸到枕头边的手机,原来已经九点多,笑笑轻轻拨开钟家慕拢在她腰间的手,就要坐起来。 刚刚起了个身,却又被拉了下来,钟家慕半个身子斜压在她身上,嘟嘴像是讨糖吃的小鬼:“早安吻。” 他的脸近在咫尺,席畅畅有些窘:“别闹了。” 钟家慕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头埋在她颈间:“不给就不让起。” 语气竟然是耍赖。 席畅畅无奈,飞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尽管蜻蜓点水,她还是涨红了脸,推了推他:“好啦,让我起来。” 钟家慕撑起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时间太短,位置不对,我要求返工。” 看着眼前这个撒娇耍赖的脸,席畅畅忽然开始怀念初遇时那个拽到对她爱理不理的钟家慕。 绞尽脑汁,她垂死挣扎:“我还没刷牙。” -_-!说出口她自己都愣了,这是什么烂借口……囧…… 果然,钟家慕愣了愣,头凑过来,低低的笑开:“放心,我不嫌弃你。”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的你字已经消弭在温热的唇齿之中。 直到在洗手间用用凉水扑了扑,脸上却还是的。 水槽上面的镜子里如实的映出一个人,双颊红彤彤的,眼睛却亮的像是盛了一池的春水,潋潋滟滟。加上有些红肿的嘴唇,整个人都像是化了妆,居然有些光彩照人的感觉。 恋爱果然是女人最好的化妆品。 以前唯一的一次恋爱是和陈然,吃饭,逛街,虽然有些许甜蜜,可是更多的是成年人间理智的循规蹈矩,就像是无声息的小河,每一个转折最终的归宿都清晰明了。可是钟家慕身上有种原始的不加考虑的几乎让人眩晕的热情,原本只觉得他像是一块冰,可是一旦他愿意让你靠近,你就会发觉其实他根本就是一团火,有种近乎天真的不顾一切。 她没有那么天真,却也无法拒绝。 正想着,忽然听到外面手机的响声,她走出去,就看到钟家慕站在窗边讲电话。 说是讲电话,其实只是不耐烦的敷衍。嗯嗯了两声,直接就把挂电话,合上了手机。 席畅畅有些好奇:“谁啊?” 钟家慕一脸的无所谓:“宋秦,找我要他的宝贝车子。” “哦。”席畅畅点头,这才想起来他是自己无照驾驶开车来的,忍不住也问:“那车子呢?” 钟家慕侧头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回答的很是无辜:“不知道。” …… 事实上,车子还在小区,只是从钟家慕停车的地方被警卫拖到了小区附近一个事业单位。 等到他们又去找了警卫,作为添麻烦的人受了几个白眼,不冷不热的回答。之后又去事业单位把车子开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 第五十九章 打闹要有分寸 席畅畅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是自己跟同学在外面唱K,不回家吃饭了云云。 不敢离家离得太近,席畅畅专门找了一个熟人相对少一点的餐馆。刚上了菜,还没动筷子,就听到后面一个熟悉的女高音:“席畅畅?!” 被点名的人听到这个声音头都有些胀,僵硬的回头,对着那边的一对男女勉强挤出一抹笑:“薛琳。” 那个薛琳挽着他的男伴走了过来,高跟鞋在地上蹬蹬直响。 凭良心讲,薛琳长的很不错,明眸皓齿,身影纤长。这世上的美女并不少,即使是原本长相平平,若是化妆得法衣着鲜丽,也算的上出挑。而薛琳与杨皙一样,都称的上是得天独厚,天生的亮丽五官,高挑身材。可是还有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叫气质,同样出挑的外貌与倨傲的神情,杨皙让人觉得冷艳,而薛琳让人觉得装腔作势。 其实这或许是席畅畅的偏见,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如果每次当异性刚对你有了什么异样的表示,转天就会归纳在她的名下时,很难会有女人没有这种偏见。 薛琳已经走了过来:“笑笑,真是巧。” 跟她打着招呼,眼睛却瞟向钟家慕,或许是错觉,席畅畅觉得在那一瞬间,薛琳脸上的笑都腻了三分。 再看钟家慕坐在那里,只是眼睛上挑看了薛琳一眼,然后眼皮就耷拉了下来,连招呼都不打。仿佛刚刚看到的是这店里的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不带一丝的感情,更别说惊艳了。看了一眼就开始专心致志有条不紊的吃饭,旁若无人得令人发指。 没想到他是这种反应,薛琳的笑有些僵在脸上。 “木头理论”!尽管没有礼貌,席畅畅还是很不厚道的暗爽了一下,不过表面上还是假纯良惺惺作态:“是啊,真是巧。” 薛琳有些过分的亲热:“听说你去X市当老师,怎么连个电话都不打?”半埋怨着边像是刚刚看见一边坐着的钟家慕,声音拉了长腔:“这是你男朋友?” 席畅畅偷偷看了眼钟家慕,觉得有些两难。回答“是”,依着她们两家的关系,席爸席妈马上就会知道。可是如果说不是,依着钟家慕的个性…… “不是。”钟家慕却先替她回答了。 席畅畅有些安心,同时也有些失望,低头默默喝着店里无味的茶水。 “我是她老公。”钟家慕的下一句话,一下子让席畅畅喷了出来。 睁大了眼睛看着一脸认真的钟家慕,明明知道这样他这样说会无穷后患,席畅畅心里还是泛着甜。薛琳跟席畅畅一样,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钟家慕。席畅畅天生圆圆的脸,年纪很显小,而钟家慕冷冷的有着超乎年纪的成熟,看起来确实有些搭。可是她从没听说过席畅畅恋爱的消息,更别说结婚了,更何况席畅畅比她小一岁,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二,结婚……也未免太早了些。薛琳心里犯者嘀咕,可是看着回答的很是自然的钟家慕,本来笃定的想法也有些动摇,忍不住问:“你们结婚了?” “还没有。”钟家慕实话实说。 薛琳心里的酸泡稍稍平复了些,她就知道,虽然都说傻人有傻福。但是这么极品一个帅哥,席畅畅的福气也未免太大了些。这么一想,薛琳继续笑颜如花。 钟家慕专心吃饭,连眼皮都不抬,声音平平:“不过也只是时间问题。” 薛琳刚刚白起来的脸又有些绿了…… 这是你男朋友? 不是,我是她老公。 你们结婚了? 还没有,不过也只是时间问题。 明明很简单的几句话,被钟家慕这么不痛不痒的,云淡风轻的断了几断。 席畅畅就免费欣赏了足以媲美变脸的美女表情五连拍。 看着不欢而散随便找了个理由走掉的薛琳的背影,席畅畅的语气很肯定:“你故意的。” 被指责的某人抬了抬眼:“你不喜欢她。”语气也很肯定。 席畅畅回答的飞快:“我才没有。” 钟家慕凉凉看她一眼,虽然没反驳,可是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伪善面具被拆穿,席畅畅不甘嘟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才认识我多少天,不要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是啊,你们一起长大,我才认识你几天。”钟家慕闲闲重复着,怎么听着都有些不以为然。边说着边帮她倒满了茶水,放下茶壶,他一手支起脑袋看着她,脸上有刻意苦恼的表情:“可是怎么办呢?我就是知道。” 他这样半开玩笑着,不知道为什么,席畅畅心里一热,脸又烧了起来。 这两天脸上血液循环太频繁,席畅畅极力自持,反攻为守继续指责:“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该这么耍她。” “我哪有耍她?”钟家慕挑眉:“我说的都是真话。” 夏日的午后,光束中有细小的尘埃飞舞。正是吃饭的时间,店里面有些喧哗,近在耳边却又像是隔了一层世界,远远虚空的传过来。或许是怕空调制冷不够,天花板上的三页式风扇还在吱吱呀呀的转着。 他深深的看着她,唇边有笃定的微笑:“我们要结婚。” 这满室人声嘈杂似乎都隐去,只能听得到他缓慢的低沉的声音:“我们一定会。” 甜蜜 由于钟家慕执意不肯回去,两个人吃了饭之后只好去找住的地方。 幸好公车站台上到处都有租房子的广告,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找到。 距离席畅畅家两站的距离,两室一厅。附近有几所大学,想来房东是专门为出租而买的房子。房子很新,装修却很简陋,客厅里只有一个长长的沙发。 卧室里也只有一个小电视,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和一张双人床。 房东领他们看了房子,交了钱。 一起出来的时候,看到一对年轻情侣相拥着走过来,房东解释:“他们租的另一个房间。” 这种短期按月算的房租通常是按房间出租的。 看着那对跟房东打了个招呼,继续旁若无人姿态亲热的情侣,反倒是席畅畅有些不自然。 房东低头从一大把的钥匙上取钥匙,想起很多人合租对于自己睡觉时合租人起床走动的吵闹声不满,他好心解释:“他们和你们一样都是附近大学的学生,作息习惯差不多,不用担心吵闹。” -_-!原来被误会了,席畅畅有些窘,拉了拉钟家慕示意他解释。 钟家慕心有灵犀,乖乖开口:“这就好,我们不喜欢被打扰。” 手臂上被某人掐得一疼,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马上改口:“只是睡觉的时候。” 其实平时的时候他很好相处,因为除了睡觉的时候,旁人一般很少能打扰到他。 听了他越说越真的解释,再看房东有些暧昧的眼神,席畅畅的脸都绿了…… 不过也没有持续多久,席畅畅就一副老妈子似的拉着钟家慕去超市。 毛巾,洗发膏,拖鞋……努力想着自己上大学时,席妈妈带自己来购物的情形。 钟家慕推着车子在后面跟着,看着她又在一排水杯前面站住,拿着几个杯子认真的比对价钱。她低头认真的来回看,眉头因为取舍而微微皱起,几缕头发从肩膀上滑下来在脸上打下一层阴影。她瘦了些,轮廓却好像比以前圆润了,仿佛多了些许柔和的神色。 他蓦然有些失神。 席畅畅手里拿着两个杯子回头看他:“钟家慕,你喜欢哪个?” 看着她一副为难的样子,看来两个都很喜欢,不知道如何取舍。 “我用这个。”钟家慕接过一个杯子放进车购物车:“你用这个。”又接过另一个。于是问题迎刃而解,他微笑:“两个都是咱们的。” 在生活用品区买了一大堆东西,在副食区买了更大一堆东西。 囧…… 回去时候刚下午三点多,两个人盘腿坐在床上边吃零食边看电视。 第一回合,钟家慕两手空空,席畅畅手里一包薯片。 电视里向南和杨晓云刚刚领了结婚证。 看着某个自己不动手,爪子一直过来抢薯片的某人,席畅畅委委屈屈把薯片塞到他手里,自己爬过去从袋子里拿出一袋粟米条吃。 第二回合,钟家慕一袋薯片,席畅畅一包粟米条。 电视里佟大为搂着夏林在跳舞。 看着手里握着薯片,爪子却不紧不慢的来抢粟米条的钟家慕,席畅畅终于忍无可忍:“你到底喜欢吃粟米条还是薯片?!” 这么大的火气音量说这句话,实在有些喜感。 但是钟家慕这种她吃薯片他抢薯片,她吃甜食他抢甜食的行为着实令人发指。 席畅畅定律一,唯小说与零食不可抢也! 钟家慕不痛不痒的抬眼看了她的手里:“粟米条。” 席畅畅得令,用力抢过他手里的薯片,并自己手里的东西塞进他手里。 待一切就绪,正色摆出新闻发言人严厉谴责的嘴脸:“不许再和我抢!” 钟家慕挑挑眉,不置可否。 面对着钟家慕食言而肥再度伸过来的狼爪,席畅畅终于忍无可忍之下,终于爆发了一场薯片保卫战。 面对着钟家慕食言而肥再度伸过来的狼爪,席畅畅终于忍无可忍之下,终于爆发了一场薯片保卫战。 两个人没形象的在床上推挤成一团,原本散落在床上的零食哗啦啦的落了下来。 最后,钟家慕终于把她压在身下,眼睛一眯:“给不给我?” “不给!”席畅畅威武不能屈。 她蜷在那里,头发因为适才的动作有些乱,脸也红扑扑的,微微的喘着气。那眼睛显得更亮了,倔强的含笑的看着他,里面又似有些氤氲的雾气。 他怔了怔,才含糊地咕哝了一句:“那好,我不要它了。” 觉得他的眼神越来越古怪,席畅畅这才后知后觉,举起已经被自己抓的不成形的薯片袋子,努力试图亡羊补牢:“你喜欢吃,我给你还不行么?” “太晚了。”钟家慕吃吃的笑:“我找到了更好吃的东西。” 午后的阳光斜照进来,映着床上交叠拥吻的一双人影。 她的唇舌间还有适才粟米条上那草莓奶油香甜的气息,浅尝辄止却欲罢不能。 席畅畅只觉得脑子昏昏的,仅余唇上那柔软的触感。手里只攥着身前钟家慕的体恤,无意识的攥得死紧。这一片恍惚中,仿佛听到有什么声音渐渐清晰,慢慢才意识到是钟家慕的手机在响。 她微微错开唇,声音有些喘:“手机……” 钟家慕头也不抬,在她唇边嘟哝了一句:“别管它。” 席畅畅别过去了脸:“你不能这样。” 钟家慕楞了楞,才明白她话里面双关的意思。手机的响声已经停了,黑色金属静静躺在桌子上,阳光光束里有飞舞的细小的尘粒。没有人说话,席畅畅有些心慌,她知道他的性子,可是她只能这么直接的拒绝。毕竟他这么小,更何况她的肚子里…… 她不得不这么做,即使他们现在只是心无歧意单纯的亲密,她也要预先防止任何的可能。 许久,钟家慕都没有说话,她终于忍不住转头看他,他漆黑的眸子浮动着一丝伤感,手轻轻举起却又迟疑的停在那边,良久才说:“对不起。”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目光,充满了歉意——在她印象中,他眼中一贯有些无动于衷,对旁人如此,甚至于对他自己也不例外。 慢慢地,她反应过来,他是为了那一夜道歉。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原来他误会,也幸好他误会。 事实上由于怕席爸席妈发现,席畅畅也只有在每天下午才能过来。其实来了也没有多少事情,大多的时间两个人都是窝在房间里看电视。 床上早就被席畅畅用四个大抱枕布置成了她口中的天堂,两个人靠在软绵绵的靠枕上,一人手里拿一包零食,他吃她的,她吃他的。这个……自然是在钟家慕屡教不改下养成的毛病。明明是麻烦又奇怪的举动,钟家慕却美其名曰“分享”。 只是现在的电视剧数量与质量成反比,大都是绝顶无聊的情节,难为他们居然看得津津有味。 第六十章 爱的华尔兹 幸好两个人的智商在宅的过程中有急剧下降呃倾向,每天下午追着芒果台的一帘幽梦看的起劲。 并且……演戏的人哭得越惨,看戏的两个人反而笑得越欢畅。 尤其是里面两姐妹相拥而泣的时候,席畅畅嘎嘣嘎嘣的嚼着豌豆脆边抽风似的笑。 笑了一半,她终于发现不对劲,抬头问钟家慕:“糟了,钟家慕,我是不是越来越变态了?” 钟家慕一本正经的回答:“放心,再变态我也不会嫌弃你。” 这样算不算是安慰? 席畅畅无语…… 十五分钟剧集,二十分钟广告,是芒果台十几年如一日坚持的作风。 广告时间,席畅畅无聊换台,不几下就看到巨大的台上,周董深情款款的在唱青花瓷。 说起青花瓷,席畅畅就难免激动,去年她就是听着这歌看完的一本《寂寞空庭春欲晚》,也不知是曲通文,还是文衬曲。只觉一本书看下来,荡气回肠又隐忍难言,于是书与歌曲都奉为至爱。 这么猝不及防的听到,就如同无意间遇到一位老友,当初的种种感动涌上心头,席畅畅一个激灵从某人的怀里挣脱,坐直了身子摇头晃脑的跟着哼哼。 身后传来某人冷嗖嗖的声音:“你很喜欢?” 满腔热血的席畅畅不疑有他,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这曲子还有这词,真是太好听太好听太好听了!”赞美无力,只能再三强调好听的席畅畅一脸兴奋的回头:“你也喜欢是不是?” 看着兴奋得两眼发亮的席畅畅,钟家慕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对这首歌的热爱。 ——手指在遥控器上轻轻一按,屏幕上立即显示出一个老外大大的笑脸:“我们都用妇炎洁……” …… 愤怒!席畅畅出离的愤怒了,抢零食就算了,现在连电视都跟她争。 气鼓鼓的抢过来遥控器,换回去,继续眼巴巴的看胡子拉碴的周杰伦。 钟家慕很镇定的靠过来,看着屏幕凉凉吹风:“听说他跟那个主播分手之后,又跟一个模特在一起啊?” 席畅畅斜了他一眼:“我只是喜欢听他的歌,才没有无聊到去打听他的绯闻。” …… 无聊去打听明星绯闻的某人没有说话。 世界恢复清净。 沉默了一会,某个无聊人士又靠了上来,摸着下巴很有学术性的探究:“听说他这些年都习惯了不穿内裤来者,不知道今天穿了没?” 静默,室内奇异的静默。 片刻后席畅畅才从石化中恢复,然后……一脸镇定的关上了电视…… 这样的日子虽然琐碎却过的飞快,一晃眼已经过了大半个月,时至骄阳似火的八月下旬,而九月就是学校开学的日子。 再开学钟家慕就该是是高三的学生了,他一副的无所谓,席畅畅却很紧张。 高三之前往往学校的老师会开一些补习班,为此席畅畅不止一次的催钟家慕回去,可是每次都被他插科打诨三言两语的带过去。无奈,席畅畅只好买了一堆往年高考的真题,自己暂时充当他的家庭教师。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席畅畅口干舌燥的讲完了题,才发现钟家慕一手支着脑袋,两只眼睛从头到尾没有瞄过试卷一眼,视线始终在她脸上。 “你现在明白了吗?”她捺着性子问。 钟家慕这才懒洋洋的看了试卷一眼:“嗯。” “那你说说这道题该选什么?” “A.”瞄了一眼被她用红笔圈起来的选项,钟家慕“读了出来”。 回答正确! 莫非刚刚他的心不在焉只是假象,其实他是那种一心可以N用表面上懒散仿佛是一脸垂涎的看着你实际上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都已经听在耳中记在心中随时可以犀利的挑出你话中哪怕一个标点错误的天才?! 多么有台湾小言男猪的风范?!仿佛吃惯了猪肉,猛然发现身边一只猪在跑,席畅畅热血澎湃。 当然为了避免鱼目混猪的情形发生,席畅畅还是秉承了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科学态度,试探性的问:“那为什么不选C?” 席畅畅两眼变星星,握拳等候。快回答吧快回答吧,无论是一字不差的叙述她刚才的讲解还是另辟蹊径有自己更简洁的方法,都会坐实了他慵懒天才型言情男猪的宝座。 “很简单。”钟家慕淡淡回答,席畅畅屏住呼吸,只等下文。 “因为C答案是错的。” …… 求婚 虽然钟家慕算不得天才,可是进步也称得上神速,他们这样一个认真地教一个敷衍地学,也到了八月底。 天气已经开始渐渐转凉,他们抽了一个空去商场给钟家慕买秋季的衣服,出商场的时候席畅畅终于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钟家慕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她居然有些不解:“回哪儿去?” “回去上学啊。”再开学就是最后冲刺的高三了。 钟家慕沉默了一会才说:“我不上了。” 街道上人声嘈杂,席畅畅楞了一楞只怀疑自己没听清楚,不能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我不上了。”钟家慕清楚地又说了一遍。 以为他只是学生普遍的厌学症,席畅畅不以为意自顾自的说下去:“待会我们就去给你订票。” 钟家慕腾出一只手拥住她,半真半假的说:“我不去上学,就在这陪你。” 他的口气像是哄骗小红帽的狼外婆,席畅畅哭笑不得:“不上学,你以后要做什么?”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现在这样就很好。” 席畅畅这才明白他的认真,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你真的不回去?” “回去也行。”钟家慕回答的很干脆:“你和我一起走。” “你要回去上学,我都已经辞职了还要回去做什么?” 钟家慕挑挑眉,不紧不慢:“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留。” 看他一脸认真,席畅畅终于被气到:“你怎么这么分不清主次?!” 钟家慕的声音依旧有些无赖:“我分得再清楚不过,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你在一起。”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眼睛里却只是坚定。席畅畅微微别开了脸,依旧是不赞同:“我是不会再回去的,可是你这么小,不上学又能做什么?” 钟家慕沉吟了一下:“那我回去打电话找人把我的学籍和户口都转过来,我继续在这里上学,预计能赶得上这里学校开学的日期。”他自嘲的笑了笑:“毕竟我有个那么只手遮天的爸爸。” 席畅畅看着他,忽然觉得烦躁。 他只是不顾一切,不顾一切的天真。 他以为她现在说的只靠几张单薄的户口学籍的证明纸就能解决? 她开口,不容置疑:“我待会去订火车票,你明天就走,回去之后好好上学。” 她的斩钉截铁,让钟家慕有些意料不到——他从来没有这么处心积虑,甚至决定去找那个男人,只是为了在她身边,可是她的回应只是一再的推开他。他终于不耐烦:“你不走,我就陪你留下来,你要我上学,我就继续上下去。所有你的要求无论我喜不喜欢全都答应,你还想要我做什么?” 他的语气让她忍不住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你这样为我,我担不起。” 冲口而出之后,她楞在那里,他闻言后身体一僵,脸色顿时刷白。 没有人开口,气氛僵凝在那里,良久,他才梦呓一样喃喃的说了句:“原来你一直这么想。”顿了顿,忽然一手抓起她的手腕,嘴边浮起冷笑:“其实你心里一直这么想对不对?” 手腕上的痛传过来,席畅畅只是沉默。 她从来没有确切的这么想过,可是她太害怕。钟家慕的世界里只有她,可是她的生活里有太多其他的人。 他可以天真,她却不能。 她要的不是他转过来的户口和学籍,而是更长远的将来。 她的沉默仿佛是默认,她从来都是这样想他。 如果可以,他愿意一切都给她,可是她只是担不起,不想要。 这些天来,每次对视时情不自禁的微笑,每次近在咫尺她软软的声音。每一次,都美好的像是梦境。 原来真的都是梦境。 可是他只是不甘心,收紧了手,逼着她看他:“这些天来,你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席畅畅连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赶我走,是因为你腻了,烦了。你从来没有想过跟我有结果,我在这里只会碍着你,碍着你去相亲,碍着你去认识别的人是不是?!” 他的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根本没有想,可是说出来每个字都让人急痛难忍。 她从来没有想过跟他有结果,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他有结果…… 这么猝不及防的说出来,才渐渐领悟,她是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他有结果。 所以,她千方百计的不让他与她的父母见面,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要他离开。 听着他那些毫无来由地指责,席畅畅开口:“钟家慕,你不要无理取闹。” “就算我是无理取闹好了。”钟家慕目光炯炯:“那你敢不敢证明给我看?” 证明?什么证明? 席畅畅还没反应过来,钟家慕就半跪了下来,拉着她一只手,刻意的提高了音量:“席畅畅,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他的声音清亮,引得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驻足观看。 席畅畅只觉得恍惚,她一贯胆小又爱面子,可是这时被这么多人看着,却也不觉得窘迫。只是怔怔地看着钟家慕,他看着她,只是执拗的等着她的决断。 他总是在逼她。 从起初的那一夜逼她正视他的感情,到今天逼她证明他们之间的长久。 他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无论是该不该要的都执意的要取来,受了拒绝就只会任性的来逼迫。 可是他这样的逼迫,竟然让她感觉欣喜。 周围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将他们围成了一个圈,嘈杂的人声中,他只定定的看着她:“席畅畅,我爱你。你要不要嫁我?” 人群哄然交好,口哨声四起,在她耳中,却仿佛全都隐去,只剩下他适才的声音。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这三个字,她过了会才慢慢反应过来。仿佛刚开始一颗响雷在耳边炸响,隔了许久,脑子才有嗡嗡的回响。她只能看着他,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的街头,他单膝跪地,手中握着她的手,漆黑双眸锁住她只是问:“我爱你,你要不要嫁我?” 每一个字都真真切切的听了进去,可是整个句子又要认认真真的想几遍才明白。她反反复复的想,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明明简单却仿佛还是想不透彻。可是嘴角却已经扬了起来,笑意从眼底都能漫得出来,所有的不安与焦虑在这简短的话语前顿时都溃不成军。纵使前路漫漫,悲喜不知,为了这一刻,只为了这一刻,原来那些都是值得。 夜色里,宋秦挂了电话,一脸的苦大仇深。 杨皙坐在吧台边,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很是了然:“你心肝到底怎么了?” 宋秦哭丧着脸:“被钟家慕那小子扔在一个什么小区,现在还让我亲自去开回来。” 杨皙幸灾乐祸悠悠然:“自作孽,明明知道他一去就不回来,还把车子给他开。” 想想那天恶鬼投胎似的钟家慕,宋秦尽管郁卒,还是觉得那种情况下自己出卖车钥匙是正确的选择。 抬眼看到冷冷清清的杨皙,他忍不住还是三八兮兮的凑过去:“不过这次钟家慕能如愿以偿,还是得多谢谢你。” 杨皙拿斜眼给了他一道眼风:“多事!” 宋秦腆着老脸视而不见,一脸的好奇:“不过你这么好心还是让我吃了一惊,啧啧,你个苏大小姐什么时候也懂得拱手相让成人之美了?” 杨皙摇了摇手里的酒杯,暗红通彻的液体在杯中轻漾,她的声音仿佛陷入了回忆一般梦呓的低语:“你……有没有见过钟家慕哭?” 不意外的看到宋秦定在那里,眼珠子几乎能掉下来。她垂了眼眸,若是今天有人跟她这样说,她一定也会嗤之以鼻。钟家慕就该是一副漫不经心,身上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屏蔽将所有的欢喜与哀愁都隔绝在外。 可是,恍若钟家慕这两个字能轻而易举的突破她的冷清倨傲。 对钟家慕来说,这世间也有这样一个席畅畅。 那晚从酒吧出来,钟家慕实在醉的不像话,扶着街道边的树吐得一塌糊涂。她在旁边小商店里买了矿泉水,他漱完了口,踉跄走了几步,却是连路都走不稳。 她过去搀着他,只听他语音含糊带着浓浓的酒意,仿佛没有睡醒:“给她打个电话。”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她却在拿到他手机的那一刹那明白——他上百次的拨出号码全都是一个名字。 席畅畅。 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破裂,空洞得穿堂风一般的掠过。 她还是按了通话键,几声忙音后就传来系统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机械冰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午夜格外清晰。 钟家慕却仿佛没听到,一只手接了过去,放在耳边,声音喑哑:“我想你。” 她立在那里,不能动弹。 席畅畅已经走了,那天是她亲眼站在门边看着她脸色苍白跌跌撞撞逃一样的跑下楼梯。 她不会再回来,手机号也早已更改。 可是想想手机里那上百次的拨出号码。 钟家慕曾经这样心甘情愿自欺了多少次。 她终于忍不住,冲他吼:“钟家慕你真没出息,你要真这么喜欢就过去追,别自己在这窝囊丢人现眼!” 钟家慕醉的太厉害,惺忪的看了她几眼,忽然就低低笑了起来,只是止不住的笑,只是那笑声让她想落泪。他终于停了下来,朦胧着醉眼看她:“我是窝囊,可是她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我要怎么去追?” 这些话的时候他只是无波无澜,全然没有伤痛不甘,仿佛只是平平的讲述。可是就是这种云淡风轻让她心惊,一时间,她只能楞在那里呆呆看他。 说完了这些,他仿佛酒有些醒,仓皇的别过去了脸。但是彻夜不眠的路灯,还是真实的反射出他眼底的一点晶莹。 大约是泪光。 为着这个可能,第二天她毅然的买了车票去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看着出神的杨皙,宋秦也有些若有所思的默然:“只是不知道你这次成人之美不知道会不会适得其反。” 杨皙悠悠回了一句:“结果已经明摆着了。”从此王子与公主过着幸福快乐的时光。 宋秦微笑摇了摇头:“所以说你们还是太年轻,相守哪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杨皙问:“你是担心那个席畅畅?” 她那副患得患失唯唯诺诺的样子确实很让人不放心。 宋秦手指轻叩吧台:“我担心的是钟家慕。” 杨皙嗤笑一声:“他有什么可担心的,你又不是没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又自嘲的笑了笑:“原来都以为他是最没心没肺的,没想到现在成了个痴情种。” 宋秦又摇了摇头:“就是看他这副样子我才担心,他这样用心,眼里绝容不下一颗沙子。就像是把全部身家投注的赌徒,迟早会出事。偏偏他们萧家的人都一个性子,要么就眼高于顶,要么就死心塌地,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杨皙不以为然:“照你这么说,深情反而是错了?” 宋秦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太多心,不过还是厚着老脸为自己辩解:“我这可不是自己瞎掰的,是金庸金大侠总结的八个字,强极必辱,情深不寿。啧啧,多么哲理的话,我居然张口即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自吹自擂。 杨皙看了一眼这个自我感觉飘飘然的大叔,忍不住凉凉嘲讽:“说起大道理是一堆一堆的,可惜有这么多的理论到现在连个初恋都没送出去。” “哗啦”某大叔的玻璃心肝再度破碎,四十五度角仰望舞池里的水晶球,泪流满面。 杨皙习以为常视而不见,推开面前的酒杯起身往外,走到门边才想起来,回头问:“钟家慕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的火车,后天到。”某个老泪纵横的大叔回答的语气很哀怨。 回家 买车票的时候正值暑假开学的高峰期,连卧铺都买不到,只买到了硬座。幸好是从Y市首发的车次,提早上车也不用太挤,两个人的东西都不多,总算是轻松了许多。 刚坐上了座位,席畅畅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原来是席妈妈。又是一副老生常谈,要她自己路上小心,最后又转到她没必要一个人辛辛苦苦去外地工作的抱怨。 席畅畅有些无奈的劝慰:“妈,我只是原来工作没有交接完,很快就回来了。” 席妈妈这才放了心,又唠叨了一通自己要好好保重,早点回来的话,才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就看到钟家慕侧着脸的看她:“怎么不说实话?” “什么实话?”虽说有些逼上梁山的意思,不过她的确也是要去学校提一下自己的档案。 钟家慕一脸坏笑:“告诉她咱们其实是夫妻双双把家还。” 席畅畅红了脸:“胡说什么呢?!” 钟家慕喊冤:“这可是你昨天亲口答应的,路上那么多的人都能作证。”举起她的手洋洋得意:“就算现在没有人证,有这个在也算是证据确凿啊。” 那颗昨天被他套上的戒指在灯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席畅畅顿时窘迫,假装认真地摊开刚刚买的报纸:“我懒得跟你胡闹。” 报纸上的娱乐版大幅刊登的都是李嘉欣终于圆梦嫁入豪门的消息,从次日工作到八大家规,即使是八卦也挺有意思。原本只是转移注意力的席畅畅,也渐渐看得认真起来。 “笑笑。”耳边传来钟家慕的声音,她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嗯。” 他又叫:“老婆。”她全神都放在报纸上,还是随意的答应了一声。 过会才反应过来,抬头看见他只是侧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顿时浑身的不自在:“你又看什么呢?” 他不紧不慢:“看我老婆呢。” “扑哧”对面的人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席畅畅窘到不行,又羞又气:“别闹了!” 钟家慕一本正经的刻意谦恭:“谨尊老婆大人旨意。” 对面的笑声更大了,席畅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么一会的功夫,火车已经启动了,平稳而有规律的震动,让席畅畅不由自主的泛起困。 她最近总是特别容易犯困。 她摇了摇头试图提神,钟家慕把她拥在怀里:“想睡就睡一会儿。” “不要。”席畅畅拒绝,声音都有些含糊:“现在睡了,晚上睡不着怎么办?” “那好。”钟家慕调了调姿势,让她更靠的更舒服一点:“你先歇一会儿,睡着了我叫你。” 第六十一章新生命 “嗯。”席畅畅应了一声。静静躺在钟家慕怀里,他呼吸时胸腔会有轻微的起伏,身上有干燥而温暖的味道。让她觉得安心而宁静,尽管想着不要睡,慢慢的她还是沉入了梦乡。 醒来的时候车窗外已经漆黑一片,原本还有些空落落的车厢里已经坐满了人。 连过道上都横七竖八的站着或蜷着一些人。 她人还在钟家慕怀里,身上多了一件外套,而钟家慕依旧是她睡前的姿势,只是闭着眼在睡觉。 席畅畅悄悄的起身,就看到她适才躺着的位置,那部分的衣服都褶皱的贴在他身上。 她垂了垂眼脸,只觉得温暖。 有些口渴,打开上车前买的饮料喝了一口,把瓶子放回到桌上。忽然听到有小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她转头才看到过道上一个妇女坐在报纸上不停的打瞌睡,合拢的两臂间站着一个小孩子瞪着乌溜溜的眼睛来回的转,嘴里咿咿呀呀的说话。 她只觉得心里一动,那个妇女又重重的栽了栽头,猛然醒了过来。 席畅畅站了起来,对她笑了笑:“不如你先睡会儿,反正我不困,先帮你看会小孩子吧。” 那妇女看了她两眼,估计也觉得席畅畅一脸的纯良,自己又实在困得不行,就把小孩子举着递给她,嘴里还不好意思的说着:“那多谢谢你了。” “没什么的。”席畅畅接过那个孩子放在自己腿上。 小孩子无论长相如何,总是可爱的,现下又都是胖嘟嘟的样子。脸颊上两块鼓鼓的肉,轻轻一按又弹了起来。手感出其的好。加上那黑溜溜的的眼珠子转啊转,口水充沛的嘴巴一直咿咿呀呀好像在唱歌。 席畅畅只觉得心里胀胀的也不知道是酸还是甜,只是看着她笑,轻声细语的哄骗:“叫阿姨。”明明知道她不会叫,还是一直这么的哄着。 孩子站得并不很稳,手在空中一阵乱抓,终于抓到她一根手指,就紧紧的攥着。孩子的手不能伸直,五指都微微的蜷曲着,席畅畅试了试把手指从她的小拳头中抽走,她却蜷的更紧了些。 两个人一来一往居然玩得很开心。 席畅畅刚把手指抽出来,小美女就嘟着嘴伸着胖乎乎的小肉爪往前抓。 忽然听到钟家慕低低的声音“我们也生一个吧。” 席畅畅转头就看到钟家慕靠在座椅笑看着她,他大约是刚醒,眼睛还有些惺忪,声音也有些混沌。席畅畅一怔,只怀疑自己听错:“你说什么?” 钟家慕微微抬手,大约是手臂有些麻,又放了下去,只是一本正经的问:“我们什么时候也生一个孩子?” 席畅畅微微的眩晕,连声音都有些异样:“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 钟家慕侧了侧头,没有说话,只是想起刚刚醒来时看到的那副画面。 她笑眼弯弯的逗着怀里那个孩子,入夜车厢橘黄的灯光洒在她脸上,合着细碎的绒毛有一圈柔和的光晕。那光晕似乎也倒映在她漆黑的眸子里,从她的眸中一直映到他的心里。 他一脸坏笑,半真半假:“你要抱要哄,也只能是我们的孩子。所以,我们只能生一个孩子给你哄给你抱喽。” 席畅畅别过了头,没有吭声。 没一会,钟家慕又缠了上来,头抵在她耳边:“老婆,我们生一个女孩吧。” 他的声音懒懒地像是撒娇,听似商量实则却很认真。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扫过耳边,仿佛也扫过她心底的褶皱,她开口,声音低微:“为什么想要女孩?” “女孩子多好,像你一样,将来也好管教一些。”钟家慕的经验之谈。 言下之意,就是她好哄好欺负。 没想到是这样的理由,席畅畅皱起了眉头。不过想起自己一向犹豫不决的性格,她还是摇摇头:“像我才不好,为什么不能是一个像你的儿子?” 钟家慕好心解释:“我是怕你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看着一本正经的钟家慕,想到自己被小钟家慕耍得团团转的情形,席畅畅选择了沉默。 过了一会,她才叫他:“钟家慕?” “嗯?”他低声答应。 席畅畅抬头看他,少年俊美的过分却依旧有些青涩的轮廓,她怔了怔,又低下头去:“没事。” 火车颠簸了一夜,到的时候时候已经是凌晨。 下了出租,到了家门口,席畅畅才有些唏嘘,这短短的两个多月,却像是将她前二十年的波折都经历了。开了门进去,房间里一如既往,丝毫没有变化,甚至于连她随手放在沙发上的小说的翻页都没有变过。唯一不同的就是当时她为了搬走整理出来的东西都被钟家慕原原本本的放了回去。 不知为了什么,仅仅站在这里看着这熟悉,她几乎要落泪。 钟家慕轻轻拥住她:“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我们一起回来。”顿了顿又说:“这是我们的家。” 大略睡了几个小时,钟家慕就要去上学,他没有叫醒她。 等到席畅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来点钟,整了整衣服,她决定去学校拿档案。 她的档案自从毕业后就转到了这里,后来她辞职也没来得及提走。毕竟她回家也是进自己爸爸的私企,公司可以再建一份档案。可是既然来了,又没有别的事,她也就顺便去把档案提出来。 依旧是旧日常坐的公交路线,一路上熟悉的建筑,转弯,口音,连司机都觉得有几分面熟。 可是心情却又全然不同,席畅畅不禁暗叹一句物是人非。 直到在学校偶遇到王老师时,席畅畅对这四个字的感触才更深了些。 王老师依旧是原来的模样,和蔼又不失老师的那种威严,看到她很亲热:“怎么忽然就走了,连个音信都没有?” 席畅畅也有些不好意思,她不惯说谎,只是支吾了几句。 幸好王老师的注意力也不在这边,只在八卦上:“你跟陈老师现在怎样了?有没有联络?” 席畅畅连忙摇头:“从我走了之后就没联系了。” 王老师一脸惋惜:“我说呢,这些天听说他和市长的女儿走得挺近的。”看着有些楞的席畅畅,以为她是黯然神伤,连忙安慰:“小席,没关系,现在回来就还来得及。毕竟你是陈老师第一个明面上的对象,虽然条件比其他人差了点,但是有志者事竟成,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 说完还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席畅畅无语,只能点头傻笑。 王老师又问:“这段时间你有没有见过钟家慕?我今天还见他来上课了。” 撒谎是弱项的席畅畅只能打哈哈:“高三就该好好的跟着老师上课,看来他也知道收心了,呵呵。” 王老师想起了原来在校长办公室里诡异的一幕,狐疑的凑上来:“小席,你跟钟家慕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席畅畅脑袋一懵,努力睁大眼睛装纯良:“没什么啊?王老师怎么会这么想?” 王老师点了点头:“也是,不过那天在办公室把我给吓到了。不过想想,钟家慕那么不像话的学生让你带,真是难为你了。” 说到不像话时语气很重,估计是想到了原来岚岚的事情。 席畅畅脸都假笑得僵硬掉,只是摇头:“还好还好。” 王老师很不幸的对席畅畅的诚信毫不怀疑,正要再说些什么,正巧上课铃声响起,急忙说了几句以后联系的话,就匆匆去上课了。 看到王老师离去的背影,席畅畅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这才发现一手的冷汗。 她刚刚的表演蹩脚之极吧,可是王老师却选择了相信。 其实她不是相信,她只是如何都想不到姐弟恋这上面去吧。 其实又有多少人会相信,如果是事先的自己也绝对不会想到的吧。 只是…… 下意识的抚了抚左手上的戒指,她唇边绽起一抹笑。 她这样神游着,忽然听到背后有些僵硬的声音。 “笑……席老师?”声音清冷而自持,只是初时有一个生硬的转折。 席畅畅顺着声音转身望去,银色半框的眼镜,合体熨帖的衣服,整个人都透着温和而清贵的气质。 她开口,声音却有些涩:“陈……陈老师。” 第六十二章什么时候翻牌子? 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席老师,好久不见。” 席畅畅笑得很不自然:“我昨天刚回来。” 陈然的口气只是一个许久不见的同事,热络与客气都恰到好处:“席老师这次来是有什么事?” 席畅畅点了点头:“我过来提一下档案。” “提档案?”陈然了然:“找到了新工作?” “还没有。”席畅畅老实回答:“不过也算是有着落了。” “是在家乡?” “嗯,我爸爸的公司。” “那就好。”陈然淡淡的恭喜,忽然话题一转:“不知道你这次回来有没有见过钟家慕?”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依旧是温和而有礼,只是双眼只是看着她,不肯错过她的每分表情。 席畅畅觉得手心都开始冒汗,这种心虚与适才跟王老师说话时全然不同。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陈然从不在她面前提起钟家慕,即使当时她心无旁骛偶尔提起,他也会不找痕迹的把话题转过去。 仿佛有些忌讳。 即使那次在医院,面对当时那样不堪的情形,他甚至都没有问过孩子的父亲是谁。 他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可是又什么都知道。 这个念头让席畅畅有些瑟缩,连最蹩脚的谎都撒不出来。 片刻的沉默,陈然忽然淡淡的笑了起来:“我一早就该猜到。” 这么没头没尾的话,席畅畅看他,只见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左手上。 无名指上赫然是钟家慕的那枚戒指。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手往身后缩。 陈然抬起了眼,声音中有淡淡的嘲讽:“除了钟家慕,谁能让你回来?” 席畅畅直觉的想否认,可是他的目光口气太过笃定,她只能低头轻声说:“对不起。” 从始至终,一直都是她的错。 陈然默了默才说:“其实你没有必要跟我说对不起,从一开始,我就和你一样只是在寻求一个结果。现在想想那时只是兴趣,并不是爱。” 席畅畅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可是就在刚刚我问你有没有再见钟家慕的时候,我却在想,假如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他顿了顿,嘴边有自嘲的笑:“即使是你说谎,我也愿意相信。” 席畅畅从没听过他这样的语气,带着些挥之不去的苦涩,她快速的抬起头,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叫他:“陈然……” 陈然只稍稍停了停,却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清自持,仿佛刚刚的失态只是她的错觉,他看着她说:“其实你虽然看起来迷糊,其实把自己保护的比任何人都好,也幸好有钟家慕那样的偏执。”他微笑:“这一点上,我远不及他。” 席畅畅只是窘迫,牵动嘴唇算是笑了笑。 陈然自顾自的说下去:“我没有他那样的偏执与顽固,所以你对我永远也只是停留在喜欢而已。” 席畅畅默然,他说的不错,她的确喜欢他,却如同喜欢一个橱窗里让人移不开眼的衣服。高雅而昂贵,她一遍遍的从橱窗边走过,一次次的唏嘘感叹。曾经梦想过拥有,可是即使是拥有了,也只是束之高阁,远远的看着,因着虚荣而满足,因着意外而欢喜。 可是钟家慕……仅仅想到这两个字,胸口就胀得满满的,嘴角都不自觉的漾出笑意来。 美丽的衣服丢了,她只是伤感,因为它那么贵,她再负担不起。可是如果钟家慕离开她……仅仅是这样想着,心都像揪得痛起来。 前者是喜欢,可以转移,可以忘记。 后者是爱,不能拒绝,不能复制。 陈然的声音依旧一字一句的传过来:“虽然我都了解,可是我依旧不能接受。” 席畅畅不解的看向他,陈然坦然迎接她的视线,依旧是微笑的表情:“说我是输不起也好,肚量小也罢。可是席畅畅,从今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 他的话语依旧清冷而不失温和,那底处却有一些斩钉截铁。 席畅畅张了张口,终于还是没说什么,只看着他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说:“席畅畅,再见。”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席畅畅本来想看会儿小说,可是看了没几页居然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都已经暗了,只听到厨房里有声音,钟家慕高三晚上有自习,家里应该只有她一个人。莫非有贼?席畅畅提高了警惕。 蹑手蹑脚的拿起身边最有杀伤力的利器——重重的玻璃杯走了过去。 在厨房外悄悄探过去脑袋,才看到是厨房里忙碌的人是钟家慕。 钟家慕正巧也回了头,就看见席畅畅一个小脑袋斜斜从门口探过来,一手还举着一个重重的玻璃杯。挑了挑眉:“你要干什么?” 席畅畅也觉得不好意思,连忙解释:“我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有小偷呢。” 钟家慕瞄了瞄她手里的水杯,眉头皱了起来:“所以拿了这个来砸他?” 看着他不以为然的表情,再看看手里的“凶器”,的确战斗力不够。席畅畅讪讪笑了笑,还不忘提议:“不如明天去买把刀子防身。” 钟家慕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杯子,一副的语重心长:“老婆,看来你对敌我形势判断不清。如果今天在这的真的是小偷,你以为凭你一个杯子一把水果刀能挡的了?” 席畅畅想到自己今天的确是冲动,真是危险危险,连忙改过自新将功补过:“那以后万一遇到了,我就先报警。” 钟家慕立即反对:“不行。”从打电话到办公人员来就要多少的时间?何况这么小的地方,报警的声音很容易被歹徒听到。 遇到歹徒要报警这么常识的东西都不懂,席畅畅腹诽,忍不住回呛:“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钟家慕一脸的认真:“真的有小偷进了房间,你就要想办法偷偷的溜出去。” 自己溜出去,把小偷留家里,这是什么理论? 席畅畅忍不住把鄙视的表情摆在了脸上,钟家慕双手环胸,冷冷扫过她一眼,声音有些沉:“记住了没有?” 被他眼风扫到,席畅畅向强权低头,含糊回答:“记住了。”不过嘟起来的嘴忠实表达了她怒而不敢争的不情愿。 钟家慕又一计眼风扫过:“再回答一遍。” 席畅畅顿时连怒都不敢,满脸谄媚的笑:“记住了。” 声音很是清亮,像幼儿园朗声回答问题等着发糖吃的小朋友。 好不容易到了吃饭的时候,钟家慕的厨艺算的上一般,但是粥熬得极好。 席畅畅连着喝了三碗,依旧把碗递给钟家慕:“再来一碗。” 钟家慕不声不响的帮她盛满,看了一会儿她继续的狼吞虎咽风卷残食,不紧不慢的提醒她:“老婆,你不觉得你最近吃的越来越多了?” 他是开玩笑的语气,席畅畅却听得心里一震,停了动作。 钟家慕还以为她是怕胖,哭笑不得的安慰她:“多吃些好,软软的,抱起来也舒服。” 席畅畅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情,放下了勺子,抬头看他:“钟家慕,我过几天就回去。” 钟家慕脸色变了变,口气也冷了下来:“这么快?” 席畅畅解释:“我今天去学校提档案,可是学校说提档案还要去人事局和教育局一趟。我过两天就去,等档案提出来我就回去。” 钟家慕楞了楞,只是问:“你今天去学校是去提档案?”仿佛这才是最重要的部分。 以为他是左右而言他,席畅畅继续说:“钟家慕,我们都说好的,我陪你回来几天,还是要回去。” 钟家慕这才像回了神,脸色不知为了什么似乎轻松愉快了许多,不过看到正等着他回答的席畅畅,居然马上摆出一张怨夫的表情控诉:“你这么快就要留下我可怜兮兮的一个人?” 席畅畅认真看了他几眼,确定他和可怜兮兮完全划不上等号,难得的意志坚定:“对。” 她回答的毫不犹豫,钟家慕反而愣了一愣,苦肉计行不通,又改成威胁的戏码:“你不在这里,我学不进去。” 说起学习,席畅畅脸色有些紧绷:“你不在学校上晚自习,怎么这个时间回来?” 钟家慕往桌子那边抬了抬下巴:“我把书带回来了。” 席畅畅很不赞成:“学校才是学习的地方,家里哪有学习的氛围?” “从七点到五点,十个小时。”钟家慕慢慢的计算:“这已经是我的极限。” 席畅畅怔了怔,才明白他说的是他早上到下午回来的时间,心里有丝丝的甜意往外冒。不过还是强撑着瞪他:“如果被我发现在家里你不好好学的话,就立刻回学校去!” 钟家慕挑眉,一副无关痛痒你奈我何的态度。 席畅畅阴恻恻威胁:“别以为可以混淆过关,你看书的时候,我就坐在一边看着你。” 钟家慕脸色顿时有些苦,也不说话只低头喝粥。 席畅畅自以为震慑成功,笑得得意。 钟家慕小人奸计再次得志,笑得欢畅。 席畅畅没想到钟家慕居然真的用心的看书,那副专心致志的样子,差点让她吓了一跳。 放下手中的《武林怪传》,她抬眼看了看表,已经是十点了。 也就是说,钟家慕这么动也不动的学习了近四个钟头。 席畅畅望了望窗外,月朗星稀,万家灯火,没有下红雨的迹象。 席畅畅很小人的认定钟家慕是像她原来上课看席娟一样的做表面功夫。 事情果然没有出乎席柯南的意料。 她拿起钟家慕面前密密麻麻写满字的书,单看版式就知道不是高三的课本或资料。 席畅畅气冲冲的一把抓起来,封面上几个黑色的大字:巴菲特与索罗斯的投资习惯。 大略翻了几页,呃……全然不懂。 但是仍不妨碍席畅畅横眉怒对仍一副悠哉的钟家慕:“这是什么书?” “金融投资。”钟家慕回答的很诚恳。 比起她预想的小说漫画是好很多,但是席畅畅依旧怒气腾腾:“你不看课本资料,就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钟家慕叹了一口气,把气得绒球小狮子似的席畅畅抱到腿上按住:“等到大学毕业还要五年,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看到席畅畅要抗议的样子,他继续不紧不慢的说:“况且即使考上了所谓的好学校,四年之后毕业了也不一定有好的工作——我没有时间花费在那些徒劳无功的事情上。” 他说的都是实情,席畅畅不能反驳,只是依旧闷闷地坚持:“可是你不能不上大学。” 钟家慕点点头:“我会去拿一张大学的学历,可是我并不期望去依靠大学。我现在要做的只是有一技之长,幸好我现在有些钱,不如先从金融投资开始学习。然后开始努力赚钱,好好的养你。” 新时代大女人席畅畅立即明志:“我有工作,才不用你养。” “不行,你只能被我养着。”大男人钟家慕开口,还故意做出一张受压迫的嘴脸:“以后我做牛做马面黄肌瘦的努力赚钱,你就在海边吹吹小风晒晒太阳顺便逗逗怀里的贵妇狗。” 想起那个场面,席畅畅一身的鸡皮疙瘩,很不厚道的吐槽:“我就那么没品味?” “那你就做一些有品的事情。我们买间大大的房子,其中一个房间堆满了小说,一个房间里是一只大大的美男。以后你想起多晚就起多晚,睁开眼睛无论是小说还是我都随便看。”这么多天来,他已经把她的喜好摸了个十成十。 席畅畅楞了楞才反应过来他嘴里的美男指的就是他自己,也不拆穿,故意气他:“那你要买很大很大的房子,因为我要建一个美男后宫。” “好。”钟家慕居然很大方,看着怀里反而有些惊诧的席畅畅,笑着啄了啄她的嘴角:“东宫,钟家慕。”又啄了啄:“西宫,钟家慕。”再啄:“北宫,钟家慕。” 还没说完,就被席畅畅推着,她看着他,眼里又是羞又是笑:“你就这么想做我爱妃?” 钟家慕很正色很严肃:“那皇上什么时候翻臣妾的牌子?” 第六十三章瞒不住了 席畅畅怔了怔,再看他的眼睛玩笑里也有几分的认真。 从那天在Y市里她说了不能这样之后,他们都刻意克制,只是拥抱亲吻都是浅尝辄止。 现在钟家慕猛然这么说——甚至于她感觉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都越来越重。 她面红耳赤,迅速地从他腿上跳了下来急急地说:“时间不早了,先去睡吧。” 钟家慕没回答,只是靠在椅背上看她,直到看得她头皮发麻才悠悠开口:“我不急,就算你现在欠着,以后可以慢慢讨回来。” 席畅畅的脸更红了。 低头不看他,只是说:“早点休息吧。” 钟家慕翻了翻手里的书:“你先睡吧,我再看会儿。” 席畅畅还是忍不住催他:“明天还要上课,不要看得太晚了。” “嗯。”钟家慕没抬头,答应了一句。 席畅畅这才回去。 睡了不知多久,席畅畅起来上厕所,她以前鲜少起夜,最近去厕所的频率却越来越频繁。 穿上拖鞋打开门,却看到客厅里桌子边依旧亮着灯,装饰照明用的壁灯,洒下的是一片的橘子黄。钟家慕伏在案边,在纸上写写划划。他的面目融在那团橘黄中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他的眉目原本就不是那种狂放深刻,反而是一种无谓淡然的俊美。现在那种无谓隐去,却凸显出一种柔和。 仿佛是一根羽毛轻轻扫过,仿佛是甜可是又带了些酸涩,席畅畅怔怔站了很久才走过去。 “怎么还不睡?” 钟家慕抬眼:“还差一点就看完。” 席畅畅夺过他手里的书,凶巴巴的像只小河东狮:“现在就去睡!” 钟家慕慢条斯理的把书从她手里拿过去,语气像哄一个讨糖吃的小孩子:“乖,去睡,我一会就好。” 灯光打在他脸上,睫毛在眼下投了一层阴影,席畅畅埋怨:“就算看书也要开着大灯,这样你怎么看得清楚。” 钟家慕还解释:“这样比较有意境。” 很冷的笑话,可是席畅畅却想哭,她最近似乎特别的爱哭,有时候看着书,忽然神思恍惚,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泪就一滴滴的落了下来。 可是这次,她知道原因,钟家慕不敢开灯,是因为怕她知道。 知道他这么辛苦。 他一贯是随性而散漫的,可是因为她,他做了这么多他不愿做的事情。 她以爱的名义,给他加了束缚加了负担,他这么辛苦,却还是不肯让她知道。 她知道她不该胡思乱想,这是她这个时期最该避免的事情,她看了许多专业的书试图避免。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的想,忍不住的想落泪。 可是她的胡思乱想,食欲大增,频繁入厕,昏昏欲睡也都不能让他知道。 她站在那里,努力只抑制着夺眶而出的眼泪。 “是不是很感动?”钟家慕忽然开口。 “呃?”她不明所以。 钟家慕趴在桌子上坏笑着看她:“有没有感动得决定留下来不走?” 刚刚感动的情怀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最近不仅爱哭还易怒的席畅畅回答的斩钉截铁:“没有。” 钟家慕挑眉:“这么肯定?” “肯定。” 眼看着已经成了一个刀枪不入人形碉堡的席畅畅,钟家慕恬不知耻的再度摆出怨夫嘴脸,一只手横跨了桌子拉了拉她的睡衣:“那就呆到月底,陪我过完生日再走。” 席畅畅看了看他假装可怜兮兮的样子,又瞄到他身前一堆的书,顿时心软,想想二十多天的时间自己还不至于“形迹败露”,终于点头:“好。” 钟家慕继续恬不知耻的得寸进尺:“不如干脆直接陪我过完十一……呃,十一之后还有圣诞,元旦……就陪我过完年再走好了。”最后还是一副很好商量的大方语气。 席畅畅看着眼前撒娇耍赖的钟家慕,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很少见到初遇时那个拽拽的钟家慕,忍不住把疑问问出了口。 钟家慕无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的鄙视,他的口气也相当鄙夷:“这么简单都不明白?” 席畅畅摇摇头,洗耳+侧耳+双耳+竖耳恭听。 “开始时我会那么对你……”钟家慕冲她眨了眨眼:“是因为那个时候我还不是你的人嘛。” 沉默,无边的沉默。 席畅畅觉得牙不由自主的打颤。 低温造成的神经不受控制,换言之,冻的。 钟家慕的幽默感果真是异于常人,怎一个冷字了地。 真正是胡天八月即飞雪……胡天八月即飞雪…… 隔了很久,她才终于回复了正常偏低的体温,努力做正常的反应:“嗯……那个,你早点睡,我也先回去了。”她现在急需厚厚的羽绒被取暖…… “笑笑。”走到门口忽然听到钟家慕的声音,他最近总是老婆老婆的叫,很少再这样叫她。 “嗯?”她回头:“怎么了?” 钟家慕看着她眼里却似乎有些隐约的凝重,可是语气却轻快而随意:“今天你去学校,有没有遇到熟人?” 席畅畅怔住,又想起了陈然转身的背影还有他那句漠然的再见。 心里有些触动,如果说是难过,倒不如说是愧疚。 回过神来,看到钟家慕还在看着她,她笑笑:“刚巧遇到王老师。就说了一会话。” 她唯一能做的是不在其他人面前提起他的是非。 “是吗?”钟家慕笑了笑,那笑容却似乎有些勉强,这句话问的都仿佛是喃喃自语。 席畅畅也发觉了他的不对劲,只问:“有什么事?” 钟家慕嘴动了动,终于只是摇了摇头:“没事,晚安。” 席畅畅已经困得睁不开眼,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就要推开门就要进去。 “笑笑。”他又唤她。 “嗯?”她询问的看向他。 钟家慕在橘黄灯光里对她笑了笑:“我爱你。” 这不是他第一次说,可是第一次他说的时候却有些意气用事。 席畅畅没有想到他今天又忽然这么说,有些意外的站在那里,抬眼看他,他的脸隐在那团橘黄里,看不清楚。席畅畅的脸上蓦然升起一团火烧云,强自镇定的点点头:“哦,谢谢。” 然后就同手同脚地走进了自己房间。 哦,谢谢。 这算是什么回答啊! 走进房间才从刚才混沌状态复苏的席畅畅,把自己的滚烫的脸埋进了枕头,痛苦呻吟。 她的回答真是彻头彻尾的白痴…… 拿起手机,席畅畅决定亡羊补牢。 屏幕上是新鲜出炉的“我也爱你”四个大字,席畅畅看了看,怎样都觉得脸红。 迅速的删除,想了想又一个拼音一个拼音的按上去“我也是”,可是想想依旧觉得别扭,干脆把手机撂在床上,整个人鸵鸟一样的闷在把被子里。 过一会儿才探出一只手把手机抓进被窝,回了一句自己绞尽脑汁的话:“明天要上课,记得早点睡。” …… 这一天,席畅畅在家里睡得正舒坦,忽然就听到门铃响。 睁开眼才发现已经是十一点多,这才想起来这两天厨房的线路有些问题,昨天钟家慕提起今天找人来修。 原来这个人是杨皙。 从打开门看到她的那一刻,席畅畅就开始不自然。 撇开她现在也算是一种形势上的夺人之爱不提,但是杨皙那句“席畅畅,我真的很讨厌你。”就让她浑身不自在。 杨皙依旧是那副老样子,漂漂亮亮却冷冷淡淡的,对她是一种不加敷衍的客气。 不过幸好跟她一起来的那个男人,长相普通,看起来一副老实憨厚,从进门就乐呵呵的,亲和力十足又不让人觉得轻浮,跟席畅畅反而话比较多。 或许这也算是一种物以类聚…… 原来席畅畅只以为他跟她一样只是普通人,长相普通,生活普通,工作普通。或许只是杨皙或者钟家慕请来的电工之类。问了才知道,他居然是一个在X城一个知名网站的负责人。 席畅畅不禁再三感叹。 感叹一,久闻大名,没想到他这么年轻。感叹二,这么一个金光闪闪的大人物居然来给自己换灯泡。感叹三,钟家慕和杨皙认识的果然不是一般人。 像自己这么从外表到内在都很普通人的算不算是害群之马漏网之鱼? 其实线路没有问题,只是一个灯泡起了什么串联并联……总之就是席畅畅听不懂的缘故,金光闪闪的临时工很快换好了灯泡,收拾好了东西。 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杨皙。 感到他的视线,杨皙扬眉:“还不走?等着拿钱呢?” 席畅畅第一次见到用人嘴还不软的人,瞠目结舌。 更瞠目结舌的是,这个全部身家换成硬币就足够X市下一场金钱雨的临时工居然不以为意,咧开嘴露着洁白的牙齿憨笑:“你说的什么话,我本来就是来帮忙的。” 杨皙双手环胸:“现在帮完了,你还在这干吗?” 言下之意,我用完你了,快滚。 毕竟人家帮了自己的忙,席畅畅觉得自己有必要开口说话,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发第一个音。某临时工已经背上了那套行头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以后有什么事情记得还找我。”两只眼睛巴巴的看着杨皙,仿佛找他来换个灯泡都是天大的恩赐。 杨皙这次很大方的点头:“嗯。”然后转向席畅畅:“我待会把他的号码给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他过来。” 金光闪闪临时工的脸色都有些变了,不过还是好脾气的跟席畅畅笑了笑:“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又转向杨皙:“待会我来接你?” 平凡的眼睛里一漾一漾的是温柔。 杨皙毫不客气的拒绝:“不用了。” 他低了低头,又抬起来,依旧是一脸的憨笑:“反正我今天休息,待会也正好在这个区……” 杨皙耐性用完,冷冷地说了一句:“宋显御,你烦不烦?” 宋显御顿了顿,居然还是笑:“那你们慢慢聊,我就先回去了。” 神经粗如席畅畅都察觉到了他的失望与伤感。 楞楞的看他开门出去,席畅畅还是不禁唏嘘摇头,回头看到杨皙还站在那里,一脸的无谓。 席畅畅忍不住鸡婆:“他好像……很喜欢你。” 杨皙眼都不抬:“那又怎样?” 这表情这回答,席畅畅恍惚觉得是钟家慕站在面前,果然是物以类聚…… 定了定神,她才又开口:“我看他对你挺好的。” 好的忍辱负重,连她这个经常在钟家慕面前丧权辱国割地赔款的人都觉得怒其不幸,哀其不争了。 杨皙淡淡的回答:“我知道。” 她的表情依旧是淡然,席畅畅明白她所说的知道也仅仅只是知道而已,连多余的一点感情都不带。原本她不该说,可是还是忍不住:“其实他对你真的是很好。” 杨皙嗤地一声笑出来,看着席畅畅像看一个天真的孩子:“一个男人喜欢你,他当然会想法设法的对你好。可是等到哪天他腻味了死心了,他对你用的招数也都会原原本本的用在另一个人身上。为着他满足自己目的而耍的手段,难道我应该感激涕零?” 冷冷的看了一眼席畅畅,嘲讽的开口:“他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可是他也会做任何事为任何一个他喜欢的人。你以为人人都能遇到一个钟家慕,费尽心机都是只为你一个人?” 席畅畅怔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是沉默。 杨皙却不以为意,看了看挂钟:“刚好中午,我们去吃饭。” 两个彼此有隔阂的人去吃饭?席畅畅连忙推辞:“我已经定了外卖……” 她中午订的外卖都在十二点多的时候送过来。 杨皙并不理会到沙发边拿起席畅畅的外套:“连看个线路都让我跑了半个城过来,如果被他知道我丢下你一人去吃饭,估计又要给我摆脸色看……唔……不过他的脸色原本就够臭的。” 席畅畅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起钟家慕爱臭脸,直觉就要握爪称同志。可是再看杨皙一副自然熟稔的语气,还是忍不住心里泛酸。 结果吃饭的时候她不仅心里泛酸,连嘴里都是酸的。 对着一桌香喷喷的饭菜,她只觉得不仅全然没有前几日的胃口,反而酸水不停的往上冒。 猛地喝了两口水,稍稍压了下来。 杨皙看她一直没动筷子,问:“是饭菜不对胃口?” 第六十四章重逢 席畅畅想说不是,可是恶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只是勉强笑着摇了摇头。 杨皙依旧是冷冷淡淡的模样:“不用勉强,不喜欢我们就换个地方。” 席畅畅正要开口解释,忽然眉头一皱,急急站了起来,手捂着嘴往洗手间跑去。 在水管那干呕了几声,才舒畅了些,抬起头,镜子里如实的照出她一张微微有些苍白虚弱的脸。 这该是第一次的妊娠反应,比书上说的晚了近一个月。 摸了摸肚子,席畅畅皱起了眉头,看来要早点走,不然恐怕再也瞒不住…… 所幸现在要瞒的是杨皙,如果今天在这的是钟家慕,她根本一点成功的可能也没有。 用手拍了拍脸,深吸了一口气对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加油的姿势,她才往回走。 刚转身就定在那里。 杨皙站在身后看着她,脸色异常的苍白。 席畅畅努力搜索理由,或者不需要什么理由,只要随便上前哈拉两句就行。 可是她脑子只是空白,什么都想不起,只是呆呆站在那里。 杨皙首先打破了沉默,声音仿佛有些颤:“你……”她只说了一个字就仿佛干涩的说不下去,停了停才又开口:“你是不是有了钟家慕的孩子?” 重逢 杨皙一贯是冷艳而又泼辣的,或许是因着她出众的外貌与自然至极的举动,这种泼辣不仅不让人讨厌,反而让人感到一股别样的风情气质。 可是她现在脸苍白如纸。 席畅畅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脑子乱成了一锅浆糊,连怎么回到座位上都不知道。 杨皙拿了一根烟放在嘴边,不知是否心理作用,席畅畅总觉得她的手微微的颤抖。她拿出一个精致的打火机,按了几下,却仿佛心不在焉,这么简单熟稔的动作也做不好,那幽蓝的火苗着了又灭,着了又灭。 她终于不耐烦,取下烟揉成一团,抬眼看席畅畅:“多久了?” 席畅畅低声回答:“三个多月。” “什么时候知道的?” 想起那天的情形,席畅畅口气还是有些涩:“在家里见到你的那天。” 杨皙别过去了眼,没有说话,只是随手把玩手里的打火机,盖子嗒嗒嗒的响。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钟家慕知不知道?”转过头来:“他怎么说?” 她是典型的杏眼,在精心描化的眼线下有猫一样的散漫妩媚,可是她这时的目光却仿佛有些灼灼。 席畅畅低下了头:“他不知道——我曾经问过,他似乎不是很喜欢,可是……他后来也说过想要一个孩子,所以我想他大概会接受也不一定……”这段话她说的断断续续,大概是因为心里有些忐忑的关系。 钟家慕对孩子一直是厌恶的态度,可是在火车上他又那么说,她想当真,可是又怕他只是一时说说。可是无论如何,她都是决定要生下这个孩子的,想起杨皙与钟家慕从小一起长大相知匪浅,席畅畅抬起了眼问:“杨皙,钟家慕就真的那么厌恶孩子吗?” “厌恶?”杨皙喃喃重复了一句,目光却有些惘然起来,只是若有所思。 席畅畅看得有些担心,轻声叫她:“杨皙……” 她这才回了神:“钟家慕是一个从没有归属感和安全感的人,他对孩子与其说是厌恶,倒不如说是无措。”看到席畅畅有些失望的脸,又不无嘲讽的说:“不过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无论他以前如何,只要是你的,他还不是都当成宝贝一样?” 杨皙虽然有时候说话不够委婉,甚至有些尖锐,可是却从没一句虚话假话。 这么多天一直悬着的石头落地,席畅畅稍微放了放心,可是心还没放下来,又提了上去,急忙看着杨皙:“你能不能答应我,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钟家慕?” “为什么?” 席畅畅咬了咬嘴唇:“现在他高三,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不肯再继续去上学。” “依他的性格,的确是会这么做。”杨皙了然,不过依旧不以为然:“可是你又能瞒多久?” “我已经跟他说好,再过十来天我就要回家。”席畅畅也有些无奈:“然后跟我爸妈说我留在这里,这几个月已经不会有什么问题——就算有什么问题我也没其他的办法。我打算高考过后再告诉他们。” 想到东窗事发后钟家慕和父母的反应,席畅畅整个人都恹恹的无精打采。 杨皙却一直没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目光看着她,直到席畅畅被看得满身的不自然,才幽幽开口:“今天之前,我一直觉得你只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人。没想到,你这么一个人,居然会做这样的一个决定。” 她的语气幽幽的,席畅畅分辨不出来究竟是褒还是贬,只是追问一直挂心的事:“你能不能帮我先瞒着钟家慕?” “放心。”杨皙挑起嘴角:“我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做,唯一绝对不碰的就是闲事。” 席畅畅的心这才落到了肚子里,一脸的感激:“谢谢你了。” 杨皙又是那种眼神看着席畅畅,微微摇了摇头喃喃:“我忽然有些了解钟家慕了……不过也同情他——不知道等他知道了之后是什么样的反应。”她忽然把手伸过来,贴在席畅畅的手上:“但是你既然做了这个决定,那么无论有什么人反对——即使是钟家慕,你也不要动摇。你,能不能也答应我?” 她的手心有些冰凉,眼底却有黯淡而又坚定的光。 她这样的郑重其事,仿佛是交托一样至为重要的东西。 这一刻,杨皙仿佛不再是那个媚视烟行的女孩,反而有一种异样的感伤。 席畅畅不由得愣了愣,忽然对这样的杨皙感到亲切,微笑着重重点了点头。 钟家慕回到家的时候,席畅畅忍不住的跟他提:“杨皙看起来冷冷的,其实人还不错呢。” 钟家慕问:“今天来的是杨皙?” 席畅畅点头还不忘唏嘘:“还有一个金光闪闪的大人物。” 钟家慕似乎有些不高兴:“我是给宋秦打的电话,没想到他会让杨皙来。” “难道杨皙就不能来?”书上说的好,如果一个男人不肯让他的女性朋友见你,那他心里必定有鬼。 席畅畅嘟嘴。 看到她一副小醋桶的样子,钟家慕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过还是说:“以后少跟她见面。” “为什么?她不是你朋友吗?”看不出来钟家慕还是这种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人,席畅畅腹诽。 “她是很好。”钟家慕解释:“但是你不是她那个圈子的人。” 说起这个,席畅畅又想起了长得漂漂的杨皙,MONTY多多的宋显御,再看看财貌双无的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钟家慕,你是不是平时认识的人都不普通,偶尔遇到我这个普通的,反而产生了我这个普通的人不普通的错觉,慢慢的你就会发现其实我这个在你心里不普通的人其实才是特别特别普通的那个啊?” 她绕口令似的说了一堆,钟家慕听得哭笑不得,刮了刮她愁眉苦脸的鼻子,也绕口令似的的来了一段:“我没想过他们算不算普通,也没想过你是不是不普通,可是他们普通也好不普通也好,全都不是你啊。” 席畅畅发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钟家慕,原来我们也能很琼瑶。” 不过,虽然很琼瑶很琼瑶,她还是听得心花怒放。 钟家慕一脸坏笑贴过来:“其实我们还可以很李安。” 席畅畅皮笑肉不笑:“其实我更喜欢卧虎藏龙,要不要试试?” 虽然插科打诨,她还是很小心眼的对钟家慕身边一直有这么一只大美女斤斤计较:“钟家慕,你有没有觉得杨皙很漂亮?” “嗯,还行吧。”钟家慕拿起手边的书,回答的很漫不经心。 那样才算还行吧,那她咧,她算什么?岂不是要不行到掉渣? “那有没有觉得她的身材很好?”席畅畅继续追根究底。 看着审嫌疑犯似的席畅畅,钟家慕哭笑不得的合上了书:“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 席畅畅扳扳手指,假装不在意不看重:“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和她在一起?” 钟家慕的脸色变了变,没有回答,只是半开玩笑着:“看你现在疑神疑鬼的,今天是不是说了我什么坏话?” 说起这个,席畅畅就更郁闷了,好不容易找了个对钟家慕知根知底的人,结果答案是钟家慕从小就一副拽样,连个出糗的笑话都没有。努力回想中午的谈话流水账,席畅畅低下了小脑袋,呃……好像一直都是她在说,杨皙吐露的里唯一一个信息似乎只是她比钟家慕大两岁而已。想起今天被揭穿的秘密,席畅畅试探的开口:“我们今天说起了孩子。” 钟家慕身子一僵,原本拿着的书“哐”的掉在了地上,书背先着地,书面的那部分纸张纷纷的翻了过去,哗哗的一阵响过才尘埃落定,静静躺在地上。 钟家慕只是站在那里,仿佛无所觉,脸色异常的难看,席畅畅有些担心:“你怎么了?” 钟家慕回了神,俯身捡起书,抬头时笑了笑:“手滑了一下。” 他的笑容太过勉强,席畅畅狐疑的问:“到底怎么了?”想起适才的话,她垂了垂眼:“还是说……你就这么讨厌孩子?” 钟家慕没说话,只是忽然抱住她,双臂那么用力,仿佛害怕下一秒就会失去。 他埋在她颈间:“笑笑。” 席畅畅问:“怎么了?” “你不能离开我。” 钟家慕的声音传过来有些闷闷的,空气都似乎变得伤感,席畅畅不习惯,故意问:“我为什么要离开你?” 钟家慕摇了摇头,只是说:“反正我就是要你答应,以后绝不会离开我。” 他蛮不讲理的像一个孩子,席畅畅几乎是哄骗的语气:“好好,我答应。”忽然一个念头转过,她也开口要求:“你以后不许生我的气。” 钟家慕微微放开怀抱,看着她的双眼:“你做了什么事?” == 真是不好哄骗,连浑水摸鱼都不行。 席畅畅现学现卖:“反正我就是要你答应,以后绝不能生我的气!” 角色互换,钟家慕却丝毫没有继承没有席前辈的心软,还是追问:“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钟家慕冷冷一个眼风扫过,席畅畅咽了咽口水解释:“其实还没来得做,估计六七个月后会做……”所以现在想先讨一张免死金牌,以免将来死得很难看…… 事实上不仅免死金牌没有讨到手,她自己反而差点被钟家慕把不能说的秘密给套了出来。 幸好当时席妈妈的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才幸免于难。 现在想想还是胆战心惊,依着钟家慕拐弯抹角的本事,不去做审讯员真是人才浪费啊。 席畅畅手里拿着奶茶,走在街上胡思乱想。 自从来,都是在家里呆着,十几天来连外面的阳光很少见,今天终于呆得烦躁出来透透气。 现在是上班时间街上的人原本不该这么多,可是成群结伴过去很多学生打扮的人,席畅畅好奇随着人潮往前走。 原来是某个当红歌星来开演唱会,海报上他的侧脸的确有几分帅气。 席畅畅仔细看了几眼,忍不住嘀咕:不知道有没有P过——可是即使P过了,也没钟家慕帅。 自从跟跟钟家慕恋爱后,某人的花痴程度下降的飞快…… 身边几个女学生走过,都是一脸的兴奋,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 席畅畅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张信哲,当时还没有,还都是随身听和磁带。一到下课就带上耳机如痴如醉的听,在课本上写满满的歌词,从爱如潮水到某某某。当时觉得最幸福的就是有一天张信哲会亲自唱歌给自己听。 再后来就开始听周杰伦,那时最风靡的还是简单爱,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他咬字不清的声音。于是她移情别恋,开始幻想有一天能和周董一起去看棒球骑单车…… 想想原来的自己真是可爱,十六七岁的年纪。 十六七岁的年纪!! 席畅畅再度开始新一轮的胡思乱想,钟家慕现在也是这个年纪,会不会他对自己也是一时的迷恋?会不会这根本不能算是爱?会不会他有一天也会移情别恋?会不会…… 她恍恍惚惚的想着,忽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股力量把她向后一拉,奶茶掉在地上,被子破裂,灰蓝的液体洒了一地。 她惊魂未定这才看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马路上,一个司机头前面车窗里探出头:“有没有长眼睛啊!XXX!”然后扬长而去。 席畅畅长长出了一口气——那车子跟她离得极近,真是险。如果不是有人拉她一把,她现在…… 她连忙回头感谢:“谢谢……” 刚说了一半,她就愣在了那里,身后那个人清贵卓然,品质不凡的衣着,银色半框的眼镜。 第六十五章旧情 陈然。 陈然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子,长得很娇俏,手里还拿着两张票。 席畅畅觉得有些尴尬,加上陈然上次说的那句永不想再见到她犹在耳边,她连忙低头低声:“谢谢谢谢!”就急匆匆要走。 一直急急走着,还感到背后偶尔注目的视线。 约莫走出了十来米,腹部忽然一阵绞痛,她强忍着姿势不变的走了几步,觉得头上都痛出了汗。终于再走不下去,按着小腹蹲在了路边。 那痛楚一阵急过一阵,她蹲在那里看到一双双的鞋子从身边迈过。她把手伸进包里摸索了好半晌才找到了手机,因为怀孕,手机还是关机的。还没按下开机键,头顶上就响起一个声音:“你怎么了?” 她吃力的抬起头,又是陈然。 估计她的脸色真的很难看,陈然也似吓了一跳。席畅畅只是按着肚子,都快要哭出来:“肚子疼……孩子……孩子……” 陈然脸上一禀,很快就说:“我送你去医院。”说着伸手扶起她,走了两步,席畅畅只是痛的掉眼泪,走得极慢。 陈然稍一思考,直接打横抱起了她,就迈步往停车的地方走。 席畅畅满脸的泪,视线一片模糊,只是看着四周建筑倒退,唯一不变的就是眼前这个胸膛还有他紧绷的下巴线条。 身后似乎还传来女人气急喊陈然的声音,在一片痛楚与害怕中,她已经听不分明。 医院里人多的很,门诊里等的人站到了门外。终于排到了他们,席畅畅刚坐下去,一个年轻的医生大概问了问,就丢下了一句一切正常。 席畅畅还是不放心,又追问了几句,那个医生已经有些不耐烦:“都说了这只是正常的妊娠反应,你会这么痛估计只是心理作用。” 医生的口气有些冲,席畅畅讪讪的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候,门推开一个身材雍容的中年女医生走了进来,看见陈然一脸惊讶:“小然?” 那个年轻的医生也站了起来,很恭敬的叫了一声:“方主任。” 那个方主任走过来,看了看陈然又看了看席畅畅,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小然啊,这是你朋友?怎么也没听你妈提起过?” 虽然是疑问句,她的口气里却是肯定,席畅畅觉得有些尴尬,还没解释,陈然就先开了口:“方阿姨,我朋友有些不舒服,刚刚这位医生讲的不是很明白,能不能麻烦您给再看看?” 那个方主任笑吟吟的在桌子边坐下,那慈祥的目光看得席畅畅心里直发毛,不过问的问题却详细而专业。席畅畅一一的回答。 最后方主任说:“没事,就是正常的妊娠反应,可能是你第一次遇到,有些紧张,精神压力太大,才会这么厉害。” 席畅畅想起自己来了医院之后,不知是不是心安的作用,疼痛也渐渐的消失,看来的确是当时太害怕的缘故。不过想到发作之前差点被车撞到,还是很担心:“要不要做个什么检查?” “不用。”方主任低头在处方单上开药:“腹痛属于宝宝开始成长,开始在母体里抢地方。平时只要注意多休息,动作小心些,定期做产检就行。”抬头问席畅畅:“产检是不是在这做的?” 席畅畅有些惭愧,这些天一直想着隐瞒,一次产检都没做过。 陈然帮她解围:“以前不是在这里,不过以后直接在这里做好了——方阿姨,你看是不是要办什么手续?” 方主任摇头:“不用了,以后你们来直接来找我就行,我周一到周四下午都在。” 陈然微笑:“那多谢您了。” 方主任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席畅畅手上的戒指,脸上有一切了然于胸的笑意:“谢就不用了,喜酒到时候要多让我喝两杯。” 陈然淡淡一笑,也不解释,扶起了席畅畅:“那我们先过去了。” 出了门到走廊上,席畅畅连忙道歉:“对不起啊,其实我刚才可能是紧张害怕,害你白跑了这一趟。” 陈然放开了手,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席畅畅继续道歉:“还连累你被人误会。” 陈然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面无表情的往前走。 席畅畅有些自讨没趣,也只好沉默地跟着他后面往前走。 两个人到了大厅,席畅畅百无聊赖的的左瞄瞄右转转,忽然看到一旁的告示栏里有一张照片特别的眼熟,认认真真的看了几遍,再瞄一瞄下面一连串的头衔,顿时有些头晕。 陈然回头的时候就看到她站在那里,一脸的傻笑。 “怎么了?”陈然有些狐疑。 “没事,没事。”席畅畅很感慨:“就是忽然有一种皇亲国戚的感觉。” 刚刚那个方主任有这么大的来头,居然是镇院之宝。 想想刚刚那个年轻医生秋风扫落叶一样的敷衍,加上这个院宝春天般温暖的关怀。 人民公仆果然受人民爱戴!人民公仆的儿子也一样的受人爱戴!! 席畅畅在唏嘘之余,不得不说为了自己享受的一点特权还是有些暗爽的。 “皇亲国戚?”陈然嘲讽地重复了一句,又冷冷的看着她:“你算是我的什么亲什么戚?” 他的语气中有毫不掩饰的嘲讽,席畅畅开始只是惊愕,慢慢的才觉得难堪,这样难堪。她的脸色白了一白,迅速的低下了头:“今天多谢你了。”然后急急的就往前走。 手却被握住,她站在那里也不回头——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么的难堪,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有些生气。”陈然自嘲的笑了笑:“我只是对自己生气。” 他的声音有些涩,不复平时的清冷,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不过下一刻就调整了过来,又是一副自矜贵公子淡然的口气,却仿佛是不容推拒的命令:“你先去门口等,我去开车。”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车开进了小区楼下,席畅畅坐在副驾驶座上,不知道怎么开口告别。 又是窒人的沉默。 好一会,席畅畅才挤出一个笑:“陈老师,今天真是谢谢你……我先下去了。” 陈然没说话,席畅畅开了门就要下去,他却忽然开口:“我什么时候来接你去医院?” 席畅畅过了片刻才想到他说的是产检,忙说:“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陈然挑起唇角:“她不一定记得你。” 那么好一个医生,尽管可惜,席畅畅还是推拒:“其实那个医院离得有些远,我还是找一个近点的医院比较方便,就不用麻烦你了。” “方阿姨在这个专业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专家。”陈然不紧不慢的说:“何况如果你是顾忌我的话,更是完全没这个必要。” 想起刚刚他那句伤人的话,席畅畅只是沉默。 陈然的视线穿过前面的车窗,看向不知名的一点,慢慢地说:“原来说不想见你的那句话,是真心的。可是刚刚看到你快被车撞到的时候,我才发觉,我……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即使不在我身边,我也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的。” “席畅畅。”他偏过头唤她:“从前的事情,是你对不起我。现在我只是想在我的能力之内,让你过得更好一些——这样的要求,你也不肯答应?” 他坐在那里静静的注视着她,依然是原来那么卓然清俊的眉目,只是眼底有些如水的伤感在游漾。 席畅畅侧了侧头,回避他的视线:“可是……” 不等她说完,陈然挑眉:“你这么的犹豫,是怕我还是对钟家慕太没信心?其实作为一个母亲,你要做的首先是对自己的孩子最好的选择。” 那句孩子彻底打动了席畅畅,敷衍冷漠与声名显赫的两个医生相互对比,她下定了决心:“那你下周四有没有空?” 走上楼,刚拿出来钥匙,门却忽然从里面打开,把她吓了一跳。 钟家慕站在里面,上下看了她一眼:“你去哪了?” 席畅畅不敢正面撒谎,只是假装低头进门,从他身边走过,低声说:“我刚去街上买些东西。” 换了鞋子进了客厅,才发现钟家慕依旧站在门口,依旧是刚才她进门时的姿势,动也没动。 席畅畅抬眼看了看挂钟,还不到放学的时间,于是就问:“还没放学,你怎么就回来了?” 钟家慕这才像回了神,把门关上也走过来,也不回答,只问:“你去街上都买了什么东西?” 席畅畅的眼神游移了几下:“没看见什么好的,就回来了。” “哦。”钟家慕应了一句,就沉默了下来。 席畅畅又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钟家慕仿佛有些恍惚,过了一会才似笑非笑地问:“你就这么不想我回来?” “你一个学生,总是要以学业为重,这么旷课总是不好。” 钟家慕嗤的笑了一声:“是对我不好,还是对你不好?你到底是有什么瞒着我,才千方百计的要我留在学校?” 他的话问的毫无道理,可是那句“有什么瞒着他”还是让席畅畅心里一惊,她勉强扯出一个笑:“我能有什么瞒着你呢,我让你好好上学,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将来?”钟家慕定定的看着席畅畅,仿佛能看穿了她,就这么看了一会,神情反而平淡了下来,他说:“今天我书拉在家了,过来拿一下,待会就回去。” 席畅畅看了眼挂钟,已经是下午五点。到了冬天,天越来越短,这时间也有几分的凉了。她说:“等你回去就该上晚自习了,就别回去了。” 钟家慕自己拿起了桌上的几本书装进袋子里,连头也不抬,只说:“你说的对,学校才是学校的地方,家里根本没什么学习的氛围。我回去上晚自习,晚上也不用等我了。” 出了门,听着房门在身后锁上的金属声响,钟家慕闭了闭眼。 她从来没有学会过撒谎,可是她今天三番五次的骗他都是为了同一个人。 下午打电话的时候,家里没有人接,再打手机也是关机,他这么心急如焚的赶回来,看到的却是她和陈然依依惜别的场面。 她不是这样的人,她还学不来那样的两面周旋。 他愿意相信,可是有什么样的理由会让两个分手的男女在车里依依不舍了那么久? 或许只是偶遇,或许只是巧合,他为她找尽了理由,他几次的问她,可是每一次她都只是让他失望。 他想问她为什么要骗他,他想问她还骗了他多少,连同着上一次在学校,她是不是专程的去找那个人。 她肯回来或许是不是为了那个人。 她爱的或许是不是也只有那个人。 他想问的这么多,可是都被她一句将来轻飘飘的盖过。 那是他拼尽全力也想要抓紧的将来,如果他问了,如果她回答是,那么……他该怎么办? 于是他退缩,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仿佛一个第一次吃了杏子的人,即便那核苦得连心都是涩的,因着爱也宁愿死死的含着。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他只是靠着孤注一掷才留下了她。 没有人比他更害怕,即便是靠着孤注一掷也留不住她。 烫伤 挂钟上的指针滴滴答答的走着,钟家慕俯在桌子旁看书,席畅畅也窝在沙发上看小说。 一切一切,都如往常。 感到钟家慕投来的视线,席畅畅放下书抬头望过去,依旧是钟家慕伏案的身影。 又一次。 这已经不知道是这几天来的第几次。 一室的静谧,只有挂钟规律机械走动的声音,平时察觉不到,此时却让人里莫名的烦躁起来。 席畅畅放下了手上的书,走过去倒了杯水,端过去。 钟家慕头也不抬,只说:“谢谢。”语气客气而疏离。 淡淡的两个字仿佛两只手忽然揪住她的心,席畅畅只觉得心里一紧,手里的动作也慢了下来。灯光下钟家慕的脸在头发的阴影下,看着仿佛隔了一层蒙蒙的雾。 这几天来,他似乎总是很忙,晚自习也不再天天的往家赶。今天是周六,他安安静静的在家,可是太安静了些,除了必要的话他们甚至连交谈都没有。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模糊的感觉他变了,变得陌生而疏离,她的心顿时有些空。 咬了咬唇,她叫他:“钟家慕。” 钟家慕抬了眼看她:“有事?”顿了顿又慢慢地问:“你有话要对我说?” 他的眼睛漆黑,像波澜不惊的深潭,那深处却仿佛有幽幽的光,只这么看着她。 席畅畅迟疑了一下,终于摇了摇头:“没事。” 钟家慕淡淡的“哦”了一声,又低头去看书。 席畅畅呆呆的站在那站了一会儿,才默默的走回去。 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啪”的一声响。 钟家慕手中的笔被硬生生折成了两段。 席畅畅急忙跑回去,握住他的手摊开看,尖利的断口在他手上划下两道伤痕,血细长却迅速的从那伤口处不断的沁出来。 席畅畅一脸的心疼,抬头看他的眼光不免责备:“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去拿酒精药棉。” 钟家慕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紧紧的锁在她脸上,就这么看了一会,他撇开了头,面无表情:“不用你管。” 不用你管。 席畅畅一时没有明白,慢慢地那四个字才一点一点的脑海中清晰。 钟家慕说的是,不用你管。 席畅畅抬起头,脸上所有的表情都一点一点淡去,只剩下茫然。她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钟家慕,仿佛也不是看他,眼神有些涣散,只是无意识的游移几下,最后居然还扯出一个笑:“我累了,先去睡了,你也别熬太晚。” 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回去。 她走路来有些摇晃,仿佛梦游一样,每走一步,眼里的雾气就重一层。 直到背靠着关上门,眼泪才簌簌地落了下来。 他到底厌倦了她,像是一个孩子拿到新的玩具,起初再爱不释手,过了新鲜那阵子,也是瞬间抛诸脑后。他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这些天来他刻意的逃避与闪躲,他不愿见她,连话也不想和她多说。她只是笨,非要他亲口的说出来。 他终于明明白白地说,不用你管。 可是她只能假装没听到,像只遇险的驼鸟,将脸埋进沙里,自欺欺人。 说她傻也好,说她笨也好,她只是无法承受,假如钟家慕不爱她了,假如钟家慕不要她了。 那么,她该怎么办? 已经过了午夜,钟家慕掐灭了手里的烟,悄然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席畅畅在被窝里蜷成了一团,脸都遮在被子下面,只有两排黑羽一样的睫毛露在外面。她总是这样,恨不得整个人都裹进被子里面,钟家慕轻轻往下拉了拉被子,试图露出她的鼻子。手却忽然停在那里,她的脸颊上依稀可见凌乱着的泪痕。 心里蓦然一沉,跌入万丈的深渊。 她哭了,连眼睛都些肿。 他说了那样的话,自然知道她会伤心成这样。 可是他只是忍不住,想到她和另一个男人言笑宴宴,甚至是深情相拥的情形,那尖锐的痛苦就瞬间能让人的心绞成一团。他努力的忘却,努力的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每次看到她一脸温暖的靠近,他就忍不住的想,她的这份温暖是否也给过别人,她的眼睛是否也这么含笑的看着他人,她的唇是否也…… 嫉妒如同毒瘤,丝丝的毒气侵入他的五脏六腑,他无法承受。 每次看到她,他都用了全部力气来抑制住自己去质问她的冲动,她到底爱不爱他,她心里是不是有另一个人。 可是,他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那一天在学校,站在教学楼上看着下面相对而立的他们,那一刻,他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凝固。 回家之后他对她说:“我爱你。”可是她的回应也只是谢谢。 她不爱他,只不过因着感激,她没有拒绝。 她的心里自始至终都是那个人。所以,回来的第二天,她就迫不及待的去见他;所以,为了那个人,她再三的对他撒谎。 当时他宁愿自己是瞎子,才能看不到她蹩脚的表演。 可是他看到了,真真切切的看着,真真切切的痛着。 第六十六章 新生命的降临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不断的逃避,逃避她,逃避已经忍不住要问出口的自己,逃避最后那一刻的到来。 席畅畅睡的不沉,总觉得脸上有些热热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温柔的抚过。 她皱了皱眉,终于不耐的睁开眼,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窗外的几点灯光映在窗帘上。 房间里依稀弥漫着一缕香烟的气息。 太过熟悉,让人的心顿时又有些酸。 第二天是星期一,席畅畅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房间里依然只是她一个人。 一如过去的十几天,可是她却是第一次觉得这房间空落落的让人难受。 原来同样的东西,有不同的心境,看在眼里就有不同的感受。 以往她是在等待,等着钟家慕回来,这里是他们的家。 现在只觉得冷清,原来都是只有她一个人。 抽了抽鼻子,她拿扫帚打算把房间里里外外的打扫一遍,烧上一盆的热水,把餐具什么的都消毒一遍。 适当的运动,保持心情的愉悦。 就算失去了钟家慕,她也还有孩子。 不敢动作太大,她慢慢的扫着,等到拖完地,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这才想起来餐具还在煤气上煮着,现在只怕都要熬干了,赶忙跑到厨房里看。 水开得正沸,小小的地方满满的水汽。 她关了煤气,一手拿一个毛巾垫着去端盆。也不知道是恍惚还是什么,脚下忽然就绊了一下,手一松,右手上顿时热辣辣的激痛,然后耳边就传来碗盘哗啦破碎的声音。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右手上都冒起了热气,居然也不觉得疼,还很镇定的走去客厅打电话给钟家慕。 她就只想到钟家慕。 电话很快接通了,她说:“钟家慕。” 钟家慕似乎有些讶异,席畅畅从没在他上课的时候打电话给他过,过了一会儿才说:“嗯。”沉默了一下,很快又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席畅畅说:“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钟家慕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又淡了下来:“晚上,不用等我。”语气更冷了两分:“我要上课,先挂了。” 接着,就是一声声的忙音传来。 席畅畅过了过才挂了电话,这才感到右手火辣辣的痛,好像千万根烧得通红的阵一下下的扎着,密密麻麻的,连一会喘息的机会都不给。 右手手背已经肿了起来,上面的肉已经是不正常的红的。 她拿起了外套,自己一个人又急急忙忙的去医院。 在小区门口拦下了车,她报了医院名字坐上去,两旁熟悉的建筑物一排排的闪过去。 那是她曾经久违了两个月的风景,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最终却是为了他再回来。 可是他不要她了。 在她终于爱上他,在她全心的托付之后,他忽然就不要她了。 原来她哪怕忽然皱一下眉,他都紧张到不行,可是现在她现在手烫成了这样,他却连回来一眼都不肯了。 手背上忽然一阵冰凉,一滴又一滴的眼泪落上去。 她用左手擦去,可是很快又冒出来,擦也擦不及。 她越是努力的抑制,那眼泪冒的越凶。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像小孩子一样的抽泣,呜呜的哭出声。 开车的司机是一位老师傅,从后视镜里往后看:“小姑娘,哎哟,这烫的够严重的。你忍忍,我开快点,一会儿功夫就到了。” 她胡乱的点头,依旧只是哭着。 老师傅确实看得快,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医院。 挂了急诊,上了药膏,整只手包得像个包子。 眼泪早已经止住了,只是脸上被盐侵得沙沙的疼,干巴巴的皱。 回去的路上,没有来的时候那么赶,她一步步的走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正是下班时间,都匆匆忙忙的往回赶。 半年前,她以为这就是幸福,有个可以稳定的工作,每天抱怨却依旧无法抗拒每天按时按点的去上班,然后等下班,等着回家,有一个对自己唠叨很不感冒的丈夫,还有一个年年成绩都让她头疼的孩子。 不过几天前,她也有自己的幸福。 钟家慕就是她的幸福。 可是现在,无论是平凡的幸福抑或是钟家慕,她都已经失去了。 她本来就是这么平凡的一个人,只是邂逅了一场烟花火,却信以为真。 钟家慕说爱她的时候,是真的,他说一辈子的时候,也是真的。 他说每一句的时候,都是真心真意的,可是一个十七岁的人,他的真心真意可以维持得了多久。 她忽然想起祥林嫂的那句话,她真是傻。 钟家慕可以做一团火,她就呆呆的做那只飞蛾。 纵然彼时欢喜,原来也只是一霎那的梦境,转瞬即逝。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想着,居然也到了家门口,两边的口袋空空,刚刚急急出门原来忘了带钥匙。 也没有带手机,况且即使打给钟家慕,恐怕结果也是一样吧。 楼道里常年不见日光,立秋之后的天气,显得更加阴冷,仿佛寒气顺着脚底都在往上冒。刚刚走了这么多的路,现在才觉得累。 身心俱疲。 楼梯太过冰冷,不能坐,席畅畅走到墙角蹲下来,环抱着蜷成一团。 眼前是冰冰冷冷的防盗门,想起以前钟家慕回家,即使带了钥匙也从来不肯用,只是敲门等她来开。这样的扰民,还一脸的理直气壮:“我是在给你机会接我回家。” 她接他回家。 可是如今她却连门都进不去。 原来通往幸福的钥匙,一直在他那里,她从来都无能为力。 大头贴 钟家慕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情形,席畅畅在角落里蜷成一团,脸埋在膝盖上。 他的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呆了一呆才悄步走过去,她仿佛就这么睡着了,连头也没抬。 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唤她:“笑笑。”她这才抬起头,脸上有被衣物压出来的痕迹,眼神还有些惺忪,不过在看到他的一瞬仿佛怔忪了一下,神色瞬间有些冷漠,目光平平的转了过去。 “怎么不进去?” “忘了带钥匙。”她依旧不看他,边说着边站起来,可是蹲了太长时间,腿有些发麻,连站都站不稳。钟家慕一把扶住她:“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席畅畅别过了脸,没有回答。 她的脸近在咫尺,脸上却有着显见的倔强与冷漠,钟家慕只觉得心里升起难抑的深寒,却也不能问,不忍看,也只是拿出钥匙来开门。 整个楼道只剩下门开时金属咔嚓的响声,席畅畅跟在他后面进去,也不说话只是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穿着大大的外套,刚才是蜷着的,后来站起来也只是跟在他的身后。他一直没察觉,现在看着她的背影,才看到外套袖子下白色的纱布隐约可见。 钟家慕愣了愣才冲过去,拉住席畅畅的胳膊,那被裹得包子一样的右手顿时露了出来。 钟家慕的眼睛一眯:“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抱定了主意不理他,可是还是耐不住心里的委屈和怅然,席畅畅赌气似的要抽回手:“不要你管。”可是就这么一句话,还是觉得抑不住的伤心,她别过脸,还没来得及克制,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的泪一滴滴的落着,仿佛是烧得的油,烫得他的心千疮百孔。钟家慕连开口都有些困难:“你今天给我打电话,是不是……” 想起那通电话,席畅畅眼泪落得更凶了。 已经不用再问,她受伤的时候打电话给他问他要不要回来,可是他却只怀疑她是问了时间要跟旁人一起出去。 他的神情有些倦,眼里有掩不去的血丝,比起以往显而易见的成熟忧郁。席畅畅垂了垂眼,把下午下的决定告诉他:“我待会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就回去。” 这里,她已经没有待下去的理由。 钟家慕没回答,只是双手把她在走廊里冻得冰凉的左手包住,只是问她:“还冷不冷?” 他的话语轻柔,仿佛还是以往。在火车上时,他也是这么握着她的手问:“累不累?” 可是他的肩膀已经不再是她所能依靠的了。 明明下了决心,可是他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就仿佛把以往的甜蜜都勾了出来。 席畅畅用力试图抽出手,却被他紧紧抓着,不肯放开。他看着她说:“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我只是自己不小心。”席畅畅努力撇清,就算分开她也不希望他们之间有所亏欠。 钟家慕看着她的眼睛:“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你。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让你一个人疼,一个人哭,一个人伤心。以前是我想要的太多,想要的太好,自己给自己下了咒,才让你也陪着我难过。”顿了顿,他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似的又开口:“我想明白了,只要你在我身边。” 他长长呼了一口气:“无论你心里是怎么样的,只要我爱你就够了。” 他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席畅畅听着,清楚的也只有最后那一句他爱她。 只有这么一句,也就已经足够。 这几天的猜测,这一天的难过,全数都消失殆尽。 他说的那么多她并不是都十分的明白,可是只这一句就明白原来这些天依旧是她特殊时期的胡思乱想。 尽管她竭力的避免,依然忍不住自怨自艾,自编自演了一出苦情戏。 可是想想昨晚他的冷漠,依旧觉得委屈,她嘟起嘴抱怨:“可是你昨天凶我。” 钟家慕笑了笑,只是把她拢在怀里:“对不起。” “你还很冷很冷的跟我说,不用我管。” 轻轻啄了啄她的唇:“我错了。” “中午你还挂我的电话。” 再啄:“今后不会了。” 稍稍顿了顿,席畅畅继续抱怨:“这几天你都不理我。” “以后我会天天缠着你。” “你对我说不用我管,你居然对我说你用我管!”席畅畅继续没话找话的发牢骚。 钟家慕看着没完没了的她,终于皱起了眉头,阐述内心真正的想法:“你很唠叨。” 席畅畅怒目相对:“你还嫌我唠叨!” “我爱你。”钟家慕似笑非笑:“你还有什么话说?” 席畅畅愣了愣,耳边还是悄悄的红了,不过这次却没再逃避,垫脚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我也是。” 钟家慕过了会才反应过来,眼睛灼灼的看着她:“再说一遍。” 席畅畅头都已经埋到了胸前,声音传到耳边都是闷闷的:“才不要。” 她低着头,看过去只剩下红得几乎能冒烟的耳朵。 仿佛一念之间豁然开朗,原本压在心头的阴霾瞬间散去,心里涌起的狂喜几乎把他淹没。只是心底深处却有些恍惚飘过的悲凉,他迟疑却认真的开口:“你要想清楚——一旦你这么说出口,我就会当真。” 会当真,会奢求,会想要更多。 会想要她全心全意的对待,会想要她一心一意的感情。 他好不容易筑起了心防,只要自己爱她,只要她在身边。可是她只需要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他原本的一切都全然无用,都是徒劳。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她就是他的念。 席畅畅只觉得他现在说话越来越让人不明白,这个还有什么当真不当真的说法? 可是她最近总是防着自己多心,书上都说怀孕时会多愁善感的情绪化,她努力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很多的事情,很多的疑问,她都努力的得过且过,努力的不去思考。 摇摇头,似乎把疑惑也甩了下去,她抬头要求:“你以后不能不理我,不能凶我,不能不听我电话。” 钟家慕笑着抵了抵她起来圆圆的鼻尖:“你以后也不能不理我,不能骗我,不能不爱我。” 席畅畅反应过来,嗷嗷叫:“不公平!” 她的要求很小很小,他的要求很大很大。 钟家慕睇了席畅畅一眼,或许是近墨者黑的缘故,她现在没那么好骗了。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自己以后在他身边还是要收敛一些,未免把她染得太黑了。 垂了垂眼,钟家慕不着痕迹的转开话题:“有没有吃晚饭?” 席畅畅立即耷拉下了脑袋:“还没有。” 现在才想起来,今天什么都还没吃,她最挨不了饿,原本还不觉得,现在他一提,才觉得饥肠辘辘,身子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于是,两个人去吃饭。 或许是在一定的波折之后,才能真正体会到那些更深的满足与喜悦。因为有着前几天的烦躁与不安,才更懂得珍惜眼前的一切。 两个人坐在地下一层的餐饮区,现在不是吃饭的时间,就餐的人并不多,除了他们也只有几个学生样式的人三三两两的坐着。那几个服务员也百无聊赖的或发呆或看聊天。 席畅畅的右手拿不起东西,钟家慕一口口的喂她,尽管没什么人注意,她也觉得难为情。 推了推钟家慕:“我用左手就行了。” 钟家慕居然没坚持,无言把手里的筷子递给她。 席畅畅左手拿了筷子,努力的夹盘子里的一片肉,一次,两次,三次…… 眼看这那块肉第N次逃亡成功,而盘子里已经被她蹂躏的一片狼藉。 仿佛了然于胸的钟家慕又不紧不慢的把筷子从她手里抽出来,慢条斯理的夹起来递到她嘴边。 席畅畅嘴里咬着菜,还一脸的沮丧:“难道我生活暂时不能自理?” 钟家慕好心的安慰她:“没事,我可以帮你吃饭写字翻书洗澡。” 洗澡?!亏他还说的一本正经。 席畅畅没好气的推辞:“不用了,你又要上学。” 钟家慕一副的慷慨:“我先请假在家陪你,放心,这段时间,我就是你的第三只手。” 第三只手?!本来文艺的琼瑶剧,瞬间成了警匪片,还有些恐怖的气氛。 想起还珠格格里,尔康大张鼻孔对紫薇含情脉脉:“紫薇,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 再看看自己被包成了猪蹄的爪子,看了看一脸认真帮她夹菜的钟家慕,席畅畅无声叹了口气。 看来他们是真的没有煽情的细胞。 吃完了饭出来,外面已经有些冷,钟家慕拥着她往前走,幸好街上人不少,因着热闹也烧了几分的寒意。 街上的很多人都已经穿上了秋装,不过像席畅畅这样用外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毕竟还是少数,大多数的女孩子也只是一件单薄的秋衣,一般都是时下流行的卷发,脚下踩着或可爱或成熟系的靴子。 席畅畅很是羡慕:“等孩子……等事情完了,我也要烫头发穿高高的靴子。”像杨皙那样的气质美女靠拢。 钟家慕低头问:“什么孩子?” 她改得这么快,他也能听到?席畅畅干笑:“什么什么孩子?” 钟家慕显然并不好打发:“你刚刚说等孩子,什么孩子?” 席畅畅觉得心上小风嗖嗖的刮着,汗毛都立起来了,眼睛不敢看他,滴溜溜乱转,忽然瞄到路边一个小门面,上面一张“赤身裸体”的婴儿可爱的冲着她笑。连忙急中生智:“我是看到那个孩子很可爱,嘿嘿,嘿嘿。” 钟家慕一脸的不相信,依旧这么盯着她:“是吗?” 第六十七章打心底开心 那刻意拉长的语调,让席畅畅心脏都慢跳了几拍。做戏做到底,她拉着他往那边走:“我们来照大头贴吧。” 据她所知,钟家慕对于拍照这种事情不能说深恶痛绝,也称的上是兴趣缺缺。 他的手机里甚至没有一张自己的照片,甚至每次她要拍他的时候,他都是拒绝。 所谓转移注意力,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席畅畅也是没有办法。 钟家慕抬眼往那个小铺看了一眼说:“好。” 席畅畅下巴有些松。 不同于女生一起拍大头贴,两个人的动作极为迅速,三两下的就选了十几张风景画。 站在机器旁,后面的布帘把他们与其他人隔成了两个世界,钟家慕看了看机器,忽然问:“怎么弄?” 席畅畅下巴彻底的掉在了地上:“你不会?” 钟家慕耸了耸肩:“没来过这种地方。”又凶巴巴转头问:“你跟谁来过?” “同学。”席畅畅直觉回答,看到钟家慕的目光连忙又加了一句:“女同学。” 钟家慕这才又恢复神色转过去摆弄。 沙猪大男人,席畅畅腹诽,可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甜。 她深吸了两口气,把上挑的嘴角压下去,一本正经的跟钟家慕讲了讲照大头贴的步骤。 本来就是一点即通的东西,她说了一遍,钟家慕就明白了。 两个人照了几张,席畅畅都快哭了。 钟家慕尽管不笑,连表情都没怎么变,姿势也是平常的姿势,可是拍出来就是好看。 反观她,笑得时候像牙痛,不笑的时候双目无神。 两个人摆在一起怎么看都是明星和路人嘛,仿佛钟家慕就是大头贴原本里面的背景人物似的,而她就是破坏画面感的那个粉丝。 她的嘴都瘪下去了,钟家慕却不以为意:“都还好啊。” 哪里还好啊,席畅畅郁闷:“难看死了。” 钟家慕不以为意:“反正只是我们两个看,我又不会嫌弃你。” 席畅畅更郁闷了。 郁闷到最后,席畅畅问:“我平时什么时候最好看?” “都很好啊。”钟家慕很随意地回答,不过看到某个爱美人士粹毒的目光,又想了想说:“笑起来的时候。” 她笑起来的时候有种温暖而纯粹的气质,让人的心都会热起来。 可是为什么在这里照着这么不自然看起来像是牙疼嘴抽筋?席畅畅无语,垂死挣扎:“还有没有其他的时候?” 钟家慕认真的想了想:“嗯,脸红的时候。” “可是我现在干吗脸红啊?”席畅畅呻吟。 钟家慕看了机器一眼,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呃,其实我可以帮你。” “嗯?”席畅畅询问的看向他。眼前钟家慕的脸却忽然越来越大,然后唇上就是一热,他真是疯了,这里隔着外面只有半截的布帘,她这么恍惚想着,想着要推开,可是身体还是软软的靠着他,渐渐的连脑子都混沌了。 等他们出来的时候,老板娘一边帮他们打印贴膜,一边跟他们商量:“看你们照的挺好的,不如不收你们钱了,我多印出来一版,给我们做广告吧。” 又看了看大头贴:“你看,照的多好啊,小伙又帅,小姑娘又水灵。” 是很水灵,脸颊上红得像涂了胭脂,眼睛晶亮像含了一汪春水,嘴唇红红肿肿的……看到这里,席畅畅忍不住偷偷掐了钟家慕一把。钟家慕本来正拒绝老板娘,手上一痛,低头看满脸绯红的席畅畅,顿时就明白过来,嘴边也勾起了笑。 老板娘见他毫不犹豫的拒绝,全无商量的余地,转而又推销生意:“你们的版挑得正好,不如做成手机挂坠,随时随地都能带着。” 他们先是不懂,老板娘简略说明了几句,钟家慕点头:“那就做两串吧。” 席畅畅奇异的看了他一眼,他平时对人都有些爱理不理的样子,今天似乎特别的好说话。 挂链很快就做好了,一小串的大头贴。 钟家慕先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又卸了电池把挂链穿上去。他的手机是全黑的推拉式,很有金属的质感,从外观到屏幕都是出场原来的样子,崭新的一般。 可是现在挂上了这么个粉红系的饰物,怎么看都有些不伦不类,还不如以前光秃秃的看着舒服。 席畅畅摇头:“好难看。” 向来眼光很高的钟家慕却有些乐滋滋的把手机放进口袋,审美下降为负值。 大白 从小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钟家慕明天还要上课,已经是该回家的时间。 或许是失而复得那种微妙难言的喜悦,席畅畅今天只是不愿回去,只想两个人这样黏着,两个人到街上的影院去看电影。 正好赶得上午夜场,三场连放的那种。影院里分了三种,有近期火爆大片,也有个人系列或是特别主题的片子。席畅畅对电影没什么偏爱,钟家慕对这些电影全都是一个态度,很不屑。 两个人随俗都买了那些火爆大片的票,又买了些零食就往里面走。 走到入口时,席畅畅忽然停住,眼睛看着另一个场次前面滚动的海报:“钟家慕,我们换一场看吧。” “好啊。”反正对这些片子都没什么好感,钟家慕回答的很快。不过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脸上还是不自主的发黑。 海报上有三个大字:宝莲灯。 不过两个人还是换了场次,幸好夜场的票可以通用,也没有太多的周折。 里面已经有不少的人,不过显而易见并不是来看电影的,一对对交缠的身影隐在暗处的情侣座。 这胎教未免太火辣了些,席畅畅双手搭在脸颊两旁遮挡住胎儿不宜的画面,直到目不斜视的走到座位上,才松了口气。 他们做的也是情侣座,幸好旁边一对并不是年轻的情侣,他们安静的坐着,也不多话,但是那种经过婚姻生活达成的微妙的默契反而让人感觉更舒服甜蜜。而且人也很好,他们坐下来的时候,那个女的还冲席畅畅友善的笑了笑。 电影很快就开始了,席畅畅一贯的习惯就是看着电视电影吃零食,结果现在一只熊掌连袋子口都进不去。情侣座中间没有扶手,钟家慕就一手拥着她,一手拿着袋子放在他们之间,让席畅畅的左爪子拿着吃。这部国产动画尽管看过了,可是这第一次在影院里看,那种音效与视觉都不是电脑或电视里可以领略到的。而且这么偎在钟家慕怀里,明明耳边是电影院立体的声响声,可是仿佛还是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一下下的传来。 温暖而干燥的怀抱,沉稳而清晰的心跳。 或许是心理作用,她仿佛也能感到肚子里孩子的小心脏跟着他的爸爸,一下下的跳动着。 规律而又沉稳。 席畅畅的眼眶忽然有些湿,一家三口,他们是一家人在看电影。 或许是感到她的动作停了,钟家慕低头,光影转换间她的眼角有一线精英泪光反射,他问:“怎么了?” 席畅畅摇头,正要说没事,忽然觉得喉咙一紧,恶心的感觉上涌,捂着嘴就干呕起来。 已经快四个月,她现在这种反应已经少了很多,呕了几口就回复了过来。席畅畅暗恼,这几天都好了很多,没想到这么不合时宜的时候又发作。不过看钟家慕只是抚着她的背,一脸关切:“不舒服?” 幸好他没怀疑,不过这种事情一般人也想不到吧,席畅畅心又放回了肚子里,抬起头笑了笑:“没事,就是有些着凉。” 旁边的情侣递过来一瓶矿泉水,那个女的一脸笑吟吟:“喝点水压一下吧。” 钟家慕也不接,只是看着席畅畅:“我们去医院。” 席畅畅瞪他:“不要大惊小怪。” 那女的也不以为意的笑:“是啊,别大惊小怪,怀孕了都这样,过了前几个月就好了。” 很大一颗大雷,很大很大一颗大雷。 钟家慕眯起眼看着一脸心虚的席畅畅。 席畅畅完全不敢看她,只是对那个好心办坏事的人解释,当然重点是试图解释给某个用目光凌迟她的人听:“呵呵,我是吃坏了东西,呃……着凉,着凉才会这样,呵呵,你猜错了啊,呵呵。”在某人冷得掉冰渣的目光下,她除了傻笑就只能干笑了。 那个女的说:“是这样啊,我是看你跟我原来怀孕那会儿挺像的,就瞎猜的。” 你瞎猜也不要猜得时机这么准好不好,席畅畅欲哭无泪,脸上还是带着笑:“呵呵,其实我……” 还没说完,胳膊就被钟家慕拉着站了起来。 “借过。”钟家慕冷冷丢了一句,那对情侣不明所以还是照做了,然后就看着席畅畅小鸡似的被老鹰一路抓到外面。 钟家慕的反应绝对称不上是高兴,他的脸色很难看,盯着她的目光里像是着了火,太阳穴一直突突的跳。 席畅畅咽了咽口水,决定顽抗到底,打死也不说。 站在电影院售票的旁边,钟家慕看着低头盯着自己鞋尖已经有五分钟的席畅畅,明白她是不准备走坦白从宽的道路了。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脑海里仿佛不是脑浆,而是沸腾的岩浆,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他这座人形火山温度依然不断的攀升,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席畅畅垂死挣扎:“我是吃坏了肚子。” 她依旧不敢抬头,钟家慕原本还有的一丝不相信在她心虚的前完全成了确定。 手握住她的双肩,钟家慕的声音异常的轻柔:“笑笑,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和,温和得像是怕惊了天上的飞鸟,席畅畅却觉得头皮发麻,全身汗毛都起立行礼。几乎想不由自主打寒战,可是手心里都是汗。偷眼看了看钟家慕,他的脸已经难看的无法形容,她几乎可以看得到他头上的青烟袅袅。 席畅畅决定死猪不怕开水烫——保持沉默。 “席畅畅……”钟家慕的声音拉长,居然又轻柔了几分。 一般来说,当他开始连名带姓的喊她,说明他的耐性已经告罄,再加上这么轻柔到诡异的声音…… 席畅畅偷偷往门口张望,计算自己逃走的概率。 钟家慕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仿佛在她心里装了个窃听器,一切都瞒不过她。 咬了咬牙,席畅畅闭上眼睛自首:“我怀孕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了,预想中的怒吼没有出现,席畅畅眼睛偷偷睁开一条小缝,就看到钟家慕傻傻的站在那,脸上的表情有震惊,怒气,呆楞……总而言之,很复杂的表情,很呆滞的脸孔。 席畅畅胆子大了些,索性睁开眼,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还是没有反应…… 于是,一分钟后,电影院外的人就看到一个个子小小的女生拉着一个游魂一样的男生从影院里出来。 看到那个男生样貌的人无不摇头叹息,难得长成这样,可惜是个傻子。同时又想起,上帝关门开窗之类的哲理云云…… 直到走出了二十来米,席畅畅忽然听到身后有人低低的笑,回头才看到,钟家慕的表情从刚才的呆滞转成了傻笑。 真的是傻笑,依旧乖乖由她这么牵着,也不看她也不看路,只盯着她的肚子嘿嘿的笑,仿佛这么看着,下一刻就会有一个小宝宝蹦出来。 席畅畅脸微红,转过身子,只说:“看不了电影,我们先回家吧。” 钟家慕只是点头,他现在这幅样子,无论别人说什么他估计都是点头。 这里是步行街,要走到前面路口才有出租车可以坐,席畅畅往前正走着,忽然整个人都离地被人抱了起来。钟家慕一脸的认真,很严肃的表情:“不许做这么危险的动作。” 走路也算危险?席畅畅无语。感到旁边的人投过来的目光,她忙说:“放我下来。” 钟家慕迅速的拒绝:“这里人多。”推挤的多严重。 席畅畅看了看这近午夜都在收摊的小贩,再度无语。可是这个时候跟他讲得了什么道理,只能说:“你总不能一直这么抱着我吧。” “是不太好。”钟家慕居然从善如流放下了她,然后一本正经说:“我还是背着你吧。” …… 无论什么事情,席畅畅都永远坚持不过钟家慕,以后估计也不能。 趴在钟家慕肩上,席畅畅沮丧的想。 街上的人流已经慢慢散去,除了几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一些快餐店,其余的都陆续的关了门。街上的灯不断地熄灭,可是她的心里却感得到亮光,本来前路漫漫,可是如今才觉得原来都是无可畏惧的。 因为钟家慕的肩膀担得起她,担得起她们。 街道并不长,可是钟家慕却走的很慢,一步一步的走着,平稳而坚定。 “笑笑。”他忽然叫她。 “嗯?” 钟家慕低低的声音传过来:“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高兴?” 席畅畅点了点头才想起他看不到,忙又说:“知道。” 钟家慕嘴边泛起一抹笑,其实她不知道,因为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会高兴成这样。 从开始看到她心虚的样子他就已经知道,他当时只是愤怒,她居然这么瞒着他。可是当她清清楚楚的说出来的时候,他才真正明白那份感觉,原本的愤怒早已经被无边的喜悦瞬间代替,只是心里还是不敢相信。因为太美好,因为太幸福,所以不敢相信。 这是他们的骨肉,这是他们的羁绊,这世界上他们永不可分的联系。从此后,他再不用担心失去,她是他的,她们都是他的。 完完全全毋庸置疑的拥有。 她们的孩子,钟家慕和席畅畅的孩子。 他不止是欢喜,不止是满足,还有感激。 第六十八章 放手 席畅畅半夜忽然醒来。 风声刮着窗台,一阵一阵的仿佛凄惨的小孩子哭声,将她从梦中惊醒,屋里没有开灯,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的音乐,是纯音乐,但音调听起来十分凄惨,令人毛骨悚然,突然听见这音乐,席畅畅吓得身子一抖,此时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头发乱糟糟的随意散着。 她在床上呆呆的坐了好久,半天才回过神来,认出她这是坐在钟家慕的卧室的床上。熟悉的天蓝色壁纸,卡其色的天花板,窗台上放着几盆多肉植物,她愣了好半天,摸着胸口,感觉现在那里空空的,但还是会疼。 那些琐碎的记忆一点点地恢复,又拼凑成了画面,一遍又一遍的在席畅畅凌乱的头脑里面放映着,几个小时前的记忆终于清晰地完全浮现,一遍又一遍,就像电影一样一帧接一帧,不曾停止。 想到这里,席畅畅胸口就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呼吸越来越重,眼眸也忽然黯淡下来,死气沉沉的,这个样子便不像席畅畅了,不像那个眼睛里面有星光的女孩子。 席畅畅看到男神——自己的未婚夫,心里最完美的那个男人,和她逛完街,转身后就带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去了黑森林酒店。 男神好像这里的熟客一样,登记,付账,一步一步如行云流水般,丝毫不拖泥带水。 席畅畅看见他们去了一间房间。 刚进房间,男神就没有了刚才绅士的样子,他疯狂的把她按在床上。她则拉着男神的手,男神看着她,瞳仁又深又黑,好像要把眼前的人吸进去,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嘴角一丝不明的笑意,他问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那女人仰头笑着看他,扯了扯男神的领带,一脸的暧昧:“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 男神一怔,低低咳了一声,扣着她的后脑勺:“你果然是只妖精。” 他将她的下摆一点点卷起来,她浑身紧绷,良久才听到他低声说:“想好了?” 声音有些喑哑,懒洋洋又带了几分温柔。 “我醉了。”女人语气中是赤裸裸的邀请。 他紧紧拥着她,喘着粗气。 “明天就安排你去展会。”男神在她耳边喃喃着。 而那个画面中的男人在几个小时前还吻了自己,要紧的是他是自己的未婚夫。 这一切肯定不是真的,席畅畅这样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但是半天后还是垂下了头,她知道这个理由安慰不了自己,毕竟事实就摆在眼前。 不知是因为冻的,还是哭太久,席畅畅的眼睛肿胀得特别厉害,刺痛的感觉从眼睛里面传来,几乎快要睁不开,喉咙也是非常的干燥,连一口唾沫也咽不下去,像是有火在烤着一样。 向外面看去,门缝中隐约透进的光在这个房间里的黑暗中显得异常刺目,刚才的音乐就是从门缝里传来的,此时还断断续续的传入席畅畅的耳朵。再加上长时间没有见到光,让她觉得不适应,慌乱不安的席畅畅想要闭上眼再睡一觉,但是脑海中始终循环播放着那一幕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已经忘不掉了。 “钟家慕应该在外面吧,出去的话又要嘲笑我了。”她睡在床上,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身体抗议着席畅畅的不管不顾,感觉到嗓子实在是太难受了,再不管就要废了,席畅畅这才起身,赤着脚轻轻地走出房间,客厅灯亮着,是暗淡的橘黄色,一旁的老式收音机兀自播放着,刚才的音乐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但是钟家慕却不在那里,十分宽敞的客厅此时除了风声和音乐再没有其他声音,单调得可怕,本来席畅畅的胆子一向是很小的,可是此刻席畅畅心里却一点儿都不害怕。 像她这样木讷的人,发现这种事情一定接受不了吧。 席畅畅觉得渴,就轻车熟路地走向了厨房。她没有开灯,因为钟家慕长年不开暖气的缘故,即使是木地板也十分冰凉,可是席畅畅此时双脚踩在冷冰冰地板上并不觉得冷。 偌大的厨房里什么都没有,看来她离开了几天,钟家慕还是没有怎么好好照顾自己,这几天又是一路吃外卖过来的吧。 席畅畅叹了口气,就关上冰箱门,正准备回房睡觉,用睡眠麻醉眼前这一切。 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厨房门口突然出现两个朦胧的巨大影子,伴随着两声猫叫,那个大一点影子的主人没有说话。 走到亮处,钟家慕的身影随着灯光忽然显现,高挺的鼻梁,清俊的脸庞,漂亮的五官,但是衣服却不太整洁,头发也没有收拾。 这样乱糟糟的钟家慕平时是看不到的,今天这样子居然就出门。 席畅畅觉得钟家慕膨胀了。 这么晚的天,伴随着这种诡异的音乐。他的出现让席畅畅吓了一跳。她略带责怪的语气说道:“你也不说一声,吓我一大跳。”席畅畅说完后怔了怔,随即自嘲的笑了笑,这里是他的家,他想什么时候出现就什么时候出现,自己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说他呢? 对于她的话,钟家慕却似没听到,眯着眼睛打量了她好一会,才轻哼了一声,从背后拿出了一桶泡面硬塞到席畅畅手里。 呆呆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泡面,席畅畅愣了愣,难道是这这家伙衣衫不整的出去是买泡面了?她接过泡面,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看钟家慕,然后就立马钻进了厨房。 端着面一点一点的吃着,碗散发出的温度让席畅畅觉得委屈,吃着吃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她似乎是想把自己心里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化为滚烫的泪水流干。 那句话是咋说来着?你要相信,人生总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的。 现在,席畅畅信这句话了,她也渐渐的明白,人生不如意的时候多了去了,不是所有热烈的追逐都能得到回报。 钟家慕见到席畅畅哭了,他撇撇嘴,就好像是在嫌弃席畅畅此时咧着嘴的样子有多丑一样,但他还是从茶几上抽出两张纸,靠过去十分粗鲁的替席畅畅擦了擦眼睛,极快的说了句:“没出息,你这个样子很丑诶。” 听见钟家慕骂自己,席畅畅瞪了钟家慕一眼,把头仰起来,尽量不让眼泪掉出来,然后愤愤的说:“你懂什么啊?你要是现在处在和我一样的境地,我看你……”说到这里,席畅畅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止住了剩下的半句话。 “为什么要哭?”钟家慕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挪了挪位置,离席畅畅更近了一点,席畅畅感觉到身旁的沙发陷了下去,抬头就对上钟家慕那一双眼眸,只见他嘴唇微张,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其实我都知道。” 其实他都知道?其实他都知道!钟家慕说他都知道…… 席畅畅听见这句话后猛的一怔,抬起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钟家慕。 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的。 “你都知道?胡……胡说,你怎么会知道?”席畅畅反驳着钟家慕,但是眼睛里全是不确定的色彩。 钟家慕忍俊不禁:“刚才听你说梦话了。”他流露出一种了然于心的表情,“你知道自己睡觉爱说梦话吗?” 这时受了这么大打击的席畅畅哪还能考虑的那么多,再加上席畅畅的脑回路本来就长,所以想也没想就直接相信钟家慕的话。 席畅畅以为钟家慕真的什么都知道,觉得自己不用再瞒着钟家慕,她就把自己心里堆积了很多的话都说了出来,肩膀因为情绪太过于强烈而抖动着:“你说,是不是我不好啊,我太没用了,所以……所以阿离他才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说这些话后,席畅畅哭的更大声了,这些不堪的事,终于被她从嘴里说了出来,“他的事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我只会给他添乱……” 听着席畅畅断断续续的声音,钟家慕目光一凌,冷冷的寒气从他四周腾起:“原来是这样啊。” 他其实原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今天刚要出门,就碰见她在房子外面蹲着,头埋得很深很深。 席畅畅猛的一惊,直起身子,心里暗呼:等等,他刚才说什么?他说原来是这种事。 原来!?什么叫原来是这样?这家伙骗我! 席畅畅心里本来就难过,这时反应过来被人耍了更是气愤:“钟家慕,你套我话,你卑鄙。” 钟家慕没有因为席畅畅对自己的态度而生气,他拿起刚才用过的纸,继续擦了擦席畅畅的脸:“你早应该知道的。” 听完钟家慕说这话,席畅畅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男神他不是那样的人……不是……” 边说着席畅畅起身就想回卧室,像席畅畅这种鸵鸟性格的人,遇到事情就只是想回避。但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就被扣到了墙上,钟家慕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她,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即便是这样你还喜欢他,对不对?” “我……”席畅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大力拉入一个怀抱:“席畅畅你听着,你很好,你一直都很好。以后不要这么说自己。” 席畅畅没有挣扎,一点点的软在了钟家慕怀里。 有人说,正悲伤的人总是容易被打动。 如果不是这背景音乐太过于瘆人,远处看去,两个人倒是像一对佳人。 他们都没有打破这份平静,谁都没有说话。 “滴答……” 墙上古旧的钟不适时的敲了一声,席畅畅猛的睁开眼睛,推开钟家慕,嘴里直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跌跌撞撞的跑回自己的卧室,他看着她的背影走过第一片地板,第二片,第三片……席畅畅的背影被灯光拉得很长很长。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沉浸在自己小叔子的怀里吗?回到房间,席畅畅打开窗,任凭风打在脸上,风刮着她的脸硬生生的疼,泪水顺着风,滴到了鞋子上。 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她本该是一个爱笑的女孩儿。 就在一个月前—— 席畅畅跟着自己的父亲出来接应酬,美其名曰为了她以后接手时能得心应手,聊到一半,十分无聊的席畅畅就找了个借口跑了出来,席畅畅哼着歌,借着灯光看起了墙壁上无聊孩子的涂鸦,原本清冷的长街被染上几分暖色。 身后忽然传来推门的动静,与此同时还有一道延伸至她脚下的灯光,走出来的是一个服务生,是个女孩子,脸上虽然看起来非常的稚嫩,但是却穿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宽大的工作服。她手里捧着一个蛋糕,在上面轻轻地插了几根蜡烛,然后用极轻的语气非常快的说了一句“祝我自己生日快乐!” 看着她,席畅畅忍不住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刚摁下保存键,这时席畅畅的电话铃声响了。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寒冷的雪夜里,席畅畅的铃声显得有点格格不入,确实是有点小孩子气了。 屏幕显示打电话过来的是男神。 “乔,回来了,我有事和你商量。”那边的男生声音很有磁性,让人听起来感觉到非常的舒服,能听的出来,他和席畅畅的关系不一般。 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席畅畅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她同样温柔的答应着:“嗯,就来。” 给父亲匆匆发了一条消息——身体不舒服,先回家,勿挂念。然后席畅畅就立马打车去了男神家。 第六十九章脾气还挺大? 也不是席畅畅故意要瞒着父亲。毕竟父亲都已经让她和男神订婚了。但是既然男神说不要告诉父亲,那男神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席畅畅是特别害怕冷的,特别是冬天,一般到冬天就不喜欢出门。 但对于自己的未婚夫男神,席畅畅一向很听话,自然就是事事顺从他了。 男神所在的公司是晶彩,和席畅畅父亲的明魅都是以化妆品为主要产品。他们的父亲都同为两个公司的董事长,又相交甚好,两个公司一直都是互相帮助过来的,男神和席畅畅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 男神说自己的弟弟刚回国,他的弟弟是国外刚回来的律师,虽然文化程度高,但是他还是担心弟弟回国后的生活起居,毕竟刚回国,男神害怕他不适应刚回国的生活,男神平时又忙,所以便拜托她这个未婚妻多多费心。 可是让席畅畅奇怪的是男神送自己来男神的弟弟钟家慕的家时,没有进到房子里面,而是把席畅畅送到别墅外面,安排了几句话就走了。席畅畅忍住了好奇心没有问他为什么不上去坐坐之类的话。 目送着车子缓缓驶出院落,席畅畅就听到有个声音在楼上喊:“回去的路上慢点开车。”这声音里面没有带有一丝感情,甚至还有些冷,让她听着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这里的环境很特别,院子周围静静地环绕着几座雕像,席畅畅竟也是不认识这些雕像的原型是什么。席畅畅想: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地方,感觉到冷,她打开门走进去,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圈房子,果不其然,是低调而又奢华的风格。而且席畅畅发现房子里面虽说是各种家具都有,但是却给人感觉空荡荡的。 席畅畅进来后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暖和,才发现如此寒冷的大冬天,房间里却并没有开暖气,更让席畅畅奇怪的是这座房子的主人还打开了窗子,一瞬间,冬日凌冽的寒风袭了进来,将席畅畅的头发吹得凌乱了些,走到窗边她的眼睛还望向刚才男神走的那个地方,过了大概有几分钟吧,席畅畅转身时才看见门口的钟家慕。 钟家慕此时的眼中漆黑,时不时间或一轮,就像闪着波光的潭水。 看见呆呆的站在那里的席畅畅,钟家慕慵懒的问席畅畅:“你又是他的哪个情人?” 席畅畅皱了皱眉,没想到这个人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她这种问题。 男神的这个弟弟很高冷,席畅畅这样想着,没理会钟家慕的问题,只是先解下围巾,将大衣挂在衣架上,然后从取出一双棉拖鞋。她把拖鞋拿到钟家慕的面前。 既然是男神的弟弟,自己自然不能敷衍了事,所以这些天她再怎么不情愿也一定要把钟家慕照顾好。不能让男神对自己失望。 房里有一面巨大的镜子,钟家慕偏过头看了看,只看见此时的他正光脚站在木地板上。 一只猫乖巧的坐在他的脚旁边,全身的毛都是灰蓝色的。整个身体胖嘟嘟的,让人看了不禁想摸两把。 而这只猫正望着席畅畅,就好像是在审视她这个外来人会不会跟它抢食物,看了半天或许猫也觉得无聊吧。不再管席畅畅,打了几个哈欠,拨弄一下自己的毛发,就跑到一边去玩自己的小球。 “小心感冒。”席畅畅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变得平淡一些,不去带有感情,她不想去招惹这个人——看上去就很凶啊,再说男神刚才交待不让自己和他有过多的接触。 钟家慕低下头看了看席畅畅递给自己的鞋子,没有穿那双拖鞋,而是径直绕过席畅畅,走向了客厅。 钟家慕的别墅也确实大,所以席畅畅为了方便所幸也就钟家慕的家里住下了,她花了一个小时把钟家慕家了解透彻,她发现钟家慕卧室的天花板是卡其色的。 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当席畅畅独自站在门厅前,心里不是没有担忧的,席畅畅以为他会和男神一样,为人和蔼温和,但现在看来是她大错特错了,以后还怎么和这么一个人相处下去? 席畅畅扫视着钟家慕的卧室,玫瑰色丝绒窗帘严严实实地从天花板垂向地面,屋内挂着阿拉伯壁毯,餐桌上摇曳着未熄灭的烛杯,映着昨夜的残酒冷炙,显出一种慵懒的气息。她赤足快步走到窗前,将厚重的窗帘拉开,想要换换空气。这时,从屋子深处飘出一个冰冷的声音:“关上。” 她一惊,不知道声音的主人在哪里,可还是顺从地拉上窗帘。 这个人真的太不好说话了,不,他是个怪人。 席畅畅感觉钟家慕根本就不愿意和自己相处,他总是有办法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哪怕在家。 钟家慕平时很忙,总是早出晚归,所以这一周席畅畅除了早上和晚上基本都见不到他,这倒也是省了她的不少事情。 席畅畅天生话多而且带着一种安世感,可是和钟家慕这种闷骚男人在一起却很煎熬,更要命的是她还要维持她高冷的形象。所以这几天过来她感觉自己都快憋出病了。 席畅畅觉得似乎钟家慕和男神的关系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从第一天来这里席畅畅就能感觉到。但是她不插手也不过问钟家兄弟表面的和谐。 每天早晨她会给钟家慕做早餐。 当席畅畅刚把早餐端出去时,钟家慕也刚好起床。他径直打开冰箱拿了罐罐头,席畅畅的早餐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席畅畅用筷子敲了敲桌子,虽然这很不礼貌,看到他抬头时满脸不耐烦,把一碗八宝粥推了过去。 那之后第二天的早餐是蛋饼加薯条,钟家慕吃罐头,第三天是牛奶加面包,钟家慕吃罐头,第四天是豆浆加油条…… 一周以后,钟家慕终于肯接受席畅畅的早餐了。 只是因为冰箱里实在是没有吃的了,而钟家慕又懒得去买。 一周来两个人就这样相安无事地相处着,其间男神也打电话过来,席畅畅知道男神是个好兄长,关于钟家慕的各种事情他都询问得事无巨细。好不容易挂断电话。 钟家慕看着席畅畅挂断电话,挑挑眉,终于主动开口对席畅畅说了一句话:“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钟家慕主动给席畅畅说话只有两次,第一次他问她她又是哪个钟的情人,第二次是他问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席畅畅心里早已经把她吐槽了几百次。她偷偷瞪了钟家慕一眼:“说什么呢?我可不是男神的什么情人,我是她的未婚妻。”席畅畅扬了扬手指头上的订婚戒指。 钟家慕耸耸肩,一边穿衣服,一边对席畅畅轻描淡写的说:“我出去,你照顾好叉子。” 叉子是那一只猫。 它耳朵很大很大,貌似是钟家慕的妈妈留下来的,至于钟家慕的妈妈,席畅畅没有问,也不想问,钟家慕自然不会提起。 叉子很胖,应该是钟家慕不懂得怎么养动物,只知道喂它吃饭吧,所以本来应该很优雅的叉子此时在远处看上去却有几分和钟家慕身上一样的慵懒气息。 席畅畅和猫一样也许是受到了钟家慕的影响,她没有多余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好。” 这天钟家慕不在的一天跟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但今晚跟以往不同的是,屏幕那边的男神迟迟没有出现,以前约好的每天这个时候他们会打视频,谈一谈这一整天都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互道晚安。 男神不在,倒是猫闻到奶油的气昧,寻味而来,圆圆的一团灰蓝安静地吃着放在地上的一小块奶酪,吃完感恩似的绕到席畅畅脚下蹭她的鞋子,蹭了蹭她的裤脚,仿佛在说:“你真好,继续放奶酪吧,我还会再来的。” 席畅畅这几天才发现做一个高冷的人也不是这么容易。她又记起了男神给她说的话:“钟家慕性格比较奇怪,你尽量不要去惹他。”这又一次提醒了她。 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你们要保持距离。 看来男神说的都是对的,他确实是一个怪人,就连席畅畅这种天生活泼的人,也带动不起来气氛,在他面前,席畅畅只能举手投降。 男神的头像还是没动静,席畅畅等得有点困,打了打哈欠,就快要睡着了,眯了眯眼睛,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席畅畅一个激灵就从半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不好的预感从她心中生出,该不会是叉子吧? 她冲下去时,那辆肇事车辆只留给席畅畅一个车屁股,然后就扬长而去,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她有些欲哭无泪,估计那辆车就没有看到这只猫吧,她这是要打110吗? 钟家慕知道了会掐死她的吧,想到钟家慕掐着自己脖子面目狰狞的样子,席畅畅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最后叉子被送到了宠物医院。 从通讯录里找到钟家慕这几个字,席畅畅犹豫了半天要不要打过去,一想到钟家慕知道这件事后能吃掉他的表情,她就感到头疼,但是考虑到叉子的心情,她最后还是摁下了拨打键。 死就死吧,骂就骂吧,早死早托生。 席畅畅对那头的人说:“叉子被撞了,在宠物医院做手术。你可以过来一下吗?”席畅畅的声音有点心虚,钟家慕走的时候明明叫自己照顾好叉子的,虽然说这与她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毕竟还是有一点责任在里面。 那边没有人说话,席畅畅能听到的只是风声。也不知道钟家慕有没有听到她说话,他直接挂断。 席畅畅听到“滴滴滴”的声音响起,她看了看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郁闷地想,这的确很像钟家慕的风格。 打完电话席畅畅才发现已经很晚了,外面的雪洋洋洒洒的下着,白茫茫的一片,路上的车也不多,可能是因为墙壁上贴了许多卡通贴纸的原因,安静的宠物医院里没有那种阴森森的感觉,平时胆子很小的席畅畅在休息区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不一会儿,席畅畅的呼吸就变得绵长而均匀,席畅畅快要进入深一点的睡眠。她舒适的蹭了蹭椅子,靠在椅子上的席畅畅感觉灯光突然都被挡住了。 一个清亮的嗓音响起:“喂,别睡了……”她下意识地睁开眼,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抬起头就看到了钟家慕那张放大的脸在自己面前,虽然好看,但是此时席畅畅被吓了一跳。 席畅畅猛的站起来,因为没有站稳随即又跌了在了椅子上面。空气寂静了那么几秒钟,席畅畅终于从她长长的脑回路中绕了出来,席畅畅有点欲哭无泪,刚才的她活像一个小丑吧,毁形象啊毁形象,看着面前脸色不太好的钟家慕,席畅畅本能往后面躲了躲。 “叉子呢?”他冷漠地问,就像是没有看到席畅畅此时的动作一样,眼神紧紧地盯着席畅畅,就像是在审犯人。 这时候墙上再萌再可爱的装饰品也被钟家慕衬的冷冷的。 席畅畅指着里间的手术室,自己明明没做错什么,面对钟家慕时竟底气不足来,弱弱的说:“叉子在……在手术……” 钟家慕瞪了一眼席畅畅,不再说话,朝着手术室的方向双手环胸靠在墙上,时不时看看手表。 他的时间观念很强,席畅畅从第一天到他家的时候就发现了。 席畅畅继续打瞌睡,直到兽医从那头开门出来,朝着他们这里喊了一声:“猫的主人过来一下。” 男人听见后朝那头走过去,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命令席畅畅:“你也来。” 叉子尾巴被车碾了过去,半截骨头断在了里面,要完全治疗好很麻烦,兽医说至少需要一个月的住院静养,害怕伤口感染,以后会慢慢好的,也可以像平常一样变正常。 听过兽医的话,钟家慕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跟着大夫去看叉子。 叉子此时躺在床上蜷成小小的一团,尾巴被纱布一层又一层的裹着,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疼。 钟家慕走过去,轻轻地摸了摸叉子,叉子睡梦中感觉到有人碰自己,抬起头就看到了钟家慕,它乖巧的叫了叫两声,席畅畅终于看到了钟家慕面部表情温和的时候。 席畅畅虽然和叉子只认识了一周的时间,但是感情却不浅,这几天席畅畅对猫的感情甚至比钟家慕还早深厚。 所以席畅畅也想走过去看看叉子,可是钟家慕在叉子旁边,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勇气上前,只能在一边看着。 钟家慕不臭着脸的时候还是挺好的,她这么想着,才发现钟家慕起身,他径直出了医院,席畅畅一瘸一拐的跟上他——把叉子送往医院的时候席畅畅太紧张,一个趔趄差点丢掉叉子,幸好她没有放手,否则叉子就不只是尾巴受伤的问题了。但同样不幸的是,席畅畅扭伤了自己的脚。 出了医院时,钟家慕才注意起席畅畅来。她一点儿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乱蓬蓬的头发,穿着睡衣睡裤,随便穿着拖鞋,衣服上沾着叉子一些的血迹就跑出来了。圈子里一直都有个传闻,明魅的大小姐温柔优雅,但是让人看见这是明魅公司的大小姐大家肯定会惊掉下巴,说好的优雅大方呢? 席畅畅一脸无辜地望着钟家慕,扯着自己的衣角揉啊揉,就像是被罚站的小孩子:“好吧我承认我装不下去了。” “然后呢?” “我不是故意的。”席畅畅嘟着嘴对钟家慕说。 然而钟家慕不吃这一套,他没有再问叉子的事情,而是看了看席畅畅的站姿,问:“脚怎么了?” “刚才不小心扭伤了,没事……哎,你干嘛?” 钟家慕不让席畅畅有挣脱的机会,直接把席畅畅扛起来:“你出事了,男神还会来找我麻烦,为了不让我麻烦,麻烦你配合。” 听着这一串绕口令一样的话,席畅畅闭了嘴,小声嘟囔着:“什么嘛,原来就是为了你自己。”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他的车子就停在宠物医院的地下车库,他把席畅畅扔进车里,油门几乎踩到底,很快就到家了。 打开橘黄色的灯,钟家慕拖着席畅畅把她放到了沙发上,席畅畅想,作为钟家慕的准嫂子,要保持自己的形象,所以忍了忍没有反抗。 难道席畅畅就不知道她已经把自己的形象在刚才败坏完了吗? “坐好!”他命令她,“不许动。”说完,他转身就往楼上走,皮鞋踏在楼梯上发出有节奏的“噔噔噔”。 看着他的背影,席畅畅烦闷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居然这么乱,那自己……她跑到那面镜子旁,看了看自己,然后一屁股坐到原来的地方,席畅畅用手把自己的脑袋一拍:“完了,嫂子温柔大方得体的形象被我已经毁了。” 就在席畅畅胡思乱想的同时,钟家慕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裹了冰块的毛巾和按摩油,径直走到她的面前蹲下,伸手将她的脚抬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小心翼翼地把包裹着冰块的毛巾放在她红肿的脚踝上。 “我自己来吧,”席畅畅不习惯别人动她的脚,小心翼翼的说,“不用麻烦你了。” “别动。”钟家慕的语气不似平常那么冷漠。 钟家慕说完这句话,席畅畅就打消了这个让自己来的念头,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勇气反驳钟家慕。 “好想念男神的温柔的样子”,席畅畅又看了钟家慕一眼,又想:“现在居然在这里苦逼的和个大冰块待在一起。” 一阵刺痛传来,席畅畅忍不住吸了一口气。他抬头看她,皱着眉一脸嫌弃地道:“笨死了。” 他大概从没做过照顾别人的事,动作笨拙,虽然一脸不耐烦,但动作却仍温柔小心。 他抬起头看她:“有没有好点?” 第七十章我要去选秀 日光炎炎,娱乐大厦的电子屏幕上播放着公司当红小生们的宣传片。 席畅畅走进旋转门,迎面扑来的森森冷气,让她每个毛孔都在战栗。 助理小雅抱来一大束百合花笑嘻嘻地递给她:“小席姐,有人送花给你哦。” 她接过,虽然她是艺人,但她在圈内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 至今,她收到剧组中群发的花,却还真没有自称“粉丝”的人送花给她。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花上插着一张卡片,打开卡片,她顿时愣住了,果然,上面是一些人对她这次热搜上的行为的鼓励,落款是熏腊肉。 熏腊肉? 那可是钟家慕黑粉群体的名字! 好家伙,这些人把她也当成钟家慕的黑粉了吗? 看来保护偶像之路漫漫,她仍需努力! 总之,她不能让钟家慕因为自己的莽撞吃亏,得让公司开一个发布会,解释清楚。 因为这一次事情闹得大,办公室里连公司许多高层都在。 领导不怒自威:“席畅畅来了,坐。” 她在他的脸上看不出悲喜,坐下后,主动开口:“需要咱们这边澄清一下吗?” “不用。”领导助理笑得一脸狡诈:“这次是多好的机会呀,你可以趁这个机会,捆绑他炒一波热度。” 娱乐圈里幕后混的人,上上下下打交道的人多了去了,连笑容仿佛都是用尺子量过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要。” 她怎么能接受再去和他炒热度,她的流量自然会上去,但是钟家慕那边想都不用想,风评肯定会变差。 说完这句话后,她看见领导的脸瞬间变黑,感觉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几度,她耸耸肩,对领导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领导深吸一口气,道:“你要多少钱?” “公司要的不就是流量,要我红吗?”席畅畅收起假笑,低头玩着自己的指甲:“那我就给公司流量。” 经纪人看高层的脸色不太好,上来劝阻:“我再劝劝她。” 导演声音冷了下来:“能给你的时间不多,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到什么份上。” 话说完大手一挥,他转身狠狠关上门扬长而去,旁边的助理连忙追上去。 “不是我说你,这次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虽然捆绑确实不太……”经纪人眉头紧锁,“但是这种机会对你来说可是千载难逢,再说了你去哪里找流量?” 她撅起嘴,没有了刚才冷冰冰的样子:“姐,不要再说这些了,我不会答应的。” 手指在桌子上敲打着,与墙的钟表的滴答声相重合。 透过玻璃窗,大厅的电视里正在放去年的偶像出道吧,光芒万丈的女孩说:“我也只是个平凡的女孩,今天站在这里,希望大家能支持我。” 一个念头从她脑海中闪过,她鬼使神差般拍案而起,把桌子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选秀,我要去参加选秀!” 参加选秀确实是短时间内提升热度的好办法,经纪人望向席畅畅,可她有几斤几两席畅畅自己难道不清楚?就那惨绝人寰的唱跳,对观众来说是种折磨。算了算了,由席畅畅去,反正说的是热度,没要成绩。 ———— 当天,她就报名了综艺——《偶像出道吧》。 这个综艺是她以前很看好的一个节目,只不过以前的席畅畅唱跳俱废,没有那个能力参加。 她和公司做了赌注——要是她能红,就开发布会解释清这些,给钟家慕和粉丝一个解释。不能红,就乖乖服从公司安排单方面炒作。 她有十足的把握。 偶像出道了一经官宣就引起了不少的热度。海报上节目组把席畅畅放到了c位。 毕竟现在席畅畅光黑粉就可以和其他几个练习生粉丝的数量相比较。 网友对于席畅畅参加这一综艺,自然是骂的骂嘲的嘲。 「席畅畅居然想参加偶像出道理」 「可我听说他不是唱跳俱废吗?哪来的这样的自信?」 「还不是趁着自己有热度,想赶快捞一把韭菜呗。我倒想看看她还能怎么作妖。」 「可是她长的真的好好看。」 「同意楼上,抛去人品,她完全在我的审美点上!」 ———— 席荣端起一杯咖啡送入嘴中,她向电话对面的女人打趣道:“笑死我了哈哈哈,小蹄子那什么都不会的样子也敢去参加选秀?真真是不要脸了。” 那头也跟着附和:“他怎么能和姐姐你比呢?”对面的席畅畅顿了顿,“不过她是真的什么都不会吗?” 面对电话那头质疑,她的表情立马狰狞,手指突然收紧,猛地将手中的杯子砸向桌上,玻璃破烈的声音吓得旁边的狗狗一哆嗦,声音冷得快要结冰:“我还能骗你不成,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她明明什么都不如她,却照样能讨得父亲的欢心。 不,席氏的一切只能是她这个好不容易找到父亲的女儿的! 电话那边同样被吓到,只能连连赞同并对她感恩戴德:“是是是,我还要谢谢席姐帮我推荐进了这个综艺,我会好好表现的。” 她冷笑一声:“既然知道,就好好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好妹妹。” 挂了电话,席荣收去脸上的笑容,眼睛中透露着一丝凶狠。 都怪那办事不利的人,居然没有提前调查清楚,醉酒的席畅畅上的那辆车,居然是钟家慕的。 本打算让席畅畅身败名裂,永绝后患,没想到反倒白白让她有了热度。 小蹄子,以后有她受的! 去录制的路上,她打开手机查询了一下银行卡的余额。 五……五千? 她看向出租车上的司机。 早知道,就坐公交车过去了。 她叹了口气,这席畅畅前世的时候也太惨了吧,怎么说作为一个艺人也不应该有这么点儿。 记忆中她没有亲人,只有那个经常欺负她的表姐,再探索下去,她发现表姐居然是流量小花席荣! 席荣前几天刚官宣了自己富可敌国的父亲,正是娱乐圈炙手可热的红人。 余额危机和一系列被欺负的记忆更加坚定了她红的决心,她以后非得变成小富婆,再报仇不可! 她拉着小皮箱走进演播厅探了个头,眼里全都是好看的小妹妹。 小妹妹们一个比一个甜,一个比一个嫩,她看的直流口水,可是不巧,偏偏让她长了一张高级大气看起来冷艳无双的脸。 这让她怎么去撩小妹妹! 有女孩子好奇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她突然觉得参加这个节目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开始之后大家在挨个自我介绍,轮到她时,场面更加热闹几分。 “我想就不用向大家介绍我是谁了吧,”她朝着镜头自黑:“大家最近吃瓜的主角是我。” 她扬起头,对着镜头多了几分严肃:“到这儿请止住,请大家畅畅关注我以后的作品。要是不服气,想去我社交平台下面发泄,我也完全可以,”她停顿了一下,下一秒又是一个大大的笑容:“反正你们也骂不过我。” 「哈哈哈哈,这爽妹,我爱了。」 「楼上是买来的水军吧?」 「笑起来真飒嘤嘤嘤」 「前面说飒的那个等等我!」 看着数据,导演满意的点点头。本来报名已经满了,看来破例让她参加这个综艺不是一个错的决定。 自我介绍真的是社交恐惧症人士的噩梦,社交牛逼症的福音。 冗长的自我介绍后终于迎来了首秀。 初舞台首秀是评定等级的大好时机,每个人都做了充足的准备。规则是抽签后两两pk,胜者A败者C,再从A中淘汰出B。 她选择了一首歌,里面还加进了rap的元素。还算是比较中规中矩。 轮到她抽签,却不想被旁边的白莹莹抢先一步。 白莹莹是开播前网友呼声很高的一名练习生,主舞担。 白莹莹握着手里早就做好的席畅畅的纸条,嘴角泛起一个阴狠的笑,手伸进了抽签箱。 席畅畅正蹲在角落里,五杀没有听到导师喊她。 旁边的人戳她:“有人叫你上去比赛了。” 她还没有意识到镜头已经对准了她,胳膊肘回应着旁边:“我这不是比呢吗,你不要急。” 听到导师轻咳,她这才反应过来,恋恋不舍的把手机塞给旁边的人,叮嘱着:“打完这一局,一定要打完这一局!过了今天手机就要被没收了!” 白莹莹是舞担,显然对舞担胸有成竹,不等导师问,她主动说:“我选跳舞。” 导师为难的看向席畅畅,练习生不知道她们互相擅长什么,但是导师知道席畅畅报的是vocal。 她倒是气定神闲:“舞蹈就舞蹈。” 舞蹈她又不怕,但是导师那一脸担心的目光看她是怎么回事? 不过……白莹莹看着很是眼熟是怎么回事,话虽如此,但在她现在的记忆中也找不到关于白莹莹的片段。 “可以开始了。” 她面向音响老师,点头示意后:“老师,随便放一段音乐就行。” 弹幕又是一片嘲讽之声: 「什么都不会,什么音乐对她来说不都一样。」 「切,还随便放一段音乐,这上台前喝了几斤啊?」 「坐等出丑。」 略有节奏的音乐响起。白莹莹很快随着音乐舞动起来。 她没有动。 可越到后面,音乐的节奏越快。白莹莹略显吃力,她主打的是轻柔的风格,这种只会一招半式,在台下的人和网友眼里,白莹莹就像在尬舞。 她倒是不慌不急,跟着音乐的拍子,脚尖轻轻点地。 白莹莹余光撇着不动的她,心中暗喜。她再怎么不擅长,也比站这里不动的强吧。这儿先赢过她,席荣姐肯定会再给她找点资源的。 「笑死我了,这俩人干嘛呢?」 「一个帮一个打拍子嘛,老年迪斯科。」 「哈哈哈前面老年迪斯科的笑死我了。」 「这两人真是毁了这音乐了。」 她是不会吗? 怎么可能,前世的她去学了各类舞种,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热爱,另一部分是因为钟家慕。作为爱豆的他为了自己的爱好和理想可以那么努力,自己作为他的铁粉,又怎能自甘堕落。 长久的练习让她能听的出,这段音乐绝对不会一直像前面一样抒情。 果然,等下一个八拍响起,节奏变了,她随即跟着音乐律动了起来。 她卡着点跟着音乐舞动,每一个动作都十分饱满。 有专业的练习生窃窃私语:“这跳的不是街舞里面的滑步吗?”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即便音乐节奏越来越快,她依旧稳稳的进行着。虽然是街舞,但每个动作都如同在德芙上滑冰,十分丝滑。 导师们愣住了,网友也愣住了。 这是什么神仙现场!!! 现场沸腾了,黑粉惊了。 导演对着对讲机大吼:“快去把吐槽席畅畅跳舞废人的稿子给我改掉!!!” 「妈呀,这点卡的也太丝滑了吧。」 「那个白什么,就像跳大神作法的的。」 「呜呜,姐姐太帅,我好爱了。」 「奉劝前面的,不要三观跟着五官跑。」 「你闭嘴吧,好好看个选秀节目,你跟这儿扯什么呢?」 她这一跳甚至炸出了许多街舞届专业的舞者,纷纷表示席畅畅的专业性很高。 现场的人都在为她喝彩,白莹莹越跳脸越红,终于坚持不住,梨花带雨的跑下舞台。 随着最后一个ending的动作,音乐戛然而止。 因为席畅畅的表演,《偶像出道了?的热度只能不减,打破了开播以来的最高记录。 后台的男人目睹了这一切,他骨节分明的手摩挲着下巴,认出来席畅畅最后的动作使他之前MV里不经意的一个小设计。 毫无悬念的一场比试。 白莹莹在旁边气的发抖,她咬紧牙关,瞪着让她当众出丑的席畅畅。 席畅畅明明只是个vocal,按道理来说胜出的毫无悬念是她才对,为什么她会对舞蹈这么精通? 一下场,许多女孩子都跑过来围住她。 “姐妹,你刚刚真的好帅啊!” 第八十章爱豆同款 “对对对,你也能教教我吗?” “以后选队友你一定要选我啊,咱俩一起跳。” 突然这么多水灵灵的姑娘对她投怀送抱,她笑的合不拢嘴,表示很开心。 她一个一个的回答,顺便捏捏可爱萌妹的脸。 “对了,我是vocal。” 「???作为vocal的舞蹈就这么好吗?」 「???这色眯眯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家人们,我突然发现席畅畅在里面是长得最对我胃口的那一个是怎么回事?」 「这表情,哈哈哈太真实了叭!」 「怎么办,有点想粉她。」 首秀结束,有人开心有人愁。 就在大家以为能松一口气的时候,首秀没有什么参与度的的表情管理导师笑笑突然发话:“最后请我们的隐藏导师出场。” 提前没有说有别的什么导师,大家都在台下窃窃私语。 到她这里,却一点儿也不关心什么隐藏不隐藏的,反正谁别想挡了她出道的路! 她拿着手机听经纪人安排各种事情,她一边漫不经心地点着头,一边往舞台旁边的为了方便练习生使用的自动贩卖机里投币。 叮叮当当一阵之后,她伸手去拿饮料,手里的比赛规则落到了地上。 她穿的是节目组为刚才首秀结束后统一发放的超短裙,因为不需要大幅度的舞蹈动作,穿着这条裙子根本就蹲不下去! 她小心翼翼地压着裙摆准备蹲下身,一只手却从身侧伸来,洁白挺括的衬衫袖口露出的一小截腕骨形状优雅,利落地帮她捡起了地上的A4纸。 灯光晃得人眼花,她起身,咧开嘴笑着道:“谢谢了啊。” 而对方却并没有交还的意思,她愣住抬起头:“麻烦你……” 下一瞬,她就仿佛被掐住了脖子。 钟家慕!!!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按照她扒的行程,他不应该是在隔壁剧组拍戏的吗??? 面前男人身姿挺拔,穿了高跟鞋的她勉强到他的鼻梁,此刻逆着灯光,一双凌厉的凤眸颇不耐烦地微眯着,压迫性十足。 她颇有些手足无措,是为上次的事情道歉还是为这次他的帮忙道谢,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拿好。〞毫无起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语调冰冷。 她反应过来,连忙取出自动贩卖机里的饮料,伸手接过他手上的纸。 连看也没有再看她一眼,钟家慕便和一旁的助理离开了,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她。 电话那边还在聒噪,她胡乱地答应着,脑子里却一团混乱。 钟家慕走上舞台,全场和网友倒吸一口凉气。 对比其他几个导师,他可真是货真价实的腕儿。 他接过话筒:“大家好,我是钟家慕,”向其他各位导师点头示意后,他接着说:“接下来我会担任A组的ace导师。” 弹幕也已经杀疯: 「哥哥好帅啊啊啊」 「来看这个节目这波不亏!」 「好想去现场和哥哥近距离接触!」 「是不是能看到贺大久违的舞台了!」 「我说席畅畅怎么突然来参加这个节目,这女人果然是来蹭热度的。」 「抱走哥哥,勿cue」 钟家慕环视四周,向大家投去微笑,近乎完美的脸有谁能够拒绝,现场的所有人陷入一片欢呼中。 除了她。 她想找个洞原地钻进去。 他成了A组的导师,也就是说她要每天面对钟家慕了。 救命啊,虽然能见偶像是一件好事情,但是也不能是在这种尴尬的场景下吧! 自我介绍的时候她说吃瓜的事他肯定也听到了吧,本尊就在这里,她居然还拿那件事情调侃自黑。 更要命的是刚才她居然只会僵硬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心虚的抬头,此时正好和钟家慕四目相对。 !!! 她只能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呵呵,呵呵呵……” 随即她立马逃离现场。 她避开人多的地方,正为以后怎么面对钟家慕苦恼着,她听到门后,刻意压低了的女声。 是刚才找她battle的白莹莹。 她听见白莹莹的口气颇为卑微:“席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白莹莹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恳切的继续说:“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你不是给我说他是个废材吗?” 滴滴滴…… 被挂断电话的白莹莹在原地直跺脚:“自己判断失误只会给我撒气,不就是咖位高点,等我红了有她好受的。” 啧啧,她能看出来白莹莹不是什么善茬,但没想到翻脸如此之快。 至于席姐,自己参加这个选秀她怎么不会使绊子?刚才和白莹莹打电话的应该是席荣了。 她对这种骂人的话不太感兴趣,转身就要离开,又听到白莹莹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以前跟踪贺男神的时候,明明感觉他是一个是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狂。刚才居然还帮席畅畅捡东西。” 跟踪? 她想起来白莹莹这张脸了。 是钟家慕的私生饭。 私生饭在娱乐圈里面是两边都不讨好的角色,对于私生饭这种过度打扰偶像私生活的存在,真爱粉和艺人就不用说了,放到黑粉那边,他们也同样不讨喜。 前世她曾经在一个偷拍的视频里面见到过这张脸,不过那时候的白莹莹还没有现在这么精致的妆容和元气满满的打扮,在视频里白莹莹堵在钟家慕公寓的门口叫嚣。 她当时快要被气死了,现在人在眼前,她能让一个私生胡作非为? “哼,席畅畅是吧,也给我……” “哈喽!”她从后面跳出来。 本来就没干光彩的事,她这样蹦出来,吓得白莹莹的手机掉到了地上,匆忙捡起来,白莹莹有点磕磕巴巴:“你……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看到白莹莹被自己吓成这样,她咯咯地笑着。 “你刚刚打电话的时候,我就来了。”她冲着白莹莹扭曲的脸晃了晃手机:“对了,我还录音了。” 白莹莹被她的话惊的小脸顿时惨白,走上前去够她手上的手机,尖锐刺耳的声音往她耳朵里钻:“给我!” 她很轻松就躲过了女生的手。 “你这是干什么呀?”,席畅畅带着略微不屑的语气:“要是让你的粉丝们看到,平日里乖巧可爱,舞台上清纯唯美的白莹莹会有这么可怕的表情和动作,不知道他们心里会怎么想呢?” 白莹莹因为生气整张脸纠在了一起,眼神要把她吃掉:“你之前的苦头还没有吃够吗?你就这样要继续出道,我看你的黑粉们会答不答应?” “这种事情就不劳烦莹莹女神操心了,女神还是提升提升自己的能力吧,”她扇了扇自己的鼻子旁边的空气,“这儿味太重了,我得离开了。” 白莹莹扬起巴掌朝只奔她,她一把抓住席荣的胳膊:“我骗你的,没有录音呢。”她甩开白莹莹,带着略为嫌弃的表情:“对了,下次别理我这么近,你脸上卡粉了……” 白莹莹气的直跺脚,带着哭腔向她宣战:“席畅畅!你给我等着。” 她看着女生气急败坏的表情,捧腹大笑。 晚上。 她偷偷从房间探出一个头,确定周围没有人在后蹑手蹑脚的关上门。 节目组没收了手机就算了,把所有的零食居然也都收走了。 白天排练的同时还要和那些导师斗智斗勇,什么都不让吃!这让她一个馋猫怎么受得了? 而且她发现席畅畅的体质属于狂吃不胖的,早知道前世她就不那么严格的让席畅畅控制体重了。 公寓外天太黑了,就算是她也有几分胆寒。 她搓搓手给自己壮壮胆子,她可是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信奉者! 后退着关上仓库的门。 成功,没人发现!她终于可以找找那些被工作人员藏了的她的宝藏小零食了。 想到这些她心里美滋滋的。 突然,角落里传来细碎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念头 !!! 什么玩意儿? 该不会真的有鬼吧?小时候爷爷奶奶经常给她讲各种各样的鬼故事,这次要不是因为太馋,她也不会一个人出门。 白天再怎么能打,晚上也有害怕的东西,她瞪圆了眼睛,脑海里浮现着各路妖魔鬼怪的模样,差点叫出来。 算了算了,走走走,这零食她不吃也罢。 快步走到门前,越急门越打不开,她的额头上浮起一层细细的汗珠。 面对打不开的厚实大门她终于忍不住:“有人……唔……” 什么东西禁锢住了她!!! 汗毛直立起来,她微微侧头,月光投下来,地上的影子若有若无。 下一秒,她一个过肩摔,因为紧张过度,她也倒了下去。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感,她拍拍身下,不一样的手感让她捏了捏:“诶,这地怎么如此Q弹?” 一秒,两秒,三秒…… 地下的一团黑色说话了:“你躺够了没有?” 她沉默了。 因为这声音是钟家慕的。 她立马爬起来,躲了3m远。 刚才居然把钟家慕给摸了一把,这次是怎么也说不清了! 她先打破两个人沉默的微妙气氛,尴尬的笑笑:“呵呵呵……还真是冤家路窄,啊不不不,道不同不相为谋……”她越说越慌乱:“我不是这个意思……” 夜色掩盖了钟家慕脸上的一红晕,他起身拂去身上的土:“你半夜跑这儿来做什么?” “我……我就是……” 正在她绞尽脑汁想出一个搪塞钟家慕的理由时,乘着为数不多的光亮,她看到了钟家慕嘴角挂着的一块巧克力残渣。 “贺……贺老师,你该不会是来找吃的吧?” 他略微有些尴尬,快速用口袋里的纸巾抹去了嘴:“节目组管的确实有点严了点,连我都不能破例。”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作为钟家慕粉丝,她知道他私下喜欢吃各种小零食。 不愧是她的爱豆,这也太可爱了吧! 这么说,她不经意还get到了一个爱豆同款? 她的表情变化全部都暴露在钟家慕眼里。 钟家慕轻咳一声:“这件事你不许告诉别人。” 席畅畅点点头,信誓旦旦:“那是当然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公寓,发现和她分配到一个房间的练习生还没有睡。 这个练习生叫方可,她眨着眼睛问她:“姐姐,这么黑了,大晚上的你干嘛去了啊?” 和她刚分配到一起,进房间的时候,方可对她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怎么这一会突然变得亲近起来。 她才不可能把自己是去偷吃还碰见了钟家慕的事情告诉别人的。 只能笑着打哈哈:“有点睡不着,出去走动了一下,”她反客为主:“你呢?你怎么还不睡啊”” 方可轻声回答:“我一个人,黑,还没有手机,害怕。” 怕黑?不敢睡?她最喜欢这种软萌的妹子了。 她轻声细语的问方可:“怎么前面不告诉我?” 方可一本正经的告诉她:“俺妈说了,到外面去了,骗子可多了,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也别去招惹别人。” 她没忍住摸了摸方可的头:“你可真可爱,”拉着她走到方可的床边让她躺下,拍拍她的头:“快睡吧,宝贝。” 方可乖乖拉上被子,点头:“嗯嗯。” 呜呜呜,好软萌的妹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中突然浮现了白天白莹莹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什么是真可爱,什么是白莲花。高下立见。 —————— 她一个不小心摔倒,正想爬起来,地上出现了钟家慕的脸。 千百张他的脸在同时说话:“Q弹吗?够Q弹吗?” “醒醒,要迟到了!” 她从床上一个前空翻起来:“Q~~”,低头就看到了旁边焦急的方可。 方可抱起她的衣服丢给她:“姐姐,得快点了,咱们要迟到了。” 她们赶到时,钟家慕已经到排练厅了。 她拉着方可正打算从后面偷偷去,就听见钟家慕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来:“席畅畅同学。” 她放开方可,身体突然立正:“到!” 前世她还是学生的时候,被学校送去集训,她已经习惯那样的模式,在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加同学的时候就不由自主的想吼一句“到”。 一声洪亮的嗓音让钟家慕脸色变了变,他轻咳一声:“这不是军训,席同学大可不必。” 弹幕也笑疯了。 「哈哈哈,这声到真的是梦回军训的时候啊。」 「和我当初被教官训的时候的反应一模一样。」 「可她第一天就迟到,什么意思啊?搁这里耍大牌呢?哦,忘记了,这位姐不是大牌。」 「楼上你酸什么酸?」 第八十一章新妈妈? 他继续问她迟到的理由。 她沉思良久,缓缓吐出几个字:“做噩梦了。” 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了。 听见席畅畅这么说,引得现场的练习生们发笑,她们都跟着起哄:“梦见什么了,还能让你起不来?” 席畅畅迟疑着看向钟家慕:“贺老师,真的要说吗?” “但说无妨。” 她一本正经:“梦见地板问我它软不软。” 练习生们都一脸失望:“就这?” 钟家慕的眼皮突然加快了扇动的频率,表情极不自然的说:“归队吧。” 他看着面前的练习生们,宣布着接下来的流程:“今天的battle后留下来的,就是最后的A组。” 她不是不想逃离A组,和钟家慕的每一次眼神碰撞都能让她想起那一幕幕尴尬的场景。 可是一想到她和公司的对赌协议就头疼。 算了,来都来了,大不了她尽量避免和钟家慕的直接接触。 钟家慕继续宣布规则:“和平时不同,比拼双方要合作完成一段舞蹈或者合唱,至于怎么合作,给你们十分钟时间。” 第一组是方可和白莹莹的好姐妹白禾。 进组第一天,白禾和白莹莹两个就因为某种特殊的气质互相吸引,成了好姐妹。 方可临上场,她给方可打气,轻轻揉着她的头:“我相信你喔,宝贝加油!” “嗯嗯,俺可以的。” 方可昨晚告诉她,她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自称俺。 「一个娇小可爱,一个美艳动人,绝了啊。」 「家人们我磕到了!」 「啊啊啊这一脸宠溺的表情,姐姐我可以!」 「cp名就叫多可爱好了!」 她们两个都是走舞蹈方向,合作的自然是一段舞蹈。 音乐刚开始不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白禾不管在力度还是准确度上都比不上方可。 音乐接近尾声,就当大家以为大局已定的时候,方可纵身一跃而起。 大家都期待她下一个动作完美收官。 没想到她突然失去了重心,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大家都被吓呆了。 面对方可的突发状况,她第一个缓过神,冲了上去。 她急切的询问方可的状况:“宝贝你怎么样了?还好吧,要不要去医务室?” 方可委屈的抿着嘴:“姐姐,明明商量好的这下她会借力托住我的,”她揉着自己的腰,“疼……” 她抬头,压制着自己的怒火质问白禾:“你为什么不托住方可?” 白禾一脸无所谓地回答:“这个动作当时本来就有争议,最后我又没答应,她自己学艺不精摔倒了怪我咯?” “你!” 她意识到现在不是和白禾讨价还价的时候,背起方可就往医务室走。 走到门口,她一个眼刀递给白禾,白禾心虚的别过了眼神。 又是一个姓白的,行,她记住了。 原本看着比赛的网友瞬间一脸懵。 「这算演出事故吧?」 「再怎么说肯定和白禾脱不了干系啊。我看白禾就是故意的。」 「凡事要讲究证据,楼上谨慎说话。」 「席畅畅刚才的样子实在是太帅了有没有?高举我的多可爱大旗!」 一个小时后,她返回排练室。 她认真起来,问钟家慕:“前面方可一局,怎么算?” “不算,暂时平局。” 她点点头:“那就好,”脱掉外套,她指着白禾:“我要和她batle!” 不要说惹了她的方可小宝贝,就冲着白禾在batle的时候玩阴的,她就看不过去。 前世她曾经在学校比赛,开始前被人陷害,嗓子哑了三天,导致她差点错过了最后的选拔。 正因为她淋过雨,所以现在也想替淋雨的方可打一把伞。 白禾一脸挑衅,她问席畅畅:“比什么?” 她活动着自己的筋骨,连正脸都不愿意给白禾:“比什么你定。” 现在让她定类型,不管输赢,自己都不占理。 白禾一个白眼,她最看不惯这人一脸自信的样子。 “那就比唱歌。” 白禾想席畅畅不是说她是vocal吗?她想看看她这个vocal到底能有多强。 她自从变成席畅畅,从来没有唱过一次歌。 停下正在压腿的动作,她站起来,对着白禾说:“唱什么,也是你定。” 白禾刚才定了类型,现在席畅畅又让她定歌曲,脸上瞬间有点挂不住,她急忙说:“这个你定吧。” 席畅畅一个挑眉:“你确定?” 这不是让她把白禾压在地上打吗? 白禾气的跳脚:“你看不起谁呐?” “哦,”她决定了最后的曲子,“那就DivaDance。” 听见这个歌名,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首歌是著名电影《第五元素》的主题曲,难度非常大,其中有一段还是电脑合成的。 听过这首歌的网友已经坐不住了。 「我听过,这歌特难!」 「不是吧不是吧,她选这歌她自己也可以唱好?」 「这就算请原唱来也不一定能完完全全唱出来啊。」 旁边有练习生劝白禾:“要不你让她换一首歌吧。” 白禾此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认为她虽然是走舞担的,但是自己的声乐也差不到哪里去。 她满不在乎的答应下来:“行” 十分钟内,她们两个要安排好每个人要唱的部分。 试听了一遍,白禾的脸色就变了。 “这是人唱的歌?”白禾质问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选的声乐吗?”席畅畅摊开手,“让我选歌曲的也是你,现在不认账了?” 白禾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练习。 白莹莹听说白禾要和席畅畅比,从C组屁颠屁颠的来给白禾加油助威。 她给白禾轻声念叨着她对席畅畅有多不满:“禾禾,你一定可以的,上去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这次只能靠白禾给她出气了。 因为初来乍到没有认识的练习生,她只能和同样被人孤立的白禾报团取暖,其实她也早就看白禾不爽了。 「你看我们莹莹女神多贴心,还专门给自己的姐妹打气。」 「白白yyds!」 「啧啧啧,我看白莹莹是想让白禾给她报仇吧。」 听了白莹莹的吹捧,白禾有点忘乎所以。 对啊,席畅畅虽然选了这个高难度的歌,但是不一定表示她会,只要她唱的比席畅畅好就可以了。 十分钟后。 带有节奏的音乐声响起。 第一句是白禾的,开头算是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太大的毛病。 唱完白禾朝着镜头一个w。 下一句是一个转折点,顺利不过三秒,她立马破音。但是破音归破音,属于自己的part还是要唱完。 由于音高,她越唱脸越扭曲,下面坐着的部分练习生都不忍直视。 有的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表情管理这一课。 挣扎着唱完自己的部分,她松了一口气。她得意的看着席畅畅,虽然她唱的不是很满意,但知道她的部分只会更难唱,不相信她表现的能比自己更好。 席畅畅分到的比白禾的高了一个八度不止,还有一大段全部都是转音。 中间空出一段音乐。 她听着,思绪飘回了以前,那个属于自己的人生。 她不顾全家人的反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艺人这条道路。 她的学校对学生很严格,学制也很长,要六年才能毕业。 好在她天赋异禀,一路过关斩将,在22岁那年,她就拿下了全校第一的好成绩。 —————— 她开嗓了,伴随着音乐,她将这首没有歌词的歌慢慢吐了出来。 全场鸦雀无声。 弹幕已经乱成一团。 「woc这什么神仙嗓音,太牛了!」 「我承认我一个音乐学院的专业生甘拜下风。」 「这么高难度的歌在姐的演唱下给我一种我也可以的错觉!」 「前面的让让地方,我也要跪下。」 钟家慕看着这时在中央闪闪发光的她。 他想,原来她在音乐方面的造诣这么高吗? 跳舞,过肩摔,声乐,她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一曲完,钟家慕宣布:“席畅畅成功守位,白禾降级B。” 席畅畅听完头也没回就走了出去:“我要去照顾我的宝贝了!” 白禾和白莹莹两个人面面相觑却各怀鬼胎。 白禾娇滴滴的向白莹莹哭诉:“她一个vocal和我比,这不是摆明了我吃亏吗?你说是不是?” 89 医务室。 方可正在输液,因为药物的原因睡了过去。 她坐在旁边陪伴。 外面传来嚷嚷声,她不悦,起身就要看是谁这么吵闹,准备把源头解决掉。 一个女人闯了进来把其他人关到了外面。 女人的年龄不小,打扮十分朴素,但全身散发着一股戾气。 刚看到她就冲过来,揪着她的头发:“你个死丫头,居然跑这儿来了。” 被人这么揪着,她下意识的打开对方的手。 看着闯进来的女人,她平复自己的心情:“大婶儿,你怕是找错人了吧?” “死丫头,”女人十分暴躁,骂骂咧咧的说:“连你亲妈都不认识了。” 听完面前大婶的话,她吓得连退三步。 连忙静下心来,在身体中的记忆中搜寻着。 想起妈妈二字,一股悲伤的感觉从心里腾空升起。 小时候席畅畅是和席嘉铭一起在家里长大的,母亲总是对她凶巴巴的,对席嘉铭却总是关爱有加。 有一天,母亲告诉她,席嘉铭其实是她的表姐。 再过几天,表姐的富豪老爸开着豪车来到破破烂烂的家里,接走了他的女儿。 只留下了自己和眼前这个女人。 女人继续揪打着她,对她现在的行为表示严重的不满意:“我让你不务正业。” 她不理解:“妈,你这是干什么?” 妈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教育她:“之前让你好好工作,你非要到这什么破节目来选秀。”她拉着她的裙子,“看看你穿的这些东西,家里的脸简直都被你丢尽了。” 现在都什么社会了,她的妈妈思想为什么还是如此保守? 看来现在也只能先稳住妈妈,以后再慢慢跟她解释。 她不紧不慢的跟妈妈讲道理:“那席嘉铭也不是在娱乐圈工作吗?你怎么不说说她。” 听她提起席嘉铭,妈妈更加生气,她的声音又大了不少:“住嘴,你还敢提嘉铭,你和她能比吗?” 妈妈居然真的偏向于一个外人,她的气蹭的就冒了上来:“怎么就不能比了?你还是我亲妈吗?” 她的气不打一处来,嘉铭嘉铭的,叫的还真亲,不知道的还以为席嘉铭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妈妈的表情有些飘忽不定,她严厉呵道:“你表姐长得那么好看,名气又高。”她戳着她的头,“你再看看你,什么都不会,干啥啥不行,只会在这儿给我找麻烦。” 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妈妈粗鲁的拉着她就往外面带:“快跟我回家。” 刚要打开门,钟家慕走了进来。 “我来看看方可的情况,毕竟是在我眼前出的差错,我也有责任,”他看着陌生的女人,问席畅畅道:“这位是……” 他在休息,偶然间听旁边的工作人员聊起,席畅畅的母亲来探访才鬼使神差的过来的。 席畅畅推开她母亲的手:“她,应该算是我妈吧。” 妈妈一脸傲慢,她抬头质问钟家慕:“你是谁?” 她的妈妈对自己的爱豆居然这种态度! 这让钟家慕以后怎么看她,肯定觉得自己的教养也糟透了。 她急忙介绍:“妈,这算是一位前辈了,很厉害的。国内的顶流。” 妈妈是一点儿没听进去:“什么顶流不顶流的,我管他什么前辈,”她对钟家慕说,“我告诉你,今天我要带她走。” 她挣扎着:“妈,我不走。” 前世父母离异,她生活在姑姑家,寄人篱下的滋味她尝过,也尝够了。 要不是因为面前的女人是她这一世的妈妈,她早就一个左勾拳过去了。 现在她也算有妈妈了,虽然脾气是差了点。 在席畅畅的记忆中,虽然眼前的女人脾气是大也偏心了一点,但对她的照顾也十分周全。 “我还是不是你妈了,你听不听话。”说着,她揪起席畅畅的耳朵。 尖锐的骂声伴随着巴掌落下来。 她下意识的躲闪,透过散落下来的头发,她看见钟家慕接住了这一巴掌:“阿姨,有话好好说。” 没想到这么窘迫的时刻,偏偏让钟家慕碰见。 她打开门:“那个贺老师,方可已经没有大碍了,大夫说待会就可以回公寓了。你先出去吧,我和我妈单独商量一下。” 第八十二章 飞来横祸 “那也好,”他看了一眼她,“那你小心一点。” 妈妈坐下:“我说你在这儿能有什么前途?又挣不了钱,又浪费时间的。” 记忆中由于家庭条件不好,经常几块钱掰成几瓣花,所以妈妈很爱财。 她灵机一动,安慰妈妈道:“谁说我在这儿挣不了钱的,我在这里表演,每天还有演出费呢。” 女人的表情变了变,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她:“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她拉过她的手:“当然是真的了。在这里啊,你的表演的越好,能拿到的工资也就越高。” 妈妈抽回手:“得了吧,就你那两把刷子我还不知道。” 接着她迟疑了一下,“不过既然有工资,那你到时候记得给我打过来。” 当务之急,她需要做的是先要稳住妈妈。 她信誓旦旦的点头:“到时候赚的钱,我一定都打给你。” 苦口婆心送走母亲,她躺在旁边的病床上深深叹气。 这一世,好不容易有了个和她曾经朝夕相处过的母亲,好是挺好,就是这脾气…… —————— 某包厢。 女人化着精致的妆容,开口问对面的人:“我叫你办的事你都办好了吗?” 对面的女人一身寒酸打扮,和这包厢里的豪华陈设格格不入,她开口回答:“嘉铭,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她给你添乱的。” 这女人就是刚刚才和席畅畅分开的她的母亲,张梅。 席嘉铭的表情瞬间凝固:“这么说,你是没有把她带回去了?” 张梅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开口:“这不是她说有工资吗?我寻思着我现在又没有收入。她能补贴一下家里也是行的。” 听到张梅说没有终止席畅畅的选秀之路,她气的合不拢嘴。 她用力敲着桌子,一脸无语的嫌弃着张梅:“钱钱钱,你就知道钱,我怎么叮嘱你的,你当时是怎么答应我的?” 张梅一听急眼了,声音拔高了一点:“哎呀,女儿,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嘛。我现在老了也干不动活了,不让她给我,我……” 席嘉铭尖锐的打断她的话:“谁让你叫我女儿的?说了在外面叫我的名字就好了。这万一被人听到,又指不定会写出点什么来。” 她一脸委屈,点点头:“好好好,我知道了。” 自己的女儿就在眼前,可是她却不能相认,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多大的憋屈。 眼前的席嘉铭一言不发,她安慰着:“你也知道,畅畅她没什么出息,你不用这么担心,等这一次结束。我一定不会让他来打扰你。” 她瞪了一眼张梅,甩出一张《偶像出道了》的人气票的截图:“你看看,这节目播出不久,她的人气就这么高了,真不知道她是哪里练的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 思考了一会,席嘉铭表情缓和下来,小声说:“妈,我现在事业正在上升期,这席畅畅万一火了,最后让人扒出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就完蛋了。” 看着张梅一脸动容,她继续说:“我也是为我们的未来着想,等以后我可以独挡一面了,我一定把你接来我的宅子住。” 张梅忍住快要流出眼眶的泪水,拉住席嘉铭的手:“哎,好好。我知道我的宝贝女儿最乖了。” 她的亲生女儿过的好,比什么都重要。 —————— 接下来的一天,由于各位导师都安排了任务,大家都忙着排练。 她洗完澡后已经有点疲惫,准备回房间睡觉。 前世在学校的时候,一训练就是一个月,停都停不下来,《偶像出道了》的训练强度虽然比不上当初在学校,但要面对镜头,维持着自己的形象,也很折磨人。 她在走廊里拎着洗漱包,擦拭着湿哒哒的头发,迎面就走来一个冷艳的大美女。 她的身高在众多的练习生里是数一数二,很少有人和她一样高。 面前走来的这一位身高就和她差不多。 到她旁边时,美女没有停留,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擦肩而过。 她知道这女的,是盛大集团董事长的女儿胡冰,就住在她和方可的对门。 也是这次出道位的热门。 在进节目之前,就冲着她的身份背景,为了讨好金主,各大平台就给了胡冰非常高的流量,甚至还有几个品牌主动找她做了代言。 这在还没有出道的练习生里面,待遇是一等一的高。 之前吃瓜的时候就听说胡冰从小娇生惯养,家里给了极高的教育,所以一进节目就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更别说前两天她在节目中有比较突出的表现,胡冰这是把她当成竞争对手看的。 她耸耸肩,表示对胡冰的态度无所谓,她这会只想回到自己的床上。 半夜。 “救命啊!” 在空荡的楼道里,一声喊叫颇为刺耳,吵醒了大部分的人。 楼道里逐渐响起嘈杂的声音,她也被吵醒。 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她嘟囔着问方可:“外面发生什么了?怎么这么吵?” 方可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声回答:“好像说是有个男人,不知道怎么进来的,绑架了对面的胡冰。” 听完方可的回答,她一下子清醒起来:“还有这种事,”起身套上外套,“我出去看看。” 绑架?她想不到什么人还能进到节目组里面来绑架一个富家千金? 方可拦住她:“姐姐,你别去,我害怕你出什么意外。” 方可对于席畅畅在事后帮她出气的行为表示很是感动,吵吵着要一直跟着她。 她推开方可的胳膊,安抚着她:“没事儿,我出去看看,你先报警。” 她出去的时候外面没有几个人,知道了情况的大部分练习生都因为胆子小,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瑟瑟发抖。 她听到对面的门里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嘶吼声和叫骂声。 胡冰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同住,说她住不习惯,碍于她背后有雄厚的资本,所以节目组单独给她安排了房间。 没有室友同住,这也让绑架犯有了可乘之机。 房间里的绑匪声音听起来很是愤怒:“我警告你们,最好不要报警,否则警察来了,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过激的行为。” 节目组的负责人和导师们都赶来了现场。 “你冷静,先开门好吗?我想和你谈谈。” “有什么可谈的?我要见钱。她爸有那么多钱,多给我发一点儿工资怎么了?”绑架犯叫嚣着,“让他爸带500万来赎人,不然的话……” 听着房间里面不知道被打到哪里的胡冰的惨叫声,大家都心乱如麻。 绑架犯用胡冰的手机拍了一段视频发到了群里。 他拿着手中的刀子朝胡冰的脸上比划,胡冰却不求饶,还一脸倔强的跟他对骂。 席畅畅推开人群,冲着门大声说:“你这样,我们也不知道她安全与否,她的爸爸怎么可能放心给你钱。” 可能是绑架犯觉得她说的话有道理。 她听到里面的绑架犯恐吓着胡冰:“说,说你现在安全。” 里面一言不发。 许久,绑架犯终于说话了:“行吧,那来一个人确认总可以了吧,不过只能进来一个人,而且必须要是女生。” 大家陷入了沉默,现在再进去一个女生,不就相当于又送了一个人质吗? 但是同样的,胡冰又是盛大集团的千金,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闪失,不管是在现场的人还是节目组,都是是负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警察来还得半天。 场面陷入了胶着。 “我去。” 她自告奋勇。 钟家慕上前拉住她,摇摇头:“席同学,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 这次来不及开心,她拨开钟家慕的手,表情坚定:“没事的。我可以,我以前有过经验。” 她回头示意大家都退后。 接着敲了敲门:“开门吧,就我一个。” 门嘎吱一声,开了一个小口。 有人想要上前,被她用眼神严厉禁止了。 钟家慕也拉住旁边的人。 她走到门口,门里突然伸出一张大手把她拽了进去。 她一个趔趄,进门后,绑架犯立马反锁了门。 她进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观察四周的环境。 胡冰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她见进来的人是席畅畅,略微有些惊讶。 她对着绑架犯点头哈腰:“大哥,你放心,我绝对不跑的。” 男人上下打量了几眼她,鄙夷的说:“切,你一个小女生也跑不了。” 拿起旁边的绳子就要捆她的手腕。 她不想被限制了自由,躲到一边,对着男人献殷勤:“大哥,你渴不渴?我给你倒点水。” 先稳住男人的情绪才能再见机行事。 男人显然也是一个老手,做事十分谨慎,不耐烦道:“过来吧你,”说着强行拉过她。 不管什么时候,绑架犯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他的脸映在刀面上,十分扭曲。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失,她只能乖乖的任由他把她的手绑起来。 胡冰看着她没有反抗,被男人绑住手后,她态度不屑的说:“我以为你进来干嘛来了,原来送人头来了。” 她没有反驳胡冰,这个时候还笑着说:“你看这位大哥这么孔武有力的,我怎么可能打得过,”她对着男人抛去一个讨好的眼色,“你说是吧大哥。” 绑架犯也没有把她当成一回事,因为此时的局面怎么看也是他占了上风,他的戒备心逐渐放松下来。 过了一会,他似乎等不及了。 男人一脸痞气的问她:“我说的钱什么时候送到?”点燃一根烟放入嘴里,“你们到底跟她爸说没说?该不会想耍什么花样吧”” 这个她怎么可能知道,刚听到声响就出来了。 这种时候也只能糊弄过去。 她回答男人:“说,必须说了啊,怎么可能没说。” “你们要是敢耍什么花样,小心我弄死你们。” 胡冰一个白眼:“就算没钱,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男人一听火气立马上来,他把烟丢在地上踩灭,扯住胡冰的领子:“你再乱说话小心我封住你的嘴。” 胡冰也没有因此就嘴软,选择正面硬刚:“来啊来啊,臭男人,我怕你了?” 男人拿起黑胶带就要行动。 她顿时有点无语,虽说胡冰平时就是这种性格,但在这种情况下,胡冰的表现未免有点太过激进了一点。 她站起来,挡在胡冰前面:“大哥,不要冲动嘛,我这个妹妹她脾气不太好。” 胡冰小声嘀咕:“谁是你妹妹了?” 她回头朝胡冰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话激怒绑架犯了。 男人骂骂咧咧:“要不是为了向你爸要钱,你还能这么嚣张的说话?” 她背着手坐下:“不过大哥,你前面说什么工资,是怎么回事啊?” 绑架犯一听工资,气的用手锤墙:“还不是她那个老不死的爸爸,我就让他预支点工资给我都不肯,害得老子在赌场上赔光了。” 她心中的正义之火熊熊燃起,这绑架犯自己不务正业赌博,输光了自己的钱还绑架女儿要挟她父亲,这不是胡扯吗? 她想,这绑架犯有一点点纯狱。 外面。 警察和胡冰的家人还都没有赶到现场,现场的所有人都在担心这次事故会带来的严重后果,一旦出现了伤亡,节目最后会怎么样不说,光是胡冰背后的资本,就够他们打十八辈子的工。 导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在一旁反复的小声给人打电话。 “什么情况了?警察怎么还不来?” “怎么?他是不管他的女儿了吗?拖这么久。” 除了钟家慕。 他更担心的是里面两个人的人身安全,之前他拦住旁边的人,是因为看着席畅畅坚定的样子,他选择相信她。 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里面没有一点底动静,他又不能贸然行动。 他懊恼他帮不了一点儿忙。 另一边,席畅畅感觉绑架犯的情绪稍微有点稳定后,试图跟他打感情牌。 可是很快就失败了。 男人没有成家,父母双亡,无牵无挂。眼里只有赌博和挥霍钱财,白白浪费了一份好工作,劝他根本就行不通。 第八十三章 成功解救 到这个地步,智取不行,她只能强攻了。 她突然提醒男人:“我好像听见有人敲门了,是不是他们送钱来了?” 男人半信半疑着走向门:“是吗?我怎么没听见。” 见男人渐渐背对着她,她蹑手蹑脚的靠近他。 胡冰看着她的行动,眼中透露着不解。 她感觉到了,回头用眼神制止了胡冰的任何动作。 男子刚要回头:“你说什么呢?这哪有……” 她腿疾眼快,一跃而起,一个剪刀腿夹住男子的脖子。 男子被夹的措手不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她的手被绑着,被迫和绑架犯一起摔倒了地上。 绑架犯手里的刀也随即滑落了出去。 他挣扎着就要去捡刀,胡冰见状,挪动着椅子,一点一点的将刀子丢到更远的地方。 绑架犯没有了刀,她也少了后顾之忧,此时她和他都躺在地上,虽然她被绑着手,可刚才那一脚下去,根据男人的反应,她判断出男人不是一个很会打架的人。 她侧躺在地上,趁着男人没有站起来朝着他的裆部就是一脚。 男人紧紧捂着自己的下面,表情瞬间从凶狠变成了剧痛的狰狞。 她深知补刀的重要性,大腿死死的钳制住男人的脖子。 用力一拧,他昏了过去。 呼,她松了一口气,一脸得意:“不好意思,我黑带九段。” 因为她前世从小就看武侠剧,不喜欢同龄小女孩都喜欢的舞蹈,却对中国功夫始终抱有一颗向往之心。 于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去学习了跆拳道,学了不久,她就能把跆拳道班里所有的男同学都打倒了。 就算是后来上了艺术学校,她也没有荒废了自己的这一项技能。 她想,虽然力道不是很足,但幸好现在席畅畅的身体没有弱到连一招都试不出来,不然她现在应该已经凶多吉少了。 正在庆幸着,蓦然,身后一个男声响起。 “你这功夫不错,哪儿学的。” 又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他走近躺在地上的席畅畅。 男人遮住灯光,影子打在她的脸上,她看到男人贼笑着。 虽然他来意不善,但是长相极为清秀,和昏死过去的男人相比,简直是天差地远。 怎么又是一个?刚才他一直躲在这里没有露面吗? 面前的男子虽然帅气,但她绝对分得清是非对错。 她想,男子突然出现在这里,要么就是和胡冰一直一起待着,要么就是和绑架犯一起进来的。 她抬头向胡冰求证,胡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这位帅气的弟弟,有话好好说,咱不急着动手。” 但眼前这个新出现的不速之客,显然没有之前的那个大叔好糊弄,他笑眯眯的看着她的脸:“小美女,你刚才的把戏我都见过了,不得不说,演技确实不错,”他环顾四周,看着屋内的陈设,“不愧是干这一行的。” 说完他转身就靠近了胡冰。 胡冰强装镇定:“说吧,你又想要我父亲给你多少钱?” 他俯身凑近胡冰的耳朵:“你放心,我不是来讹你的钱的。” 她听完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要的,是你。” 什么??? 外面的人听到打斗声,都躲了好远,毕竟绑架犯的目标只是要胡冰的钱,和其他人没有关系,大家都不想牵扯到自己。 钟家慕的助理阿亮快步走来,他递给他一根电棍:“哥,防身用的。” 因为担心席畅畅,他接过电棍就要进去。 工作人员一看这还得了,让顶流去和绑架犯徒手肉搏? 别说出事了,就算是受一点点伤,都是能在热搜上挂好几天的爆款话题。到时候他的那些不理智的粉丝不得把所有人都生吞活剥了。 助理阿亮和导演第一个上来拦着他。 导演拦着钟家慕的腰,语气颇为卑微:“贺老师,你就别去了,去了只会添乱。” 他听了后更加的生气,抓起导演的衣服盯着他:“你在说什么?现在在歹徒手中的,里面的是……” 导演抢着说:“我知道,有一个胡冰已经够麻烦的了,可是如果你再出意外,我这条命真的不够赔了。” 他推搡着导演,冷声呵斥着:“你还是个男人吗?” 在这种时候,导演心里想的还是利益。导演显然什么也不顾了:“随便你怎么说好了,你骂死我都行,反正你就是不能去。” 助理也拉着他:“哥,还是等官方来处理吧。” 他挣脱阿亮,问他:“等警察?等警来给她们收尸吗?” 阿亮愣住:“这么冲动,这可不像哥你的风格。” 席畅畅挣扎着爬起来,知道就算伪装,他也不会信,干脆直接了当的问他:“看胡冰的样子,她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发什么疯?” 男人听了,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不认识我?我好不容易打听到姐姐住在哪个房间的。” “我那么喜欢姐姐,连丢的垃圾我都要找来收藏,”他的表情逐渐怪异,“可是姐姐呢?从来不收我的礼物。” 他笑着,又好像在哭:“为什么?我那么喜欢姐姐,睡觉都在想着胡姐姐,姐姐却连我每天放在她门口的一束花都不收?” 看着他浮夸的动作,她想,看来是个心理变态。 胡冰听不下去了,她吼着:“我又不认识你,我怎么知道你给我送东西了,莫名其妙的,这算怎么回事?” 男子凑近胡冰:“怎么会不认识我呢?都陪伴姐姐都一年多了。姐姐一直不理我,我才给人透露你现在的住处,诱导他绑架你的。” 一年多?这话她听了后细思极恐,也就是说胡冰在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一个陌生男人监视了一年多? 简直太离谱了,没想到现实中真的有这种人,小说里看看也就行了,现实生活中遇到这种变态真的是家门不幸。 她上来打圆场:“你们俩都冷静一下,这完全可以认识一下做个朋友嘛,不要这么剑拔弩张。” 这个变态的心结是胡冰,现在她的手被绑着,席畅畅的身体她还不是特别习惯,解决变态,只能靠胡冰。 胡冰心领神会,知道惹毛了一个变态绝对不是明智之举,她试图安抚着男子:“对,你松开我,我可以和你做朋友。” “真的吗?”男子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姐姐愿意认识我吗?” “真的。” “哈哈哈哈……”他又怪笑起来,“可是一松开姐姐,姐姐又变回那个高高在上的姐姐了。” 他靠近胡冰,想用手抚摸胡冰的脸,又停住了手:“只有这样,姐姐才愿意陪在我身边。” 他的表情蓦然狰狞:“姐姐,跟我一起去死吧。” 说完就不带一丝犹豫的拿刀刺向胡冰。 “不要!!!” 她硬生生用手挡住了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捡起来的刀。 这一挡,不仅手破了,手上的绳子也被割开了大半。 男子粗暴的一把拨开她,笑着朝胡冰走去。 席畅畅在胡冰眼前被一巴掌拍了出去,她很震惊,这个女人明明和她不熟,在睡觉前她甚至还瞪了她一眼。 这件事从头到尾明明和席畅畅没有关系,她消失了,席畅畅也只是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而已。 为什么她这时还会出现在这里,打到了前面的男人不说,现在又为了她挡刀。 可是眼前的情形让她来不及细想。 “姐姐乖,很快就没事了。” 在他又挥起刀子的那一刻,席畅畅终于挣脱了绳子。 千钧一发之际,她用尽全力一脚踢向胡冰的凳子。 被这一踢,胡冰连人带凳一起朝后重重摔去,避开了男子的致命一击。 男子愤怒的回头:“你敢踢姐姐?她只有我能碰!” 她摆出架势,现在发展到这个阶段,说什么都没用了,打算和男子干一场。 滋滋滋…… 男子的刀掉落在地上。随即身体一软,也瘫在了地上。 看着倒下的人,她百思不得其解,她什么也还没做啊!? 抬头,撞上一个结结实实的胸膛。 是钟家慕。 “贺老师……” 钟家慕的到来让她措不及防。 他眼睛里红红的,抱住她:“没事了,坏人被我电倒了。” “咳咳。”胡冰在一旁提醒,“你们不打算先把我松开吗?” “哦对对对,”她立马松开钟家慕爬起来,用刀子快速的解开了胡冰。 没有了声响,外面的众人立马冲了进来,见地上躺着两个男人,大家背上都一阵凉意。 导演对着胡冰嘘寒问暖:“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没事吧?” 胡冰一个白眼:“我这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 导演点点头:“胡小姐吉人有天相,我就说不会出什么事的。” 她不屑的切了一声:“我要是等你救我,不知道早死了多少回了。” 胡冰最看不惯这些人的表面功夫,要不是因为真心热爱舞台,她断断不会来参加这种节目。 大家都在关心胡冰和钟家慕,她听着外面的警报声,转头就要离开。 “哎!”胡冰穿过人群拍了她一下,“今天晚上,谢谢你。” “啊?” 她没听错吧,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居然向她道谢了。 “你刚进来的时候我不应该那么说你的,”胡冰对她表示了肯定,“你很勇敢,也超级厉害,居然能把一个壮汉打到。” 她被夸,还有点不好意思。:“没有,巧合而已。” 胡冰碰碰她的肩膀:“以后你也算是我胡冰的一个朋友了,有什么需要我的我一定帮忙。” 见胡冰如此洒脱,她也不好再拘谨下去,满嘴答应着:“好嘞。” 外面冲进来一男一女,看见胡冰就飞扑过来。 女人泣不成声,她拉着胡冰:“我的宝贝,快让我看看。都怪妈妈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在这种地方受苦。” “妈,我没事。”胡冰在原地转了一圈,拉过她,“是她救了我。” 面前的一男一女显然是胡冰的父母。 他们对她救了自己女儿的行为很是感动。 胡冰妈妈先是很正式的鞠了一躬:“谢谢你姑娘,阿姨一定好好感谢你,”起身后打量着她,“你是想要二环内的房还是一台代步车啊?随便什么的都可以。” ???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房子车子随便送? “不用了阿姨,能让女儿得救就行了,”她摇摇头,“至于你说的那些,我就不要了。” 胡冰的爸爸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感激之情都印在了脸上。 胡冰嗔怪着:“哎呀,你跟我妈就不用客气了,以后我妈就是你妈。” “这话说的……” 怎么那么像骂人的。 胡冰的父亲开口:“冰冰,节目咱们就不要参加了吧,这么危险的。” 她能看的出来,虽然都忙,但他们都是真心关心自己的女儿的。 “参加,当然要继续参加了,”她十分笃定,“我现在还什么成绩都没拿呢,怎么能说退出就退出。” 胡冰的性格就是这样,敢爱敢恨,面对劫匪依旧能破口大骂,和她有时候还是蛮像的。 她对胡冰说:“你和叔叔阿姨应该有很多话说吧,我先走了。” 这种时候应该留给他们一家人才是最好的。 离开,她想起了她现在的暴躁老妈。 暴躁老妈虽然脾气不好,但她知道确实是她把她养大的。 “乔同学。”有人叫住了她。 她回头。 钟家慕径直走过来:“你还好吧,没有受伤吧。” 这时她才想起前面他救了她们的事。 刚才没有向他道谢,她瞬间有点后悔:“贺老师我没事,你今天实在是太帅了,不愧是……” “不愧是什么?” 她及时止住了爱豆那两个字,被别人知道了又不知道会怎么大肆报道一番。 她扶着腰:“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 钟家慕点点头:“确实,回去休息吧,明天可能还要做笔录。”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叮嘱着:“以后这么危险的事不要再这么冲动了。” !!! 他摸她的头了! 这一定是钟家慕对她这次行为的肯定! 得到了她爱豆的肯定,她顿时感觉精神抖擞,还能再打十个。 不行不行,太激动了,不能失态,她嗯了一声一溜烟就跑了。 第八十四章闺蜜变成大明星 钟家慕收回还在空中的手,不由得哑笑,他有那么可怕吗?每次一见他,她就和兔子见了老虎一样。 这次突发状况节目组选择了全面封锁消息,因为害怕影响到节目的收视率和风评,不允许任何人透露一点儿风声。 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此事,但是绝大部分人不管是学员还是工作人员,因为这次她冲进去救人的行为,对席畅畅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 在那种情况下,就算里面被绑架的是千金大小姐,大家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除了席畅畅。 作为补偿,席畅畅和胡冰放了两天的假,其他人的日程正常。 她和胡冰在外面彻彻底底的放松了两天。 她躺在总统套房的大床上,对胡冰说:“我算是知道了那些个小鲜肉为啥都要傍富婆了。” 胡冰不解:“为啥啊?” 她仰天长叹:“你出道吧,我退居幕后辅佐你,我不想努力了。” 胡冰捏起她的脸,用食指戳了戳:“你想的美,我才不要,咱俩要一起出道。” —————— 等她们回去,已经到了集中训练表情管理的环节。 表情管理导师笑笑,人如其名,喜欢笑,但是经常笑里藏刀,成为往届不少学员的噩梦。 她走到排练室正中间:“表情管理,经常是大家很容易忽略的一个环节。” “你们是不是以为只要自己唱歌跳舞好,就是一名合格的爱豆了?” “漏!咱就是一个大漏特漏!” “如果你表情管理的不好,到时候就算再棒的舞台,都会被表情拖累。” 说着她放了一段视频,里面的男孩虽然表演不错,但就是有股莫名油腻的感觉。 “咦,辣眼睛。” 笑笑点头:“说的好,就是辣眼睛,”她指着视频中的男孩,“为什么动作没有问题,大家会觉得很辣眼睛?” 白莹莹举手:“老师,是他故意做出一些自以为很帅的表情。” 在她们离开的这两天,白莹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神不知鬼不觉的又来到了A组。 回答完白莹莹得意的向她挑衅。 还能这么嘚瑟?看来是她上次抓包的时候手软了。 弹幕里白莹莹的粉丝抓住了机会,都在卖力的宣传自己的偶像: 「哇塞,我家的莹莹女神真棒,回答的好好喔。」 「我都没有看出来呢,莹莹女神居然回答上来了,还是抢答!」 「呃,楼上你几年级?要是成年人可真是智商堪忧。」 「这么明显的,我一个不经常看男团的路人都能看出来的答案,还要强夸一波,这女的是买了多少的水军?」 笑笑导师肯定了白莹莹的回答:“对,不过这些都是后期训练的内容了,”她神秘一笑,“作为爱豆,大家首先面对的就是摄像头。” 她关掉室内的灯,瞬间一片漆黑。 因为排练室是全封闭的,所以没有窗户,就连白天照明也全用的是灯。 “啊!!!”白莹莹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吓得大叫起来,漆黑中,她的叫声显得格外的刺耳。 胡冰不屑的啧了一声:“就这心态做什么爱豆,回家去吧。” 伸手不见五指,好多束亮光同时闪了一下,刺眼的光芒让众人纷纷闭眼,随即室内的灯光重新亮起。 她们的面前多了十几台相机,平时还好,但是刚才的闪光灯一亮起,没几个学员可以睁开眼睛。 导师不怀好意的笑着:“接下来陪伴你们的将会是这十几台相机,”她拍了拍相机,看着她们,“只有最后能面对着长达一分钟的闪光灯而不眨眼躲避的人,才能出这个门。” “不会吧?”下面响起学员们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这怎么可能做到?谁对着这玩意能不眨眼。” “可是我听说每个爱豆都是这样过来的,现在好像更严格了。” 她看着那十几台冷冰冰的机器,也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她前世没有培养过这一项技能,心里也不是很有底。 她戳了戳挨着她坐的胡冰:“你觉得你怎么样啊?” “我?”胡冰十分自信,“我在家早就练过了,不怕这个的。” 十分钟后。 看着胡冰和她差不多狼狈,她笑话着打趣:“你不是说你练过了吗?怎么还一直眨眼睛?” 胡冰脸憋的红红的:“那……那家里也是用一台相机练的啊。” “我还以为你们家会专门给你买十几台相机让你练呢。” 胡冰揪着她的脸:“你就知道埋汰我的。” 二人打闹了起来。 「她们俩也太有cp感了叭!!」 「我宣布抛弃多可爱,投入到胡冰和席畅畅的阵营。」 「两个都是大美女,氛围感绝了,我脑海中已经有画面了。」 「冰多多cp给我锁死!」 白莹莹不合时宜的走过来,因为切的是远景,她嘚瑟的说:“吆,还不会呐。” 她刚才观察大家的时候没发现白莹莹训练的有多好,再说,如果她达到要求肯定早就出去了。 面对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的白莹莹,她不服气的仰头:“你行你来啊?” 白莹莹忘记了之前惨败的经历,她认为在这件事情上,二人处于同一起跑线上,她不相信自己这次还会输,继续挑衅着她:“比比?” “比比就比比。” “一个小时后,这里见。” 钟家慕坐在监控室,看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哪怕他只是在屏幕里看着,相机的闪光灯依旧让他觉得刺眼,他训练过,知道这个有多难受。 席畅畅在屏幕里,面对着相机一动不动。 半晌,他站起来询问笑笑:“要不让她们休息一会,”他解释,“你也知道这样对眼睛的伤害比较大。” 钟家慕和笑笑完全不在一个咖位上,她不敢拒绝他的要求。 “完全可以,您怎么想的怎么来,不过……”但笑笑还是把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之前的学员也都是这么过来的,贺老师你也知道,不练怎么出道。” 他坐下,知道规矩就是规矩。 阿亮递上一瓶水:“怎么了哥?你不是一向严格吗?怎么还主动要求休息了。” 他看向屏幕,白的发光的席畅畅显得格外醒目。 “哥你不会是因为……” “闭嘴,”他闭上眼睛养神,“不许提。” 平时只要一有时间,他就喜欢闭上眼睛安安静静的坐着。 只有这样,他才会在连轴转的工作中感觉到一丝惬意。 “加油,多多,干掉她。” “多多加油喔,我也会加油的。” 这时镜头面对着白莹莹来了一个特写,她才又显得如此的善解人意。 双方粉丝因为这一幕又撕了起来,同时网友都在期待二人的表现。 「yue,我看不下去了。白莹莹可太能装了。」 「胡说什么,那叫知书达理,不像对面的那个,野蛮。」 「前面的说什么呢?席畅畅哪里野蛮了,她真性情好不好?」 「别吵了别吵了,安安静静看综艺好不好,画面被你们都搞的看不见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弹幕是可以关的?」 大家在知道了她们两个要pk后,都自觉的把最中间的位置空了出来。 白莹莹旁边站着白禾,而她背后站着的是剩下所有的练习生。 据说绑匪出现的那一晚,知道了情况的白莹莹甚至在收拾东西打算跑路。 这种行为在大家眼里和席畅畅比起来,实在是差劲了。 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对白莹莹说:“我让你五秒,我先提前看着相机五秒。”她瞟了一眼白禾,“我可不像某些人,总是想着胜之不武。” 白禾听出她的画外音,咬牙切齿,但是镜头在面前也无可奈何。 白莹莹拍拍白禾的手臂以示安慰,甜甜的向她说:“不了姐姐,直接开始吧。” 她想,白莹莹难道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和她前面回答问题时说的故作帅气有异曲同工之妙吗? 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她转头,给全体姐妹来了一个wink,练习生们的加油声此起彼伏。 方可大喊着:“加油啊姐姐,不行了就别逞强,大不了咱们慢慢练。” 她发现她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乖巧懂事的小妹妹了,她走近,捏了捏方可的鼻子:“好好好,可可最好了。” 胡冰拉过方可:“咱们就安安静静的看她待会怎么装逼吧,哈哈哈。” 「这波当然站席畅畅了!」 「但是我们莹莹女神的业务能力一直很在线的好不好?」 「说白莹莹好的怕不是忘了上次初舞台她跳大神的那一幕吧。」 「别撕了,待会看后续不就知道了。」 二人现在十几台相机面前,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她冲着相机旁边的工作人员说:“可以开始了。” “等一下!” 白莹莹打断工作人员的行动。 白莹莹转身走到角落,选择了一个大家都看不见的角度在捣鼓着什么。 「卧槽,她这是在滴眼药水吗?她是不知道这儿还有一个摄像头吗?」 「大白天的,这也太卑鄙了!」 「什么鬼,还专门搞这一出,对她好感全无。」 「现在还不能提醒正在直播的席畅畅,反正不管结果怎么样,在我心里已经是她赢了。」 为了捕捉更多不经意的精彩瞬间,排练室的好多地方都被节目组放了针孔摄像头。 整个弹幕变成了白莹莹的大型脱粉现场。 白莹莹背着她,现场的大家都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她滴好后立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生怕眼中的眼药水蒸发掉,发挥不了作用。 她站立:“来了,可以开始了。” 席畅畅点点头,给那边的工作人员一个指示。 相机的闪光灯接连亮起。 她的眼前一阵晕眩,果然,哪怕她前世已经和相机打了不知多少次交道了,还是不太适应这个强光。 —————— 监控室里,笑笑聚精会神的观看着她俩的battle。 笑笑点点头:“这届的学员,有几个实力确实不错,”她指着席畅畅,“我很看好她。” 钟家慕睁开眼睛,看到笑笑指着席畅畅,给她抛去一个问题:“那你猜,她们坚持几秒。” 笑笑思索了一会,表达自己的想法:“有三十秒已经很不错了吧,毕竟是第一天训练。” 他否定了笑笑的观点,眼睛再次闭上:“我不这么看。” “那你也有点小瞧席畅畅了,”笑笑说,“她每次表演,我觉得都很不错。” —————— 排练室。 方可很担心她,扯着胡冰的袖子:“姐姐,我都感觉刺眼的,多多姐姐现在岂不是难受爆了” 胡冰一边从方可手里把袖子拿回来,一边回答她:“没事的,她很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虽然嘴上安慰着方可,但看向席畅畅的时候,也忍不住担心。 这边二人都聚精会神。 她余光一撇,白莹莹眼泪都流了出来。 其实这种时候她倒是希望自己也能流泪,有眼泪的话眼眶里就不会那么干涩了。 「啧啧啧,白莹莹真是够了,用这种方法。」 「心疼我们乔大宝。」 旁边的人提醒着:“已经过了三十秒。” 才三十秒?这短短半分钟她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眼睛已经开始逐渐不适。 白莹莹瞥到她小动作多了起来,劝说她:“多多,你坚持不下去就认输吧。逞强的受伤的话,我也会心疼的。” 绿茶,妥妥的绿茶。 她这个时候眼睛不能眨,否则肯定一个白眼过去。 她没有跟着白莹莹奉承,淡淡的回怼:“我可以。” 嘴上说着,但是眼睛里开始有比较强烈的痛感。 她不想,也不能输给一个绿茶。 前世高手如云的艺校,要赢得第一,不仅要有高颜值,更重要的是要有超高的学习能力加持。 她沉住气,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身体。 又过了十秒,正当全心贯注比赛的时候,她感觉到旁边的白莹莹一阵颤抖。 一秒,两秒,三秒…… “我不干了!”白莹莹捂住眼睛,转身就走。 她离开意味着坚持不下去放弃了比赛。 观看的众人一阵沸腾:“赢了!!!” 弹幕也满屏都是 「赢了!」 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中。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不对。 第八十五章对家 “咦,多多姐姐怎么还站在那里?”说着方可就要上前拉她,“姐姐……” “别过去。”胡冰拉住她,摇摇头,让她不要去打扰席畅畅。 她手背到后面,做了一个否定的手势,让大家别管她。 这个时候她甚至都不敢说话。 她在心里数着秒数。 五秒,六秒,七秒…… 监控室。 笑笑也捏着一把汗,她站起来:“不会吧,她真的是个新人吗?如果真的让她现在坚持一分钟,就打破历届的最快突破一分钟的记录了。” 他开口,没有一丝震惊:“意料之中。” 后面他没有继续看下去,起身离开。 关上门他眼底浮起一抹笑意。 “还有三秒了!” 还有三秒?她感觉眼前的光线逐渐变暗。 “三,二……” 弹幕跟着现场的练习生们一起倒数。 一! 时间过一分钟了!!! 大家都冲过来围住她,替她高兴。 “多多不是吧,你居然这么快就突破导师的一分钟魔咒了。” 她现在原地,表情木然。 胡冰的肩膀碰过来:“开心过头了?怎么不说话了。” 不是她不想说,她现在出了点状况。 她看不见了。 根据事先说好的,现在现场的灯应该早就打开了。 大家也都围绕着她转,说明她们都能看见。 她开口解释:“我看不见了。” 众人大惊,什么情况! 旁边的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开口又一个反转:“骗你们的。” 胡冰朝她背上就是一巴掌:“开什么玩笑,你吓死我们了。” 她跟着大家一起笑。 暗暗出了一口气,刚才真是虚惊一场,幸好只是十几秒钟的短暂性看不见。 没有再去多想,她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走出了排练室。 这件事,她没有放在心上。 「大神收下我的膝盖。」 「呜呜呜,真心疼多多。」 「姐姐太棒了!」 「那作弊人跑哪儿去了?这个时候咋不见了。」 “我的眼睛好痛,禾禾,实在是太难受了。” 白禾安慰她:“快闭上休息一会。明天咱们还要正式和她们组正式battle呢。” 前脚安慰着,她转念就想,自己蠢还想让我安慰你?这么下去明天肯定赢不了。 白禾心生一计,她偷偷凑到白莹莹耳边。 听完白禾的计谋,她面露难色,不确定的开口:“这样真的行么,会不会被发现?” 虽然她也很想赢,但是以前的表演不论输赢都是靠自己的实力。 白禾低下头,压低声音劝说着::“怕什么?谁又会知道,这种事情,谁先来就是谁的。” 第二天。 第一次公演十分重要,除了钟家慕,因为档期的原因实在走不开,其余的导师全部到场。 以小组为单位第一次公演,对于以后的发展都有及其重要的作用。 每一个女孩都是牟足了劲儿的想要在这次舞台上好好表现,赢得导师和观众们的关注。 只要热度上去,即使不能在这里出道,也可以凭着热度进入娱乐圈。 席畅畅坐在旁边等待,百无聊赖的玩着方可的头发。 她所在的组,导师和观众非常看好,所以在前几天经过投票表决,压轴出场。 第一组是白莹莹。 她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给大家打招呼:“哈喽,大家好。” 「作弊女跑出来丢人现眼。」 「就冲昨天的事情一生黑。」 「一脸的假笑,还好意思第一个出场。」 「下去下去下去,恶心人。」 她对着导师们鞠了一躬说道:“今天我和我的姐妹们给大家带来的舞台表演,相信大家一定会喜欢的。” 说完,直接开始了表演。 白莹莹先开始,她刚做了一个动作就赢得了席下观看者们的阵阵惊呼。 舞蹈导师张百伦点点头,他对旁边的导师说:“这个开头倒是很别出心裁,看来是下了功夫的。” 胡冰越看越觉得不对,她一拍手,摇晃着旁边的席畅畅:“多多,你快看,那不是咱们设计的动作吗?” 如果说刚才白莹莹开头的动作撞了是巧合的话,接下来的几乎和她们设计的一模一样。 《偶像出道了》和其它的偶像养成类节目有很大的一点不同,公演的舞台包括服装动作这些都可以允许练习生们自己改变的,以此来提高她们的专业素养。 第一次公演就是给所有的小组同一首歌,让大家自由发挥。既可以改编歌曲加入自己想要的元素,也可以改编舞蹈。 这也说明了这个节目的含金量之高。 方可跟着附和:“对啊,姐姐,就刚才那个动作你们俩还争论了半天呢?” 她本来没有专心看白莹莹组的表演,白莹莹有几斤几两她掂量的很清楚,能表现出来的舞台是什么样,她心里大致有一杆秤。 听她俩这么一说,她凝神仔细看着。 真的一模一样! 她能想到的只有一种情况,就是白莹莹抄袭了她们的作品。 可所有的动作,舞台设计都是在公寓里,那里没有摄像头。 她更没有让除了她们组之外的人看见过她们的正式表演。 白莹莹组的表演已经接近尾声,从现场的反应就能看出来这个舞台非常不错,大家在赞赏的同时,表现出来的更多是震惊。 震惊白莹莹的进步居然如此神速,之前分ABC组的时候不仅输给了女主,还连输了好几个练习生。 前面吐槽白莹莹的观众更是感觉自己被打脸了,有的粉丝更是开始给她洗白—— 「卧槽真的假的,这舞台看着真的还行。」 「好久没有看见过这么棒的表演了,我莹莹女神万岁!」 「有一说一,虽然她昨天那样,但我觉得衡量爱豆的标准就是舞台。」 「说不定就是好胜心太强了才滴眼药水的,胜负心也是舞台上的一部分。」 导师们都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张百伦首先做出了评价,他站起来对着舞台上的白莹莹说:“这次的节目完成的非常好,不论是动作还是完成度都很符合我的期待。” Vocal导师任甜也给了很高的评价:“张老师说的对,我觉得你们对歌曲的改编虽然看似没有高明之处,但就是加了很多的巧劲儿在里面。” 任甜平时的要求比较高,不轻易夸人,白莹莹听到,表情立马变的感动无比。 大部分人对这次表演给予了肯定,她眼底的自大都要溢出来了。 后面出场的几组对比白莹莹一组,就显得不尽人意。 终于到了最后一组。 轮到她了。 「要来了要来了,等着我乔姐炸裂全场。」 「我的板凳已搬好。」 「前方高能。」 她拿起话筒,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话:“我们放弃这次比赛。” 连她旁边的胡冰和方可都大跌眼镜。 席下大家纷纷交头接耳。 “啊?” “为什么?” 笑笑疑惑的问她:“请问为什么呢?说实话,我很期待你们的表演。” 她拉住旁边快要压不住火的胡冰,向着镜头道歉:“就是大家临时改变主意了,下次表演一定会更好。” 她的答案让大家都一时间消化不了。 白莹莹在旁边给她泼冷水,刚得了高分,忍不住埋汰着:“这是比赛啊亲爱的,怎么能说不表演就不表演了。” 她一听到“亲爱的”这三个字从白莹莹嘴里出来就反胃,她没有客气,直接反问道:“你真的要我说原因吗?” 白禾后面的胳膊偷偷碰了白莹莹一下,瞪了一眼,示意她闭嘴。 出了演播厅。 胡冰气呼呼的问她:“你为什么不让我说?现在好了,咱们排名下降了?” 公演的小组是大家自行组队,ABC组都不限制。如果这个组赢了,则全员的排名都会上升。 她回头道:“你觉得说了有用吗?” 胡冰仔细想,白莹莹的组是第一个表演的,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够证明她们的舞台一定就是抄袭的,说了确实没用。 要是直接曝光,最后说不定还会落的一个玩不起的名头。 胡冰看着自己几天的心血让别人白白捡了便宜,有点烦躁,问她:“那现在怎么办?” 她安慰着胡冰和大家:“没事,你们都快去休息吧,这几天排练大家都累了,”她凑近胡冰,“你看你眼睛里红血丝都出来了。” 她又穿上了上次偶遇钟家慕时的那套黑衣服。 她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白莹莹的房间肯定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不可能抄袭了她们所有的创意还没有一点儿证据。 “嗨,小美女!”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她虎躯一震,回头,是一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男子。 凭她的直觉,这个蹲在她背后的男人,不是钟家慕。 她松了一口气。 被突如其来的男人扰乱了计划,她有些恼怒,但又不好发作,只能退而求其次:“你是谁。” 眼前男人的装扮,鞋子和衣服,应该也就是一两百块钱。配饰,她没见过,应该是不知名的杂牌子。 综上所述,他应该就是个打杂来的。 男子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他有些兴奋,眼睛大大的笑着问她:“小美女,你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她撇了他一眼:“和你有什么关系?” 男子没有气馁,他清清嗓子:“怎么和我就没有关系了,我出现在这儿,你不觉得肯定是有点……” “有点什么?”她打断男人,不想再听他说什么,“我告诉你啊,不要打扰我干正事儿。” 男子拉住她的胳膊,摇晃着:“你就给我说说呗,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 她看一时半会甩不掉他,就把她被白莹莹抄袭的事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 “就是这样了。” 没想到男子听了后义愤填膺:“这也太过分了吧!” 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小美女,你放心,我肯定给你报仇。” 她嘴角微微抽搐,心想,小美女小美女的叫多轻浮,不像贺大,成熟稳重多有涵养。 “我有名字,我叫席畅畅。” 这种男的她见得多了,只要有一点姿色的女的,他都叫美女。广撒网,最后挑一个最好的下手。 男的很热情:“那我叫你多多。” “阳则,你又跑哪儿去了?” 听到旁边传来其他人的声音,两个人同时开始紧张。 男子站起来,看出来她的紧张,转身朝她挥手:“拜拜多多,我去帮你引开别人,有时间了我找你来玩啊。” 她耸耸肩。 自言自语着:“这人真的是莫名其妙。” 等等,这儿不是女生公寓吗?他一个大男生是怎么进来的,莫非是变态? —————— 第二天。 她站出来:“我要举报,前几天白莹莹组表演的节目,原原本本抄袭了我们的创意。” 白莹莹一听急了,立马回击她:“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吗?要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就不要血口喷人。” 她静静的看着白莹莹做戏,淡定的说:“要证据?当然有。” 这个时候不能着急,谁先急谁露的破绽就会越多,给对方留下反驳的余地。 她前世也参加过大大小小不少的辩论赛,成绩也都斐然。 白禾出来帮白莹莹说话,她倒是沉得住气:“话不能光说啊,谁能证明?” “我。” 大家寻着声音看过,门外进来了一个年轻阳光的男子。 现场的练习生和观众都瞪大了眼睛。 「啊啊啊啊,我的阳则哥哥!」 「老公好帅!高阳则把我炸了出来。」 「高阳则和男主不是对家吗?怎么会出现在同一档综艺节目里。」 「心疼老公,要面对这个男人一整期。」 见高阳则进来,钟家慕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好像更坐实了他们两个不合的传闻。 高阳则和每一个导师都礼貌的打了招呼并且握了手。 轮到男主,他轻微的点了一下头,算是问候。 她听着声音,看着高阳则的一身打扮。 这身打扮不就是楼道里偶遇的变态的打扮吗?当时他捂的严严实实,居然是高阳则? 他的一身装扮大概都是她见都没见过的名牌,居然被她想成了一两百的地摊货。 查案碰到爱豆的对家,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第八十六章 秘密 她前世吃到的瓜,都说高阳则和钟家慕私下不合。 他们各自为王,几乎很少合作,一个走阳光暖男风格,一个走酷盖风格。 双方的粉丝经常互撕,无非就是争论到底谁才高一头。 因为是钟家慕的粉丝,她对高阳则没有什么好感。 不愧是对家,果然就是一个没事就喜欢钻女生公寓的变态。 “哈喽,小美女。” 高阳则对着她打招呼的瞬间,她感觉到贺大的眼神立马投了过来。 警报拉响。 但是碍于在录制综艺,她只能礼貌的回应:“你好,高老师。” 听着高阳则称呼席畅畅小美女,他略微有些烦躁,虽然他清楚高阳则对稍微有点颜值的女生都这么称呼,但还是压住麦,偏过头轻声说:“高老师,请自重。” 不等高阳则回复,他就接着节目组的流程:“乔同学,刚才你说的抄袭一事,再说的清楚一点。” 他刚回到节目组,就听说了白莹莹组拿了全场最高分,席畅畅组没有表演降级的事。 这种事情,打心底他就不相信。 高阳泽急忙回“这个我知道。” 他看向高阳则,沉声道:“我问的是她。” 被怼了的高阳则不慌不忙,无所谓的说:“我也可以回答啊。” 这一幕看的她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是什么情况?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两个顶流在台上互怼。 他们平时基本没有合作,就算有合作全程也无交流。 也不知道《偶像出道了》的导演组是怎么费劲请到高阳则来当飞行嘉宾的。 她也急了,这样下去无法收场:“两位老师听我解释。” 高阳则拿起话筒,撑着下巴:“好好好,小美女,你说。” 钟家慕不依不饶,定神看着高:“席畅畅有名字,请尊重一下她。” “哎,我说叫美女怎么算不尊重了?像你一样干巴巴的就一定好吗?”他转头问她,“小美女,你喜欢哪种称呼。” 她看看这边,又看看钟家慕,为难的开口:“我其实挺喜欢导师叫我的名字的。” 高阳则回头一脸懵逼,钟家慕这一脸爽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双方的粉丝也坐不住了。 弹幕: 「心机女,这是故意引战吧。」 「两位哥哥不要怼了,理智啊,只是一个称呼的问题。」 「这事儿不怪两位哥哥,都怪那个席畅畅。」 「对,都怪席畅畅。」 笑笑出来打圆场:“两位老师冷静一下,不妨我们先听一下席畅畅怎么说。” 高阳则两手一摊,笑着说:“我可一直都很冷静。” 她的血直冲天灵盖,现在只想冲上台,封住高阳则的嘴。 居然对钟家慕口出狂言。 她尴尬的笑笑后,开口说证据。 “我在白莹莹房间的垃圾桶发现了这个。” 她拿出一个U盘。 “我不知道里面为什么会出现我们组的舞蹈视频。” 白莹莹握紧拳头,伸着脖子辩驳:“不可能,你冤枉我。” 她把u盘插在节目组的电脑上,大屏幕上立马出现她们组跳舞的视频。 白莹莹看着屏幕上播放的视频,红着眼睛:“你胡说,我明明是用手机拍下来的。” 话一出,她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白禾在一旁要晕过去,这是什么猪队友。 她打了一个响指:“大家都听到了?” 她手里拿的u盘根本就不是从垃圾桶里搜出来的,她们的房间里确实也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今天这一赌,她玩的就是心态。 后台的工作人员从她的包里搜出了手机,众目睽睽下白莹莹只好解开手机锁屏。 镜头下,她从相册的回收站果然找到了拍摄的视频。 今天的综艺看了一场大戏,被欺骗了的观众个个义愤填膺: 「好家伙,我就说那么有创意的舞台白莹莹怎么可能想出来。」 「抄袭狗,也是醉了。」 「还我乔姐的第一,还我乔姐的努力。」 「亏我把票全部都投给她了,真是白瞎了。」 白莹莹还想再辩解。 钟家慕一脸黑线:“你不用解释了,”他指着排练室门外:“你可以退赛了。” 她没想到事情可以进展的这么顺利,套出话不说,白莹莹居然蠢到连回收站都不清理。 钟家慕对这件事的坚决处理态度也让她意想不到。 作为钟家慕的骨灰级粉丝,他的每一期综艺她都追,以往这些烂摊子都是留给节目组收拾,他不会插手。 白莹莹泪流满面,她站在原地直摇头:“不,不是我,都是有人教给我的,”她指向了白禾,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是她。” 白禾原本就紧绷的弦在此刻彻底断了:“你不要血口喷人啊。” 她凑近白莹莹,轻声说:“咱们俩总得留一个在这里出这口气吧。” 白莹莹突然清醒了,她说的对,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被抖出来了,看大家的态度,肯定是要有人离开的。 视频是在她的手机里被发现的,如果这个时候再拉白禾下水,谁还能再替她报仇。 “是我,”白莹莹有气无力的举手,“是我一个人干的,和其他人没有关系,是我潜入席畅畅的房间,把动作偷偷拍下,学会后,然后交给大家的。” 钟家慕冷哼一声:“以后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贺大是真的生气了,但我怎么感觉他好像有点护着席畅畅。」 「对啊,好久没有见他在综艺节目上这样说话了。」 「怎么可能?贺大只是单纯对于抄袭这种行为表示极度的厌恶而已。」 「就是,他之前也被人抄袭,所以碰上这种事才会特别生气。」 —————— 后台。 高阳则一个毛巾扔过去,责怪道:“喂,我说你刚才在台上那么激动干什么?” 他一把接住,放在桌子上:“不要去招惹席畅畅。” 刚才还在台上剑拔弩张的二人,此刻在后台的氛围居然如此融洽。 “哟,这从你嘴里说出来挺罕见啊。”高阳则一脸八卦的表情,“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人家小女孩儿了吧?” 他闭上眼睛,眉头一皱:“胡说,无聊。” 高阳泽撇撇嘴:“这姑娘长得又好看,业务能力还强,谁看了不喜欢?”他嫌弃道,“倒是你,一天只知道冥想冥想的,太无聊了。” 工作人员敲门:“贺老师。外面有练习生找你。” 高阳则又是一脸八卦:“我猜是小美女找你报恩了。” 他睁眼,瞪了高阳则一眼。 “还瞪?”高阳则看着他出门的背影,“你还嫌弃传咱俩不合的谣言不够真啊?” 她在外面踌躇不安,等待的过程往往是最煎熬的。 她对着门练习:“贺老师,今天谢谢你在节目上替我说话。” “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 门就在那一瞬间突然打开,钟家慕出现在她眼前,她被吓得一惊。 “这个送给你。” 死就死吧,她两眼一闭,把准备的礼物送了出去。 是一束巧克力做成的花。 这些巧克力是上次她和胡冰放假期间,偷偷从外面买的。 囤了好久都没有舍得吃。 他看着一堆巧克力,心情莫名的好起来。 见钟家慕半天没有回应,她试探着问道:“如果不喜欢的话。那我拿回去。” “没有。”他拿走,“我很喜欢。” 他说他很喜欢?啊啊啊,爱豆收她送的礼物了!如果在前世,她可以炫一整年,因为钟家慕是出了名的不收礼物。 “多多,多多?” 钟家慕叫她半天,她才回过神来。 “过两天有一个直播间邀请我过去帮忙带货。你也可以来,出现这种事,作为你的导师,我很遗憾。” 很遗憾,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偏偏不在,如果他在,应该可以看出破绽。 收到了爱豆的邀请,她的眼底从刚才暗戳戳的开心变成了肉眼可见的兴奋。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和你一起吗?” “能和我去,你这么高兴吗?”听着她兴奋的语气,他问道。 “怎么了?见一下钟家慕,回来脸红成这个样子了。” 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胡冰就搬过来,和她硬挤,美其名曰让她保护她。 听到胡冰提起钟家慕,她的脸更红了,小声回答:“没什么。” 她想起钟家慕在听到她说喜欢他时,一脸微妙的样子。 她前世经常向身边的人安利钟家慕,对于她喜欢他这件事,常常是张口就来。 今天也是属于同一种心态下,一不小心脱口而出。 虽然她之后急忙解释了是对于偶像的那种喜欢,可事后想起还是觉得脸红心跳。 胡冰一直在她旁边起哄:“发生什么了到底?给我说说叭?” 她转过去背对着胡冰:“哎呀,你不要问了。” 胡冰看着她一脸羞涩的样子,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你该不会是对贺老师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她猛的回头,白胡冰一眼:“你想什么呢?我作为一个立志要出道的爱豆,当然知道现在肯定不能谈恋爱了,再说了钟家慕就像是天上的星星……” —————— 直播间。 她跟在他后面,略微有点不自然:“贺老师,我没有参加过这种直播。” 钟家慕停下,回头:“没关系,怎么自然怎么来?按照主持人的指引来。” 旁边的直播间助理催促着她进化妆间。 她朝钟家慕点点头:“好,我先去换衣服了。” 她发现这套裙子比她的码小了一号,尤其是上半身,哪怕她已经很瘦了,但是由于身高的原因想要把后面的拉链完全拉上依旧很吃力。 她努力的够着后面的拉链。 直播间的助理不认识她,态度并不是特别好,不停的在催促:“好了没有啊?直播已经开始了。” 她有些着急,第一次跟贺大出来就迟到,不知道又会在他心里留下怎样一道浓浓的笔墨。 “我来了我来了。” 她急急忙忙跑到直播间,以最快的速度坐到凳子上。 直播已经开始了。 因为刚进直播间,她要给直播间的朋友们打招呼,坐到了最前面。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男主低声笑了一声。 她知道钟家慕在外营业的时候,都是一副老干部的姿态,板板正正的,话很少。 弹幕: 「哥哥刚才是笑了吗?」 「啊啊啊,我绝对没有看错,哥哥刚才是笑了。」 「有生之年居然能在直播间看到哥哥笑!」 钟家慕出现的直播间,人气自然是爆满的,几乎有一半是他的粉丝。 她的心跟着粉丝一起呐喊,贺大营业的时候笑了,她居然就在旁边! 她保持着一个好心情做完自我介绍,乖乖把凳子挪到后面。 兮兮的直播间人气一向是同期直播间里最高的。 能进她的直播间的人,不是大红大紫的明星,就是在某个领域有非常权威地位的人。 听她做完自我介绍,很多没看过《偶像出道了》的纯路人提出了质疑。 「这是谁啊?好像没有听过她的名字。」 「这直播间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大家都一致的选择无视了这些不礼貌的言论,有条不紊着进行下一项。 主播正在展示产品,屏幕上全部都是产品的特写,挡住了她。 钟家慕突然凑近。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贺…贺老师?” 他伸手:“你拉链没拉,”说着干净利落的帮她把刚才试了半天都没搞定的拉链拉了起来。 啊啊啊,这是什么大型社死现场。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她是他的粉丝,还在他面前连一个裙子的拉链都搞不定,前面的笑声是不是在嘲笑她是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低能儿?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她回答后犹豫了两三秒,“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看着她低着头,一脸窘迫,他浅笑着说:“没关系。” 虽然钟家慕在直播间的话不多,但凡是钟家慕cue到的产品,几乎都是一秒售空。 她在旁边暗暗高兴,她的爱豆不愧是顶流,这带货能力非同小可。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她不是核心嘉宾,所以没有很多的台本。 偶尔被cue到的时候和主播互动一下,大多数时候都在安静的听博主介绍。 在到一个新产品的时候,钟家慕被经纪人紧紧忙忙的叫了出去。 这个产品本身的受众群就不是很广,恰好钟家慕刚出去,大家的兴趣度就大打折扣。卖出去的数量也没有达到预期。 直播间和商家是签了合同的,必须得卖够一定的数量才算合格。 她听着主播的嗓子逐渐干哑,一屁股坐到钟家慕的位置。 看着突如其来的席畅畅,兮兮也是一脸懵逼,之前没说有这一部分啊。 她突然黑脸,对着摄像头说:“这货我不卖了,不卖了。” 兮兮给她使眼色,见她无动于衷,试探着问道:“怎么了这是?” 主播接她的话了,看样子,兮兮懂她的意思了! 她继续压着嗓子,忧郁的开口:“卖不了,今天给我直播间的人没有争取来更好的福利。现在成这样子我还有什么脸去见咱们直播间的老铁们?” 直播间一旁的小助理见状立马把她拉到了屏幕外。 小助理压低声音:“席畅畅,你在搞什么?这是正经直播。” 助理解释了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和她以前看到的那些一唱一和的直播间是不一样的。 第七十八章直播? 以前那些直播间的主播老喜欢整一套,黑脸假装生气,最后成功卖出好几万单的样子。 她回到画面内,朝大家道歉:“不好意思大家,刚才我确实有点激动了,”她拿起刚才的产品,“不过这个东西确实非常的不错,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网友们也都后知后觉: 「哈哈哈,笑死我了,这是在学某些主播的卖货套路吗?」 「还真别说,这小姐姐学的真有那味儿了。」 「要不你别做豆了,转行去卖货吧,我一定去给你捧场。」 她看到了前面一条弹幕,一本正经的回复:“让我不爱豆了这可不行,想要支持我,除了现在买这个产品,还有就是大家到时候都给我投票。你一票我一票,明天我席畅畅就出道。” 乔宣美正盯着屏幕,恨不得穿进直播间手撕席畅畅。 她一看到席畅畅和自己喜欢的人坐在一起,就感觉自己的肺要炸了。在她眼里,他们现在是一副谈笑风生的场面。 看着弹幕清一色的附和席畅畅,她坐不住了,就凭席畅畅还想出道?想的美,她不会让席畅畅实现这个愿望的。 她发出一条弹幕: 「席畅畅怎么就知道蹭我们家哥哥的热度的,就那舞台水平,不好好排练,来直播间凑什么热闹。」 原本被她调动起来的一片和谐的氛围冷不丁的被这一句话给破坏了。 什么叫蹭热度?可以说她舞台技术差,毕竟在网络喷子的眼里,什么样的舞台都满足不了他们尊贵的眼睛,但是说她蹭钟家慕的热度,她万万忍不了。 她假笑着就要开怼:“这位网名叫世界第一美的朋友……” 话没说完就被钟家慕抢先,她感觉他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这位网友是个假粉丝?”他无视经纪人在旁边的疯狂暗示,慢慢悠悠的继续说,“凡事真粉丝都知道我是席畅畅在《偶像出道了》中的导师,再说这次直播是我带她来的,又何来蹭热度一说?” 她感动的一塌糊涂,感觉有一道光环绕在钟家慕头上。 不愧是贺大!果然够宠粉。要是在前世,现在的她肯定发十条朋友圈去澄清钟家慕虐粉的谣言。 主播兮兮在一旁很无奈,顶流就是顶流,虽然带货能力很强,但是在直播的时候也要随时注意着动向,稍有不慎就变成了这种尴尬的局面。 但作为热度第一的博主她的控场能力也很强。 她立马打着圆场,想要略过这个话题:“是啊是啊,贺老师对自己的学员一向关爱有加,大家就不要带节奏了。” 这话一出,钟家慕的粉丝们不乐意了,爱豆刚才澄清了谣言,现在又被主播说某位带节奏,这不是明摆着打某些和‘世界第一美’有着同样想法的粉丝的脸。 「主播别乱说,我们可没有带节奏,都是前面那一位网友说的。」 「对滴对滴,我们还是有理智粉的。」 「看了节目的粉丝都知道,席畅畅姐姐是有实力在身上的。」 「前面一位’世界第一美’网友是个一级号,假粉鉴定完毕。」 「还“世界第一美”,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乖。” 钟家慕冷不丁冒出一句。 弹幕瞬间炸裂: 「卧槽卧槽,哥哥是夸咱们仙鹤乖了吗?」 「呜呜呜,钟家慕好温柔。」 「真想把着录屏甩给那些说哥哥只会摆臭脸黑粉丝的人看看。」 弹幕看的她热血沸腾,前世她也是这弹幕大军中的一员,现在她就差冲上去跟粉丝们一起呐喊了。 她也是仙鹤,仙鹤是钟家慕粉丝的称号。 粉丝们觉得钟家慕自带仙气,鹤立鸡群,才取的这么一个名字。 据说钟家慕知道后,还嫌弃了好一阵子。 乔宣美小号瞬间被钟家慕粉丝的铺天盖地的私信淹没。 她的大号在经纪人的手里,而且为了避免手滑之类的操作,只能用小号出气,所以只是一个一级号。 那些攻击她,反对她的私信在她眼里无异于一个个的巴掌。 漆黑的房子里,屏幕光照在她脸上,有些狰狞。 她咬牙切齿:“席畅畅,你个冒牌货,给我等着!” 属于他的最后一件产品已经被一抢而空。 兮兮点点头:“这次贺老师确实给仙鹤粉丝们带来了不少的福利,这次直播关于贺老师的部分就圆满结束了,”她站起来意图和钟家慕握手,“期待和贺老师下次合作。” 一秒,两秒…… 他没伸手出去。 气氛有点尴尬。 经纪人在旁边直摇头,无奈的碎碎念:“钟家慕这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一下。” 她本来在一边鼓掌,庆祝这次直播的圆满成功。等了半天,不见钟家慕伸手。 见状不对,她越过钟家慕。热情的拉住了兮兮的手:“有时间,有时间我们贺老师一定会常来光顾的。” 她清楚钟家慕的脾气,他从来不愿意和陌生人有过分的身体接触,但是今天这只是握手啊,她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兮兮的心理素质显然很强大,短暂的迟疑一闪而过,她迅速换上一个甜美的笑容:“贺老师,待会直播结束后,有两分钟的时间,你可以带走我这里的任意东西。” 助理阿亮在屏幕外小声提醒着主持人。:“不用了。” 他爽快的答应下来:“好。” 休息室。 阿亮一脸震惊,他想起钟家慕答应了刚才的活动:“哥,我没听错吧,你要参加这种活动。” 他喝了一口水回答:“偶尔雅俗共赏一下也不错。” “你终于肯笑了,还肯给粉丝发福利,”一旁的经纪人老泪纵横,他扯着自己的头发,“为了给你公关你经常黑脸这事,我的白头发,你看看。” 钟家慕没有回应,一脸冷漠地闭上眼睛。 阿亮在一旁偷笑:“得得,咱们这位的脾气你也知道,你想讨一句安慰的话是不可能了。” “还有,话不是对粉丝说的。” 经纪人欣慰的说:“那个‘乖’不是对粉丝说的那是对谁说的?”他一脸看透一切的表情,“你就别嘴硬了,我知道这事你不常干,以后多干干就不害羞了。” 一个小时后。 直播结束了,兮兮带着钟家慕等人来到仓库。 “就是这里了,贺老师你随意。” 合作一切顺利,除了最后那个小插曲。 “好,”他卷起袖口,“什么类型都可以?” “当然。” 倒计时开始,他一个箭步走了出去。 阿亮戳了戳经纪人的胳膊:“你见过我哥这样子吗?” 经纪人同样愣住,摇摇头:“你见过吗?” 两分钟后,他装了满满一车。 推着车走过来停下,对阿亮说:“打包,带走。” 兮兮咽了一口口水,她以为钟家慕会去抢红酒等一般的男嘉宾都会带走的东西。 可她一眼扫过去,全部都是化妆品,护肤品,零食…… 这不都是女生喜欢的玩意儿吗?! 莫非这位顶流有特殊的癖好,再回想起他之前连手都不肯和她握,她点点头,给了自己的想法一个肯定。 第七十九章震惊! “这些都是送给我的吗?” 她看着座位旁边满满一箱的名贵化妆品和零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贺巡居然会送这些东西给她一个籍籍无名的十八线。 他淡淡的回答:“嗯。” 不对,按照他在直播间的表现,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她是他的粉丝,那这都是贺巡对她们仙鹤沉甸甸的爱啊! 她回去了一定要把这些东西替仙鹤们好好收藏起来。 收到了爱豆的礼物,开心! 他通过后视镜看着她,一开始遇到他的时候,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现在,她似乎没那么怕他了。 正思考着,车窗玻璃被人敲了几下,阿亮摇下玻璃。 外面的人他不认识。 “我们家艺人已经休息了。”阿亮以为是贺巡的粉丝,不想让他再打扰贺巡。 让他出乎意料的是,外面的人不是为了贺巡,他开口:“我是来接乔小姐回乔家的。” 乔小姐? 他睁开眼睛。 —————— 乔家豪宅。 “多多,”她面前的老人慈祥和善的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快过来让干爹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一进门她看见这位老人,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多多瘦了,”他端详着她的脸,“是不是节目组欺负你了?” 老人半开玩笑的说道:“要是节目组对你不好,你一定告诉我,到时候我把节目买下来给你玩。” 她一听这还得了,万一被买下来了,她上哪里去出道,连忙解释着说:“节目组挺好的,瘦了是我自己控制饮食。” 乔年名下的资产,不知道已经能买下多少个像《偶像出道了》这种综艺节目。 她没说是节目组没收了她的零食,导致她每天摄入的卡路里比平时少了很多,这才稍微瘦了一点。 听到节目组没有亏待她,乔年点点头:“那就好,多多有时间了常来家里坐坐,人老了,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好。” 她有些怅然若失,这一世她的妈妈,现在是不是也和乔年一样这么想的,在等她回家。 “多多,”他一拍腿,“都这个点儿了,工作这么久肯定饿了吧,我马上让厨房给你做菜。” “爸,不是刚吃过饭吗?” 乔宣美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她不动声色地隔开自己坐到乔年旁边。 她冲着乔年撒娇:“爸,多多多多的,你叫我都没这么亲热。” 乔年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变的更好了,笑着看向她:“这不是和多多在一起有亲切感嘛,再说了你们本来不就是表姐妹,都是我的好女儿。” 乔宣美不经意的撇了她一眼,撅起嘴:“爸,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她听着乔宣美娇滴滴的声音,有些不自在。 清楚的的知道她这是在和爸爸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讨好某些领导。 乔年只管宠着自己的女儿:“好好好,我知道。” 不用她回忆,从各大媒体的报道中她也知道,乔年中年丧妻,终生未娶,直到年过半百才找到他走丢多年的女儿,对这个女儿当然是捧在手心里。 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她有些落寞。 无论乔年有多喜欢她,她终究是这个家里的外人罢了。 她不想在这里待着,像个外人一样。 她收拾好脸上的不愉快:“乔叔叔,我出去透透风。” 他前脚刚出门,后脚乔宣美就跟了出来。 女儿跋扈的对着她说:“我告诉你,你有事没事少往我家跑,”她很骄傲:“这是我家,你别好像跟你自己家一样。” 她面对着园子吹着风,等乔宣美说完,她才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你思考事情的方式一直是这样吗?” 看待事情永远浮于表面,只知道眼前的苟且。 乔宣美被她说的云里雾里,问道:“你什么意思?” 她笑了一下,摆摆手:“没什么,只是你呆板脑袋转不过弯。” 半晌,乔宣美终于反应过来乔多多的这句话是在说她,脸憋的通红,跺着脚说:“你!” 她还是忍住了:“好,我大人有大量,不跟妹妹你计较了。” 这里是家里,不像外面,万一被父亲看到她打人或者骂人,她自从认亲以来苦苦经营的形象肯定会毁于一旦。 她看透了乔宣美的想法,摇头惋惜:“乔叔叔那么豁达大度的性格,你这个女儿怎么和他一点儿都不像。” 听她这么说,乔宣美的气势顿时弱了几分。 她气急败坏的开口:“你……你说谁呢?我不像我爸爸谁像?难不成是你这个赔钱货?” 乔宣美说她是赔钱货,这三个字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呢? 赔钱货,赔钱货……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妈妈张梅的吼叫声。 “你这个赔钱货,就知道吃吃喝喝,家里都被你吃穷了。” 赔钱货这三个字,是张梅经常称呼她的。 她晃动着头,让自己保持清醒,这段悲伤的记忆,不想也罢。 回去吃饭的时候,她始终无视着乔宣美递来的各种眼刀,和乔年有说有笑。 「十八线糊艺人出入豪宅,疑似被包养。」 回公寓的当晚,一条词条悄无声息的上了热搜。 她还睡的四脚朝天,不知道自己早已经又一次成为了话题人物。 「我说她怎么能一路畅通无阻的晋级,还能和贺巡一起参加直播,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大家都在努力的训练,就乔多多能搞特殊,也是醉了,这特权了忒大了吧。」 「楼上胡说八道些什么,乔多多的实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晋级是她自己努力得来的。」 「那你倒是解释一下为啥在训练期间进出豪宅?」 “哥,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盯着手机,你大半夜把我叫来不会就是让我看你怎么看手机的吧,”阿亮忍不住提醒他:“里面我看了也没什么你的消息啊,你上次被人连续黑了十天十夜也不见你这么……” 他把手机伸到阿亮面前,那「十八线糊艺人出入豪宅,疑似被包养。」的大字标题赫然在目。 他冷声道:“给我查,这是谁干的?” 姐姐,你真的没事吗?”方可担心的问候她。 自从大家知道这个事后,她的微信消息提示音就没有停过。 不用想也知道要么是公司和经纪人那边,要么就是求证真假的吃瓜群众。 不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善茬。 方可没有经历过被全网黑的情况,但是也知道那种滋味肯定不好受。 比起方可的一脸愁容,她满不在乎的说:“害,比起我之前的黑料,这种小风小浪算得了什么?” 难道还有什么比压在贺巡身上被拍更糟糕的热搜吗? 那段最艰难的时候她都照样过来了,出现这种黑她的热搜,要说完全不在乎肯定是假的,但是经过了种种后,她的心理素质已经被锻炼的十分强大。 她只是皱着眉头,实在想不出来这是谁干的事。 她的直觉认为应该不是乔宣美,毕竟这事也有损乔年的名声,于她无利。 胡冰见她仍旧没有变化的脸色,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在我和方可面前就不用逞强了,发泄出来吧。” 第八十章表演
休息室。 她刚打算敲门,就听见了高阳则的声音。 “你今天不对劲。” “哪里?” 另外的这声音,是钟家慕的! 没有其他人的声音,莫非现在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还不得打起来? 上次在舞台上,钟家慕处处和高阳则互怼,当时一时高兴她觉得钟家慕在为她着想,冷静思考后她认为钟家慕应该是出于他自己的立场才和高阳则互怼的。 高阳则打量着他:“浑身都不对劲。” 他语气中带着烦躁:“吃你的桃吧,这都封不住你的嘴。” 高阳则不理会他的态度,自顾自的继续说:“不过今天早上我看了热搜,居然有小乔,” 他翻出席畅畅出入乔家豪宅的照片给他看:“你说这说的真的假的?这图片我看也不像p的。” 他睁开眼睛,把眼前的手机一巴掌打落。 高阳则对他的这一举动显然意想不到,捡起手机心疼的对他说:“你干嘛?” “闭嘴。” 她听着里面的动静,相信了传言二人的不合的消息。 门里再度传来高阳则的声音:“你别以为你这样子我就不敢动你了。” 他这是要对钟家慕动手? 她摩拳擦掌,爱豆有难,她这一身功夫不能白练了。 听到里面一声巨响,她立马一脚踢开门。 “贺老师,我来了!” 下一秒,她傻眼了。 没有想象中的打斗场面,映入眼帘的是高阳则正趴在钟家慕身上。 在她眼里,高阳则贱兮兮的笑着,钟家慕一脸麻木,好像早已经习惯。 这是什么情况???她缓缓拉上门,打算重新开一次,一定是错觉。 关上。 打开。 还是原来的动作。 她尴尬的笑着:“打扰了。” 听着钟家慕咳嗽一声,高阳则迅速从他身上爬起来:“小乔美女来了啊,快坐快坐。” 她愣神了一会,坐下说:“谢谢。” 她刚才是目睹了什么?传说中的死对头,不合的两大顶流,居然在一起打闹? 不,居然一个在对另外一个打闹? 亏她为了钟家慕平时都不关注对家高阳则,害怕给他一点儿热度就对钟家慕不利。 原来终究是错付了。 高阳则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他笑嘻嘻的解释:“小乔,你可别误会,我和钟家慕都是钢铁大直男。” 接下来他一脸期待地问她:“小乔美女,我这不是要离开了,导演建议聚个餐,不知道你是否肯赏脸来?” “我?” 她更加迷惑了,送顶流的这种活动居然也轮得到她这种十八线。 她看了一眼钟家慕,向他求证高阳则的话的真假,钟家慕朝她点点头。 半晌,他又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这是示意让她参加的意思吗? 爱豆都这么示意了,她哪有不去的道理,她对高阳则点点头:“好。” 听着她答应了,高阳则得意的冲钟家慕抬下巴:“我就说小乔美女肯定会答应的。” 谁是为了他啊?要不是钟家慕,她肯定对他避之不及,钟家慕肯定也去,再怎么说,她不亏。 关上门,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氛围中回过神。 她一直以为两个人要么就像舞台上一言不发,要么就是剑拔弩张。 没想到他们私下的画风居然是这样的。 看来有些东西还是不能只看那些浮于表面的现象。 要不是她从好多蛛丝马迹中可以断定钟家慕是直男,不然光冲刚才二人的举动,她早就浮想联翩了。 “你说小乔该不会真的误会咱俩了吧?”高阳则凑到钟家慕跟前,“小乔刚才的表情好可爱。” 钟家慕一脸黑线,他一脚踢向高阳则:“第一,以后不许碰我。第二,以后叫席畅畅的名字。” 不顾高阳则的哀嚎,他解起阿亮打开的电话。 “哥,我已经查到了。” 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查出来,看来偷拍席畅畅并且安排热搜的人不是什么难对付的角色。 他的表情逐渐凝重,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谁?” “哥,这人你认识。” 听到阿亮给的 停车场。 白莹莹刚下车,感觉身后不对劲,斜眼看去,出现了几个戴着黑口罩的大汉。 她下意识加快了走路的步伐。 快要到出口了,她看见了希望,但是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害怕到不能呼吸。 离出口还有一步的时候,她被人拖到一边。 她看着眼前这几个一米八的肌肉大汉,咽了一口口水,虚张声势着:“你们干什么?我可不是你们想动就动的人。” 她树敌太多,实在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哪个人派来的。 大汉们没有理会她,一步步朝她逼近。 她赔上笑脸:“多少钱我都给你们,我肯定给的价格更高。 眼看着软硬都不行,大汉离她越来越近,她颤抖着说:“再这样我报警了。” 其中一个大汉过来拿走她的包从里面拿出了手机,又检查了一下她的随身物品。 由于极度的紧张,她一动都不敢动。 大汉中走出一个男人,也是全副武装,看不出相貌。 他开门见山:“白小姐,明人不说暗话,热搜的事情是你干的吧,席畅畅不是你该碰的人。 听这话原来是席畅畅派来的,她顿时放松,据她所知席畅畅背后没有什么势力,这几个人应该就是来吓唬一下她。 她站定,恢复了趾高气扬的样子:“哪来的狗,滚到一边去,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男人取下墨镜,抬手就是一巴掌:“试试?” 被打的偏过头,她刚想要发作,回头却被惊到:“阿亮?” 他不是钟家慕的助理吗?怎么会在这里帮席畅畅说话? 难道席畅畅傍上了阿亮? 一定是这样,不然为什么他会替席畅畅说话。 “我不是……” 阿亮是钟家慕的人,她不能惹恼了他,这样对她只有坏处。 “不是什么?我只希望你记住我说的话。”阿亮不想听她的辩解,他看着她,一脸严肃的说,“再有下次,你就不是像今天这样只挨一巴掌了。” 说完他让人把东西还给她,扬长而去。 白莹莹瘫倒在地,还有阵阵的余怕:“席畅畅给阿亮灌了什么汤,居然这么护着她。” 她拿出钟家慕的照片,颇有执念的对着照片自言自语:“反正钟家慕哥哥谁都抢不走。” 这就是她没有怼回去的原因。 完成任务的阿亮长出一口气,打电话给钟家慕:“哥,任务完成了。” “好。” 高阳则高喊着:“钟家慕你干嘛呢?快过来一起举杯。” 钟家慕对高点点头,对手机那边的阿亮说:“就这样,我先去忙了。” —————— “祝高老师的事业一帆顺风,祝《偶像出道了》收视长虹!” 她象征性的抿了一口酒就放下酒杯,席畅畅的身体,酒量不是一般的小。 她之前偷偷小喝了两杯,按照前世的酒量,就是九牛一毛,但是现在那么一点儿就能醉到胡言乱语。 大家落座后,高阳则显得格外兴奋:“我们来玩游戏吧。” 见没人回应他,他扭头就询问钟家慕的意见:“怎么样怎么样?” 钟家慕不咸不淡的说:“我没有意见,看大家。” 高阳则摩拳擦掌:“那就我的最爱,真心话大冒险。” 在座的人都兴致缺缺,大多数看在高阳则的面子上勉强参与这个老掉牙的小游戏。 他拿着一个勺子开始转动。 勺子停下,大家看向指向的方向。 “是你!”他搓着手,“小乔,我就说咱俩缘分不浅。” 她正在考古钟家慕早年的综艺,沉浸在他的世界里,突然被cue到,她一脸震惊:“啊?还有我?” 她以为她这次来只是做一个背景板,毕竟在座的就算不是幕后数一数二的人物,再不济也是一个一线。 所以在听见高阳则提出玩游戏,她就默默自动退出了群聊。 “说什么呢,当然有你了。” “好叭,”大家都看着,她也不好推脱,“我选真心话。” 听到她的这个答案,高阳则一脸贼兮兮的表情:“我和钟家慕谁更帅?” 大家对这个问题显然都早已经见怪不怪。 高阳则旁边的女伴开口:“不是吧,每次玩这个你都问这个问题,腻不腻啊?” 她认识这个女伴,是前一段时间很出圈的女演员赵旖旎。 “有什么腻的?”他转头催她,“小乔你快说嘛。” 这还用问,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当然是贺大更帅了,十个高阳则都比不上一个钟家慕。 但是碍于今天这个场是给高阳则的送别宴,心里的想法她又不能直接说出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委婉一点。 见她思索的表情,高阳则一脸期待:“我知道你的想法,小乔,大声说出来。” “贺老师更帅。” 这可不怪她,是高阳则让她大声说出来的。 她好像看到钟家慕刚才,嘴角上扬了? 他是暗爽了吗? 他爽了他爽了。 果然没有一个爱豆不喜欢粉丝夸自己。 “什么?你没看错吧?” 高阳则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赵旖旎笑着劝高阳则:“你就别问了,这已经是你第九十九次自取其辱了,唯一一次选你的是你自己。” 她看着赵旖旎的两个小酒窝,感觉自己陷了进去,正在内心狂喊着“姐姐我可以”,高阳则把她从幻想中拉了出来。 “好耶,又是小乔!” 不会吧,她只是想当一个默默追星的背景板,这也能行? “大冒险。” 她可不想再陷入刚才那种尴尬的场面。 没有人想出问题,她暂时松了一口气。 “让小妹妹跳个舞。” 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副导演几杯白酒下肚,没了开局时端正的模样,他看着她,就差流口水了。 这副导演在圈内极其好色,她在前世的时候就听说过。 如果现在拒绝了,以后她在舞台上面临的又不知道是什么。 听说一个没钱没势的练习生因为拒绝了副导演的要求,所有的镜头直接被删掉。 不该逞强的时候她绝对不会贸然行动,正当她为难的时候,人群里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话。 “我的学生,表演只能去舞台上。” 钟家慕特别加重了“我的学生”这四个字。 高阳则不识趣的跟着凑热闹:“钟家慕,我也想看小乔跳舞,就跳一下又没事。” “吃你的饭。” 高阳则感觉背脊一阵凉意,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好的。” 因为有了钟家慕的那句话,聚会的后半场她全程划水,再没有人来刁难她。 她想,一定是因为她夸了钟家慕好看的原因。 散场的时候,高阳则屁颠屁颠跑到她跟前:“小乔,最后的表演要一起加油喔。” “表演?什么表演。” 没有人告诉她要表演,难道她的综艺之路已经要到此结束了? 高阳则见她一脸迷惑的表情,看向了导演。 导演才慢悠悠的给她解释:“多多啊,忘记告诉你了,我给你们俩安排了告别舞台,到时候你全力配合高老师。” “什么?” 她刚想拒绝,就被导演的一句他要忙先走了堵住了嘴。 她回头,躲开了扑上来的高阳则,用手指嫌弃的戳着他:“好好表现,等演出完了咱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最近水逆成这样了?居然让她和高阳则一起上台。 钟家慕突然插话:“你们的舞台,我来编舞。” 什么?贺大亲自给他们编舞? 虽然知道钟家慕大部分是因为高阳则的原因,但她的开心还是溢于言表。 高阳则捂着脸:“不是吧,你这样子搞,人家编舞老师要破产了。” 听这话高阳则好像不太愿意,她立马举起爪爪:“我同意贺老师的想法。” 最终还是决定钟家慕编舞。 高阳则向她眨眨眼睛:“小乔,给我一个你的微信呗。” 要是平时的一般女孩子被高阳则要微信早已经蹦的三尺高了,但她不是路人,更不是高的粉丝。她清楚自己的立场,就算高阳则和钟家慕私下是好朋友,在一定的角度来说,两个人还是对家。 “干嘛?” 高阳则直截了当:“当然是联系你啊。” 她关上手机,装进兜里:“不给。” 高阳则见她拒绝了,撒起了娇:“给我嘛,我给你我的十张签名照。” 送她签名照?开什么玩笑?她会要对家的签名照,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好吗。 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不要,你还是留给你的粉丝吧。” 高阳则自从出道,还没有被一个女孩子拒绝的这么彻底。 他使出杀手锏。
第八十一章迎刃而解 “祝高老师的事业一帆顺风,祝《偶像出道了》收视长虹!” 她象征性的抿了一口酒就放下酒杯,席畅畅的身体,酒量不是一般的小。 她之前偷偷小喝了两杯,按照前世的酒量,就是九牛一毛,但是现在那么一点儿就能醉到胡言乱语。 大家落座后,高阳则显得格外兴奋:“我们来玩游戏吧。” 见没人回应他,他扭头就询问钟家慕的意见:“怎么样怎么样?” 钟家慕不咸不淡的说:“我没有意见,看大家。” 高阳则摩拳擦掌:“那就我的最爱,真心话大冒险。” 在座的人都兴致缺缺,大多数看在高阳则的面子上勉强参与这个老掉牙的小游戏。 他拿着一个勺子开始转动。 勺子停下,大家看向指向的方向。 “是你!”他搓着手,“小乔,我就说咱俩缘分不浅。” 她正在考古钟家慕早年的综艺,沉浸在他的世界里,突然被到,她一脸震惊:“啊?还有我?” 她以为她这次来只是做一个背景板,毕竟在座的就算不是幕后数一数二的人物,再不济也是一个一线。 所以在听见高阳则提出玩游戏,她就默默自动退出了群聊。 “说什么呢,当然有你了。” “好叭,”大家都看着,她也不好推脱,“我选真心话。” 听到她的这个答案,高阳则一脸贼兮兮的表情:“我和钟家慕谁更帅?” 大家对这个问题显然都早已经见怪不怪。 高阳则旁边的女伴开口:“不是吧,每次玩这个你都问这个问题,腻不腻啊?” 她认识这个女伴,是前一段时间很出圈的女演员赵旖旎。 “有什么腻的?”他转头催她,“小乔你快说嘛。” 这还用问,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当然是贺大更帅了,十个高阳则都比不上一个钟家慕。 但是碍于今天这个场是给高阳则的送别宴,心里的想法她又不能直接说出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委婉一点。 见她思索的表情,高阳则一脸期待:“我知道你的想法,小乔,大声说出来。” “贺老师更帅。” 这可不怪她,是高阳则让她大声说出来的。 她好像看到钟家慕刚才,嘴角上扬了? 他是暗爽了吗? 他爽了他爽了。 果然没有一个爱豆不喜欢粉丝夸自己。 “什么?你没看错吧?” 高阳则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赵旖旎笑着劝高阳则:“你就别问了,这已经是你第九十九次自取其辱了,唯一一次选你的是你自己。” 她看着赵旖旎的两个小酒窝,感觉自己陷了进去,正在内心狂喊着“姐姐我可以”,高阳则把她从幻想中拉了出来。 “好耶,又是小乔!” 不会吧,她只是想当一个默默追星的背景板,这也能行? “大冒险。” 她可不想再陷入刚才那种尴尬的场面。 没有人想出问题,她暂时松了一口气。 “让小妹妹跳个舞。” 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副导演几杯白酒下肚,没了开局时端正的模样,他看着她,就差流口水了。 这副导演在圈内极其好色,她在前世的时候就听说过。 如果现在拒绝了,以后她在舞台上面临的又不知道是什么。 听说一个没钱没势的练习生因为拒绝了副导演的要求,所有的镜头直接被删掉。 不该逞强的时候她绝对不会贸然行动,正当她为难的时候,人群里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话。 “我的学生,表演只能去舞台上。” 钟家慕特别加重了“我的学生”这四个字。 高阳则不识趣的跟着凑热闹:“钟家慕,我也想看小乔跳舞,就跳一下又没事。” “吃你的饭。” 高阳则感觉背脊一阵凉意,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好的。” 因为有了钟家慕的那句话,聚会的后半场她全程划水,再没有人来刁难她。 她想,一定是因为她夸了钟家慕好看的原因。 散场的时候,高阳则屁颠屁颠跑到她跟前:“小乔,最后的表演要一起加油喔。” “表演?什么表演。” 没有人告诉她要表演,难道她的综艺之路已经要到此结束了? 高阳则见她一脸迷惑的表情,看向了导演。 导演才慢悠悠的给她解释:“多多啊,忘记告诉你了,我给你们俩安排了告别舞台,到时候你全力配合高老师。” “什么?” 她刚想拒绝,就被导演的一句他要忙先走了堵住了嘴。 她回头,躲开了扑上来的高阳则,用手指嫌弃的戳着他:“好好表现,等演出完了咱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最近水逆成这样了?居然让她和高阳则一起上台。 钟家慕突然插话:“你们的舞台,我来编舞。” 什么?贺大亲自给他们编舞? 虽然知道钟家慕大部分是因为高阳则的原因,但她的开心还是溢于言表。 高阳则捂着脸:“不是吧,你这样子搞,人家编舞老师要破产了。” 听这话高阳则好像不太愿意,她立马举起爪爪:“我同意贺老师的想法。” 最终还是决定钟家慕编舞。 高阳则向她眨眨眼睛:“小乔,给我一个你的微信呗。” 要是平时的一般女孩子被高阳则要微信早已经蹦的三尺高了,但她不是路人,更不是高的粉丝。她清楚自己的立场,就算高阳则和钟家慕私下是好朋友,在一定的角度来说,两个人还是对家。 “干嘛?” 高阳则直截了当:“当然是联系你啊。” 她关上手机,装进兜里:“不给。” 高阳则见她拒绝了,撒起了娇:“给我嘛,我给你我的十张签名照。” 送她签名照?开什么玩笑?她会要对家的签名照,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好吗。 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不要,你还是留给你的粉丝吧。” 高阳则自从出道,还没有被一个女孩子拒绝的这么彻底。 他使出杀手锏。 —————— 回到各自的住处已经很晚了。 钟家慕正打算睡,手机响起。 老高发来一条消息。 「我要到小乔的电话了!」 后面加上了一张得意的表情包。 贺哥哥发来一条消息。 「她给你的?给我发过来。」 「这是秘密。」 她刚躺下,就看到了「一路向前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看着发来的验证消息她笑出了声:“什么鬼?高阳则的网名和那些爸爸辈有的一拼。” 「大顶流,你的网名可真够洋气的。斜眼笑」 「谬赞了」 「啧啧啧,你还真是不知道谦虚的。鄙视」 细细品着这网名和夕阳的头像,她再次庆幸她没有粉过高阳则。 手机一阵震动。 又是一条验证消息。 「高阳则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 她发过去三个震惊的问号,问对面的人。 「你是?」 对方发来一条语音:“小乔是我啊。” 后面配上了一张高阳则的表情包。 现在和她说话的是高阳则,那刚才她调侃了半天的是谁? 她安慰着自己,没有说明来意,应该是加错了吧。 好死不死,高阳则又发来一条消息。 「对了小乔,钟家慕刚才在我这儿要走了你的微信。」 ? 难不成她嘲笑了半天的一路向前是贺大? 现在换个星球生活还来得及吗? 排练室。 她坐在一旁耷拉着头,自从那天评价完钟家慕的网名,她就再也没敢给他发信息。 门嘎吱一声开了,钟家慕和高阳则并肩走了进来。 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的风格,一冷一热,但到一起反而不违和。 她一拍自己的脑门,想什么呢?高阳则和贺神站一起肯定不能比。 她蹭的一下站起来,无视高阳则的日常碎碎念,自动过滤了他。 因为心虚,她不敢直视钟家慕的眼睛,声音也没有了往日的干脆,含糊不清的打招呼:“贺老师好。” 此时此刻她真想把口罩焊在脸上。 对她的爱豆冷嘲热讽,虽然是不知情的情况,但她内心认为她实在是没脸见钟家慕了。 他冲着她点点头,对于这件事只字不提:“辛苦了。” 她偷偷观察着钟家慕,从他的表情来看没有破绽。 看这反应,肯定是忘了,她想着,毕竟贺神这么忙,忘记这种小事也在情理之中。 她的推断肯定没错! 她不用提心吊胆了! 两大顶流的档期都很满,时间仓促,没有多余的休息时间,他们立马紧锣密鼓的为晚上的舞台表演进行排练。 串动作的过程很快,在钟家慕和高阳则的引导下,整个过程比她自己来快的多。 她不禁感叹着,钟家慕自然不用说,高阳则虽然是对家,但业务能力也挑不出刺来,比那些靠着嘤嘤嘤走红的爱豆强多了。 接下来就是熟练程度和完成度了。 别看高阳则平时嘻嘻哈哈,和她合作起舞台来倒是很认真。 “小乔,我们从头来一遍吧。” 她点点头:“好。” 跳到中间,高阳则下意识的要搭上她的手。 这怎么能行?贺神就在旁边看着呢! 她迅速的改变了手伸出的方向,还没等她躲开,就听见钟家慕不咸不淡的说:“不许碰。” 高阳则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钟家慕在说他。 他变了一个姿势,但还是搭到了她的肩膀上:“那这样呢?” 钟家慕微微皱眉:“不许碰。” 他又变了一个动作:“这样总可以了吧?” 钟家慕上前拉过高阳则,把他拖离她的范围:“不许!” 高阳则一脸不理解:“喂,这只是舞台要求啊!” 钟家慕黑着脸:“我记得我没有设计你们有肢体接触的动作。” 她知道贺神对舞台扣的一向很严格,这样设计一定是有他的原因。 高阳则跳脚:“不接触怎么跳舞?” 看着高阳则不大愿意的样子,她誓死也要捍卫钟家慕的安排,隔空搭上他的肩膀,反驳着高阳则:“谁说跳舞一定要有肢体接触了?”她扭头就向钟家慕求证,“贺老师,你说对不对?” 钟家慕一本正经:“对。” —————— 《偶像出道了》舞台。 “这是高老师在咱们舞台的最后一期节目了,接下来是大家期待已久的发福利时间。” 这一波操作直接炸出来了许多人,弹幕都在刷高阳则。 「啊啊啊,期待已久的哥哥的舞台!」 「恭迎高阳则!小板凳已经搬好,期待哥哥的表现。」 「呜呜呜,哥哥有小半年没有出舞台了。」 升降台缓缓升起。 看到表演者亮相,所有人包括导师都目瞪口呆。 弹幕乱作一团。 「???」 「什么情况?」 「为什么是贺直播间大多数都是男二的粉丝,但很快,弹幕就被冲进来的钟家慕的粉丝淹没。 「钟家慕今天这么妆容绝了!」 「爷青回!!!」 「上次登台是真的久远。」 「《偶像出道了》牛逼!」 导演傻了,他一脸懵逼,用对讲机问现场的工作人员:“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上台的是钟家慕。” “不知道啊导演,现在怎么办?” 虽然临时换人没有通知他,但是这一波操作无疑再次增加了节目组热度,他很快恢复了表情:“没事,继续走流程。” 高阳则的粉丝在直播间左等右等都没有看到高阳则出场,明明高阳则在社交平台都已经官宣了,可现在在舞台上的是钟家慕。 于是两大顶流钟家慕和高阳则的粉丝很快就撕了起来。 「无了大语了,这年头什么都流行偷?」 「我们家都官宣了,什么情况?为什么让他上?」 「楼上的阴阳怪气什么?节目组都没说啥你们急什么急?素质是随主人的吧?」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能不能不要轻易下结论。」 她站在舞台上,熟悉的场景布置,熟悉的工作人员,但这个时候的心态却完完全全发生了变化。 她正在和钟家慕并肩。 这辈子能和贺神同台表演,值了! 音乐响起,她的鞋跟着节拍点地。 耳边突然传来钟家慕的小声询问:“可以碰吗?” 碰什么?她不理解,向钟家慕投去询问的目光。 钟家慕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贺神在舞台光下的笑容简直无敌了,以往她都是在屏幕前看,现在换成这个角度,她不得不再次赞叹她的眼光。 哪怕这么近,钟家慕的皮肤也是完美无瑕,她恨不得现在用高清摄像机拍一张钟家慕的怼脸照,甩给那些说钟家慕靠美颜滤镜才能出现的黑子。 熏腊肉的存在真的是为了黑而黑。 高阳则的粉丝都已经退出了直播间,剩下的都是综艺粉和钟家慕的粉丝,气氛逐渐变得融洽起来。 「啊啊啊,哥哥笑了,这颜值无敌了!」 「只有我觉得钟家慕和席畅畅现在一起很养眼吗?」 「楼上,同意。」 「这只是为了节目效果好不好?」 她以前上台表演从来不会紧张,现在为什么能听见心跳声? 在空中假装搭上钟家慕的肩膀,她要进行下一个动作。 突然,钟家慕不经意的把她的手按了下去,实打实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嘶…… 搭上去的瞬间她的瞳孔放大,这是什么情况? 在她和高阳则排练的时候,钟家慕的要求不是像这种都来虚的吗? 后来给的理由是避免给双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和钟家慕转身,她站在他身后,他背对着观众。 钟家慕笑着说了一句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可以。” 半晌,她明白了,钟家慕这是自问自答。 她看着钟家慕的眼睛,突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情绪。 她的耳朵有些发烫。 转过去重新面对观众,她立马调整状态。她想什么呢!眼前的这可是钟家慕,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这肯定都是舞台要求。 罪过罪过,面对着钟家慕的这张脸她可太容易犯罪了。 —————— 后台。 她完成了人生中第一场和爱豆的舞台,下场的脚步都感觉轻盈了起来,刚进休息室,高阳则就哭丧着脸走过来。 “小乔,我现在就是个大冤种,钟家慕他太过分了!” 她若无其事的敷衍他:“不就是临时换了你。” “什么叫不就是?”高阳则气呼呼的说,“这算很严重的事情了好嘛?” 高阳则突然打量她,摩挲着下巴:“为什么我感觉你老是偏向他。” 开玩笑,她不偏向钟家慕难道偏向他? 她认为她表现的已经很克制了,一脸真诚的问:“有嘛?” 不等高阳则回答,她就拿起自己的东西往门外走:“算了算了,跟你交流太吃力了,我要见我的后宫佳丽去了。” 胡冰和方可在外面等她。 见她出来,胡冰笑着碰了她一下:“可以啊你席畅畅,和顶流同台表演了。有这福利怎么不和你的姐妹分享一下?” 她掐着胡冰的脸:“想什么呢?我的后宫佳丽是我的。” 方可也凑上来:“姐姐,你的舞台真的越来越好了,一定可以位出道。”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她和胡冰的人气差不多,都是位出道的热门,但是大多数因为胡冰的家世的原因,大多都比较看好胡冰。 她先打破沉默,豁达的说:“没事的,咱俩公平竞争呗。” 她知道胡冰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然现在和她也不会走到一起,有些话直说比憋在心里的好的多。 她右手拉着胡冰,左手拉着方可:“这就对了,吃饭!” “喂,你不对劲,”高阳则在钟家慕眼前晃着手,“还说怕影响我,你也不是一样?”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跳起来:“你该不会对小乔有意思吧?” 钟家慕睁开眼睛:“你吃饱了?” 见他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态度,高阳则突然兴奋:“你的意思是不喜欢咯?” 他躲开蹭上来的高阳则:“怎么了?” 高阳则痴笑着:“我觉得她挺可爱的。” 他嫌弃的提醒高阳则:“高大顶流,收起你的这副表情,这让媒体看到了又不知道会怎么写。” 他数落着高阳则,突然发现自己的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上扬。 —————— 白莹莹咬着后槽牙看完全程,她等了好久的钟家慕舞台,居然是和席畅畅合作。 还全程配合她! 要知道,钟家慕很少和女艺人合作舞台,而现在以席畅畅的咖位都能和钟家慕同台演出,这让她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她刚拿起手机打算打电话,就有号码在屏幕上显示。 是乔宣美。 “乔姐,”她毕恭毕敬的打招呼,“忙不忙啊?” 乔宣美没有理她,而是直接问道:“直播看了吗?”她语气里带着怒气,“是我小看她了。” 没想到席畅畅能一路挺近决赛,还破天荒的和钟家慕合作了舞台。 她没有录制《偶像出道了》,现在只能让白莹莹去办了。 明天就是决赛了,不论是人气还是成绩,她都高居榜首。 她闭上眼睛,想起来和公司的对赌协议,这次出道了,就是她赢了,现在网友对那次热搜的事大多都持中立态度,只要公司再出面一解释,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她魂穿到席畅畅身体里以她的身份活着,可不能只给钟家慕添麻烦。 一想到钟家慕,她的心情也不像从前那样了。 她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变了。他这颗星星好像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她也不是那个只能仰望的小女孩了。 她似乎可以触碰到他了。 总之,明天可一定要努力啊。 越想心越乱,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转身看着旁边床上的胡冰。 她和胡冰,虽然关系现在很好,但是迟早也得。 就算没有和公司的协议,她也会全力以赴的,这是对一个热爱舞台的人的尊重。 “你也还没睡吗?” 胡冰的声音蓦然响起。 “啊?”她略微有些诧异,“还没有。” 胡冰从床上起身:“在想什么?”    。 第八十二章陷害 衣物室。 “你在干什么?” 白禾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男声,立马把手里的东西到身后。 她仔细辨认着眼前的人。 是钟家慕的助理,阿亮。 她心虚的打着哈哈,笑着说:“没……没什么。” 阿亮也不含糊,只奔白禾身后,把东西拽过来:“拿来吧你。” 他定睛一看,好家伙,是极小级细的钢针,足有十几枚。 这次的事情性质很严重。 阿亮皱着眉:“你胆子倒是够大的。” 眼看被拆穿,她扑通一下跪倒:“求求大哥,求求你不要告诉别人,”她泪眼婆娑,“我不做了,我现在就回去。” 阿亮跟了钟家慕这么多年,显然也是见过场面的,他没有回答,表情也没有任何改变,拉着她就往外面走。 白禾拼命挣扎着,这时又进来一个黑影。 她倒吸一口凉气。 钟家慕? 钟家慕摩挲着阿亮递过来的钢针,声音中带着冷声:“你把比赛和观众,把舞台当成什么了?” 他如果他没有留个心眼,让阿亮在各处派了人看着的话,这种东西一旦扎到人的身体里面会产生什么后果,轻则下半辈子上不了舞台,重则直接要命。 想到这里,他不禁后怕,白禾的目标只能是席畅畅。 白禾不明白,林业出现在这里就算了,连钟家慕这个大顶流大半夜也会出现在这里,他这么闲的吗? 这种综艺他期期不落的参加就算了,这种时候还会出现在衣物间。 阿亮对于他的到来也很是惊讶:“哥,你怎么来了?这里有我你放心吧,回去休息。” 他摆摆手:“我还不是特别累,”他冷哼一声,“倒是某些人,是真的精力充沛。” 白禾的脸立马变得煞白,她跪着挪到他脚下,抱住他的腿,还不经意的往上面蹭了蹭:“贺老师你听我解释。” 阿亮一把拉过她:“你干什么!蹭我哥一腿的粉!” 她一看,还真是蹭了他一腿粉,看来完了得换个底妆产品。 “你还真是不死心,”钟家慕退后一步,冷眼看着她:“你觉得我是真不知道上次抄袭的事情也有你的一份吗?” 她回过神,现在是想底妆产品的质量的时候吗! 抬头,钟家慕的表情中带着明显的愤怒,之前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表情,她还以为钟家慕把面无表情焊在了脸上。 “我真的知道错了。”她不死心,还想再挣扎一下。 阿亮拉起她:“你去找说吧。” 白禾奋力挣脱阿亮的手,连滚带爬的到他身边:“贺老师,我知道一个消息,你绝对感兴趣。” 某总统套房。 房内站着一个长相颇为清秀的男子,就是她刚打电话叫来的男人。 方浩是她鱼塘里一只一直在重点培养的鱼,这次她怎么也得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整一整席畅畅。 方浩面露难色,迟疑着说:“宣美,这样做不太好吧。” 她皱着眉反驳他:“这有什么不太好的?你还想不想帮我了?” 男人显然还是过不了心里这关,试图劝说她:“可是……” 她把他当备胎可不是为了让他跟她抬杠:“没有什么可是的,大不了到时候我把你的脸打马赛克就行了。” “我害怕。” 她终于忍不住了,吐槽着说:“你一个大男人就这么一点儿胆量?” 方浩暗恋乔宣美许久,现在终于有机会在女神面前表现了,怎么能因为他的表现让女神嘲笑他胆量不够。 他掷地有声地答应了:“我可以!” 见计策得逞,她微微一笑:“好,你先去睡觉吧,我帮她换衣服,好了你进来拍照。” 看着对面男子始终散不去的迟疑的表情,她撒起了娇:“没事的,我肯定不会让你出事的。你不相信我吗?” 方浩点点头:“我当然相信你了。” 十分钟后。 她敲了敲隔壁房间的门。 方浩见她一身全副武装的样子心生疑惑,他问着:“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了?” 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让他不要说话了。 对面的男子见了识趣的闭了嘴,她点点头,甚是满意。 方浩回到她的房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信誓旦旦的做保证:“你放心宣美,我不会多看她一眼的。” 她推着方浩就往床上去。 方浩倒是老实,真的避免去看床上的人。 他躺到床上盖上被子,木讷的闭上眼睛。 按照她之前的要求,方浩努力装出乔宣美想要他呈现的状态。 几张过后,她踢了方浩一脚,示意他下床。 “宣美,那现在……” 话没说完,脖子后面一痛,他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小样,还想玩我?”她取下墨镜,“真以为我不知道乔宣美那肚子里的坏水?” 当她见到乔宣美带着酒来找她,她就知道她肯定没安好心。 那一杯杯白酒她一口都没喝,她每喝完一杯就擦一下嘴,全部被她准备在一旁的白毛巾吸收了。 正因为没戳破,就是因为她想看看乔宣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就在她被抗到房里时,她才微微睁开半个眼睛,乔宣美正背对着她站着,对面站着一个男人。 她将计就计,打晕了乔宣美。 她再次给床上躺着的乔宣美和方浩来了几张合照。 她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的点点头。 大功告成,回家。 过了没多长时间,还在昏睡中的乔宣美社交平台直接爆炸。 「卧槽,就这样子还立清纯女神人设,恶不恶心。」 「我直接原地脱粉。」 仍旧有部分粉丝在挣扎,想要解释这一切。 「这男的都打马赛克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吧。只是合作吧。」 「就是,真搞不懂大家现在一天奇奇怪怪都关注的什么。」 她看着热搜一脸懵逼,照片她没发布出去啊,是怎么泄露的? 什么情况?贺神居然邀请她参加综艺? 是因为钟家慕觉得她综艺感好吗?还是说有别的原因……? 这件事她怎么也应该和李洁商量一下,她火速穿上鞋,往公司赶去。 这次去公司的路上,终于不用挤公交了。 《偶像出道了》结束后,她的热度直线上升,找上门的代言也不少,虽然还没有很高端的产品,但是和之前无人问津的场面相比,情况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 出道位越好,找来的品牌和产品也就越好,相对的报酬也就更多。 在选秀收官后,她拍完广告物料那些就给自己彻彻底底放了三天假。 和那些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假期的拼命艺人相比,她更看重的是节奏,而不是量。 她推开经纪人李洁的门:“姐,我想参加《周末嗨翻天》。” 李洁看着很少主动跑来公司的她,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在想?那种综艺给公司的当红艺人都争取不来的,”她上下打量着她,“不过你有这个想法值得鼓励。” 她听着李洁不赞同的话,眨巴眨巴眼睛:“可是,钟家慕邀请我了哎……”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是掩盖不住的骄傲。 听到她这么说,李洁站起来,激动的问她。 会议室。 “多多,你最近干的很不错。” 她迟疑了一下开口:“很多事。” 她确实想了很多事,有对所有的事情的梳理,也有想到朋友,甚至还有她的那个妈妈。 胡冰坐在床边上,一改往日犀利的风格:“其实没有关系的,对于比赛这种事,我早就看开了,本来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才来的。” 胡冰来回晃荡着自己的腿,继续说:“家里一直认为做豆没前途,不是很支持,但是我在这里认识了你啊。” 上次那个和她签对赌协议的领导夸赞道,“你继续努力,我们大家都很看好你的。” 又是这一套,她没有和领导有过多你来我往的寒暄,直接说起了正事:“那协议?” “协议啊?协议好说好说。”领导一脸谄媚的笑着,“只要你再给公司带来持续的收益,这完全不再话下。” 她极不喜欢这种打问号的话,直接问他:“澄清会什么时候开?” 高层看着她不识时务的样子,有些烦躁:“不要急,现在的对你很有利,那件事网友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你又何必再提起。” 什么叫忘的差不多了?什么叫何必再提起?这协议跟玩的一样。 她突然明白过来了高层的用意,就是借这个理由一直吊着她,让她为公司任劳任怨。 她拍案而起:“开什么玩笑?” 她想要澄清从来不是因为只为了给她一个公道,更多的是还钟家慕一个清白,给他一个尊重。 如果在前世,她听到这种钟家慕被女人在车内拍到的消息肯定早就气炸了。 如果她不澄清,脱粉的那些人才是最可怕的,因为足够了解,回踩的时候才会更加的精准。 作为钟家慕的粉丝,没带来什么贡献也就算了,总不能为他一个劲儿招黑吧。 这事情不能这么就算了,她得想一想有什么解决办法。 —————— 白莹莹看着那些骂乔宣美的帖子,极其过瘾:“哼,贱女人,让你老是使唤我欺负我。” 因为席畅畅顺利位出道,占尽了风头,乔宣美就把一部分火撒到了她身上。 她写下一条黑乔宣美的评论后,满意的点点头,关上了手机。 “大家来到《周末嗨翻天》的现场。” 这本来是一档收视率一般的综艺,因为钟家慕的加盟热度一路攀升。 弹幕上大多数都是钟家慕的粉丝—— 「钟家慕哥哥真帅!」 「为钟家慕而来。」 「今天的打扮格外的好看!!!」 「求哥哥的同款链接衣服。」 主持人在按行惯例介绍各位常驻嘉宾后,神秘的开口:“接下来让我们清楚今天的飞行嘉宾。” 大家都好奇的朝楼梯上看去,因为之前没有任何消息透露这一期的飞行嘉宾,以往的每一期都会官宣。 她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一眼就看出了人群中的钟家慕。 不过,今天钟家慕的穿搭色系和她居然如出一辙! 这也太巧了! 一想到她和钟家慕今天的相同色系她就忍不住的开心。 她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哈喽大家好,我是席畅畅。” 在观众知道飞行嘉宾是席畅畅后,热度又增加了不少。 她在《偶像出道了》结束后,粉丝从那寥寥无几的一点儿猛增到了七百万,虽然比不了钟家慕七千万的粉丝,但也算是有了一点知名度。 更何况《偶像出道了》结束还没有多久,节目组也在继续营销。 「!!!我乔姐惊喜出场。」 「哇塞,今天真的赚了。」 眼尖的网友就发现了—— 「席畅畅的衣服和哥哥的是同色系的哎。」 「还真的是!」 「奇奇怪怪的增加了。」 这话一出,钟家慕的女友粉立马就不开心了。 「怎么什么都要扯一波啊?」 「一定是巧合。」 「就是,能不能别老拿这些说事,有本事,找出一个同款来。」 “来,大家先来用我们的手机合照吧。” 说完,直播中就插了一段手机的广告。 她摆哈姿势,正准备拍照,头顶突然一黑。 她抬头,看见了钟家慕。 “贺老师?” 听到她惊讶的语气,钟家慕低声询问:“怎么?我不能站在这里吗?” 她略带惊讶,不知道钟家慕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解释着说:“不是不是,我觉得位更适合你。” 在合照的时候,看起来是一片祥和,其实对于位的归属往往都是很在意的。 在她心里,位这么重要的位置只能钟家慕站!而且当之无愧。怎么能让他站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老师?” 看到钟家慕今天反常的表现,摄像大哥也示意钟家慕站到位。 大家都这么说,再拒绝就是他的不对了,他点了点头,正打算往位走:“好吧。” 钟家慕答应着,对她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认为嘉宾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他眼神示意着,“过去吧。你也站到中间吧。” “啊?” 她愣住了,虽然说今天在场的咖位也都不是特别高,但是比她的知名度要高出很多。 这样子真的不会拉仇恨吗? 可是不去岂不是会让钟家慕多想? 她在去不去之间徘徊。 “你是我请来的,当之无愧,走吧走吧,不要犹豫了。” “这样真的可以吗?” “当然了。”    。 第八十三章回到开始 席畅畅半夜忽然醒来。 风声刮着窗台,一阵一阵的仿佛凄惨的小孩子哭声,将她从梦中惊醒,屋里没有开灯,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的音乐,是纯音乐,但音调听起来十分凄惨,令人毛骨悚然,突然听见这音乐,席畅畅吓得身子一抖,此时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头发乱糟糟的随意散着。 她在床上呆呆的坐了好久,半天才回过神来,认出她这是坐在钟家慕的卧室的床上。熟悉的天蓝色壁纸,卡其色的天花板,窗台上放着几盆多肉植物,她愣了好半天,摸着胸口,感觉现在那里空空的,但还是会疼。 那些琐碎的记忆一点点地恢复,又拼凑成了画面,一遍又一遍的在席畅畅凌乱的头脑里面放映着,几个小时前的记忆终于清晰地完全浮现,一遍又一遍,就像电影一样一帧接一帧,不曾停止。 想到这里,席畅畅胸口就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呼吸越来越重,眼眸也忽然黯淡下来,死气沉沉的,这个样子便不像席畅畅了,不像那个眼睛里面有星光的女孩子。 席畅畅看到男神——自己的未婚夫,心里最完美的那个男人,和她逛完街,转身后就带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去了黑森林酒店。 男神好像这里的熟客一样,登记,付账,一步一步如行云流水般,丝毫不拖泥带水。 席畅畅看见他们去了一间房间。 刚进房间,男神就没有了刚才绅士的样子,他疯狂的把她按在床上。她则拉着男神的手,男神看着她,瞳仁又深又黑,好像要把眼前的人吸进去,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嘴角一丝不明的笑意,他问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那女人仰头笑着看他,扯了扯男神的领带,一脸的暧昧“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 男神一怔,低低咳了一声,扣着她的后脑勺“你果然是只妖精。” 他将她的下摆一点点卷起来,她浑身紧绷,良久才听到他低声说“想好了?” 声音有些喑哑,懒洋洋又带了几分温柔。 “我醉了。”女人语气中是裸的邀请。 他紧紧拥着她,喘着粗气。 “明天就安排你去展会。”男神在她耳边喃喃着。 而那个画面中的男人在几个小时前还吻了自己,要紧的是他是自己的未婚夫。 这一切肯定不是真的,席畅畅这样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但是半天后还是垂下了头,她知道这个理由安慰不了自己,毕竟事实就摆在眼前。 不知是因为冻的,还是哭太久,席畅畅的眼睛肿胀得特别厉害,刺痛的感觉从眼睛里面传来,几乎快要睁不开,喉咙也是非常的干燥,连一口唾沫也咽不下去,像是有火在烤着一样。 向外面看去,门缝中隐约透进的光在这个房间里的黑暗中显得异常刺目,刚才的音乐就是从门缝里传来的,此时还断断续续的传入席畅畅的耳朵。再加上长时间没有见到光,让她觉得不适应,慌乱不安的席畅畅想要闭上眼再睡一觉,但是脑海中始终循环播放着那一幕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已经忘不掉了。 “钟家慕应该在外面吧,出去的话又要嘲笑我了。”她睡在床上,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身体抗议着席畅畅的不管不顾,感觉到嗓子实在是太难受了,再不管就要废了,席畅畅这才起身,赤着脚轻轻地走出房间,客厅灯亮着,是暗淡的橘黄色,一旁的老式收音机兀自播放着,刚才的音乐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但是钟家慕却不在那里,十分宽敞的客厅此时除了风声和音乐再没有其他声音,单调得可怕,本来席畅畅的胆子一向是很小的,可是此刻席畅畅心里却一点儿都不害怕。 像她这样木讷的人,发现这种事情一定接受不了吧。 席畅畅觉得渴,就轻车熟路地走向了厨房。她没有开灯,因为钟家慕长年不开暖气的缘故,即使是木地板也十分冰凉,可是席畅畅此时双脚踩在冷冰冰地板上并不觉得冷。 偌大的厨房里什么都没有,看来她离开了几天,钟家慕还是没有怎么好好照顾自己,这几天又是一路吃外卖过来的吧。 席畅畅叹了口气,就关上冰箱门,正准备回房睡觉,用睡眠麻醉眼前这一切。 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厨房门口突然出现两个朦胧的巨大影子,伴随着两声猫叫,那个大一点影子的主人没有说话。 走到亮处,钟家慕的身影随着灯光忽然显现,高挺的鼻梁,清俊的脸庞,漂亮的五官,但是衣服却不太整洁,头发也没有收拾。 这样乱糟糟的钟家慕平时是看不到的,今天这样子居然就出门。 席畅畅觉得钟家慕膨胀了。 这么晚的天,伴随着这种诡异的音乐。他的出现让席畅畅吓了一跳。她略带责怪的语气说道“你也不说一声,吓我一大跳。”席畅畅说完后怔了怔,随即自嘲的笑了笑,这里是他的家,他想什么时候出现就什么时候出现,自己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说他呢? 对于她的话,钟家慕却似没听到,眯着眼睛打量了她好一会,才轻哼了一声,从背后拿出了一桶泡面硬塞到席畅畅手里。 呆呆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泡面,席畅畅愣了愣,难道是这这家伙衣衫不整的出去是买泡面了?她接过泡面,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看钟家慕,然后就立马钻进了厨房。 端着面一点一点的吃着,碗散发出的温度让席畅畅觉得委屈,吃着吃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她似乎是想把自己心里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化为滚烫的泪水流干。 那句话是咋说来着?你要相信,人生总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的。 现在,席畅畅信这句话了,她也渐渐的明白,人生不如意的时候多了去了,不是所有热烈的追逐都能得到回报。 钟家慕见到席畅畅哭了,他撇撇嘴,就好像是在嫌弃席畅畅此时咧着嘴的样子有多丑一样,但他还是从茶几上抽出两张纸,靠过去十分粗鲁的替席畅畅擦了擦眼睛,极快的说了句:“没出息,你这个样子很丑诶。” 听见钟家慕骂自己,席畅畅瞪了钟家慕一眼,把头仰起来,尽量不让眼泪掉出来,然后愤愤的说“你懂什么啊?你要是现在处在和我一样的境地,我看你……”说到这里,席畅畅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止住了剩下的半句话。 “为什么要哭?”钟家慕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挪了挪位置,离席畅畅更近了一点,席畅畅感觉到身旁的沙发陷了下去,抬头就对上钟家慕那一双眼眸,只见他嘴唇微张,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其实我都知道。” 其实他都知道?其实他都知道!钟家慕说他都知道…… 席畅畅听见这句话后猛的一怔,抬起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钟家慕。 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的。 “你都知道?胡……胡说,你怎么会知道?”席畅畅反驳着钟家慕,但是眼睛里全是不确定的色彩。 钟家慕忍俊不禁“刚才听你说梦话了。”他流露出一种了然于心的表情,“你知道自己睡觉爱说梦话吗?” 这时受了这么大打击的席畅畅哪还能考虑的那么多,再加上席畅畅的脑回路本来就长,所以想也没想就直接相信钟家慕的话。 席畅畅以为钟家慕真的什么都知道,觉得自己不用再瞒着钟家慕,她就把自己心里堆积了很多的话都说了出来,肩膀因为情绪太过于强烈而抖动着“你说,是不是我不好啊,我太没用了,所以……所以阿离他才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说这些话后,席畅畅哭的更大声了,这些不堪的事,终于被她从嘴里说了出来,“他的事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我只会给他添乱……” 听着席畅畅断断续续的声音,钟家慕目光一凌,冷冷的寒气从他四周腾起“原来是这样啊。” 他其实原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今天刚要出门,就碰见她在房子外面蹲着,头埋得很深很深。 席畅畅猛的一惊,直起身子,心里暗呼等等,他刚才说什么?他说原来是这种事。 原来!?什么叫原来是这样?这家伙骗我! 席畅畅心里本来就难过,这时反应过来被人耍了更是气愤“钟家慕,你套我话,你卑鄙。” 钟家慕没有因为席畅畅对自己的态度而生气,他拿起刚才用过的纸,继续擦了擦席畅畅的脸“你早应该知道的。” 听完钟家慕说这话,席畅畅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男神他不是那样的人……不是……” 边说着席畅畅起身就想回卧室,像席畅畅这种鸵鸟性格的人,遇到事情就只是想回避。但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就被扣到了墙上,钟家慕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她,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即便是这样你还喜欢他,对不对?” “我……”席畅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大力拉入一个怀抱“席畅畅你听着,你很好,你一直都很好。以后不要这么说自己。” 席畅畅没有挣扎,一点点的软在了钟家慕怀里。 有人说,正悲伤的人总是容易被打动。 如果不是这背景音乐太过于瘆人,远处看去,两个人倒是像一对佳人。 他们都没有打破这份平静,谁都没有说话。 “滴答……” 墙上古旧的钟不适时的敲了一声,席畅畅猛的睁开眼睛,推开钟家慕,嘴里直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跌跌撞撞的跑回自己的卧室,他看着她的背影走过第一片地板,第二片,第三片……席畅畅的背影被灯光拉得很长很长。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沉浸在自己小叔子的怀里吗?回到房间,席畅畅打开窗,任凭风打在脸上,风刮着她的脸硬生生的疼,泪水顺着风,滴到了鞋子上。 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她本该是一个爱笑的女孩儿。 就在一个月前—— 席畅畅跟着自己的父亲出来接应酬,美其名曰为了她以后接手时能得心应手,聊到一半,十分无聊的席畅畅就找了个借口跑了出来,席畅畅哼着歌,借着灯光看起了墙壁上无聊孩子的涂鸦,原本清冷的长街被染上几分暖色。 身后忽然传来推门的动静,与此同时还有一道延伸至她脚下的灯光,走出来的是一个服务生,是个女孩子,脸上虽然看起来非常的稚嫩,但是却穿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宽大的工作服。她手里捧着一个蛋糕,在上面轻轻地插了几根蜡烛,然后用极轻的语气非常快的说了一句“祝我自己生日快乐!” 看着她,席畅畅忍不住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刚摁下保存键,这时席畅畅的电话铃声响了。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寒冷的雪夜里,席畅畅的铃声显得有点格格不入,确实是有点小孩子气了。 屏幕显示打电话过来的是男神。 “乔,回来了,我有事和你商量。”那边的男生声音很有磁性,让人听起来感觉到非常的舒服,能听的出来,他和席畅畅的关系不一般。 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席畅畅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她同样温柔的答应着“嗯,就来。” 给父亲匆匆发了一条消息——身体不舒服,先回家,勿挂念。然后席畅畅就立马打车去了男神家。 也不是席畅畅故意要瞒着父亲。毕竟父亲都已经让她和男神订婚了。但是既然男神说不要告诉父亲,那男神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席畅畅是特别害怕冷的,特别是冬天,一般到冬天就不喜欢出门。 但对于自己的未婚夫男神,席畅畅一向很听话,自然就是事事顺从他了。 男神所在的公司是晶彩,和席畅畅父亲的明魅都是以化妆品为主要产品。他们的父亲都同为两个公司的董事长,又相交甚好,两个公司一直都是互相帮助过来的,男神和席畅畅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 男神说自己的弟弟刚回国,他的弟弟是国外刚回来的律师,虽然文化程度高,但是他还是担心弟弟回国后的生活起居,毕竟刚回国,男神害怕他不适应刚回国的生活,男神平时又忙,所以便拜托她这个未婚妻多多费心。 可是让席畅畅奇怪的是男神送自己来男神的弟弟钟家慕的家时,没有进到房子里面,而是把席畅畅送到别墅外面,安排了几句话就走了。席畅畅忍住了好奇心没有问他为什么不上去坐坐之类的话。 目送着车子缓缓驶出院落,席畅畅就听到有个声音在楼上喊“回去的路上慢点开车。”这声音里面没有带有一丝感情,甚至还有些冷,让她听着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这里的环境很特别,院子周围静静地环绕着几座雕像,席畅畅竟也是不认识这些雕像的原型是什么。席畅畅想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地方,感觉到冷,她打开门走进去,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圈房子,果不其然,是低调而又奢华的风格。而且席畅畅发现房子里面虽说是各种家具都有,但是却给人感觉空荡荡的。 席畅畅进来后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暖和,才发现如此寒冷的大冬天,房间里却并没有开暖气,更让席畅畅奇怪的是这座房子的主人还打开了窗子,一瞬间,冬日凌冽的寒风袭了进来,将席畅畅的头发吹得凌乱了些,走到窗边她的眼睛还望向刚才男神走的那个地方,过了大概有几分钟吧,席畅畅转身时才看见门口的钟家慕。 钟家慕此时的眼中漆黑,时不时间或一轮,就像闪着波光的潭水。 看见呆呆的站在那里的席畅畅,钟家慕慵懒的问席畅畅“你又是他的哪个情人?” 席畅畅皱了皱眉,没想到这个人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她这种问题。 男神的这个弟弟很高冷,席畅畅这样想着,没理会钟家慕的问题,只是先解下围巾,将大衣挂在衣架上,然后从取出一双棉拖鞋。她把拖鞋拿到钟家慕的面前。 既然是男神的弟弟,自己自然不能敷衍了事,所以这些天她再怎么不情愿也一定要把钟家慕照顾好。不能让男神对自己失望。 房里有一面巨大的镜子,钟家慕偏过头看了看,只看见此时的他正光脚站在木地板上。 一只猫乖巧的坐在他的脚旁边,全身的毛都是灰蓝色的。整个身体胖嘟嘟的,让人看了不禁想摸两把。 而这只猫正望着席畅畅,就好像是在审视她这个外来人会不会跟它抢食物,看了半天或许猫也觉得无聊吧。不再管席畅畅,打了几个哈欠,拨弄一下自己的毛发,就跑到一边去玩自己的小球。 “小心感冒。”席畅畅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变得平淡一些,不去带有感情,她不想去招惹这个人——看上去就很凶啊,再说男神刚才交待不让自己和他有过多的接触。 钟家慕低下头看了看席畅畅递给自己的鞋子,没有穿那双拖鞋,而是径直绕过席畅畅,走向了客厅。 钟家慕的别墅也确实大,所以席畅畅为了方便所幸也就钟家慕的家里住下了,她花了一个小时把钟家慕家了解透彻,她发现钟家慕卧室的天花板是卡其色的。 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当席畅畅独自站在门厅前,心里不是没有担忧的,席畅畅以为他会和男神一样,为人和蔼温和,但现在看来是她大错特错了,以后还怎么和这么一个人相处下去? 席畅畅扫视着钟家慕的卧室,玫瑰色丝绒窗帘严严实实地从天花板垂向地面,屋内挂着阿拉伯壁毯,餐桌上摇曳着未熄灭的烛杯,映着昨夜的残酒冷炙,显出一种慵懒的气息。她赤足快步走到窗前,将厚重的窗帘拉开,想要换换空气。这时,从屋子深处飘出一个冰冷的声音“关上。” 她一惊,不知道声音的主人在哪里,可还是顺从地拉上窗帘。 这个人真的太不好说话了,不,他是个怪人。 席畅畅感觉钟家慕根本就不愿意和自己相处,他总是有办法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哪怕在家。 钟家慕平时很忙,总是早出晚归,所以这一周席畅畅除了早上和晚上基本都见不到他,这倒也是省了她的不少事情。 席畅畅天生话多而且带着一种安世感,可是和钟家慕这种闷骚男人在一起却很煎熬,更要命的是她还要维持她高冷的形象。所以这几天过来她感觉自己都快憋出病了。 席畅畅觉得似乎钟家慕和男神的关系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从第一天来这里席畅畅就能感觉到。但是她不插手也不过问钟家兄弟表面的和谐。 每天早晨她会给钟家慕做早餐。 当席畅畅刚把早餐端出去时,钟家慕也刚好起床。他径直打开冰箱拿了罐罐头,席畅畅的早餐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席畅畅用筷子敲了敲桌子,虽然这很不礼貌,看到他抬头时满脸不耐烦,把一碗八宝粥推了过去。 那之后第二天的早餐是蛋饼加薯条,钟家慕吃罐头,第三天是牛奶加面包,钟家慕吃罐头,第四天是豆浆加油条…… 一周以后,钟家慕终于肯接受席畅畅的早餐了。 只是因为冰箱里实在是没有吃的了,而钟家慕又懒得去买。 一周来两个人就这样相安无事地相处着,其间男神也打电话过来,席畅畅知道男神是个好兄长,关于钟家慕的各种事情他都询问得事无巨细。好不容易挂断电话。 钟家慕看着席畅畅挂断电话,挑挑眉,终于主动开口对席畅畅说了一句话“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钟家慕主动给席畅畅说话只有两次,第一次他问她她又是哪个钟的情人,第二次是他问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席畅畅心里早已经把她吐槽了几百次。她偷偷瞪了钟家慕一眼“说什么呢?我可不是男神的什么情人,我是她的未婚妻。”席畅畅扬了扬手指头上的订婚戒指。 钟家慕耸耸肩,一边穿衣服,一边对席畅畅轻描淡写的说“我出去,你照顾好叉子。” 叉子是那一只猫。 它耳朵很大很大,貌似是钟家慕的妈妈留下来的,至于钟家慕的妈妈,席畅畅没有问,也不想问,钟家慕自然不会提起。 叉子很胖,应该是钟家慕不懂得怎么养动物,只知道喂它吃饭吧,所以本来应该很优雅的叉子此时在远处看上去却有几分和钟家慕身上一样的慵懒气息。 席畅畅和猫一样也许是受到了钟家慕的影响,她没有多余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好。” 这天钟家慕不在的一天跟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但今晚跟以往不同的是,屏幕那边的男神迟迟没有出现,以前约好的每天这个时候他们会打视频,谈一谈这一整天都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互道晚安。 男神不在,倒是猫闻到奶油的气昧,寻味而来,圆圆的一团灰蓝安静地吃着放在地上的一小块奶酪,吃完感恩似的绕到席畅畅脚下蹭她的鞋子,蹭了蹭她的裤脚,仿佛在说“你真好,继续放奶酪吧,我还会再来的。” 席畅畅这几天才发现做一个高冷的人也不是这么容易。她又记起了男神给她说的话“钟家慕性格比较奇怪,你尽量不要去惹他。”这又一次提醒了她。 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你们要保持距离。 看来男神说的都是对的,他确实是一个怪人,就连席畅畅这种天生活泼的人,也带动不起来气氛,在他面前,席畅畅只能举手投降。 男神的头像还是没动静,席畅畅等得有点困,打了打哈欠,就快要睡着了,眯了眯眼睛,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席畅畅一个激灵就从半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不好的预感从她心中生出,该不会是叉子吧? 她冲下去时,那辆肇事车辆只留给席畅畅一个车屁股,然后就扬长而去,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她有些欲哭无泪,估计那辆车就没有看到这只猫吧,她这是要打吗? 钟家慕知道了会掐死她的吧,想到钟家慕掐着自己脖子面目狰狞的样子,席畅畅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最后叉子被送到了宠物医院。 从通讯录里找到钟家慕这几个字,席畅畅犹豫了半天要不要打过去,一想到钟家慕知道这件事后能吃掉他的表情,她就感到头疼,但是考虑到叉子的心情,她最后还是摁下了拨打键。 死就死吧,骂就骂吧,早死早托生。 席畅畅对那头的人说“叉子被撞了,在宠物医院做手术。你可以过来一下吗?”席畅畅的声音有点心虚,钟家慕走的时候明明叫自己照顾好叉子的,虽然说这与她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毕竟还是有一点责任在里面。 那边没有人说话,席畅畅能听到的只是风声。也不知道钟家慕有没有听到她说话,他直接挂断。 席畅畅听到“滴滴滴”的声音响起,她看了看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郁闷地想,这的确很像钟家慕的风格。 打完电话席畅畅才发现已经很晚了,外面的雪洋洋洒洒的下着,白茫茫的一片,路上的车也不多,可能是因为墙壁上贴了许多卡通贴纸的原因,安静的宠物医院里没有那种阴森森的感觉,平时胆子很小的席畅畅在休息区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不一会儿,席畅畅的呼吸就变得绵长而均匀,席畅畅快要进入深一点的睡眠。她舒适的蹭了蹭椅子,靠在椅子上的席畅畅感觉灯光突然都被挡住了。 一个清亮的嗓音响起“喂,别睡了……”她下意识地睁开眼,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抬起头就看到了钟家慕那张放大的脸在自己面前,虽然好看,但是此时席畅畅被吓了一跳。 席畅畅猛的站起来,因为没有站稳随即又跌了在了椅子上面。空气寂静了那么几秒钟,席畅畅终于从她长长的脑回路中绕了出来,席畅畅有点欲哭无泪,刚才的她活像一个小丑吧,毁形象啊毁形象,看着面前脸色不太好的钟家慕,席畅畅本能往后面躲了躲。 “叉子呢?”他冷漠地问,就像是没有看到席畅畅此时的动作一样,眼神紧紧地盯着席畅畅,就像是在审犯人。 这时候墙上再萌再可爱的装饰品也被钟家慕衬的冷冷的。 席畅畅指着里间的手术室,自己明明没做错什么,面对钟家慕时竟底气不足来,弱弱的说“叉子在……在手术……” 钟家慕瞪了一眼席畅畅,不再说话,朝着手术室的方向双手环胸靠在墙上,时不时看看手表。 他的时间观念很强,席畅畅从第一天到他家的时候就发现了。 席畅畅继续打瞌睡,直到兽医从那头开门出来,朝着他们这里喊了一声“猫的主人过来一下。” 男人听见后朝那头走过去,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命令席畅畅“你也来。” 叉子尾巴被车碾了过去,半截骨头断在了里面,要完全治疗好很麻烦,兽医说至少需要一个月的住院静养,害怕伤口感染,以后会慢慢好的,也可以像平常一样变正常。 听过兽医的话,钟家慕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跟着大夫去看叉子。 叉子此时躺在床上蜷成小小的一团,尾巴被纱布一层又一层的裹着,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疼。 钟家慕走过去,轻轻地摸了摸叉子,叉子睡梦中感觉到有人碰自己,抬起头就看到了钟家慕,它乖巧的叫了叫两声,席畅畅终于看到了钟家慕面部表情温和的时候。    。 第八十四章你真以为自己是谁?
席畅畅虽然和叉子只认识了一周的时间,但是感情却不浅,这几天席畅畅对猫的感情甚至比钟家慕还早深厚。 所以席畅畅也想走过去看看叉子,可是钟家慕在叉子旁边,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勇气上前,只能在一边看着。 钟家慕不臭着脸的时候还是挺好的,她这么想着,才发现钟家慕起身,他径直出了医院,席畅畅一瘸一拐的跟上他——把叉子送往医院的时候席畅畅太紧张,一个趔趄差点丢掉叉子,幸好她没有放手,否则叉子就不只是尾巴受伤的问题了。但同样不幸的是,席畅畅扭伤了自己的脚。 出了医院时,钟家慕才注意起席畅畅来。她一点儿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乱蓬蓬的头发,穿着睡衣睡裤,随便穿着拖鞋,衣服上沾着叉子一些的血迹就跑出来了。圈子里一直都有个传闻,明魅的大小姐温柔优雅,但是让人看见这是明魅公司的大小姐大家肯定会惊掉下巴,说好的优雅大方呢? 席畅畅一脸无辜地望着钟家慕,扯着自己的衣角揉啊揉,就像是被罚站的小孩子“好吧我承认我装不下去了。” “然后呢?” “我不是故意的。”席畅畅嘟着嘴对钟家慕说。 然而钟家慕不吃这一套,他没有再问叉子的事情,而是看了看席畅畅的站姿,问“脚怎么了?” “刚才不小心扭伤了,没事……哎,你干嘛?” 钟家慕不让席畅畅有挣脱的机会,直接把席畅畅扛起来“你出事了,男神还会来找我麻烦,为了不让我麻烦,麻烦你配合。” 听着这一串绕口令一样的话,席畅畅闭了嘴,小声嘟囔着“什么嘛,原来就是为了你自己。”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他的车子就停在宠物医院的地下车库,他把席畅畅扔进车里,油门几乎踩到底,很快就到家了。 打开橘黄色的灯,钟家慕拖着席畅畅把她放到了沙发上,席畅畅想,作为钟家慕的准嫂子,要保持自己的形象,所以忍了忍没有反抗。 难道席畅畅就不知道她已经把自己的形象在刚才败坏完了吗? “坐好!”他命令她,“不许动。”说完,他转身就往楼上走,皮鞋踏在楼梯上发出有节奏的“噔噔噔”。 看着他的背影,席畅畅烦闷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居然这么乱,那自己……她跑到那面镜子旁,看了看自己,然后一屁股坐到原来的地方,席畅畅用手把自己的脑袋一拍“完了,嫂子温柔大方得体的形象被我已经毁了。” 就在席畅畅胡思乱想的同时,钟家慕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裹了冰块的毛巾和按摩油,径直走到她的面前蹲下,伸手将她的脚抬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小心翼翼地把包裹着冰块的毛巾放在她红肿的脚踝上。 “我自己来吧,”席畅畅不习惯别人动她的脚,小心翼翼的说,“不用麻烦你了。” “别动。”钟家慕的语气不似平常那么冷漠。 钟家慕说完这句话,席畅畅就打消了这个让自己来的念头,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勇气反驳钟家慕。 “好想念男神的温柔的样子”,席畅畅又看了钟家慕一眼,又想“现在居然在这里苦逼的和个大冰块待在一起。” 一阵刺痛传来,席畅畅忍不住吸了一口气。他抬头看她,皱着眉一脸嫌弃地道“笨死了。” 他大概从没做过照顾别人的事,动作笨拙,虽然一脸不耐烦,但动作却仍温柔小心。 他抬起头看她“有没有好点?” 她来不及收回目光,四目相对,他们都愣住了。目光交错间,似乎有什么变了,就连空气中的温度伤佛都在上升。 钟家慕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几乎是抱住席畅畅的样子,一波呼吸扫在她的脖子上。 席畅畅说“你……你干嘛。”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他从席畅畅身后拿到自己的钥匙。 透过橘黄色的灯光,席畅畅看到钟家慕脸上玩味的笑容“去睡吧。” 席畅畅不意外的红了脸,看着钟家慕的背影,她喊了一声他“哎,我……” 钟家慕爱理不理,走进房间,砰的一声,留给她一个紧闭的房门。 席畅畅摸摸鼻子,此生第一个闭门羹。 事实上,席畅畅几次打了腹稿,但每次都是刚说了几句,就在他那种你很无聊的嘲讽眼光下落荒而逃。 相处的越久,席畅畅越觉得钟家慕就像是悬崖上的一抹月光,淡漠而孤傲。 这几天她去敲了几次门,他都是不耐烦的表情。 于是她用贴纸一张张的写着一些琐碎的事情。 “今天天气很冷,记得多穿衣服。”后面画一个大大的哭脸。 “公司的饭菜真好吃。”后面一个流着口水的大嘴巴。 “今天隔壁同事夸我衣服好看,哈哈哈。”后面是典型小人得志傲立风中的姿势。 “冰箱里有牛奶,命你必须在保质期之内喝完。”后面是一把血红的刀。 房门上,电视上,冰箱上,到处都是一张张或红或绿的便条。 他从不理会,她乐此不彼。 席畅畅今天特意起的早早的,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装着鼓鼓的小皮包,出了卧室门径直跑到卫生间里,就算知道没有人会进来,她还是把门反锁掉,然后折腾出了一大堆化妆品,这些是她特意让武子偷偷从公司带过来的上等优质化妆品。开始在那里实战“爽肤水?应该是这么用的吧……我再看看啊,眉毛画成平的是不是更有魅力?还有这个这个……” 经过席畅畅的一番努力和大量化妆品的阵亡,一张在席畅畅看来是全新并且完美的脸诞生了。认真的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模样“这个出门能行吗?应该可以吧。” 席畅畅迫不及待的拍了张照片发给了闺蜜嘉铭,还特地用了美颜,附上了一条消息姐逆袭了,求赞。 收到照片的乐乐刚喝进嘴里的一口咖啡当场就喷了出来。 这咖啡是进口的,还是现磨的,损失的这一勺要算在席畅畅头上,嘉铭这样想。 慌忙的擦了擦自己的桌子和嘴巴,嘉铭把抹布一拍,当即给席畅畅回了一条消息你在哪?地址发我。” 化妆界的一个大神级别的人物还坐在这里,这小妮子居然这么折腾,这是对自己裸的侮辱啊,不能忍! 嘉铭背上自己的斜挎包,气势汹汹的往席畅畅发来的地方赶去。 “你已经在里面呆了一个小时三十四分钟。”在卫生间外的钟家慕看了看手表,面无表情地隔着门对里面的人说。 听到钟家慕的声音,席畅畅立马把各种名贵的化妆品都收拾到黑色小皮包里面,轻哼一声,脸上带着一种欠揍的表情,对钟家慕回“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惊喜?”钟家慕嘴角弯了弯,薄唇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那你出来我看看。” 然后就是某人的独秀时间,出场时甚至还自带音效“当当当当……”席畅畅从里面走了出来,摆了一个pose,然后笑眯眯的对钟家慕说“怎么样,还不错吧。” 看着面前席畅畅的这张脸,钟家慕怔了怔,半晌用一种颇为奇怪的表情看着席畅畅“这惊喜还真是……别具一格……” 没有看到自己意料之中的表情,席畅畅有点失望,撇着嘴说“你不喜欢?” 事实上是这样的…… 明魅的大小姐,公司未来的接班人不会化妆! 这个事实再次惊掉路人们的下巴。 平时出门也就只是涂涂bb霜,淡淡的抹一层唇彩就出门了,这还是嘉铭训练自己多时后的结果。 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钟家慕带自己出去,席畅畅觉得他分明就是让她去衬托钟家慕的。 为了不让钟家慕的小迷妹们用唾沫星子把自己喷死,席畅畅决定好好收拾一番自己,起码也要光彩一点出门,不能至于看上去像是钟家慕的保姆助理的。 她说她不想给自己丢脸?钟家慕脸上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但也只是一点,转瞬即逝,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他操着自己的冷控“嗯,其实挺好。” 席畅畅就像是被老师夸赞了的小学生一样咧开嘴就笑了,她自信的扬了扬头发“我就说呗,好歹我爸爸也是化妆品公司的董事长。” 看着她一脸得意的样子,钟家慕抽了抽嘴角,忍不住插了一句“不过,你这个样子很丑。” 此时的席畅畅脸白的跟刷了一层漆似的,和脖子身体根本就是两个颜色,口红画的弯弯曲曲,由于太浓,就和刚吸完血的吸血鬼一样,眉毛更是画的又粗又黑,和愤怒的小鸟里的海苔眉毛有的一拼。 也不知道她的审美观为什么会这样。总之很让人看了瘆得慌,但这倒是很有席畅畅的特色。 席畅畅花费了那么多的精力好不容易弄出来的成果被钟家慕这么评价成这个样子,火气就蹭的就冒了上来,脸即刻成了黑铁板,怒视着钟家慕,咬牙切齿的说“钟家慕,你再说一遍试试。” 钟家慕的回答仍旧是一个字“丑。”好像说多了浪费他的声音。一个字,简单粗暴。 席畅畅从刚才愤怒的表情变成了看痛心疾首“我一个手残党为你折腾大半天,你的良心不痛吗?” “知道自己是手残党,那你还这么折腾。活该。” “钟家慕!有种你给我站住别跑。”席畅畅用刀尖子一样的目光狠狠盯着钟家慕。 “跑?呵呵,想多了吧。” 在他的字典里面就没有跑这一个字。 席畅畅见势上来就要去打钟家慕,谁知道被茶几角绊了一下,眼看就向后倒去,她身手本来就不敏捷,所以就索性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疼痛的到来。 但是自己预期的疼痛感并没有,这才发现,在自己躺在地上前,有人做了席畅畅的人肉垫子。 “还好还好,没事。”席畅畅缓了一口气,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但是席畅畅总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劲,朝下看了看,她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钟……钟家慕,你的手……放哪了?” 刚才几乎是下意识救席畅畅的钟家慕听她这么一说,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自己的手,放到了席畅畅的……胸上。意识到这一点,钟家慕的脸涨得像红辣椒,手拿开不是,不拿开也不是。 钟家慕罕见的结巴了起来“对……对不起。” 席畅畅又好气又好笑,气冲冲地对他说“那你的手倒是放开啊。” “啊?哦……”从钟家慕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愣在原地了,现在发现两个人还保持这个动作躺在地上,这要是让外人看见了还了得? “叮当” 门铃声响了。 席畅畅推开还傻傻的愣着的钟家慕,迅速从地上窜起来“我……我去开门。” 要不要这么尴尬?席畅畅这样想着,一边打开了门。 看到那双十八厘米的恨天高,席畅畅就知道这肯定是是嘉铭了,嘉铭见来开门的人是席畅畅,推开席畅畅毫不客气的走进客厅“我说席畅畅你把我这个闺蜜当做摆设?” 她大手大脚的走到沙发旁,躺到上面,拿出自己的镜子开始补妆。 席畅畅刚想说什么,嘉铭就通过自己的镜子看到了正在角落站着的一个男人。 嘉铭心下一惊,立马从沙发上“噌”的站了起来,她带着一脸赔笑的表情,“请问这里不是你家吧?”如果这里是这个长相英俊男人的家的话,那她岂不是很没有礼貌? 嘉铭从来不主动惹事情,特别是帅哥。 可惜的是,钟家慕的下一句话就是“没关系,当成自己家就好了。” 嘉铭顿时欲哭无泪,这里真的是他家!一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和乐乐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丢脸,不过这个帅哥还真是有绅士风度,他竟然不介意自己的行为。 嘉铭上前就要搭讪,席畅畅知道这是她一贯的作风。 “帅哥叫什么啊?是做什么的啊?有没有女朋友啊,今年……” “好了好了,有这闲时间还不如快点给我来收拾。”席畅畅看着钟家慕阴沉沉的脸,打断嘉铭,“快走快走。”然后把一脸花痴的嘉铭连拖带拽的拉到了卫生间的梳妆台旁边。 钟家慕看着席畅畅的样子在一旁直摇头。 嘉铭娴熟的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好多席畅畅认不出的东西来,一脸嫌弃地卸完席畅畅化的妆就开始给她重新上妆。 嘉铭给她边化妆,一边一脸羡慕的对席畅畅说“我说你可以啊,哪来又一个极品帅哥?” 席畅畅瞪了瞪嘉铭一眼“说什么呢?他只是男神的弟弟,刚回国,我照顾几天罢了。” 嘉铭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这样啊,那你改天给我介绍介绍。我以后多请你看几场电影。” 席畅畅几乎是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要,他是个怪人。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席畅畅并不想让他们两个认识,不知道是为什么,心里觉得痒痒的,但是席畅畅确实也没骗嘉铭,钟家慕是一个怪人。 钟家慕习惯性地看了看手表,他等的快要不耐烦了,心下想带女人出门果然就是麻烦。 考虑着要不要丢下她自己先走时。门从里面“吧嗒”一声开了,席畅畅走出来,烦躁的揉揉自己的头发“这能行吗?” 钟家慕本来只是无意的飘了一眼席畅畅,发现嘉铭的化妆技术果然很好,她知道怎样把一张脸的缺点掩饰起来,再把优点加以衬托,和席畅畅乱画一气完全不一样。 席畅畅的睫毛被修的长长的,低垂下来,在脸上留下浅浅的阴影,她的眉毛被化的很特别,又细又长,像夏天夜晚,天上的一弯弦月,显得整个人更有精气神。 席畅畅你居然敢质疑我嘉铭的技术?嘉铭一个眼刀飞给席畅畅,眼神扫视着她,“你不可以质疑我的能力。” 就在两个人拌嘴的时候,钟家慕的司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那边说讲座一切就绪,车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吗?” “喂,要走了。”他叫席畅畅。 “那乐乐你快回去吧,完了我再联系你。”没有一点要留下嘉铭的意思,席畅畅就推着她往外面走。 “那个帅哥我还没要你的电话号码呢。”嘉铭回过头冲着钟家慕喊道。 钟家慕看了嘉铭一眼,淡淡地说“改天再说吧。” 看着乐乐吃瘪的表情,席畅畅立马就被钟家慕逗笑了,她把嘉铭推到了门外,眯着眼睛笑了笑,对嘉铭说“听见了没有,改天再说?改天再说吧,去吧去吧。” “席畅畅,你……” 嘉铭的话说了一半,席畅畅“砰”的一声就关上了门。 钟家慕在旁边看着席畅畅把嘉铭推到了门外,什么话也没说。想自己带他出去是不是不太安全,席畅畅平常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闺蜜的。 就好像倒掉了垃圾一样,她转过身拍了拍手,对钟家慕轻松地说“我们走吧。” 钟家慕还是选择带她一起出去。 他和席畅畅一起坐在车后,席畅畅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长时间才抬头认真地问他“我自己化的妆真的很丑吗?” 钟家慕并没有抬头,依旧翻着手里的材料,想也不想的回答“不然呢?” 席畅畅原本期望的眼神立马变的很冷,瞪着钟家慕“我才发现你不仅不近人情,还腹黑。” 他此时才抬起头,冷笑着,慵懒地说道“承蒙夸奖。” “……” 到了之后,工作人员先让席畅畅和钟家慕来到后台暂时等着,席畅畅戳了戳钟家慕的胳膊“待会上去了不要紧张。拿出你自己的水平来。” 钟家慕却是一副是不关己的样子“我不紧张。” 钟家慕这时发现席畅畅的肩膀似乎在抖,席畅畅感觉身体里的心脏咚咚咚的跳个不停,反驳钟家慕“胡说,你怎么会不紧张?下面有那么多人坐着听你一个人说话。” 钟家慕抿了一口咖啡“我看紧张的是你。” 席畅畅眼睛不自觉的望向了窗外“我?我紧张什么,又不是我去。” 听了她的这句话,钟家慕不再说什么。 这时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把头探进来“钟律师,可以开始了。” 钟家慕点点头示意可以了,他站起身回头对席畅畅说“结束了就回家。” 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走远,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为什么气氛这么奇怪。”席畅畅小声的念叨着。 把钟家慕的东西整理好后,席畅畅就要出去看钟家慕的讲座,却有人从背后过来蒙住了席畅畅的眼睛。 但是那个人的动作却很轻柔,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意思。显然,席畅畅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眼前突然一黑,不知道任何情况的她几乎条件反射般惊慌地朝身后那人身上一脚。 吃痛的声音传来。 声音传到席畅畅耳朵里的时候,她表情骤然僵住了,慢慢转过身去,她捂住自己的眼睛,偷偷从指缝里看这个人。 果然猜对了,这个声音对她来说太熟悉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某个?”被席畅畅踢了一脚的这个人半笑的说。
第八十五章因为有你 没错,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席畅畅的未婚夫,男神。 小麦色的肌肤,高挺的鼻梁,再配上他的标准笑容,这个男人很有魅力,绝对能迷倒一片少女,席畅畅觉得自己能有他这样的未婚夫,这是前世做了多少好事才能换来的。 此时的男神已经恢复正常,他温柔地摸摸揉了揉席畅畅柔顺的头发:“你还是这么不经吓,要是把我给踢坏了怎么办?”男神勾起唇角,“因为是你是席畅畅,我可就不追究,不过我发现你的力气变大了不少,最近过的不错,怎么样,钟家慕没有欺负你吧?” 席畅畅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说:“没有,挺好的。” “那就好。” 席畅畅的下一句话语气里明显带着一丝惊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男神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听说星宇他有讲座,父亲让我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也在。” “哦。”席畅畅本来以为男神是过来看自己的,可现在他的一番话让她失望了不少,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男神像是看穿了席畅畅的想法,他拉过席畅畅的手,长舒了一口气,说:“有没有想我?” “嗯?”听见他这么问自己,席畅畅的心情终于变的好起来,一脸蠢萌的表情:“有啊。” “哈哈哈……”男神扬起一抹笑意“我没有打过喷嚏。你要怎么证明?”说着忽然圈住了席畅畅。 席畅畅的面颊上立马涌上两片红晕,那红润从她颊边一直蔓延到她的眼角,她轻轻地推了推他。 男神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还带着一丝丝的调侃:“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脸皮薄。不逗你了。” “我们不一样……不一样……”破坏气氛的电话铃声响起,男神拿出来看了一眼就直接挂断,表情变的不自然起来,然后一脸抱歉的对席畅畅说:“你看看他们又来催了,公司很忙,我要先回去。” “可是……” 男神没有等席畅畅说完这句话就打断了她:“要是星宇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别忍着。” 席畅畅的脑袋像霜打的茄子叶一样耷拉着:“嗯,知道了” “我走了。”男神临走前对席畅畅仍然是笑着的,从一开始碰到席畅畅,一直到离开,男神一直是笑着的,可是当他转过身朝外面走去时,他脸上挂着的笑容顿时无影无踪,因为笑的时间太长,他的表情十分的僵硬,眉宇间换成了一种漠然的感觉。仿佛刚才的那个人根本不存在。 男神回到车的后座上,坐在后面一个妖艳无比,化着浓妆的女人直眉瞪眼的质问男神:“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助理罢了。”男神的语气说的和真的一样,他揽过那个女人,把她抱在怀里。 但是那个女人明显不满意这个答案,她挣脱了他的怀抱,语气里带着一丝吃醋的味道:“你和你的这个助理不一般。” 男神唇边滑过一丝邪魅的冷笑:“怎么,吃醋了?” 那女人不并不加以掩饰,而是直接的告诉男神:“对。” 男神点燃一根烟放在嘴边:“你这是在赤裸裸的挑衅我。” “钟……唔……”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男神用一个霸道的吻堵住了她的嘴,他一直手拿着烟,一只手扣住这个女人的后脑勺,把自己刚吸进去的一口烟吐到了这个女子的嘴里。 女人立马咳嗽了起来,但是却没有挣脱男神,感觉到女子渐渐瘫软在自己怀里,男神的表情越发阴沉。 男神这样想:以后绝对不会有人再对自己这样说话的,绝对不会。 听着外面的掌声,席畅畅知道开始了,就跑到下面找了个位置。 台上的钟家慕穿着一身剪裁有致的西装,沉郁的黑色,领口上别着古银色复古羽毛别针。头顶上的水晶灯折射出的耀眼光泽,笼罩在钟家慕冷漠的脸上,衬得他像是那些杂志上英气逼人的模特一样。 台下的学生们,都在聚精会神地听他讲课。 良久,课进行到尾声的提问阶段,主持人说在现场挑几个问题,让钟家慕现场回答。台下便一阵沸腾,学生们争先恐后地举手,示意主持人选中自己。 主持人挑中一个穿蓝色衣服的男同学,说:“就你吧。” 这位男同学提的无非是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钟家慕很快就替他解释了。 “谢谢,我明白了!”听完后男同学有些激动地坐下来。 钟家慕的目光毫无波澜,看着那个男同学,眉头一凛:“鉴于这位男同学提的问题实在太过于简单,我不得不怀疑他是否走了狗屎运,才考上的研究生。所以,我建议他回去翻一翻《案例分析》这本书,而不是问出这么愚昧的问题,浪费大家时间。” 这话一出,台下瞬间之内发出一阵爆笑。而那位男同学,显然没料到会被钟家慕这么毒舌地批评,红了一张脸,耷拉着脑袋。 席畅畅甚无语,对旁边的人吐槽:“这么不留情面地打击,他以为谁的智商都跟他一样高吗?” “不过也对,一针见血,才是钟家慕的风格。”席畅畅又似笑非笑地说。 这时,台上的主持人说:“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要问什么?快举手。”最终,主持人挑中了一个女生。 那个女生站起来,对着钟家慕羞涩地问:“你有女朋友吗?” 台下突然响起一阵附和声与口哨声。 貌似台下的女生们都很钦佩这个烈士,终于问出了一个她们想问的问题。 钟家慕默不作声,只是眼角含有笑意。 一旁的主持人连忙圆场:“虽然这位同学问了个好问题,我也非常想知道,但这是个私人问题,我们今天只聊学术上的问题哦。” 台下一片哀号。 那位女烈士依然不放弃:“如果没有,台下这么多女生都是你的迷妹,你可以考虑试……” 话还没说完,她的话筒已被主持人抢走了。 台下又是一是哀号。 啧啧啧,这年头的女学生们都这么雷厉风行,主攻技能max,委实让席畅畅佩服。 好半晌,台上的钟家慕才轻启薄唇:“我没有女朋友,只不过……”他顿了一下,非常难得地含蓄一笑, “快有了。” 台下再次一片哀号。 …… 残阳昏黄从窗外拂进来,席畅畅看着钟家慕被染上夕阳微黄的侧脸,琥珀色的眼睛犹如月夜下静谧的湖泊,眉宇间依然渗透着冷漠和镇定。他高高在上地站在台上, 就像一头孤傲的雪豹。 这个人,散发着一股即危险又忍不住让人着迷的气息,就像一个黑洞,会不由自主地把靠近他的人吸进去。 赵翊凝就是在这场讲座上认识钟家慕的。 化着精致的妆容,踩着高跟鞋的赵翊凝负责的不过是开场的前十几分钟,之后便无所事事地坐在下面,她拿着手机看八卦娱乐新闻,顺便和一起的朋友聊聊天,半个小时过去,她看手机看得头脑昏沉,一抬头便看到了台上的男生。 原本只是匆匆一瞥,觉得这个男生皮囊比较好看,想继续百无聊赖地看手机,谁料男生突然就开口讲起了一个小故事,把原本就心不在焉的她一下子就拉入到了状态中,那大概是赵翊凝在所有参加过的讲座中最认真的几分钟,她拿着手机给闺蜜发消息:“我看见一个帅哥,好有才华。” “你还能喜欢上别人的才华?”闺蜜发来一个嘲讽的表情。 “给你看照片。长的挺帅的。”赵翊凝举起手机把焦距调近,拍下一张钟家慕的照片。 “你觉得追上他要多久?” “就你的颜值,随便装一个傻白甜,两三周就够了吧。” 赵翊凝的闺蜜不是特意的去拍赵翊凝的马屁,她已经见证过太多的男生拜倒在赵翊凝石榴群底下的样子。 那句话咋说来着?坠入爱河的人儿都是可怕的。 她回给闺蜜一个“得意”的表情就关掉了手机,赵翊凝挑了挑眉。看到男生正放到最后一张PPT,上面有“钟家慕”三个字。 一开始赵翊凝以为自己对钟家慕的爱就像是喜欢上一支口红,一只玫瑰,一件大衣,一双鞋子那样简单。 她以为她轻易就可以触碰到他,就像以前所有的男生一样。赵翊凝对自己一直是自信的,她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模特不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是上乘的。 讲座进行到现在也该结束了。赵翊凝慌忙的随便记下了几个问题,打算待会儿了去探探这个男生的口风。 他会对自己一见钟情也说不定呢,赵翊凝这样想着。 眼看着讲座结束了,赵翊凝从包里拿出小镜子补了补口红,再把额前的刘海整理了一下。缓缓从一众目光中起身,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投来艳羡的目光。 这时钟家慕走进了后台休息室,看着在一旁的席畅畅,钟家慕把自己的文案包放在了桌子上,对席畅畅说:“你刚才干嘛站起来?” 席畅畅在最后讲座快要结束的时候太过于激动,跟着大家鼓掌,自己的两只手拍的通红,最后还站了起来,连自己的都没有察觉。 但是她才不会相信钟家慕可以从那么多人当中找到她:“要不要这么睁眼说瞎话,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你确定能看见?” 钟家慕冷哼一声:“我就是看得见。” 钟家慕没有骗人,从小妈妈就把他的视力保护的很好,而且席畅畅今天穿的又很独特,钟家慕不经意一瞥就看见席畅畅傻乎乎的一个人站了起来。 席畅畅深深的体会到了和钟家慕这种既腹黑又强词夺理的律师争辩问题绝对是大大的不妥,所以她索性不理钟家慕,把他一个人晾在了一边,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刷屏,边刷嘴里还哼着小调,都是一些当下流行的国语情歌。 钟家慕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席畅畅一个人在那里瞎乐呵,也坐到沙发上,席畅畅周围的沙发立马陷了下去:“你似乎很高兴。”钟家慕这样问席畅畅。 “刚才男神来了,我当然高兴啊。”席畅畅得意的朝钟家慕的方向扬了扬眉毛,“不过他说他是来看你的,你没有见到他吗?” “没有。我说你怎么今天突然这么高兴,原来是因为他。” 席畅畅忽视了那句话里最重要的后半部分回应了前两个字:“那也许是他不想打扰你吧,不过我劝你也赶快找一个找女朋友啊。要不然等你再过两年老了没人要了怎么办?”席畅畅自顾自的说着,全然没有发现旁边某人越来越臭的一张脸。 “呵呵……” 听见笑声,席畅畅抬头撇了一眼钟家慕:“笑什么?”却正好对上那双就像结了冰的眼睛,席畅畅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席畅畅觉得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动不动就给人发脾气。 男神和钟家慕是有几分相像的,但是其中一个笑起来总是让人如沐春风,一个却总是面若冰霜,像是谁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席畅畅默默的在心里哀嚎,男神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弟弟。 “像你们这种女人最麻烦,在我身边也是祸害,不如不找。” 说完钟家慕站起来依旧就要开门往出去走。席畅畅瞪了瞪钟家慕,没有理会他,谁知道他又想干什么。 钟家慕刚要转动门把手,门却从外面自己开了。 门外走进来一个打扮十分新潮的女孩子。她的声音听起来甜甜的:“你就是钟律师?” “嗯。”钟家慕扫了一眼,淡淡的回答。 “那么钟律师你可以给我讲解一下刚才的这个问题吗?我有点没太搞懂。” “抱歉,现在要回家了。这些问题你可以去到我们的微信上查。” 赵翊凝的脸色当场就变了变,但依旧不死心,还是试探的问了问:“是这样啊,那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以后有问题了我再向你请教。”赵翊凝不相信钟家慕对自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钟家慕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知道今天的这场讲座除了部分学生还有一些其他的社会人士,所以这是他根据大众的水平策划的,只要智力没问题,是不会存在听不懂这种事情的,很明显的搭讪。 这种情况他已经碰到了很多次,刚想要拒绝。 就看见喜欢管闲事的席畅畅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她用责怪的语气对他说道:“人家妹妹这么好的态度来找你请教,你别拉着一张脸啊。”席畅畅戳了戳钟家慕的胳膊,然后又换上一脸的抱歉对着赵翊凝说:“对不起哈,他就这个样子,你别在意。联系方式是吧?那我给你。”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了纸和笔。 趁着这段时间赵翊凝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席畅畅,觉得席畅畅说话做事的样子应该是他的助理。 出门不想被认成助理之类的席畅畅偏偏就被认成了助理。 但是赵翊凝依旧一副刚才傻白甜的样子,接过席畅畅递过来的纸:“好的呢,谢谢姐姐。” “不用,不用,谢……谢什么啊。”席畅畅对这声姐姐非常受用,心里的得意就差写在脸上了。 钟家慕看了看表,不耐烦的对席畅畅说:“回家。” 对于钟家慕的不买账,这些年在社会上的各种磨练还是让赵翊凝保持了她自己最迷人的微笑:“对了,钟律师,我叫赵翊凝,你要记住了啊。那我先回去了,拜拜。” 说完赵翊凝就出了休息室,此时她的脸的脸几乎拉了快要一尺多长,因为赵翊凝不服气,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的这么无视自己。 开什么玩笑? 赵翊凝走出去,钟家慕回头看着席畅畅问:“你很了解我?” “额,这个……”看着他对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那个样子。席畅畅当时完全是下意识的说出那样的话,并非故意,因为席畅畅有一个特殊的癖好,那就是见不得女孩子被欺负,尤其是长的好看的女孩子。 “以后不要乱说话。” “哦。” 看着席畅畅愣在那里的样子,他皱了一下眉头,略带嫌弃的说:“情商还真低。”席畅畅觉得钟家慕似乎是在说自己,但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拿起自己的东西,往门外的方向走去,感觉没人跟着自己,回头却发现席畅畅还愣在那里,冲着她喊了一声:“愣着干嘛,回家。” 席畅畅扯住钟家慕的袖子,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我刚才想了半天,才记起冰箱里都没有存货了。去超市好不好?” 原来这厮半天都在想吃的。 “食材不是都有吗?” 席畅畅鄙夷的推了推钟家慕:“你个男人懂什么啊?” 回到家里没有管席畅畅钟家慕就去洗澡了,出来的他发现席畅畅自个儿还坐在沙发上吃。 可想而知,场面惨不忍睹,席畅畅嘴的四周都是油呼呼的东西,席畅畅却没有一点想要擦掉的冲动。 她此刻毫无形象的大快朵颐,茶几上摆满了各种垃圾食品。 他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你是猪吗?” 席畅畅把面前的各种零食向前推了推,然后看看,吃的好像津津有味,给钟家慕推荐:“尝尝这个。” 他:“不要,我不吃膨化食品。” 她非常的执着:“很好吃的,不骗你。” 钟家慕耐心的教导:“里面有致癌物质。” “切,无聊,那世界上得死多少人。” 他倒是笑了:“睡觉,猪。”说完就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月光透进过厚重的落地帘在地上洒下一层厚厚的雪影,照映着钟家慕的脸,就像是脸上糊了一层霜,显出几分的沧桑,倒也不失浪漫。 同样的月光洒在叉子身上就没有那么好看了,把它灰蓝色的身体显得更有几分诡异。 已经很晚了,周围都静静的,当然除了席畅畅今天格外大的呼噜声。钟家慕从冰箱中取出今天席畅畅在超市里曾经给他推荐过的一款在他认为是高脂肪的薯片,轻轻走到沙发旁,坐到刚才席畅畅坐过的地方,撕开食品袋,一双修长的手指头从里面取出一片薯条来,脸上浮现出了他都不会察觉到的温柔。 这时候有人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打断了钟家慕的思绪:“钟律师,睡了没有啊?” 这个联系人并没有输入任何备注,看来是新加的,最近并没有加人吧,钟家慕心生疑惑,回了条消息:“你是?” 手机那旁的赵翊凝敷着面膜,躺在床上,快速的打下这几个字发过去:“说了记住我的名字啊,赵翊凝。” “白天的那个小姑娘。” “对的,钟律师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啊?” 钟家慕一向不会答应这些邀请,所以习惯性的回:“不清楚。” “那有时间了一定告诉我好不好。”赵翊凝发完这条消息,忐忑的等待着钟家慕么回复。 过了半天没有答复,她以为他睡了,于是又发了一条。 “嗯?” 钟家慕放下手中的零食,打开电脑,屏幕上有一堆文案,给赵翊凝回完:“晚了,睡吧。”这条消息后就关掉手机,不再理会。 看着钟家慕给自己回的消息,赵翊凝脑袋里一首凉凉播放了许久,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差了,这个钟家慕居然都没有一点点感觉,挫败感油然而生:“好吧,晚安,有时间一定告诉我。” 赵翊凝原本努力告诉自己白天钟星对自己的态度都是错觉。 从小到大一直是校花的她备受欢迎,赵翊凝郁闷地想,就算钟家慕有女友,也不会对她冷漠至此吧。现在她是真的失望了,越想越来气,这个男人,我一定要追到手,赵翊凝给自己暗暗下决心。 看着眼前近三十米,昏暗无人的小巷,席畅畅欲哭无泪。 这几天席畅畅总是加班,所以不得不忍着寒风,每天赶那最后一班车。最恐怖的当然还属站牌到这个小区前一条长长的暗巷,三十来米狭窄阴暗的空间,只有两盖昏黄老旧的灯在风中摇晃。 席畅畅拉了拉身上的风衣,鼻子抽抽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小巷,汗毛直立。 为什么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还会有这么富有旧上海气息的弄道小巷?而且不偏不倚的在步行回钟家慕别墅的必经路上。 席畅畅犹豫再三,终于踏出了革命的第一脚。 眼睛不乱瞟,不斜视,一心埋头向前冲。席畅畅抱定主义,低头向前越走越快,几乎是一路小跑。 路程过半,席畅畅心刚安定了一些,忽然余光看到小巷的那边有模糊的红光一闪,稍纵即逝。 席畅畅浑身毛发齐齐直立唱国歌,感觉牙齿都在打颤。浑身僵硬,脚下却移不开步子。 静静站了很久,那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是眼花?席畅畅吸了口气。 试着往前迈步,走廊上可怜兮兮的扯线路灯一阵摇晃,这也让她看清了那边角落里一个模糊的黑影。 社会版头条,山村老尸,齐齐涌上心头。她脸色发白,身体抖成了风中的落叶。 一个人慢慢从黑暗处走出来,举着双手:“别怕,是我,钟家慕。”声音由小变大,一步步走了出来。 昏黄灯光下,他的脸一般隐在暗处,还是看得到男人精致的轮廓,果然是钟家慕。 果然是好心有好报,她几乎激动的热泪盈眶。 晚上的风大,打在人脸上生疼,席畅畅搓了搓手:“这么晚,你怎么在这里?”她可不敢奢望这个大冰块是来找自己,毕竟钟家慕一贯冷冰冰,何况他也不知道自己上夜班。 果然,钟家慕扭过脸:“我下来买宵夜。”奇怪的是钟家慕的语气有些不自然。 席畅畅哦了一声,感觉自己狗屎运奇佳。可是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的钟家慕:“你买的东西呢?” 钟家慕愣了下,转了身子往前走:“扔了。” 扔了?席畅畅石化在那边,看着钟家慕的背影。脑袋中考虑自己给这个人上一堂锄禾日当午的课。 等等,背影?!一阵寒风吹过,她这才发现,钟家慕已经走了好远。忙大喊一声:“等等我!” 钟家慕没有吭声,脚下却慢了下来。席畅畅过去跟他并排走着穿过这条小巷,还惊魂未定:“幸好今天遇到你,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晚上经过这里,总是感觉有人跟着我。”回头张望隔了距离更显得阴暗的巷口,很是后怕的语气:“每次到了巷口就感觉有人在我身后跟着,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 钟家慕很是鄙视:“难道还有人想打劫你?” “如果是人就还好,最多破财消灾。”她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就怕是一些脏东西。”这么一讲,她就觉得害怕,她下意识的离钟家慕更近点。 钟家慕的脚步忽然停顿了下来,脸色有些铁青,随即加快了脚步。 席畅畅小跑着才跟得上,累的气喘吁吁:“钟家慕,走……走慢点。” 钟家慕置若罔闻,越走越快。 。 第八十六章我错了还不行? 席畅畅小跑着才跟得上,累的气喘吁吁“钟家慕,走……走慢点。” 钟家慕置若罔闻,越走越快。 直到快到家,看着紧咬着唇拿出钥匙开门的钟家慕。 席畅畅才后知后觉,钟家慕在闹别扭。 反复思索自己方才的一言一行,应该没有惹到他才对吧。 席畅畅又偷瞄了一眼推门的钟家慕,偷偷在他脸上贴了两个标签。 喜怒无常,莫名其妙。 关上了门,两人换了鞋子,转头见看到洗手间门上一张大大的便利贴。 “上夜班,走夜巷,好恐怖!!!”三个大大的感叹号后面跟着一张泪水涟涟的哭脸。 这是前几天贴上去,发泄自己的气愤。平时见了几次,也没觉得怎样。可是现在跟自己的小叔子一起看着,怎么都觉得太幼稚。席畅畅涨红了一张老脸,只觉得自己颜面扫地。偷眼看钟家慕,不知为何他的脸上也有一丝微红。 尽管是偶遇,席畅畅还是有劫后余生的感动。想起钟家慕是下去买宵夜,现在又空着手回来,忙问“钟家慕,要不我现在给你做点东西吃?” 钟家慕脱下外套放在沙发上,头也不回“不饿。” “可是你刚刚不是下去买宵夜么?” 钟家慕愣了愣,半晌才说“那你随便做点吧。” 十分钟后,钟家慕看着眼前热腾腾的泡面,很是悔不当初。 平时那个做饭好吃到爆的席畅畅呢?他看了一旁坐着,满脸都写着求求你表扬我的席畅畅一眼,难得的忍了下去,掰开筷子闷头吃。 热气腾腾,紧闭的门窗,外面有深秋的夜风呼呼吹着,室内更显得静谧。她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剧,午夜的重播的一出老剧,女主泪流满面的质问“你残忍,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明明是他一向最嗤之以鼻的狗血情节剧情,此时听在耳中也像是有脉脉温情流动。 万家灯火。 吃完了面,他站起来“我先睡了。” 席畅畅哦了一声,转身收拾碗筷。 等到他刷牙洗脸,正要回房间,听到她在后面迟疑的叫她的名字,他回首挑眉询问。 她小心翼翼的问“明天……你还会下去买夜宵吗?” 她的表情假装漫不经心,偏偏眼底有藏不住的期待。他忽然有些哑然失笑,片刻后才不紧不慢的回答“可能吧。” 这句漫不经心的“可能吧”让席畅畅担惊受怕了整整一天,第二天到了小巷口她左顾右盼,果然是空无一人。 她在寒风中摸摸鼻子,没了最后一份希望,想想也是,怎么会这么巧,正好又遇到。看一眼那条幽幽暗暗不用布景,直接可以做鬼片场景的小暗巷。 再度欲哭无泪,颤巍巍的就要往前走。 “啪”的一声,巷口墙的阴影处闪出一股红,照亮那张俊美的脸。 他一手挡着风,红光从他的指缝间透出,微醺的光在面容上明灭不定。 她定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做何反应。 他把打火机放回口袋,转身往回走了两步,见她还愣愣地在原地,皱了皱眉头“快走。” “哦。”席畅畅如梦初醒,忙追了上来。一脸讨好“钟家慕,买宵夜?” “又扔了?”瞄到他空空的手。 “嗯。” 然后就是沉默。 席畅畅对这种无声胜有声的君子之交显然很没有领悟力,走了十来步,她已经感觉尴尬的小虫子爬了一身一背。她偷窥了钟家慕的侧脸几眼,尝试开口“钟家慕。” 他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 席畅畅勇气大增,打破沉闷“今天我们部门的老男人居然被表白了。” 钟家慕一脸的兴致缺缺,还是很好心的搭了一句“是么?” 回应!有回应!席畅畅趁热打铁,指手画脚“当然是,我亲眼看到的。他的包里面居然有一封情书,粉蓝粉蓝的信封,上面还引用了一句徐志摩的诗。什么你是天空的一片云,真是土,现在哪还有人用这些诗啊,就算是周杰伦的歌词也比这个要好很多吧!再说,现在这个时代谁还写情书啊。”她发表完评论,转头看着钟家慕“是吧?” 钟家慕明显的敷衍“哦,是啊是啊。” 席畅畅的神经显然比别人粗了一块,兴致更加高昂“我再告诉你,今天开会时总经理的假发带歪了,我们……” 老旧的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之后的一个多月,深夜阴森的老巷子,如实见证了一个买了宵夜又扔掉的某律师,和一个胆小如鼠很是话唠的嫂子天天“偶遇”的情形。 小巷的上空时常响起这样的对话。 “钟家慕,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司今天来了一个人,他的姐姐是拍了好多的电视剧呢!” “是么?” 老旧的路灯,将面瘫律师和话唠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刚回到家,就有人打电话过来。 “席畅畅?明天过来一趟,家里有事情要你出面。” 听到父亲的声音席畅畅明显高兴了不少,连连答应着。 挂了电话,她小心翼翼的问钟家慕“我家远,你会来接我吗?”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期待。 “事务所有事,要忙。” “哦。”听了钟家慕的回答,席畅畅脸上是大写的失望,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躺在床上,盘算着明天回去会不会又是爸爸的长篇大论,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一回到家,果不其然就是老爸各种语重心长的教育,席畅畅呆了一天就落荒而逃,带走了自己大半个房间的东西。 席畅畅四个大包刚出了地铁站,一堆的哥就围了上来。 “美女,去哪?” “美女,要车吗? 一声声的美女听得席畅畅很受用,正打算挑一个面目和善的的哥回家。刚才那几个围在面前的男人齐刷刷的往她身后走去,而且一个个双眼发直。 席畅畅回头,眼神顿时也僵凝——那是一只很大很大的美女。 尽管半张脸都被一副大大的墨镜遮住,但是那气质那形象那穿着,活生生像是都市偶像剧走出来的。一堆的哥瞬间在美女面前围成了一堵墙。 “美女,去哪?” “美女,要车吗?” 这次的美女叫的很是真心,席畅畅酸酸的想。那个美女脚步停了停,尽管看不见眼睛,但是那表情也是相当的不耐烦,手捋了一下头发,更快步的向前走。经过席畅畅身边时,冷冷丢了一句“接过。” 席畅畅忙移了移挡在路上自己的行李,那个美女冷着脸侧身而过。 冷艳啊冷艳,看着她被风吹起的卷发,走动时微微翻起的大衣衣角,以及那让她看着就胆战心惊的细高跟靴子,席畅畅很是感慨。再低头看一眼裹得像个包子一样的自己,席畅畅心情顿时有点低落。 前面的冷艳美女忽然站住,一手摘下眼镜,声音很是惊喜“钟家慕!” 钟家慕?!正在低头自卑的席畅畅愕然抬起头,就看到那个美女三步并成两步,上前扑在一个人怀里。 那个人似乎有些意外“杨蔷?!”广场周围的店铺的灯光照亮那张精致的五官和懒散的表情。 赫然是她那个任凭她怎么哀求命令都不肯来接自己的小叔子! 席畅畅的嘴撅的老高,站在一边瞪着那两个人。 那个美女,呃,杨蔷再也没有美艳的形象,整个人腻在钟家慕怀里,而那个向来最讨厌身体接触的人肉靠垫钟家慕却丝毫没有推拒的意思。撇下自己来接别人,现在还跟别人又搂又抱。典型的有了美女忘了嫂子,席畅畅心理有些不平衡。 “钟家慕,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杨蔷的声音传来,席畅畅不由身体前倾,脖子伸长。 “你回哪边?”钟家慕没回答,却是开口问。 “刚下火车太累,再说店里有他们看着,也没什么事……”杨蔷的声音轻缓,有种慵懒的暖昧。 “我送你过去。”钟家慕打了个招呼,状似不经意地瞄了席畅畅一眼,两人的视线相遇,席畅畅马上立正站好,一副正大光明的样子。 钟家慕转身叫了一个的哥“师傅,去河北路。河北路,那不是正好经过自己家门口?席畅畅马上举手争取权益“正好顺路,不如你们先送我……” 钟家慕瞪了她一眼,她讪讪的吞下了下面的话,心顿时凉透了,见了美女,连顺道送自己都不愿。 眼睁睁的看着钟家慕打开车门,把杨蔷塞进了出租车,席畅畅站在风中很是委屈。钟家慕却又走了过来一手拎起她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回头见她还呆呆的站在那,拉下脸“过来,上车!” 柳暗花明又一村,钟家慕还是非常亲,席畅畅屁颠屁颠的坐了进去。 杨蔷看了她一眼“钟家慕,她是谁?” 钟家慕淡淡的回了句“熟人。” 熟人,多么宽广冷漠的名词,席畅畅很受打击。 杨蔷很是认真的看了席畅畅几眼,回头对钟家慕笑“哟,你钟家慕什么时候还有我不认识的熟人了?”很是意味深长。 席畅畅敏锐的察觉到奸情的味道,身子往后侧,耳朵脖子齐齐伸长。 钟家慕有意无意的往席畅畅那边看了一眼,也不回答,只问“你回来怎么没让他们来接你?” “他们来了除了话多,还能有什么用?”杨蔷嗤之以鼻,眼睛却扫了席畅畅一眼。 寒冰刺骨,寒冰刺骨,席畅畅顿时打了个寒战。 正说着,就看钟家慕家到了,到席畅畅马上喊停车。司机师傅纳闷的看了一眼“还没到呢。” “先在这停一下。”河北路是没到,可是她家已经到了啊,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颠簸,现在她最想的就是躺在自己的床上。 师傅正要转方向盘,钟家慕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师傅,先去河北道。 “为什么?”席畅畅惊呼。 钟家慕一脸理所应当“先把杨蔷送回去。” 为什么在自己家门口不能下车,还要在车里继续颠簸?席畅畅很是气愤,气鼓鼓回头,然后在钟家慕冷冰冰的眼神下铩羽而归。 忽然感觉有股冰冷的视线从另一个方向射过来,她扭了扭头,在接触到杨蔷眼波的瞬间,整个人差点冻成了冰棍。 自己也许成了最招认嫌的电灯泡,席畅畅有了自知之明,低头扮演人背景。后面两人也岔开了话题,对话里不时出现的人名完全陌生,席畅畅怎么也听不懂。车里暖气熏得人脑袋发胀,她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是钟家慕在一边推她,她迷迷糊糊的下了车,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小区楼下。看着扛了四个大包的钟家慕,她很是奇怪“那个杨蔷呢?” 钟家慕走在前面,也不回头“送回去了。” “哦。”低头看了看表看了看表“居然三点多了?!”花了两个多小时。 钟家慕没好气“从火车站到河北路,这已经算是快的了。” 席畅畅闷声“明天还要上上班,又睡不好。”强烈指责钟家慕“你刚刚让我先下车不就得了!我还能睡四五个小时。” 钟家慕回头看她一眼,语气有些无赖“我说不准下就是不准下,反正你只能陪着我。” 席畅畅奇怪的看了他半天,终于恍然大悟“哦……”拉了个长腔“我说呢,原来是怕大晚上的自己坐车回来。我还纳闷,怎么每次我下夜班正好赶上你买宵夜。”贼兮兮的凑过去“是不是不敢自己走回来,所以天天在小巷子门口等我啊?” 钟家慕定了定,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了她半晌,最后摇了摇头开始沉默向前走。 席畅畅立马追了前去“那个……” 钟家慕回头瞥了一眼她“什么?” “等我下班请我去吃饭好不好,今天我懒……” 钟家慕再次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着,半晌停下脚步,说“看我心情。” “……” 午后有了一丝阳光。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席畅畅走到门口,远远的就看见钟家慕和杨蔷两个人站在门边。不止她,几乎所有走过大门的人都在往那边看,这也难怪,他们那一对无论长相或是气质的确是没话说的好。钟家慕背对着她,低头跟杨蔷说着什么话,杨蔷的眉头轻皱着,席畅畅不自觉的联想到自己是那只电灯泡,更是心惊胆战。 她的脚慢慢慢慢的往后移,只求自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缩回公司内。 可惜太不随人愿,杨蔷一个长发微甩的瞬间看到了她,对她微微一笑。 尽管同是女的,席畅畅的骨头还是瞬间酥了一下,可见其巨大的杀伤力。基于仇美心理,席畅畅逃离现场的更加强烈了一些。 钟家慕转头顺着杨蔷的目光也看到了她,向她点了点头,这下不去也得去了,席畅畅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心情很是沉重。 当时,钟家慕站在左边,杨蔷站在右边,面对着实在太偶像的两人,席畅畅不自觉的自惭形秽。加上今天破坏了两人的亲密出游,心里有愧,于是低头缩脑站在中间,彻底的沦为了一场俊男靓女偶像剧里的灰色人背景。 钟家慕看了她一眼,眉头不自觉皱起“怎么这么慢?” 还没等席畅畅回答,杨蔷就横了钟家慕一眼“你怎么这么跟你嫂子说话?”又转过头,对席畅畅微笑“钟家慕一向这个样子,您别放在心上。” 可是杨蔷凭什么替钟家慕道歉?席畅畅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杨蔷笑着拉了拉钟家慕,催促着“还不快向席畅畅道歉!” 席畅畅抬头看了一眼钟家慕,他虽然皱着眉,可是对杨蔷的动作没有一点的抗拒。钟家慕什么时候成了别人可以随意拉扯,可以随意命令的人了。重色轻嫂!席畅畅的心里的酸水开始冒泡。 幸好在席畅畅的酸水开始没顶之前,钟家慕看了看表,转身对杨蔷交代“你先回去,等东西来了,记得给我打电话。“然后对席畅畅摆头“走吧。” 席畅畅坚持一贯传统,跟在钟家慕身后往前走,就听到杨蔷在身后娇嗔“钟家慕,我这么帮你,也不请我吃顿饭?” 钟家慕没说话,连脚都没停,继续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席畅畅走了几步,不由得回头看了两眼,见杨大美女站在那,恨得牙痒痒的看着钟家慕的背影。 尽管这么没有礼貌的是钟家慕,席畅畅还是厚道的小小爽了一下。 等坐在明亮的餐厅里,席畅畅的心情还是有些小雀跃。直到钟家慕端了盒满满的自助餐放在她面前,席畅畅低头看了一眼,嗯,好像都是自己平时爱吃的菜。想起自己这么些天,还是记不住男神不吃的菜色。不禁赞叹“钟家慕,你记性真好。” 钟家慕挑眉表示询问。 席畅畅指了指自助餐盒上的十来样菜,很是敬仰“你居然记得住这么多我爱吃的菜。” 钟家慕看了她一眼,一副怕麻烦的口气“谁会没事干记这些东西,我是随便打的。” 随便打的都能这么精准,正巧避开她这个有名的挑食主义者?席畅畅两只眼晶亮,很是佩服。 钟家慕看着眼前一脸不可思议的席畅畅,稍稍提高了音量“你到底吃不吃?” “吃,当然吃!”席畅畅马上低头做小鸡啄米状。 片刻,嘴里装满食物,混沌的女声响起“钟家慕,你的脸为什么红了?” “没有。”钟家慕斜睨她一眼。 “明明就有。”席畅畅以雪亮的眼睛指证。 “你看错了!”钟家慕斩钉截铁。 钟家慕一计眼波扫过,席畅畅马上低头继续啄米。终于吃完了饭,席畅畅撑着鼓鼓的肚皮,拿起一旁的餐巾纸擦擦嘴。忽然无意看到对面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微笑看她,见她看过去,还拿起了手边的酒杯遥遥做了一个举杯的姿势。 莫非是遇?席畅畅的脸一下子通红。本来放在手边躁躏自己嘴的餐巾纸,也装模作样轻柔的了沾嘴放下。眼睛偷瞄过去,那个男人居然还在看自己,生平第一次所谓的艳,席畅畅开始感觉坐立不安。 她身体前倾,小声跟钟家慕打报告“钟家慕,那边有个人在看我。 钟家慕愣了愣,回头往那个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恋爱历史为零的席畅畅继续咨询“我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钟家慕也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随即举手“服务员结账。” 嘎,就这样?席畅畅傻傻的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钟家慕。虽然她没指望要和这个人真的有什么发展,但是人生第一次的艳遇,怎么也不该这么草草结束吧。女性的虚荣心顿时降落谷底,她的脸耷拉了下来。 钟家慕冷冷睡她一眼“怎么?舍不得?” 席畅畅哭丧着脸,还是在强权下低头“没有。” 钟家慕哼了一声,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脸上有亲切的笑“小姐先生好,你们的账单那位先生已经帮你们结过了。“ 顺着她手的姿势,席畅畅看到了方才那个一副精英打扮的男人,对她微笑致意。这次不能躲了,席畅畅也报了一个礼貌但是僵硬的微笑。 钟家慕的脸顿时变得很臭,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红票,递给了服务员“我们不用。”站起身,拿起两人的外套,冷冰冰的看了席畅畅一眼“走。” 他走的很快,席畅畅几乎要一路小跑。 席畅畅看了眼前面健步如飞的钟家慕,心里很是唏嘘,自己这个小叔子像更年期早到似的,喜怒无常的令人发指。更让人怒发冲冠的是依着自己的两条小短腿追她,根本就是两步做三步赶,根本就是在光天化日下欺负海拔低的自己。想想今天对着杨蔷,钟家慕虽然还是一张扑克脸,可是任由美女拉拉扯扯指东指西。自己把他好吃好喝招待着,却活生生沦落成了一个处处讨好的小喽啰。 席畅畅越想越气,越想越闷,脚步越来越慢,最后索性成了蜗牛慢慢爬。 爬啊爬,爬啊爬,猛一抬头,发现前面没了钟家慕的身影。前面不远处就是熙熙壤攘的广场,宽大的屏幕上是当红明星演唱会的画面,下面大都是些年轻男女,个个脸上带着那种专属年少的肆意笑容。 席畅畅忽然感到乏力,转身坐在一旁的台阶上。 眼前一双双的鞋子略过,时尚的靴子,发亮的皮鞋,时尚的靴子,发亮的皮鞋……一双鞋子在她面前停住,难道是钟家慕?她饱含期待抬头,看到一张布满皱纹的脸,颤巍巍的手里还捏着两张十元钞票。席畅畅有些发傻,愣愣的接了过来,那位老太太一脸和蔼同情“小姑娘,去买点东西吃吧,这大冷天的。” 敢情是把她当了乞丐,席畅畅脸上划下黑线。 连忙起身,把钱还给人家,再也不敢随地乱坐搞什么明媚的忧伤。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尘,抬头就看到不远处钟家慕一脸好笑的看着她。 席畅畅脸上更烫了些,地瞪了他一眼,也不理他,转身气鼓鼓的往前走。 钟家慕走了过来,问的很正经,但是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笑意“恭喜,又找了份兼职。” 席畅畅瞪了他一眼,想起刚才也是有些忍俊不禁,扑哧笑了起来。笑了半晌又想起自己正在生钟家慕的气,马上又拉下脸,继续气鼓鼓往前走。 钟家慕有些好笑,跟在她后面提醒“我已经叫了车,停在那边。” 天色渐晚,夜风又凉,下个公交车牌还有一段不短距离,打车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席畅畅忽然就固执起来,头也不回往前走“我不坐。” 钟家慕对于她忽然的固执有些新鲜,挑了挑眉“你要走回去?” 隔着两个区,一个西北角,一个西南角,选择不言而喻。席畅畅的骨气发挥的很不是时候“我就是喜欢走路,不行吗?” “行,当然行。”钟家慕难得的从善如流。 于是,第一次生闷气的席畅畅一直走了在寒风中走了半个钟头,还没有穿梭人声喧闹的广场。一路上一直有一些女孩的目光往她身后汇集,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一直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自己的钟家慕。 这么多的人,这么长的路,这么冷的风,席畅畅开始对自己活受罪的行为开始懊恼。现在低头会不会有些窝囊?她偷偷回头瞄了钟家慕一眼。他的双手无意插在口袋里,对周围女孩子明显或是偷看的目光一副的习以为常,脸上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 第八十七章为爱发电 这股漫不经心惹恼了再次惹恼了席畅畅,难道他就吃定了自己会先举白旗?席畅畅缩回脑袋继续往前走。 忽然前面一个人冲了过来,一下子把她撞到了地上,她本能的伸手往地上一按。冬天冻得生脆的皮肤在地上划开几道血痕,过了片刻,才痛的她呲牙咧嘴。 撞她的那个人也不道歉,急忙在人群中推挤往前走,很是焦急的样子。钟家慕扶起了她,低头看了眼她手上的伤口,脸色阴沉了下来,抬头往那个人走的地方看了好几眼。 明明是自己受伤,可是看到一脸寒霜面色不善的钟家慕,席畅畅反而成了那个安慰的人“没事,待会买几个创可贴就行。” 钟家慕的目光还是随着那个人移动,嘴里只回答着“嗯,广场那边就有个药店。” 说完了,就一手搭在席畅畅的手臂上药店方向走。 席畅畅的第一次发脾气以自己手上的几道小伤口划上了句号。 席畅畅被动由钟家慕拉着走,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钟家慕莫名的有些心惊胆战。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钟家慕,尽管没有表现出来,可是他周遭都像是有一股怒气。 不过想想,即便他现在生气,最多也就摆下脸,也不能拿那个人怎么样,席畅畅也就不再做声。 到了药店,不仅买了几块创可贴,钟家慕还多拿了一小瓶酒精。 席畅畅不自觉的把手往后缩。 “伸手。”钟家慕下了指令。 看了面无表情的钟家慕一眼,席畅畅着嘴把手伸出去,最后还临死挣扎“能不能不擦?其实根本……” 钟家慕瞟了她一眼,她立刻把必要两个字咽了下去。 药店明亮的日光灯下,席畅畅白白肥肥的小手莫名有种玉的光泽。钟家慕的手中微微沁出了汗,不找痕迹在的衣服上擦了擦,才握了上去。 第八章少女心的少女乔 伤口里有细碎的沙砾,钟家慕小心的一点一点拨出,他的头发垂下,露出他的眉眼。席畅畅从来没试过这么近的看他,少年俊美的脸庞,不过眼角微微向下,一种天生漫不经心的姿态。此时目不转睛的帮她清着伤口,席畅畅忽然觉得有些面红心热,干笑着开口试图打破这怪异的感觉“呵,这么认真?” 钟家慕的回答是直接拿着蘸了酒精的棉签涂上去,席畅畅再次呲牙咧嘴,因为突然的激痛,顿时眼泪汪汪。 钟家慕把创可贴塞到她手里“自己贴。”转身就走到门外,兀自点了一根烟。 席畅畅横了他一眼,敢怒不敢言,自己小心贴了上去。旁边的售货员偷笑“你男朋友真可爱。” 这么冷冰冰的样子叫可爱?席畅畅脑袋有些打结,是现在的形容词都换了说法?不过还是先凑过去纠正“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的弟弟。” 售货员眨了眨眼睛,一脸梦幻“姐弟恋,真是浪漫。” 席畅畅无语。 回家路上,席畅畅把售货员的话当是笑话讲给钟家慕听。 钟家慕沉默了半晌,才问“有这么好笑?” 一副扑克脸,没想到心也正了。席畅畅对某人缺乏幽默细胞很是同情“当然好笑,我是你嫂子诶。” 钟家慕不以为然“我又不会一直是你的小叔子。” 席畅畅没听出其中的蹊跷,举例论证“重点是,我比你大了两岁!整整两!”说起年龄不仅仰天长叹“两道代沟!”鸣呼哀哉,真是岁月不饶人岁月催人老。本来二十二岁也算的上是青春年华,可是天天对着你……” 钟家慕怔了怔,深吸了口烟,声音有些模糊。席畅畅没有听清,转头问“你说什么?” 昏黄灯光下,他的脸一半明一半暗,头发打下暧昧的浅灰,双眼中似是有着奇异的光彩。 说起席畅畅的恋爱史,面对别人的甜蜜恋情,她似乎永远都只有羡慕的份小学时,羡慕别的女生有其他小男孩送的糖果。中学时,羡慕别的女生可以坐在清秀少年的自行车后面,裙摆飞扬。上了大学,尤其是在每年期末考试的时候,每次看到别的女生拿着她们男朋友泄露出来的考题,她就悔得肠子肚子绿油油。 她似乎是天生的没有男生缘,印象中也没有男生追过她——有次,在高中同学聚会上,她一脸伤感的做了如此感叹。随即遭到一群闺蜜的暴打,众人七口八舌——列举几班那个脸上有青春痘的,几班那个把头发梳起来装道明寺的,还有本班那个笑起来有两颗可爱小虎牙的…… 难道没事干老找她茬,害她每次见他都躲着走,就叫做追求? 难道每次放学坐一班车,却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叫做追求? 难道不停的跟自己吹嘘他的恋爱史,不停的跟自己夸赞其他的女生,就叫做变相的追求? 席畅畅在一群姐妹的鄙夷目光下,发现自己已经跟这个时代的恋爱观彻底脱节。于是在众人恨铁不成钢的公愤下,用了一个下午填鸭式的灌输了席畅畅现代人的扭曲三观。 “所谓秋天的菠菜传递于眉眼盈盈间,那都如同琼瑶式煽情——过时且没有效率。”某人一脸鄙弃。 “现在的恋爱讲究的就是快,狠,准。”某人一脸严肃。 “只要有爱,一个字,上!为了爱奋勇直前,见神杀神,见鬼驱鬼。挡我者,尽皆拖出去凌辱!”某人杀气腾腾。 “只要没爱,管他是出了车祸卧病在床还是再三挽留悲悲切切,一个字,走!要记得最好电影永远是下一场,最好的男人永远是下一个!”某人斩钉截铁。 “世界上的男人都很贱,唯一征服他们的方法就是你要比他们更贱!”某人冷笑连连。 面对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面对一堆面色纠结扭曲的姐妹,席畅畅几次的质疑都被更猛烈的炮火轰下。最后只能呆呆坐着,被灌输了一个下午,席畅畅摇摇晃晃走回去的时候,脑子里只剩下“打!杀!上!”等激烈词语,那战火激荡不亚于刚看了一部经典电影“战争”。 钟家慕在客厅里倒水,拿东西,放东西,再倒水,来来走了数十遍,脚步声放得异常的大。再看一眼席畅畅,仍是毫无所觉的对着电视傻笑。 钟家慕暗叹一口气,再次确定某种曲线救国的思想不该用在某些脑子只能直线运转的人。 手指轻轻一按,一,二,三,不出所料听到席畅畅怒气腾腾的指控。 “钟家慕,你干吗忽然关电视! 钟家慕指了指门口“帮我把东西搬下去。” 席畅畅这才后知后觉,原来门口居然多了两个大箱子,怒火被好奇打败,她问“那里面钟家慕回答的很是随意“烟花。” “烟……烟花?”席畅畅的舌头有些打结,心中某个属于少女情怀的地方忽然升起粉红的泡沫。 钟家慕看着双眼差点变成红心的席畅畅抿了抿嘴“嗯。” “那,那然后呢?”席畅畅有些语无伦次。 钟家慕有些不耐烦,也不回答,只搬起一个箱子,对席畅畅吩咐“你搬另一个。” 席畅畅得令抱起,才想起问“要搬去哪里?” “小广场。” 所谓小广场就是他们别墅后一个小区里一块有些空旷的草地,似乎曾经规划过要建成一个健身区或是篮球场。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没有实施,只留了一块草地在那边。 “去……去小广场那里放?”想象的诱惑力太强大,席畅畅发问的有些困难。 “不是。”钟家慕回答的很严肃“是去吃。” 呃?吃……烟花,席畅畅看着一脸认真的钟家慕,半晌才明白,他是在开玩笑。 不得不说,很冷,非常冷。 席畅畅打了个哆嗦,看着手中的大箱子,小心翼翼的确认“其实是去放烟火对吧?” 钟家慕回了她一个废话的眼神,从里面打开了门。 尽管整个人都快被粉红泡沫淹没,某个良民遵纪守法的思想依然不屈不挠的抬头“可是现在这里不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吗?” 钟家慕一副理所当然“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席畅畅怔住,看着这个无视纪律无视法规的律师。 不得不说,真是……酷到掉渣。 席畅畅瞬间被打败。 怔了半晌,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以及随之而来的义务,清了清喉咙,准备开始说教“钟家慕,你这样是……”不对滴还没说完。 钟家慕已经很是不耐烦,皱着眉头,音量稍微提高“你到底去不去?” “去!”某遵纪守法的良民忙点头如捣蒜,迫不及待的标明态度。 于是一大一小各自抱着一只箱子,开始往小区后面走。 如同七色祥云之于紫霞仙子,犹如水晶鞋之于灰姑娘,席畅畅对于烟花有种近乎执拗的情这还要追溯到许多年前,那时席畅畅还是稚童,由席爸爸抱着看一家财大气粗的建筑公司在新买的地皮上放烟花。由于烟花放完后,席畅畅留恋不肯走。于是席爸爸半哄半骗“等你恋爱了,无论你想看多少烟花,那个人都会放给你,而且只放给你一个人。” 席爸爸的一时哄骗,使得当初年少无知的席畅畅对于幸福的定义,就是两个人肩并肩,相互依很着看烟花腾空绽放。 尽管后来发觉这种伎俩,在偶像剧集言情小说中比比皆是,集了狗血于一身,席畅畅深深自鄙,但是那发了芽的念头还是在席畅畅的脑袋里扎了根。 这种扎根的粉红梦想,让席畅畅一次次的唾弃自己。她居然为了一场不切实际徒有其表的烟花,所以时时感到有些失望,席畅畅深刻感到自己的幼稚。 为了不让自己成了那个贪心不足想吞大象的家伙,席畅畅每天在睡觉前都要深省己身,对自己进行深刻的自我批评与检讨。不过……按着今天自己热血沸腾的迹象来看,显然效果并不甚大。 正想着,已经到了小广场,钟家慕放下手中的箱子,打开,取出几个相同的烟花,按次序排列成一排。看着钟家慕自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啪”的一声,幽蓝的火焰燃起。 “等等!”某好龙的叶公忙喊暂停,往旁边跑了两步,双手捂着耳朵“好了。” 钟家慕无奈摇头,等她站好,才点燃了烟花。 一簇簇的烟花在爆裂声中腾空,在天空中绽开绚丽的花朵。那样繁盛的美丽,仿佛所有想要的一切都铺面而来。俊美少年站在其中,低头以手挡着风,点燃了一根烟。骤起骤落的烟花,明灭间他精致的轮廓若隐若现。 席畅畅胸口忽然一热,微微的眩晕。 钟家慕吐了口烟,冲她说了声什么。在巨大的声响中,她听不清楚,眯起了眼睛喊“你说什么?” 钟家慕没有回答,只是冲她微笑,席畅畅从未见他这样的笑,一向冷漠的脸上有种清秀而腼腆的微笑,如同初升的旭日。偶尔一束烟花腾空,照亮了他的眼眸,那眼底却如同有如水的忧伤,静静流淌。 席畅畅忽然有种流泪的冲动。 这样繁盛的烟花,这样美好的少年。 钟家慕对她招了招手,做了个过去的手势,她吸了吸气,捂着耳朵跑过去。 钟家慕指了指一边一个没有燃起的烟火“你去点。” 席畅畅连忙摆手“我不敢。” 钟家慕无奈“我帮你捂着耳朵。” 席畅畅开始有些蠢蠢欲动,因为安心——钟家慕是不会让她受伤的。 她仰头还是确认“你要在一旁帮我。” 钟家慕笑了笑,取下嘴边的烟“用这个。” 这个还保险一点,打火机她还真不敢用。 席畅畅接过了烟,战战兢兢的蹲下,手颤巍巍的往那个炮筒处接近。 钟家慕在后面捂着她的耳朵,见她实在太慢,终于不耐烦的把她往前面一送,毫无心理准备的席畅畅身体不自主的前倾,然后——导火线就呲呲的往上爬。 “啪!”一声巨响,天空瞬间犹如白昼,白色繁星闪亮。 适才被人陷害的怒气被无边的喜悦代替,席畅畅赞叹“真是美!” 钟家慕却没有抬头看天空,只是看着她,笑着说了句什么。席畅畅这才发现他的双手还在她耳朵上,尽管隔了这么近,她已然听不到。 她伸手拉下钟家慕的手,眯起眼睛问“你刚说什么?我没听到。” 钟家慕没说话,依然是适才让她眩晕的那种神情,声音暗哑“本来就没打算让你知道。” 看着已经扭过头去钟家慕,席畅畅再次被打败。 忽然间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在那边高喊“谁在那?”好像是小区保安的声音,席畅畅顿时六神无主。 果然坏事做不得啊,自己除了偶尔乱扔垃圾,唯一做过这一件违法乱纪的事,马上就被抓了个正着。自己灵魂塑造者人民园丁的形象算是被破坏完了,席畅畅脸马上就耷拉了下来。 刚刚开始伤感,手就被人拉住,整个人被拽着往前跑。 钟家慕边跑边回头瞪她“快点!” 席畅畅立马反应过来,忙不迭的逃离案发现场。 按着这个小区的设计每个住户都有一块小菜地,一楼的在菜地前面又多一个面积很小的小院子。许多一楼的住户都在镂花不锈钢的院墙边种满了爬山虎,夏天绿油油的不仅悦目而且清凉。到了冬天,尽管已经衰黄败落,可是那些乌压压的藤条依然如同一堵灰墙。 钟家慕拉着席畅畅躲在爬山虎的藤蔓下面,两个人蹲着,低低的喘着气。 两道光束打过来,他们往后贴了一些。 光束在他们咫尺之遥的地方晃了过去,拿着手电筒的两个保安走了过来,一路还不停的嘀咕。 “嘿,跑的还挺快。”一个说。 “肯定是年轻人,小情侣来点烟花,玩浪漫。咱们这老胳膊老腿的怎么跟的上!” 忽然感到脖子上一热,席畅畅抬头,就看到钟家慕满脸的笑。因为角落地方太小,两个人挨得很近,钟家慕一笑,热气就扑在她脸颊和脖子上。 钟家慕满眼的笑,离得这么近,他长长的睫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席畅畅从不曾跟家人以外的异性离得这么近过,顿时有些不自然,稍稍往外错了错身子。 手臂间忽然一紧,钟家慕整个身体覆上来,拥住了她。 席畅畅的胸口一热,心跳难以抑制的加速,抬头见钟家慕瞪了她一眼——原来是那两个保安还没走。 这样拥抱了一会,那两个保安的脚步才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到,钟家慕这才放开了她。 明明只是权宜之计,席畅畅莫名的觉得面红心热,呼吸都有些不畅,她依旧蹲在那里,仍是钟家慕刚才抱着她的姿势,脑中轰隆隆的响。 空气中像是粘了胶,沉闷得让人窒息,时间都似凝固了。 半晌,钟家慕猛地站了起来,声音一贯的冰冷“回去吧。”抬脚慢慢的往前走。 自始至终没有看过她一眼。 席畅畅也讪讪的站了起来,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只低低地“嗯”了一声,跟在钟家慕的身后回家。 一路走过小广场,长短不一的炮简凌乱的摊了一地。 一大早席畅畅就站在镜子前,一手一套衣服,左三圈右三圈的旋转。钟家慕在一边喝着豆浆,脸色有些发黑。 实在拿不定主意,席畅畅苦着脸回头“钟家慕,到底哪一套比较好看?” 钟家慕眼光扫过她手上的两套衣服,下巴往她左边一抬“那件红色的。” 红色?席畅畅看了眼左手上搭的黑色小套装,猛然想起这才慢慢回头,在她身后衣架上挂着一套大红的衣裙。 那还是她大二时参加话剧社时,在一出民国剧中充当人肉背景穿的礼服。无论颜色设计还是面料,都俗到了一种极致。因此,自那次表演之后,她就没有再穿过。今天之所以被她挂出来,是因为决定周末要捐出去。 席畅畅被那大红的蕾丝边雷到,有些僵硬的问“你是说这件?” 钟家慕睁着眼说瞎话“嗯,很漂亮的衣服。” “是……是吗?”看着那套衣服,席畅畅有些发囧。 钟家慕先发制人“你不相信我的眼光?”凶巴巴的口气。 “相信!相信!”想起平时走在路上钟家慕“招蜂引蝶”的情景,再想起自己平时很是路人的装扮,两相对比之下,席畅畅果然中计。 五分钟后,席畅畅看着镜子里一身大红臃肿俗气的自己,终于还是忍不住怀疑“钟家慕,为什么我觉得有点……怪怪的?” 正在喝豆浆的钟家慕抬头看到如同从最低俗乡村电影中走出来的席畅畅,差点没一口喷出来。轻咳了两声才忍住笑,一脸严肃“的确是有些怪……”沉思了一会,继续昧良心“这个衣服很好看,怪就怪在你没有化妆。 “化妆?”席畅畅有些伤感“可是我不会。” 经过上次的事情,席畅畅算是认清了自己不会化妆的这个事实。 钟家慕很不满意的摇头,一脸正色“这件衣服必须要化妆才能衬得起来。” 席畅畅做了深刻的思想斗争,最后弱弱开口“要不还是算了,我还是平常的样子吧。” 闻言,钟家慕马上反对“不行!” 今天的钟家慕似乎很反常,相对于平时的他而言,很显然有些“多管闲事”,席畅畅有些疑惑“为什么?” 钟家慕开始审问“今天是不是你生日?” “是啊。”点头。 “你不是要和男神的去吃饭?”口气有点闷。 “嗯。”呆呆点头。 “你就不想漂漂亮亮的去见他?”声音有点粗。 “想。”羔羊彻底陷入圈套之中。 钟家慕作出总结“所以,你现在要去化妆。” “好。”彻底上了贼船。 所调化妆,也无非就是脸色白一点,眉毛浓一点,嘴唇红一点。” 钟家慕拿过她手中的化妆品,一脸的狼外婆“我帮你。” 席畅畅闭了眼睛,感觉粉扑像是揉面团的踩躏着自己的脸,接着有痒痒麻麻的触感刷过自己的眉毛,半晌才有腻腻的口红描摹自己的唇形——这次倒是很轻柔,只是手稍稍有些抖。 “好了。”听到钟家慕的声音,席畅畅这才睁开了眼睛。面前就是钟家慕一张放大的脸,乍见她睁开眼,愣愣的看着她有些错愕。 他看她的目光,仿佛她是一个外星人。 经过上次的事情,席畅畅本来就有些胆怯,见钟家慕这样的反应,更加心虚“是不是很难看?” 钟家慕移开了视线,回答的有些不自然“很……很好看。” 想起原来看电视,钟家慕对其中许多席畅畅羡慕不已的女明星都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态度,再想想原来钟家慕的朋友都是一只只的大美女。现在连眼高于顶如他都称赞自己“很好看”,席畅畅顿时心花怒放,高高兴兴的要去照镜子。 钟家慕拦住她“时间不早了,去找他吧。” 席畅畅看了看手机,果然已经没有时间,立即“嗷”了一声,抓起自己的手提包就往楼下冲。 席畅畅的一生从来没有如此辉煌过,这一路上,无论是站台上还是公交车,即便现在走在公司里,迎面走来的人无不对她侧目而视,窃窃私语且再三回头。 风格一向很路人的席畅畅努力维持端庄姿态,尽管有些喘喘不安,心里仍是充满了澎湃的激情。 这样的回头率,这样的引人注目,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美女? 席畅畅热泪盈眶。 “众目睽睽“之下,席畅畅到了办公室前,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三位员工正在说话,齐齐转头,瞄了她一眼又转回去说话。然后又僵硬的转回来,席畅畅几乎听到他们脖子“嘎吱嘎吱”的响声。 呃……他们的表情似乎不能称之为惊艳。 面对着六只几乎快凸出来的眼睛,席畅畅觉得保持微笑有些困难,低头急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两位老员工很是同情的看了一眼难得表情惊愕的男神一眼,打了个哈哈走了出去。 办公室顿时只剩下她和另一位员工两个人,席畅畅有些沮丧,只低头整理东西。 快到下班的时候,提前说好的男神来接席畅畅,在门口看到席畅畅的样子,他悄无声息地无声来到她桌子前,也没说话,只递给她一面镜子。 镜子里如实的出现了一张雪白脸孔,扭曲纠结如蜈蚣一般的浓黑眉毛,一张口红已经红杏出墙的血盆大口,活生生午夜怪谈里的女鬼脸孔。席畅畅辨认了半天,才反应到里面那张面粉团子是自己的脸,瞪目结舌了好一阵子,抬头看见旁边那人无语的表情,想了了半天辩解“我不知道会这样……”    。 第八十八章嫂子好 某菜鸟在三口葡萄酒前壮烈就义的第二天中午终于诈尸,坐在沙发上边喝水边小心翼翼的偷瞄某面瘫。 半个小时后,某菜鸟终于忍不住,担忧地问出口“钟家慕,我昨天喝醉之后,有没有什么……呃,很反常的举动?” 听说,人醉酒之后会表现出与自己平时完全不同的人格,按这个逻辑,那自己岂不是要化身御姐? 想到自己脚蹬皮靴,手持软鞭的场景,席畅畅打了个寒战,不由得上下打量了钟家慕好几眼。 嗯……还好,暂时没有看到伤痕。 感受到席畅畅雷达般的眼神,钟家慕头也不抬,回答的很是敷衍“没有。”只不过唠唠叨叨了一堆从记事到现在的生活,没有冲到阳台唱歌,没有见人就傻笑,酒量虽然差,但是酒品还算不错。 “真的没有?”席畅畅很是狐疑。 钟家慕终于抬头看她,似笑非笑“那你以为你做了什么?” 不说还好,他这么一句话,立刻让席畅畅的脸迅速升温,一片通红。 “没……没有。”席畅畅有些结结巴巴。 钟家慕也不拆穿,还好心的解释了一下“你昨天喝醉后,说了一堆废话就睡了。” 废话?席畅畅的眉头挑了一下,最终还是习以为常的选择听而不见。 不过想想的确是有些记得,自己唠唠叨叨的说了很多,可是对于什么时候回房间睡觉却没有一点印象。 席畅畅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昨晚的一个梦。 梦里面她居然穿越到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身上,而是是那种无论教主皇帝杀手阿哥看她一眼,就会魂萦梦牵的大美女。 这天她躲着府内倾心与她的俊美父亲与英俊哥哥,出去买糖葫芦吃。正乐滋滋的吃着,忽然感到下面有一个小人在拉自己的衣服,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岁一脸臭屁的小男孩。 本着穿越女我本善良的天性,她低头笑得很温柔“小弟弟,你拉我干什么?” 那个小男孩眉一挑,也不说话,依然一脸臭屁的看着她。 席畅畅笑了很久,脸上肌肉终于在小男孩一脸鄙视的眼光下耷拉下来。小男孩终于说话“我要跟你回家。” 席畅畅膛目结舌,难道这就是穿越女大小通吃一笑倾城的魅力,自己甚至连唐诗宋词流行歌曲拉丁舞蹈都没上,就有人对自己这么死心塌地?! 小男孩下一句平平的叙述瞬间打断了她的自恋“我在街上这么久,从来没见过笑得这么白痴的人。” 席畅畅气不打一处出,愤愤指责“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回家?” 小男孩眼角下垂,一脸的漫不经心“因为你是个笨蛋,而我又很无聊,我就想看看一个笨蛋到底能笨成什么样子。” 席畅畅面临暴走边缘,看着那个态度很认真的小屁孩,气得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 小男孩毫无所觉,或者说丝毫不放在心上,自顾自的往下说“既然我现在要决定跟你走,那现在我们就来做个标记,免得你以后傻傻的跟别人走。” 席畅畅气极反笑,斜了一眼,直到自己胸口的小鬼,很是轻蔑“你要给我什么标记?” 一个小鬼难道还能给她烙个生铁? “就这样。”小鬼低笑一声,忽然就地长高了许多,比她高出大大的一截,伸手就把她圈进怀里,一低头…… 钟家慕看着莫名满脸通红的席畅畅,也不追问,只闲闲的提醒了一句“下午的班你还上不上?” 席畅畅立即尖叫,上午钟家慕帮她打电话给公司请了假,下午再迟到就算是自家公司,估计自己还是要卷铺盖回家,毕竟爸爸不让公司的员工为自己放水。 虽然是自己家公司,可是席爸爸可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席畅畅连忙收拾了东西,忙不迭的往外跑。 走到门口才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钟家慕,是不是喝红酒会过敏?” “嗯?”钟家慕脸上难得出现疑惑的表情。 席畅畅很是苦恼“为什么我今天醒来,觉得自己的嘴又红又肿,是不是对皮肤对红酒过敏?” 钟家慕愣了一下,脸上耳边莫名浮上了一股红,半晌才有些僵硬的点点头。 当天晚上,席畅畅买了好多的过敏药回来,往嘴上涂。 钟家慕坐在一边,一本正经的看电视,不时还偷瞄几眼。 席畅畅不小心碰上他的视线,问得很傻很天真“有事?” 钟家慕很狼外婆式的谆醇教导“既然你喝酒过敏,以后在外面就不要喝,免得吓到人家。” 语气相当的严肃。 席畅畅也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以后只能在家喝。” 席畅畅点头点的很傻很天真。 半晌后,钟家慕去洗澡了,硕大的客厅里只有席畅畅一个人,还有叉子。席畅畅便跑过去逗它,结果这货无敌高冷做娇,完全不理会席畅畅,直接躲到沙发下面不再出来。 都说宠物的性格随主人,席畅畅翻了一个白眼,这完全一点都没错。 推开旁边的一扇门,席畅畅走进钟家慕的书房便惊呆了。只见书架上全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她拿了几本什么《法律学》《法学》…… 瞟了几眼便觉得很是头疼,因为没一本看得懂。 席畅畅便走到电脑桌前,见上面放着一本名叫《律师月刊》的杂志,封面上那张万不变的苍白而冷漠得如同冰块一样的脸,正是钟家慕,一身黑西服显得英气逼人。 翻开内页,把他写的论文通篇读下来,席畅畅更是目瞪口呆。 虽早知钟家慕很厉害,尚未想到他竟厉害到了这种登峰造极的地步。 不仅精通法法律,还长得这么好看。席畅畅不得不承认,钟家慕委实是个所向披靡的高颜值学霸典范。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比我聪明的都没我好看,比我好看的都没我聪明。” 这不是钟家慕是谁。 席畅畅靠在书桌前叹了半天气,突然便对钟家慕充满了敬佩之情。 钟家慕洗完澡,拿着块白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出来,与平常那股不容接近的冰冷气息不同。此时的钟家慕,虽神色依旧冷然,眼睛像是天空中淡薄的云,没有焦点,但浑身上下透露出小黄瓜般的清爽气质,让人特想上前咬一口。 席畅畅看得目不转睛,心不由得微微一动,脸更是一红。 当时自己正在吃橘子,刚剥开就一整个塞嘴里了。 钟家慕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不可置信地问“你这么吃橘子不怕被噎着?” “不怕啊,我喜欢吃橘子的时候,剥完橘子皮,不剥橘子瓣,”席畅畅凛然道,“然后把整个橘子一口吃进嘴里,因为这样吃很爽!” 钟家慕嘴角微挑“那你再给我表演一个?” “呵呵——”席畅畅额头青筋直跳,皮笑肉不笑道,“我不是唱大戏的,谢谢!” 钟家慕似笑非笑地看她“我觉得你挺像的。” 席畅畅“……… 斜舰了一眼钟家慕,席畅畅没再搭理他。 后来席畅畅跟他熟识了才发现,他这个人,虽然开车的时候很好看,穿西装的时候很好看,随便穿都好看…… 但是,性格有时候真的不能忍。 高冷毒舌就不说了,还很刻薄好吗!说话一针见血,能瞬间把人伤得体无完肤。 不过,心地却很善良,看到乞丐就给钱,不管是不是骗子……还会给楼下的流浪猫狗喂食…… 还有每次席畅畅想到钟家慕的缺点就笑得停不下来……他喜欢收集杯子,竟然为了买个杯子纠结了一年还没决定…… “要不要看电视?”身边一股清冷的幽香袭来,席畅畅一怔,转头便见钟家慕就坐在她身旁,有着修长骨节的手拿着遥控器,正闪动着那翘得离谱的眼睫毛,定定地着看她。五官阴郁而邪气,非同一般的英气逼人。 席畅畅心中一动,被他看得不自然,点点头干笑着说“好啊,几百年没看过电视了。” 钟家慕抬眼看向她,略带惊诧地问“你卧室没电视吗?” “有啊,不过我懒。,”席畅畅说,“通常看手机就行了。” 过了几秒,钟家慕便把电视打开了。 席畅畅看他调了半天台,以为他要选个电视剧综艺节目什么的,结果停在了动物世界,还听他说最喜欢看的只有动物世界…… 瞬间累觉不爱,便拿着钟家慕给自己的毛巾去洗澡了。 推开浴室的门,席畅畅便怔了怔,水汽氤氲中,散发着一股清冷的香味。她看了看一旁的洗漱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钟家慕的沐浴用品,便有些好奇他究竟用的什么沐浴乳,怎么味道会这么好闻。走上前,她打开瓶盖嗅了噢,却发现并不是这个味道。 在卫生间里折腾了半个小时,席畅畅洗好澡,穿上钟家慕的黑色t恤,莫名发现有点羞耻,她默默庆幸不是白衬衫,要不然自己这种aup穿起来,可能就跟搓衣板一样。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窗外依旧风潇雨晦,雷电交加。 席畅畅出了浴室,见坐在沙发上的钟家慕正在逗猫,原本冰冷的脸,此刻却是那种秋水桃花似的笑,一双眼睛里像晃动着一池温暖的湖水,跟平时不苟言笑的冷酷模样完全不同。 钟家慕不经意地掀了掀眼皮,见穿着他黑t恤的席畅畅显得比往常更加瘦小,一张脸粉红得颇不正常,貌似盯着自已看出了神,便嘴角斜斜一挑“看够了没?” 席畅畅一愣,反应过来,脸从粉红变成桃红,流了一脑门的汗,却依然嘴硬着说“不害臊,我才没看你,我在看你怀里的猫。“顿了一下,她挺起胸膛来,又心虚地辩解道,“再说,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话毕,她便故作镇定地走到他对面的沙发旁,云淡风轻地坐下来。 “哦?”钟家慕浓眉下的眼睛浮起笑意,斜靠在沙发上,单手支颐,气定神闲地望着毕席畅畅,挑了挑眉说,“你看我是图谋不轨,我看你是正当防卫。” 席畅畅哭笑不得,顿时不知该如何反击。但她向来没脸没皮,在看美人与帅哥的时候,不仅要有堂堂正正的做法,更要有“哼,我就看了,怎么样”的气魄。于是她心一横,兴致勃勃地朝钟家慕凑过去,死皮赖脸地笑道“我就看你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钟家慕怔了怔,薄唇微挑,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感觉像是一条狼在看他的猎物。 半响,他非常难得地含蓄一笑,突然走到席畅畅身边,扬起长长的手臂,轻轻一勾,轻易便把她锁在自己的臂弯里,翘起嘴角,声音带着一丝阴冷“你说,我会把你怎么着?” 如此近的距离,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席畅畅脸已红了一半,一双瞳孔闪烁个不停,猛吸了一口气大力推开钟家慕,连忙站起来离他远远的,慌忙转移话题说“那个我卧室这几天不是你让他们给我装修嘛,我睡哪?” 钟家慕很满意她的反应,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唇边喻了丝笑,漫不经心道“你睡床吧,我睡沙发“。 “这怎么行?”席畅畅讶了一讶,摇摇头说,“你这么高,沙发装不下的……还是你睡床我睡沙发吧。” 钟家慕微微抬眼看她,狭长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笑意,一挑眉毛“那我们一起睡?” 这话如同窗外的雷电,瞬间劈向席畅畅,她被劈傻了不说,还被劈得不轻,脸红得煞是好看。 钟家慕瞟了席畅畅一眼,斜着嘴角展露腹黑本色“怕我?” 闻言,席畅畅傻傻地看着眼前的钟家慕,以为他会洞察人心,之前她是有点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理由的,只要看到钟家慕,就有点慌,那种从头到脚茫然无措的慌乱感。 但死活不能承认,半晌,她抽着嘴角道“我天不怕地不怕好吗,谁怕你了?”顿了一下,突然结巴起来,“你、你、你……你敢睡……我……我就敢!” 钟家慕撑着腮,眼中动了动似含了笑,学着她的结巴说“我、我、我……我敢睡……你……你就敢什么?” 席畅畅脑门上青筋直跳,仰起头握起小拳头“睡啊!” 钟家慕嘴角一弯“那就睡你吧。” “你说什么?”席畅畅一脸蒙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钟家慕单手支颐,故意一本正经的样子,说“你不是说我敢睡你,你就敢睡吗?” “……” 不对,席畅畅这才愣过来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但这人完全曲解她的意思耍流氓啊! 席畅畅可是钟家慕的嫂子。 有道是桃花潭水深干尺,栽栽愣愣全是坑,大抵便是她这一回了。 钟家慕说完便转身幽幽地进了卧室,还顺手把客厅的灯给关了。 留下席畅畅在原地站了好半天,她看着窗外的电闪雷鸣,以及旁边小猫一双发亮的眼睛,莫名有些害怕。 突然,一声巨雷,吓得她连忙朝卧室跑了进去。 岂料跑太快没注意,脚被房间门口放的书架绊了一下,就要摔个狗吃屎时,幸好钟家慕眼疾手快,连忙转身扶住她,这才免于一场痛。 席畅畅额头冒了两滴冷汗,连忙对钟家慕说“谢谢。” 钟家慕一双雪亮的眼往上挑了挑,慢悠悠地说“你这算不算对我投怀送抱?” 席畅畅嗤了一声“送你妹!” 暴雨拂落梅,肃肃凉风生。 钟家慕铺好床,打开一旁昏黄的布罩小台灯,一个翻身躺在外侧,便合上眼闭目养神准备睡觉。一套动作完成得行云流水,中间丝毫没有理会席畅畅,很显然对她一点兴趣都没其实席畅畅完全相信钟家慕的人品,甚至早就预料到他绝对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不过席畅畅可不是污女,她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一定要和最喜欢的人一起,此刻应该是男神啊,俗话说“春风十里,不如睡你“,若是睡不到喜欢的人,人生岂不是很遗憾,还有什么意义! 倒不是期望会发生点什么,更不是期望钟家慕对自己做点什么,都说男女有别,况且眼下又是孤男寡女,但对方竟对自己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 席畅畅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个正直妙龄少女的女生,诚然她不是美少女,但也是个少女,此番却一点魅力也没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席卷而来,占据整个脑海。 席畅畅突然觉得自己活得极为失败。 她就这么看着,昏黄灯光下紧闭着双眼,睫毛长得离谱的钟家慕,十分伤心。 叹了一口气,再叹了一口气,人生第一次和个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她的小叔子。 大概是她翻来覆去的动作太大,吵得钟家慕睁开了眼,他转头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你翻来覆去睡不着,难道是太兴奋了?“ 席畅畅愣了一下,心本就有些堵,这下更堵了,于是顺着他说“没错,兴奋得睡不着。” 钟家慕明显一怔,好半天没言语,最后轻笑一声,眉毛一挑“你该不会是……在期望我对你做点什么?” 窗外疾风骤雨,云暗孤灯。 席畅畅涨红了一张脸,出了一脑门的汗,觉得今晚很是欠运气,为了避免接下来真的会发生些什么,连忙想着转移话题。之前对他的一切都挺好奇,一直没找到机会问,然后便答非所问地说“听男神说……你高中毕业就去国外了?” “是啊,”钟家慕的声音中,有几丝慵懒,“很多年了。” “那……”席畅畅问,“你当初怎么会选择律师?” “小时候看电影才喜欢上这个职业,”钟家慕云淡风轻地说,“没想到后来现实与童话是有区别的。” “嗯,我就觉得你胆子真大……”席畅畅满腹狐疑。 然后钟家慕就描述了自己在官司上经历的一些十分害怕的事情。 席畅畅脸色从青白变成惨白“停!为什么大半夜的你要给我说这个!” “你问我的好吧?”钟家慕抬眼凉凉地瞟了一眼席畅畅。 “好!我不问了,你别说了。” “害怕?那要我抱着你睡吗?” “抱你妹……” 席畅畅原本以为钟家慕只是高冷,没想到这人是典型的外冷内骚。此刻开始佩服他心理好强大,还有所有法律职业的,完完全全法庭奋战的小天使。她自个儿也弄不清楚,为何被这种类型的人吸引,她喜欢的明明是男神那一种类型的好不好? 今天难得的一个周末,席畅畅关掉闹钟,看了看旁边,意料之中——没有人,擦了擦口水正准备再补一觉,刚闭上眼睛。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喂,谁啊,不知道我还睡觉呢吗……哦哦,是翊凝啊,怎么了?约不约?好的啊,马上马上。”挂掉电话,席畅畅不舍的看了看自己的床就冲进了卫生间。 赵翊凝的车停在场地正中央,是一辆十分酷炫的吉普车,但收拾得很干净,车玻璃上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席畅畅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径自钻进去往皮椅上一坐,下一秒便“啊”了一声,一下子弹了起来。转头一看,刚把车钥匙插进去的赵翊凝正一脸难以形容的表情瞧她。 赵翊凝幸灾乐祸“冷吧?” “冷。” “不晓得等我开一会儿空调了再坐上去啊?” 席畅畅很委屈,来接送她的家里的车,开门进去便是冬暖夏凉,她从来没有过这种生验。 赵翊凝看了看席畅畅的身后,然后皱起了眉头“星宇哥呢?” 席畅畅这一下有点方“你也没说叫他出来的啊?” …… 你以为我约你出来干嘛? 赵翊凝点了一支烟,手伸进驾驶座内,感受了一下里面的温度“我们待会去哪?” 没听见席畅畅吭声,赵翊凝就说“去酒吧玩吧。” 席畅畅有些难为情,小声解释“我是第一次去酒吧。” 赵翊凝微讶“二十几岁,连酒吧都没去过?” 席畅畅却没回应,也学赵翊凝那样去试车内的温度“可以上车了吗?” 赵翊凝看她一眼,一把拉开了车门“上吧。” 车里还有些冷,尤其是座椅,刚坐上去仿佛身在冰窖里,赵翊凝把吹风口的方向调了一下,正对着自己。 赵翊凝不自觉地瞟了一眼席畅畅,眯了眯眼,收回目光,灭烟,放手刹,发动车子。 赵翊凝吸烟的样子没有一般女孩子轻浮的模样,反而给人一种大气的感觉,席畅畅每每看她吸烟总是有一种遥而不可及的感觉。 赵翊凝带席畅畅去的那个地方道路破败,被超载的大卡车碾出一个一个的坑。沿途皆是不过四层的小楼,远处的庄稼地绵延起伏,绿浪一层翻过一层。 “这是哪儿?“ “城南。” “有这样一个地方吗?“ 对于这位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的言行,赵翊凝已经见怪不怪“你生活的范围,怕是没离开过你们席家的大宅子吧。” 本是讽刺,却听席畅畅答“差不多吧。”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钟家慕。 席畅畅耷拉着脑袋接起电话。 “喂……” 钟家慕一听见她的声音,立马冷声问道“席畅畅,你在哪儿? 席畅畅的潇洒气魄立马消去了大半,有些志忑地回答“在路上。” “跟谁在一起?” “朋友。” “哪里认识的朋友?酒吧?” “不是……” “席畅畅,你这样让我非常失望。” 席畅畅木讷地道了声“对不起”。 “你到底跟谁在一块儿?” 席畅畅打电话一直喜欢开免提,赵翊凝能将对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听见钟家慕的这句质问,赵翊凝冲席畅畅笑了笑,心想自己总算引起了他的关注。 转头看了赵翊凝一眼,她拉着,脸都红了,怕是下一刻就会哭出来脸。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一直在钟家慕面前是乖乖女的赵翊凝抬手便把手机夺过来“她现在和我在一起。” “你是谁?” “星宇哥,你猜呢?” 下一秒,钟家慕和往常一样,又直接挂断了电话。 席畅畅其实鲜少来酒吧这种地方,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来一个完全陌生的酒吧。 赵翊凝熟练的走到吧台前,点了一瓶酒,给席畅畅倒了一杯就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她酒量不算好,几杯高浓度的酒下肚,脸上就立马显红,衬在她精致的脸上,却显得美得惊心。 喝了一会,赵翊凝滑下高椅,摇摇晃晃地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这时卫生间附近几个已经注意她很久的男人高声说着话迎面朝她走来。 为首的一个刀疤脸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说了几句,大意是要让她一起喝酒聊天,赵翊凝摇了摇头,回答了几句,伸手要推开那个男人。 却见旁边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酒劲似乎上来了,喷着灼灼的酒气,一把抓住她的手硬是要把她往他们卡座那里拖。 被他一碰,她烦躁的甩开他的手,厌恶地一把推开那个挡着她的男人,嘴里还低低骂了句脏话。 还没走几步,便被人从身后死死拉住手臂,那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嘴里高声爆着几句粗口,另一只手已经伸向她的翘臀。 酒吧里这种情况司空见惯,旁边的人都往这里张望却没有人上前来帮她,赵翊凝这时酒有些醒了,心里隐隐有些害怕,凭着全身的力气站在原地挣扎,朝那个男人喊话。 旁边几个男人这时挑着眉走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搂她要往卡座那边拖,嘴里说只是陪他们喝喝酒交个朋友没有别的意思。她全然不顾,只是死命挣扎着,一失手顺势甩了左边男人一个巴掌。 。 第八十九章为了你我可以不顾一切 这一下,围着她的几个男人都怔住了。 现在才瞥见这一切的席畅畅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立马走过去拉住了赵翊凝。 “这是要找事情?”刀疤脸的男人,拿着一瓶啤酒“嘘”的一声敲碎在桌子上。 席畅畅眼疾手快的一把拉过赵翊凝藏在了身后,看着走上来的刀疤脸以及他身后的小混混,梗着脖子厉声道:“你想干什么?” “嘿嘿,她问老子想干什么?你们告诉她老子想干什么!”刀疤脸冷笑一下,转身对着身后的几个男人说道。 站在刀疤脸身后像只猴子的男人开口道:“贱人,你们竟然连老大的面子也不给。” “你说谁贱人呢?你嘴巴怎么那么臭?早上出门没刷牙啊?”赵翊凝竟然躲在席畅畅身后伸出个脑袋对骂道。 “哎哟,这小娘们竟然还敢跟咱们横!”猴子脸恶狠狠的说道。 周围的客人都吓的赶紧扔了钱走人了,就连酒吧的老板都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正端着酒瓶子走上来的服务员,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手中的酒瓶子全部“砰砰砰”摔了一地。不知道刀疤子脸身后的小喽啰是太过惊弓之鸟了还是怎么的,一听到酒瓶子碎裂的声音,全部朝席畅畅她们冲了过去。 “你们快后退!”席畅畅没想到子脸这群人,竟然敢公然在这里对她们动手,而且还是这么多人收拾他们两个女的。 “住手!住手!你们给我住手!” 刀疤子脸也没想到自己带来的人,竟然这么蠢,真的就动手了。 场面太混乱,刀疤子脸扯开嗓子吼,都没让众人停下来。更加可恶的是,不知道是谁,竟然在这个时候切了一首歌。 赵翊凝一把推开身边的席畅畅,身体倏地一侧迅速抓住了朝自己砸过来的拳头,快速反击,毕竟前几年的跆拳道黑带也不是盖的。 赵翊凝和席畅畅,只有赵翊凝是练家子,大家一看,就都围着赵翊凝动手了。 “啊——你竟然敢扯我的头发。”“我的耳朵!耳朵!” “贱人,你竟然咬我!” “该死的!你快放开我!” 这下子场面更加控制不住了,所有人都跟打了兴奋剂似得,打得不可开交。 很快的,赵翊凝就把几个男的制度,刚拍了拍手,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男人正拿着半个酒瓶子朝席畅畅的后背扎去,吓得倏地失声尖叫。 “席畅畅!!!” “啊—!” 一把抓住面前打来的拳头,席畅畅还没来得及侧身,就一下子愣在了当地。一阵尖锐的钻心疼痛,瞬间蔓延全身每一根神经。 “啊!” 拿着酒瓶子的男人,没想到自己真的会伤到对方。吓得手一松快速后退一步,惊愕的看着倒下去的席畅畅。 正在打斗的几人瞬间愣在了原地,刀疤子脸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挥手大喝一声:“走!快走!” “站住!你们站住!” 赵翊凝迅速跑到席畅畅的身边,一把扶起来倒在地上的席畅畅,眼睛红红的。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此时躲在柜台后的服务员,听到赵翊凝的嘶吼。赶紧慌忙从挎包里掏出手机,哆哆嗦嗦的拨打着120。 很快救护车就赶到了,失血过多的席畅畅早就陷入了昏迷。赵翊凝哆哆嗦嗦的捂着嘴唇,看着席畅畅被抬上了救护车。 “我们是中心医院的,救护车坐不下,麻烦陪人自己赶紧过去。”救护人员迅速将赵翊凝推开,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看着救护车开走,赵翊凝身体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都怪我……都怪我。席畅畅,你一定不能有事,要不然我怎么向星宇哥交代啊。” 赵翊凝抬头望了望天:“席畅畅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要赶紧去医院!” “利器从后胸刺入,伤口很深。目前来看,并没有伤到心肺。现在急需输血,快去血库!病人是少见的r阴性血型。” 准备手术的医生,一边戴着手套,一边对身旁的小护士说道。 “嗯。”小护士闻言,赶紧转身跑开了。 手术室的灯光已经全部打开,所有仪器也已经准备就绪。 很快的小护士就跑了回来,呼吸有些局促,紧张的说道:“林医生,r阴性血型血库已经用完了,现在怎么办?” “赶紧联系其他几家医院,病人急需输血!” “是。” 守在手术外的赵翊凝,一见到小护士跑出来,赶紧上前急切的问道:“护士护士,我朋友怎么样了?” “病人情况现在很不好,急需输血。但是我们血库现在没有r阴性血,只能从别的医院调。”说着,小护士就赶紧跑开了。 赵翊凝身体一软,“啪”的坐在了椅子上,脸颊埋在了手心里。 r血型很稀有,如果找不到相同的血型,就意味着席畅畅可能会因为手术缺血而死亡。这一点,赵翊凝她当然也想到了。 但是,此时她只能寄希望与其他医院上。 就在这时,一串串急促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来。赵翊凝朝席畅畅身上的挎包望去,铃声就是从席畅畅那个挎包里传来的。 赵翊凝紧张的抓出手机,一眼就看到了上面标注的小叔子二字,哆哆嗦嗦接了起来:“喂?” “她呢?”钟家慕,眼眸倏地一眯,没想到接电话的竟然不是席畅畅。 赵翊凝深吸一口气说道:“席畅畅受伤了,我们现在正在医院……。” 沙发上的钟家慕身体倏地坐直,扯了扯领带阴沉的问道:“哪里?” “市中心医院的急救中心。” 闻言,钟家慕漆黑的眼眸瞬间寒冰一闪。急救中心? “医生,现在各大医院都没有库存r阴性血。不过,刚才从另一个医院打来电话,说有人r阴性血的患者家属愿意为病人捐血。“ “需要多久时间?”林医生眯着眼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席畅畅,回头看着小护士问道。 “最快十分钟。” 医生深吸一口气,对着身边几个一起做手术的辅助医生说道:“尽最大的努力帮助病人拖延十分钟,现在就等输血的人能够快点来。“ “嗯。” 半个小时后,钟家慕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才从半山腰的别墅到达市中心医院。 走廊里坐着三个人,钟家慕一进来就看到了赵翊凝,眼眸倏地一眯,快步走上前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赵翊凝一见来的是钟家慕有些心虚:“医生还在手术。不过,听说已经有人给席畅畅捐血了,应该没什么……” 赵翊凝咬着嘴唇,并没有说完,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空气瞬间又冷冽了几分。 钟家慕淡漠的眼眸在赵翊凝的身上扫了一圈,冷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鸣鸣呜……都怪我。要不是我,席畅畅也不会和那群人打起来。他们对我动手动脚的,席畅畅一时气不过就……那帮人中有社会上的混混,他们竟然真的敢出手。” 赵翊凝每说完一句,空气中的气氛就会又冷一分。直到赵翊凝终于受不了钟家慕这种强大的气场,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了。 “哪位是病人的家属?”医生边走着,边脱着手套问道。 钟家慕走上前:“我是。”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现在可以转到病房了。不过,病人刚做完手术,需要清静。所以,你们最好只留一个照顾。” “嗯。帮我换病房。”钟家慕点点头,冷声说道。 医生有些诧异,还没开口,就见钟家慕已经掏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 “把手术费和住院费交了,顺便将病房换成。” “知道了。” 医院陪护只让留一个人,原本赵翊凝想要留下来的。但是,钟家慕二话不说就将病房的门给关上了。 被关在门外的赵翊凝,默默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无奈的回去了。 刘彤办完事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脸哀怨的赵翊凝。 赵翊凝并没有注意到刘彤,刘彤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快速朝病房走去。 刚走到房门口,刘彤就看到了钟家慕正坐在病床前,一脸阴沉的看着病床上的席畅畅。 “进来。” 感觉到门口站了人的钟家慕,眼眸眯了眯,冷声说道。 刘彤摸了下鼻子,迅速推门进去:“已经办好了。” “嗯。”钟家慕沉吟片刻,看着席畅畅带着氧气罩惨白的脸颊说道:“去查查,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这个还是能搞定的。” “是。”刘彤点点头,眼眸寒了寒继续问道:“查到怎么处理?” 钟家慕眼眸冷冽的倏地转向刘彤,饶是早就熟悉了钟家慕的刘彤,此时也冒出了一身冷汗。 钟家慕的眼神好吓人! “我知道怎么做了。”刘彤说完赶紧出了病房。 站在病房外的刘彤,心惊胆颤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门,忍不住摸了一把额头冒出来的冷汗。多久没有见到这样的钟家慕了?太恐怖了…… 不过,竟然将席畅畅伤成那样……刚才交费用的时候,刘彤就听到了几个八卦的护士在议论。 要不是出现了一个人给席畅畅捐血,现在的席畅畅恐怕早就因为缺血死亡了。 这么想着,刘彤赶紧走出了医院。 黑暗中,钟家慕通过昏暗的走廊灯光,仔细的打量着病床上紧闭双眼的小人。 脸上一直挂着冰冷彻骨的寒意,阴沉沉的,很是吓人。 昏迷中的席畅畅,一直感觉到有人在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脸颊。温热的毛巾在脸上划过,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席畅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嘉铭受伤着一双核桃眼儿正盯着自己。席畅畅吓得小心肝儿一颤,哆嗦了下,愕然的开口:“乐乐?” 席畅畅的声音有些沙哑,像磨砂布在桌面上来回磨蹭发出来的声音似得。 嘉铭闻言,双眼瞬间回神儿,惊喜的看着醒来的席畅畅激动的尖叫。 “啊啊——席畅畅。席畅畅,席畅畅,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要去陪你。” 席畅畅拧了下眉心,感觉整个身体都好像被人给暴揍一顿,浑身酸疼。 嘉铭一看席畅畅想要起来的意思,赶紧跑过去将她扶助:“席畅畅你刚醒来,不要乱动。你要做什么?“ 席畅畅痛苦的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看着面前的人不解的问道:“我怎么了?” 嘉铭闻言瘪瘪嘴,一脸心疼的说道:“你和什么那个赵翊凝出去,被那群流氓用啤酒瓶子伤到了后脑,吓死我们了。我们还以为你……以为你……” “额……”席畅畅一脸懵逼,难怪她觉得后背痛的要死,原来是这样啊。 “那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 “三天?”席畅畅一惊,立即就要起身:“完蛋了,三天!三天!我去,三天没上班。” 看到席畅畅雷劈掉的表情,嘉铭又小心翼翼不要命的加了句:“而且这几天一直都是钟家慕在照顾你……” 席畅畅彻底傻掉了,两眼儿一翻就要晕死过去。 好在嘉铭眼疾手快一把捞住要倒下去的席畅畅,焦急的说道:“哎呀,席畅畅。你也别着急嘛,看钟家慕的样子,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 席畅畅哀怨的看了嘉铭一眼,内心早已经叫苦不迭!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 “喂。” “席畅畅,你没事吧?” 席畅畅有点艰难的开口:“男神,我……我想你了,嘤嘤嘤……” 电话那边长舒了一口气说:“等我忙完手里的事就来看你。你照顾好自己,笨蛋。” 席畅畅有点颓丧的说:“知道了,你去忙吧。” 看着席畅畅挂断电话,嘉铭推了推席畅畅:“什么情况啊?男神一天这么忙吗?我怎么感觉他对你一点也不上心?” “没有,别胡说……”席畅畅低下了头,想得有些入神,席畅畅抬起头时,发现钟家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席畅畅就看着他,眼睛亮亮的,瞧不出一点点重伤后的颓废和疲态。 “你醒了。” “你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钟家慕说:“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席畅畅咧咧嘴:“幸好命大。” 钟家慕接了杯温水给他,随口道:“祸害遗千年。” 席畅畅瞪他:“残了你养我?” 钟家慕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嗯,我养你。” 席畅畅哈哈大笑:“钟家慕,你还是那么经不起逗。” 就在三个人处于十分尴尬的局面的时候,嘉铭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如获大赦一样地跑到楼道里去接电话。 “我带了吃的。” “什么?” 钟家慕就把一只碗胡乱塞在席畅畅手中。 “啊——快接过去,好烫,好烫。”她嚷嚷着,迅速将瓷碗放在旁边的桌上,举起双手紧紧捏住自己的耳朵。 “别看着我,小时候听我妈说的,要是手指被烫了,只要捏住耳朵就能降温。” 他似信非信,并没有听过这一套神奇的理论。 席畅畅伸出依旧滚烫的手指,捏住了他的耳朵,凉凉的,顿时觉得降温了。他一动不动,任由她那样紧紧捏着自己的耳朵,只是惊呆了,耳边传来强烈的受伤感。 她望着他发红的耳垂。 席畅畅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冒失的举动。 短暂的几秒后,她赶紧拿开手,尴尬地低下头,双手交叉握着,杵在原地。他见她的手指通红。“这才刚进医院,你这是打算再严重一点吗?”他放下那碗面,一只手同时抓住她两只手腕,轻轻扶起席畅畅,拉着她径直走进旁边的卫生间。 他将她的手拉到水龙头底下,打开冷水,不间断地冲手指。然后他又回到车里取出一些冰袋,装在手套里,扎紧手套口。 “握在手里,至少半小时。”他仔细查看她的手指,除了受伤以外并没有起水泡,物理降温后应该就无大碍了。 她只觉手指火辣辣地发烧,动着冰袋后就缓解多了。抬起头,见他的耳垂略微发红,又忍不住想笑。 他穿着一套灰色休闲居家服,这种装束看起来和工作时完全不一样。 “我没事了,你快吃早餐,凉了就不好吃了。” 席畅畅看起来不太相信地说:“目测还是很烫,我可不敢冒险。不如你先说说你这买的是什么?” “这是一道这里的特色饭啊,难道你没有吃过吗?” 席畅畅摇摇头,浅浅地尝了一口,感觉味道倒是挺鲜美。 “这份毫无视觉美感的早餐,换到以前,是绝对要倒掉的。不过吃起来味道还可以。” “我不太清楚你的饮食习惯,慢慢磨合就好了。” 钟家慕低下头,怅然若失,良久才说:“吃完了再睡会儿吧。” 席畅畅很快又陷入梦乡,有钟家慕在旁守着他,她睡得格外安心。 钟家慕静静地凝视着她,心中不觉五味陈杂。 门外传来嘈杂声,钟家慕拧起眉头,他拉开门,压低嗓音冲着护士说:“吵什么,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吗?“ 护士努嘴:“我们拦不住她。” 钟家慕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名美艳的女子还在同护士争吵不休,同时还有推揉的动作。 “赵翊凝。” 赵翊凝一见钟家慕马上甜甜叫道:“星宇哥,我来探望席畅畅姐姐,他们偏不让我进去。 护士义正词严:“对不起,我们这儿有规定,你不能擅入……” 赵翊凝打断他的话,挽住钟家慕的胳膊:“我们是认识的,对吧,星宇哥。” 钟家慕只得点头。 “钟家慕……”护士为难道。 钟家慕摆摆手:“交给我吧,你们辛苦了。” 赵翊凝得意地吐吐舌头。 钟家慕轻声说:“席畅畅在休息,你不能吵到她。” “星宇哥,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赵翊凝还摆了个军姿,钟家慕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这个女人…… 大概是药力发挥了作用,席畅畅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述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眼皮微微撑开,她眼前是席卷而来的黑暗,喉咙干涩。 有人走进来,站在床边,问:“吃药了吗?” 躺在床上的人点头,问:“你怎么又过来了?” 钟家慕说:“我就没有离开。” 席畅畅调整了一下睡姿,表情淡淡的:“哦。” 席畅畅侧了侧身,探头想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几点了?帮我量过体温吗?” “嗯,386c。” “啊,挺高的呢。” 钟家慕瞪了她一眼:“想吃什么?粥还是面?” 席畅畅依旧没什么食欲,最后她起身靠在床头,粥喝了一小碗,面扒拉了两口。钟家慕收拾了外卖盒去扔,她则起身去洗手间。 出来时席畅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返回一看,旁边的躺椅上面睡着的不就是赵翊凝吗? 席畅畅没有吵醒她,看到钟家慕拿了条被子放在沙旁边上,于是走过去说:“你不用在这儿陪我,我没事,是他们太大惊小怪了。” 钟家慕侧过身子:“明天我要出差,就不回去了。” 席畅畅反对:“不用了。”我真的没事啊,看着钟家慕的表情席畅畅内心一阵抽搐,张了张口,最终没再说什么。 钟家慕哼了哼,把自己的衣服拿起来就走了出去。 席畅畅看着钟家慕走出去,她在床上看手机,赵翊凝的眼睫毛扇动了几下,不经意对上席畅畅的眼,差点翻到地上去,回过神来才骂:“你醒了说句话行不行啊!这么一弄,姐姐差点魂飞魄散了!” 赵翊凝刚醒,脑子还没转过弯,动了两下,揉了揉头发:“没看清楚是你,刚才说错话了,对不起啊。” “我怎么看你这累得跟个二百五似的,是不是你们那帮人欺负你啊?”席畅畅说到这里,磨刀霍霍地道,“如果欺负你就告诉姐姐啊,姐姐替你出头。” 赵翊凝笑:“没有!大家的工作量都差不多。” “这还不叫欺负?你这种女孩子少做点是天经地义的啊!”席畅畅扬声道。 “我倒不觉得,”赵翊凝说,“让我少做我才觉得他们是看不起我……特别是那些个自以为是的人。每次看到她们都没什么好脸色,工作起来就变成炸药包,一戳就炸。” 有几次她对她们有异议,她们跟她吵架那架势,别提了。如果给赵翊凝一把桃木剑,她分分钟就能降妖伏魔。 “哎哟!“说着说着赵翊凝来了兴致,“你不提这茬我都快忘了,这都多少天了,你打探没打探到钟家慕的具体情况啊?” 席畅畅耸耸肩没有说话。 看着席畅畅呆滞的表情,赵翊凝撇嘴:“敢情你都忘啦,早知道就不提了。” 席畅畅睁大大眼睛:“怎么说话呢,前些天我那是心疼你,不想打扰你。反正现在你活儿也干完了,我去帮你。” 赵翊凝要不吃她这一套:“得了吧,我不信你。” 席畅畅:“瞧你这语文学的,就靠瞎了!” 赵翊凝一本正经地说:“不是瞎掰,真的。”赵翊凝躺回去,对着天花板掰手指,“我的理想就是就结婚。但也不能随便捡着一个人就结吧?还得先培养感情。要培养感情,就得先有目标。那目标也不是一下子就有的啊,所以得找啊。你看看这茫茫人海,你看得顺眼的,别人看你不顺眼。看得上你的,你又看不上,所以得放宽时间去寻找。看见好的、顺眼的那就得勇往直前啊!不然我这规划就得泡汤,而我的人生终极规划就会跟不上趟了!” “这么严重啊!“赵翊凝让席畅畅听得云里雾里,最后感慨,“没想到你这么传统啊!” 赵翊凝倒觉得没什么:“我妈就是这么传统啊,要不怎么大一就押着我去相亲呢。她和我爸就是上大学时认识的,从结婚到现在一直都特别幸福,所以自然而然觉得我要是能在大学里找到合适的人,也会那么幸福。”赵翊凝喜滋滋地说完,又随口问席畅畅“难道你都不想和男神结婚的吗?” 席畅畅不假思索:“现在不想。” “为什么啊?”赵翊凝奇怪。 席畅畅在眨了眨眼睛,她翻了个身,闷闷地说:“我爸妈不幸福。” “不是吧,我看你家挺富的啊。”说完才觉得自己好像嘴太快了,于是又补救说,“再说了,又没人规定,爸妈不幸福的子女就不幸福,你要相信自己能幸福的。” 席畅畅打断她,干笑了一声说,“我连我妈都不信。” 虽然认识不算太久,但毕竟也是朝夕相处,赵翊凝还是第一次听到席畅畅用这种语调说话,语气里带着一点讽刺,还有一点无奈,然而更多的是负气。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不知又想起什么,自顾自地重复:“反正我现在也不想结婚。不想上贼船,就别惦记着出海,这样就永远不会被淹死了。” “那小孩呢,”赵翊凝有点天真地替她犯愁,“咱们国家非婚生子不给上户口吧?” “不要小孩!”席畅畅说。 好一阵赵翊凝没有说话,席畅畅以为她又睡着了。 谁知道赵翊凝突然又叫她的名字:“席畅畅。” “嗯?” “你要是真不想结婚生孩子也没关系,以后我生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等咱们老了,让他照顾我们!不够我就生两个。” 席畅畅个人觉得赵翊凝的语调很认真。 只可惜是她个人觉得。 席畅畅自认从来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但这番话居然让她眼底发热。 她久久没说话,谁知半天后赵翊凝又开口,这回带着点小抱怨:“你怎么不说话啊,你都不感动吗?我自己都感动了。” “……” 第九十章回忆 席畅畅也不知道赵翊凝在忙什么,一大早就回去了,走的时候赵翊凝把席畅畅看都没看一眼,席畅畅看着摇椅想:真是重色轻友啊,重色轻友。 闲着无事,席畅畅翻来手机相册,滑到一张照片的时候,席畅畅停下了手指。她轻轻的摩挲着照片,连钟家慕什么时候走到她旁边的都不知道。 “看什么呢?” “啊……” 等席畅畅看清楚是钟家慕后忍不住瞪了钟家慕一眼,骂了出来:“你出场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老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钟家慕淡淡的看了席畅畅一眼,无语地说:“自己心里有鬼吧。” “我在看我姐的照片啊。” 席畅畅告诉了钟家慕一段往事…… 婚礼前一夜,高云辉醉意熏熏地打电话给席熙:“熙熙,对不起。这一生,是我欠你的……” “你欠我的,是要还的,我只求你回答三个问题便罢,但有一点,我讨厌说谎。” 这本是玩笑话,他却忽然认真起来,风声带着他嗓子里的沙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庄重感。 “若我对你所说,有一字之谎,就让我和这天上的星星一样,永远离开我所痴爱的人,所挚爱的化妆王国,只能远远地凄凉看。”此刻他的身后,绅士美女,觥筹交错。 四月八日,这是席畅畅姐姐席熙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也是有生以来,她最尴尬的日子。 席熙独自站在一团大红喜气的婚礼舞台上,却迟迟不见新郎的身影。 周围闲言碎语逐渐多了起来,声响越来越大,他们的神情显然已由等待婚礼的焦急化为了要安心看一场落跑新郎好戏的面跃。婚礼公司的策划人兜兜也忍不住再三提醒:“要不要再给新郎打个电活呢?”席熙漫不经心地扬扬手机:“他说在忙重要的事,之后就已关机。” “那还要不要等?”兜兜一脸便秘表情,“如果新郎是在躲藏,我们现在还是告知宾客改期比较好。” 席熙微微笑:“人难免都会躲藏,只不过自己的债,终归要自己还罢了。” 席畅畅知道后在一旁焦急踱步,这可是姐姐的大事。 席熙看着席畅畅,彩妆师的职业病又犯了:“我以后还是给你画针叶眉比较好,显得平静温和些。” 所有女人都会被这个话题吸引住,而高云辉便是这时赶到的,他一身礼服遍是褶皱,眼角疲惫,可依然风度从容地鞠躬向大家道歉,说是路上遇到车祸,紧急送伤者到医院后才赶来。 无懈可击的台词加上他诚恳的表情,使得台下重新恢复了热闹,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除去比当初预定的吉时,晚了整整两个小时。 但席熙的脸上,早已不复刚才的淡然,在牧师问我,愿不愿意与他白头偕老荣辱与共后,席熙拒绝接过话简,反是缓慢向他走近,三分淡然,七分委屈道:“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后来的故事版本中,有无数名媛猜测过席熙当年的疑问,“你迟到两个小时的原因是什么?”或者猜“你深爱的人是不是杨蔷?” 可他们谁也没猜到,席熙附在高云辉耳边问得如此俗不可耐:“你欠我的第一个问题,要我,是不是因为我家的钱?” 这真是个傻问题,化妆界界龙头老大枝语公司的资金链断裂,欠下一大笔钱,新产品又急需宣传,枝语董事长的儿子高云辉在危机之中,同意联姻,这样的婚姻,不是为了钱,又是为了什么? 他似是终于记起前几天打错的电话,错许的诺言,些微愣证后却是回答:“不是。” 商场上得志的男人,摸打滚爬中不知说了多少句谎言,可那刻眼神却如冰晶般纯净,让席熙恍然失神。不过只是一瞬,他即刻恢复冰冷疏离,似笑非笑:“我们枝语加了位巧夺天工的化妆师,成为这里的化妆品老大指日可待。” 这不是谎话,可也并非她想听,席熙几乎要控制不住用双手紧紧扼住他的喉咙,可最终却是用一片至诚之音回道:“我愿意成为你的妻子。” 至此,一切混乱结束,归于正途。 深夜宾客尽散,看席熙只解下头发便要入睡,高云辉半倚在床头问:“你这化妆师,如何不知不好好卸妆对皮肤伤害很大?”他伸手抚摸席熙的脸,似轻柔怜惜,又似下一秒便要撕碎席熙脸上厚重的面具。 都说高云辉在商场上是只六亲不认的老虎,而席熙,要怎生小心翼翼能成功与虎谋皮? 她不禁心下颤栗,嘴角却是喷笑:“可我觉得,这是你最爱看的面容,看不到她,对你岂不是伤害?”是了,为求和杨蔷尽量一模一样,席熙每日里至少要花一个小时来妆扮自己。婚礼当天,更是极尽心力,刚入场时不知有多少人将席熙认成杨蔷,呵,这世人痴傻,都只懂看皮相,杨蔷的眼睛里皆是炫目爱意,而席熙则目光犀利,仿佛眼里带刀。 高云辉好久不再说话,当席熙几乎认为他已睡着的片刻,却又听见他的低呤:“我一直尊重婚姻,你放心。” 豪门多是非,婚礼一被三折后,第二天便有传言沸满扬场起来,一些娱乐小报登上了模糊的照片,焦急迫切的男人怀抱女子在医院走廊匆匆而过,女子并未显出正面,可好巧不巧,杨蔷就是在昨晚被送进医院的。 似乎全天下人都认为,高云辉对席熙而言,是从新婚第一天起就负心的人,而席熙只是轻轻笑。 他确实是负心人。 席熙初次见到高云辉,是在普吉岛上。这个历来被驴友们称颁的旅游小岛,亦被高云辉作为选择新产品代言人的舞台。席熙穿着白色长裙混入穿着各色艳丽华服的模特队伍。当上场走过高云辉眼前时,他冷冷地叫停:“是谁允许你穿白色的,你也配穿白色吗?” 席熙毫无畏惧地盯住他的眼睛:“那么,什么人才配穿这白色?”早听说高云辉有个怪癖,因了心仪女子爱穿白,便禁止所有人穿白裙。 大约从未受过如此顶撞,他盯着席熙的眼睛惊愕良久才冷笑:“有勇气的人。” 不错,内心有着海一般的勇气,外表却平静淡然,也正是席熙心中对白色的定义。 席熙走近他几步,对着他冷而高傲的脸一字一顿:“你听好了,我不会游泳,如果你不去救我,我就死定了。” 众人还没有醒过神来,席熙已经飞跑几步,纵身跳入海中,周围马上有人下水去救,可席熙硬是凭着残存的理智,将他们一一拨开。 直到高云辉终于明白了席熙话里的坚决,亲自下水抱住她的腰。他虽然被外界誉为化妆品界最冰冷的铁人,可到底不忍心让一条生命从眼前消逝,救席熙上岸后,又不顾湿漉漉的衣服,俯下身来为她作人工呼吸。 高云辉应是在那一瞬间看清席熙容貌的,那眸中突然闪过的一丝异样的光芒,不知道是否是因此而想起了什么。而席熙睁着奄奄一息的眼睛对他笑:“对我来说,勇气就是这样,死也要死在喜欢的人的怀抱里。” “这么拼命,只是为了做我们彩妆的代言人?” 席熙笑:“不是。” 他冷冷挑眉表示不信。 席熙轻咳着说下去:“我,是要做你的妻子,做你整个生命的代言人。” 许是席熙花了眼,他的眉梢柔和了几分,“还真是奇怪,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我父亲下达命令,让我和明魅的千金小姐尽快结婚。我原来如此受欢迎,不知道到底应该选择谁呢?” 他当然是谁都不想选择,可是命运从来都是那么身不由已。 席熙很快被送到医院,无论心智如何坚韧,身体已经是不堪重负。满水引发高烧,继而又引起了肺炎。待席熙真正清醒,已不知是几天之后的一个深夜,门外传来压抑且哀凉的女音:“她只是为你跳水,我当年为了教你,险些连命都丢掉。” 席熙似是浑身都有了力气,挣扎着下床,正看到漆黑的门外,杨蔷紧紧期抱着云冰,低声哀求:“你竟情为她抛弃工作,彻夜守护,你曾经答应过要照应我一生,为什么现在连抱抱我都不肯?” 只而这个平日杀伐果断的男人一脸犹豫,手在拥抱和推开之间,反复徘徊。 席熙想是她的高清手机摄像头打扰了这唯美一幕,杨蔷先是满脸恨意,再然后,她开始仔细打量席熙,眼神愈加慌乱:“你到底是谁?” 席熙不看她,却只是对着高云辉轻笑:“我啊,是死也要死在你怀里的女孩,也是明魅的大小姐,若你要选一个做妻子的话,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可若是你一个都不想选……”我摇动着记录视频的手机,轻笑,“大家都在传的事情,看来是真的啊……” 只听他温柔道:“我会和你结婚。你要记住,这一辈子但凡你想要,我都会给你。”他再不看杨蔷一眼,一双手只是有力地扶住席熙。 人们说,三年前,高明辉不慎落水,若非杨蔷含身相救,他早已经死去。 我在这些传闻中谈淡笑着,无论如何,他终归还是负了杨蔷。或许因为席熙的嫁妆是明魅的大笔融资资金,又或者,席熙精心圆完妆,穿起白色长相的样子,和杨蔷简直一模一样,这让他接受起席,不似那么困难。 枝语的新产品寇蜜系列,据说加入昂贵的鱼子酱做配料,卖点是无污染,抗衰老,将由枝语的宣传部门经理杨蔷来给大家讲解,继而为千挑万选的模特代言人试妆。 席熙想她来的正是时候。 尽管杨蔷带病出席,可还是出现了问题,模特阑尾炎突然发作,实在无法上场,临时找人来替,又怕气场不足,不能表现产品的美丽。 席熙适时走过去:“我学过多年的化妆,虽比不上专业模特美丽,可也许更加懂得如何去展现产品的妙处,要不然,让我去试试?” 杨蔷也情不自禁夸赞:“高云辉有次夸赞你如武快书中的赵敏,我还不服气,现在看来,你比她还要厉害几分,倾城容貌,富足家世,还有这么一手堪称变脸的好本事,真是羡煞旁人。” “是吗?”席熙微笑,“师傅说过,化妆的第一层境界是化心,我化来化去,也只是化了个皮而已,半分高云辉的真心都没能化来。” 发布会开始定在下午六点六分,图的是大吉大利之意,但还不到十分钟便已宣告结束。原因很简单,杨蔷为席熙涂抹寇蜜面霜后稍许,席熙的脸上便起了大大小小的肿包,痒疼兼具,忍不住的轻吟声,瞬间吸引了大量的记者镜头。 很显然,枝语的这款产品并没有他们所宣传的那样,对人体毫无损伤。刹那间,便已有记者将话筒对准杨蔷,毫不客气发问:“请问,这款面霜里,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配料?” 席熙转眼看高云辉却正赶上他一双眸子也正盯着席熙,似悲期凉,似哀伤,可下一秒,他的眼睛里,便涌出了然的笑意,几步登台,那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眼看就要拥住羸弱的杨蔷,为她撑起一片天空。 谁知,杨蔷一把推开了他。站在万人瞩目的舞台中央的她,含泪一字一句:“请相信,产品没有问题,只不过是我嫉妒席熙,故意放了点使她过敏的花粉罢了。” 席熙颇有些讶异地望着台上的杨蔷。之前只道她惯用柔弱欺骗拢住高云辉,现在看来,为了他,她亦有付出一切的真心。 可这又能怎样呢? 谁都曾有真心,却不见得换得对方的真情。 席熙躲在角落里,将临时离场的模特,和几名咄咄逼人的记者的酬金安排好,便拔通了高云辉的电话。他急匆匆赶出来,看到席熙正端坐在车里,便松出一口气:“你原来无事,我还以为你被记者围攻……” “高云辉,你说你会尊重婚姻,那么此刻有什么,比你的妻子生病更重要。”席熙打断他的话,指指自己脸上的受伤,似笑非笑。 他眉头稍松:“是,有谁比你现在的身体更重要,我送你去医院。” 席熙紧紧盯着他的脸,足足看了有一分钟,他脸上的关怀不似是假的,可那腹底深处,分明还有更深的担心,是为了不远处,可怜巴巴哭着等待他安慰的女人。 席熙叹口气,却用手把住车门,用轻西坚定的语气:“,我不愿意你人在车里,心却不在。” 高云辉一声叹息,席熙却是听得分明。 席畅畅叹了一口气,又抚摸了一下照片上的席熙:“姐姐啊,永远是那么傻。” 后来,那晚的高云辉直到半夜才回来。他依旧不肯多说话,见席熙脸上大片受伤已经消退,便扔给席熙一身睡袍,硬是把席熙拉到了冷风阵阵的阳台上。 天空群星闪烁,他点燃一支烟,似自言自语:“我小时候常常许愿。那时候我深信星星是有灵性的,他们是逝去之人的魂灵,保护着这个世界。后来我渐渐不信,当妈妈因医药费不够,只能躺在家里等死时,当我只是高家傀儡,不能要得我心爱之人时,我就懂得,还是要拼尽全力,得到整个高家,才能……”他顿一下,眯着眼睛看我,轻道,“才能给我心爱之人她想要的一切。” “心爱之人”四个字,被他咬得缠绵悱恻。 高云辉原是私生子,他的母亲一生未踏进过高家大门,但传闻中,高家长子一直有病,又深恋杨蔷,杨蔷嫁人来换得高家长子放权,而他本可以选择和心爱之人厮守,却为了钱财,娶了骄横的席熙。这些可全是自愿,说不得别人逼迫。 男人若是贪心,总会有一万种理由。席熙花了片刻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才道:“你已拿下高家江山,可打江山难,守江山只怕更不易。枝语如今受了这样的打击,你打算怎么办?” 席熙本意是讥讽,却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关心,他听得分明,眉眼瞬间冰消雪融,语意更加直白猖狂:“谁又管它会怎样呢?我打下彩妆这片天地,不过是为了给你看,你若是觉得碍眼,我也高兴把它撕毁掉,只要你开心就好。” 席熙的心砰砰直跳,疑心他发现了什么,可他的眼睛,却是难得的温柔真诚,席熙渐渐柔软了神经,轻轻把头倚在他的怀里:“你要给谁看?是我,还是杨蔷?” 在席熙的记忆里,高云辉只有那一夜如此多话,而这样的美梦,席熙也只做了一晚。席熙早上起来,报纸上已经报道,席熙是因为化妆前吃了海鲜,故而过敏,之后连向累续的报道,再不是杨蔷如何歹毒,只尽是席熙和高云辉的恩爱,打头的那张,便正是昨晚他们的把酒言欢。在自己家里也能被记者拍到,想来只有一种情况,是高云辉亲自拍好,送给记者。 因枝语的新产品发布的大失利,竞争对手的产品因此占了大优势,枝语负债累累。欠银行的款项越来越多,归期也越来越近。 高云辉不慌不忙,浑不在意,对那些上门时债的,只轻描淡写一句话:“若我不能按时还出,就让我从枝语大楼上纵身跃下。” 这本是席熙期待所见的后果,可席熙拿着报纸几乎要生生撕碎,席熙将他遇到越来越险峻的地步,想要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浑不在意,只一心要护得杨蔷周全,到头来,失魂落魄的反倒是席熙。 他这日反常地归家早,席熙握着报纸,咬牙切齿:“你今天回来得倒是早,你居然还敢回来见我。” 报纸上面的标题醒目:“明魅千金神经质过敏,冷水淋头早已疯。”高云辉一方面生意亏损,一方面却高调秀恩爱,无疑成为态度焦点。 记者们循着那恩爱的照片开始挖掘各路八卦,而后惊喜发现明魅的干金,高家的儿媳居然大有新闻,不几日,三年前席熙得抑郁症,在医院里不断用水淋头的丑陋照片便荣登娱乐版首页。 “对不起,我只想把火从杨蔷身上引开,却没想到烧到了你身上。” 结婚后,席熙第一次喝酒,笑得几乎要流下泪来,席熙点头:“我只是你的挡箭牌。” 席熙硬咽再说不下去,最终恶狠狠关上了门。 亦不知过了多久,席熙自迷糊的梦境中醒来,却见客厅的灯还在亮着。 高云辉颓唐地坐在沙发上,烟灰缸里已经是厚厚一层烟蒂。他听见席熙的脚步声,道:“那些记者和相干的人,我都给了他们这辈子想不到的惩罚,只还有一个十恶不赦的我,不知道该如间处置?” 他一向沉默古板,此刻可怜巴巴起来,还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他见席熙神色稍缓,忍不住张手拥抱席熙,席熙却一把抓住他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血红的印子蜿蜓着,越来越长,他的眉毛也拧得越来越紧,但高云辉不发一声,另一只手反而紧紧抱住席熙的背,似是极贪恋这一秒身体接触的温暖。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似演一场无声的暴力剧,直到席熙的牙齿不堪重负,方才停止。 “那个时候,你是怎么走过来的?” 席熙明白他的意思,叹口气:“我和表哥感情非常好,当年哥为了救我的恋人溺水身亡,我整日想着若淹死的是我就好了,于是便有了照片上的举动。” “你的恋人?”高云辉的语气里微有酸意,席熙却不等他说完,便指他还在渗血的伤口:“你不要以为这就完了,刚刚不过伤了手,接下来,要伤的是你的心。——你还得答应我个心愿。” 高云辉怔了一下,以为席熙要出手惩戒杨蔷,低头猫然:“杨蔷的哮喘,是当年救我留下的病根,如今一受刺激便要发作,希望你……” 他抬头,却正对上席熙笑意盈盈的脸,席熙手里是支眉笔,“我读武侠,最爱的是张无忌总给赵敏化妆。我师傅说,化妆的第二层境界是化情,能心中有情,才能赚出真正美妆,你虽非专业化妆师,若你心中有我,定可为我圆出最美容妆。 是了,这不过是席熙的又一小小心计,我知高云辉不可能亲手去伤害杨蔷,只得做出亲密的照片拿去刺微她。但高云辉没有接过圆笔,他只是拿起自己的袖子,沾了水,一点点擦试我越来越红的脸,直到镜子里出现了清清爽爽,一个和杨蔷毫无相同之处的席熙。 “这个,就是我认为最美的妆容。”高云辉抚摸脸:“你如此美丽,胜过杨蔷百倍,之后不必再化成与她相似的样子。”这男人鲜少说什么情话,可一旦说起来,便总让席熙自以为坚硬如铁的心,软化几分。 席熙心中忽然涌上一丝凄凉的希望,忍不住突兀地握住他的手道:“第二个问题,如果当年救你的人是我,你此时深爱的,会不会有所改变?” 高云辉似被席熙的假设吓到,眉目瞬间黑沉,脸色大变。而或许是席熙眉目间过于明亮的爱意灼痛了他,让他意识到,席熙终是超出了这场婚姻交易的界限。 他沉吟良久后,一根根掰开席熙的手指,冷冷道:“不会。”他起身欲走。见席熙脸色苍白,终是软声说了句:“你以后自然都会懂。” 可他不知,席熙一直是懂的。无论真相如何,他们在一起经历的这些年,远不是席熙所能想象,命运就是这样,它既是残忍的带错了桂冠,也会给桂冠之人永远荣罐,给错失之人永恒伤痛。 客厅的灯被高云辉按灭,便如同他们之间,最后的那一丝光亮,就此消失殆尽。 那一夜之后,席熙极少再理会高云辉,那些记录他们亲密举动的照片,也一直没有拿给杨蔷去炫耀,爱情的战局里,她已经输到片甲不留,实在是毫无心力再去攻击别人。一个人的耐心持续时间不会太长,更何况随着枝语的业绩越来越差,高云辉的脸色也越来越冷,每每回家,也极少与席熙说话。 他们再一次对话,是在两个月之后新产品庆功宴上。 聚会上觥筹交错,席熙也不过随意说两句,便想要找个地歇着。有男子伸手邀请席熙跳舞,席熙摇摇头以示拒绝。谁知那男子忽然眉目暴戾:“不过是个疯子。” 席熙一时火起,拿起酒杯便泼上去,淋漓之间的男子大怒,一巴掌便要打上来。 却只见高云辉不知从何处出来,适时阻止了他。他轻轻笑:“李总,今日是我的新产品庆功会,想来你是不知道。我带了内子来参加,大家多有误会。” 被叫做李总的怒气不便发作,只从岗子里哼出一声:“那个疯子。” 高云辉脸色突变:“哪来疯子,那是高某至为珍贵的妻子。” 男子忽然像是来了兴趣,看席熙的目光充满了玩味:“至为珍贵?哈哈,好,我李某向来视女人为粪土,化妆品才是挚爱。那里有一杆球,不如我们打一局,你赢了,我便同意你刚才向我提出的品牌联盟的要求,若你输了,那你的妻子便陪我跳舞如何?” 席熙盯着高云辉,心想即便无关爱情,但似他如是高傲,一定不会答应,谁知他响亮地一口应承。随即开始躬身打球,李总想来也是高手,慢慢间两人已经不分胜负。有人叫好,有人担忧,席熙竟似已经麻木,只切愣地看着他们。 席熙想:她在等什么?等一场从来没有过的,自以为是的爱情吗? 在第三局开始的时候,李总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他的神情瞬间变得阴森恐怖,恶狠狠瞪了高云辉一眼后匆匆离场。 席熙走向高云辉,他眸子里胜利者的微笑太过器张,众人面前,席熙本应装模作样地敬上一杯庆功酒,做一番夫妻和美的假象,可席熙只是恍恍惚惚,问道:“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问题,若今天之事换作杨蔷,你会用她来下赌注吗?” 他勾起温柔笑意,说出口的话却似冰冷刀子:“那我怎么会舍得拿她做赌注,再完美的赌局都可能有意外,万一我输了呢?” 他的声音异常洪亮有力。 “你以为自己赢了,其实输的才叫彻底呢!”席熙在众女士的惊愕中放声大笑。只觉得一颗心越来越冷,和自己那怪异的笑声一般,怎么都止不住。 至此之后,席熙没有再见过高云辉。 如同众人所说,高云辉确实是商界奇才,可他纵然聪明盖世,又如何能算计过命运?枝语宣告破产倒闭,不过只是几日光阴。 高云辉花大几乎所有的资产购买别家的产品,而偏偏他最好的合作伙伴,明魅宣告不再同他合作。 枝语正式宣告破产,而高云辉从的大楼上一跃而下。他至死都是一个守诺言的男子。而直到死前的几分钟,他依然是八卦媒体热切关注的人物,因他站在楼顶上,面人群,神色平静地说了三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尊重我自己的婚姻,所以我娶的一定是我挚爱的人。” “无论是不是你救起我,我挚爱的人都是你。” “我永不会拿你做赌注,我只会赌上我自己。” 这才是他给出的三个问题的真正答案。他欠席熙的答案。 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席熙只问了一句:“你有没有看到他流泪?” 有人好半天才叹气回答:“有一滴在眼角边,传说高云辉自母亲去世后,就再没掉过一滴泪。”那一年席熙的师傅看着席熙逐渐精湛的技艺依旧摇头:“相由心生,化妆的最高境界是化得心想命运,你突气太重,难攀此峰。“席熙咬了牙对师傅说:“我必会达成心中所愿。” 最后席熙还是跟高云辉去了,走的时候是笑着的,因为那个让席熙人生流血的男子,席熙也终于让高云辉还了泪。 说完,席畅畅释然的笑了笑:“姐姐走的时候对我说,千万不要太在乎一个人。” 说着说着席畅畅便安静了下来,钟家慕以为她睡着了,就帮她扯了扯被子。 看着席畅畅的样子,钟家慕突然生出异样的情绪来,他叹了口气,半晌,在席畅畅苍白的嘴唇上印了一吻。 暗夜里,席畅畅猛的张开眼睛,因为一段记忆强行进入了她的脑海。 那是这两天钟家慕干的事情,这是怎么回事?席畅畅百思不得其解,因为昨天叉子来医院她亲了亲叉子后也是这个样子。想了一夜,席畅畅总算是接受了她进医院后得到了所谓的超能力这个事实。 第九十一章对我而言 晶彩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钟广乾直接递过去一张A4纸:“把这个填了。”他抬胸看手表,“十分钟填得完吧?” 钟家慕往纸上警了一眼,犹豫地说:“爸,不,董事长,我不想参加。” “为什么?” “我觉得……自己还不成熟,不适合现在就进入公司” “其他人可能还不够成熟,但你完全没问题……”手机响起来,钟广乾拿起来看一眼,“我去接个电话,你先考虑考虑。” 三分钟后,钟广乾回到办公室,却见钟家慕还站在原地,报名表上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没写。 钟家慕有点歉疚:“爸,对不起……” 钟广乾看着钟家慕:“考虑好了?你的水平我是最了解的。平时跟业内人士交流交流,对你这种程度的人没什么坏处。” 钟家慕心意已决,把报名表往桌面上一推,再次道歉。 “表你带回去吧,再好好想想,下周一之前填好了放进我的邮箱。“钟广乾似乎还有事,交代完毕就匆忙走了。 钟家慕在办公室里站了一会儿,捏着表格仔细地看了看,最后叹了口气。 看了一眼时间,钟家慕暗暗想,:今天她要出院,于是不自觉的朝车库走去。 到医院之后,钟家慕看见的就是席畅畅手插着口袋神色疏懒地走出来…… 然后…… 看到平时黏着自己的同事拿着一大束花朝着自己走过来,他大概是因为被花束挡着眼睛,脚下绊了一脚,差点当场脆了。 席畅畅:…… 又不是过年,您干吗行这么大礼啊! 好在这位同事很快反应过来,调整了一下又继续朝她走。 晚饭时间,女生寝室人来人往,席畅畅盯着他手里那束冶艳的香水百合有点蒙。 那花的气味远远地飘过来,真的不太好闻。 远远地站住,还没走近就返身往后面移。她不是傻子,看这阵势大概知道同事想干什么。这里太多人了,被人那样围观她有点受不了。 同事大概也意识到了,亦步亦趋地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寝室楼后面比较偏僻的位置,旁边一排分类垃圾桶。 站定后,小同事才开口:“同学………” “啊?”席畅畅觉得自己应得有点傻,但好像也找不到更好的反应了。 “这……这个给你!“同事说着,双手握着那末花往前送。 因为双手拿着花,所以他没办法去托一托那副快要掉到鼻尖上的眼镜。但依然看得出其神色之庄严肃稳…… 席畅畅要有瞬间的失神,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个小同事他……姓张还是姓李来着? “席畅畅,席畅畅……这个是我,给你的……”他重复着又把花往前伸了伸。 想起来了,姓张! 席畅畅深呼吸,有点头疼。 这种场面见得实在是太多了,没有一点新鲜感。 还没想出下一秒该做出什么表情,她已经被人抓着领子扯向旁边。 另一只手横到她眼前,劈手夺过那个小同事手里的花。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同事满脸通红地看着那人:“哎!” 钟家慕一手拿着花,挡在席畅畅面前。他双眉深爱,嘴角却牵起一抹笑意。 这会儿席畅畅也顾不得自己的衣领了,默默地拖起手臂。 这天……莫名有点冷啊…… 好像得说点话…… 但说点什么好呢? “百合啊。”钟家慕开了口,尾音拖得有点长,脑袋微微后靠,说着又眼了席畅畅一眼,清清淡淡地说,“可以啊!” 轻飘飘的三个字,像硒在人心上似的。 席畅畅莫名就有点心虚……但她为什么要心虚啊?!她可是有未婚夫的人了! 下一秒迎着钟家慕的目光回去,两人对视的一秒钟里,交换海量信息…… 片刻,钟家慕收回目光看着那个一脸尴尬的小同事:“想追她?” 他的口气冷冷的。 小同事被问住,卡壳了半响才老实巴交地挑挠头:“啊!”然后又问:“不可以吗?” 席畅畅心说我还在这儿呢,你问他算怎么一回事! 钟家慕并不正面回答,而是一双眼睛扫过席畅畅,又回到他的脸上,邪恶地一笑:“可以,我在后面排队。” 小同事张了张嘴,看样子还没有找回自己的声音。 “要不,”钟家慕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点,“决斗也可以。” 最后的结果就是小同事落荒而逃。 “回家。”钟家慕瞪了一眼席畅畅,命令她,“以后要干脆一点。” “哦。” 一夜无话。 当初的目的是互不相识都市寂寞男女之间就未来关系的进一步交流——其实就是陪朋友来见网友。 席畅畅几乎哭起来。她——一个灵魂的缔造者,居然交友不慎,被拉进一个酒吧。 看着台上疯狂扭动一脸沉迷的男女,听着震耳的音乐,她脸 垮的抹布似的坐在桌子边。身旁的嘉铭与对面那个长得很是抽象化的中年男人居然交谈甚欢,那个男人的一只毛手还搭在嘉铭放在桌子上的手上。席畅畅捧着橙汁,很是认真的从头到脚观察了嘉铭数遍,居然没有看出一丝的不耐。 难道这个男人是耐看型的?席畅畅带着这个疑问再度打量那个网名为追风男孩的男人。 呃……头发很浮躁,眼睛很精致,嘴巴很豪迈,鼻头上还散布者呼之欲出的黑头,鼻孔里明显的有两把刷子。 再看一脸甜蜜的嘉铭,席畅畅忽然感觉喝得橙汁有点多,胃里不断的冒酸。她讪讪的打断眉目传情的两个人:“呃,我去一下洗手间。” 那两人继续执手相看双眼,彻底的忽视。 席畅畅摸了摸鼻子,自己往外走。 夜都的生意真是不错,一路上不知撞了多少人,眼看门口就 在望,新鲜空气即将扑面而来。忽然肩膀上多了一只毛手,身后有流里流气的声音:“嘿,小姐,来一起喝杯酒吧。” 席畅畅有片刻的僵硬,回头直接回绝:“不要。” 那个人一身的酒气,涎笑着:“哟,不要不给面子嘛,大家交个朋友。”手上一边把她往里面带。 席畅畅很是慌乱,手抓着吧台,很是义正严词的拒绝:“你放开我,我是正经人。” 旁边传来一阵嗤笑,懒洋洋的声音:“在这里你应该喊你是办公人员才对吧?”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腔调。 回头,果然是钟家慕,他混在一堆同样气质的人群里,眼里很是兴味的看着这边。她几乎掉下几滴老泪,忙招呼:“钟家慕同学,过来帮帮我。” 钟家慕漫不经心的瞟了那个拉着她的人一眼,不紧不慢的反 问:“人家不过是想请你喝杯酒而已,你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喝酒么?” 见死不救,典型的见死不救。席畅畅死死的拉着吧台,狠狠的瞪他一眼。他笑笑,回头跟那堆人不知说了什么话,一堆人一阵哄笑。 那个男人见没什么威胁,已经加大了力道拖她。她欲哭无泪,想起许多社会新闻上此类的报道,难道她席畅畅要成为明天公交车上别人的谈资? 她一脚踢过去,然后趁着那人疼痛松手转身跑。 那人不过喝了点小酒,跟旁边一道的人打赌要请一个女人喝 酒。没想到挑上了席畅畅这个初出校门,没见过阵势的小菜鸟。 被她被害臆想症的踢了一脚,酒劲上来,也有了几分薄怒。于是两三步赶了上来,口气也有些凶:“好好的踢什么人?”一巴掌就要打下来。 席畅畅脸色发白的看着那个人扬手,眼看自己就要赢来人生的第一顿打,眼泪转转就要落下。 泪眼朦胧中,那个人的手腕却被定格在了空中,他身后钟家慕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人家是正经人,你也敢惹?”很是讥讽。 那个人余怒未消,回头一看,一排七八个小青年闲闲站着,也知道惹不起,讪讪走了。 席畅畅劫后余生,感触颇深,抓住钟家慕的手一阵摇晃:“谢谢了,谢谢。” 钟家慕看了一眼这个自己招无妄之灾的席畅畅一眼,好心奉劝: “你以后还是不要来这里的好。”省得给他们这些人找麻烦。身后目睹了全部经过的几个人,也是齐齐点头。 这样的客人,多一个就是麻烦。 感叹着昨天晚上的经历。 晚上下班,席畅畅刚走到钟家慕家门口,嘉铭便连忙冲过来拉住席畅畅兴高采烈地说:“哎哟,我的席畅畅,您可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到天都黑了。” 席畅畅漫不经心地问:“你等我干吗?” 嘉铭迫不及待地说:“带你去party啊!今晚有个大派对特别好玩!” “又是party?”席畅畅无奈地摇了摇头。 “什么叫又?” 席畅畅无力地扶额:“今天又不是周末,明儿还上班呢,玩太晚明早我又起不来,这个月我都迟到无数次了,你去吧,我不去了。上次还不是因为去酒吧才……” “别啊!”嘉铭眯着眼笑,“不是周末也要有一颗蹦跶的心!你待在家多无聊。再说跟着我多安全。” “我在家洗个舒服澡,敷个面膜,看看电影什么的就睡觉多爽啊,哪里无聊?“ 嘉铭翻了一个白眼:“你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宅女。” “宅女有什么不好?”席畅畅一本正经地说,“爷我博览群书,通晓美剧、英剧、韩剧、港台剧等等,长期不化妆不见光不吹风皮肤好,厨艺佳,起码能吃,可小清新,可重口味,聊得了新档大片,开得起三俗玩笑,你说,哪里不好?” 嘉铭目瞪口呆地看着席畅畅,一副你已经没救的表情:“我的苍天啊,为什么世界上有你这种无聊的生物存在?” 席畅畅皮笑肉不笑道:“不好意思,不是生物,是高级动物。” 席畅畅噩梦的开始,嘉铭是个十足的夜店咖,特别喜欢玩,也爱拉着席畅畅一起去。因为她一不小心就喝多,为了不睡大街,只能拉着席畅畅一起。一开始席畅畅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因为有个人陪不那么孤独,偶尔下班跟她去玩玩也挺好的。但时间长了,席畅畅就觉得有些无聊,因为她实在受不了夜店里那些震耳欲聋的音乐。上次告诉赵翊凝席畅畅没有去过酒吧当然是假的,她席畅畅不想让赵翊凝觉得她是个轻浮的女孩子。 可是现在的社会试问没去过的又有几个,席畅畅哪来那么大的脑洞。 “快开始了,你别换鞋了,快跟我走!”嘉铭没等席畅畅拒绝,就连忙拉她出门,一路奔向停车库,把席畅畅塞进她的车里,一踩油门,车子像箭一般冲了出去。 “你别开这么快,急什么啊?我的小命还是很重要的。”席畅畅坐在副驾驶上,紧紧拉着安全带,默默地看着嘉铭,眼神非常幽怨。 嘉铭转着方向盘,极其兴奋地说:“当然急!你可不知道,今晚的派对跟平常不太一样,据说什么大牌DJ、型男辣妹都来。我哥们儿说他们租了一辆五十人的巴士,把座位都拆了,你想啊,在车里听着音乐蹦迪喝酒玩游戏,还有电音光影完美结合,多爽啊!” 听着嘉铭生动的形容,席畅畅一点兴趣都没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我只希望能快点结束,我要回家睡觉。” 嘉铭嘴角抽了抽,对席畅畅无言以对。 派对八点开始,席畅畅一走进巴士里,就差点被锚射激光闪瞎。她打量四周,派对巴士将酒吧浓缩在车厢里,调酒台、液晶电视、空调一应俱全。 所有的公车座椅都被改成皮沙发,车上的大玻璃可以欣赏到夜晚上海的灯红酒绿。潮男潮女们喝着酒,戴着牛头面具,这场面差点让席畅畅以为是在做梦。 “嘿,乐乐,你们可来了!”一个戴着墨镜的胖子走过来,朝嘉铭和席畅畅打招呼。 “胖子,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嘉铭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胖子笑着说:“不好,但现在见到你,当然就好了。” “喷啧啧,你这小嘴儿越来越甜了啊!”嘉铭凑到他身前,笑着说,“今晚都谁要来啊?“ 胖子连忙把嘉铭拉到人群里一一介绍,不一会儿,嘉铭便融入他们,开始海聊起来,跳舞、摇色子、喝酒,不亦乐乎。 席畅畅坐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这种场合不太适合她,所以完全一点想嗨的兴致都没有。 后来她索性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没想到就这么睡着了。半梦半醒间,突然被一个酒瓶摔碎的声音惊醒了。席畅畅皱了皱眉,睁开眼睛,犹如被雷劈。 只见现场早已乱成一团,人群里又一声尖叫:“办公人员来了!快跑!”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刺耳的警笛声,车里又乱成一团。司机紧急刹车,车门一打开,所有人惊慌失措,纷纷往车下逃。 眼看众人都跟阵风似的溜了,席畅畅也慌了,拉着嘉铭连忙往车下跑,结果刚下车,就被两个办公人员拦住:“麻烦你们跟我们去警局一趟。” 席畅畅一惊,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口气。 今晚,真是倒霉到家了。 “我怀疑你们聚众犯事。” 当办公人员对嘉铭和席畅畅说出这句话时,她俩目瞪口呆,彻底僵住了。 “我说办公人员同志,你可不能随便诬陷人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犯事了?!”嘉铭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脸色铁青。 席畅畅也连忙说:“对啊,你们没有证据,就不要随便冤枉好人!” “我们是没有证据,这次算你们走运,”办公人员看着二人,严肃地说,“要是下次再被我们抓住,就没这么简单了。” 嘉铭脸上像结了一层冰,咬牙切齿地说:“什么叫走运啊?我们根本没有犯事!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犯事了?我们是在聚会好吗!现在的办公人员工资都白拿了,就知道冤枉好人!” 办公人员脸上一沉,指着嘉铭怒气十足:“你怎么说话的?信不信我现在就拘留你!” “呵呵!有本事你就拘留,谁怕啊!”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嘉铭冷笑一声:“只知道滥用权力冤枉好人,算什么办公人员!” “你!”办公人员已被嘉铭气得七窍生烟。 “你什么你?是我说出了事实,你无话可说了吧!” “乐乐!”席畅畅见战火愈演愈烈,连忙拉住她,“别说了。” 嘉铭推开席畅畅:“你别拉着我,今晚我就跟他杠上了!” “哟,小姑娘脾气挺暴啊?” 这时,席畅畅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诧异地与嘉铭一起回头,便看见穿着一身警服,眉目有些英俊的年轻男子走过来。 旁边的办公人员一见他,连忙站起来:“副队。” “副队?”嘉铭打量对方片刻,皱眉问,“你就是刑警副队长?” 对方没有理会嘉铭,而是对旁边的办公人员说:“小林,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她俩交给我。” 名叫小林的办公人员闻言点了点头,又转身狠狠地瞪了嘉铭一眼:“下次别再让我碰见你!”话毕,他转身大步离开。 嘉铭朝他的背影嗤了一声:“我呸,谁稀罕碰见你了!” 席畅畅敛起一双眉头,连忙拉住她:“你今晚到底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嘉铭懊恼道:“本来今晚遇到前任渣男带着新欢在我面前秀恩爱就够烦了,居然还诬陷我犯事!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前任带着新欢在你面前秀恩爱,就证明了他是个渣男,不值得珍惜,还犯得着你生气?”一旁的副队长笑着对嘉铭说,“况且你长这么好看,应该去祸害别人,而不是让人祸害。” 嘉铭一张脸从青白变成粉红,诧异地盯着他,好半晌,才不可置信道:“办公人员叔叔,您说得太对了!句句经典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要是早知道了,现在也不会在办公人员局了,”副队长调侃着说,顿了一下,“你们俩今晚算运气好,有人举报说你们在巴士上抽。“ “我去,谁这么缺德乱冤枉好人啊?”嘉铭一脸愤愤不平。 “但是我们没找到证据,所以你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副队长说。 “真的吗?” 席畅畅和嘉铭异口同声地问,待看见副队长点点头后,二人狂喜。 “那我们走吧?”席畅畅站起来正要走,却见嘉铭站在原地,盯着副队长,一动也不动,便问,“乐乐,你还傻站着干吗?” 嘉铭朝席畅畅眨了眨眼,嘿嘿干笑了两声,心领神会的席畅畅立马懂了她的意思。啧啧啧,这家伙八成是看上人家副队长了。 果然,下一秒,嘉铭微红着脸,笑着对副队长说:“办公人员叔叔,你看我马上就走了,加个微信呗?” 正在喝矿泉水的席畅畅,一听这话,笑得一口水全喷了出来。水呛在喉咙里,又快笑岔气,所以她不停地咳。见嘉铭转头瞪着自己,席畅畅抬了抬眉毛,眼中含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打扰了,你们当我不存在,继续,继续啊……” 副队长看着嘉铭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这位小姐,局里规定了你们不可以加办公人员的私人微信。“ “啊?这什么破规定啊?”嘉铭很是失望地叹气,突然眼睛一转,笑道,“这简单,那你跟我出警局,去大门口,你没在办公人员局里面,这规定就不算了吧?” 副队长眉毛一挑:“不行就是不行,不过……” “不过什么?” “你可以留下你的微信,我加你。” “好啊!” 于是,回家路上,嘉铭全程都是癫狂的状态。 是的,她喜欢上这个办公人员叔叔了。 回到家以后,嘉铭便坐在沙发上一直拿着手机,哭丧着脸懊恼为何那办公人员叔叔还没加她微信。 席畅畅只能安慰她:“说不定对方去洗澡了,没想起来。这么晚了,你也赶快去洗漱睡觉吧。” 第九十二章你是不是中邪了 “不行,”嘉铭顺了嘴,“我非要等到他加我不可。” 席畅畅无奈地看着她,说“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了,你那办公人员叔叔长这么英俊,一定很多小姑娘搭讪,一般说‘把你号给我,我来加你’就是一种变相的高端拒绝法。” “啊?”嘉铭如被雷劈,“不会吧,我觉得他对我也有点好感啊,不会的……” “那你就慢慢等吧,我先去睡了。”席畅畅转身,刚走进房间,就听见嘉铭的一声尖叫。 只听她在客厅嘶吼道“席畅畅,办公人员叔叔加我啦,哈哈哈!” 吓得席畅畅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翻了个白眼,不懂嘉铭这么高兴干吗,只是加了个微信而已,又不是跟她求婚。 原来每个人在遇到喜欢的人时,都会觉得枯燥的世界瞬间变得好玩起来,变得渐有颜色,清风悠悠,绿波氤氲,爱情便要衔花而来。 突然桌上的手机响了,席畅畅便弯着腰,屈身向前,从桌上拿起手机,漫不经心地点亮屏幕,便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是现在在律师所钟家慕。 他说“忙吗?” 席畅畅一没留神,腾地从沙发上摔了下去。 席畅畅揉了揉屁股,爬起来拿起手机就噼里啪啦打了一行字,打完正要发过去,又觉得貌似发太多,又连忙删掉,发过去三个字“没有哦。” 看起来云淡风轻对不对,其实她内心已风起云涌。 钟家慕几乎秒回这个周末有空吗?” 席畅畅在心中掂量了一番,难道他的意思,是要自己带他去玩了吗?!他不是个工作狂吗?略带惊愕地问“干吗?” 对方回得很快“没事,我想去看?我偶像的小型演唱,但不太认识路。” 席畅畅于是笑吟吟地说“要是你请我,我就带你去。” 一发完这句话,席畅畅便后悔了。因为感觉钟家慕应该是个慢热的人,对她这种自来熟估计有点不能接受。不出所料,他好半天没再回消息。 秒…… 秒… 秒…… 车子从这里一路驶向演出的地方,空气中飘着刺槐幽幽的香味。席畅畅坐在副驾驶上,正看着手机,便听见一旁开车的钟家慕在问“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席畅畅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快到两点了,演出快开始了。中午出门的时候太急,没来得及吃饭,如果现在去吃,就来不及了,便说“不用了,我在家吃了点东西。” 钟家慕冷冰冰的眼睛淡然地看了她一眼,好像看出了对方并未吃饭,便云淡风轻道“后座有朋友从日本带回来的冰皮蛋糕,你帮我拿一下。” 一听到吃的,席畅畅眼睛一亮,顺着钟家慕的指示,从后座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纸袋,打开看是无数个小包装的冰皮蛋糕。本来就已经有些饿的席畅畅,一看到这么诱人的蛋糕,瞬间垂涎三尺。 钟家慕抬眼,凉凉地瞟了她一眼,说“我不喜欢吃甜的,你要喜欢就吃了吧,不然就扔了。” 席畅畅一怔“别啊,我喜欢!看起来这么好吃,扔了多可惜啊。” “那你解决掉。”钟家慕嘴角瞻了一丝笑意。 “你放心,”席畅畅一双眼睛眯了眯,笑嘻嘻地点点头,“解决吃的,我最拿手了。” 话毕,她便飞快地拆开一个蛋糕,塞进嘴里旁若无人地吃起来。 钟家慕目光冷淡深沉地看了看她,似笑非笑地问“听我爸说你来这里好几年了,习惯了吗?” 席畅畅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说“刚来的时候不太习惯,我记得当初来上大学,吃不惯,什么都是甜的,又遇到军训,结果整个人变得又瘦又黑,简直跟条土狗一样丑。” 钟家慕斜了斜嘴角“土狗哪里丑了,很可爱。” “那你的意思是间接夸我可爱咯?”席畅畅的性格一向大大咧咧,典型的话唠,不管对方多高冷,她都能海聊起来。即使面对喜欢的人也不例外,所以与人相处久了,就琢磨出一套跟对方快速熟稳起来的法则。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因为钟家慕不是普通人,并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她那套在对方那里,完全行不通。 钟家慕的目光犹如深渊般琢磨不透,面无表情地回了她两个字“还好。” 空气突然静默,席畅畅咬了咬嘴唇,干笑了两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于是她默默坐在副驾驶上画圈圈,闭上嘴不再说话。 良久,终于到了演出地点排了很久的队准备检票的时候,竟然得知,演出取消了。 席畅畅忍住爆粗口的冲动,准备找检票员理论,结果乐队的主办方给出了一个官方的解释,说天气太寒冷,会全额退款给大家。 现场的人都在哀嚎,甚至还有不满的观众差点打闹起来,毕竟天气这么冷,大家都是为了看心爱的乐队,大老远赶来的。席畅畅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竟然这么衰。 人群里熙熙攘壤,席畅畅看了看一旁的钟家慕,虽然一张冰块脸面无表情,但能察觉出他周身开始飕飕地冒冷气,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失望。 席畅畅便安慰他说“这个乐队经常来这里演出,机会很多,我们以后有机会再看吧?” 钟家慕在旁边盯着她瞧了一会儿,诧异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席畅畅定定地回答,见钟家慕点点头似乎相信了,便有些想笑。其实这是她胡编安慰他的,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乐队。 眼下时间还早,既然看不成演出,席畅畅便要带钟家慕去另外一个地方,不过她暂时想不到什么好玩的地方。 后来看到工作人员放出一块宣传牌,便跑上去询问一番。工作人员告诉她,虽然演出取消了,但接下来还有场有意思的活动,是个大型的从日本引进的废弃电影院恐怖主题。 席畅畅仔细看了看下宣传牌,觉得应该就是鬼屋,便转头问钟家慕“要不然我们玩这个吧?“ 钟家慕沉默了一会儿,冷眼极为怀疑地打量她,凛然道“你确定不会怕?” “开什么玩笑?”席畅畅拢了拢袖子,气势分外,“我胆子很大的好不好。”其实她是属于那种越怕越想玩的人,有时候表面坚定,实际上内心特别怂。结果一进去,席畅畅就后悔了。 正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在她身上演绎得活灵活现。 席畅畅只能怪这个鬼屋太逼真,吓到她的不是地上那些假尸,而是恐怖又阴森的气氛。 况且冷气还开得特别足,席畅畅快被吓死的同时又快被冻死。 然而她转头看了看身旁的钟家慕,不仅神色冷然,而且面无表情一点事都没有不说,全程还自带高冷脸吐槽。 刚进去时门口摆着一个骨架,钟家慕一双冷月覆积雪的眼睛瞥了骨架两眼,颇嫌弃地说“骨骼都拼错了,一点都不专业,这骨架不男不女的。” 席畅畅“……” 总之整个过程席畅畅的画风是各种惊恐状,而钟家慕是各种吐槽状。 鬼屋里人很多,钟家慕走在最前面,席畅畅躲在他后面,一路上只听他喋嗽不休地向自己解说各种尸体道具。巨大黑暗而又恐怖的诡异鬼屋里,只有钟家慕一个人呈冷静脸发出学术的不屑的嘲笑声。 “看这个尸体,死亡那么久,肌肉和关节都会僵硬,怎么可能完成起来行走吓人的动作?” “你看这个伤口,明明是锐器所致,怎么可能会出现瘀青?” 所有人都吓得要死,在鬼屋里“啊”个不停,只有钟家慕在旁边面无表情“呵呵”笑,可能他还跟鬼怪聊了中国的政策和国家精神贯彻指导方针。 明明他那种略带优越感的嘲讽很欠扁,但席畅畅竟然觉得他说得也没错,脸。 出了鬼屋大概快下午五点了,因在空调室内待了很久,一阵风拂来,凉飕飕的,冷得席畅畅打了好几个冷战。 钟家慕一双深沉的眼睛,看着她问“你很冷?” 席畅畅打了个喷嚏,摇摇头“没有,就是吹了太久的冷气,一出来更冷,有点不适应。” 钟家慕淡淡地说“那去室内吧,你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席畅畅“嗯”了一声,跟着他上了车,便听见他的手机响了。 良久,钟家慕接完电话,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目光略微停顿了一下,对席畅畅说“今天不能请你吃饭了,事务所突然来了个比较急的案子,需需要我变故。” “啊?没事没事,你有事就先走吧。”虽然口头上说着没事,但席畅畅心里还是过了一遭雪亮雪亮的悲叹。于是她极不情愿地开始解安全带,结果却死活解不开。嗯,不是她蠢,是钟家慕这个车的安全带构造不太一样。 原本上车时席畅畅不想系安全带,坐车一向没这个习惯,觉得很是麻烦,结果钟家慕冷着一张脸命令她必须系。 很好,她现在解不开。 于是她低着头捣鼓着按钮时,鼻尖突然一般清冷的幽香袭来,似森林中的薄雾。 席畅畅诧异地抬起头,便见钟家慕凑了过来,靠近她身前帮她解着安全带。 心里突然一热,就像是被夏日傍晚的微风轻轻吹拂着一样。不知怎么,席畅畅只觉自己万年不动的心,此刻竟跳得似插鼓,像是瞬间之内,心里面翻起一场巨形海啸,整个人都有些眩晕,脸也有些发烫。 这么近的距离,席畅畅睁大着双眼,一动不敢动地盯着眼前这个人。浓眉下一双冷月覆积雪的眼睛,睫毛长得离谱。线条干净利落的五官,格外的棱角分明。嗯,无论怎么看,这张脸都好看得无可挑剔。 “好了。”一会儿,钟家慕放开了她,抬起眼帘,见她一张脸红得不可思议,顿时嘴角挑了挑。 席畅畅也没料到自己的脸会红成这样子,顿时有些尴尬,干咳了几声“那……那我走了。” “等等。”这时,钟家慕似被她的反应得很有兴味,又突然朝她压过去,把席畅畅锁在副驾驶里,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 席畅畅一愣,心中更是猛地一抽,脸一路红到耳根子,茫然了半响,才吞地问“怎么了?” 钟家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把一只手机递到她眼前扬了扬,薄唇斜斜一挑“你手机忘记拿了。” “哦,谢谢。”席畅畅连忙接过手机,掀了掀眼皮,却发现钟家慕嘴角依然是那抹坏笑,微微一怔,有些疑惑地问,“你笑什么?” 钟家慕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饶有兴味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在笑什么?” 席畅畅哑然,额头青筋跳了一跳,顿时明白过来对方是在故意逗她,烧得一张老脸通红,连忙打开车门,跳下车瞪了他一眼说“再见!” 这时,钟家慕从一脸坏笑又立马恢复高冷正经脸,说了声回去吧,便开车走了。 晚上十点钟的光景,天空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雨。狂风卷着哗哗的雨丝,像河决了堤,雨水从天际漫下来,瞬间就把天地变成白茫茫一片。 街上的人们即使打着伞,浑身也被雨打湿了。更有没带伞的人们,在大雨中慌张地奔跑着。 刑警副队长刘彤看着街上乱蹿的人群,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警车。 副驾驶的同事小林突然叹了口气说“这么大的雨,可别又出什么事才好。” 狂风暴雨突然像无数条鞭子,狠狠地往挡风玻璃上抽。刘彤伸出右手,往车窗上擦了擦蒙的一层水汽,笑着说“你小子瞎担心什么?” 小林一本正经地说“副队,这种天气一向犯罪率飙升啊,那些变态们都喜欢在这种电闪雷鸣的天出门害人,也不怕被雷劈死。” 话席畅畅,刘彤的手机便响了。一旁的小林看他接完电话,脸色大变,顿时疑惑地问“怎么了,副队?” 刘彤沉默了一会儿,斜了一眼小林说“被你的乌鸦嘴说中了,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我靠,不是吧!”小林如被雷劈,“这次又在哪儿啊?” 刘彤说“在一个大学里,死者是一个女学生,和上一个被先奸后杀、然后尸体被抛尸河里的女老师,死法一模一样。” “这……”小林迟疑着说,“看来凶手是同一个人?” “没错,我们一定要尽快抓到凶手,要不然,还会有更多人死于非命。”刘彤脸色铁青道。 小林皱着眉毛问“可是,如今这个案件陷入僵局,一点进展也没有,凶手太聪明了,什么证据都没留下,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抓到他?” 闻言,刘彤思索了一番,突然眼睛一亮,说“看来,我要去求钟家慕出马了。” “钟家慕?”小林不解地问,“是那个律师钟家慕,局长特聘的专家?” 刘彤笑着点点头“没错,就是他。” “还真是他?”小林眼里顿时大放光彩,抑制住一颗狂喜的心,“我在调进局里之前就曾听说他是大神啊,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不能破的案子!” “没错,”刘彤笑着说,“他就是大神。” 已经夜里十一点了,可是暴雨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这个时候正是换季的日子,反而越下越大。席畅畅看着刺眼的闪电,像条巨蛇在乌云间翻滚,一个暴雷混合着大雨猛地在窗前炸开,吓了她一跳。 钟家慕晚上回来的时候一脸的倦容,好奇心使然,席畅畅去问,钟家慕就淡淡的描述了大致情况。 好像是他的一个办公人员朋友请他查个案子,因为这个案子比较复杂,钟家慕又是选修过推理学等等的,所以当案子没有进展的时候他的朋友一下子选择了去找钟家慕。但是钟家慕好像并不怎么买账。 “什么案子?”席畅畅伸长脖子问道。 钟家慕瞟了一眼她,随即说完了整个案情。 “太可怕了,”席畅畅脸色苍白,“希望办公人员能早点抓住凶手。” “这可能有点难,”钟家慕的声音冷冷清清道,“从各种作案细节,可以看出这个凶手不是普通人,甚至是个高智商杀人犯,办公人员或许要花费很久的时间。” 席畅畅一怔,茫然了一会儿说“那如果办公人员抓不到犯人怎么办?这个女孩儿的父母也太可怜了。“顿了一下,她又说,“你的智商这么高,为什么不协助办公人员破案?” 钟家慕的声音听起来极为寡淡“破案不是我的工作职责,如果因为我智商高,就要协助办公人员去查每一个凶杀案,岂不是很荒唐?“ “哪里荒唐了?帮助办公人员,你这叫为民除害。”席畅畅不解地说。 “为民除害?”钟家慕在电话里冷冷一笑,回答得很是自然,“抱歉,我没有你这么热心肠,也没有这么伟大,我的时间不会用来浪费做这些事。” 这样冷静、理性、残酷的钟家慕,让席畅畅半晌接不上话,她按住脑门上冒起的青筋,一时无言以对,便又听到他说“不过,我有个办公人员朋友是刑警副队长,他经常带着案件来烦我,我没少帮他破案。” “那你还说做这些浪费时间?”席畅畅微微一笑,发现钟家慕虽然表面冷酷,但心地却很温柔,只不过是死傲娇嘴硬而已。 对方沉默了几秒,嗓音骤然一沉,转开话题“今天谢谢你。” 席畅畅愣了一下,忍不住笑“要是谢我,就请我吃饭略?” 钟家慕停顿了几秒,说“当然可以。你喜欢吃什么?” “什么都成。”席畅畅笑着答,顿了一下,想起什么,试探性地问,“你长这么帅,请你吃饭的女生应该很多吧?” “嗯,这倒是事实。”钟家慕冰冷却充满磁性的声音,让席畅畅心中一荡,她能想象出他那张脸长成那副模样,必定会招惹无数女生自动往上扑。所以,也能描绘出他在说出这句话时,眉毛一挑,薄唇微微动了动,表情一副高高在上的冷酷模样。 有个问题在脑海中许久了,一直没问出口,此刻席畅畅没忍住,便问“既然这么多女生喜欢你,那你怎么没谈恋爱?” 夜月卧桂影。 钟家慕沉默良久,嗓音沉沉地响在她耳边“因为没有喜欢的人。”    。 第九十三章代言人 半天不见钟家慕,席畅畅去找他。 这么冷的天气,席畅畅见钟家慕竟然穿着一件夏天的衬衫,在窗台浇花,顿时忍不住吐槽“你是不是中邪了,大夏天穿这么多,不热吗?” 钟家慕没理她,冷眼斜斜瞧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席畅畅喷了嚷嘴,朝他翻了个白眼,默默地回到客厅,逗起了旁边的叉子。 良久,钟家慕浇完花进来,脱掉长袖,竟极为夸张地对着空调狂吹。 这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席畅畅原本在喝水,结果一口水喷了出来,忍不住笑“你是不是有病?” 钟家慕一双深沉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这件衣服,是我刚买这盆花时穿的衣服,花也会认主人,若每次都穿着这件衣服浇水,花会一直把我当作主人,这样比较容易活。 竟然还有这种说法? 席畅畅抬起一张受惊讶的脸,微微蹙眉思索了一会儿。怪不得她之前养的植物,通常几个星期便枯萎了,没一盆长命的,是因为这个原因? 席畅畅顿时恍然大悟,对钟家慕充满了崇拜之情,忽地极为认真地问“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换我来浇花,花就会死?” “没错。”钟家慕定定瞧着她,半晌,轻扯嘴角道,“花也要看脸的。” 席畅畅“……… 这是什么话?虽说自己长得不是让人特别惊艳那种,但打扮打扮下,走在街上,还是会被发传单的拦住,由此证明,自己已经美得令人发“纸”了。再说,好歹她文能抄诗,武能爬树,如此有才,他竟然敢拐弯抹角损人。 席畅畅的瞳孔剧烈地颤抖着,刚想反驳,却听见钟家慕的手机响了,很是无语,只能翻翻白眼忍住,看他接电话。 不一会儿,钟家慕接完电话,便告诉席畅畅他要立刻去犯罪现场工作——虽然这不是他的本职工作工作,不能开车送她回家,还说桌上有他叫的早饭,让她快去吃早餐。 席畅畅一听他要去犯罪现场,心中顿时无比激动。 她是《神探夏洛克》的脑残粉,对犯罪心理大感兴趣,有生之年要是能亲临一次犯罪现场,那么她的推理之心便能得到满足了。 心里挣扎了一分钟,席畅畅便拉着钟家慕的袖子,睁大着眼睛,恳求着说“你能不能带我……” 这时,正握着水性笔在白纸上留下笔笔行云流水隶书的钟家慕,确认好上面的地址无误时,转头朝她斜斜一瞟“不可以。” “你……”席畅畅犹如吃了一记闷棍,脸色憋得白绿白绿的。 原本想与他商议商议带自己去现场这事,岂料还未开口便被拒绝,顿时很是委屈地问“为什么?” “尸体还在现场,你不怕吗?” “不怕!” 钟家慕默了默,瞥了她一眼,凛然道“犯罪现场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即使我想带你去,办公人员也不会同意。” 细想他的话不无道理,但刚刚从他电话里偷听,据说他是特聘的专家,既然这么厉害,要带个人进去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分明是他不想带自己去而已。好歹认识一场,这点小忙都不帮,真真是一个丁点人情味都没有的冰山。 席畅畅便有些生气,眼睛一转,想起什么似的说“不带我去就算了,男神曾跟我说要是我有什么事就来求你帮忙,既然你不帮我,那我就打电话告诉他。” 钟家慕“……” 昨夜西风凋了一晚上的碧树,橘红晨曦拍打山脊,在薄荷绿般的微风中,席畅畅突觉心情大好。因为用“告诉男神”这个借口成功威胁了钟家慕,他答应带自己去犯罪现场,不过事先警告了她不能添乱。 抵达案发现场时,大约是早上十点钟,太阳悬挂在垂柳之上,雨雾渐渐消散。 席畅畅跟着钟家慕下了车,远远便见几个刑警连忙朝这边走来,然而看清带头那个办公人员的脸时,席畅畅还是吃了一惊。因为他就是那晚自己和嘉铭在警局遇到的刑警副队长。 刘彤走过来,笑着对钟家慕打了个招呼,这才把目光放在席畅畅脸上,也是微微一怔,诧异地看了看她,又问钟家慕:“她是?” 钟家慕脸色极为平静,云淡风轻地说“小助理。” 刘彤一怔,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地打量了钟家慕,又看了看席畅畅,一副了然的样子笑了,问“你小子什么时候招了个……这么好看的妹子做助理,我怎么不知道?” 钟家慕表情冷峻,目光傲慢地瞥了一眼席畅畅,道“刚才。” 话毕,他便不管不顾,淡然自若地迈开长腿,往前方的现场去了。 席畅畅笑了笑,连忙朝刘彤伸出手说“你好,我叫席畅畅。” “你好,”刘彤笑着回握手,“我是刘彤。” 席畅畅想了想,说“那天晚上,多谢你放我跟乐乐一马。” 刘彤眼睛微眯“不用谢我,你们根本没犯什么罪。”他顿了一下,“不过世界可真小啊,你竟然跟钟家慕也认识。” “巧合,巧合,”席畅畅笑着说,“你跟他认识很久了吗?”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刘彤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往上挑了挑,笑着反问,“你应该不是他什么小助理吧?我看应该是他小女朋友才对,没想到这家伙动作挺快啊。” 席畅畅一怔,连忙尴尬地摆手“不不不,我不是他女朋友,也不是助理,我是他嫂子,今天是我让他带自己来长长见识。” “是吗?”刘彤笑得含蓄,“那你这小姑娘胆子挺大啊?” 席畅畅笑笑,只是点了点头。 二人边走便说,良久,便走到了围了护栏的犯罪现场。 只见钟家慕穿着白大褂,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只能看到浓黑的眉毛,宛如峡谷般镶嵌着深邃的眼睛。白大褂的衣领略微皱敞着,露出他里面那件质地精良的白色衬衫,细致地扣着最上面一颗纽扣。他戴着手套,正在现场勘查,仔细地检查死者。 席畅畅原以为自己看了这么多年的重口味美剧和电影,什么十禁片《下水道的美人鱼》《两女一杯》《我唾弃你的坟墓》……对各种奇形怪状的尸体应该已经免疫了,不会害怕,可她高估了自己,毕竟电影和现实还是有极大区别。 现场的尸体四肢和面部已经开始腐烂,更有尸斑出现,能闻到一股股难闻的尸臭,令人作呕。 席畅畅捂着嘴忍住想吐的心情,连忙离得现场老远,最后实在忍不了,躲进了钟家慕的车里。没料到自己竟然这么怂,席畅畅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等着钟家慕对她一阵冷嘲热讽了。 可是,没想到在车里待了快一个小时都没等到钟家慕出来,席畅畅憋得慌,又只能下车。 她好奇钟家慕鉴定的结果怎么样了,便朝现场走过去。岂料刚到,便远远听到钟家慕被刘彤带头的那几个刑警围着,他神色冷然,眼睛像是天空中淡薄的云,没有焦点。 钟家慕正在严肃地汇报工作 “尸体估计死亡时间在一周左右,腹部被十字切开,具体检验结果要等进一步分析。” 众人听了,脸色皆有些苍白。 刘彤皱着眉,说“这具女尸的死法跟上一个简直一模一样,很有可能凶手是同一个人。” 钟家慕眼神微动,沉声道“有一点不一样。” 闻言,刘彤怔了怔,连忙问“哪里不一样?” 钟家慕思付片刻,道“这具尸体背部有一个极小的纹身。” “纹身?!”刘彤略带惊愕地问,“在哪儿?”说完,急忙上前,在女尸的背部仔细查看。半晌,终于找到了一串极小的纹身,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了。 刘彤问,“这是什么意思?” “摩斯电码,”钟家慕那张精雕细琢如同寒冰一样的脸,依旧面无表情。 摩斯电码?!听到这儿,一旁的席畅畅着实吃了一惊,钟家慕居然还会摩斯电码!这不是以前那些特工才会的特异功能吗?钟家慕他真的是现代人,而不是穿越来的?太让人吃惊了,他每时每刻都在刷新席畅畅的认知,就像一个黑洞,既危险而又神秘,会让人充满了好奇,忍不住接近。 周围的办公人员们也跟席畅畅一样,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与惊奇。有个办公人员忍不住问“摩斯电码?凶手竟然还会摩斯电码?!” 刘彤也问“凶手留下这个‘’,难道是想传达什么信息?” “凶手想传达什么信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钟家慕摘掉手套,脱掉白大褂,递到刘彤手中,淡淡地说,“查案不是我的工作。我能来看一眼已经是给你很大的面子了。” 说完他便转身,迈开长腿往前走。 刘彤连忙叫住他“哎,你别走啊,虽然这不是你的工作,我们好歹兄弟一场,你也不帮我分析分析?” 钟家慕头也没回地答“我只是律师,不是神仙,帮不了你。” 见他离开,席畅畅也对刘彤笑了笑,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连忙跟了上去。 刚回到车上,席畅畅心中一阵澎湃,崇拜地看着钟家慕,便问“你还会摩斯电码啊?” 钟家慕一边倒车,一边对她点了点头。 席畅畅嘿嘿笑了两声,说“你好厉害啊,这么酷炫的技能,我也想学,你可以教我吗?” “你学来干什么?”钟家慕冷冷斜了她一眼。 席畅畅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说“让更多的人崇拜我啊。” 钟家慕垂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用他那双狭长的眼睛,用看怪物一样的神情打量了她半晌,冷笑一声,说“如果是为了这个,我劝你还是别学了,你学不会。” “为什么?” 钟家慕阴气沉沉却英俊无敌的脸,依旧面无表情,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沉声道“因为你蠢。” “你……”席畅畅脸色乍青乍白,额头的太阳穴突突跳得异常欢快,愤愤地反问他, “如果我学会了呢?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方才还十分冰冷的钟家慕,嘴角勾起来一丝笑意“赌什么?” 席畅畅想了半晌,说“如果我学会了,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相反,如果我学不会,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钟家慕的眉毛挑了挑,难得地朝她轻笑一声“一言为定。” 见钟家慕这么痛快地答应赌约,席畅畅一时有些怂,顿时有些后悔。她通常是血气上涌就不管不顾往上冲的类型,现在平静下来,发现局势非常不利于她。因为,她是个学渣,当年还是数学考十分那种…… 摩斯电码这种东西,虽然跟数学没有沾边,但要靠记,她这么懒的人,要坚持下去委实有些不切实际。 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再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须知席畅畅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自己挖好的坑,无论如何也不能不跳。 虽然感觉这个坑跳定了,这个赌看起来也必输无疑,但席畅畅也只能祈祷跳下去的姿势,不要太难看。 早上九点钟的光景,夏荷浮在水面,阳光从枝繁叶茂的树木间照射下来,一阵微风拂来,在湖面上投下粼粼光斑。 周一上班途中,席畅畅见地铁上的上班族们,眼中都充满着疲惫,不停地打哈欠。不知怎么,自己也有些困,一上午都浑浑噩疆。好不容易撑到了中午,她饭都懒得去吃,刚想趴在桌子上睡会儿,一下班就却又被赵翊凝拖去了餐厅。 端着餐盘坐在椅子上,刚往嘴里塞了一口糖醋排骨的赵翊凝,便对席畅畅笑得花枝乱颤,问“你这几天都不联系我,难道没有什么向我交代?” “有什么好交代的?”席畅畅微眯了下眼睛,笑着说,“不过……” “不过什么?”赵翊凝诧异地问,“还有我的男神……” 席畅畅便凑到她的耳边,微声细语地把跟钟家慕发生的一切都托盘而出。 赵翊凝听了后目瞪口呆,惊诧地说“什么?你要学摩斯电码?” 由于声音太大,这时,周围的同事都犹如约定好了似的,齐刷刷地转头来看席畅畅。 席畅畅尴尬地看了看周围的人,连忙用手捂住赵翊凝嘴巴,慌张地说“小声点。” “行啊你!”赵翊凝笑得异常欢快,“没看出来平常一智障小少年,骨子里竟然这么犟啊哈哈哈! 席畅畅无语了,朝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什么智障啊?我这是被逼无奈,好歹我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学习好吗?” 闻言,正在喝汤的赵翊凝,扑哧一声,把嘴里的汤全喷了出来。 席畅畅皮笑肉不笑,认真地说“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下午,工作突然变得繁忙起来,席畅畅忙得一口水也没喝,只能默默地吐槽这是万恶的周一。 然而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周,都忙得头晕目眩。因公司决定要拍个广告,几个部门一起开会后,总监安排席畅畅负责撰写脚本。于是,紧接着又是各种各样的修改…… 就这样忙到周四,脚本才定下来,算是结束了。 一轻松下来,席畅畅便在上班间隙摸鱼。刷朋友圈时,见朋友发的一家日料,看起来很火的样子,当时她特别饿,就转发了说“好想吃”。 半个小时后,再次点开,发现有几条评论。席畅畅漫不经心地点开,赫然发现钟家慕的头像也在其中。 心里咯瞪一声,顿时她便来了精神,睁大着眼睛,见钟家慕在问这家日料店的地址“在哪儿?” 席畅畅抚额沉思了一会儿,随即嘿嘿笑了几声,手指噼里啪啦回了几个字“干吗,要请我吗?” 结果快下班时,席畅畅手机响了,低头一看,竟然是钟家慕发来的消息。 他问“等会儿干吗?”还发了个微信系统里的自带表情,免斯基的第三个,跳舞动作异常滑稽。 席畅畅莫名觉得很搞笑,现在哪还有人发这种表情,他这人是不是都没有表情包?果然后来才知道,钟家慕是真没表情包。后来他手机里存的表情,都是席畅畅发给他的。 当时中老年表情包特别火,席畅畅就发了那个“你好啊朋友,朋友吃水果”的表情给钟家慕,然后又说“还不知道干吗呢。” 良久,钟家慕竟然吐槽跟在潮流前线的她使用中老年人的表情。隔着手机屏幕,席畅畅都能感受到,钟家慕一副冷冰冰鄙视自己的样子,便忍不住笑。 她沉吟了一会儿,问“你呢,等会儿准备干吗?” 隔了快一分钟,钟家慕回“跟一个好兄弟约好了一起吃饭,你要一起吗?” 废话,她当然想一起。不过他既然是跟朋友一起吃饭,她跟着去是不是不太好?席畅畅在心中掂量了一番,刚想拒绝,钟家慕没等她回复究竟要不要去,就说在车里等她下班。 然后把吃饭的店址发给了她。 席畅畅定睛一看,这家店竟然是她昨日转发朋友圈说想吃的那家日料,巧得可怕。 暮色四合,夜色渐浓,似绿芜围绕着青苔院缓缓蔓延,四下里渗透着丝丝缕缕的昏黄。 早已到了下班时间,因周末的关系,公司里的同事们都已走光,硕大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安静。 原本席畅畅早已收拾好东西,还去卫生间补了个妆,就等着六点一刻便往钟家慕车里狂奔。 岂料在五点五十九分时,上次拿着百合给她表白的那个男同事走过来告诉她,让她等一会儿先别下班,脚本的事情有个地方还要修改,要一起开个会。 心脏啪嗒一声,席畅畅犹如被淋了一盆冰水,瞬间冻住了。 这脚本明明已被总监定下来了,他一个市场部的来插什么手?况且都已经下班了,早不说晚不说,摆明了就是故意而为之。 此刻,席畅畅愁眉苦脸地看着面前堆积的文件,以及正滔滔不绝的同事,甚是心累,甚是不情愿。 席畅畅只能在心中不停地吐苦水,默默地骂了一句,再骂了一句。 智障。 眼看这会开了半个小时还未有结束的迹象,席畅畅怕钟家慕等得着急,而他又一副不想停下来的样子,席畅畅嘴角咳了一声,没忍住便说“我现在有点急事,具体的修改可以周一再说吗?” 那位滔滔不绝的同事愣了一下,冷笑一声说“你是赶时间去和男人见面吧?” 席畅畅嘴角抽了一抽,表情就像是吞了一条死在沙滩上的臭鱼一样,冷冷地说“跟你有关系吗?” 话席畅畅,她便没有再理会他,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拿了包走出办公室,却见男同事还守在电梯口,他一见席畅畅来了,便上前拦住她说“我和你一起走”。 席畅畅铁青着一张脸,十分厌烦地说“抱歉,我不想跟你一起走。”一把推开他,席畅畅便往另外一个电梯走去。岂料她前脚踏进电梯,一脸阴暗的男同事后脚便跟上来。 于是,席畅畅不得不再跟他呼吸同一片浑浊的空气。 但没想到对方一直在席畅畅旁边说话,席畅畅各种不耐烦的附和,但他丝毫没有感受到她快翻破天际的白眼,依然孜孜不倦地跟她搭话。 良久,好不容易到了楼下,席畅畅松了口气,想着终于要摆脱他了。他竟然又伸手拦住了席畅畅。 席畅畅瞬间觉得血气极度飙升,板着一张脸,实在忍无可忍,愤怒地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男同事皱着眉,说,“席畅畅,我真的喜欢你,你要怎么样才能跟我好?” 席畅畅望了一眼夜空中被繁枝挡住的月亮,思索了一番,冷冷地说“我知道你有话对我说,但我不想听。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也请你忍一下,我并不喜欢你,你不在我的未来,我也不会出席你以后的人生。我不会来找你,也请你不要打扰我,以后,我们是路人了。” 男同事的脸色瞬间从苍白变成灰白,眼神止不住地颤抖,一脸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良久,他退了一步,给席畅畅让了个道“回去小心点。” 此时此刻,席畅畅忍不住唏嘘,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什么叫多余?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你的殷勤。 晦暗的月光下,席畅畅神色无波无澜,只是讽刺地笑着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钟家慕的车不在。 你在哪? 岂料这话回过去,就没了回音。犹如在大海里掷了一块石子,微微激起了点点的波纹,海面便恢复平静。 于是,剩下的一个小时内,席畅畅看了几百次手机,刷新了次朋友圈,依然没见钟家慕回。 直到睡觉前,席畅畅便炸毛了,把手机往包里重重一扔,发誓要再看一眼,她就是傻子。 嗯,一般对于这种不回复的人,她便一概视为狗带了。 日落之际,天空尽头片片昏黄色的云露,犹如火焰般,映照在水面上,几只尾羽深褐色的苏雀立在法国梧桐上,发出悦耳的鸣叫。一辆银白色的车才开走,它们便被惊动,凄然一声长鸣振翅飞向远方。 转眼便到了周五,可能因为马上就是周末的关系,所以每个人看起来心情都很愉悦。 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席畅畅正在微信上视频聊天和嘉铭商议去哪儿吃饭,二人便在网上上浏览各种各样的美食。 “唉,这个好这个好,最近榴莲比萨不是很火吗?”嘉铭激动地给席畅畅发消息,说,“我们去这里吃吧?” 席畅畅纳闷地反问她“你不是讨厌吃榴莲吗?” “也是……那味儿我可受不了。”嘉铭回答。 “那去哪儿?想吃什么简直可以列入十大酷刑,太痛苦了,”席畅畅摇了摇头,躺在座椅上说,“你选吧,吃什么都可以……” 嘉铭白了她一眼说“那你就把这酷刑给我受啊?” 席畅畅嘿嘿笑了两声,做了一个抱住嘉铭的动作,说“咱们家乐乐最好了,要你是男人就好了,我保证嫁给你!” “得了吧你……”嘉铭嫌弃地推开她,笑着说,“你都有你家男神男神了,我要变成男的,还能入你法眼?” “没错,男神是我男神……”席畅畅说得正起劲,没想到嘉铭突然脸色大变,在手机里面一个劲儿地向她挤眉弄眼。 席畅畅一愣,以为是领导来了,连忙心领神会闭嘴往后看,却是一道闪电猛地劈向天灵盖。她被劈得傻傻的,揉了揉眼睛,看清身后站着的这个人,竟然是钟家慕。 只见他一张脸好看成这样,挺要命的。 咳,席畅畅哑然,额头青筋跳了一跳,一颗小心脏也突突跳个不停。在心中思索了一番,该不会她刚刚说的话都被他听见了吧?于是她颤抖着嗓子,对钟家慕招了招手,干笑两声说“嗨……” 钟家慕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毛,便径直上楼去了。全程如行走的冰山,完全没有搭理正举起手来跟他打招呼,此刻却已石化的席畅畅。 席畅畅呆了。 嘉铭也呆了。 嗯,对于这种明显是选择性的忽视,虽有些尴尬,但席畅畅一向不怎么在意,因自己脸皮比较厚,万年城墙大炮皆打不透。 不一会儿,席畅畅回到位置上。    。 第九十四章回忆杀 席畅畅感冒了。 头晕脑涨,喉咙痛得要撕裂,甚至狂打喷嚏加流鼻涕。她实在忍不了,就去买了点藿香正气水和治喉咙痛的什么头孢药,结果没想到吃了竟然过敏!全身都开始起小红点,一张脸煞是好看…… 她郁闷地拍了张手上的红点和这两种药的照片,发朋友圈说世界上如此倒霉的,也非自己莫属了。 赵翊凝打了个电话忍不住表扬她“人家都是对花朵、海鲜什么的过敏,你怎么吃个药就毁容? 席畅畅甚为惆怅地拿镜子打量自己脸上的红点,十分郁闷地说“看来有病就吃药是没用的,我这样子大概是脑子进水了,该开刀。” “见过黑自己的,没见过这么自黑的。”赵翊凝无言以对,“其实不是我说你,我也觉得你脑子进水了,自从一个月前,你整个人都不太正常。” 席畅畅心中一堵,冷眼看他“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补刀,有没有良心?” “得,我错了,我闭嘴。”赵翊凝笑着说,然后挂断了电话。 席畅畅没再搭理她,低头拿起手机,竟然看见刚刚发的朋友圈有人评论了,便漫不经心地点进去,顿时犹如被雷劈。 她呆住了…… 男神竟然评论,问她怎么了? 然后,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男神的消息“你生病了?” 席畅畅一颗心顿时跳得如播鼓,她瞳孔硕然放大,顿时有些不可置信,而且,还有点想这反应虽然有些不太正常。 席畅畅原以为男神不会理自己。 所以,一看到他的消息顿时便打了鸡血,瞬间亢奋起来,非常开心,顿时头不晕了,喉咙也不痛了,整个人都好了! 没想到这几天男神主动跟自己说话了。 不过席畅畅没打算丢下节动,她吸取以前的教训,绝对不能这么轻易就让他以为,自己是个老好人了。因此,她装作很冷淡的样子,回了两个字“是的。” 够冷漠是吧,虽然自己一如往常地怂,但是装着高冷起来,也可以像一座喜马拉雅山好吗。 这时,男神说“你是不是把蕴香正气水与头孢这两种药一起吃了?严重的话会中毒,有生命危险的。” 席畅畅瞬间蒙了“我这么喝了啊,我要死了吗?” 隔了一分钟,男神又发过来一大段分析的话“……你酒精过敏而且肠胃功能不好,以后记住不要一起再吃这两种药了。” 看完,席畅畅顿时松了口气“谢谢,我会注意的。” 然后男神又叮嘱了些她要注意的其他事项,席畅畅就装,奥斯卡影后再次附身,故意没再回他消息。 其实心里开心死了,快上天与太阳肩并肩。 嗷鸣— 哎,没出息。 晚上加班,回到家已经快九点了。席畅畅瘫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刚闭上眼养了个神,洗完澡出来,嘉铭的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一阵尖叫。 席畅畅被她吓得魂都快没了,推开她“干吗呢?!” “你们公司澳大利亚那事儿还记得吗?”嘉铭兴致勃勃,又再说了一遍,“就三个月前说你给我说去旅游还记得吗?可以带朋友的那种。” 席畅畅思付了一番,点点头“记得啊,怎么了?” 嘉铭笑得花枝乱颤“听你们公司的人说,去旅游的事儿安排下来了,就在下周,广告部市场部还有行政什么的一起去,大概二十几来个人,可以带家属,一共五天。” “真的假的?” “终于可以去国外浪了!你带我去。” “哈哈哈。”席畅畅正高兴,转眼一想合着嘉铭早就计划好了。 原本这段时间,在钟家慕家,面对着钟家慕席畅畅便犹如一棵墙角的青苔,快要枯萎,觉得做什么都没什么意思,如今生活终于变得有点嗨起来了。 然而没想到这趟旅程,大大出乎她的预料。 周三。 早上八点的飞机,嘉铭赖床,起得太迟,差点赶不上飞机。一路狂奔,赶到机场时,幸好还有半个小时才登机。 办理好一切手续,席畅畅已累得半死,刚坐在椅子上,赫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当他转过身来,席畅畅看清他的脸时,狠狠吃了一惊。 钟家慕,他竟然也在?! 没想到导游说他一个朋友以前去过澳洲,对当地非常熟悉,所以让他带队! 原来是钟家慕。 等等,他的旁边坐的是……赵翊凝!!! 能不能不要这么巧? 席畅畅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这人这么忙,是怎么有时间去旅游的?赵翊凝居然也在,一飞机都是电灯泡啊…… 就这么上了飞机,席畅畅找到自己的座位,一坐下就拿出眼罩戴上,闭上眼睡觉。不知就这么过了多久,席畅畅感觉旁边有人在推她,下意识以为嘉铭坐她身边,应该是她,便皱着眉,半梦半醒地说“乐乐,别推我,我要睡觉。” 然后又感觉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非常舒服,身边也没再有动静,席畅畅又这么睡了过去。 许久,飞机终于到了澳洲。 席畅畅醒来,赫然发现脖子上多了一个蓝色的颈枕!怪不得,她还纳闷怎么睡了这么久,脖子居然一点不僵。顿时有些诧异嘉铭这么善解人意,便一把拉住她的手,感动地说“乐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嘉铭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问“什么鬼,你睡糊涂了?”席畅畅笑着说“我脖子上的枕头,不是你给我的吗?” “我什么时候给你枕头了?”嘉铭看着她手上的枕头,也有点纳闷,想了想,皱眉说,“不是我给你的。” “那是谁的?”席畅畅诧异道。 嘉铭想了想说“大概是我去上厕所的时候,空姐给你的吧。” “这个航班的空姐,长得这么好看,服务竟然也这么好?”席畅畅说。 嘉铭翻了个白眼“空姐好看有什么用,空少不好看啊。” 席畅畅“……” 下了飞机,已是傍晚,天际尽头的火烧云,犹如在天边燃烧起来,美得不可方物。 大家正在机场坐着,等候酒店的车来接。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车还没来,大家都有些不耐烦。席畅畅正百无聊赖,这时,突然收到钟家慕发的微信,一个卖萌说的表情。 席畅畅愣了一下,但依然没搭理他,不过心里在暗爽,因为一直感觉到他偷看自己的视线。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席畅畅实在有些受不了他灼的视线,便转身去了厕所。 不一会儿,刚从洗手间出来,她一抬眼,便见钟家慕在旁边靠着墙玩手机。 钟家慕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的身高穿一身运动装,简直帅炸了。 他还是这么好看。 袖口下修长的手好看,宽肩好看,长腿好看,浓眉好看,薄唇也好看…… 就在这时,钟家慕不经意一抬头,见席畅畅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便连忙迈开长腿,迎了过去。 席畅畅一愣,垂下眼睑,直接无视他,连忙往后退。岂料动作太慢,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整个人也被他拽了回去。 钟家慕甚为诧异,竟然十分厚脸皮地荡出一个盈盈的笑容来,斜了斜嘴说“小姑娘脾气挺暴啊?” 席畅畅无语,抬眼瞥了他一眼“跟你学的。” “不错啊,这么快就超过我,出师了。”钟家慕眉梢微微一挑,眼神有些许不同,在笑。 席畅畅看他嘴角瞻着那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心跳徒然加速,心脏犹如被一把大火烤着,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便装作一副懒得理你的模样,瞪大着双眼对他说“你让开……” 钟家慕双手环胸,一副爷吃定你的霸道模样,展露流氓本色“不让。” 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席畅畅傻了片刻,很是无语,便一个转身,从他旁边绕过去 钟家慕连忙跟了上去,跟席畅畅并排着走。他垂着眼睛,眉目间温情脉脉,凑到席畅畅身边,温柔地说“生气了?” 如此近的距离,席畅畅见他没半点瑕疵的脸英气逼人,突然心上咯噔一声,脸也一烫,从来没有见过钟家慕这个样子席畅畅连忙转开视线,口是心非道“没有。” “原谅我好不好?不是我故意带她出来的,等会儿带你吃好的?”钟家慕的嗓音前所未有地温柔,犹如拂面而来的微风。 席畅畅只觉自己一颗心被他排得痒痒的,仿佛受到了蛊惑,心里的怒气竟然瞬间消失。 她咳了一声,轻描淡写地问“什么好吃的?” 钟家慕嘴角一挑“先说气消了没?” 席畅畅顿时抚额,思考了一番,很认真地回答“暂时没有,不过我姑且可以考虑。”等等,我为什么要生气? 闻言,钟家慕微微一怔,往常冷月覆积雪的眼睛里,此刻却犹如晃动着一池温暖的湖水,挑嘴一笑“到酒店了你先歇会儿,到时候我打你电话。” 说完,他伸出手揉了揉席畅畅的头发,便迈开长腿往前走去。 席畅畅见他远离的背影,呆了呆,才反应过来。 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就被他用吃的搞定了。 真真是一个没出息的吃货…… 然其实她也不是吃货。因为,若钟家慕再不来找自己,可能自己就忍不住去找他了。 寂静的夜晚,月色洒满了萧飒的山林,远远照耀着酒店,银白色的河水闪动着粼粼波光。晚树鸣蝉,空气清新,犹如带着一丝微微的酒意。 即使天色有些晚了,但出来吃夜宵的人却络绎不绝,餐厅里大半的位置坐满了人。席畅畅跟着钟家慕走进去,他就去洗手间了,席畅畅便先去点餐。 岂料菜单上全是看不懂的语言,席畅畅顿时扶额,不知所措。她纠结了半天,后来看见鸡翅的图片,便决定先点这个,等钟家慕出来了再说。 于是席畅畅便对服务员,说“麻烦给我十对鸡翅。” 服务员诧异地看着席畅畅“?” 晕,席畅畅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国外,说中文谁听得懂,便连忙笑着说“……“说到这儿卡住了,那个鸡翅的英语怎么说的来着?顿时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果然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英语渣成这样也不容易…… 服务员带着看弱智“你究竟要点啥”的希冀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席畅畅。 席畅畅流了一脑门的汗,快尴尬死了,见后面还有好多人在排队,顿时火急火燎。她心一横,急中生智,突然挥动着胳膊,怕服务员不懂,又学着鸡叫,对服务员“咯咯。” 这动作服务员没看懂就罢了,还把服务员和后面排队的人,都给笑炸了。 感觉头顶几百只乌鸦飞过,席畅畅干笑了几声,额头青筋跟跳踢踏舞似的,跳得异常欢快。如果有选择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此刻原地三百六十度镭射炫光爆炸。 很好,这辈子的脸,可能都丢光了。 内心挣扎晰吼片刻,席畅畅已无计可使,默默抬了一条腿,正准备悄悄撤退时,身边赫然响起一个好听的低沉声线“。” 席畅畅一抬头,见钟家慕一张脸也满是笑意,明白过来这人也是在嘲笑自己,便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但听懂了他说只要一对鸡翅,顿时便皱着眉对钟家慕说“我要十对鸡翅。” 见状,钟家慕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却一副嫌弃与吃惊的样子,问“十对?你确定能吃完?” 席畅畅用力地点点头“确定!” 钟家慕拿眼斜她“你是猪吗?” 席畅畅的脸刹那间就绿了,哼哼两声“你别管,我就要十对。” 钟家慕挑了挑眉毛,没再搭理席畅畅,继续跟服务员点餐。席畅畅英语虽渣,但还是能分别出“十跟一”的区别,听懂了他对服务员说只要一对。 好不容易蹭顿饭,当然要吃多一点,哪知道对方连十对鸡翅都不肯请! 顿时席畅畅便很火大,正要自己对服务员要十对呢,结果电话响了…… 低头一看,见是乐乐打来的,席畅畅便又转身对服务员比了个十的手势,急不可待地说“十对!!” 服务员依然用那种看弱智的眼神,看着席畅畅笑得欢快。 接完电话已过了十分钟。 原是嘉铭跟席畅畅一起住的房间,里面竟然有一只不知名的虫子,嘉铭平时最怕虫子。吓得魂儿都快没了。 往常家里有什么蟑螂、虫子之类的,席畅畅通通一脚踩死搞定。因她这种女汉子,真的对这种通杀女生的爬行动物,没有任何恐惧心理。踩死一只蟑螂,就跟踩一只蚂蚁,没啥区别。 劝说了九分钟无果,席畅畅只能安慰嘉铭,让她无视那只爬虫,先出去吃饭,等她回去再解决。于是,嘉铭答应了这个提议。 完美解决。 挂掉电话,她回到餐厅。 见钟家慕在窗前的桌旁坐着,桌子上已摆满了他点的美食,然而并没有十对鸡翅只有一对! 钟家慕见她回来了,问“谁给你打电话,怎么这么久?” 席畅畅鼓着脸,生闷气“乐乐。” “哦。”钟家慕见她一张脸乍青乍白的,煞是好看,把菜单递到席畅畅眼前,斜了斜嘴角,说,“你不饿吗?吃吧。” 席畅畅顿时火冒三丈,一双瞳孔跳个不停,极力克制住说“我就要十对鸡翅!”郁闷死了,还说请自己吃好的,连十对鸡翅都不肯!骗子! 她忍不住正要咆哮,结果钟家慕瞥了她一眼,默默地把桌子下装着的一大袋子鸡翅拿上来,递到席畅畅桌前,淡淡地说“怕你吃不完,就让服务员打包外带了。” 席畅畅一愣,莫名觉得有点感动,眼眶发红,哽咽了一会儿。顿时变身小魔仙,心花怒放,喜笑颜开,开心得跟朵大呲花似的。她嘿嘿傻笑了两声,没把持住就朝钟家慕眨了眨眼睛,说“你太好了……” 钟家慕微微一怔,拾眼面不改色地瞧她,挑了挑眉。 默默啃了一口鸡翅的席畅畅,见他一副好像被自己吓到的样子,便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哈哈哈。 钟家慕狭长的眼睛打量了她几眼,突然一本正经地说“知不知道这话,不能随便对男人说?” “怎么不能了又?”席畅畅蹙眉,纳闷地问。 钟家慕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唇边带了丝笑“反正不可以。”“我不管,我就要说,”席畅畅晕了一晕,就跟他唱反调,又重复说,“爱你!爱你!” 突然,钟家慕抓起盘子里的一只鸡翅,猛地塞进席畅畅的嘴里,一挑嘴角,坏笑说“知道了,我也爱你。” “噗……” 席畅畅嘴里的鸡翅掉下来,她傻了。 她只是单纯的逗逗钟家慕,毕竟他不臭着脸的时候不多。 夜渐渐深了。 对着一桌子美食大快朵颐,吃掉盘子里最后一块肉,席畅畅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隔。 对面的钟家慕单手撑腮,一动不动地看着席畅畅,貌似出了神。 感受到他灼的视线,席畅畅被他看得极不自然,额头冒出了几滴冷汗,瞥了他几眼,威胁道“再看我,就把你红烧了。” 钟家慕面不改色,掀了掀眼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唇边带着丝笑,说“为什么每次看你吃东西,都觉得很幸福?” 听这话,席畅畅愣了一下,这是在间接夸自己能吃吗?不过今晚是吃得有点多,但这也不能怪她,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如今来到澳大利亚,谁能抵抗住美食的诱惑。不过钟家慕吃得却很少,他这么高一个人,又这么瘦,席畅畅便把自己最想吃的甜点,递到他面前,说“因为你什么都没吃啊,坐了这么久飞机,不饿吗?喏,我把自己最心爱的甜点给你吃。 “我不喜欢吃甜的。”钟家慕又把甜点推到她面前,扬了眉梢道。 席畅畅微微一怔,笑着说“不吃甜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那你喜欢吃什么?吃草吗?” 钟家慕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一本正经地说“我喜欢吃你。” “噗……”席畅畅原本正端了一杯咖啡,刚喝了一口,此刻全喷了出来。 明知他是在开玩笑,但脸色依然红得像是火烧云,在心中掂量一番,觉得钟家慕这斯绝对是着了魔风,便咳了一咳,笑着反调侃说“你敢调戏我?!” 钟家慕双手环胸,挑眉斜斜瞧她一眼,没有言语,又变成了那副冷漠的样子,肃然说“我没那个必要。” 席畅畅微微一愣,凝神听他说完,有些震惊。 良久,钟家慕见席畅畅皱着眉头一动不动,盯着自己发愣,便伸手在她眼前摇了摇,朝她抬了抬眉毛,问“傻了?” 席畅畅愣过神来,依然皱着眉头,不发一言。 见她这个模样,钟家慕眼尾含了点笑意,说“怎么,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席畅畅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看了钟家慕几眼,默默地思付了一番。这事,其实自己如今已无所谓了,要再是介怀,倒显得自己不大度,她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笑着说“知道了,要下次你再这样对我,信不信我把你打得有血有肉?” 钟家慕鄙视地看着她,轻描淡写地说“我一只手就把你拧起来了,你拿什么跟我打?” 席畅畅鼓着嘴不服输“那我就咬你。” 钟家慕把修长的手伸在她面前,冷笑一声,不屑地说“给你,随便咬。” 闻言,席畅畅嘴角抽了抽,便猛地抓住他的手,不管不顾狠狠地啃了下去。 “你……”钟家慕吃痛,一声闷哼,连忙抽回了手。 席畅畅一脸欠揍的表情,冷哼一声说“别以为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獠牙上可是有毒液的,你给我小心一点。” 钟家慕一张脸瞬间之内变得雪白,震惊地看着她,“你还真咬?!到底是猪还是狗?” “哼哼!”席畅畅再欠接地笑了几声,“现在怕了吧?” “……” 钟家慕面无表情地看她良久,一张脸就像是寒冰一般,冒着冰冷的白汽。这时,他突然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高大的身影俯下身,居高临下地与席畅畅直视。 两张脸如此近的距离,席畅畅能看清他一双深邃的眼睛,像是黝黑的深潭,睫毛长得离谱。顿时,她有些慌张起来,不敢直视他的视线,连忙转开视线,吞地说:“你、你站起来干吗?” 突然,钟家慕伸出手,把席畅畅右鬓一给松弛的头发,极其温柔地别在她耳后。 席畅畅瞬间僵住,一颗心又跳得欢快……如此亲昵的动作,实在摸不透他这是什么意思,果然今晚他是着了魔风。 看她愣住,钟家慕抬起眼帘,双手用力地捏了捏她的脸,直到把她的脸捏红了才放开,斜起嘴角坏笑道“看我还治不了你?” “你……”席畅畅彻底石化了,一张脸红得煞是好看。 钟家慕狭长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笑意,凉凉地瞟了她一眼,转身往外走去,丢下一句“走不走?” 闻言,席畅畅愣过神来,见钟家慕已经走出餐厅了,连忙站起来,扯着腿子跟了上去。 夜色如水,墨云沉沉,竹阴森森,虫鸣嘶晰。微凉的晚风从窗口拂来,蔷薇撒满一院的香。 已经半夜一点了,席畅畅依然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心情极为复杂。 因为跟钟家慕闹来闹去的感觉太好了,整个人就跟快枯死的鱼终于又回到了水里一样。 但席畅畅正正经经地思考了一晚上,还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失眠了。 翌日。 澳大利亚的旅途拉开帷幕。 席畅畅一直觉得,其实旅行皆大同小异,来到别人待腻的地方,参观各个著名的景点。 不过席畅畅万万没想到,澳大利亚居然这么热!一般股热浪袭来,超热…… 自己这个人,特别不喜欢冷的地方,因为是属于手脚冰凉的体质,特容易被冻伤。然后也不喜欢特别热的地方,因为容易烦躁。 估计太阳太辣,大马人被晒得好黑。幸好来之前做了攻略,她和嘉铭为了防止被晒黑,夸张地带了几瓶安耐晒。 一路逛了无数个景点,席畅畅发现路边的工作人员和保安都好帅,美女也超级多,算是一饱眼福,没白来,哈哈。 全程席畅畅都紧跟在钟家慕的身后,在各种偷看他的同时,竟然发现好多女生都在看他。 后来,大家在一个咖啡馆休息时,居然有个美女直接朝钟家慕走过去,找他要电话! 但却被钟家慕冷冰冰地一句话打发了“不好意思,没空。” 简直了,高冷得不像人。 但席畅畅在心里暗爽,所以她喜欢钟家慕,因为他是那种对其他人特别高冷,但对熟人带着十分热情的人。反正自己不喜欢那种很轻浮,对谁都一样热情的人,这种人太博爱不靠谱,而且一点也不酷。 逛了一天,晚上回到家时,席畅畅已经累得虚脱。 她吃饱喝足后,洗了个澡,已经晚上八点了。 迎着清凉的晚风,她在房间里随便拿了本杂志,原本打算去泳池游个泳,再看个书陶冶陶治情动。结果没想到,到了泳池,发现公司的人大部分都在,她便在后面默默找了个躺椅,刚坐上去,居然发现钟家慕也在。 他正躺在泳池边的躺椅上,双手枕着后脑勺,目光看着夜空中的星垂银河,旁边坐着赵翊凝。 这时,公司有几个男同事,正在开有些污的玩笑。当他们讲了几个黄段子后,没想到一旁的钟家慕,居然也参与进去,讲起了他以前出去玩时,别人遇到的真事。 在一旁的席畅畅,默默地凝神听他说“一对小夫妻在外搭帐篷露营,半夜,老婆拉着老公的手说‘你看这满天繁星,虫鸣鸟叫,微风徐徐,如果一直能有这样美好的生活,可真好啊。’ 然后钟家慕问他旁边的一个男同事,说“你们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那几个男同事一脸茫然,摇头异口同声地说“什么?” 钟家慕继续说“后来老公问老婆‘你没有发现什么吗?’老婆没有理他,而是再次描述了一遍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向往。就在老婆陶醉之时,老公突然惊慌失措地喊‘帐篷被偷了!’ 哎呀,真冷啊。 席畅畅和那几个男同事,都感觉自己头上有无数只乌鸦飞过。 这算黄段子吗?席畅畅默默朝钟家慕翻了一个白眼,她随便说一个,都可以秒杀他。 不过,她可不敢在他面前暴露这种黄暴属性,哈哈。 就这么想着,一没注意,她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循声望去,钟家慕见到角落躺椅上的席畅畅,微微一怔,随即站起身来,朝她走过去,问“你怎么也在?” 席畅畅朝他扬了扬手中的书,说“看书。” 见她手中的书,钟家慕有点惊讶,朝席畅畅抬了抬眉毛“没想到你看书的品位,这么独具一格。” 席畅畅以为他是在夸自己,便仰起头,趾高气扬地说“这是自然,像我这般清新脱俗的雅致之人,当然要看这种书陶冶情动。” 钟家慕朝她挑了挑眉毛“那书上讲的什么?” “这外国书我也看不懂,就看看图片而已,”席畅畅抓了抓头发,蹙眉说,“只不过,我有点好奇,为什么这上面怎么……这么多猪的照片?” 钟家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扯了扯嘴角,说“你看的这本马来语书,标题是《的产后护理》”。 “哈?”席畅畅吃了一惊,一张脸瞬间如白纸毫无血色,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书。    。 第九十五章离谱的回答 “猪……猪的产后护理?!” “没错。”钟家慕笑得含蓄。 敢情她看了好半天,竟然在看猪下崽?这也太尴尬了!席畅畅原本想把书往地上一摔,但是碍于钟家慕在,手扶着额角,咳了一咳,又哼了一声,干笑两声说:“哈哈哈,这酒店挺逗的哈,放这种书在客人的房间,也不怕被举报。” “放这种书为什么会举报?”钟家慕沉吟问。 “当然要举报啊,这书上的猪妈妈们接近全啊,完全猪界小黄书啊!这事关系到猪的名誉权、权就不用说了,要是被公猪们看到可怎么办?“席畅畅气势分外神气,说得很是一本正经。 钟家慕一脸看智障的眼神,瞟了席畅畅两眼,索性双手环胸,在一旁气定神闲地看她还要怎么瞎扯。 空气瞬间静默。 微风拂过,席畅畅拭了拭额头的汗,觉得自己瞎扯成这番也不容易,嘿嘿傻笑了一声,面色从容地说:“这么晚了,我回去睡了,拜拜!” 她的腿刚欢快地往前踏了一步,便又被钟家慕一手拧住后领口,他把席畅畅拧只鸡一样, 拧了回去。席畅畅诧异地看着他:“干吗?!” 钟家慕冷眼看她,眉峰微动:“没干吗。” “那你干吗不让我走?”席畅畅略带惊愕地问。 钟家慕嘴角微微翘起,笑得深沉:“我喜欢。” 席畅畅顿时无语,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是不是有病?” 钟家慕慢条斯理地瞥了她一眼,突然神色变换,又冷冰冰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有事对你说,你低下头。” 闻言,席畅畅愣了一下,便低下头把耳朵凑过去,感觉到钟家慕在她耳边轻轻呵出一口气。然后,他几乎用尽全力,在席畅畅耳边“啊”的一声。 然后,钟家慕便转身,丢下一脸震惊的席畅畅,斜着嘴角幽幽地走了。 席畅畅意识到自己被他捉弄了,目瞪口呆,怒视着钟家慕的背影,大声喊:“无聊!” 这时,钟家慕突然转头,竟然坏笑着朝席畅畅哈哈地眨了眨眼…… 席畅畅惊呆了…… 这反差太大,她一时没反应过来,高冷的钟家慕竟然朝自己抛了个媚眼?! 虽然帅呆了,但席畅畅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嗯,这媚眼,比二十五度刮风的夏天,还要深得她心。 赵翊凝在旁边的角落里看着,一脸阴沉,心想:还是小瞧了这个女人。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到了旅行最后一天。 大家都来到热浪岛玩潜水。 岂料在浮潜时,席畅畅和嘉铭忙着在海底自拍,一拍起来就忘了时间,轮到最后几个上船。就在这时,席畅畅玩太嗨还有些意犹未尽,刚到船上,脚下便猛地一滑,她整个人往船面跌去,来了个狗啃摔! 顿时疼得她龇牙咧嘴,不过幸好没什么大碍。 嘉铭连忙扶她起来,担忧地问:“没事吧?” “没事……”席畅畅揉了揉摔疼的屁股说。 “相机去哪儿了?”嘉铭见席畅畅手中空空如也,四处找起相机来。 席畅畅一怔,见刚刚还在手上的相机,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了?顿时和嘉铭四处找起来,但是找了一会儿,四处都找不到。 “该不会是你刚刚摔倒的时候,掉在海里去了吧?”嘉铭诧异地对席畅畅说。 “我去,不会这么倒霉吧?”席畅畅脸色乍青乍白,这可是租的水下相机,还押了2000的押金就不说了,在海底辛辛苦苦拍的照片不就全部报废了吗!席畅畅当场想哭的心都有了。 咬了咬牙,席畅畅心一横,说:“不行,我去海底找找。” 说完,她就要跳下去捞相机时,结果却突然被人拉住衣角。席畅畅诧异地回头,看到钟家慕拍了拍她的肩膀,摇了摇手里的水下相机,淡淡地问:“你们是在找这个?” “是啊!”看到相机,席畅畅惊臀地抬起眼睛,感动得快哭了,接过相机,检查了一遍发现完好无损时,特有冲上去亲他一口的冲动,感激涕零地说:“怎么会在你这儿?” 钟家慕缓缓说:“在船上捡到的,我还说我今天运气竟然这么好,”他顿了一下,“没想到里面……全是你跟嘉铭的清晰大照。” 席畅畅额头滴了几滴汗:“那你想在里面看到什么?” “当然是美女的照片。”钟家慕嘴唇边瞻了丝笑,说完便漫不经心地走到另一边去了。 席畅畅对他的背影冷嗤了一声,跟嘉铭一起欢快地看起相机里面的照片。 旅行的最后一天,在岛上吃饱了睡,睡饱了便去海里看鱼,泳池里戏水,再围着小岛散步,发个呆,拍个照。 这样的生活简直爽呆了。 每次旅行的时候,就希望时间永远暂停在这儿就好了。 只不过美好永远是短暂的,拥有各种糟心事的生活,才是永久的。 清风半夜鸣蝉,微风忽起,明月沉。 大概是晚上八点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沙滩上散步,听着音乐。 露天的咖啡馆,席畅畅正和嘉铭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凹着造型拍照。 过了一会儿,席畅畅见钟家慕也来了,但他却低着头看手机,好像在发消息。 席畅畅看了看他挺拔的背影,撇了撇嘴。一整个晚上,钟家慕都有些反常,因为总看他在低头看手机聊微信,嘴角还挂着笑。 于是,席畅畅便忍不住了,好奇他究竟在跟谁聊天,竟然聊得这么火热?于是她各种偷看,竟然发现聊天界面是赵翊凝,她的头像化成灰自个儿都认识。 至于聊了什么席畅畅便不知道了,顿时心中一窒,瞬间觉得血气极度飙升,突然就很难受。 席畅畅独自生起了闷气,不想看到钟家慕,也更不想理他。 于是,一整晚她都板着一张脸,离他特别远。后来,钟家慕好像有所察觉,便过去找席畅畅说话,岂料他刚走近,席畅畅犹如见了瘟神般瞬间从座位上弹起来,把身旁的嘉铭也吓了一跳。 嘉铭吃惊地看着席畅畅说:“你干吗?” 席畅畅脸色不悦地说:“肚子疼,去洗手间。” 说完她转身,看也没看钟家慕一眼,从他身边幽幽离开。 钟家慕愣了一下,脸色一沉。 刚离开咖啡馆,岂料转了个角,席畅畅便撞见了男同事。 这五天的旅程,上次给席畅畅表白的男同事一直在找机会接近席畅畅,可席畅畅一直躲着他。并且,男同事一直见她跟钟家慕在一起,便对钟家慕充满了敌意,转而对席畅畅十分热情。 “你怎么了?”男同事见席畅畅脸色苍白,有些吃惊地问,“去哪儿?” 席畅畅想起钟家慕,心中一堵,原本不想跟他说话,但是心中突然蹿出一个想法来。既然钟家慕跟其他女人聊得这么火热,自己一样也可以。 她眼睛眯了一眯,便对男同事悠然道:“里面有点闷,去沙滩上走走,一起吗?” 一直被拒绝了这么久,见席畅畅突然对自己发出邀约,男同事吃了一惊,以为她是被自己不放弃的精神打动了,连忙把头点得跟啄木鸟似的,眉开眼笑说:“好啊!” 二人便一前一后地往沙滩上走去。 这时,刚从咖啡馆出来的钟家慕,见席畅畅和他远去的背影,眉头一凛,一张脸就像是寒冰一般,冒着冰冷的白气。 良久,回到咖啡馆的席畅畅刚坐下,嘉铭便凑过去,问:“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 席畅畅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地说:“里面有点闷,去外面走了走。” “那你看到钟家慕了吗?”嘉铭极有兴致地说,“他到处找你。” 席畅畅微微一怔:“他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啊,你一走,他就四处找你,后来又回到咖啡馆等了一会儿,”嘉铭疑惑地看她两眼,“你可没看到,他那脸色都冰到极点了,我还以为你们又吵架了。” 席畅畅愣住了,顿时无语。 突然,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席畅畅诧异地往外面看去,见沙滩上突然多了个舞台,上面还有乐队在演出。 “什么情况?哇噻,还有演出可以看啊?”嘉铭欣喜若狂,“走,去看看!”便拉着席畅畅一同往外走去。 夜色如水。 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夜空中,淡淡的光犹如薄烟纱一般,倒映在海面上,微风一拂,像在海面镇了一层光斑。 沙滩上聚集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电子迷离的音效仿佛响彻整个岛屿,台下的舞池中,充斥着人们放纵的尖叫。 乐队连着唱了好几首歌,主持人便上台,说要玩一个游戏,要在台下挑几个观众上没想到席畅畅和男同事,还有几个陌生人被选中,被主持人拉上了台做游戏。 这个游戏是吃西瓜比赛,看谁吃得最快,输了的人就要受处罚,一共五个人参加,加上席畅畅只有两个女生。 所以,席畅畅毫无保留地输了。 这时,下面的观众们,各种热情高涨地喊着要惩罚。惩罚是被浇一桶冰水啊!席畅畅瞬间就傻了! 就在这时,她身边的男同事,可能想起了自己以前对他还算好的分上,自告奋勇说替她受处罚。 没想到他部门里的几个男同事,原本便知道这位男同事喜欢席畅畅的事,因此,遇到这种情况,当然不会放过拍上司马屁的机会,突然一起附和,在下面异口同声大声地喊:“接个吻就不用受处罚了!” 突然,台下不管认不认识的观众们,大概二三十个人都一起喊:“接吻,接吻!” 席畅畅彻底震惊了,犹如一块僵化的石头,站在台上不知所措,快尴尬死了!她想下台,没想到主持人猛地拉住她,笑着说:“哎,小姐你还没接吻,可不能走啊!” 顿时,席畅畅犹如被雷劈,即使被打死,她也不愿意跟男同事接吻好吗,这都什么啊跟什么啊! 就在她手足无措,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的同时,席畅畅转头,朝男同事递眼神,示意他化解这个尴尬,却没想到,见他一脸眉开眼笑。 席畅畅吃了一惊,怀疑这该不会是他预谋好的吧?! 随着台下此起彼伏的“接吻”声,席畅畅都快哭了,心灰意冷,只能自认倒霉,紧紧闭上眼,打算跟男同事接吻。 可她闭眼了一会儿,对方却没动静,台下突然也没了声音,她有些疑惑,正要睁开眼睛,手上却一热,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 席畅畅震惊地睁开眼,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 钟家慕?!他什么时候跑上台的? 钟家慕面无表情地看了席畅畅一眼,便抢过主持人手中的话筒,冷冰冰地对大家说:“不好意思,我找她有事。” 话席畅畅,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钟家慕便霸气四溢地把席畅畅拉走了。 席畅畅甚是惊讶,简直有种想抱住他的冲动! 没想到,这种霸道总裁的瞬间,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咳,头好像果然跟电影剧情一样,有些眩晕。 席畅畅吃了一惊,显然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摇摇头笃定地答:“不是。” “完全没看出来,”钟家慕挑了挑眉,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没想到你是个这么随便的人。” 随便?!席畅畅被他这句话噎得哑口无言,顿时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冲,快气疯,突然就怒了,愤然道:“你管得着吗,我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你……” 良久,钟家慕才放开了她。 席畅畅已傻了,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钟家慕原本冷冰冰的 脸,竟然一脸坏笑,他嘴角微微一挑,说:“你看我管不管得着。” 转身他便幽幽地走了。 声音冷冷清清,犹如遮住清辉的浮云,夜风轻轻一拂,露出挂在寒枝上的暗月。 好半晌,席畅畅才反应过来,哼,她……她这是被强吻了?! 然后,钟家慕这几天对席畅畅的想法全部都被席畅畅窥探到了,她淡淡地一笑:“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啊。” 赵翊凝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咬牙切齿的说了句:“席畅畅,你给我等着。” 随手删掉了席畅畅的微信,一个转身就走了。 澳大利亚的五天之旅,就这样落下帷幕。 直到回国,席畅畅的状态一直都跟高烧不退似的,整个人迷迷糊糊,心脏里仿佛装了个鼓点,跳得飞快,一直停不下来。 水开了,发出翻滚的声响,白色的蒸汽从壶嘴不断往上冒。 席畅畅走进厨房的时候,钟家慕正拎起水壶往玻璃杯里倒水。席畅畅走上前:“我自己来就行。” 钟家慕没理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第一遍用好的水来洗杯子,有星星点点往外溅。他侧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人,声音低沉:“出去。” 席畅畅正盯着他手上的动作,闻言只微微一征,便很听话地转身向外走。才走几步人就顿住,回过身看了一眼那个背影。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赵翊凝的。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席畅畅下意识地垂眸,恰好看到屏幕上跳出来的名字:赵翊凝。 席畅畅几乎是立刻转身走了出去,往右拐进了房间。想想不对,她又转身走向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看着她的眼神,他的心莫名地松动,像是原本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有只手轻轻拂过,冰瞬间化了,清泉泪泪地冒出来,流经五脏六腑,说不出的身心舒畅。 他跟了出去:“要喝水吗?” 她的睫毛颤了颤,视线落下又抬起:“爸爸让我搬回去住。” “哦,我帮你搬行李。”钟家慕瞳孔收缩了一下,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张口。 席畅畅走后,他给父亲打电话:“我进公司。” 一周后…… 回家的路上,席畅畅觉得无聊就去附近的公园转转,不巧碰到了刘彤,原本二人在公园聊得正嗨,岂料刘彤电话响了,没想到竟然是钟家慕打来的,约他一起去看足球。 刘彤在电话里咳了几声,突然对席畅畅眨了眨眼,又对钟家慕说:“行啊,不过我现在跟席畅畅 在一起,估计开车过去,要半个小时。” 这时,刘彤好像听钟家慕说了什么,一直对席畅畅眨眼睛笑。 最后,挂了电话,刘彤对席畅畅说:“钟家慕让我带你一块儿去。” 席畅畅吃了一惊:“不要了吧,我对足球一窍不通,还是你们去看吧。” “别啊!”刘彤说,“不就是跟钟家慕吗?” 席畅畅沉思了一会儿,说:“我才不信钟家慕会叫我去,一定是你自己骗我的。” 刘彤干笑两声:“那不一样吗?走吧走吧,别磨叽了。”他便拉着席畅畅,硬把她塞进了车里。 半个小时后,足球场。 人山人海,观看席上大部分都是来为喜欢的球队,加油助威的男生们,甚是壮观。 跟着刘彤在内场找着座位,席畅畅不经意往上面一看,微微一愣——前面中间的位置上坐着一男一女,女的肤白貌美,身穿一件v领小黑裙,棕色齐肩卷发修饰得一张漂亮的脸更加精 致。她身边的男人,身材高挑修长,冷冰冰的眉目间英气逼人。 他们二人即使在人堆里,也十分醒目。 正是钟家慕和赵翊凝。 席畅畅心中顿时一堵。 这什么意思?敢情他俩这是约会吗?那钟家慕又打电话给刘彤做什么,该不会故意让他把自己拉来当电灯泡吧。 刘彤见一旁的席畅畅出了神,跟着她的眼神巡视过去,见到钟家慕旁边的赵翊凝,也是微微一怔,小声地说:“她怎么也来了?” “看来我们今天不该来,打扰人家约会了。”席畅畅再看了二人一眼,钟家慕正跟赵翊凝相谈甚欢。 她心中像堵了块巨石。 说好的高冷呢?说好的不熟呢? 上次去澳大利亚回来后,赵翊凝就不跟席畅畅联系了,席畅畅给赵翊凝打电话她也不接,席畅畅这几天很纳闷赵翊凝这是怎么了。 至于钟家慕,就更是尴尬了。 刘彤拍了拍席畅畅的肩膀,说:“你想多了,我们上去吧。”话毕,刘彤便上了阶梯,对钟家慕打招呼。 恰好这时,席畅畅抬头,眼睛不由自主往上看,便与钟家慕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席畅畅定了定神,转移视线,故作淡定地走到刘彤旁边的位置,坐下来。 四个人,刘彤和钟家慕坐中间,自己和赵翊凝分别坐两边,气氛十分尴尬。 赵翊凝一看到席畅畅就板着一张脸,好像自己欠了她钱。她便全程故意和钟家慕说话开玩笑。 岂料钟家慕也像跟她约好了似的,跟不认识自己一样。 刘彤也一个劲儿地为比赛现场加油呐喊,根本顾不上席畅畅。 恰巧席畅畅手机也没电了,足球她又完全看不懂,简直快无聊疯了。于是,席畅畅便犹如一棵大树,呆呆地立在一旁,萧索地掉着枯叶。 山将落日,云归青崖。 时间犹如凝固了般,一分一秒都过得极慢。 因球场里面是沸反盈天,自己则是寒蝉凄切,这么一番对比起来,越发衬得席畅畅百般凄凉。 恰巧她好几次不轻易地转头,眼风触及之处,正是那英气逼人的钟家慕与美人儿赵翊凝,二人谈笑间墙槽灰飞烟灭。 天空中漂浮着朵朵暗灰色的鱼鳞云,颤颤巍巍地游荡着。 席畅畅不经意一酱,只见赵翊凝突然握住了钟家慕的手,钟家慕高大的身影伏下身看了看她,那张原本苍白而冷漠的脸,嘴角却是微微翘起,他并没有放开赵翊凝的手,二人姿势动作甚为暖昧。 席畅畅愣住了,只觉得胸腔里瞬间被塞满了好的暖流,一阵又一阵的酸楚。 敢情今天是来找虐吗?男神又忙,心中一点也不开心,真是够了。 连席畅畅也没发现自己心里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晚上八点钟的时候,球赛终于结束。 席畅畅带着一身疲惫,便对刘彤说:“那我先回家了。” 岂料一旁的赵翊凝笑了笑,对席畅畅说:“先别走啊,我们要去吃消夜,你也一起去吧?” “对,我正饿了,我记得你还没吃晚饭,一起去吧?”刘彤附和着说。 席畅畅脸色一沉,瞪了刘彤一眼:“不去。” 话毕,刘彤愣了愣一下,连忙把她拉到一旁,压低着声音说:“你是不是傻,难道你想让赵翊凝跟钟家慕单独去吃?你以为我想跟她一起吃饭啊?我们跟着一起去,就是不要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明白吗?” 席畅畅一张乍青乍白的脸,怔了怔。她在心中掂量一番,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自己和刘彤要是走了,这大晚上的,他俩指不定会发生点什么,虽然和自己好像没关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席畅畅想到这儿,她一双眼雪亮雪亮的,猛点头:“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走!” 见她如此轻易就被自己说服,刘彤扑哧笑了一声:“你还真是傻……” “你们到底去不去?”赵翊凝等得有些不耐烦,双手环胸,冷眼看着正低头轻语的二人。 这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吧,席畅畅心里想,然后尴尬的笑了笑。 “去!”刘彤便连忙拉着席畅畅走了过去。 这时,在一旁站着,不发一言的钟家慕,扫了席畅畅一眼,目光冷淡深沉。 “那吃什么?”刘彤问,“吃烤串吧,配上啤酒,不要太爽。” “好啊!”席畅畅正打双手赞同。 没想到赵翊凝翻了个白眼,说:“烤串是什么?路边摊吗?这么脏你们也吃得下?” 席畅畅和刘彤瞬间愣住。 赵翊凝继续说:“这种东西究竟哪里好吃了?既不干净又是劣质食物,还没有营养,我一个朋友是记者,你们知道他深度调查了多少路边摊?他们用的食材不新鲜细菌多就不用说了,我还亲眼看见视频里,他们用洗抹布的盆用来洗青菜,为……” “行了行了,可能你平时吃的都是鲍鱼、燕禽吧,我知道烤串不干净,可是黑暗料理好吃啊,天天这么多人吃这不也没事吗?“刘彤不胜其烦地说。 “不行,我不吃烤串。”赵翊凝脸色就跟夜空中的黑云差不多了。 “那你吃什么?”刘彤揉了揉太阳穴,颇不耐烦地问。 眼看二人僵持不下,钟家慕冷冷地瞟了他们一眼,幽幽地说:“就吃烤串吧,我也很久没吃了,赵翊凝神情僵了僵,顿时没再出声。 八月的夜晚,后海,露天餐桌,微微小风。 这样美好的夜晚,只可惜一起吃饭的人,实在倒胃口。 面对一桌子美食,却毫无预料地冷场了。因赵翊凝完全不搭理席畅畅和刘彤,一直跟钟家慕说话。一会儿拿个鸡腿喂他,一会儿又给他倒酒。虽说钟家慕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是这画面也有点太暧昧了吧。 席畅畅强忍着太阳穴那里撞击般的疼痛,打算忽视他们二人,把焦点转移到美食上去。 在爆毛肚、烤羊腰、卤肉卷、骨肉相连中,席畅畅等肥牛烤熟,撒上辣椒,馒头刚好烤得金黄酥脆,夹着肥牛塞进嘴里,又灌了一小日酒,顿时嗓子辣得如一股火在烧,问刘彤:“这什 么酒啊?好辣!” 刘彤着酒瓶上的标签,笑着说:“花名陈年花雕,俗称白酒。” “白酒?那我不喝了……”席畅畅说着,便把酒杯推到刘彤旁边。 钟家慕在旁边盯着她瞧了一会儿,凛然道:“怎么,你对酒精过敏?我记得上次在我家……” 席畅畅一愣,摇摇头:“不是,我不想在外面丢脸。” “真的假的?”赵翊凝突然插进来,不可置信地说。然后赵翊凝冷冷一笑。 “姐姐,买束玫瑰花吧?”这时,突然一个小姑娘捧着一大捧玫瑰过来,站在赵翊凝身边。 “玫瑰花?!”赵翊凝顿时大惊失色,立马捂着鼻子躲到一旁,说,“我对玫瑰过敏,你快拿开!” 小姑娘明显被她吓了一跳,连忙跑走了。 赵翊凝捂住胸口,松了口气,煞白着一张脸,愤愤地对钟家慕说:“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这么多女人喜欢玫瑰,这花这么娇气,过两天就凋谢了,还不如买假花。” 闻言,刘彤笑了笑,说:“假花跟真花当然不同了,至少有香味吧?” “香味?”赵翊凝冷嗤一声,“那还不如直接买香水。” 刘彤睁大双眼,取笑她:“香水毕竟是人工提取的,还有假花也是人工的,有什么好?” “这你就不懂了,”赵翊凝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现在的假花,制作工艺上,也和真花一模一样。” 闻言,席畅畅愕然,一脸无语,在心中暗暗想:你不喜欢玫瑰,喜欢假花,还不是因为过敏,要是不过敏,说不定爱得跟什么似的。 顿时,自己没忍住,便挪摘道:“玫瑰就因为会枯萎,才是玫瑰。永不凋谢的假花有什么意思?” 刚说完,她便看见赵翊凝脸都白了,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寒光四射。 钟家慕和刘彤也有些惊讶,一动不动地看着席畅畅。 如此场面,让席畅畅额头冒了几滴冷汗,察觉到气氛顿时骤降了几度。 “哈哈,有道理!”刘彤咳了几声,打破沉默,用佩服的眼神看着席畅畅,哈哈笑了几声。 席畅畅也甚感激地朝他干笑了几声。 吃完夜宵,已经快十点。 赵翊凝喝多了酒,有些醉了,说没有开车来,闹着要钟家慕送她回家。岂料她跟刘彤顺路,席畅畅跟钟家慕顺路。 或许因为刘彤已经跟席畅畅结盟,已被她收买的关系,他便连拖带拽地把赵翊凝强拉走了。 席畅畅汗颜,不经意一抬头,见坐在刘彤副驾驶上的赵翊凝正脸色不善地盯着自己,狠狠盯了自己一眼又一眼。 搞得像自个儿抢走了她心心念念的夫君,大半夜就会来谋杀。 席畅畅最不喜欢就是跟别人抢东西,也不屑抢,对于喜欢的人这一点上,也一样。 与其说不屑跟人抢,倒不如说没有信心抢。 其实,她对自己太狠。 流血,也会笑着说没事没事。 席畅畅叹了口气,对钟家慕说:“你还是送赵翊凝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就行了。” 正站在一树紫藏科落叶乔木树叶呈羽状复叶蓝花榴下的钟家慕,神色淡淡地督了她一眼,冷冰冰道:“上车。” 话毕,便不再理会席畅畅,转身径直上了车。 席畅畅无语,只能跟着上了车。 一路无言。 席畅畅也不想打破沉默,看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树影,出了神。 “你今天怎么跟刘彤在一起?”钟家慕一修炼长的眼睛看了席畅畅一眼,突然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我哥呢?” 对上他的眼神,席畅畅心中一颤,漫不经心地答:“因为有缘。” 说完,她很想问他怎么又会跟赵翊凝一起看球?但却问不出口,心里不是滋味,男神每天给自己的回答都是很忙,这让席畅畅能怎么办? 钟家慕皱着眉盯着她瞧了一会儿,问:“你今天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什么话都不说,心情不好?” 车子在夜幕下奔驰,天空中暗色的云朵移形换影,跟随着道路两旁的树木,不断往后退。 席畅畅眉头微壁,扯了扯嘴角,说:“对啊。” 钟家慕心情似乎特别好,态度也极温和,微笑着说:“那我说个笑话给你听?” 闻言,席畅畅微微一僵。 咳,冰山讲笑话? 席畅畅便有点好奇这人说的笑话,会不会比喜马拉雅山更冷?便双手往后脑勺一枕,轻飘飘 地说:“什么笑话?” 知道为什么整容医院是医院吗?“钟家慕眼角的笑意徒然加深。 席畅畅认真地问:“为什么?” “因为……”钟家慕微微沉吟,狭长的眼睛微眯,闪过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丑是一种病。” 席畅畅瞪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没笑?再来一个。”钟家慕浓密的眉毛微微上挑,“我们老家那边骂人丑时,有个特别高端的骂法。” 席畅畅猜他又要拐弯抹角地损自己,便横了他一眼:“你才丑。” 钟家慕棱角分明的侧险在月色的照耀下,犹如钻石切割般完美,英俊无敌,朝她扬了扬眉毛,说:“七加一。” 席畅畅:…… 席畅畅心中不悦,愤愤地说:“我说这两个笑话什么鬼,是在拐弯抹角地骂我丑是吧?” 钟家慕依旧傲慢地笑着,瞟了席畅畅一眼:“没有啊,你这么美。” 席畅畅哼哼两声:“那是,姐的美貌天下无敌。” “你那叫美?”钟家慕幽幽地斜了她一眼,“顶多叫五官端正。” 席畅畅脸色乍青乍白,咆哮道:“你滚!” 第九十六章回家就好 就在这时,钟家慕突然把车停了下来。 席畅畅诧异地问“你停车干吗?” 钟家慕语气有些鄙夷地说“一小女孩儿,怎么老骂脏话?” 话毕,高大的身影突然朝席畅畅扑过去,双手捧住她的脸,修长的手指狠狠捏了捏她的肉 痛得席畅畅嗷嗽直叫,一把打开钟家慕的手,瞪着眼睛,鼓着脸愤然说“我这叫直爽。” “知不知道你鼓起的肉脸,就像小奶包?”见她一张脸被自己踩躏的微红,钟家慕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席畅畅瞪着他“你要是再敢捏我的脸试试?” “捏了。”钟家慕伸出手,再捏了一次。 席畅畅彻底怒了“你再捏一次!” “捏了。”钟家慕伸出手,又面不改色地捏了一次,“你能把我怎样?” “你……”的确,自己并不能把他怎么样。席畅畅额头青筋跳得异常欢快,顿时泪流成河,无语了。她气得一把抓起钟家慕的手,就开咬。 岂料对方动作太快。 钟家慕单手一个反转,大拇指和食指,瞬间再次捏住席畅畅正要咬上自己手指的嘴。 他鄙视地看着她,薄唇一挑“你咬人这招我已经破解了。” 席畅畅一愣,生气地打开他快把自己嘴捏麻的手,快气哭了的她冷哼一声,转过头一言不 钟家慕看她脸色煞白,似笑非笑地说“生气了?” “没错!” “那我让你咬回来?” “这就想补偿我?没这么容易!” “那你想要我怎么补偿?赔偿如何?” “你……”席畅畅一张老脸通红,羞耻地骂道,“流氓!” 钟家慕冷冷瞟她一眼,一挑嘴角,笑了“你思想怎么这么邪恶?” “你好意思说我邪恶?”席畅畅瞪大着眼睛,看他说,“赔偿这种话你也能说出口?” “赔偿怎么了,请你吃烤肉有何不可?”钟家慕故作一本正经地说,“一小姑娘,整天脑子里 都在想什么?” 噗,竟然是自己想歪了? 虽然平常是脑补了一百遍,钟家慕戴着金丝眼镜,身穿白衬衫,平时不苟言笑禁欲系,工作 也一本正经,但只要一摘下眼镜便开始痞,一副眼神灼灼地望着自己,低音炮的浓鼻音十分宠溺地说“嗯?” 嗯,同时要是强攻再霸道一番也是极好的。 羞涩捂脸。 妈啊,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席畅畅额头太阳穴突突跳得欢快,抬头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坏笑,明明邪恶的是他,自己还反被将了一军? 夜晚炎热已消,凉风袭来,顿时吹散浊热,驱散润上的烟云,卷走天际的雾霭,使林壑间也清凉起来。 汽车快要驶入席畅畅所住的小区,钟家慕手机便响了,但他正在开车,以为是他爸打来的,便 径直开了免提。 “喂,钟家慕,你在哪儿,我……我好想你……”赵翊凝的声音,突然从车载系统里传来。钟家慕和席畅畅同时一愣。 听到她的声音,席畅畅的心陡然像到悬崖边,提了起来。 这时,赵翊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对方好像在哭,不停地抽泣“我喝醉了,头好痛,整个人都动不了,我觉得我快要死了,钟家慕,你可不可以来救我……“ 席畅畅吃了一惊,转头见钟家慕一张脸顿时煞白,他神色十分紧促,说“你在原地别动,我 过来。” 他把车开得飞快。 原来啊原来,他在乎的依然是赵翊凝。 不一会儿,便到了席畅畅家楼下。 车停了下来,但她依然坐在副驾驶上没有动,心中一万个不愿意钟家慕去找赵翊凝。 钟家慕看她没下车,便打开车门下了车。绕到席畅畅那边,替她打开车门,还迅速地替她解开了安全带,神色冷然地说“你快回家吧,早点睡。” 席畅畅心中堵得难受,突然拉住钟家慕的衣袖,恳求说“你可以不要去赵翊凝家吗?” 钟家慕微微一怔,眉目间似月夜下静谧的寒潭,漠然地说“不可以。” 话毕,他便迈开长腿,往车里走。 席畅畅咬了咬嘴唇,紧紧握住拳头,心一横,突然大声地说“你可以不去吗?” 月下尽落梅。 钟家慕的背影蓦然僵住了,他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 席畅畅一颗心已跳到嗓子眼,紧紧攥住的拳头,快把手心抓破,满怀期望地再询问了一次“可以吗?” 良久,钟家慕转过身来,他整个人周身像围绕着冰冷刺骨的冬雪,眼睛像是被浓厚的积雪覆 盖的寒潭,冰冻三尺。他看着席畅畅,面无表情地说“不可以。” 席畅畅心中一窒,只觉得“轰”的一声,整个人犹如被闪电击中,动弹不得。 “葫芦娃,葫芦娃……” 男神。 席畅畅收拾好心情“喂?” “过来。” “啊?” 男神湿漉漉地从浴室走出来,席畅畅给他擦干了头,再把选好的衣服递给他。 “我走了。”他走过来,要在席畅畅额际落一个吻。 席畅畅竟然就那么愣在那了,但是男神迟疑了一会儿,没有亲下去,等到席畅畅反应过来的时候男神已经到了门口。 席畅畅急忙追过去,“等等—” 他回头不解地看着席畅畅。 “那……路上小心。”席畅畅笑着说,以往也常说这样的话,只是隔了这么久再次在他灼灼的目光注视下,席畅畅竟然像个大姑娘似的害羞起来。 “我知道了。”他点头,永远不动声色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男神好不容易找自己一次,让自己给他洗衣服,席畅畅感觉男神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妻子,所以一整天席畅畅都开心得像是一只小麻雀,叽叭喳喳地不停哼着歌。 席畅畅开始挑选衣服,粉色的太娇嫩,绿色的太扎眼,黄色的太艳丽,红色的太俗气,席畅畅换了一件又一件,第一次愤恼自己不常逛街买衣服。终于席畅畅看到一件淡紫色的相子,那是上次席畅畅和嘉铭逛街的时候买的。 席畅畅拿出那件还套着包装袋的紫色长裙,第一次穿上它,蓄丝的花边,淡淡的紫色,来自名家的设计。领子中,一张明细的脸,笑一笑,原来也是倾城之姿。 但是,席畅畅不想倾国倾城,也不想流传千古,席畅畅要的只不过是一人心,从头至尾,席畅畅想倾的也不过是他一人而已。 打理好一切,席畅畅让司机把席畅畅送到男神公司门前,席畅畅想给他一个惊喜,等他下班,只是没想到刚到那里就被通知今天男神有重要的商业聚会,是与另外一家合作的重要典礼。席畅畅叫了一辆车直奔聚会地点而去。到了指定地点,席畅畅的手有些颤抖。原本还觉得风味无限的衣服到了这里却突然变得普通起来。 透过门口幽暗的光,席畅畅看见亭台楼阁,小榭回廊,这与席畅畅以往见到的那些富丽堂皇的大酒店不同,这里高贵中透着一抹清雅,仿若世外桃源的仙境。 回廊处,均是西装革履的男人与身着礼服的女人,他们的手腕处都系着一根蓝色一根紫色的绸带。 席畅畅刚步入门口就被人伸手拦住。 “抱歉,请出示证明。” 又是证明?席畅畅抬起头,不知是哪里不对劲,或许席畅畅浑身都不对劲。 席畅畅的声音紧绷得厉害,嗓子仿佛发不出声,席畅畅一个字一顿地说“我是男神的未婚妻。” 门口的侍者一愣,就连上下打量席畅畅的眼神都是那般令人熟悉,在稍许的诧异之后,他们仿佛做出了判决一般,趾高气扬地出声“今天已经有很多人尝试着各种各样的说辞想混进会场,你的说辞却是最别致的。不过,很抱歉,我们不能放你进去。“ 另外一直站立着的侍者也呛着声“行了,赶紧走吧,再不走我们不客气了。下次搬谎最好先编一编,整得这么夸张,准信啊,要真是咱们钟总的夫人怎么连个邀请函都没有,还有说好了蓝紫彩带呢?去去去,我们竟然跟你这种骗子浪费了这么多唇舌。” 席畅畅冷笑“我是骗子?要不要你们请男神出来,当面间问他,看席畅畅是不是他未婚妻?”两个人一愣。但最后仍是把席畅畅赶了出去。 席畅畅说“放开你们的手,席畅畅不需要你们驾着,席畅畅有手有脚,自己能走。” 于是,这地方,就仿佛两个世界。把席畅畅和男神隔开。 恰巧此时,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驶来,女人是一身素白,宽如高贵的公主。 刚刚那两名侍者立刻停止背脊,严阵以待,面容上挂着敬仰和爱称。 一道熟悉的身影,也从里面走出。 席畅畅见了他,欣喜上前,却接到他最淡漠的目光。他冷冷清清地看了席畅畅一眼,就是这一眼,堵住了席畅畅所有要出口的话。 他没有向那个女人走去,而是穿过众人,向席畅畅走来。 席畅畅看见一旁那两名侍者震惊的眼神,还有周围很多人探究的目光。 然而,他不曾不顾,就这样走来,只是,他一开口,所有席畅畅希冀的美好都被打落。 他的声音冰冷,隐隐透着不悦“你怎么过来了?” “我………” “算了,既然来了,就进去吧。” 说完,他转身,仿佛没看到席畅畅一般向着那名集所有光环于一身的女人而去。 整个聚会,席畅畅都无精打采的,知道结束男神朝她走来的时候。 “怎么了?”男神扯了扯自的领带,轻轻在席畅畅嘴上落下一吻——在这之前席畅畅从来没有被男神吻过。 席畅畅当即愣在那里还没来得及高兴,一段记忆再次涌入了席畅畅的脑海…… 席畅畅看到男神——自己的未婚夫,心里最完美的那个男人,和她逛完街,转身后就带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去了黑森林酒店。 男神好像这里的熟客一样,登记,付账,一步一步如行云流水般,丝毫不拖泥带水。 席畅畅看见他们去了一间房间。 刚进房间,男神就没有了刚才绅士的样子,他疯狂的把她按在床上。她则拉着男神的手,男神看着她,瞳仁又深又黑,好像要把眼前的人吸进去,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嘴角一丝不明的笑意,他问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那女人仰头笑着看他,扯了扯男神的领带,一脸的暧昧“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 男神一怔,低低咳了一声,扣着她的后脑勺“你果然是只妖精。” 他将她的下摆一点点卷起来,她浑身紧绷,良久才听到他低声说“想好了?” 声音有些喑哑,懒洋洋又带了几分温柔…… 席畅畅表情的变化男神注意到了,他以为是自己吓到了席畅畅,走上前摸着席畅畅的头问“怎么了?” 席畅畅摇着头,推开男神毫无形象的跑了出去。 后来就是钟家慕遇到了席畅畅,把她带回家的事。 席畅畅刚刚踏进大门,一辆银白色的宝马缓缓在她旁边停下来,她正好奇是谁,只见车窗摇下来,赵欣怡那张精致得像是修行了千年似的妖精,对着她冷冷一笑“我们聊聊吧。” 赵欣怡就是和男神去了酒店的那个女人,她是男神手底下的员工。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这个女人,一见到她就没什么好事,席畅畅脸色苍白地拒绝她,便迈步往前走。 赵欣怡开着车跟在她身旁,说“你真以为男神会喜欢你? 你难道不想知道,他跟我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席畅畅微微一怔“没错,不想知道。” “我和他接吻的照片你也不想看?”赵欣怡精光四射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怀好意。 “你说什么?”席畅畅如五雷轰顶,眼睛就像是雷鸣闪电暴雨下的黑森林。 赵欣怡打开车门,下车走到席畅畅身旁,拿出手机递到席畅畅眼前,趾高气扬地说“这张照片是前几天我跟他在酒吧拍的,他那天约我,已经跟我和好了。” 手机屏幕上,是赵欣怡跟男神在酒吧亲吻的照片。 席畅畅呆住了,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张照片,就像有明枪暗箭,一箭一箭不断地刺穿自己的心脏。 赵欣怡拿来给自己看又是另外一回事。 见她像是被点穴般僵住,赵欣怡眼睛里闪烁着幽蓝的光,像 是在喷吐毒液“我早就对你说过,别跟我抢,到头来输的还是你。” 席畅畅心上一阵刺痛,整个脑海都带着一阵一阵的恍惚。这女人的手段没人能玩过她,可是眼前这张照片,就像是耳光一样狠狠地打在自己脸上,想骗自己都难。 席畅畅顿时便煞白了一张脸,一把抢过赵欣怡的手机,猛地摔在地上,敛着怒气道 “你也是够了,这种狗血片里恶毒女二,用来骗傻白甜女主角的手段,只能拿来哄哄小孩子,不好意思,我有事,先不陪你玩。 赵欣怡明显一怔,好半天不能言语,最后冷笑一声,上前拦住她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还对你表白了,说喜欢你?” 轰的一声,席畅畅如被雷劈,整个人一动不动……她背对着赵欣怡,不敢回头,内心瞬间生出一股恐惧。心脏像是一辆车碾压 过去,堵得难受。好半晌,席畅畅害怕而惊诧地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是我让他这样做的,所以我才知道,现在你还认为,我在骗你吗?“赵欣怡微微一笑,那笑犹如点爆了一个炸弹,“男神亦过几天就会跟你摊牌,他之所以喜欢你,只不过觉得你有趣想跟你玩玩,就是单纯想上你而已。别自欺欺人了,你真是比我想象中更傻。” 席畅畅一张脸瞬间变为雪白,脑袋突然嗡嗡作响,思绪犹如被 炸开了似的,乱成一团。手心里不停地冒着冷汗,从头到脚都 冷,整个人仿佛被扔在冰冷刺骨的冰湖里,瞬时被冻住一样僵了,持续不断地打着冷战。 “如果我是你,会离开这里,”赵欣怡对席畅畅冷冷一笑,那笑里带着耀武扬威,带着不屑,带着怜悯。她拍了拍席畅畅的肩膀, 故作一番安慰人的模样,扬起她刀片一样的嘴唇说,“好好找个地方,重新开始。” 席畅畅惊呆了,声嘶力竭地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赵欣怡愣了一下,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趾高气扬地离开。 良久,席畅畅再也忍不住,眼眶周围像是被针刺般难受,泪水从她通红的眼眶里持续不断地滚出来,好地掉在地上。 不知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经过的路人犹如看戏般盯着她哭。她整个人都傻了,心中如一团乱麻,几百个问题像是齿轮般不断旋转。 为什么男神明明跟赵欣怡结束了还接吻?还带她去酒店。 为什么他说喜欢自己,要跟自己在一起? 这一切真的如赵欣怡所说,他在玩她吗? 如果赵欣怡在撒谎,她怎么又会知道自己跟他发生的一切? 所有事情只能证明一个结果,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结果。 喃,真是讽刺。 原本以为这干篇一律只会在电视剧才会出现的故事,如今却戏剧般在自己身上再现。 以前,席畅畅以为爱情也跟努力工作一样,如果只要不放弃地 对一个人好,全心全意地喜欢他,那么总有一天,那个人也会喜欢上自己吧。 可直到现在,她突然明白了。在这世间,有些人喜欢一个人,力度很轻,充其量就是蜻蜓点水。而自己不管怎么用力,每次都是飞蛾扑火,再怎么伤害自己也得不到他。 有人说,在爱情里比较费力的哪一方,就早已经输了。 席畅畅终于相信这是真的。 晚上九点钟,席畅畅等来了男神的电话。 她没有接。 直到男神打过来第三个电话。 她愣了几秒,一张脸如白纸似的没有血色,该面对的迟早要 面对,她深吸了一口气,接起了电话“喂?” 男神的声音焦急中夹杂着怒气“你怎么没来接我,也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儿?” 席畅畅眼睛泛红,声音颤抖说“我们不合适,还是算了吧。” “你说什么?”男神在对面沉默了几秒,疑惑地问。 席畅畅咬了咬嘴唇,说“我们不适合。” 电话对面的男神沉默不语。 钟家慕站在席畅畅身后,没有过去,看着席畅畅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 。 第九十七章不要离开 电视里正播着百家讲坛,一位教授在上面说的眉飞色舞,席爸爸在下面听得津津有味。 席妈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盐用完了,老席,去买两袋。” 席爸眼珠子动了动,然后很坦然的假装没听到,继续盯着电视机不放。 “老席!”席妈妈举着勺子,口气已经是风雨欲来的征兆。 “我去吧。”席畅畅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乔……”席妈妈有些担忧。 席爸爸把视线投到她身上,一副的不以为然“这么大的孩子,难道你还怕她走丢了?” 席畅畅也笑了一声“是啊,就在小区里,我还能丢了?” 席妈妈这才狠狠瞪了老席一眼,又转头嘱咐席畅畅“记得多买两袋。” 席畅畅“嗯”了一声,推门往外走。 关上的门的时候,还听到席妈妈一声叹息“乔这孩子……”之后的话都被掩在了门后。 适才脸上的笑瞬乎不见,仿佛从来不曾有过。 抵着木质的门,席畅畅眼眶有些湿润。 面对着忽然一身狼狈跑回家,除了哭什么一句话都不肯说的女儿,他们这些天该有多担心。 可是她却不能开口,如果开口,她该怎么解释? 小区里就有一个小超市,虽然不大,但是家用的东西却很齐全。 结账的时候,老板娘还一脸的惊讶“乔,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多月了。” “怎么也没过你?” “一直在家里,没出来过。”短暂的沉默后,她才低低的回答。 “回来了就好,多在家陪陪多陪陪你爸你妈。他们就你一个宝贝女儿,嘴里不说,其实可舍不得你在外面了。” 熟悉的乡音唠叨,席畅畅笑了笑。 出了超市,太阳已经有些亮的晃眼,许久没有出来过,尽管这夏天可恶的太阳,也觉得有些新鲜。 她居然就那么傻傻的站在夏日中午的大太阳里,眯着眼仰望着天。 其实什么也看不到,眼睛也睁不开,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亮光,好像雪盲。 一片雪盲中,她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席畅畅。” 她本能而有些恍惚的回头,眼睛有一瞬间的不能适应,慢慢的视线里亮光才慢慢褪去,逐渐映现出一个身影。 高挑的身材,波浪的长发,轻轻一笑,媚视烟行。 杨皙。 仿佛大脑中所有的血液瞬间被抽离,席畅畅微微的眩晕。 仿佛还是那一晚,她忐忑的敲开自己的家门,里面的杨皙发梢上的水珠一滴滴的落在她身上钟家慕的体恤上——那是她身上仅有的衣服,一手搭在门框边,漫不经心的问“找钟家慕?” 那时的自己,该是怎样的不堪与狼狈。 席畅畅的脚不自主的后移,几乎要再一次的落荒而逃。 杨皙却已经走了过来,依然是光鲜亮丽如明星一样的架势,她冲她笑,仿佛在他乡偶遇到一位故人“席老师,不请我去喝杯冷饮?” 那样的自然,自然的毋庸置疑。 小区外面街道的转角就有家冷饮店。 “红豆沙冰。”杨皙把手中的目录递给席畅畅。 “我来杯温水就好。”席畅畅跟服务员点了点头。 很快服务员就端了上来,席畅畅双手捧着水杯,一点点的啜饮,小小的隔间里一片尴尬的沉默。 最终还是席畅畅耐不住,勉强扯出一个笑“杨皙,这么巧在这遇到你。” “过来见一个朋友。”杨皙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杯里的沙冰。 “那大概要呆多久?” “两三天吧。” “哦,那让你朋友带你好好的玩一下。” “这个自然。” …… 这样有一句每一句的搭着话的时间,两个人也都吃完了。 不得不说,席畅畅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对杨皙笑了笑“家里正在做饭,我要先回去了。” 说着就要站起来去结账。 杨皙坐在那没有动,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种眼光让席畅畅有些不安,让她……急急的想要逃开。 “你问了我许多的问题,可是最关键的你似乎忘了问。”杨皙开口,柔媚的嘲讽的语气,她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紧紧锁住席畅畅的每一分表情“为什么不问问钟家慕近来过的好不好?”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席畅畅几乎抑不住全身的颤抖,仓皇的别过去脸,语气也有些冷“我不想知道。” “可是……”杨皙语气轻柔,手却用力按住她发颤的手“有些事,你必须得知道。” 杨皙点燃了一根烟,很少有女人连抽烟的姿势都这么漂亮,丝毫不见轻浮,反而有种恣意的洒脱,又像是有着满身的风雨。 她的声音低而浅,与其说是诉说,更像是自言自语。 “我与钟家慕跟着宋叔在酒吧一起长大,钟家慕当时跟他姨妈住——哦,就是后来因为赌博出事的那个。虽然名义上是钟家慕的监护人,实际上只是花钟家慕的钱而已。她的家里乌烟瘴气,钟家慕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泡在酒吧。” 席畅畅泛起疑惑,记得她和钟家慕第一次上街,她当然是要付账,却被钟家慕嗤之以鼻“我从来不花女人的钱。”一脸的臭屁,最后加了一句“尤其是你的。” 之后每次出去吃饭,他从来没让她拿过一分钱。 想想这半年来,他虽然称不上挥霍,但是作为一个学生来说,那手面也算是惊人了。 他哪里来这么多的钱?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杨皙简短的解释“钟家慕很少说到自己的事,到底他的钱是哪来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有人说是他自杀的生母留下的,也有人说其实是他生父。可是这些又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只是认识他这个人而已。” “席畅畅,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她深深吸了口烟,忽然说。 “我和钟家慕从小一起长大,我也看着他身边来来往往的女的,各式各样的那么多,可是我都没有看在眼里过,因为我知道他也从没正眼看过她们。尽管他一个接着一个的换,可是我知道他总会有一天是我的。就算他身边有再多的人,他也不会爱她们,钟家慕心里没有任何人,他不爱任何人,可是他喜欢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我在他的心里有一席之地。” “直到我在火车站看到了你。” “那天我回去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在火车站看到钟家慕的那一刻,我还以为这么多年的等待终于到了终点。可是我扑在他的怀里,抬头时却看到他的视线是洒在你的方向。” “尽管他装得不在乎,尽管他装得不耐烦。可是看到你的时候,他连眼睛都在微笑。我早就听过你的名字,钟家慕家出事的时候,我不在这里,只听说他搬过去和你一起住,当时看你一副傻里傻气的样子,我还安慰自己也许他只是习惯。毕竟在他失去最后一个亲人的时候,是你在他身边。” “可是在出租车上,你到了门口,他却不让你下车,那样蛮不讲理。我太了解钟家慕,他鲜少看重什么,一旦看重了就有一种执拗。当时你嘟着嘴气呼呼的坐在前面,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多希望先到的那个人是我,这样我才不至于亲眼看到他对你的执拗,他这样蛮不讲理,只是不愿你离开他的视线。” 席畅畅的手只是握紧手里的玻璃杯,仿佛除了这个,世间再没有别的依托。 “一切都这么明显,可我就是不愿意相信。”杨皙自嘲的笑了笑“我还骗自己说是因为钟家慕一时新鲜,在酒吧见多了那些人,才会对又笨又傻的你感兴趣。可是后来他对你太用心,他连夜去别的郊外搞来非法的烟花,因为别人撞伤了你,他就满市的找人打听。他为了做了这么多——或许还有更多,我不知道,你更不会用心去看。尽管你当时有了别人,可是他还是一厢情愿的对你好。” “原来我愿意一直那么等下去,是因为我以为钟家慕他不懂爱,因为不懂,所以他不爱我。但是只要他开始懂得,他就会发现他身边有我,也只有我。” “可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不是不懂爱,他只是不爱我。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懂,他把你爱的那么好。” “我也想过放弃,也尝试过,幸好他那个时候并不常到酒吧来,我很少见到他,我想这么一天天的,你们会有个好结果,而我也会有一天忘了他。” “可是这个时候,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他又开始到店里来。虽然他什么都不说,可是我偷偷到过你们的楼下,他不在的时候,灯光都是暗的,你已经搬离。” “刚开始我还想,或许你们还是不可能,或许是已经分开。我甚至坏心的想,你毕竟也绑不了他多久。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他尽管每天到酒吧里,却坚持在十点之前离开,甚至滴酒不沾——除了他的人每天准时的在店里出现,其余都跟你在的时候一样。” “那时,我才明白,他是在等你。你不喜欢他做的事情,他依旧不会去做,每天按时回家,滴酒不沾,都是为了等你。为了你回来的时候,他还一直在那里,一直没有变过,从不曾让你失望。” “从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是彻底的没有机会。” “因为他比我更傻。” “还有那个岚岚,我知道她为什么撒谎,因为她知道钟家慕不会解释——他就是那样,无论别人怎么看他,他都丝毫不会放在心上。岚岚也是了解这一点,才会这样的撒谎,当时钟家慕的老师给他打电话,我就在一边。他原本只是说不去,随便学校的处置,拿钱也好,退学也好,他都无所谓。可是听到里面说你会去,才急急忙忙的跑过去。我想只要你在那里,他就会解释,不再是对自己满不在乎的一味默认。” “那天,他从学校回来,表面上跟平时没有区别,我还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他一整晚都坐在那,也不喝酒,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舞池,我过去跟他打招呼,看到他眼睛的那一瞬间我哭了。” “以前他的眼睛是空的,无论什么人,什么事情,他都不看在眼里。可是那个时候,他的眼睛里是彻头彻尾的死气。那一刻,我才明白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宋叔那么大的神经,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当时我们就一个念头,就想让他喝醉也好,打架也好,哪怕把场子都砸了,也胜过他这么行尸走肉的呆着好。后来,我们终于成功,这么多年,我是第一次发现钟家慕喝酒是件好事,我心甘情愿的看着,只怕他喝不多,只怕他喝不醉。” “后来他喝醉了,我送他回家,他出酒吐在我的衣服上,等把他安顿好了。我才洗了澡,套了件他的衣服,听到敲门声,然后就看到了你。” 席畅畅手停了一停,睫毛扇动了两下,最后还是垂了下来。 杨皙弹弹手指,落下一截烟灰“当时看见你站在门外,明明知道这是你们和好的机会。可是就是忍不住,只想让你误会。” “看着钟家慕爱得那么苦,而你只是摆出一张白痴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的脸,看着就讨厌。看似一脸无辜,其实根本就是没心没肺。当时看着你一脸苍白,跌跌撞撞的跑下楼,我的心里真的是很痛快。” “可是我还是错了,你这种性格,受到一点的挫折就会缩回你的外壳里,受伤的还是只有钟家慕一个人。” “所以,我到了这里,在这里租了房子——既然是我让你离开,我就要把你追回来。这是我欠钟家慕的,只有让我曾经弥补了曾经犯下的错,我才能够摆脱过去向前走。我在这里等你十天,只是为了跟你说这些话。” 说完,她慢慢的站了起来,不理会一旁静静出神的席畅畅往外走。 走到隔间的门口,还是停了下来。 “可是我想让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没有想拆散你们的意思。” “钟家慕用情太深,连一点机会都没留给我。” “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如果你还是没有去相信的勇气,那么,就绝对不会有幸福的可能。”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也没有回头。 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两点,席爸席妈都是有工作的人,匆匆的吃了饭,连平时的午休也来不及,一脸呵欠的出了门。 屋里又只剩下席畅畅一个。 按开电视,频道里是一出台湾的乡土剧,温良娴顺的媳妇,一个处处刻意刁难的婆婆,还有中间那个左右为难的丈夫。 粗制滥造但是却催人泪下的情节,典型的肥皂苦情戏。 室内的空调无声的放松着暖气,把夏日的暑气都挡在窗外。电视里的画面粗制滥造,却也引人入胜。沙发的茶几上有洗好的水果与沏好的果汁。 寻常宁静的下午,一如过去的一个多月,一如她曾经的二十多年。 其余的事情恍然如梦,仿佛从不曾发生过。 譬如适才邂逅的杨皙,譬如不愿想起的钟家慕。 钟家慕…… 。 第九十八章越来越离不开你 只这两个字,就如同是一声叹息。 目光无意识的落到沙发旁的手机上。 像着了魔似的,拿起了话筒,一个键,一个键的按过去,耳边传来了忙音。 “喂。”几声过后,里面传来了钟家慕有些混沌的声音。 心仿佛突然被人攥紧,眼睛瞬间有些湿润,她不能说话,只是傻傻的听着。 “谁啊?” 席畅畅几乎可以想见此时钟家慕的样子,他必定是皱着眉头,眼角向下,满脸的不耐烦,再得不到回应就会毫不犹豫的挂断。 原来自己这么的思念着,一直隐忍的思念着。 预期的忙音没有响起,那边也陷入了沉默。 半晌他的声音才又响起,有些低沉的暗哑,仿佛压抑着什么东西“笑笑……是不是你?” 席畅畅仿佛如梦初醒,迅速的关了机,将那手机扔到了沙发的另一端,仿佛它是好的烙铁。 一直到了晚上都有些心神不宁,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吃晚饭的时候,居然在粥里加了几勺的味精。席妈妈忍不住的问,席畅畅支吾了两句,以晚上睡眠不足有些困为借口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纹路,握着手上冰冷的手机,席畅畅失笑。 她对于钟家慕,远没有杨皙想的那么重要。 以前不明白,现在才看得清。 她不辞而别,断了所有的联络,可是她家里的座机却一直没变。假如他真的那么有心,为什么这么多天一个电话也没有? 这样也好,他们之间原本也只是他喝醉后的一个错误,就这样再不见面,慢慢也就断了。 根本没有什么别的牵扯,也不该也不会有别的牵扯。 这样才好,她用的是家里新的手机,明天换一张卡,今天这一时鬼迷心窍一样的冲动也可以粉饰过去,仿佛从没有发生。 真的是,这样也好。 可是,为什么这样想着,胸口都像是横着一块大石头,压得人透不过气来,连每一次的呼吸都是闷痛。而心里却像是缺失了一块,空空落落的难受。 答案太过明显,呼之欲出一般,她闭了闭眼,只是不敢去想。 昨天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到了凌晨才合眼,结果一个一个像是滚线团的全是梦。好不容易睡熟了,就听到外面的门铃声,她用枕头遮了耳朵,试图听而不闻。 可是外面那个人显然有很足的耐性。 当门铃第二十二次响起的时候,席畅畅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 睡眼惺忪的开了门,却在看到门口那个人的时候猛然睁大了双眼。 钟家慕?! 她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门外一身风尘仆仆眼睛通红的钟家慕。 你怎么会在这?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的地址?…… 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可是席畅畅只是傻傻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应该远在千里之外的钟家慕。 “别说话,不要走。”钟家慕伸手牢牢握住了她的手,留下了让人浑然摸不到头脑的六个字。很是大方的走进客厅,然后……瘫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过了很久,席畅畅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鞋子也不脱,在自己家沙发上睡得香甜的人是活生生的钟家慕。 面对他,应该不安吧,可是为什么只是这样看着他。嘴角也忍不住的上扬? 仿佛这么多日子的阴霾一扫而光,那胸口满满的狂喜几乎能将人湮没。 就好像小时候吃的一种糖果,刚放进嘴里,那酸涩让整张脸都皱起来。可是那涩意慢慢褪去,那里面的甜才弥足珍贵,以前那些酸也好涩也好,都是值得都是美好的。 这种胀满胸臆的喜悦,这种前所未有的确定感,是不是就叫做……幸福? 余光看到浅色地板砖上象征幸福到来的脚印,席畅畅皱了皱眉。 席妈妈每天上班前拖好的地,还没晾干就被某人给踩成了花脸谱。 努力一点点的把手抽出来,席畅畅要去毁灭她“引郎入室”的证据。 手挣了挣,却抽不出来,他的手握得紧紧的,仿佛要这样一直握着,一辈子都不放开。 席畅畅眼睛垂了垂,只得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一手支起下巴看着熟睡的钟家慕,这才发现,其实他瘦了许多,脸颊都有些塌下去。他睡着时,嘴唇微微开着,呼吸规律而绵长。他的眼底有一层淡灰,仿佛许久都没有好好睡过,想想适才他一眼都是红血丝,满眼都是困意,可是低头看着她时,眼睛却是出奇的亮。 这样看着看着,睡眠也严重不足的席畅畅终于头一歪,也宣告阵亡。 醒来的时候,换成是他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席畅畅刚睡醒,脑子还是有些混沌,眨巴眨巴眼看回去。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了一会,还没来得及从混混沌沌到含情脉脉的转变。“咕噜噜……”席畅畅的肚子先打破了沉默。 席畅畅顿时感到血冲了脑袋,脸上火辣辣的烫,忙辩解“我早上没吃早餐。” 钟家慕居然也很严肃地点头“我也没吃。” “那……我去做点饭?” “你?”过去的惨痛经验,让钟家慕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席畅畅羞愧地低下了脑袋“还是你去好了。” 钟家慕忽然就笑了起来,他很少这样笑,眉眼都是飞扬的。 “我一直在想见到你的时候,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没想到风格这么席畅畅。” 换言之,在他心目中,席畅畅风格和吃有很大的关联。 这么嘴不留情的,他也是典型的钟家慕式风格,席畅畅腹诽。 仿佛看穿她的想法。钟家慕笑着敲了敲她的头,往前进了厨房。 嗷,为什么重逢没有言情剧里那么赚狗血洒热泪的戏码,反而被奚落被嘲笑?! 嗷,为什么没觉得他对自己温柔甜蜜,反而还多了暴力因素(敲脑袋)?! 席畅畅忿忿不平。 但还是跟进了厨房,看着钟家慕开冰箱,找食料,放油,搅拌…… 十点多的阳光已经开始刺眼,可是透过窗纸射在他身上却有柔和静谧的光圈,他做饭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认真而专注。 而她也同样认真而专注的看着他。 他忽然回头,眉毛挑的高高“你偷看我。”很是得意的语气。 “没有!”席畅畅立马扭过脸,很专注的研究旁边墙壁瓷砖的缝隙。 钟家慕好心提议“比起那块瓷砖,还是我比较好看。” 席畅畅囧到不行,扭头就要走。 却被拉住。 “不许走!既然你已经抛出了邪恶的第一眼,就必须坚持不懈进行下去。”钟家慕满副调侃的语气,忽然却低沉了下来“既然看了,就要这么看一辈子。懂不懂?” 他这样半真半假的说着,可是眼里却有不可错认的坚决。 席畅畅愣了愣,心里汹涌泛起的也不知是什么感受,眼圈却有些湿润了,只是用力的点头。 钟家慕很是满意,破天荒的居然一本正经的夸奖她“嗯,眼光很不错。” 这么典型的王婆,几乎让正沉湎与感动中的席畅畅当场石化。 幸好,煮饭的质量和厨师的人品并没有多少关系。否则,席畅畅怀疑吃了这顿饭,她的五脏六腑都会变成乌漆漆一片。 传说中的腹黑。 肚子填饱了一半,席畅畅才想起了自己的一大堆问题,口齿不清的问“钟家慕,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会知道我家的地址?怎么过来的?” 钟家慕瞟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回答“昨天下午,学校,坐车。” 席畅畅转转眼珠“下午只有一辆慢车,要中午一点才能到。直达车是凌晨两点发车,钟家慕,你到底怎么来的?” 随口问了一句,居然都被她抓了小辫子!这个钟家慕前科累累,信用面临破产。 “我的确是坐车来的。”钟家慕耸耸肩“不过坐的是我自己开的车。” 席畅畅拿着筷子的手停在那,两千多里的路程,十几个小时的车程,难怪他一进门就倒头大睡。 明明该训斥他不该做这么危险的行为,可是开口那声音轻柔的却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笨蛋,飞机不用三个小时就到了。” 钟家慕垂下了眼,那个时候,他怎么能想到那么多。 在接到她的电话之后。 他跟宋秦要了钥匙,尽管宋秦一直说那也许只是别人偶尔打错了,可是他就是执拗的相信那是她。他也只想来见她,尽快的尽早的,他拿着钥匙冲了出来,一路上因为怕遇到盘查不敢上高速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颠簸,一路上不停的打电话以免走错了路。 按门铃的时候,他的手都有些抖,只怕不是她。 等到她真的站在了他面前,这一夜的疲惫,这数月的思念才瞬间释放,他感到了累,无尽的困意。可是心里依旧忐忑,怕她会开口赶他走,怕她会再次悄无声息的离开。 他只能拉着她的手说“别说话,不要走。” 睁开眼就看到她歪着头靠在沙发上睡得香甜,她的手还在他的手里,这时才有了一点的安定。却又开始害怕,她只是心软,只是不懂拒绝。 当她迷迷蒙蒙看着他,一直没说话的时候,他的心几乎都要停摆。如果她开口……如果她开口说钟家慕,我不要再见到你。 那么,他该怎么办? 可是她只是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解释“我早上没吃早餐。” 幸好她只是红遮脸,不好意思的解释“我早上没吃早餐。” 他这十几年加起来也没有今天这几个小时的患得患失。 可是转头看着她靠在厨房门口歪头看着自己时,才明白,一切都是值得。 她不提过往,他就假装忘记,她不说爱,他也就不谈情。 她要当鸵鸟,他就陪着她粉饰太平。 只要她在身边,只要一个转身能看到她,就好。 他笑了笑“我下次记得。” 不过这个下次,天知道是什么时候。 短时间之内,他不认为他们有再次分开的可能。 可是这个短时间未免太短了些…… 收拾完碗筷,席畅畅就下了逐客令。 钟家慕的脸很臭“为什么我现在就要走?” 席畅畅义正严词“你一个学生,回去好好上课!” 钟家慕凉凉提醒“现在是暑假。” 席畅畅抬眼看了看挂钟“就算今天不回去,也要先去外面找个住的地方。” “等等再去,现在还不到中午。” 他刚见她就要走?开什么玩笑? “下午太热。” 钟家慕做了妥协“那你跟我一起去。” 去哪里都无所谓,关键是陪同。 “不行!”席畅畅回答的太斩钉截铁,终于让他起了疑心。加上她一直不停看挂钟的行为…… 真相只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门铃忽然响起,席妈妈的声音隔着木门传进来“笑笑,怎么还不开门?” 席畅畅的脸白了一层,回了一声“我在厕所,等一下。” 看着哭丧着脸的席畅畅,钟家慕的脸黑了一层。 难道他就这么见不得人?! 相亲 终于连推带拽的把钟家慕推进自己的房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才敢去开门。 “怎么这么慢?”进门的席妈妈还唠叨了一句。 等席妈妈做好了饭菜,席爸爸刚好提着公文包回家,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吃了饭,席畅畅留下洗碗。 一如往常。 只是席畅畅今天的动作极为迅速,以迅雷不及掩耳风卷云舒之势干完了活,就要回房去。 “笑笑。”席妈妈在沙发上笑眼弯弯的看她。 席畅畅无奈停下了脚步,席妈妈极其慈祥的递过来一杯水“吃过饭喝点水清清肠胃。” 席畅畅心急着回去,拿了杯子就往肚子里面灌。 然后就听到席妈妈状似不经意的一句话。 “去换件衣服好好打扮打扮,晚上去相亲。” “相亲?!”席畅畅一口气喷了出来。 席妈妈点了点头,表情依旧慈祥“你年纪也不小了,原来一直在外地工作,现在既然留在家了,就该为以后打算打算。” 席畅畅来回看了一脸温和笑意的席妈妈和不置可否的席爸爸一眼,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要出清她这个存货。 心虚的往自己房门口瞟了一眼,但愿这木门的隔音效果不差。 席妈妈苦口婆心“今天给你介绍这个是你爸公司的人,人品家世都不错,最难得的是人也老实诚恳。你爸爸也很看重他……” 忽然听到席畅畅房里传来一声异响。 席妈妈被打断,往那边瞄了一眼“什么声音?” 席畅畅头上冒出冷汗“没有,你继续说。” 席妈妈也没起疑心,继续吹嘘“上次我去你爸公司也看了,那个小伙子相貌不错,挺有礼貌……” 席畅畅房间里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大。 席妈妈终于狐疑“笑笑,你房间里什么东西老是响?” “我去看看!”在席妈妈起身之前,席畅畅立马放下水杯跑回去。 打开门,迎面就是脸色难看的钟家慕。 如果说被她推进屋子里,他摆出的一张大便脸。那他现在的脸色,已经找不出任何的词语来形容了。 “你要去相亲?”疑问的句子,质问的口气。 席畅畅挤眉弄眼,声音压得很低“小声点。” 钟家慕摆出了一张怨夫脸,不过看她紧张兮兮的样子,还是压低了音量,不知是否由于刻意的压抑居然听起来有些哀怨“你要背着我跟不三不四的人相亲?” 席畅畅再次没有掌握重点,只是皱起眉头“什么不三不四?” 钟家慕一脸的理所当然“除了我,其他都是不三不四的。” 歪理邪说! 席畅畅没时间争辩,只压低了声音很是严肃的谆谆教导“你昨天没睡好,待会好好睡一会,别再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最后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出去还带上了门。 隐约还听到她在外面解释“呵呵,桌子上的东西掉地上了。” 钟家慕站在那里,认真思考他走出去,跟席爸爸握手,跟席妈妈交谈,然后把席畅畅打包带走的可能性。 想到那个小鸵鸟会有的反应,还是摇了摇头。 不能逼她太紧。 这样已经不易,她认同了他,接受了他,所剩的只是等待。 他讨厌等待,可是当知晓尽头会有一个想要的结果在,等待似乎也并没有那么难熬。 合了门,这才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床上散落的小说,桌上圆圆乳黄的柠檬香盒,凌乱的桌子。 久违了的熟悉感。 他忽然放松了下来,这么多天紧绷的神经全然松弛,一夜精神集中的驾驶与颠簸,今天却只寥寥睡了一会儿,现今那种疲倦与困意都涌了上来。 想想以某人一条筋的性格,既然现在认可了他,就绝对不会去相亲。 倒在床上,脑子里转过这样的念头,他昏昏进入了梦乡。 等到醒来看到外面沉沉的夜幕,和空无一人的房间,他才发现自己或许太过自信。 挂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八点,厨房里依然空落落的没有人用过的迹象。 客厅里的空调关着,通气孔都没有一点的温度,显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运行过。 席畅畅原本放在沙发上的手提包,也没了踪影。 一切证据指向一个事实……某人居然真的敢红杏出墙去相亲。 席畅畅一家人回来时已经过了九点,开了门,按开灯,席妈妈就皱起了眉头“怎么一股子烟味?” 席畅畅心惊肉跳,努力做放羊的孩子,用力吸了两口气“没有啊,我怎么没闻到?” 幸好席妈妈动心的是另外一回事“笑笑啊,你觉得今天那个小林怎么样?我看他对你印象挺好的,有没有互相留个手机号?” 席畅畅大呼吃不消,支吾了两句就回了房间。 推开门才发现整个屋子都是一片烟雾缭绕,钟家慕靠在那里一口一口的吸着烟。 席畅畅见过他几次,劝过也没用,可是从没见过他抽得这么凶,地上一层厚厚的烟灰。 她走过去,压低了声音“你刚刚去客厅了?” 钟家慕的眉目间有些阴郁,只是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 想当初席爸爸被勒令戒烟,就算是隔了夜偷偷吸两口,席妈妈也能闻得出来,现在钟家慕居然冒席妈妈之大不韪,还公然跑到客厅,席畅畅脸垮了下来“我会被你害死的!” 钟家慕熄了烟,许久都没说话,片刻后,才低低说了一句“我都看到了。” “嗯?”没头没尾的,看到了什么? 钟家慕让手中的烟揉成一团“我看到那个男人送你们回来。” “哦。”席畅畅应了一声,然后就沉默了下来。 自己原来这么狼狈的跑回来,在父母眼中一个女儿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必定是感情受挫吧。因此才费了精神安排了今天的相亲,她不能不去,为的是要他们安心。 可是现在却觉得有些心虚,想要解释,又觉得有些奇怪。 气氛顿时僵凝了起来。 片刻后,反而是原来沉着脸的钟家慕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我很饿。” “呃?”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我就只吃了一顿早餐。”他面色不善“然后就被你丢在这里。” 席畅畅心怀愧疚“我去帮你拿点东西。” “我们出去吃。” “冰箱里还有很多东西……” “我没带换洗的衣服。”换言之,要出去买。 席畅畅瞄了瞄门,隐约还能听到客厅电视的声音“我们出不去。” 她绝对没那个胆量在两位高堂眼皮低下偷渡一个大活人,尤其还是一个男的。 钟家慕走到窗台,瞄了瞄下面“还好,不是很高。” 转过身来吩咐“你找个借口出门,我在下面等你。” “你要跳下去?!”席畅畅大惊,罪过啊罪过,他已经饿成了这样?! …… 钟家慕看着难以置信的席畅畅,很不幸的明白她此时心里的想法。沉默了两秒,最终选择了直接无视,走过去打开了窗户。 等到席畅畅以出去打酱油为理由出了门,到了楼下,钟家慕早就抄着口袋在那边等她。 来回打量了几圈,确定钟家慕毫发无伤,席畅畅才算放了心“幸好没摔到。” 被当成投胎饿鬼的钟家慕很无语,难道她就看不到她的窗户和阳台之间只有一米的距离? 他也懒得反驳,只问“我们去哪?” 去哪?有好吃的有好看的,席畅畅一扬头“去胜利街。” 胜利街是y市最繁华的一个地段,从大商场到小地摊应有尽有,即使不是节假日,也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尤其是到了晚上,更是各路俊男靓女齐聚,精致妆容,帅气打扮,让人眼花缭乱。 席畅畅在这里一向充当路人,且是那种一看到美女帅哥就频频回头的猥亵角色。没想到今天居然是被别人回首张望的对象,不禁唏嘘。 出来混,果然是要还的。看了看浑然不觉一派自在的钟家慕,席畅畅刻意放慢了脚步……压力太大,保持距离,再被别人这么看着她估计就要同手同脚了。 没想到钟家慕也慢了下来,她再慢,他也再慢,她再再慢,他也再再慢。 席畅畅几乎成了蜗牛爬,钟家慕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低头皱眉问她“怎么了?” “好多人在看你。” “有么?”他浑然不觉。 “你没发现?”这么多裸的目光,他居然没感觉? “没。” “怎么可能?!”他的神经未免太大条了吧,视周围美女如无物?! “其他的人我都当是木头。” 呃……席畅畅无语左右张望了一眼,那个顶着小一样的沙宣头穿着短裤的阳光美女是个木头,那个一身淑女裙笑得很腼腆的女生是个木头,那个挎着包包前凸后翘的美眉是个木头…… 活生生的一个城市森林。 不过想起来他说的是“其他人”,自己肯定是例外的吧。 这么多人待见他,可是他只待见我……吼吼,多么言情的情节! 女人特有的虚荣心油然而生,席畅畅窃笑,像偷了腥的猫。 到了商场,直奔专卖运动休闲的五楼,看着柜台里那笑容甜的化不开的售货员,席畅畅再也笑不出来。 她不是木头,她根本就是一个人背景! 一般来说,当你身边有一个让人垂涎三尺的男伴,其他同性的反应不出两种,羡慕或者嫉妒。 前者自然是因为你也是一只大美女,且美到了让同性都向往的地步。后者是正常的反应,忿忿然觉得你是一只癞蛤蟆一堆牛的五谷轮回之类。 但是美女售货员的视线在从钟家慕身上转到她身上之后,仅仅一眼,就确定了她丝毫没有杀伤力,连嫉妒都懒得给,全然把她当作了一尊人背景。 完完全全的被人忽视,彻底沦落成了小透明,一个劲的对钟家慕媚,笑。 直到两个人从商场出来,席畅畅的嘴上还是可以挂一个酱油瓶子。 钟家慕提着袋子在她身后往前走,嘴边含了一抹笑,熙熙攘攘的街道,耳边是音响与叫卖交杂的声响,明明最讨厌人多,他却莫名的高兴起来,一反刚才的阴郁。 一定是为了刚才那只大美女! 席畅畅忿忿的想,完全不理身后那个人,脚步不自觉的加快。 胳膊却被他抓住,扭头横眉怒对“干吗?” 钟家慕眉眼弯弯,下巴往旁边一抬,简短的两个字“烧烤。” 席畅畅这才闻到路边传来的麻辣香味,“嗷”了一声冲过去。 第二次冷战宣告结束,席畅畅左手一串羊肉串,右手一串鱼豆腐,面前一碗麻辣烫,吃的不亦乐乎。 钟家慕却吃的很慢,看到她贪心不足的样子,忍不住取笑“刚刚去吃了相亲饭,怎么就这么饿?” 提起相亲,席畅畅的脸就耷拉了下来。相亲时在一家格调很高的餐厅,所谓高格调。就是饭少的可怜又贵的要死。再说了,即使面前是满汉全席,对着一张你被逼“试图染指”的脸,也是吃不下吧。更何况还有二老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一顿饭吃下来,胃都疼了。 席畅畅可怜兮兮“吃了三个小时,就只吃了几根意大利面。” “这么久。”那个男人很善谈?钟家慕表面上依旧随意“那你们都说了什么?” 席畅畅努力思考,刚开始是父母介绍寒暄,然后是两个人独处。好像说了不少的话,但是到底说了些什么内容,好像都不太记得了。 一堆的都是废话。 从废墟中找花朵,她总结“谈了谈他的人生理想和目标。” “哦?什么理想和目标?” 想起林同志说起自己理想的时候满满的自信,再想想自己恬不知耻的碌碌无为,席畅畅不禁赞叹“他的人生理想是爱情和事业。” “事业和爱情?”钟家慕不客气的嗤了一声“还不就是钱和女人。” 这么冠冕堂皇的理想被他活生生歪曲得这么庸俗,席畅畅噎住,又反驳不了,气不过顶了一句“那你又是什么?” 嘿嘿,别怪她不厚道,理想和目标这种东西,钟家慕的字典里估计找不到。 钟家慕抬起了头看她,眼睛在氤氲的白雾中却格外的亮。 被他这样看着,席畅畅忽然不自在起来。 小摊子在街道的一角,眼前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还有远处近处夜空中闪耀的霓虹。他轻轻开口,好像带了几分笑“席畅畅。” 声音不大,却仿佛是从心里面喊出来的,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决,把周围的喧嚣都压了下去,仿佛周围都静寂了下来,只余下这三个字。 席畅畅楞了楞,初始时只是不懂,反应过来后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好像心里正烧着一盆冰激凌的火锅,那甜意丝丝的往外冒。 于是,她低下头无比认真的啃鱼豆腐,无比的聚精会神。 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亲情 从烧烤到麻辣烫,从墨西哥肉卷到手抓饼,说是“陪同”钟家慕来吃东西,事实上,是席畅畅一个人对小吃街的大扫荡。 一条二十来米的胡同,他们从头到尾走了近一个小时。 终于到了巷口,钟家慕看着前面步履明显有些沉重的席畅畅有些无语。 原来她曾经说过自己喜欢吃小吃,现在看来,这个“喜欢”用得太含蓄了一些。 席畅畅“步履蹒跚”地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见钟家慕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催促了两句“快走啊。” 钟家慕慢悠悠赶上来“去哪?” 席畅畅露出垂涎三尺的表情,光荣宣布“去吃馄饨!” 钟家慕看她的眼神更奇怪了…… 其实馄饨摊并不在小吃街上,而是在一个不起眼的转角,有些冷清。 摊主是一个已经有些佝偻的老伯,混沌摊子全都在一个三轮车上,只是在车把上按了一个竹竿,上面吊着一个昏黄的小灯泡。 摊子周围也只有两张矮矮的小桌子,还有四五把折叠式的小板凳,人坐下去都不得已要蜷成一团。 席畅畅却一脸的兴致,拉着钟家慕坐下来“老板,两碗馄饨!” 馄饨很快都端了上来,味道也算是不错,但是却不值得特地跑到这么一个像是拍鬼片的地方来吃。 尤其是那个特地拉他跑来的那个人,刚吃了两三个就皱起了脸“钟家慕,我太饱了,吃不下去。” “那就剩着。”钟家慕看不出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不行。”席畅畅堵起了嘴,把自己面前的碗往他那边推了推“你帮我吃完好不好?” 没有这个习惯,钟家慕直觉的想拒绝,可是抬眼看见她可怜兮兮期期艾艾的眼神,叹了一口气“好。” 昏黄的灯光在灯光中好像裹成了一团,合着着摊子上蒙蒙的水汽,他一口口的吃着,偶尔抬眼就看到她坐在那里,手托着下巴,就这么等着他。 她的眼皮有些耷拉,有些百无聊赖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吃的慢,让她等的心急。 钟家慕垂了垂眼脸,动作更慢了些,只觉得能这样多一分一秒,也是好的。 吃完了馄饨,两个人往回走,席爸爸十几年前初发达的时候,就在胜利街旁边黄金地段买了房子。跟胜利街只隔了一个中心花园,平时购物方便,而且环境也算幽静。 。 第九十九章如此爱你
这么大的火气音量说这句话,实在有些喜感。 但是钟家慕这种她吃薯片他抢薯片,她吃甜食他抢甜食的行为着实令人发指。 席畅畅定律一,唯小说与零食不可抢也! 钟家慕不痛不痒的抬眼看了她的手里:“粟米条。” 席畅畅得令,用力抢过他手里的薯片,并自己手里的东西塞进他手里。 待一切就绪,正色摆出新闻发言人严厉谴责的嘴脸:“不许再和我抢!” 钟家慕挑挑眉,不置可否。 面对着钟家慕食言而肥再度伸过来的狼爪,席畅畅终于忍无可忍之下,终于爆发了一场薯片保卫战。 两个人没形象的在床上推挤成一团,原本散落在床上的零食哗啦啦的落了下来。 最后,钟家慕终于把她压在身下,眼睛一眯:“给不给我?” “不给!”席畅畅威武不能屈。 她蜷在那里,头发因为适才的动作有些乱,脸也红扑扑的,微微的喘着气。那眼睛显得更亮了,倔强的含笑的看着他,里面又似有些氤氲的雾气。 他怔了怔,才含糊地咕哝了一句:“那好,我不要它了。” 觉得他的眼神越来越古怪,席畅畅这才后知后觉,举起已经被自己抓的不成形的薯片袋子,努力试图亡羊补牢:“你喜欢吃,我给你还不行么?” “太晚了。”钟家慕吃吃的笑:“我找到了更好吃的东西。” 午后的阳光斜照进来,映着床上交叠拥吻的一双人影。 她的唇舌间还有适才粟米条上那草莓奶油香甜的气息,浅尝辄止却欲罢不能。 席畅畅只觉得脑子昏昏的,仅余唇上那柔软的触感。手里只攥着身前钟家慕的体恤,无意识的攥得死紧。这一片恍惚中,仿佛听到有什么声音渐渐清晰,慢慢才意识到是钟家慕的手机在响。 她微微错开唇,声音有些喘:“手机……” 钟家慕头也不抬,在她唇边嘟哝了一句:“别管它。” 席畅畅别过去了脸:“你不能这样。” 钟家慕楞了楞,才明白她话里面双关的意思。手机的响声已经停了,黑色金属静静躺在桌子上,阳光光束里有飞舞的细小的尘粒。没有人说话,席畅畅有些心慌,她知道他的性子,可是她只能这么直接的拒绝。毕竟他这么小,更何况她的肚子里…… 她不得不这么做,即使他们现在只是心无歧意单纯的亲密,她也要预先防止任何的可能。 许久,钟家慕都没有说话,她终于忍不住转头看他,他漆黑的眸子浮动着一丝伤感,手轻轻举起却又迟疑的停在那边,良久才说:“对不起。”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目光,充满了歉意——在她印象中,他眼中一贯有些无动于衷,对旁人如此,甚至于对他自己也不例外。 慢慢地,她反应过来,他是为了那一夜道歉。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原来他误会,也幸好他误会。 事实上由于怕席爸席妈发现,席畅畅也只有在每天下午才能过来。其实来了也没有多少事情,大多的时间两个人都是窝在房间里看电视。 床上早就被席畅畅用四个大抱枕布置成了她口中的天堂,两个人靠在软绵绵的靠枕上,一人手里拿一包零食,他吃她的,她吃他的。这个……自然是在钟家慕屡教不改下养成的毛病。明明是麻烦又奇怪的举动,钟家慕却美其名曰“分享”。 只是现在的电视剧数量与质量成反比,大都是绝顶无聊的情节,难为他们居然看得津津有味。 幸好两个人的智商在宅的过程中有急剧下降呃倾向,每天下午追着芒果台的一帘幽梦看的起劲。 并且……演戏的人哭得越惨,看戏的两个人反而笑得越欢畅。 尤其是里面两姐妹相拥而泣的时候,席畅畅嘎嘣嘎嘣的嚼着豌豆脆边抽风似的笑。 笑了一半,她终于发现不对劲,抬头问钟家慕:“糟了,钟家慕,我是不是越来越变态了?” 钟家慕一本正经的回答:“放心,再变态我也不会嫌弃你。” 这样算不算是安慰? 席畅畅无语…… 十五分钟剧集,二十分钟广告,是芒果台十几年如一日坚持的作风。 广告时间,席畅畅无聊换台,不几下就看到巨大的演出周董深情款款的在唱青花瓷。 说起青花瓷,席畅畅就难免激动,去年她就是听着这歌看完的一本《寂寞空庭春欲晚》,也不知是曲通文,还是文衬曲。只觉一本书看下来,荡气回肠又隐忍难言,于是书与歌曲都奉为至爱。 这么猝不及防的听到,就如同无意间遇到一位老友,当初的种种感动涌上心头,席畅畅一个激灵从某人的怀里挣脱,坐直了身子摇头晃脑的跟着哼哼。 身后传来某人冷嗖嗖的声音:“你很喜欢?” 满腔热血的席畅畅不疑有他,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这曲子还有这词,真是太好听太好听太好听了!”赞美无力,只能再三强调好听的席畅畅一脸兴奋的回头:“你也喜欢是不是?” 看着兴奋得两眼发亮的席畅畅,钟家慕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对这首歌的热爱。 ——手指在遥控器上轻轻一按,屏幕上立即显示出一个老外大大的笑脸:“我们都用妇炎洁……” …… 愤怒!席畅畅出离的愤怒了,抢零食就算了,现在连电视都跟她争。 气鼓鼓的抢过来遥控器,换回去,继续眼巴巴的看胡子拉碴的周杰伦。 钟家慕很镇定的靠过来,看着屏幕凉凉吹风:“听说他跟那个主播分手之后,又跟一个模特在一起啊?” 席畅畅斜了他一眼:“我只是喜欢听他的歌,才没有无聊到去打听他的绯闻。” …… 无聊去打听明星绯闻的某人没有说话。 世界恢复清净。 沉默了一会,某个无聊人士又靠了上来,摸着下巴很有学术性的探究:“听说他这些年都习惯了不穿内裤来者,不知道今天穿了没?” 静默,室内奇异的静默。 片刻后席畅畅才从石化中恢复,然后……一脸镇定的关上了电视…… 这样的日子虽然琐碎却过的飞快,一晃眼已经过了大半个月,时至骄阳似火的八月下旬,而九月就是学校开学的日子。 再开学钟家慕就该是是高三的学生了,他一副的无所谓,席畅畅却很紧张。 高三之前往往学校的老师会开一些补习班,为此席畅畅不止一次的催钟家慕回去,可是每次都被他插科打诨三言两语的带过去。无奈,席畅畅只好买了一堆往年高考的真题,自己暂时充当他的家庭教师。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席畅畅口干舌燥的讲完了题,才发现钟家慕一手支着脑袋,两只眼睛从头到尾没有瞄过试卷一眼,视线始终在她脸上。 “你现在明白了吗?”她捺着性子问。 钟家慕这才懒洋洋的看了试卷一眼:“嗯。” “那你说说这道题该选什么?” “a”瞄了一眼被她用红笔圈起来的选项,钟家慕“读了出来”。 回答正确! 莫非刚刚他的心不在焉只是假象,其实他是那种一心可以n用表面上懒散仿佛是一脸垂涎的看着你实际上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都已经听在耳中记在心中随时可以犀利的挑出你话中哪怕一个标点错误的天才?! 多么有台湾小言男猪的风范?!仿佛吃惯了猪肉,猛然发现身边一只猪在跑,席畅畅热血澎湃。 当然为了避免鱼目混猪的情形发生,席畅畅还是秉承了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科学态度,试探性的问:“那为什么不选c?” 席畅畅两眼变星星,握拳等候。快回答吧快回答吧,无论是一字不差的叙述她刚才的讲解还是另辟蹊径有自己更简洁的方法,都会坐实了他慵懒天才型言情男猪的宝座。 “很简单。”钟家慕淡淡回答,席畅畅屏住呼吸,只等下文。 “因为c答案是错的。” …… 求婚 虽然钟家慕算不得天才,可是进步也称得上神速,他们这样一个认真地教一个敷衍地学,也到了八月底。 天气已经开始渐渐转凉,他们抽了一个空去商场给钟家慕买秋季的衣服,出商场的时候席畅畅终于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钟家慕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她居然有些不解:“回哪儿去?” “回去上学啊。”再开学就是最后冲刺的高三了。 钟家慕沉默了一会才说:“我不上了。” 街道上人声嘈杂,席畅畅楞了一楞只怀疑自己没听清楚,不能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我不上了。”钟家慕清楚地又说了一遍。 以为他只是学生普遍的厌学症,席畅畅不以为意自顾自的说下去:“待会我们就去给你订票。” 钟家慕腾出一只手拥住她,半真半假的说:“我不去上学,就在这陪你。” 他的口气像是哄骗小红帽的狼外婆,席畅畅哭笑不得:“不上学,你以后要做什么?”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现在这样就很好。” 席畅畅这才明白他的认真,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你真的不回去?” “回去也行。”钟家慕回答的很干脆:“你和我一起走。” “你要回去上学,我都已经辞职了还要回去做什么?” 钟家慕挑挑眉,不紧不慢:“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留。” 看他一脸认真,席畅畅终于被气到:“你怎么这么分不清主次?!” 钟家慕的声音依旧有些无赖:“我分得再清楚不过,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你在一起。”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眼睛里却只是坚定。席畅畅微微别开了脸,依旧是不赞同:“我是不会再回去的,可是你这么小,不上学又能做什么?” 钟家慕沉吟了一下:“那我回去打电话找人把我的学籍和户口都转过来,我继续在这里上学,预计能赶得上这里学校开学的日期。”他自嘲的笑了笑:“毕竟我有个那么只手遮天的爸爸。” 席畅畅看着他,忽然觉得烦躁。 他只是不顾一切,不顾一切的天真。 他以为她现在说的只靠几张单薄的户口学籍的证明纸就能解决? 她开口,不容置疑:“我待会去订火车票,你明天就走,回去之后好好上学。” 她的斩钉截铁,让钟家慕有些意料不到——他从来没有这么处心积虑,甚至决定去找那个男人,只是为了在她身边,可是她的回应只是一再的推开他。他终于不耐烦:“你不走,我就陪你留下来,你要我上学,我就继续上下去。所有你的要求无论我喜不喜欢全都答应,你还想要我做什么?” 他的语气让她忍不住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你这样为我,我担不起。” 冲口而出之后,她楞在那里,他闻言后身体一僵,脸色顿时刷白。 没有人开口,气氛僵凝在那里,良久,他才梦呓一样喃喃的说了句:“原来你一直这么想。”顿了顿,忽然一手抓起她的手腕,嘴边浮起冷笑:“其实你心里一直这么想对不对?” 手腕上的痛传过来,席畅畅只是沉默。 她从来没有确切的这么想过,可是她太害怕。钟家慕的世界里只有她,可是她的生活里有太多其他的人。 他可以天真,她却不能。 她要的不是他转过来的户口和学籍,而是更长远的将来。 她的沉默仿佛是默认,她从来都是这样想他。 如果可以,他愿意一切都给她,可是她只是担不起,不想要。 这些天来,每次对视时情不自禁的微笑,每次近在咫尺她软软的声音。每一次,都美好的像是梦境。 原来真的都是梦境。 可是他只是不甘心,收紧了手,逼着她看他:“这些天来,你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席畅畅连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赶我走,是因为你腻了,烦了。你从来没有想过跟我有结果,我在这里只会碍着你,碍着你去相亲,碍着你去认识别的人是不是?!” 他的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根本没有想,可是说出来每个字都让人急痛难忍。 她从来没有想过跟他有结果,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他有结果…… 这么猝不及防的说出来,才渐渐领悟,她是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他有结果。 所以,她千方百计的不让他与她的父母见面,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要他离开。 听着他那些毫无来由地指责,席畅畅开口:“钟家慕,你不要无理取闹。” “就算我是无理取闹好了。”钟家慕目光炯炯:“那你敢不敢证明给我看?” 证明?什么证明? 席畅畅还没反应过来,钟家慕就半跪了下来,拉着她一只手,刻意的提高了音量:“席畅畅,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他的声音清亮,引得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驻足观看。 席畅畅只觉得恍惚,她一贯胆小又爱面子,可是这时被这么多人看着,却也不觉得窘迫。只是怔怔地看着钟家慕,他看着她,只是执拗的等着她的决断。 他总是在逼她。 从起初的那一夜逼她正视他的感情,到今天逼她证明他们之间的长久。 他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无论是该不该要的都执意的要取来,受了拒绝就只会任性的来逼迫。 可是他这样的逼迫,竟然让她感觉欣喜。 周围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将他们围成了一个圈,嘈杂的人声中,他只定定的看着她:“席畅畅,我爱你。你要不要嫁我?” 人群哄然交好,口哨声四起,在她耳中,却仿佛全都隐去,只剩下他适才的声音。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这三个字,她过了会才慢慢反应过来。仿佛刚开始一颗响雷在耳边炸响,隔了许久,脑子才有嗡嗡的回响。她只能看着他,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在的街头,他单膝跪地,手中握着她的手,漆黑双眸锁住她只是问:“我爱你,你要不要嫁我?” 每一个字都真真切切的听了进去,可是整个句子又要认认真真的想几遍才明白。她反反复复的想,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明明简单却仿佛还是想不透彻。可是嘴角却已经扬了起来,笑意从眼底都能漫得出来,所有的不安与焦虑在这简短的话语前顿时都溃不成军。纵使前路漫漫,悲喜不知,为了这一刻,只为了这一刻,原来那些都是值得。 夜色里,宋秦挂了电话,一脸的苦大仇深。 杨皙坐在吧台边,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很是了然:“你心肝到底怎么了?” 宋秦哭丧着脸:“被钟家慕那小子扔在一个什么小区,现在还让我亲自去开回来。” 杨皙幸灾乐祸悠悠然:“自作孽,明明知道他一去就不回来,还把车子给他开。” 想想那天恶鬼投胎似的钟家慕,宋秦尽管郁卒,还是觉得那种情况下自己出卖车钥匙是正确的选择。 抬眼看到冷冷清清的杨皙,他忍不住还是三八兮兮的凑过去:“不过这次钟家慕能如愿以偿,还是得多谢谢你。” 杨皙拿斜眼给了他一道眼风:“多事!” 宋秦腆着老脸视而不见,一脸的好奇:“不过你这么好心还是让我吃了一惊,啧啧,你个苏大小姐什么时候也懂得拱手相让成人之美了?” 杨皙摇了摇手里的酒杯,暗红通彻的液体在杯中轻漾,她的声音仿佛陷入了回忆一般梦呓的低语:“你……有没有见过钟家慕哭?” 不意外的看到宋秦定在那里,眼珠子几乎能掉下来。她垂了眼眸,若是今天有人跟她这样说,她一定也会嗤之以鼻。钟家慕就该是一副漫不经心,身上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屏蔽将所有的欢喜与哀愁都隔绝在外。 可是,恍若钟家慕这两个字能轻而易举的突破她的冷清倨傲。 对钟家慕来说,这世间也有这样一个席畅畅。 那晚从酒吧出来,钟家慕实在醉的不像话,扶着街道边的树吐得一塌糊涂。她在旁边小商店里买了矿泉水,他漱完了口,踉跄走了几步,却是连路都走不稳。 她过去搀着他,只听他语音含糊带着浓浓的酒意,仿佛没有睡醒:“给她打个电话。”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她却在拿到他手机的那一刹那明白——他上百次的拨出号码全都是一个名字。 席畅畅。 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破裂,空洞得穿堂风一般的掠过。 她还是按了通话键,几声忙音后就传来系统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机械冰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午夜格外清晰。 钟家慕却仿佛没听到,一只手接了过去,放在耳边,声音喑哑:“我想你。” 她立在那里,不能动弹。 席畅畅已经走了,那天是她亲眼站在门边看着她脸色苍白跌跌撞撞逃一样的跑下楼梯。 她不会再回来,手机号也早已更改。 可是想想手机里那上百次的拨出号码。 钟家慕曾经这样心甘情愿自欺了多少次。 她终于忍不住,冲他吼:“钟家慕你真t没出息,你要真这么喜欢就过去追,别t自己在这窝囊丢人现眼!” 钟家慕醉的太厉害,惺忪的看了她几眼,忽然就低低笑了起来,只是止不住的笑,只是那笑声让她想落泪。他终于停了下来,朦胧着醉眼看她:“我是窝囊,可是她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我要怎么去追?” 这些话的时候他只是无波无澜,全然没有伤痛不甘,仿佛只是平平的讲述。可是就是这种云淡风轻让她心惊,一时间,她只能楞在那里呆呆看他。 说完了这些,他仿佛酒有些醒,仓皇的别过去了脸。但是彻夜不眠的路灯,还是真实的反射出他眼底的一点晶莹。 第一百章你能奈我何 , 第一百零一章一身都是泥巴
席畅畅阴恻恻威胁:“别以为可以混淆过关,你看书的时候,我就坐在一边看着你。” 钟家慕脸色顿时有些苦,也不说话只低头喝粥。 席畅畅自以为震慑成功,笑得得意。 钟家慕小人奸计再次得志,笑得欢畅。 席畅畅没想到钟家慕居然真的用心的看书,那副专心致志的样子,差点让她吓了一跳。 放下手中的《武林怪传》,她抬眼看了看表,已经是十点了。 也就是说,钟家慕这么动也不动的学习了近四个钟头。 席畅畅望了望窗外,月朗星稀,万家灯火,没有下红雨的迹象。 席畅畅很小人的认定钟家慕是像她原来上课看席娟一样的做表面功夫。 事情果然没有出乎席柯南的意料。 她拿起钟家慕面前密密麻麻写满字的书,单看版式就知道不是高三的课本或资料。 席畅畅气冲冲的一把抓起来,封面上几个黑色的大字:巴菲特与索罗斯的投资习惯。 大略翻了几页,呃……全然不懂。 但是仍不妨碍席畅畅横眉怒对仍一副悠哉的钟家慕:“这是什么书?” “金融投资。”钟家慕回答的很诚恳。 比起她预想的小说漫画是好很多,但是席畅畅依旧怒气腾腾:“你不看课本资料,就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钟家慕叹了一口气,把气得绒球小狮子似的席畅畅抱到腿上按住:“等到大学毕业还要五年,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看到席畅畅要抗议的样子,他继续不紧不慢的说:“况且即使考上了所谓的好学校,四年之后毕业了也不一定有好的工作——我没有时间花费在那些徒劳无功的事情上。” 他说的都是实情,席畅畅不能反驳,只是依旧闷闷地坚持:“可是你不能不上大学。” 钟家慕点点头:“我会去拿一张大学的学历,可是我并不期望去依靠大学。我现在要做的只是有一技之长,幸好我现在有些钱,不如先从金融投资开始学习。然后开始努力赚钱,好好的养你。” 新时代大女人席畅畅立即明志:“我有工作,才不用你养。” “不行,你只能被我养着。”大男人钟家慕开口,还故意做出一张受压迫的嘴脸:“以后我做牛做马面黄肌瘦的努力赚钱,你就在海边吹吹小风晒晒太阳顺便逗逗怀里的贵妇狗。” 想起那个场面,席畅畅一身的鸡皮疙瘩,很不厚道的吐槽:“我就那么没品味?” “那你就做一些有品的事情。我们买间大大的房子,其中一个房间堆满了小说,一个房间里是一只大大的美男。以后你想起多晚就起多晚,睁开眼睛无论是小说还是我都随便看。”这么多天来,他已经把她的喜好摸了个十成十。 席畅畅楞了楞才反应过来他嘴里的美男指的就是他自己,也不拆穿,故意气他:“那你要买很大很大的房子,因为我要建一个美男后宫。” “好。”钟家慕居然很大方,看着怀里反而有些惊诧的席畅畅,笑着啄了啄她的嘴角:“东宫,钟家慕。”又啄了啄:“西宫,钟家慕。”再啄:“北宫,钟家慕。” 还没说完,就被席畅畅推着,她看着他,眼里又是羞又是笑:“你就这么想做我爱妃?” 钟家慕很正色很严肃:“那皇上什么时候翻臣妾的牌子?” 席畅畅怔了怔,再看他的眼睛玩笑里也有几分的认真。 从那天在y市里她说了不能这样之后,他们都刻意克制,只是拥抱亲吻都是浅尝辄止。 现在钟家慕猛然这么说——甚至于她感觉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都越来越重。 她面红耳赤,迅速地从他腿上跳了下来急急地说:“时间不早了,先去睡吧。” 钟家慕没回答,只是靠在椅背上看她,直到看得她头皮发麻才悠悠开口:“我不急,就算你现在欠着,以后可以慢慢讨回来。” 席畅畅的脸更红了。 低头不看他,只是说:“早点休息吧。” 钟家慕翻了翻手里的书:“你先睡吧,我再看会儿。” 席畅畅还是忍不住催他:“明天还要上课,不要看得太晚了。” “嗯。”钟家慕没抬头,答应了一句。 席畅畅这才回去。 睡了不知多久,席畅畅起来上厕所,她以前鲜少起夜,最近去厕所的频率却越来越频繁。 穿上拖鞋打开门,却看到客厅里桌子边依旧亮着灯,装饰照明用的壁灯,洒下的是一片的橘子黄。钟家慕伏在案边,在纸上写写划划。他的面目融在那团橘黄中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他的眉目原本就不是那种狂放深刻,反而是一种无谓淡然的俊美。现在那种无谓隐去,却凸显出一种柔和。 仿佛是一根羽毛轻轻扫过,仿佛是甜可是又带了些酸涩,席畅畅怔怔站了很久才走过去。 “怎么还不睡?” 钟家慕抬眼:“还差一点就看完。” 席畅畅夺过他手里的书,凶巴巴的像只小河东狮:“现在就去睡!” 钟家慕慢条斯理的把书从她手里拿过去,语气像哄一个讨糖吃的小孩子:“乖,去睡,我一会就好。” 灯光打在他脸上,睫毛在眼下投了一层阴影,席畅畅埋怨:“就算看书也要开着大灯,这样你怎么看得清楚。” 钟家慕还解释:“这样比较有意境。” 很冷的笑话,可是席畅畅却想哭,她最近似乎特别的爱哭,有时候看着书,忽然神思恍惚,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泪就一滴滴的落了下来。 可是这次,她知道原因,钟家慕不敢开灯,是因为怕她知道。 知道他这么辛苦。 他一贯是随性而散漫的,可是因为她,他做了这么多他不愿做的事情。 她以爱的名义,给他加了束缚加了负担,他这么辛苦,却还是不肯让她知道。 她知道她不该胡思乱想,这是她这个时期最该避免的事情,她看了许多专业的书试图避免。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的想,忍不住的想落泪。 可是她的胡思乱想,食欲大增,频繁入厕,昏昏欲睡也都不能让他知道。 她站在那里,努力只抑制着夺眶而出的眼泪。 “是不是很感动?”钟家慕忽然开口。 “呃?”她不明所以。 钟家慕趴在桌子上坏笑着看她:“有没有感动得决定留下来不走?” 刚刚感动的情怀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最近不仅爱哭还易怒的席畅畅回答的斩钉截铁:“没有。” 钟家慕挑眉:“这么肯定?” “肯定。” 眼看着已经成了一个刀枪不入人形碉堡的席畅畅,钟家慕恬不知耻的再度摆出怨夫嘴脸,一只手横跨了桌子拉了拉她的睡衣:“那就呆到月底,陪我过完生日再走。” 席畅畅看了看他假装可怜兮兮的样子,又瞄到他身前一堆的书,顿时心软,想想二十多天的时间自己还不至于“形迹败露”,终于点头:“好。” 钟家慕继续恬不知耻的得寸进尺:“不如干脆直接陪我过完十一……呃,十一之后还有圣诞,元旦……就陪我过完年再走好了。”最后还是一副很好商量的大方语气。 席畅畅看着眼前撒娇耍赖的钟家慕,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很少见到初遇时那个拽拽的钟家慕,忍不住把疑问问出了口。 钟家慕无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的鄙视,他的口气也相当鄙夷:“这么简单都不明白?” 席畅畅摇摇头,洗耳+侧耳+双耳+竖耳恭听。 “开始时我会那么对你……”钟家慕冲她眨了眨眼:“是因为那个时候我还不是你的人嘛。” 沉默,无边的沉默。 席畅畅觉得牙不由自主的打颤。 低温造成的神经不受控制,换言之,冻的。 钟家慕的幽默感果真是异于常人,怎一个冷字了地。 真正是胡天八月即飞雪……胡天八月即飞雪…… 隔了很久,她才终于回复了正常偏低的体温,努力做正常的反应:“嗯……那个,你早点睡,我也先回去了。”她现在急需厚厚的羽绒被取暖…… “笑笑。”走到门口忽然听到钟家慕的声音,他最近总是老婆老婆的叫,很少再这样叫她。 “嗯?”她回头:“怎么了?” 钟家慕看着她眼里却似乎有些隐约的凝重,可是语气却轻快而随意:“今天你去学校,有没有遇到熟人?” 席畅畅怔住,又想起了陈然转身的背影还有他那句漠然的再见。 心里有些触动,如果说是难过,倒不如说是愧疚。 回过神来,看到钟家慕还在看着她,她笑笑:“刚巧遇到王老师。就说了一会话。” 她唯一能做的是不在其他人面前提起他的是非。 “是吗?”钟家慕笑了笑,那笑容却似乎有些勉强,这句话问的都仿佛是喃喃自语。 席畅畅也发觉了他的不对劲,只问:“有什么事?” 钟家慕嘴动了动,终于只是摇了摇头:“没事,晚安。” 席畅畅已经困得睁不开眼,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就要推开门就要进去。 “笑笑。”他又唤她。 “嗯?”她询问的看向他。 钟家慕在橘黄灯光里对她笑了笑:“我爱你。” 这不是他第一次说,可是第一次他说的时候却有些意气用事。 席畅畅没有想到他今天又忽然这么说,有些意外的站在那里,抬眼看他,他的脸隐在那团橘黄里,看不清楚。席畅畅的脸上蓦然升起一团火烧云,强自镇定的点点头:“哦,谢谢。” 然后就同手同脚地走进了自己房间。 哦,谢谢。 这算是什么回答啊! 走进房间才从刚才混沌状态复苏的席畅畅,把自己的好的脸埋进了枕头,痛苦呻吟。 她的回答真是彻头彻尾的白痴…… 拿起手机,席畅畅决定亡羊补牢。 屏幕上是新鲜出炉的“我也爱你”四个大字,席畅畅看了看,怎样都觉得脸红。 迅速的删除,想了想又一个拼音一个拼音的按上去“我也是”,可是想想依旧觉得别扭,干脆把手机撂在床上,整个人鸵鸟一样的闷在把被子里。 过一会儿才探出一只手把手机抓进被窝,回了一句自己绞尽脑汁的话:“明天要上课,记得早点睡。” …… 这一天,席畅畅在家里睡得正舒坦,忽然就听到门铃响。 睁开眼才发现已经是十一点多,这才想起来这两天厨房的线路有些问题,昨天钟家慕提起今天找人来修。 原来这个人是杨皙。 从打开门看到她的那一刻,席畅畅就开始不自然。 撇开她现在也算是一种形势上的夺人之爱不提,但是杨皙那句“席畅畅,我真的很讨厌你。”就让她浑身不自在。 杨皙依旧是那副老样子,漂漂亮亮却冷冷淡淡的,对她是一种不加敷衍的客气。 不过幸好跟她一起来的那个男人,长相普通,看起来一副老实憨厚,从进门就乐呵呵的,亲和力十足又不让人觉得轻浮,跟席畅畅反而话比较多。 或许这也算是一种物以类聚…… 原来席畅畅只以为他跟她一样只是普通人,长相普通,生活普通,工作普通。或许只是杨皙或者钟家慕请来的电工之类。问了才知道,他居然是一个在城一个知名网站的负责人。 席畅畅不禁再三感叹。 感叹一,久闻大名,没想到他这么年轻。感叹二,这么一个金光闪闪的大人物居然来给自己换灯泡。感叹三,钟家慕和杨皙认识的果然不是一般人。 像自己这么从外表到内在都很普通人的算不算是害群之马漏网之鱼? 其实线路没有问题,只是一个灯泡起了什么串联并联……总之就是席畅畅听不懂的缘故,金光闪闪的临时工很快换好了灯泡,收拾好了东西。 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杨皙。 感到他的视线,杨皙扬眉:“还不走?等着拿钱呢?” 席畅畅第一次见到用人嘴还不软的人,瞠目结舌。 更瞠目结舌的是,这个全部身家换成硬币就足够市下一场金钱雨的临时工居然不以为意,咧开嘴露着洁白的牙齿憨笑:“你说的什么话,我本来就是来帮忙的。” 杨皙双手环胸:“现在帮完了,你还在这干吗?” 言下之意,我用完你了,快滚。 毕竟人家帮了自己的忙,席畅畅觉得自己有必要开口说话,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发第一个音。某临时工已经背上了那套行头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以后有什么事情记得还找我。”两只眼睛巴巴的看着杨皙,仿佛找他来换个灯泡都是天大的恩赐。 杨皙这次很大方的点头:“嗯。”然后转向席畅畅:“我待会把他的号码给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他过来。” 金光闪闪临时工的脸色都有些变了,不过还是好脾气的跟席畅畅笑了笑:“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又转向杨皙:“待会我来接你?” 平凡的眼睛里一漾一漾的是温柔。 杨皙毫不客气的拒绝:“不用了。” 他低了低头,又抬起来,依旧是一脸的憨笑:“反正我今天休息,待会也正好在这个区……” 杨皙耐性用完,冷冷地说了一句:“宋显御,你烦不烦?” 宋显御顿了顿,居然还是笑:“那你们慢慢聊,我就先回去了。” 神经粗如席畅畅都察觉到了他的失望与伤感。 楞楞的看他开门出去,席畅畅还是不禁唏嘘摇头,回头看到杨皙还站在那里,一脸的无谓。 席畅畅忍不住鸡婆:“他好像……很喜欢你。” 杨皙眼都不抬:“那又怎样?” 这表情这回答,席畅畅恍惚觉得是钟家慕站在面前,果然是物以类聚…… 定了定神,她才又开口:“我看他对你挺好的。” 好的忍辱负重,连她这个经常在钟家慕面前丧权辱国割地赔款的人都觉得怒其不幸,哀其不争了。 杨皙淡淡的回答:“我知道。” 她的表情依旧是淡然,席畅畅明白她所说的知道也仅仅只是知道而已,连多余的一点感情都不带。原本她不该说,可是还是忍不住:“其实他对你真的是很好。” 杨皙嗤地一声笑出来,看着席畅畅像看一个天真的孩子:“一个男人喜欢你,他当然会想法设法的对你好。可是等到哪天他腻味了死心了,他对你用的招数也都会原原本本的用在另一个人身上。为着他满足自己目的而耍的手段,难道我应该感激涕零?” 冷冷的看了一眼席畅畅,嘲讽的开口:“他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可是他也会做任何事为任何一个他喜欢的人。你以为人人都能遇到一个钟家慕,费尽心机都是只为你一个人?” 席畅畅怔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是沉默。 杨皙却不以为意,看了看挂钟:“刚好中午,我们去吃饭。” 两个彼此有隔阂的人去吃饭?席畅畅连忙推辞:“我已经定了外卖……” 她中午订的外卖都在十二点多的时候送过来。 杨皙并不理会到沙发边拿起席畅畅的外套:“连看个线路都让我跑了半个城过来,如果被他知道我丢下你一人去吃饭,估计又要给我摆脸色看……唔……不过他的脸色原本就够臭的。” 席畅畅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起钟家慕爱臭脸,直觉就要握爪称同志。可是再看杨皙一副自然熟稔的语气,还是忍不住心里泛酸。 结果吃饭的时候她不仅心里泛酸,连嘴里都是酸的。 对着一桌香喷喷的饭菜,她只觉得不仅全然没有前几日的胃口,反而酸水不停的往上冒。 猛地喝了两口水,稍稍压了下来。 杨皙看她一直没动筷子,问:“是饭菜不对胃口?” 席畅畅想说不是,可是恶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只是勉强笑着摇了摇头。 杨皙依旧是冷冷淡淡的模样:“不用勉强,不喜欢我们就换个地方。” 席畅畅正要开口解释,忽然眉头一皱,急急站了起来,手捂着嘴往洗手间跑去。 在水管那干呕了几声,才舒畅了些,抬起头,镜子里如实的照出她一张微微有些苍白虚弱的脸。 这该是第一次的妊娠反应,比书上说的晚了近一个月。 摸了摸肚子,席畅畅皱起了眉头,看来要早点走,不然恐怕再也瞒不住…… 所幸现在要瞒的是杨皙,如果今天在这的是钟家慕,她根本一点成功的可能也没有。 用手拍了拍脸,深吸了一口气对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加油的姿势,她才往回走。 刚转身就定在那里。 杨皙站在身后看着她,脸色异常的苍白。 席畅畅努力搜索理由,或者不需要什么理由,只要随便上前哈拉两句就行。 可是她脑子只是空白,什么都想不起,只是呆呆站在那里。 杨皙首先打破了沉默,声音仿佛有些颤:“你……”她只说了一个字就仿佛干涩的说不下去,停了停才又开口:“你是不是有了钟家慕的孩子?” 重逢 杨皙一贯是冷艳而又泼辣的,或许是因着她出众的外貌与自然至极的举动,这种泼辣不仅不让人讨厌,反而让人感到一股别样的风情气质。 可是她现在脸苍白如纸。 席畅畅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脑子乱成了一锅浆糊,连怎么回到座位上都不知道。 杨皙拿了一根烟放在嘴边,不知是否心理作用,席畅畅总觉得她的手微微的颤抖。她拿出一个精致的打火机,按了几下,却仿佛心不在焉,这么简单熟稔的动作也做不好,那幽蓝的火苗着了又灭,着了又灭。 她终于不耐烦,取下烟揉成一团,抬眼看席畅畅:“多久了?” 席畅畅低声回答:“三个多月。” “什么时候知道的?” 想起那天的情形,席畅畅口气还是有些涩:“在家里见到你的那天。” 杨皙别过去了眼,没有说话,只是随手把玩手里的打火机,盖子嗒嗒嗒的响。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钟家慕知不知道?”转过头来:“他怎么说?” 她是典型的杏眼,在精心描化的眼线下有猫一样的散漫妩媚,可是她这时的目光却仿佛有些灼灼。 席畅畅低下了头:“他不知道——我曾经问过,他似乎不是很喜欢,可是……他后来也说过想要一个孩子,所以我想他大概会接受也不一定……”这段话她说的断断续续,大概是因为心里有些忐忑的关系。 钟家慕对孩子一直是厌恶的态度,可是在火车上他又那么说,她想当真,可是又怕他只是一时说说。可是无论如何,她都是决定要生下这个孩子的,想起杨皙与钟家慕从小一起长大相知匪浅,席畅畅抬起了眼问:“杨皙,钟家慕就真的那么厌恶孩子吗?” “厌恶?”杨皙喃喃重复了一句,目光却有些惘然起来,只是若有所思。 席畅畅看得有些担心,轻声叫她:“杨皙……” 她这才回了神:“钟家慕是一个从没有归属感和安全感的人,他对孩子与其说是厌恶,倒不如说是无措。”看到席畅畅有些失望的脸,又不无嘲讽的说:“不过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无论他以前如何,只要是你的,他还不是都当成宝贝一样?” 杨皙虽然有时候说话不够委婉,甚至有些尖锐,可是却从没一句虚话假话。 这么多天一直悬着的石头落地,席畅畅稍微放了放心,可是心还没放下来,又提了上去,急忙看着杨皙:“你能不能答应我,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钟家慕?” “为什么?” 席畅畅咬了咬嘴唇:“现在他高三,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不肯再继续去上学。” “依他的性格,的确是会这么做。”杨皙了然,不过依旧不以为然:“可是你又能瞒多久?” “我已经跟他说好,再过十来天我就要回家。”席畅畅也有些无奈:“然后跟我爸妈说我留在这里,这几个月已经不会有什么问题——就算有什么问题我也没其他的办法。我打算高考过后再告诉他们。” 想到东窗事发后钟家慕和父母的反应,席畅畅整个人都恹恹的无精打采。 杨皙却一直没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目光看着她,直到席畅畅被看得满身的不自然,才幽幽开口:“今天之前,我一直觉得你只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人。没想到,你这么一个人,居然会做这样的一个决定。” 她的语气幽幽的,席畅畅分辨不出来究竟是褒还是贬,只是追问一直挂心的事:“你能不能帮我先瞒着钟家慕?” “放心。”杨皙挑起嘴角:“我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做,唯一绝对不碰的就是闲事。” 席畅畅的心这才落到了肚子里,一脸的感激:“谢谢你了。” 杨皙又是那种眼神看着席畅畅,微微摇了摇头喃喃:“我忽然有些了解钟家慕了……不过也同情他——不知道等他知道了之后是什么样的反应。”她忽然把手伸过来,贴在席畅畅的手上:“但是你既然做了这个决定,那么无论有什么人反对——即使是钟家慕,你也不要动摇。你,能不能也答应我?” 她的手心有些冰凉,眼底却有黯淡而又坚定的光。 她这样的郑重其事,仿佛是交托一样至为重要的东西。 这一刻,杨皙仿佛不再是那个媚视烟行的女孩,反而有一种异样的感伤。 席畅畅不由得愣了愣,忽然对这样的杨皙感到亲切,微笑着重重点了点头。 钟家慕回到家的时候,席畅畅忍不住的跟他提:“杨皙看起来冷冷的,其实人还不错呢。” 钟家慕问:“今天来的是杨皙?” 席畅畅点头还不忘唏嘘:“还有一个金光闪闪的大人物。” 钟家慕似乎有些不高兴:“我是给宋秦打的电话,没想到他会让杨皙来。” “难道杨皙就不能来?”书上说的好,如果一个男人不肯让他的女性朋友见你,那他心里必定有鬼。 席畅畅嘟嘴。 看到她一副小醋桶的样子,钟家慕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过还是说:“以后少跟她见面。” “为什么?她不是你朋友吗?”看不出来钟家慕还是这种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人,席畅畅腹诽。 “她是很好。”钟家慕解释:“但是你不是她那个圈子的人。” 说起这个,席畅畅又想起了长得漂漂的杨皙,onty多多的宋显御,再看看财貌双无的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钟家慕,你是不是平时认识的人都不普通,偶尔遇到我这个普通的,反而产生了我这个普通的人不普通的错觉,慢慢的你就会发现其实我这个在你心里不普通的人其实才是特别特别普通的那个啊?” 她绕口令似的说了一堆,钟家慕听得哭笑不得,刮了刮她愁眉苦脸的鼻子,也绕口令似的的来了一段:“我没想过他们算不算普通,也没想过你是不是不普通,可是他们普通也好不普通也好,全都不是你啊。” 席畅畅发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钟家慕,原来我们也能很琼瑶。” 不过,虽然很琼瑶很琼瑶,她还是听得心花怒放。 钟家慕一脸坏笑贴过来:“其实我们还可以很李安。” 席畅畅皮笑肉不笑:“其实我更喜欢卧虎藏龙,要不要试试?” 虽然插科打诨,她还是很小心眼的对钟家慕身边一直有这么一只大美女斤斤计较:“钟家慕,你有没有觉得杨皙很漂亮?” “嗯,还行吧。”钟家慕拿起手边的书,回答的很漫不经心。 那样才算还行吧,那她咧,她算什么?岂不是要不行到掉渣? “那有没有觉得她的身材很好?”席畅畅继续追根究底。 看着审嫌疑犯似的席畅畅,钟家慕哭笑不得的合上了书:“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 席畅畅扳扳手指,假装不在意不看重:“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和她在一起?” 钟家慕的脸色变了变,没有回答,只是半开玩笑着:“看你现在疑神疑鬼的,今天是不是说了我什么坏话?” 说起这个,席畅畅就更郁闷了,好不容易找了个对钟家慕知根知底的人,结果答案是钟家慕从小就一副拽样,连个出糗的笑话都没有。努力回想中午的谈话流水账,席畅畅低下了小脑袋,呃……好像一直都是她在说,杨皙吐露的里唯一一个信息似乎只是她比钟家慕大两岁而已。想起今天被揭穿的秘密,席畅畅试探的开口:“我们今天说起了孩子。” 钟家慕身子一僵,原本拿着的书“哐”的掉在了地上,书背先着地,书面的那部分纸张纷纷的翻了过去,哗哗的一阵响过才尘埃落定,静静躺在地上。 钟家慕只是站在那里,仿佛无所觉,脸色异常的难看,席畅畅有些担心:“你怎么了?” 钟家慕回了神,俯身捡起书,抬头时笑了笑:“手滑了一下。” 他的笑容太过勉强,席畅畅狐疑的问:“到底怎么了?”想起适才的话,她垂了垂眼:“还是说……你就这么讨厌孩子?” 钟家慕没说话,只是忽然抱住她,双臂那么用力,仿佛害怕下一秒就会失去。 他埋在她颈间:“笑笑。” 席畅畅问:“怎么了?” “你不能离开我。” 钟家慕的声音传过来有些闷闷的,空气都似乎变得伤感,席畅畅不习惯,故意问:“我为什么要离开你?” 钟家慕摇了摇头,只是说:“反正我就是要你答应,以后绝不会离开我。” 他蛮不讲理的像一个孩子,席畅畅几乎是哄骗的语气:“好好,我答应。”忽然一个念头转过,她也开口要求:“你以后不许生我的气。” 钟家慕微微放开怀抱,看着她的双眼:“你做了什么事?” == 真是不好哄骗,连浑水摸鱼都不行。 席畅畅现学现卖:“反正我就是要你答应,以后绝不能生我的气!” 角色互换,钟家慕却丝毫没有继承没有席前辈的心软,还是追问:“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钟家慕冷冷一个眼风扫过,席畅畅咽了咽口水解释:“其实还没来得做,估计六七个月后会做……”所以现在想先讨一张免死金牌,以免将来死得很难看…… 事实上不仅免死金牌没有讨到手,她自己反而差点被钟家慕把不能说的秘密给套了出来。 幸好当时席妈妈的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才幸免于难。 现在想想还是胆战心惊,依着钟家慕拐弯抹角的本事,不去做审讯员真是人才浪费啊。 席畅畅手里拿着奶茶,走在街上胡思乱想。 自从来,都是在家里呆着,十几天来连外面的阳光很少见,今天终于呆得烦躁出来透透气。 现在是上班时间街上的人原本不该这么多,可是成群结伴过去很多学生打扮的人,席畅畅好奇随着人潮往前走。 原来是某个当红歌星来开演唱会,海报上他的侧脸的确有几分帅气。 席畅畅仔细看了几眼,忍不住嘀咕:不知道有没有p过——可是即使p过了,也没钟家慕帅。 自从跟跟钟家慕恋爱后,某人的花痴程度下降的飞快…… 身边几个女学生走过,都是一脸的兴奋,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 席畅畅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张信哲,当时还没有3,还都是随身听和磁带。一到下课就带上耳机如痴如醉的听,在课本上写满满的歌词,从爱如潮水到某某某。当时觉得最幸福的就是有一天张信哲会亲自唱歌给自己听。 再后来就开始听周杰伦,那时最风靡的还是简单爱,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他咬字不清的声音。于是她移情别恋,开始幻想有一天能和周董一起去看棒球骑单车…… 想想原来的自己真是可爱,十六七岁的年纪。 十六七岁的年纪!! 席畅畅再度开始新一轮的胡思乱想,钟家慕现在也是这个年纪,会不会他对自己也是一时的迷恋?会不会这根本不能算是爱?会不会他有一天也会移情别恋?会不会…… 她恍恍惚惚的想着,忽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股力量把她向后一拉,奶茶掉在地上,被子破裂,灰蓝的液体洒了一地。 她惊魂未定这才看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马路上,一个司机头前面车窗里探出头:“有没有长眼睛啊!!”然后扬长而去。 席畅畅长长出了一口气——那车子跟她离得极近,真是险。如果不是有人拉她一把,她现在…… 她连忙回头感谢:“谢谢……” 刚说了一半,她就愣在了那里,身后那个人清贵卓然,品质不凡的衣着,银色半框的眼镜。 陈然。 陈然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子,长得很娇俏,手里还拿着两张票。 席畅畅觉得有些尴尬,加上陈然上次说的那句永不想再见到她犹在耳边,她连忙低头低声:“谢谢谢谢!”就急匆匆要走。 一直急急走着,还感到背后偶尔注目的视线。 约莫走出了十来米,腹部忽然一阵绞痛,她强忍着姿势不变的走了几步,觉得头上都痛出了汗。终于再走不下去,按着小腹蹲在了路边。 那痛楚一阵急过一阵,她蹲在那里看到一双双的鞋子从身边迈过。她把手伸进包里摸索了好半晌才找到了手机,因为怀孕,手机还是关机的。还没按下开机键,头顶上就响起一个声音:“你怎么了?” 她吃力的抬起头,又是陈然。 估计她的脸色真的很难看,陈然也似吓了一跳。席畅畅只是按着肚子,都快要哭出来:“肚子疼……孩子……孩子……” 陈然脸上一禀,很快就说:“我送你去医院。”说着伸手扶起她,走了两步,席畅畅只是痛的掉眼泪,走得极慢。 陈然稍一思考,直接打横抱起了她,就迈步往停车的地方走。 第一百零二章终于走出去了 席畅畅满脸的泪,视线一片模糊,只是看着四周建筑倒退,唯一不变的就是眼前这个胸膛还有他紧绷的下巴线条。 身后似乎还传来女人气急喊陈然的声音,在一片痛楚与害怕中,她已经听不分明。 医院里人多的很,门诊里等的人站到了门外。终于排到了他们,席畅畅刚坐下去,一个年轻的医生大概问了问,就丢下了一句一切正常。 席畅畅还是不放心,又追问了几句,那个医生已经有些不耐烦“都说了这只是正常的妊娠反应,你会这么痛估计只是心理作用。” 医生的口气有些冲,席畅畅讪讪的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候,门推开一个身材雍容的中年女医生走了进来,看见陈然一脸惊讶“小然?” 那个年轻的医生也站了起来,很恭敬的叫了一声“方主任。” 那个方主任走过来,看了看陈然又看了看席畅畅,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小然啊,这是你朋友?怎么也没听你妈提起过?” 虽然是疑问句,她的口气里却是肯定,席畅畅觉得有些尴尬,还没解释,陈然就先开了口“方阿姨,我朋友有些不舒服,刚刚这位医生讲的不是很明白,能不能麻烦您给再看看?” 那个方主任笑吟吟的在桌子边坐下,那慈祥的目光看得席畅畅心里直发毛,不过问的问题却详细而专业。席畅畅一一的回答。 最后方主任说“没事,就是正常的妊娠反应,可能是你第一次遇到,有些紧张,精神压力太大,才会这么厉害。” 席畅畅想起自己来了医院之后,不知是不是心安的作用,疼痛也渐渐的消失,看来的确是当时太害怕的缘故。不过想到发作之前差点被车撞到,还是很担心“要不要做个什么检查?” “不用。”方主任低头在处方单上开药“腹痛属于宝宝开始成长,开始在母体里抢地方。平时只要注意多休息,动作小心些,定期做产检就行。”抬头问席畅畅“产检是不是在这做的?” 席畅畅有些惭愧,这些天一直想着隐瞒,一次产检都没做过。 陈然帮她解围“以前不是在这里,不过以后直接在这里做好了——方阿姨,你看是不是要办什么手续?” 方主任摇头“不用了,以后你们来直接来找我就行,我周一到周四下午都在。” 陈然微笑“那多谢您了。” 方主任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席畅畅手上的戒指,脸上有一切了然于胸的笑意“谢就不用了,喜酒到时候要多让我喝两杯。” 陈然淡淡一笑,也不解释,扶起了席畅畅“那我们先过去了。” 出了门到走廊上,席畅畅连忙道歉“对不起啊,其实我刚才可能是紧张害怕,害你白跑了这一趟。” 陈然放开了手,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席畅畅继续道歉“还连累你被人误会。” 陈然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面无表情的往前走。 席畅畅有些自讨没趣,也只好沉默地跟着他后面往前走。 两个人到了大厅,席畅畅百无聊赖的的左瞄瞄右转转,忽然看到一旁的告示栏里有一张照片特别的眼熟,认认真真的看了几遍,再瞄一瞄下面一连串的头衔,顿时有些头晕。 陈然回头的时候就看到她站在那里,一脸的傻笑。 “怎么了?”陈然有些狐疑。 “没事,没事。”席畅畅很感慨“就是忽然有一种皇亲国戚的感觉。” 刚刚那个方主任有这么大的来头,居然是镇院之宝。 想想刚刚那个年轻医生秋风扫落叶一样的敷衍,加上这个院宝春天般温暖的关怀。 人民果然受人民爱戴!人民的儿子也一样的受人爱戴!! 席畅畅在唏嘘之余,不得不说为了自己享受的一点特权还是有些暗爽的。 “皇亲国戚?”陈然嘲讽地重复了一句,又冷冷的看着她“你算是我的什么亲什么戚?” 他的语气中有毫不掩饰的嘲讽,席畅畅开始只是惊愕,慢慢的才觉得难堪,这样难堪。她的脸色白了一白,迅速的低下了头“今天多谢你了。”然后急急的就往前走。 手却被握住,她站在那里也不回头——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么的难堪,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有些生气。”陈然自嘲的笑了笑“我只是对自己生气。” 他的声音有些涩,不复平时的清冷,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不过下一刻就调整了过来,又是一副自矜贵公子淡然的口气,却仿佛是不容推拒的命令“你先去门口等,我去开车。”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车开进了小区楼下,席畅畅坐在副驾驶座上,不知道怎么开口告别。 又是窒人的沉默。 好一会,席畅畅才挤出一个笑“陈老师,今天真是谢谢你……我先下去了。” 陈然没说话,席畅畅开了门就要下去,他却忽然开口“我什么时候来接你去医院?” 席畅畅过了片刻才想到他说的是产检,忙说“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陈然挑起唇角“她不一定记得你。” 那么好一个医生,尽管可惜,席畅畅还是推拒“其实那个医院离得有些远,我还是找一个近点的医院比较方便,就不用麻烦你了。” “方阿姨在这个专业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专家。”陈然不紧不慢的说“何况如果你是顾忌我的话,更是完全没这个必要。” 想起刚刚他那句伤人的话,席畅畅只是沉默。 陈然的视线穿过前面的车窗,看向不知名的一点,慢慢地说“原来说不想见你的那句话,是真心的。可是刚刚看到你快被车撞到的时候,我才发觉,我……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即使不在我身边,我也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的。” “席畅畅。”他偏过头唤她“从前的事情,是你对不起我。现在我只是想在我的能力之内,让你过得更好一些——这样的要求,你也不肯答应?” 他坐在那里静静的注视着她,依然是原来那么卓然清俊的眉目,只是眼底有些如水的伤感在游漾。 席畅畅侧了侧头,回避他的视线“可是……” 不等她说完,陈然挑眉“你这么的犹豫,是怕我还是对钟家慕太没信心?其实作为一个母亲,你要做的首先是对自己的孩子最好的选择。” 那句孩子彻底打动了席畅畅,敷衍冷漠与声名显赫的两个医生相互对比,她下定了决心“那你下周四有没有空?” 走上楼,刚拿出来钥匙,门却忽然从里面打开,把她吓了一跳。 钟家慕站在里面,上下看了她一眼“你去哪了?” 席畅畅不敢正面撒谎,只是假装低头进门,从他身边走过,低声说“我刚去街上买些东西。” 换了鞋子进了客厅,才发现钟家慕依旧站在门口,依旧是刚才她进门时的姿势,动也没动。 席畅畅抬眼看了看挂钟,还不到放学的时间,于是就问“还没放学,你怎么就回来了?” 钟家慕这才像回了神,把门关上也走过来,也不回答,只问“你去街上都买了什么东西?” 席畅畅的眼神游移了几下“没看见什么好的,就回来了。” “哦。”钟家慕应了一句,就沉默了下来。 席畅畅又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钟家慕仿佛有些恍惚,过了一会才似笑非笑地问“你就这么不想我回来?” “你一个学生,总是要以学业为重,这么旷课总是不好。” 钟家慕嗤的笑了一声“是对我不好,还是对你不好?你到底是有什么瞒着我,才千方百计的要我留在学校?” 他的话问的毫无道理,可是那句“有什么瞒着他”还是让席畅畅心里一惊,她勉强扯出一个笑“我能有什么瞒着你呢,我让你好好上学,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将来?”钟家慕定定的看着席畅畅,仿佛能看穿了她,就这么看了一会,神情反而平淡了下来,他说“今天我书拉在家了,过来拿一下,待会就回去。” 席畅畅看了眼挂钟,已经是下午五点。到了冬天,天越来越短,这时间也有几分的凉了。她说“等你回去就该上晚自习了,就别回去了。” 钟家慕自己拿起了桌上的几本书装进袋子里,连头也不抬,只说“你说的对,学校才是学校的地方,家里根本没什么学习的氛围。我回去上晚自习,晚上也不用等我了。” 出了门,听着房门在身后锁上的金属声响,钟家慕闭了闭眼。 她从来没有学会过撒谎,可是她今天三番五次的骗他都是为了同一个人。 下午打电话的时候,家里没有人接,再打手机也是关机,他这么心急如焚的赶回来,看到的却是她和陈然依依惜别的场面。 她不是这样的人,她还学不来那样的两面周旋。 他愿意相信,可是有什么样的理由会让两个分手的男女在车里依依不舍了那么久? 或许只是偶遇,或许只是巧合,他为她找尽了理由,他几次的问她,可是每一次她都只是让他失望。 他想问她为什么要骗他,他想问她还骗了他多少,连同着上一次在学校,她是不是专程的去找那个人。 她肯回来或许是不是为了那个人。 她爱的或许是不是也只有那个人。 他想问的这么多,可是都被她一句将来轻飘飘的盖过。 那是他拼尽全力也想要抓紧的将来,如果他问了,如果她回答是,那么……他该怎么办? 于是他退缩,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仿佛一个第一次吃了杏子的人,即便那核苦得连心都是涩的,因着爱也宁愿死死的含着。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他只是靠着孤注一掷才留下了她。 没有人比他更害怕,即便是靠着孤注一掷也留不住她。 烫伤 挂钟上的指针滴滴答答的走着,钟家慕俯在桌子旁看书,席畅畅也窝在沙发上看小说。 一切一切,都如往常。 感到钟家慕投来的视线,席畅畅放下书抬头望过去,依旧是钟家慕伏案的身影。 又一次。 这已经不知道是这几天来的第几次。 一室的静谧,只有挂钟规律机械走动的声音,平时察觉不到,此时却让人里莫名的烦躁起来。 席畅畅放下了手上的书,走过去倒了杯水,端过去。 钟家慕头也不抬,只说“谢谢。”语气客气而疏离。 淡淡的两个字仿佛两只手忽然揪住她的心,席畅畅只觉得心里一紧,手里的动作也慢了下来。灯光下钟家慕的脸在头发的阴影下,看着仿佛隔了一层蒙蒙的雾。 这几天来,他似乎总是很忙,晚自习也不再天天的往家赶。今天是周六,他安安静静的在家,可是太安静了些,除了必要的话他们甚至连交谈都没有。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模糊的感觉他变了,变得陌生而疏离,她的心顿时有些空。 咬了咬唇,她叫他“钟家慕。” 钟家慕抬了眼看她“有事?”顿了顿又慢慢地问“你有话要对我说?” 他的眼睛漆黑,像波澜不惊的深潭,那深处却仿佛有幽幽的光,只这么看着她。 席畅畅迟疑了一下,终于摇了摇头“没事。” 钟家慕淡淡的“哦”了一声,又低头去看书。 席畅畅呆呆的站在那站了一会儿,才默默的走回去。 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啪”的一声响。 钟家慕手中的笔被硬生生折成了两段。 席畅畅急忙跑回去,握住他的手摊开看,尖利的断口在他手上划下两道伤痕,血细长却迅速的从那伤口处不断的沁出来。 席畅畅一脸的心疼,抬头看他的眼光不免责备“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去拿酒精药棉。” 钟家慕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紧紧的锁在她脸上,就这么看了一会,他撇开了头,面无表情“不用你管。” 不用你管。 席畅畅一时没有明白,慢慢地那四个字才一点一点的脑海中清晰。 钟家慕说的是,不用你管。 席畅畅抬起头,脸上所有的表情都一点一点淡去,只剩下茫然。她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钟家慕,仿佛也不是看他,眼神有些涣散,只是无意识的游移几下,最后居然还扯出一个笑“我累了,先去睡了,你也别熬太晚。” 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回去。 她走路来有些摇晃,仿佛梦游一样,每走一步,眼里的雾气就重一层。 直到背靠着关上门,眼泪才簌簌地落了下来。 他到底厌倦了她,像是一个孩子拿到新的玩具,起初再爱不释手,过了新鲜那阵子,也是瞬间抛诸脑后。他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这些天来他刻意的逃避与闪躲,他不愿见她,连话也不想和她多说。她只是笨,非要他亲口的说出来。 他终于明明白白地说,不用你管。 可是她只能假装没听到,像只遇险的驼鸟,将脸埋进沙里,自欺欺人。 说她傻也好,说她笨也好,她只是无法承受,假如钟家慕不爱她了,假如钟家慕不要她了。 那么,她该怎么办? 已经过了午夜,钟家慕掐灭了手里的烟,悄然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席畅畅在被窝里蜷成了一团,脸都遮在被子下面,只有两排黑羽一样的睫毛露在外面。她总是这样,恨不得整个人都裹进被子里面,钟家慕轻轻往下拉了拉被子,试图露出她的鼻子。手却忽然停在那里,她的脸颊上依稀可见凌乱着的泪痕。 心里蓦然一沉,跌入万丈的深渊。 她哭了,连眼睛都些肿。 他说了那样的话,自然知道她会伤心成这样。 可是他只是忍不住,想到她和另一个男人言笑宴宴,甚至是深情相拥的情形,那尖锐的痛苦就瞬间能让人的心绞成一团。他努力的忘却,努力的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每次看到她一脸温暖的靠近,他就忍不住的想,她的这份温暖是否也给过别人,她的眼睛是否也这么含笑的看着他人,她的唇是否也…… 嫉妒如同毒瘤,丝丝的毒气侵入他的五脏六腑,他无法承受。 每次看到她,他都用了全部力气来抑制住自己去质问她的冲动,她到底爱不爱他,她心里是不是有另一个人。 可是,他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那一天在学校,站在教学楼上看着下面相对而立的他们,那一刻,他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凝固。 回家之后他对她说“我爱你。”可是她的回应也只是谢谢。 她不爱他,只不过因着感激,她没有拒绝。 她的心里自始至终都是那个人。所以,回来的第二天,她就迫不及待的去见他;所以,为了那个人,她再三的对他撒谎。 当时他宁愿自己是瞎子,才能看不到她蹩脚的表演。 可是他看到了,真真切切的看着,真真切切的痛着。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不断的逃避,逃避她,逃避已经忍不住要问出口的自己,逃避最后那一刻的到来。 席畅畅睡的不沉,总觉得脸上有些热热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温柔的抚过。 她皱了皱眉,终于不耐的睁开眼,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窗外的几点灯光映在窗帘上。 房间里依稀弥漫着一缕香烟的气息。 太过熟悉,让人的心顿时又有些酸。 第二天是星期一,席畅畅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房间里依然只是她一个人。 一如过去的十几天,可是她却是第一次觉得这房间空落落的让人难受。 原来同样的东西,有不同的心境,看在眼里就有不同的感受。 以往她是在等待,等着钟家慕回来,这里是他们的家。 现在只觉得冷清,原来都是只有她一个人。 抽了抽鼻子,她拿扫帚打算把房间里里外外的打扫一遍,烧上一盆的热水,把餐具什么的都消毒一遍。 适当的运动,保持心情的愉悦。 就算失去了钟家慕,她也还有孩子。 不敢动作太大,她慢慢的扫着,等到拖完地,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这才想起来餐具还在煤气上煮着,现在只怕都要熬干了,赶忙跑到厨房里看。 水开得正沸,小小的地方满满的水汽。 她关了煤气,一手拿一个毛巾垫着去端盆。也不知道是恍惚还是什么,脚下忽然就绊了一下,手一松,右手上顿时辣的激痛,然后耳边就传来碗盘哗啦破碎的声音。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右手上都冒起了热气,居然也不觉得疼,还很镇定的走去客厅打电话给钟家慕。 她就只想到钟家慕。 电话很快接通了,她说“钟家慕。” 钟家慕似乎有些讶异,席畅畅从没在他上课的时候打电话给他过,过了一会儿才说“嗯。”沉默了一下,很快又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席畅畅说“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钟家慕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又淡了下来“晚上,不用等我。”语气更冷了两分“我要上课,先挂了。” 接着,就是一声声的忙音传来。 席畅畅过了过才挂了电话,这才感到右手火辣辣的痛,好像千万根烧得通红的阵一下下的扎着,密密麻麻的,连一会喘息的机会都不给。 右手手背已经肿了起来,上面的肉已经是不正常的红的。 她拿起了外套,自己一个人又急急忙忙的去医院。 在小区门口拦下了车,她报了医院名字坐上去,两旁熟悉的建筑物一排排的闪过去。 那是她曾经久违了两个月的风景,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最终却是为了他再回来。 可是他不要她了。 在她终于爱上他,在她全心的托付之后,他忽然就不要她了。 原来她哪怕忽然皱一下眉,他都紧张到不行,可是现在她现在手烫成了这样,他却连回来一眼都不肯了。 受伤的手背上忽然一阵冰凉,一滴又一滴的眼泪落上去。 她用左手擦去,可是很快又冒出来,擦也擦不及。 她越是努力的抑制,那眼泪冒的越凶。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像小孩子一样的抽泣,呜呜的哭出声。 开车的司机是一位老师傅,从后视镜里往后看“小姑娘,哎哟,这烫的够严重的。你忍忍,我开快点,一会儿功夫就到了。” 她胡乱的点头,依旧只是哭着。 老师傅确实看得快,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医院。 挂了急诊,上了药膏,整只手包得像个包子。 眼泪早已经止住了,只是脸上被盐侵得沙沙的疼,干巴巴的皱。 回去的路上,没有来的时候那么赶,她一步步的走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正是下班时间,都匆匆忙忙的往回赶。 半年前,她以为这就是幸福,有个可以稳定的工作,每天抱怨却依旧无法抗拒每天按时按点的去上班,然后等下班,等着回家,有一个对自己唠叨很不感冒的丈夫,还有一个年年成绩都让她头疼的孩子。 不过几天前,她也有自己的幸福。 钟家慕就是她的幸福。 可是现在,无论是平凡的幸福抑或是钟家慕,她都已经失去了。 她本来就是这么平凡的一个人,只是邂逅了一场烟花火,却信以为真。 钟家慕说爱她的时候,是真的,他说一辈子的时候,也是真的。 他说每一句的时候,都是真心真意的,可是一个十七岁的人,他的真心真意可以维持得了多久。 她忽然想起祥林嫂的那句话,她真是傻。 钟家慕可以做一团火,她就呆呆的做那只飞蛾。 纵然彼时欢喜,原来也只是一霎那的梦境,转瞬即逝。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想着,居然也到了家门口,两边的口袋空空,刚刚急急出门原来忘了带钥匙。 也没有带手机,况且即使打给钟家慕,恐怕结果也是一样吧。 楼道里常年不见日光,立秋之后的天气,显得更加阴冷,仿佛寒气顺着脚底都在往上冒。刚刚走了这么多的路,现在才觉得累。 身心俱疲。 楼梯太过冰冷,不能坐,席畅畅走到墙角蹲下来,环抱着蜷成一团。 眼前是冰冰冷冷的防盗门,想起以前钟家慕回家,即使带了钥匙也从来不肯用,只是敲门等她来开。这样的扰民,还一脸的理直气壮“我是在给你机会接我回家。” 她接他回家。 可是如今她却连门都进不去。 原来通往幸福的钥匙,一直在他那里,她从来都无能为力。 大头贴 钟家慕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情形,席畅畅在角落里蜷成一团,脸埋在膝盖上。 他的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呆了一呆才悄步走过去,她仿佛就这么睡着了,连头也没抬。 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唤她“笑笑。”她这才抬起头,脸上有被衣物压出来的痕迹,眼神还有些惺忪,不过在看到他的一瞬仿佛怔忪了一下,神色瞬间有些冷漠,目光平平的转了过去。 “怎么不进去?” “忘了带钥匙。”她依旧不看他,边说着边站起来,可是蹲了太长时间,腿有些发麻,连站都站不稳。钟家慕一把扶住她“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席畅畅别过了脸,没有回答。 她的脸近在咫尺,脸上却有着显见的倔强与冷漠,钟家慕只觉得心里升起难抑的深寒,却也不能问,不忍看,也只是拿出钥匙来开门。 整个楼道只剩下门开时金属咔嚓的响声,席畅畅跟在他后面进去,也不说话只是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穿着大大的外套,刚才是蜷着的,后来站起来也只是跟在他的身后。他一直没察觉,现在看着她的背影,才看到外套袖子下白色的纱布隐约可见。 钟家慕愣了愣才冲过去,拉住席畅畅的胳膊,那被裹得包子一样的右手顿时露了出来。 钟家慕的眼睛一眯“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抱定了主意不理他,可是还是耐不住心里的委屈和怅然,席畅畅赌气似的要抽回手“不要你管。”可是就这么一句话,还是觉得抑不住的伤心,她别过脸,还没来得及克制,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的泪一滴滴的落着,仿佛是烧得好的油,烫得他的心千疮百孔。钟家慕连开口都有些困难“你今天给我打电话,是不是……” 想起那通电话,席畅畅眼泪落得更凶了。 已经不用再问,她受伤的时候打电话给他问他要不要回来,可是他却只怀疑她是问了时间要跟旁人一起出去。 他的神情有些倦,眼里有掩不去的血丝,比起以往显而易见的成熟忧郁。席畅畅垂了垂眼,把下午下的决定告诉他“我待会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就回去。” 这里,她已经没有待下去的理由。 钟家慕没回答,只是双手把她在走廊里冻得冰凉的左手包住,只是问她“还冷不冷?” 他的话语轻柔,仿佛还是以往。在火车上时,他也是这么握着她的手问“累不累?” 可是他的肩膀已经不再是她所能依靠的了。 明明下了决心,可是他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就仿佛把以往的甜蜜都勾了出来。 席畅畅用力试图抽出手,却被他紧紧抓着,不肯放开。他看着她说“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我只是自己不小心。”席畅畅努力撇清,就算分开她也不希望他们之间有所亏欠。 钟家慕看着她的眼睛“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你。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让你一个人疼,一个人哭,一个人伤心。以前是我想要的太多,想要的太好,自己给自己下了咒,才让你也陪着我难过。”顿了顿,他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似的又开口“我想明白了,只要你在我身边。” 他长长呼了一口气“无论你心里是怎么样的,只要我爱你就够了。” 他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席畅畅听着,清楚的也只有最后那一句他爱她。 只有这么一句,也就已经足够。 这几天的猜测,这一天的难过,全数都消失殆尽。 他说的那么多她并不是都十分的明白,可是只这一句就明白原来这些天依旧是她特殊时期的胡思乱想。 尽管她竭力的避免,依然忍不住自怨自艾,自编自演了一出苦情戏。 可是想想昨晚他的冷漠,依旧觉得委屈,她嘟起嘴抱怨“可是你昨天凶我。” 钟家慕笑了笑,只是把她拢在怀里“对不起。” “你还很冷很冷的跟我说,不用我管。” 轻轻啄了啄她的唇“我错了。” “中午你还挂我的电话。” 再啄“今后不会了。” 稍稍顿了顿,席畅畅继续抱怨“这几天你都不理我。” “以后我会天天缠着你。” “你对我说不用我管,你居然对我说你用我管!”席畅畅继续没话找话的发牢骚。 钟家慕看着没完没了的她,终于皱起了眉头,阐述内心真正的想法“你很唠叨。” 席畅畅怒目相对“你还嫌我唠叨!” “我爱你。”钟家慕似笑非笑“你还有什么话说?” 席畅畅愣了愣,耳边还是悄悄的红了,不过这次却没再逃避,垫脚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我也是。” 钟家慕过了会才反应过来,眼睛灼灼的看着她“再说一遍。” 席畅畅头都已经埋到了胸前,声音传到耳边都是闷闷的“才不要。” 她低着头,看过去只剩下红得几乎能冒烟的耳朵。 仿佛一念之间豁然开朗,原本压在心头的阴霾瞬间散去,心里涌起的狂喜几乎把他淹没。只是心底深处却有些恍惚飘过的悲凉,他迟疑却认真的开口你要想清楚——一旦你这么说出口,我就会当真。” 会当真,会奢求,会想要更多。 会想要她全心全意的对待,会想要她一心一意的感情。 他好不容易筑起了心防,只要自己爱她,只要她在身边。可是她只需要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他原本的一切都全然无用,都是徒劳。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她就是他的念。 席畅畅只觉得他现在说话越来越让人不明白,这个还有什么当真不当真的说法? 可是她最近总是防着自己多心,书上都说怀孕时会多愁善感的情绪化,她努力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很多的事情,很多的疑问,她都努力的得过且过,努力的不去思考。 摇摇头,似乎把疑惑也甩了下去,她抬头要求“你以后不能不理我,不能凶我,不能不听我电话。” 钟家慕笑着抵了抵她起来圆圆的鼻尖“你以后也不能不理我,不能骗我,不能不爱我。” 席畅畅反应过来,嗷嗷叫“不公平!” 她的要求很小很小,他的要求很大很大。 钟家慕睇了席畅畅一眼,或许是近墨者黑的缘故,她现在没那么好骗了。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自己以后在他身边还是要收敛一些,未免把她染得太黑了。 垂了垂眼,钟家慕不着痕迹的转开话题“有没有吃晚饭?” 席畅畅立即耷拉下了脑袋“还没有。” 现在才想起来,今天什么都还没吃,她最挨不了饿,原本还不觉得,现在他一提,才觉得饥肠辘辘,身子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于是,两个人去吃饭。 或许是在一定的波折之后,才能真正体会到那些更深的满足与喜悦。因为有着前几天的烦躁与不安,才更懂得珍惜眼前的一切。 两个人坐在地下一层的餐饮区,现在不是吃饭的时间,就餐的人并不多,除了他们也只有几个学生样式的人三三两两的坐着。那几个服务员也百无聊赖的或发呆或看聊天。 席畅畅的右手拿不起东西,钟家慕一口口的喂她,尽管没什么人注意,她也觉得难为情。 推了推钟家慕“我用左手就行了。” 钟家慕居然没坚持,无言把手里的筷子递给她。 席畅畅左手拿了筷子,努力的夹盘子里的一片肉,一次,两次,三次…… 眼看这那块肉第次逃亡成功,而盘子里已经被她蹂躏的一片狼藉。 仿佛了然于胸的钟家慕又不紧不慢的把筷子从她手里抽出来,慢条斯理的夹起来递到她嘴边。 席畅畅嘴里咬着菜,还一脸的沮丧“难道我生活暂时不能自理?” 钟家慕好心的安慰她“没事,我可以帮你吃饭写字翻书洗澡。” 洗澡?!!亏他还说的一本正经。 席畅畅没好气的推辞“不用了,你又要上学。” 钟家慕一副的慷慨“我先请假在家陪你,放心,这段时间,我就是你的第三只手。” 第三只手?!本来文艺的琼瑶剧,瞬间成了警匪片,还有些恐怖的气氛。 想起还珠格格里,尔康大张鼻孔对紫薇含情脉脉“紫薇,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 再看看自己被包成了猪蹄的爪子,看了看一脸认真帮她夹菜的钟家慕,席畅畅无声叹了口气。 看来他们是真的没有煽情的细胞。 吃完了饭出来,外面已经有些冷,钟家慕拥着她往前走,幸好街上人不少,因着热闹也烧了几分的寒意。 街上的很多人都已经穿上了秋装,不过像席畅畅这样用外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毕竟还是少数,大多数的女孩子也只是一件单薄的秋衣,一般都是时下流行的卷发,脚下踩着或可爱或成熟系的靴子。 席畅畅很是羡慕“等孩子……等事情完了,我也要烫头发穿高高的靴子。”像杨皙那样的气质美女靠拢。 钟家慕低头问“什么孩子?” 她改得这么快,他也能听到?席畅畅干笑“什么什么孩子?” 钟家慕显然并不好打发“你刚刚说等孩子,什么孩子?” 席畅畅觉得心上小风嗖嗖的刮着,汗毛都立起来了,眼睛不敢看他,滴溜溜乱转,忽然瞄到路边一个小门面,上面一张“赤身”的婴儿可爱的冲着她笑。连忙急中生智“我是看到那个孩子很可爱,嘿嘿,嘿嘿。” 钟家慕一脸的不相信,依旧这么盯着她“是吗?”    。 第一百零三章求助 席畅畅虽然和叉子只认识了一周的时间,但是感情却不浅,这几天席畅畅对猫的感情甚至比钟家慕还早深厚。 所以席畅畅也想走过去看看叉子,可是钟家慕在叉子旁边,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勇气上前,只能在一边看着。 钟家慕不臭着脸的时候还是挺好的,她这么想着,才发现钟家慕起身,他径直出了医院,席畅畅一瘸一拐的跟上他——把叉子送往医院的时候席畅畅太紧张,一个趔趄差点丢掉叉子,幸好她没有放手,否则叉子就不只是尾巴受伤的问题了。但同样不幸的是,席畅畅扭伤了自己的脚。 出了医院时,钟家慕才注意起席畅畅来。她一点儿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乱蓬蓬的头发,穿着睡衣睡裤,随便穿着拖鞋,衣服上沾着叉子一些的血迹就跑出来了。圈子里一直都有个传闻,明魅的大小姐温柔优雅,但是让人看见这是明魅公司的大小姐大家肯定会惊掉下巴,说好的优雅大方呢? 席畅畅一脸无辜地望着钟家慕,扯着自己的衣角揉啊揉,就像是被罚站的小孩子“好吧我承认我装不下去了。” “然后呢?” “我不是故意的。”席畅畅嘟着嘴对钟家慕说。 然而钟家慕不吃这一套,他没有再问叉子的事情,而是看了看席畅畅的站姿,问“脚怎么了?” “刚才不小心扭伤了,没事……哎,你干嘛?” 钟家慕不让席畅畅有挣脱的机会,直接把席畅畅扛起来“你出事了,男神还会来找我麻烦,为了不让我麻烦,麻烦你配合。” 听着这一串绕口令一样的话,席畅畅闭了嘴,小声嘟囔着“什么嘛,原来就是为了你自己。”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他的车子就停在宠物医院的地下车库,他把席畅畅扔进车里,油门几乎踩到底,很快就到家了。 打开橘黄大的灯,钟家慕拖着席畅畅把她放到了沙发上,席畅畅想,作为钟家慕的准嫂子,要保持自己的形象,所以忍了忍没有反抗。 难道席畅畅就不知道她已经把自己的形象在刚才败坏完了吗? “坐好!”他命令她,“不许动。”说完,他转身就往楼上走,皮鞋踏在楼梯上发出有节奏的“噔噔噔”。 看着他的背影,席畅畅烦闷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居然这么乱,那自己……她跑到那面镜子旁,看了看自己,然后一屁股坐到原来的地方,席畅畅用手把自己的脑袋一拍“完了,嫂子温柔大方得体的形象被我已经毁了。” 就在席畅畅胡思乱想的同时,钟家慕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裹了冰块的毛巾和按摩油,径直走到她的面前蹲下,伸手将她的脚抬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小心翼翼地把包裹着冰块的毛巾放在她受伤的脚踝上。 “我自己来吧,”席畅畅不习惯别人动她的脚,小心翼翼的说,“不用麻烦你了。” “别动。”钟家慕的语气不似平常那么冷漠。 钟家慕说完这句话,席畅畅就打消了这个让自己来的念头,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勇气反驳钟家慕。 “好想念男神的温柔的样子”,席畅畅又看了钟家慕一眼,又想“现在居然在这里苦逼的和个大冰块待在一起。” 一阵刺痛传来,席畅畅忍不住吸了一口气。他抬头看她,皱着眉一脸嫌弃地道“笨死了。” 他大概从没做过照顾别人的事,动作笨拙,虽然一脸不耐烦,但动作却仍温柔小心。 他抬起头看她“有没有好点?” 她来不及收回目光,四目相对,他们都愣住了。目光交错间,似乎有什么变了,就连空气中的温度伤佛都在上升。 钟家慕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几乎是抱住席畅畅的样子,一波呼吸扫在她的脖子上。 席畅畅说“你……你干嘛。”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他从席畅畅身后拿到自己的钥匙。 透过橘黄大的灯光,席畅畅看到钟家慕脸上玩味的笑容“去睡吧。” 席畅畅不意外的红了脸,看着钟家慕的背影,她喊了一声他“哎,我……” 钟家慕爱理不理,走进房间,砰的一声,留给她一个紧闭的房门。 席畅畅摸摸鼻子,此生第一个闭门羹。 事实上,席畅畅几次打了腹稿,但每次都是刚说了几句,就在他那种你很无聊的嘲讽眼光下落荒而逃。 相处的越久,席畅畅越觉得钟家慕就像是悬崖上的一抹月光,淡漠而孤傲。 这几天她去敲了几次门,他都是不耐烦的表情。 于是她用贴纸一张张的写着一些琐碎的事情。 “今天天气很冷,记得多穿衣服。”后面画一个大大的哭脸。 “公司的饭菜真好吃。”后面一个流着口水的大嘴巴。 “今天隔壁同事夸我衣服好看,哈哈哈。”后面是典型小人得志傲立风中的姿势。 “冰箱里有牛奶,命你必须在保质期之内喝完。”后面是一把血红的刀。 房门上,电视上,冰箱上,到处都是一张张或红或绿的便条。 他从不理会,她乐此不彼。 席畅畅今天特意起的早早的,手里拿着一个黑大的装着鼓鼓的小皮包,出了卧室门径直跑到卫生间里,就算知道没有人会进来,她还是把门反锁掉,然后折腾出了一大堆化妆品,这些是她特意让武子偷偷从公司带过来的上等优质化妆品。开始在那里实战“爽肤水?应该是这么用的吧……我再看看啊,眉毛画成平的是不是更有魅力?还有这个这个……” 经过席畅畅的一番努力和大量化妆品的阵亡,一张在席畅畅看来是全新并且完美的脸诞生了。认真的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模样“这个出门能行吗?应该可以吧。” 席畅畅迫不及待的拍了张照片发给了闺蜜嘉铭,还特地用了美颜,附上了一条消息姐逆袭了,求赞。 收到照片的乐乐刚喝进嘴里的一口咖啡当场就喷了出来。 这咖啡是进口的,还是现磨的,损失的这一勺要算在席畅畅头上,嘉铭这样想。 慌忙的擦了擦自己的桌子和嘴巴,嘉铭把抹布一拍,当即给席畅畅回了一条消息你在哪?地址发我。” 化妆界的一个大神级别的人物还坐在这里,这小妮子居然这么折腾,这是对自己赤白白的侮辱啊,不能忍! 嘉铭背上自己的斜挎包,气势汹汹的往席畅畅发来的地方赶去。 “你已经在里面呆了一个小时三十四分钟。”在卫生间外的钟家慕看了看手表,面无表情地隔着门对里面的人说。 听到钟家慕的声音,席畅畅立马把各种名贵的化妆品都收拾到黑大小皮包里面,轻哼一声,脸上带着一种欠揍的表情,对钟家慕回“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惊喜?”钟家慕嘴角弯了弯,薄唇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那你出来我看看。” 然后就是某人的独秀时间,出场时甚至还自带音效“当当当当……”席畅畅从里面走了出来,摆了一个pe,然后笑眯眯的对钟家慕说“怎么样,还不错吧。” 看着面前席畅畅的这张脸,钟家慕怔了怔,半晌用一种颇为奇怪的表情看着席畅畅“这惊喜还真是……别具一格……” 没有看到自己意料之中的表情,席畅畅有点失望,撇着嘴说“你不喜欢?” 事实上是这样的…… 明魅的大小姐,公司未来的接班人不会化妆! 这个事实再次惊掉路人们的下巴。 平时出门也就只是涂涂bb霜,淡淡的抹一层唇彩就出门了,这还是嘉铭训练自己多时后的结果。 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钟家慕带自己出去,席畅畅觉得他分明就是让她去衬托钟家慕的。 为了不让钟家慕的小迷妹们用唾沫星子把自己喷死,席畅畅决定好好收拾一番自己,起码也要光彩一点出门,不能至于看上去像是钟家慕的保姆助理的。 她说她不想给自己丢脸?钟家慕脸上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但也只是一点,转瞬即逝,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他动着自己的冷控“嗯,其实挺好。” 席畅畅就像是被老师夸赞了的小学生一样咧开嘴就笑了,她自信的扬了扬头发“我就说呗,好歹我爸爸也是化妆品公司的董事长。” 看着她一脸得意的样子,钟家慕抽了抽嘴角,忍不住插了一句“不过,你这个样子很丑。” 此时的席畅畅脸白的跟刷了一层漆似的,和脖子身体根本就是两个颜大,口红画的弯弯曲曲,由于太浓,就和刚吸完血的吸血鬼一样,眉毛更是画的又粗又黑,和愤怒的小鸟里的海苔眉毛有的一拼。 也不知道她的审美观为什么会这样。总之很让人看了瘆得慌,但这倒是很有席畅畅的特大。 席畅畅花费了那么多的精力好不容易弄出来的成果被钟家慕这么评价成这个样子,火气就蹭的就冒了上来,脸即刻成了黑铁板,怒视着钟家慕,咬牙切齿的说“钟家慕,你再说一遍试试。” 钟家慕的回答仍旧是一个字“丑。”好像说多了浪费他的声音。一个字,简单粗暴。 席畅畅从刚才愤怒的表情变成了看痛心疾首“我一个手残党为你折腾大半天,你的良心不痛吗?” “知道自己是手残党,那你还这么折腾。活该。” “钟家慕!有种你给我站住别跑。”席畅畅用刀尖子一样的目光狠狠盯着钟家慕。 “跑?呵呵,想多了吧。” 在他的字典里面就没有跑这一个字。 席畅畅见势上来就要去打钟家慕,谁知道被茶几角绊了一下,眼看就向后倒去,她身手本来就不敏捷,所以就索性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疼痛的到来。 但是自己预期的疼痛感并没有,这才发现,在自己躺在地上前,有人做了席畅畅的人垫子。 “还好还好,没事。”席畅畅缓了一口气,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但是席畅畅总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劲,朝下看了看,她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钟……钟家慕,你的手……放哪了?” 刚才几乎是下意识救席畅畅的钟家慕听她这么一说,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自己的手,放到了席畅畅的……胸上。意识到这一点,钟家慕的脸涨得像红辣椒,手拿开不是,不拿开也不是。 钟家慕罕见的结巴了起来“对……对不起。” 席畅畅又好气又好笑,气冲冲地对他说“那你的手倒是放开啊。” “啊?哦……”从钟家慕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愣在原地了,现在发现两个人还保持这个动作躺在地上,这要是让外人看见了还了得? “叮当” 门铃声响了。 席畅畅推开还傻傻的愣着的钟家慕,迅速从地上窜起来“我……我去开门。” 要不要这么尴尬?席畅畅这样想着,一边打开了门。 看到那双十八厘米的恨天高,席畅畅就知道这肯定是是嘉铭了,嘉铭见来开门的人是席畅畅,推开席畅畅毫不客气的走进客厅“我说席畅畅你把我这个闺蜜当做摆设?” 她大手大脚的走到沙发旁,躺到上面,拿出自己的镜子开始补妆。 席畅畅刚想说什么,嘉铭就通过自己的镜子看到了正在角落站着的一个男人。 嘉铭心下一惊,立马从沙发上“噌”的站了起来,她带着一脸赔笑的表情,“请问这里不是你家吧?”如果这里是这个长相英俊男人的家的话,那她岂不是很没有礼貌? 嘉铭从来不主动惹事情,特别是帅哥。 可惜的是,钟家慕的下一句话就是“没关系,当成自己家就好了。” 嘉铭顿时欲哭无泪,这里真的是他家!一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和乐乐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丢脸,不过这个帅哥还真是有绅士风度,他竟然不介意自己的行为。 嘉铭上前就要搭讪,席畅畅知道这是她一贯的作风。 “帅哥叫什么啊?是做什么的啊?有没有女朋友啊,今年……” “好了好了,有这闲时间还不如快点给我来收拾。”席畅畅看着钟家慕阴沉沉的脸,打断嘉铭,“快走快走。”然后把一脸花痴的嘉铭连拖带拽的拉到了卫生间的梳妆台旁边。 钟家慕看着席畅畅的样子在一旁直摇头。 嘉铭娴熟的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好多席畅畅认不出的东西来,一脸嫌弃地卸完席畅畅化的妆就开始给她重新上妆。 嘉铭给她边化妆,一边一脸羡慕的对席畅畅说“我说你可以啊,哪来又一个极品帅哥?” 席畅畅瞪了瞪嘉铭一眼“说什么呢?他只是男神的弟弟,刚回国,我照顾几天罢了。” 嘉铭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这样啊,那你改天给我介绍介绍。我以后多请你看几场电影。” 席畅畅几乎是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要,他是个怪人。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席畅畅并不想让他们两个认识,不知道是为什么,心里觉得痒痒的,但是席畅畅确实也没骗嘉铭,钟家慕是一个怪人。 钟家慕习惯性地看了看手表,他等的快要不耐烦了,心下想带女人出门果然就是麻烦。 考虑着要不要丢下她自己先走时。门从里面“吧嗒”一声开了,席畅畅走出来,烦躁的揉揉自己的头发“这能行吗?” 钟家慕本来只是无意的飘了一眼席畅畅,发现嘉铭的化妆技术果然很好,她知道怎样把一张脸的缺点掩饰起来,再把优点加以衬托,和席畅畅乱画一气完全不一样。 席畅畅的睫毛被修的长长的,低垂下来,在脸上留下浅浅的阴影,她的眉毛被化的很特别,又细又长,像夏天夜晚,天上的一弯弦月,显得整个人更有精气神。 席畅畅你居然敢质疑我嘉铭的技术?嘉铭一个眼刀飞给席畅畅,眼神扫视着她,“你不可以质疑我的能力。” 就在两个人拌嘴的时候,钟家慕的司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那边说讲座一切就绪,车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吗?” “喂,要走了。”他叫席畅畅。 “那乐乐你快回去吧,完了我再联系你。”没有一点要留下嘉铭的意思,席畅畅就推着她往外面走。 “那个帅哥我还没要你的电话号码呢。”嘉铭回过头冲着钟家慕喊道。 钟家慕看了嘉铭一眼,淡淡地说“改天再说吧。” 看着乐乐吃瘪的表情,席畅畅立马就被钟家慕逗笑了,她把嘉铭推到了门外,眯着眼睛笑了笑,对嘉铭说“听见了没有,改天再说?改天再说吧,去吧去吧。” “席畅畅,你……” 嘉铭的话说了一半,席畅畅“砰”的一声就关上了门。 钟家慕在旁边看着席畅畅把嘉铭推到了门外,什么话也没说。想自己带他出去是不是不太安全,席畅畅平常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闺蜜的。 就好像倒掉了垃圾一样,她转过身拍了拍手,对钟家慕轻松地说“我们走吧。” 钟家慕还是选择带她一起出去。 他和席畅畅一起坐在车后,席畅畅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长时间才抬头认真地问他“我自己化的妆真的很丑吗?” 钟家慕并没有抬头,依旧翻着手里的材料,想也不想的回答“不然呢?” 席畅畅原本期望的眼神立马变的很冷,瞪着钟家慕“我才发现你不仅不近人情,还腹黑。” 他此时才抬起头,冷笑着,慵懒地说道“承蒙夸奖。” “……” 到了之后,工作人员先让席畅畅和钟家慕来到后台暂时等着,席畅畅戳了戳钟家慕的胳膊“待会上去了不要紧张。拿出你自己的水平来。” 钟家慕却是一副是不关己的样子“我不紧张。” 钟家慕这时发现席畅畅的肩膀似乎在抖,席畅畅感觉身体里的心脏咚咚咚的跳个不停,反驳钟家慕“胡说,你怎么会不紧张?下面有那么多人坐着听你一个人说话。” 钟家慕抿了一口咖啡“我看紧张的是你。” 席畅畅眼睛不自觉的望向了窗外“我?我紧张什么,又不是我去。” 听了她的这句话,钟家慕不再说什么。 这时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把头探进来“钟律师,可以开始了。” 钟家慕点点头示意可以了,他站起身回头对席畅畅说“结束了就回家。” 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走远,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为什么气氛这么奇怪。”席畅畅小声的念叨着。 把钟家慕的东西整理好后,席畅畅就要出去看钟家慕的讲座,却有人从背后过来蒙住了席畅畅的眼睛。 但是那个人的动作却很轻柔,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意思。显然,席畅畅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眼前突然一黑,不知道任何情况的她几乎条件反射般惊慌地朝身后那人身上一脚。 吃痛的声音传来。 声音传到席畅畅耳朵里的时候,她表情骤然僵住了,慢慢转过身去,她捂住自己的眼睛,偷偷从指缝里看这个人。 果然猜对了,这个声音对她来说太熟悉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某个大狼?”被席畅畅踢了一脚的这个人半笑的说。 没错,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席畅畅的未婚夫,男神。 小麦大的肌肤,高挺的鼻梁,再配上他的标准笑容,这个男人很有魅力,绝对能迷倒一片少女,席畅畅觉得自己能有他这样的未婚夫,这是前世做了多少好事才能换来的。 此时的男神已经恢复正常,他温柔地摸摸揉了揉席畅畅柔顺的头发“你还是这么不经吓,要是把我给踢坏了怎么办?”男神勾起唇角,“因为是你是席畅畅,我可就不追究,不过我发现你的力气变大了不少,最近过的不错,怎么样,钟家慕没有欺负你吧?” 席畅畅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说“没有,挺好的。” “那就好。” 席畅畅的下一句话语气里明显带着一丝惊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男神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听说星宇他有讲座,父亲让我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也在。” “哦。”席畅畅本来以为男神是过来看自己的,可现在他的一番话让她失望了不少,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男神像是看穿了席畅畅的想法,他拉过席畅畅的手,长舒了一口气,说“有没有想我?” “嗯?”听见他这么问自己,席畅畅的心情终于变的好起来,一脸蠢萌的表情“有啊。” “哈哈哈……”男神扬起一抹笑意“我没有打过喷嚏。你要怎么证明?”说着忽然圈住了席畅畅。 席畅畅的面颊上立马涌上两片红晕,那红润从她颊边一直蔓延到她的眼角,她轻轻地推了推他。 男神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还带着一丝丝的调侃“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脸皮薄。不逗你了。” “我们不一样……不一样……”破坏气氛的电话铃声响起,男神拿出来看了一眼就直接挂断,表情变的不自然起来,然后一脸抱歉的对席畅畅说“你看看他们又来催了,公司很忙,我要先回去。” “可是……” 男神没有等席畅畅说完这句话就打断了她“要是星宇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别忍着。” 席畅畅的脑袋像霜打的茄子叶一样耷拉着“嗯,知道了” “我走了。”男神临走前对席畅畅仍然是笑着的,从一开始碰到席畅畅,一直到离开,男神一直是笑着的,可是当他转过身朝外面走去时,他脸上挂着的笑容顿时无影无踪,因为笑的时间太长,他的表情十分的僵硬,眉宇间换成了一种漠然的感觉。仿佛刚才的那个人根本不存在。 男神回到车的后座上,坐在后面一个妖艳无比,化着浓妆的女人直眉瞪眼的质问男神“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助理罢了。”男神的语气说的和真的一样,他揽过那个女人,把她抱在怀里。 但是那个女人明显不满意这个答案,她挣脱了他的怀抱,语气里带着一丝吃醋的味道“你和你的这个助理不一般。” 男神唇边滑过一丝哈哈的冷笑“怎么,吃醋了?” 那女人不并不加以掩饰,而是直接的告诉男神“对。” 男神点燃一根烟放在嘴边“你这是在赤白白的挑衅我。” “钟……唔……”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男神用一个霸道的吻堵住了她的嘴,他一直手拿着烟,一只手扣住这个女人的后脑勺,把自己刚吸进去的一口烟吐到了这个女子的嘴里。 女人立马咳嗽了起来,但是却没有挣脱男神,感觉到女子渐渐瘫软在自己怀里,男神的表情越发阴沉。 男神这样想以后绝对不会有人再对自己这样说话的,绝对不会。 听着外面的掌声,席畅畅知道开始了,就跑到下面找了个位置。 台上的钟家慕穿着一身剪裁有致的西装,沉郁的黑大,领口上别着古银大复古羽毛别针。头顶上的水晶灯折射出的耀眼光泽,笼罩在钟家慕冷漠的脸上,衬得他像是那些杂志上英气逼人的模特一样。 台下的学生们,都在聚精会神地听他讲课。 良久,课进行到尾声的提问阶段,主持人说在现场挑几个问题,让钟家慕现场回答。台下便一阵沸腾,学生们争先恐后地举手,示意主持人选中自己。 主持人挑中一个穿蓝大衣服的男同学,说“就你吧。” 这位男同学提的无非是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钟家慕很快就替他解释了。 “谢谢,我明白了!”听完后男同学有些激动地坐下来。 钟家慕的目光毫无波澜,看着那个男同学,眉头一凛“鉴于这位男同学提的问题实在太过于简单,我不得不怀疑他是否走了狗屎运,才考上的研究生。所以,我建议他回去翻一翻《案例分析》这本书,而不是问出这么愚昧的问题,浪费大家时间。” 这话一出,台下瞬间之内发出一阵爆笑。而那位男同学,显然没料到会被钟家慕这么毒舌地批评,红了一张脸,耷拉着脑袋。 席畅畅甚无语,对旁边的人吐槽“这么不留情面地打击,他以为谁的智商都跟他一样高吗?” “不过也对,一针见血,才是钟家慕的风格。”席畅畅又似笑非笑地说。 这时,台上的主持人说“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要问什么?快举手。”最终,主持人挑中了一个女生。 那个女生站起来,对着钟家慕羞涩地问“你有女朋友吗?” 台下突然响起一阵附和声与口哨声。 貌似台下的女生们都很钦佩这个烈士,终于问出了一个她们想问的问题。 钟家慕默不作声,只是眼角含有笑意。 一旁的主持人连忙圆场“虽然这位同学问了个好问题,我也非常想知道,但这是个私人问题,我们今天只聊学术上的问题哦。” 台下一片哀号。 那位女烈士依然不放弃“如果没有,台下这么多女生都是你的迷妹,你可以考虑试……” 话还没说完,她的话筒已被主持人抢走了。 台下又是一是哀号。 啧啧啧,这年头的女学生们都这么雷厉风行,主攻技能ax,委实让席畅畅佩服。 好半晌,台上的钟家慕才轻启薄唇“我没有女朋友,只不过……”他顿了一下,非常难得地含蓄一笑, “快有了。” 台下再次一片哀号。 …… 残阳昏黄从窗外拂进来,席畅畅看着钟家慕被染上夕阳微黄的侧脸,琥珀大的眼睛犹如月夜下静谧的湖泊,眉宇间依然渗透着冷漠和镇定。他高高在上地站在台上, 就像一头孤傲的雪豹。 这个人,散发着一股即危险又忍不住让人着迷的气息,就像一个黑洞,会不由自主地把靠近他的人吸进去。 赵翊凝就是在这场讲座上认识钟家慕的。 化着精致的妆容,踩着高跟鞋的赵翊凝负责的不过是开场的前十几分钟,之后便无所事事地坐在下面,她拿着手机看八卦娱乐新闻,顺便和一起的朋友聊聊天,半个小时过去,她看手机看得头脑昏沉,一抬头便看到了台上的男生。 原本只是匆匆一瞥,觉得这个男生皮囊比较好看,想继续百无聊赖地看手机,谁料男生突然就开口讲起了一个小故事,把原本就心不在焉的她一下子就拉入到了状态中,那大概是赵翊凝在所有参加过的讲座中最认真的几分钟,她拿着手机给闺蜜发消息“我看见一个帅哥,好有才华。” “你还能喜欢上别人的才华?”闺蜜发来一个嘲讽的表情。 “给你看照片。长的挺帅的。”赵翊凝举起手机把焦距调近,拍下一张钟家慕的照片。 “你觉得追上他要多久?” “就你的颜值,随便装一个傻白甜,两三周就够了吧。” 赵翊凝的闺蜜不是特意的去拍赵翊凝的马屁,她已经见证过太多的男生拜倒在赵翊凝石榴群底下的样子。 那句话咋说来着?坠入爱河的人儿都是可怕的。 她回给闺蜜一个“得意”的表情就关掉了手机,赵翊凝挑了挑眉。看到男生正放到最后一张ppt,上面有“钟家慕”三个字。 一开始赵翊凝以为自己对钟家慕的爱就像是喜欢上一支口红,一只玫瑰,一件大衣,一双鞋子那样简单。 她以为她轻易就可以触碰到他,就像以前所有的男生一样。赵翊凝对自己一直是自信的,她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模特不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是上乘的。 讲座进行到现在也该结束了。赵翊凝慌忙的随便记下了几个问题,打算待会儿了去探探这个男生的口风。 他会对自己一见钟情也说不定呢,赵翊凝这样想着。 眼看着讲座结束了,赵翊凝从包里拿出小镜子补了补口红,再把额前的刘海整理了一下。缓缓从一众目光中起身,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投来艳羡的目光。 这时钟家慕走进了后台休息室,看着在一旁的席畅畅,钟家慕把自己的文案包放在了桌子上,对席畅畅说“你刚才干嘛站起来?” 席畅畅在最后讲座快要结束的时候太过于激动,跟着大家鼓掌,自己的两只手拍的通红,最后还站了起来,连自己的都没有察觉。 但是她才不会相信钟家慕可以从那么多人当中找到她“要不要这么睁眼说瞎话,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你确定能看见?” 钟家慕冷哼一声“我就是看得见。” 钟家慕没有骗人,从小妈妈就把他的视力保护的很好,而且席畅畅今天穿的又很独特,钟家慕不经意一瞥就看见席畅畅傻乎乎的一个人站了起来。 席畅畅深深的体会到了和钟家慕这种既腹黑又强词夺理的律师争辩问题绝对是大大的不妥,所以她索性不理钟家慕,把他一个人晾在了一边,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刷屏,边刷嘴里还哼着小调,都是一些当下流行的国语情歌。 钟家慕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席畅畅一个人在那里瞎乐呵,也坐到沙发上,席畅畅周围的沙发立马陷了下去“你似乎很高兴。”钟家慕这样问席畅畅。 “刚才男神来了,我当然高兴啊。”席畅畅得意的朝钟家慕的方向扬了扬眉毛,“不过他说他是来看你的,你没有见到他吗?” “没有。我说你怎么今天突然这么高兴,原来是因为他。” 席畅畅忽视了那句话里最重要的后半部分回应了前两个字“那也许是他不想打扰你吧,不过我劝你也赶快找一个找女朋友啊。要不然等你再过两年老了没人要了怎么办?”席畅畅自顾自的说着,全然没有发现旁边某人越来越臭的一张脸。 “呵呵……” 听见笑声,席畅畅抬头撇了一眼钟家慕“笑什么?”却正好对上那双就像结了冰的眼睛,席畅畅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席畅畅觉得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动不动就给人发脾气。 男神和钟家慕是有几分相像的,但是其中一个笑起来总是让人如沐春风,一个却总是面若冰霜,像是谁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席畅畅默默的在心里哀嚎,男神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弟弟。 “像你们这种女人最麻烦,在我身边也是祸害,不如不找。” 说完钟家慕站起来依旧就要开门往出去走。席畅畅瞪了瞪钟家慕,没有理会他,谁知道他又想干什么。 钟家慕刚要转动门把手,门却从外面自己开了。 门外走进来一个打扮十分新潮的女孩子。她的声音听起来甜甜的“你就是钟律师?” “嗯。”钟家慕扫了一眼,淡淡的回答。 。 第一百零四章不动声色
“以后不要乱说话。” “哦。” 看着席畅畅愣在那里的样子,他皱了一下眉头,略带嫌弃的说:“情商还真低。”席畅畅觉得钟家慕似乎是在说自己,但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拿起自己的东西,往门外的方向走去,感觉没人跟着自己,回头却发现席畅畅还愣在那里,冲着她喊了一声:“愣着干嘛,回家。” 席畅畅扯住钟家慕的袖子,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我刚才想了半天,才记起冰箱里都没有存货了。去超市好不好?” 原来这厮半天都在想吃的。 “食材不是都有吗?” 席畅畅鄙夷的推了推钟家慕:“你个男人懂什么啊?” 回到家里没有管席畅畅钟家慕就去洗澡了,出来的他发现席畅畅自个儿还坐在沙发上吃。 可想而知,场面惨不忍睹,席畅畅嘴的四周都是油呼呼的东西,席畅畅却没有一点想要擦掉的冲动。 她此刻毫无形象的大快朵颐,茶几上摆满了各种垃圾食品。 他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你是猪吗?” 席畅畅把面前的各种零食向前推了推,然后看看,吃的好像津津有味,给钟家慕推荐:“尝尝这个。” 他:“不要,我不吃膨化食品。” 她非常的执着:“很好吃的,不骗你。” 钟家慕耐心的教导:“里面有致癌物质。” “切,无聊,那世界上得死多少人。” 他倒是笑了:“睡觉,猪。”说完就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月光透进过厚重的落地帘在地上洒下一层厚厚的雪影,照映着钟家慕的脸,就像是脸上糊了一层霜,显出几分的沧桑,倒也不失浪漫。 同样的月光洒在叉子身上就没有那么好看了,把它灰蓝大的身体显得更有几分诡异。 已经很晚了,周围都静静的,当然除了席畅畅今天格外大的呼噜声。钟家慕从冰箱中取出今天席畅畅在超市里曾经给他推荐过的一款在他认为是高脂肪的薯片,轻轻走到沙发旁,坐到刚才席畅畅坐过的地方,撕开食品袋,一修炼长的手指头从里面取出一片薯条来,脸上浮现出了他都不会察觉到的温柔。 这时候有人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打断了钟家慕的思绪:“钟律师,睡了没有啊?” 这个联系人并没有输入任何备注,看来是新加的,最近并没有加人吧,钟家慕心生疑惑,回了条消息:“你是?” 手机那旁的赵翊凝敷着面膜,躺在床上,快速的打下这几个字发过去:“说了记住我的名字啊,赵翊凝。” “白天的那个小姑娘。” “对的,钟律师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啊?” 钟家慕一向不会答应这些邀请,所以习惯性的回:“不清楚。” “那有时间了一定告诉我好不好。”赵翊凝发完这条消息,忐忑的等待着钟家慕么回复。 过了半天没有答复,她以为他睡了,于是又发了一条。 “嗯?” 钟家慕放下手中的零食,打开电脑,屏幕上有一堆文案,给赵翊凝回完:“晚了,睡吧。”这条消息后就关掉手机,不再理会。 看着钟家慕给自己回的消息,赵翊凝脑袋里一首凉凉播放了许久,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差了,这个钟家慕居然都没有一点点感觉,挫败感油然而生:“好吧,晚安,有时间一定告诉我。” 赵翊凝原本努力告诉自己白天钟星对自己的态度都是错觉。 从小到大一直是校花的她备受欢迎,赵翊凝郁闷地想,就算钟家慕有女友,也不会对她冷漠至此吧。现在她是真的失望了,越想越来气,这个男人,我一定要追到手,赵翊凝给自己暗暗下决心。 这几天席畅畅总是加班,所以不得不忍着寒风,每天赶那最后一班车。最恐怖的当然还属站牌到这个小区前一条长长的暗巷,三十来米狭窄阴暗的空间,只有两盖昏黄老旧的灯在风中摇晃。 席畅畅拉了拉身上的风衣,鼻子抽抽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小巷,汗毛直立。 为什么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还会有这么富有旧上海气息的弄道小巷?而且不偏不倚的在步行回钟家慕别墅的必经路上。 席畅畅犹豫再三,终于踏出了革命的第一脚。 眼睛不乱瞟,不斜视,一心埋头向前冲。席畅畅抱定主义,低头向前越走越快,几乎是一路小跑。 路程过半,席畅畅心刚安定了一些,忽然余光看到小巷的那边有模糊的红光一闪,稍纵即逝。 席畅畅浑身毛发齐齐直立唱国歌,感觉牙齿都在打颤。浑身僵硬,脚下却移不开步子。 静静站了很久,那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是眼花?席畅畅吸了口气。 试着往前迈步,走廊上可怜兮兮的扯线路灯一阵摇晃,这也让她看清了那边角落里一个模糊的黑影。 社会版头条,山村老尸,齐齐涌上心头。她脸大发白,身体抖成了风中的落叶。 一个人慢慢从黑暗处走出来,举着双手:“别怕,是我,钟家慕。”声音由小变大,一步步走了出来。 昏黄灯光下,他的脸一般隐在暗处,还是看得到男人精致的轮廓,果然是钟家慕。 果然是好心有好报,她几乎激动的热泪盈眶。 晚上的风大,打在人脸上生疼,席畅畅搓了搓手:“这么晚,你怎么在这里?”她可不敢奢望这个大冰块是来找自己,毕竟钟家慕一贯冷冰冰,何况他也不知道自己上夜班。 果然,钟家慕扭过脸:“我下来买宵夜。”奇怪的是钟家慕的语气有些不自然。 席畅畅哦了一声,感觉自己狗屎运奇佳。可是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的钟家慕:“你买的东西呢?” 钟家慕愣了下,转了身子往前走:“扔了。” 扔了?席畅畅石化在那边,看着钟家慕的背影。脑袋中考虑自己给这个人上一堂锄禾日当午的课。 等等,背影?!一阵寒风吹过,她这才发现,钟家慕已经走了好远。忙大喊一声:“等等我!” 钟家慕没有吭声,脚下却慢了下来。席畅畅过去跟他并排走着穿过这条小巷,还惊魂未定:“幸好今天遇到你,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晚上经过这里,总是感觉有人跟着我。”回头张望隔了距离更显得阴暗的巷口,很是后怕的语气:“每次到了巷口就感觉有人在我身后跟着,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 钟家慕很是鄙视:“难道还有人想打劫你?” “如果是人就还好,最多破财消灾。”她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就怕是一些脏东西。”这么一讲,她就觉得害怕,她下意识的离钟家慕更近点。 钟家慕的脚步忽然停顿了下来,脸大有些铁青,随即加快了脚步。 席畅畅小跑着才跟得上,累的气喘吁吁:“钟家慕,走……走慢点。” 钟家慕置若罔闻,越走越快。 直到快到家,看着紧咬着唇拿出钥匙开门的钟家慕。 席畅畅才后知后觉,钟家慕在闹别扭。 反复思索自己方才的一言一行,应该没有惹到他才对吧。 席畅畅又偷瞄了一眼推门的钟家慕,偷偷在他脸上贴了两个标签。 喜怒无常,莫名其妙。 关上了门,两人换了鞋子,转头见看到洗手间门上一张大大的便利贴。 “上夜班,走夜巷,好恐怖!!!”三个大大的感叹号后面跟着一张泪水涟涟的哭脸。 这是前几天贴上去,发泄自己的气愤。平时见了几次,也没觉得怎样。可是现在跟自己的小叔子一起看着,怎么都觉得太幼稚。席畅畅涨红了一张老脸,只觉得自己颜面扫地。偷眼看钟家慕,不知为何他的脸上也有一丝微红。 尽管是偶遇,席畅畅还是有劫后余生的感动。想起钟家慕是下去买宵夜,现在又空着手回来,忙问:“钟家慕,要不我现在给你做点东西吃?” 钟家慕脱下外套放在沙发上,头也不回:“不饿。” “可是你刚刚不是下去买宵夜么?” 钟家慕愣了愣,半晌才说:“那你随便做点吧。” 十分钟后,钟家慕看着眼前热腾腾的泡面,很是悔不当初。 平时那个做饭好吃到爆的席畅畅呢?他看了一旁坐着,满脸都写着求求你表扬我的席畅畅一眼,难得的忍了下去,掰开筷子闷头吃。 热气腾腾,紧闭的门窗,外面有深秋的夜风呼呼吹着,室内更显得静谧。她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剧,午夜的重播的一出老剧,女主泪流满面的质问:“你残忍,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明明是他一向最嗤之以鼻的狗血情节剧情,此时听在耳中也像是有脉脉温情流动。 万家灯火。 吃完了面,他站起来:“我先睡了。” 席畅畅哦了一声,转身收拾碗筷。 等到他刷牙洗脸,正要回房间,听到她在后面迟疑的叫她的名字,他回首挑眉询问。 她小心翼翼的问:“明天……你还会下去买夜宵吗?” 她的表情假装漫不经心,偏偏眼底有藏不住的期待。他忽然有些哑然失笑,片刻后才不紧不慢的回答:“可能吧。” 这句漫不经心的“可能吧”让席畅畅担惊受怕了整整一天,第二天到了小巷口她左顾右盼,果然是空无一人。 她在寒风中摸摸鼻子,没了最后一份希望,想想也是,怎么会这么巧,正好又遇到。看一眼那条幽幽暗暗不用布景,直接可以做鬼片场景的小暗巷。 再度欲哭无泪,颤巍巍的就要往前走。 “啪”的一声,巷口墙的阴影处闪出一股红,照亮那张俊美的脸。 他一手挡着风,红光从他的指缝间透出,微醺的光在面容上明灭不定。 她定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做何反应。 他把打火机放回口袋,转身往回走了两步,见她还愣愣地在原地,皱了皱眉头:“快走。” “哦。”席畅畅如梦初醒,忙追了上来。一脸讨好:“钟家慕,买宵夜?” “又扔了?”瞄到他空空的手。 “嗯。” 然后就是沉默。 席畅畅对这种无声胜有声的君子之交显然很没有领悟力,走了十来步,她已经感觉尴尬的小虫子爬了一身一背。她偷窥了钟家慕的侧脸几眼,尝试开口:“钟家慕。” 他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 席畅畅勇气大增,打破沉闷:“今天我们部门的老男人居然被表白了。” 钟家慕一脸的兴致缺缺,还是很好心的搭了一句:“是么?” 回应!有回应!席畅畅趁热打铁,指手画脚:“当然是,我亲眼看到的。他的包里面居然有一封情书,粉蓝粉蓝的信封,上面还引用了一句徐志摩的诗。什么你是天空的一片云,真是土,现在哪还有人用这些诗啊,就算是周杰伦的歌词也比这个要好很多吧!再说,现在这个时代谁还写情书啊。”她发表完评论,转头看着钟家慕:“是吧?” 钟家慕明显的敷衍:“哦,是啊是啊。” 席畅畅的神经显然比别人粗了一块,兴致更加高昂:“我再告诉你,今天开会时总经理的假发带歪了,我们……” 老旧的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之后的一个多月,深夜阴森的老巷子,如实见证了一个买了宵夜又扔掉的某律师,和一个胆小如鼠很是话唠的嫂子天天“偶遇”的情形。 小巷的上空时常响起这样的对话。 “钟家慕,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司今天来了一个人,他的姐姐是拍了好多的电视剧呢!” “是么?” 老旧的路灯,将面瘫律师和话唠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刚回到家,就有人打电话过来。 “席畅畅?明天过来一趟,家里有事情要你出面。” 听到父亲的声音席畅畅明显高兴了不少,连连答应着。 挂了电话,她小心翼翼的问钟家慕:“我家远,你会来接我吗?”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期待。 “事务所有事,要忙。” “哦。”听了钟家慕的回答,席畅畅脸上是大写的失望,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躺在床上,盘算着明天回去会不会又是爸爸的长篇大论,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一回到家,果不其然就是老爸各种语重心长的教育,席畅畅呆了一天就落荒而逃,带走了自己大半个房间的东西。 席畅畅四个大包刚出了地铁站,一堆的哥就围了上来。 “美女,去哪?” “美女,要车吗? 一声声的美女听得席畅畅很受用,正打算挑一个面目和善的的哥回家。刚才那几个围在面前的男人齐刷刷的往她身后走去,而且一个个双眼发直。 席畅畅回头,眼神顿时也僵凝——那是一只很大很大的美女。 尽管半张脸都被一副大大的墨镜遮住,但是那气质那形象那穿着,活生生像是都市偶像剧走出来的。一堆的哥瞬间在美女面前围成了一堵墙。 “美女,去哪?” “美女,要车吗?” 这次的美女叫的很是真心,席畅畅酸酸的想。那个美女脚步停了停,尽管看不见眼睛,但是那表情也是相当的不耐烦,手捋了一下头发,更快步的向前走。经过席畅畅身边时,冷冷丢了一句:“接过。” 席畅畅忙移了移挡在路上自己的行李,那个美女冷着脸侧身而过。 冷艳啊冷艳,看着她被风吹起的卷发,走动时微微翻起的大衣衣角,以及那让她看着就胆战心惊的细高跟靴子,席畅畅很是感慨。再低头看一眼裹得像个包子一样的自己,席畅畅心情顿时有点低落。 前面的冷艳美女忽然站住,一手摘下眼镜,声音很是惊喜:“钟家慕!” 钟家慕?!正在低头自卑的席畅畅愕然抬起头,就看到那个美女三步并成两步,上前扑在一个人怀里。 那个人似乎有些意外:“杨蔷?!”广场周围的店铺的灯光照亮那张精致的五官和懒散的表情。 赫然是她那个任凭她怎么哀求命令都不肯来接自己的小叔子! 席畅畅的嘴撅的老高,站在一边瞪着那两个人。 那个美女,呃,杨蔷再也没有美艳的形象,整个人腻在钟家慕怀里,而那个向来最讨厌身体接触的人靠垫钟家慕却丝毫没有推拒的意思。撇下自己来接别人,现在还跟别人又搂又抱。典型的有了美女忘了嫂子,席畅畅心理有些不平衡。 “钟家慕,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杨蔷的声音传来,席畅畅不由身体前倾,脖子伸长。 “你回哪边?”钟家慕没回答,却是开口问。 “刚下火车太累,再说店里有他们看着,也没什么事……”杨蔷的声音轻缓,有种慵懒的暖昧。 “我送你过去。”钟家慕打了个招呼,状似不经意地瞄了席畅畅一眼,两人的视线相遇,席畅畅马上立正站好,一副正大光明的样子。 钟家慕转身叫了一个的哥:“师傅,去河北路。河北路,那不是正好经过自己家门口?席畅畅马上举手争取权益:“正好顺路,不如你们先送我……” 钟家慕瞪了她一眼,她讪讪的吞下了下面的话,心顿时凉透了,见了美女,连顺道送自己都不愿。 眼睁睁的看着钟家慕打开车门,把杨蔷塞进了出租车,席畅畅站在风中很是委屈。钟家慕却又走了过来一手拎起她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回头见她还呆呆的站在那,拉下脸:“过来,上车!” 柳暗花明又一村,钟家慕还是非常亲,席畅畅屁颠屁颠的坐了进去。 杨蔷看了她一眼:“钟家慕,她是谁?” 钟家慕淡淡的回了句:“熟人。” 熟人,多么宽广冷漠的名词,席畅畅很受打击。 杨蔷很是认真的看了席畅畅几眼,回头对钟家慕笑:“哟,你钟家慕什么时候还有我不认识的熟人了?”很是意味深长。 席畅畅敏锐的察觉到奸情的味道,身子往后侧,耳朵脖子齐齐伸长。 钟家慕有意无意的往席畅畅那边看了一眼,也不回答,只问:“你回来怎么没让他们来接你?” “他们来了除了话多,还能有什么用?”杨蔷嗤之以鼻,眼睛却扫了席畅畅一眼。 寒冰刺骨,寒冰刺骨,席畅畅顿时打了个寒战。 正说着,就看钟家慕家到了,到席畅畅马上喊停车。司机师傅纳闷的看了一眼:“还没到呢。” “先在这停一下。”河北路是没到,可是她家已经到了啊,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颠簸,现在她最想的就是躺在自己的床上。 师傅正要转方向盘,钟家慕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师傅,先去河北道。 “为什么?”席畅畅惊呼。 钟家慕一脸理所应当:“先把杨蔷送回去。” 为什么在自己家门口不能下车,还要在车里继续颠簸?席畅畅很是气愤,气鼓鼓回头,然后在钟家慕冷冰冰的眼神下铩羽而归。 忽然感觉有股冰冷的视线从另一个方向射过来,她扭了扭头,在接触到杨蔷眼波的瞬间,整个人差点冻成了冰棍。 自己也许成了最招认嫌的电灯泡,席畅畅有了自知之明,低头扮演人背景。后面两人也岔开了话题,对话里不时出现的人名完全陌生,席畅畅怎么也听不懂。车里暖气熏得人脑袋发胀,她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是钟家慕在一边推她,她迷迷糊糊的下了车,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小区楼下。看着扛了四个大包的钟家慕,她很是奇怪:“那个杨蔷呢?” 钟家慕走在前面,也不回头:“送回去了。” “哦。”低头看了看表看了看表:“居然三点多了?!”花了两个多小时。 钟家慕没好气:“从火车站到河北路,这已经算是快的了。” 席畅畅闷声:“明天还要上上班,又睡不好。”强烈指责钟家慕:“你刚刚让我先下车不就得了!我还能睡四五个小时。” 钟家慕回头看她一眼,语气有些无赖:“我说不准下就是不准下,反正你只能陪着我。” 席畅畅奇怪的看了他半天,终于恍然大悟:“哦……”拉了个长腔:“我说呢,原来是怕大晚上的自己坐车回来。我还纳闷,怎么每次我下夜班正好赶上你买宵夜。”贼兮兮的凑过去:“是不是不敢自己走回来,所以天天在小巷子门口等我啊?” 钟家慕定了定,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了她半晌,最后摇了摇头开始沉默向前走。 席畅畅立马追了前去:“那个……” 钟家慕回头瞥了一眼她:“什么?” “等我下班请我去吃饭好不好,今天我懒……” 钟家慕再次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着,半晌停下脚步,说:“看我心情。” “……” 午后有了一丝阳光。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席畅畅走到门口,远远的就看见钟家慕和杨蔷两个人站在门边。不止她,几乎所有走过大门的人都在往那边看,这也难怪,他们那一对无论长相或是气质的确是没话说的好。钟家慕背对着她,低头跟杨蔷说着什么话,杨蔷的眉头轻皱着,席畅畅不自觉的联想到自己是那只电灯泡,更是心惊胆战。 她的脚慢慢慢慢的往后移,只求自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缩回公司内。 可惜太不随人愿,杨蔷一个长发微甩的瞬间看到了她,对她微微一笑。 尽管同是女的,席畅畅的骨头还是瞬间酥了一下,可见其巨大的杀伤力。基于仇美心理,席畅畅逃离现场的更加强烈了一些。 钟家慕转头顺着杨蔷的目光也看到了她,向她点了点头,这下不去也得去了,席畅畅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心情很是沉重。 当时,钟家慕站在左边,杨蔷站在右边,面对着实在太偶像的两人,席畅畅不自觉的自惭形秽。加上今天破坏了两人的亲密出游,心里有愧,于是低头缩脑站在中间,彻底的沦为了一场俊男靓女偶像剧里的灰大人背景。 钟家慕看了她一眼,眉头不自觉皱起:“怎么这么慢?” 还没等席畅畅回答,杨蔷就横了钟家慕一眼:“你怎么这么跟你嫂子说话?”又转过头,对席畅畅微笑:“钟家慕一向这个样子,您别放在心上。” 可是杨蔷凭什么替钟家慕道歉?席畅畅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杨蔷笑着拉了拉钟家慕,催促着:“还不快向席畅畅道歉!” 席畅畅抬头看了一眼钟家慕,他虽然皱着眉,可是对杨蔷的动作没有一点的抗拒。钟家慕什么时候成了别人可以随意拉扯,可以随意命令的人了。重大轻嫂!席畅畅的心里的酸水开始冒泡。 幸好在席畅畅的酸水开始没顶之前,钟家慕看了看表,转身对杨蔷交代:“你先回去,等东西来了,记得给我打电话。“然后对席畅畅摆头:“走吧。” 席畅畅坚持一贯传统,跟在钟家慕身后往前走,就听到杨蔷在身后娇嗔:“钟家慕,我这么帮你,也不请我吃顿饭?” 钟家慕没说话,连脚都没停,继续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席畅畅走了几步,不由得回头看了两眼,见杨大美女站在那,恨得牙痒痒的看着钟家慕的背影。 尽管这么没有礼貌的是钟家慕,席畅畅还是不厚道的小小爽了一下。 等坐在明亮的餐厅里,席畅畅的心情还是有些小雀跃。直到钟家慕端了盒满满的自助餐放在她面前,席畅畅低头看了一眼,嗯,好像都是自己平时爱吃的菜。想起自己这么些天,还是记不住男神不吃的菜大。不禁赞叹:“钟家慕,你记性真好。” 钟家慕挑眉表示询问。 席畅畅指了指自助餐盒上的十来样菜,很是敬仰:“你居然记得住这么多我爱吃的菜。” 钟家慕看了她一眼,一副怕麻烦的口气:“谁会没事干记这些东西,我是随便打的。” 随便打的都能这么精准,正巧避开她这个有名的挑食主义者?席畅畅两只眼晶亮,很是佩服。 钟家慕看着眼前一脸不可思议的席畅畅,稍稍提高了音量:“你到底吃不吃?” “吃,当然吃!”席畅畅马上低头做小鸡啄米状。 片刻,嘴里装满食物,混沌的女声响起:“钟家慕,你的脸为什么红了?” “没有。”钟家慕斜睨她一眼。 “明明就有。”席畅畅以雪亮的眼睛指证。 “你看错了!”钟家慕斩钉截铁。 钟家慕一计眼波扫过,席畅畅马上低头继续啄米。终于吃完了饭,席畅畅撑着鼓鼓的肚皮,拿起一旁的餐巾纸擦擦嘴。忽然无意看到对面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微笑看她,见她看过去,还拿起了手边的酒杯遥遥做了一个举杯的姿势。 莫非是艳遇?席畅畅的脸一下子通红。本来放在手边躁躏自己嘴的餐巾纸,也装模作样轻柔的了沾嘴放下。眼睛偷瞄过去,那个男人居然还在看自己,生平第一次所谓的艳遇,席畅畅开始感觉坐立不安。 她身体前倾,小声跟钟家慕打报告:“钟家慕,那边有个人在看我。 钟家慕愣了愣,回头往那个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恋爱历史为零的席畅畅继续咨询:“我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钟家慕也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随即举手:“服务员结账。” 嘎,就这样?席畅畅傻傻的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钟家慕。虽然她没指望要和这个人真的有什么发展,但是人生第一次的艳遇,怎么也不该这么草草结束吧。女性的虚荣心顿时降落谷底,她的脸耷拉了下来。 钟家慕冷冷睡她一眼:“怎么?舍不得?” 席畅畅哭丧着脸,还是在强权下低头:“没有。” 钟家慕哼了一声,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脸上有亲切的笑:“小姐先生好,你们的账单那位先生已经帮你们结过了。“ 顺着她手的姿势,席畅畅看到了方才那个一副精英打扮的男人,对她微笑致意。这次不能躲了,席畅畅也报了一个礼貌但是僵硬的微笑。 钟家慕的脸顿时变得很臭,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红票,递给了服务员:“我们不用。”站起身,拿起两人的外套,冷冰冰的看了席畅畅一眼:“走。” 他走的很快,席畅畅几乎要一路小跑。 席畅畅看了眼前面健步如飞的钟家慕,心里很是唏嘘,自己这个小叔子像更年期早到似的,喜怒无常的令人发指。更让人怒发冲冠的是依着自己的两条小短腿追她,根本就是两步做三步赶,根本就是在光天化日下欺负海拔低的自己。想想今天对着杨蔷,钟家慕虽然还是一张扑克脸,可是任由美女拉拉扯扯指东指西。自己把他好吃好喝招待着,却活生生沦落成了一个处处讨好的小喽啰。 席畅畅越想越气,越想越闷,脚步越来越慢,最后索性成了蜗牛慢慢爬。 爬啊爬,爬啊爬,猛一抬头,发现前面没了钟家慕的身影。前面不远处就是熙熙壤攘的广场,宽大的屏幕上是当红明星演唱会的画面,下面大都是些年轻男女,个个脸上带着那种专属年少的肆意笑容。 席畅畅忽然感到乏力,转身坐在一旁的台阶上。 眼前一双双的鞋子略过,时尚的靴子,发亮的皮鞋,时尚的靴子,发亮的皮鞋……一双鞋子在她面前停住,难道是钟家慕?她饱含期待抬头,看到一张布满皱纹的脸,颤巍巍的手里还捏着两张十元钞票。席畅畅有些发傻,愣愣的接了过来,那位老太太一脸和蔼同情:“小姑娘,去买点东西吃吧,这大冷天的。” 敢情是把她当了乞丐,席畅畅脸上划下黑线。 连忙起身,把钱还给人家,再也不敢随地乱坐搞什么明媚的忧伤。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尘,抬头就看到不远处钟家慕一脸好笑的看着她。 席畅畅脸上更烫了些,地瞪了他一眼,也不理他,转身气鼓鼓的往前走。 钟家慕走了过来,问的很正经,但是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笑意:“恭喜,又找了份兼职。” 席畅畅瞪了他一眼,想起刚才也是有些忍俊不禁,扑哧笑了起来。笑了半晌又想起自己正在生钟家慕的气,马上又拉下脸,继续气鼓鼓往前走。 钟家慕有些好笑,跟在她后面提醒:“我已经叫了车,停在那边。” 天大渐晚,夜风又凉,下个公交车牌还有一段不短距离,打车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席畅畅忽然就固执起来,头也不回往前走:“我不坐。” 钟家慕对于她忽然的固执有些新鲜,挑了挑眉:“你要走回去?” 隔着两个区,一个西北角,一个西南角,选择不言而喻。席畅畅的骨气发挥的很不是时候:“我就是喜欢走路,不行吗?” “行,当然行。”钟家慕难得的从善如流。 于是,第一次生闷气的席畅畅一直走了在寒风中走了半个钟头,还没有穿梭人声喧闹的广场。一路上一直有一些女孩的目光往她身后汇集,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一直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自己的钟家慕。 这么多的人,这么长的路,这么冷的风,席畅畅开始对自己活受罪的行为开始懊恼。现在低头会不会有些窝囊?她偷偷回头瞄了钟家慕一眼。他的双手无意插在口袋里,对周围女孩子明显或是偷看的目光一副的习以为常,脸上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这股漫不经心惹恼了再次惹恼了席畅畅,难道他就吃定了自己会先举白旗?席畅畅缩回脑袋继续往前走。 忽然前面一个人冲了过来,一下子把她撞到了地上,她本能的伸手往地上一按。冬天冻得生脆的皮肤在地上划开几道血痕,过了片刻,才痛的她呲牙咧嘴。 撞她的那个人也不道歉,急忙在人群中推挤往前走,很是焦急的样子。钟家慕扶起了她,低头看了眼她手上的伤口,脸阴沉了下来,抬头往那个人走的地方看了好几眼。 明明是自己受伤,可是看到一脸寒霜面大不善的钟家慕,席畅畅反而成了那个安慰的人:“没事,待会买几个创可贴就行。” 钟家慕的目光还是随着那个人移动,嘴里只回答着:“嗯,广场那边就有个药店。” 说完了,就一手搭在席畅畅的手臂上药店方向走。 席畅畅的第一次发脾气以自己手上的几道小伤口划上了句号。 席畅畅被动由钟家慕拉着走,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钟家慕莫名的有些心惊胆战。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钟家慕,尽管没有表现出来,可是他周遭都像是有一股怒气。 不过想想,即便他现在生气,最多也就摆下脸,也不能拿那个人怎么样,席畅畅也就不再做声。 到了药店,不仅买了几块创可贴,钟家慕还多拿了一小瓶酒精。 席畅畅不自觉的把手往后缩。 “伸手。”钟家慕下了指令。 看了面无表情的钟家慕一眼,席畅畅着嘴把手伸出去,最后还临死挣扎:“能不能不擦?其实根本……” 钟家慕瞟了她一眼,她立刻把必要两个字咽了下去。 药店明亮的日光灯下,席畅畅白白肥肥的小手莫名有种玉的光泽。钟家慕的手中微微沁出了汗,不找痕迹在的衣服上擦了擦,才握了上去。 第一百零五章我爱你就像鱼离不开水 伤口里有细碎的沙砾,钟家慕小心的一点一点拨出,他的头发垂下,露出他的眉眼。席畅畅从来没试过这么近的看他,少年俊美的脸庞,不过眼角微微向下,一种天生漫不经心的姿态。此时目不转睛的帮她清着伤口,席畅畅忽然觉得有些面红心热,干笑着开口试图打破这怪异的感觉“呵,这么认真?” 钟家慕的回答是直接拿着蘸了酒精的棉签涂上去,席畅畅再次呲牙咧嘴,因为突然的激痛,顿时眼泪汪汪。 钟家慕把创可贴塞到她手里“自己贴。”转身就走到门外,兀自点了一根烟。 席畅畅横了他一眼,敢怒不敢言,自己小心贴了上去。旁边的售货员偷笑“你男朋友真可爱。” 这么冷冰冰的样子叫可爱?席畅畅脑袋有些打结,是现在的形容词都换了说法?不过还是先凑过去纠正“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的弟弟。” 售货员眨了眨眼睛,一脸梦幻“姐弟恋,真是浪漫。” 席畅畅无语。 回家路上,席畅畅把售货员的话当是笑话讲给钟家慕听。 钟家慕沉默了半晌,才问“有这么好笑?” 一副扑克脸,没想到心也正了。席畅畅对某人缺乏幽默细胞很是同情“当然好笑,我是你嫂子诶。” 钟家慕不以为然“我又不会一直是你的小叔子。” 席畅畅没听出其中的蹊跷,举例论证“重点是,我比你大了两岁!整整两!”说起年龄不仅仰天长叹“两道代沟!”鸣呼哀哉,真是岁月不饶人岁月催人老。本来二十二岁也算的上是青春年华,可是天天对着你……” 钟家慕怔了怔,深吸了口烟,声音有些模糊。席畅畅没有听清,转头问“你说什么?” 昏黄灯光下,他的脸一半明一半暗,头发打下暧昧的浅灰,双眼中似是有着奇异的光彩。 说起席畅畅的恋爱史,面对别人的甜蜜恋情,她似乎永远都只有羡慕的份小学时,羡慕别的女生有其他小男孩送的糖果。中学时,羡慕别的女生可以坐在清秀少年的自行车后面,裙摆飞扬。上了大学,尤其是在每年期末考试的时候,每次看到别的女生拿着她们男朋友泄露出来的考题,她就悔得肠子肚子绿油油。 她似乎是天生的没有男生缘,印象中也没有男生追过她——有次,在高中同学聚会上,她一脸伤感的做了如此感叹。随即遭到一群闺蜜的暴打,众人七口八舌——列举几班那个脸上有青春痘的xx,几班那个把头发梳起来装道明寺的xxx,还有本班那个笑起来有两颗可爱小虎牙的xxx…… 难道没事干老找她茬,害她每次见他都躲着走,就叫做追求? 难道每次放学坐一班车,却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叫做追求? 难道不停的跟自己吹嘘他的恋爱史,不停的跟自己夸赞其他的女生,就叫做变相的追求? 席畅畅在一群姐妹的鄙夷目光下,发现自己已经跟这个时代的恋爱观彻底脱节。于是在众人恨铁不成钢的公愤下,用了一个下午填鸭式的灌输了席畅畅现代人的扭曲三观。 “所谓秋天的菠菜传递于眉眼盈盈间,那都如同琼瑶式煽情——过时且没有效率。”某人一脸鄙弃。 “现在的恋爱讲究的就是快,狠,准。”某人一脸严肃。 “只要有爱,一个字,上!为了爱奋勇直前,见神杀神,见鬼驱鬼。挡我者,尽皆拖出去凌辱!”某人杀气腾腾。 “只要没爱,管他是出了车祸卧病在床还是再三挽留悲悲切切,一个字,走!要记得最好电影永远是下一场,最好的男人永远是下一个!”某人斩钉截铁。 “世界上的男人都很贱,唯一征服他们的方法就是你要比他们更贱!”某人冷笑连连。 面对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面对一堆面大纠结扭曲的姐妹,席畅畅几次的质疑都被更猛烈的炮火轰下。最后只能呆呆坐着,被灌输了一个下午,席畅畅摇摇晃晃走回去的时候,脑子里只剩下“打!杀!上!”等激烈词语,那战火激荡不亚于刚看了一部经典电影“”。 钟家慕在客厅里倒水,拿东西,放东西,再倒水,来来回走了数十遍,脚步声放得异常的大。再看一眼席畅畅,仍是毫无所觉的对着电视傻笑。 钟家慕暗叹一口气,再次确定某种曲线救国的思想不该用在某些脑子只能直线运转的人。 手指轻轻一按,一,二,三,不出所料听到席畅畅怒气腾腾的指控。 “钟家慕,你干吗忽然关电视! 钟家慕指了指门口“帮我把东西搬下去。” 席畅畅这才后知后觉,原来门口居然多了两个大箱子,怒火被好奇打败,她问“那里面钟家慕回答的很是随意“烟花。” “烟……烟花?”席畅畅的舌头有些打结,心中某个属于少女情怀的地方忽然升起粉红的泡沫。 钟家慕看着双眼差点变成红心的席畅畅抿了抿嘴“嗯。” “那,那然后呢?”席畅畅有些语无伦次。 钟家慕有些不耐烦,也不回答,只搬起一个箱子,对席畅畅吩咐“你搬另一个。” 席畅畅得令抱起,才想起问“要搬去哪里?” “小广场。” 所谓小广场就是他们别墅后一个小区里一块有些空旷的草地,似乎曾经规划过要建成一个健身区或是篮球场。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没有实施,只留了一块草地在那边。 “去……去小广场那里放?”想象的诱惑力太强大,席畅畅发问的有些困难。 “不是。”钟家慕回答的很严肃“是去吃。” 呃?吃……烟花,席畅畅看着一脸认真的钟家慕,半晌才明白,他是在开玩笑。 不得不说,很冷,非常冷。 席畅畅打了个哆嗦,看着手中的大箱子,小心翼翼的确认“其实是去放烟火对吧?” 钟家慕回了她一个废话的眼神,从里面打开了门。 尽管整个人都快被粉红泡沫淹没,某个良民遵纪守法的思想依然不屈不挠的抬头“可是现在这里不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吗?” 钟家慕一副理所当然“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席畅畅怔住,看着这个无视纪律无视法规的律师。 不得不说,真是……酷到掉渣。 席畅畅瞬间被打败。 怔了半晌,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以及随之而来的义务,清了清喉咙,准备开始说教“钟家慕,你这样是……”不对滴还没说完。 钟家慕已经很是不耐烦,皱着眉头,音量稍微提高“你到底去不去?” “去!”某遵纪守法的良民忙点头如捣蒜,迫不及待的标明态度。 于是一大一小各自抱着一只箱子,开始往小区后面走。 如同七大祥云之于紫霞仙子,犹如水晶鞋之于灰姑娘,席畅畅对于烟花有种近乎执拗的情这还要追溯到许多年前,那时席畅畅还是稚童,由席爸爸抱着看一家财大气粗的建筑公司在新买的地皮上放烟花。由于烟花放完后,席畅畅留恋不肯走。于是席爸爸半哄半骗“等你恋爱了,无论你想看多少烟花,那个人都会放给你,而且只放给你一个人。” 席爸爸的一时哄骗,使得当初年少无知的席畅畅对于幸福的定义,就是两个人肩并肩,相互依很着看烟花腾空绽放。 尽管后来发觉这种伎俩,在偶像剧集言情小说中比比皆是,集了狗血于一身,席畅畅深深自鄙,但是那发了芽的念头还是在席畅畅的脑袋里扎了根。 这种扎根的粉红梦想,让席畅畅一次次的唾弃自己。她居然为了一场不切实际徒有其表的烟花,所以时时感到有些失望,席畅畅深刻感到自己的幼稚。 为了不让自己成了那个贪心不足想吞大象的家伙,席畅畅每天在睡觉前都要深省己身,对自己进行深刻的自我批评与检讨。不过……按着今天自己热血沸腾的迹象来看,显然效果并不甚大。 正想着,已经到了小广场,钟家慕放下手中的箱子,打开,取出几个相同的烟花,按次序排列成一排。看着钟家慕自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啪”的一声,幽蓝的火焰燃起。 “等等!”某好龙的叶公忙喊暂停,往旁边跑了两步,双手捂着耳朵“好了。” 钟家慕无奈摇头,等她站好,才点燃了烟花。 一簇簇的烟花在爆裂声中腾空,在天空中绽开绚丽的花朵。那样繁盛的美丽,仿佛所有想要的一切都铺面而来。俊美少年站在其中,低头以手挡着风,点燃了一根烟。骤起骤落的烟花,明灭间他精致的轮廓若隐若现。 席畅畅胸口忽然一热,微微的眩晕。 钟家慕吐了口烟,冲她说了声什么。在巨大的声响中,她听不清楚,眯起了眼睛喊“你说什么?” 钟家慕没有回答,只是冲她微笑,席畅畅从未见他这样的笑,一向冷漠的脸上有种清秀而腼腆的微笑,如同初升的旭日。偶尔一束烟花腾空,照亮了他的眼眸,那眼底却如同有如水的忧伤,静静流淌。 席畅畅忽然有种流泪的冲动。 这样繁盛的烟花,这样美好的少年。 钟家慕对她招了招手,做了个过去的手势,她吸了吸气,捂着耳朵跑过去。 钟家慕指了指一边一个没有燃起的烟火“你去点。” 席畅畅连忙摆手“我不敢。” 钟家慕无奈“我帮你捂着耳朵。” 席畅畅开始有些蠢蠢欲动,因为安心——钟家慕是不会让她受伤的。 她仰头还是确认“你要在一旁帮我。” 钟家慕笑了笑,取下嘴边的烟“用这个。” 这个还保险一点,打火机她还真不敢用。 席畅畅接过了烟,战战兢兢的蹲下,手颤巍巍的往那个炮筒处接近。 钟家慕在后面捂着她的耳朵,见她实在太慢,终于不耐烦的把她往前面一送,毫无心理准备的席畅畅身体不自主的前倾,然后——导火线就呲呲的往上爬。 “啪!”一声巨响,天空瞬间犹如白昼,白大繁星闪亮。 适才被人陷害的怒气被无边的喜悦代替,席畅畅赞叹“真是美!” 钟家慕却没有抬头看天空,只是看着她,笑着说了句什么。席畅畅这才发现他的双手还在她耳朵上,尽管隔了这么近,她已然听不到。 她伸手拉下钟家慕的手,眯起眼睛问“你刚说什么?我没听到。” 钟家慕没说话,依然是适才让她眩晕的那种神情,声音暗哑“本来就没打算让你知道。” 看着已经扭过头去钟家慕,席畅畅再次被打败。 忽然间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在那边高喊“谁在那?”好像是小区保安的声音,席畅畅顿时六神无主。 果然坏事做不得啊,自己除了偶尔乱扔垃圾,唯一做过这一件违法乱纪的事,马上就被抓了个正着。自己灵魂塑造者人民园丁的形象算是被破坏完了,席畅畅脸马上就耷拉了下来。 刚刚开始伤感,手就被人拉住,整个人被拽着往前跑。 钟家慕边跑边回头瞪她“快点!” 席畅畅立马反应过来,忙不迭的逃离案发现场。 按着这个小区的设计每个住户都有一块小菜地,一楼的在菜地前面又多一个面积很小的小院子。许多一楼的住户都在镂花不锈钢的院墙边种满了爬山虎,夏天绿油油的不仅悦目而且清凉。到了冬天,尽管已经衰黄败落,可是那些乌压压的藤条依然如同一堵灰墙。 钟家慕拉着席畅畅躲在爬山虎的藤蔓下面,两个人蹲着,低低的喘着气。 两道光束打过来,他们往后贴了一些。 光束在他们咫尺之遥的地方晃了过去,拿着手电筒的两个保安走了过来,一路还不停的嘀咕。 “嘿,跑的还挺快。”一个说。 “肯定是年轻人,小情侣来点烟花,玩浪漫。咱们这老胳膊老腿的怎么跟的上!” 忽然感到脖子上一热,席畅畅抬头,就看到钟家慕满脸的笑。因为角落地方太小,两个人挨得很近,钟家慕一笑,热气就扑在她脸颊和脖子上。 钟家慕满眼的笑,离得这么近,他长长的睫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席畅畅从不曾跟家人以外的异性离得这么近过,顿时有些不自然,稍稍往外错了错身子。 手臂间忽然一紧,钟家慕整个身体覆上来,拥住了她。 席畅畅的胸口一热,心跳难以抑制的加速,抬头见钟家慕瞪了她一眼——原来是那两个保安还没走。 这样拥抱了一会,那两个保安的脚步才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到,钟家慕这才放开了她。 明明只是权宜之计,席畅畅莫名的觉得面红心热,呼吸都有些不畅,她依旧蹲在那里,仍是钟家慕刚才抱着她的姿势,脑中轰隆隆的响。 空气中像是粘了胶,沉闷得让人窒息,时间都似凝固了。 半晌,钟家慕猛地站了起来,声音一贯的冰冷“回去吧。”抬脚慢慢的往前走。 自始至终没有看过她一眼。 席畅畅也讪讪的站了起来,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只低低地“嗯”了一声,跟在钟家慕的身后回家。 一路走过小广场,长短不一的炮简凌乱的摊了一地。 一大早席畅畅就站在镜子前,一手一套衣服,左三圈右三圈的旋转。钟家慕在一边喝着豆浆,脸大有些发黑。 实在拿不定主意,席畅畅苦着脸回头“钟家慕,到底哪一套比较好看?” 钟家慕眼光扫过她手上的两套衣服,下巴往她左边一抬“那件红大的。” 红大?席畅畅看了眼左手上搭的黑大小套装,猛然想起这才慢慢回头,在她身后衣架上挂着一套大红的衣裙。 那还是她大二时参加话剧社时,在一出民国剧中充当人背景穿的礼服。无论颜大设计还是面料,都俗到了一种极致。因此,自那次表演之后,她就没有再穿过。今天之所以被她挂出来,是因为决定周末要捐出去。 席畅畅被那大红的蕾丝边雷到,有些僵硬的问“你是说这件?” 钟家慕睁着眼说瞎话“嗯,很漂亮的衣服。” “是……是吗?”看着那套衣服,席畅畅有些发囧。 钟家慕先发制人“你不相信我的眼光?”凶巴巴的口气。 “相信!相信!”想起平时走在路上钟家慕“招蜂引蝶”的情景,再想起自己平时很是路人的装扮,两相对比之下,席畅畅果然中计。 五分钟后,席畅畅看着镜子里一身大红臃肿俗气的自己,终于还是忍不住怀疑“钟家慕,为什么我觉得有点……怪怪的?” 正在喝豆浆的钟家慕抬头看到如同从最低俗乡村电影中走出来的席畅畅,差点没一口喷出来。轻咳了两声才忍住笑,一脸严肃“的确是有些怪……”沉思了一会,继续昧良心“这个衣服很好看,怪就怪在你没有化妆。 “化妆?”席畅畅有些伤感“可是我不会。” 经过上次的事情,席畅畅算是认清了自己不会化妆的这个事实。 钟家慕很不满意的摇头,一脸正大“这件衣服必须要化妆才能衬得起来。” 席畅畅做了深刻的思想斗争,最后弱弱开口“要不还是算了,我还是平常的样子吧。” 闻言,钟家慕马上反对“不行!” 今天的钟家慕似乎很反常,相对于平时的他而言,很显然有些“多管闲事”,席畅畅有些疑惑“为什么?” 钟家慕开始审问“今天是不是你生日?” “是啊。”点头。 “你不是要和男神的去吃饭?”口气有点闷。 “嗯。”呆呆点头。 “你就不想漂漂亮亮的去见他?”声音有点粗。 “想。”羔羊彻底陷入圈套之中。 钟家慕作出总结“所以,你现在要去化妆。” “好。”彻底上了贼船。 所调化妆,也无非就是脸大白一点,眉毛浓一点,嘴唇红一点。” 钟家慕拿过她手中的化妆品,一脸的狼外婆“我帮你。” 席畅畅闭了眼睛,感觉粉扑像是揉面团的踩躏着自己的脸,接着有痒痒麻麻的触感刷过自己的眉毛,半晌才有腻腻的口红描摹自己的唇形——这次倒是很轻柔,只是手稍稍有些抖。 “好了。”听到钟家慕的声音,席畅畅这才睁开了眼睛。面前就是钟家慕一张放大的脸,乍见她睁开眼,愣愣的看着她有些错愕。 他看她的目光,仿佛她是一个外星人。 经过上次的事情,席畅畅本来就有些胆怯,见钟家慕这样的反应,更加心虚“是不是很难看?” 钟家慕移开了视线,回答的有些不自然“很……很好看。” 想起原来看电视,钟家慕对其中许多席畅畅羡慕不已的女明星都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态度,再想想原来钟家慕的朋友都是一只只的大美女。现在连眼高于顶如他都称赞自己“很好看”,席畅畅顿时心花怒放,高高兴兴的要去照镜子。 钟家慕拦住她“时间不早了,去找他吧。” 席畅畅看了看手机,果然已经没有时间,立即“嗷”了一声,抓起自己的手提包就往楼下冲。 席畅畅的一生从来没有如此辉煌过,这一路上,无论是站台上还是公交车,即便现在走在公司里,迎面走来的人无不对她侧目而视,窃窃私语且再三回头。 风格一向很路人的席畅畅努力维持端庄姿态,尽管有些喘喘不安,心里仍是充满了澎湃的激情。 这样的回头率,这样的引人注目,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美女? 席畅畅热泪盈眶。 “众目睽睽“之下,席畅畅到了办公室前,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三位员工正在说话,齐齐转头,瞄了她一眼又转回去说话。然后又僵硬的转回来,席畅畅几乎听到他们脖子“嘎吱嘎吱”的响声。 呃……他们的表情似乎不能称之为惊艳。 面对着六只几乎快凸出来的眼睛,席畅畅觉得保持微笑有些困难,低头急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两位老员工很是同情的看了一眼难得表情惊愕的男神一眼,打了个哈哈走了出去。 办公室顿时只剩下她和另一位员工两个人,席畅畅有些沮丧,只低头整理东西。 快到下班的时候,提前说好的男神来接席畅畅,在门口看到席畅畅的样子,他悄无声息地无声来到她桌子前,也没说话,只递给她一面镜子。 镜子里如实的出现了一张雪白脸孔,扭曲纠结如蜈蚣一般的浓黑眉毛,一张口红已经红杏出墙的血盆大口,活生生午夜怪谈里的女鬼脸孔。席畅畅辨认了半天,才反应到里面那张面粉团子是自己的脸,瞪目结舌了好一阵子,抬头看见旁边那人无语的表情,想了了半天辩解“我不知道会这样……” 看着一脸郁闷席畅畅,叹了口气“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 席畅畅越想越委屈“因为今天生日,要跟你去吃饭,想打扮的好看一点……”被自己雷到,她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 男神愣了愣,随即微笑“我很高兴。” “啊?”对于男神的神来之笔,席畅畅有些摸不到头脑。 男神摸了摸她的头,眼中温和,有脉脉的柔情涌动“你是为了我做这些,我很高兴。” 席畅畅慢慢慢慢明白过来,脸上火辣辣的烫,头也低了下来,不过还是嘟起嘴闷闷抱怨“可是很难看。” 男神的手轻轻放在她的手上,“去洗了就好了。” 用了四五包纸巾,半桶的纯净水,新的一张纸巾上才没了那些黑乎乎红乎乎白乎乎的颜大。席畅畅的脸已经被擦得通红,辣的疼。手机忽然响起来,她快速的接起,里面是钟家慕的声音“效果怎么样?” 幸灾乐祸,绝对的幸灾乐祸!想到这个让自己这么丢脸的罪魁祸首,席畅畅气不打一处来“钟家慕,你刚才给我化的什么妆?!” 钟家慕毫不心虚的问“他不喜欢?” 席畅畅无奈“那种调大板谁会喜欢!” 钟家慕稍稍沉默,很快发现了问题的症结,一副的义正严词“他不懂得欣赏。” 席畅畅无语,找不出反驳,只好有气无力的回答“好吧,我们和你的审美观存在代沟。” “你们?”钟家慕的声音有点高,接着“啪”的挂了电话。 听着嘟嘟的忙音,席畅畅再次无语。 尽管二十二岁开场不太精彩,不过想起刚才男神的表情,席畅畅再度羞怯,把适才的不愉快抛诸脑后。 正傻笑着,手机又响起来,没想到又是钟家慕。 钟家慕这次的口气有些懒懒的“到底我哥说什么啊?” 尽管知道他看不见,席畅畅还是羞红了脸,声音也放的有点低“他说我为他打扮,很高兴。” 钟家慕沉默了半晌,才“哦”了一声。很是担忧的提出另一个问题“那你今天怎么跟他出去?” 事实证明,转移话题这一招对席畅畅是屡试不爽,她马上从质问者转到回答的一方“为什么不能出去?” 钟家慕一副语重心长“既然我的审美观和他不一样,你确定他会喜欢我帮你选的衣服?” 惊悚,惊悚,席畅畅这才想起来,自己一身的大红古董装。连忙站起来,冲到窗户前。虽然不甚清晰,还是可以看到玻璃上一个臃肿俗气的一团红,席畅畅脸迅速耷拉了下来“那要怎么办?” 钟家慕好心提议“今天不行,那就改天好了。” 席畅畅有些心动,为难的嘟起嘴“可是今天是我生日。” 钟家慕的声音瞬间有些冷“你就这么想和他一起过生日?” 不等席畅畅回答,又“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熟悉的忙音再度在耳边响起,席畅畅已经开始习以为常,想了想今天异常“热心”的钟家慕,席畅畅眉头心中泛起一股疑惑。 刚要出卫生间,席畅畅就听见男神说话了“席畅畅,对不起啊,我公司有个重要的会要开,生日礼物我放桌子上了,先走了。” “可是今天……” “砰。”伴随着门关掉的声音,席畅畅知道男神已经走了,她耷拉着脑袋,给钟家慕发了一条消息他去忙了。 钟家慕难得秒回一次我生病了。你出来,我在你们公司楼下。 席畅畅…… 席畅畅还是没出息的下来了,走在大街上,钟家慕一句话都没有说。 怎么今天钟家慕跟家里更年期的老妈子一样喜怒无常?正自我感觉良好着,忽然感觉钟家慕停了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是街角的一家蛋糕店。 钟家慕抿了抿嘴“进去。” “啊?” 钟家慕难得解释了一句“我想吃甜食。” 难道一个人生病,连口味也会大逆转?席畅畅脑中冒起了一个学术性的大问号。 不过无论如何狐疑,对于钟家慕的话,席畅畅还是习以为常的坚决执行,人形拐杖扶着钟家慕进去。 半小时后,席畅畅一手扶着钟家慕,一手提着蛋糕,步履维艰的往前走。 在经过一个超市,看着袋子里的几瓶葡萄酒,席畅畅欲哭无泪。 钟家慕终于大发慈悲“打车。” 扶着钟家慕走了这么长的路,又拿着几瓶酒和一个大蛋糕上楼,开了门,席畅畅就扑倒在沙发上。 耳朵里听到钟家慕一轻一重的脚步声还有塑料纸摩擦的声音,席畅畅迷迷糊糊就要睡着。忽然感到有人在摇自己,惺松睁眼,钟家慕一脸的不耐烦“过来许愿。” 许愿?席畅畅这才发现茶几上是刚才买的那个蛋糕,现在已经被拆开,上面还歪歪扭扭的插了几根蜡烛。 今天是自己生日,席畅畅立即反应过来,再看向一旁仍是一脸酷酷的钟家慕,不禁摇头感真是孝顺的小叔子。 钟家慕被她慈爱的目光看得发毛,一记眼光杀过去“快许愿。” 对着那几只歪歪扭扭摇摇欲坠的蜡烛,席畅畅还是虔诚的许了愿。 睁开眼,三口气吹灭六只蜡烛,席畅畅得意洋洋。 斜瞄了一眼默默的钟家慕,又斜瞄了一眼默默钟家慕,再次斜瞄了一眼默默钟家慕,终于忍耐不住,哇哇大叫“钟家慕,你为什么不问我许了什么愿望?! 钟家慕斜睨了她一眼“你许了什么愿望?”口气很是敷衍。席畅畅更加气高趾扬的一抬下巴“不告诉你。” 三分钟后,席畅畅再次哇哇大叫“钟家慕,你为什么不问我?” “我问了,你没回答。”钟家慕摊手,很是无辜。 真是不懂配合,席畅畅谆谆善诱“你问,我不说,你再问,我还不说,你就要一直逼问,直到我说了为止。“这是每年生日的戏码。 钟家慕哭笑不得“我又不想知道。” 席畅畅很是猥亵的引诱“其中一个跟你有关哦……”最后一个“哦”字拉得很长。 “我知道。”钟家慕拿起塑料刀开始切蛋糕,低头掩去脸上的苦涩“可是你许的和我想要的不一样。” 正感叹着,钟家慕已经递过来一块蛋糕,另外还有一杯酒。 看着那杯灯光下泛着暗红光泽的液体,席畅畅有些小伤感,一向滴酒不沾的她也端了起来,猛地灌了一口,唏嘘感慨“又老了一岁。” 某菜鸟在三口葡萄酒前壮烈就义的第二天中午终于诈尸,坐在沙发上边喝水边小心翼翼的偷瞄某面瘫。 半个小时后,某菜鸟终于忍不住,担忧地问出口“钟家慕,我昨天喝醉之后,有没有什么……呃,很反常的举动?” 听说,人醉酒之后会表现出与自己平时完全不同的人格,按这个逻辑,那自己岂不是要化身御姐? 想到自己脚蹬皮靴,手持软鞭的场景,席畅畅打了个寒战,不由得上下打量了钟家慕好几眼。 嗯……还好,暂时没有看到伤痕。 感受到席畅畅雷达般的眼神,钟家慕头也不抬,回答的很是敷衍“没有。”只不过唠唠叨叨了一堆从记事到现在的生活,没有冲到阳台唱歌,没有见人就傻笑,酒量虽然差,但是酒品还算不错。 “真的没有?”席畅畅很是狐疑。 钟家慕终于抬头看她,似笑非笑“那你以为你做了什么?” 不说还好,他这么一句话,立刻让席畅畅的脸迅速升温,一片通红。 “没……没有。”席畅畅有些结结巴巴。 钟家慕也不拆穿,还好心的解释了一下“你昨天喝醉后,说了一堆废话就睡了。” 废话?席畅畅的眉头挑了一下,最终还是习以为常的选择听而不见。 不过想想的确是有些记得,自己唠唠叨叨的说了很多,可是对于什么时候回房间睡觉却没有一点印象。 席畅畅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昨晚的一个梦。 梦里面她居然穿越到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身上,而是是那种无论教主皇帝杀手阿哥看她一眼,就会魂萦梦牵的大美女。 这天她躲着府内倾心与她的俊美父亲与英俊哥哥,出去买糖葫芦吃。正乐滋滋的吃着,忽然感到下面有一个小人在拉自己的衣服,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岁一脸臭屁的小男孩。 本着穿越女我本善良的天性,她低头笑得很温柔“小弟弟,你拉我干什么?” 那个小男孩眉一挑,也不说话,依然一脸臭屁的看着她。 席畅畅笑了很久,脸上肌肉终于在小男孩一脸鄙视的眼光下耷拉下来。小男孩终于说话“我要跟你回家。” 席畅畅膛目结舌,难道这就是穿越女大小通吃一笑倾城的魅力,自己甚至连唐诗宋词流行歌曲拉丁舞蹈都没上,就有人对自己这么死心塌地?! 小男孩下一句平平的叙述瞬间打断了她的自恋“我在街上这么久,从来没见过笑得这么白痴的人。” 席畅畅气不打一处出,愤愤指责“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回家?” 小男孩眼角下垂,一脸的漫不经心“因为你是个笨蛋,而我又很无聊,我就想看看一个笨蛋到底能笨成什么样子。” 席畅畅面临暴走边缘,看着那个态度很认真的小屁孩,气得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 小男孩毫无所觉,或者说丝毫不放在心上,自顾自的往下说“既然我现在要决定跟你走,那现在我们就来做个标记,免得你以后傻傻的跟别人走。” 席畅畅气极反笑,斜了一眼,直到自己胸口的小鬼,很是轻蔑“你要给我什么标记?” 一个小鬼难道还能给她烙个生铁? “就这样。”小鬼低笑一声,忽然就地长高了许多,比她高出大大的一截,伸手就把她圈进怀里,一低头…… 钟家慕看着莫名满脸通红的席畅畅,也不追问,只闲闲的提醒了一句“下午的班你还上不上?” 席畅畅立即尖叫,上午钟家慕帮她打电话给公司请了假,下午再迟到就算是自家公司,估计自己还是要卷铺盖回家,毕竟爸爸不让公司的员工为自己放水。 虽然是自己家公司,可是席爸爸可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席畅畅连忙收拾了东西,忙不迭的往外跑。 走到门口才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钟家慕,是不是喝红酒会过敏?” “嗯?”钟家慕脸上难得出现疑惑的表情。 席畅畅很是苦恼“为什么我今天醒来,觉得自己的嘴又红又肿,是不是对皮肤对红酒过敏?” 钟家慕愣了一下,脸上耳边莫名浮上了一股红,半晌才有些僵硬的点点头。 当天晚上,席畅畅买了好多的过敏药回来,往嘴上涂。 钟家慕坐在一边,一本正经的看电视,不时还偷瞄几眼。 席畅畅不小心碰上他的视线,问得很傻很天真“有事?” 钟家慕很狼外婆式的谆醇教导“既然你喝酒过敏,以后在外面就不要喝,免得吓到人家。” 。 第一百零六章算不清楚的账
半晌后,钟家慕去洗澡了,硕大的客厅里只有席畅畅一个人,还有叉子。席畅畅便跑过去逗它,结果这货无敌高冷做娇,完全不理会席畅畅,直接躲到沙发下面不再出来。 都说宠物的性格随主人,席畅畅翻了一个白眼,这完全一点都没错。 推开旁边的一扇门,席畅畅走进钟家慕的书房便惊呆了。只见书架上全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她拿了几本什么《法律学》《法学》…… 瞟了几眼便觉得很是头疼,因为没一本看得懂。 席畅畅便走到电脑桌前,见上面放着一本名叫《律师月刊》的杂志,封面上那万年不变的苍白而冷漠得如同冰块一样的脸,正是钟家慕,一身黑西服显得英气逼人。 翻开内页,把他写的论文通篇读下来,席畅畅更是目瞪口呆。 虽早知钟家慕很厉害,尚未想到他竟厉害到了这种登峰造极的地步。 不仅精通法法律,还长得这么好看。席畅畅不得不承认,钟家慕委实是个所向披靡的高颜值学霸典范。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比我聪明的都没我好看,比我好看的都没我聪明。” 这不是钟家慕是谁。 席畅畅靠在书桌前叹了半天气,突然便对钟家慕充满了敬佩之情。 钟家慕洗完澡,拿着块白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出来,与平常那股不容接近的冰冷气息不同。此时的钟家慕,虽神大依旧冷然,眼睛像是天空中淡薄的云,没有焦点,但浑身上下透露出小黄瓜般的清爽气质,让人特想上前咬一口。 席畅畅看得目不转睛,心不由得微微一动,脸更是一红。 当时自己正在吃橘子,刚剥开就一整个塞嘴里了。 钟家慕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不可置信地问:“你这么吃橘子不怕被噎着?” “不怕啊,我喜欢吃橘子的时候,剥完橘子皮,不剥橘子瓣,”席畅畅凛然道,“然后把整个橘子一口吃进嘴里,因为这样吃很爽!” 钟家慕嘴角微挑:“那你再给我表演一个?” “呵呵——”席畅畅额头青筋直跳,皮笑肉不笑道,“我不是唱大戏的,谢谢!” 钟家慕似笑非笑地看她:“我觉得你挺像的。” 席畅畅:“……… 斜舰了一眼钟家慕,席畅畅没再搭理他。 后来席畅畅跟他熟识了才发现,他这个人,虽然开车的时候很好看,穿西装的时候很好看,随便穿都好看…… 但是,性格有时候真的不能忍。 高冷毒舌就不说了,还很刻薄好吗!说话一针见血,能瞬间把人伤得体无完肤。 不过,心地却很善良,看到乞丐就给钱,不管是不是骗子……还会给楼下的流浪猫狗喂食…… 还有每次席畅畅想到钟家慕的缺点就笑得停不下来……他喜欢收集杯子,竟然为了买个杯子纠结了一年还没决定…… “要不要看电视?”身边一股清冷的幽香袭来,席畅畅一怔,转头便见钟家慕就坐在她身旁,有着修长骨节的手拿着遥控器,正闪动着那翘得离谱的眼睫毛,定定地着看她。五官阴郁而邪气,非同一般的英气逼人。 席畅畅心中一动,被他看得不自然,点点头干笑着说:“好啊,几百年没看过电视了。” 钟家慕抬眼看向她,略带惊诧地问:“你卧室没电视吗?” “有啊,不过我懒。,”席畅畅说,“通常看手机就行了。” 过了几秒,钟家慕便把电视打开了。 席畅畅看他调了半天台,以为他要选个电视剧综艺节目什么的,结果停在了动物世界,还听他说最喜欢看的只有动物世界…… 瞬间累觉不爱,便拿着钟家慕给自己的毛巾去洗澡了。 推开浴室的门,席畅畅便怔了怔,水汽氤氲中,散发着一股清冷的香味。她看了看一旁的洗漱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钟家慕的沐浴用品,便有些好奇他究竟用的什么沐浴乳,怎么味道会这么好闻。走上前,她打开瓶盖嗅了噢,却发现并不是这个味道。 在卫生间里折腾了半个小时,席畅畅洗好澡,穿上钟家慕的黑大t恤,莫名发现有点羞耻,她默默庆幸不是白衬衫,要不然自己这种acup穿起来,可能就跟搓衣板一样。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窗外依旧风潇雨晦,雷电交加。 席畅畅出了浴室,见坐在沙发上的钟家慕正在逗猫,原本冰冷的脸,此刻却是那种秋水桃花似的笑,一双眼睛里像晃动着一池温暖的湖水,跟平时不苟言笑的冷酷模样完全不同。 钟家慕不经意地掀了掀眼皮,见穿着他黑t恤的席畅畅显得比往常更加瘦小,一张脸粉红得颇不正常,貌似盯着自已看出了神,便嘴角斜斜一挑:“看够了没?” 席畅畅一愣,反应过来,脸从粉红变成桃红,流了一脑门的汗,却依然嘴硬着说:“不害臊,我才没看你,我在看你怀里的猫。“顿了一下,她挺起胸膛来,又心虚地辩解道,“再说,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话毕,她便故作镇定地走到他对面的沙发旁,云淡风轻地坐下来。 “哦?”钟家慕浓眉下的眼睛浮起笑意,斜靠在沙发上,单手支颐,气定神闲地望着毕席畅畅,挑了挑眉说,“你看我是图谋不轨,我看你是正当防卫。” 席畅畅哭笑不得,顿时不知该如何反击。但她向来没脸没皮,在看美人与帅哥的时候,不仅要有堂堂正正的做法,更要有“哼,我就看了,怎么样”的气魄。于是她心一横,兴致勃勃地朝钟家慕凑过去,死皮赖脸地笑道:“我就看你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钟家慕怔了怔,薄唇微挑,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感觉像是一条狼在看他的猎物。 半响,他非常难得地含蓄一笑,突然走到席畅畅身边,扬起长长的手臂,轻轻一勾,轻易便把她锁在自己的臂弯里,起嘴角,声音带着一丝阴冷:“你说,我会把你怎么着?” 如此近的距离,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席畅畅脸已红了一半,一双瞳孔闪烁个不停,猛吸了一口气大力推开钟家慕,连忙站起来离他远远的,慌忙转移话题说:“那个我卧室这几天不是你让他们给我装修嘛,我睡哪?” 钟家慕很满意她的反应,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唇边喻了丝笑,漫不经心道:“你睡床吧,我睡沙发“。 “这怎么行?”席畅畅讶了一讶,摇摇头说,“你这么高,沙发装不下的……还是你睡床我睡沙发吧。” 钟家慕微微抬眼看她,狭长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笑意,一挑眉毛:“那我们一起睡?” 这话如同窗外的雷电,瞬间劈向席畅畅,她被劈傻了不说,还被劈得不轻,脸红得煞是好看。 钟家慕瞟了席畅畅一眼,斜着嘴角展露腹黑本大:“怕我?” 闻言,席畅畅傻傻地看着眼前的钟家慕,以为他会洞察人心,之前她是有点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理由的,只要看到钟家慕,就有点慌,那种从头到脚茫然无措的慌乱感。 但死活不能承认,半晌,她抽着嘴角道:“我天不怕地不怕好吗,谁怕你了?”顿了一下,突然结巴起来,“你、你、你……你敢睡……我……我就敢!” 钟家慕撑着腮,眼中动了动似含了笑,学着她的结巴说:“我、我、我……我敢睡……你……你就敢什么?” 席畅畅脑门上青筋直跳,仰起头握起小拳头:“睡啊!” 钟家慕嘴角一弯:“那就睡你吧。” “你说什么?”席畅畅一脸蒙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钟家慕单手支颐,故意一本正经的样子,说:“你不是说我敢睡你,你就敢睡吗?” “……” 不对,席畅畅这才愣过来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但这人完全曲解她的意思耍流氓啊! 席畅畅可是钟家慕的嫂子。 有道是桃花潭水深干尺,栽栽愣愣全是坑,大抵便是她这一回了。 钟家慕说完便转身幽幽地进了卧室,还顺手把客厅的灯给关了。 留下席畅畅在原地站了好半天,她看着窗外的电闪雷鸣,以及旁边小猫一双发亮的眼睛,莫名有些害怕。 突然,一声巨雷,吓得她连忙朝卧室跑了进去。 岂料跑太快没注意,脚被房间门口放的书架绊了一下,就要摔个狗吃屎时,幸好钟家慕眼疾手快,连忙转身扶住她,这才免于一场痛。 席畅畅额头冒了两滴冷汗,连忙对钟家慕说:“谢谢。” 钟家慕一双雪亮的眼往上挑了挑,慢悠悠地说:“你这算不算对我投怀送抱?” 席畅畅嗤了一声:“送你妹!” 暴雨拂落梅,肃肃凉风生。 钟家慕铺好床,打开一旁昏黄的布罩小台灯,一个翻身躺在外侧,便合上眼闭目养神准备睡觉。一套动作完成得行云流水,中间丝毫没有理会席畅畅,很显然对她一点兴趣都没其实席畅畅完全相信钟家慕的人品,甚至早就预料到他绝对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不过席畅畅可不是污女,她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一定要和最喜欢的人一起,此刻应该是男神啊,俗话说“春风十里,不如睡你“,若是睡不到喜欢的人,人生岂不是很遗憾,还有什么意义! 倒不是期望会发生点什么,更不是期望钟家慕对自己做点什么,都说男女有别,况且眼下又是孤男寡女,但对方竟对自己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 席畅畅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个正直妙龄少女的女生,诚然她不是美少女,但也是个少女,此番却一点魅力也没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席卷而来,占据整个脑海。 席畅畅突然觉得自己活得极为失败。 她就这么看着,昏黄灯光下紧闭着双眼,睫毛长得离谱的钟家慕,十分伤心。 叹了一口气,再叹了一口气,人生第一次和个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她的小叔子。 大概是她翻来覆去的动作太大,吵得钟家慕睁开了眼,他转头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你翻来覆去睡不着,难道是太兴奋了?“ 席畅畅愣了一下,心本就有些堵,这下更堵了,于是顺着他说:“没错,兴奋得睡不着。” 钟家慕明显一怔,好半天没言语,最后轻笑一声,眉毛一挑:“你该不会是……在期望我对你做点什么?” 窗外疾风骤雨,云暗孤灯。 席畅畅涨红了一张脸,出了一脑门的汗,觉得今晚很是欠运气,为了避免接下来真的会发生些什么,连忙想着转移话题。之前对他的一切都挺好奇,一直没找到机会问,然后便答非所问地说:“听男神说……你高中毕业就去国外了?” “是啊,”钟家慕的声音中,有几丝慵懒,“很多年了。” “那……”席畅畅问,“你当初怎么会选择律师?” “小时候看电影才喜欢上这个职业,”钟家慕云淡风轻地说,“没想到后来现实与童话是有区别的。” “嗯,我就觉得你胆子真大……”席畅畅满腹狐疑。 然后钟家慕就描述了自己在官司上经历的一些十分害怕的事情。 席畅畅脸大从青白变成惨白:“停!为什么大半夜的你要给我说这个!” “你问我的好吧?”钟家慕抬眼凉凉地瞟了一眼席畅畅。 “好!我不问了,你别说了。” “害怕?那要我抱着你睡吗?” “抱你妹……” 席畅畅原本以为钟家慕只是高冷,没想到这人是典型的外冷内骚。此刻开始佩服他心理好强大,还有所有法律职业的,完完全全法庭奋战的小天使。她自个儿也弄不清楚,为何被这种类型的人吸引,她喜欢的明明是男神那一种类型的好不好? 今天难得的一个周末,席畅畅关掉闹钟,看了看旁边,意料之中——没有人,擦了擦口水正准备再补一觉,刚闭上眼睛。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喂,谁啊,不知道我还睡觉呢吗……哦哦,是翊凝啊,怎么了?约不约?好的啊,马上马上。”挂掉电话,席畅畅不舍的看了看自己的床就冲进了卫生间。 赵翊凝的车停在场地正中央,是一辆十分酷炫的吉普车,但收拾得很干净,车玻璃上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席畅畅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径自钻进去往皮椅上一坐,下一秒便“啊”了一声,一下子弹了起来。转头一看,刚把车钥匙插进去的赵翊凝正一脸难以形容的表情瞧她。 赵翊凝幸灾乐祸:“冷吧?” “冷。” “不晓得等我开一会儿空调了再坐上去啊?” 席畅畅很委屈,来接送她的家里的车,开门进去便是冬暖夏凉,她从来没有过这种生验。 赵翊凝看了看席畅畅的身后,然后皱起了眉头:“星宇哥呢?” 席畅畅这一下有点方:“你也没说叫他出来的啊?” …… 你以为我约你出来干嘛? 赵翊凝点了一支烟,手伸进驾驶座内,感受了一下里面的温度:“我们待会去哪?” 没听见席畅畅吭声,赵翊凝就说:“去酒吧玩吧。” 席畅畅有些难为情,小声解释:“我是第一次去酒吧。” 赵翊凝微讶:“二十几岁,连酒吧都没去过?” 席畅畅却没回应,也学赵翊凝那样去试车内的温度:“可以上车了吗?” 赵翊凝看她一眼,一把拉开了车门:“上吧。” 车里还有些冷,尤其是座椅,刚坐上去仿佛身在冰窖里,赵翊凝把吹风口的方向调了一下,正对着自己。 赵翊凝不自觉地瞟了一眼席畅畅,眯了眯眼,收回目光,灭烟,放手刹,发动车子。 赵翊凝吸烟的样子没有一般女孩子轻浮的模样,反而给人一种大气的感觉,席畅畅每每看她吸烟总是有一种遥而不可及的感觉。 赵翊凝带席畅畅去的那个地方道路破败,被超载的大卡车碾出一个一个的坑。沿途皆是不过四层的小楼,远处的庄稼地绵延起伏,绿浪一层翻过一层。 “这是哪儿?“ “城南。” “有这样一个地方吗?“ 对于这位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的言行,赵翊凝已经见怪不怪:“你生活的范围,怕是没离开过你们席家的大宅子吧。” 本是讽刺,却听席畅畅答:“差不多吧。”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钟家慕。 席畅畅耷拉着脑袋接起电话。 “喂……” 钟家慕一听见她的声音,立马冷声问道:“席畅畅,你在哪儿? 席畅畅的潇洒气魄立马消去了大半,有些志忑地回答:“在路上。” “跟谁在一起?” “朋友。” “哪里认识的朋友?酒吧?” “不是……” “席畅畅,你这样让我非常失望。” 席畅畅木讷地道了声:“对不起”。 “你到底跟谁在一块儿?” 席畅畅打电话一直喜欢开免提,赵翊凝能将对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听见钟家慕的这句质问,赵翊凝冲席畅畅笑了笑,心想:自己总算引起了他的关注。 转头看了赵翊凝一眼,她拉着,脸都红了,怕是下一刻就会哭出来脸。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一直在钟家慕面前是乖乖女的赵翊凝抬手便把手机夺过来:“她现在和我在一起。” “你是谁?” “星宇哥,你猜呢?” 下一秒,钟家慕和往常一样,又直接挂断了电话。 席畅畅其实鲜少来酒吧这种地方,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来一个完全陌生的酒吧。 赵翊凝熟练的走到吧台前,点了一瓶酒,给席畅畅倒了一杯就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她酒量不算好,几杯高浓度的酒下肚,脸上就立马显红,衬在她精致的脸上,却显得美得惊心。 喝了一会,赵翊凝滑下高椅,摇摇晃晃地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这时卫生间附近几个已经注意她很久的男人高声说着话迎面朝她走来。 为首的一个刀疤脸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说了几句,大意是要让她一起喝酒聊天,赵翊凝摇了摇头,回答了几句,伸手要推开那个男人。 却见旁边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酒劲似乎上来了,喷着灼灼的酒气,一把抓住她的手硬是要把她往他们卡座那里拖。 被他一碰,她烦躁的甩开他的手,厌恶地一把推开那个挡着她的男人,嘴里还低低骂了句脏话。 还没走几步,便被人从身后死死拉住手臂,那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嘴里高声爆着几句粗口,另一只手已经伸向她的翘臀。 酒吧里这种情况司空见惯,旁边的人都往这里张望却没有人上前来帮她,赵翊凝这时酒有些醒了,心里隐隐有些害怕,凭着全身的力气站在原地挣扎,朝那个男人喊话。 旁边几个男人这时挑着眉走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搂她要往卡座那边拖,嘴里说只是陪他们喝喝酒交个朋友没有别的意思。她全然不顾,只是死命挣扎着,一失手顺势甩了左边男人一个巴掌。 这一下,围着她的几个男人都怔住了。 现在才瞥见这一切的席畅畅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立马走过去拉住了赵翊凝。 “这是要找事情?”刀疤脸的男人,拿着一瓶啤酒“嘘”的一声敲碎在桌子上。 席畅畅眼疾手快的一把拉过赵翊凝藏在了身后,看着走上来的刀疤脸以及他身后的小混混,梗着脖子厉声道:“你想干什么?” “嘿嘿,她问老子想干什么?你们告诉她老子想干什么!”刀疤脸冷笑一下,转身对着身后的几个男人说道。 站在刀疤脸身后像只猴子的男人开口道:“贱人,你们竟然连老大的面子也不给。” “你说谁贱人呢?你嘴巴怎么那么臭?早上出门没刷牙啊?”赵翊凝竟然躲在席畅畅身后伸出个脑袋对骂道。 “哎哟,这小娘们竟然还敢跟咱们横!”猴子脸恶狠狠的说道。 周围的客人都吓的赶紧扔了钱走人了,就连酒吧的老板都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正端着酒瓶子走上来的服务员,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手中的酒瓶子全部“砰砰砰”摔了一地。不知道刀疤子脸身后的小喽啰是太过惊弓之鸟了还是怎么的,一听到酒瓶子碎裂的声音,全部朝席畅畅她们冲了过去。 “你们快后退!”席畅畅没想到子脸这群人,竟然敢公然在这里对她们动手,而且还是这么多人收拾他们两个女的。 “住手!住手!你们给我住手!” 刀疤子脸也没想到自己带来的人,竟然这么蠢,真的就动手了。 场面太混乱,刀疤子脸扯开嗓子吼,都没让众人停下来。更加可恶的是,不知道是谁,竟然在这个时候切了一首歌。 赵翊凝一把推开身边的席畅畅,身体倏地一侧迅速抓住了朝自己砸过来的拳头,快速反击,毕竟前几年的跆拳道黑带也不是盖的。 赵翊凝和席畅畅,只有赵翊凝是练家子,大家一看,就都围着赵翊凝动手了。 “啊——你竟然敢扯我的头发。”“我的耳朵!耳朵!” “贱人,你竟然咬我!” “该死的!你快放开我!” 这下子场面更加控制不住了,所有人都跟打了兴奋剂似得,打得不可开交。 很快的,赵翊凝就把几个男的制度,刚拍了拍手,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男人正拿着半个酒瓶子朝席畅畅的后背扎去,吓得倏地失声尖叫。 “席畅畅!!!” “啊—!” 一把抓住面前打来的拳头,席畅畅还没来得及侧身,就一下子愣在了当地。一阵尖锐的钻心疼痛,瞬间蔓延全身每一根神经。 “啊!” 拿着酒瓶子的男人,没想到自己真的会伤到对方。吓得手一松快速后退一步,惊愕的看着倒下去的席畅畅。 正在打斗的几人瞬间愣在了原地,刀疤子脸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挥手大喝一声:“走!快走!” “站住!你们站住!” 赵翊凝迅速跑到席畅畅的身边,一把扶起来倒在地上的席畅畅,眼睛红红的。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此时躲在柜台后的服务员,听到赵翊凝的嘶吼。赶紧慌忙从挎包里掏出手机,哆哆嗦嗦的拨打着10。 很快救护车就赶到了,失血过多的席畅畅早就陷入了昏迷。赵翊凝哆哆嗦嗦的捂着嘴唇,看着席畅畅被抬上了救护车。 “我们是中心医院的,救护车坐不下,麻烦陪人自己赶紧过去。”救护人员迅速将赵翊凝推开,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看着救护车开走,赵翊凝身体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都怪我……都怪我。席畅畅,你一定不能有事,要不然我怎么向星宇哥交代啊。” 赵翊凝抬头望了望天:“席畅畅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要赶紧去医院!” “利器从后胸刺入,伤口很深。目前来看,并没有伤到心肺。现在急需输血,快去血库!病人是少见的rh阴性血型。” 准备手术的医生,一边戴着手套,一边对身旁的小护士说道。 “嗯。”小护士闻言,赶紧转身跑开了。 手术室的灯光已经全部打开,所有仪器也已经准备就绪。 很快的小护士就跑了回来,呼吸有些局促,紧张的说道:“林医生,rh阴性血型血库已经用完了,现在怎么办?” “赶紧联系其他几家医院,病人急需输血!” “是。” 守在手术外的赵翊凝,一见到小护士跑出来,赶紧上前急切的问道:“护士护士,我朋友怎么样了?” “病人情况现在很不好,急需输血。但是我们血库现在没有rh阴性血,只能从别的医院调。”说着,小护士就赶紧跑开了。 赵翊凝身体一软,“啪”的坐在了椅子上,脸颊埋在了手心里。 rh血型很稀有,如果找不到相同的血型,就意味着席畅畅可能会因为手术缺血而死亡。这一点,赵翊凝她当然也想到了。 但是,此时她只能寄希望与其他医院上。 就在这时,一串串急促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来。赵翊凝朝席畅畅身上的挎包望去,铃声就是从席畅畅那个挎包里传来的。 赵翊凝紧张的抓出手机,一眼就看到了上面标注的小叔子二字,哆哆嗦嗦接了起来:“喂?” “她呢?”钟家慕,眼眸倏地一眯,没想到接电话的竟然不是席畅畅。 赵翊凝深吸一口气说道:“席畅畅受伤了,我们现在正在医院……。” 沙发上的钟家慕身体倏地坐直,扯了扯领带阴沉的问道:“哪里?” “市中心医院的急救中心。” 闻言,钟家慕漆黑的眼眸瞬间寒冰一闪。急救中心? “医生,现在各大医院都没有库存rh阴性血。不过,刚才从另一个医院打来电话,说有人rh阴性血的患者家属愿意为病人捐血。“ “需要多久时间?”林医生眯着眼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席畅畅,回头看着小护士问道。 “最快十分钟。” 医生深吸一口气,对着身边几个一起做手术的辅助医生说道:“尽最大的努力帮助病人拖延十分钟,现在就等输血的人能够快点来。“ “嗯。” 半个小时后,钟家慕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才从半山腰的别墅到达市中心医院。 走廊里坐着三个人,钟家慕一进来就看到了赵翊凝,眼眸倏地一眯,快步走上前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赵翊凝一见来的是钟家慕有些心虚:“医生还在手术。不过,听说已经有人给席畅畅捐血了,应该没什么……” 赵翊凝咬着嘴唇,并没有说完,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空气瞬间又冷冽了几分。 钟家慕淡漠的眼眸在赵翊凝的身上扫了一圈,冷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鸣鸣呜……都怪我。要不是我,席畅畅也不会和那群人打起来。他们对我动手动脚的,席畅畅一时气不过就……那帮人中有社会上的混混,他们竟然真的敢出手。” 赵翊凝每说完一句,空气中的气氛就会又冷一分。直到赵翊凝终于受不了钟家慕这种强大的气场,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了。 “哪位是病人的家属?”医生边走着,边脱着手套问道。 钟家慕走上前:“我是。”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现在可以转到病房了。不过,病人刚做完手术,需要清静。所以,你们最好只留一个照顾。” “嗯。帮我换病房。”钟家慕点点头,冷声说道。 医生有些诧异,还没开口,就见钟家慕已经掏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 “把手术费和住院费交了,顺便将病房换成。” “知道了。” 医院陪护只让留一个人,原本赵翊凝想要留下来的。但是,钟家慕二话不说就将病房的门给关上了。 被关在门外的赵翊凝,默默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无奈的回去了。 刘彤办完事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脸哀怨的赵翊凝。 赵翊凝并没有注意到刘彤,刘彤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快速朝病房走去。 刚走到房门口,刘彤就看到了钟家慕正坐在病床前,一脸阴沉的看着病床上的席畅畅。 “进来。” 感觉到门口站了人的钟家慕,眼眸眯了眯,冷声说道。 刘彤摸了下鼻子,迅速推门进去:“已经办好了。” “嗯。”钟家慕沉吟片刻,看着席畅畅带着氧气罩惨白的脸颊说道:“去查查,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这个还是能搞定的。” “是。”刘彤点点头,眼眸寒了寒继续问道:“查到怎么处理?” 钟家慕眼眸冷冽的倏地转向刘彤,饶是早就熟悉了钟家慕的刘彤,此时也冒出了一身冷汗。 钟家慕的眼神好吓人! “我知道怎么做了。”刘彤说完赶紧出了病房。 站在病房外的刘彤,心惊胆颤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门,忍不住摸了一把额头冒出来的冷汗。多久没有见到这样的钟家慕了?太恐怖了…… 不过,竟然将席畅畅伤成那样……刚才交费用的时候,刘彤就听到了几个八卦的护士在议论。 要不是出现了一个人给席畅畅捐血,现在的席畅畅恐怕早就因为缺血死亡了。 这么想着,刘彤赶紧走出了医院。 黑暗中,钟家慕通过昏暗的走廊灯光,仔细的打量着病床上紧闭双眼的小人。 脸上一直挂着冰冷彻骨的寒意,阴沉沉的,很是吓人。 昏迷中的席畅畅,一直感觉到有人在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脸颊。温热的毛巾在脸上划过,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席畅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嘉铭受伤着一双核桃眼儿正盯着自己。席畅畅吓得小心肝儿一颤,哆嗦了下,愕然的开口:“乐乐?” 席畅畅的声音有些沙哑,像磨砂布在桌面上来回磨蹭发出来的声音似得。 嘉铭闻言,双眼瞬间回神儿,惊喜的看着醒来的席畅畅激动的尖叫。 “啊啊——席畅畅。席畅畅,席畅畅,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要去陪你。” 席畅畅拧了下眉心,感觉整个身体都好像被人给暴揍一顿,浑身酸疼。 嘉铭一看席畅畅想要起来的意思,赶紧跑过去将她扶助:“席畅畅你刚醒来,不要乱动。你要做什么?“ 席畅畅痛苦的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看着面前的人不解的问道:“我怎么了?” 嘉铭闻言瘪瘪嘴,一脸心疼的说道:“你和什么那个赵翊凝出去,被那群流氓用啤酒瓶子伤到了后脑,吓死我们了。我们还以为你……以为你……” “额……”席畅畅一脸懵逼,难怪她觉得后背痛的要死,原来是这样啊。 “那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 “三天?”席畅畅一惊,立即就要起身:“完蛋了,三天!三天!我去,三天没上班。” 看到席畅畅雷劈掉的表情,嘉铭又小心翼翼不要命的加了句:“而且这几天一直都是钟家慕在照顾你……” 席畅畅彻底傻掉了,两眼儿一翻就要晕死过去。 好在嘉铭眼疾手快一把捞住要倒下去的席畅畅,焦急的说道:“哎呀,席畅畅。你也别着急嘛,看钟家慕的样子,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 席畅畅哀怨的看了嘉铭一眼,内心早已经叫苦不迭!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 “喂。” “席畅畅,你没事吧?” 席畅畅有点艰难的开口:“男神,我……我想你了,嘤嘤嘤……” 电话那边长舒了一口气说:“等我忙完手里的事就来看你。你照顾好自己,笨蛋。” 席畅畅有点颓丧的说:“知道了,你去忙吧。” 看着席畅畅挂断电话,嘉铭推了推席畅畅:“什么情况啊?男神一天这么忙吗?我怎么感觉他对你一点也不上心?” “没有,别胡说……”席畅畅低下了头,想得有些入神,席畅畅抬起头时,发现钟家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席畅畅就看着他,眼睛亮亮的,瞧不出一点点重伤后的颓废和疲态。 “你醒了。” “你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钟家慕说:“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席畅畅咧咧嘴:“幸好命大。” 钟家慕接了杯温水给他,随口道:“祸害遗千年。” 席畅畅瞪他:“残了你养我?” 钟家慕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嗯,我养你。” 席畅畅哈哈大笑:“钟家慕,你还是那么经不起逗。” 就在三个人处于十分尴尬的局面的时候,嘉铭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如获大赦一样地跑到楼道里去接电话。 “我带了吃的。” “什么?” 钟家慕就把一只碗胡乱塞在席畅畅手中。 “啊——快接过去,好烫,好烫。”她嚷嚷着,迅速将瓷碗放在旁边的桌上,举起双手紧紧捏住自己的耳朵。 “别看着我,小时候听我妈说的,要是手指被烫了,只要捏住耳朵就能降温。” 他似信非信,并没有听过这一套神奇的理论。 席畅畅伸出依旧好的手指,捏住了他的耳朵,凉凉的,顿时觉得降温了。他一动不动,任由她那样紧紧捏着自己的耳朵,只是惊呆了,耳边传来强烈的受伤感。 她望着他发红的耳垂。 席畅畅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冒失的举动。 短暂的几秒后,她赶紧拿开手,尴尬地低下头,双手交叉握着,杵在原地。他见她的手指通红。“这才刚进医院,你这是打算再严重一点吗?”他放下那碗面,一只手同时抓住她两只手腕,轻轻扶起席畅畅,拉着她径直走进旁边的卫生间。 他将她的手拉到水龙头底下,打开冷水,不间断地冲手指。然后他又回到车里取出一些冰袋,装在手套里,扎紧手套口。 “握在手里,至少半小时。”他仔细查看她的手指,除了受伤以外并没有起水泡,物理降温后应该就无大碍了。 她只觉手指火辣辣地发烧,动着冰袋后就缓解多了。抬起头,见他的耳垂略微发红,又忍不住想笑。 他穿着一套灰大休闲居家服,这种装束看起来和工作时完全不一样。 第一百零七章重新来过 “我没事了,你快吃早餐,凉了就不好吃了。” 席畅畅看起来不太相信地说:“目测还是很烫,我可不敢冒险。不如你先说说你这买的是什么?” “这是一道这里的特大饭啊,难道你没有吃过吗?” 席畅畅摇摇头,浅浅地尝了一口,感觉味道倒是挺鲜美。 “这份毫无视觉美感的早餐,换到以前,是绝对要倒掉的。不过吃起来味道还可以。” “我不太清楚你的饮食习惯,慢慢磨合就好了。” 钟家慕低下头,怅然若失,良久才说:“吃完了再睡会儿吧。” 席畅畅很快又陷入梦乡,有钟家慕在旁守着他,她睡得格外安心。 钟家慕静静地凝视着她,心中不觉五味陈杂。 门外传来嘈杂声,钟家慕拧起眉头,他拉开门,压低嗓音冲着护士说:“吵什么,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吗?“ 护士努嘴:“我们拦不住她。” 钟家慕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名美艳的女子还在同护士争吵不休,同时还有推揉的动作。 “赵翊凝。” 赵翊凝一见钟家慕马上甜甜叫道:“星宇哥,我来探望席畅畅姐姐,他们偏不让我进去。 护士义正词严:“对不起,我们这儿有规定,你不能擅入……” 赵翊凝打断他的话,挽住钟家慕的胳膊:“我们是认识的,对吧,星宇哥。” 钟家慕只得点头。 “钟家慕……”护士为难道。 钟家慕摆摆手:“交给我吧,你们辛苦了。” 赵翊凝得意地吐吐舌头。 钟家慕轻声说:“席畅畅在休息,你不能吵到她。” “星宇哥,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赵翊凝还摆了个军姿,钟家慕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这个女人…… 大概是药力发挥了作用,席畅畅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述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眼皮微微撑开,她眼前是席卷而来的黑暗,喉咙干涩。 有人走进来,站在床边,问:“吃药了吗?” 躺在床上的人点头,问:“你怎么又过来了?” 钟家慕说:“我就没有离开。” 席畅畅调整了一下睡姿,表情淡淡的:“哦。” 席畅畅侧了侧身,探头想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几点了?帮我量过体温吗?” “嗯,38.6℃。” “啊,挺高的呢。” 钟家慕瞪了她一眼:“想吃什么?粥还是面?” 席畅畅依旧没什么食欲,最后她起身靠在床头,粥喝了一小碗,面扒拉了两口。钟家慕收拾了外卖盒去扔,她则起身去洗手间。 出来时席畅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返回一看,旁边的躺椅上面睡着的不就是赵翊凝吗? 席畅畅没有吵醒她,看到钟家慕拿了条被子放在沙旁边上,于是走过去说:“你不用在这儿陪我,我没事,是他们太大惊小怪了。” 钟家慕侧过身子:“明天我要出差,就不回去了。” 席畅畅反对:“不用了。”我真的没事啊,看着钟家慕的表情席畅畅内心一阵抽搐,张了张口,最终没再说什么。 钟家慕哼了哼,把自己的衣服拿起来就走了出去。 席畅畅看着钟家慕走出去,她在床上看手机,赵翊凝的眼睫毛扇动了几下,不经意对上席畅畅的眼,差点翻到地上去,回过神来才骂:“你醒了说句话行不行啊!这么一弄,姐姐差点魂飞魄散了!” 赵翊凝刚醒,脑子还没转过弯,动了两下,揉了揉头发:“没看清楚是你,刚才说错话了,对不起啊。” “我怎么看你这累得跟个二百五似的,是不是你们那帮人欺负你啊?”席畅畅说到这里,磨刀霍霍地道,“如果欺负你就告诉姐姐啊,姐姐替你出头。” 赵翊凝笑:“没有!大家的工作量都差不多。” “这还不叫欺负?你这种女孩子少做点是天经地义的啊!”席畅畅扬声道。 “我倒不觉得,”赵翊凝说,“让我少做我才觉得他们是看不起我……特别是那些个自以为是的人。每次看到她们都没什么好脸大,工作起来就变成炸药包,一戳就炸。” 有几次她对她们有异议,她们跟她吵架那架势,别提了。如果给赵翊凝一把桃木剑,她分分钟就能降妖伏魔。 “哎哟!“说着说着赵翊凝来了兴致,“你不提这茬我都快忘了,这都多少天了,你打探没打探到钟家慕的具体情况啊?” 席畅畅耸耸肩没有说话。 看着席畅畅呆滞的表情,赵翊凝撇嘴:“敢情你都忘啦,早知道就不提了。” 席畅畅睁大大眼睛:“怎么说话呢,前些天我那是心疼你,不想打扰你。反正现在你活儿也干完了,我去帮你。” 赵翊凝要不吃她这一套:“得了吧,我不信你。” 席畅畅:“瞧你这语文学的,就靠瞎了!” 赵翊凝一本正经地说:“不是瞎掰,真的。”赵翊凝躺回去,对着天花板掰手指,“我的理想就是就结婚。但也不能随便捡着一个人就结吧?还得先培养感情。要培养感情,就得先有目标。那目标也不是一下子就有的啊,所以得找啊。你看看这茫茫人海,你看得顺眼的,别人看你不顺眼。看得上你的,你又看不上,所以得放宽时间去寻找。看见好的、顺眼的那就得勇往直前啊!不然我这规划就得泡汤,而我的人生终极规划就会跟不上趟了!” “这么严重啊!“赵翊凝让席畅畅听得云里雾里,最后感慨,“没想到你这么传统啊!” 赵翊凝倒觉得没什么:“我妈就是这么传统啊,要不怎么大一就押着我去相亲呢。她和我爸就是上大学时认识的,从结婚到现在一直都特别幸福,所以自然而然觉得我要是能在大学里找到合适的人,也会那么幸福。”赵翊凝喜滋滋地说完,又随口问席畅畅“难道你都不想和男神结婚的吗?” 席畅畅不假思索:“现在不想。” “为什么啊?”赵翊凝奇怪。 席畅畅在眨了眨眼睛,她翻了个身,闷闷地说:“我爸妈不幸福。” “不是吧,我看你家挺富的啊。”说完才觉得自己好像嘴太快了,于是又补救说,“再说了,又没人规定,爸妈不幸福的子女就不幸福,你要相信自己能幸福的。” 席畅畅打断她,干笑了一声说,“我连我妈都不信。” 虽然认识不算太久,但毕竟也是朝夕相处,赵翊凝还是第一次听到席畅畅用这种语调说话,语气里带着一点讽刺,还有一点无奈,然而更多的是负气。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不知又想起什么,自顾自地重复:“反正我现在也不想结婚。不想上贼船,就别惦记着出海,这样就永远不会被淹死了。” “那小孩呢,”赵翊凝有点天真地替她犯愁,“咱们国家非婚生子不给上户口吧?” “不要小孩!”席畅畅说。 好一阵赵翊凝没有说话,席畅畅以为她又睡着了。 谁知道赵翊凝突然又叫她的名字:“席畅畅。” “嗯?” “你要是真不想结婚生孩子也没关系,以后我生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等咱们老了,让他照顾我们!不够我就生两个。” 席畅畅个人觉得赵翊凝的语调很认真。 只可惜是她个人觉得。 席畅畅自认从来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但这番话居然让她眼底发热。 她久久没说话,谁知半天后赵翊凝又开口,这回带着点小抱怨:“你怎么不说话啊,你都不感动吗?我自己都感动了。” “……” 席畅畅也不知道赵翊凝在忙什么,一大早就回去了,走的时候赵翊凝把席畅畅看都没看一眼,席畅畅看着摇椅想:真是重大轻友啊,重大轻友。 闲着无事,席畅畅翻来手机相册,滑到一张照片的时候,席畅畅停下了手指。她轻轻的摩挲着照片,连钟家慕什么时候走到她旁边的都不知道。 “看什么呢?” “啊……” 等席畅畅看清楚是钟家慕后忍不住瞪了钟家慕一眼,骂了出来:“你出场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老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钟家慕淡淡的看了席畅畅一眼,无语地说:“自己心里有鬼吧。” “我在看我姐的照片啊。” 席畅畅告诉了钟家慕一段往事…… 婚礼前一夜,高云辉醉意熏熏地打电话给席熙:“熙熙,对不起。这一生,是我欠你的……” “你欠我的,是要还的,我只求你回答三个问题便罢,但有一点,我讨厌说谎。” 这本是玩笑话,他却忽然认真起来,风声带着他嗓子里的沙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庄重感。 “若我对你所说,有一字之谎,就让我和这天上的星星一样,永远离开我所痴爱的人,所挚爱的化妆王国,只能远远地凄凉看。”此刻他的身后,绅士美女,觥筹交错。 四月八日,这是席畅畅姐姐席熙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也是有生以来,她最尴尬的日子。 席熙独自站在一团大红喜气的婚礼舞台上,却迟迟不见新郎的身影。 周围闲言碎语逐渐多了起来,声响越来越大,他们的神情显然已由等待婚礼的焦急化为了要安心看一场落跑新郎好戏的面跃。婚礼公司的策划人兜兜也忍不住再三提醒:“要不要再给新郎打个电活呢?”席熙漫不经心地扬扬手机:“他说在忙重要的事,之后就已关机。” “那还要不要等?”兜兜一脸便秘表情,“如果新郎是在躲藏,我们现在还是告知宾客改期比较好。” 席熙微微笑:“人难免都会躲藏,只不过自己的债,终归要自己还罢了。” 席畅畅知道后在一旁焦急踱步,这可是姐姐的大事。 席熙看着席畅畅,彩妆师的职业病又犯了:“我以后还是给你画针叶眉比较好,显得平静温和些。” 所有女人都会被这个话题吸引住,而高云辉便是这时赶到的,他一身礼服遍是褶皱,眼角疲惫,可依然风度从容地鞠躬向大家道歉,说是路上遇到车祸,紧急送伤者到医院后才赶来。 无懈可击的台词加上他诚恳的表情,使得台下重新恢复了热闹,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除去比当初预定的吉时,晚了整整两个小时。 但席熙的脸上,早已不复刚才的淡然,在牧师问我,愿不愿意与他白头偕老荣辱与共后,席熙拒绝接过话简,反是缓慢向他走近,三分淡然,七分委屈道:“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后来的故事版本中,有无数名媛猜测过席熙当年的疑问,“你迟到两个小时的原因是什么?”或者猜“你深爱的人是不是杨蔷?” 可他们谁也没猜到,席熙附在高云辉耳边问得如此俗不可耐:“你欠我的第一个问题,要我,是不是因为我家的钱?” 这真是个傻问题,化妆界界龙头老大枝语公司的资金链断裂,欠下一大笔钱,新产品又急需宣传,枝语董事长的儿子高云辉在危机之中,同意联姻,这样的婚姻,不是为了钱,又是为了什么? 他似是终于记起前几天打错的电话,错许的诺言,些微愣证后却是回答:“不是。” 商场上得志的男人,摸打滚爬中不知说了多少句谎言,可那刻眼神却如冰晶般纯净,让席熙恍然失神。不过只是一瞬,他即刻恢复冰冷疏离,似笑非笑:“我们枝语加了位巧夺天工的化妆师,成为这里的化妆品老大指日可待。” 这不是谎话,可也并非她想听,席熙几乎要控制不住用双手紧紧扼住他的喉咙,可最终却是用一片至诚之音回道:“我愿意成为你的妻子。” 至此,一切混乱结束,归于正途。 深夜宾客尽散,看席熙只解下头发便要入睡,高云辉半倚在床头问:“你这化妆师,如何不知不好好卸妆对皮肤伤害很大?”他伸手抚摸席熙的脸,似轻柔怜惜,又似下一秒便要撕碎席熙脸上厚重的面具。 都说高云辉在商场上是只六亲不认的老虎,而席熙,要怎生小心翼翼能成功与虎谋皮? 她不禁心下颤栗,嘴角却是喷笑:“可我觉得,这是你最爱看的面容,看不到她,对你岂不是伤害?”是了,为求和杨蔷尽量一模一样,席熙每日里至少要花一个小时来妆扮自己。婚礼当天,更是极尽心力,刚入场时不知有多少人将席熙认成杨蔷,呵,这世人痴傻,都只懂看皮相,杨蔷的眼睛里皆是炫目爱意,而席熙则目光犀利,仿佛眼里带刀。 高云辉好久不再说话,当席熙几乎认为他已睡着的片刻,却又听见他的低呤:“我一直尊重婚姻,你放心。” 豪门多是非,婚礼一被三折后,第二天便有传言沸满扬场起来,一些娱乐小报登上了模糊的照片,焦急迫切的男人怀抱女子在医院走廊匆匆而过,女子并未显出正面,可好巧不巧,杨蔷就是在昨晚被送进医院的。 似乎全天下人都认为,高云辉对席熙而言,是从新婚第一天起就负心的人,而席熙只是轻轻笑。 他确实是负心人。 席熙初次见到高云辉,是在普吉岛上。这个历来被驴友们称颁的旅游小岛,亦被高云辉作为选择新产品代言人的舞台。席熙穿着白大长裙混入穿着各大艳丽华服的模特队伍。当上场走过高云辉眼前时,他冷冷地叫停:“是谁允许你穿白大的,你也配穿白大吗?” 席熙毫无畏惧地盯住他的眼睛:“那么,什么人才配穿这白大?”早听说高云辉有个怪癖,因了心仪女子爱穿白,便禁止所有人穿白裙。 大约从未受过如此顶撞,他盯着席熙的眼睛惊愕良久才冷笑:“有勇气的人。” 不错,内心有着海一般的勇气,外表却平静淡然,也正是席熙心中对白大的定义。 席熙走近他几步,对着他冷而高傲的脸一字一顿:“你听好了,我不会游泳,如果你不去救我,我就死定了。” 众人还没有醒过神来,席熙已经飞跑几步,纵身跳入海中,周围马上有人下水去救,可席熙硬是凭着残存的理智,将他们一一拨开。 直到高云辉终于明白了席熙话里的坚决,亲自下水抱住她的腰。他虽然被外界誉为化妆品界最冰冷的铁人,可到底不忍心让一条生命从眼前消逝,救席熙上岸后,又不顾湿漉漉的衣服,俯下身来为她作人工呼吸。 高云辉应是在那一瞬间看清席熙容貌的,那眸中突然闪过的一丝异样的光芒,不知道是否是因此而想起了什么。而席熙睁着奄奄一息的眼睛对他笑:“对我来说,勇气就是这样,死也要死在喜欢的人的怀抱里。” “这么拼命,只是为了做我们彩妆的代言人?” 席熙笑:“不是。” 他冷冷挑眉表示不信。 席熙轻咳着说下去:“我,是要做你的妻子,做你整个生命的代言人。” 许是席熙花了眼,他的眉梢柔和了几分,“还真是奇怪,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我父亲下达命令,让我和明魅的千金小姐尽快结婚。我原来如此受欢迎,不知道到底应该选择谁呢?” 他当然是谁都不想选择,可是命运从来都是那么身不由已。 第一百零八章后悔不已
席熙很快被送到医院,无论心智如何坚韧,身体已经是不堪重负。满水引发高烧,继而又引起了肺炎。待席熙真正清醒,已不知是几天之后的一个深夜,门外传来压抑且哀凉的女音:“她只是为你跳水,我当年为了教你,险些连命都丢掉。” 席熙似是浑身都有了力气,挣扎着下床,正看到漆黑的门外,杨蔷紧紧期抱着云冰,低声哀求:“你竟情为她抛弃工作,彻夜守护,你曾经答应过要照应我一生,为什么现在连抱抱我都不肯?” 只而这个平日杀伐果断的男人一脸犹豫,手在拥抱和推开之间,反复徘徊。 席熙想是她的高清手机摄像头打扰了这唯美一幕,杨蔷先是满脸恨意,再然后,她开始仔细打量席熙,眼神愈加慌乱:“你到底是谁?” 席熙不看她,却只是对着高云辉轻笑:“我啊,是死也要死在你怀里的女孩,也是明魅的大小姐,若你要选一个做妻子的话,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可若是你一个都不想选……”我摇动着记录视频的手机,轻笑,“大家都在传的事情,看来是真的啊……” 只听他温柔道:“我会和你结婚。你要记住,这一辈子但凡你想要,我都会给你。”他再不看杨蔷一眼,一双手只是有力地扶住席熙。 人们说,三年前,高明辉不慎落水,若非杨蔷含身相救,他早已经死去。 我在这些传闻中谈淡笑着,无论如何,他终归还是负了杨蔷。或许因为席熙的嫁妆是明魅的大笔融资资金,又或者,席熙精心圆完妆,穿起白大长相的样子,和杨蔷简直一模一样,这让他接受起席熙,不似那么困难。 枝语的新产品寇蜜系列,据说加入昂贵的鱼子酱做配料,卖点是无污染,抗衰老,将由枝语的宣传部门经理杨蔷来给大家讲解,继而为千挑万选的模特代言人试妆。 席熙想她来的正是时候。 尽管杨蔷带病出席,可还是出现了问题,模特阑尾炎突然发作,实在无法上场,临时找人来替,又怕气场不足,不能表现产品的美丽。 席熙适时走过去:“我学过多年的化妆,虽比不上专业模特美丽,可也许更加懂得如何去展现产品的妙处,要不然,让我去试试?” 杨蔷也情不自禁夸赞:“高云辉有次夸赞你如武快书中的赵敏,我还不服气,现在看来,你比她还要厉害几分,倾城容貌,富足家世,还有这么一手堪称变脸的好本事,真是羡煞旁人。” “是吗?”席熙微笑,“师傅说过,化妆的第一层境界是化心,我化来化去,也只是化了个皮而已,半分高云辉的真心都没能化来。” 发布会开始定在下午六点六分,图的是大吉大利之意,但还不到十分钟便已宣告结束。原因很简单,杨蔷为席熙涂抹寇蜜面霜后稍许,席熙的脸上便起了大大小小的肿包,痒疼兼具,忍不住的轻吟声,瞬间吸引了大量的记者镜头。 很显然,枝语的这款产品并没有他们所宣传的那样,对人体毫无损伤。刹那间,便已有记者将话筒对准杨蔷,毫不客气发问:“请问,这款面霜里,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配料?” 席熙转眼看高云辉却正赶上他一双眸子也正盯着席熙,似悲期凉,似哀伤,可下一秒,他的眼睛里,便涌出了然的笑意,几步登台,那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眼看就要拥住羸弱的杨蔷,为她撑起一片天空。 谁知,杨蔷一把推开了他。站在万人瞩目的舞台中央的她,含泪一字一句:“请相信,产品没有问题,只不过是我嫉妒席熙,故意放了点使她过敏的花粉罢了。” 席熙颇有些讶异地望着台上的杨蔷。之前只道她惯用柔弱欺骗拢住高云辉,现在看来,为了他,她亦有付出一切的真心。 可这又能怎样呢? 谁都曾有真心,却不见得换得对方的真情。 席熙躲在角落里,将临时离场的模特,和几名咄咄逼人的记者的酬金安排好,便拔通了高云辉的电话。他急匆匆赶出来,看到席熙正端坐在车里,便松出一口气:“你原来无事,我还以为你被记者围攻……” “高云辉,你说你会尊重婚姻,那么此刻有什么,比你的妻子生病更重要。”席熙打断他的话,指指自己脸上的受伤,似笑非笑。 他眉头稍松:“是,有谁比你现在的身体更重要,我送你去医院。” 席熙紧紧盯着他的脸,足足看了有一分钟,他脸上的关怀不似是假的,可那腹底深处,分明还有更深的担心,是为了不远处,可怜巴巴哭着等待他安慰的女人。 席熙叹口气,却用手把住车门,用轻西坚定的语气:“,我不愿意你人在车里,心却不在。” 高云辉一声叹息,席熙却是听得分明。 席畅畅叹了一口气,又抚摸了一下照片上的席熙:“姐姐啊,永远是那么傻。” 后来,那晚的高云辉直到半夜才回来。他依旧不肯多说话,见席熙脸上大片受伤已经消退,便扔给席熙一身睡袍,硬是把席熙拉到了冷风阵阵的阳台上。 天空群星闪烁,他点燃一支烟,似自言自语:“我小时候常常许愿。那时候我深信星星是有灵性的,他们是逝去之人的魂灵,保护着这个世界。后来我渐渐不信,当妈妈因医药费不够,只能躺在家里等死时,当我只是高家傀儡,不能要得我心爱之人时,我就懂得,还是要拼尽全力,得到整个高家,才能……”他顿一下,眯着眼睛看我,轻道,“才能给我心爱之人她想要的一切。” “心爱之人”四个字,被他咬得缠绵悱恻。 高云辉原是私生子,他的母亲一生未踏进过高家大门,但传闻中,高家长子一直有病,又深恋杨蔷,杨蔷嫁人来换得高家长子放权,而他本可以选择和心爱之人厮守,却为了钱财,娶了骄横的席熙。这些可全是自愿,说不得别人逼迫。 男人若是贪心,总会有一万种理由。席熙花了片刻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才道:“你已拿下高家江山,可打江山难,守江山只怕更不易。枝语如今受了这样的打击,你打算怎么办?” 席熙本意是讥讽,却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关心,他听得分明,眉眼瞬间冰消雪融,语意更加直白猖狂:“谁又管它会怎样呢?我打下彩妆这片天地,不过是为了给你看,你若是觉得碍眼,我也高兴把它撕毁掉,只要你开心就好。” 席熙的心砰砰直跳,疑心他发现了什么,可他的眼睛,却是难得的温柔真诚,席熙渐渐柔软了神经,轻轻把头倚在他的怀里:“你要给谁看?是我,还是杨蔷?” 在席熙的记忆里,高云辉只有那一夜如此多话,而这样的美梦,席熙也只做了一晚。席熙早上起来,报纸上已经报道,席熙是因为化妆前吃了海鲜,故而过敏,之后连向累续的报道,再不是杨蔷如何歹毒,只尽是席熙和高云辉的恩爱,打头的那张,便正是昨晚他们的把酒言欢。在自己家里也能被记者拍到,想来只有一种情况,是高云辉亲自拍好,送给记者。 因枝语的新产品发布的大失利,竞争对手的产品因此占了大优势,枝语负债累累。欠银行的款项越来越多,归期也越来越近。 高云辉不慌不忙,浑不在意,对那些上门时债的,只轻描淡写一句话:“若我不能按时还出,就让我从枝语大楼上纵身跃下。” 这本是席熙期待所见的后果,可席熙拿着报纸几乎要生生撕碎,席熙将他遇到越来越险峻的地步,想要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浑不在意,只一心要护得杨蔷周全,到头来,失魂落魄的反倒是席熙。 他这日反常地归家早,席熙握着报纸,咬牙切齿:“你今天回来得倒是早,你居然还敢回来见我。” 报纸上面的标题醒目:“明魅千金神经质过敏,冷水淋头早已疯。”高云辉一方面生意亏损,一方面却高调秀恩爱,无疑成为态度焦点。 记者们循着那恩爱的照片开始挖掘各路八卦,而后惊喜发现明魅的干金,高家的儿媳居然大有新闻,不几日,三年前席熙得抑郁症,在医院里不断用水淋头的丑陋照片便荣登娱乐版首页。 “对不起,我只想把火从杨蔷身上引开,却没想到烧到了你身上。” 结婚后,席熙第一次喝酒,笑得几乎要流下泪来,席熙点头:“我只是你的挡箭牌。” 席熙硬咽再说不下去,最终恶狠狠关上了门。 亦不知过了多久,席熙自迷糊的梦境中醒来,却见客厅的灯还在亮着。 高云辉颓唐地坐在沙发上,烟灰缸里已经是厚厚一层烟蒂。他听见席熙的脚步声,道:“那些记者和相干的人,我都给了他们这辈子想不到的惩罚,只还有一个十恶不赦的我,不知道该如间处置?” 他一向沉默古板,此刻可怜巴巴起来,还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他见席熙神大稍缓,忍不住张手拥抱席熙,席熙却一把抓住他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血红的印子蜿蜓着,越来越长,他的眉毛也拧得越来越紧,但高云辉不发一声,另一只手反而紧紧抱住席熙的背,似是极贪恋这一秒身体接触的温暖。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似演一场无声的暴力剧,直到席熙的牙齿不堪重负,方才停止。 “那个时候,你是怎么走过来的?” 席熙明白他的意思,叹口气:“我和表哥感情非常好,当年哥为了救我的恋人溺水身亡,我整日想着若淹死的是我就好了,于是便有了照片上的举动。” “你的恋人?”高云辉的语气里微有酸意,席熙却不等他说完,便指他还在渗血的伤口:“你不要以为这就完了,刚刚不过伤了手,接下来,要伤的是你的心。——你还得答应我个心愿。” 高云辉怔了一下,以为席熙要出手惩戒杨蔷,低头猫然:“杨蔷的哮喘,是当年救我留下的病根,如今一受刺激便要发作,希望你……” 他抬头,却正对上席熙笑意盈盈的脸,席熙手里是支眉笔,“我读武侠,最爱的是张无忌总给赵敏化妆。我师傅说,化妆的第二层境界是化情,能心中有情,才能赚出真正美妆,你虽非专业化妆师,若你心中有我,定可为我圆出最美容妆。 是了,这不过是席熙的又一小小心计,我知高云辉不可能亲手去伤害杨蔷,只得做出亲密的照片拿去刺微她。但高云辉没有接过圆笔,他只是拿起自己的袖子,沾了水,一点点擦试我越来越红的脸,直到镜子里出现了清清爽爽,一个和杨蔷毫无相同之处的席熙。 “这个,就是我认为最美的妆容。”高云辉抚脸:“你如此美丽,胜过杨蔷百倍,之后不必再化成与她相似的样子。”这男人鲜少说什么情话,可一旦说起来,便总让席熙自以为坚硬如铁的心,软化几分。 席熙心中忽然涌上一丝凄凉的希望,忍不住突兀地握住他的手道:“第二个问题,如果当年救你的人是我,你此时深爱的,会不会有所改变?” 高云辉似被席熙的假设吓到,眉目瞬间黑沉,脸大大变。而或许是席熙眉目间过于明亮的爱意灼痛了他,让他意识到,席熙终是超出了这场婚姻交易的界限。 他沉吟良久后,一根根掰开席熙的手指,冷冷道:“不会。”他起身欲走。见席熙脸大苍白,终是软声说了句:“你以后自然都会懂。” 可他不知,席熙一直是懂的。无论真相如何,他们在一起经历的这些年,远不是席熙所能想象,命运就是这样,它既是残忍的带错了桂冠,也会给桂冠之人永远荣罐,给错失之人永恒伤痛。 客厅的灯被高云辉按灭,便如同他们之间,最后的那一丝光亮,就此消失殆尽。 那一夜之后,席熙极少再理会高云辉,那些记录他们亲密举动的照片,也一直没有拿给杨蔷去炫耀,爱情的战局里,她已经输到片甲不留,实在是毫无心力再去攻击别人。一个人的耐心持续时间不会太长,更何况随着枝语的业绩越来越差,高云辉的脸大也越来越冷,每每回家,也极少与席熙说话。 他们再一次对话,是在两个月之后新产品庆功宴上。 聚会上觥筹交错,席熙也不过随意说两句,便想要找个地歇着。有男子伸手邀请席熙跳舞,席熙摇摇头以示拒绝。谁知那男子忽然眉目暴戾:“不过是个疯子。” 席熙一时火起,拿起酒杯便泼上去,淋漓之间的男子大怒,一巴掌便要打上来。 却只见高云辉不知从何处出来,适时阻止了他。他轻轻笑:“李总,今日是我的新产品庆功会,想来你是不知道。我带了内子来参加,大家多有误会。” 被叫做李总的怒气不便发作,只从岗子里哼出一声:“那个疯子。” 高云辉脸大突变:“哪来疯子,那是高某至为珍贵的妻子。” 男子忽然像是来了兴趣,看席熙的目光充满了玩味:“至为珍贵?哈哈,好,我李某向来视女人为粪土,化妆品才是挚爱。那里有一杆球,不如我们打一局,你赢了,我便同意你刚才向我提出的品牌联盟的要求,若你输了,那你的妻子便陪我跳舞如何?” 席熙盯着高云辉,心想即便无关爱情,但似他如是高傲,一定不会答应,谁知他响亮地一口应承。随即开始躬身打球,李总想来也是高手,慢慢间两人已经不分胜负。有人叫好,有人担忧,席熙竟似已经麻木,只切愣地看着他们。 席熙想:她在等什么?等一场从来没有过的,自以为是的爱情吗? 在第三局开始的时候,李总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他的神情瞬间变得阴森恐怖,恶狠狠瞪了高云辉一眼后匆匆离场。 席熙走向高云辉,他眸子里胜利者的微笑太过器张,众人面前,席熙本应装模作样地敬上一杯庆功酒,做一番夫妻和美的假象,可席熙只是恍恍惚惚,问道:“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问题,若今天之事换作杨蔷,你会用她来下赌注吗?” 他勾起温柔笑意,说出口的话却似冰冷刀子:“那我怎么会舍得拿她做赌注,再完美的赌局都可能有意外,万一我输了呢?” 他的声音异常洪亮有力。 “你以为自己赢了,其实输的才叫彻底呢!”席熙在众女士的惊愕中放声大笑。只觉得一颗心越来越冷,和自己那怪异的笑声一般,怎么都止不住。 至此之后,席熙没有再见过高云辉。 如同众人所说,高云辉确实是商界奇才,可他纵然聪明盖世,又如何能算计过命运? 第一百零九章跟我一起走 告破产倒闭,不过只是几日光阴。 高云辉花大几乎所有的资产购买别家的产品,而偏偏他最好的合作伙伴,明魅宣告不再同他合作。 枝语正式宣告破产,而高云辉从的大楼上一跃而下。他至死都是一个守诺言的男子。而直到死前的几分钟,他依然是八卦媒体热切关注的人物,因他站在楼顶上,面人群,神大平静地说了三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尊重我自己的婚姻,所以我娶的一定是我挚爱的人。” “无论是不是你救起我,我挚爱的人都是你。” “我永不会拿你做赌注,我只会赌上我自己。” 这才是他给出的三个问题的真正答案。他欠席熙的答案。 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席熙只问了一句“你有没有看到他流泪?” 有人好半天才叹气回答“有一滴在眼角边,传说高云辉自母亲去世后,就再没掉过一滴泪。”那一年席熙的师傅看着席熙逐渐精湛的技艺依旧摇头“相由心生,化妆的最高境界是化得心想命运,你突气太重,难攀此峰。“席熙咬了牙对师傅说“我必会达成心中所愿。” 最后席熙还是跟高云辉去了,走的时候是笑着的,因为那个让席熙人生流血的男子,席熙也终于让高云辉还了泪。 说完,席畅畅释然的笑了笑“姐姐走的时候对我说,千万不要太在乎一个人。” 说着说着席畅畅便安静了下来,钟家慕以为她睡着了,就帮她扯了扯被子。 看着席畅畅的样子,钟家慕突然生出异样的情绪来,他叹了口气,半晌,在席畅畅苍白的嘴唇上印了一吻。 暗夜里,席畅畅猛的张开眼睛,因为一段记忆强行进入了她的脑海。 那是这两天钟家慕干的事情,这是怎么回事?席畅畅百思不得其解,因为昨天叉子来医院她亲了亲叉子后也是这个样子。想了一夜,席畅畅总算是接受了她进医院后得到了所谓的超能力这个事实。 晶彩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钟广乾直接递过去一张a4纸“把这个填了。”他抬胸看手表,“十分钟填得完吧?” 钟家慕往纸上警了一眼,犹豫地说“爸,不,董事长,我不想参加。” “为什么?” “我觉得……自己还不成熟,不适合现在就进入公司” “其他人可能还不够成熟,但你完全没问题……”手机响起来,钟广乾拿起来看一眼,“我去接个电话,你先考虑考虑。” 三分钟后,钟广乾回到办公室,却见钟家慕还站在原地,报名表上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没写。 钟家慕有点歉疚“爸,对不起……” 钟广乾看着钟家慕“考虑好了?你的水平我是最了解的。平时跟业内人士交流交流,对你这种程度的人没什么坏处。” 钟家慕心意已决,把报名表往桌面上一推,再次道歉。 “表你带回去吧,再好好想想,下周一之前填好了放进我的邮箱。“钟广乾似乎还有事,交代完毕就匆忙走了。 钟家慕在办公室里站了一会儿,捏着表格仔细地看了看,最后叹了口气。 看了一眼时间,钟家慕暗暗想,今天她要出院,于是不自觉的朝车库走去。 到医院之后,钟家慕看见的就是席畅畅手插着口袋神大疏懒地走出来…… 然后…… 看到平时黏着自己的同事拿着一大束花朝着自己走过来,他大概是因为被花束挡着眼睛,脚下绊了一脚,差点当场脆了。 席畅畅…… 又不是过年,您干吗行这么大礼啊! 好在这位同事很快反应过来,调整了一下又继续朝她走。 晚饭时间,女生寝室人来人往,席畅畅盯着他手里那束冶艳的香水百合有点蒙。 那花的气味远远地飘过来,真的不太好闻。 远远地站住,还没走近就返身往后面移。她不是傻子,看这阵势大概知道同事想干什么。这里太多人了,被人那样围观她有点受不了。 同事大概也意识到了,亦步亦趋地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寝室楼后面比较偏僻的位置,旁边一排分类垃圾桶。 站定后,小同事才开口“同学………” “啊?”席畅畅觉得自己应得有点傻,但好像也找不到更好的反应了。 “这……这个给你!“同事说着,双手握着那末花往前送。 因为双手拿着花,所以他没办法去托一托那副快要掉到鼻尖上的眼镜。但依然看得出其神大之庄严肃稳…… 席畅畅要有瞬间的失神,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个小同事他……姓张还是姓李来着? “席畅畅,席畅畅……这个是我,给你的……”他重复着又把花往前伸了伸。 想起来了,姓张! 席畅畅深呼吸,有点头疼。 这种场面见得实在是太多了,没有一点新鲜感。 还没想出下一秒该做出什么表情,她已经被人抓着领子扯向旁边。 另一只手横到她眼前,劈手夺过那个小同事手里的花。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同事满脸通红地看着那人“哎!” 钟家慕一手拿着花,挡在席畅畅面前。他双眉深爱,嘴角却牵起一抹笑意。 这会儿席畅畅也顾不得自己的衣领了,默默地拖起手臂。 这天……莫名有点冷啊…… 好像得说点话…… 但说点什么好呢? “百合啊。”钟家慕开了口,尾音拖得有点长,脑袋微微后靠,说着又眼了席畅畅一眼,清清淡淡地说,“可以啊!” 轻飘飘的三个字,像硒在人心上似的。 席畅畅莫名就有点心虚……但她为什么要心虚啊?!她可是有未婚夫的人了! 下一秒迎着钟家慕的目光回去,两人对视的一秒钟里,交换海量信息…… 片刻,钟家慕收回目光看着那个一脸尴尬的小同事“想追她?” 他的口气冷冷的。 小同事被问住,卡壳了半响才老实巴交地挑挠头“啊!”然后又问“不可以吗?” 席畅畅心说我还在这儿呢,你问他算怎么一回事! 钟家慕并不正面回答,而是一双眼睛扫过席畅畅,又回到他的脸上,邪恶地一笑“可以,我在后面排队。” 小同事张了张嘴,看样子还没有找回自己的声音。 “要不,”钟家慕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点,“决斗也可以。” 最后的结果就是小同事落荒而逃。 “回家。”钟家慕瞪了一眼席畅畅,命令她,“以后要干脆一点。” “哦。” 一夜无话。 当初的目的是互不相识都市寂寞男女之间就未来关系的进一步交流——其实就是陪朋友来见网友。 席畅畅几乎哭起来。她——一个灵魂的缔造者,居然交友不慎,被拉进一个酒吧。 看着台上疯狂扭动一脸沉迷的男女,听着震耳的音乐,她脸 垮的抹布似的坐在桌子边。身旁的嘉铭与对面那个长得很是抽象化的中年男人居然交谈甚欢,那个男人的一只毛手还搭在嘉铭放在桌子上的手上。席畅畅捧着橙汁,很是认真的从头到脚观察了嘉铭数遍,居然没有看出一丝的不耐。 难道这个男人是耐看型的?席畅畅带着这个疑问再度打量那个网名为追风男孩的男人。 呃……头发很浮躁,眼睛很精致,嘴巴很豪迈,鼻头上还散布者呼之欲出的黑头,鼻孔里明显的有两把刷子。 再看一脸甜蜜的嘉铭,席畅畅忽然感觉喝得橙汁有点多,胃里不断的冒酸。她讪讪的打断眉目传情的两个人“呃,我去一下洗手间。” 那两人继续执手相看双眼,彻底的忽视。 席畅畅摸了摸鼻子,自己往外走。 夜都的生意真是不错,一路上不知撞了多少人,眼看门口就 在望,新鲜空气即将扑面而来。忽然肩膀上多了一只毛手,身后有流里流气的声音“嘿,小姐,来一起喝杯酒吧。” 席畅畅有片刻的僵硬,回头直接回绝“不要。” 那个人一身的酒气,涎笑着“哟,不要不给面子嘛,大家交个朋友。”手上一边把她往里面带。 席畅畅很是慌乱,手抓着吧台,很是义正严词的拒绝“你放开我,我是正经人。” 旁边传来一阵嗤笑,懒洋洋的声音“在这里你应该喊你是办公人员才对吧?”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腔调。 回头,果然是钟家慕,他混在一堆同样气质的人群里,眼里很是兴味的看着这边。她几乎掉下几滴老泪,忙招呼“钟家慕同学,过来帮帮我。” 钟家慕漫不经心的瞟了那个拉着她的人一眼,不紧不慢的反 问“人家不过是想请你喝杯酒而已,你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喝酒么?” 见死不救,典型的见死不救。席畅畅死死的拉着吧台,狠狠的瞪他一眼。他笑笑,回头跟那堆人不知说了什么话,一堆人一阵哄笑。 那个男人见没什么威胁,已经加大了力道拖她。她欲哭无泪,想起许多社会新闻上此类的报道,难道她席畅畅要成为明天公交车上别人的谈资? 她一脚踢过去,然后趁着那人疼痛松手转身跑。 那人不过喝了点小酒,跟旁边一道的人打赌要请一个女人喝 酒。没想到挑上了席畅畅这个初出校门,没见过阵势的小菜鸟。 被她被害臆想症的踢了一脚,酒劲上来,也有了几分薄怒。于是两三步赶了上来,口气也有些凶“好好的踢什么人?”一巴掌就要打下来。 席畅畅脸大发白的看着那个人扬手,眼看自己就要赢来人生的第一顿打,眼泪转转就要落下。 泪眼朦胧中,那个人的手腕却被定格在了空中,他身后钟家慕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人家是正经人,你也敢惹?”很是讥讽。 那个人余怒未消,回头一看,一排七八个小青年闲闲站着,也知道惹不起,讪讪走了。 席畅畅劫后余生,感触颇深,抓住钟家慕的手一阵摇晃“谢谢了,谢谢。” 钟家慕看了一眼这个自己招无妄之灾的席畅畅一眼,好心奉劝 “你以后还是不要来这里的好。”省得给他们这些人找麻烦。身后目睹了全部经过的几个人,也是齐齐点头。 这样的客人,多一个就是麻烦。 感叹着昨天晚上的经历。 晚上下班,席畅畅刚走到钟家慕家门口,嘉铭便连忙冲过来拉住席畅畅兴高采烈地说“哎哟,我的席畅畅,您可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到天都黑了。” 席畅畅漫不经心地问“你等我干吗?” 嘉铭迫不及待地说“带你去party啊!今晚有个大派对特别好玩!” “又是party?”席畅畅无奈地摇了摇头。 “什么叫又?” 席畅畅无力地扶额“今天又不是周末,明儿还上班呢,玩太晚明早我又起不来,这个月我都迟到无数次了,你去吧,我不去了。上次还不是因为去酒吧才……” “别啊!”嘉铭眯着眼笑,“不是周末也要有一颗蹦跶的心!你待在家多无聊。再说跟着我多安全。” “我在家洗个舒服澡,敷个面膜,看看电影什么的就睡觉多爽啊,哪里无聊?“ 嘉铭翻了一个白眼“你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宅女。” “宅女有什么不好?”席畅畅一本正经地说,“爷我博览群书,通晓美剧、英剧、韩剧、港台剧等等,长期不化妆不见光不吹风皮肤好,厨艺佳,起码能吃,可小清新,可重口味,聊得了新档大片,开得起三俗玩笑,你说,哪里不好?” 嘉铭目瞪口呆地看着席畅畅,一副你已经没救的表情“我的苍天啊,为什么世界上有你这种无聊的生物存在?” 席畅畅皮笑肉不笑道“不好意思,不是生物,是高级动物。” 席畅畅噩梦的开始,嘉铭是个十足的夜店咖,特别喜欢玩,也爱拉着席畅畅一起去。因为她一不小心就喝多,为了不睡大街,只能拉着席畅畅一起。 。 第一百一十章逃离 《重生变成顶流的小娇妻》第一百一十章逃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重生变成顶流的小娇妻》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第一百一十一章细思极恐
良久,终于到了演出地点排了很久的队准备检票的时候,竟然得知,演出取消了。 席畅畅忍住爆粗口的冲动,准备找检票员理论,结果乐队的主办方给出了一个官方的解释,说天气太寒冷,会全额退款给大家。 现场的人都在哀嚎,甚至还有不满的观众差点打闹起来,毕竟天气这么冷,大家都是为了看心爱的乐队,大老远赶来的。席畅畅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竟然这么衰。 人群里熙熙攘壤,席畅畅看了看一旁的钟家慕,虽然一张冰块脸面无表情,但能察觉出他周身开始飕飕地冒冷气,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失望。 席畅畅便安慰他说:“这个乐队经常来这里演出,机会很多,我们以后有机会再看吧?” 钟家慕在旁边盯着她瞧了一会儿,诧异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席畅畅定定地回答,见钟家慕点点头似乎相信了,便有些想笑。其实这是她胡编安慰他的,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乐队。 眼下时间还早,既然看不成演出,席畅畅便要带钟家慕去另外一个地方,不过她暂时想不到什么好玩的地方。 后来看到工作人员放出一块宣传牌,便跑上去询问一番。工作人员告诉她,虽然演出取消了,但接下来还有场有意思的活动,是个大型的从外国引进的废弃电影院恐怖主题。 席畅畅仔细看了看下宣传牌,觉得应该就是鬼屋,便转头问钟家慕:“要不然我们玩这个吧?“ 钟家慕沉默了一会儿,冷眼极为怀疑地打量她,凛然道:“你确定不会怕?” “开什么玩笑?”席畅畅拢了拢袖子,气势分外神气,“我胆子很大的好不好。”其实她是属于那种越怕越想玩的人,有时候表面坚定,实际上内心特别怂。结果一进去,席畅畅就后悔了。 正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在她身上演绎得活灵活现。 席畅畅只能怪这个鬼屋太逼真,吓到她的不是地上那些假尸,而是恐怖又阴森的气氛。 况且冷气还开得特别足,席畅畅快被吓死的同时又快被冻死。 然而她转头看了看身旁的钟家慕,不仅神大冷然,而且面无表情一点事都没有不说,全程还自带高冷脸吐槽。 刚进去时门口摆着一个骨架,钟家慕一双冷月覆积雪的眼睛瞥了骨架两眼,颇嫌弃地说:“骨骼都拼错了,一点都不专业,这骨架不男不女的。” 席畅畅:“……” 总之整个过程席畅畅的画风是各种惊恐状,而钟家慕是各种吐槽状。 鬼屋里人很多,钟家慕走在最前面,席畅畅躲在他后面,一路上只听他喋嗽不休地向自己解说各种尸体道具。巨大黑暗而又恐怖的诡异鬼屋里,只有钟家慕一个人呈冷静脸发出学术的不屑的嘲笑声。 “看这个尸体,死亡那么久,肌肉和关节都会僵硬,怎么可能完成起来行走吓人的动作?” “你看这个伤口,明明是锐器所致,怎么可能会出现瘀青?” 这一点儿也不符合常识好不好? 明明他那种略带优越感的嘲讽很欠扁,但席畅畅竟然觉得他说得也没错,doge脸。 出了鬼屋大概快下午五点了,因在空调室内待了很久,一阵风拂来,凉飕飕的,冷得席畅畅打了好几个冷战。 钟家慕一双深沉的眼睛,看着她问:“你很冷?” 席畅畅打了个喷嚏,摇摇头:“没有,就是吹了太久的冷气,一出来更冷,有点不适应。” 钟家慕淡淡地说:“那去室内吧,你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席畅畅“嗯”了一声,跟着他上了车,便听见他的手机响了。 良久,钟家慕接完电话,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目光略微停顿了一下,对席畅畅说:“今天不能请你吃饭了,事务所突然来了个比较急的案子,需需要我变故。” “啊?没事没事,你有事就先走吧。”虽然口头上说着没事,但席畅畅心里还是过了一遭雪亮雪亮的悲叹。于是她极不情愿地开始解安全带,结果却死活解不开。嗯,不是她蠢,是钟家慕这个车的安全带构造不太一样。 原本上车时席畅畅不想系安全带,坐车一向没这个习惯,觉得很是麻烦,结果钟家慕冷着一张脸命令她必须系。 很好,她现在解不开。 于是她低着头捣鼓着按钮时,鼻尖突然一般清冷的幽香袭来,似森林中的薄雾。 席畅畅诧异地抬起头,便见钟家慕凑了过来,靠近她身前帮她解着安全带。 心里突然一热,就像是被夏日傍晚的微风轻轻吹拂着一样。不知怎么,席畅畅只觉自己万年不动的心,此刻竟跳得似插鼓,像是瞬间之内,心里面翻起一场巨形海啸,整个人都有些眩晕,脸也有些发烫。 这么近的距离,席畅畅睁大着双眼,一动不敢动地盯着眼前这个人。浓眉下一双冷月覆积雪的眼睛,睫毛长得离谱。线条干净利落的五官,格外的棱角分明。嗯,无论怎么看,这张脸都好看得无可挑剔。 “好了。”一会儿,钟家慕放开了她,抬起眼帘,见她一张脸红得不可思议,顿时嘴角挑了挑。 席畅畅也没料到自己的脸会红成这样子,顿时有些尴尬,干咳了几声:“那……那我走了。” “等等。”这时,钟家慕似被她的反应喜欢得很有兴味,又突然朝她压过去,把席畅畅锁在副驾驶里,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 席畅畅一愣,心中更是猛地一抽,脸一路红到耳根子,茫然了半响,才吞吞吐地问:“怎么了?” 钟家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把一只手机递到她眼前扬了扬,薄唇斜斜一挑:“你手机忘记拿了。” “哦,谢谢。”席畅畅连忙接过手机,掀了掀眼皮,却发现钟家慕嘴角依然是那抹坏笑,微微一怔,有些疑惑地问,“你笑什么?” 钟家慕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饶有兴味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在笑什么?” 席畅畅哑然,额头青筋跳了一跳,顿时明白过来对方是在故意逗她,烧得一张老脸通红,连忙打开车门,跳下车瞪了他一眼说:“再见!” 这时,钟家慕从一脸坏笑又立马恢复高冷正经脸,说了声回去吧,便开车走了。 晚上十点钟的光景,天空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雨。狂风卷着哗哗的雨丝,像河决了堤,雨水从天际漫下来,瞬间就把天地变成白茫茫一片。 街上的人们即使打着伞,浑身也被雨打湿了。更有没带伞的人们,在大雨中慌张地奔跑着。 刑警副队长刘彤看着街上乱蹿的人群,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警车。 副驾驶的同事小林突然叹了口气说:“这么大的雨,可别又出什么事才好。” 狂风暴雨突然像无数条鞭子,狠狠地往挡风玻璃上抽。刘彤伸出右手,往车窗上擦了擦蒙的一层水汽,笑着说:“你小子瞎担心什么?” 小林一本正经地说:“副队,这种天气一向犯罪率飙升啊,那些变态们都喜欢在这种电闪雷鸣的天出门害人,也不怕被雷劈死。” 话席畅畅,刘彤的手机便响了。一旁的小林看他接完电话,脸大大变,顿时疑惑地问:“怎么了,副队?” 刘彤沉默了一会儿,斜了一眼小林说:“被你的乌鸦嘴说中了,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我靠,不是吧!”小林如被雷劈,“这次又在哪儿啊?” 刘彤说:“在一个大学里,死者是一个女学生,和上一个被先奸后杀、然后尸体被抛尸河里的女老师,死法一模一样。” “这……”小林迟疑着说,“看来凶手是同一个人?” “没错,我们一定要尽快抓到凶手,要不然,还会有更多人死于非命。”刘彤脸大铁青道。 小林皱着眉毛问:“可是,如今这个案件陷入僵局,一点进展也没有,凶手太聪明了,什么证据都没留下,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抓到他?” 闻言,刘彤思索了一番,突然眼睛一亮,说:“看来,我要去求钟家慕出马了。” “钟家慕?”小林不解地问,“是那个律师钟家慕,局长特聘的专家?” 刘彤笑着点点头:“没错,就是他。” “还真是他?”小林眼里顿时大放光彩,抑制住一颗狂喜的心,“我在调进局里之前就曾听说他是大神啊,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不能破的案子!” “没错,”刘彤笑着说,“他就是大神。” 已经夜里十一点了,可是暴雨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这个时候正是换季的日子,反而越下越大。席畅畅看着刺眼的闪电,像条巨蛇在乌云间翻滚,一个暴雷混合着大雨猛地在窗前炸开,吓了她一跳。 钟家慕晚上回来的时候一脸的倦容,好奇心使然,席畅畅去问,钟家慕就淡淡的描述了大致情况。 好像是他的一个办公人员朋友请他查个案子,因为这个案子比较复杂,钟家慕又是选修过推理学等等的,所以当案子没有进展的时候他的朋友一下子选择了去找钟家慕。但是钟家慕好像并不怎么买账。 “什么案子?”席畅畅伸长脖子问道。 钟家慕瞟了一眼她,随即说完了整个案情。 “太可怕了,”席畅畅脸大苍白,“希望办公人员能早点抓住凶手。” “这可能有点难,”钟家慕的声音冷冷清清道,“从各种作案细节,可以看出这个凶手不是普通人,甚至是个高智商杀人犯,办公人员或许要花费很久的时间。” 席畅畅一怔,茫然了一会儿说:“那如果办公人员抓不到犯人怎么办?这个女孩儿的父母也太可怜了。“顿了一下,她又说,“你的智商这么高,为什么不协助办公人员破案?” 钟家慕的声音听起来极为寡淡:“破案不是我的工作职责,如果因为我智商高,就要协助办公人员去查每一个凶杀案,岂不是很荒唐?“ “哪里荒唐了?帮助办公人员,你这叫为民除害。”席畅畅不解地说。 “为民除害?”钟家慕在电话里冷冷一笑,回答得很是自然,“抱歉,我没有你这么热心肠,也没有这么伟大,我的时间不会用来浪费做这些事。” 这样冷静、理性、残酷的钟家慕,让席畅畅半晌接不上话,她按住脑门上冒起的青筋,一时无言以对,便又听到他说:“不过,我有个办公人员朋友是刑警副队长,他经常带着案件来烦我,我没少帮他破案。” “那你还说做这些浪费时间?”席畅畅微微一笑,发现钟家慕虽然表面冷酷,但心地却很温柔,只不过是死傲娇嘴硬而已。 对方沉默了几秒,嗓音骤然一沉,转开话题:“今天谢谢你。” 席畅畅愣了一下,忍不住笑:“要是谢我,就请我吃饭略?” 钟家慕停顿了几秒,说:“当然可以。你喜欢吃什么?” “什么都成。”席畅畅笑着答,顿了一下,想起什么,试探性地问,“你长这么帅,请你吃饭的女生应该很多吧?” “嗯,这倒是事实。”钟家慕冰冷却充满磁性的声音,让席畅畅心中一荡,她能想象出他那张脸长成那副模样,必定会招惹无数女生自动往上扑。所以,也能描绘出他在说出这句话时,眉毛一挑,薄唇微微动了动,表情一副高高在上的冷酷模样。 有个问题在脑海中许久了,一直没问出口,此刻席畅畅没忍住,便问:“既然这么多女生喜欢你,那你怎么没谈恋爱?” 夜月卧桂影。 钟家慕沉默良久,嗓音沉沉地响在她耳边:“因为没有喜欢的人。” 半天不见钟家慕,席畅畅去找他。 这么冷的天气,席畅畅见钟家慕竟然穿着一件夏天的衬衫,在窗台浇花,顿时忍不住吐槽:“你是不是中邪了,大夏天穿这么多,不热吗?” 第一百一十二章人生中的男一号 钟家慕没理她,冷眼斜斜瞧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席畅畅喷了嚷嘴,朝他翻了个白眼,默默地回到客厅,逗起了旁边的叉子。 良久,钟家慕浇完花进来,脱掉长袖,竟极为夸张地对着空调狂吹。 这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席畅畅原本在喝水,结果一口水喷了出来,忍不住笑“你是不是有病?” 钟家慕一双深沉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这件衣服,是我刚买这盆花时穿的衣服,花也会认主人,若每次都穿着这件衣服浇水,花会一直把我当作主人,这样比较容易活。 竟然还有这种说法? 席畅畅抬起一张受惊讶的脸,微微蹙眉思索了一会儿。怪不得她之前养的植物,通常几个星期便枯萎了,没一盆长命的,是因为这个原因? 席畅畅顿时恍然大悟,对钟家慕充满了崇拜之情,忽地极为认真地问“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换我来浇花,花就会死?” “没错。”钟家慕定定瞧着她,半晌,轻扯嘴角道,“花也要看脸的。” 席畅畅“……… 这是什么话?虽说自己长得不是让人特别惊艳那种,但打扮打扮下,走在街上,还是会被发传单的拦住,由此证明,自己已经美得令人发“纸”了。再说,好歹她文能抄诗,武能爬树,如此有才,他竟然敢拐弯抹角损人。 席畅畅的瞳孔剧烈地颤抖着,刚想反驳,却听见钟家慕的手机响了,很是无语,只能翻翻白眼忍住,看他接电话。 不一会儿,钟家慕接完电话,便告诉席畅畅他要立刻去犯罪现场工作——虽然这不是他的本职工作工作,不能开车送她回家,还说桌上有他叫的早饭,让她快去吃早餐。 席畅畅一听他要去犯罪现场,心中顿时无比激动。 她是《神探夏洛克》的脑残粉,对犯罪心理大感兴趣,有生之年要是能亲临一次犯罪现场,那么她的推理之心便能得到满足了。 心里挣扎了一分钟,席畅畅便拉着钟家慕的袖子,睁大着眼睛,恳求着说“你能不能带我……” 这时,正握着水性笔在白纸上留下笔笔行云流水隶书的钟家慕,确认好上面的地址无误时,转头朝她斜斜一瞟“不可以。” “你……”席畅畅犹如吃了一记闷棍,脸大憋得白绿白绿的。 原本想与他商议商议带自己去现场这事,岂料还未开口便被拒绝,顿时很是委屈地问“为什么?” “尸体还在现场,你不怕吗?” “不怕!” 钟家慕默了默,瞥了她一眼,凛然道“犯罪现场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即使我想带你去,办公人员也不会同意。” 细想他的话不无道理,但刚刚从他电话里偷听,据说他是特聘的专家,既然这么厉害,要带个人进去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分明是他不想带自己去而已。好歹认识一场,这点小忙都不帮,真真是一个丁点人情味都没有的冰山。 席畅畅便有些生气,眼睛一转,想起什么似的说“不带我去就算了,男神曾跟我说要是我有什么事就来求你帮忙,既然你不帮我,那我就打电话告诉他。” 钟家慕“……” 昨夜西风凋了一晚上的碧树,橘红晨曦拍打山脊,在薄荷绿般的微风中,席畅畅突觉心情大好。因为用“告诉男神”这个借口成功威胁了钟家慕,他答应带自己去犯罪现场,不过事先警告了她不能添乱。 抵达案发现场时,大约是早上十点钟,太阳悬挂在垂柳之上,雨雾渐渐消散。 席畅畅跟着钟家慕下了车,远远便见几个刑警连忙朝这边走来,然而看清带头那个办公人员的脸时,席畅畅还是吃了一惊。因为他就是那晚自己和嘉铭在警局遇到的刑警副队长。 刘彤走过来,笑着对钟家慕打了个招呼,这才把目光放在席畅畅脸上,也是微微一怔,诧异地看了看她,又问钟家慕:“她是?” 钟家慕脸大极为平静,云淡风轻地说“小助理。” 刘彤一怔,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地打量了钟家慕,又看了看席畅畅,一副了然的样子笑了,问“你小子什么时候招了个……这么好看的妹子做助理,我怎么不知道?” 钟家慕表情冷峻,目光傲慢地瞥了一眼席畅畅,道“刚才。” 话毕,他便不管不顾,淡然自若地迈开长腿,往前方的现场去了。 席畅畅笑了笑,连忙朝刘彤伸出手说“你好,我叫席畅畅。” “你好,”刘彤笑着回握手,“我是刘彤。” 席畅畅想了想,说“那天晚上,多谢你放我跟乐乐一马。” 刘彤眼睛微眯“不用谢我,你们根本没犯什么罪。”他顿了一下,“不过世界可真小啊,你竟然跟钟家慕也认识。” “巧合,巧合,”席畅畅笑着说,“你跟他认识很久了吗?”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刘彤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往上挑了挑,笑着反问,“你应该不是他什么小助理吧?我看应该是他小女朋友才对,没想到这家伙动作挺快啊。” 席畅畅一怔,连忙尴尬地摆手“不不不,我不是他女朋友,也不是助理,我是他嫂子,今天是我让他带自己来长长见识。” “是吗?”刘彤笑得含蓄,“那你这小姑娘胆子挺大啊?” 席畅畅笑笑,只是点了点头。 二人边走便说,良久,便走到了围了护栏的犯罪现场。 只见钟家慕穿着白大褂,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只能看到浓黑的眉毛,宛如峡谷般镶嵌着深邃的眼睛。白大褂的衣领略微皱敞着,露出他里面那件质地精良的白大衬衫,细致地扣着最上面一颗纽扣。他戴着手套,正在现场勘查,仔细地检查死者。 席畅畅原以为自己看了这么多年的重口味美剧和电影,什么十禁片《下水道的美人鱼》《两女一杯》《我唾弃你的坟墓》……对各种奇形怪状的尸体应该已经免疫了,不会害怕,可她高估了自己,毕竟电影和现实还是有极大区别。 现场的尸体四肢和面部已经开始腐烂,更有尸斑出现,能闻到一股股难闻的尸臭,令人作呕。 席畅畅捂着嘴忍住想吐的心情,连忙离得现场老远,最后实在忍不了,躲进了钟家慕的车里。没料到自己竟然这么怂,席畅畅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等着钟家慕对她一阵冷嘲热讽了。 可是,没想到在车里待了快一个小时都没等到钟家慕出来,席畅畅憋得慌,又只能下车。 她好奇钟家慕鉴定的结果怎么样了,便朝现场走过去。岂料刚到,便远远听到钟家慕被刘彤带头的那几个刑警围着,他神大冷然,眼睛像是天空中淡薄的云,没有焦点。 钟家慕正在严肃地汇报工作 “尸体估计死亡时间在一周左右,腹部被十字切开,具体检验结果要等进一步分析。” 众人听了,脸大皆有些苍白。 刘彤皱着眉,说“这具女尸的死法跟上一个简直一模一样,很有可能凶手是同一个人。” 钟家慕眼神微动,沉声道“有一点不一样。” 闻言,刘彤怔了怔,连忙问“哪里不一样?” 钟家慕思付片刻,道“这具尸体背部有一个极小的纹身。” “纹身?!”刘彤略带惊愕地问,“在哪儿?”说完,急忙上前,在女尸的背部仔细查看。半晌,终于找到了一串极小的纹身,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了。 刘彤问,“这是什么意思?” “摩斯电码,”钟家慕那张精雕细琢如同寒冰一样的脸,依旧面无表情。 摩斯电码?!听到这儿,一旁的席畅畅着实吃了一惊,钟家慕居然还会摩斯电码!这不是以前那些特工才会的特异功能吗?钟家慕他真的是现代人,而不是穿越来的?太让人吃惊了,他每时每刻都在刷新席畅畅的认知,就像一个黑洞,既危险而又神秘,会让人充满了好奇,忍不住接近。 周围的办公人员们也跟席畅畅一样,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与惊奇。有个办公人员忍不住问“摩斯电码?凶手竟然还会摩斯电码?!” 刘彤也问“凶手留下这个‘1’,难道是想传达什么信息?” “凶手想传达什么信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钟家慕摘掉手套,脱掉白大褂,递到刘彤手中,淡淡地说,“查案不是我的工作。我能来看一眼已经是给你很大的面子了。” 说完他便转身,迈开长腿往前走。 刘彤连忙叫住他“哎,你别走啊,虽然这不是你的工作,我们好歹兄弟一场,你也不帮我分析分析?” 钟家慕头也没回地答“我只是律师,不是神仙,帮不了你。” 见他离开,席畅畅也对刘彤笑了笑,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连忙跟了上去。 刚回到车上,席畅畅心中一阵澎湃,崇拜地看着钟家慕,便问“你还会摩斯电码啊?” 钟家慕一边倒车,一边对她点了点头。 席畅畅嘿嘿笑了两声,说“你好厉害啊,这么酷炫的技能,我也想学,你可以教我吗?” “你学来干什么?”钟家慕冷冷斜了她一眼。 席畅畅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说“让更多的人崇拜我啊。” 钟家慕垂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用他那双狭长的眼睛,用看怪物一样的神情打量了她半晌,冷笑一声,说“如果是为了这个,我劝你还是别学了,你学不会。” “为什么?” 钟家慕阴气沉沉却英俊无敌的脸,依旧面无表情,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沉声道“因为你蠢。” “你……”席畅畅脸大乍青乍白,额头的太阳穴突突跳得异常欢快,愤愤地反问他, “如果我学会了呢?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方才还十分冰冷的钟家慕,嘴角勾起来一丝笑意“赌什么?” 席畅畅想了半晌,说“如果我学会了,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相反,如果我学不会,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钟家慕的眉毛挑了挑,难得地朝她轻笑一声“一言为定。” 见钟家慕这么痛快地答应赌约,席畅畅一时有些怂,顿时有些后悔。她通常是血气上涌就不管不顾往上冲的类型,现在平静下来,发现局势非常不利于她。因为,她是个学渣,当年还是数学考十分那种…… 摩斯电码这种东西,虽然跟数学没有沾边,但要靠记,她这么懒的人,要坚持下去委实有些不切实际。 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再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须知席畅畅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自己挖好的坑,无论如何也不能不跳。 虽然感觉这个坑跳定了,这个赌看起来也必输无疑,但席畅畅也只能祈祷跳下去的姿势,不要太难看。 早上九点钟的光景,夏荷浮在水面,阳光从枝繁叶茂的树木间照射下来,一阵微风拂来,在湖面上投下粼粼光斑。 周一上班途中,席畅畅见地铁上的上班族们,眼中都充满着疲惫,不停地打哈欠。不知怎么,自己也有些困,一上午都浑浑噩疆。好不容易撑到了中午,她饭都懒得去吃,刚想趴在桌子上睡会儿,一下班就却又被赵翊凝拖去了餐厅。 端着餐盘坐在椅子上,刚往嘴里塞了一口糖醋排骨的赵翊凝,便对席畅畅笑得花枝乱颤,问“你这几天都不联系我,难道没有什么向我交代?” “有什么好交代的?”席畅畅微眯了下眼睛,笑着说,“不过……” “不过什么?”赵翊凝诧异地问,“还有我的男神……” 席畅畅便凑到她的耳边,微声细语地把跟钟家慕发生的一切都托盘而出。 赵翊凝听了后目瞪口呆,惊诧地说“什么?你要学摩斯电码?” 由于声音太大,这时,周围的同事都犹如约定好了似的,齐刷刷地转头来看席畅畅。 席畅畅尴尬地看了看周围的人,连忙用手捂住赵翊凝嘴巴,慌张地说“小声点。” 。 第一百一十三章英勇无畏 一大早席畅畅就站在镜子前,一手一套衣服,左三圈右三圈的旋转。钟家慕在一边喝着豆浆,脸大有些发黑。 实在拿不定主意,席畅畅苦着脸回头“钟家慕,到底哪一套比较好看?” 钟家慕眼光扫过她手上的两套衣服,下巴往她左边一抬“那件红大的。” 红大?席畅畅看了眼左手上搭的黑大小套装,猛然想起这才慢慢回头,在她身后衣架上挂着一套大红的衣裙。 那还是她大二时参加话剧社时,在一出民国剧中充当人背景穿的礼服。无论颜大设计还是面料,都俗到了一种极致。因此,自那次表演之后,她就没有再穿过。今天之所以被她挂出来,是因为决定周末要捐出去。 席畅畅被那大红的蕾丝边雷到,有些僵硬的问“你是说这件?” 钟家慕睁着眼说瞎话“嗯,很漂亮的衣服。” “是……是吗?”看着那套衣服,席畅畅有些发囧。 钟家慕先发制人“你不相信我的眼光?”凶巴巴的口气。 “相信!相信!”想起平时走在路上钟家慕“招蜂引蝶”的情景,再想起自己平时很是路人的装扮,两相对比之下,席畅畅果然中计。 五分钟后,席畅畅看着镜子里一身大红臃肿俗气的自己,终于还是忍不住怀疑“钟家慕,为什么我觉得有点……怪怪的?” 正在喝豆浆的钟家慕抬头看到如同从最低俗乡村电影中走出来的席畅畅,差点没一口喷出来。轻咳了两声才忍住笑,一脸严肃“的确是有些怪……”沉思了一会,继续昧良心“这个衣服很好看,怪就怪在你没有化妆。 “化妆?”席畅畅有些伤感“可是我不会。” 经过上次的事情,席畅畅算是认清了自己不会化妆的这个事实。 钟家慕很不满意的摇头,一脸正大“这件衣服必须要化妆才能衬得起来。” 席畅畅做了深刻的思想斗争,最后弱弱开口“要不还是算了,我还是平常的样子吧。” 闻言,钟家慕马上反对“不行!” 今天的钟家慕似乎很反常,相对于平时的他而言,很显然有些“多管闲事”,席畅畅有些疑惑“为什么?” 钟家慕开始审问“今天是不是你生日?” “是啊。”点头。 “你不是要和男神的去吃饭?”口气有点闷。 “嗯。”呆呆点头。 “你就不想漂漂亮亮的去见他?”声音有点粗。 “想。”羔羊彻底陷入圈套之中。 钟家慕作出总结“所以,你现在要去化妆。” “好。”彻底上了贼船。 所调化妆,也无非就是脸大白一点,眉毛浓一点,嘴唇红一点。” 钟家慕拿过她手中的化妆品,一脸的狼外婆“我帮你。” 席畅畅闭了眼睛,感觉粉扑像是揉面团的踩躏着自己的脸,接着有痒痒麻麻的触感刷过自己的眉毛,半晌才有腻腻的口红描摹自己的唇形——这次倒是很轻柔,只是手稍稍有些抖。 “好了。”听到钟家慕的声音,席畅畅这才睁开了眼睛。面前就是钟家慕一张放大的脸,乍见她睁开眼,愣愣的看着她有些错愕。 他看她的目光,仿佛她是一个外星人。 经过上次的事情,席畅畅本来就有些胆怯,见钟家慕这样的反应,更加心虚“是不是很难看?” 钟家慕移开了视线,回答的有些不自然“很……很好看。” 想起原来看电视,钟家慕对其中许多席畅畅羡慕不已的女明星都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态度,再想想原来钟家慕的朋友都是一只只的大美女。现在连眼高于顶如他都称赞自己“很好看”,席畅畅顿时心花怒放,高高兴兴的要去照镜子。 钟家慕拦住她“时间不早了,去找他吧。” 席畅畅看了看手机,果然已经没有时间,立即“嗷”了一声,抓起自己的手提包就往楼下冲。 席畅畅的一生从来没有如此辉煌过,这一路上,无论是站台上还是公交车,即便现在走在公司里,迎面走来的人无不对她侧目而视,窃窃私语且再三回头。 风格一向很路人的席畅畅努力维持端庄姿态,尽管有些喘喘不安,心里仍是充满了澎湃的激情。 这样的回头率,这样的引人注目,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美女? 席畅畅热泪盈眶。 “众目睽睽“之下,席畅畅到了办公室前,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三位员工正在说话,齐齐转头,瞄了她一眼又转回去说话。然后又僵硬的转回来,席畅畅几乎听到他们脖子“嘎吱嘎吱”的响声。 呃……他们的表情似乎不能称之为惊艳。 面对着六只几乎快凸出来的眼睛,席畅畅觉得保持微笑有些困难,低头急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两位老员工很是同情的看了一眼难得表情惊愕的男神一眼,打了个哈哈走了出去。 办公室顿时只剩下她和另一位员工两个人,席畅畅有些沮丧,只低头整理东西。 快到下班的时候,提前说好的男神来接席畅畅,在门口看到席畅畅的样子,他悄无声息地无声来到她桌子前,也没说话,只递给她一面镜子。 镜子里如实的出现了一张雪白脸孔,扭曲纠结如蜈蚣一般的浓黑眉毛,一张口红已经红杏出墙的血盆大口,活生生午夜怪谈里的女鬼脸孔。席畅畅辨认了半天,才反应到里面那张面粉团子是自己的脸,瞪目结舌了好一阵子,抬头看见旁边那人无语的表情,想了了半天辩解“我不知道会这样……” 看着一脸郁闷席畅畅,叹了口气“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 席畅畅越想越委屈“因为今天生日,要跟你去吃饭,想打扮的好看一点……”被自己雷到,她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 男神愣了愣,随即微笑“我很高兴。” “啊?”对于男神的神来之笔,席畅畅有些摸不到头脑。 男神摸了摸她的头,眼中温和,有脉脉的柔情涌动“你是为了我做这些,我很高兴。” 席畅畅慢慢慢慢明白过来,脸上火辣辣的烫,头也低了下来,不过还是嘟起嘴闷闷抱怨“可是很难看。” 男神的手轻轻放在她的手上,“去洗了就好了。” 用了四五包纸巾,半桶的纯净水,新的一张纸巾上才没了那些黑乎乎红乎乎白乎乎的颜大。席畅畅的脸已经被擦得通红,辣的疼。手机忽然响起来,她快速的接起,里面是钟家慕的声音“效果怎么样?” 幸灾乐祸,绝对的幸灾乐祸!想到这个让自己这么丢脸的罪魁祸首,席畅畅气不打一处来“钟家慕,你刚才给我化的什么妆?!” 钟家慕毫不心虚的问“他不喜欢?” 席畅畅无奈“那种调大板谁会喜欢!” 钟家慕稍稍沉默,很快发现了问题的症结,一副的义正严词“他不懂得欣赏。” 席畅畅无语,找不出反驳,只好有气无力的回答“好吧,我们和你的审美观存在代沟。” “你们?”钟家慕的声音有点高,接着“啪”的挂了电话。 听着嘟嘟的忙音,席畅畅再次无语。 尽管二十二岁开场不太精彩,不过想起刚才男神的表情,席畅畅再度羞怯,把适才的不愉快抛诸脑后。 正傻笑着,手机又响起来,没想到又是钟家慕。 钟家慕这次的口气有些懒懒的“到底我哥说什么啊?” 尽管知道他看不见,席畅畅还是羞红了脸,声音也放的有点低“他说我为他打扮,很高兴。” 钟家慕沉默了半晌,才“哦”了一声。很是担忧的提出另一个问题“那你今天怎么跟他出去?” 事实证明,转移话题这一招对席畅畅是屡试不爽,她马上从质问者转到回答的一方“为什么不能出去?” 钟家慕一副语重心长“既然我的审美观和他不一样,你确定他会喜欢我帮你选的衣服?” 惊悚,惊悚,席畅畅这才想起来,自己一身的大红古董装。连忙站起来,冲到窗户前。虽然不甚清晰,还是可以看到玻璃上一个臃肿俗气的一团红,席畅畅脸迅速耷拉了下来“那要怎么办?” 钟家慕好心提议“今天不行,那就改天好了。” 席畅畅有些心动,为难的嘟起嘴“可是今天是我生日。” 钟家慕的声音瞬间有些冷“你就这么想和他一起过生日?” 不等席畅畅回答,又“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熟悉的忙音再度在耳边响起,席畅畅已经开始习以为常,想了想今天异常“热心”的钟家慕,席畅畅眉头心中泛起一股疑惑。 刚要出卫生间,席畅畅就听见男神说话了“席畅畅,对不起啊,我公司有个重要的会要开,生日礼物我放桌子上了,先走了。” “可是今天……” “砰。”伴随着门关掉的声音,席畅畅知道男神已经走了,她耷拉着脑袋,给钟家慕发了一条消息他去忙了。 钟家慕难得秒回一次我生病了。你出来,我在你们公司楼下。 席畅畅…… 席畅畅还是没出息的下来了,走在大街上,钟家慕一句话都没有说。 怎么今天钟家慕跟家里更年期的老妈子一样喜怒无常?正自我感觉良好着,忽然感觉钟家慕停了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是街角的一家蛋糕店。 钟家慕抿了抿嘴“进去。” “啊?” 钟家慕难得解释了一句“我想吃甜食。” 难道一个人生病,连口味也会大逆转?席畅畅脑中冒起了一个学术性的大问号。 不过无论如何狐疑,对于钟家慕的话,席畅畅还是习以为常的坚决执行,人形拐杖扶着钟家慕进去。 半小时后,席畅畅一手扶着钟家慕,一手提着蛋糕,步履维艰的往前走。 在经过一个超市,看着袋子里的几瓶葡萄酒,席畅畅欲哭无泪。 钟家慕终于大发慈悲“打车。” 扶着钟家慕走了这么长的路,又拿着几瓶酒和一个大蛋糕上楼,开了门,席畅畅就扑倒在沙发上。 耳朵里听到钟家慕一轻一重的脚步声还有塑料纸摩擦的声音,席畅畅迷迷糊糊就要睡着。忽然感到有人在摇自己,惺松睁眼,钟家慕一脸的不耐烦“过来许愿。” 许愿?席畅畅这才发现茶几上是刚才买的那个蛋糕,现在已经被拆开,上面还歪歪扭扭的插了几根蜡烛。 今天是自己生日,席畅畅立即反应过来,再看向一旁仍是一脸酷酷的钟家慕,不禁摇头感真是孝顺的小叔子。 钟家慕被她慈爱的目光看得发毛,一记眼光杀过去“快许愿。” 对着那几只歪歪扭扭摇摇欲坠的蜡烛,席畅畅还是虔诚的许了愿。 睁开眼,三口气吹灭六只蜡烛,席畅畅得意洋洋。 斜瞄了一眼默默的钟家慕,又斜瞄了一眼默默钟家慕,再次斜瞄了一眼默默钟家慕,终于忍耐不住,哇哇大叫“钟家慕,你为什么不问我许了什么愿望?! 钟家慕斜睨了她一眼“你许了什么愿望?”口气很是敷衍。席畅畅更加气高趾扬的一抬下巴“不告诉你。” 三分钟后,席畅畅再次哇哇大叫“钟家慕,你为什么不问我?” “我问了,你没回答。”钟家慕摊手,很是无辜。 真是不懂配合,席畅畅谆谆善诱“你问,我不说,你再问,我还不说,你就要一直逼问,直到我说了为止。“这是每年生日的戏码。 钟家慕哭笑不得“我又不想知道。” 席畅畅很是猥亵的引诱“其中一个跟你有关哦……”最后一个“哦”字拉得很长。 “我知道。”钟家慕拿起塑料刀开始切蛋糕,低头掩去脸上的苦涩“可是你许的和我想要的不一样。” 正感叹着,钟家慕已经递过来一块蛋糕,另外还有一杯酒。 看着那杯灯光下泛着暗红光泽的液体,席畅畅有些小伤感,一向滴酒不沾的她也端了起来,猛地灌了一口,唏嘘感慨“又老了一岁。” 。 第一百一十四章打赌 半晌后,钟家慕去洗澡了,硕大的客厅里只有席畅畅一个人,还有叉子。席畅畅便跑过去逗它,结果这货无敌高冷做娇,完全不理会席畅畅,直接躲到沙发下面不再出来。 都说宠物的性格随主人,席畅畅翻了一个白眼,这完全一点都没错。 推开旁边的一扇门,席畅畅走进钟家慕的书房便惊呆了。只见书架上全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她拿了几本什么《法律学》《法学》…… 瞟了几眼便觉得很是头疼,因为没一本看得懂。 席畅畅便走到电脑桌前,见上面放着一本名叫《律师月刊》的杂志,封面上那张不变的苍白而冷漠得如同冰块一样的脸,正是钟家慕,一身黑西服显得英气逼人。 翻开内页,把他写的论文通篇读下来,席畅畅更是目瞪口呆。 虽早知钟家慕很厉害,尚未想到他竟厉害到了这种登峰造极的地步。 不仅精通法法律,还长得这么好看。席畅畅不得不承认,钟家慕委实是个所向披靡的高颜值学霸典范。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比我聪明的都没我好看,比我好看的都没我聪明。” 这不是钟家慕是谁。 席畅畅靠在书桌前叹了半天气,突然便对钟家慕充满了敬佩之情。 钟家慕洗完澡,拿着块白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出来,与平常那股不容接近的冰冷气息不同。此时的钟家慕,虽神大依旧冷然,眼睛像是天空中淡薄的云,没有焦点,但浑身上下透露出小黄瓜般的清爽气质,让人特想上前咬一口。 席畅畅看得目不转睛,心不由得微微一动,脸更是一红。 当时自己正在吃橘子,刚剥开就一整个塞嘴里了。 钟家慕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不可置信地问“你这么吃橘子不怕被噎着?” “不怕啊,我喜欢吃橘子的时候,剥完橘子皮,不剥橘子瓣,”席畅畅凛然道,“然后把整个橘子一口吃进嘴里,因为这样吃很爽!” 钟家慕嘴角微挑“那你再给我表演一个?” “呵呵——”席畅畅额头青筋直跳,皮笑肉不笑道,“我不是唱大戏的,谢谢!” 钟家慕似笑非笑地看她“我觉得你挺像的。” 席畅畅“……… 斜舰了一眼钟家慕,席畅畅没再搭理他。 后来席畅畅跟他熟识了才发现,他这个人,虽然开车的时候很好看,穿西装的时候很好看,随便穿都好看…… 但是,性格有时候真的不能忍。 高冷毒舌就不说了,还很刻薄好吗!说话一针见血,能瞬间把人伤得体无完肤。 不过,心地却很善良,看到乞丐就给钱,不管是不是骗子……还会给楼下的流浪猫狗喂食…… 还有每次席畅畅想到钟家慕的缺点就笑得停不下来……他喜欢收集杯子,竟然为了买个杯子纠结了一年还没决定…… “要不要看电视?”身边一股清冷的幽香袭来,席畅畅一怔,转头便见钟家慕就坐在她身旁,有着修长骨节的手拿着遥控器,正闪动着那翘得离谱的眼睫毛,定定地着看她。五官阴郁而邪气,非同一般的英气逼人。 席畅畅心中一动,被他看得不自然,点点头干笑着说“好啊,几百年没看过电视了。” 钟家慕抬眼看向她,略带惊诧地问“你卧室没电视吗?” “有啊,不过我懒。,”席畅畅说,“通常看手机就行了。” 过了几秒,钟家慕便把电视打开了。 席畅畅看他调了半天台,以为他要选个电视剧综艺节目什么的,结果停在了动物世界,还听他说最喜欢看的只有动物世界…… 瞬间累觉不爱,便拿着钟家慕给自己的毛巾去洗澡了。 推开浴室的门,席畅畅便怔了怔,水汽氤氲中,散发着一股清冷的香味。她看了看一旁的洗漱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钟家慕的沐浴用品,便有些好奇他究竟用的什么沐浴乳,怎么味道会这么好闻。走上前,她打开瓶盖嗅了噢,却发现并不是这个味道。 在卫生间里折腾了半个小时,席畅畅洗好澡,穿上钟家慕的黑大t恤,莫名发现有点羞耻,她默默庆幸不是白衬衫,要不然自己这种aup穿起来,可能就跟搓衣板一样。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窗外依旧风潇雨晦,雷电交加。 席畅畅出了浴室,见坐在沙发上的钟家慕正在逗猫,原本冰冷的脸,此刻却是那种秋水桃花似的笑,一双眼睛里像晃动着一池温暖的湖水,跟平时不苟言笑的冷酷模样完全不同。 钟家慕不经意地掀了掀眼皮,见穿着他黑t恤的席畅畅显得比往常更加瘦小,一张脸粉红得颇不正常,貌似盯着自已看出了神,便嘴角斜斜一挑“看够了没?” 席畅畅一愣,反应过来,脸从粉红变成桃红,流了一脑门的汗,却依然嘴硬着说“不害臊,我才没看你,我在看你怀里的猫。“顿了一下,她挺起胸膛来,又心虚地辩解道,“再说,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话毕,她便故作镇定地走到他对面的沙发旁,云淡风轻地坐下来。 “哦?”钟家慕浓眉下的眼睛浮起笑意,斜靠在沙发上,单手支颐,气定神闲地望着毕席畅畅,挑了挑眉说,“你看我是图谋不轨,我看你是正当防卫。” 席畅畅哭笑不得,顿时不知该如何反击。但她向来没脸没皮,在看美人与帅哥的时候,不仅要有堂堂正正的做法,更要有“哼,我就看了,怎么样”的气魄。于是她心一横,兴致勃勃地朝钟家慕凑过去,死皮赖脸地笑道“我就看你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钟家慕怔了怔,薄唇微挑,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感觉像是一条狼在看他的猎物。 半响,他非常难得地含蓄一笑,突然走到席畅畅身边,扬起长长的手臂,轻轻一勾,轻易便把她锁在自己的臂弯里,起嘴角,声音带着一丝阴冷“你说,我会把你怎么着?” 如此近的距离,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席畅畅脸已红了一半,一双瞳孔闪烁个不停,猛吸了一口气大力推开钟家慕,连忙站起来离他远远的,慌忙转移话题说“那个我卧室这几天不是你让他们给我装修嘛,我睡哪?” 钟家慕很满意她的反应,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唇边喻了丝笑,漫不经心道“你睡床吧,我睡沙发“。 “这怎么行?”席畅畅讶了一讶,摇摇头说,“你这么高,沙发装不下的……还是你睡床我睡沙发吧。” 钟家慕微微抬眼看她,狭长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笑意,一挑眉毛“那我们一起睡?” 这话如同窗外的雷电,瞬间劈向席畅畅,她被劈傻了不说,还被劈得不轻,脸红得煞是好看。 钟家慕瞟了席畅畅一眼,斜着嘴角展露腹黑本大“怕我?” 闻言,席畅畅傻傻地看着眼前的钟家慕,以为他会洞察人心,之前她是有点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理由的,只要看到钟家慕,就有点慌,那种从头到脚茫然无措的慌乱感。 但死活不能承认,半晌,她抽着嘴角道“我天不怕地不怕好吗,谁怕你了?”顿了一下,突然结巴起来,“你、你、你……你敢睡……我……我就敢!” 钟家慕撑着腮,眼中动了动似含了笑,学着她的结巴说“我、我、我……我敢睡……你……你就敢什么?” 席畅畅脑门上青筋直跳,仰起头握起小拳头“睡啊!” 钟家慕嘴角一弯“那就睡你吧。” “你说什么?”席畅畅一脸蒙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钟家慕单手支颐,故意一本正经的样子,说“你不是说我敢睡你,你就敢睡吗?” “……” 不对,席畅畅这才愣过来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但这人完全曲解她的意思耍流氓啊! 席畅畅可是钟家慕的嫂子。 有道是桃花潭水深干尺,栽栽愣愣全是坑,大抵便是她这一回了。 钟家慕说完便转身幽幽地进了卧室,还顺手把客厅的灯给关了。 留下席畅畅在原地站了好半天,她看着窗外的电闪雷鸣,以及旁边小猫一双发亮的眼睛,莫名有些害怕。 突然,一声巨雷,吓得她连忙朝卧室跑了进去。 岂料跑太快没注意,脚被房间门口放的书架绊了一下,就要摔个狗吃屎时,幸好钟家慕眼疾手快,连忙转身扶住她,这才免于一场痛。 席畅畅额头冒了两滴冷汗,连忙对钟家慕说“谢谢。” 钟家慕一双雪亮的眼往上挑了挑,慢悠悠地说“你这算不算对我投怀送抱?” 席畅畅嗤了一声“送你妹!” 暴雨拂落梅,肃肃凉风生。 钟家慕铺好床,打开一旁昏黄的布罩小台灯,一个翻身躺在外侧,便合上眼闭目养神准备睡觉。一套动作完成得行云流水,中间丝毫没有理会席畅畅,很显然对她一点兴趣都没其实席畅畅完全相信钟家慕的人品,甚至早就预料到他绝对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不过席畅畅可不是污女,她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一定要和最喜欢的人一起,此刻应该是男神啊,俗话说“春风十里,不如睡你“,若是睡不到喜欢的人,人生岂不是很遗憾,还有什么意义! 倒不是期望会发生点什么,更不是期望钟家慕对自己做点什么,都说男女有别,况且眼下又是孤男寡女,但对方竟对自己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 席畅畅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个正直妙龄少女的女生,诚然她不是美少女,但也是个少女,此番却一点魅力也没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席卷而来,占据整个脑海。 席畅畅突然觉得自己活得极为失败。 她就这么看着,昏黄灯光下紧闭着双眼,睫毛长得离谱的钟家慕,十分伤心。 叹了一口气,再叹了一口气,人生第一次和个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她的小叔子。 大概是她翻来覆去的动作太大,吵得钟家慕睁开了眼,他转头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你翻来覆去睡不着,难道是太兴奋了?“ 席畅畅愣了一下,心本就有些堵,这下更堵了,于是顺着他说“没错,兴奋得睡不着。” 钟家慕明显一怔,好半天没言语,最后轻笑一声,眉毛一挑“你该不会是……在期望我对你做点什么?” 窗外疾风骤雨,云暗孤灯。 席畅畅涨红了一张脸,出了一脑门的汗,觉得今晚很是欠运气,为了避免接下来真的会发生些什么,连忙想着转移话题。之前对他的一切都挺好奇,一直没找到机会问,然后便答非所问地说“听男神说……你高中毕业就去国外了?” “是啊,”钟家慕的声音中,有几丝慵懒,“很多年了。” “那……”席畅畅问,“你当初怎么会选择律师?” “小时候看电影才喜欢上这个职业,”钟家慕云淡风轻地说,“没想到后来现实与童话是有区别的。” “嗯,我就觉得你胆子真大……”席畅畅满腹狐疑。 然后钟家慕就描述了自己在官司上经历的一些十分害怕的事情。 席畅畅脸大从青白变成惨白“停!为什么大半夜的你要给我说这个!” “你问我的好吧?”钟家慕抬眼凉凉地瞟了一眼席畅畅。 “好!我不问了,你别说了。” “害怕?那要我抱着你睡吗?” “抱你妹……” 席畅畅原本以为钟家慕只是高冷,没想到这人是典型的外冷内骚。此刻开始佩服他心理好强大,还有所有法律职业的,完完全全法庭奋战的小天使。她自个儿也弄不清楚,为何被这种类型的人吸引,她喜欢的明明是男神那一种类型的好不好? 今天难得的一个周末,席畅畅关掉闹钟,看了看旁边,意料之中——没有人,擦了擦口水正准备再补一觉,刚闭上眼睛。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 第一百一十五章一声不响就这样了 席畅畅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径自钻进去往皮椅上一坐,下一秒便“啊”了一声,一下子弹了起来。转头一看,刚把车钥匙插进去的赵翊凝正一脸难以形容的表情瞧她。 赵翊凝幸灾乐祸“冷吧?” “冷。” “不晓得等我开一会儿空调了再坐上去啊?” 席畅畅很委屈,来接送她的家里的车,开门进去便是冬暖夏凉,她从来没有过这种生验。 赵翊凝看了看席畅畅的身后,然后皱起了眉头“星宇哥呢?” 席畅畅这一下有点方“你也没说叫他出来的啊?” …… 你以为我约你出来干嘛? 赵翊凝点了一支烟,手伸进驾驶座内,感受了一下里面的温度“我们待会去哪?” 没听见席畅畅吭声,赵翊凝就说“去酒吧玩吧。” 席畅畅有些难为情,小声解释“我是第一次去酒吧。” 赵翊凝微讶“二十几岁,连酒吧都没去过?” 席畅畅却没回应,也学赵翊凝那样去试车内的温度“可以上车了吗?” 赵翊凝看她一眼,一把拉开了车门“上吧。” 车里还有些冷,尤其是座椅,刚坐上去仿佛身在冰窖里,赵翊凝把吹风口的方向调了一下,正对着自己。 赵翊凝不自觉地瞟了一眼席畅畅,眯了眯眼,收回目光,灭烟,放手刹,发动车子。 赵翊凝吸烟的样子没有一般女孩子轻浮的模样,反而给人一种大气的感觉,席畅畅每每看她吸烟总是有一种遥而不可及的感觉。 赵翊凝带席畅畅去的那个地方道路破败,被超载的大卡车碾出一个一个的坑。沿途皆是不过四层的小楼,远处的庄稼地绵延起伏,绿浪一层翻过一层。 “这是哪儿?“ “城南。” “有这样一个地方吗?“ 对于这位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的言行,赵翊凝已经见怪不怪“你生活的范围,怕是没离开过你们席家的大宅子吧。” 本是讽刺,却听席畅畅答“差不多吧。”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钟家慕。 席畅畅耷拉着脑袋接起电话。 “喂……” 钟家慕一听见她的声音,立马冷声问道“席畅畅,你在哪儿? 席畅畅的潇洒气魄立马消去了大半,有些志忑地回答“在路上。” “跟谁在一起?” “朋友。” “哪里认识的朋友?酒吧?” “不是……” “席畅畅,你这样让我非常失望。” 席畅畅木讷地道了声“对不起”。 “你到底跟谁在一块儿?” 席畅畅打电话一直喜欢开免提,赵翊凝能将对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听见钟家慕的这句质问,赵翊凝冲席畅畅笑了笑,心想自己总算引起了他的关注。 转头看了赵翊凝一眼,她拉着,脸都红了,怕是下一刻就会哭出来脸。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一直在钟家慕面前是乖乖女的赵翊凝抬手便把手机夺过来“她现在和我在一起。” “你是谁?” “星宇哥,你猜呢?” 下一秒,钟家慕和往常一样,又直接挂断了电话。 席畅畅其实鲜少来酒吧这种地方,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来一个完全陌生的酒吧。 赵翊凝熟练的走到吧台前,点了一瓶酒,给席畅畅倒了一杯就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她酒量不算好,几杯高浓度的酒下肚,脸上就立马显红,衬在她精致的脸上,却显得美得惊心。 喝了一会,赵翊凝滑下高椅,摇摇晃晃地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这时卫生间附近几个已经注意她很久的男人高声说着话迎面朝她走来。 为首的一个刀疤脸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说了几句,大意是要让她一起喝酒聊天,赵翊凝摇了摇头,回答了几句,伸手要推开那个男人。 却见旁边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酒劲似乎上来了,喷着灼灼的酒气,一把抓住她的手硬是要把她往他们卡座那里拖。 被他一碰,她烦躁的甩开他的手,厌恶地一把推开那个挡着她的男人,嘴里还低低骂了句脏话。 还没走几步,便被人从身后死死拉住手臂,那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嘴里高声爆着几句粗口,另一只手已经伸向她的翘臀。 酒吧里这种情况司空见惯,旁边的人都往这里张望却没有人上前来帮她,赵翊凝这时酒有些醒了,心里隐隐有些害怕,凭着全身的力气站在原地挣扎,朝那个男人喊话。 旁边几个男人这时挑着眉走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搂她要往卡座那边拖,嘴里说只是陪他们喝喝酒交个朋友没有别的意思。她全然不顾,只是死命挣扎着,一失手顺势甩了左边男人一个巴掌。 这一下,围着她的几个男人都怔住了。 现在才瞥见这一切的席畅畅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立马走过去拉住了赵翊凝。 “这是要找事情?”刀疤脸的男人,拿着一瓶啤酒“嘘”的一声敲碎在桌子上。 席畅畅眼疾手快的一把拉过赵翊凝藏在了身后,看着走上来的刀疤脸以及他身后的小混混,梗着脖子厉声道“你想干什么?” “嘿嘿,她问老子想干什么?你们告诉她老子想干什么!”刀疤脸冷笑一下,转身对着身后的几个男人说道。 站在刀疤脸身后像只猴子的男人开口道“贱人,你们竟然连老大的面子也不给。” “你说谁贱人呢?你嘴巴怎么那么臭?早上出门没刷牙啊?”赵翊凝竟然躲在席畅畅身后伸出个脑袋对骂道。 “哎哟,这小娘们竟然还敢跟咱们横!”猴子脸恶狠狠的说道。 周围的客人都吓的赶紧扔了钱走人了,就连酒吧的老板都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正端着酒瓶子走上来的服务员,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手中的酒瓶子全部“砰砰砰”摔了一地。不知道刀疤子脸身后的小喽啰是太过惊弓之鸟了还是怎么的,一听到酒瓶子碎裂的声音,全部朝席畅畅她们冲了过去。 “你们快后退!”席畅畅没想到子脸这群人,竟然敢公然在这里对她们动手,而且还是这么多人收拾他们两个女的。 “住手!住手!你们给我住手!” 刀疤子脸也没想到自己带来的人,竟然这么蠢,真的就动手了。 场面太混乱,刀疤子脸扯开嗓子吼,都没让众人停下来。更加可恶的是,不知道是谁,竟然在这个时候切了一首歌。 赵翊凝一把推开身边的席畅畅,身体倏地一侧迅速抓住了朝自己砸过来的拳头,快速反击,毕竟前几年的跆拳道黑带也不是盖的。 赵翊凝和席畅畅,只有赵翊凝是练家子,大家一看,就都围着赵翊凝动手了。 “啊——你竟然敢扯我的头发。”“我的耳朵!耳朵!” “贱人,你竟然咬我!” “该死的!你快放开我!” 这下子场面更加控制不住了,所有人都跟打了兴奋剂似得,打得不可开交。 很快的,赵翊凝就把几个男的制度,刚拍了拍手,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男人正拿着半个酒瓶子朝席畅畅的后背扎去,吓得倏地失声尖叫。 “席畅畅!!!” “啊—!” 一把抓住面前打来的拳头,席畅畅还没来得及侧身,就一下子愣在了当地。一阵尖锐的钻心疼痛,瞬间蔓延全身每一根神经。 “啊!” 拿着酒瓶子的男人,没想到自己真的会伤到对方。吓得手一松快速后退一步,惊愕的看着倒下去的席畅畅。 正在打斗的几人瞬间愣在了原地,刀疤子脸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挥手大喝一声“走!快走!” “站住!你们站住!” 赵翊凝迅速跑到席畅畅的身边,一把扶起来倒在地上的席畅畅,眼睛红红的。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此时躲在柜台后的服务员,听到赵翊凝的嘶吼。赶紧慌忙从挎包里掏出手机,哆哆嗦嗦的拨打着120。 很快救护车就赶到了,失血过多的席畅畅早就陷入了昏迷。赵翊凝哆哆嗦嗦的捂着嘴唇,看着席畅畅被抬上了救护车。 “我们是中心医院的,救护车坐不下,麻烦陪人自己赶紧过去。”救护人员迅速将赵翊凝推开,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看着救护车开走,赵翊凝身体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都怪我……都怪我。席畅畅,你一定不能有事,要不然我怎么向星宇哥交代啊。” 赵翊凝抬头望了望天“席畅畅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要赶紧去医院!” “利器从后胸刺入,伤口很深。目前来看,并没有伤到心肺。现在急需输血,快去血库!病人是少见的rh阴性血型。” 准备手术的医生,一边戴着手套,一边对身旁的小护士说道。 “嗯。”小护士闻言,赶紧转身跑开了。 手术室的灯光已经全部打开,所有仪器也已经准备就绪。 很快的小护士就跑了回来,呼吸有些局促,紧张的说道“林医生,rh阴性血型血库已经用完了,现在怎么办?” “赶紧联系其他几家医院,病人急需输血!” “是。” 守在手术外的赵翊凝,一见到小护士跑出来,赶紧上前急切的问道“护士护士,我朋友怎么样了?” “病人情况现在很不好,急需输血。但是我们血库现在没有rh阴性血,只能从别的医院调。”说着,小护士就赶紧跑开了。 赵翊凝身体一软,“啪”的坐在了椅子上,脸颊埋在了手心里。 rh血型很稀有,如果找不到相同的血型,就意味着席畅畅可能会因为手术缺血而死亡。这一点,赵翊凝她当然也想到了。 但是,此时她只能寄希望与其他医院上。 就在这时,一串串急促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来。赵翊凝朝席畅畅身上的挎包望去,铃声就是从席畅畅那个挎包里传来的。 赵翊凝紧张的抓出手机,一眼就看到了上面标注的小叔子二字,哆哆嗦嗦接了起来“喂?” “她呢?”钟家慕,眼眸倏地一眯,没想到接电话的竟然不是席畅畅。 赵翊凝深吸一口气说道“席畅畅受伤了,我们现在正在医院……。” 沙发上的钟家慕身体倏地坐直,扯了扯领带阴沉的问道“哪里?” “市中心医院的急救中心。” 闻言,钟家慕漆黑的眼眸瞬间寒冰一闪。急救中心? “医生,现在各大医院都没有库存rh阴性血。不过,刚才从另一个医院打来电话,说有人rh阴性血的患者家属愿意为病人捐血。“ “需要多久时间?”林医生眯着眼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席畅畅,回头看着小护士问道。 “最快十分钟。” 医生深吸一口气,对着身边几个一起做手术的辅助医生说道“尽最大的努力帮助病人拖延十分钟,现在就等输血的人能够快点来。“ “嗯。” 半个小时后,钟家慕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才从半山腰的别墅到达市中心医院。 走廊里坐着三个人,钟家慕一进来就看到了赵翊凝,眼眸倏地一眯,快步走上前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赵翊凝一见来的是钟家慕有些心虚“医生还在手术。不过,听说已经有人给席畅畅捐血了,应该没什么……” 赵翊凝咬着嘴唇,并没有说完,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空气瞬间又冷冽了几分。 钟家慕淡漠的眼眸在赵翊凝的身上扫了一圈,冷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鸣鸣呜……都怪我。要不是我,席畅畅也不会和那群人打起来。他们对我动手动脚的,席畅畅一时气不过就……那帮人中有社会上的混混,他们竟然真的敢出手。” 赵翊凝每说完一句,空气中的气氛就会又冷一分。直到赵翊凝终于受不了钟家慕这种强大的气场,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了。 “哪位是病人的家属?”医生边走着,边脱着手套问道。 钟家慕走上前“我是。”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现在可以转到病房了。不过,病人刚做完手术,需要清静。所以,你们最好只留一个照顾。” 。 第一百一十六章危机情况
“嗯。帮我换病房。”钟家慕点点头,冷声说道。 医生有些诧异,还没开口,就见钟家慕已经掏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 “把手术费和住院费交了,顺便将病房换成。” “知道了。” 医院陪护只让留一个人,原本赵翊凝想要留下来的。但是,钟家慕二话不说就将病房的门给关上了。 被关在门外的赵翊凝,默默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无奈的回去了。 刘彤办完事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脸哀怨的赵翊凝。 赵翊凝并没有注意到刘彤,刘彤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快速朝病房走去。 刚走到房门口,刘彤就看到了钟家慕正坐在病床前,一脸阴沉的看着病床上的席畅畅。 “进来。” 感觉到门口站了人的钟家慕,眼眸眯了眯,冷声说道。 刘彤摸了下鼻子,迅速推门进去:“已经办好了。” “嗯。”钟家慕沉吟片刻,看着席畅畅带着氧气罩惨白的脸颊说道:“去查查,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这个还是能搞定的。” “是。”刘彤点点头,眼眸寒了寒继续问道:“查到怎么处理?” 钟家慕眼眸冷冽的倏地转向刘彤,饶是早就熟悉了钟家慕的刘彤,此时也冒出了一身冷汗。 钟家慕的眼神好吓人! “我知道怎么做了。”刘彤说完赶紧出了病房。 站在病房外的刘彤,心惊胆颤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门,忍不住摸了一把额头冒出来的冷汗。多久没有见到这样的钟家慕了?太恐怖了…… 不过,竟然将席畅畅伤成那样……刚才交费用的时候,刘彤就听到了几个八卦的护士在议论。 要不是出现了一个人给席畅畅捐血,现在的席畅畅恐怕早就因为缺血死亡了。 这么想着,刘彤赶紧走出了医院。 黑暗中,钟家慕通过昏暗的走廊灯光,仔细的打量着病床上紧闭双眼的小人。 脸上一直挂着冰冷彻骨的寒意,阴沉沉的,很是吓人。 昏迷中的席畅畅,一直感觉到有人在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脸颊。温热的毛巾在脸上划过,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席畅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嘉铭受伤着一双核桃眼儿正盯着自己。席畅畅吓得小心肝儿一颤,哆嗦了下,愕然的开口:“乐乐?” 席畅畅的声音有些沙哑,像磨砂布在桌面上来回磨蹭发出来的声音似得。 嘉铭闻言,双眼瞬间回神儿,惊喜的看着醒来的席畅畅激动的尖叫。 “啊啊——席畅畅。席畅畅,席畅畅,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要去陪你。” 席畅畅拧了下眉心,感觉整个身体都好像被人给暴揍一顿,浑身酸疼。 嘉铭一看席畅畅想要起来的意思,赶紧跑过去将她扶助:“席畅畅你刚醒来,不要乱动。你要做什么?“ 席畅畅痛苦的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看着面前的人不解的问道:“我怎么了?” 嘉铭闻言瘪瘪嘴,一脸心疼的说道:“你和什么那个赵翊凝出去,被那群流氓用啤酒瓶子伤到了后脑,吓死我们了。我们还以为你……以为你……” “额……”席畅畅一脸懵逼,难怪她觉得后背痛的要死,原来是这样啊。 “那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 “三天?”席畅畅一惊,立即就要起身:“完蛋了,三天!三天!我去,三天没上班。” 看到席畅畅雷劈掉的表情,嘉铭又小心翼翼不要命的加了句:“而且这几天一直都是钟家慕在照顾你……” 席畅畅彻底傻掉了,两眼儿一翻就要晕死过去。 好在嘉铭眼疾手快一把捞住要倒下去的席畅畅,焦急的说道:“哎呀,席畅畅。你也别着急嘛,看钟家慕的样子,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 席畅畅哀怨的看了嘉铭一眼,内心早已经叫苦不迭!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 “喂。” “席畅畅,你没事吧?” 席畅畅有点艰难的开口:“男神,我……我想你了,嘤嘤嘤……” 电话那边长舒了一口气说:“等我忙完手里的事就来看你。你照顾好自己,笨蛋。” 席畅畅有点颓丧的说:“知道了,你去忙吧。” 看着席畅畅挂断电话,嘉铭推了推席畅畅:“什么情况啊?男神一天这么忙吗?我怎么感觉他对你一点也不上心?” “没有,别胡说……”席畅畅低下了头,想得有些入神,席畅畅抬起头时,发现钟家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席畅畅就看着他,眼睛亮亮的,瞧不出一点点重伤后的颓废和疲态。 “你醒了。” “你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钟家慕说:“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席畅畅咧咧嘴:“幸好命大。” 钟家慕接了杯温水给他,随口道:“祸害遗千年。” 席畅畅瞪他:“残了你养我?” 钟家慕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嗯,我养你。” 席畅畅哈哈大笑:“钟家慕,你还是那么经不起逗。” 就在三个人处于十分尴尬的局面的时候,嘉铭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如获大赦一样地跑到楼道里去接电话。 “我带了吃的。” “什么?” 钟家慕就把一只碗胡乱塞在席畅畅手中。 “啊——快接过去,好烫,好烫。”她嚷嚷着,迅速将瓷碗放在旁边的桌上,举起双手紧紧捏住自己的耳朵。 “别看着我,小时候听我妈说的,要是手指被烫了,只要捏住耳朵就能降温。” 他似信非信,并没有听过这一套神奇的理论。 席畅畅伸出依旧好的手指,捏住了他的耳朵,凉凉的,顿时觉得降温了。他一动不动,任由她那样紧紧捏着自己的耳朵,只是惊呆了,耳边传来强烈的受伤感。 她望着他发红的耳垂。 席畅畅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冒失的举动。 短暂的几秒后,她赶紧拿开手,尴尬地低下头,双手交叉握着,杵在原地。他见她的手指通红。“这才刚进医院,你这是打算再严重一点吗?”他放下那碗面,一只手同时抓住她两只手腕,轻轻扶起席畅畅,拉着她径直走进旁边的卫生间。 他将她的手拉到水龙头底下,打开冷水,不间断地冲手指。然后他又回到车里取出一些冰袋,装在手套里,扎紧手套口。 “握在手里,至少半小时。”他仔细查看她的手指,除了受伤以外并没有起水泡,物理降温后应该就无大碍了。 她只觉手指火辣辣地发烧,动着冰袋后就缓解多了。抬起头,见他的耳垂略微发红,又忍不住想笑。 他穿着一套灰大休闲居家服,这种装束看起来和工作时完全不一样。 “我没事了,你快吃早餐,凉了就不好吃了。” 席畅畅看起来不太相信地说:“目测还是很烫,我可不敢冒险。不如你先说说你这买的是什么?” “这是一道这里的特大饭啊,难道你没有吃过吗?” 席畅畅摇摇头,浅浅地尝了一口,感觉味道倒是挺鲜美。 “这份毫无视觉美感的早餐,换到以前,是绝对要倒掉的。不过吃起来味道还可以。” “我不太清楚你的饮食习惯,慢慢磨合就好了。” 钟家慕低下头,怅然若失,良久才说:“吃完了再睡会儿吧。” 席畅畅很快又陷入梦乡,有钟家慕在旁守着他,她睡得格外安心。 钟家慕静静地凝视着她,心中不觉五味陈杂。 门外传来嘈杂声,钟家慕拧起眉头,他拉开门,压低嗓音冲着护士说:“吵什么,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吗?“ 护士努嘴:“我们拦不住她。” 钟家慕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名美艳的女子还在同护士争吵不休,同时还有推揉的动作。 “赵翊凝。” 赵翊凝一见钟家慕马上甜甜叫道:“星宇哥,我来探望席畅畅姐姐,他们偏不让我进去。 护士义正词严:“对不起,我们这儿有规定,你不能擅入……” 赵翊凝打断他的话,挽住钟家慕的胳膊:“我们是认识的,对吧,星宇哥。” 钟家慕只得点头。 “钟家慕……”护士为难道。 钟家慕摆摆手:“交给我吧,你们辛苦了。” 赵翊凝得意地吐吐舌头。 钟家慕轻声说:“席畅畅在休息,你不能吵到她。” “星宇哥,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赵翊凝还摆了个军姿,钟家慕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这个女人…… 大概是药力发挥了作用,席畅畅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述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眼皮微微撑开,她眼前是席卷而来的黑暗,喉咙干涩。 有人走进来,站在床边,问:“吃药了吗?” 躺在床上的人点头,问:“你怎么又过来了?” 钟家慕说:“我就没有离开。” 席畅畅调整了一下睡姿,表情淡淡的:“哦。” 席畅畅侧了侧身,探头想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几点了?帮我量过体温吗?” “嗯,386c。” “啊,挺高的呢。” 钟家慕瞪了她一眼:“想吃什么?粥还是面?” 席畅畅依旧没什么食欲,最后她起身靠在床头,粥喝了一小碗,面扒拉了两口。钟家慕收拾了外卖盒去扔,她则起身去洗手间。 出来时席畅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返回一看,旁边的躺椅上面睡着的不就是赵翊凝吗? 席畅畅没有吵醒她,看到钟家慕拿了条被子放在沙旁边上,于是走过去说:“你不用在这儿陪我,我没事,是他们太大惊小怪了。” 钟家慕侧过身子:“明天我要出差,就不回去了。” 席畅畅反对:“不用了。”我真的没事啊,看着钟家慕的表情席畅畅内心一阵抽搐,张了张口,最终没再说什么。 钟家慕哼了哼,把自己的衣服拿起来就走了出去。 席畅畅看着钟家慕走出去,她在床上看手机,赵翊凝的眼睫毛扇动了几下,不经意对上席畅畅的眼,差点翻到地上去,回过神来才骂:“你醒了说句话行不行啊!这么一弄,姐姐差点魂飞魄散了!” 赵翊凝刚醒,脑子还没转过弯,动了两下,揉了揉头发:“没看清楚是你,刚才说错话了,对不起啊。” “我怎么看你这累得跟个二百五似的,是不是你们那帮人欺负你啊?”席畅畅说到这里,磨刀霍霍地道,“如果欺负你就告诉姐姐啊,姐姐替你出头。” 赵翊凝笑:“没有!大家的工作量都差不多。” “这还不叫欺负?你这种女孩子少做点是天经地义的啊!”席畅畅扬声道。 “我倒不觉得,”赵翊凝说,“让我少做我才觉得他们是看不起我……特别是那些个自以为是的人。每次看到她们都没什么好脸大,工作起来就变成炸药包,一戳就炸。” 有几次她对她们有异议,她们跟她吵架那架势,别提了。如果给赵翊凝一把桃木剑,她分分钟就能降妖伏魔。 “哎哟!“说着说着赵翊凝来了兴致,“你不提这茬我都快忘了,这都多少天了,你打探没打探到钟家慕的具体情况啊?” 席畅畅耸耸肩没有说话。 看着席畅畅呆滞的表情,赵翊凝撇嘴:“敢情你都忘啦,早知道就不提了。” 席畅畅睁大大眼睛:“怎么说话呢,前些天我那是心疼你,不想打扰你。反正现在你活儿也干完了,我去帮你。” 赵翊凝要不吃她这一套:“得了吧,我不信你。” 席畅畅:“瞧你这语文学的,就靠瞎了!” 赵翊凝一本正经地说:“不是瞎掰,真的。”赵翊凝躺回去,对着天花板掰手指,“我的理想就是就结婚。但也不能随便捡着一个人就结吧?还得先培养感情。要培养感情,就得先有目标。那目标也不是一下子就有的啊,所以得找啊。你看看这茫茫人海,你看得顺眼的,别人看你不顺眼。看得上你的,你又看不上,所以得放宽时间去寻找。 第一百一十七章回忆杀
席畅畅也不知道赵翊凝在忙什么,一大早就回去了,走的时候赵翊凝把席畅畅看都没看一眼,席畅畅看着摇椅想:真是重大轻友啊,重大轻友。 闲着无事,席畅畅翻来手机相册,滑到一张照片的时候,席畅畅停下了手指。她轻轻的摩挲着照片,连钟家慕什么时候走到她旁边的都不知道。 “看什么呢?” “啊……” 等席畅畅看清楚是钟家慕后忍不住瞪了钟家慕一眼,骂了出来:“你出场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老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钟家慕淡淡的看了席畅畅一眼,无语地说:“自己心里有鬼吧。” “我在看我姐的照片啊。” 席畅畅告诉了钟家慕一段往事…… 婚礼前一夜,高云辉醉意熏熏地打电话给席熙:“熙熙,对不起。这一生,是我欠你的……” “你欠我的,是要还的,我只求你回答三个问题便罢,但有一点,我讨厌说谎。” 这本是玩笑话,他却忽然认真起来,风声带着他嗓子里的沙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庄重感。 “若我对你所说,有一字之谎,就让我和这天上的星星一样,永远离开我所痴爱的人,所挚爱的化妆王国,只能远远地凄凉看。”此刻他的身后,绅士美女,觥筹交错。 四月八日,这是席畅畅姐姐席熙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也是有生以来,她最尴尬的日子。 席熙独自站在一团大红喜气的婚礼舞台上,却迟迟不见新郎的身影。 周围闲言碎语逐渐多了起来,声响越来越大,他们的神情显然已由等待婚礼的焦急化为了要安心看一场落跑新郎好戏的面跃。婚礼公司的策划人兜兜也忍不住再三提醒:“要不要再给新郎打个电活呢?”席熙漫不经心地扬扬手机:“他说在忙重要的事,之后就已关机。” “那还要不要等?”兜兜一脸便秘表情,“如果新郎是在躲藏,我们现在还是告知宾客改期比较好。” 席熙微微笑:“人难免都会躲藏,只不过自己的债,终归要自己还罢了。” 席畅畅知道后在一旁焦急踱步,这可是姐姐的大事。 席熙看着席畅畅,彩妆师的职业病又犯了:“我以后还是给你画针叶眉比较好,显得平静温和些。” 所有女人都会被这个话题吸引住,而高云辉便是这时赶到的,他一身礼服遍是褶皱,眼角疲惫,可依然风度从容地鞠躬向大家道歉,说是路上遇到车祸,紧急送伤者到医院后才赶来。 无懈可击的台词加上他诚恳的表情,使得台下重新恢复了热闹,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除去比当初预定的吉时,晚了整整两个小时。 但席熙的脸上,早已不复刚才的淡然,在牧师问我,愿不愿意与他白头偕老荣辱与共后,席熙拒绝接过话简,反是缓慢向他走近,三分淡然,七分委屈道:“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后来的故事版本中,有无数名媛猜测过席熙当年的疑问,“你迟到两个小时的原因是什么?”或者猜“你深爱的人是不是杨蔷?” 可他们谁也没猜到,席熙附在高云辉耳边问得如此俗不可耐:“你欠我的第一个问题,要我,是不是因为我家的钱?” 这真是个傻问题,化妆界界龙头老大枝语公司的资金链断裂,欠下一大笔钱,新产品又急需宣传,枝语董事长的儿子高云辉在危机之中,同意联姻,这样的婚姻,不是为了钱,又是为了什么? 他似是终于记起前几天打错的电话,错许的诺言,些微愣证后却是回答:“不是。” 商场上得志的男人,摸打滚爬中不知说了多少句谎言,可那刻眼神却如冰晶般纯净,让席熙恍然失神。不过只是一瞬,他即刻恢复冰冷疏离,似笑非笑:“我们枝语加了位巧夺天工的化妆师,成为这里的化妆品老大指日可待。” 这不是谎话,可也并非她想听,席熙几乎要控制不住用双手紧紧扼住他的喉咙,可最终却是用一片至诚之音回道:“我愿意成为你的妻子。” 至此,一切混乱结束,归于正途。 深夜宾客尽散,看席熙只解下头发便要入睡,高云辉半倚在床头问:“你这化妆师,如何不知不好好卸妆对皮肤伤害很大?”他伸手抚摸席熙的脸,似轻柔怜惜,又似下一秒便要撕碎席熙脸上厚重的面具。 都说高云辉在商场上是只六亲不认的老虎,而席熙,要怎生小心翼翼能成功与虎谋皮? 她不禁心下颤栗,嘴角却是喷笑:“可我觉得,这是你最爱看的面容,看不到她,对你岂不是伤害?”是了,为求和杨蔷尽量一模一样,席熙每日里至少要花一个小时来妆扮自己。婚礼当天,更是极尽心力,刚入场时不知有多少人将席熙认成杨蔷,呵,这世人痴傻,都只懂看皮相,杨蔷的眼睛里皆是炫目爱意,而席熙则目光犀利,仿佛眼里带刀。 高云辉好久不再说话,当席熙几乎认为他已睡着的片刻,却又听见他的低呤:“我一直尊重婚姻,你放心。” 豪门多是非,婚礼一被三折后,第二天便有传言沸满扬场起来,一些娱乐小报登上了模糊的照片,焦急迫切的男人怀抱女子在医院走廊匆匆而过,女子并未显出正面,可好巧不巧,杨蔷就是在昨晚被送进医院的。 似乎全天下人都认为,高云辉对席熙而言,是从新婚第一天起就负心的人,而席熙只是轻轻笑。 他确实是负心人。 席熙初次见到高云辉,是在普吉岛上。这个历来被驴友们称颁的旅游小岛,亦被高云辉作为选择新产品代言人的舞台。席熙穿着白大长裙混入穿着各大艳丽华服的模特队伍。当上场走过高云辉眼前时,他冷冷地叫停:“是谁允许你穿白大的,你也配穿白大吗?” 席熙毫无畏惧地盯住他的眼睛:“那么,什么人才配穿这白大?”早听说高云辉有个怪癖,因了心仪女子爱穿白,便禁止所有人穿白裙。 大约从未受过如此顶撞,他盯着席熙的眼睛惊愕良久才冷笑:“有勇气的人。” 不错,内心有着海一般的勇气,外表却平静淡然,也正是席熙心中对白大的定义。 席熙走近他几步,对着他冷而高傲的脸一字一顿:“你听好了,我不会游泳,如果你不去救我,我就死定了。” 众人还没有醒过神来,席熙已经飞跑几步,纵身跳入海中,周围马上有人下水去救,可席熙硬是凭着残存的理智,将他们一一拨开。 直到高云辉终于明白了席熙话里的坚决,亲自下水抱住她的腰。他虽然被外界誉为化妆品界最冰冷的铁人,可到底不忍心让一条生命从眼前消逝,救席熙上岸后,又不顾湿漉漉的衣服,俯下身来为她作人工呼吸。 高云辉应是在那一瞬间看清席熙容貌的,那眸中突然闪过的一丝异样的光芒,不知道是否是因此而想起了什么。而席熙睁着奄奄一息的眼睛对他笑:“对我来说,勇气就是这样,死也要死在喜欢的人的怀抱里。” “这么拼命,只是为了做我们彩妆的代言人?” 席熙笑:“不是。” 他冷冷挑眉表示不信。 席熙轻咳着说下去:“我,是要做你的妻子,做你整个生命的代言人。” 许是席熙花了眼,他的眉梢柔和了几分,“还真是奇怪,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我父亲下达命令,让我和明魅的千金小姐尽快结婚。我原来如此受欢迎,不知道到底应该选择谁呢?” 他当然是谁都不想选择,可是命运从来都是那么身不由已。 席熙很快被送到医院,无论心智如何坚韧,身体已经是不堪重负。满水引发高烧,继而又引起了肺炎。待席熙真正清醒,已不知是几天之后的一个深夜,门外传来压抑且哀凉的女音:“她只是为你跳水,我当年为了教你,险些连命都丢掉。” 席熙似是浑身都有了力气,挣扎着下床,正看到漆黑的门外,杨蔷紧紧期抱着云冰,低声哀求:“你竟情为她抛弃工作,彻夜守护,你曾经答应过要照应我一生,为什么现在连抱抱我都不肯?” 只而这个平日杀伐果断的男人一脸犹豫,手在拥抱和推开之间,反复徘徊。 席熙想是她的高清手机摄像头打扰了这唯美一幕,杨蔷先是满脸恨意,再然后,她开始仔细打量席熙,眼神愈加慌乱:“你到底是谁?” 席熙不看她,却只是对着高云辉轻笑:“我啊,是死也要死在你怀里的女孩,也是明魅的大小姐,若你要选一个做妻子的话,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可若是你一个都不想选……”我摇动着记录视频的手机,轻笑,“大家都在传的事情,看来是真的啊……” 只听他温柔道:“我会和你结婚。你要记住,这一辈子但凡你想要,我都会给你。”他再不看杨蔷一眼,一双手只是有力地扶住席熙。 人们说,三年前,高明辉不慎落水,若非杨蔷含身相救,他早已经死去。 我在这些传闻中谈淡笑着,无论如何,他终归还是负了杨蔷。或许因为席熙的嫁妆是明魅的大笔融资资金,又或者,席熙精心圆完妆,穿起白大长相的样子,和杨蔷简直一模一样,这让他接受起席熙,不似那么困难。 枝语的新产品寇蜜系列,据说加入昂贵的鱼子酱做配料,卖点是无污染,抗衰老,将由枝语的宣传部门经理杨蔷来给大家讲解,继而为千挑万选的模特代言人试妆。 席熙想她来的正是时候。 尽管杨蔷带病出席,可还是出现了问题,模特阑尾炎突然发作,实在无法上场,临时找人来替,又怕气场不足,不能表现产品的美丽。 席熙适时走过去:“我学过多年的化妆,虽比不上专业模特美丽,可也许更加懂得如何去展现产品的妙处,要不然,让我去试试?” 杨蔷也情不自禁夸赞:“高云辉有次夸赞你如武快书中的赵敏,我还不服气,现在看来,你比她还要厉害几分,倾城容貌,富足家世,还有这么一手堪称变脸的好本事,真是羡煞旁人。” “是吗?”席熙微笑,“师傅说过,化妆的第一层境界是化心,我化来化去,也只是化了个皮而已,半分高云辉的真心都没能化来。” 发布会开始定在下午六点六分,图的是大吉大利之意,但还不到十分钟便已宣告结束。原因很简单,杨蔷为席熙涂抹寇蜜面霜后稍许,席熙的脸上便起了大大小小的肿包,痒疼兼具,忍不住的轻吟声,瞬间吸引了大量的记者镜头。 很显然,枝语的这款产品并没有他们所宣传的那样,对人体毫无损伤。刹那间,便已有记者将话筒对准杨蔷,毫不客气发问:“请问,这款面霜里,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配料?” 席熙转眼看高云辉却正赶上他一双眸子也正盯着席熙,似悲期凉,似哀伤,可下一秒,他的眼睛里,便涌出了然的笑意,几步登台,那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眼看就要拥住羸弱的杨蔷,为她撑起一片天空。 谁知,杨蔷一把推开了他。站在万人瞩目的舞台中央的她,含泪一字一句:“请相信,产品没有问题,只不过是我嫉妒席熙,故意放了点使她过敏的花粉罢了。” 席熙颇有些讶异地望着台上的杨蔷。之前只道她惯用柔弱欺骗拢住高云辉,现在看来,为了他,她亦有付出一切的真心。 可这又能怎样呢? 谁都曾有真心,却不见得换得对方的真情。 席熙躲在角落里,将临时离场的模特,和几名咄咄逼人的记者的酬金安排好,便拔通了高云辉的电话。他急匆匆赶出来,看到席熙正端坐在车里,便松出一口气:“你原来无事,我还以为你被记者围攻……” “高云辉,你说你会尊重婚姻,那么此刻有什么,比你的妻子生病更重要。”席熙打断他的话,指指自己脸上的受伤,似笑非笑。 他眉头稍松:“是,有谁比你现在的身体更重要,我送你去医院。” 第一百一十八章挨骂的是我 今天难得的一个周末,席畅畅关掉闹钟,看了看旁边,意料之中——没有人,擦了擦口水正准备再补一觉,刚闭上眼睛。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喂,谁啊,不知道我还睡觉呢吗……哦哦,是翊凝啊,怎么了?约不约?好的啊,马上马上。”挂掉电话,席畅畅不舍的看了看自己的床就冲进了卫生间。 赵翊凝的车停在场地正中央,是一辆十分酷炫的吉普车,但收拾得很干净,车玻璃上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席畅畅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径自钻进去往皮椅上一坐,下一秒便“啊”了一声,一下子弹了起来。转头一看,刚把车钥匙插进去的赵翊凝正一脸难以形容的表情瞧她。 赵翊凝幸灾乐祸“冷吧?” “冷。” “不晓得等我开一会儿空调了再坐上去啊?” 席畅畅很委屈,来接送她的家里的车,开门进去便是冬暖夏凉,她从来没有过这种生验。 赵翊凝看了看席畅畅的身后,然后皱起了眉头“星宇哥呢?” 席畅畅这一下有点方“你也没说叫他出来的啊?” …… 你以为我约你出来干嘛? 赵翊凝点了一支烟,手伸进驾驶座内,感受了一下里面的温度“我们待会去哪?” 没听见席畅畅吭声,赵翊凝就说“去酒吧玩吧。” 席畅畅有些难为情,小声解释“我是第一次去酒吧。” 赵翊凝微讶“二十几岁,连酒吧都没去过?” 席畅畅却没回应,也学赵翊凝那样去试车内的温度“可以上车了吗?” 赵翊凝看她一眼,一把拉开了车门“上吧。” 车里还有些冷,尤其是座椅,刚坐上去仿佛身在冰窖里,赵翊凝把吹风口的方向调了一下,正对着自己。 赵翊凝不自觉地瞟了一眼席畅畅,眯了眯眼,收回目光,灭烟,放手刹,发动车子。 赵翊凝吸烟的样子没有一般女孩子轻浮的模样,反而给人一种大气的感觉,席畅畅每每看她吸烟总是有一种遥而不可及的感觉。 赵翊凝带席畅畅去的那个地方道路破败,被超载的大卡车碾出一个一个的坑。沿途皆是不过四层的小楼,远处的庄稼地绵延起伏,绿浪一层翻过一层。 “这是哪儿?“ “城南。” “有这样一个地方吗?“ 对于这位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的言行,赵翊凝已经见怪不怪“你生活的范围,怕是没离开过你们席家的大宅子吧。” 本是讽刺,却听席畅畅答“差不多吧。”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钟家慕。 席畅畅耷拉着脑袋接起电话。 “喂……” 钟家慕一听见她的声音,立马冷声问道“席畅畅,你在哪儿? 席畅畅的潇洒气魄立马消去了大半,有些志忑地回答“在路上。” “跟谁在一起?” “朋友。” “哪里认识的朋友?酒吧?” “不是……” “席畅畅,你这样让我非常失望。” 席畅畅木讷地道了声“对不起”。 “你到底跟谁在一块儿?” 席畅畅打电话一直喜欢开免提,赵翊凝能将对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听见钟家慕的这句质问,赵翊凝冲席畅畅笑了笑,心想自己总算引起了他的关注。 转头看了赵翊凝一眼,她拉着,脸都红了,怕是下一刻就会哭出来脸。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一直在钟家慕面前是乖乖女的赵翊凝抬手便把手机夺过来“她现在和我在一起。” “你是谁?” “星宇哥,你猜呢?” 下一秒,钟家慕和往常一样,又直接挂断了电话。 席畅畅其实鲜少来酒吧这种地方,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来一个完全陌生的酒吧。 赵翊凝熟练的走到吧台前,点了一瓶酒,给席畅畅倒了一杯就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她酒量不算好,几杯高浓度的酒下肚,脸上就立马显红,衬在她精致的脸上,却显得美得惊心。 喝了一会,赵翊凝滑下高椅,摇摇晃晃地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这时卫生间附近几个已经注意她很久的男人高声说着话迎面朝她走来。 为首的一个刀疤脸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说了几句,大意是要让她一起喝酒聊天,赵翊凝摇了摇头,回答了几句,伸手要推开那个男人。 却见旁边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酒劲似乎上来了,喷着灼灼的酒气,一把抓住她的手硬是要把她往他们卡座那里拖。 被他一碰,她烦躁的甩开他的手,厌恶地一把推开那个挡着她的男人,嘴里还低低骂了句脏话。 还没走几步,便被人从身后死死拉住手臂,那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嘴里高声爆着几句粗口,另一只手已经伸向她的翘臀。 酒吧里这种情况司空见惯,旁边的人都往这里张望却没有人上前来帮她,赵翊凝这时酒有些醒了,心里隐隐有些害怕,凭着全身的力气站在原地挣扎,朝那个男人喊话。 旁边几个男人这时挑着眉走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搂她要往卡座那边拖,嘴里说只是陪他们喝喝酒交个朋友没有别的意思。她全然不顾,只是死命挣扎着,一失手顺势甩了左边男人一个巴掌。 这一下,围着她的几个男人都怔住了。 现在才瞥见这一切的席畅畅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立马走过去拉住了赵翊凝。 “这是要找事情?”刀疤脸的男人,拿着一瓶啤酒“嘘”的一声敲碎在桌子上。 席畅畅眼疾手快的一把拉过赵翊凝藏在了身后,看着走上来的刀疤脸以及他身后的小混混,梗着脖子厉声道“你想干什么?” “嘿嘿,她问老子想干什么?你们告诉她老子想干什么!”刀疤脸冷笑一下,转身对着身后的几个男人说道。 站在刀疤脸身后像只猴子的男人开口道“贱人,你们竟然连老大的面子也不给。” “你说谁贱人呢?你嘴巴怎么那么臭?早上出门没刷牙啊?”赵翊凝竟然躲在席畅畅身后伸出个脑袋对骂道。 “哎哟,这小娘们竟然还敢跟咱们横!”猴子脸恶狠狠的说道。 周围的客人都吓的赶紧扔了钱走人了,就连酒吧的老板都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正端着酒瓶子走上来的服务员,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手中的酒瓶子全部“砰砰砰”摔了一地。不知道刀疤子脸身后的小喽啰是太过惊弓之鸟了还是怎么的,一听到酒瓶子碎裂的声音,全部朝席畅畅她们冲了过去。 “你们快后退!”席畅畅没想到子脸这群人,竟然敢公然在这里对她们动手,而且还是这么多人收拾他们两个女的。 “住手!住手!你们给我住手!” 刀疤子脸也没想到自己带来的人,竟然这么蠢,真的就动手了。 场面太混乱,刀疤子脸扯开嗓子吼,都没让众人停下来。更加可恶的是,不知道是谁,竟然在这个时候切了一首歌。 赵翊凝一把推开身边的席畅畅,身体倏地一侧迅速抓住了朝自己砸过来的拳头,快速反击,毕竟前几年的跆拳道黑带也不是盖的。 赵翊凝和席畅畅,只有赵翊凝是练家子,大家一看,就都围着赵翊凝动手了。 “啊——你竟然敢扯我的头发。”“我的耳朵!耳朵!” “贱人,你竟然咬我!” “该死的!你快放开我!” 这下子场面更加控制不住了,所有人都跟打了兴奋剂似得,打得不可开交。 很快的,赵翊凝就把几个男的制度,刚拍了拍手,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男人正拿着半个酒瓶子朝席畅畅的后背扎去,吓得倏地失声尖叫。 “席畅畅!!!” “啊—!” 一把抓住面前打来的拳头,席畅畅还没来得及侧身,就一下子愣在了当地。一阵尖锐的钻心疼痛,瞬间蔓延全身每一根神经。 “啊!” 拿着酒瓶子的男人,没想到自己真的会伤到对方。吓得手一松快速后退一步,惊愕的看着倒下去的席畅畅。 正在打斗的几人瞬间愣在了原地,刀疤子脸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挥手大喝一声“走!快走!” “站住!你们站住!” 赵翊凝迅速跑到席畅畅的身边,一把扶起来倒在地上的席畅畅,眼睛红红的。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此时躲在柜台后的服务员,听到赵翊凝的嘶吼。赶紧慌忙从挎包里掏出手机,哆哆嗦嗦的拨打着。 很快救护车就赶到了,失血过多的席畅畅早就陷入了昏迷。赵翊凝哆哆嗦嗦的捂着嘴唇,看着席畅畅被抬上了救护车。 “我们是中心医院的,救护车坐不下,麻烦陪人自己赶紧过去。”救护人员迅速将赵翊凝推开,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看着救护车开走,赵翊凝身体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都怪我……都怪我。席畅畅,你一定不能有事,要不然我怎么向星宇哥交代啊。” 赵翊凝抬头望了望天“席畅畅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要赶紧去医院!” “利器从后胸刺入,伤口很深。目前来看,并没有伤到心肺。现在急需输血,快去血库!病人是少见的阴性血型。” 准备手术的医生,一边戴着手套,一边对身旁的小护士说道。 “嗯。”小护士闻言,赶紧转身跑开了。 手术室的灯光已经全部打开,所有仪器也已经准备就绪。 很快的小护士就跑了回来,呼吸有些局促,紧张的说道“林医生,阴性血型血库已经用完了,现在怎么办?” “赶紧联系其他几家医院,病人急需输血!” “是。” 守在手术外的赵翊凝,一见到小护士跑出来,赶紧上前急切的问道“护士护士,我朋友怎么样了?” “病人情况现在很不好,急需输血。但是我们血库现在没有阴性血,只能从别的医院调。”说着,小护士就赶紧跑开了。 赵翊凝身体一软,“啪”的坐在了椅子上,脸颊埋在了手心里。 血型很稀有,如果找不到相同的血型,就意味着席畅畅可能会因为手术缺血而死亡。这一点,赵翊凝她当然也想到了。 但是,此时她只能寄希望与其他医院上。 就在这时,一串串急促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来。赵翊凝朝席畅畅身上的挎包望去,铃声就是从席畅畅那个挎包里传来的。 赵翊凝紧张的抓出手机,一眼就看到了上面标注的小叔子二字,哆哆嗦嗦接了起来“喂?” “她呢?”钟家慕,眼眸倏地一眯,没想到接电话的竟然不是席畅畅。 赵翊凝深吸一口气说道“席畅畅受伤了,我们现在正在医院……。” 沙发上的钟家慕身体倏地坐直,扯了扯领带阴沉的问道“哪里?” “市中心医院的急救中心。” 闻言,钟家慕漆黑的眼眸瞬间寒冰一闪。急救中心? “医生,现在各大医院都没有库存阴性血。不过,刚才从另一个医院打来电话,说有人阴性血的患者家属愿意为病人捐血。“ “需要多久时间?”林医生眯着眼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席畅畅,回头看着小护士问道。 “最快十分钟。” 医生深吸一口气,对着身边几个一起做手术的辅助医生说道“尽最大的努力帮助病人拖延十分钟,现在就等输血的人能够快点来。“ “嗯。” 半个小时后,钟家慕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才从半山腰的别墅到达市中心医院。 走廊里坐着三个人,钟家慕一进来就看到了赵翊凝,眼眸倏地一眯,快步走上前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赵翊凝一见来的是钟家慕有些心虚“医生还在手术。不过,听说已经有人给席畅畅捐血了,应该没什么……” 赵翊凝咬着嘴唇,并没有说完,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空气瞬间又冷冽了几分。 钟家慕淡漠的眼眸在赵翊凝的身上扫了一圈,冷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鸣鸣呜……都怪我。要不是我,席畅畅也不会和那群人打起来。他们对我动手动脚的,席畅畅一时气不过就……那帮人中有社会上的混混,他们竟然真的敢出手。” 赵翊凝每说完一句,空气中的气氛就会又冷一分。直到赵翊凝终于受不了钟家慕这种强大的气场,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了。    。 第一百一十八章就这样离开 被关在门外的赵翊凝,默默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无奈的回去了。 刘彤办完事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脸哀怨的赵翊凝。 赵翊凝并没有注意到刘彤,刘彤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快速朝病房走去。 刚走到房门口,刘彤就看到了钟家慕正坐在病床前,一脸阴沉的看着病床上的席畅畅。 “进来。” 感觉到门口站了人的钟家慕,眼眸眯了眯,冷声说道。 刘彤摸了下鼻子,迅速推门进去“已经办好了。” “嗯。”钟家慕沉吟片刻,看着席畅畅带着氧气罩惨白的脸颊说道“去查查,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这个还是能搞定的。” “是。”刘彤点点头,眼眸寒了寒继续问道“查到怎么处理?” 钟家慕眼眸冷冽的倏地转向刘彤,饶是早就熟悉了钟家慕的刘彤,此时也冒出了一身冷汗。 钟家慕的眼神好吓人! “我知道怎么做了。”刘彤说完赶紧出了病房。 站在病房外的刘彤,心惊胆颤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门,忍不住摸了一把额头冒出来的冷汗。多久没有见到这样的钟家慕了?太恐怖了…… 不过,竟然将席畅畅伤成那样……刚才交费用的时候,刘彤就听到了几个八卦的护士在议论。 要不是出现了一个人给席畅畅捐血,现在的席畅畅恐怕早就因为缺血死亡了。 这么想着,刘彤赶紧走出了医院。 黑暗中,钟家慕通过昏暗的走廊灯光,仔细的打量着病床上紧闭双眼的小人。 脸上一直挂着冰冷彻骨的寒意,阴沉沉的,很是吓人。 昏迷中的席畅畅,一直感觉到有人在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脸颊。温热的毛巾在脸上划过,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席畅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嘉铭受伤着一双核桃眼儿正盯着自己。席畅畅吓得小心肝儿一颤,哆嗦了下,愕然的开口“乐乐?” 席畅畅的声音有些沙哑,像磨砂布在桌面上来回磨蹭发出来的声音似得。 嘉铭闻言,双眼瞬间回神儿,惊喜的看着醒来的席畅畅激动的尖叫。 “啊啊——席畅畅。席畅畅,席畅畅,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要去陪你。” 席畅畅拧了下眉心,感觉整个身体都好像被人给暴揍一顿,浑身酸疼。 嘉铭一看席畅畅想要起来的意思,赶紧跑过去将她扶助“席畅畅你刚醒来,不要乱动。你要做什么?“ 席畅畅痛苦的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看着面前的人不解的问道“我怎么了?” 嘉铭闻言瘪瘪嘴,一脸心疼的说道“你和什么那个赵翊凝出去,被那群流氓用啤酒瓶子伤到了后脑,吓死我们了。我们还以为你……以为你……” “额……”席畅畅一脸懵逼,难怪她觉得后背痛的要死,原来是这样啊。 “那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 “三天?”席畅畅一惊,立即就要起身“完蛋了,三天!三天!我去,三天没上班。” 看到席畅畅雷劈掉的表情,嘉铭又小心翼翼不要命的加了句“而且这几天一直都是钟家慕在照顾你……” 席畅畅彻底傻掉了,两眼儿一翻就要晕死过去。 好在嘉铭眼疾手快一把捞住要倒下去的席畅畅,焦急的说道“哎呀,席畅畅。你也别着急嘛,看钟家慕的样子,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 席畅畅哀怨的看了嘉铭一眼,内心早已经叫苦不迭!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 “喂。” “席畅畅,你没事吧?” 席畅畅有点艰难的开口“男神,我……我想你了,嘤嘤嘤……” 电话那边长舒了一口气说“等我忙完手里的事就来看你。你照顾好自己,笨蛋。” 席畅畅有点颓丧的说“知道了,你去忙吧。” 看着席畅畅挂断电话,嘉铭推了推席畅畅“什么情况啊?男神一天这么忙吗?我怎么感觉他对你一点也不上心?” “没有,别胡说……”席畅畅低下了头,想得有些入神,席畅畅抬起头时,发现钟家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席畅畅就看着他,眼睛亮亮的,瞧不出一点点重伤后的颓废和疲态。 “你醒了。” “你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钟家慕说“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席畅畅咧咧嘴“幸好命大。” 钟家慕接了杯温水给他,随口道“祸害遗千年。” 席畅畅瞪他“残了你养我?” 钟家慕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嗯,我养你。” 席畅畅哈哈大笑“钟家慕,你还是那么经不起逗。” 就在三个人处于十分尴尬的局面的时候,嘉铭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如获大赦一样地跑到楼道里去接电话。 “我带了吃的。” “什么?” 钟家慕就把一只碗胡乱塞在席畅畅手中。 “啊——快接过去,好烫,好烫。”她嚷嚷着,迅速将瓷碗放在旁边的桌上,举起双手紧紧捏住自己的耳朵。 “别看着我,小时候听我妈说的,要是手指被烫了,只要捏住耳朵就能降温。” 他似信非信,并没有听过这一套神奇的理论。 席畅畅伸出依旧好的手指,捏住了他的耳朵,凉凉的,顿时觉得降温了。他一动不动,任由她那样紧紧捏着自己的耳朵,只是惊呆了,耳边传来强烈的受伤感。 她望着他发红的耳垂。 席畅畅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冒失的举动。 短暂的几秒后,她赶紧拿开手,尴尬地低下头,双手交叉握着,杵在原地。他见她的手指通红。“这才刚进医院,你这是打算再严重一点吗?”他放下那碗面,一只手同时抓住她两只手腕,轻轻扶起席畅畅,拉着她径直走进旁边的卫生间。 他将她的手拉到水龙头底下,打开冷水,不间断地冲手指。然后他又回到车里取出一些冰袋,装在手套里,扎紧手套口。 “握在手里,至少半小时。”他仔细查看她的手指,除了受伤以外并没有起水泡,物理降温后应该就无大碍了。 她只觉手指火辣辣地发烧,动着冰袋后就缓解多了。抬起头,见他的耳垂略微发红,又忍不住想笑。 他穿着一套灰大休闲居家服,这种装束看起来和工作时完全不一样。 “我没事了,你快吃早餐,凉了就不好吃了。” 席畅畅看起来不太相信地说“目测还是很烫,我可不敢冒险。不如你先说说你这买的是什么?” “这是一道这里的特大饭啊,难道你没有吃过吗?” 席畅畅摇摇头,浅浅地尝了一口,感觉味道倒是挺鲜美。 “这份毫无视觉美感的早餐,换到以前,是绝对要倒掉的。不过吃起来味道还可以。” “我不太清楚你的饮食习惯,慢慢磨合就好了。” 钟家慕低下头,怅然若失,良久才说“吃完了再睡会儿吧。” 席畅畅很快又陷入梦乡,有钟家慕在旁守着他,她睡得格外安心。 钟家慕静静地凝视着她,心中不觉五味陈杂。 门外传来嘈杂声,钟家慕拧起眉头,他拉开门,压低嗓音冲着护士说“吵什么,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吗?“ 护士努嘴“我们拦不住她。” 钟家慕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名美艳的女子还在同护士争吵不休,同时还有推揉的动作。 “赵翊凝。” 赵翊凝一见钟家慕马上甜甜叫道“星宇哥,我来探望席畅畅姐姐,他们偏不让我进去。 护士义正词严“对不起,我们这儿有规定,你不能擅入……” 赵翊凝打断他的话,挽住钟家慕的胳膊“我们是认识的,对吧,星宇哥。” 钟家慕只得点头。 “钟家慕……”护士为难道。 钟家慕摆摆手“交给我吧,你们辛苦了。” 赵翊凝得意地吐吐舌头。 钟家慕轻声说“席畅畅在休息,你不能吵到她。” “星宇哥,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赵翊凝还摆了个军姿,钟家慕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这个女人…… 大概是药力发挥了作用,席畅畅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述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眼皮微微撑开,她眼前是席卷而来的黑暗,喉咙干涩。 有人走进来,站在床边,问“吃药了吗?” 躺在床上的人点头,问“你怎么又过来了?” 钟家慕说“我就没有离开。” 席畅畅调整了一下睡姿,表情淡淡的“哦。” 席畅畅侧了侧身,探头想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几点了?帮我量过体温吗?” “嗯,。” “啊,挺高的呢。” 钟家慕瞪了她一眼“想吃什么?粥还是面?” 席畅畅依旧没什么食欲,最后她起身靠在床头,粥喝了一小碗,面扒拉了两口。钟家慕收拾了外卖盒去扔,她则起身去洗手间。 出来时席畅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返回一看,旁边的躺椅上面睡着的不就是赵翊凝吗? 席畅畅没有吵醒她,看到钟家慕拿了条被子放在沙旁边上,于是走过去说“你不用在这儿陪我,我没事,是他们太大惊小怪了。” 钟家慕侧过身子“明天我要出差,就不回去了。” 席畅畅反对“不用了。”我真的没事啊,看着钟家慕的表情席畅畅内心一阵抽搐,张了张口,最终没再说什么。 钟家慕哼了哼,把自己的衣服拿起来就走了出去。 席畅畅看着钟家慕走出去,她在床上看手机,赵翊凝的眼睫毛扇动了几下,不经意对上席畅畅的眼,差点翻到地上去,回过神来才骂“你醒了说句话行不行啊!这么一弄,姐姐差点魂飞魄散了!” 赵翊凝刚醒,脑子还没转过弯,动了两下,揉了揉头发“没看清楚是你,刚才说错话了,对不起啊。” “我怎么看你这累得跟个二百五似的,是不是你们那帮人欺负你啊?”席畅畅说到这里,磨刀霍霍地道,“如果欺负你就告诉姐姐啊,姐姐替你出头。” 赵翊凝笑“没有!大家的工作量都差不多。” “这还不叫欺负?你这种女孩子少做点是天经地义的啊!”席畅畅扬声道。 “我倒不觉得,”赵翊凝说,“让我少做我才觉得他们是看不起我……特别是那些个自以为是的人。每次看到她们都没什么好脸大,工作起来就变成炸药包,一戳就炸。” 有几次她对她们有异议,她们跟她吵架那架势,别提了。如果给赵翊凝一把桃木剑,她分分钟就能降妖伏魔。 “哎哟!“说着说着赵翊凝来了兴致,“你不提这茬我都快忘了,这都多少天了,你打探没打探到钟家慕的具体情况啊?” 席畅畅耸耸肩没有说话。 看着席畅畅呆滞的表情,赵翊凝撇嘴“敢情你都忘啦,早知道就不提了。” 席畅畅睁大大眼睛“怎么说话呢,前些天我那是心疼你,不想打扰你。反正现在你活儿也干完了,我去帮你。” 赵翊凝要不吃她这一套“得了吧,我不信你。” 席畅畅“瞧你这语文学的,就靠瞎了!” 赵翊凝一本正经地说“不是瞎掰,真的。”赵翊凝躺回去,对着天花板掰手指,“我的理想就是就结婚。但也不能随便捡着一个人就结吧?还得先培养感情。要培养感情,就得先有目标。那目标也不是一下子就有的啊,所以得找啊。你看看这茫茫人海,你看得顺眼的,别人看你不顺眼。看得上你的,你又看不上,所以得放宽时间去寻找。看见好的、顺眼的那就得勇往直前啊!不然我这规划就得泡汤,而我的人生终极规划就会跟不上趟了!” “这么严重啊!“赵翊凝让席畅畅听得云里雾里,最后感慨,“没想到你这么传统啊!” 赵翊凝倒觉得没什么“我妈就是这么传统啊,要不怎么大一就押着我去相亲呢。她和我爸就是上大学时认识的,从结婚到现在一直都特别幸福,所以自然而然觉得我要是能在大学里找到合适的人,也会那么幸福。”赵翊凝喜滋滋地说完,又随口问席畅畅“难道你都不想和男神结婚的吗?”    。 第一百二十章 席畅畅不假思索“现在不想。” “为什么啊?”赵翊凝奇怪。 席畅畅在眨了眨眼睛,她翻了个身,闷闷地说“我爸妈不幸福。” “不是吧,我看你家挺富的啊。”说完才觉得自己好像嘴太快了,于是又补救说,“再说了,又没人规定,爸妈不幸福的子女就不幸福,你要相信自己能幸福的。” 席畅畅打断她,干笑了一声说,“我连我妈都不信。” 虽然认识不算太久,但毕竟也是朝夕相处,赵翊凝还是第一次听到席畅畅用这种语调说话,语气里带着一点讽刺,还有一点无奈,然而更多的是负气。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不知又想起什么,自顾自地重复“反正我现在也不想结婚。不想上贼船,就别惦记着出海,这样就永远不会被淹死了。” “那小孩呢,”赵翊凝有点天真地替她犯愁,“咱们国家非婚生子不给上户口吧?” “不要小孩!”席畅畅说。 好一阵赵翊凝没有说话,席畅畅以为她又睡着了。 谁知道赵翊凝突然又叫她的名字“席畅畅。” “嗯?” “你要是真不想结婚生孩子也没关系,以后我生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等咱们老了,让他照顾我们!不够我就生两个。” 席畅畅个人觉得赵翊凝的语调很认真。 只可惜是她个人觉得。 席畅畅自认从来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但这番话居然让她眼底发热。 她久久没说话,谁知半天后赵翊凝又开口,这回带着点小抱怨“你怎么不说话啊,你都不感动吗?我自己都感动了。” “……” 席畅畅也不知道赵翊凝在忙什么,一大早就回去了,走的时候赵翊凝把席畅畅看都没看一眼,席畅畅看着摇椅想真是重大轻友啊,重大轻友。 闲着无事,席畅畅翻来手机相册,滑到一张照片的时候,席畅畅停下了手指。她轻轻的摩挲着照片,连钟家慕什么时候走到她旁边的都不知道。 “看什么呢?” “啊……” 等席畅畅看清楚是钟家慕后忍不住瞪了钟家慕一眼,骂了出来“你出场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老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钟家慕淡淡的看了席畅畅一眼,无语地说“自己心里有鬼吧。” “我在看我姐的照片啊。” 席畅畅告诉了钟家慕一段往事…… 婚礼前一夜,高云辉醉意熏熏地打电话给席熙“熙熙,对不起。这一生,是我欠你的……” “你欠我的,是要还的,我只求你回答三个问题便罢,但有一点,我讨厌说谎。” 这本是玩笑话,他却忽然认真起来,风声带着他嗓子里的沙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庄重感。 “若我对你所说,有一字之谎,就让我和这天上的星星一样,永远离开我所痴爱的人,所挚爱的化妆王国,只能远远地凄凉看。”此刻他的身后,绅士美女,觥筹交错。 四月八日,这是席畅畅姐姐席熙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也是有生以来,她最尴尬的日子。 席熙独自站在一团大红喜气的婚礼舞台上,却迟迟不见新郎的身影。 周围闲言碎语逐渐多了起来,声响越来越大,他们的神情显然已由等待婚礼的焦急化为了要安心看一场落跑新郎好戏的面跃。婚礼公司的策划人兜兜也忍不住再三提醒“要不要再给新郎打个电活呢?”席熙漫不经心地扬扬手机“他说在忙重要的事,之后就已关机。” “那还要不要等?”兜兜一脸便秘表情,“如果新郎是在躲藏,我们现在还是告知宾客改期比较好。” 席熙微微笑“人难免都会躲藏,只不过自己的债,终归要自己还罢了。” 席畅畅知道后在一旁焦急踱步,这可是姐姐的大事。 席熙看着席畅畅,彩妆师的职业病又犯了“我以后还是给你画针叶眉比较好,显得平静温和些。” 所有女人都会被这个话题吸引住,而高云辉便是这时赶到的,他一身礼服遍是褶皱,眼角疲惫,可依然风度从容地鞠躬向大家道歉,说是路上遇到车祸,紧急送伤者到医院后才赶来。 无懈可击的台词加上他诚恳的表情,使得台下重新恢复了热闹,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除去比当初预定的吉时,晚了整整两个小时。 但席熙的脸上,早已不复刚才的淡然,在牧师问我,愿不愿意与他白头偕老荣辱与共后,席熙拒绝接过话简,反是缓慢向他走近,三分淡然,七分委屈道“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后来的故事版本中,有无数名媛猜测过席熙当年的疑问,“你迟到两个小时的原因是什么?”或者猜“你深爱的人是不是杨蔷?” 可他们谁也没猜到,席熙附在高云辉耳边问得如此俗不可耐“你欠我的第一个问题,要我,是不是因为我家的钱?” 这真是个傻问题,化妆界界龙头老大枝语公司的资金链断裂,欠下一大笔钱,新产品又急需宣传,枝语董事长的儿子高云辉在危机之中,同意联姻,这样的婚姻,不是为了钱,又是为了什么? 他似是终于记起前几天打错的电话,错许的诺言,些微愣证后却是回答“不是。” 商场上得志的男人,摸打滚爬中不知说了多少句谎言,可那刻眼神却如冰晶般纯净,让席熙恍然失神。不过只是一瞬,他即刻恢复冰冷疏离,似笑非笑“我们枝语加了位巧夺天工的化妆师,成为这里的化妆品老大指日可待。” 这不是谎话,可也并非她想听,席熙几乎要控制不住用双手紧紧扼住他的喉咙,可最终却是用一片至诚之音回道“我愿意成为你的妻子。” 至此,一切混乱结束,归于正途。 深夜宾客尽散,看席熙只解下头发便要入睡,高云辉半倚在床头问“你这化妆师,如何不知不好好卸妆对皮肤伤害很大?”他伸手抚摸席熙的脸,似轻柔怜惜,又似下一秒便要撕碎席熙脸上厚重的面具。 都说高云辉在商场上是只六亲不认的老虎,而席熙,要怎生小心翼翼能成功与虎谋皮? 她不禁心下颤栗,嘴角却是喷笑“可我觉得,这是你最爱看的面容,看不到她,对你岂不是伤害?”是了,为求和杨蔷尽量一模一样,席熙每日里至少要花一个小时来妆扮自己。婚礼当天,更是极尽心力,刚入场时不知有多少人将席熙认成杨蔷,呵,这世人痴傻,都只懂看皮相,杨蔷的眼睛里皆是炫目爱意,而席熙则目光犀利,仿佛眼里带刀。 高云辉好久不再说话,当席熙几乎认为他已睡着的片刻,却又听见他的低呤“我一直尊重婚姻,你放心。” 豪门多是非,婚礼一被三折后,第二天便有传言沸满扬场起来,一些娱乐小报登上了模糊的照片,焦急迫切的男人怀抱女子在医院走廊匆匆而过,女子并未显出正面,可好巧不巧,杨蔷就是在昨晚被送进医院的。 似乎全天下人都认为,高云辉对席熙而言,是从新婚第一天起就负心的人,而席熙只是轻轻笑。 他确实是负心人。 席熙初次见到高云辉,是在普吉岛上。这个历来被驴友们称颁的旅游小岛,亦被高云辉作为选择新产品代言人的舞台。席熙穿着白大长裙混入穿着各大艳丽华服的模特队伍。当上场走过高云辉眼前时,他冷冷地叫停“是谁允许你穿白大的,你也配穿白大吗?” 席熙毫无畏惧地盯住他的眼睛“那么,什么人才配穿这白大?”早听说高云辉有个怪癖,因了心仪女子爱穿白,便禁止所有人穿白裙。 大约从未受过如此顶撞,他盯着席熙的眼睛惊愕良久才冷笑“有勇气的人。” 不错,内心有着海一般的勇气,外表却平静淡然,也正是席熙心中对白大的定义。 席熙走近他几步,对着他冷而高傲的脸一字一顿“你听好了,我不会游泳,如果你不去救我,我就死定了。” 众人还没有醒过神来,席熙已经飞跑几步,纵身跳入海中,周围马上有人下水去救,可席熙硬是凭着残存的理智,将他们一一拨开。 直到高云辉终于明白了席熙话里的坚决,亲自下水抱住她的腰。他虽然被外界誉为化妆品界最冰冷的铁人,可到底不忍心让一条生命从眼前消逝,救席熙上岸后,又不顾湿漉漉的衣服,俯下身来为她作人工呼吸。 高云辉应是在那一瞬间看清席熙容貌的,那眸中突然闪过的一丝异样的光芒,不知道是否是因此而想起了什么。而席熙睁着奄奄一息的眼睛对他笑“对我来说,勇气就是这样,死也要死在喜欢的人的怀抱里。” “这么拼命,只是为了做我们彩妆的代言人?” 席熙笑“不是。” 他冷冷挑眉表示不信。 席熙轻咳着说下去“我,是要做你的妻子,做你整个生命的代言人。” 许是席熙花了眼,他的眉梢柔和了几分,“还真是奇怪,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我父亲下达命令,让我和明魅的千金小姐尽快结婚。我原来如此受欢迎,不知道到底应该选择谁呢?” 他当然是谁都不想选择,可是命运从来都是那么身不由已。 席熙很快被送到医院,无论心智如何坚韧,身体已经是不堪重负。满水引发高烧,继而又引起了肺炎。待席熙真正清醒,已不知是几天之后的一个深夜,门外传来压抑且哀凉的女音“她只是为你跳水,我当年为了教你,险些连命都丢掉。” 席熙似是浑身都有了力气,挣扎着下床,正看到漆黑的门外,杨蔷紧紧期抱着云冰,低声哀求“你竟情为她抛弃工作,彻夜守护,你曾经答应过要照应我一生,为什么现在连抱抱我都不肯?” 只而这个平日杀伐果断的男人一脸犹豫,手在拥抱和推开之间,反复徘徊。 席熙想是她的高清手机摄像头打扰了这唯美一幕,杨蔷先是满脸恨意,再然后,她开始仔细打量席熙,眼神愈加慌乱“你到底是谁?” 席熙不看她,却只是对着高云辉轻笑“我啊,是死也要死在你怀里的女孩,也是明魅的大小姐,若你要选一个做妻子的话,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可若是你一个都不想选……”我摇动着记录视频的手机,轻笑,“大家都在传的事情,看来是真的啊……” 只听他温柔道“我会和你结婚。你要记住,这一辈子但凡你想要,我都会给你。”他再不看杨蔷一眼,一双手只是有力地扶住席熙。 人们说,三年前,高明辉不慎落水,若非杨蔷含身相救,他早已经死去。 我在这些传闻中谈淡笑着,无论如何,他终归还是负了杨蔷。或许因为席熙的嫁妆是明魅的大笔融资资金,又或者,席熙精心圆完妆,穿起白大长相的样子,和杨蔷简直一模一样,这让他接受起席熙,不似那么困难。 枝语的新产品寇蜜系列,据说加入昂贵的鱼子酱做配料,卖点是无污染,抗衰老,将由枝语的宣传部门经理杨蔷来给大家讲解,继而为千挑万选的模特代言人试妆。 席熙想她来的正是时候。 尽管杨蔷带病出席,可还是出现了问题,模特阑尾炎突然发作,实在无法上场,临时找人来替,又怕气场不足,不能表现产品的美丽。 席熙适时走过去“我学过多年的化妆,虽比不上专业模特美丽,可也许更加懂得如何去展现产品的妙处,要不然,让我去试试?” 杨蔷也情不自禁夸赞“高云辉有次夸赞你如武快书中的赵敏,我还不服气,现在看来,你比她还要厉害几分,倾城容貌,富足家世,还有这么一手堪称变脸的好本事,真是羡煞旁人。” “是吗?”席熙微笑,“师傅说过,化妆的第一层境界是化心,我化来化去,也只是化了个皮而已,半分高云辉的真心都没能化来。” 。 第一百二十一章半分真心都没有
发布会开始定在下午六点六分,图的是大吉大利之意,但还不到十分钟便已宣告结束。原因很简单,杨蔷为席熙涂抹寇蜜面霜后稍许,席熙的脸上便起了大大小小的肿包,痒疼兼具,忍不住的轻吟声,瞬间吸引了大量的记者镜头。 很显然,枝语的这款产品并没有他们所宣传的那样,对人体毫无损伤。刹那间,便已有记者将话筒对准杨蔷,毫不客气发问:“请问,这款面霜里,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配料?” 席熙转眼看高云辉却正赶上他一双眸子也正盯着席熙,似悲期凉,似哀伤,可下一秒,他的眼睛里,便涌出了然的笑意,几步登台,那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眼看就要拥住羸弱的杨蔷,为她撑起一片天空。 谁知,杨蔷一把推开了他。站在万人瞩目的舞台中央的她,含泪一字一句:“请相信,产品没有问题,只不过是我嫉妒席熙,故意放了点使她过敏的花粉罢了。” 席熙颇有些讶异地望着台上的杨蔷。之前只道她惯用柔弱欺骗拢住高云辉,现在看来,为了他,她亦有付出一切的真心。 可这又能怎样呢? 谁都曾有真心,却不见得换得对方的真情。 席熙躲在角落里,将临时离场的模特,和几名咄咄逼人的记者的酬金安排好,便拔通了高云辉的电话。他急匆匆赶出来,看到席熙正端坐在车里,便松出一口气:“你原来无事,我还以为你被记者围攻……” “高云辉,你说你会尊重婚姻,那么此刻有什么,比你的妻子生病更重要。”席熙打断他的话,指指自己脸上的受伤,似笑非笑。 他眉头稍松:“是,有谁比你现在的身体更重要,我送你去医院。” 席熙紧紧盯着他的脸,足足看了有一分钟,他脸上的关怀不似是假的,可那腹底深处,分明还有更深的担心,是为了不远处,可怜巴巴哭着等待他安慰的女人。 席熙叹口气,却用手把住车门,用轻西坚定的语气:“,我不愿意你人在车里,心却不在。” 高云辉一声叹息,席熙却是听得分明。 席畅畅叹了一口气,又抚摸了一下照片上的席熙:“姐姐啊,永远是那么傻。” 后来,那晚的高云辉直到半夜才回来。他依旧不肯多说话,见席熙脸上大片受伤已经消退,便扔给席熙一身睡袍,硬是把席熙拉到了冷风阵阵的阳台上。 天空群星闪烁,他点燃一支烟,似自言自语:“我小时候常常许愿。那时候我深信星星是有灵性的,他们是逝去之人的魂灵,保护着这个世界。后来我渐渐不信,当妈妈因医药费不够,只能躺在家里等死时,当我只是高家傀儡,不能要得我心爱之人时,我就懂得,还是要拼尽全力,得到整个高家,才能……”他顿一下,眯着眼睛看我,轻道,“才能给我心爱之人她想要的一切。” “心爱之人”四个字,被他咬得缠绵悱恻。 高云辉原是私生子,他的母亲一生未踏进过高家大门,但传闻中,高家长子一直有病,又深恋杨蔷,杨蔷嫁人来换得高家长子放权,而他本可以选择和心爱之人厮守,却为了钱财,娶了骄横的席熙。这些可全是自愿,说不得别人逼迫。 男人若是贪心,总会有一万种理由。席熙花了片刻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才道:“你已拿下高家江山,可打江山难,守江山只怕更不易。枝语如今受了这样的打击,你打算怎么办?” 席熙本意是讥讽,却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关心,他听得分明,眉眼瞬间冰消雪融,语意更加直白猖狂:“谁又管它会怎样呢?我打下彩妆这片天地,不过是为了给你看,你若是觉得碍眼,我也高兴把它撕毁掉,只要你开心就好。” 席熙的心砰砰直跳,疑心他发现了什么,可他的眼睛,却是难得的温柔真诚,席熙渐渐柔软了神经,轻轻把头倚在他的怀里:“你要给谁看?是我,还是杨蔷?” 在席熙的记忆里,高云辉只有那一夜如此多话,而这样的美梦,席熙也只做了一晚。席熙早上起来,报纸上已经报道,席熙是因为化妆前吃了海鲜,故而过敏,之后连向累续的报道,再不是杨蔷如何歹毒,只尽是席熙和高云辉的恩爱,打头的那张,便正是昨晚他们的把酒言欢。在自己家里也能被记者拍到,想来只有一种情况,是高云辉亲自拍好,送给记者。 因枝语的新产品发布的大失利,竞争对手的产品因此占了大优势,枝语负债累累。欠银行的款项越来越多,归期也越来越近。 高云辉不慌不忙,浑不在意,对那些上门时债的,只轻描淡写一句话:“若我不能按时还出,就让我从枝语大楼上纵身跃下。” 这本是席熙期待所见的后果,可席熙拿着报纸几乎要生生撕碎,席熙将他遇到越来越险峻的地步,想要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浑不在意,只一心要护得杨蔷周全,到头来,失魂落魄的反倒是席熙。 他这日反常地归家早,席熙握着报纸,咬牙切齿:“你今天回来得倒是早,你居然还敢回来见我。” 报纸上面的标题醒目:“明魅千金神经质过敏,冷水淋头早已疯。”高云辉一方面生意亏损,一方面却高调秀恩爱,无疑成为态度焦点。 记者们循着那恩爱的照片开始挖掘各路八卦,而后惊喜发现明魅的干金,高家的儿媳居然大有新闻,不几日,三年前席熙得抑郁症,在医院里不断用水淋头的丑陋照片便荣登娱乐版首页。 “对不起,我只想把火从杨蔷身上引开,却没想到烧到了你身上。” 结婚后,席熙第一次喝酒,笑得几乎要流下泪来,席熙点头:“我只是你的挡箭牌。” 席熙硬咽再说不下去,最终恶狠狠关上了门。 亦不知过了多久,席熙自迷糊的梦境中醒来,却见客厅的灯还在亮着。 高云辉颓唐地坐在沙发上,烟灰缸里已经是厚厚一层烟蒂。他听见席熙的脚步声,道:“那些记者和相干的人,我都给了他们这辈子想不到的惩罚,只还有一个十恶不赦的我,不知道该如间处置?” 他一向沉默古板,此刻可怜巴巴起来,还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他见席熙神大稍缓,忍不住张手拥抱席熙,席熙却一把抓住他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血红的印子蜿蜓着,越来越长,他的眉毛也拧得越来越紧,但高云辉不发一声,另一只手反而紧紧抱住席熙的背,似是极贪恋这一秒身体接触的温暖。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似演一场无声的暴力剧,直到席熙的牙齿不堪重负,方才停止。 “那个时候,你是怎么走过来的?” 席熙明白他的意思,叹口气:“我和表哥感情非常好,当年哥为了救我的恋人溺水身亡,我整日想着若淹死的是我就好了,于是便有了照片上的举动。” “你的恋人?”高云辉的语气里微有酸意,席熙却不等他说完,便指他还在渗血的伤口:“你不要以为这就完了,刚刚不过伤了手,接下来,要伤的是你的心。——你还得答应我个心愿。” 高云辉怔了一下,以为席熙要出手惩戒杨蔷,低头猫然:“杨蔷的哮喘,是当年救我留下的病根,如今一受刺激便要发作,希望你……” 他抬头,却正对上席熙笑意盈盈的脸,席熙手里是支眉笔,“我读武侠,最爱的是张无忌总给赵敏化妆。我师傅说,化妆的第二层境界是化情,能心中有情,才能赚出真正美妆,你虽非专业化妆师,若你心中有我,定可为我圆出最美容妆。 是了,这不过是席熙的又一小小心计,我知高云辉不可能亲手去伤害杨蔷,只得做出亲密的照片拿去刺微她。但高云辉没有接过圆笔,他只是拿起自己的袖子,沾了水,一点点擦试我越来越红的脸,直到镜子里出现了清清爽爽,一个和杨蔷毫无相同之处的席熙。 “这个,就是我认为最美的妆容。”高云辉抚摸脸:“你如此美丽,胜过杨蔷百倍,之后不必再化成与她相似的样子。”这男人鲜少说什么情话,可一旦说起来,便总让席熙自以为坚硬如铁的心,软化几分。 席熙心中忽然涌上一丝凄凉的希望,忍不住突兀地握住他的手道:“第二个问题,如果当年救你的人是我,你此时深爱的,会不会有所改变?” 高云辉似被席熙的假设吓到,眉目瞬间黑沉,脸大大变。而或许是席熙眉目间过于明亮的爱意灼痛了他,让他意识到,席熙终是超出了这场婚姻交易的界限。 他沉吟良久后,一根根掰开席熙的手指,冷冷道:“不会。”他起身欲走。见席熙脸大苍白,终是软声说了句:“你以后自然都会懂。” 可他不知,席熙一直是懂的。无论真相如何,他们在一起经历的这些年,远不是席熙所能想象,命运就是这样,它既是残忍的带错了桂冠,也会给桂冠之人永远荣罐,给错失之人永恒伤痛。 客厅的灯被高云辉按灭,便如同他们之间,最后的那一丝光亮,就此消失殆尽。 那一夜之后,席熙极少再理会高云辉,那些记录他们亲密举动的照片,也一直没有拿给杨蔷去炫耀,爱情的战局里,她已经输到片甲不留,实在是毫无心力再去攻击别人。一个人的耐心持续时间不会太长,更何况随着枝语的业绩越来越差,高云辉的脸大也越来越冷,每每回家,也极少与席熙说话。 他们再一次对话,是在两个月之后新产品庆功宴上。 聚会上觥筹交错,席熙也不过随意说两句,便想要找个地歇着。有男子伸手邀请席熙跳舞,席熙摇摇头以示拒绝。谁知那男子忽然眉目暴戾:“不过是个疯子。” 席熙一时火起,拿起酒杯便泼上去,淋漓之间的男子大怒,一巴掌便要打上来。 却只见高云辉不知从何处出来,适时阻止了他。他轻轻笑:“李总,今日是我的新产品庆功会,想来你是不知道。我带了内子来参加,大家多有误会。” 被叫做李总的怒气不便发作,只从岗子里哼出一声:“那个疯子。” 高云辉脸大突变:“哪来疯子,那是高某至为珍贵的妻子。” 男子忽然像是来了兴趣,看席熙的目光充满了玩味:“至为珍贵?哈哈,好,我李某向来视女人为粪土,化妆品才是挚爱。那里有一杆球,不如我们打一局,你赢了,我便同意你刚才向我提出的品牌联盟的要求,若你输了,那你的妻子便陪我跳舞如何?” 席熙盯着高云辉,心想即便无关爱情,但似他如是高傲,一定不会答应,谁知他响亮地一口应承。随即开始躬身打球,李总想来也是高手,慢慢间两人已经不分胜负。有人叫好,有人担忧,席熙竟似已经麻木,只切愣地看着他们。 席熙想:她在等什么?等一场从来没有过的,自以为是的爱情吗? 在第三局开始的时候,李总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他的神情瞬间变得阴森恐怖,恶狠狠瞪了高云辉一眼后匆匆离场。 席熙走向高云辉,他眸子里胜利者的微笑太过器张,众人面前,席熙本应装模作样地敬上一杯庆功酒,做一番夫妻和美的假象,可席熙只是恍恍惚惚,问道:“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问题,若今天之事换作杨蔷,你会用她来下赌注吗?” 他勾起温柔笑意,说出口的话却似冰冷刀子:“那我怎么会舍得拿她做赌注,再完美的赌局都可能有意外,万一我输了呢?” 他的声音异常洪亮有力。 “你以为自己赢了,其实输的才叫彻底呢!”席熙在众女士的惊愕中放声大笑。只觉得一颗心越来越冷,和自己那怪异的笑声一般,怎么都止不住。 第一百二十二章遇害 晶彩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钟广乾直接递过去一张a4纸“把这个填了。”他抬胸看手表,“十分钟填得完吧?” 钟家慕往纸上警了一眼,犹豫地说“爸,不,董事长,我不想参加。” “为什么?” “我觉得……自己还不成熟,不适合现在就进入公司” “其他人可能还不够成熟,但你完全没问题……”手机响起来,钟广乾拿起来看一眼,“我去接个电话,你先考虑考虑。” 三分钟后,钟广乾回到办公室,却见钟家慕还站在原地,报名表上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没写。 钟家慕有点歉疚“爸,对不起……” 钟广乾看着钟家慕“考虑好了?你的水平我是最了解的。平时跟业内人士交流交流,对你这种程度的人没什么坏处。” 钟家慕心意已决,把报名表往桌面上一推,再次道歉。 “表你带回去吧,再好好想想,下周一之前填好了放进我的邮箱。“钟广乾似乎还有事,交代完毕就匆忙走了。 钟家慕在办公室里站了一会儿,捏着表格仔细地看了看,最后叹了口气。 看了一眼时间,钟家慕暗暗想,今天她要出院,于是不自觉的朝车库走去。 到医院之后,钟家慕看见的就是席畅畅手插着口袋神大疏懒地走出来…… 然后…… 看到平时黏着自己的同事拿着一大束花朝着自己走过来,他大概是因为被花束挡着眼睛,脚下绊了一脚,差点当场脆了。 席畅畅…… 又不是过年,您干吗行这么大礼啊! 好在这位同事很快反应过来,调整了一下又继续朝她走。 晚饭时间,女生寝室人来人往,席畅畅盯着他手里那束冶艳的香水百合有点蒙。 那花的气味远远地飘过来,真的不太好闻。 远远地站住,还没走近就返身往后面移。她不是傻子,看这阵势大概知道同事想干什么。这里太多人了,被人那样围观她有点受不了。 同事大概也意识到了,亦步亦趋地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寝室楼后面比较偏僻的位置,旁边一排分类垃圾桶。 站定后,小同事才开口“同学………” “啊?”席畅畅觉得自己应得有点傻,但好像也找不到更好的反应了。 “这……这个给你!“同事说着,双手握着那末花往前送。 因为双手拿着花,所以他没办法去托一托那副快要掉到鼻尖上的眼镜。但依然看得出其神大之庄严肃稳…… 席畅畅要有瞬间的失神,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个小同事他……姓张还是姓李来着? “席畅畅,席畅畅……这个是我,给你的……”他重复着又把花往前伸了伸。 想起来了,姓张! 席畅畅深呼吸,有点头疼。 这种场面见得实在是太多了,没有一点新鲜感。 还没想出下一秒该做出什么表情,她已经被人抓着领子扯向旁边。 另一只手横到她眼前,劈手夺过那个小同事手里的花。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同事满脸通红地看着那人“哎!” 钟家慕一手拿着花,挡在席畅畅面前。他双眉深爱,嘴角却牵起一抹笑意。 这会儿席畅畅也顾不得自己的衣领了,默默地拖起手臂。 这天……莫名有点冷啊…… 好像得说点话…… 但说点什么好呢? “百合啊。”钟家慕开了口,尾音拖得有点长,脑袋微微后靠,说着又眼了席畅畅一眼,清清淡淡地说,“可以啊!” 轻飘飘的三个字,像硒在人心上似的。 席畅畅莫名就有点心虚……但她为什么要心虚啊?!她可是有未婚夫的人了! 下一秒迎着钟家慕的目光回去,两人对视的一秒钟里,交换海量信息…… 片刻,钟家慕收回目光看着那个一脸尴尬的小同事“想追她?” 他的口气冷冷的。 小同事被问住,卡壳了半响才老实巴交地挑挠头“啊!”然后又问“不可以吗?” 席畅畅心说我还在这儿呢,你问他算怎么一回事! 钟家慕并不正面回答,而是一双眼睛扫过席畅畅,又回到他的脸上,邪恶地一笑“可以,我在后面排队。” 小同事张了张嘴,看样子还没有找回自己的声音。 “要不,”钟家慕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点,“决斗也可以。” 最后的结果就是小同事落荒而逃。 “回家。”钟家慕瞪了一眼席畅畅,命令她,“以后要干脆一点。” “哦。” 一夜无话。 当初的目的是互不相识都市寂寞男女之间就未来关系的进一步交流——其实就是陪朋友来见网友。 席畅畅几乎哭起来。她——一个灵魂的缔造者,居然交友不慎,被拉进一个酒吧。 看着台上疯狂扭动一脸沉迷的男女,听着震耳的音乐,她脸 垮的抹布似的坐在桌子边。身旁的嘉铭与对面那个长得很是抽象化的中年男人居然交谈甚欢,那个男人的一只毛手还搭在嘉铭放在桌子上的手上。席畅畅捧着橙汁,很是认真的从头到脚观察了嘉铭数遍,居然没有看出一丝的不耐。 难道这个男人是耐看型的?席畅畅带着这个疑问再度打量那个网名为追风男孩的男人。 呃……头发很浮躁,眼睛很精致,嘴巴很豪迈,鼻头上还散布者呼之欲出的黑头,鼻孔里明显的有两把刷子。 再看一脸甜蜜的嘉铭,席畅畅忽然感觉喝得橙汁有点多,胃里不断的冒酸。她讪讪的打断眉目传情的两个人“呃,我去一下洗手间。” 那两人继续执手相看双眼,彻底的忽视。 席畅畅摸了摸鼻子,自己往外走。 夜都的生意真是不错,一路上不知撞了多少人,眼看门口就 在望,新鲜空气即将扑面而来。忽然肩膀上多了一只毛手,身后有流里流气的声音“嘿,小姐,来一起喝杯酒吧。” 席畅畅有片刻的僵硬,回头直接回绝“不要。” 那个人一身的酒气,涎笑着“哟,不要不给面子嘛,大家交个朋友。”手上一边把她往里面带。 席畅畅很是慌乱,手抓着吧台,很是义正严词的拒绝“你放开我,我是正经人。” 旁边传来一阵嗤笑,懒洋洋的声音“在这里你应该喊你是办公人员才对吧?”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腔调。 回头,果然是钟家慕,他混在一堆同样气质的人群里,眼里很是兴味的看着这边。她几乎掉下几滴老泪,忙招呼“钟家慕同学,过来帮帮我。” 钟家慕漫不经心的瞟了那个拉着她的人一眼,不紧不慢的反 问“人家不过是想请你喝杯酒而已,你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喝酒么?” 见死不救,典型的见死不救。席畅畅死死的拉着吧台,狠狠的瞪他一眼。他笑笑,回头跟那堆人不知说了什么话,一堆人一阵哄笑。 那个男人见没什么威胁,已经加大了力道拖她。她欲哭无泪,想起许多社会新闻上此类的报道,难道她席畅畅要成为明天公交车上别人的谈资? 她一脚踢过去,然后趁着那人疼痛松手转身跑。 那人不过喝了点小酒,跟旁边一道的人打赌要请一个女人喝 酒。没想到挑上了席畅畅这个初出校门,没见过阵势的小菜鸟。 被她被害臆想症的踢了一脚,酒劲上来,也有了几分薄怒。于是两三步赶了上来,口气也有些凶“好好的踢什么人?”一巴掌就要打下来。 席畅畅脸大发白的看着那个人扬手,眼看自己就要赢来人生的第一顿打,眼泪转转就要落下。 泪眼朦胧中,那个人的手腕却被定格在了空中,他身后钟家慕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人家是正经人,你也敢惹?”很是讥讽。 那个人余怒未消,回头一看,一排七八个小青年闲闲站着,也知道惹不起,讪讪走了。 席畅畅劫后余生,感触颇深,抓住钟家慕的手一阵摇晃“谢谢了,谢谢。” 钟家慕看了一眼这个自己招无妄之灾的席畅畅一眼,好心奉劝 “你以后还是不要来这里的好。”省得给他们这些人找麻烦。身后目睹了全部经过的几个人,也是齐齐点头。 这样的客人,多一个就是麻烦。 感叹着昨天晚上的经历。 晚上下班,席畅畅刚走到钟家慕家门口,嘉铭便连忙冲过来拉住席畅畅兴高采烈地说“哎哟,我的席畅畅,您可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到天都黑了。” 席畅畅漫不经心地问“你等我干吗?” 嘉铭迫不及待地说“带你去party啊!今晚有个大派对特别好玩!” “又是party?”席畅畅无奈地摇了摇头。 “什么叫又?” 席畅畅无力地扶额“今天又不是周末,明儿还上班呢,玩太晚明早我又起不来,这个月我都迟到无数次了,你去吧,我不去了。上次还不是因为去酒吧才……” “别啊!”嘉铭眯着眼笑,“不是周末也要有一颗蹦跶的心!你待在家多无聊。再说跟着我多安全。” “我在家洗个舒服澡,敷个面膜,看看电影什么的就睡觉多爽啊,哪里无聊?“ 嘉铭翻了一个白眼“你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宅女。” “宅女有什么不好?”席畅畅一本正经地说,“爷我博览群书,通晓美剧、英剧、韩剧、港台剧等等,长期不化妆不见光不吹风皮肤好,厨艺佳,起码能吃,可小清新,可重口味,聊得了新档大片,开得起三俗玩笑,你说,哪里不好?” 嘉铭目瞪口呆地看着席畅畅,一副你已经没救的表情“我的苍天啊,为什么世界上有你这种无聊的生物存在?” 席畅畅皮笑肉不笑道“不好意思,不是生物,是高级动物。” 席畅畅噩梦的开始,嘉铭是个十足的夜店咖,特别喜欢玩,也爱拉着席畅畅一起去。因为她一不小心就喝多,为了不睡大街,只能拉着席畅畅一起。一开始席畅畅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因为有个人陪不那么孤独,偶尔下班跟她去玩玩也挺好的。但时间长了,席畅畅就觉得有些无聊,因为她实在受不了夜店里那些震耳欲聋的音乐。上次告诉赵翊凝席畅畅没有去过酒吧当然是假的,她席畅畅不想让赵翊凝觉得她是个轻浮的女孩子。 可是现在的社会试问没去过的又有几个,席畅畅哪来那么大的脑洞。 “快开始了,你别换鞋了,快跟我走!”嘉铭没等席畅畅拒绝,就连忙拉她出门,一路奔向停车库,把席畅畅塞进她的车里,一踩油门,车子像箭一般冲了出去。 “你别开这么快,急什么啊?我的小命还是很重要的。”席畅畅坐在副驾驶上,紧紧拉着安全带,默默地看着嘉铭,眼神非常幽怨。 嘉铭转着方向盘,极其兴奋地说“当然急!你可不知道,今晚的派对跟平常不太一样,据说什么大牌dj、型男辣妹都来。我哥们儿说他们租了一辆五十人的巴士,把座位都拆了,你想啊,在车里听着音乐蹦迪喝酒玩游戏,还有电音光影完美结合,多爽啊!” 听着嘉铭生动的形容,席畅畅一点兴趣都没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我只希望能快点结束,我要回家睡觉。” 嘉铭嘴角抽了抽,对席畅畅无言以对。 派对八点开始,席畅畅一走进巴士里,就差点被锚射激光闪瞎。她打量四周,派对巴士将酒吧浓缩在车厢里,调酒台、液晶电视、空调一应俱全。 所有的公车座椅都被改成皮沙发,车上的大玻璃可以欣赏到夜晚上海的灯红酒绿。潮男潮女们喝着酒,戴着牛头面具,这场面差点让席畅畅以为是在做梦。 “嘿,乐乐,你们可来了!”一个戴着墨镜的胖子走过来,朝嘉铭和席畅畅打招呼。 “胖子,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嘉铭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胖子笑着说“不好,但现在见到你,当然就好了。” “喷啧啧,你这小嘴儿越来越甜了啊!”嘉铭凑到他身前,笑着说,“今晚都谁要来啊?“ 胖子连忙把嘉铭拉到人群里一一介绍,不一会儿,嘉铭便融入他们,开始海聊起来,跳舞、摇大子、喝酒,不亦乐乎。 。 第一百二十三章不作死就不会死 车子从这里一路驶向演出的地方,空气中飘着刺槐幽幽的香味。席畅畅坐在副驾驶上,正看着手机,便听见一旁开车的钟家慕在问“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席畅畅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快到两点了,演出快开始了。中午出门的时候太急,没来得及吃饭,如果现在去吃,就来不及了,便说“不用了,我在家吃了点东西。” 钟家慕冷冰冰的眼睛淡然地看了她一眼,好像看出了对方并未吃饭,便云淡风轻道“后座有朋友从外国带回来的冰皮蛋糕,你帮我拿一下。” 一听到吃的,席畅畅眼睛一亮,顺着钟家慕的指示,从后座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纸袋,打开看是无数个小包装的冰皮蛋糕。本来就已经有些饿的席畅畅,一看到这么诱人的蛋糕,瞬间垂涎三尺。 钟家慕抬眼,凉凉地瞟了她一眼,说“我不喜欢吃甜的,你要喜欢就吃了吧,不然就扔了。” 席畅畅一怔“别啊,我喜欢!看起来这么好吃,扔了多可惜啊。” “那你解决掉。”钟家慕嘴角瞻了一丝笑意。 “你放心,”席畅畅一双眼睛眯了眯,笑嘻嘻地点点头,“解决吃的,我最拿手了。” 话毕,她便飞快地拆开一个蛋糕,塞进嘴里旁若无人地吃起来。 钟家慕目光冷淡深沉地看了看她,似笑非笑地问“听我爸说你来这里好几年了,习惯了吗?” 席畅畅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说“刚来的时候不太习惯,我记得当初来上大学,吃不惯,什么都是甜的,又遇到军训,结果整个人变得又瘦又黑,简直跟条土狗一样丑。” 钟家慕斜了斜嘴角“土狗哪里丑了,很可爱。” “那你的意思是间接夸我可爱咯?”席畅畅的性格一向大大咧咧,典型的话唠,不管对方多高冷,她都能海聊起来。即使面对喜欢的人也不例外,所以与人相处久了,就琢磨出一套跟对方快速熟稳起来的法则。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因为钟家慕不是普通人,并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她那套在对方那里,完全行不通。 钟家慕的目光犹如深渊般琢磨不透,面无表情地回了她两个字“还好。” 空气突然静默,席畅畅咬了咬嘴唇,干笑了两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于是她默默坐在副驾驶上画圈圈,闭上嘴不再说话。 良久,终于到了演出地点排了很久的队准备检票的时候,竟然得知,演出取消了。 席畅畅忍住爆粗口的冲动,准备找检票员理论,结果乐队的主办方给出了一个官方的解释,说天气太寒冷,会全额退款给大家。 现场的人都在哀嚎,甚至还有不满的观众差点打闹起来,毕竟天气这么冷,大家都是为了看心爱的乐队,大老远赶来的。席畅畅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竟然这么衰。 人群里熙熙攘壤,席畅畅看了看一旁的钟家慕,虽然一张冰块脸面无表情,但能察觉出他周身开始飕飕地冒冷气,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失望。 席畅畅便安慰他说“这个乐队经常来这里演出,机会很多,我们以后有机会再看吧?” 钟家慕在旁边盯着她瞧了一会儿,诧异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席畅畅定定地回答,见钟家慕点点头似乎相信了,便有些想笑。其实这是她胡编安慰他的,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乐队。 眼下时间还早,既然看不成演出,席畅畅便要带钟家慕去另外一个地方,不过她暂时想不到什么好玩的地方。 后来看到工作人员放出一块宣传牌,便跑上去询问一番。工作人员告诉她,虽然演出取消了,但接下来还有场有意思的活动,是个大型的从外国引进的废弃电影院恐怖主题。 席畅畅仔细看了看下宣传牌,觉得应该就是鬼屋,便转头问钟家慕“要不然我们玩这个吧?“ 钟家慕沉默了一会儿,冷眼极为怀疑地打量她,凛然道“你确定不会怕?” “开什么玩笑?”席畅畅拢了拢袖子,气势分外神气,“我胆子很大的好不好。”其实她是属于那种越怕越想玩的人,有时候表面坚定,实际上内心特别怂。结果一进去,席畅畅就后悔了。 正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在她身上演绎得活灵活现。 席畅畅只能怪这个鬼屋太逼真,吓到她的不是地上那些假尸,而是恐怖又阴森的气氛。 况且冷气还开得特别足,席畅畅快被吓死的同时又快被冻死。 然而她转头看了看身旁的钟家慕,不仅神大冷然,而且面无表情一点事都没有不说,全程还自带高冷脸吐槽。 刚进去时门口摆着一个骨架,钟家慕一双冷月覆积雪的眼睛瞥了骨架两眼,颇嫌弃地说“骨骼都拼错了,一点都不专业,这骨架不男不女的。” 席畅畅“……” 总之整个过程席畅畅的画风是各种惊恐状,而钟家慕是各种吐槽状。 鬼屋里人很多,钟家慕走在最前面,席畅畅躲在他后面,一路上只听他喋嗽不休地向自己解说各种尸体道具。巨大黑暗而又恐怖的诡异鬼屋里,只有钟家慕一个人呈冷静脸发出学术的不屑的嘲笑声。 “看这个尸体,死亡那么久,肌肉和关节都会僵硬,怎么可能完成起来行走吓人的动作?” “你看这个伤口,明明是锐器所致,怎么可能会出现瘀青?” 所有人都吓得要死,在鬼屋里“啊”个不停,只有钟家慕在旁边面无表情“呵呵”笑,可能他还跟鬼怪聊了中国的大国家精神贯彻指导方针。 明明他那种略带优越感的嘲讽很欠扁,但席畅畅竟然觉得他说得也没错,dge脸。 出了鬼屋大概快下午五点了,因在空调室内待了很久,一阵风拂来,凉飕飕的,冷得席畅畅打了好几个冷战。 钟家慕一双深沉的眼睛,看着她问“你很冷?” 席畅畅打了个喷嚏,摇摇头“没有,就是吹了太久的冷气,一出来更冷,有点不适应。” 钟家慕淡淡地说“那去室内吧,你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席畅畅“嗯”了一声,跟着他上了车,便听见他的手机响了。 良久,钟家慕接完电话,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目光略微停顿了一下,对席畅畅说“今天不能请你吃饭了,事务所突然来了个比较急的案子,需需要我变故。” “啊?没事没事,你有事就先走吧。”虽然口头上说着没事,但席畅畅心里还是过了一遭雪亮雪亮的悲叹。于是她极不情愿地开始解安全带,结果却死活解不开。嗯,不是她蠢,是钟家慕这个车的安全带构造不太一样。 原本上车时席畅畅不想系安全带,坐车一向没这个习惯,觉得很是麻烦,结果钟家慕冷着一张脸命令她必须系。 很好,她现在解不开。 于是她低着头捣鼓着按钮时,鼻尖突然一般清冷的幽香袭来,似森林中的薄雾。 席畅畅诧异地抬起头,便见钟家慕凑了过来,靠近她身前帮她解着安全带。 心里突然一热,就像是被夏日傍晚的微风轻轻吹拂着一样。不知怎么,席畅畅只觉自己万年不动的心,此刻竟跳得似插鼓,像是瞬间之内,心里面翻起一场巨形海啸,整个人都有些眩晕,脸也有些发烫。 这么近的距离,席畅畅睁大着双眼,一动不敢动地盯着眼前这个人。浓眉下一双冷月覆积雪的眼睛,睫毛长得离谱。线条干净利落的五官,格外的棱角分明。嗯,无论怎么看,这张脸都好看得无可挑剔。 “好了。”一会儿,钟家慕放开了她,抬起眼帘,见她一张脸红得不可思议,顿时嘴角挑了挑。 席畅畅也没料到自己的脸会红成这样子,顿时有些尴尬,干咳了几声“那……那我走了。” “等等。”这时,钟家慕似被她的反应喜欢得很有兴味,又突然朝她压过去,把席畅畅锁在副驾驶里,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 席畅畅一愣,心中更是猛地一抽,脸一路红到耳根子,茫然了半响,才吞吞吐地问“怎么了?” 钟家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把一只手机递到她眼前扬了扬,薄唇斜斜一挑“你手机忘记拿了。” “哦,谢谢。”席畅畅连忙接过手机,掀了掀眼皮,却发现钟家慕嘴角依然是那抹坏笑,微微一怔,有些疑惑地问,“你笑什么?” 钟家慕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饶有兴味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在笑什么?” 席畅畅哑然,额头青筋跳了一跳,顿时明白过来对方是在故意逗她,烧得一张老脸通红,连忙打开车门,跳下车瞪了他一眼说“再见!” 这时,钟家慕从一脸坏笑又立马恢复高冷正经脸,说了声回去吧,便开车走了。 晚上十点钟的光景,天空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雨。狂风卷着哗哗的雨丝,像河决了堤,雨水从天际漫下来,瞬间就把天地变成白茫茫一片。 街上的人们即使打着伞,浑身也被雨打湿了。更有没带伞的人们,在大雨中慌张地奔跑着。 刑警副队长刘彤看着街上乱蹿的人群,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警车。 副驾驶的同事小林突然叹了口气说“这么大的雨,可别又出什么事才好。” 狂风暴雨突然像无数条鞭子,狠狠地往挡风玻璃上抽。刘彤伸出右手,往车窗上擦了擦蒙的一层水汽,笑着说“你小子瞎担心什么?” 小林一本正经地说“副队,这种天气一向犯罪率飙升啊,那些变态们都喜欢在这种电闪雷鸣的天出门害人,也不怕被雷劈死。” 话席畅畅,刘彤的手机便响了。一旁的小林看他接完电话,脸大大变,顿时疑惑地问“怎么了,副队?” 刘彤沉默了一会儿,斜了一眼小林说“被你的乌鸦嘴说中了,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我靠,不是吧!”小林如被雷劈,“这次又在哪儿啊?” 刘彤说“在一个大学里,死者是一个女学生,和上一个被先奸后杀、然后尸体被抛尸河里的女老师,死法一模一样。” “这……”小林迟疑着说,“看来凶手是同一个人?” “没错,我们一定要尽快抓到凶手,要不然,还会有更多人死于非命。”刘彤脸大铁青道。 小林皱着眉毛问“可是,如今这个案件陷入僵局,一点进展也没有,凶手太聪明了,什么证据都没留下,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抓到他?” 闻言,刘彤思索了一番,突然眼睛一亮,说“看来,我要去求钟家慕出马了。” “钟家慕?”小林不解地问,“是那个律师钟家慕,局长特聘的专家?” 刘彤笑着点点头“没错,就是他。” “还真是他?”小林眼里顿时大放光彩,抑制住一颗狂喜的心,“我在调进局里之前就曾听说他是大神啊,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不能破的案子!” “没错,”刘彤笑着说,“他就是大神。” 已经夜里十一点了,可是暴雨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这个时候正是换季的日子,反而越下越大。席畅畅看着刺眼的闪电,像条巨蛇在乌云间翻滚,一个暴雷混合着大雨猛地在窗前炸开,吓了她一跳。 钟家慕晚上回来的时候一脸的倦容,好奇心使然,席畅畅去问,钟家慕就淡淡的描述了大致情况。 好像是他的一个办公人员朋友请他查个案子,因为这个案子比较复杂,钟家慕又是选修过推理学等等的,所以当案子没有进展的时候他的朋友一下子选择了去找钟家慕。但是钟家慕好像并不怎么买账。 “什么案子?”席畅畅伸长脖子问道。 钟家慕瞟了一眼她,随即说完了整个案情。 “太可怕了,”席畅畅脸大苍白,“希望办公人员能早点抓住凶手。” “这可能有点难,”钟家慕的声音冷冷清清道,“从各种作案细节,可以看出这个凶手不是普通人,甚至是个高智商杀人犯,办公人员或许要花费很久的时间。”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害怕
半天不见钟家慕,席畅畅去找他。 这么冷的天气,席畅畅见钟家慕竟然穿着一件夏天的衬衫,在窗台浇花,顿时忍不住吐槽“你是不是中邪了,大夏天穿这么多,不热吗?” 钟家慕没理她,冷眼斜斜瞧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席畅畅喷了嚷嘴,朝他翻了个白眼,默默地回到客厅,逗起了旁边的叉子。 良久,钟家慕浇完花进来,脱掉长袖,竟极为夸张地对着空调狂吹。 这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席畅畅原本在喝水,结果一口水喷了出来,忍不住笑“你是不是有病?” 钟家慕一双深沉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这件衣服,是我刚买这盆花时穿的衣服,花也会认主人,若每次都穿着这件衣服浇水,花会一直把我当作主人,这样比较容易活。 竟然还有这种说法? 席畅畅抬起一张受惊讶的脸,微微蹙眉思索了一会儿。怪不得她之前养的植物,通常几个星期便枯萎了,没一盆长命的,是因为这个原因? 席畅畅顿时恍然大悟,对钟家慕充满了崇拜之情,忽地极为认真地问“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换我来浇花,花就会死?” “没错。”钟家慕定定瞧着她,半晌,轻扯嘴角道,“花也要看脸的。” 席畅畅“……… 这是什么话?虽说自己长得不是让人特别惊艳那种,但打扮打扮下,走在街上,还是会被发传单的拦住,由此证明,自己已经美得令人发“纸”了。再说,好歹她文能抄诗,武能爬树,如此有才,他竟然敢拐弯抹角损人。 席畅畅的瞳孔剧烈地颤抖着,刚想反驳,却听见钟家慕的手机响了,很是无语,只能翻翻白眼忍住,看他接电话。 不一会儿,钟家慕接完电话,便告诉席畅畅他要立刻去犯罪现场工作——虽然这不是他的本职工作工作,不能开车送她回家,还说桌上有他叫的早饭,让她快去吃早餐。 席畅畅一听他要去犯罪现场,心中顿时无比激动。 她是《神探夏洛克》的脑残粉,对犯罪心理大感兴趣,有生之年要是能亲临一次犯罪现场,那么她的推理之心便能得到满足了。 心里挣扎了一分钟,席畅畅便拉着钟家慕的袖子,睁大着眼睛,恳求着说“你能不能带我……” 这时,正握着水性笔在白纸上留下笔笔行云流水隶书的钟家慕,确认好上面的地址无误时,转头朝她斜斜一瞟“不可以。” “你……”席畅畅犹如吃了一记闷棍,脸大憋得白绿白绿的。 原本想与他商议商议带自己去现场这事,岂料还未开口便被拒绝,顿时很是委屈地问“为什么?” “尸体还在现场,你不怕吗?” “不怕!” 钟家慕默了默,瞥了她一眼,凛然道“犯罪现场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即使我想带你去,办公人员也不会同意。” 细想他的话不无道理,但刚刚从他电话里偷听,据说他是特聘的专家,既然这么厉害,要带个人进去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分明是他不想带自己去而已。好歹认识一场,这点小忙都不帮,真真是一个丁点人情味都没有的冰山。 席畅畅便有些生气,眼睛一转,想起什么似的说“不带我去就算了,男神曾跟我说要是我有什么事就来求你帮忙,既然你不帮我,那我就打电话告诉他。” 钟家慕“……” 昨夜西风凋了一晚上的碧树,橘红晨曦拍打山脊,在薄荷绿般的微风中,席畅畅突觉心情大好。因为用“告诉男神”这个借口成功威胁了钟家慕,他答应带自己去犯罪现场,不过事先警告了她不能添乱。 抵达案发现场时,大约是早上十点钟,太阳悬挂在垂柳之上,雨雾渐渐消散。 席畅畅跟着钟家慕下了车,远远便见几个刑警连忙朝这边走来,然而看清带头那个办公人员的脸时,席畅畅还是吃了一惊。因为他就是那晚自己和嘉铭在警局遇到的刑警副队长。 刘彤走过来,笑着对钟家慕打了个招呼,这才把目光放在席畅畅脸上,也是微微一怔,诧异地看了看她,又问钟家慕:“她是?” 钟家慕脸大极为平静,云淡风轻地说“小助理。” 刘彤一怔,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地打量了钟家慕,又看了看席畅畅,一副了然的样子笑了,问“你小子什么时候招了个……这么好看的妹子做助理,我怎么不知道?” 钟家慕表情冷峻,目光傲慢地瞥了一眼席畅畅,道“刚才。” 话毕,他便不管不顾,淡然自若地迈开长腿,往前方的现场去了。 席畅畅笑了笑,连忙朝刘彤伸出手说“你好,我叫席畅畅。” “你好,”刘彤笑着回握手,“我是刘彤。” 席畅畅想了想,说“那天晚上,多谢你放我跟乐乐一马。” 刘彤眼睛微眯“不用谢我,你们根本没犯什么罪。”他顿了一下,“不过世界可真小啊,你竟然跟钟家慕也认识。” “巧合,巧合,”席畅畅笑着说,“你跟他认识很久了吗?”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刘彤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往上挑了挑,笑着反问,“你应该不是他什么小助理吧?我看应该是他小女朋友才对,没想到这家伙动作挺快啊。” 席畅畅一怔,连忙尴尬地摆手“不不不,我不是他女朋友,也不是助理,我是他嫂子,今天是我让他带自己来长长见识。” “是吗?”刘彤笑得含蓄,“那你这小姑娘胆子挺大啊?” 席畅畅笑笑,只是点了点头。 二人边走便说,良久,便走到了围了护栏的犯罪现场。 只见钟家慕穿着白大褂,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只能看到浓黑的眉毛,宛如峡谷般镶嵌着深邃的眼睛。白大褂的衣领略微皱敞着,露出他里面那件质地精良的白大衬衫,细致地扣着最上面一颗纽扣。他戴着手套,正在现场勘查,仔细地检查死者。 席畅畅原以为自己看了这么多年的重口味美剧和电影,什么十大片《下水道的美人鱼》《两女一杯》《我唾弃你的坟墓》……对各种奇形怪状的尸体应该已经免疫了,不会害怕,可她高估了自己,毕竟电影和现实还是有极大区别。 现场的尸体四肢和面部已经开始腐烂,更有尸斑出现,能闻到一股股难闻的尸臭,令人作呕。 席畅畅捂着嘴忍住想吐的心情,连忙离得现场老远,最后实在忍不了,躲进了钟家慕的车里。没料到自己竟然这么怂,席畅畅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等着钟家慕对她一阵冷嘲热讽了。 可是,没想到在车里待了快一个小时都没等到钟家慕出来,席畅畅憋得慌,又只能下车。 她好奇钟家慕鉴定的结果怎么样了,便朝现场走过去。岂料刚到,便远远听到钟家慕被刘彤带头的那几个刑警围着,他神大冷然,眼睛像是天空中淡薄的云,没有焦点。 钟家慕正在严肃地汇报工作 “尸体估计死亡时间在一周左右,腹部被十字切开,具体检验结果要等进一步分析。” 众人听了,脸大皆有些苍白。 刘彤皱着眉,说“这具女尸的死法跟上一个简直一模一样,很有可能凶手是同一个人。” 钟家慕眼神微动,沉声道“有一点不一样。” 闻言,刘彤怔了怔,连忙问“哪里不一样?” 钟家慕思付片刻,道“这具尸体背部有一个极小的纹身。” “纹身?!”刘彤略带惊愕地问,“在哪儿?”说完,急忙上前,在女尸的背部仔细查看。半晌,终于找到了一串极小的纹身,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了。 刘彤问,“这是什么意思?” “摩斯电码,”钟家慕那张精雕细琢如同寒冰一样的脸,依旧面无表情。 摩斯电码?!听到这儿,一旁的席畅畅着实吃了一惊,钟家慕居然还会摩斯电码!这不是以前那些特工才会的特异功能吗?钟家慕他真的是现代人,而不是穿越来的?太让人吃惊了,他每时每刻都在刷新席畅畅的认知,就像一个黑洞,既危险而又神秘,会让人充满了好奇,忍不住接近。 周围的办公人员们也跟席畅畅一样,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与惊奇。有个办公人员忍不住问“摩斯电码?凶手竟然还会摩斯电码?!” 刘彤也问“凶手留下这个‘1’,难道是想传达什么信息?” “凶手想传达什么信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钟家慕摘掉手套,脱掉白大褂,递到刘彤手中,淡淡地说,“查案不是我的工作。我能来看一眼已经是给你很大的面子了。” 说完他便转身,迈开长腿往前走。 刘彤连忙叫住他“哎,你别走啊,虽然这不是你的工作,我们好歹兄弟一场,你也不帮我分析分析?” 钟家慕头也没回地答“我只是律师,不是神仙,帮不了你。” 见他离开,席畅畅也对刘彤笑了笑,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连忙跟了上去。 刚回到车上,席畅畅心中一阵澎湃,崇拜地看着钟家慕,便问“你还会摩斯电码啊?” 钟家慕一边倒车,一边对她点了点头。 席畅畅嘿嘿笑了两声,说“你好厉害啊,这么酷炫的技能,我也想学,你可以教我吗?” “你学来干什么?”钟家慕冷冷斜了她一眼。 席畅畅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说“让更多的人崇拜我啊。” 钟家慕垂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用他那双狭长的眼睛,用看怪物一样的神情打量了她半晌,冷笑一声,说“如果是为了这个,我劝你还是别学了,你学不会。” “为什么?” 钟家慕阴气沉沉却英俊无敌的脸,依旧面无表情,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沉声道“因为你蠢。” “你……”席畅畅脸大乍青乍白,额头的太阳穴突突跳得异常欢快,愤愤地反问他, “如果我学会了呢?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方才还十分冰冷的钟家慕,嘴角勾起来一丝笑意“赌什么?” 席畅畅想了半晌,说“如果我学会了,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相反,如果我学不会,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钟家慕的眉毛挑了挑,难得地朝她轻笑一声“一言为定。” 见钟家慕这么痛快地答应赌约,席畅畅一时有些怂,顿时有些后悔。她通常是血气上涌就不管不顾往上冲的类型,现在平静下来,发现局势非常不利于她。因为,她是个学渣,当年还是数学考十分那种…… 摩斯电码这种东西,虽然跟数学没有沾边,但要靠记,她这么懒的人,要坚持下去委实有些不切实际。 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再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须知席畅畅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自己挖好的坑,无论如何也不能不跳。 虽然感觉这个坑跳定了,这个赌看起来也必输无疑,但席畅畅也只能祈祷跳下去的姿势,不要太难看。 早上九点钟的光景,夏荷浮在水面,阳光从枝繁叶茂的树木间照射下来,一阵微风拂来,在湖面上投下粼粼光斑。 周一上班途中,席畅畅见地铁上的上班族们,眼中都充满着疲惫,不停地打哈欠。不知怎么,自己也有些困,一上午都浑浑噩疆。好不容易撑到了中午,她饭都懒得去吃,刚想趴在桌子上睡会儿,一下班就却又被赵翊凝拖去了餐厅。 端着餐盘坐在椅子上,刚往嘴里塞了一口糖醋排骨的赵翊凝,便对席畅畅笑得花枝乱颤,问“你这几天都不联系我,难道没有什么向我交代?” “有什么好交代的?”席畅畅微眯了下眼睛,笑着说,“不过……” “不过什么?”赵翊凝诧异地问,“还有我的男神……” 席畅畅便凑到她的耳边,微声细语地把跟钟家慕发生的一切都托盘而出。 赵翊凝听了后目瞪口呆,惊诧地说“什么?你要学摩斯电码?” 由于声音太大,这时,周围的同事都犹如约定好了似的,齐刷刷地转头来看席畅畅。
第一百二十五章
席畅畅尴尬地看了看周围的人,连忙用手捂住赵翊凝嘴巴,慌张地说:“小声点。” “行啊你!”赵翊凝笑得异常欢快,“没看出来平常一智障小少年,骨子里竟然这么犟啊哈哈哈! 席畅畅无语了,朝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什么智障啊?我这是被逼无奈,好歹我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学习好吗?” 闻言,正在喝汤的赵翊凝,扑哧一声,把嘴里的汤全喷了出来。 席畅畅皮笑肉不笑,认真地说:“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下午,工作突然变得繁忙起来,席畅畅忙得一口水也没喝,只能默默地吐槽这是万恶的周一。 然而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周,都忙得头晕目眩。因公司决定要拍个广告,几个部门一起开会后,总监安排席畅畅负责撰写脚本。于是,紧接着又是各种各样的修改…… 就这样忙到周四,脚本才定下来,算是结束了。 一轻松下来,席畅畅便在上班间隙摸鱼。刷朋友圈时,见朋友发的一家日料,看起来很火的样子,当时她特别饿,就转发了说“好想吃”。 半个小时后,再次点开,发现有几条评论。席畅畅漫不经心地点开,赫然发现钟家慕的头像也在其中。 心里咯瞪一声,顿时她便来了精神,睁大着眼睛,见钟家慕在问这家日料店的地址:“在哪儿?” 席畅畅抚额沉思了一会儿,随即嘿嘿笑了几声,手指噼里啪啦回了几个字:“干吗,要请我吗?” 结果快下班时,席畅畅手机响了,低头一看,竟然是钟家慕发来的消息。 他问:“等会儿干吗?”还发了个微信系统里的自带表情,免斯基的第三个,跳舞动作异常滑稽。 席畅畅莫名觉得很搞笑,现在哪还有人发这种表情,他这人是不是都没有表情包?果然后来才知道,钟家慕是真没表情包。后来他手机里存的表情,都是席畅畅发给他的。 当时中老年表情包特别火,席畅畅就发了那个“你好啊朋友,朋友吃水果”的表情给钟家慕,然后又说:“还不知道干吗呢。” 良久,钟家慕竟然吐槽跟在潮流前线的她使用中老年人的表情。隔着手机屏幕,席畅畅都能感受到,钟家慕一副冷冰冰鄙视自己的样子,便忍不住笑。 她沉吟了一会儿,问:“你呢,等会儿准备干吗?” 隔了快一分钟,钟家慕回:“跟一个好兄弟约好了一起吃饭,你要一起吗?” 废话,她当然想一起。不过他既然是跟朋友一起吃饭,她跟着去是不是不太好?席畅畅在心中掂量了一番,刚想拒绝,钟家慕没等她回复究竟要不要去,就说在车里等她下班。 然后把吃饭的店址发给了她。 席畅畅定睛一看,这家店竟然是她昨日转发朋友圈说想吃的那家日料,巧得可怕。 暮大四合,夜大渐浓,似绿芜围绕着青苔院缓缓蔓延,四下里渗透着丝丝缕缕的昏黄。 早已到了下班时间,因周末的关系,公司里的同事们都已走光,硕大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安静。 原本席畅畅早已收拾好东西,还去卫生间补了个妆,就等着六点一刻便往钟家慕车里狂奔。 岂料在五点五十九分时,上次拿着百合给她表白的那个男同事走过来告诉她,让她等一会儿先别下班,脚本的事情有个地方还要修改,要一起开个会。 心脏啪嗒一声,席畅畅犹如被淋了一盆冰水,瞬间冻住了。 这脚本明明已被总监定下来了,他一个市场部的来插什么手?况且都已经下班了,早不说晚不说,摆明了就是故意而为之。 此刻,席畅畅愁眉苦脸地看着面前堆积的文件,以及正滔滔不绝的同事,甚是心累,甚是不情愿。 席畅畅只能在心中不停地吐苦水,默默地骂了一句,再骂了一句。 智障。 眼看这会开了半个小时还未有结束的迹象,席畅畅怕钟家慕等得着急,而他又一副不想停下来的样子,席畅畅嘴角咳了一声,没忍住便说:“我现在有点急事,具体的修改可以周一再说吗?” 那位滔滔不绝的同事愣了一下,冷笑一声说:“你是赶时间去和男人见面吧?” 席畅畅嘴角抽了一抽,表情就像是吞了一条死在沙滩上的臭鱼一样,冷冷地说:“跟你有关系吗?” 话席畅畅,她便没有再理会他,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拿了包走出办公室,却见男同事还守在电梯口,他一见席畅畅来了,便上前拦住她说:“我和你一起走”。 席畅畅铁青着一张脸,十分厌烦地说:“抱歉,我不想跟你一起走。”一把推开他,席畅畅便往另外一个电梯走去。岂料她前脚踏进电梯,一脸阴暗的男同事后脚便跟上来。 于是,席畅畅不得不再跟他呼吸同一片浑浊的空气。 但没想到对方一直在席畅畅旁边说话,席畅畅各种不耐烦的附和,但他丝毫没有感受到她快翻破天际的白眼,依然孜孜不倦地跟她搭话。 良久,好不容易到了楼下,席畅畅松了口气,想着终于要摆脱他了。他竟然又伸手拦住了席畅畅。 席畅畅瞬间觉得血气极度飙升,板着一张脸,实在忍无可忍,愤怒地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男同事皱着眉,说,“席畅畅,我真的喜欢你,你要怎么样才能跟我好?” 席畅畅望了一眼夜空中被繁枝挡住的月亮,思索了一番,冷冷地说:“我知道你有话对我说,但我不想听。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也请你忍一下,我并不喜欢你,你不在我的未来,我也不会出席你以后的人生。我不会来找你,也请你不要打扰我,以后,我们是路人了。” 男同事的脸大瞬间从苍白变成灰白,眼神止不住地颤抖,一脸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良久,他退了一步,给席畅畅让了个道:“回去小心点。” 此时此刻,席畅畅忍不住唏嘘,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什么叫多余?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你的殷勤。 晦暗的月光下,席畅畅神大无波无澜,只是讽刺地笑着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钟家慕的车不在。 你在哪? 岂料这话回过去,就没了回音。犹如在大海里掷了一块石子,微微激起了点点的波纹,海面便恢复平静。 于是,剩下的一个小时内,席畅畅看了几百次手机,刷新了101次朋友圈,依然没见钟家慕回。 直到睡觉前,席畅畅便炸毛了,把手机往包里重重一扔,发誓要再看一眼,她就是傻子。 嗯,一般对于这种不回复的人,她便一概视为狗带了。 日落之际,天空尽头片片昏黄大的云露,犹如火焰般,映照在水面上,几只尾羽深褐大的苏雀立在法国梧桐上,发出悦耳的鸣叫。一辆银白大的车才开走,它们便被惊动,凄然一声长鸣振翅飞向远方。 转眼便到了周五,可能因为马上就是周末的关系,所以每个人看起来心情都很愉悦。 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席畅畅正在微信上视频聊天和嘉铭商议去哪儿吃饭,二人便在网上上浏览各种各样的美食。 “唉,这个好这个好,最近榴莲比萨不是很火吗?”嘉铭激动地给席畅畅发消息,说,“我们去这里吃吧?” 席畅畅纳闷地反问她:“你不是讨厌吃榴莲吗?” “也是……那味儿我可受不了。”嘉铭回答。 “那去哪儿?想吃什么简直可以列入十大酷刑,太痛苦了,”席畅畅摇了摇头,躺在座椅上说,“你选吧,吃什么都可以……” 嘉铭白了她一眼说:“那你就把这酷刑给我受啊?” 席畅畅嘿嘿笑了两声,做了一个抱住嘉铭的动作,说:“咱们家乐乐最好了,要你是男人就好了,我保证嫁给你!” “得了吧你……”嘉铭嫌弃地推开她,笑着说,“你都有你家男神男神了,我要变成男的,还能入你法眼?” “没错,男神是我男神……”席畅畅说得正起劲,没想到嘉铭突然脸大大变,在手机里面一个劲儿地向她挤眉弄眼。 席畅畅一愣,以为是领导来了,连忙心领神会闭嘴往后看,却是一道闪电猛地劈向天灵盖。她被劈得傻傻的,揉了揉眼睛,看清身后站着的这个人,竟然是钟家慕。 只见他一张脸好看成这样,挺要命的。 咳,席畅畅哑然,额头青筋跳了一跳,一颗小心脏也突突跳个不停。在心中思索了一番,该不会她刚刚说的话都被他听见了吧?于是她颤抖着嗓子,对钟家慕招了招手,干笑两声说:“嗨……” 钟家慕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毛,便径直上楼去了。全程如行走的冰山,完全没有搭理正举起手来跟他打招呼,此刻却已石化的席畅畅。 席畅畅呆了。 嘉铭也呆了。 嗯,对于这种明显是选择性的忽视,虽有些尴尬,但席畅畅一向不怎么在意,因自己脸皮比较厚,万年城墙大炮皆打不透。 不一会儿,席畅畅回到位置上。 席畅畅感冒了。 头晕脑涨,喉咙痛得要撕裂,甚至狂打喷嚏加流鼻涕。她实在忍不了,就去买了点藿香正气水和治喉咙痛的什么头孢药,结果没想到吃了竟然过敏!全身都开始起小红点,一张脸煞是好看…… 她郁闷地拍了张手上的红点和这两种药的照片,发朋友圈说世界上如此倒霉的,也非自己莫属了。 赵翊凝打了个电话忍不住表扬她:“人家都是对花朵、海鲜什么的过敏,你怎么吃个药就毁容? 席畅畅甚为惆怅地拿镜子打量自己脸上的红点,十分郁闷地说:“看来有病就吃药是没用的,我这样子大概是脑子进水了,该开刀。” “见过黑自己的,没见过这么自黑的。”赵翊凝无言以对,“其实不是我说你,我也觉得你脑子进水了,自从一个月前,你整个人都不太正常。” 席畅畅心中一堵,冷眼看他:“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补刀,有没有良心?” “得,我错了,我闭嘴。”赵翊凝笑着说,然后挂断了电话。 席畅畅没再搭理她,低头拿起手机,竟然看见刚刚发的朋友圈有人评论了,便漫不经心地点进去,顿时犹如被雷劈。 她呆住了…… 男神竟然评论,问她怎么了? 然后,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男神的消息:“你生病了?” 席畅畅一颗心顿时跳得如播鼓,她瞳孔硕然放大,顿时有些不可置信,而且,还有点想这反应虽然有些不太正常。 席畅畅原以为男神不会理自己。 所以,一看到他的消息顿时便打了鸡血,瞬间亢奋起来,非常开心,顿时头不晕了,喉咙也不痛了,整个人都好了! 没想到这几天男神主动跟自己说话了。 不过席畅畅没打算丢下节动,她吸取以前的教训,绝对不能这么轻易就让他以为,自己是个老好人了。因此,她装作很冷淡的样子,回了两个字:“是的。” 够冷漠是吧,虽然自己一如往常地怂,但是装着高冷起来,也可以像一座喜马拉雅山好吗。 这时,男神说:“你是不是把蕴香正气水与头孢这两种药一起吃了?严重的话会中毒,有生命危险的。” 席畅畅瞬间蒙了:“我这么喝了啊,我要死了吗?” 隔了一分钟,男神又发过来一大段分析的话:“……你酒精过敏而且肠胃功能不好,以后记住不要一起再吃这两种药了。” 看完,席畅畅顿时松了口气:“谢谢,我会注意的。” 然后男神又叮嘱了些她要注意的其他事项,席畅畅就装,奥斯卡影后再次附身,故意没再回他消息。 其实心里开心死了,快上天与太阳肩并肩。 嗷鸣— 哎,没出息。 晚上加班,回到家已经快九点了。席畅畅瘫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刚闭上眼养了个神,洗完澡出来,嘉铭的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一阵尖叫。 席畅畅被她吓得魂都快没了,推开她:“干吗呢?!”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们公司澳大利亚那事儿还记得吗?”嘉铭兴致勃勃,又再说了一遍,“就三个月前说你给我说去旅游还记得吗?可以带朋友的那种。” 席畅畅思付了一番,点点头“记得啊,怎么了?” 嘉铭笑得花枝乱颤“听你们公司的人说,去旅游的事儿安排下来了,就在下周,广告部市场部还有行政什么的一起去,大概二十几来个人,可以带家属,一共五天。” “真的假的?” “终于可以去国外浪了!你带我去。” “哈哈哈。”席畅畅正高兴,转眼一想合着嘉铭早就计划好了。 原本这段时间,在钟家慕家,面对着钟家慕席畅畅便犹如一棵墙角的青苔,快要枯萎,觉得做什么都没什么意思,如今生活终于变得有点嗨起来了。 然而没想到这趟旅程,大大出乎她的预料。 周三。 早上八点的飞机,嘉铭赖床,起得太迟,差点赶不上飞机。一路狂奔,赶到机场时,幸好还有半个小时才登机。 办理好一切手续,席畅畅已累得半死,刚坐在椅子上,赫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当他转过身来,席畅畅看清他的脸时,狠狠吃了一惊。 钟家慕,他竟然也在?! 没想到导游说他一个朋友以前去过澳洲,对当地非常熟悉,所以让他带队! 原来是钟家慕。 等等,他的旁边坐的是……赵翊凝!!! 能不能不要这么巧? 席畅畅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这人这么忙,是怎么有时间去旅游的?赵翊凝居然也在,一飞机都是电灯泡啊…… 就这么上了飞机,席畅畅找到自己的座位,一坐下就拿出眼罩戴上,闭上眼睡觉。不知就这么过了多久,席畅畅感觉旁边有人在推她,下意识以为嘉铭坐她身边,应该是她,便皱着眉,半梦半醒地说“乐乐,别推我,我要睡觉。” 然后又感觉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非常舒服,身边也没再有动静,席畅畅又这么睡了过去。 许久,飞机终于到了澳洲。 席畅畅醒来,赫然发现脖子上多了一个蓝大的颈枕!怪不得,她还纳闷怎么睡了这么久,脖子居然一点不僵。顿时有些诧异嘉铭这么善解人意,便一把拉住她的手,感动地说“乐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嘉铭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问“什么鬼,你睡糊涂了?”席畅畅笑着说“我脖子上的枕头,不是你给我的吗?” “我什么时候给你枕头了?”嘉铭看着她手上的枕头,也有点纳闷,想了想,皱眉说,“不是我给你的。” “那是谁的?”席畅畅诧异道。 嘉铭想了想说“大概是我去上厕所的时候,空姐给你的吧。” “这个航班的空姐,长得这么好看,服务竟然也这么好?”席畅畅说。 嘉铭翻了个白眼“空姐好看有什么用,空少不好看啊。” 席畅畅“……” 下了飞机,已是傍晚,天际尽头的火烧云,犹如在天边燃烧起来,美得不可方物。 大家正在机场坐着,等候酒店的车来接。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车还没来,大家都有些不耐烦。席畅畅正百无聊赖,这时,突然收到钟家慕发的微信,一个卖萌说hello的表情。 席畅畅愣了一下,但依然没搭理他,不过心里在暗爽,因为一直感觉到他偷看自己的视线。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席畅畅实在有些受不了他灼热的视线,便转身去了厕所。 不一会儿,刚从洗手间出来,她一抬眼,便见钟家慕在旁边靠着墙玩手机。 钟家慕戴着一顶黑大的帽子,186的身高穿一身运动装,简直帅炸了。 他还是这么好看。 袖口下修长的手好看,宽肩好看,长腿好看,浓眉好看,薄唇也好看…… 就在这时,钟家慕不经意一抬头,见席畅畅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便连忙迈开长腿,迎了过去。 席畅畅一愣,垂下眼睑,直接无视他,连忙往后退。岂料动作太慢,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整个人也被他拽了回去。 钟家慕甚为诧异,竟然十分厚脸皮地荡出一个盈盈的笑容来,斜了斜嘴说“小姑娘脾气挺暴啊?” 席畅畅无语,抬眼瞥了他一眼“跟你学的。” “不错啊,这么快就超过我,出师了。”钟家慕眉梢微微一挑,眼神有些许不同,在笑。 席畅畅看他嘴角瞻着那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心跳徒然加速,心脏犹如被一把大火烤着,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便装作一副懒得理你的模样,瞪大着双眼对他说“你让开……” 钟家慕双手环胸,一副爷吃定你的霸道模样,展露流氓本大“不让。” 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席畅畅傻了片刻,很是无语,便一个转身,从他旁边绕过去 钟家慕连忙跟了上去,跟席畅畅并排着走。他垂着眼睛,眉目间温情脉脉,凑到席畅畅身边,温柔地说“生气了?” 如此近的距离,席畅畅见他没半点瑕疵的脸英气逼人,突然心上咯噔一声,脸也一烫,从来没有见过钟家慕这个样子席畅畅连忙转开视线,口是心非道“没有。” “原谅我好不好?不是我故意带她出来的,等会儿带你吃好的?”钟家慕的嗓音前所未有地温柔,犹如拂面而来的微风。 席畅畅只觉自己一颗心被他排得痒痒的,仿佛受到了蛊惑,心里的怒气竟然瞬间消失。 她咳了一声,轻描淡写地问“什么好吃的?” 钟家慕嘴角一挑“先说气消了没?” 席畅畅顿时抚额,思考了一番,很认真地回答“暂时没有,不过我姑且可以考虑。”等等,我为什么要生气? 闻言,钟家慕微微一怔,往常冷月覆积雪的眼睛里,此刻却犹如晃动着一池温暖的湖水,挑嘴一笑“到酒店了你先歇会儿,到时候我打你电话。” 说完,他伸出手揉了揉席畅畅的头发,便迈开长腿往前走去。 席畅畅见他远离的背影,呆了呆,才反应过来。 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就被他用吃的搞定了。 真真是一个没出息的吃货…… 然其实她也不是吃货。因为,若钟家慕再不来找自己,可能自己就忍不住去找他了。 寂静的夜晚,月大洒满了萧飒的山林,远远照耀着酒店,银白大的河水闪动着粼粼波光。晚树鸣蝉,空气清新,犹如带着一丝微微的酒意。 即使天大有些晚了,但出来吃夜宵的人却络绎不绝,餐厅里大半的位置坐满了人。席畅畅跟着钟家慕走进去,他就去洗手间了,席畅畅便先去点餐。 岂料菜单上全是看不懂的语言,席畅畅顿时扶额,不知所措。她纠结了半天,后来看见鸡翅的图片,便决定先点这个,等钟家慕出来了再说。 于是席畅畅便对服务员,说“麻烦给我十对鸡翅。” 服务员诧异地看着席畅畅“haidoa?” 晕,席畅畅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国外,说中文谁听得懂,便连忙笑着说“pleasegive……“说到这儿卡住了,那个鸡翅的英语怎么说的来着?顿时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果然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英语渣成这样也不容易…… 服务员带着看弱智“你究竟要点啥”的希冀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席畅畅。 席畅畅流了一脑门的汗,快尴尬死了,见后面还有好多人在排队,顿时火急火燎。她心一横,急中生智,突然挥动着胳膊,怕服务员不懂,又学着鸡叫,对服务员“咯咯。” 这动作服务员没看懂就罢了,还把服务员和后面排队的人,都给笑炸了。 感觉头顶几百只乌鸦飞过,席畅畅干笑了几声,额头青筋跟跳踢踏舞似的,跳得异常欢快。如果有选择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此刻原地三百六十度镭射炫光爆炸。 很好,这辈子的脸,可能都丢光了。 内心挣扎晰吼片刻,席畅畅已无计可使,默默抬了一条腿,正准备悄悄撤退时,身边赫然响起一个好听的低沉声线“pleasegiveapairofchickengs。” 席畅畅一抬头,见钟家慕一张脸也满是笑意,明白过来这人也是在嘲笑自己,便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但听懂了他说只要一对鸡翅,顿时便皱着眉对钟家慕说“我要十对鸡翅。” 见状,钟家慕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却一副嫌弃与吃惊的样子,问“十对?你确定能吃完?” 席畅畅用力地点点头“确定!” 钟家慕拿眼斜她“你是猪吗?” 席畅畅的脸刹那间就绿了,哼哼两声“你别管,我就要十对。” 钟家慕挑了挑眉毛,没再搭理席畅畅,继续跟服务员点餐。席畅畅英语虽渣,但还是能分别出“十跟一”的区别,听懂了他对服务员说只要一对。 好不容易蹭顿饭,当然要吃多一点,哪知道对方连十对鸡翅都不肯请! 顿时席畅畅便很火大,正要自己对服务员要十对呢,结果电话响了…… 低头一看,见是乐乐打来的,席畅畅便又转身对服务员比了个十的手势,急不可待地说“十对!en!” 服务员依然用那种看弱智的眼神,看着席畅畅笑得欢快。 接完电话已过了十分钟。 原是嘉铭跟席畅畅一起住的房间,里面竟然有一只不知名的虫子,嘉铭平时最怕虫子。吓得魂儿都快没了。 往常家里有什么蟑螂、虫子之类的,席畅畅通通一脚踩死搞定。因她这种女汉子,真的对这种通杀女生的爬行动物,没有任何恐惧心理。踩死一只蟑螂,就跟踩一只蚂蚁,没啥区别。 劝说了九分钟无果,席畅畅只能安慰嘉铭,让她无视那只爬虫,先出去吃饭,等她回去再解决。于是,嘉铭答应了这个提议。 完美解决。 挂掉电话,她回到餐厅。 见钟家慕在窗前的桌旁坐着,桌子上已摆满了他点的美食,然而并没有十对鸡翅只有一对! 钟家慕见她回来了,问“谁给你打电话,怎么这么久?” 席畅畅鼓着脸,生闷气“乐乐。” “哦。”钟家慕见她一张脸乍青乍白的,煞是好看,把菜单递到席畅畅眼前,斜了斜嘴角,说,“你不饿吗?吃吧。” 席畅畅顿时火冒三丈,一双瞳孔跳个不停,极力克制住说“我就要十对鸡翅!”郁闷死了,还说请自己吃好的,连十对鸡翅都不肯!骗子! 她忍不住正要咆哮,结果钟家慕瞥了她一眼,默默地把桌子下装着的一大袋子鸡翅拿上来,递到席畅畅桌前,淡淡地说“怕你吃不完,就让服务员打包外带了。” 席畅畅一愣,莫名觉得有点感动,眼眶发红,哽咽了一会儿。顿时变身小魔仙,心花怒放,喜笑颜开,开心得跟朵大呲花似的。她嘿嘿傻笑了两声,没把持住就朝钟家慕眨了眨眼睛,说“你太好了……” 钟家慕微微一怔,拾眼面不改大地瞧她,挑了挑眉。 默默啃了一口鸡翅的席畅畅,见他一副好像被自己吓到的样子,便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哈哈哈。 钟家慕狭长的眼睛打量了她几眼,突然一本正经地说“知不知道这话,不能随便对男人说?” “怎么不能了又?”席畅畅蹙眉,纳闷地问。 钟家慕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唇边带了丝笑“反正不可以。” “我不管,我就要说,”席畅畅晕了一晕,就跟他唱反调,又重复说,“爱你!爱你!” 突然,钟家慕抓起盘子里的一只鸡翅,猛地塞进席畅畅的嘴里,一挑嘴角,坏笑说“知道了,我也爱你。” “噗……” 席畅畅嘴里的鸡翅掉下来,她傻了。 她只是单纯的逗逗钟家慕,毕竟他不臭着脸的时候不多。 夜渐渐深了。 对着一桌子美食大快朵颐,吃掉盘子里最后一块肉,席畅畅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隔。 对面的钟家慕单手撑腮,一动不动地看着席畅畅,貌似出了神。 感受到他灼的视线,席畅畅被他看得极不自然,额头冒出了几滴冷汗,瞥了他几眼,威胁道“再看我,就把你红烧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找东西 这话,席畅畅愣了一下,这是在间接夸自己能吃吗?不过今晚是吃得有点多,但这也不能怪她,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如今来到澳大利亚,谁能抵抗住美食的诱惑。不过钟家慕吃得却很少,他这么高一个人,又这么瘦,席畅畅便把自己最想吃的甜点,递到他面前,说:“因为你什么都没吃啊,坐了这么久飞机,不饿吗?喏,我把自己最心爱的甜点给你吃。 “我不喜欢吃甜的。”钟家慕又把甜点推到她面前,扬了眉梢道。 席畅畅微微一怔,笑着说:“不吃甜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那你喜欢吃什么?吃草吗?” 钟家慕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一本正经地说:“我喜欢吃你。” “噗”席畅畅原本正端了一杯咖啡,刚喝了一口,此刻全喷了出来。 明知他是在开玩笑,但脸大依然红得像是火烧云,在心中掂量一番,觉得钟家慕这斯绝对是着了魔风,便咳了一咳,笑着反调侃说:“你敢调戏我?!” 钟家慕双手环胸,挑眉斜斜瞧她一眼,没有言语,又变成了那副冷漠的样子,肃然说:“我没那个必要。” 席畅畅微微一愣,凝神听他说完,有些震惊。 良久,钟家慕见席畅畅皱着眉头一动不动,盯着自己发愣,便伸手在她眼前摇了摇,朝她抬了抬眉毛,问:“傻了?” 席畅畅愣过神来,依然皱着眉头,不发一言。 见她这个模样,钟家慕眼尾含了点笑意,说:“怎么,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席畅畅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看了钟家慕几眼,默默地思付了一番。这事,其实自己如今已无所谓了,要再是介怀,倒显得自己不大度,她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笑着说:“知道了,要下次你再这样对我,信不信我把你打得有血有肉?” 钟家慕鄙视地看着她,轻描淡写地说:“我一只手就把你拧起来了,你拿什么跟我打?” 席畅畅鼓着嘴不服输:“那我就咬你。” 钟家慕把修长的手伸在她面前,冷笑一声,不屑地说:“给你,随便咬。” 闻言,席畅畅嘴角抽了抽,便猛地抓住他的手,不管不顾狠狠地啃了下去。 “你”钟家慕吃痛,一声闷哼,连忙抽回了手。 席畅畅一脸欠揍的表情,冷哼一声说:“别以为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獠牙上可是有毒液的,你给我小心一点。” 钟家慕一张脸瞬间之内变得雪白,震惊地看着她,“你还真咬?!到底是猪还是狗?” “哼哼!”席畅畅再欠接地笑了几声,“现在怕了吧?” “” 钟家慕面无表情地看她良久,一张脸就像是寒冰一般,冒着冰冷的白汽。这时,他突然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高大的身影俯下身,居高临下地与席畅畅直视。 两张脸如此近的距离,席畅畅能看清他一双深邃的眼睛,像是黝黑的深潭,睫毛长得离谱。顿时,她有些慌张起来,不敢直视他的视线,连忙转开视线,吞吞吐地说:“你、你站起来干吗?” 突然,钟家慕伸出手,把席畅畅右鬓一给松弛的头发,极其温柔地别在她耳后。 席畅畅瞬间僵住,一颗心又跳得欢快如此亲昵的动作,实在摸不透他这是什么意思,果然今晚他是着了魔风。 看她愣住,钟家慕抬起眼帘,双手用力地捏了捏她的脸,直到把她的脸捏红了才放开,斜起嘴角坏笑道:“看我还治不了你?” “你”席畅畅彻底石化了,一张脸红得煞是好看。 钟家慕狭长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笑意,凉凉地瞟了她一眼,转身往外走去,丢下一句:“走不走?” 闻言,席畅畅愣过神来,见钟家慕已经走出餐厅了,连忙站起来,扯着腿子跟了上去。 夜大如水,墨云沉沉,竹阴森森,虫鸣嘶晰。微凉的晚风从窗口拂来,蔷薇撒满一院的香。 已经半夜一点了,席畅畅依然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心情极为复杂。 因为跟钟家慕闹来闹去的感觉太好了,整个人就跟快枯死的鱼终于又回到了水里一样。 但席畅畅正正经经地思考了一晚上,还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失眠了。 翌日。 澳大利亚的旅途拉开帷幕。 席畅畅一直觉得,其实旅行皆大同小异,来到别人待腻的地方,参观各个著名的景点。 不过席畅畅万万没想到,澳大利亚居然这么热!一般股热浪袭来,超热 自己这个人,特别不喜欢冷的地方,因为是属于手脚冰凉的体质,特容易被冻伤。然后也不喜欢特别热的地方,因为容易烦躁。 估计太阳太辣,大马人被晒得好黑。幸好来之前做了攻略,她和嘉铭为了防止被晒黑,夸张地带了几瓶安耐晒。 一路逛了无数个景点,席畅畅发现路边的工作人员和保安都好帅,美女也超级多,算是一饱眼福,没白来,哈哈。 全程席畅畅都紧跟在钟家慕的身后,在各种偷看他的同时,竟然发现好多女生都在看他。 后来,大家在一个咖啡馆休息时,居然有个美女直接朝钟家慕走过去,找他要电话! 但却被钟家慕冷冰冰地一句话打发了:“不好意思,没空。” 简直了,高冷得不像人。 但席畅畅在心里暗爽,所以她喜欢钟家慕,因为他是那种对其他人特别高冷,但对熟人带着十分热情的人。反正自己不喜欢那种很轻浮,对谁都一样热情的人,这种人太博爱不靠谱,而且一点也不酷。 逛了一天,晚上回到家时,席畅畅已经累得虚脱。 她吃饱喝足后,洗了个澡,已经晚上八点了。 迎着清凉的晚风,她在房间里随便拿了本杂志,原本打算去泳池游个泳,再看个书陶冶陶治情动。结果没想到,到了泳池,发现公司的人大部分都在,她便在后面默默找了个躺椅,刚坐上去,居然发现钟家慕也在。 他正躺在泳池边的躺椅上,双手枕着后脑勺,目光看着夜空中的星垂银河,旁边坐着赵翊凝。 这时,公司有几个男同事,正在开有些污的玩笑。当他们讲了几个黄段子后,没想到一旁的钟家慕,居然也参与进去,讲起了他以前出去玩时,别人遇到的真事。 在一旁的席畅畅,默默地凝神听他说:“一对小夫妻在外搭帐篷露营,半夜,老婆拉着老公的手说‘你看这满天繁星,虫鸣鸟叫,微风徐徐,如果一直能有这样美好的生活,可真好啊。’ 然后钟家慕问他旁边的一个男同事,说:“你们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那几个男同事一脸茫然,摇头异口同声地说:“什么?” 钟家慕继续说:“后来老公问老婆‘你没有发现什么吗?’老婆没有理他,而是再次描述了一遍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向往。就在老婆陶醉之时,老公突然惊慌失措地喊‘帐篷被偷了!’ 哎呀,真冷啊。 席畅畅和那几个男同事,都感觉自己头上有无数只乌鸦飞过。 这算黄段子吗?席畅畅默默朝钟家慕翻了一个白眼,她随便说一个,都可以秒杀他。 不过,她可不敢在他面前暴露这种黄暴属性,哈哈。 就这么想着,一没注意,她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循声望去,钟家慕见到角落躺椅上的席畅畅,微微一怔,随即站起身来,朝她走过去,问:“你怎么也在?” 席畅畅朝他扬了扬手中的书,说:“看书。” 见她手中的书,钟家慕有点惊讶,朝席畅畅抬了抬眉毛:“没想到你看书的品位,这么独具一格。” 席畅畅以为他是在夸自己,便仰起头,趾高气扬地说:“这是自然,像我这般清新脱俗的雅致之人,当然陶冶情动。” 钟家慕朝她挑了挑眉毛:“那书上讲的什么?” “这外国书我也看不懂,就看看图片而已,”席畅畅抓了抓头发,蹙眉说,“只不过,我有点好奇,为什么这上面怎么这么多猪的照片?” 钟家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扯了扯嘴角,说:“你看的这本马来语书,标题是猪的产后护理”。 “哈?”席畅畅吃了一惊,一张脸瞬间如白纸毫无血大,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书。 “猪猪的产后护理?!” “没错。”钟家慕笑得含蓄。 敢情她看了好半天,竟然在看猪下崽?这也太尴尬了!席畅畅原本想把书往地上一摔,但是碍于钟家慕在,手扶着额角,咳了一咳,又哼了一声,干笑两声说:“哈哈哈,这酒店挺逗的哈,放这种书在客人的房间,也不怕被举报。” “放这种书为什么会举报?”钟家慕沉吟问。 “当然要举报啊,这书上的猪妈妈们接近全白啊,完全猪界小黄书啊!这事关系到猪的名誉权、权就不用说了,要是被公猪们看到可怎么办?“席畅畅气势分外神气,说得很是一本正经。 钟家慕一脸看智障的眼神,瞟了席畅畅两眼,索性双手环胸,在一旁气定神闲地看她还要怎么瞎扯。 空气瞬间静默。 微风拂过,席畅畅拭了拭额头的汗,觉得自己瞎扯成这番也不容易,嘿嘿傻笑了一声,面大从容地说:“这么晚了,我回去睡了,拜拜!” 她的腿刚欢快地往前踏了一步,便又被钟家慕一手拧住后领口,他把席畅畅拧只鸡一样, 拧了回去。席畅畅诧异地看着他:“干吗?!” 钟家慕冷眼看她,眉峰微动:“没干吗。” “那你干吗不让我走?”席畅畅略带惊愕地问。 钟家慕嘴角微微起,笑得深沉:“我喜欢。” 席畅畅顿时无语,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是不是有病?” 钟家慕慢条斯理地瞥了她一眼,突然神大变换,又冷冰冰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有事对你说,你低下头。” 闻言,席畅畅愣了一下,便低下头把耳朵凑过去,感觉到钟家慕在她耳边轻轻呵出一口气。然后,他几乎用尽全力,在席畅畅耳边“啊”的一声。 然后,钟家慕便转身,丢下一脸震惊的席畅畅,斜着嘴角幽幽地走了。 席畅畅意识到自己被他捉弄了,目瞪口呆,怒视着钟家慕的背影,大声喊:“无聊!” 这时,钟家慕突然转头,竟然坏笑着朝席畅畅哈哈地眨了眨眼 席畅畅惊呆了 这反差太大,她一时没反应过来,高冷的钟家慕竟然朝自己抛了个媚眼?! 虽然帅呆了,但席畅畅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嗯,这媚眼,比二十五度刮风的夏天,还要深得她心。 赵翊凝在旁边的角落里看着,一脸阴沉,心想:还是小瞧了这个女人。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到了旅行最后一天。 大家都来到热浪岛玩潜水。 岂料在浮潜时,席畅畅和嘉铭忙着在海底自拍,一拍起来就忘了时间,轮到最后几个上船。就在这时,席畅畅玩太嗨还有些意犹未尽,刚到船上,脚下便猛地一滑,她整个人往船面跌去,来了个狗啃摔! 顿时疼得她龇牙咧嘴,不过幸好没什么大碍。 嘉铭连忙扶她起来,担忧地问:“没事吧?” “没事”席畅畅揉了揉摔疼的屁股说。 “相机去哪儿了?”嘉铭见席畅畅手中空空如也,四处找起相机来。 席畅畅一怔,见刚刚还在手上的相机,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了?顿时和嘉铭四处找起来,但是找了一会儿,四处都找不到。 “该不会是你刚刚摔倒的时候,掉在海里去了吧?”嘉铭诧异地对席畅畅说。 “我去,不会这么倒霉吧?”席畅畅脸大乍青乍白,这可是租的水下相机,还押了2000的押金就不说了,在海底辛辛苦苦拍的照片不就全部报废了吗!席畅畅当场想哭的心都有了。 咬了咬牙,席畅畅心一横,说:“不行,我去海底找找。” 说完,她就要跳下去捞相机时,结果却突然被人拉住衣角。席畅畅诧异地回头,看到钟家慕拍了拍她的肩膀,摇了摇手里的水下相机,淡淡地问:“你们是在找这个?” 第一百二十八章为爱痴狂
“是啊!”看到相机,席畅畅惊臀地抬起眼睛,感动得快哭了,接过相机,检查了一遍发现完好无损时,特有冲上去亲他一口的冲动,感激涕零地说:“怎么会在你这儿?” 钟家慕缓缓说:“在船上捡到的,我还说我今天运气竟然这么好,”他顿了一下,“没想到里面……全是你跟嘉铭的清晰大照。” 席畅畅额头滴了几滴汗:“那你想在里面看到什么?” “当然是美女的照片。”钟家慕嘴唇边瞻了丝笑,说完便漫不经心地走到另一边去了。 席畅畅对他的背影冷嗤了一声,跟嘉铭一起欢快地看起相机里面的照片。 旅行的最后一天,在岛上吃饱了睡,睡饱了便去海里看鱼,泳池里戏水,再围着小岛散步,发个呆,拍个照。 这样的生活简直爽呆了。 每次旅行的时候,就希望时间永远暂停在这儿就好了。 只不过美好永远是短暂的,拥有各种糟心事的生活,才是永久的。 清风半夜鸣蝉,微风忽起,明月沉。 大概是晚上八点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沙滩上散步,听着音乐。 露天的咖啡馆,席畅畅正和嘉铭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凹着造型拍照。 过了一会儿,席畅畅见钟家慕也来了,但他却低着头看手机,好像在发消息。 席畅畅看了看他挺拔的背影,撇了撇嘴。一整个晚上,钟家慕都有些反常,因为总看他在低头看手机聊微信,嘴角还挂着笑。 于是,席畅畅便忍不住了,好奇他究竟在跟谁聊天,竟然聊得这么火热?于是她各种偷看,竟然发现聊天界面是赵翊凝,她的头像化成灰自个儿都认识。 至于聊了什么席畅畅便不知道了,顿时心中一窒,瞬间觉得血气极度飙升,突然就很难受。 席畅畅独自生起了闷气,不想看到钟家慕,也更不想理他。 于是,一整晚她都板着一张脸,离他特别远。后来,钟家慕好像有所察觉,便过去找席畅畅说话,岂料他刚走近,席畅畅犹如见了瘟神般瞬间从座位上弹起来,把身旁的嘉铭也吓了一跳。 嘉铭吃惊地看着席畅畅说:“你干吗?” 席畅畅脸大不悦地说:“肚子疼,去洗手间。” 说完她转身,看也没看钟家慕一眼,从他身边幽幽离开。 钟家慕愣了一下,脸大一沉。 刚离开咖啡馆,岂料转了个角,席畅畅便撞见了男同事。 这五天的旅程,上次给席畅畅表白的男同事一直在找机会接近席畅畅,可席畅畅一直躲着他。并且,男同事一直见她跟钟家慕在一起,便对钟家慕充满了敌意,转而对席畅畅十分热情。 “你怎么了?”男同事见席畅畅脸大苍白,有些吃惊地问,“去哪儿?” 席畅畅想起钟家慕,心中一堵,原本不想跟他说话,但是心中突然蹿出一个想法来。既然钟家慕跟其他女人聊得这么火热,自己一样也可以。 她眼睛眯了一眯,便对男同事悠然道:“里面有点闷,去沙滩上走走,一起吗?” 一直被拒绝了这么久,见席畅畅突然对自己发出邀约,男同事吃了一惊,以为她是被自己不放弃的精神打动了,连忙把头点得跟啄木鸟似的,眉开眼笑说:“好啊!” 二人便一前一后地往沙滩上走去。 这时,刚从咖啡馆出来的钟家慕,见席畅畅和他远去的背影,眉头一凛,一张脸就像是寒冰一般,冒着冰冷的白气。 良久,回到咖啡馆的席畅畅刚坐下,嘉铭便凑过去,问:“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 席畅畅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地说:“里面有点闷,去外面走了走。” “那你看到钟家慕了吗?”嘉铭极有兴致地说,“他到处找你。” 席畅畅微微一怔:“他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啊,你一走,他就四处找你,后来又回到咖啡馆等了一会儿,”嘉铭疑惑地看她两眼,“你可没看到,他那脸大都冰到极点了,我还以为你们又吵架了。” 席畅畅愣住了,顿时无语。 突然,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席畅畅诧异地往外面看去,见沙滩上突然多了个舞台,上面还有乐队在演出。 “什么情况?哇噻,还有演出可以看啊?”嘉铭欣喜若狂,“走,去看看!”便拉着席畅畅一同往外走去。 夜大如水。 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夜空中,淡淡的光犹如薄烟纱一般,倒映在海面上,微风一拂,像在海面镇了一层光斑。 沙滩上聚集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电子迷离的音效仿佛响彻整个岛屿,台下的舞池中,充斥着人们放纵的尖叫。 乐队连着唱了好几首歌,主持人便上台,说要玩一个游戏,要在台下挑几个观众上没想到席畅畅和男同事,还有几个陌生人被选中,被主持人拉上了台做游戏。 这个游戏是吃西瓜比赛,看谁吃得最快,输了的人就要受处罚,一共五个人参加,加上席畅畅只有两个女生。 所以,席畅畅毫无保留地输了。 这时,下面的观众们,各种热情高涨地喊着要惩罚。惩罚是被浇一桶冰水啊!席畅畅瞬间就傻了! 就在这时,她身边的男同事,可能想起了自己以前对他还算好的分上,自告奋勇说替她受处罚。 没想到他部门里的几个男同事,原本便知道这位男同事喜欢席畅畅的事,因此,遇到这种情况,当然不会放过拍上司马屁的机会,突然一起附和,在下面异口同声大声地喊:“接个吻就不用受处罚了!” 突然,台下不管认不认识的观众们,大概二三十个人都一起喊:“接吻,接吻!” 席畅畅彻底震惊了,犹如一块僵化的石头,站在台上不知所措,快尴尬死了!她想下台,没想到主持人猛地拉住她,笑着说:“哎,小姐你还没接吻,可不能走啊!” 顿时,席畅畅犹如被雷劈,即使被打死,她也不愿意跟男同事接吻好吗,这都什么啊跟什么啊! 就在她手足无措,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的同时,席畅畅转头,朝男同事递眼神,示意他化解这个尴尬,却没想到,见他一脸眉开眼笑。 席畅畅吃了一惊,怀疑这该不会是他预谋好的吧?! 随着台下此起彼伏的“接吻”声,席畅畅都快哭了,心灰意冷,只能自认倒霉,紧紧闭上眼,打算跟男同事接吻。 可她闭眼了一会儿,对方却没动静,台下突然也没了声音,她有些疑惑,正要睁开眼睛,手上却一热,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 席畅畅震惊地睁开眼,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 钟家慕?!他什么时候跑上台的? 钟家慕面无表情地看了席畅畅一眼,便抢过主持人手中的话筒,冷冰冰地对大家说:“不好意思,我找她有事。” 话席畅畅,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钟家慕便霸气四溢地把席畅畅拉走了。 席畅畅甚是惊讶,简直有种想抱住他的冲动! 没想到,这种霸道总裁的瞬间,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咳,头好像果然跟电影剧情一样,有些眩晕。 席畅畅吃了一惊,显然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摇摇头笃定地答:“不是。” “完全没看出来,”钟家慕挑了挑眉,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没想到你是个这么随便的人。” 随便?!席畅畅被他这句话噎得哑口无言,顿时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冲,快气疯,突然就怒了,愤然道:“你管得着吗,我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你……” 话还没说完,钟家慕突然便把席畅畅拉进怀中,紧紧箍住她的腰,单手捏住她的下巴,低下头,冰冷的唇压了下来,吻住了席畅畅正在说话的嘴唇…… 席畅畅惊呆了,仿佛瞬间被点穴一样目瞪口呆……她睁大着双眼,就跟三个感叹号一样,整个人都蒙了。 她如五雷轰顶,完全被吓到了,看着这张咫尺的脸,鼻尖清冷的幽香,似森林中的薄雾。 席畅畅一动不敢动,任凭好的唇紧紧压迫,舌头霸道地撬开了她的牙关,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 唇舌相抵…… 良久,钟家慕才放开了她。 席畅畅已傻了,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钟家慕原本冷冰冰的 脸,竟然一脸坏笑,他嘴角微微一挑,说:“你看我管不管得着。” 转身他便幽幽地走了。 声音冷冷清清,犹如遮住清辉的浮云,夜风轻轻一拂,露出挂在寒枝上的暗月。 好半晌,席畅畅才反应过来,哼,她……她这是被强吻了?! 然后,钟家慕这几天对席畅畅的想法全部都被席畅畅窥探到了,她淡淡地一笑:“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啊。” 赵翊凝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咬牙切齿的说了句:“席畅畅,你给我等着。” 随手删掉了席畅畅的微信,一个转身就走了。 澳大利亚的五天之旅,就这样落下帷幕。 直到回国,席畅畅的状态一直都跟高烧不退似的,整个人迷迷糊糊,心脏里仿佛装了个鼓点,跳得飞快,一直停不下来。 水开了,发出翻滚的声响,白大的蒸汽从壶嘴不断往上冒。 席畅畅走进厨房的时候,钟家慕正拎起水壶往玻璃杯里倒水。席畅畅走上前:“我自己来就行。” 钟家慕没理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第一遍用好的水来洗杯子,有星星点点往外溅。他侧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人,声音低沉:“出去。” 席畅畅正盯着他手上的动作,闻言只微微一征,便很听话地转身向外走。才走几步人就顿住,回过身看了一眼那个背影。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赵翊凝的。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席畅畅下意识地垂眸,恰好看到屏幕上跳出来的名字:赵翊凝。 席畅畅几乎是立刻转身走了出去,往右拐进了房间。想想不对,她又转身走向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看着她的眼神,他的心莫名地松动,像是原本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有只手轻轻拂过,冰瞬间化了,清泉泪泪地冒出来,流经五脏六腑,说不出的身心舒畅。 他跟了出去:“要喝水吗?” 她的睫毛颤了颤,视线落下又抬起:“爸爸让我搬回去住。” “哦,我帮你搬行李。”钟家慕瞳孔收缩了一下,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张口。 席畅畅走后,他给父亲打电话:“我进公司。” 一周后…… 回家的路上,席畅畅觉得无聊就去附近的公园转转,不巧碰到了刘彤,原本二人在公园聊得正嗨,岂料刘彤电话响了,没想到竟然是钟家慕打来的,约他一起去看足球。 刘彤在电话里咳了几声,突然对席畅畅眨了眨眼,又对钟家慕说:“行啊,不过我现在跟席畅畅 在一起,估计开车过去,要半个小时。” 这时,刘彤好像听钟家慕说了什么,一直对席畅畅眨眼睛笑。 最后,挂了电话,刘彤对席畅畅说:“钟家慕让我带你一块儿去。” 席畅畅吃了一惊:“不要了吧,我对足球一窍不通,还是你们去看吧。” “别啊!”刘彤说,“不就是跟钟家慕吗?” 席畅畅沉思了一会儿,说:“我才不信钟家慕会叫我去,一定是你自己骗我的。” 刘彤干笑两声:“那不一样吗?走吧走吧,别磨叽了。”他便拉着席畅畅,硬把她塞进了车里。 半个小时后,足球场。 人山人海,观看席上大部分都是来为喜欢的球队,加油助威的男生们,甚是壮观。 跟着刘彤在内场找着座位,席畅畅不经意往上面一看,微微一愣——前面中间的位置上坐着一男一女,女的肤白貌美,身穿一件v领小黑裙,棕大齐肩卷发修饰得一张漂亮的脸更加精 致。她身边的男人,身材高挑修长,冷冰冰的眉目间英气逼人。 他们二人即使在人堆里,也十分醒目。 正是钟家慕和赵翊凝。 席畅畅心中顿时一堵。 这什么意思?敢情他俩这是约会吗?那钟家慕又打电话给刘彤做什么,该不会故意让他把自己拉来当电灯泡吧。 刘彤见一旁的席畅畅出了神,跟着她的眼神巡视过去,见到钟家慕旁边的赵翊凝,也是微微一怔,小声地说:“她怎么也来了?” “看来我们今天不该来,打扰人家约会了。”席畅畅再看了二人一眼,钟家慕正跟赵翊凝相谈甚欢。 她心中像堵了块巨石。 说好的高冷呢?说好的不熟呢? 上次去澳大利亚回来后,赵翊凝就不跟席畅畅联系了,席畅畅给赵翊凝打电话她也不接,席畅畅这几天很纳闷赵翊凝这是怎么了。 至于钟家慕,就更是尴尬了。 刘彤拍了拍席畅畅的肩膀,说:“你想多了,我们上去吧。”话毕,刘彤便上了阶梯,对钟家慕打招呼。 恰好这时,席畅畅抬头,眼睛不由自主往上看,便与钟家慕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席畅畅定了定神,转移视线,故作淡定地走到刘彤旁边的位置,坐下来。 四个人,刘彤和钟家慕坐中间,自己和赵翊凝分别坐两边,气氛十分尴尬。 赵翊凝一看到席畅畅就板着一张脸,好像自己欠了她钱。她便全程故意和钟家慕说话开玩笑。 岂料钟家慕也像跟她约好了似的,跟不认识自己一样。 刘彤也一个劲儿地为比赛现场加油呐喊,根本顾不上席畅畅。 恰巧席畅畅手机也没电了,足球她又完全看不懂,简直快无聊疯了。于是,席畅畅便犹如一棵大树,呆呆地立在一旁,萧索地掉着枯叶。 山将落日,云归青崖。 时间犹如凝固了般,一分一秒都过得极慢。 因球场里面是沸反盈天,自己则是寒蝉凄切,这么一番对比起来,越发衬得席畅畅百般凄凉。 恰巧她好几次不轻易地转头,眼风触及之处,正是那英气逼人的钟家慕与美人儿赵翊凝,二人谈笑间墙槽灰飞烟灭。 天空中漂浮着朵朵暗灰大的鱼鳞云,颤颤巍巍地游荡着。 席畅畅不经意一酱,只见赵翊凝突然握住了钟家慕的手,钟家慕高大的身影伏下身看了看她,那张原本苍白而冷漠的脸,嘴角却是微微起,他并没有放开赵翊凝的手,二人姿势动作甚为暖昧。 席畅畅愣住了,只觉得胸腔里瞬间被塞满了好的暖流,一阵又一阵的酸楚。 敢情今天是来找虐吗?男神又忙,心中一点也不开心,真是够了。 连席畅畅也没发现自己心里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晚上八点钟的时候,球赛终于结束。 席畅畅带着一身疲惫,便对刘彤说:“那我先回家了。” 岂料一旁的赵翊凝笑了笑,对席畅畅说:“先别走啊,我们要去吃消夜,你也一起去吧?” “对,我正饿了,我记得你还没吃晚饭,一起去吧?”刘彤附和着说。 席畅畅脸大一沉,瞪了刘彤一眼:“不去。” 话毕,刘彤愣了愣一下,连忙把她拉到一旁,压低着声音说:“你是不是傻,难道你想让赵翊凝跟钟家慕单独去吃?你以为我想跟她一起吃饭啊?我们跟着一起去,就是不要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明白吗?” 席畅畅一张乍青乍白的脸,怔了怔。她在心中掂量一番,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自己和刘彤要是走了,这大晚上的,他俩指不定会发生点什么,虽然和自己好像没关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席畅畅想到这儿,她一双眼雪亮雪亮的,猛点头:“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走!” 见她如此轻易就被自己说服,刘彤扑哧笑了一声:“你还真是傻……” “你们到底去不去?”赵翊凝等得有些不耐烦,双手环胸,冷眼看着正低头轻语的二人。 这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吧,席畅畅心里想,然后尴尬的笑了笑。 “去!”刘彤便连忙拉着席畅畅走了过去。 这时,在一旁站着,不发一言的钟家慕,扫了席畅畅一眼,目光冷淡深沉。 “那吃什么?”刘彤问,“吃烤串吧,配上啤酒,不要太爽。” “好啊!”席畅畅正打双手赞同。 没想到赵翊凝翻了个白眼,说:“烤串是什么?路边摊吗?这么脏你们也吃得下?” 席畅畅和刘彤瞬间愣住。 赵翊凝继续说:“这种东西究竟哪里好吃了?既不干净又是劣质食物,还没有营养,我一个朋友是记者,你们知道他深度调查了多少路边摊?他们用的食材不新鲜细菌多就不用说了,我还亲眼看见视频里,他们用洗抹布的盆用来洗青菜,为……” “行了行了,可能你平时吃的都是鲍鱼、燕禽吧,我知道烤串不干净,可是黑暗料理好吃啊,天天这么多人吃这不也没事吗?“刘彤不胜其烦地说。 “不行,我不吃烤串。”赵翊凝脸大就跟夜空中的黑云差不多了。 “那你吃什么?”刘彤揉了揉太阳穴,颇不耐烦地问。 眼看二人僵持不下,钟家慕冷冷地瞟了他们一眼,幽幽地说:“就吃烤串吧,我也很久没吃了,赵翊凝神情僵了僵,顿时没再出声。 八月的夜晚,后海,露天餐桌,微微小风。 这样美好的夜晚,只可惜一起吃饭的人,实在倒胃口。 面对一桌子美食,却毫无预料地冷场了。因赵翊凝完全不搭理席畅畅和刘彤,一直跟钟家慕说话。一会儿拿个鸡腿喂他,一会儿又给他倒酒。虽说钟家慕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是这画面也有点太暧昧了吧。 席畅畅强忍着太阳穴那里撞击般的疼痛,打算忽视他们二人,把焦点转移到美食上去。 在爆毛肚、烤羊腰、卤肉卷、骨肉相连中,席畅畅等肥牛烤熟,撒上辣椒,馒头刚好烤得金黄酥脆,夹着肥牛塞进嘴里,又灌了一小日酒,顿时嗓子辣得如一股火在烧,问刘彤:“这什 么酒啊?好辣!” 刘彤着酒瓶上的标签,笑着说:“花名陈年花雕,俗称白酒。” “白酒?那我不喝了……”席畅畅说着,便把酒杯推到刘彤旁边。 钟家慕在旁边盯着她瞧了一会儿,凛然道:“怎么,你对酒精过敏?我记得上次在我家……” 席畅畅一愣,摇摇头:“不是,我不想在外面丢脸。” “真的假的?”赵翊凝突然插进来,不可置信地说。然后赵翊凝冷冷一笑。 “姐姐,买束玫瑰花吧?”这时,突然一个小姑娘捧着一大捧玫瑰过来,站在赵翊凝身边。 “玫瑰花?!”赵翊凝顿时大惊失大,立马捂着鼻子躲到一旁,说,“我对玫瑰过敏,你快拿开!” 小姑娘明显被她吓了一跳,连忙跑走了。 赵翊凝捂住胸口,松了口气,煞白着一张脸,愤愤地对钟家慕说:“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这么多女人喜欢玫瑰,这花这么娇气,过两天就凋谢了,还不如买假花。” 闻言,刘彤笑了笑,说:“假花跟真花当然不同了,至少有香味吧?” “香味?”赵翊凝冷嗤一声,“那还不如直接买香水。” 刘彤睁大双眼,取笑她:“香水毕竟是人工提取的,还有假花也是人工的,有什么好?” “这你就不懂了,”赵翊凝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现在的假花,制作工艺上,也和真花一模一样。” 闻言,席畅畅愕然,一脸无语,在心中暗暗想:你不喜欢玫瑰,喜欢假花,还不是因为过敏,要是不过敏,说不定爱得跟什么似的。 顿时,自己没忍住,便挪摘道:“玫瑰就因为会枯萎,才是玫瑰。永不凋谢的假花有什么意思?” 刚说完,她便看见赵翊凝脸都白了,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寒光四射。 钟家慕和刘彤也有些惊讶,一动不动地看着席畅畅。 如此场面,让席畅畅额头冒了几滴冷汗,察觉到气氛顿时骤降了几度。 “哈哈,有道理!”刘彤咳了几声,打破沉默,用佩服的眼神看着席畅畅,哈哈笑了几声。 席畅畅也甚感激地朝他干笑了几声。 吃完夜宵,已经快十点。 赵翊凝喝多了酒,有些醉了,说没有开车来,闹着要钟家慕送她回家。岂料她跟刘彤顺路,席畅畅跟钟家慕顺路。 或许因为刘彤已经跟席畅畅结盟,已被她收买的关系,他便连拖带拽地把赵翊凝强拉走了。 席畅畅汗颜,不经意一抬头,见坐在刘彤副驾驶上的赵翊凝正脸大不善地盯着自己,狠狠盯了自己一眼又一眼。 搞得像自个儿抢走了她心心念念的夫君,大半夜就会来谋杀。 席畅畅最不喜欢就是跟别人抢东西,也不屑抢,对于喜欢的人这一点上,也一样。 与其说不屑跟人抢,倒不如说没有信心抢。 其实,她对自己太狠。 流血,也会笑着说没事没事。 席畅畅叹了口气,对钟家慕说:“你还是送赵翊凝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就行了。” 正站在一树紫藏科落叶乔木树叶呈羽状复叶蓝花榴下的钟家慕,神大淡淡地督了她一眼,冷冰冰道:“上车。” 话毕,便不再理会席畅畅,转身径直上了车。 席畅畅无语,只能跟着上了车。 一路无言。 席畅畅也不想打破沉默,看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树影,出了神。 “你今天怎么跟刘彤在一起?”钟家慕一修炼长的眼睛看了席畅畅一眼,突然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我哥呢?” 对上他的眼神,席畅畅心中一颤,漫不经心地答:“因为有缘。” 说完,她很想问他怎么又会跟赵翊凝一起看球?但却问不出口,心里不是滋味,男神每天给自己的回答都是很忙,这让席畅畅能怎么办? 钟家慕皱着眉盯着她瞧了一会儿,问:“你今天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什么话都不说,心情不好?” 车子在夜幕下奔驰,天空中暗大的云朵移形换影,跟随着道路两旁的树木,不断往后退。 席畅畅眉头微壁,扯了扯嘴角,说:“对啊。” 钟家慕心情似乎特别好,态度也极温和,微笑着说:“那我说个笑话给你听?” 闻言,席畅畅微微一僵。 咳,冰山讲笑话? 席畅畅便有点好奇这人说的笑话,会不会比喜马拉雅山更冷?便双手往后脑勺一枕,轻飘飘 地说:“什么笑话?” 知道为什么整容医院是医院吗?“钟家慕眼角的笑意徒然加深。 席畅畅认真地问:“为什么?” “因为……”钟家慕微微沉吟,狭长的眼睛微眯,闪过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丑是一种病。” 席畅畅瞪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没笑?再来一个。”钟家慕浓密的眉毛微微上挑,“我们老家那边骂人丑时,有个特别高端的骂法。” 席畅畅猜他又要拐弯抹角地损自己,便横了他一眼:“你才丑。” 钟家慕棱角分明的侧险在月大的照耀下,犹如钻石切割般完美,英俊无敌,朝她扬了扬眉毛,说:“七加一。” 席畅畅:…… 席畅畅心中不悦,愤愤地说:“我说这两个笑话什么鬼,是在拐弯抹角地骂我丑是吧?” 钟家慕依旧傲慢地笑着,瞟了席畅畅一眼:“没有啊,你这么美。” 席畅畅哼哼两声:“那是,姐的美貌天下无敌。” “你那叫美?”钟家慕幽幽地斜了她一眼,“顶多叫五官端正。” 席畅畅脸大乍青乍白,咆哮道:“你滚!” 就在这时,钟家慕突然把车停了下来。 席畅畅诧异地问:“你停车干吗?” 钟家慕语气有些鄙夷地说:“一小女孩儿,怎么老骂脏话?” 话毕,高大的身影突然朝席畅畅扑过去,双手捧住她的脸,修长的手指狠狠捏了捏她的肉 痛得席畅畅嗷嗽直叫,一把打开钟家慕的手,瞪着眼睛,鼓着脸愤然说:“我这叫直爽。” “知不知道你鼓起的肉脸,就像小奶包?”见她一张脸被自己踩躏的微红,钟家慕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席畅畅瞪着他:“你要是再敢捏我的脸试试?” “捏了。”钟家慕伸出手,再捏了一次。 第一百二十九章 电视里正播着百家讲坛,一位教授在上面说的眉飞大舞,席爸爸在下面听得津津有味。 席妈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盐用完了,老席,去买两袋。” 席爸眼珠子动了动,然后很坦然的假装没听到,继续盯着电视机不放。 “老席!”席妈妈举着勺子,口气已经是风雨欲来的征兆。 “我去吧。”席畅畅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乔”席妈妈有些担忧。 席爸爸把视线投到她身上,一副的不以为然:“这么大的孩子,难道你还怕她走丢了?” 席畅畅也笑了一声:“是啊,就在小区里,我还能丢了?” 席妈妈这才狠狠瞪了老席一眼,又转头嘱咐席畅畅:“记得多买两袋。” 席畅畅“嗯”了一声,推门往外走。 关上的门的时候,还听到席妈妈一声叹息:“乔这孩子”之后的话都被掩在了门后。 适才脸上的笑瞬乎不见,仿佛从来不曾有过。 抵着木质的门,席畅畅眼眶有些湿润。 面对着忽然一身狼狈跑回家,除了哭什么一句话都不肯说的女儿,他们这些天该有多担心。 可是她却不能开口,如果开口,她该怎么解释? 小区里就有一个小超市,虽然不大,但是家用的东西却很齐全。 结账的时候,老板娘还一脸的惊讶:“乔,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多月了。” “怎么也没过你?” “一直在家里,没出来过。”短暂的沉默后,她才低低的回答。 “回来了就好,多在家陪陪多陪陪你爸你妈。他们就你一个宝贝女儿,嘴里不说,其实可舍不得你在外面了。” 熟悉的乡音唠叨,席畅畅笑了笑。 出了超市,太阳已经有些亮的晃眼,许久没有出来过,尽管这夏天可恶的太阳,也觉得有些新鲜。 她居然就那么傻傻的站在夏日中午的大太阳里,眯着眼仰望着天。 其实什么也看不到,眼睛也睁不开,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亮光,好像雪盲。 一片雪盲中,她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席畅畅。” 她本能而有些恍惚的回头,眼睛有一瞬间的不能适应,慢慢的视线里亮光才慢慢褪去,逐渐映现出一个身影。 高挑的身材,波浪的长发,轻轻一笑,媚视烟行。 杨皙。 仿佛大脑中所有的血液瞬间被抽离,席畅畅微微的眩晕。 仿佛还是那一晚,她忐忑的敲开自己的家门,里面的杨皙发梢上的水珠一滴滴的落在她身上钟家慕的体恤上——那是她身上仅有的衣服,一手搭在门框边,漫不经心的问:“找钟家慕?” 那时的自己,该是怎样的不堪与狼狈。 席畅畅的脚不自主的后移,几乎要再一次的落荒而逃。 杨皙却已经走了过来,依然是光鲜亮丽如明星一样的架势,她冲她笑,仿佛在他乡偶遇到一位故人:“席老师,不请我去喝杯冷饮?” 那样的自然,自然的毋庸置疑。 小区外面街道的转角就有家冷饮店。 “红豆沙冰。”杨皙把手中的目录递给席畅畅。 “我来杯温水就好。”席畅畅跟服务员点了点头。 很快服务员就端了上来,席畅畅双手捧着水杯,一点点的啜饮,小小的隔间里一片尴尬的沉默。 最终还是席畅畅耐不住,勉强扯出一个笑:“杨皙,这么巧在这遇到你。” “过来见一个朋友。”杨皙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杯里的沙冰。 “那大概要呆多久?” “两三天吧。” “哦,那让你朋友带你好好的玩一下。” “这个自然。” 这样有一句每一句的搭着话的时间,两个人也都吃完了。 不得不说,席畅畅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对杨皙笑了笑:“家里正在做饭,我要先回去了。” 说着就要站起来去结账。 杨皙坐在那没有动,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种眼光让席畅畅有些不安,让她急急的想要逃开。 “你问了我许多的问题,可是最关键的你似乎忘了问。”杨皙开口,柔媚的嘲讽的语气,她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紧紧锁住席畅畅的每一分表情:“为什么不问问钟家慕近来过的好不好?”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席畅畅几乎抑不住全身的颤抖,仓皇的别过去脸,语气也有些冷:“我不想知道。” “可是”杨皙语气轻柔,手却用力按住她发颤的手:“有些事,你必须得知道。” 杨皙点燃了一根烟,很少有女人连抽烟的姿势都这么漂亮,丝毫不见轻浮,反而有种恣意的洒脱,又像是有着满身的风雨。 她的声音低而浅,与其说是诉说,更像是自言自语。 “我与钟家慕跟着宋叔在酒吧一起长大,钟家慕当时跟他姨妈住——哦,就是后来因为赌博出事的那个。虽然名义上是钟家慕的监护人,实际上只是花钟家慕的钱而已。她的家里乌烟瘴气,钟家慕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泡在酒吧。” 席畅畅泛起疑惑,记得她和钟家慕第一次上街,她当然是要付账,却被钟家慕嗤之以鼻:“我从来不花女人的钱。”一脸的臭屁,最后加了一句:“尤其是你的。” 之后每次出去吃饭,他从来没让她拿过一分钱。 想想这半年来,他虽然称不上挥霍,但是作为一个学生来说,那手面也算是惊人了。 他哪里来这么多的钱?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杨皙简短的解释:“钟家慕很少说到自己的事,到底他的钱是哪来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有人说是他自杀的生母留下的,也有人说其实是他生父。可是这些又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只是认识他这个人而已。” “席畅畅,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她深深吸了口烟,忽然说。 “我和钟家慕从小一起长大,我也看着他身边来来往往的女的,各式各样的那么多,可是我都没有看在眼里过,因为我知道他也从没正眼看过她们。尽管他一个接着一个的换,可是我知道他总会有一天是我的。就算他身边有再多的人,他也不会爱她们,钟家慕心里没有任何人,他不爱任何人,可是他喜欢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我在他的心里有一席之地。” “直到我在火车站看到了你。” “那天我回去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在火车站看到钟家慕的那一刻,我还以为这么多年的等待终于到了终点。可是我扑在他的怀里,抬头时却看到他的视线是洒在你的方向。” “尽管他装得不在乎,尽管他装得不耐烦。可是看到你的时候,他连眼睛都在微笑。我早就听过你的名字,钟家慕家出事的时候,我不在这里,只听说他搬过去和你一起住,当时看你一副傻里傻气的样子,我还安慰自己也许他只是习惯。毕竟在他失去最后一个亲人的时候,是你在他身边。” “可是在出租车上,你到了门口,他却不让你下车,那样蛮不讲理。我太了解钟家慕,他鲜少看重什么,一旦看重了就有一种执拗。当时你嘟着嘴气呼呼的坐在前面,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多希望先到的那个人是我,这样我才不至于亲眼看到他对你的执拗,他这样蛮不讲理,只是不愿你离开他的视线。” 席畅畅的手只是握紧手里的玻璃杯,仿佛除了这个,世间再没有别的依托。 “一切都这么明显,可我就是不愿意相信。”杨皙自嘲的笑了笑:“我还骗自己说是因为钟家慕一时新鲜,在酒吧见多了那些人,才会对又笨又傻的你感兴趣。可是后来他对你太用心,他连夜去别的郊外搞来非法的烟花,因为别人撞伤了你,他就满市的找人打听。他为了做了这么多——或许还有更多,我不知道,你更不会用心去看。尽管你当时有了别人,可是他还是一厢情愿的对你好。” “原来我愿意一直那么等下去,是因为我以为钟家慕他不懂爱,因为不懂,所以他不爱我。但是只要他开始懂得,他就会发现他身边有我,也只有我。” “可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不是不懂爱,他只是不爱我。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懂,他把你爱的那么好。” “我也想过放弃,也尝试过,幸好他那个时候并不常到酒吧来,我很少见到他,我想这么一天天的,你们会有个好结果,而我也会有一天忘了他。” “可是这个时候,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他又开始到店里来。虽然他什么都不说,可是我偷偷到过你们的楼下,他不在的时候,灯光都是暗的,你已经搬离。” “刚开始我还想,或许你们还是不可能,或许是已经分开。我甚至坏心的想,你毕竟也绑不了他多久。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他尽管每天到酒吧里,却坚持在十点之前离开,甚至滴酒不沾——除了他的人每天准时的在店里出现,其余都跟你在的时候一样。” “那时,我才明白,他是在等你。你不喜欢他做的事情,他依旧不会去做,每天按时回家,滴酒不沾,都是为了等你。为了你回来的时候,他还一直在那里,一直没有变过,从不曾让你失望。” “从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是彻底的没有机会。” “因为他比我更傻。” “还有那个岚岚,我知道她为什么撒谎,因为她知道钟家慕不会解释——他就是那样,无论别人怎么看他,他都丝毫不会放在心上。岚岚也是了解这一点,才会这样的撒谎,当时钟家慕的老师给他打电话,我就在一边。他原本只是说不去,随便学校的处置,拿钱也好,退学也好,他都无所谓。可是听到里面说你会去,才急急忙忙的跑过去。我想只要你在那里,他就会解释,不再是对自己满不在乎的一味默认。” “那天,他从学校回来,表面上跟平时没有区别,我还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他一整晚都坐在那,也不喝酒,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舞池,我过去跟他打招呼,看到他眼睛的那一瞬间我哭了。” “以前他的眼睛是空的,无论什么人,什么事情,他都不看在眼里。可是那个时候,他的眼睛里是彻头彻尾的死气。那一刻,我才明白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宋叔那么大的神经,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当时我们就一个念头,就想让他喝醉也好,打架也好,哪怕把场子都砸了,也胜过他这么行尸走肉的呆着好。后来,我们终于成功,这么多年,我是第一次发现钟家慕喝酒是件好事,我心甘情愿的看着,只怕他喝不多,只怕他喝不醉。” “后来他喝醉了,我送他回家,他出酒吐在我的衣服上,等把他安顿好了。我才洗了澡,套了件他的衣服,听到敲门声,然后就看到了你。” 席畅畅手停了一停,睫毛扇动了两下,最后还是垂了下来。 杨皙弹弹手指,落下一截烟灰:“当时看见你站在门外,明明知道这是你们和好的机会。可是就是忍不住,只想让你误会。” “看着钟家慕爱得那么苦,而你只是摆出一张白痴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的脸,看着就讨厌。看似一脸无辜,其实根本就是没心没肺。当时看着你一脸苍白,跌跌撞撞的跑下楼,我的心里真的是很痛快。” “可是我还是错了,你这种性格,受到一点的挫折就会缩回你的外壳里,受伤的还是只有钟家慕一个人。” “所以,我到了这里,在这里租了房子——既然是我让你离开,我就要把你追回来。这是我欠钟家慕的,只有让我曾经弥补了曾经犯下的错,我才能够摆脱过去向前走。我在这里等你十天,只是为了跟你说这些话。” 说完,她慢慢的站了起来,不理会一旁静静出神的席畅畅往外走。 走到隔间的门口,还是停了下来。 “可是我想让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没有想拆散你们的意思。” “钟家慕用情太深,连一点机会都没留给我。” “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如果你还是没有去相信的勇气,那么,就绝对不会有幸福的可能。”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也没有回头。 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两点,席爸席妈都是有工作的人,匆匆的吃了饭,连平时的午休也来不及,一脸呵欠的出了门。 屋里又只剩下席畅畅一个。 按开电视,频道里是一出台湾的乡土剧,温良娴顺的媳妇,一个处处刻意刁难的婆婆,还有中间那个左右为难的丈夫。 粗制滥造但是却催人泪下的情节,典型的肥皂苦情戏。 室内的空调无声的放松着暖气,把夏日的暑气都挡在窗外。电视里的画面粗制滥造,却也引人入胜。沙发的茶几上有洗好的水果与沏好的果汁。 寻常宁静的下午,一如过去的一个多月,一如她曾经的二十多年。 其余的事情恍然如梦,仿佛从不曾发生过。 譬如适才邂逅的杨皙,譬如不愿想起的钟家慕。 钟家慕 只这两个字,就如同是一声叹息。 目光无意识的落到沙发旁的手机上。 像着了魔似的,拿起了话筒,一个键,一个键的按过去,耳边传来了忙音。 “喂。”几声过后,里面传来了钟家慕有些混沌的声音。 心仿佛突然被人攥紧,眼睛瞬间有些湿润,她不能说话,只是傻傻的听着。 “谁啊?” 席畅畅几乎可以想见此时钟家慕的样子,他必定是皱着眉头,眼角向下,满脸的不耐烦,再得不到回应就会毫不犹豫的挂断。 原来自己这么的思念着,一直隐忍的思念着。 预期的忙音没有响起,那边也陷入了沉默。 半晌他的声音才又响起,有些低沉的暗哑,仿佛压抑着什么东西:“笑笑是不是你?” 席畅畅仿佛如梦初醒,迅速的关了机,将那手机扔到了沙发的另一端,仿佛它是好的烙铁。 一直到了晚上都有些心神不宁,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吃晚饭的时候,居然在粥里加了几勺的味精。席妈妈忍不住的问,席畅畅支吾了两句,以晚上睡眠不足有些困为借口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纹路,握着手上冰冷的手机,席畅畅失笑。 她对于钟家慕,远没有杨皙想的那么重要。 以前不明白,现在才看得清。 她不辞而别,断了所有的联络,可是她家里的座机却一直没变。假如他真的那么有心,为什么这么多天一个电话也没有? 这样也好,他们之间原本也只是他喝醉后的一个错误,就这样再不见面,慢慢也就断了。 根本没有什么别的牵扯,也不该也不会有别的牵扯。 这样才好,她用的是家里新的手机,明天换一张卡,今天这一时鬼迷心窍一样的冲动也可以粉饰过去,仿佛从没有发生。 真的是,这样也好。 可是,为什么这样想着,胸口都像是横着一块大石头,压得人透不过气来,连每一次的呼吸都是闷痛。而心里却像是缺失了一块,空空落落的难受。 答案太过明显,呼之欲出一般,她闭了闭眼,只是不敢去想。 昨天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到了凌晨才合眼,结果一个一个像是滚线团的全是梦。好不容易睡熟了,就听到外面的门铃声,她用枕头遮了耳朵,试图听而不闻。 可是外面那个人显然有很足的耐性。 当门铃第二十二次响起的时候,席畅畅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 睡眼惺忪的开了门,却在看到门口那个人的时候猛然睁大了双眼。 钟家慕?! 她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门外一身风尘仆仆眼睛通红的钟家慕。 你怎么会在这?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的地址? 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可是席畅畅只是傻傻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应该远在千里之外的钟家慕。 “别说话,不要走。”钟家慕伸手牢牢握住了她的手,留下了让人浑然摸不到头脑的六个字。很是大方的走进客厅,然后瘫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过了很久,席畅畅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鞋子也不脱,在自己家沙发上睡得香甜的人是活生生的钟家慕。 面对他,应该不安吧,可是为什么只是这样看着他。嘴角也忍不住的上扬? 仿佛这么多日子的阴霾一扫而光,那胸口满满的狂喜几乎能将人湮没。 就好像小时候吃的一种糖果,刚放进嘴里,那酸涩让整张脸都皱起来。可是那涩意慢慢褪去,那里面的甜才弥足珍贵,以前那些酸也好涩也好,都是值得都是美好的。 这种胀满胸臆的喜悦,这种前所未有的确定感,是不是就叫做幸福? 余光看到浅大地板砖上象征幸福到来的脚印,席畅畅皱了皱眉。 席妈妈每天上班前拖好的地,还没晾干就被某人给踩成了花脸谱。 努力一点点的把手抽出来,席畅畅要去毁灭她“引郎入室”的证据。 手挣了挣,却抽不出来,他的手握得紧紧的,仿佛要这样一直握着,一辈子都不放开。 席畅畅眼睛垂了垂,只得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一手支起下巴看着熟睡的钟家慕,这才发现,其实他瘦了许多,脸颊都有些塌下去。他睡着时,嘴唇微微开着,呼吸规律而绵长。他的眼底有一层淡灰,仿佛许久都没有好好睡过,想想适才他一眼都是红血丝,满眼都是困意,可是低头看着她时,眼睛却是出奇的亮。 这样看着看着,睡眠也严重不足的席畅畅终于头一歪,也宣告阵亡。 醒来的时候,换成是他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席畅畅刚睡醒,脑子还是有些混沌,眨巴眨巴眼看回去。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了一会,还没来得及从混混沌沌到含情脉脉的转变。“咕噜噜”席畅畅的肚子先打破了沉默。 席畅畅顿时感到血冲了脑袋,脸上火辣辣的烫,忙辩解:“我早上没吃早餐。” 钟家慕居然也很严肃地点头:“我也没吃。” “那我去做点饭?” “你?”过去的惨痛经验,让钟家慕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席畅畅羞愧地低下了脑袋:“还是你去好了。” 钟家慕忽然就笑了起来,他很少这样笑,眉眼都是飞扬的。 “我一直在想见到你的时候,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没想到风格这么席畅畅。” 换言之,在他心目中,席畅畅风格和吃有很大的关联。 这么嘴不留情的,他也是典型的钟家慕式风格,席畅畅腹诽。 仿佛看穿她的想法。钟家慕笑着敲了敲她的头,往前进了厨房。 嗷,为什么重逢没有言情剧里那么赚狗血洒热泪的戏码,反而被奚落被嘲笑?! 嗷,为什么没觉得他对自己温柔甜蜜,反而还多了暴力因素(敲脑袋)?! 席畅畅忿忿不平。 但还是跟进了厨房,看着钟家慕开冰箱,找食料,放油,搅拌 十点多的阳光已经开始刺眼,可是透过窗纸射在他身上却有柔和静谧的光圈,他做饭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认真而专注。 而她也同样认真而专注的看着他。 他忽然回头,眉毛挑的高高:“你偷看我。”很是得意的语气。 “没有!”席畅畅立马扭过脸,很专注的研究旁边墙壁瓷砖的缝隙。 钟家慕好心提议:“比起那块瓷砖,还是我比较好看。” 席畅畅囧到不行,扭头就要走。 却被拉住。 “不许走!既然你已经抛出了邪恶的第一眼,就必须坚持不懈进行下去。”钟家慕满副调侃的语气,忽然却低沉了下来:“既然看了,就要这么看一辈子。懂不懂?” 他这样半真半假的说着,可是眼里却有不可错认的坚决。 席畅畅愣了愣,心里汹涌泛起的也不知是什么感受,眼圈却有些湿润了,只是用力的点头。 钟家慕很是满意,破天荒的居然一本正经的夸奖她:“嗯,眼光很不错。” 这么典型的王婆,几乎让正沉湎与感动中的席畅畅当场石化。 幸好,煮饭的质量和厨师的人品并没有多少关系。否则,席畅畅怀疑吃了这顿饭,她的五脏六腑都会变成乌漆漆一片。 传说中的腹黑。 肚子填饱了一半,席畅畅才想起了自己的一大堆问题,口齿不清的问:“钟家慕,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会知道我家的地址?怎么过来的?” 钟家慕瞟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回答:“昨天下午,学校,坐车。” 席畅畅转转眼珠:“下午只有一辆慢车,要中午一点才能到。直达车是凌晨两点发车,钟家慕,你到底怎么来的?” 随口问了一句,居然都被她抓了小辫子!这个钟家慕前科累累,信用面临破产。 “我的确是坐车来的。”钟家慕耸耸肩:“不过坐的是我自己开的车。” 席畅畅拿着筷子的手停在那,两千多里的路程,十几个小时的车程,难怪他一进门就倒头大睡。 明明该训斥他不该做这么危险的行为,可是开口那声音轻柔的却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笨蛋,飞机不用三个小时就到了。” 钟家慕垂下了眼,那个时候,他怎么能想到那么多。 在接到她的电话之后。 他跟宋秦要了钥匙,尽管宋秦一直说那也许只是别人偶尔打错了,可是他就是执拗的相信那是她。他也只想来见她,尽快的尽早的,他拿着钥匙冲了出来,一路上因为怕遇到盘查不敢上高速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颠簸,一路上不停的打电话以免走错了路。 按门铃的时候,他的手都有些抖,只怕不是她。 等到她真的站在了他面前,这一夜的疲惫,这数月的思念才瞬间释放,他感到了累,无尽的困意。可是心里依旧忐忑,怕她会开口赶他走,怕她会再次悄无声息的离开。 他只能拉着她的手说:“别说话,不要走。” 睁开眼就看到她歪着头靠在沙发上睡得香甜,她的手还在他的手里,这时才有了一点的安定。却又开始害怕,她只是心软,只是不懂拒绝。 当她迷迷蒙蒙看着他,一直没说话的时候,他的心几乎都要停摆。如果她开口如果她开口说钟家慕,我不要再见到你。 那么,他该怎么办? 可是她只是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解释:“我早上没吃早餐。” 幸好她只是红遮脸,不好意思的解释:“我早上没吃早餐。” 他这十几年加起来也没有今天这几个小时的患得患失。 可是转头看着她靠在厨房门口歪头看着自己时,才明白,一切都是值得。 她不提过往,他就假装忘记,她不说爱,他也就不谈情。 她要当鸵鸟,他就陪着她粉饰太平。 只要她在身边,只要一个转身能看到她,就好。 他笑了笑:“我下次记得。” 不过这个下次,天知道是什么时候。 短时间之内,他不认为他们有再次分开的可能。 可是这个短时间未免太短了些 收拾完碗筷,席畅畅就下了逐客令。 钟家慕的脸很臭:“为什么我现在就要走?” 席畅畅义正严词:“你一个学生,回去好好上课!” 钟家慕凉凉提醒:“现在是暑假。” 席畅畅抬眼看了看挂钟:“就算今天不回去,也要先去外面找个住的地方。” “等等再去,现在还不到中午。” 他刚见她就要走?开什么玩笑? “下午太热。” 钟家慕做了妥协:“那你跟我一起去。” 去哪里都无所谓,关键是陪同。 “不行!”席畅畅回答的太斩钉截铁,终于让他起了疑心。加上她一直不停看挂钟的行为 真相只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门铃忽然响起,席妈妈的声音隔着木门传进来:“笑笑,怎么还不开门?” 席畅畅的脸白了一层,回了一声:“我在厕所,等一下。” 看着哭丧着脸的席畅畅,钟家慕的脸黑了一层。 难道他就这么见不得人?! 相亲 终于连推带拽的把钟家慕推进自己的房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才敢去开门。 “怎么这么慢?”进门的席妈妈还唠叨了一句。 等席妈妈做好了饭菜,席爸爸刚好提着公文包回家,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吃了饭,席畅畅留下洗碗。 一如往常。 只是席畅畅今天的动作极为迅速,以迅雷不及掩耳风卷云舒之势干完了活,就要回房去。 “笑笑。”席妈妈在沙发上笑眼弯弯的看她。 席畅畅无奈停下了脚步,席妈妈极其慈祥的递过来一杯水:“吃过饭喝点水清清肠胃。” 席畅畅心急着回去,拿了杯子就往肚子里面灌。 然后就听到席妈妈状似不经意的一句话。 “去换件衣服好好打扮打扮,晚上去相亲。” “相亲?!”席畅畅一口气喷了出来。 席妈妈点了点头,表情依旧慈祥:“你年纪也不小了,原来一直在外地工作,现在既然留在家了,就该为以后打算打算。” 席畅畅来回看了一脸温和笑意的席妈妈和不置可否的席爸爸一眼,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要出清她这个存货。 心虚的往自己房门口瞟了一眼,但愿这木门的隔音效果不差。 席妈妈苦口婆心:“今天给你介绍这个是你爸公司的人,人品家世都不错,最难得的是人也老实诚恳。你爸爸也很看重他” 忽然听到席畅畅房里传来一声异响。 席妈妈被打断,往那边瞄了一眼:“什么声音?” 席畅畅头上冒出冷汗:“没有,你继续说。” 席妈妈也没起疑心,继续吹嘘:“上次我去你爸公司也看了,那个小伙子相貌不错,挺有礼貌” 席畅畅房间里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大。 席妈妈终于狐疑:“笑笑,你房间里什么东西老是响?” “我去看看!”在席妈妈起身之前,席畅畅立马放下水杯跑回去。 打开门,迎面就是脸大难看的钟家慕。 如果说被她推进屋子里,他摆出的一张大便脸。那他现在的脸大,已经找不出任何的词语来形容了。 “你要去相亲?”疑问的句子,质问的口气。 席畅畅挤眉弄眼,声音压得很低:“小声点。” 钟家慕摆出了一张怨夫脸,不过看她紧张兮兮的样子,还是压低了音量,不知是否由于刻意的压抑居然听起来有些哀怨:“你要背着我跟不三不四的人相亲?” 席畅畅再次没有掌握重点,只是皱起眉头:“什么不三不四?” 钟家慕一脸的理所当然:“除了我,其他都是不三不四的。” 歪理邪说! 席畅畅没时间争辩,只压低了声音很是严肃的谆谆教导:“你昨天没睡好,待会好好睡一会,别再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最后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出去还带上了门。 隐约还听到她在外面解释:“呵呵,桌子上的东西掉地上了。” 钟家慕站在那里,认真思考他走出去,跟席爸爸握手,跟席妈妈交谈,然后把席畅畅打包带走的可能性。 想到那个小鸵鸟会有的反应,还是摇了摇头。 不能逼她太紧。 这样已经不易,她认同了他,接受了他,所剩的只是等待。 他讨厌等待,可是当知晓尽头会有一个想要的结果在,等待似乎也并没有那么难熬。 合了门,这才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床上散落的,桌上圆圆乳黄的柠檬香盒,凌乱的桌子。 久违了的熟悉感。 他忽然放松了下来,这么多天紧绷的神经全然松弛,一夜精神集中的驾驶与颠簸,今天却只寥寥睡了一会儿,现今那种疲倦与困意都涌了上来。 想想以某人一条筋的性格,既然现在认可了他,就绝对不会去相亲。 倒在床上,脑子里转过这样的念头,他昏昏进入了梦乡。 等到醒来看到外面沉沉的夜幕,和空无一人的房间,他才发现自己或许太过自信。 挂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八点,厨房里依然空落落的没有人用过的迹象。 客厅里的空调关着,通气孔都没有一点的温度,显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运行过。 席畅畅原本放在沙发上的手提包,也没了踪影。 一切证据指向一个事实某人居然真的敢红杏出墙去相亲。 席畅畅一家人回来时已经过了九点,开了门,按开灯,席妈妈就皱起了眉头:“怎么一股子烟味?” 席畅畅心惊肉跳,努力做放羊的孩子,用力吸了两口气:“没有啊,我怎么没闻到?” 幸好席妈妈动心的是另外一回事:“笑笑啊,你觉得今天那个小林怎么样?我看他对你印象挺好的,有没有互相留个手机号?” 席畅畅大呼吃不消,支吾了两句就回了房间。 推开门才发现整个屋子都是一片烟雾缭绕,钟家慕靠在那里一口一口的吸着烟。 席畅畅见过他几次,劝过也没用,可是从没见过他抽得这么凶,地上一层厚厚的烟灰。 她走过去,压低了声音:“你刚刚去客厅了?” 钟家慕的眉目间有些阴郁,只是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 想当初席爸爸被勒令戒烟,就算是隔了夜偷偷吸两口,席妈妈也能闻得出来,现在钟家慕居然冒席妈妈之大不韪,还公然跑到客厅,席畅畅脸垮了下来:“我会被你害死的!” 钟家慕熄了烟,许久都没说话,片刻后,才低低说了一句:“我都看到了。” “嗯?”没头没尾的,看到了什么? 钟家慕让手中的烟揉成一团:“我看到那个男人送你们回来。” “哦。”席畅畅应了一声,然后就沉默了下来。 自己原来这么狼狈的跑回来,在父母眼中一个女儿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必定是感情受挫吧。因此才费了精神安排了今天的相亲,她不能不去,为的是要他们安心。 可是现在却觉得有些心虚,想要解释,又觉得有些奇怪。 第一百三十章 气氛顿时僵凝了起来。 片刻后,反而是原来沉着脸的钟家慕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我很饿。” “呃?”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我就只吃了一顿早餐。”他面大不善:“然后就被你丢在这里。” 席畅畅心怀愧疚:“我去帮你拿点东西。” “我们出去吃。” “冰箱里还有很多东西” “我没带换洗的衣服。”换言之,要出去买。 席畅畅瞄了瞄门,隐约还能听到客厅电视的声音:“我们出不去。” 她绝对没那个胆量在两位高堂眼皮低下偷渡一个大活人,尤其还是一个男的。 钟家慕走到窗台,瞄了瞄下面:“还好,不是很高。” 转过身来吩咐:“你找个借口出门,我在下面等你。” “你要跳下去?!”席畅畅大惊,罪过啊罪过,他已经饿成了这样?! 钟家慕看着难以置信的席畅畅,很不幸的明白她此时心里的想法。沉默了两秒,最终选择了直接无视,走过去打开了窗户。 等到席畅畅以出去打酱油为理由出了门,到了楼下,钟家慕早就抄着口袋在那边等她。 来回打量了几圈,确定钟家慕毫发无伤,席畅畅才算放了心:“幸好没摔到。” 被当成投胎饿鬼的钟家慕很无语,难道她就看不到她的窗户和阳台之间只有一米的距离? 他也懒得反驳,只问:“我们去哪?” 去哪?有好吃的有好看的,席畅畅一扬头:“去胜利街。” 胜利街是y市最繁华的一个地段,从大商场到小地摊应有尽有,即使不是节假日,也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尤其是到了晚上,更是各路俊男靓女齐聚,精致妆容,帅气打扮,让人眼花缭乱。 席畅畅在这里一向充当路人,且是那种一看到美女帅哥就频频回头的猥角大。没想到今天居然是被别人回首张望的对象,不禁唏嘘。 出来混,果然是要还的。看了看浑然不觉一派自在的钟家慕,席畅畅刻意放慢了脚步压力太大,保持距离,再被别人这么看着她估计就要同手同脚了。 没想到钟家慕也慢了下来,她再慢,他也再慢,她再再慢,他也再再慢。 席畅畅几乎成了蜗牛爬,钟家慕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低头皱眉问她:“怎么了?” “好多人在看你。” “有么?”他浑然不觉。 “你没发现?”这么多赤白白的目光,他居然没感觉? “没。” “怎么可能?!”他的神经未免太大条了吧,视周围美女如无物?! “其他的人我都当是木头。” 呃席畅畅无语左右张望了一眼,那个顶着小s一样的沙宣头穿着短裤的阳光美女是个木头,那个一身淑女裙笑得很腼腆的女生是个木头,那个挎着包包前凸后翘的美眉是个木头 活生生的一个城市森林。 不过想起来他说的是“其他人”,自己肯定是例外的吧。 这么多人待见他,可是他只待见我吼吼,多么言情的情节! 女人特有的虚荣心油然而生,席畅畅窃笑,像偷了腥的猫。 到了商场,直奔专卖运动休闲的五楼,看着柜台里那笑容甜的化不开的售货员,席畅畅再也笑不出来。 她不是木头,她根本就是一个人背景! 一般来说,当你身边有一个让人垂涎三尺的男伴,其他同性的反应不出两种,羡慕或者嫉妒。 前者自然是因为你也是一只大美女,且美到了让同性都向往的地步。后者是正常的反应,忿忿然觉得你是一只癞蛤蟆一堆牛的五谷轮回之类。 但是美女售货员的视线在从钟家慕身上转到她身上之后,仅仅一眼,就确定了她丝毫没有杀伤力,连嫉妒都懒得给,全然把她当作了一尊人背景。 完完全全的被人忽视,彻底沦落成了小透明,一个劲的对钟家慕媚,笑。 直到两个人从商场出来,席畅畅的嘴上还是可以挂一个酱油瓶子。 钟家慕提着袋子在她身后往前走,嘴边含了一抹笑,熙熙攘攘的街道,耳边是音响与叫卖交杂的声响,明明最讨厌人多,他却莫名的高兴起来,一反刚才的阴郁。 一定是为了刚才那只大美女! 席畅畅忿忿的想,完全不理身后那个人,脚步不自觉的加快。 胳膊却被他抓住,扭头横眉怒对:“干吗?” 钟家慕眉眼弯弯,下巴往旁边一抬,简短的两个字:“烧烤。” 席畅畅这才闻到路边传来的麻辣香味,“嗷”了一声冲过去。 第二次冷战宣告结束,席畅畅左手一串羊肉串,右手一串鱼豆腐,面前一碗麻辣烫,吃的不亦乐乎。 钟家慕却吃的很慢,看到她贪心不足的样子,忍不住取笑:“刚刚去吃了相亲饭,怎么就这么饿?” 提起相亲,席畅畅的脸就耷拉了下来。相亲时在一家格调很高的餐厅,所谓高格调。就是饭少的可怜又贵的要死。再说了,即使面前是满汉全席,对着一张你被逼“试图染指”的脸,也是吃不下吧。更何况还有二老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一顿饭吃下来,胃都疼了。 席畅畅可怜兮兮:“吃了三个小时,就只吃了几根意大利面。” “这么久。”那个男人很善谈?钟家慕表面上依旧随意:“那你们都说了什么?” 席畅畅努力思考,刚开始是父母介绍寒暄,然后是两个人独处。好像说了不少的话,但是到底说了些什么内容,好像都不太记得了。 一堆的都是废话。 从废墟中找花朵,她总结:“谈了谈他的人生理想和目标。” “哦?什么理想和目标?” 想起林同志说起自己理想的时候满满的自信,再想想自己恬不知耻的碌碌无为,席畅畅不禁赞叹:“他的人生理想是爱情和事业。” “事业和爱情?”钟家慕不客气的嗤了一声:“还不就是钱和女人。” 这么冠冕堂皇的理想被他活生生歪曲得这么庸俗,席畅畅噎住,又反驳不了,气不过顶了一句:“那你又是什么?” 嘿嘿,别怪她厚道,理想和目标这种东西,钟家慕的字典里估计找不到。 钟家慕抬起了头看她,眼睛在氤氲的白雾中却格外的亮。 被他这样看着,席畅畅忽然不自在起来。 小摊子在街道的一角,眼前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还有远处近处夜空中闪耀的霓虹。他轻轻开口,好像带了几分笑:“席畅畅。” 声音不大,却仿佛是从心里面喊出来的,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决,把周围的喧嚣都压了下去,仿佛周围都静寂了下来,只余下这三个字。 席畅畅楞了楞,初始时只是不懂,反应过来后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好像心里正烧着一盆冰激凌的火锅,那甜意丝丝的往外冒。 于是,她低下头无比认真的啃鱼豆腐,无比的聚精会神。 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亲情 从烧烤到麻辣烫,从墨西哥肉卷到手抓饼,说是“陪同”钟家慕来吃东西,事实上,是席畅畅一个人对小吃街的大扫荡。 一条二十来米的胡同,他们从头到尾走了近一个小时。 终于到了巷口,钟家慕看着前面步履明显有些沉重的席畅畅有些无语。 原来她曾经说过自己喜欢吃小吃,现在看来,这个“喜欢”用得太含蓄了一些。 席畅畅“步履蹒跚”地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见钟家慕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催促了两句:“快走啊。” 钟家慕慢悠悠赶上来:“去哪?” 席畅畅露出垂涎三尺的表情,光荣宣布:“去吃馄饨!” 钟家慕看她的眼神更奇怪了 其实馄饨摊并不在小吃街上,而是在一个不起眼的转角,有些冷清。 摊主是一个已经有些佝偻的老伯,混沌摊子全都在一个三轮车上,只是在车把上按了一个竹竿,上面吊着一个昏黄的小灯泡。 摊子周围也只有两张矮矮的小桌子,还有四五把折叠式的小板凳,人坐下去都不得已要蜷成一团。 席畅畅却一脸的兴致,拉着钟家慕坐下来:“老板,两碗馄饨!” 馄饨很快都端了上来,味道也算是不错,但是却不值得特地跑到这么一个像是拍鬼片的地方来吃。 尤其是那个特地拉他跑来的那个人,刚吃了两三个就皱起了脸:“钟家慕,我太饱了,吃不下去。” “那就剩着。”钟家慕看不出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不行。”席畅畅堵起了嘴,把自己面前的碗往他那边推了推:“你帮我吃完好不好?” 没有这个习惯,钟家慕直觉的想拒绝,可是抬眼看见她可怜兮兮期期艾艾的眼神,叹了一口气:“好。” 昏黄的灯光在灯光中好像裹成了一团,合着着摊子上蒙蒙的水汽,他一口口的吃着,偶尔抬眼就看到她坐在那里,手托着下巴,就这么等着他。 她的眼皮有些耷拉,有些百无聊赖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吃的慢,让她等的心急。 钟家慕垂了垂眼脸,动作更慢了些,只觉得能这样多一分一秒,也是好的。 吃完了馄饨,两个人往回走,席爸爸十几年前初发达的时候,就在胜利街旁边黄金地段买了房子。跟胜利街只隔了一个中心花园,平时购物方便,而且环境也算幽静。 走在花园里的小道上,席畅畅怀里抱着刚才买来盛着金鱼的水缸,仰天长叹:“撑死我了。” 想起今天她的风卷残云,钟家慕觉得自己不得不表态鄙视她一下:“活该。” “很久没都来吃过了,今天当然要过瘾一点。”席畅畅反驳:“而且我今天吃的本来刚刚好,就是后来吃的馄饨给撑到了。” “那你还特地跑过去?” “可是不能不去嘛!”席畅畅也很无奈。 “为什么?” “初中的时候上晚自习,放学了就去吃碗馄饨,慢慢就习惯了。上高中后换了学校,爱吃的东西越来越多,就很久都没有再去过。后来有次大一的时候经过那边,忽然看见那个摊子还在,我当时站在那里看着那个老板头发白了好多,弯着腰忙来忙去,就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 钟家慕接了过去:“所以以后每次只要去逛夜市,就会去他那里?” 明明别人的辛劳与她不相干,她却总是觉得自己应该尽一份心力,这的确是她的作风。 “嗯。”席畅畅有点窘:“其实也没什么帮助。” 钟家慕失笑,转眼看到她双手捧着的“水晶猪”,眼里闪过一丝了然:“这些金鱼,你是不是看到那个老板娘之后才决定买的?” 难怪她刚刚在地摊上一反常态,连价都不还就买下这个相当难看的玻璃猪。 现在想想,那个老板娘也是一位老太太。 席畅畅苦着脸点了点头:“早知道就随便买点别的,不买这个了。怕它会洒还要两只手捧着着,手都酸了。” 钟家慕停了脚步看她,她双手捧着鱼缸嘴微微嘟起,一脸懊丧,悔不当初的模样。 嘴边忽然泛起微笑,他明白她,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因为看不得曾经熟悉的人日渐衰老而依然劳苦的工作,因为看不得老人在夜风中叫卖,她会用最拙劣的方式去帮助他们。 而那些她意图为善的人并不知道她的名字,甚至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人有这样的心思。她亦不是慈悲或施舍,只是拙劣而自然的给予。 若是她一开始就自诩为善心人士,一脸刻意的温暖,他也会退避三舍吧。 只是她太不着痕迹,太自然,就这么一点点的走了进来,温水一点点的加热,等他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 让人上瘾的为时已晚。 席畅畅往前走着,察觉到他没有跟上来,也停了脚步,疑惑地看他:“怎么了?” 钟家慕走过来,背着光,脸上有一层阴影:“鱼缸里的水很容易洒对不对?” “嗯,怎么了?” “那就好好拿着。”他低低回了一声,头就覆了下来。 席畅畅傻傻的看着他的脸在面前放大,唇上蓦地一热,柔的触感。 她下意识的想推开,可是手里面抱着那个鱼缸,只能傻傻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他的睫毛。 仿佛所有的血液都涌进了脑袋,又仿佛所有的空气都被抽空。 脑袋一片空白。 只剩下唇上的温热。 钟家慕稍稍移开了唇,看着呆呆的席畅畅有些无语。 她的眼睛已经有些斗鸡了 不忍心继续虐她的眼球,钟家慕无声叹了口气,一只手蒙上她的双眼。 然后继续 法式长吻啊 一直到回到家,席畅畅的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 轻轻锁上门,蹑手蹑脚的进了房间,就看到钟家慕已经站在窗台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脸上又热了几分,眼神游移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钟家慕有些好笑:“诶。” 听而不闻,听而不闻,席畅畅默念一百遍。 “你的鱼缸忘了放下。”他平平的说,席畅畅还是听到了嘲讽。 这才看到,自己手里还是紧紧捧着那个帮凶,马上走到桌子边,重重放下。 放下了鱼缸,席畅畅才发现了事情的紧急状态,她跟钟家慕,孤家寡人的共处一室。 且这这一室只有一张床。 席畅畅头都大了。 偷偷瞄了钟家慕一眼,钟家慕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只是提着手里的袋子进了洗手间:“我去洗澡。” 席畅畅家是三室一厅,除了一个公用的洗手间,还有一个房间内单独配备了一个。 当然这个房间本来是给席爸席妈的,但是鉴于她天天看到三更半夜,才后才穿着个拖鞋达拉达拉的来洗漱,于是就跟她换了房间。 洗手间里有哗哗的水声,唇上似乎还残留适才湿的触感 空气里每一个分子都是浓浓的暧昧。 席畅畅有些坐立难安。 钟家慕却已经走了出来,身上是新买的体恤和短裤,一手拿着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完了。” 他们“居”时的习惯,一个人洗完另一个人洗。 席畅畅忙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进去。 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钟家慕躺在地上,身下平铺着原本在柜子里的棉被。 她心里稍稍安定了些,也掀开毛巾被躺在了床上。 今天当然没有看的心情,加上逛了一个晚上,她也有些累,看着钟家慕也是躺在那闭着眼,大约也是在睡觉,席畅畅将台灯调到了最暗。 一片的静寂,房间里只剩下丝丝的冷气输送,音乐听得到空调转动的声响。这样规律而沉闷的转动,不见嘈杂,反而有种催眠的作用。 可是席畅畅却睡不着,尽管钟家慕没有说话,连呼吸都是听不到的,可是她却前所未有的感受到,他在那里,咫尺的地方。 “钟家慕。”她轻唤,还是有些担忧:“地上太冷要不要多铺一条被子?” “不用。”他的声音在暗夜中有些低沉,“这样挺好”顿了顿,又说:“很好。” “哦。”席畅畅翻了个身,试图继续睡。 明明那么累,困意却一点也没有,试试数羊。 呃一只羊跳过了栅栏两只羊跳过了栅栏三只羊跳过了栅栏四只钟家慕跳过了栅栏五只钟家慕跳过了栅栏 一群白花花的钟家慕朝她咩咩叫。 “钟家慕。”她终于放弃了努力,转而骚扰他,“睡了没?” “没有。” 席畅畅兴致勃勃:“跟我讲讲你的事吧。” “我有什么事?” 多么找抽的反问,偏偏明白他真的是很认真的发问,席畅畅无语。 过了很久,钟家慕的声音才又响起来:“你想知道?”声音有些愉悦。 席畅畅点点头才想起来他看不到,马上“嗯”了一声,竖起耳朵等着听。 良久的沉默,久的席畅畅觉得他或许已经睡着了,钟家慕终于开口:“还是你问我吧。” --! 刚刚莫非是在组织语言,最后终于发现自己没有叙述的天分?汗。 这次换成了席畅畅沉默,第一次客串办公人员的她不知从哪开口,万事开头难,席畅畅做试验:“姓名。” “钟家慕。” 囧,居然回答的很认真,席畅畅头上三条黑线划下。 挑了个比较平常的问题:“你小时候是怎么样的?” “很矮。” 黑线加剧,席畅畅耐着性子继续问:“不是问你的身高,是你的生活。” “还好。” 多么简洁的废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席畅畅转换方式,决定从亲情下手。 “你妈妈是怎样的一个人?” 稍稍的沉默,“很美。” 想想钟家慕的长相,他的母亲不用说也该是倾国倾城的那一类吧。 也就是说这句还是废话。 由于被采访对象的不合作,不,他不是不合作,而是完完全全的eq为零!席畅畅的访谈节目面临被腰斩的命运。 沉默了很久,席畅畅才再次开口,有些小心翼翼:“你有没有见过你爸爸?” 钟家慕没有立即答话,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时声音中有些微的嘲讽:“不仅我,你也见过。” “我?” “记不记得过年前的校庆?”钟家慕嗤笑了一声,说了三个字:“何镇锋。” 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席畅畅愣了愣才想起来。那所学校也算是x市的一所金字招牌,毕业的学生大有作为的无数,去年八十年校庆,校长特地请了老校长老教师以及一干毕业后功成名就的学生前来。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则数何镇锋无疑。 连一向报纸电视只看娱乐新闻的她,都能在见到真人第一眼的时候认出来,可见这个人的声名显赫。 记得当初校庆,他坐在主席台上,并没有发言,只是闲闲坐着,就自有一股的威严气势。那是那种世家与生俱来耳濡目染的伪装不来的气势。记得当时在下面坐着,还听到几个女生窃窃私语,“好帅!”“真帅!”的字眼出现频繁。 这种“帅”已经不是指那种可以包装整容的皮相,而是举手投足中的优雅与自信。钟家慕的母亲再如何的倾国倾城遇到他,也是一个躲不开的劫吧。更何况,按着钟家慕的年纪与那个人的资料来看,当初那个人已经有了家世。依着他的家族与声望,钟家慕的母亲断不会有被蒙在鼓里的可能,也就是说,钟家慕的母亲,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飞蛾扑火。 只是那团火太过耀目,引得到多少的飞蛾。 现在想想其实钟家慕与他有些许的想象,一样漫不经心的表情,只是在钟家慕身上是一种慵懒的邪气,而在他身上是一种内敛的霸气。 而在他们之间连接的,也只不过是过客似的一只飞蛾。 这种事情,佳话也好,悲歌也好,除了局中人,旁人都无从知晓。席畅畅无声叹了口气:“你恨他吗?” 悉琐的声音响起,钟家慕翻了翻身,因为怕隔壁的席爸席妈发觉,他们一直都压低了音量,加上这午夜的静谧,声音都有些惘惘的:“没有必要,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 他们互相并不需要,尽管每个月他会给他卡里存进去可观的金额,尽管无论他如何胡闹他都保着他留着学校的名额。 他们是父子,却不必相见,不恨不怨,只是无所谓。 他给他钱,无关亲情,只是觉得应该,即使被拒收,也不会觉得内疚或是亏欠。 他不拒绝,无关骨气,只是理所应当,即便他接受,也不会觉得温暖或是补偿。 钟家慕嘴边无声挑起一抹嘲讽的笑:“亲情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完全没有需要。” 连他本身原本也是可有可无的,只是现在这世间,他心里多了一个人,仅仅这一个人,已经把胸口装得满满的。亲情那种东西,他负担不起,更没有那个想负担的心情。 空调一直处于睡眠状态,气温下降到了一定的温度已经停止了运转。席畅畅却突然觉得冷,那股冷从小腹一直升上来,蔓延到四肢百脉,几乎冷得让人颤抖。 冷得连人的声音都有些异样,手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小腹,她听到自己有些走调的声音:“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怀了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办?” 一片黑暗中,钟家慕漠然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不会要。”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怀了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办?” 钟家慕闭了闭眼,似乎还能闻到那一片白大瓷砖中的血腥,还有葬礼上来来往往人们同情的阳光。 他开口,声音漠然:“我不会要。” 如果最终还是要舍弃,倒不如一开始就不曾存在过。 很长的时间,席畅畅没有说话,房间里又只剩下冷气丝丝的声音。 钟家慕的心微微有些下沉,以为她又想到了岚岚的事情——尽管有些事情,他们心照不宣的不提起,可是并不代表它们没有发生过,有时候只需要无意的一句话,就会发现它一直横亘在他们之间。 他忽然有些害怕,叫了她一声:“笑笑” 她过了片刻才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是翻身时悉琐的声音,过后她的声音才传过来,有些乏力,仿佛带着挥之不去的疲倦:“我很累。” 她的声音软软的,奇异的抚平他的不安,他睁着眼看着上面的天花板,开口居然像是哄小孩子:“睡吧。” 她似乎轻轻嗯了一声,又翻了个身,之后就是长长的沉默。 席畅畅将身上盖着的毛毯往上拉了拉,身上还是止不住的冒寒意。 在医院的时候,陈然握着她的手,眼里有挣扎后隐忍的痛苦,他说:“笑笑,只要你愿意把这个孩子拿掉,我们还可以跟从前一样。” 当时的她是怎样的心乱如麻六神无主的惊惶,可是依旧下了这个决定。 即使当时面对着衣衫不整的杨皙,即使她那时决定再不见钟家慕。 可是,她还是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是她带给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生命。 父母,朋友,她都不曾告诉过,即使钟家慕现在到了她的身边,她也不指望让他知道。 他太小,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高三,大学,他跟她隔着太长的时光。 从来不曾想让他知道,可是当他斩钉截铁的说出他不要的时候,心还是瞬间刺痛,痛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越是想抑制,那眼泪落的越凶,从眼角不停的落进两鬓中。用毛毯紧紧的捂住嘴,即使哭泣,也不敢发出声音。身体蜷成一团,连抽泣的声音都要抑制,只是咬着牙,整个身子都因为隐忍抽气而发颤。 有些轻轻拉下了她脸上的毯子,她太起眼,看到钟家慕一手握着毯子的一角。 床头柜上的台灯是最昏暗的模式,打在他的脸上是一层晦暗的光,钟家慕静静看着满脸泪光的她,眼里浮动的似乎是哀伤:“你还是在怪我。” 他平平的叙述,又像是悠长的叹息。 “或许我真的不该来。”他嘴边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手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可是,还是谢谢你给了我这一天。” 让他明白那种全然的安宁与欢喜。 席畅畅只是躺在那里看着他,眼睛因为泪光显得更加黑亮。 这双眼睛曾经沉静的望向自己,他还记得那时说:“既然看了,就要这么看一辈子。懂不懂?” 他想要她这么一直看着他,在他身边,尽管她只是被动的接受这份感情。 可是看到她眼底的泫然,他才明白,即使只是被动的接受他的给予,她也会这样痛苦。 他只能却步。 不得不放手。 他以为他永远不会放弃,无论面对任何人,任何事,可是当他刚才看到她裹在毯子里偷偷哭泣的时候才明白。原来第一个逼他放弃的人,就是他自己。 席畅畅看着他,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眼里的悲哀慢慢冷却成了一种决绝。 她莫名的心慌,果然他下一句就说:“我明天就走,从今后,你再不会看到我。” 俯身在她额头上浅浅一吻,他竟然微笑:“再见。” 转身迈步,每走一步心中就更明白一分,他正在离开她,永无日期的再会。 走了几步,背后猛地扑上来一团温热,他猛地一怔,低头看着腰间坏绕的手臂,她声音从身后传来:“别走。”她的脸贴在他的脊背上,又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别走。” 他的声音沙哑,过了半晌才说话,仿佛连开口都有些困难:“你知不知道现在留下我,以后就再也不会有离开我的机会?” 她没说话,只是双手搂得更紧了些。 他站在那里低头看着身前她交握的双手,黑夜中月光似乎透着有莹白的光。 原来她也是这样对他。 这个念头慢慢浮上来,渐渐真实。这十几年来他从不知道心底原来有这么多的欢喜,几乎涨得胸口都是痛的。那种失而复得,恍如暗夜行路的旅人千里跋涉终于在黑暗中见得一点灯光,全然的喜不胜收。仿佛轻轻一漾,那甜意都会溢出来。 转过身子看着脸上泪痕还没干的席畅畅,他想跟她说他不走,明天,永远都不会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笑,这样的情不自禁。 眼睛往下搭了搭,看到她赤着的双脚,可见她适才的急切,嘴角顿时又上扬一个弧度。 “地上冷不冷?”他开口问。 “呃?”席畅畅依然湿湿的睫毛扇扇,还没明白过来,就被他一个打横抱起来。 尖叫到一半,想到隔壁正在安睡的席爸席妈,连忙捂上嘴。 直到钟家慕抱着她也在床上躺了下来,她才边推他边低声抱怨:“你干什么?” 钟家慕腾出来一只手拉了一半枕头,然后爪子又很自然放在她腰上,闭上眼悠悠回答:“睡觉。” --!席畅畅无语,继续推他:“你下去睡。” 钟家慕睁开眼懒洋洋看了她一眼:“刚刚是你先抱住我的。” 想到刚刚自己完全下意识的举动,席畅畅有些脸红。 钟家慕继续陈述:“刚刚是你叫我别走的。” 席畅畅的都已经低得抬不起来了 “我现在就如你所愿,抱着你哪里都不去。”钟家慕顺理成章地得出了结论,闭上眼睛:“我们睡觉。” 听起来,好像他很慷慨一样,可是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席畅畅有些纠结。 抬眼看了看一脸理所当然的钟家慕,席畅畅越看越觉得他的脸越来越像猪腰子再带上劳动帽整个就是就是一活活本山大叔。 再摸摸自己的脖子,好像也越来越粗了 囧自己好像越来越容易被忽悠了 席厨师用力推了推萧本山:“你下去!”义正严词地! 钟家慕置若罔闻,闭着眼睛装挺尸,感到怀里席畅畅越来越大的动作。才伸手抱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她头上:“我只想这么好好抱着你。” 他的声音惘惘的,如同叹息。席畅畅莫名的就心软了下来,就那么蜷在他怀里。头靠着他的胸口,他每一次呼吸胸脯都有规律的起伏,离得这么近,仿佛听得到他的心跳声。 宁静而平和,她感觉温暖而安心。 这样的静谧中,钟家慕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为什么哭?” 片刻静默,席畅畅的声音才想起:“没什么,只是想到一本的情节。” “笨蛋。”钟家慕不疑有他,胸腔因为说话而微微震动,有些无奈:“以后不许再看那些东西。” 席畅畅无意识地看着空中虚空的一点,半晌才低低回了一声:“嗯。” 或许太累,不知不觉的,席畅畅还是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还在钟家慕怀里,他依旧闭着眼,胳膊被她枕着,脸侧向她,没有他醒时那种漫不经心的神大,倒像是一个孩子。 手向上摸到枕头边的手机,原来已经九点多,笑笑轻轻拨开钟家慕拢在她腰间的手,就要坐起来。 刚刚起了个身,却又被拉了下来,钟家慕半个身子斜压在她身上,嘟嘴像是讨糖吃的小鬼:“早安吻。” 他的脸近在咫尺,席畅畅有些窘:“别闹了。” 钟家慕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头埋在她颈间:“不给就不让起。” 语气竟然是耍赖。 席畅畅无奈,飞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尽管蜻蜓点水,她还是涨红了脸,推了推他:“好啦,让我起来。” 钟家慕撑起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时间太短,位置不对,我要求返工。” 看着眼前这个撒娇耍赖的脸,席畅畅忽然开始怀念初遇时那个拽到对她爱理不理的钟家慕。 绞尽脑汁,她垂死挣扎:“我还没刷牙。” --!说出口她自己都愣了,这是什么烂借口囧 果然,钟家慕愣了愣,头凑过来,低低的笑开:“放心,我不嫌弃你。”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的你字已经消弭在温热的唇齿之中。 直到在洗手间用用凉水扑了扑,脸上却还是好好的。 水槽上面的镜子里如实的映出一个人,双颊红彤彤的,眼睛却亮的像是盛了一池的春水,潋潋滟滟。加上有些受伤的嘴唇,整个人都像是化了妆,居然有些光彩照人的感觉。 恋爱果然是女人最好的化妆品。 以前唯一的一次恋爱是和陈然,吃饭,逛街,虽然有些许甜蜜,可是更多的是成年人间理智的循规蹈矩,就像是无声息的小河,每一个转折最终的归宿都清晰明了。可是钟家慕身上有种原始的不加考虑的几乎让人眩晕的热情,原本只觉得他像是一块冰,可是一旦他愿意让你靠近,你就会发觉其实他根本就是一团火,有种近乎天真的不顾一切。 她没有那么天真,却也无法拒绝。 正想着,忽然听到外面手机的响声,她走出去,就看到钟家慕站在窗边讲电话。 说是讲电话,其实只是不耐烦的敷衍。嗯嗯了两声,直接就把挂电话,合上了手机。 席畅畅有些好奇:“谁啊?” 钟家慕一脸的无所谓:“宋秦,找我要他的宝贝车子。” 第一百三十一章 席畅畅半夜忽然醒来。 风声刮着窗台,一阵一阵的仿佛凄惨的小孩子哭声,将她从梦中惊醒,屋里没有开灯,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的音乐,是纯音乐,但音调听起来十分凄惨,令人毛骨悚然,突然听见这音乐,席畅畅吓得身子一抖,此时她的脸大惨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大,头发乱糟糟的随意散着。 她在床上呆呆的坐了好久,半天才回过神来,认出她这是坐在钟家慕的卧室的床上。熟悉的天蓝大壁纸,卡其大的天花板,窗台上放着几盆多肉植物,她愣了好半天,摸着胸口,感觉现在那里空空的,但还是会疼。 那些琐碎的记忆一点点地恢复,又拼凑成了画面,一遍又一遍的在席畅畅凌乱的头脑里面放映着,几个小时前的记忆终于清晰地完全浮现,一遍又一遍,就像电影一样一帧接一帧,不曾停止。 想到这里,席畅畅胸口就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呼吸越来越重,眼眸也忽然黯淡下来,死气沉沉的,这个样子便不像席畅畅了,不像那个眼睛里面有星光的女孩子。 席畅畅看到男神——自己的未婚夫,心里最完美的那个男人,和她逛完街,转身后就带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去了黑森林酒店。 男神好像这里的熟客一样,登记,付账,一步一步如行云流水般,丝毫不拖泥带水。 席畅畅看见他们去了一间房间。 刚进房间,男神就没有了刚才绅士的样子,他疯狂的把她按在床上。她则拉着男神的手,男神看着她,瞳仁又深又黑,好像要把眼前的人吸进去,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嘴角一丝不明的笑意,他问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那女人仰头笑着看他,扯了扯男神的领带,一脸的暧昧:“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 男神一怔,低低咳了一声,扣着她的后脑勺:“你果然是只妖精。” 他将她的下摆一点点卷起来,她浑身紧绷,良久才听到他低声说:“想好了?” 声音有些喑哑,懒洋洋又带了几分温柔。 “我醉了。”女人语气中是赤白白的邀请。 他紧紧拥着她,喘着粗气。 “明天就安排你去展会。”男神在她耳边喃喃着。 而那个画面中的男人在几个小时前还吻了自己,要紧的是他是自己的未婚夫。 这一切肯定不是真的,席畅畅这样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但是半天后还是垂下了头,她知道这个理由安慰不了自己,毕竟事实就摆在眼前。 不知是因为冻的,还是哭太久,席畅畅的眼睛肿胀得特别厉害,刺痛的感觉从眼睛里面传来,几乎快要睁不开,喉咙也是非常的干燥,连一口唾沫也咽不下去,像是有火在烤着一样。 向外面看去,门缝中隐约透进的光在这个房间里的黑暗中显得异常刺目,刚才的音乐就是从门缝里传来的,此时还断断续续的传入席畅畅的耳朵。再加上长时间没有见到光,让她觉得不适应,慌乱不安的席畅畅想要闭上眼再睡一觉,但是脑海中始终循环播放着那一幕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已经忘不掉了。 “钟家慕应该在外面吧,出去的话又要嘲笑我了。”她睡在床上,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身体抗议着席畅畅的不管不顾,感觉到嗓子实在是太难受了,再不管就要废了,席畅畅这才起身,赤着脚轻轻地走出房间,客厅灯亮着,是暗淡的橘黄大,一旁的老式收音机兀自播放着,刚才的音乐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但是钟家慕却不在那里,十分宽敞的客厅此时除了风声和音乐再没有其他声音,单调得可怕,本来席畅畅的胆子一向是很小的,可是此刻席畅畅心里却一点儿都不害怕。 像她这样木讷的人,发现这种事情一定接受不了吧。 席畅畅觉得渴,就轻车熟路地走向了厨房。她没有开灯,因为钟家慕长年不开暖气的缘故,即使是木地板也十分冰凉,可是席畅畅此时双脚踩在冷冰冰地板上并不觉得冷。 偌大的厨房里什么都没有,看来她离开了几天,钟家慕还是没有怎么好好照顾自己,这几天又是一路吃外卖过来的吧。 席畅畅叹了口气,就关上冰箱门,正准备回房睡觉,用睡眠麻醉眼前这一切。 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厨房门口突然出现两个朦胧的巨大影子,伴随着两声猫叫,那个大一点影子的主人没有说话。 走到亮处,钟家慕的身影随着灯光忽然显现,高挺的鼻梁,清俊的脸庞,漂亮的五官,但是衣服却不太整洁,头发也没有收拾。 这样乱糟糟的钟家慕平时是看不到的,今天这样子居然就出门。 席畅畅觉得钟家慕膨胀了。 这么晚的天,伴随着这种诡异的音乐。他的出现让席畅畅吓了一跳。她略带责怪的语气说道:“你也不说一声,吓我一大跳。”席畅畅说完后怔了怔,随即自嘲的笑了笑,这里是他的家,他想什么时候出现就什么时候出现,自己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说他呢? 对于她的话,钟家慕却似没听到,眯着眼睛打量了她好一会,才轻哼了一声,从背后拿出了一桶泡面硬塞到席畅畅手里。 呆呆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泡面,席畅畅愣了愣,难道是这这家伙衣衫不整的出去是买泡面了?她接过泡面,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看钟家慕,然后就立马钻进了厨房。 端着面一点一点的吃着,碗散发出的温度让席畅畅觉得委屈,吃着吃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她似乎是想把自己心里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化为好的泪水流干。 那句话是咋说来着?你要相信,人生总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的。 现在,席畅畅信这句话了,她也渐渐的明白,人生不如意的时候多了去了,不是所有热烈的追逐都能得到回报。 钟家慕见到席畅畅哭了,他撇撇嘴,就好像是在嫌弃席畅畅此时咧着嘴的样子有多丑一样,但他还是从茶几上抽出两张纸,靠过去十分粗鲁的替席畅畅擦了擦眼睛,极快的说了句:“没出息,你这个样子很丑诶。” 听见钟家慕骂自己,席畅畅瞪了钟家慕一眼,把头仰起来,尽量不让眼泪掉出来,然后愤愤的说:“你懂什么啊?你要是现在处在和我一样的境地,我看你”说到这里,席畅畅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止住了剩下的半句话。 “为什么要哭?”钟家慕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挪了挪位置,离席畅畅更近了一点,席畅畅感觉到身旁的沙发陷了下去,抬头就对上钟家慕那一双眼眸,只见他嘴唇微张,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其实我都知道。” 其实他都知道?其实他都知道!钟家慕说他都知道 席畅畅听见这句话后猛的一怔,抬起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钟家慕。 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的。 “你都知道?胡胡说,你怎么会知道?”席畅畅反驳着钟家慕,但是眼睛里全是不确定的大彩。 钟家慕忍俊不禁:“刚才听你说梦话了。”他流露出一种了然于心的表情,“你知道自己睡觉爱说梦话吗?” 这时受了这么大打击的席畅畅哪还能考虑的那么多,再加上席畅畅的脑回路本来就长,所以想也没想就直接相信钟家慕的话。 席畅畅以为钟家慕真的什么都知道,觉得自己不用再瞒着钟家慕,她就把自己心里堆积了很多的话都说了出来,肩膀因为情绪太过于强烈而抖动着:“你说,是不是我不好啊,我太没用了,所以所以阿离他才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说这些话后,席畅畅哭的更大声了,这些不堪的事,终于被她从嘴里说了出来,“他的事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我只会给他添乱” 听着席畅畅断断续续的声音,钟家慕目光一凌,冷冷的寒气从他四周腾起:“原来是这样啊。” 他其实原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今天刚要出门,就碰见她在房子外面蹲着,头埋得很深很深。 席畅畅猛的一惊,直起身子,心里暗呼:等等,他刚才说什么?他说原来是这种事。 原来!?什么叫原来是这样?这家伙骗我! 席畅畅心里本来就难过,这时反应过来被人耍了更是气愤:“钟家慕,你套我话,你卑鄙。” 钟家慕没有因为席畅畅对自己的态度而生气,他拿起刚才用过的纸,继续擦了擦席畅畅的脸:“你早应该知道的。” 听完钟家慕说这话,席畅畅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男神他不是那样的人不是” 边说着席畅畅起身就想回卧室,像席畅畅这种鸵鸟性格的人,遇到事情就只是想回避。但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就被扣到了墙上,钟家慕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她,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即便是这样你还喜欢他,对不对?” “我”席畅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大力拉入一个怀抱:“席畅畅你听着,你很好,你一直都很好。以后不要这么说自己。” 席畅畅没有挣扎,一点点的软在了钟家慕怀里。 有人说,正悲伤的人总是容易被打动。 如果不是这背景音乐太过于瘆人,远处看去,两个人倒是像一对佳人。 他们都没有打破这份平静,谁都没有说话。 “滴答” 墙上古旧的钟不适时的敲了一声,席畅畅猛的睁开眼睛,推开钟家慕,嘴里直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跌跌撞撞的跑回自己的卧室,他看着她的背影走过第一片地板,第二片,第三片席畅畅的背影被灯光拉得很长很长。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沉浸在自己小叔子的怀里吗?回到房间,席畅畅打开窗,任凭风打在脸上,风刮着她的脸硬生生的疼,泪水顺着风,滴到了鞋子上。 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她本该是一个爱笑的女孩儿。 就在一个月前—— 席畅畅跟着自己的父亲出来接应酬,美其名曰为了她以后接手时能得心应手,聊到一半,十分无聊的席畅畅就找了个借口跑了出来,席畅畅哼着歌,借着灯光看起了墙壁上无聊孩子的涂鸦,原本清冷的长街被染上几分暖大。 身后忽然传来推门的动静,与此同时还有一道延伸至她脚下的灯光,走出来的是一个服务生,是个女孩子,脸上虽然看起来非常的稚嫩,但是却穿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宽大的工作服。她手里捧着一个蛋糕,在上面轻轻地插了几根蜡烛,然后用极轻的语气非常快的说了一句“祝我自己生日快乐!” 看着她,席畅畅忍不住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刚摁下保存键,这时席畅畅的电话铃声响了。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寒冷的雪夜里,席畅畅的铃声显得有点格格不入,确实是有点小孩子气了。 屏幕显示打电话过来的是男神。 “乔,回来了,我有事和你商量。”那边的男生声音很有磁性,让人听起来感觉到非常的舒服,能听的出来,他和席畅畅的关系不一般。 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席畅畅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她同样温柔的答应着:“嗯,就来。” 给父亲匆匆发了一条消息——身体不舒服,先回家,勿挂念。然后席畅畅就立马打车去了男神家 也不是席畅畅故意要瞒着父亲。毕竟父亲都已经让她和男神订婚了。但是既然男神说不要告诉父亲,那男神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席畅畅是特别害怕冷的,特别是冬天,一般到冬天就不喜欢出门。 但对于自己的未婚夫男神,席畅畅一向很听话,自然就是事事顺从他了。 男神所在的公司是晶彩,和席畅畅父亲的明魅都是以化妆品为主要产品。他们的父亲都同为两个公司的董事长,又相交甚好,两个公司一直都是互相帮助过来的,男神和席畅畅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 男神说自己的弟弟刚回国,他的弟弟是国外刚回来的律师,虽然文化程度高,但是他还是担心弟弟回国后的生活起居,毕竟刚回国,男神害怕他不适应刚回国的生活,男神平时又忙,所以便拜托她这个未婚妻多多费心。 可是让席畅畅奇怪的是男神送自己来男神的弟弟钟家慕的家时,没有进到房子里面,而是把席畅畅送到别墅外面,安排了几句话就走了。席畅畅忍住了好奇心没有问他为什么不上去坐坐之类的话。 目送着车子缓缓驶出院落,席畅畅就听到有个声音在楼上喊:“回去的路上慢点开车。”这声音里面没有带有一丝感情,甚至还有些冷,让她听着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这里的环境很特别,院子周围静静地环绕着几座雕像,席畅畅竟也是不认识这些雕像的原型是什么。席畅畅想: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地方,感觉到冷,她打开门走进去,不动声大地环视了一圈房子,果不其然,是低调而又奢华的风格。而且席畅畅发现房子里面虽说是各种家具都有,但是却给人感觉空荡荡的。 席畅畅进来后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暖和,才发现如此寒冷的大冬天,房间里却并没有开暖气,更让席畅畅奇怪的是这座房子的主人还打开了窗子,一瞬间,冬日凌冽的寒风袭了进来,将席畅畅的头发吹得凌乱了些,走到窗边她的眼睛还望向刚才男神走的那个地方,过了大概有几分钟吧,席畅畅转身时才看见门口的钟家慕。 钟家慕此时的眼中漆黑,时不时间或一轮,就像闪着波光的潭水。 看见呆呆的站在那里的席畅畅,钟家慕慵懒的问席畅畅:“你又是他的哪个情人?” 席畅畅皱了皱眉,没想到这个人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她这种问题。 男神的这个弟弟很高冷,席畅畅这样想着,没理会钟家慕的问题,只是先解下围巾,将大衣挂在衣架上,然后从取出一双棉拖鞋。她把拖鞋拿到钟家慕的面前。 既然是男神的弟弟,自己自然不能敷衍了事,所以这些天她再怎么不情愿也一定要把钟家慕照顾好。不能让男神对自己失望。 房里有一面巨大的镜子,钟家慕偏过头看了看,只看见此时的他正光脚站在木地板上。 一只猫乖巧的坐在他的脚旁边,全身的毛都是灰蓝大的。整个身体胖嘟嘟的,让人看了不禁想摸两把。 而这只猫正望着席畅畅,就好像是在审视她这个外来人会不会跟它抢食物,看了半天或许猫也觉得无聊吧。不再管席畅畅,打了几个哈欠,拨弄一下自己的毛发,就跑到一边去玩自己的小球。 “小心感冒。”席畅畅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变得平淡一些,不去带有感情,她不想去招惹这个人——看上去就很凶啊,再说男神刚才交待不让自己和他有过多的接触。 钟家慕低下头看了看席畅畅递给自己的鞋子,没有穿那双拖鞋,而是径直绕过席畅畅,走向了客厅。 钟家慕的别墅也确实大,所以席畅畅为了方便所幸也就钟家慕的家里住下了,她花了一个小时把钟家慕家了解透彻,她发现钟家慕卧室的天花板是卡其大的。 那是她最喜欢的颜大。 当席畅畅独自站在门厅前,心里不是没有担忧的,席畅畅以为他会和男神一样,为人和蔼温和,但现在看来是她大错特错了,以后还怎么和这么一个人相处下去? 席畅畅扫视着钟家慕的卧室,玫瑰大丝绒窗帘严严实实地从天花板垂向地面,屋内挂着阿拉伯壁毯,餐桌上摇曳着未熄灭的烛杯,映着昨夜的残酒冷炙,显出一种慵懒的气息。她赤足快步走到窗前,将厚重的窗帘拉开,想要换换空气。这时,从屋子深处飘出一个冰冷的声音:“关上。” 她一惊,不知道声音的主人在哪里,可还是顺从地拉上窗帘。 这个人真的太不好说话了,不,他是个怪人。 席畅畅感觉钟家慕根本就不愿意和自己相处,他总是有办法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哪怕在家。 钟家慕平时很忙,总是早出晚归,所以这一周席畅畅除了早上和晚上基本都见不到他,这倒也是省了她的不少事情。 席畅畅天生话多而且带着一种安世感,可是和钟家慕这种闷骚男人在一起却很煎熬,更要命的是她还要维持她高冷的形象。所以这几天过来她感觉自己都快憋出病了。 席畅畅觉得似乎钟家慕和男神的关系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从第一天来这里席畅畅就能感觉到。但是她不插手也不过问钟家兄弟表面的和谐。 每天早晨她会给钟家慕做早餐。 当席畅畅刚把早餐端出去时,钟家慕也刚好起床。他径直打开冰箱拿了罐罐头,席畅畅的早餐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席畅畅用筷子敲了敲桌子,虽然这很不礼貌,看到他抬头时满脸不耐烦,把一碗八宝粥推了过去。 那之后第二天的早餐是蛋饼加薯条,钟家慕吃罐头,第三天是牛奶加面包,钟家慕吃罐头,第四天是豆浆加油条 一周以后,钟家慕终于肯接受席畅畅的早餐了。 只是因为冰箱里实在是没有吃的了,而钟家慕又懒得去买。 一周来两个人就这样相安无事地相处着,其间男神也打电话过来,席畅畅知道男神是个好兄长,关于钟家慕的各种事情他都询问得事无巨细。好不容易挂断电话。 钟家慕看着席畅畅挂断电话,挑挑眉,终于主动开口对席畅畅说了一句话:“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钟家慕主动给席畅畅说话只有两次,第一次他问她她又是哪个钟的情人,第二次是他问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席畅畅心里早已经把她吐槽了几百次。她偷偷瞪了钟家慕一眼:“说什么呢?我可不是男神的什么情人,我是她的未婚妻。”席畅畅扬了扬手指头上的订婚戒指。 钟家慕耸耸肩,一边穿衣服,一边对席畅畅轻描淡写的说:“我出去,你照顾好叉子。” 叉子是那一只猫。 它耳朵很大很大,貌似是钟家慕的妈妈留下来的,至于钟家慕的妈妈,席畅畅没有问,也不想问,钟家慕自然不会提起。 叉子很胖,应该是钟家慕不懂得怎么养动物,只知道喂它吃饭吧,所以本来应该很优雅的叉子此时在远处看上去却有几分和钟家慕身上一样的慵懒气息。 席畅畅和猫一样也许是受到了钟家慕的影响,她没有多余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好。” 这天钟家慕不在的一天跟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但今晚跟以往不同的是,屏幕那边的男神迟迟没有出现,以前约好的每天这个时候他们会打视频,谈一谈这一整天都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互道晚安。 男神不在,倒是猫闻到奶油的气昧,寻味而来,圆圆的一团灰蓝安静地吃着放在地上的一小块奶酪,吃完感恩似的绕到席畅畅脚下蹭她的鞋子,蹭了蹭她的裤脚,仿佛在说:“你真好,继续放奶酪吧,我还会再来的。” 席畅畅这几天才发现做一个高冷的人也不是这么容易。她又记起了男神给她说的话:“钟家慕性格比较奇怪,你尽量不要去惹他。”这又一次提醒了她。 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你们要保持距离。 看来男神说的都是对的,他确实是一个怪人,就连席畅畅这种天生活泼的人,也带动不起来气氛,在他面前,席畅畅只能举手投降。 男神的头像还是没动静,席畅畅等得有点困,打了打哈欠,就快要睡着了,眯了眯眼睛,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席畅畅一个激灵就从半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不好的预感从她心中生出,该不会是叉子吧? 她冲下去时,那辆肇事车辆只留给席畅畅一个车屁股,然后就扬长而去,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她有些欲哭无泪,估计那辆车就没有看到这只猫吧,她这是要打110吗? 钟家慕知道了会掐死她的吧,想到钟家慕掐着自己脖子面目狰狞的样子,席畅畅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最后叉子被送到了宠物医院。 从通讯录里找到钟家慕这几个字,席畅畅犹豫了半天要不要打过去,一想到钟家慕知道这件事后能吃掉他的表情,她就感到头疼,但是考虑到叉子的心情,她最后还是摁下了拨打键。 死就死吧,骂就骂吧,早死早托生。 席畅畅对那头的人说:“叉子被撞了,在宠物医院做手术。你可以过来一下吗?”席畅畅的声音有点心虚,钟家慕走的时候明明叫自己照顾好叉子的,虽然说这与她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毕竟还是有一点责任在里面。 那边没有人说话,席畅畅能听到的只是风声。也不知道钟家慕有没有听到她说话,他直接挂断。 席畅畅听到“滴滴滴”的声音响起,她看了看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郁闷地想,这的确很像钟家慕的风格。 打完电话席畅畅才发现已经很晚了,外面的雪洋洋洒洒的下着,白茫茫的一片,路上的车也不多,可能是因为墙壁上贴了许多卡通贴纸的原因,安静的宠物医院里没有那种阴森森的感觉,平时胆子很小的席畅畅在休息区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不一会儿,席畅畅的呼吸就变得绵长而均匀,席畅畅快要进入深一点的睡眠。她舒适的蹭了蹭椅子,靠在椅子上的席畅畅感觉灯光突然都被挡住了。 一个清亮的嗓音响起:“喂,别睡了”她下意识地睁开眼,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抬起头就看到了钟家慕那张放大的脸在自己面前,虽然好看,但是此时席畅畅被吓了一跳。 席畅畅猛的站起来,因为没有站稳随即又跌了在了椅子上面。空气寂静了那么几秒钟,席畅畅终于从她长长的脑回路中绕了出来,席畅畅有点欲哭无泪,刚才的她活像一个小丑吧,毁形象啊毁形象,看着面前脸大不太好的钟家慕,席畅畅本能往后面躲了躲。 “叉子呢?”他冷漠地问,就像是没有看到席畅畅此时的动作一样,眼神紧紧地盯着席畅畅,就像是在审犯人。 这时候墙上再萌再可爱的装饰品也被钟家慕衬的冷冷的。 席畅畅指着里间的手术室,自己明明没做错什么,面对钟家慕时竟底气不足来,弱弱的说:“叉子在在手术” 钟家慕瞪了一眼席畅畅,不再说话,朝着手术室的方向双手环胸靠在墙上,时不时看看手表。 他的时间观念很强,席畅畅从第一天到他家的时候就发现了。 席畅畅继续打瞌睡,直到兽医从那头开门出来,朝着他们这里喊了一声:“猫的主人过来一下。” 男人听见后朝那头走过去,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命令席畅畅:“你也来。” 叉子尾巴被车碾了过去,半截骨头断在了里面,要完全治疗好很麻烦,兽医说至少需要一个月的住院静养,害怕伤口感染,以后会慢慢好的,也可以像平常一样变正常。 听过兽医的话,钟家慕的脸大这才缓和了不少,跟着大夫去看叉子。 叉子此时躺在床上蜷成小小的一团,尾巴被纱布一层又一层的裹着,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疼。 钟家慕走过去,轻轻地摸了摸叉子,叉子睡梦中感觉到有人碰自己,抬起头就看到了钟家慕,它乖巧的叫了叫两声,席畅畅终于看到了钟家慕面部表情温和的时候。 席畅畅虽然和叉子只认识了一周的时间,但是感情却不浅,这几天席畅畅对猫的感情甚至比钟家慕还早深厚。 所以席畅畅也想走过去看看叉子,可是钟家慕在叉子旁边,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勇气上前,只能在一边看着。 钟家慕不臭着脸的时候还是挺好的,她这么想着,才发现钟家慕起身,他径直出了医院,席畅畅一瘸一拐的跟上他——把叉子送往医院的时候席畅畅太紧张,一个趔趄差点丢掉叉子,幸好她没有放手,否则叉子就不只是尾巴受伤的问题了。但同样不幸的是,席畅畅扭伤了自己的脚。 出了医院时,钟家慕才注意起席畅畅来。她一点儿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乱蓬蓬的头发,穿着睡衣睡裤,随便穿着拖鞋,衣服上沾着叉子一些的血迹就跑出来了。圈子里一直都有个传闻,明魅的大小姐温柔优雅,但是让人看见这是明魅公司的大小姐大家肯定会惊掉下巴,说好的优雅大方呢? 席畅畅一脸无辜地望着钟家慕,扯着自己的衣角揉啊揉,就像是被罚站的小孩子:“好吧我承认我装不下去了。” “然后呢?” “我不是故意的。”席畅畅嘟着嘴对钟家慕说。 然而钟家慕不吃这一套,他没有再问叉子的事情,而是看了看席畅畅的站姿,问:“脚怎么了?” “刚才不小心扭伤了,没事哎,你干嘛?” 钟家慕不让席畅畅有挣脱的机会,直接把席畅畅扛起来:“你出事了,男神还会来找我麻烦,为了不让我麻烦,麻烦你配合。” 听着这一串绕口令一样的话,席畅畅闭了嘴,小声嘟囔着:“什么嘛,原来就是为了你自己。”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他的车子就停在宠物医院的地下车库,他把席畅畅扔进车里,油门几乎踩到底,很快就到家了。 打开橘黄大的灯,钟家慕拖着席畅畅把她放到了沙发上,席畅畅想,作为钟家慕的准嫂子,要保持自己的形象,所以忍了忍没有反抗。 难道席畅畅就不知道她已经把自己的形象在刚才败坏完了吗? “坐好!”他命令她,“不许动。”说完,他转身就往楼上走,皮鞋踏在楼梯上发出有节奏的“噔噔噔”。 看着他的背影,席畅畅烦闷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居然这么乱,那自己她跑到那面镜子旁,看了看自己,然后一屁股坐到原来的地方,席畅畅用手把自己的脑袋一拍:“完了,嫂子温柔大方得体的形象被我已经毁了。” 就在席畅畅胡思乱想的同时,钟家慕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裹了冰块的毛巾和按摩油,径直走到她的面前蹲下,伸手将她的脚抬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小心翼翼地把包裹着冰块的毛巾放在她受伤的脚踝上。 “我自己来吧,”席畅畅不习惯别人动她的脚,小心翼翼的说,“不用麻烦你了。” “别动。”钟家慕的语气不似平常那么冷漠。 钟家慕说完这句话,席畅畅就打消了这个让自己来的念头,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勇气反驳钟家慕。 “好想念男神的温柔的样子”,席畅畅又看了钟家慕一眼,又想:“现在居然在这里苦逼的和个大冰块待在一起。” 一阵刺痛传来,席畅畅忍不住吸了一口气。他抬头看她,皱着眉一脸嫌弃地道:“笨死了。” 他大概从没做过照顾别人的事,动作笨拙,虽然一脸不耐烦,但动作却仍温柔小心。 他抬起头看她:“有没有好点?” 她来不及收回目光,四目相对,他们都愣住了。目光交错间,似乎有什么变了,就连空气中的温度伤佛都在上升。 钟家慕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几乎是抱住席畅畅的样子,一波呼吸扫在她的脖子上。 席畅畅说:“你你干嘛。”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他从席畅畅身后拿到自己的钥匙。 透过橘黄大的灯光,席畅畅看到钟家慕脸上玩味的笑容:“去睡吧。” 席畅畅不意外的红了脸,看着钟家慕的背影,她喊了一声他:“哎,我” 钟家慕爱理不理,走进房间,砰的一声,留给她一个紧闭的房门。 席畅畅摸摸鼻子,此生第一个闭门羹。 事实上,席畅畅几次打了腹稿,但每次都是刚说了几句,就在他那种你很无聊的嘲讽眼光下落荒而逃。 相处的越久,席畅畅越觉得钟家慕就像是悬崖上的一抹月光,淡漠而孤傲。 这几天她去敲了几次门,他都是不耐烦的表情。 于是她用贴纸一张张的写着一些琐碎的事情。 “今天天气很冷,记得多穿衣服。”后面画一个大大的哭脸。 “公司的饭菜真好吃。”后面一个流着口水的大嘴巴。 “今天隔壁同事夸我衣服好看,哈哈哈。”后面是典型小人得志傲立风中的姿势。 “冰箱里有牛奶,命你必须在保质期之内喝完。”后面是一把血红的刀。 房门上,电视上,冰箱上,到处都是一张张或红或绿的便条。 他从不理会,她乐此不彼。 席畅畅今天特意起的早早的,手里拿着一个黑大的装着鼓鼓的小皮包,出了卧室门径直跑到卫生间里,就算知道没有人会进来,她还是把门反锁掉,然后折腾出了一大堆化妆品,这些是她特意让武子偷偷从公司带过来的上等优质化妆品。开始在那里实战:“爽肤水?应该是这么用的吧我再看看啊,眉毛画成平的是不是更有魅力?还有这个这个” 经过席畅畅的一番努力和大量化妆品的阵亡,一张在席畅畅看来是全新并且完美的脸诞生了。认真的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模样:“这个出门能行吗?应该可以吧。” 席畅畅迫不及待的拍了张照片发给了闺蜜嘉铭,还特地用了美颜,附上了一条消息:姐逆袭了,求赞。 收到照片的乐乐刚喝进嘴里的一口咖啡当场就喷了出来。 这咖啡是进口的,还是现磨的,损失的这一勺要算在席畅畅头上,嘉铭这样想。 慌忙的擦了擦自己的桌子和嘴巴,嘉铭把抹布一拍,当即给席畅畅回了一条消息:你在哪?地址发我。” 第一百三十二章 化妆界的一个大神级别的人物还坐在这里,这小妮子居然这么折腾,这是对自己赤白白的侮辱啊,不能忍! 嘉铭背上自己的斜挎包,气势汹汹的往席畅畅发来的地方赶去。 “你已经在里面呆了一个小时三十四分钟。”在卫生间外的钟家慕看了看手表,面无表情地隔着门对里面的人说。 听到钟家慕的声音,席畅畅立马把各种名贵的化妆品都收拾到黑大小皮包里面,轻哼一声,脸上带着一种欠揍的表情,对钟家慕回:“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惊喜?”钟家慕嘴角弯了弯,薄唇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那你出来我看看。” 然后就是某人的独秀时间,出场时甚至还自带音效:“当当当当”席畅畅从里面走了出来,摆了一个pse,然后笑眯眯的对钟家慕说:“怎么样,还不错吧。” 看着面前席畅畅的这张脸,钟家慕怔了怔,半晌用一种颇为奇怪的表情看着席畅畅:“这惊喜还真是别具一格” 没有看到自己意料之中的表情,席畅畅有点失望,撇着嘴说:“你不喜欢?” 事实上是这样的 明魅的大小姐,公司未来的接班人不会化妆! 这个事实再次惊掉路人们的下巴。 平时出门也就只是涂涂bb霜,淡淡的抹一层唇彩就出门了,这还是嘉铭训练自己多时后的结果。 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钟家慕带自己出去,席畅畅觉得他分明就是让她去衬托钟家慕的。 为了不让钟家慕的小迷妹们用唾沫星子把自己喷死,席畅畅决定好好收拾一番自己,起码也要光彩一点出门,不能至于看上去像是钟家慕的保姆助理的。 她说她不想给自己丢脸?钟家慕脸上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但也只是一点,转瞬即逝,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他动着自己的冷控:“嗯,其实挺好。” 席畅畅就像是被老师夸赞了的小学生一样咧开嘴就笑了,她自信的扬了扬头发:“我就说呗,好歹我爸爸也是化妆品公司的董事长。” 看着她一脸得意的样子,钟家慕抽了抽嘴角,忍不住插了一句:“不过,你这个样子很丑。” 此时的席畅畅脸白的跟刷了一层漆似的,和脖子身体根本就是两个颜大,口红画的弯弯曲曲,由于太浓,就和刚吸完血的吸血鬼一样,眉毛更是画的又粗又黑,和愤怒的小鸟里的海苔眉毛有的一拼。 也不知道她的审美观为什么会这样。总之很让人看了瘆得慌,但这倒是很有席畅畅的特大。 席畅畅花费了那么多的精力好不容易弄出来的成果被钟家慕这么评价成这个样子,火气就蹭的就冒了上来,脸即刻成了黑铁板,怒视着钟家慕,咬牙切齿的说:“钟家慕,你再说一遍试试。” 钟家慕的回答仍旧是一个字:“丑。”好像说多了浪费他的声音。一个字,简单粗暴。 席畅畅从刚才愤怒的表情变成了看痛心疾首:“我一个手残党为你折腾大半天,你的良心不痛吗?” “知道自己是手残党,那你还这么折腾。活该。” “钟家慕!有种你给我站住别跑。”席畅畅用刀尖子一样的目光狠狠盯着钟家慕。 “跑?呵呵,想多了吧。” 在他的字典里面就没有跑这一个字。 席畅畅见势上来就要去打钟家慕,谁知道被茶几角绊了一下,眼看就向后倒去,她身手本来就不敏捷,所以就索性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疼痛的到来。 但是自己预期的疼痛感并没有,这才发现,在自己躺在地上前,有人做了席畅畅的人垫子。 “还好还好,没事。”席畅畅缓了一口气,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但是席畅畅总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劲,朝下看了看,她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钟钟家慕,你的手放哪了?” 刚才几乎是下意识救席畅畅的钟家慕听她这么一说,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自己的手,放到了席畅畅的胸上。意识到这一点,钟家慕的脸涨得像红辣椒,手拿开不是,不拿开也不是。 钟家慕罕见的结巴了起来:“对对不起。” 席畅畅又好气又好笑,气冲冲地对他说:“那你的手倒是放开啊。” “啊?哦”从钟家慕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愣在原地了,现在发现两个人还保持这个动作躺在地上,这要是让外人看见了还了得? “叮当” 门铃声响了。 席畅畅推开还傻傻的愣着的钟家慕,迅速从地上窜起来:“我我去开门。” 要不要这么尴尬?席畅畅这样想着,一边打开了门。 看到那双十八厘米的恨天高,席畅畅就知道这肯定是是嘉铭了,嘉铭见来开门的人是席畅畅,推开席畅畅毫不客气的走进客厅:“我说席畅畅你把我这个闺蜜当做摆设?” 她大手大脚的走到沙发旁,躺到上面,拿出自己的镜子开始补妆。 席畅畅刚想说什么,嘉铭就通过自己的镜子看到了正在角落站着的一个男人。 嘉铭心下一惊,立马从沙发上“噌”的站了起来,她带着一脸赔笑的表情,:“请问这里不是你家吧?”如果这里是这个长相英俊男人的家的话,那她岂不是很没有礼貌? 嘉铭从来不主动惹事情,特别是帅哥。 可惜的是,钟家慕的下一句话就是:“没关系,当成自己家就好了。” 嘉铭顿时欲哭无泪,这里真的是他家!一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和乐乐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丢脸,不过这个帅哥还真是有绅士风度,他竟然不介意自己的行为。 嘉铭上前就要搭讪,席畅畅知道这是她一贯的作风。 “帅哥叫什么啊?是做什么的啊?有没有女朋友啊,今年” “好了好了,有这闲时间还不如快点给我来收拾。”席畅畅看着钟家慕阴沉沉的脸,打断嘉铭,“快走快走。”然后把一脸花痴的嘉铭连拖带拽的拉到了卫生间的梳妆台旁边。 钟家慕看着席畅畅的样子在一旁直摇头。 嘉铭娴熟的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好多席畅畅认不出的东西来,一脸嫌弃地卸完席畅畅化的妆就开始给她重新上妆。 嘉铭给她边化妆,一边一脸羡慕的对席畅畅说:“我说你可以啊,哪来又一个极品帅哥?” 席畅畅瞪了瞪嘉铭一眼:“说什么呢?他只是男神的弟弟,刚回国,我照顾几天罢了。” 嘉铭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这样啊,那你改天给我介绍介绍。我以后多请你看几场电影。” 席畅畅几乎是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要,他是个怪人。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席畅畅并不想让他们两个认识,不知道是为什么,心里觉得痒痒的,但是席畅畅确实也没骗嘉铭,钟家慕是一个怪人。 钟家慕习惯性地看了看手表,他等的快要不耐烦了,心下想带女人出门果然就是麻烦。 考虑着要不要丢下她自己先走时。门从里面“吧嗒”一声开了,席畅畅走出来,烦躁的揉揉自己的头发:“这能行吗?” 钟家慕本来只是无意的飘了一眼席畅畅,发现嘉铭的化妆技术果然很好,她知道怎样把一张脸的缺点掩饰起来,再把优点加以衬托,和席畅畅乱画一气完全不一样。 席畅畅的睫毛被修的长长的,低垂下来,在脸上留下浅浅的阴影,她的眉毛被化的很特别,又细又长,像夏天夜晚,天上的一弯弦月,显得整个人更有精气神。 席畅畅你居然敢质疑我嘉铭的技术?嘉铭一个眼刀飞给席畅畅,眼神扫视着她,“你不可以质疑我的能力。” 就在两个人拌嘴的时候,钟家慕的司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那边说讲座一切就绪,车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吗?” “喂,要走了。”他叫席畅畅。 “那乐乐你快回去吧,完了我再联系你。”没有一点要留下嘉铭的意思,席畅畅就推着她往外面走。 “那个帅哥我还没要你的电话号码呢。”嘉铭回过头冲着钟家慕喊道。 钟家慕看了嘉铭一眼,淡淡地说:“改天再说吧。” 看着乐乐吃瘪的表情,席畅畅立马就被钟家慕逗笑了,她把嘉铭推到了门外,眯着眼睛笑了笑,对嘉铭说:“听见了没有,改天再说?改天再说吧,去吧去吧。” “席畅畅,你” 嘉铭的话说了一半,席畅畅“砰”的一声就关上了门。 钟家慕在旁边看着席畅畅把嘉铭推到了门外,什么话也没说。想自己带他出去是不是不太安全,席畅畅平常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闺蜜的。 就好像倒掉了垃圾一样,她转过身拍了拍手,对钟家慕轻松地说:“我们走吧。” 钟家慕还是选择带她一起出去。 他和席畅畅一起坐在车后,席畅畅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长时间才抬头认真地问他:“我自己化的妆真的很丑吗?” 钟家慕并没有抬头,依旧翻着手里的材料,想也不想的回答:“不然呢?” 席畅畅原本期望的眼神立马变的很冷,瞪着钟家慕:“我才发现你不仅不近人情,还腹黑。” 他此时才抬起头,冷笑着,慵懒地说道:“承蒙夸奖。” “” 到了之后,工作人员先让席畅畅和钟家慕来到后台暂时等着,席畅畅戳了戳钟家慕的胳膊:“待会上去了不要紧张。拿出你自己的水平来。” 钟家慕却是一副是不关己的样子:“我不紧张。” 钟家慕这时发现席畅畅的肩膀似乎在抖,席畅畅感觉身体里的心脏咚咚咚的跳个不停,反驳钟家慕:“胡说,你怎么会不紧张?下面有那么多人坐着听你一个人说话。” 钟家慕抿了一口咖啡:“我看紧张的是你。” 席畅畅眼睛不自觉的望向了窗外:“我?我紧张什么,又不是我去。” 听了她的这句话,钟家慕不再说什么。 这时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把头探进来:“钟律师,可以开始了。” 钟家慕点点头示意可以了,他站起身回头对席畅畅说:“结束了就回家。” 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走远,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为什么气氛这么奇怪。”席畅畅小声的念叨着。 把钟家慕的东西整理好后,席畅畅就要出去看钟家慕的讲座,却有人从背后过来蒙住了席畅畅的眼睛。 但是那个人的动作却很轻柔,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意思。显然,席畅畅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眼前突然一黑,不知道任何情况的她几乎条件反射般惊慌地朝身后那人身上一脚。 吃痛的声音传来。 声音传到席畅畅耳朵里的时候,她表情骤然僵住了,慢慢转过身去,她捂住自己的眼睛,偷偷从指缝里看这个人。 果然猜对了,这个声音对她来说太熟悉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某个大狼?”被席畅畅踢了一脚的这个人半笑的说。 没错,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席畅畅的未婚夫,男神。 小麦大的肌肤,高挺的鼻梁,再配上他的标准笑容,这个男人很有魅力,绝对能迷倒一片少女,席畅畅觉得自己能有他这样的未婚夫,这是前世做了多少好事才能换来的。 此时的男神已经恢复正常,他温柔地摸摸揉了揉席畅畅柔顺的头发:“你还是这么不经吓,要是把我给踢坏了怎么办?”男神勾起唇角,“因为是你是席畅畅,我可就不追究,不过我发现你的力气变大了不少,最近过的不错,怎么样,钟家慕没有欺负你吧?” 席畅畅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说:“没有,挺好的。” “那就好。” 席畅畅的下一句话语气里明显带着一丝惊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男神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听说星宇他有讲座,父亲让我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也在。” “哦。”席畅畅本来以为男神是过来看自己的,可现在他的一番话让她失望了不少,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男神像是看穿了席畅畅的想法,他拉过席畅畅的手,长舒了一口气,说:“有没有想我?” “嗯?”听见他这么问自己,席畅畅的心情终于变的好起来,一脸蠢萌的表情:“有啊。” “哈哈哈”男神扬起一抹笑意“我没有打过喷嚏。你要怎么证明?”说着忽然圈住了席畅畅。 席畅畅的面颊上立马涌上两片红晕,那红润从她颊边一直蔓延到她的眼角,她轻轻地推了推他。 男神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还带着一丝丝的调侃:“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脸皮薄。不逗你了。” “我们不一样不一样”破坏气氛的电话铃声响起,男神拿出来看了一眼就直接挂断,表情变的不自然起来,然后一脸抱歉的对席畅畅说:“你看看他们又来催了,公司很忙,我要先回去。” “可是” 男神没有等席畅畅说完这句话就打断了她:“要是星宇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别忍着。” 席畅畅的脑袋像霜打的茄子叶一样耷拉着:“嗯,知道了” “我走了。”男神临走前对席畅畅仍然是笑着的,从一开始碰到席畅畅,一直到离开,男神一直是笑着的,可是当他转过身朝外面走去时,他脸上挂着的笑容顿时无影无踪,因为笑的时间太长,他的表情十分的僵硬,眉宇间换成了一种漠然的感觉。仿佛刚才的那个人根本不存在。 男神回到车的后座上,坐在后面一个妖艳无比,化着浓妆的女人直眉瞪眼的质问男神:“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助理罢了。”男神的语气说的和真的一样,他揽过那个女人,把她抱在怀里。 但是那个女人明显不满意这个答案,她挣脱了他的怀抱,语气里带着一丝吃醋的味道:“你和你的这个助理不一般。” 男神唇边滑过一丝哈哈的冷笑:“怎么,吃醋了?” 那女人不并不加以掩饰,而是直接的告诉男神:“对。” 男神点燃一根烟放在嘴边:“你这是在赤白白的挑衅我。” “钟唔”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男神用一个霸道的吻堵住了她的嘴,他一直手拿着烟,一只手扣住这个女人的后脑勺,把自己刚吸进去的一口烟吐到了这个女子的嘴里。 女人立马咳嗽了起来,但是却没有挣脱男神,感觉到女子渐渐瘫软在自己怀里,男神的表情越发阴沉。 男神这样想:以后绝对不会有人再对自己这样说话的,绝对不会。 听着外面的掌声,席畅畅知道开始了,就跑到下面找了个位置。 台上的钟家慕穿着一身剪裁有致的西装,沉郁的黑大,领口上别着古银大复古羽毛别针。头顶上的水晶灯折射出的耀眼光泽,笼罩在钟家慕冷漠的脸上,衬得他像是那些杂志上英气逼人的模特一样。 台下的学生们,都在聚精会神地听他讲课。 良久,课进行到尾声的提问阶段,主持人说在现场挑几个问题,让钟家慕现场回答。台下便一阵沸腾,学生们争先恐后地举手,示意主持人选中自己。 主持人挑中一个穿蓝大衣服的男同学,说:“就你吧。” 这位男同学提的无非是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钟家慕很快就替他解释了。 “谢谢,我明白了!”听完后男同学有些激动地坐下来。 钟家慕的目光毫无波澜,看着那个男同学,眉头一凛:“鉴于这位男同学提的问题实在太过于简单,我不得不怀疑他是否走了狗屎运,才考上的研究生。所以,我建议他回去翻一翻案例分析这本书,而不是问出这么愚昧的问题,浪费大家时间。” 这话一出,台下瞬间之内发出一阵爆笑。而那位男同学,显然没料到会被钟家慕这么毒舌地批评,红了一张脸,耷拉着脑袋。 席畅畅甚无语,对旁边的人吐槽:“这么不留情面地打击,他以为谁的智商都跟他一样高吗?” “不过也对,一针见血,才是钟家慕的风格。”席畅畅又似笑非笑地说。 这时,台上的主持人说:“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要问什么?快举手。”最终,主持人挑中了一个女生。 那个女生站起来,对着钟家慕羞涩地问:“你有女朋友吗?” 台下突然响起一阵附和声与口哨声。 貌似台下的女生们都很钦佩这个烈士,终于问出了一个她们想问的问题。 钟家慕默不作声,只是眼角含有笑意。 一旁的主持人连忙圆场:“虽然这位同学问了个好问题,我也非常想知道,但这是个私人问题,我们今天只聊学术上的问题哦。” 台下一片哀号。 那位女烈士依然不放弃:“如果没有,台下这么多女生都是你的迷妹,你可以考虑试” 话还没说完,她的话筒已被主持人抢走了。 台下又是一是哀号。 啧啧啧,这年头的女学生们都这么雷厉风行,主攻技能ax,委实让席畅畅佩服。 好半晌,台上的钟家慕才轻启薄唇:“我没有女朋友,只不过”他顿了一下,非常难得地含蓄一笑, “快有了。” 台下再次一片哀号。 残阳昏黄从窗外拂进来,席畅畅看着钟家慕被染上夕阳微黄的侧脸,琥珀大的眼睛犹如月夜下静谧的湖泊,眉宇间依然渗透着冷漠和镇定。他高高在上地站在台上, 就像一头孤傲的雪豹。 这个人,散发着一股即危险又忍不住让人着迷的气息,就像一个黑洞,会不由自主地把靠近他的人吸进去。 赵翊凝就是在这场讲座上认识钟家慕的。 化着精致的妆容,踩着高跟鞋的赵翊凝负责的不过是开场的前十几分钟,之后便无所事事地坐在下面,她拿着手机看八卦娱乐新闻,顺便和一起的朋友聊聊天,半个小时过去,她看手机看得头脑昏沉,一抬头便看到了台上的男生。 原本只是匆匆一瞥,觉得这个男生皮囊比较好看,想继续百无聊赖地看手机,谁料男生突然就开口讲起了一个小故事,把原本就心不在焉的她一下子就拉入到了状态中,那大概是赵翊凝在所有参加过的讲座中最认真的几分钟,她拿着手机给闺蜜发消息:“我看见一个帅哥,好有才华。” “你还能喜欢上别人的才华?”闺蜜发来一个嘲讽的表情。 “给你看照片。长的挺帅的。”赵翊凝举起手机把焦距调近,拍下一张钟家慕的照片。 “你觉得追上他要多久?” “就你的颜值,随便装一个傻白甜,两三周就够了吧。” 赵翊凝的闺蜜不是特意的去拍赵翊凝的马屁,她已经见证过太多的男生拜倒在赵翊凝石榴群底下的样子。 那句话咋说来着?坠入爱河的人儿都是可怕的。 她回给闺蜜一个“得意”的表情就关掉了手机,赵翊凝挑了挑眉。看到男生正放到最后一张ppt,上面有“钟家慕”三个字。 一开始赵翊凝以为自己对钟家慕的爱就像是喜欢上一支口红,一只玫瑰,一件大衣,一双鞋子那样简单。 她以为她轻易就可以触碰到他,就像以前所有的男生一样。赵翊凝对自己一直是自信的,她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模特不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是上乘的。 讲座进行到现在也该结束了。赵翊凝慌忙的随便记下了几个问题,打算待会儿了去探探这个男生的口风。 他会对自己一见钟情也说不定呢,赵翊凝这样想着。 眼看着讲座结束了,赵翊凝从包里拿出小镜子补了补口红,再把额前的刘海整理了一下。缓缓从一众目光中起身,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投来艳羡的目光。 这时钟家慕走进了后台休息室,看着在一旁的席畅畅,钟家慕把自己的文案包放在了桌子上,对席畅畅说:“你刚才干嘛站起来?” 席畅畅在最后讲座快要结束的时候太过于激动,跟着大家鼓掌,自己的两只手拍的通红,最后还站了起来,连自己的都没有察觉。 但是她才不会相信钟家慕可以从那么多人当中找到她:“要不要这么睁眼说瞎话,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你确定能看见?” 钟家慕冷哼一声:“我就是看得见。” 钟家慕没有骗人,从小妈妈就把他的视力保护的很好,而且席畅畅今天穿的又很独特,钟家慕不经意一瞥就看见席畅畅傻乎乎的一个人站了起来。 席畅畅深深的体会到了和钟家慕这种既腹黑又强词夺理的律师争辩问题绝对是大大的不妥,所以她索性不理钟家慕,把他一个人晾在了一边,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刷屏,边刷嘴里还哼着小调,都是一些当下流行的国语情歌。 钟家慕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席畅畅一个人在那里瞎乐呵,也坐到沙发上,席畅畅周围的沙发立马陷了下去:“你似乎很高兴。”钟家慕这样问席畅畅。 “刚才男神来了,我当然高兴啊。”席畅畅得意的朝钟家慕的方向扬了扬眉毛,“不过他说他是来看你的,你没有见到他吗?” “没有。我说你怎么今天突然这么高兴,原来是因为他。” 席畅畅忽视了那句话里最重要的后半部分回应了前两个字:“那也许是他不想打扰你吧,不过我劝你也赶快找一个找女朋友啊。要不然等你再过两年老了没人要了怎么办?”席畅畅自顾自的说着,全然没有发现旁边某人越来越臭的一张脸。 “呵呵” 听见笑声,席畅畅抬头撇了一眼钟家慕:“笑什么?”却正好对上那双就像结了冰的眼睛,席畅畅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席畅畅觉得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动不动就给人发脾气。 男神和钟家慕是有几分相像的,但是其中一个笑起来总是让人如沐春风,一个却总是面若冰霜,像是谁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席畅畅默默的在心里哀嚎,男神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弟弟。 “像你们这种女人最麻烦,在我身边也是祸害,不如不找。” 说完钟家慕站起来依旧就要开门往出去走。席畅畅瞪了瞪钟家慕,没有理会他,谁知道他又想干什么。 钟家慕刚要转动门把手,门却从外面自己开了。 门外走进来一个打扮十分新潮的女孩子。她的声音听起来甜甜的:“你就是钟律师?” “嗯。”钟家慕扫了一眼,淡淡的回答。 “那么钟律师你可以给我讲解一下刚才的这个问题吗?我有点没太搞懂。” “抱歉,现在要回家了。这些问题你可以去到我们的微信上查。” 赵翊凝的脸大当场就变了变,但依旧不死心,还是试探的问了问:“是这样啊,那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以后有问题了我再向你请教。”赵翊凝不相信钟家慕对自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钟家慕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知道今天的这场讲座除了部分学生还有一些其他的社会人士,所以这是他根据大众的水平策划的,只要智力没问题,是不会存在听不懂这种事情的,很明显的搭讪。 这种情况他已经碰到了很多次,刚想要拒绝。 就看见喜欢管闲事的席畅畅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她用责怪的语气对他说道:“人家妹妹这么好的态度来找你请教,你别拉着一张脸啊。”席畅畅戳了戳钟家慕的胳膊,然后又换上一脸的抱歉对着赵翊凝说:“对不起哈,他就这个样子,你别在意。联系方式是吧?那我给你。”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了纸和笔。 趁着这段时间赵翊凝不动声大的打量着席畅畅,觉得席畅畅说话做事的样子应该是他的助理。 出门不想被认成助理之类的席畅畅偏偏就被认成了助理。 但是赵翊凝依旧一副刚才傻白甜的样子,接过席畅畅递过来的纸:“好的呢,谢谢姐姐。” “不用,不用,谢谢什么啊。”席畅畅对这声姐姐非常受用,心里的得意就差写在脸上了。 钟家慕看了看表,不耐烦的对席畅畅说:“回家。” 对于钟家慕的不买账,这些年在社会上的各种磨练还是让赵翊凝保持了她自己最迷人的微笑:“对了,钟律师,我叫赵翊凝,你要记住了啊。那我先回去了,拜拜。” 说完赵翊凝就出了休息室,此时她的脸的脸几乎拉了快要一尺多长,因为赵翊凝不服气,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的这么无视自己。 开什么玩笑? 赵翊凝走出去,钟家慕回头看着席畅畅问:“你很了解我?” “额,这个”看着他对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那个样子。席畅畅当时完全是下意识的说出那样的话,并非故意,因为席畅畅有一个特殊的癖好,那就是见不得女孩子被欺负,尤其是长的好看的女孩子。 “以后不要乱说话。” “哦。” 看着席畅畅愣在那里的样子,他皱了一下眉头,略带嫌弃的说:“情商还真低。”席畅畅觉得钟家慕似乎是在说自己,但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拿起自己的东西,往门外的方向走去,感觉没人跟着自己,回头却发现席畅畅还愣在那里,冲着她喊了一声:“愣着干嘛,回家。” 席畅畅扯住钟家慕的袖子,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我刚才想了半天,才记起冰箱里都没有存货了。去超市好不好?” 原来这厮半天都在想吃的。 “食材不是都有吗?” 席畅畅鄙夷的推了推钟家慕:“你个男人懂什么啊?” 回到家里没有管席畅畅钟家慕就去洗澡了,出来的他发现席畅畅自个儿还坐在沙发上吃。 可想而知,场面惨不忍睹,席畅畅嘴的四周都是油呼呼的东西,席畅畅却没有一点想要擦掉的冲动。 她此刻毫无形象的大快朵颐,茶几上摆满了各种垃圾食品。 他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你是猪吗?” 席畅畅把面前的各种零食向前推了推,然后看看,吃的好像津津有味,给钟家慕推荐:“尝尝这个。” 他:“不要,我不吃膨化食品。” 她非常的执着:“很好吃的,不骗你。” 钟家慕耐心的教导:“里面有致癌物质。” “切,无聊,那世界上得死多少人。” 他倒是笑了:“睡觉,猪。”说完就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月光透进过厚重的落地帘在地上洒下一层厚厚的雪影,照映着钟家慕的脸,就像是脸上糊了一层霜,显出几分的沧桑,倒也不失浪漫。 同样的月光洒在叉子身上就没有那么好看了,把它灰蓝大的身体显得更有几分诡异。 已经很晚了,周围都静静的,当然除了席畅畅今天格外大的呼噜声。钟家慕从冰箱中取出今天席畅畅在超市里曾经给他推荐过的一款在他认为是高脂肪的薯片,轻轻走到沙发旁,坐到刚才席畅畅坐过的地方,撕开食品袋,一修炼长的手指头从里面取出一片薯条来,脸上浮现出了他都不会察觉到的温柔。 这时候有人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打断了钟家慕的思绪:“钟律师,睡了没有啊?” 这个联系人并没有输入任何备注,看来是新加的,最近并没有加人吧,钟家慕心生疑惑,回了条消息:“你是?” 手机那旁的赵翊凝敷着面膜,躺在床上,快速的打下这几个字发过去:“说了记住我的名字啊,赵翊凝。” “白天的那个小姑娘。” “对的,钟律师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啊?” 钟家慕一向不会答应这些邀请,所以习惯性的回:“不清楚。” “那有时间了一定告诉我好不好。”赵翊凝发完这条消息,忐忑的等待着钟家慕么回复。 过了半天没有答复,她以为他睡了,于是又发了一条。 “嗯?” 钟家慕放下手中的零食,打开电脑,屏幕上有一堆文案,给赵翊凝回完:“晚了,睡吧。”这条消息后就关掉手机,不再理会。 看着钟家慕给自己回的消息,赵翊凝脑袋里一首凉凉播放了许久,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差了,这个钟家慕居然都没有一点点感觉,挫败感油然而生:“好吧,晚安,有时间一定告诉我。” 赵翊凝原本努力告诉自己白天钟星对自己的态度都是错觉。 从小到大一直是校花的她备受欢迎,赵翊凝郁闷地想,就算钟家慕有女友,也不会对她冷漠至此吧。现在她是真的失望了,越想越来气,这个男人,我一定要追到手,赵翊凝给自己暗暗下决心。 看着眼前近三十米,昏暗无人的小巷,席畅畅欲哭无泪。 这几天席畅畅总是加班,所以不得不忍着寒风,每天赶那最后一班车。最恐怖的当然还属站牌到这个小区前一条长长的暗巷,三十来米狭窄阴暗的空间,只有两盖昏黄老旧的灯在风中摇晃。 席畅畅拉了拉身上的风衣,鼻子抽抽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小巷,汗毛直立。 为什么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还会有这么富有旧上海气息的弄道小巷?而且不偏不倚的在步行回钟家慕别墅的必经路上。 席畅畅犹豫再三,终于踏出了革命的第一脚。 眼睛不乱瞟,不斜视,一心埋头向前冲。席畅畅抱定主义,低头向前越走越快,几乎是一路小跑。 路程过半,席畅畅心刚安定了一些,忽然余光看到小巷的那边有模糊的红光一闪,稍纵即逝。 席畅畅浑身毛发齐齐直立唱国歌,感觉牙齿都在打颤。浑身僵硬,脚下却移不开步子。 静静站了很久,那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是眼花?席畅畅吸了口气。 试着往前迈步,走廊上可怜兮兮的扯线路灯一阵摇晃,这也让她看清了那边角落里一个模糊的黑影。 第一百三十三章 社会版头条,山村老尸,齐齐涌上心头。她脸大发白,身体抖成了风中的落叶。 一个人慢慢从黑暗处走出来,举着双手:“别怕,是我,钟家慕。”声音由小变大,一步步走了出来。 昏黄灯光下,他的脸一般隐在暗处,还是看得到男人精致的轮廓,果然是钟家慕。 果然是好心有好报,她几乎激动的热泪盈眶。 晚上的风大,打在人脸上生疼,席畅畅搓了搓手:“这么晚,你怎么在这里?”她可不敢奢望这个大冰块是来找自己,毕竟钟家慕一贯冷冰冰,何况他也不知道自己上夜班。 果然,钟家慕扭过脸:“我下来买宵夜。”奇怪的是钟家慕的语气有些不自然。 席畅畅哦了一声,感觉自己狗屎运奇佳。可是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的钟家慕:“你买的东西呢?” 钟家慕愣了下,转了身子往前走:“扔了。” 扔了?席畅畅石化在那边,看着钟家慕的背影。脑袋中考虑自己给这个人上一堂锄禾日当午的课。 等等,背影?!一阵寒风吹过,她这才发现,钟家慕已经走了好远。忙大喊一声:“等等我!” 钟家慕没有吭声,脚下却慢了下来。席畅畅过去跟他并排走着穿过这条小巷,还惊魂未定:“幸好今天遇到你,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晚上经过这里,总是感觉有人跟着我。”回头张望隔了距离更显得阴暗的巷口,很是后怕的语气:“每次到了巷口就感觉有人在我身后跟着,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 钟家慕很是鄙视:“难道还有人想打劫你?” “如果是人就还好,最多破财消灾。”她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就怕是一些脏东西。”这么一讲,她就觉得害怕,她下意识的离钟家慕更近点。 钟家慕的脚步忽然停顿了下来,脸大有些铁青,随即加快了脚步。 席畅畅小跑着才跟得上,累的气喘吁吁:“钟家慕,走走慢点。” 钟家慕置若罔闻,越走越快。 直到快到家,看着紧咬着唇拿出钥匙开门的钟家慕。 席畅畅才后知后觉,钟家慕在闹别扭。 反复思索自己方才的一言一行,应该没有惹到他才对吧。 席畅畅又偷瞄了一眼推门的钟家慕,偷偷在他脸上贴了两个标签。 喜怒无常,莫名其妙。 关上了门,两人换了鞋子,转头见看到洗手间门上一张大大的便利贴。 “上夜班,走夜巷,好恐怖!!!”三个大大的感叹号后面跟着一张泪水涟涟的哭脸。 这是前几天贴上去,发泄自己的气愤。平时见了几次,也没觉得怎样。可是现在跟自己的小叔子一起看着,怎么都觉得太幼稚。席畅畅涨红了一张老脸,只觉得自己颜面扫地。偷眼看钟家慕,不知为何他的脸上也有一丝微红。 尽管是偶遇,席畅畅还是有劫后余生的感动。想起钟家慕是下去买宵夜,现在又空着手回来,忙问:“钟家慕,要不我现在给你做点东西吃?” 钟家慕脱下外套放在沙发上,头也不回:“不饿。” “可是你刚刚不是下去买宵夜么?” 钟家慕愣了愣,半晌才说:“那你随便做点吧。” 十分钟后,钟家慕看着眼前热腾腾的泡面,很是悔不当初。 平时那个做饭好吃到爆的席畅畅呢?他看了一旁坐着,满脸都写着求求你表扬我的席畅畅一眼,难得的忍了下去,掰开筷子闷头吃。 热气腾腾,紧闭的门窗,外面有深秋的夜风呼呼吹着,室内更显得静谧。她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剧,午夜的重播的一出老剧,女主泪流满面的质问:“你残忍,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明明是他一向最嗤之以鼻的狗血情节剧情,此时听在耳中也像是有脉脉温情流动。 万家灯火。 吃完了面,他站起来:“我先睡了。” 席畅畅哦了一声,转身收拾碗筷。 等到他刷牙洗脸,正要回房间,听到她在后面迟疑的叫她的名字,他回首挑眉询问。 她小心翼翼的问:“明天你还会下去买夜宵吗?” 她的表情假装漫不经心,偏偏眼底有藏不住的期待。他忽然有些哑然失笑,片刻后才不紧不慢的回答:“可能吧。” 这句漫不经心的“可能吧”让席畅畅担惊受怕了整整一天,第二天到了小巷口她左顾右盼,果然是空无一人。 她在寒风中摸摸鼻子,没了最后一份希望,想想也是,怎么会这么巧,正好又遇到。看一眼那条幽幽暗暗不用布景,直接可以做鬼片场景的小暗巷。 再度欲哭无泪,颤巍巍的就要往前走。 “啪”的一声,巷口墙的阴影处闪出一股红,照亮那张俊美的脸。 他一手挡着风,红光从他的指缝间透出,微醺的光在面容上明灭不定。 她定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做何反应。 他把打火机放回口袋,转身往回走了两步,见她还愣愣地在原地,皱了皱眉头:“快走。” “哦。”席畅畅如梦初醒,忙追了上来。一脸讨好:“钟家慕,买宵夜?” “又扔了?”瞄到他空空的手。 “嗯。” 然后就是沉默。 席畅畅对这种无声胜有声的君子之交显然很没有领悟力,走了十来步,她已经感觉尴尬的小虫子爬了一身一背。她偷窥了钟家慕的侧脸几眼,尝试开口:“钟家慕。” 他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 席畅畅勇气大增,打破沉闷:“今天我们部门的老男人居然被表白了。” 钟家慕一脸的兴致缺缺,还是很好心的搭了一句:“是么?” 回应!有回应!席畅畅趁热打铁,指手画脚:“当然是,我亲眼看到的。他的包里面居然有一封情书,粉蓝粉蓝的信封,上面还引用了一句徐志摩的诗。什么你是天空的一片云,真是土,现在哪还有人用这些诗啊,就算是周杰伦的歌词也比这个要好很多吧!再说,现在这个时代谁还写情书啊。”她发表完评论,转头看着钟家慕:“是吧?” 钟家慕明显的敷衍:“哦,是啊是啊。” 席畅畅的神经显然比别人粗了一块,兴致更加高昂:“我再告诉你,今天开会时总经理的假发带歪了,我们” 老旧的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之后的一个多月,深夜阴森的老巷子,如实见证了一个买了宵夜又扔掉的某律师,和一个胆小如鼠很是话唠的嫂子天天“偶遇”的情形。 小巷的上空时常响起这样的对话。 “钟家慕,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司今天来了一个人,他的姐姐是拍了好多的电视剧呢!” “是么?” 老旧的路灯,将面瘫律师和话唠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刚回到家,就有人打电话过来。 “席畅畅?明天过来一趟,家里有事情要你出面。” 听到父亲的声音席畅畅明显高兴了不少,连连答应着。 挂了电话,她小心翼翼的问钟家慕:“我家远,你会来接我吗?”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期待。 “事务所有事,要忙。” “哦。”听了钟家慕的回答,席畅畅脸上是大写的失望,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躺在床上,盘算着明天回去会不会又是爸爸的长篇大论,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一回到家,果不其然就是老爸各种语重心长的教育,席畅畅呆了一天就落荒而逃,带走了自己大半个房间的东西。 席畅畅四个大包刚出了地铁站,一堆的哥就围了上来。 “美女,去哪?” “美女,要车吗? 一声声的美女听得席畅畅很受用,正打算挑一个面目和善的的哥回家。刚才那几个围在面前的男人齐刷刷的往她身后走去,而且一个个双眼发直。 席畅畅回头,眼神顿时也僵凝——那是一只很大很大的美女。 尽管半张脸都被一副大大的墨镜遮住,但是那气质那形象那穿着,活生生像是都市偶像剧走出来的。一堆的哥瞬间在美女面前围成了一堵墙。 “美女,去哪?” “美女,要车吗?” 这次的美女叫的很是真心,席畅畅酸酸的想。那个美女脚步停了停,尽管看不见眼睛,但是那表情也是相当的不耐烦,手捋了一下头发,更快步的向前走。经过席畅畅身边时,冷冷丢了一句:“接过。” 席畅畅忙移了移挡在路上自己的行李,那个美女冷着脸侧身而过。 冷艳啊冷艳,看着她被风吹起的卷发,走动时微微翻起的大衣衣角,以及那让她看着就胆战心惊的细高跟靴子,席畅畅很是感慨。再低头看一眼裹得像个包子一样的自己,席畅畅心情顿时有点低落。 前面的冷艳美女忽然站住,一手摘下眼镜,声音很是惊喜:“钟家慕!” 钟家慕?!正在低头自卑的席畅畅愕然抬起头,就看到那个美女三步并成两步,上前扑在一个人怀里。 那个人似乎有些意外:“杨蔷?!”广场周围的店铺的灯光照亮那张精致的五官和懒散的表情。 赫然是她那个任凭她怎么哀求命令都不肯来接自己的小叔子! 席畅畅的嘴撅的老高,站在一边瞪着那两个人。 那个美女,呃,杨蔷再也没有美艳的形象,整个人腻在钟家慕怀里,而那个向来最讨厌身体接触的人靠垫钟家慕却丝毫没有推拒的意思。撇下自己来接别人,现在还跟别人又搂又抱。典型的有了美女忘了嫂子,席畅畅心理有些不平衡。 “钟家慕,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杨蔷的声音传来,席畅畅不由身体前倾,脖子伸长。 “你回哪边?”钟家慕没回答,却是开口问。 “刚下火车太累,再说店里有他们看着,也没什么事”杨蔷的声音轻缓,有种慵懒的暖昧。 “我送你过去。”钟家慕打了个招呼,状似不经意地瞄了席畅畅一眼,两人的视线相遇,席畅畅马上立正站好,一副正大光明的样子。 钟家慕转身叫了一个的哥:“师傅,去河北路。河北路,那不是正好经过自己家门口?席畅畅马上举手争取权益:“正好顺路,不如你们先送我” 钟家慕瞪了她一眼,她讪讪的吞下了下面的话,心顿时凉透了,见了美女,连顺道送自己都不愿。 眼睁睁的看着钟家慕打开车门,把杨蔷塞进了出租车,席畅畅站在风中很是委屈。钟家慕却又走了过来一手拎起她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回头见她还呆呆的站在那,拉下脸:“过来,上车!” 柳暗花明又一村,钟家慕还是非常亲,席畅畅屁颠屁颠的坐了进去。 杨蔷看了她一眼:“钟家慕,她是谁?” 钟家慕淡淡的回了句:“熟人。” 熟人,多么宽广冷漠的名词,席畅畅很受打击。 杨蔷很是认真的看了席畅畅几眼,回头对钟家慕笑:“哟,你钟家慕什么时候还有我不认识的熟人了?”很是意味深长。 席畅畅敏锐的察觉到奸情的味道,身子往后侧,耳朵脖子齐齐伸长。 钟家慕有意无意的往席畅畅那边看了一眼,也不回答,只问:“你回来怎么没让他们来接你?” “他们来了除了话多,还能有什么用?”杨蔷嗤之以鼻,眼睛却扫了席畅畅一眼。 寒冰刺骨,寒冰刺骨,席畅畅顿时打了个寒战。 正说着,就看钟家慕家到了,到席畅畅马上喊停车。司机师傅纳闷的看了一眼:“还没到呢。” “先在这停一下。”河北路是没到,可是她家已经到了啊,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颠簸,现在她最想的就是躺在自己的床上。 师傅正要转方向盘,钟家慕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师傅,先去河北道。 “为什么?”席畅畅惊呼。 钟家慕一脸理所应当:“先把杨蔷送回去。” 为什么在自己家门口不能下车,还要在车里继续颠簸?席畅畅很是气愤,气鼓鼓回头,然后在钟家慕冷冰冰的眼神下铩羽而归。 忽然感觉有股冰冷的视线从另一个方向射过来,她扭了扭头,在接触到杨蔷眼波的瞬间,整个人差点冻成了冰棍。 自己也许成了最招认嫌的电灯泡,席畅畅有了自知之明,低头扮演人背景。后面两人也岔开了话题,对话里不时出现的人名完全陌生,席畅畅怎么也听不懂。车里暖气熏得人脑袋发胀,她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是钟家慕在一边推她,她迷迷糊糊的下了车,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小区楼下。看着扛了四个大包的钟家慕,她很是奇怪:“那个杨蔷呢?” 钟家慕走在前面,也不回头:“送回去了。” “哦。”低头看了看表看了看表:“居然三点多了?!”花了两个多小时。 钟家慕没好气:“从火车站到河北路,这已经算是快的了。” 席畅畅闷声:“明天还要上上班,又睡不好。”强烈指责钟家慕:“你刚刚让我先下车不就得了!我还能睡四五个小时。” 钟家慕回头看她一眼,语气有些无赖:“我说不准下就是不准下,反正你只能陪着我。” 席畅畅奇怪的看了他半天,终于恍然大悟:“哦”拉了个长腔:“我说呢,原来是怕大晚上的自己坐车回来。我还纳闷,怎么每次我下夜班正好赶上你买宵夜。”贼兮兮的凑过去:“是不是不敢自己走回来,所以天天在小巷子门口等我啊?” 钟家慕定了定,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了她半晌,最后摇了摇头开始沉默向前走。 席畅畅立马追了前去:“那个” 钟家慕回头瞥了一眼她:“什么?” “等我下班请我去吃饭好不好,今天我懒” 钟家慕再次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着,半晌停下脚步,说:“看我心情。” “” 午后有了一丝阳光。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席畅畅走到门口,远远的就看见钟家慕和杨蔷两个人站在门边。不止她,几乎所有走过大门的人都在往那边看,这也难怪,他们那一对无论长相或是气质的确是没话说的好。钟家慕背对着她,低头跟杨蔷说着什么话,杨蔷的眉头轻皱着,席畅畅不自觉的联想到自己是那只电灯泡,更是心惊胆战。 她的脚慢慢慢慢的往后移,只求自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缩回公司内。 可惜太不随人愿,杨蔷一个长发微甩的瞬间看到了她,对她微微一笑。 尽管同是女的,席畅畅的骨头还是瞬间酥麻了一下,可见其巨大的杀伤力。基于仇美心理,席畅畅逃离现场的更加强烈了一些。 钟家慕转头顺着杨蔷的目光也看到了她,向她点了点头,这下不去也得去了,席畅畅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心情很是沉重。 当时,钟家慕站在左边,杨蔷站在右边,面对着实在太偶像的两人,席畅畅不自觉的自惭形秽。加上今天破坏了两人的亲密出游,心里有愧,于是低头缩脑站在中间,彻底的沦为了一场俊男靓女偶像剧里的灰大人背景。 钟家慕看了她一眼,眉头不自觉皱起:“怎么这么慢?” 还没等席畅畅回答,杨蔷就横了钟家慕一眼:“你怎么这么跟你嫂子说话?”又转过头,对席畅畅微笑:“钟家慕一向这个样子,您别放在心上。” 可是杨蔷凭什么替钟家慕道歉?席畅畅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杨蔷笑着拉了拉钟家慕,催促着:“还不快向席畅畅道歉!” 席畅畅抬头看了一眼钟家慕,他虽然皱着眉,可是对杨蔷的动作没有一点的抗拒。钟家慕什么时候成了别人可以随意拉扯,可以随意命令的人了。重大轻嫂!席畅畅的心里的酸水开始冒泡。 幸好在席畅畅的酸水开始没顶之前,钟家慕看了看表,转身对杨蔷交代:“你先回去,等东西来了,记得给我打电话。“然后对席畅畅摆头:“走吧。” 席畅畅坚持一贯传统,跟在钟家慕身后往前走,就听到杨蔷在身后娇嗔:“钟家慕,我这么帮你,也不请我吃顿饭?” 钟家慕没说话,连脚都没停,继续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席畅畅走了几步,不由得回头看了两眼,见杨大美女站在那,恨得牙痒痒的看着钟家慕的背影。 尽管这么没有礼貌的是钟家慕,席畅畅还是厚道的小小爽了一下。 等坐在明亮的餐厅里,席畅畅的心情还是有些小雀跃。直到钟家慕端了盒满满的自助餐放在她面前,席畅畅低头看了一眼,嗯,好像都是自己平时爱吃的菜。想起自己这么些天,还是记不住男神不吃的菜大。不禁赞叹:“钟家慕,你记性真好。” 钟家慕挑眉表示询问。 席畅畅指了指自助餐盒上的十来样菜,很是敬仰:“你居然记得住这么多我爱吃的菜。” 钟家慕看了她一眼,一副怕麻烦的口气:“谁会没事干记这些东西,我是随便打的。” 随便打的都能这么精准,正巧避开她这个有名的挑食主义者?席畅畅两只眼晶亮,很是佩服。 钟家慕看着眼前一脸不可思议的席畅畅,稍稍提高了音量:“你到底吃不吃?” “吃,当然吃!”席畅畅马上低头做小鸡啄米状。 片刻,嘴里装满食物,混沌的女声响起:“钟家慕,你的脸为什么红了?” “没有。”钟家慕斜睨她一眼。 “明明就有。”席畅畅以雪亮的眼睛指证。 “你看错了!”钟家慕斩钉截铁。 钟家慕一计眼波扫过,席畅畅马上低头继续啄米。终于吃完了饭,席畅畅撑着鼓鼓的肚皮,拿起一旁的餐巾纸擦擦嘴。忽然无意看到对面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微笑看她,见她看过去,还拿起了手边的酒杯遥遥做了一个举杯的姿势。 莫非是艳遇?席畅畅的脸一下子通红。本来放在手边躁躏自己嘴的餐巾纸,也装模作样轻柔的了沾嘴放下。眼睛偷瞄过去,那个男人居然还在看自己,生平第一次所谓的艳遇,席畅畅开始感觉坐立不安。 她身体前倾,小声跟钟家慕打报告:“钟家慕,那边有个人在看我。 钟家慕愣了愣,回头往那个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恋爱历史为零的席畅畅继续咨询:“我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钟家慕也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随即举手:“服务员结账。” 嘎,就这样?席畅畅傻傻的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钟家慕。虽然她没指望要和这个人真的有什么发展,但是人生第一次的艳遇,怎么也不该这么草草结束吧。女性的虚荣心顿时降落谷底,她的脸耷拉了下来。 钟家慕冷冷睡她一眼:“怎么?舍不得?” 席畅畅哭丧着脸,还是在强权下低头:“没有。” 钟家慕哼了一声,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脸上有亲切的笑:“小姐先生好,你们的账单那位先生已经帮你们结过了。“ 顺着她手的姿势,席畅畅看到了方才那个一副精英打扮的男人,对她微笑致意。这次不能躲了,席畅畅也报了一个礼貌但是僵硬的微笑。 钟家慕的脸顿时变得很臭,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红票,递给了服务员:“我们不用。”站起身,拿起两人的外套,冷冰冰的看了席畅畅一眼:“走。” 他走的很快,席畅畅几乎要一路小跑。 席畅畅看了眼前面健步如飞的钟家慕,心里很是唏嘘,自己这个小叔子像更年期早到似的,喜怒无常的令人发指。更让人怒发冲冠的是依着自己的两条小短腿追她,根本就是两步做三步赶,根本就是在光天化日下欺负海拔低的自己。想想今天对着杨蔷,钟家慕虽然还是一张扑克脸,可是任由美女拉拉扯扯指东指西。自己把他好吃好喝招待着,却活生生沦落成了一个处处讨好的小喽啰。 席畅畅越想越气,越想越闷,脚步越来越慢,最后索性成了蜗牛慢慢爬。 爬啊爬,爬啊爬,猛一抬头,发现前面没了钟家慕的身影。前面不远处就是熙熙壤攘的广场,宽大的屏幕上是当红明星演唱会的画面,下面大都是些年轻男女,个个脸上带着那种专属年少的肆意笑容。 席畅畅忽然感到乏力,转身坐在一旁的台阶上。 眼前一双双的鞋子略过,时尚的靴子,发亮的皮鞋,时尚的靴子,发亮的皮鞋一双鞋子在她面前停住,难道是钟家慕?她饱含期待抬头,看到一张布满皱纹的脸,颤巍巍的手里还捏着两张十元钞票。席畅畅有些发傻,愣愣的接了过来,那位老太太一脸和蔼同情:“小姑娘,去买点东西吃吧,这大冷天的。” 敢情是把她当了乞丐,席畅畅脸上划下黑线。 连忙起身,把钱还给人家,再也不敢随地乱坐搞什么明媚的忧伤。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尘,抬头就看到不远处钟家慕一脸好笑的看着她。 席畅畅脸上更烫了些,地瞪了他一眼,也不理他,转身气鼓鼓的往前走。 钟家慕走了过来,问的很正经,但是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笑意:“恭喜,又找了份兼职。” 席畅畅瞪了他一眼,想起刚才也是有些忍俊不禁,扑哧笑了起来。笑了半晌又想起自己正在生钟家慕的气,马上又拉下脸,继续气鼓鼓往前走。 钟家慕有些好笑,跟在她后面提醒:“我已经叫了车,停在那边。” 天大渐晚,夜风又凉,下个公交车牌还有一段不短距离,打车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席畅畅忽然就固执起来,头也不回往前走:“我不坐。” 钟家慕对于她忽然的固执有些新鲜,挑了挑眉:“你要走回去?” 隔着两个区,一个西北角,一个西南角,选择不言而喻。席畅畅的骨气发挥的很不是时候:“我就是喜欢走路,不行吗?” “行,当然行。”钟家慕难得的从善如流。 于是,第一次生闷气的席畅畅一直走了在寒风中走了半个钟头,还没有穿梭人声喧闹的广场。一路上一直有一些女孩的目光往她身后汇集,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一直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自己的钟家慕。 这么多的人,这么长的路,这么冷的风,席畅畅开始对自己活受罪的行为开始懊恼。现在低头会不会有些窝囊?她偷偷回头瞄了钟家慕一眼。他的双手无意插在口袋里,对周围女孩子明显或是偷看的目光一副的习以为常,脸上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这股漫不经心惹恼了再次惹恼了席畅畅,难道他就吃定了自己会先举白旗?席畅畅缩回脑袋继续往前走。 忽然前面一个人冲了过来,一下子把她撞到了地上,她本能的伸手往地上一按。冬天冻得生脆的皮肤在地上划开几道血痕,过了片刻,才痛的她呲牙咧嘴。 撞她的那个人也不道歉,急忙在人群中推挤往前走,很是焦急的样子。钟家慕扶起了她,低头看了眼她手上的伤口,脸阴沉了下来,抬头往那个人走的地方看了好几眼。 明明是自己受伤,可是看到一脸寒霜面大不善的钟家慕,席畅畅反而成了那个安慰的人:“没事,待会买几个创可贴就行。” 钟家慕的目光还是随着那个人移动,嘴里只回答着:“嗯,广场那边就有个药店。” 说完了,就一手搭在席畅畅的手臂上药店方向走。 席畅畅的第一次发脾气以自己手上的几道小伤口划上了句号。 席畅畅被动由钟家慕拉着走,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钟家慕莫名的有些心惊胆战。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钟家慕,尽管没有表现出来,可是他周遭都像是有一股怒气。 不过想想,即便他现在生气,最多也就摆下脸,也不能拿那个人怎么样,席畅畅也就不再做声。 到了药店,不仅买了几块创可贴,钟家慕还多拿了一小瓶酒精。 席畅畅不自觉的把手往后缩。 “伸手。”钟家慕下了指令。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半晌后,钟家慕去洗澡了,硕大的客厅里只有席畅畅一个人,还有叉子。席畅畅便跑过去逗它,结果这货无敌高冷做娇,完全不理会席畅畅,直接躲到沙发下面不再出来。 都说宠物的性格随主人,席畅畅翻了一个白眼,这完全一点都没错。 推开旁边的一扇门,席畅畅走进钟家慕的书房便惊呆了。只见书架上全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她拿了几本什么《法律学》《法学》…… 瞟了几眼便觉得很是头疼,因为没一本看得懂。 席畅畅便走到电脑桌前,见上面放着一本名叫《律师月刊》的杂志,封面上那张黑了不变的苍白而冷漠得如同冰块一样的脸,正是钟家慕,一身黑西服显得英气逼人。 翻开内页,把他写的论文通篇读下来,席畅畅更是目瞪口呆。 虽早知钟家慕很厉害,尚未想到他竟厉害到了这种登峰造极的地步。 不仅精通法法律,还长得这么好看。席畅畅不得不承认,钟家慕委实是个所向披靡的高颜值学霸典范。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比我聪明的都没我好看,比我好看的都没我聪明。” 这不是钟家慕是谁。 席畅畅靠在书桌前叹了半天气,突然便对钟家慕充满了敬佩之情。 钟家慕洗完澡,拿着块白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出来,与平常那股不容接近的冰冷气息不同。此时的钟家慕,虽神大依旧冷然,眼睛像是天空中淡薄的云,没有焦点,但浑身上下透露出小黄瓜般的清爽气质,让人特想上前咬一口。 席畅畅看得目不转睛,心不由得微微一动,脸更是一红。 当时自己正在吃橘子,刚剥开就一整个塞嘴里了。 钟家慕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不可置信地问“你这么吃橘子不怕被噎着?” “不怕啊,我喜欢吃橘子的时候,剥完橘子皮,不剥橘子瓣,”席畅畅凛然道,“然后把整个橘子一口吃进嘴里,因为这样吃很爽!” 钟家慕嘴角微挑“那你再给我表演一个?” “呵呵——”席畅畅额头青筋直跳,皮笑肉不笑道,“我不是唱大戏的,谢谢!” 钟家慕似笑非笑地看她“我觉得你挺像的。” 席畅畅“……… 斜舰了一眼钟家慕,席畅畅没再搭理他。 后来席畅畅跟他熟识了才发现,他这个人,虽然开车的时候很好看,穿西装的时候很好看,随便穿都好看…… 但是,性格有时候真的不能忍。 高冷毒舌就不说了,还很刻薄好吗!说话一针见血,能瞬间把人伤得体无完肤。 不过,心地却很善良,看到乞丐就给钱,不管是不是骗子……还会给楼下的流浪猫狗喂食…… 还有每次席畅畅想到钟家慕的缺点就笑得停不下来……他喜欢收集杯子,竟然为了买个杯子纠结了一年还没决定…… “要不要看电视?”身边一股清冷的幽香袭来,席畅畅一怔,转头便见钟家慕就坐在她身旁,有着修长骨节的手拿着遥控器,正闪动着那翘得离谱的眼睫毛,定定地着看她。五官阴郁而邪气,非同一般的英气逼人。 席畅畅心中一动,被他看得不自然,点点头干笑着说“好啊,几百年没看过电视了。” 钟家慕抬眼看向她,略带惊诧地问“你卧室没电视吗?” “有啊,不过我懒。,”席畅畅说,“通常看手机就行了。” 过了几秒,钟家慕便把电视打开了。 席畅畅看他调了半天台,以为他要选个电视剧综艺节目什么的,结果停在了动物世界,还听他说最喜欢看的只有动物世界…… 瞬间累觉不爱,便拿着钟家慕给自己的毛巾去洗澡了。 推开浴室的门,席畅畅便怔了怔,水汽氤氲中,散发着一股清冷的香味。她看了看一旁的洗漱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钟家慕的沐浴用品,便有些好奇他究竟用的什么沐浴乳,怎么味道会这么好闻。走上前,她打开瓶盖嗅了噢,却发现并不是这个味道。 在卫生间里折腾了半个小时,席畅畅洗好澡,穿上钟家慕的黑大恤,莫名发现有点羞耻,她默默庆幸不是白衬衫,要不然自己这种acup穿起来,可能就跟搓衣板一样。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窗外依旧风潇雨晦,雷电交加。 席畅畅出了浴室,见坐在沙发上的钟家慕正在逗猫,原本冰冷的脸,此刻却是那种秋水桃花似的笑,一双眼睛里像晃动着一池温暖的湖水,跟平时不苟言笑的冷酷模样完全不同。 钟家慕不经意地掀了掀眼皮,见穿着他黑恤的席畅畅显得比往常更加瘦小,一张脸粉红得颇不正常,貌似盯着自已看出了神,便嘴角斜斜一挑“看够了没?” 席畅畅一愣,反应过来,脸从粉红变成桃红,流了一脑门的汗,却依然嘴硬着说“不害臊,我才没看你,我在看你怀里的猫。“顿了一下,她挺起胸膛来,又心虚地辩解道,“再说,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话毕,她便故作镇定地走到他对面的沙发旁,云淡风轻地坐下来。 “哦?”钟家慕浓眉下的眼睛浮起笑意,斜靠在沙发上,单手支颐,气定神闲地望着毕席畅畅,挑了挑眉说,“你看我是图谋不轨,我看你是正当防卫。” 席畅畅哭笑不得,顿时不知该如何反击。但她向来没脸没皮,在看美人与帅哥的时候,不仅要有堂堂正正的做法,更要有“哼,我就看了,怎么样”的气魄。于是她心一横,兴致勃勃地朝钟家慕凑过去,死皮赖脸地笑道“我就看你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钟家慕怔了怔,薄唇微挑,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感觉像是一条狼在看他的猎物。 半响,他非常难得地含蓄一笑,突然走到席畅畅身边,扬起长长的手臂,轻轻一勾,轻易便把她锁在自己的臂弯里,起嘴角,声音带着一丝阴冷“你说,我会把你怎么着?” 如此近的距离,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席畅畅脸已红了一半,一双瞳孔闪烁个不停,猛吸了一口气大力推开钟家慕,连忙站起来离他远远的,慌忙转移话题说“那个我卧室这几天不是你让他们给我装修嘛,我睡哪?” 钟家慕很满意她的反应,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唇边喻了丝笑,漫不经心道“你睡床吧,我睡沙发“。 “这怎么行?”席畅畅讶了一讶,摇摇头说,“你这么高,沙发装不下的……还是你睡床我睡沙发吧。” 钟家慕微微抬眼看她,狭长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笑意,一挑眉毛“那我们一起睡?” 这话如同窗外的雷电,瞬间劈向席畅畅,她被劈傻了不说,还被劈得不轻,脸红得煞是好看。 钟家慕瞟了席畅畅一眼,斜着嘴角展露腹黑本大“怕我?” 闻言,席畅畅傻傻地看着眼前的钟家慕,以为他会洞察人心,之前她是有点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理由的,只要看到钟家慕,就有点慌,那种从头到脚茫然无措的慌乱感。 但死活不能承认,半晌,她抽着嘴角道“我天不怕地不怕好吗,谁怕你了?”顿了一下,突然结巴起来,“你、你、你……你敢睡……我……我就敢!” 钟家慕撑着腮,眼中动了动似含了笑,学着她的结巴说“我、我、我……我敢睡……你……你就敢什么?” 席畅畅脑门上青筋直跳,仰起头握起小拳头“睡啊!” 钟家慕嘴角一弯“那就睡你吧。” “你说什么?”席畅畅一脸蒙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钟家慕单手支颐,故意一本正经的样子,说“你不是说我敢睡你,你就敢睡吗?” “……” 不对,席畅畅这才愣过来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但这人完全曲解她的意思耍流氓啊! 席畅畅可是钟家慕的嫂子。 有道是桃花潭水深干尺,栽栽愣愣全是坑,大抵便是她这一回了。 钟家慕说完便转身幽幽地进了卧室,还顺手把客厅的灯给关了。 留下席畅畅在原地站了好半天,她看着窗外的电闪雷鸣,以及旁边小猫一双发亮的眼睛,莫名有些害怕。 突然,一声巨雷,吓得她连忙朝卧室跑了进去。 岂料跑太快没注意,脚被房间门口放的书架绊了一下,就要摔个狗吃屎时,幸好钟家慕眼疾手快,连忙转身扶住她,这才免于一场痛。 席畅畅额头冒了两滴冷汗,连忙对钟家慕说“谢谢。” 钟家慕一双雪亮的眼往上挑了挑,慢悠悠地说“你这算不算对我投怀送抱?” 席畅畅嗤了一声“送你妹!” 暴雨拂落梅,肃肃凉风生。 钟家慕铺好床,打开一旁昏黄的布罩小台灯,一个翻身躺在外侧,便合上眼闭目养神准备睡觉。一套动作完成得行云流水,中间丝毫没有理会席畅畅,很显然对她一点兴趣都没其实席畅畅完全相信钟家慕的人品,甚至早就预料到他绝对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不过席畅畅可不是污女,她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一定要和最喜欢的人一起,此刻应该是男神啊,俗话说“春风十里,不如睡你“,若是睡不到喜欢的人,人生岂不是很遗憾,还有什么意义! 倒不是期望会发生点什么,更不是期望钟家慕对自己做点什么,都说男女有别,况且眼下又是孤男寡女,但对方竟对自己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 席畅畅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个正直妙龄少女的女生,诚然她不是美少女,但也是个少女,此番却一点魅力也没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席卷而来,占据整个脑海。 席畅畅突然觉得自己活得极为失败。 她就这么看着,昏黄灯光下紧闭着双眼,睫毛长得离谱的钟家慕,十分伤心。 叹了一口气,再叹了一口气,人生第一次和个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她的小叔子。 大概是她翻来覆去的动作太大,吵得钟家慕睁开了眼,他转头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你翻来覆去睡不着,难道是太兴奋了?“ 席畅畅愣了一下,心本就有些堵,这下更堵了,于是顺着他说“没错,兴奋得睡不着。” 钟家慕明显一怔,好半天没言语,最后轻笑一声,眉毛一挑“你该不会是……在期望我对你做点什么?” 窗外疾风骤雨,云暗孤灯。 席畅畅涨红了一张脸,出了一脑门的汗,觉得今晚很是欠运气,为了避免接下来真的会发生些什么,连忙想着转移话题。之前对他的一切都挺好奇,一直没找到机会问,然后便答非所问地说“听男神说……你高中毕业就去国外了?” “是啊,”钟家慕的声音中,有几丝慵懒,“很多年了。” “那……”席畅畅问,“你当初怎么会选择律师?” “小时候看电影才喜欢上这个职业,”钟家慕云淡风轻地说,“没想到后来现实与童话是有区别的。” “嗯,我就觉得你胆子真大……”席畅畅满腹狐疑。 然后钟家慕就描述了自己在官司上经历的一些十分害怕的事情。 席畅畅脸大从青白变成惨白“停!为什么大半夜的你要给我说这个!” “你问我的好吧?”钟家慕抬眼凉凉地瞟了一眼席畅畅。 “好!我不问了,你别说了。” “害怕?那要我抱着你睡吗?” “抱你妹……” 席畅畅原本以为钟家慕只是高冷,没想到这人是典型的外冷内骚。此刻开始佩服他心理好强大,还有所有法律职业的,完完全全法庭奋战的小天使。她自个儿也弄不清楚,为何被这种类型的人吸引,她喜欢的明明是男神那一种类型的好不好? 今天难得的一个周末,席畅畅关掉闹钟,看了看旁边,意料之中——没有人,擦了擦口水正准备再补一觉,刚闭上眼睛。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喂,谁啊,不知道我还睡觉呢吗……哦哦,是翊凝啊,怎么了?约不约?好的啊,马上马上。”挂掉电话,席畅畅不舍的看了看自己的床就冲进了卫生间。 赵翊凝的车停在场地正中央,是一辆十分酷炫的吉普车,但收拾得很干净,车玻璃上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席畅畅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径自钻进去往皮椅上一坐,下一秒便“啊”了一声,一下子弹了起来。转头一看,刚把车钥匙插进去的赵翊凝正一脸难以形容的表情瞧她。 赵翊凝幸灾乐祸“冷吧?” “冷。” “不晓得等我开一会儿空调了再坐上去啊?” 席畅畅很委屈,来接送她的家里的车,开门进去便是冬暖夏凉,她从来没有过这种生验。 赵翊凝看了看席畅畅的身后,然后皱起了眉头“星宇哥呢?” 席畅畅这一下有点方“你也没说叫他出来的啊?” …… 你以为我约你出来干嘛? 赵翊凝点了一支烟,手伸进驾驶座内,感受了一下里面的温度“我们待会去哪?” 没听见席畅畅吭声,赵翊凝就说“去酒吧玩吧。” 席畅畅有些难为情,小声解释“我是第一次去酒吧。” 赵翊凝微讶“二十几岁,连酒吧都没去过?” 席畅畅却没回应,也学赵翊凝那样去试车内的温度“可以上车了吗?” 赵翊凝看她一眼,一把拉开了车门“上吧。” 车里还有些冷,尤其是座椅,刚坐上去仿佛身在冰窖里,赵翊凝把吹风口的方向调了一下,正对着自己。 赵翊凝不自觉地瞟了一眼席畅畅,眯了眯眼,收回目光,灭烟,放手刹,发动车子。 赵翊凝吸烟的样子没有一般女孩子轻浮的模样,反而给人一种大气的感觉,席畅畅每每看她吸烟总是有一种遥而不可及的感觉。 赵翊凝带席畅畅去的那个地方道路破败,被超载的大卡车碾出一个一个的坑。沿途皆是不过四层的小楼,远处的庄稼地绵延起伏,绿浪一层翻过一层。 “这是哪儿?“ “城南。” “有这样一个地方吗?“ 对于这位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的言行,赵翊凝已经见怪不怪“你生活的范围,怕是没离开过你们席家的大宅子吧。” 本是讽刺,却听席畅畅答“差不多吧。”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钟家慕。 席畅畅耷拉着脑袋接起电话。 “喂……” 钟家慕一听见她的声音,立马冷声问道“席畅畅,你在哪儿? 席畅畅的潇洒气魄立马消去了大半,有些志忑地回答“在路上。” “跟谁在一起?” “朋友。” “哪里认识的朋友?酒吧?” “不是……” “席畅畅,你这样让我非常失望。” 席畅畅木讷地道了声“对不起”。 “你到底跟谁在一块儿?” 席畅畅打电话一直喜欢开免提,赵翊凝能将对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听见钟家慕的这句质问,赵翊凝冲席畅畅笑了笑,心想自己总算引起了他的关注。 转头看了赵翊凝一眼,她拉着,脸都红了,怕是下一刻就会哭出来脸。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一直在钟家慕面前是乖乖女的赵翊凝抬手便把手机夺过来“她现在和我在一起。” “你是谁?” “星宇哥,你猜呢?” 下一秒,钟家慕和往常一样,又直接挂断了电话。 席畅畅其实鲜少来酒吧这种地方,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来一个完全陌生的酒吧。 赵翊凝熟练的走到吧台前,点了一瓶酒,给席畅畅倒了一杯就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她酒量不算好,几杯高浓度的酒下肚,脸上就立马显红,衬在她精致的脸上,却显得美得惊心。 喝了一会,赵翊凝滑下高椅,摇摇晃晃地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这时卫生间附近几个已经注意她很久的男人高声说着话迎面朝她走来。 为首的一个刀疤脸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说了几句,大意是要让她一起喝酒聊天,赵翊凝摇了摇头,回答了几句,伸手要推开那个男人。 却见旁边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酒劲似乎上来了,喷着灼灼的酒气,一把抓住她的手硬是要把她往他们卡座那里拖。 被他一碰,她烦躁的甩开他的手,厌恶地一把推开那个挡着她的男人,嘴里还低低骂了句脏话。 还没走几步,便被人从身后死死拉住手臂,那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嘴里高声爆着几句粗口,另一只手已经伸向她的翘臀。 酒吧里这种情况司空见惯,旁边的人都往这里张望却没有人上前来帮她,赵翊凝这时酒有些醒了,心里隐隐有些害怕,凭着全身的力气站在原地挣扎,朝那个男人喊话。 旁边几个男人这时挑着眉走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搂她要往卡座那边拖,嘴里说只是陪他们喝喝酒交个朋友没有别的意思。她全然不顾,只是死命挣扎着,一失手顺势甩了左边男人一个巴掌。 这一下,围着她的几个男人都怔住了。 现在才瞥见这一切的席畅畅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立马走过去拉住了赵翊凝。 “这是要找事情?”刀疤脸的男人,拿着一瓶啤酒“嘘”的一声敲碎在桌子上。 席畅畅眼疾手快的一把拉过赵翊凝藏在了身后,看着走上来的刀疤脸以及他身后的小混混,梗着脖子厉声道“你想干什么?” “嘿嘿,她问老子想干什么?你们告诉她老子想干什么!”刀疤脸冷笑一下,转身对着身后的几个男人说道。 站在刀疤脸身后像只猴子的男人开口道“贱人,你们竟然连老大的面子也不给。” “你说谁贱人呢?你嘴巴怎么那么臭?早上出门没刷牙啊?”赵翊凝竟然躲在席畅畅身后伸出个脑袋对骂道。 “哎哟,这小娘们竟然还敢跟咱们横!”猴子脸恶狠狠的说道。 周围的客人都吓的赶紧扔了钱走人了,就连酒吧的老板都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正端着酒瓶子走上来的服务员,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手中的酒瓶子全部“砰砰砰”摔了一地。不知道刀疤子脸身后的小喽啰是太过惊弓之鸟了还是怎么的,一听到酒瓶子碎裂的声音,全部朝席畅畅她们冲了过去。 “你们快后退!”席畅畅没想到子脸这群人,竟然敢公然在这里对她们动手,而且还是这么多人收拾他们两个女的。 “住手!住手!你们给我住手!” 刀疤子脸也没想到自己带来的人,竟然这么蠢,真的就动手了。 场面太混乱,刀疤子脸扯开嗓子吼,都没让众人停下来。更加可恶的是,不知道是谁,竟然在这个时候切了一首歌。 赵翊凝一把推开身边的席畅畅,身体倏地一侧迅速抓住了朝自己砸过来的拳头,快速反击,毕竟前几年的跆拳道黑带也不是盖的。 赵翊凝和席畅畅,只有赵翊凝是练家子,大家一看,就都围着赵翊凝动手了。 “啊——你竟然敢扯我的头发。”“我的耳朵!耳朵!” “贱人,你竟然咬我!” “该死的!你快放开我!” 这下子场面更加控制不住了,所有人都跟打了兴奋剂似得,打得不可开交。 很快的,赵翊凝就把几个男的制度,刚拍了拍手,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男人正拿着半个酒瓶子朝席畅畅的后背扎去,吓得倏地失声尖叫。 “席畅畅!!!” “啊—!” 一把抓住面前打来的拳头,席畅畅还没来得及侧身,就一下子愣在了当地。一阵尖锐的钻心疼痛,瞬间蔓延全身每一根神经。 “啊!” 拿着酒瓶子的男人,没想到自己真的会伤到对方。吓得手一松快速后退一步,惊愕的看着倒下去的席畅畅。 正在打斗的几人瞬间愣在了原地,刀疤子脸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挥手大喝一声“走!快走!” “站住!你们站住!” 赵翊凝迅速跑到席畅畅的身边,一把扶起来倒在地上的席畅畅,眼睛红红的。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此时躲在柜台后的服务员,听到赵翊凝的嘶吼。赶紧慌忙从挎包里掏出手机,哆哆嗦嗦的拨打着120。 很快救护车就赶到了,失血过多的席畅畅早就陷入了昏迷。赵翊凝哆哆嗦嗦的捂着嘴唇,看着席畅畅被抬上了救护车。 “我们是中心医院的,救护车坐不下,麻烦陪人自己赶紧过去。”救护人员迅速将赵翊凝推开,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看着救护车开走,赵翊凝身体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都怪我……都怪我。席畅畅,你一定不能有事,要不然我怎么向星宇哥交代啊。” 赵翊凝抬头望了望天“席畅畅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要赶紧去医院!” “利器从后胸刺入,伤口很深。目前来看,并没有伤到心肺。现在急需输血,快去血库!病人是少见的rh阴性血型。” 准备手术的医生,一边戴着手套,一边对身旁的小护士说道。 “嗯。”小护士闻言,赶紧转身跑开了。 手术室的灯光已经全部打开,所有仪器也已经准备就绪。 很快的小护士就跑了回来,呼吸有些局促,紧张的说道“林医生,rh阴性血型血库已经用完了,现在怎么办?” “赶紧联系其他几家医院,病人急需输血!” “是。” 守在手术外的赵翊凝,一见到小护士跑出来,赶紧上前急切的问道“护士护士,我朋友怎么样了?” “病人情况现在很不好,急需输血。但是我们血库现在没有rh阴性血,只能从别的医院调。”说着,小护士就赶紧跑开了。 赵翊凝身体一软,“啪”的坐在了椅子上,脸颊埋在了手心里。 rh血型很稀有,如果找不到相同的血型,就意味着席畅畅可能会因为手术缺血而死亡。这一点,赵翊凝她当然也想到了。 但是,此时她只能寄希望与其他医院上。 就在这时,一串串急促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来。赵翊凝朝席畅畅身上的挎包望去,铃声就是从席畅畅那个挎包里传来的。 赵翊凝紧张的抓出手机,一眼就看到了上面标注的小叔子二字,哆哆嗦嗦接了起来“喂?” “她呢?”钟家慕,眼眸倏地一眯,没想到接电话的竟然不是席畅畅。 赵翊凝深吸一口气说道“席畅畅受伤了,我们现在正在医院……。” 沙发上的钟家慕身体倏地坐直,扯了扯领带阴沉的问道“哪里?” “市中心医院的急救中心。” 闻言,钟家慕漆黑的眼眸瞬间寒冰一闪。急救中心? “医生,现在各大医院都没有库存rh阴性血。不过,刚才从另一个医院打来电话,说有人rh阴性血的患者家属愿意为病人捐血。“ “需要多久时间?”林医生眯着眼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席畅畅,回头看着小护士问道。 “最快十分钟。” 医生深吸一口气,对着身边几个一起做手术的辅助医生说道“尽最大的努力帮助病人拖延十分钟,现在就等输血的人能够快点来。“ “嗯。” 半个小时后,钟家慕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才从半山腰的别墅到达市中心医院。 走廊里坐着三个人,钟家慕一进来就看到了赵翊凝,眼眸倏地一眯,快步走上前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赵翊凝一见来的是钟家慕有些心虚“医生还在手术。不过,听说已经有人给席畅畅捐血了,应该没什么……” 赵翊凝咬着嘴唇,并没有说完,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空气瞬间又冷冽了几分。 钟家慕淡漠的眼眸在赵翊凝的身上扫了一圈,冷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鸣鸣呜……都怪我。要不是我,席畅畅也不会和那群人打起来。他们对我动手动脚的,席畅畅一时气不过就……那帮人中有社会上的混混,他们竟然真的敢出手。” 赵翊凝每说完一句,空气中的气氛就会又冷一分。直到赵翊凝终于受不了钟家慕这种强大的气场,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车子从这里一路驶向演出的地方,空气中飘着刺槐幽幽的香味。席畅畅坐在副驾驶上,正看着手机,便听见一旁开车的钟家慕在问:“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席畅畅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快到两点了,演出快开始了。中午出门的时候太急,没来得及吃饭,如果现在去吃,就来不及了,便说:“不用了,我在家吃了点东西。” 钟家慕冷冰冰的眼睛淡然地看了她一眼,好像看出了对方并未吃饭,便云淡风轻道:“后座有朋友从外国带回来的冰皮蛋糕,你帮我拿一下。” 一听到吃的,席畅畅眼睛一亮,顺着钟家慕的指示,从后座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纸袋,打开看是无数个小包装的冰皮蛋糕。本来就已经有些饿的席畅畅,一看到这么诱人的蛋糕,瞬间垂涎三尺。 钟家慕抬眼,凉凉地瞟了她一眼,说:“我不喜欢吃甜的,你要喜欢就吃了吧,不然就扔了。” 席畅畅一怔:“别啊,我喜欢!看起来这么好吃,扔了多可惜啊。” “那你解决掉。”钟家慕嘴角瞻了一丝笑意。 “你放心,”席畅畅一双眼睛眯了眯,笑嘻嘻地点点头,“解决吃的,我最拿手了。” 话毕,她便飞快地拆开一个蛋糕,塞进嘴里旁若无人地吃起来。 钟家慕目光冷淡深沉地看了看她,似笑非笑地问:“听我爸说你来这里好几年了,习惯了吗?” 席畅畅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说:“刚来的时候不太习惯,我记得当初来上大学,吃不惯,什么都是甜的,又遇到军训,结果整个人变得又瘦又黑,简直跟条土狗一样丑。” 钟家慕斜了斜嘴角:“土狗哪里丑了,很可爱。” “那你的意思是间接夸我可爱咯?”席畅畅的性格一向大大咧咧,典型的话唠,不管对方多高冷,她都能海聊起来。即使面对喜欢的人也不例外,所以与人相处久了,就琢磨出一套跟对方快速熟稳起来的法则。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因为钟家慕不是普通人,并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她那套在对方那里,完全行不通。 钟家慕的目光犹如深渊般琢磨不透,面无表情地回了她两个字:“还好。” 空气突然静默,席畅畅咬了咬嘴唇,干笑了两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于是她默默坐在副驾驶上画圈圈,闭上嘴不再说话。 良久,终于到了演出地点排了很久的队准备检票的时候,竟然得知,演出取消了。 席畅畅忍住爆粗口的冲动,准备找检票员理论,结果乐队的主办方给出了一个官方的解释,说天气太寒冷,会全额退款给大家。 现场的人都在哀嚎,甚至还有不满的观众差点打闹起来,毕竟天气这么冷,大家都是为了看心爱的乐队,大老远赶来的。席畅畅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竟然这么衰。 人群里熙熙攘壤,席畅畅看了看一旁的钟家慕,虽然一张冰块脸面无表情,但能察觉出他周身开始飕飕地冒冷气,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失望。 席畅畅便安慰他说:“这个乐队经常来这里演出,机会很多,我们以后有机会再看吧?” 钟家慕在旁边盯着她瞧了一会儿,诧异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席畅畅定定地回答,见钟家慕点点头似乎相信了,便有些想笑。其实这是她胡编安慰他的,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乐队。 眼下时间还早,既然看不成演出,席畅畅便要带钟家慕去另外一个地方,不过她暂时想不到什么好玩的地方。 后来看到工作人员放出一块宣传牌,便跑上去询问一番。工作人员告诉她,虽然演出取消了,但接下来还有场有意思的活动,是个大型的从外国引进的废弃电影院恐怖主题。 席畅畅仔细看了看下宣传牌,觉得应该就是鬼屋,便转头问钟家慕:“要不然我们玩这个吧?“ 钟家慕沉默了一会儿,冷眼极为怀疑地打量她,凛然道:“你确定不会怕?” “开什么玩笑?”席畅畅拢了拢袖子,气势分外神气,“我胆子很大的好不好。”其实她是属于那种越怕越想玩的人,有时候表面坚定,实际上内心特别怂。结果一进去,席畅畅就后悔了。 正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在她身上演绎得活灵活现。 席畅畅只能怪这个鬼屋太逼真,吓到她的不是地上那些假尸,而是恐怖又阴森的气氛。 况且冷气还开得特别足,席畅畅快被吓死的同时又快被冻死。 然而她转头看了看身旁的钟家慕,不仅神大冷然,而且面无表情一点事都没有不说,全程还自带高冷脸吐槽。 刚进去时门口摆着一个骨架,钟家慕一双冷月覆积雪的眼睛瞥了骨架两眼,颇嫌弃地说:“骨骼都拼错了,一点都不专业,这骨架不男不女的。” 席畅畅:“” 总之整个过程席畅畅的画风是各种惊恐状,而钟家慕是各种吐槽状。 鬼屋里人很多,钟家慕走在最前面,席畅畅躲在他后面,一路上只听他喋嗽不休地向自己解说各种尸体道具。巨大黑暗而又恐怖的诡异鬼屋里,只有钟家慕一个人呈冷静脸发出学术的不屑的嘲笑声。 “看这个尸体,死亡那么久,肌肉和关节都会僵硬,怎么可能完成起来行走吓人的动作?” “你看这个伤口,明明是锐器所致,怎么可能会出现瘀青?” 所有人都吓得要死,在鬼屋里“啊”个不停,只有钟家慕在旁边面无表情“呵呵”笑,可能他还跟鬼怪聊了中国的大国家精神贯彻指导。 明明他那种略带优越感的嘲讽很欠扁,但席畅畅竟然觉得他说得也没错,ge脸。 出了鬼屋大概快下午五点了,因在空调室内待了很久,一阵风拂来,凉飕飕的,冷得席畅畅打了好几个冷战。 钟家慕一双深沉的眼睛,看着她问:“你很冷?” 席畅畅打了个喷嚏,摇摇头:“没有,就是吹了太久的冷气,一出来更冷,有点不适应。” 钟家慕淡淡地说:“那去室内吧,你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席畅畅“嗯”了一声,跟着他上了车,便听见他的手机响了。 良久,钟家慕接完电话,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目光略微停顿了一下,对席畅畅说:“今天不能请你吃饭了,事务所突然来了个比较急的案子,需需要我变故。” “啊?没事没事,你有事就先走吧。”虽然口头上说着没事,但席畅畅心里还是过了一遭雪亮雪亮的悲叹。于是她极不情愿地开始解安全带,结果却死活解不开。嗯,不是她蠢,是钟家慕这个车的安全带构造不太一样。 原本上车时席畅畅不想系安全带,坐车一向没这个习惯,觉得很是麻烦,结果钟家慕冷着一张脸命令她必须系。 很好,她现在解不开。 于是她低着头捣鼓着按钮时,鼻尖突然一般清冷的幽香袭来,似森林中的薄雾。 席畅畅诧异地抬起头,便见钟家慕凑了过来,靠近她身前帮她解着安全带。 心里突然一热,就像是被夏日傍晚的微风轻轻吹拂着一样。不知怎么,席畅畅只觉自己黑了不动的心,此刻竟跳得似插鼓,像是瞬间之内,心里面翻起一场巨形海啸,整个人都有些眩晕,脸也有些发烫。 这么近的距离,席畅畅睁大着双眼,一动不敢动地盯着眼前这个人。浓眉下一双冷月覆积雪的眼睛,睫毛长得离谱。线条干净利落的五官,格外的棱角分明。嗯,无论怎么看,这张脸都好看得无可挑剔。 “好了。”一会儿,钟家慕放开了她,抬起眼帘,见她一张脸红得不可思议,顿时嘴角挑了挑。 席畅畅也没料到自己的脸会红成这样子,顿时有些尴尬,干咳了几声:“那那我走了。” “等等。”这时,钟家慕似被她的反应喜欢得很有兴味,又突然朝她压过去,把席畅畅锁在副驾驶里,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 席畅畅一愣,心中更是猛地一抽,脸一路红到耳根子,茫然了半响,才吞吞吐地问:“怎么了?” 钟家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把一只手机递到她眼前扬了扬,薄唇斜斜一挑:“你手机忘记拿了。” “哦,谢谢。”席畅畅连忙接过手机,掀了掀眼皮,却发现钟家慕嘴角依然是那抹坏笑,微微一怔,有些疑惑地问,“你笑什么?” 钟家慕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饶有兴味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在笑什么?” 席畅畅哑然,额头青筋跳了一跳,顿时明白过来对方是在故意逗她,烧得一张老脸通红,连忙打开车门,跳下车瞪了他一眼说:“再见!” 这时,钟家慕从一脸坏笑又立马恢复高冷正经脸,说了声回去吧,便开车走了。 晚上十点钟的光景,天空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雨。狂风卷着哗哗的雨丝,像河决了堤,雨水从天际漫下来,瞬间就把天地变成白茫茫一片。 街上的人们即使打着伞,浑身也被雨打湿了。更有没带伞的人们,在大雨中慌张地奔跑着。 刑警副队长刘彤看着街上乱蹿的人群,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警车。 副驾驶的同事小林突然叹了口气说:“这么大的雨,可别又出什么事才好。” 狂风暴雨突然像无数条鞭子,狠狠地往挡风玻璃上抽。刘彤伸出右手,往车窗上擦了擦蒙的一层水汽,笑着说:“你小子瞎担心什么?” 小林一本正经地说:“副队,这种天气一向犯罪率飙升啊,那些变态们都喜欢在这种电闪雷鸣的天出门害人,也不怕被雷劈死。” 话席畅畅,刘彤的手机便响了。一旁的小林看他接完电话,脸大大变,顿时疑惑地问:“怎么了,副队?” 刘彤沉默了一会儿,斜了一眼小林说:“被你的乌鸦嘴说中了,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我靠,不是吧!”小林如被雷劈,“这次又在哪儿啊?” 刘彤说:“在一个大学里,死者是一个女学生,和上一个被先奸后杀、然后尸体被抛尸河里的女老师,死法一模一样。” “这”小林迟疑着说,“看来凶手是同一个人?” “没错,我们一定要尽快抓到凶手,要不然,还会有更多人死于非命。”刘彤脸大铁青道。 小林皱着眉毛问:“可是,如今这个案件陷入僵局,一点进展也没有,凶手太聪明了,什么证据都没留下,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抓到他?” 闻言,刘彤思索了一番,突然眼睛一亮,说:“看来,我要去求钟家慕出马了。” “钟家慕?”小林不解地问,“是那个律师钟家慕,局长特聘的专家?” 刘彤笑着点点头:“没错,就是他。” “还真是他?”小林眼里顿时大放光彩,抑制住一颗狂喜的心,“我在调进局里之前就曾听说他是大神啊,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不能破的案子!” “没错,”刘彤笑着说,“他就是大神。” 已经夜里十一点了,可是暴雨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这个时候正是换季的日子,反而越下越大。席畅畅看着刺眼的闪电,像条巨蛇在乌云间翻滚,一个暴雷混合着大雨猛地在窗前炸开,吓了她一跳。 钟家慕晚上回来的时候一脸的倦容,好奇心使然,席畅畅去问,钟家慕就淡淡的描述了大致情况。 好像是他的一个办公人员朋友请他查个案子,因为这个案子比较复杂,钟家慕又是选修过推理学等等的,所以当案子没有进展的时候他的朋友一下子选择了去找钟家慕。但是钟家慕好像并不怎么买账。 “什么案子?”席畅畅伸长脖子问道。 钟家慕瞟了一眼她,随即说完了整个案情。 “太可怕了,”席畅畅脸大苍白,“希望办公人员能早点抓住凶手。” “这可能有点难,”钟家慕的声音冷冷清清道,“从各种作案细节,可以看出这个凶手不是普通人,甚至是个高智商杀人犯,办公人员或许要花费很久的时间。” 席畅畅一怔,茫然了一会儿说:“那如果办公人员抓不到犯人怎么办?这个女孩儿的父母也太可怜了。“顿了一下,她又说,“你的智商这么高,为什么不协助办公人员破案?” 钟家慕的声音听起来极为寡淡:“破案不是我的工作职责,如果因为我智商高,就要协助办公人员去查每一个凶杀案,岂不是很荒唐?“ “哪里荒唐了?帮助办公人员,你这叫为民除害。”席畅畅不解地说。 “为民除害?”钟家慕在电话里冷冷一笑,回答得很是自然,“抱歉,我没有你这么热心肠,也没有这么伟大,我的时间不会用来浪费做这些事。” 这样冷静、理性、残酷的钟家慕,让席畅畅半晌接不上话,她按住脑门上冒起的青筋,一时无言以对,便又听到他说:“不过,我有个办公人员朋友是刑警副队长,他经常带着案件来烦我,我没少帮他破案。” “那你还说做这些浪费时间?”席畅畅微微一笑,发现钟家慕虽然表面冷酷,但心地却很温柔,只不过是死傲娇嘴硬而已。 对方沉默了几秒,嗓音骤然一沉,转开话题:“今天谢谢你。” 席畅畅愣了一下,忍不住笑:“要是谢我,就请我吃饭略?” 钟家慕停顿了几秒,说:“当然可以。你喜欢吃什么?” “什么都成。”席畅畅笑着答,顿了一下,想起什么,试探性地问,“你长这么帅,请你吃饭的女生应该很多吧?” “嗯,这倒是事实。”钟家慕冰冷却充满磁性的声音,让席畅畅心中一荡,她能想象出他那张脸长成那副模样,必定会招惹无数女生自动往上扑。所以,也能描绘出他在说出这句话时,眉毛一挑,薄唇微微动了动,表情一副高高在上的冷酷模样。 有个问题在脑海中许久了,一直没问出口,此刻席畅畅没忍住,便问:“既然这么多女生喜欢你,那你怎么没谈恋爱?” 夜月卧桂影。 钟家慕沉默良久,嗓音沉沉地响在她耳边:“因为没有喜欢的人。” 半天不见钟家慕,席畅畅去找他。 这么冷的天气,席畅畅见钟家慕竟然穿着一件夏天的衬衫,在窗台浇花,顿时忍不住吐槽:“你是不是中邪了,大夏天穿这么多,不热吗?” 钟家慕没理她,冷眼斜斜瞧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席畅畅喷了嚷嘴,朝他翻了个白眼,默默地回到客厅,逗起了旁边的叉子。 良久,钟家慕浇完花进来,脱掉长袖,竟极为夸张地对着空调狂吹。 这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席畅畅原本在喝水,结果一口水喷了出来,忍不住笑:“你是不是有病?” 钟家慕一双深沉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这件衣服,是我刚买这盆花时穿的衣服,花也会认主人,若每次都穿着这件衣服浇水,花会一直把我当作主人,这样比较容易活。 竟然还有这种说法? 席畅畅抬起一张受惊讶的脸,微微蹙眉思索了一会儿。怪不得她之前养的植物,通常几个星期便枯萎了,没一盆长命的,是因为这个原因? 席畅畅顿时恍然大悟,对钟家慕充满了崇拜之情,忽地极为认真地问:“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换我来浇花,花就会死?” “没错。”钟家慕定定瞧着她,半晌,轻扯嘴角道,“花也要看脸的。” 席畅畅:“ 这是什么话?虽说自己长得不是让人特别惊艳那种,但打扮打扮下,走在街上,还是会被发传单的拦住,由此证明,自己已经美得令人发“纸”了。再说,好歹她文能抄诗,武能爬树,如此有才,他竟然敢拐弯抹角损人。 席畅畅的瞳孔剧烈地颤抖着,刚想反驳,却听见钟家慕的手机响了,很是无语,只能翻翻白眼忍住,看他接电话。 不一会儿,钟家慕接完电话,便告诉席畅畅他要立刻去犯罪现场工作——虽然这不是他的本职工作工作,不能开车送她回家,还说桌上有他叫的早饭,让她快去吃早餐。 席畅畅一听他要去犯罪现场,心中顿时无比激动。 她是神探夏洛克的脑残粉,对犯罪心理大感兴趣,有生之年要是能亲临一次犯罪现场,那么她的推理之心便能得到满足了。 心里挣扎了一分钟,席畅畅便拉着钟家慕的袖子,睁大着眼睛,恳求着说:“你能不能带我” 这时,正握着水性笔在白纸上留下笔笔行云流水隶书的钟家慕,确认好上面的地址无误时,转头朝她斜斜一瞟:“不可以。” “你”席畅畅犹如吃了一记闷棍,脸大憋得白绿白绿的。 原本想与他商议商议带自己去现场这事,岂料还未开口便被拒绝,顿时很是委屈地问:“为什么?” “尸体还在现场,你不怕吗?” “不怕!” 钟家慕默了默,瞥了她一眼,凛然道:“犯罪现场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即使我想带你去,办公人员也不会同意。” 细想他的话不无道理,但刚刚从他电话里偷听,据说他是特聘的专家,既然这么厉害,要带个人进去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分明是他不想带自己去而已。好歹认识一场,这点小忙都不帮,真真是一个丁点人情味都没有的冰山。 席畅畅便有些生气,眼睛一转,想起什么似的说:“不带我去就算了,男神曾跟我说要是我有什么事就来求你帮忙,既然你不帮我,那我就打电话告诉他。” 钟家慕:“” 昨夜西风凋了一晚上的碧树,橘红晨曦拍打山脊,在薄荷绿般的微风中,席畅畅突觉心情大好。因为用“告诉男神”这个借口成功威胁了钟家慕,他答应带自己去犯罪现场,不过事先警告了她不能添乱。 抵达案发现场时,大约是早上十点钟,太阳悬挂在垂柳之上,雨雾渐渐消散。 席畅畅跟着钟家慕下了车,远远便见几个刑警连忙朝这边走来,然而看清带头那个办公人员的脸时,席畅畅还是吃了一惊。因为他就是那晚自己和嘉铭在警局遇到的刑警副队长。 刘彤走过来,笑着对钟家慕打了个招呼,这才把目光放在席畅畅脸上,也是微微一怔,诧异地看了看她,又问钟家慕:“她是?” 钟家慕脸大极为平静,云淡风轻地说:“小助理。” 刘彤一怔,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地打量了钟家慕,又看了看席畅畅,一副了然的样子笑了,问:“你小子什么时候招了个这么好看的妹子做助理,我怎么不知道?” 钟家慕表情冷峻,目光傲慢地瞥了一眼席畅畅,道:“刚才。” 话毕,他便不管不顾,淡然自若地迈开长腿,往前方的现场去了。 席畅畅笑了笑,连忙朝刘彤伸出手说:“你好,我叫席畅畅。” “你好,”刘彤笑着回握手,“我是刘彤。” 席畅畅想了想,说:“那天晚上,多谢你放我跟乐乐一马。” 刘彤眼睛微眯:“不用谢我,你们根本没犯什么罪。”他顿了一下,“不过世界可真小啊,你竟然跟钟家慕也认识。” “巧合,巧合,”席畅畅笑着说,“你跟他认识很久了吗?”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刘彤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往上挑了挑,笑着反问,“你应该不是他什么小助理吧?我看应该是他小女朋友才对,没想到这家伙动作挺快啊。” 席畅畅一怔,连忙尴尬地摆手:“不不不,我不是他女朋友,也不是助理,我是他嫂子,今天是我让他带自己来长长见识。” “是吗?”刘彤笑得含蓄,“那你这小姑娘胆子挺大啊?” 席畅畅笑笑,只是点了点头。 二人边走便说,良久,便走到了围了护栏的犯罪现场。 只见钟家慕穿着白大褂,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只能看到浓黑的眉毛,宛如峡谷般镶嵌着深邃的眼睛。白大褂的衣领略微皱敞着,露出他里面那件质地精良的白大衬衫,细致地扣着最上面一颗纽扣。他戴着手套,正在现场勘查,仔细地检查死者。 席畅畅原以为自己看了这么多年的重口味美剧和电影,什么十大片下水道的美人鱼两女一杯我唾弃你的坟墓对各种奇形怪状的尸体应该已经免疫了,不会害怕,可她高估了自己,毕竟电影和现实还是有极大区别。 现场的尸体四肢和面部已经开始腐烂,更有尸斑出现,能闻到一股股难闻的尸臭,令人作呕。 席畅畅捂着嘴忍住想吐的心情,连忙离得现场老远,最后实在忍不了,躲进了钟家慕的车里。没料到自己竟然这么怂,席畅畅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等着钟家慕对她一阵冷嘲热讽了。 可是,没想到在车里待了快一个小时都没等到钟家慕出来,席畅畅憋得慌,又只能下车。 她好奇钟家慕鉴定的结果怎么样了,便朝现场走过去。岂料刚到,便远远听到钟家慕被刘彤带头的那几个刑警围着,他神大冷然,眼睛像是天空中淡薄的云,没有焦点。 钟家慕正在严肃地汇报工作: “尸体估计死亡时间在一周左右,腹部被十字切开,具体检验结果要等进一步分析。” 众人听了,脸大皆有些苍白。 刘彤皱着眉,说:“这具女尸的死法跟上一个简直一模一样,很有可能凶手是同一个人。” 钟家慕眼神微动,沉声道:“有一点不一样。” 闻言,刘彤怔了怔,连忙问:“哪里不一样?” 钟家慕思付片刻,道:“这具尸体背部有一个极小的纹身。” “纹身?!”刘彤略带惊愕地问,“在哪儿?”说完,急忙上前,在女尸的背部仔细查看。半晌,终于找到了一串极小的纹身,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了。 刘彤问,“这是什么意思?” “摩斯电码,”钟家慕那张精雕细琢如同寒冰一样的脸,依旧面无表情。 摩斯电码?!听到这儿,一旁的席畅畅着实吃了一惊,钟家慕居然还会摩斯电码!这不是以前那些特工才会的特异功能吗?钟家慕他真的是现代人,而不是穿越来的?太让人吃惊了,他每时每刻都在刷新席畅畅的认知,就像一个黑洞,既危险而又神秘,会让人充满了好奇,忍不住接近。 周围的办公人员们也跟席畅畅一样,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与惊奇。有个办公人员忍不住问:“摩斯电码?凶手竟然还会摩斯电码?!” 刘彤也问:“凶手留下这个‘1’,难道是想传达什么信息?” “凶手想传达什么信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钟家慕摘掉手套,脱掉白大褂,递到刘彤手中,淡淡地说,“查案不是我的工作。我能来看一眼已经是给你很大的面子了。” 说完他便转身,迈开长腿往前走。 刘彤连忙叫住他:“哎,你别走啊,虽然这不是你的工作,我们好歹兄弟一场,你也不帮我分析分析?” 钟家慕头也没回地答:“我只是律师,不是神仙,帮不了你。” 见他离开,席畅畅也对刘彤笑了笑,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连忙跟了上去。 刚回到车上,席畅畅心中一阵澎湃,崇拜地看着钟家慕,便问:“你还会摩斯电码啊?” 钟家慕一边倒车,一边对她点了点头。 席畅畅嘿嘿笑了两声,说:“你好厉害啊,这么酷炫的技能,我也想学,你可以教我吗?” “你学来干什么?”钟家慕冷冷斜了她一眼。 席畅畅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说:“让更多的人崇拜我啊。” 钟家慕垂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用他那双狭长的眼睛,用看怪物一样的神情打量了她半晌,冷笑一声,说:“如果是为了这个,我劝你还是别学了,你学不会。” “为什么?” 钟家慕阴气沉沉却英俊无敌的脸,依旧面无表情,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沉声道:“因为你蠢。” “你”席畅畅脸大乍青乍白,额头的太阳穴突突跳得异常欢快,愤愤地反问他, “如果我学会了呢?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方才还十分冰冷的钟家慕,嘴角勾起来一丝笑意:“赌什么?” 席畅畅想了半晌,说:“如果我学会了,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相反,如果我学不会,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钟家慕的眉毛挑了挑,难得地朝她轻笑一声:“一言为定。” 见钟家慕这么痛快地答应赌约,席畅畅一时有些怂,顿时有些后悔。她通常是血气上涌就不管不顾往上冲的类型,现在平静下来,发现局势非常不利于她。因为,她是个学渣,当年还是数学考十分那种 摩斯电码这种东西,虽然跟数学没有沾边,但要靠记,她这么懒的人,要坚持下去委实有些不切实际。 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再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须知席畅畅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自己挖好的坑,无论如何也不能不跳。 虽然感觉这个坑跳定了,这个赌看起来也必输无疑,但席畅畅也只能祈祷跳下去的姿势,不要太难看。 早上九点钟的光景,夏荷浮在水面,阳光从枝繁叶茂的树木间照射下来,一阵微风拂来,在湖面上投下粼粼光斑。 周一上班途中,席畅畅见地铁上的上班族们,眼中都充满着疲惫,不停地打哈欠。不知怎么,自己也有些困,一上午都浑浑噩疆。好不容易撑到了中午,她饭都懒得去吃,刚想趴在桌子上睡会儿,一下班就却又被赵翊凝拖去了餐厅。 端着餐盘坐在椅子上,刚往嘴里塞了一口糖醋排骨的赵翊凝,便对席畅畅笑得花枝乱颤,问:“你这几天都不联系我,难道没有什么向我交代?” “有什么好交代的?”席畅畅微眯了下眼睛,笑着说,“不过” “不过什么?”赵翊凝诧异地问,“还有我的男神” 席畅畅便凑到她的耳边,微声细语地把跟钟家慕发生的一切都托盘而出。 赵翊凝听了后目瞪口呆,惊诧地说:“什么?你要学摩斯电码?” 由于声音太大,这时,周围的同事都犹如约定好了似的,齐刷刷地转头来看席畅畅。 席畅畅尴尬地看了看周围的人,连忙用手捂住赵翊凝嘴巴,慌张地说:“小声点。” “行啊你!”赵翊凝笑得异常欢快,“没看出来平常一智障小少年,骨子里竟然这么犟啊哈哈哈! 席畅畅无语了,朝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什么智障啊?我这是被逼无奈,好歹我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学习好吗?” 闻言,正在喝汤的赵翊凝,扑哧一声,把嘴里的汤全喷了出来。 席畅畅皮笑肉不笑,认真地说:“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下午,工作突然变得繁忙起来,席畅畅忙得一口水也没喝,只能默默地吐槽这是万恶的周一。 然而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周,都忙得头晕目眩。因公司决定要拍个广告,几个部门一起开会后,总监安排席畅畅负责撰写脚本。于是,紧接着又是各种各样的修改 就这样忙到周四,脚本才定下来,算是结束了。 一轻松下来,席畅畅便在上班间隙摸鱼。刷朋友圈时,见朋友发的一家日料,看起来很火的样子,当时她特别饿,就转发了说“好想吃”。 半个小时后,再次点开,发现有几条评论。席畅畅漫不经心地点开,赫然发现钟家慕的头像也在其中。 心里咯瞪一声,顿时她便来了精神,睁大着眼睛,见钟家慕在问这家日料店的地址:“在哪儿?” 席畅畅抚额沉思了一会儿,随即嘿嘿笑了几声,手指噼里啪啦回了几个字:“干吗,要请我吗?” 结果快下班时,席畅畅手机响了,低头一看,竟然是钟家慕发来的消息。 他问:“等会儿干吗?”还发了个微信系统里的自带表情,免斯基的第三个,跳舞动作异常滑稽。 席畅畅莫名觉得很搞笑,现在哪还有人发这种表情,他这人是不是都没有表情包?果然后来才知道,钟家慕是真没表情包。后来他手机里存的表情,都是席畅畅发给他的。 当时中老年表情包特别火,席畅畅就发了那个“你好啊朋友,朋友吃水果”的表情给钟家慕,然后又说:“还不知道干吗呢。” 良久,钟家慕竟然吐槽跟在潮流前线的她使用中老年人的表情。隔着手机屏幕,席畅畅都能感受到,钟家慕一副冷冰冰鄙视自己的样子,便忍不住笑。 她沉吟了一会儿,问:“你呢,等会儿准备干吗?” 隔了快一分钟,钟家慕回:“跟一个好兄弟约好了一起吃饭,你要一起吗?” 废话,她当然想一起。不过他既然是跟朋友一起吃饭,她跟着去是不是不太好?席畅畅在心中掂量了一番,刚想拒绝,钟家慕没等她回复究竟要不要去,就说在车里等她下班。 然后把吃饭的店址发给了她。 席畅畅定睛一看,这家店竟然是她昨日转发朋友圈说想吃的那家日料,巧得可怕。 暮大四合,夜大渐浓,似绿芜围绕着青苔院缓缓蔓延,四下里渗透着丝丝缕缕的昏黄。 早已到了下班时间,因周末的关系,公司里的同事们都已走光,硕大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安静。 原本席畅畅早已收拾好东西,还去卫生间补了个妆,就等着六点一刻便往钟家慕车里狂奔。 岂料在五点五十九分时,上次拿着百合给她表白的那个男同事走过来告诉她,让她等一会儿先别下班,脚本的事情有个地方还要修改,要一起开个会。 第一百三十七章 心脏啪嗒一声,席畅畅犹如被淋了一盆冰水,瞬间冻住了。 这脚本明明已被总监定下来了,他一个市场部的来插什么手?况且都已经下班了,早不说晚不说,摆明了就是故意而为之。 此刻,席畅畅愁眉苦脸地看着面前堆积的文件,以及正滔滔不绝的同事,甚是心累,甚是不情愿。 席畅畅只能在心中不停地吐苦水,默默地骂了一句,再骂了一句。 智障。 眼看这会开了半个小时还未有结束的迹象,席畅畅怕钟家慕等得着急,而他又一副不想停下来的样子,席畅畅嘴角咳了一声,没忍住便说:“我现在有点急事,具体的修改可以周一再说吗?” 那位滔滔不绝的同事愣了一下,冷笑一声说:“你是赶时间去和男人见面吧?” 席畅畅嘴角抽了一抽,表情就像是吞了一条死在沙滩上的臭鱼一样,冷冷地说:“跟你有关系吗?” 话席畅畅,她便没有再理会他,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拿了包走出办公室,却见男同事还守在电梯口,他一见席畅畅来了,便上前拦住她说:“我和你一起走”。 席畅畅铁青着一张脸,十分厌烦地说:“抱歉,我不想跟你一起走。”一把推开他,席畅畅便往另外一个电梯走去。岂料她前脚踏进电梯,一脸阴暗的男同事后脚便跟上来。 于是,席畅畅不得不再跟他呼吸同一片浑浊的空气。 但没想到对方一直在席畅畅旁边说话,席畅畅各种不耐烦的附和,但他丝毫没有感受到她快翻破天际的白眼,依然孜孜不倦地跟她搭话。 良久,好不容易到了楼下,席畅畅松了口气,想着终于要摆脱他了。他竟然又伸手拦住了席畅畅。 席畅畅瞬间觉得血气极度飙升,板着一张脸,实在忍无可忍,愤怒地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男同事皱着眉,说,“席畅畅,我真的喜欢你,你要怎么样才能跟我好?” 席畅畅望了一眼夜空中被繁枝挡住的月亮,思索了一番,冷冷地说:“我知道你有话对我说,但我不想听。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也请你忍一下,我并不喜欢你,你不在我的未来,我也不会出席你以后的人生。我不会来找你,也请你不要打扰我,以后,我们是路人了。” 男同事的脸大瞬间从苍白变成灰白,眼神止不住地颤抖,一脸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良久,他退了一步,给席畅畅让了个道:“回心点。” 此时此刻,席畅畅忍不住唏嘘,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什么叫多余?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你的殷勤。 晦暗的月光下,席畅畅神大无波无澜,只是讽刺地笑着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钟家慕的车不在。 你在哪? 岂料这话回过去,就没了回音。犹如在大海里掷了一块石子,微微激起了点点的波纹,海面便恢复平静。 于是,剩下的一个小时内,席畅畅看了几百次手机,刷新了101次朋友圈,依然没见钟家慕回。 直到睡觉前,席畅畅便炸毛了,把手机往包里重重一扔,发誓要再看一眼,她就是傻子。 嗯,一般对于这种不回复的人,她便一概视为狗带了。 日落之际,天空尽头片片昏黄大的云露,犹如火焰般,映照在水面上,几只尾羽深褐大的苏雀立在法国梧桐上,发出悦耳的鸣叫。一辆银白大的车才开走,它们便被惊动,凄然一声长鸣振翅飞向远方。 转眼便到了周五,可能因为马上就是周末的关系,所以每个人看起来心情都很愉悦。 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席畅畅正在微信上视频聊天和嘉铭商议去哪儿吃饭,二人便在网上上浏览各种各样的美食。 “唉,这个好这个好,最近榴莲比萨不是很火吗?”嘉铭激动地给席畅畅发消息,说,“我们去这里吃吧?” 席畅畅纳闷地反问她:“你不是讨厌吃榴莲吗?” “也是那味儿我可受不了。”嘉铭回答。 “那去哪儿?想吃什么简直可以列入十大酷刑,太痛苦了,”席畅畅摇了摇头,躺在座椅上说,“你选吧,吃什么都可以” 嘉铭白了她一眼说:“那你就把这酷刑给我受啊?” 席畅畅嘿嘿笑了两声,做了一个抱住嘉铭的动作,说:“咱们家乐乐最好了,要你是男人就好了,我保证嫁给你!” “得了吧你”嘉铭嫌弃地推开她,笑着说,“你都有你家男神男神了,我要变成男的,还能入你法眼?” “没错,男神是我男神”席畅畅说得正起劲,没想到嘉铭突然脸大大变,在手机里面一个劲儿地向她挤眉弄眼。 席畅畅一愣,以为是领导来了,连忙心领神会闭嘴往后看,却是一道闪电猛地劈向天灵盖。她被劈得傻傻的,揉了揉眼睛,看清身后站着的这个人,竟然是钟家慕。 只见他一张脸好看成这样,挺要命的。 咳,席畅畅哑然,额头青筋跳了一跳,一颗小心脏也突突跳个不停。在心中思索了一番,该不会她刚刚说的话都被他听见了吧?于是她颤抖着嗓子,对钟家慕招了招手,干笑两声说:“嗨” 钟家慕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毛,便径直上楼去了。全程如行走的冰山,完全没有搭理正举起手来跟他打招呼,此刻却已石化的席畅畅。 席畅畅呆了。 嘉铭也呆了。 嗯,对于这种明显是选择性的忽视,虽有些尴尬,但席畅畅一向不怎么在意,因自己脸皮比较厚,黑了城墙大炮皆打不透。 不一会儿,席畅畅回到位置上。 席畅畅感冒了。 头晕脑涨,喉咙痛得要撕裂,甚至狂打喷嚏加流鼻涕。她实在忍不了,就去买了点藿香正气水和治喉咙痛的什么头孢药,结果没想到吃了竟然过敏!全身都开始起小红点,一张脸煞是好看 她郁闷地拍了张手上的红点和这两种药的照片,发朋友圈说世界上如此倒霉的,也非自己莫属了。 赵翊凝打了个电话忍不住表扬她:“人家都是对花朵、海鲜什么的过敏,你怎么吃个药就毁容? 席畅畅甚为惆怅地拿镜子打量自己脸上的红点,十分郁闷地说:“看来有病就吃药是没用的,我这样子大概是脑子进水了,该开刀。” “见过黑自己的,没见过这么自黑的。”赵翊凝无言以对,“其实不是我说你,我也觉得你脑子进水了,自从一个月前,你整个人都不太正常。” 席畅畅心中一堵,冷眼看他:“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补刀,有没有良心?” “得,我错了,我闭嘴。”赵翊凝笑着说,然后挂断了电话。 席畅畅没再搭理她,低头拿起手机,竟然看见刚刚发的朋友圈有人评论了,便漫不经心地点进去,顿时犹如被雷劈。 她呆住了 男神竟然评论,问她怎么了? 然后,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男神的消息:“你生病了?” 席畅畅一颗心顿时跳得如播鼓,她瞳孔硕然放大,顿时有些不可置信,而且,还有点想这反应虽然有些不太正常。 席畅畅原以为男神不会理自己。 所以,一看到他的消息顿时便打了鸡血,瞬间亢奋起来,非常开心,顿时头不晕了,喉咙也不痛了,整个人都好了! 没想到这几天男神主动跟自己说话了。 不过席畅畅没打算丢下节动,她吸取以前的教训,绝对不能这么轻易就让他以为,自己是个老好人了。因此,她装作很冷淡的样子,回了两个字:“是的。” 够冷漠是吧,虽然自己一如往常地怂,但是装着高冷起来,也可以像一座喜马拉雅山好吗。 这时,男神说:“你是不是把蕴香正气水与头孢这两种药一起吃了?严重的话会中毒,有生命危险的。” 席畅畅瞬间蒙了:“我这么喝了啊,我要死了吗?” 隔了一分钟,男神又发过来一大段分析的话:“你酒精过敏而且肠胃功能不好,以后记住不要一起再吃这两种药了。” 看完,席畅畅顿时松了口气:“谢谢,我会注意的。” 然后男神又叮嘱了些她要注意的其他事项,席畅畅就装,奥斯卡影后再次附身,故意没再回他消息。 其实心里开心死了,快上天与太阳肩并肩。 嗷鸣— 哎,没出息。 晚上加班,回到家已经快九点了。席畅畅瘫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刚闭上眼养了个神,洗完澡出来,嘉铭的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一阵尖叫。 席畅畅被她吓得魂都快没了,推开她:“干吗呢?!” “你们公司澳大利亚那事儿还记得吗?”嘉铭兴致勃勃,又再说了一遍,“就三个月前说你给我说去旅游还记得吗?可以带朋友的那种。” 席畅畅思付了一番,点点头:“记得啊,怎么了?” 嘉铭笑得花枝乱颤:“听你们公司的人说,去旅游的事儿安排下来了,就在下周,广告部市场部还有行政什么的一起去,大概二十几来个人,可以带家属,一共五天。” “真的假的?” “终于可以去国外浪了!你带我去。” “哈哈哈。”席畅畅正高兴,转眼一想:合着嘉铭早就计划好了。 原本这段时间,在钟家慕家,面对着钟家慕席畅畅便犹如一棵墙角的青苔,快要枯萎,觉得做什么都没什么意思,如今生活终于变得有点嗨起来了。 然而没想到这趟旅程,大大出乎她的预料。 周三。 早上八点的飞机,嘉铭赖床,起得太迟,差点赶不上飞机。一路狂奔,赶到机场时,幸好还有半个小时才登机。 办理好一切手续,席畅畅已累得半死,刚坐在椅子上,赫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当他转过身来,席畅畅看清他的脸时,狠狠吃了一惊。 钟家慕,他竟然也在?! 没想到导游说他一个朋友以前去过澳洲,对当地非常熟悉,所以让他带队! 原来是钟家慕。 等等,他的旁边坐的是赵翊凝!!! 能不能不要这么巧? 席畅畅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这人这么忙,是怎么有时间去旅游的?赵翊凝居然也在,一飞机都是电灯泡啊 就这么上了飞机,席畅畅找到自己的座位,一坐下就拿出眼罩戴上,闭上眼睡觉。不知就这么过了多久,席畅畅感觉旁边有人在推她,下意识以为嘉铭坐她身边,应该是她,便皱着眉,半梦半醒地说:“乐乐,别推我,我要睡觉。” 然后又感觉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非常舒服,身边也没再有动静,席畅畅又这么睡了过去。 许久,飞机终于到了澳洲。 席畅畅醒来,赫然发现脖子上多了一个蓝大的颈枕!怪不得,她还纳闷怎么睡了这么久,脖子居然一点不僵。顿时有些诧异嘉铭这么善解人意,便一把拉住她的手,感动地说:“乐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嘉铭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问:“什么鬼,你睡糊涂了?”席畅畅笑着说:“我脖子上的枕头,不是你给我的吗?” “我什么时候给你枕头了?”嘉铭看着她手上的枕头,也有点纳闷,想了想,皱眉说,“不是我给你的。” “那是谁的?”席畅畅诧异道。 嘉铭想了想说:“大概是我去上厕所的时候,空姐给你的吧。” “这个航班的空姐,长得这么好看,服务竟然也这么好?”席畅畅说。 嘉铭翻了个白眼:“空姐好看有什么用,空少不好看啊。” 席畅畅:“” 下了飞机,已是傍晚,天际尽头的火烧云,犹如在天边燃烧起来,美得不可方物。 大家正在机场坐着,等候酒店的车来接。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车还没来,大家都有些不耐烦。席畅畅正百无聊赖,这时,突然收到钟家慕发的微信,一个卖萌说hell的表情。 席畅畅愣了一下,但依然没搭理他,不过心里在暗爽,因为一直感觉到他偷看自己的视线。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席畅畅实在有些受不了他灼的视线,便转身去了厕所。 不一会儿,刚从洗手间出来,她一抬眼,便见钟家慕在旁边靠着墙玩手机。 钟家慕戴着一顶黑大的帽子,186的身高穿一身运动装,简直帅炸了。 他还是这么好看。 袖口下修长的手好看,宽肩好看,长腿好看,浓眉好看,薄唇也好看 就在这时,钟家慕不经意一抬头,见席畅畅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便连忙迈开长腿,迎了过去。 席畅畅一愣,垂下眼睑,直接无视他,连忙往后退。岂料动作太慢,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整个人也被他拽了回去。 钟家慕甚为诧异,竟然十分厚脸皮地荡出一个盈盈的笑容来,斜了斜嘴说:“小姑娘脾气挺暴啊?” 席畅畅无语,抬眼瞥了他一眼:“跟你学的。” “不错啊,这么快就超过我,出师了。”钟家慕眉梢微微一挑,眼神有些许不同,在笑。 席畅畅看他嘴角瞻着那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心跳徒然加速,心脏犹如被一把大火烤着,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便装作一副懒得理你的模样,瞪大着双眼对他说:“你让开” 钟家慕双手环胸,一副爷吃定你的霸道模样,展露流氓本大:“不让。” 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席畅畅傻了片刻,很是无语,便一个转身,从他旁边绕过去 钟家慕连忙跟了上去,跟席畅畅并排着走。他垂着眼睛,眉目间温情脉脉,凑到席畅畅身边,温柔地说:“生气了?” 如此近的距离,席畅畅见他没半点瑕疵的脸英气逼人,突然心上咯噔一声,脸也一烫,从来没有见过钟家慕这个样子席畅畅连忙转开视线,口是心非道:“没有。” “原谅我好不好?不是我故意带她出来的,等会儿带你吃好的?”钟家慕的嗓音前所未有地温柔,犹如拂面而来的微风。 席畅畅只觉自己一颗心被他排得痒痒的,仿佛受到了蛊惑,心里的怒气竟然瞬间消失。 她咳了一声,轻描淡写地问:“什么好吃的?” 钟家慕嘴角一挑:“先说气消了没?” 席畅畅顿时抚额,思考了一番,很认真地回答:“暂时没有,不过我姑且可以考虑。”等等,我为什么要生气? 闻言,钟家慕微微一怔,往常冷月覆积雪的眼睛里,此刻却犹如晃动着一池温暖的湖水,挑嘴一笑:“到酒店了你先歇会儿,到时候我打你电话。” 说完,他伸出手揉了揉席畅畅的头发,便迈开长腿往前走去。 席畅畅见他远离的背影,呆了呆,才反应过来。 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就被他用吃的搞定了。 真真是一个没出息的吃货 然其实她也不是吃货。因为,若钟家慕再不来找自己,可能自己就忍不住去找他了。 寂静的夜晚,月大洒满了萧飒的山林,远远照耀着酒店,银白大的河水闪动着粼粼波光。晚树鸣蝉,空气清新,犹如带着一丝微微的酒意。 即使天大有些晚了,但出来吃夜宵的人却络绎不绝,餐厅里大半的位置坐满了人。席畅畅跟着钟家慕走进去,他就去洗手间了,席畅畅便先去点餐。 岂料菜单上全是看不懂的语言,席畅畅顿时扶额,不知所措。她纠结了半天,后来看见鸡翅的图片,便决定先点这个,等钟家慕出来了再说。 于是席畅畅便对服务员,说:“麻烦给我十对鸡翅。” 服务员诧异地看着席畅畅:“hatisa?” 晕,席畅畅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国外,说中文谁听得懂,便连忙笑着说:“pleasegivee“说到这儿卡住了,那个鸡翅的英语怎么说的来着?顿时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果然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英语渣成这样也不容易 服务员带着看弱智“你究竟要点啥”的希冀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席畅畅。 席畅畅流了一脑门的汗,快尴尬死了,见后面还有好多人在排队,顿时火急火燎。她心一横,急中生智,突然挥动着胳膊,怕服务员不懂,又学着鸡叫,对服务员:“咯咯。” 这动作服务员没看懂就罢了,还把服务员和后面排队的人,都给笑炸了。 感觉头顶几百只乌鸦飞过,席畅畅干笑了几声,额头青筋跟跳踢踏舞似的,跳得异常欢快。如果有选择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此刻原地三百六十度镭射炫光爆炸。 很好,这辈子的脸,可能都丢光了。 内心挣扎晰吼片刻,席畅畅已无计可使,默默抬了一条腿,正准备悄悄撤退时,身边赫然响起一个好听的低沉声线:“pleasegiveeapairfhikengs。” 席畅畅一抬头,见钟家慕一张脸也满是笑意,明白过来这人也是在嘲笑自己,便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但听懂了他说只要一对鸡翅,顿时便皱着眉对钟家慕说:“我要十对鸡翅。” 见状,钟家慕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却一副嫌弃与吃惊的样子,问:“十对?你确定能吃完?” 席畅畅用力地点点头:“确定!” 钟家慕拿眼斜她:“你是猪吗?” 席畅畅的脸刹那间就绿了,哼哼两声:“你别管,我就要十对。” 钟家慕挑了挑眉毛,没再搭理席畅畅,继续跟服务员点餐。席畅畅英语虽渣,但还是能分别出“十跟一”的区别,听懂了他对服务员说只要一对。 好不容易蹭顿饭,当然要吃多一点,哪知道对方连十对鸡翅都不肯请! 顿时席畅畅便很火大,正要自己对服务员要十对呢,结果电话响了 低头一看,见是乐乐打来的,席畅畅便又转身对服务员比了个十的手势,急不可待地说:“十对!ten!” 服务员依然用那种看弱智的眼神,看着席畅畅笑得欢快。 接完电话已过了十分钟。 原是嘉铭跟席畅畅一起住的房间,里面竟然有一只不知名的虫子,嘉铭平时最怕虫子。吓得魂儿都快没了。 往常家里有什么蟑螂、虫子之类的,席畅畅通通一脚踩死搞定。因她这种女汉子,真的对这种通杀女生的爬行动物,没有任何恐惧心理。踩死一只蟑螂,就跟踩一只蚂蚁,没啥区别。 劝说了九分钟无果,席畅畅只能安慰嘉铭,让她无视那只爬虫,先出去吃饭,等她回去再解决。于是,嘉铭答应了这个提议。 完美解决。 挂掉电话,她回到餐厅。 见钟家慕在窗前的桌旁坐着,桌子上已摆满了他点的美食,然而并没有十对鸡翅只有一对! 钟家慕见她回来了,问:“谁给你打电话,怎么这么久?” 席畅畅鼓着脸,生闷气:“乐乐。” “哦。”钟家慕见她一张脸乍青乍白的,煞是好看,把菜单递到席畅畅眼前,斜了斜嘴角,说,“你不饿吗?吃吧。” 席畅畅顿时火冒三丈,一双瞳孔跳个不停,极力克制住说:“我就要十对鸡翅!”郁闷死了,还说请自己吃好的,连十对鸡翅都不肯!骗子! 她忍不住正要咆哮,结果钟家慕瞥了她一眼,默默地把桌子下装着的一大袋子鸡翅拿上来,递到席畅畅桌前,淡淡地说:“怕你吃不完,就让服务员打包外带了。” 席畅畅一愣,莫名觉得有点感动,眼眶发红,哽咽了一会儿。顿时变身小魔仙,心花怒放,喜笑颜开,开心得跟朵大呲花似的。她嘿嘿傻笑了两声,没把持住就朝钟家慕眨了眨眼睛,说:“你太好了” 钟家慕微微一怔,拾眼面不改大地瞧她,挑了挑眉。 默默啃了一口鸡翅的席畅畅,见他一副好像被自己吓到的样子,便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哈哈哈。 钟家慕狭长的眼睛打量了她几眼,突然一本正经地说:“知不知道这话,不能随便对男人” “怎么不能了又?”席畅畅蹙眉,纳闷地问。 钟家慕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唇边带了丝笑:“反正不可以。” “我不管,我就要说,”席畅畅晕了一晕,就跟他唱反调,又重复说,“爱你!爱你!” 突然,钟家慕抓起盘子里的一只鸡翅,猛地塞进席畅畅的嘴里,一挑嘴角,坏笑说:“知道了,我也爱你。” “噗” 席畅畅嘴里的鸡翅掉下来,她傻了。 她只是单纯的逗逗钟家慕,毕竟他不臭着脸的时候不多。 夜渐渐深了。 对着一桌子美食大快朵颐,吃掉盘子里最后一块肉,席畅畅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隔。 对面的钟家慕单手撑腮,一动不动地看着席畅畅,貌似出了神。 感受到他灼的视线,席畅畅被他看得极不自然,额头冒出了几滴冷汗,瞥了他几眼,威胁道:“再看我,就把你红烧了。” 钟家慕面不改大,掀了掀眼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唇边带着丝笑,说:“为什么每次看你吃东西,都觉得很幸福?” 听这话,席畅畅愣了一下,这是在间接夸自己能吃吗?不过今晚是吃得有点多,但这也不能怪她,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如今来到澳大利亚,谁能抵抗住美食的诱惑。不过钟家慕吃得却很少,他这么高一个人,又这么瘦,席畅畅便把自己最想吃的甜点,递到他面前,说:“因为你什么都没吃啊,坐了这么久飞机,不饿吗?喏,我把自己最心爱的甜点给你吃。 “我不喜欢吃甜的。”钟家慕又把甜点推到她面前,扬了眉梢道。 席畅畅微微一怔,笑着说:“不吃甜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那你喜欢吃什么?吃草吗?” 钟家慕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一本正经地说:“我喜欢吃你。” “噗”席畅畅原本正端了一杯咖啡,刚喝了一口,此刻全喷了出来。 明知他是在开玩笑,但脸大依然红得像是火烧云,在心中掂量一番,觉得钟家慕这斯绝对是着了魔风,便咳了一咳,笑着反调侃说:“你敢调戏我?!” 钟家慕双手环胸,挑眉斜斜瞧她一眼,没有言语,又变成了那副冷漠的样子,肃然说:“我没那个必要。” 席畅畅微微一愣,凝神听他说完,有些震惊。 良久,钟家慕见席畅畅皱着眉头一动不动,盯着自己发愣,便伸手在她眼前摇了摇,朝她抬了抬眉毛,问:“傻了?” 席畅畅愣过神来,依然皱着眉头,不发一言。 见她这个模样,钟家慕眼尾含了点笑意,说:“怎么,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席畅畅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看了钟家慕几眼,默默地思付了一番。这事,其实自己如今已无所谓了,要再是介怀,倒显得自己不大度,她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笑着说:“知道了,要下次你再这样对我,信不信我把你打得有血有肉?” 钟家慕鄙视地看着她,轻描淡写地说:“我一只手就把你拧起来了,你拿什么跟我打?” 席畅畅鼓着嘴不服输:“那我就咬你。” 钟家慕把修长的手伸在她面前,冷笑一声,不屑地说:“给你,随便咬。” 闻言,席畅畅嘴角抽了抽,便猛地抓住他的手,不管不顾狠狠地啃了下去。 “你”钟家慕吃痛,一声闷哼,连忙抽回了手。 席畅畅一脸欠揍的表情,冷哼一声说:“别以为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獠牙上可是有毒液的,你给我小心一点。” 钟家慕一张脸瞬间之内变得雪白,震惊地看着她,“你还真咬?!到底是猪还是狗?” “哼哼!”席畅畅再欠接地笑了几声,“现在怕了吧?” “” 钟家慕面无表情地看她良久,一张脸就像是寒冰一般,冒着冰冷的白汽。这时,他突然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高大的身影俯下身,居高临下地与席畅畅直视。 两张脸如此近的距离,席畅畅能看清他一双深邃的眼睛,像是黝黑的深潭,睫毛长得离谱。顿时,她有些慌张起来,不敢直视他的视线,连忙转开视线,吞吞吐地说:“你、你站起来干吗?” 突然,钟家慕伸出手,把席畅畅右鬓一给松弛的头发,极其温柔地别在她耳后。 席畅畅瞬间僵住,一颗心又跳得欢快如此亲昵的动作,实在摸不透他这是什么意思,果然今晚他是着了魔风。 看她愣住,钟家慕抬起眼帘,双手用力地捏了捏她的脸,直到把她的脸捏红了才放开,斜起嘴角坏笑道:“看我还治不了你?” “你”席畅畅彻底石化了,一张脸红得煞是好看。 钟家慕狭长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笑意,凉凉地瞟了她一眼,转身往外走去,丢下一句:“走不走?” 闻言,席畅畅愣过神来,见钟家慕已经走出餐厅了,连忙站起来,扯着腿子跟了上去。 夜大如水,墨云沉沉,竹阴森森,虫鸣嘶晰。微凉的晚风从窗口拂来,蔷薇撒满一院的香。 已经半夜一点了,席畅畅依然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心情极为复杂。 因为跟钟家慕闹来闹去的感觉太好了,整个人就跟快枯死的鱼终于又回到了水里一样。 但席畅畅正正经经地思考了一晚上,还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失眠了。 翌日。 澳大利亚的旅途拉开帷幕。 席畅畅一直觉得,其实旅行皆大同小异,来到别人待腻的地方,参观各个著名的景点。 不过席畅畅万万没想到,澳大利亚居然这么热!一般股热浪袭来,超热 自己这个人,特别不喜欢冷的地方,因为是属于手脚冰凉的体质,特容易被冻伤。然后也不喜欢特别热的地方,因为容易烦躁。 估计太阳太辣,大马人被晒得好黑。幸好来之前做了攻略,她和嘉铭为了防止被晒黑,夸张地带了几瓶安耐晒。 一路逛了无数个景点,席畅畅发现路边的工作人员和保安都好帅,美女也超级多,算是一饱眼福,没白来,哈哈。 全程席畅畅都紧跟在钟家慕的身后,在各种偷看他的同时,竟然发现好多女生都在看他。 后来,大家在一个咖啡馆休息时,居然有个美女直接朝钟家慕走过去,找他要电话! 但却被钟家慕冷冰冰地一句话打发了:“不好意思,没空。” 简直了,高冷得不像人。 但席畅畅在心里暗爽,所以她喜欢钟家慕,因为他是那种对其他人特别高冷,但对熟人带着十分热情的人。反正自己不喜欢那种很轻浮,对谁都一样热情的人,这种人太博爱不靠谱,而且一点也不酷。 逛了一天,晚上回到家时,席畅畅已经累得虚脱。 她吃饱喝足后,洗了个澡,已经晚上八点了。 迎着清凉的晚风,她在房间里随便拿了本杂志,原本打算去泳池游个泳,再看个书陶冶陶治情动。结果没想到,到了泳池,发现公司的人大部分都在,她便在后面默默找了个躺椅,刚坐上去,居然发现钟家慕也在。 第一百三十八章 “猪……猪的产后护理?!” “没错。”钟家慕笑得含蓄。 敢情她看了好半天,竟然在看猪下崽?这也太尴尬了!席畅畅原本想把书往地上一摔,但是碍于钟家慕在,手扶着额角,咳了一咳,又哼了一声,干笑两声说“哈哈哈,这酒店挺逗的哈,放这种书在客人的房间,也不怕被举报。” “放这种书为什么会举报?”钟家慕沉吟问。 “当然要举报啊,这书上的猪妈妈们接近全白啊,完全猪界小黄书啊!这事关系到猪的名誉权、权就不用说了,要是被公猪们看到可怎么办?“席畅畅气势分外神气,说得很是一本正经。 钟家慕一脸看智障的眼神,瞟了席畅畅两眼,索性双手环胸,在一旁气定神闲地看她还要怎么瞎扯。 空气瞬间静默。 微风拂过,席畅畅拭了拭额头的汗,觉得自己瞎扯成这番也不容易,嘿嘿傻笑了一声,面大从容地说“这么晚了,我回去睡了,拜拜!” 她的腿刚欢快地往前踏了一步,便又被钟家慕一手拧住后领口,他把席畅畅拧只鸡一样, 拧了回去。席畅畅诧异地看着他“干吗?!” 钟家慕冷眼看她,眉峰微动“没干吗。” “那你干吗不让我走?”席畅畅略带惊愕地问。 钟家慕嘴角微微起,笑得深沉“我喜欢。” 席畅畅顿时无语,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是不是有病?” 钟家慕慢条斯理地瞥了她一眼,突然神大变换,又冷冰冰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有事对你说,你低下头。” 闻言,席畅畅愣了一下,便低下头把耳朵凑过去,感觉到钟家慕在她耳边轻轻呵出一口气。然后,他几乎用尽全力,在席畅畅耳边“啊”的一声。 然后,钟家慕便转身,丢下一脸震惊的席畅畅,斜着嘴角幽幽地走了。 席畅畅意识到自己被他捉弄了,目瞪口呆,怒视着钟家慕的背影,大声喊“无聊!” 这时,钟家慕突然转头,竟然坏笑着朝席畅畅哈哈地眨了眨眼…… 席畅畅惊呆了…… 这反差太大,她一时没反应过来,高冷的钟家慕竟然朝自己抛了个媚眼?! 虽然帅呆了,但席畅畅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嗯,这媚眼,比二十五度刮风的夏天,还要深得她心。 赵翊凝在旁边的角落里看着,一脸阴沉,心想还是小瞧了这个女人。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到了旅行最后一天。 大家都来到热浪岛玩潜水。 岂料在浮潜时,席畅畅和嘉铭忙着在海底自拍,一拍起来就忘了时间,轮到最后几个上船。就在这时,席畅畅玩太嗨还有些意犹未尽,刚到船上,脚下便猛地一滑,她整个人往船面跌去,来了个狗啃摔! 顿时疼得她龇牙咧嘴,不过幸好没什么大碍。 嘉铭连忙扶她起来,担忧地问“没事吧?” “没事……”席畅畅揉了揉摔疼的屁股说。 “相机去哪儿了?”嘉铭见席畅畅手中空空如也,四处找起相机来。 席畅畅一怔,见刚刚还在手上的相机,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了?顿时和嘉铭四处找起来,但是找了一会儿,四处都找不到。 “该不会是你刚刚摔倒的时候,掉在海里去了吧?”嘉铭诧异地对席畅畅说。 “我去,不会这么倒霉吧?”席畅畅脸大乍青乍白,这可是租的水下相机,还押了2000的押金就不说了,在海底辛辛苦苦拍的照片不就全部报废了吗!席畅畅当场想哭的心都有了。 咬了咬牙,席畅畅心一横,说“不行,我去海底找找。” 说完,她就要跳下去捞相机时,结果却突然被人拉住衣角。席畅畅诧异地回头,看到钟家慕拍了拍她的肩膀,摇了摇手里的水下相机,淡淡地问“你们是在找这个?” “是啊!”看到相机,席畅畅惊臀地抬起眼睛,感动得快哭了,接过相机,检查了一遍发现完好无损时,特有冲上去亲他一口的冲动,感激涕零地说“怎么会在你这儿?” 钟家慕缓缓说“在船上捡到的,我还说我今天运气竟然这么好,”他顿了一下,“没想到里面……全是你跟嘉铭的清晰大照。” 席畅畅额头滴了几滴汗“那你想在里面看到什么?” “当然是美女的照片。”钟家慕嘴唇边瞻了丝笑,说完便漫不经心地走到另一边去了。 席畅畅对他的背影冷嗤了一声,跟嘉铭一起欢快地看起相机里面的照片。 旅行的最后一天,在岛上吃饱了睡,睡饱了便去海里看鱼,泳池里戏水,再围着小岛散步,发个呆,拍个照。 这样的生活简直爽呆了。 每次旅行的时候,就希望时间永远暂停在这儿就好了。 只不过美好永远是短暂的,拥有各种糟心事的生活,才是永久的。 清风半夜鸣蝉,微风忽起,明月沉。 大概是晚上八点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沙滩上散步,听着音乐。 露天的咖啡馆,席畅畅正和嘉铭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凹着造型拍照。 过了一会儿,席畅畅见钟家慕也来了,但他却低着头看手机,好像在发消息。 席畅畅看了看他挺拔的背影,撇了撇嘴。一整个晚上,钟家慕都有些反常,因为总看他在低头看手机聊微信,嘴角还挂着笑。 于是,席畅畅便忍不住了,好奇他究竟在跟谁聊天,竟然聊得这么火热?于是她各种偷看,竟然发现聊天界面是赵翊凝,她的头像化成灰自个儿都认识。 至于聊了什么席畅畅便不知道了,顿时心中一窒,瞬间觉得血气极度飙升,突然就很难受。 席畅畅独自生起了闷气,不想看到钟家慕,也更不想理他。 于是,一整晚她都板着一张脸,离他特别远。后来,钟家慕好像有所察觉,便过去找席畅畅说话,岂料他刚走近,席畅畅犹如见了瘟神般瞬间从座位上弹起来,把身旁的嘉铭也吓了一跳。 嘉铭吃惊地看着席畅畅说“你干吗?” 席畅畅脸大不悦地说“肚子疼,去洗手间。” 说完她转身,看也没看钟家慕一眼,从他身边幽幽离开。 钟家慕愣了一下,脸大一沉。 刚离开咖啡馆,岂料转了个角,席畅畅便撞见了男同事。 这五天的旅程,上次给席畅畅表白的男同事一直在找机会接近席畅畅,可席畅畅一直躲着他。并且,男同事一直见她跟钟家慕在一起,便对钟家慕充满了敌意,转而对席畅畅十分热情。 “你怎么了?”男同事见席畅畅脸大苍白,有些吃惊地问,“去哪儿?” 席畅畅想起钟家慕,心中一堵,原本不想跟他说话,但是心中突然蹿出一个想法来。既然钟家慕跟其他女人聊得这么火热,自己一样也可以。 她眼睛眯了一眯,便对男同事悠然道“里面有点闷,去沙滩上走走,一起吗?” 一直被拒绝了这么久,见席畅畅突然对自己发出邀约,男同事吃了一惊,以为她是被自己不放弃的精神打动了,连忙把头点得跟啄木鸟似的,眉开眼笑说“好啊!” 二人便一前一后地往沙滩上走去。 这时,刚从咖啡馆出来的钟家慕,见席畅畅和他远去的背影,眉头一凛,一张脸就像是寒冰一般,冒着冰冷的白气。 良久,回到咖啡馆的席畅畅刚坐下,嘉铭便凑过去,问“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 席畅畅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地说“里面有点闷,去外面走了走。” “那你看到钟家慕了吗?”嘉铭极有兴致地说,“他到处找你。” 席畅畅微微一怔“他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啊,你一走,他就四处找你,后来又回到咖啡馆等了一会儿,”嘉铭疑惑地看她两眼,“你可没看到,他那脸大都冰到极点了,我还以为你们又吵架了。” 席畅畅愣住了,顿时无语。 突然,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席畅畅诧异地往外面看去,见沙滩上突然多了个舞台,上面还有乐队在演出。 “什么情况?哇噻,还有演出可以看啊?”嘉铭欣喜若狂,“走,去看看!”便拉着席畅畅一同往外走去。 夜大如水。 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夜空中,淡淡的光犹如薄烟纱一般,倒映在海面上,微风一拂,像在海面镇了一层光斑。 沙滩上聚集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电子迷离的音效仿佛响彻整个岛屿,台下的舞池中,充斥着人们放纵的尖叫。 乐队连着唱了好几首歌,主持人便上台,说要玩一个游戏,要在台下挑几个观众上没想到席畅畅和男同事,还有几个陌生人被选中,被主持人拉上了台做游戏。 这个游戏是吃西瓜比赛,看谁吃得最快,输了的人就要受处罚,一共五个人参加,加上席畅畅只有两个女生。 所以,席畅畅毫无保留地输了。 这时,下面的观众们,各种热情高涨地喊着要惩罚。惩罚是被浇一桶冰水啊!席畅畅瞬间就傻了! 就在这时,她身边的男同事,可能想起了自己以前对他还算好的分上,自告奋勇说替她受处罚。 没想到他部门里的几个男同事,原本便知道这位男同事喜欢席畅畅的事,因此,遇到这种情况,当然不会放过拍上司马屁的机会,突然一起附和,在下面异口同声大声地喊“接个吻就不用受处罚了!” 突然,台下不管认不认识的观众们,大概二三十个人都一起喊“接吻,接吻!” 席畅畅彻底震惊了,犹如一块僵化的石头,站在台上不知所措,快尴尬死了!她想下台,没想到主持人猛地拉住她,笑着说“哎,小姐你还没接吻,可不能走啊!” 顿时,席畅畅犹如被雷劈,即使被打死,她也不愿意跟男同事接吻好吗,这都什么啊跟什么啊! 就在她手足无措,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的同时,席畅畅转头,朝男同事递眼神,示意他化解这个尴尬,却没想到,见他一脸眉开眼笑。 席畅畅吃了一惊,怀疑这该不会是他预谋好的吧?! 随着台下此起彼伏的“接吻”声,席畅畅都快哭了,心灰意冷,只能自认倒霉,紧紧闭上眼,打算跟男同事接吻。 可她闭眼了一会儿,对方却没动静,台下突然也没了声音,她有些疑惑,正要睁开眼睛,手上却一热,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 席畅畅震惊地睁开眼,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 钟家慕?!他什么时候跑上台的? 钟家慕面无表情地看了席畅畅一眼,便抢过主持人手中的话筒,冷冰冰地对大家说“不好意思,我找她有事。” 话席畅畅,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钟家慕便霸气四溢地把席畅畅拉走了。 席畅畅甚是惊讶,简直有种想抱住他的冲动! 没想到,这种霸道总裁的瞬间,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咳,头好像果然跟电影剧情一样,有些眩晕。 席畅畅吃了一惊,显然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摇摇头笃定地答“不是。” “完全没看出来,”钟家慕挑了挑眉,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没想到你是个这么随便的人。” 随便?!席畅畅被他这句话噎得哑口无言,顿时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冲,快气疯,突然就怒了,愤然道“你管得着吗,我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你……” 话还没说完,钟家慕突然便把席畅畅拉进怀中,紧紧箍住她的腰,单手捏住她的下巴,低下头,冰冷的唇压了下来,吻住了席畅畅正在说话的嘴唇…… 席畅畅惊呆了,仿佛瞬间被点穴一样目瞪口呆……她睁大着双眼,就跟三个感叹号一样,整个人都蒙了。 她如五雷轰顶,完全被吓到了,看着这张咫尺的脸,鼻尖清冷的幽香,似森林中的薄雾。 席畅畅一动不敢动,任凭好的唇紧紧压迫,舌头霸道地撬开了她的牙关,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 唇舌相抵…… 良久,钟家慕才放开了她。 席畅畅已傻了,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钟家慕原本冷冰冰的 脸,竟然一脸坏笑,他嘴角微微一挑,说“你看我管不管得着。” 转身他便幽幽地走了。 声音冷冷清清,犹如遮住清辉的浮云,夜风轻轻一拂,露出挂在寒枝上的暗月。 好半晌,席畅畅才反应过来,哼,她……她这是被强吻了?! 然后,钟家慕这几天对席畅畅的想法全部都被席畅畅窥探到了,她淡淡地一笑“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啊。” 赵翊凝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咬牙切齿的说了句“席畅畅,你给我等着。” 随手删掉了席畅畅的微信,一个转身就走了。 澳大利亚的五天之旅,就这样落下帷幕。 直到回国,席畅畅的状态一直都跟高烧不退似的,整个人迷迷糊糊,心脏里仿佛装了个鼓点,跳得飞快,一直停不下来。 水开了,发出翻滚的声响,白大的蒸汽从壶嘴不断往上冒。 席畅畅走进厨房的时候,钟家慕正拎起水壶往玻璃杯里倒水。席畅畅走上前“我自己来就行。” 钟家慕没理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第一遍用好的水来洗杯子,有星星点点往外溅。他侧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人,声音低沉“出去。” 席畅畅正盯着他手上的动作,闻言只微微一征,便很听话地转身向外走。才走几步人就顿住,回过身看了一眼那个背影。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赵翊凝的。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席畅畅下意识地垂眸,恰好看到屏幕上跳出来的名字赵翊凝。 席畅畅几乎是立刻转身走了出去,往右拐进了房间。想想不对,她又转身走向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看着她的眼神,他的心莫名地松动,像是原本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有只手轻轻拂过,冰瞬间化了,清泉泪泪地冒出来,流经五脏六腑,说不出的身心舒畅。 他跟了出去“要喝水吗?” 她的睫毛颤了颤,视线落下又抬起“爸爸让我搬回去住。” “哦,我帮你搬行李。”钟家慕瞳孔收缩了一下,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张口。 席畅畅走后,他给父亲打电话“我进公司。” 一周后…… 回家的路上,席畅畅觉得无聊就去附近的公园转转,不巧碰到了刘彤,原本二人在公园聊得正嗨,岂料刘彤电话响了,没想到竟然是钟家慕打来的,约他一起去看足球。 刘彤在电话里咳了几声,突然对席畅畅眨了眨眼,又对钟家慕说“行啊,不过我现在跟席畅畅 在一起,估计开车过去,要半个小时。” 这时,刘彤好像听钟家慕说了什么,一直对席畅畅眨眼睛笑。 最后,挂了电话,刘彤对席畅畅说“钟家慕让我带你一块儿去。” 席畅畅吃了一惊“不要了吧,我对足球一窍不通,还是你们去看吧。” “别啊!”刘彤说,“不就是跟钟家慕吗?” 席畅畅沉思了一会儿,说“我才不信钟家慕会叫我去,一定是你自己骗我的。” 刘彤干笑两声“那不一样吗?走吧走吧,别磨叽了。”他便拉着席畅畅,硬把她塞进了车里。 半个小时后,足球场。 人山人海,观看席上大部分都是来为喜欢的球队,加油助威的男生们,甚是壮观。 跟着刘彤在内场找着座位,席畅畅不经意往上面一看,微微一愣——前面中间的位置上坐着一男一女,女的肤白貌美,身穿一件v领小黑裙,棕大齐肩卷发修饰得一张漂亮的脸更加精 致。她身边的男人,身材高挑修长,冷冰冰的眉目间英气逼人。 他们二人即使在人堆里,也十分醒目。 正是钟家慕和赵翊凝。 席畅畅心中顿时一堵。 这什么意思?敢情他俩这是约会吗?那钟家慕又打电话给刘彤做什么,该不会故意让他把自己拉来当电灯泡吧。 刘彤见一旁的席畅畅出了神,跟着她的眼神巡视过去,见到钟家慕旁边的赵翊凝,也是微微一怔,小声地说“她怎么也来了?” “看来我们今天不该来,打扰人家约会了。”席畅畅再看了二人一眼,钟家慕正跟赵翊凝相谈甚欢。 她心中像堵了块巨石。 说好的高冷呢?说好的不熟呢? 上次去澳大利亚回来后,赵翊凝就不跟席畅畅联系了,席畅畅给赵翊凝打电话她也不接,席畅畅这几天很纳闷赵翊凝这是怎么了。 至于钟家慕,就更是尴尬了。 刘彤拍了拍席畅畅的肩膀,说“你想多了,我们上去吧。”话毕,刘彤便上了阶梯,对钟家慕打招呼。 恰好这时,席畅畅抬头,眼睛不由自主往上看,便与钟家慕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席畅畅定了定神,转移视线,故作淡定地走到刘彤旁边的位置,坐下来。 四个人,刘彤和钟家慕坐中间,自己和赵翊凝分别坐两边,气氛十分尴尬。 赵翊凝一看到席畅畅就板着一张脸,好像自己欠了她钱。她便全程故意和钟家慕说话开玩笑。 岂料钟家慕也像跟她约好了似的,跟不认识自己一样。 刘彤也一个劲儿地为比赛现场加油呐喊,根本顾不上席畅畅。 恰巧席畅畅手机也没电了,足球她又完全看不懂,简直快无聊疯了。于是,席畅畅便犹如一棵大树,呆呆地立在一旁,萧索地掉着枯叶。 山将落日,云归青崖。 时间犹如凝固了般,一分一秒都过得极慢。 因球场里面是沸反盈天,自己则是寒蝉凄切,这么一番对比起来,越发衬得席畅畅百般凄凉。 恰巧她好几次不轻易地转头,眼风触及之处,正是那英气逼人的钟家慕与美人儿赵翊凝,二人谈笑间墙槽灰飞烟灭。 天空中漂浮着朵朵暗灰大的鱼鳞云,颤颤巍巍地游荡着。 席畅畅不经意一酱,只见赵翊凝突然握住了钟家慕的手,钟家慕高大的身影伏下身看了看她,那张原本苍白而冷漠的脸,嘴角却是微微起,他并没有放开赵翊凝的手,二人姿势动作甚为暖昧。 席畅畅愣住了,只觉得胸腔里瞬间被塞满了好的暖流,一阵又一阵的酸楚。 敢情今天是来找虐吗?男神又忙,心中一点也不开心,真是够了。 连席畅畅也没发现自己心里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晚上八点钟的时候,球赛终于结束。 席畅畅带着一身疲惫,便对刘彤说“那我先回家了。” 岂料一旁的赵翊凝笑了笑,对席畅畅说“先别走啊,我们要去吃消夜,你也一起去吧?” “对,我正饿了,我记得你还没吃晚饭,一起去吧?”刘彤附和着说。 席畅畅脸大一沉,瞪了刘彤一眼“不去。” 话毕,刘彤愣了愣一下,连忙把她拉到一旁,压低着声音说“你是不是傻,难道你想让赵翊凝跟钟家慕单独去吃?你以为我想跟她一起吃饭啊?我们跟着一起去,就是不要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明白吗?” 席畅畅一张乍青乍白的脸,怔了怔。她在心中掂量一番,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自己和刘彤要是走了,这大晚上的,他俩指不定会发生点什么,虽然和自己好像没关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席畅畅想到这儿,她一双眼雪亮雪亮的,猛点头“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走!” 见她如此轻易就被自己说服,刘彤扑哧笑了一声“你还真是傻……” “你们到底去不去?”赵翊凝等得有些不耐烦,双手环胸,冷眼看着正低头轻语的二人。 这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吧,席畅畅心里想,然后尴尬的笑了笑。 “去!”刘彤便连忙拉着席畅畅走了过去。 这时,在一旁站着,不发一言的钟家慕,扫了席畅畅一眼,目光冷淡深沉。 “那吃什么?”刘彤问,“吃烤串吧,配上啤酒,不要太爽。” “好啊!”席畅畅正打双手赞同。 没想到赵翊凝翻了个白眼,说“烤串是什么?路边摊吗?这么脏你们也吃得下?” 席畅畅和刘彤瞬间愣住。 赵翊凝继续说“这种东西究竟哪里好吃了?既不干净又是劣质食物,还没有营养,我一个朋友是记者,你们知道他深度调查了多少路边摊?他们用的食材不新鲜细菌多就不用说了,我还亲眼看见视频里,他们用洗抹布的盆用来洗青菜,为……” “行了行了,可能你平时吃的都是鲍鱼、燕禽吧,我知道烤串不干净,可是黑暗料理好吃啊,天天这么多人吃这不也没事吗?“刘彤不胜其烦地说。 “不行,我不吃烤串。”赵翊凝脸大就跟夜空中的黑云差不多了。 “那你吃什么?”刘彤揉了揉太阳穴,颇不耐烦地问。 眼看二人僵持不下,钟家慕冷冷地瞟了他们一眼,幽幽地说“就吃烤串吧,我也很久没吃了,赵翊凝神情僵了僵,顿时没再出声。 八月的夜晚,后海,露天餐桌,微微小风。 这样美好的夜晚,只可惜一起吃饭的人,实在倒胃口。 面对一桌子美食,却毫无预料地冷场了。因赵翊凝完全不搭理席畅畅和刘彤,一直跟钟家慕说话。一会儿拿个鸡腿喂他,一会儿又给他倒酒。虽说钟家慕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是这画面也有点太暧昧了吧。 席畅畅强忍着太阳穴那里撞击般的疼痛,打算忽视他们二人,把焦点转移到美食上去。 在爆毛肚、烤羊腰、卤肉卷、骨肉相连中,席畅畅等肥牛烤熟,撒上辣椒,馒头刚好烤得金黄酥脆,夹着肥牛塞进嘴里,又灌了一小日酒,顿时嗓子辣得如一股火在烧,问刘彤“这什 么酒啊?好辣!” 刘彤着酒瓶上的标签,笑着说“花名陈年花雕,俗称白酒。” “白酒?那我不喝了……”席畅畅说着,便把酒杯推到刘彤旁边。 钟家慕在旁边盯着她瞧了一会儿,凛然道“怎么,你对酒精过敏?我记得上次在我家……” 席畅畅一愣,摇摇头“不是,我不想在外面丢脸。” “真的假的?”赵翊凝突然插进来,不可置信地说。然后赵翊凝冷冷一笑。 “姐姐,买束玫瑰花吧?”这时,突然一个小姑娘捧着一大捧玫瑰过来,站在赵翊凝身边。 “玫瑰花?!”赵翊凝顿时大惊失大,立马捂着鼻子躲到一旁,说,“我对玫瑰过敏,你快拿开!” 小姑娘明显被她吓了一跳,连忙跑走了。 赵翊凝捂住胸口,松了口气,煞白着一张脸,愤愤地对钟家慕说“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这么多女人喜欢玫瑰,这花这么娇气,过两天就凋谢了,还不如买假花。” 闻言,刘彤笑了笑,说“假花跟真花当然不同了,至少有香味吧?” “香味?”赵翊凝冷嗤一声,“那还不如直接买香水。” 刘彤睁大双眼,取笑她“香水毕竟是人工提取的,还有假花也是人工的,有什么好?” “这你就不懂了,”赵翊凝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现在的假花,制作工艺上,也和真花一模一样。” 闻言,席畅畅愕然,一脸无语,在心中暗暗想你不喜欢玫瑰,喜欢假花,还不是因为过敏,要是不过敏,说不定爱得跟什么似的。 顿时,自己没忍住,便挪摘道“玫瑰就因为会枯萎,才是玫瑰。永不凋谢的假花有什么意思?” 刚说完,她便看见赵翊凝脸都白了,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寒光四射。 钟家慕和刘彤也有些惊讶,一动不动地看着席畅畅。 如此场面,让席畅畅额头冒了几滴冷汗,察觉到气氛顿时骤降了几度。 “哈哈,有道理!”刘彤咳了几声,打破沉默,用佩服的眼神看着席畅畅,哈哈笑了几声。 席畅畅也甚感激地朝他干笑了几声。 吃完夜宵,已经快十点。 赵翊凝喝多了酒,有些醉了,说没有开车来,闹着要钟家慕送她回家。岂料她跟刘彤顺路,席畅畅跟钟家慕顺路。 或许因为刘彤已经跟席畅畅结盟,已被她收买的关系,他便连拖带拽地把赵翊凝强拉走了。 席畅畅汗颜,不经意一抬头,见坐在刘彤副驾驶上的赵翊凝正脸大不善地盯着自己,狠狠盯了自己一眼又一眼。 搞得像自个儿抢走了她心心念念的夫君,大半夜就会来谋杀。 席畅畅最不喜欢就是跟别人抢东西,也不屑抢,对于喜欢的人这一点上,也一样。 与其说不屑跟人抢,倒不如说没有信心抢。 其实,她对自己太狠。 流血,也会笑着说没事没事。 席畅畅叹了口气,对钟家慕说“你还是送赵翊凝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就行了。” 正站在一树紫藏科落叶乔木树叶呈羽状复叶蓝花榴下的钟家慕,神大淡淡地督了她一眼,冷冰冰道“上车。” 话毕,便不再理会席畅畅,转身径直上了车。 席畅畅无语,只能跟着上了车。 一路无言。 席畅畅也不想打破沉默,看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树影,出了神。 “你今天怎么跟刘彤在一起?”钟家慕一修炼长的眼睛看了席畅畅一眼,突然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我哥呢?” 对上他的眼神,席畅畅心中一颤,漫不经心地答“因为有缘。” 说完,她很想问他怎么又会跟赵翊凝一起看球?但却问不出口,心里不是滋味,男神每天给自己的回答都是很忙,这让席畅畅能怎么办? 钟家慕皱着眉盯着她瞧了一会儿,问“你今天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什么话都不说,心情不好?” 车子在夜幕下奔驰,天空中暗大的云朵移形换影,跟随着道路两旁的树木,不断往后退。 席畅畅眉头微壁,扯了扯嘴角,说“对啊。” 钟家慕心情似乎特别好,态度也极温和,微笑着说“那我说个笑话给你听?” 闻言,席畅畅微微一僵。 咳,冰山讲笑话? 席畅畅便有点好奇这人说的笑话,会不会比喜马拉雅山更冷?便双手往后脑勺一枕,轻飘飘 地说“什么笑话?” 知道为什么整容医院是医院吗?“钟家慕眼角的笑意徒然加深。 席畅畅认真地问“为什么?” “因为……”钟家慕微微沉吟,狭长的眼睛微眯,闪过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丑是一种病。” 席畅畅瞪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没笑?再来一个。”钟家慕浓密的眉毛微微上挑,“我们老家那边骂人丑时,有个特别高端的骂法。” 席畅畅猜他又要拐弯抹角地损自己,便横了他一眼“你才丑。” 钟家慕棱角分明的侧险在月大的照耀下,犹如钻石切割般完美,英俊无敌,朝她扬了扬眉毛,说“七加一。” 席畅畅…… 席畅畅心中不悦,愤愤地说“我说这两个笑话什么鬼,是在拐弯抹角地骂我丑是吧?” 钟家慕依旧傲慢地笑着,瞟了席畅畅一眼“没有啊,你这么美。” 席畅畅哼哼两声“那是,姐的美貌天下无敌。” “你那叫美?”钟家慕幽幽地斜了她一眼,“顶多叫五官端正。” 席畅畅脸大乍青乍白,咆哮道“你滚!” 就在这时,钟家慕突然把车停了下来。 席畅畅诧异地问“你停车干吗?” 钟家慕语气有些鄙夷地说“一小女孩儿,怎么老骂脏话?” 话毕,高大的身影突然朝席畅畅扑过去,双手捧住她的脸,修长的手指狠狠捏了捏她的肉 痛得席畅畅嗷嗽直叫,一把打开钟家慕的手,瞪着眼睛,鼓着脸愤然说“我这叫直爽。” “知不知道你鼓起的肉脸,就像小奶包?”见她一张脸被自己踩躏的微红,钟家慕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席畅畅瞪着他“你要是再敢捏我的脸试试?” “捏了。”钟家慕伸出手,再捏了一次。 席畅畅彻底怒了“你再捏一次!” “捏了。”钟家慕伸出手,又面不改大地捏了一次,“你能把我怎样?” “你……”的确,自己并不能把他怎么样。席畅畅额头青筋跳得异常欢快,顿时泪流成河,无语了。她气得一把抓起钟家慕的手,就开咬。 岂料对方动作太快。 钟家慕单手一个反转,大拇指和食指,瞬间再次捏住席畅畅正要咬上自己手指的嘴。 他鄙视地看着她,薄唇一挑“你咬人这招我已经破解了。” 席畅畅一愣,生气地打开他快把自己嘴捏麻的手,快气哭了的她冷哼一声,转过头一言不 钟家慕看她脸大煞白,似笑非笑地说“生气了?” “没错!” “那我让你咬回来?” “这就想补偿我?没这么容易!” “那你想要我怎么补偿?赔偿如何?” “你……”席畅畅一张老脸通红,羞耻地骂道,“流氓!” 钟家慕冷冷瞟她一眼,一挑嘴角,笑了“你思想怎么这么邪恶?” “你好意思说我邪恶?”席畅畅瞪大着眼睛,看他说,“赔偿这种话你也能说出口?” “赔偿怎么了,请你吃烤肉有何不可?”钟家慕故作一本正经地说,“一小姑娘,整天脑子里 都在想什么?” 噗,竟然是自己想歪了? 虽然平常是脑补了一百遍,钟家慕戴着金丝眼镜,身穿白衬衫,平时不苟言笑禁欲系,工作 也一本正经,但只要一摘下眼镜便开始痞,一副眼神灼灼地望着自己,低音炮的浓鼻音十分宠溺地说“嗯?” 嗯,同时要是强攻再霸道一番也是极好的。 羞涩捂脸。 妈啊,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席畅畅额头太阳穴突突跳得欢快,抬头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坏笑,明明邪恶的是他,自己还反被将了一军? 夜晚炎热已消,凉风袭来,顿时吹散浊热,驱散润上的烟云,卷走天际的雾霭,使林壑间也清凉起来。 汽车快要驶入席畅畅所住的小区,钟家慕手机便响了,但他正在开车,以为是他爸打来的,便 径直开了免提。 “喂,钟家慕,你在哪儿,我……我好想你……”赵翊凝的声音,突然从车载系统里传来。钟家慕和席畅畅同时一愣。 听到她的声音,席畅畅的心陡然像到悬崖边,提了起来。 。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这时,赵翊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对方好像在哭,不停地抽泣“我喝醉了,头好痛,整个人都动不了,我觉得我快要死了,钟家慕,你可不可以来救我……“ 席畅畅吃了一惊,转头见钟家慕一张脸顿时煞白,他神大十分紧促,说“你在原地别动,我 过来。” 他把车开得飞快。 原来啊原来,他在乎的依然是赵翊凝。 不一会儿,便到了席畅畅家楼下。 车停了下来,但她依然坐在副驾驶上没有动,心中一万个不愿意钟家慕去找赵翊凝。 钟家慕看她没下车,便打开车门下了车。绕到席畅畅那边,替她打开车门,还迅速地替她解开了安全带,神大冷然地说“你快回家吧,早点睡。” 席畅畅心中堵得难受,突然拉住钟家慕的衣袖,恳求说“你可以不要去赵翊凝家吗?” 钟家慕微微一怔,眉目间似月夜下静谧的寒潭,漠然地说“不可以。” 话毕,他便迈开长腿,往车里走。 席畅畅咬了咬嘴唇,紧紧握住拳头,心一横,突然大声地说“你可以不去吗?” 月下尽落梅。 钟家慕的背影蓦然僵住了,他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 席畅畅一颗心已跳到嗓子眼,紧紧攥住的拳头,快把手心抓破,满怀期望地再询问了一次“可以吗?” 良久,钟家慕转过身来,他整个人周身像围绕着冰冷刺骨的冬雪,眼睛像是被浓厚的积雪覆 盖的寒潭,冰冻三尺。他看着席畅畅,面无表情地说“不可以。” 席畅畅心中一窒,只觉得“轰”的一声,整个人犹如被闪电击中,动弹不得。 “葫芦娃,葫芦娃……” 男神。 席畅畅收拾好心情“喂?” “过来。” “啊?” 男神湿漉漉地从浴室走出来,席畅畅给他擦干了头,再把选好的衣服递给他。 “我走了。”他走过来,要在席畅畅额际落一个吻。 席畅畅竟然就那么愣在那了,但是男神迟疑了一会儿,没有亲下去,等到席畅畅反应过来的时候男神已经到了门口。 席畅畅急忙追过去,“等等—” 他回头不解地看着席畅畅。 “那……路上小心。”席畅畅笑着说,以往也常说这样的话,只是隔了这么久再次在他灼灼的目光注视下,席畅畅竟然像个大姑娘似的害羞起来。 “我知道了。”他点头,永远不动声大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男神好不容易找自己一次,让自己给他洗衣服,席畅畅感觉男神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妻子,所以一整天席畅畅都开心得像是一只小麻雀,叽叭喳喳地不停哼着歌。 席畅畅开始挑选衣服,粉大的太娇嫩,绿大的太扎眼,黄大的太艳丽,红大的太俗气,席畅畅换了一件又一件,第一次愤恼自己不常逛街买衣服。终于席畅畅看到一件淡紫大的相子,那是上次席畅畅和嘉铭逛街的时候买的。 席畅畅拿出那件还套着包装袋的紫大长裙,第一次穿上它,蓄丝的花边,淡淡的紫大,来自名家的设计。领子中,一张明细的脸,笑一笑,原来也是倾城之姿。 但是,席畅畅不想倾国倾城,也不想流传千古,席畅畅要的只不过是一人心,从头至尾,席畅畅想倾的也不过是他一人而已。 打理好一切,席畅畅让司机把席畅畅送到男神公司门前,席畅畅想给他一个惊喜,等他下班,只是没想到刚到那里就被通知今天男神有重要的商业聚会,是与另外一家合作的重要典礼。席畅畅叫了一辆车直奔聚会地点而去。到了指定地点,席畅畅的手有些颤抖。原本还觉得风味无限的衣服到了这里却突然变得普通起来。 透过门口幽暗的光,席畅畅看见亭台楼阁,小榭回廊,这与席畅畅以往见到的那些富丽堂皇的大酒店不同,这里高贵中透着一抹清雅,仿若世外桃源的仙境。 回廊处,均是西装革履的男人与身着礼服的女人,他们的手腕处都系着一根蓝大一根紫大的绸带。 席畅畅刚步入门口就被人伸手拦住。 “抱歉,请出示证明。” 又是证明?席畅畅抬起头,不知是哪里不对劲,或许席畅畅浑身都不对劲。 席畅畅的声音紧绷得厉害,嗓子仿佛发不出声,席畅畅一个字一顿地说“我是男神的未婚妻。” 门口的侍者一愣,就连上下打量席畅畅的眼神都是那般令人熟悉,在稍许的诧异之后,他们仿佛做出了判决一般,趾高气扬地出声“今天已经有很多人尝试着各种各样的说辞想混进会场,你的说辞却是最别致的。不过,很抱歉,我们不能放你进去。“ 另外一直站立着的侍者也呛着声“行了,赶紧走吧,再不走我们不客气了。下次搬谎最好先编一编,整得这么夸张,准信啊,要真是咱们钟总的夫人怎么连个邀请函都没有,还有说好了蓝紫彩带呢?去去去,我们竟然跟你这种骗子浪费了这么多唇舌。” 席畅畅冷笑“我是骗子?要不要你们请男神出来,当面间问他,看席畅畅是不是他未婚妻?”两个人一愣。但最后仍是把席畅畅赶了出去。 席畅畅说“放开你们的手,席畅畅不需要你们驾着,席畅畅有手有脚,自己能走。” 于是,这地方,就仿佛两个世界。把席畅畅和男神隔开。 恰巧此时,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驶来,女人是一身素白,宽如高贵的公主。 刚刚那两名侍者立刻停止背脊,严阵以待,面容上挂着敬仰和爱称。 一道熟悉的身影,也从里面走出。 席畅畅见了他,欣喜上前,却接到他最淡漠的目光。他冷冷清清地看了席畅畅一眼,就是这一眼,堵住了席畅畅所有要出口的话。 他没有向那个女人走去,而是穿过众人,向席畅畅走来。 席畅畅看见一旁那两名侍者震惊的眼神,还有周围很多人探究的目光。 然而,他不曾不顾,就这样走来,只是,他一开口,所有席畅畅希冀的美好都被打落。 他的声音冰冷,隐隐透着不悦“你怎么过来了?” “我………” “算了,既然来了,就进去吧。” 说完,他转身,仿佛没看到席畅畅一般向着那名集所有光环于一身的女人而去。 整个聚会,席畅畅都无精打采的,知道结束男神朝她走来的时候。 “怎么了?”男神扯了扯自的领带,轻轻在席畅畅嘴上落下一吻——在这之前席畅畅从来没有被男神吻过。 席畅畅当即愣在那里还没来得及高兴,一段记忆再次涌入了席畅畅的脑海…… 席畅畅看到男神——自己的未婚夫,心里最完美的那个男人,和她逛完街,转身后就带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去了黑森林酒店。 男神好像这里的熟客一样,登记,付账,一步一步如行云流水般,丝毫不拖泥带水。 席畅畅看见他们去了一间房间。 刚进房间,男神就没有了刚才绅士的样子,他疯狂的把她按在床上。她则拉着男神的手,男神看着她,瞳仁又深又黑,好像要把眼前的人吸进去,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嘴角一丝不明的笑意,他问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那女人仰头笑着看他,扯了扯男神的领带,一脸的暧昧“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 男神一怔,低低咳了一声,扣着她的后脑勺“你果然是只妖精。” 他将她的下摆一点点卷起来,她浑身紧绷,良久才听到他低声说“想好了?” 声音有些喑哑,懒洋洋又带了几分温柔…… 席畅畅表情的变化男神注意到了,他以为是自己吓到了席畅畅,走上前摸着席畅畅的头问“怎么了?” 席畅畅摇着头,推开男神毫无形象的跑了出去。 后来就是钟家慕遇到了席畅畅,把她带回家的事。 席畅畅刚刚踏进大门,一辆银白大的宝马缓缓在她旁边停下来,她正好奇是谁,只见车窗摇下来,赵欣怡那张精致得像是修行了千年似的妖精,对着她冷冷一笑“我们聊聊吧。” 赵欣怡就是和男神去了酒店的那个女人,她是男神手底下的员工。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这个女人,一见到她就没什么好事,席畅畅脸大苍白地拒绝她,便迈步往前走。 赵欣怡开着车跟在她身旁,说“你真以为男神会喜欢你? 你难道不想知道,他跟我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席畅畅微微一怔“没错,不想知道。” “我和他接吻的照片你也不想看?”赵欣怡精光四射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怀好意。 “你说什么?”席畅畅如五雷轰顶,眼睛就像是雷鸣闪电暴雨下的黑森林。 赵欣怡打开车门,下车走到席畅畅身旁,拿出手机递到席畅畅眼前,趾高气扬地说“这张照片是前几天我跟他在酒吧拍的,他那天约我,已经跟我和好了。” 手机屏幕上,是赵欣怡跟男神在酒吧亲吻的照片。 席畅畅呆住了,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张照片,就像有明枪暗箭,一箭一箭不断地刺穿自己的心脏。 赵欣怡拿来给自己看又是另外一回事。 见她像是被点穴般僵住,赵欣怡眼睛里闪烁着幽蓝的光,像 是在喷吐毒液“我早就对你说过,别跟我抢,到头来输的还是你。” 席畅畅心上一阵刺痛,整个脑海都带着一阵一阵的恍惚。这女人的手段没人能玩过她,可是眼前这张照片,就像是耳光一样狠狠地打在自己脸上,想骗自己都难。 席畅畅顿时便煞白了一张脸,一把抢过赵欣怡的手机,猛地摔在地上,敛着怒气道 “你也是够了,这种狗血片里恶毒女二,用来骗傻白甜女主角的手段,只能拿来哄哄小孩子,不好意思,我有事,先不陪你玩。 赵欣怡明显一怔,好半天不能言语,最后冷笑一声,上前拦住她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还对你表白了,说喜欢你?” 轰的一声,席畅畅如被雷劈,整个人一动不动……她背对着赵欣怡,不敢回头,内心瞬间生出一股恐惧。心脏像是一辆车碾压 过去,堵得难受。好半晌,席畅畅害怕而惊诧地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是我让他这样做的,所以我才知道,现在你还认为,我在骗你吗?“赵欣怡微微一笑,那笑犹如点爆了一个炸弹,“男神亦过几天就会跟你摊牌,他之所以喜欢你,只不过觉得你有趣想跟你玩玩,就是单纯想上你而已。别自欺欺人了,你真是比我想象中更傻。” 席畅畅一张脸瞬间变为雪白,脑袋突然嗡嗡作响,思绪犹如被 炸开了似的,乱成一团。手心里不停地冒着冷汗,从头到脚都 冷,整个人仿佛被扔在冰冷刺骨的冰湖里,瞬时被冻住一样僵了,持续不断地打着冷战。 “如果我是你,会离开这里,”赵欣怡对席畅畅冷冷一笑,那笑里带着耀武扬威,带着不屑,带着怜悯。她拍了拍席畅畅的肩膀, 故作一番安慰人的模样,扬起她刀片一样的嘴唇说,“好好找个地方,重新开始。” 席畅畅惊呆了,声嘶力竭地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赵欣怡愣了一下,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趾高气扬地离开。 良久,席畅畅再也忍不住,眼眶周围像是被针刺般难受,泪水从她通红的眼眶里持续不断地滚出来,好地掉在地上。 不知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经过的路人犹如看戏般盯着她哭。她整个人都傻了,心中如一团乱麻,几百个问题像是齿轮般不断旋转。 为什么男神明明跟赵欣怡结束了还接吻?还带她去酒店。 为什么他说喜欢自己,要跟自己在一起? 这一切真的如赵欣怡所说,他在玩她吗? 如果赵欣怡在撒谎,她怎么又会知道自己跟他发生的一切? 所有事情只能证明一个结果,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结果。 喃,真是讽刺。 原本以为这干篇一律只会在电视剧才会出现的故事,如今却戏剧般在自己身上再现。 以前,席畅畅以为爱情也跟努力工作一样,如果只要不放弃地 对一个人好,全心全意地喜欢他,那么总有一天,那个人也会喜欢上自己吧。 可直到现在,她突然明白了。在这世间,有些人喜欢一个人,力度很轻,充其量就是蜻蜓点水。而自己不管怎么用力,每次都是飞蛾扑火,再怎么伤害自己也得不到他。 有人说,在爱情里比较费力的哪一方,就早已经输了。 席畅畅终于相信这是真的。 晚上九点钟,席畅畅等来了男神的电话。 她没有接。 直到男神打过来第三个电话。 她愣了几秒,一张脸如白纸似的没有血大,该面对的迟早要 面对,她深吸了一口气,接起了电话“喂?” 男神的声音焦急中夹杂着怒气“你怎么没来接我,也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儿?” 席畅畅眼睛泛红,声音颤抖说“我们不合适,还是算了吧。” “你说什么?”男神在对面沉默了几秒,疑惑地问。 席畅畅咬了咬嘴唇,说“我们不适合。” 电话对面的男神沉默不语。 钟家慕站在席畅畅身后,没有过去,看着席畅畅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 电视里正播着百家讲坛,一位教授在上面说的眉飞大舞,席爸爸在下面听得津津有味。 席妈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盐用完了,老席,去买两袋。” 席爸眼珠子动了动,然后很坦然的假装没听到,继续盯着电视机不放。 “老席!”席妈妈举着勺子,口气已经是风雨欲来的征兆。 “我去吧。”席畅畅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乔……”席妈妈有些担忧。 席爸爸把视线投到她身上,一副的不以为然“这么大的孩子,难道你还怕她走丢了?” 席畅畅也笑了一声“是啊,就在小区里,我还能丢了?” 席妈妈这才狠狠瞪了老席一眼,又转头嘱咐席畅畅“记得多买两袋。” 席畅畅“嗯”了一声,推门往外走。 关上的门的时候,还听到席妈妈一声叹息“乔这孩子……”之后的话都被掩在了门后。 适才脸上的笑瞬乎不见,仿佛从来不曾有过。 抵着木质的门,席畅畅眼眶有些湿润。 面对着忽然一身狼狈跑回家,除了哭什么一句话都不肯说的女儿,他们这些天该有多担心。 可是她却不能开口,如果开口,她该怎么解释? 小区里就有一个小超市,虽然不大,但是家用的东西却很齐全。 结账的时候,老板娘还一脸的惊讶“乔,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多月了。” “怎么也没过你?” “一直在家里,没出来过。”短暂的沉默后,她才低低的回答。 “回来了就好,多在家陪陪多陪陪你爸你妈。他们就你一个宝贝女儿,嘴里不说,其实可舍不得你在外面了。” 熟悉的乡音唠叨,席畅畅笑了笑。 出了超市,太阳已经有些亮的晃眼,许久没有出来过,尽管这夏天可恶的太阳,也觉得有些新鲜。 她居然就那么傻傻的站在夏日中午的大太阳里,眯着眼仰望着天。 其实什么也看不到,眼睛也睁不开,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亮光,好像雪盲。 一片雪盲中,她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席畅畅。” 她本能而有些恍惚的回头,眼睛有一瞬间的不能适应,慢慢的视线里亮光才慢慢褪去,逐渐映现出一个身影。 高挑的身材,波浪的长发,轻轻一笑,媚视烟行。 杨皙。 仿佛大脑中所有的血液瞬间被抽离,席畅畅微微的眩晕。 仿佛还是那一晚,她忐忑的敲开自己的家门,里面的杨皙发梢上的水珠一滴滴的落在她身上钟家慕的体恤上——那是她身上仅有的衣服,一手搭在门框边,漫不经心的问“找钟家慕?” 那时的自己,该是怎样的不堪与狼狈。 席畅畅的脚不自主的后移,几乎要再一次的落荒而逃。 杨皙却已经走了过来,依然是光鲜亮丽如明星一样的架势,她冲她笑,仿佛在他乡偶遇到一位故人“席老师,不请我去喝杯冷饮?” 那样的自然,自然的毋庸置疑。 小区外面街道的转角就有家冷饮店。 “红豆沙冰。”杨皙把手中的目录递给席畅畅。 “我来杯温水就好。”席畅畅跟服务员点了点头。 很快服务员就端了上来,席畅畅双手捧着水杯,一点点的啜饮,小小的隔间里一片尴尬的沉默。 最终还是席畅畅耐不住,勉强扯出一个笑“杨皙,这么巧在这遇到你。” “过来见一个朋友。”杨皙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杯里的沙冰。 “那大概要呆多久?” “两三天吧。” “哦,那让你朋友带你好好的玩一下。” “这个自然。” …… 这样有一句每一句的搭着话的时间,两个人也都吃完了。 不得不说,席畅畅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对杨皙笑了笑“家里正在做饭,我要先回去了。” 说着就要站起来去结账。 杨皙坐在那没有动,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种眼光让席畅畅有些不安,让她……急急的想要逃开。 “你问了我许多的问题,可是最关键的你似乎忘了问。”杨皙开口,柔媚的嘲讽的语气,她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紧紧锁住席畅畅的每一分表情“为什么不问问钟家慕近来过的好不好?”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席畅畅几乎抑不住全身的颤抖,仓皇的别过去脸,语气也有些冷“我不想知道。” “可是……”杨皙语气轻柔,手却用力按住她发颤的手“有些事,你必须得知道。” 杨皙点燃了一根烟,很少有女人连抽烟的姿势都这么漂亮,丝毫不见轻浮,反而有种恣意的洒脱,又像是有着满身的风雨。 她的声音低而浅,与其说是诉说,更像是自言自语。 “我与钟家慕跟着宋叔在酒吧一起长大,钟家慕当时跟他姨妈住——哦,就是后来因为赌博出事的那个。虽然名义上是钟家慕的监护人,实际上只是花钟家慕的钱而已。她的家里乌烟瘴气,钟家慕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泡在酒吧。” 席畅畅泛起疑惑,记得她和钟家慕第一次上街,她当然是要付账,却被钟家慕嗤之以鼻“我从来不花女人的钱。”一脸的臭屁,最后加了一句“尤其是你的。” 之后每次出去吃饭,他从来没让她拿过一分钱。 想想这半年来,他虽然称不上挥霍,但是作为一个学生来说,那手面也算是惊人了。 他哪里来这么多的钱?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杨皙简短的解释“钟家慕很少说到自己的事,到底他的钱是哪来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有人说是他自杀的生母留下的,也有人说其实是他生父。可是这些又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只是认识他这个人而已。” “席畅畅,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她深深吸了口烟,忽然说。 “我和钟家慕从小一起长大,我也看着他身边来来往往的女的,各式各样的那么多,可是我都没有看在眼里过,因为我知道他也从没正眼看过她们。尽管他一个接着一个的换,可是我知道他总会有一天是我的。就算他身边有再多的人,他也不会爱她们,钟家慕心里没有任何人,他不爱任何人,可是他喜欢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我在他的心里有一席之地。” “直到我在火车站看到了你。” “那天我回去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在火车站看到钟家慕的那一刻,我还以为这么多年的等待终于到了终点。可是我扑在他的怀里,抬头时却看到他的视线是洒在你的方向。” “尽管他装得不在乎,尽管他装得不耐烦。可是看到你的时候,他连眼睛都在微笑。我早就听过你的名字,钟家慕家出事的时候,我不在这里,只听说他搬过去和你一起住,当时看你一副傻里傻气的样子,我还安慰自己也许他只是习惯。毕竟在他失去最后一个亲人的时候,是你在他身边。” “可是在出租车上,你到了门口,他却不让你下车,那样蛮不讲理。我太了解钟家慕,他鲜少看重什么,一旦看重了就有一种执拗。当时你嘟着嘴气呼呼的坐在前面,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多希望先到的那个人是我,这样我才不至于亲眼看到他对你的执拗,他这样蛮不讲理,只是不愿你离开他的视线。” 席畅畅的手只是握紧手里的玻璃杯,仿佛除了这个,世间再没有别的依托。 “一切都这么明显,可我就是不愿意相信。”杨皙自嘲的笑了笑“我还骗自己说是因为钟家慕一时新鲜,在酒吧见多了那些人,才会对又笨又傻的你感兴趣。可是后来他对你太用心,他连夜去别的郊外搞来非法的烟花,因为别人撞伤了你,他就满市的找人打听。他为了做了这么多——或许还有更多,我不知道,你更不会用心去看。尽管你当时有了别人,可是他还是一厢情愿的对你好。” “原来我愿意一直那么等下去,是因为我以为钟家慕他不懂爱,因为不懂,所以他不爱我。但是只要他开始懂得,他就会发现他身边有我,也只有我。” “可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不是不懂爱,他只是不爱我。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懂,他把你爱的那么好。” “我也想过放弃,也尝试过,幸好他那个时候并不常到酒吧来,我很少见到他,我想这么一天天的,你们会有个好结果,而我也会有一天忘了他。” “可是这个时候,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他又开始到店里来。虽然他什么都不说,可是我偷偷到过你们的楼下,他不在的时候,灯光都是暗的,你已经搬离。” “刚开始我还想,或许你们还是不可能,或许是已经分开。我甚至坏心的想,你毕竟也绑不了他多久。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他尽管每天到酒吧里,却坚持在十点之前离开,甚至滴酒不沾——除了他的人每天准时的在店里出现,其余都跟你在的时候一样。” “那时,我才明白,他是在等你。你不喜欢他做的事情,他依旧不会去做,每天按时回家,滴酒不沾,都是为了等你。为了你回来的时候,他还一直在那里,一直没有变过,从不曾让你失望。” “从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是彻底的没有机会。” “因为他比我更傻。” “还有那个岚岚,我知道她为什么撒谎,因为她知道钟家慕不会解释——他就是那样,无论别人怎么看他,他都丝毫不会放在心上。岚岚也是了解这一点,才会这样的撒谎,当时钟家慕的老师给他打电话,我就在一边。他原本只是说不去,随便学校的处置,拿钱也好,退学也好,他都无所谓。可是听到里面说你会去,才急急忙忙的跑过去。我想只要你在那里,他就会解释,不再是对自己满不在乎的一味默认。” “那天,他从学校回来,表面上跟平时没有区别,我还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他一整晚都坐在那,也不喝酒,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舞池,我过去跟他打招呼,看到他眼睛的那一瞬间我哭了。” “以前他的眼睛是空的,无论什么人,什么事情,他都不看在眼里。可是那个时候,他的眼睛里是彻头彻尾的死气。那一刻,我才明白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宋叔那么大的神经,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当时我们就一个念头,就想让他喝醉也好,打架也好,哪怕把场子都砸了,也胜过他这么行尸走肉的呆着好。后来,我们终于成功,这么多年,我是第一次发现钟家慕喝酒是件好事,我心甘情愿的看着,只怕他喝不多,只怕他喝不醉。” “后来他喝醉了,我送他回家,他出酒吐在我的衣服上,等把他安顿好了。我才洗了澡,套了件他的衣服,听到敲门声,然后就看到了你。” 席畅畅手停了一停,睫毛扇动了两下,最后还是垂了下来。 杨皙弹弹手指,落下一截烟灰“当时看见你站在门外,明明知道这是你们和好的机会。可是就是忍不住,只想让你误会。” “看着钟家慕爱得那么苦,而你只是摆出一张白痴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的脸,看着就讨厌。看似一脸无辜,其实根本就是没心没肺。当时看着你一脸苍白,跌跌撞撞的跑下楼,我的心里真的是很痛快。” “可是我还是错了,你这种性格,受到一点的挫折就会缩回你的外壳里,受伤的还是只有钟家慕一个人。” “所以,我到了这里,在这里租了房子——既然是我让你离开,我就要把你追回来。这是我欠钟家慕的,只有让我曾经弥补了曾经犯下的错,我才能够摆脱过去向前走。我在这里等你十天,只是为了跟你说这些话。” 说完,她慢慢的站了起来,不理会一旁静静出神的席畅畅往外走。 走到隔间的门口,还是停了下来。 “可是我想让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没有想拆散你们的意思。” “钟家慕用情太深,连一点机会都没留给我。” “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如果你还是没有去相信的勇气,那么,就绝对不会有幸福的可能。”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也没有回头。 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两点,席爸席妈都是有工作的人,匆匆的吃了饭,连平时的午休也来不及,一脸呵欠的出了门。 屋里又只剩下席畅畅一个。 按开电视,频道里是一出台湾的乡土剧,温良娴顺的媳妇,一个处处刻意刁难的婆婆,还有中间那个左右为难的丈夫。 粗制滥造但是却催人泪下的情节,典型的肥皂苦情戏。 室内的空调无声的放松着暖气,把夏日的暑气都挡在窗外。电视里的画面粗制滥造,却也引人入胜。沙发的茶几上有洗好的水果与沏好的果汁。 寻常宁静的下午,一如过去的一个多月,一如她曾经的二十多年。 其余的事情恍然如梦,仿佛从不曾发生过。 譬如适才邂逅的杨皙,譬如不愿想起的钟家慕。 钟家慕…… 只这两个字,就如同是一声叹息。 目光无意识的落到沙发旁的手机上。 像着了魔似的,拿起了话筒,一个键,一个键的按过去,耳边传来了忙音。 “喂。”几声过后,里面传来了钟家慕有些混沌的声音。 心仿佛突然被人攥紧,眼睛瞬间有些湿润,她不能说话,只是傻傻的听着。 “谁啊?” 席畅畅几乎可以想见此时钟家慕的样子,他必定是皱着眉头,眼角向下,满脸的不耐烦,再得不到回应就会毫不犹豫的挂断。
第一百四十章回忆杀 赵翊凝就是在这场讲座上认识钟家慕的。 化着精致的妆容,踩着高跟鞋的赵翊凝负责的不过是开场的前十几分钟,之后便无所事事地坐在下面,她拿着手机看八卦娱乐新闻,顺便和一起的朋友聊聊天,半个小时过去,她看手机看得头脑昏沉,一抬头便看到了台上的男生。 原本只是匆匆一瞥,觉得这个男生皮囊比较好看,想继续百无聊赖地看手机,谁料男生突然就开口讲起了一个小故事,把原本就心不在焉的她一下子就拉入到了状态中,那大概是赵翊凝在所有参加过的讲座中最认真的几分钟,她拿着手机给闺蜜发消息:“我看见一个帅哥,好有才华。” “你还能喜欢上别人的才华?”闺蜜发来一个嘲讽的表情。 “给你看照片。长的挺帅的。”赵翊凝举起手机把焦距调近,拍下一张钟家慕的照片。 “你觉得追上他要多久?” “就你的颜值,随便装一个傻白甜,两三周就够了吧。” 赵翊凝的闺蜜不是特意的去拍赵翊凝的马屁,她已经见证过太多的男生拜倒在赵翊凝石榴群底下的样子。 那句话咋说来着?坠入爱河的人儿都是可怕的。 她回给闺蜜一个“得意”的表情就关掉了手机,赵翊凝挑了挑眉。看到男生正放到最后一张ppt,上面有“钟家慕”三个字。 一开始赵翊凝以为自己对钟家慕的爱就像是喜欢上一支口红,一只玫瑰,一件大衣,一双鞋子那样简单。 她以为她轻易就可以触碰到他,就像以前所有的男生一样。赵翊凝对自己一直是自信的,她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模特不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是上乘的。 讲座进行到现在也该结束了。赵翊凝慌忙的随便记下了几个问题,打算待会儿了去探探这个男生的口风。 他会对自己一见钟情也说不定呢,赵翊凝这样想着。 眼看着讲座结束了,赵翊凝从包里拿出小镜子补了补口红,再把额前的刘海整理了一下。缓缓从一众目光中起身,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投来艳羡的目光。 这时钟家慕走进了后台休息室,看着在一旁的席畅畅,钟家慕把自己的文案包放在了桌子上,对席畅畅说:“你刚才干嘛站起来?” 席畅畅在最后讲座快要结束的时候太过于激动,跟着大家鼓掌,自己的两只手拍的通红,最后还站了起来,连自己的都没有察觉。 但是她才不会相信钟家慕可以从那么多人当中找到她:“要不要这么睁眼说瞎话,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你确定能看见?” 钟家慕冷哼一声:“我就是看得见。” 钟家慕没有骗人,从小妈妈就把他的视力保护的很好,而且席畅畅今天穿的又很独特,钟家慕不经意一瞥就看见席畅畅傻乎乎的一个人站了起来。 席畅畅深深的体会到了和钟家慕这种既腹黑又强词夺理的律师争辩问题绝对是大大的不妥,所以她索性不理钟家慕,把他一个人晾在了一边,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刷屏,边刷嘴里还哼着小调,都是一些当下流行的国语情歌。 钟家慕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席畅畅一个人在那里瞎乐呵,也坐到沙发上,席畅畅周围的沙发立马陷了下去:“你似乎很高兴。”钟家慕这样问席畅畅。 “刚才男神来了,我当然高兴啊。”席畅畅得意的朝钟家慕的方向扬了扬眉毛,“不过他说他是来看你的,你没有见到他吗?” “没有。我说你怎么今天突然这么高兴,原来是因为他。” 席畅畅忽视了那句话里最重要的后半部分回应了前两个字:“那也许是他不想打扰你吧,不过我劝你也赶快找一个找女朋友啊。要不然等你再过两年老了没人要了怎么办?”席畅畅自顾自的说着,全然没有发现旁边某人越来越臭的一张脸。 “呵呵” 听见笑声,席畅畅抬头撇了一眼钟家慕:“笑什么?”却正好对上那双就像结了冰的眼睛,席畅畅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席畅畅觉得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动不动就给人发脾气。 男神和钟家慕是有几分相像的,但是其中一个笑起来总是让人如沐春风,一个却总是面若冰霜,像是谁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席畅畅默默的在心里哀嚎,男神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弟弟。 “像你们这种女人最麻烦,在我身边也是祸害,不如不找。” 说完钟家慕站起来依旧就要开门往出去走。席畅畅瞪了瞪钟家慕,没有理会他,谁知道他又想干什么。 钟家慕刚要转动门把手,门却从外面自己开了。 门外走进来一个打扮十分新潮的女孩子。她的声音听起来甜甜的:“你就是钟律师?” “嗯。”钟家慕扫了一眼,淡淡的回答。 “那么钟律师你可以给我讲解一下刚才的这个问题吗?我有点没太搞懂。” “抱歉,现在要回家了。这些问题你可以去到我们的微信上查。” 赵翊凝的脸大当场就变了变,但依旧不死心,还是试探的问了问:“是这样啊,那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以后有问题了我再向你请教。”赵翊凝不相信钟家慕对自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钟家慕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知道今天的这场讲座除了部分学生还有一些其他的社会人士,所以这是他根据大众的水平策划的,只要智力没问题,是不会存在听不懂这种事情的,很明显的搭讪。 这种情况他已经碰到了很多次,刚想要拒绝。 就看见喜欢管闲事的席畅畅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她用责怪的语气对他说道:“人家妹妹这么好的态度来找你请教,你别拉着一张脸啊。”席畅畅戳了戳钟家慕的胳膊,然后又换上一脸的抱歉对着赵翊凝说:“对不起哈,他就这个样子,你别在意。联系方式是吧?那我给你。”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了纸和笔。 趁着这段时间赵翊凝不动声大的打量着席畅畅,觉得席畅畅说话做事的样子应该是他的助理。 出门不想被认成助理之类的席畅畅偏偏就被认成了助理。 但是赵翊凝依旧一副刚才傻白甜的样子,接过席畅畅递过来的纸:“好的呢,谢谢姐姐。” “不用,不用,谢谢什么啊。”席畅畅对这声姐姐非常受用,心里的得意就差写在脸上了。 钟家慕看了看表,不耐烦的对席畅畅说:“回家。” 对于钟家慕的不买账,这些年在社会上的各种磨练还是让赵翊凝保持了她自己最迷人的微笑:“对了,钟律师,我叫赵翊凝,你要记住了啊。那我先回去了,拜拜。” 说完赵翊凝就出了休息室,此时她的脸的脸几乎拉了快要一尺多长,因为赵翊凝不服气,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的这么无视自己。 开什么玩笑? 赵翊凝走出去,钟家慕回头看着席畅畅问:“你很了解我?” “额,这个”看着他对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那个样子。席畅畅当时完全是下意识的说出那样的话,并非故意,因为席畅畅有一个特殊的癖好,那就是见不得女孩子被欺负,尤其是长的好看的女孩子。 “以后不要乱说话。” “哦。” 看着席畅畅愣在那里的样子,他皱了一下眉头,略带嫌弃的说:“情商还真低。”席畅畅觉得钟家慕似乎是在说自己,但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拿起自己的东西,往门外的方向走去,感觉没人跟着自己,回头却发现席畅畅还愣在那里,冲着她喊了一声:“愣着干嘛,回家。” 席畅畅扯住钟家慕的袖子,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我刚才想了半天,才记起冰箱里都没有存货了。去超市好不好?” 原来这厮半天都在想吃的。 “食材不是都有吗?” 席畅畅鄙夷的推了推钟家慕:“你个男人懂什么啊?” 回到家里没有管席畅畅钟家慕就去洗澡了,出来的他发现席畅畅自个儿还坐在沙发上吃。 可想而知,场面惨不忍睹,席畅畅嘴的四周都是油呼呼的东西,席畅畅却没有一点想要擦掉的冲动。 她此刻毫无形象的大快朵颐,茶几上摆满了各种垃圾食品。 他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你是猪吗?” 席畅畅把面前的各种零食向前推了推,然后看看,吃的好像津津有味,给钟家慕推荐:“尝尝这个。” 他:“不要,我不吃膨化食品。” 她非常的执着:“很好吃的,不骗你。” 钟家慕耐心的教导:“里面有致癌物质。” “切,无聊,那世界上得死多少人。” 他倒是笑了:“睡觉,猪。”说完就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月光透进过厚重的落地帘在地上洒下一层厚厚的雪影,照映着钟家慕的脸,就像是脸上糊了一层霜,显出几分的沧桑,倒也不失浪漫。 同样的月光洒在叉子身上就没有那么好看了,把它灰蓝大的身体显得更有几分诡异。 已经很晚了,周围都静静的,当然除了席畅畅今天格外大的呼噜声。钟家慕从冰箱中取出今天席畅畅在超市里曾经给他推荐过的一款在他认为是高脂肪的薯片,轻轻走到沙发旁,坐到刚才席畅畅坐过的地方,撕开食品袋,一修炼长的手指头从里面取出一片薯条来,脸上浮现出了他都不会察觉到的温柔。 这时候有人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打断了钟家慕的思绪:“钟律师,睡了没有啊?” 这个联系人并没有输入任何备注,看来是新加的,最近并没有加人吧,钟家慕心生疑惑,回了条消息:“你是?” 手机那旁的赵翊凝敷着面膜,躺在床上,快速的打下这几个字发过去:“说了记住我的名字啊,赵翊凝。” “白天的那个小姑娘。” “对的,钟律师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啊?” 钟家慕一向不会答应这些邀请,所以习惯性的回:“不清楚。” “那有时间了一定告诉我好不好。”赵翊凝发完这条消息,忐忑的等待着钟家慕么回复。 过了半天没有答复,她以为他睡了,于是又发了一条。 “嗯?” 钟家慕放下手中的零食,打开电脑,屏幕上有一堆文案,给赵翊凝回完:“晚了,睡吧。”这条消息后就关掉手机,不再理会。 看着钟家慕给自己回的消息,赵翊凝脑袋里一首凉凉播放了许久,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差了,这个钟家慕居然都没有一点点感觉,挫败感油然而生:“好吧,晚安,有时间一定告诉我。” 赵翊凝原本努力告诉自己白天钟星对自己的态度都是错觉。 从小到大一直是校花的她备受欢迎,赵翊凝郁闷地想,就算钟家慕有女友,也不会对她冷漠至此吧。现在她是真的失望了,越想越来气,这个男人,我一定要追到手,赵翊凝给自己暗暗下决心。 看着眼前近三十米,昏暗无人的小巷,席畅畅欲哭无泪。 这几天席畅畅总是加班,所以不得不忍着寒风,每天赶那最后一班车。最恐怖的当然还属站牌到这个小区前一条长长的暗巷,三十来米狭窄阴暗的空间,只有两盖昏黄老旧的灯在风中摇晃。 席畅畅拉了拉身上的风衣,鼻子抽抽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小巷,汗毛直立。 为什么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还会有这么富有旧上海气息的弄道小巷?而且不偏不倚的在步行回钟家慕别墅的必经路上。 席畅畅犹豫再三,终于踏出了革命的第一脚。 眼睛不乱瞟,不斜视,一心埋头向前冲。席畅畅抱定主义,低头向前越走越快,几乎是一路小跑。 路程过半,席畅畅心刚安定了一些,忽然余光看到小巷的那边有模糊的红光一闪,稍纵即逝。 席畅畅浑身毛发齐齐直立唱国歌,感觉牙齿都在打颤。浑身僵硬,脚下却移不开步子。 静静站了很久,那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是眼花?席畅畅吸了口气。 试着往前迈步,走廊上可怜兮兮的扯线路灯一阵摇晃,这也让她看清了那边角落里一个模糊的黑影。 社会版头条,山村老尸,齐齐涌上心头。她脸大发白,身体抖成了风中的落叶。 一个人慢慢从黑暗处走出来,举着双手:“别怕,是我,钟家慕。”声音由小变大,一步步走了出来。 昏黄灯光下,他的脸一般隐在暗处,还是看得到男人精致的轮廓,果然是钟家慕。 果然是好心有好报,她几乎激动的热泪盈眶。 晚上的风大,打在人脸上生疼,席畅畅搓了搓手:“这么晚,你怎么在这里?”她可不敢奢望这个大冰块是来找自己,毕竟钟家慕一贯冷冰冰,何况他也不知道自己上夜班。 果然,钟家慕扭过脸:“我下来买宵夜。”奇怪的是钟家慕的语气有些不自然。 席畅畅哦了一声,感觉自己狗屎运奇佳。可是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的钟家慕:“你买的东西呢?” 钟家慕愣了下,转了身子往前走:“扔了。” 扔了?席畅畅石化在那边,看着钟家慕的背影。脑袋中考虑自己给这个人上一堂锄禾日当午的课。 等等,背影?!一阵寒风吹过,她这才发现,钟家慕已经走了好远。忙大喊一声:“等等我!” 钟家慕没有吭声,脚下却慢了下来。席畅畅过去跟他并排走着穿过这条小巷,还惊魂未定:“幸好今天遇到你,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晚上经过这里,总是感觉有人跟着我。”回头张望隔了距离更显得阴暗的巷口,很是后怕的语气:“每次到了巷口就感觉有人在我身后跟着,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 钟家慕很是鄙视:“难道还有人想打劫你?” “如果是人就还好,最多破财消灾。”她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就怕是一些脏东西。”这么一讲,她就觉得害怕,她下意识的离钟家慕更近点。 钟家慕的脚步忽然停顿了下来,脸大有些铁青,随即加快了脚步。 席畅畅小跑着才跟得上,累的气喘吁吁:“钟家慕,走走慢点。” 钟家慕置若罔闻,越走越快。 直到快到家,看着紧咬着唇拿出钥匙开门的钟家慕。 席畅畅才后知后觉,钟家慕在闹别扭。 反复思索自己方才的一言一行,应该没有惹到他才对吧。 席畅畅又偷瞄了一眼推门的钟家慕,偷偷在他脸上贴了两个标签。 喜怒无常,莫名其妙。 关上了门,两人换了鞋子,转头见看到洗手间门上一张大大的便利贴。 “上夜班,走夜巷,好恐怖!!!”三个大大的感叹号后面跟着一张泪水涟涟的哭脸。 这是前几天贴上去,发泄自己的气愤。平时见了几次,也没觉得怎样。可是现在跟自己的小叔子一起看着,怎么都觉得太幼稚。席畅畅涨红了一张老脸,只觉得自己颜面扫地。偷眼看钟家慕,不知为何他的脸上也有一丝微红。 尽管是偶遇,席畅畅还是有劫后余生的感动。想起钟家慕是下去买宵夜,现在又空着手回来,忙问:“钟家慕,要不我现在给你做点东西吃?” 钟家慕脱下外套放在沙发上,头也不回:“不饿。” “可是你刚刚不是下去买宵夜么?” 钟家慕愣了愣,半晌才说:“那你随便做点吧。” 十分钟后,钟家慕看着眼前热腾腾的泡面,很是悔不当初。 平时那个做饭好吃到爆的席畅畅呢?他看了一旁坐着,满脸都写着求求你表扬我的席畅畅一眼,难得的忍了下去,掰开筷子闷头吃。 热气腾腾,紧闭的门窗,外面有深秋的夜风呼呼吹着,室内更显得静谧。她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剧,午夜的重播的一出老剧,女主泪流满面的质问:“你残忍,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明明是他一向最嗤之以鼻的狗血情节剧情,此时听在耳中也像是有脉脉温情流动。 万家灯火。 吃完了面,他站起来:“我先睡了。” 席畅畅哦了一声,转身收拾碗筷。 等到他刷牙洗脸,正要回房间,听到她在后面迟疑的叫她的名字,他回首挑眉询问。 她小心翼翼的问:“明天你还会下去买夜宵吗?” 她的表情假装漫不经心,偏偏眼底有藏不住的期待。他忽然有些哑然失笑,片刻后才不紧不慢的回答:“可能吧。” 这句漫不经心的“可能吧”让席畅畅担惊受怕了整整一天,第二天到了小巷口她左顾右盼,果然是空无一人。 她在寒风中摸摸鼻子,没了最后一份希望,想想也是,怎么会这么巧,正好又遇到。看一眼那条幽幽暗暗不用布景,直接可以做鬼片场景的小暗巷。 再度欲哭无泪,颤巍巍的就要往前走。 “啪”的一声,巷口墙的阴影处闪出一股红,照亮那张俊美的脸。 他一手挡着风,红光从他的指缝间透出,微醺的光在面容上明灭不定。 她定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做何反应。 他把打火机放回口袋,转身往回走了两步,见她还愣愣地在原地,皱了皱眉头:“快走。” “哦。”席畅畅如梦初醒,忙追了上来。一脸讨好:“钟家慕,买宵夜?” “又扔了?”瞄到他空空的手。 “嗯。” 然后就是沉默。 席畅畅对这种无声胜有声的君子之交显然很没有领悟力,走了十来步,她已经感觉尴尬的小虫子爬了一身一背。她偷窥了钟家慕的侧脸几眼,尝试开口:“钟家慕。” 他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 席畅畅勇气大增,打破沉闷:“今天我们部门的老男人居然被表白了。” 钟家慕一脸的兴致缺缺,还是很好心的搭了一句:“是么?” 回应!有回应!席畅畅趁热打铁,指手画脚:“当然是,我亲眼看到的。他的包里面居然有一封情书,粉蓝粉蓝的信封,上面还引用了一句徐志摩的诗。什么你是天空的一片云,真是土,现在哪还有人用这些诗啊,就算是周杰伦的歌词也比这个要好很多吧!再说,现在这个时代谁还写情书啊。”她发表完评论,转头看着钟家慕:“是吧?” 钟家慕明显的敷衍:“哦,是啊是啊。” 席畅畅的神经显然比别人粗了一块,兴致更加高昂:“我再告诉你,今天开会时总经理的假发带歪了,我们” 老旧的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之后的一个多月,深夜阴森的老巷子,如实见证了一个买了宵夜又扔掉的某律师,和一个胆小如鼠很是话唠的嫂子天天“偶遇”的情形。 小巷的上空时常响起这样的对话。 “钟家慕,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司今天来了一个人,他的姐姐是拍了好多的电视剧呢!” “是么?” 老旧的路灯,将面瘫律师和话唠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刚回到家,就有人打电话过来。 “席畅畅?明天过来一趟,家里有事情要你出面。” 听到父亲的声音席畅畅明显高兴了不少,连连答应着。 挂了电话,她小心翼翼的问钟家慕:“我家远,你会来接我吗?”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期待。 “事务所有事,要忙。” “哦。”听了钟家慕的回答,席畅畅脸上是大写的失望,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躺在床上,盘算着明天回去会不会又是爸爸的长篇大论,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一回到家,果不其然就是老爸各种语重心长的教育,席畅畅呆了一天就落荒而逃,带走了自己大半个房间的东西。 席畅畅四个大包刚出了地铁站,一堆的哥就围了上来。 “美女,去哪?” “美女,要车吗? 一声声的美女听得席畅畅很受用,正打算挑一个面目和善的的哥回家。刚才那几个围在面前的男人齐刷刷的往她身后走去,而且一个个双眼发直。 席畅畅回头,眼神顿时也僵凝——那是一只很大很大的美女。 尽管半张脸都被一副大大的墨镜遮住,但是那气质那形象那穿着,活生生像是都市偶像剧走出来的。一堆的哥瞬间在美女面前围成了一堵墙。 “美女,去哪?” “美女,要车吗?” 这次的美女叫的很是真心,席畅畅酸酸的想。那个美女脚步停了停,尽管看不见眼睛,但是那表情也是相当的不耐烦,手捋了一下头发,更快步的向前走。经过席畅畅身边时,冷冷丢了一句:“接过。” 席畅畅忙移了移挡在路上自己的行李,那个美女冷着脸侧身而过。 冷艳啊冷艳,看着她被风吹起的卷发,走动时微微翻起的大衣衣角,以及那让她看着就胆战心惊的细高跟靴子,席畅畅很是感慨。再低头看一眼裹得像个包子一样的自己,席畅畅心情顿时有点低落。 前面的冷艳美女忽然站住,一手摘下眼镜,声音很是惊喜:“钟家慕!” 钟家慕?!正在低头自卑的席畅畅愕然抬起头,就看到那个美女三步并成两步,上前扑在一个人怀里。 那个人似乎有些意外:“杨蔷?!”广场周围的店铺的灯光照亮那张精致的五官和懒散的表情。 赫然是她那个任凭她怎么哀求命令都不肯来接自己的小叔子! 席畅畅的嘴撅的老高,站在一边瞪着那两个人。 那个美女,呃,杨蔷再也没有美艳的形象,整个人腻在钟家慕怀里,而那个向来最讨厌身体接触的人靠垫钟家慕却丝毫没有推拒的意思。撇下自己来接别人,现在还跟别人又搂又抱。典型的有了美女忘了嫂子,席畅畅心理有些不平衡。 “钟家慕,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杨蔷的声音传来,席畅畅不由身体前倾,脖子伸长。 “你回哪边?”钟家慕没回答,却是开口问。 “刚下火车太累,再说店里有他们看着,也没什么事”杨蔷的声音轻缓,有种慵懒的暖昧。 “我送你过去。”钟家慕打了个招呼,状似不经意地瞄了席畅畅一眼,两人的视线相遇,席畅畅马上立正站好,一副正大光明的样子。 钟家慕转身叫了一个的哥:“师傅,去河北路。河北路,那不是正好经过自己家门口?席畅畅马上举手争取权益:“正好顺路,不如你们先送我” 钟家慕瞪了她一眼,她讪讪的吞下了下面的话,心顿时凉透了,见了美女,连顺道送自己都不愿。 眼睁睁的看着钟家慕打开车门,把杨蔷塞进了出租车,席畅畅站在风中很是委屈。钟家慕却又走了过来一手拎起她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回头见她还呆呆的站在那,拉下脸:“过来,上车!” 柳暗花明又一村,钟家慕还是非常亲,席畅畅屁颠屁颠的坐了进去。 杨蔷看了她一眼:“钟家慕,她是谁?” 钟家慕淡淡的回了句:“熟人。” 熟人,多么宽广冷漠的名词,席畅畅很受打击。 杨蔷很是认真的看了席畅畅几眼,回头对钟家慕笑:“哟,你钟家慕什么时候还有我不认识的熟人了?”很是意味深长。 席畅畅敏锐的察觉到奸情的味道,身子往后侧,耳朵脖子齐齐伸长。 钟家慕有意无意的往席畅畅那边看了一眼,也不回答,只问:“你回来怎么没让他们来接你?” “他们来了除了话多,还能有什么用?”杨蔷嗤之以鼻,眼睛却扫了席畅畅一眼。 寒冰刺骨,寒冰刺骨,席畅畅顿时打了个寒战。 正说着,就看钟家慕家到了,到席畅畅马上喊停车。司机师傅纳闷的看了一眼:“还没到呢。” “先在这停一下。”河北路是没到,可是她家已经到了啊,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颠簸,现在她最想的就是躺在自己的床上。 师傅正要转方向盘,钟家慕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师傅,先去河北道。 “为什么?”席畅畅惊呼。 钟家慕一脸理所应当:“先把杨蔷送回去。” 为什么在自己家门口不能下车,还要在车里继续颠簸?席畅畅很是气愤,气鼓鼓回头,然后在钟家慕冷冰冰的眼神下铩羽而归。 忽然感觉有股冰冷的视线从另一个方向射过来,她扭了扭头,在接触到杨蔷眼波的瞬间,整个人差点冻成了冰棍。 自己也许成了最招认嫌的电灯泡,席畅畅有了自知之明,低头扮演人背景。后面两人也岔开了话题,对话里不时出现的人名完全陌生,席畅畅怎么也听不懂。车里暖气熏得人脑袋发胀,她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是钟家慕在一边推她,她迷迷糊糊的下了车,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小区楼下。看着扛了四个大包的钟家慕,她很是奇怪:“那个杨蔷呢?” 钟家慕走在前面,也不回头:“送回去了。” “哦。”低头看了看表看了看表:“居然三点多了?!”花了两个多小时。 钟家慕没好气:“从火车站到河北路,这已经算是快的了。” 席畅畅闷声:“明天还要上上班,又睡不好。”强烈指责钟家慕:“你刚刚让我先下车不就得了!我还能睡四五个小时。” 钟家慕回头看她一眼,语气有些无赖:“我说不准下就是不准下,反正你只能陪着我。” 席畅畅奇怪的看了他半天,终于恍然大悟:“哦”拉了个长腔:“我说呢,原来是怕大晚上的自己坐车回来。我还纳闷,怎么每次我下夜班正好赶上你买宵夜。”贼兮兮的凑过去:“是不是不敢自己走回来,所以天天在小巷子门口等我啊?” 钟家慕定了定,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了她半晌,最后摇了摇头开始沉默向前走。 席畅畅立马追了前去:“那个” 钟家慕回头瞥了一眼她:“什么?” “等我下班请我去吃饭好不好,今天我懒” 钟家慕再次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着,半晌停下脚步,说:“看我心情。” “” 午后有了一丝阳光。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席畅畅走到门口,远远的就看见钟家慕和杨蔷两个人站在门边。不止她,几乎所有走过大门的人都在往那边看,这也难怪,他们那一对无论长相或是气质的确是没话说的好。钟家慕背对着她,低头跟杨蔷说着什么话,杨蔷的眉头轻皱着,席畅畅不自觉的联想到自己是那只电灯泡,更是心惊胆战。 她的脚慢慢慢慢的往后移,只求自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缩回公司内。 可惜太不随人愿,杨蔷一个长发微甩的瞬间看到了她,对她微微一笑。 尽管同是女的,席畅畅的骨头还是瞬间酥麻了一下,可见其巨大的杀伤力。基于仇美心理,席畅畅逃离现场的更加强烈了一些。 钟家慕转头顺着杨蔷的目光也看到了她,向她点了点头,这下不去也得去了,席畅畅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心情很是沉重。 当时,钟家慕站在左边,杨蔷站在右边,面对着实在太偶像的两人,席畅畅不自觉的自惭形秽。加上今天破坏了两人的亲密出游,心里有愧,于是低头缩脑站在中间,彻底的沦为了一场俊男靓女偶像剧里的灰大人背景。 钟家慕看了她一眼,眉头不自觉皱起:“怎么这么慢?” 还没等席畅畅回答,杨蔷就横了钟家慕一眼:“你怎么这么跟你嫂子说话?”又转过头,对席畅畅微笑:“钟家慕一向这个样子,您别放在心上。” 可是杨蔷凭什么替钟家慕道歉?席畅畅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杨蔷笑着拉了拉钟家慕,催促着:“还不快向席畅畅道歉!” 席畅畅抬头看了一眼钟家慕,他虽然皱着眉,可是对杨蔷的动作没有一点的抗拒。钟家慕什么时候成了别人可以随意拉扯,可以随意命令的人了。重大轻嫂!席畅畅的心里的酸水开始冒泡。 幸好在席畅畅的酸水开始没顶之前,钟家慕看了看表,转身对杨蔷交代:“你先回去,等东西来了,记得给我打电话。“然后对席畅畅摆头:“走吧。” 席畅畅坚持一贯传统,跟在钟家慕身后往前走,就听到杨蔷在身后娇嗔:“钟家慕,我这么帮你,也不请我吃顿饭?” 钟家慕没说话,连脚都没停,继续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席畅畅走了几步,不由得回头看了两眼,见杨大美女站在那,恨得牙痒痒的看着钟家慕的背影。 尽管这么没有礼貌的是钟家慕,席畅畅还是厚道的小小爽了一下。 等坐在明亮的餐厅里,席畅畅的心情还是有些小雀跃。直到钟家慕端了盒满满的自助餐放在她面前,席畅畅低头看了一眼,嗯,好像都是自己平时爱吃的菜。想起自己这么些天,还是记不住男神不吃的菜大。不禁赞叹:“钟家慕,你记性真好。” 钟家慕挑眉表示询问。 席畅畅指了指自助餐盒上的十来样菜,很是敬仰:“你居然记得住这么多我爱吃的菜。” 钟家慕看了她一眼,一副怕麻烦的口气:“谁会没事干记这些东西,我是随便打的。” 随便打的都能这么精准,正巧避开她这个有名的挑食主义者?席畅畅两只眼晶亮,很是佩服。 钟家慕看着眼前一脸不可思议的席畅畅,稍稍提高了音量:“你到底吃不吃?” “吃,当然吃!”席畅畅马上低头做小鸡啄米状。 片刻,嘴里装满食物,混沌的女声响起:“钟家慕,你的脸为什么红了?” “没有。”钟家慕斜睨她一眼。 “明明就有。”席畅畅以雪亮的眼睛指证。 “你看错了!”钟家慕斩钉截铁。 钟家慕一计眼波扫过,席畅畅马上低头继续啄米。终于吃完了饭,席畅畅撑着鼓鼓的肚皮,拿起一旁的餐巾纸擦擦嘴。忽然无意看到对面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微笑看她,见她看过去,还拿起了手边的酒杯遥遥做了一个举杯的姿势。 第一百四十一章 钟家慕冷冷睡她一眼“怎么?舍不得?” 席畅畅哭丧着脸,还是在强权下低头“没有。” 钟家慕哼了一声,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脸上有亲切的笑“小姐先生好,你们的账单那位先生已经帮你们结过了。“ 顺着她手的姿势,席畅畅看到了方才那个一副精英打扮的男人,对她微笑致意。这次不能躲了,席畅畅也报了一个礼貌但是僵硬的微笑。 钟家慕的脸顿时变得很臭,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红票,递给了服务员“我们不用。”站起身,拿起两人的外套,冷冰冰的看了席畅畅一眼“走。” 他走的很快,席畅畅几乎要一路小跑。 席畅畅看了眼前面健步如飞的钟家慕,心里很是唏嘘,自己这个小叔子像更年期早到似的,喜怒无常的令人发指。更让人怒发冲冠的是依着自己的两条小短腿追她,根本就是两步做三步赶,根本就是在光天化日下欺负海拔低的自己。想想今天对着杨蔷,钟家慕虽然还是一张扑克脸,可是任由美女拉拉扯扯指东指西。自己把他好吃好喝招待着,却活生生沦落成了一个处处讨好的小喽啰。 席畅畅越想越气,越想越闷,脚步越来越慢,最后索性成了蜗牛慢慢爬。 爬啊爬,爬啊爬,猛一抬头,发现前面没了钟家慕的身影。前面不远处就是熙熙壤攘的广场,宽大的屏幕上是当红明星演唱会的画面,下面大都是些年轻男女,个个脸上带着那种专属年少的肆意笑容。 席畅畅忽然感到乏力,转身坐在一旁的台阶上。 眼前一双双的鞋子略过,时尚的靴子,发亮的皮鞋,时尚的靴子,发亮的皮鞋……一双鞋子在她面前停住,难道是钟家慕?她饱含期待抬头,看到一张布满皱纹的脸,颤巍巍的手里还捏着两张十元钞票。席畅畅有些发傻,愣愣的接了过来,那位老太太一脸和蔼同情“小姑娘,去买点东西吃吧,这大冷天的。” 敢情是把她当了乞丐,席畅畅脸上划下黑线。 连忙起身,把钱还给人家,再也不敢随地乱坐搞什么明媚的忧伤。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尘,抬头就看到不远处钟家慕一脸好笑的看着她。 席畅畅脸上更烫了些,地瞪了他一眼,也不理他,转身气鼓鼓的往前走。 钟家慕走了过来,问的很正经,但是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笑意“恭喜,又找了份兼职。” 席畅畅瞪了他一眼,想起刚才也是有些忍俊不禁,扑哧笑了起来。笑了半晌又想起自己正在生钟家慕的气,马上又拉下脸,继续气鼓鼓往前走。 钟家慕有些好笑,跟在她后面提醒“我已经叫了车,停在那边。” 天大渐晚,夜风又凉,下个公交车牌还有一段不短距离,打车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席畅畅忽然就固执起来,头也不回往前走“我不坐。” 钟家慕对于她忽然的固执有些新鲜,挑了挑眉“你要走回去?” 隔着两个区,一个西北角,一个西南角,选择不言而喻。席畅畅的骨气发挥的很不是时候“我就是喜欢走路,不行吗?” “行,当然行。”钟家慕难得的从善如流。 于是,第一次生闷气的席畅畅一直走了在寒风中走了半个钟头,还没有穿梭人声喧闹的广场。一路上一直有一些女孩的目光往她身后汇集,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一直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自己的钟家慕。 这么多的人,这么长的路,这么冷的风,席畅畅开始对自己活受罪的行为开始懊恼。现在低头会不会有些窝囊?她偷偷回头瞄了钟家慕一眼。他的双手无意插在口袋里,对周围女孩子明显或是偷看的目光一副的习以为常,脸上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这股漫不经心惹恼了再次惹恼了席畅畅,难道他就吃定了自己会先举白旗?席畅畅缩回脑袋继续往前走。 忽然前面一个人冲了过来,一下子把她撞到了地上,她本能的伸手往地上一按。冬天冻得生脆的皮肤在地上划开几道血痕,过了片刻,才痛的她呲牙咧嘴。 撞她的那个人也不道歉,急忙在人群中推挤往前走,很是焦急的样子。钟家慕扶起了她,低头看了眼她手上的伤口,脸阴沉了下来,抬头往那个人走的地方看了好几眼。 明明是自己受伤,可是看到一脸寒霜面大不善的钟家慕,席畅畅反而成了那个安慰的人“没事,待会买几个创可贴就行。” 钟家慕的目光还是随着那个人移动,嘴里只回答着“嗯,广场那边就有个药店。” 说完了,就一手搭在席畅畅的手臂上药店方向走。 席畅畅的第一次发脾气以自己手上的几道小伤口划上了句号。 席畅畅被动由钟家慕拉着走,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钟家慕莫名的有些心惊胆战。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钟家慕,尽管没有表现出来,可是他周遭都像是有一股怒气。 不过想想,即便他现在生气,最多也就摆下脸,也不能拿那个人怎么样,席畅畅也就不再做声。 到了药店,不仅买了几块创可贴,钟家慕还多拿了一小瓶酒精。 席畅畅不自觉的把手往后缩。 “伸手。”钟家慕下了指令。 看了面无表情的钟家慕一眼,席畅畅着嘴把手伸出去,最后还临死挣扎“能不能不擦?其实根本……” 钟家慕瞟了她一眼,她立刻把必要两个字咽了下去。 药店明亮的日光灯下,席畅畅白白肥肥的小手莫名有种玉的光泽。钟家慕的手中微微沁出了汗,不找痕迹在的衣服上擦了擦,才握了上去。 伤口里有细碎的沙砾,钟家慕小心的一点一点拨出,他的头发垂下,露出他的眉眼。席畅畅从来没试过这么近的看他,少年俊美的脸庞,不过眼角微微向下,一种天生漫不经心的姿态。此时目不转睛的帮她清着伤口,席畅畅忽然觉得有些面红心热,干笑着开口试图打破这怪异的感觉“呵,这么认真?” 钟家慕的回答是直接拿着蘸了酒精的棉签涂上去,席畅畅再次呲牙咧嘴,因为突然的激痛,顿时眼泪汪汪。 钟家慕把创可贴塞到她手里“自己贴。”转身就走到门外,兀自点了一根烟。 席畅畅横了他一眼,敢怒不敢言,自己小心贴了上去。旁边的售货员偷笑“你男朋友真可爱。” 这么冷冰冰的样子叫可爱?席畅畅脑袋有些打结,是现在的形容词都换了说法?不过还是先凑过去纠正“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的弟弟。” 售货员眨了眨眼睛,一脸梦幻“姐弟恋,真是浪漫。” 席畅畅无语。 回家路上,席畅畅把售货员的话当是笑话讲给钟家慕听。 钟家慕沉默了半晌,才问“有这么好笑?” 一副扑克脸,没想到心也正了。席畅畅对某人缺乏幽默细胞很是同情“当然好笑,我是你嫂子诶。” 钟家慕不以为然“我又不会一直是你的小叔子。” 席畅畅没听出其中的蹊跷,举例论证“重点是,我比你大了两岁!整整两!”说起年龄不仅仰天长叹“两道代沟!”鸣呼哀哉,真是岁月不饶人岁月催人老。本来二十二岁也算的上是青春年华,可是天天对着你……” 钟家慕怔了怔,深吸了口烟,声音有些模糊。席畅畅没有听清,转头问“你说什么?” 昏黄灯光下,他的脸一半明一半暗,头发打下暧昧的浅灰,双眼中似是有着奇异的光彩。 说起席畅畅的恋爱史,面对别人的甜蜜恋情,她似乎永远都只有羡慕的份小学时,羡慕别的女生有其他小男孩送的糖果。中学时,羡慕别的女生可以坐在清秀少年的自行车后面,裙摆飞扬。上了大学,尤其是在每年期末考试的时候,每次看到别的女生拿着她们男朋友泄露出来的考题,她就悔得肠子肚子绿油油。 她似乎是天生的没有男生缘,印象中也没有男生追过她——有次,在高中同学聚会上,她一脸伤感的做了如此感叹。随即遭到一群闺蜜的暴打,众人七口八舌——列举几班那个脸上有青春痘的xx,几班那个把头发梳起来装道明寺的xxx,还有本班那个笑起来有两颗可爱小虎牙的xxx…… 难道没事干老找她茬,害她每次见他都躲着走,就叫做追求? 难道每次放学坐一班车,却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叫做追求? 难道不停的跟自己吹嘘他的恋爱史,不停的跟自己夸赞其他的女生,就叫做变相的追求? 席畅畅在一群姐妹的鄙夷目光下,发现自己已经跟这个时代的恋爱观彻底脱节。于是在众人恨铁不成钢的公愤下,用了一个下午填鸭式的灌输了席畅畅现代人的扭曲三观。 “所谓秋天的菠菜传递于眉眼盈盈间,那都如同琼瑶式煽情——过时且没有效率。”某人一脸鄙弃。 “现在的恋爱讲究的就是快,狠,准。”某人一脸严肃。 “只要有爱,一个字,上!为了爱奋勇直前,见神杀神,见鬼驱鬼。挡我者,尽皆拖出去凌辱!”某人杀气腾腾。 “只要没爱,管他是出了车祸卧病在床还是再三挽留悲悲切切,一个字,走!要记得最好电影永远是下一场,最好的男人永远是下一个!”某人斩钉截铁。 “世界上的男人都很贱,唯一征服他们的方法就是你要比他们更贱!”某人冷笑连连。 面对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面对一堆面大纠结扭曲的姐妹,席畅畅几次的质疑都被更猛烈的炮火轰下。最后只能呆呆坐着,被灌输了一个下午,席畅畅摇摇晃晃走回去的时候,脑子里只剩下“打!杀!上!”等激烈词语,那战火激荡不亚于刚看了一部经典”。 钟家慕在客厅里倒水,拿东西,放东西,再倒水,来来走了数十遍,脚步声放得异常的大。再看一眼席畅畅,仍是毫无所觉的对着电视傻笑。 钟家慕暗叹一口气,再次确定某种曲线救国的思想不该用在某些脑子只能直线运转的人。 手指轻轻一按,一,二,三,不出所料听到席畅畅怒气腾腾的指控。 “钟家慕,你干吗忽然关电视! 钟家慕指了指门口“帮我把东西搬下去。” 席畅畅这才后知后觉,原来门口居然多了两个大箱子,怒火被好奇打败,她问“那里面钟家慕回答的很是随意“烟花。” “烟……烟花?”席畅畅的舌头有些打结,心中某个属于少女情怀的地方忽然升起粉红的泡沫。 钟家慕看着双眼差点变成红心的席畅畅抿了抿嘴“嗯。” “那,那然后呢?”席畅畅有些语无伦次。 钟家慕有些不耐烦,也不回答,只搬起一个箱子,对席畅畅吩咐“你搬另一个。” 席畅畅得令抱起,才想起问“要搬去哪里?” “小广场。” 所谓小广场就是他们别墅后一个小区里一块有些空旷的草地,似乎曾经规划过要建成一个健身区或是篮球场。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没有实施,只留了一块草地在那边。 “去……去小广场那里放?”想象的诱惑力太强大,席畅畅发问的有些困难。 “不是。”钟家慕回答的很严肃“是去吃。” 呃?吃……烟花,席畅畅看着一脸认真的钟家慕,半晌才明白,他是在开玩笑。 不得不说,很冷,非常冷。 席畅畅打了个哆嗦,看着手中的大箱子,小心翼翼的确认“其实是去放烟火对吧?” 钟家慕回了她一个废话的眼神,从里面打开了门。 尽管整个人都快被粉红泡沫淹没,某个良民遵纪守法的思想依然不屈不挠的抬头“可是现在这里不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吗?” 钟家慕一副理所当然“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席畅畅怔住,看着这个无视纪律无视法规的律师。 不得不说,真是……酷到掉渣。 席畅畅瞬间被打败。 怔了半晌,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以及随之而来的义务,清了清喉咙,准备开始说教“钟家慕,你这样是……”不对滴还没说完。 钟家慕已经很是不耐烦,皱着眉头,音量稍微提高“你到底去不去?” “去!”某遵纪守法的良民忙点头如捣蒜,迫不及待的标明态度。 于是一大一小各自抱着一只箱子,开始往小区后面走。 如同七大祥云之于紫霞仙子,犹如水晶鞋之于灰姑娘,席畅畅对于烟花有种近乎执拗的情这还要追溯到许多年前,那时席畅畅还是稚童,由席爸爸抱着看一家财大气粗的建筑公司在新买的地皮上放烟花。由于烟花放完后,席畅畅留恋不肯走。于是席爸爸半哄半骗“等你恋爱了,无论你想看多少烟花,那个人都会放给你,而且只放给你一个人。” 席爸爸的一时哄骗,使得当初年少无知的席畅畅对于幸福的定义,就是两个人肩并肩,相互依很着看烟花腾空绽放。 尽管后来发觉这种伎俩,在偶像剧集言情小说中比比皆是,集了狗血于一身,席畅畅深深自鄙,但是那发了芽的念头还是在席畅畅的脑袋里扎了根。 这种扎根的粉红梦想,让席畅畅一次次的唾弃自己。她居然为了一场不切实际徒有其表的烟花,所以时时感到有些失望,席畅畅深刻感到自己的幼稚。 为了不让自己成了那个贪心不足想吞大象的家伙,席畅畅每天在睡觉前都要深省己身,对自己进行深刻的自我批评与检讨。不过……按着今天自己热血沸腾的迹象来看,显然效果并不甚大。 正想着,已经到了小广场,钟家慕放下手中的箱子,打开,取出几个相同的烟花,按次序排列成一排。看着钟家慕自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啪”的一声,幽蓝的火焰燃起。 “等等!”某好龙的叶公忙喊暂停,往旁边跑了两步,双手捂着耳朵“好了。” 钟家慕无奈摇头,等她站好,才点燃了烟花。 一簇簇的烟花在爆裂声中腾空,在天空中绽开绚丽的花朵。那样繁盛的美丽,仿佛所有想要的一切都铺面而来。俊美少年站在其中,低头以手挡着风,点燃了一根烟。骤起骤落的烟花,明灭间他精致的轮廓若隐若现。 席畅畅胸口忽然一热,微微的眩晕。 钟家慕吐了口烟,冲她说了声什么。在巨大的声响中,她听不清楚,眯起了眼睛喊“你说什么?” 钟家慕没有回答,只是冲她微笑,席畅畅从未见他这样的笑,一向冷漠的脸上有种清秀而腼腆的微笑,如同初升的旭日。偶尔一束烟花腾空,照亮了他的眼眸,那眼底却如同有如水的忧伤,静静流淌。 席畅畅忽然有种流泪的冲动。 这样繁盛的烟花,这样美好的少年。 钟家慕对她招了招手,做了个过去的手势,她吸了吸气,捂着耳朵跑过去。 钟家慕指了指一边一个没有燃起的烟火“你去点。” 席畅畅连忙摆手“我不敢。” 钟家慕无奈“我帮你捂着耳朵。” 席畅畅开始有些蠢蠢欲动,因为安心——钟家慕是不会让她受伤的。 她仰头还是确认“你要在一旁帮我。” 钟家慕笑了笑,取下嘴边的烟“用这个。” 这个还保险一点,打火机她还真不敢用。 席畅畅接过了烟,战战兢兢的蹲下,手颤巍巍的往那个炮筒处接近。 钟家慕在后面捂着她的耳朵,见她实在太慢,终于不耐烦的把她往前面一送,毫无心理准备的席畅畅身体不自主的前倾,然后——导火线就呲呲的往上爬。 “啪!”一声巨响,天空瞬间犹如白昼,白大繁星闪亮。 适才被人陷害的怒气被无边的喜悦代替,席畅畅赞叹“真是美!” 钟家慕却没有抬头看天空,只是看着她,笑着说了句什么。席畅畅这才发现他的双手还在她耳朵上,尽管隔了这么近,她已然听不到。 她伸手拉下钟家慕的手,眯起眼睛问“你刚说什么?我没听到。” 钟家慕没说话,依然是适才让她眩晕的那种神情,声音暗哑“本来就没打算让你知道。” 看着已经扭过头去钟家慕,席畅畅再次被打败。 忽然间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在那边高喊“谁在那?”好像是小区保安的声音,席畅畅顿时六神无主。 果然坏事做不得啊,自己除了偶尔乱扔垃圾,唯一做过这一件违法乱纪的事,马上就被抓了个正着。自己灵魂塑造者人民园丁的形象算是被破坏完了,席畅畅脸马上就耷拉了下来。 刚刚开始伤感,手就被人拉住,整个人被拽着往前跑。 钟家慕边跑边回头瞪她“快点!” 席畅畅立马反应过来,忙不迭的逃离案发现场。 按着这个小区的设计每个住户都有一块小菜地,一楼的在菜地前面又多一个面积很小的小院子。许多一楼的住户都在镂花不锈钢的院墙边种满了爬山虎,夏天绿油油的不仅悦目而且清凉。到了冬天,尽管已经衰黄败落,可是那些乌压压的藤条依然如同一堵灰墙。 钟家慕拉着席畅畅躲在爬山虎的藤蔓下面,两个人蹲着,低低的喘着气。 两道光束打过来,他们往后贴了一些。 光束在他们咫尺之遥的地方晃了过去,拿着手电筒的两个保安走了过来,一路还不停的嘀咕。 “嘿,跑的还挺快。”一个说。 “肯定是年轻人,小情侣来点烟花,玩浪漫。咱们这老胳膊老腿的怎么跟的上!” 忽然感到脖子上一热,席畅畅抬头,就看到钟家慕满脸的笑。因为角落地方太小,两个人挨得很近,钟家慕一笑,热气就扑在她脸颊和脖子上。 钟家慕满眼的笑,离得这么近,他长长的睫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席畅畅从不曾跟家人以外的异性离得这么近过,顿时有些不自然,稍稍往外错了错身子。 手臂间忽然一紧,钟家慕整个身体覆上来,拥住了她。 席畅畅的胸口一热,心跳难以抑制的加速,抬头见钟家慕瞪了她一眼——原来是那两个保安还没走。 这样拥抱了一会,那两个保安的脚步才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到,钟家慕这才放开了她。 明明只是权宜之计,席畅畅莫名的觉得面红心热,呼吸都有些不畅,她依旧蹲在那里,仍是钟家慕刚才抱着她的姿势,脑中轰隆隆的响。 空气中像是粘了胶,沉闷得让人窒息,时间都似凝固了。 半晌,钟家慕猛地站了起来,声音一贯的冰冷“回去吧。”抬脚慢慢的往前走。 自始至终没有看过她一眼。 席畅畅也讪讪的站了起来,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只低低地“嗯”了一声,跟在钟家慕的身后回家。 一路走过小广场,长短不一的炮简凌乱的摊了一地。 一大早席畅畅就站在镜子前,一手一套衣服,左三圈右三圈的旋转。钟家慕在一边喝着豆浆,脸大有些发黑。 实在拿不定主意,席畅畅苦着脸回头“钟家慕,到底哪一套比较好看?” 钟家慕眼光扫过她手上的两套衣服,下巴往她左边一抬“那件红大的。” 红大?席畅畅看了眼左手上搭的黑大小套装,猛然想起这才慢慢回头,在她身后衣架上挂着一套大红的衣裙。 那还是她大二时参加话剧社时,在一出民国剧中充当人背景穿的礼服。无论颜大设计还是面料,都俗到了一种极致。因此,自那次表演之后,她就没有再穿过。今天之所以被她挂出来,是因为决定周末要捐出去。 席畅畅被那大红的蕾丝边雷到,有些僵硬的问“你是说这件?” 钟家慕睁着眼说瞎话“嗯,很漂亮的衣服。” “是……是吗?”看着那套衣服,席畅畅有些发囧。 钟家慕先发制人“你不相信我的眼光?”凶巴巴的口气。 “相信!相信!”想起平时走在路上钟家慕“招蜂引蝶”的情景,再想起自己平时很是路人的装扮,两相对比之下,席畅畅果然中计。 五分钟后,席畅畅看着镜子里一身大红臃肿俗气的自己,终于还是忍不住怀疑“钟家慕,为什么我觉得有点……怪怪的?” 正在喝豆浆的钟家慕抬头看到如同从最低俗乡村电影中走出来的席畅畅,差点没一口喷出来。轻咳了两声才忍住笑,一脸严肃“的确是有些怪……”沉思了一会,继续昧良心“这个衣服很好看,怪就怪在你没有化妆。 “化妆?”席畅畅有些伤感“可是我不会。” 经过上次的事情,席畅畅算是认清了自己不会化妆的这个事实。 钟家慕很不满意的摇头,一脸正大“这件衣服必须要化妆才能衬得起来。” 席畅畅做了深刻的思想斗争,最后弱弱开口“要不还是算了,我还是平常的样子吧。” 闻言,钟家慕马上反对“不行!” 今天的钟家慕似乎很反常,相对于平时的他而言,很显然有些“多管闲事”,席畅畅有些疑惑“为什么?” 钟家慕开始审问“今天是不是你生日?” “是啊。”点头。 “你不是要和男神的去吃饭?”口气有点闷。 “嗯。”呆呆点头。 “你就不想漂漂亮亮的去见他?”声音有点粗。 “想。”羔羊彻底陷入圈套之中。 钟家慕作出总结“所以,你现在要去化妆。” “好。”彻底上了贼船。 所调化妆,也无非就是脸大白一点,眉毛浓一点,嘴唇红一点。” 钟家慕拿过她手中的化妆品,一脸的狼外婆“我帮你。” 席畅畅闭了眼睛,感觉粉扑像是揉面团的踩躏着自己的脸,接着有痒痒麻麻的触感刷过自己的眉毛,半晌才有腻腻的口红描摹自己的唇形——这次倒是很轻柔,只是手稍稍有些抖。 “好了。”听到钟家慕的声音,席畅畅这才睁开了眼睛。面前就是钟家慕一张放大的脸,乍见她睁开眼,愣愣的看着她有些错愕。 他看她的目光,仿佛她是一个外星人。 经过上次的事情,席畅畅本来就有些胆怯,见钟家慕这样的反应,更加心虚“是不是很难看?” 钟家慕移开了视线,回答的有些不自然“很……很好看。” 想起原来看电视,钟家慕对其中许多席畅畅羡慕不已的女明星都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态度,再想想原来钟家慕的朋友都是一只只的大美女。现在连眼高于顶如他都称赞自己“很好看”,席畅畅顿时心花怒放,高高兴兴的要去照镜子。 钟家慕拦住她“时间不早了,去找他吧。” 席畅畅看了看手机,果然已经没有时间,立即“嗷”了一声,抓起自己的手提包就往楼下冲。 席畅畅的一生从来没有如此辉煌过,这一路上,无论是站台上还是公交车,即便现在走在公司里,迎面走来的人无不对她侧目而视,窃窃私语且再三回头。 风格一向很路人的席畅畅努力维持端庄姿态,尽管有些喘喘不安,心里仍是充满了澎湃的激情。 这样的回头率,这样的引人注目,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美女? 席畅畅热泪盈眶。 “众目睽睽“之下,席畅畅到了办公室前,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三位员工正在说话,齐齐转头,瞄了她一眼又转回去说话。然后又僵硬的转回来,席畅畅几乎听到他们脖子“嘎吱嘎吱”的响声。 呃……他们的表情似乎不能称之为惊艳。 面对着六只几乎快凸出来的眼睛,席畅畅觉得保持微笑有些困难,低头急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两位老员工很是同情的看了一眼难得表情惊愕的男神一眼,打了个哈哈走了出去。 办公室顿时只剩下她和另一位员工两个人,席畅畅有些沮丧,只低头整理东西。 快到下班的时候,提前说好的男神来接席畅畅,在门口看到席畅畅的样子,他悄无声息地无声来到她桌子前,也没说话,只递给她一面镜子。 镜子里如实的出现了一张雪白脸孔,扭曲纠结如蜈蚣一般的浓黑眉毛,一张口红已经红杏出墙的血盆大口,活生生午夜怪谈里的女鬼脸孔。席畅畅辨认了半天,才反应到里面那张面粉团子是自己的脸,瞪目结舌了好一阵子,抬头看见旁边那人无语的表情,想了了半天辩解“我不知道会这样……” 看着一脸郁闷席畅畅,叹了口气“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 席畅畅越想越委屈“因为今天生日,要跟你去吃饭,想打扮的好看一点……”被自己雷到,她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 男神愣了愣,随即微笑“我很高兴。” “啊?”对于男神的神来之笔,席畅畅有些摸不到头脑。 男神摸了摸她的头,眼中温和,有脉脉的柔情涌动“你是为了我做这些,我很高兴。” 席畅畅慢慢慢慢明白过来,脸上火辣辣的烫,头也低了下来,不过还是嘟起嘴闷闷抱怨“可是很难看。” 男神的手轻轻放在她的手上,“去洗了就好了。” 用了四五包纸巾,半桶的纯净水,新的一张纸巾上才没了那些黑乎乎红乎乎白乎乎的颜大。席畅畅的脸已经被擦得通红,辣的疼。手机忽然响起来,她快速的接起,里面是钟家慕的声音“效果怎么样?” 幸灾乐祸,绝对的幸灾乐祸!想到这个让自己这么丢脸的罪魁祸首,席畅畅气不打一处来“钟家慕,你刚才给我化的什么妆?!” 钟家慕毫不心虚的问“他不喜欢?” 席畅畅无奈“那种调大板谁会喜欢!” 钟家慕稍稍沉默,很快发现了问题的症结,一副的义正严词“他不懂得欣赏。” 席畅畅无语,找不出反驳,只好有气无力的回答“好吧,我们和你的审美观存在代沟。” “你们?”钟家慕的声音有点高,接着“啪”的挂了电话。 听着嘟嘟的忙音,席畅畅再次无语。 尽管二十二岁开场不太精彩,不过想起刚才男神的表情,席畅畅再度羞怯,把适才的不愉快抛诸脑后。 正傻笑着,手机又响起来,没想到又是钟家慕。 钟家慕这次的口气有些懒懒的“到底我哥说什么啊?” 尽管知道他看不见,席畅畅还是羞红了脸,声音也放的有点低“他说我为他打扮,很高兴。” 钟家慕沉默了半晌,才“哦”了一声。很是担忧的提出另一个问题“那你今天怎么跟他出去?” 事实证明,转移话题这一招对席畅畅是屡试不爽,她马上从质问者转到回答的一方“为什么不能出去?” 钟家慕一副语重心长“既然我的审美观和他不一样,你确定他会喜欢我帮你选的衣服?” 惊悚,惊悚,席畅畅这才想起来,自己一身的大红古董装。连忙站起来,冲到窗户前。虽然不甚清晰,还是可以看到玻璃上一个臃肿俗气的一团红,席畅畅脸迅速耷拉了下来“那要怎么办?” 钟家慕好心提议“今天不行,那就改天好了。” 席畅畅有些心动,为难的嘟起嘴“可是今天是我生日。” 钟家慕的声音瞬间有些冷“你就这么想和他一起过生日?” 不等席畅畅回答,又“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熟悉的忙音再度在耳边响起,席畅畅已经开始习以为常,想了想今天异常“热心”的钟家慕,席畅畅眉头心中泛起一股疑惑。 刚要出卫生间,席畅畅就听见男神说话了“席畅畅,对不起啊,我公司有个重要的会要开,生日礼物我放桌子上了,先走了。” “可是今天……” “砰。”伴随着门关掉的声音,席畅畅知道男神已经走了,她耷拉着脑袋,给钟家慕发了一条消息他去忙了。 钟家慕难得秒回一次我生病了。你出来,我在你们公司楼下。 席畅畅…… 席畅畅还是没出息的下来了,走在大街上,钟家慕一句话都没有说。 怎么今天钟家慕跟家里更年期的老妈子一样喜怒无常?正自我感觉良好着,忽然感觉钟家慕停了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是街角的一家蛋糕店。 钟家慕抿了抿嘴“进去。” “啊?” 钟家慕难得解释了一句“我想吃甜食。” 难道一个人生病,连口味也会大逆转?席畅畅脑中冒起了一个学术性的大问号。 不过无论如何狐疑,对于钟家慕的话,席畅畅还是习以为常的坚决执行,人形拐杖扶着钟家慕进去。 半小时后,席畅畅一手扶着钟家慕,一手提着蛋糕,步履维艰的往前走。 在经过一个超市,看着袋子里的几瓶葡萄酒,席畅畅欲哭无泪。 钟家慕终于大发慈悲“打车。” 扶着钟家慕走了这么长的路,又拿着几瓶酒和一个大蛋糕上楼,开了门,席畅畅就扑倒在沙发上。 耳朵里听到钟家慕一轻一重的脚步声还有塑料纸摩擦的声音,席畅畅迷迷糊糊就要睡着。忽然感到有人在摇自己,惺松睁眼,钟家慕一脸的不耐烦“过来许愿。” 许愿?席畅畅这才发现茶几上是刚才买的那个蛋糕,现在已经被拆开,上面还歪歪扭扭的插了几根蜡烛。 今天是自己生日,席畅畅立即反应过来,再看向一旁仍是一脸酷酷的钟家慕,不禁摇头感真是孝顺的小叔子。 钟家慕被她慈爱的目光看得发毛,一记眼光杀过去“快许愿。” 对着那几只歪歪扭扭摇摇欲坠的蜡烛,席畅畅还是虔诚的许了愿。 睁开眼,三口气吹灭六只蜡烛,席畅畅得意洋洋。 斜瞄了一眼默默的钟家慕,又斜瞄了一眼默默钟家慕,再次斜瞄了一眼默默钟家慕,终于忍耐不住,哇哇大叫“钟家慕,你为什么不问我许了什么愿望?!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半晌后,钟家慕去洗澡了,硕大的客厅里只有席畅畅一个人,还有叉子。席畅畅便跑过去逗它,结果这货无敌高冷做娇,完全不理会席畅畅,直接躲到沙发下面不再出来。 都说宠物的性格随主人,席畅畅翻了一个白眼,这完全一点都没错。 推开旁边的一扇门,席畅畅走进钟家慕的书房便惊呆了。只见书架上全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她拿了几本什么法律学法学 瞟了几眼便觉得很是头疼,因为没一本看得懂。 席畅畅便走到电脑桌前,见上面放着一本名叫律师月刊的杂志,封面上那张黑了不变的苍白而冷漠得如同冰块一样的脸,正是钟家慕,一身黑西服显得英气逼人。 翻开内页,把他写的论文通篇读下来,席畅畅更是目瞪口呆。 虽早知钟家慕很厉害,尚未想到他竟厉害到了这种登峰造极的地步。 不仅精通法法律,还长得这么好看。席畅畅不得不承认,钟家慕委实是个所向披靡的高颜值学霸典范。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比我聪明的都没我好看,比我好看的都没我聪明。” 这不是钟家慕是谁。 席畅畅靠在书桌前叹了半天气,突然便对钟家慕充满了敬佩之情。 钟家慕洗完澡,拿着块白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出来,与平常那股不容接近的冰冷气息不同。此时的钟家慕,虽神大依旧冷然,眼睛像是天空中淡薄的云,没有焦点,但浑身上下透露出小黄瓜般的清爽气质,让人特想上前咬一口。 席畅畅看得目不转睛,心不由得微微一动,脸更是一红。 当时自己正在吃橘子,刚剥开就一整个塞嘴里了。 钟家慕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不可置信地问:“你这么吃橘子不怕被噎着?” “不怕啊,我喜欢吃橘子的时候,剥完橘子皮,不剥橘子瓣,”席畅畅凛然道,“然后把整个橘子一口吃进嘴里,因为这样吃很爽!” 钟家慕嘴角微挑:“那你再给我表演一个?” “呵呵——”席畅畅额头青筋直跳,皮笑肉不笑道,“我不是唱大戏的,谢谢!” 钟家慕似笑非笑地看她:“我觉得你挺像的。” 席畅畅:“ 斜舰了一眼钟家慕,席畅畅没再搭理他。 后来席畅畅跟他熟识了才发现,他这个人,虽然开车的时候很好看,穿西装的时候很好看,随便穿都好看 但是,性格有时候真的不能忍。 高冷毒舌就不说了,还很刻薄好吗!说话一针见血,能瞬间把人伤得体无完肤。 不过,心地却很善良,看到乞丐就给钱,不管是不是骗子还会给楼下的流浪猫狗喂食 还有每次席畅畅想到钟家慕的缺点就笑得停不下来他喜欢收集杯子,竟然为了买个杯子纠结了一年还没决定 “要不要看电视?”身边一股清冷的幽香袭来,席畅畅一怔,转头便见钟家慕就坐在她身旁,有着修长骨节的手拿着遥控器,正闪动着那翘得离谱的眼睫毛,定定地着看她。五官阴郁而邪气,非同一般的英气逼人。 席畅畅心中一动,被他看得不自然,点点头干笑着说:“好啊,几百年没看过电视了。” 钟家慕抬眼看向她,略带惊诧地问:“你卧室没电视吗?” “有啊,不过我懒。,”席畅畅说,“通常看手机就行了。” 过了几秒,钟家慕便把电视打开了。 席畅畅看他调了半天台,以为他要选个电视剧综艺节目什么的,结果停在了动物世界,还听他说最喜欢看的只有动物世界 瞬间累觉不爱,便拿着钟家慕给自己的毛巾去洗澡了。 推开浴室的门,席畅畅便怔了怔,水汽氤氲中,散发着一股清冷的香味。她看了看一旁的洗漱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钟家慕的沐浴用品,便有些好奇他究竟用的什么沐浴乳,怎么味道会这么好闻。走上前,她打开瓶盖嗅了噢,却发现并不是这个味道。 在卫生间里折腾了半个小时,席畅畅洗好澡,穿上钟家慕的黑大t恤,莫名发现有点羞耻,她默默庆幸不是白衬衫,要不然自己这种ap穿起来,可能就跟搓衣板一样。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窗外依旧风潇雨晦,雷电交加。 席畅畅出了浴室,见坐在沙发上的钟家慕正在逗猫,原本冰冷的脸,此刻却是那种秋水桃花似的笑,一双眼睛里像晃动着一池温暖的湖水,跟平时不苟言笑的冷酷模样完全不同。 钟家慕不经意地掀了掀眼皮,见穿着他黑t恤的席畅畅显得比往常更加瘦小,一张脸粉红得颇不正常,貌似盯着自已看出了神,便嘴角斜斜一挑:“看够了没?” 席畅畅一愣,反应过来,脸从粉红变成桃红,流了一脑门的汗,却依然嘴硬着说:“不害臊,我才没看你,我在看你怀里的猫。“顿了一下,她挺起胸膛来,又心虚地辩解道,“再说,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话毕,她便故作镇定地走到他对面的沙发旁,云淡风轻地坐下来。 “哦?”钟家慕浓眉下的眼睛浮起笑意,斜靠在沙发上,单手支颐,气定神闲地望着毕席畅畅,挑了挑眉说,“你看我是图谋不轨,我看你是正当防卫。” 席畅畅哭笑不得,顿时不知该如何反击。但她向来没脸没皮,在看美人与帅哥的时候,不仅要有堂堂正正的做法,更要有“哼,我就看了,怎么样”的气魄。于是她心一横,兴致勃勃地朝钟家慕凑过去,死皮赖脸地笑道:“我就看你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钟家慕怔了怔,薄唇微挑,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感觉像是一条狼在看他的猎物。 半响,他非常难得地含蓄一笑,突然走到席畅畅身边,扬起长长的手臂,轻轻一勾,轻易便把她锁在自己的臂弯里,起嘴角,声音带着一丝阴冷:“你说,我会把你怎么着?” 如此近的距离,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席畅畅脸已红了一半,一双瞳孔闪烁个不停,猛吸了一口气大力推开钟家慕,连忙站起来离他远远的,慌忙转移话题说:“那个我卧室这几天不是你让他们给我装修嘛,我睡哪?” 钟家慕很满意她的反应,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唇边喻了丝笑,漫不经心道:“你睡床吧,我睡沙发“。 “这怎么行?”席畅畅讶了一讶,摇摇头说,“你这么高,沙发装不下的还是你睡床我睡沙发吧。” 钟家慕微微抬眼看她,狭长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笑意,一挑眉毛:“那我们一起睡?” 这话如同窗外的雷电,瞬间劈向席畅畅,她被劈傻了不说,还被劈得不轻,脸红得煞是好看。 钟家慕瞟了席畅畅一眼,斜着嘴角展露腹黑本大:“怕我?” 闻言,席畅畅傻傻地看着眼前的钟家慕,以为他会洞察人心,之前她是有点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理由的,只要看到钟家慕,就有点慌,那种从头到脚茫然无措的慌乱感。 但死活不能承认,半晌,她抽着嘴角道:“我天不怕地不怕好吗,谁怕你了?”顿了一下,突然结巴起来,“你、你、你你敢睡我我就敢!” 钟家慕撑着腮,眼中动了动似含了笑,学着她的结巴说:“我、我、我我敢睡你你就敢什么?” 席畅畅脑门上青筋直跳,仰起头握起小拳头:“睡啊!” 钟家慕嘴角一弯:“那就睡你吧。” “你说什么?”席畅畅一脸蒙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钟家慕单手支颐,故意一本正经的样子,说:“你不是说我敢睡你,你就敢睡吗?” “” 不对,席畅畅这才愣过来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但这人完全曲解她的意思耍流氓啊! 席畅畅可是钟家慕的嫂子。 有道是桃花潭水深干尺,栽栽愣愣全是坑,大抵便是她这一回了。 钟家慕说完便转身幽幽地进了卧室,还顺手把客厅的灯给关了。 留下席畅畅在原地站了好半天,她看着窗外的电闪雷鸣,以及旁边小猫一双发亮的眼睛,莫名有些害怕。 突然,一声巨雷,吓得她连忙朝卧室跑了进去。 岂料跑太快没注意,脚被房间门口放的书架绊了一下,就要摔个狗吃屎时,幸好钟家慕眼疾手快,连忙转身扶住她,这才免于一场痛。 席畅畅额头冒了两滴冷汗,连忙对钟家慕说:“谢谢。” 钟家慕一双雪亮的眼往上挑了挑,慢悠悠地说:“你这算不算对我投怀送抱?” 席畅畅嗤了一声:“送你妹!” 暴雨拂落梅,肃肃凉风生。 钟家慕铺好床,打开一旁昏黄的布罩小台灯,一个翻身躺在外侧,便合上眼闭目养神准备睡觉。一套动作完成得行云流水,中间丝毫没有理会席畅畅,很显然对她一点兴趣都没其实席畅畅完全相信钟家慕的人品,甚至早就预料到他绝对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不过席畅畅可不是污女,她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一定要和最喜欢的人一起,此刻应该是男神啊,俗话说“春风十里,不如睡你“,若是睡不到喜欢的人,人生岂不是很遗憾,还有什么意义! 倒不是期望会发生点什么,更不是期望钟家慕对自己做点什么,都说男女有别,况且眼下又是孤男寡女,但对方竟对自己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 席畅畅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个正直妙龄少女的女生,诚然她不是美少女,但也是个少女,此番却一点魅力也没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席卷而来,占据整个脑海。 席畅畅突然觉得自己活得极为失败。 她就这么看着,昏黄灯光下紧闭着双眼,睫毛长得离谱的钟家慕,十分伤心。 叹了一口气,再叹了一口气,人生第一次和个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她的小叔子。 大概是她翻来覆去的动作太大,吵得钟家慕睁开了眼,他转头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你翻来覆去睡不着,难道是太兴奋了?“ 席畅畅愣了一下,心本就有些堵,这下更堵了,于是顺着他说:“没错,兴奋得睡不着。” 钟家慕明显一怔,好半天没言语,最后轻笑一声,眉毛一挑:“你该不会是在期望我对你做点什么?” 窗外疾风骤雨,云暗孤灯。 席畅畅涨红了一张脸,出了一脑门的汗,觉得今晚很是欠运气,为了避免接下来真的会发生些什么,连忙想着转移话题。之前对他的一切都挺好奇,一直没找到机会问,然后便答非所问地说:“听男神说你高中毕业就去国外了?” “是啊,”钟家慕的声音中,有几丝慵懒,“很多年了。” “那”席畅畅问,“你当初怎么会选择律师?” “小时候看电影才喜欢上这个职业,”钟家慕云淡风轻地说,“没想到后来现实与童话是有区别的。” “嗯,我就觉得你胆子真大”席畅畅满腹狐疑。 然后钟家慕就描述了自己在官司上经历的一些十分害怕的事情。 席畅畅脸大从青白变成惨白:“停!为什么大半夜的你要给我说这个!” “你问我的好吧?”钟家慕抬眼凉凉地瞟了一眼席畅畅。 “好!我不问了,你别说了。” “害怕?那要我抱着你睡吗?” “抱你妹” 席畅畅原本以为钟家慕只是高冷,没想到这人是典型的外冷内骚。此刻开始佩服他心理好强大,还有所有法律职业的,完完全全法庭奋战的小天使。她自个儿也弄不清楚,为何被这种类型的人吸引,她喜欢的明明是男神那一种类型的好不好? 今天难得的一个周末,席畅畅关掉闹钟,看了看旁边,意料之中——没有人,擦了擦口水正准备再补一觉,刚闭上眼睛。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喂,谁啊,不知道我还睡觉呢吗哦哦,是翊凝啊,怎么了?约不约?好的啊,马上马上。”挂掉电话,席畅畅不舍的看了看自己的床就冲进了卫生间。 赵翊凝的车停在场地正中央,是一辆十分酷炫的吉普车,但收拾得很干净,车玻璃上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席畅畅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径自钻进去往皮椅上一坐,下一秒便“啊”了一声,一下子弹了起来。转头一看,刚把车钥匙插进去的赵翊凝正一脸难以形容的表情瞧她。 赵翊凝幸灾乐祸:“冷吧?” “冷。” “不晓得等我开一会儿空调了再坐上去啊?” 席畅畅很委屈,来接送她的家里的车,开门进去便是冬暖夏凉,她从来没有过这种生验。 赵翊凝看了看席畅畅的身后,然后皱起了眉头:“星宇哥呢?” 席畅畅这一下有点方:“你也没说叫他出来的啊?” 你以为我约你出来干嘛? 赵翊凝点了一支烟,手伸进驾驶座内,感受了一下里面的温度:“我们待会去哪?” 没听见席畅畅吭声,赵翊凝就说:“去酒吧玩吧。” 席畅畅有些难为情,小声解释:“我是第一次去酒吧。” 赵翊凝微讶:“二十几岁,连酒吧都没去过?” 席畅畅却没回应,也学赵翊凝那样去试车内的温度:“可以上车了吗?” 赵翊凝看她一眼,一把拉开了车门:“上吧。” 车里还有些冷,尤其是座椅,刚坐上去仿佛身在冰窖里,赵翊凝把吹风口的方向调了一下,正对着自己。 赵翊凝不自觉地瞟了一眼席畅畅,眯了眯眼,收回目光,灭烟,放手刹,发动车子。 赵翊凝吸烟的样子没有一般女孩子轻浮的模样,反而给人一种大气的感觉,席畅畅每每看她吸烟总是有一种遥而不可及的感觉。 赵翊凝带席畅畅去的那个地方道路破败,被超载的大卡车碾出一个一个的坑。沿途皆是不过四层的小楼,远处的庄稼地绵延起伏,绿浪一层翻过一层。 “这是哪儿?“ “城南。” “有这样一个地方吗?“ 对于这位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的言行,赵翊凝已经见怪不怪:“你生活的范围,怕是没离开过你们席家的大宅子吧。” 本是讽刺,却听席畅畅答:“差不多吧。”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钟家慕。 席畅畅耷拉着脑袋接起电话。 “喂” 钟家慕一听见她的声音,立马冷声问道:“席畅畅,你在哪儿? 席畅畅的潇洒气魄立马消去了大半,有些志忑地回答:“在路上。” “跟谁在一起?” “朋友。” “哪里认识的朋友?酒吧?” “不是” “席畅畅,你这样让我非常失望。” 席畅畅木讷地道了声:“对不起”。 “你到底跟谁在一块儿?” 席畅畅打电话一直喜欢开免提,赵翊凝能将对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听见钟家慕的这句质问,赵翊凝冲席畅畅笑了笑,心想:自己总算引起了他的关注。 转头看了赵翊凝一眼,她拉着,脸都红了,怕是下一刻就会哭出来脸。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一直在钟家慕面前是乖乖女的赵翊凝抬手便把手机夺过来:“她现在和我在一起。” “你是谁?” “星宇哥,你猜呢?” 下一秒,钟家慕和往常一样,又直接挂断了电话。 席畅畅其实鲜少来酒吧这种地方,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来一个完全陌生的酒吧。 赵翊凝熟练的走到吧台前,点了一瓶酒,给席畅畅倒了一杯就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她酒量不算好,几杯高浓度的酒下肚,脸上就立马显红,衬在她精致的脸上,却显得美得惊心。 喝了一会,赵翊凝滑下高椅,摇摇晃晃地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这时卫生间附近几个已经注意她很久的男人高声说着话迎面朝她走来。 为首的一个刀疤脸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说了几句,大意是要让她一起喝酒聊天,赵翊凝摇了摇头,回答了几句,伸手要推开那个男人。 却见旁边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酒劲似乎上来了,喷着灼灼的酒气,一把抓住她的手硬是要把她往他们卡座那里拖。 被他一碰,她烦躁的甩开他的手,厌恶地一把推开那个挡着她的男人,嘴里还低低骂了句脏话。 还没走几步,便被人从身后死死拉住手臂,那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嘴里高声爆着几句粗口,另一只手已经伸向她的翘臀。 酒吧里这种情况司空见惯,旁边的人都往这里张望却没有人上前来帮她,赵翊凝这时酒有些醒了,心里隐隐有些害怕,凭着全身的力气站在原地挣扎,朝那个男人喊话。 旁边几个男人这时挑着眉走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搂她要往卡座那边拖,嘴里说只是陪他们喝喝酒交个朋友没有别的意思。她全然不顾,只是死命挣扎着,一失手顺势甩了左边男人一个巴掌。 这一下,围着她的几个男人都怔住了。 现在才瞥见这一切的席畅畅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立马走过去拉住了赵翊凝。 “这是要找事情?”刀疤脸的男人,拿着一瓶啤酒“嘘”的一声敲碎在桌子上。 席畅畅眼疾手快的一把拉过赵翊凝藏在了身后,看着走上来的刀疤脸以及他身后的小混混,梗着脖子厉声道:“你想干什么?” “嘿嘿,她问老子想干什么?你们告诉她老子想干什么!”刀疤脸冷笑一下,转身对着身后的几个男人说道。 站在刀疤脸身后像只猴子的男人开口道:“贱人,你们竟然连老大的面子也不给。” “你说谁贱人呢?你嘴巴怎么那么臭?早上出门没刷牙啊?”赵翊凝竟然躲在席畅畅身后伸出个脑袋对骂道。 “哎哟,这小娘们竟然还敢跟咱们横!”猴子脸恶狠狠的说道。 周围的客人都吓的赶紧扔了钱走人了,就连酒吧的老板都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正端着酒瓶子走上来的服务员,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手中的酒瓶子全部“砰砰砰”摔了一地。不知道刀疤子脸身后的小喽啰是太过惊弓之鸟了还是怎么的,一听到酒瓶子碎裂的声音,全部朝席畅畅她们冲了过去。 “你们快后退!”席畅畅没想到子脸这群人,竟然敢公然在这里对她们动手,而且还是这么多人收拾他们两个女的。 “住手!住手!你们给我住手!” 刀疤子脸也没想到自己带来的人,竟然这么蠢,真的就动手了。 场面太混乱,刀疤子脸扯开嗓子吼,都没让众人停下来。更加可恶的是,不知道是谁,竟然在这个时候切了一首歌。 赵翊凝一把推开身边的席畅畅,身体倏地一侧迅速抓住了朝自己砸过来的拳头,快速反击,毕竟前几年的跆拳道黑带也不是盖的。 赵翊凝和席畅畅,只有赵翊凝是练家子,大家一看,就都围着赵翊凝动手了。 “啊——你竟然敢扯我的头发。”“我的耳朵!耳朵!” “贱人,你竟然咬我!” “该死的!你快放开我!” 这下子场面更加控制不住了,所有人都跟打了兴奋剂似得,打得不可开交。 很快的,赵翊凝就把几个男的制度,刚拍了拍手,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男人正拿着半个酒瓶子朝席畅畅的后背扎去,吓得倏地失声尖叫。 “席畅畅!!!” “啊—!” 一把抓住面前打来的拳头,席畅畅还没来得及侧身,就一下子愣在了当地。一阵尖锐的钻心疼痛,瞬间蔓延全身每一根神经。 “啊!” 拿着酒瓶子的男人,没想到自己真的会伤到对方。吓得手一松快速后退一步,惊愕的看着倒下去的席畅畅。 正在打斗的几人瞬间愣在了原地,刀疤子脸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挥手大喝一声:“走!快走!” “站住!你们站住!” 赵翊凝迅速跑到席畅畅的身边,一把扶起来倒在地上的席畅畅,眼睛红红的。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此时躲在柜台后的服务员,听到赵翊凝的嘶吼。赶紧慌忙从挎包里掏出手机,哆哆嗦嗦的拨打着120。 很快救护车就赶到了,失血过多的席畅畅早就陷入了昏迷。赵翊凝哆哆嗦嗦的捂着嘴唇,看着席畅畅被抬上了救护车。 “我们是中心医院的,救护车坐不下,麻烦陪人自己赶紧过去。”救护人员迅速将赵翊凝推开,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看着救护车开走,赵翊凝身体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都怪我都怪我。席畅畅,你一定不能有事,要不然我怎么向星宇哥交代啊。” 赵翊凝抬头望了望天:“席畅畅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要赶紧去医院!” “利器从后胸刺入,伤口很深。目前来看,并没有伤到心肺。现在急需输血,快去血库!病人是少见的rh阴性血型。” 准备手术的医生,一边戴着手套,一边对身旁的小护士说道。 “嗯。”小护士闻言,赶紧转身跑开了。 手术室的灯光已经全部打开,所有仪器也已经准备就绪。 很快的小护士就跑了回来,呼吸有些局促,紧张的说道:“林医生,rh阴性血型血库已经用完了,现在怎么办?” “赶紧联系其他几家医院,病人急需输血!” “是。” 守在手术外的赵翊凝,一见到小护士跑出来,赶紧上前急切的问道:“护士护士,我朋友怎么样了?” “病人情况现在很不好,急需输血。但是我们血库现在没有rh阴性血,只能从别的医院调。”说着,小护士就赶紧跑开了。 赵翊凝身体一软,“啪”的坐在了椅子上,脸颊埋在了手心里。 rh血型很稀有,如果找不到相同的血型,就意味着席畅畅可能会因为手术缺血而死亡。这一点,赵翊凝她当然也想到了。 但是,此时她只能寄希望与其他医院上。 就在这时,一串串急促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来。赵翊凝朝席畅畅身上的挎包望去,铃声就是从席畅畅那个挎包里传来的。 赵翊凝紧张的抓出手机,一眼就看到了上面标注的小叔子二字,哆哆嗦嗦接了起来:“喂?” “她呢?”钟家慕,眼眸倏地一眯,没想到接电话的竟然不是席畅畅。 赵翊凝深吸一口气说道:“席畅畅受伤了,我们现在正在医院。” 沙发上的钟家慕身体倏地坐直,扯了扯领带阴沉的问道:“哪里?” “市中心医院的急救中心。” 闻言,钟家慕漆黑的眼眸瞬间寒冰一闪。急救中心? “医生,现在各大医院都没有库存rh阴性血。不过,刚才从另一个医院打来电话,说有人rh阴性血的患者家属愿意为病人捐血。“ “需要多久时间?”林医生眯着眼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席畅畅,回头看着小护士问道。 “最快十分钟。” 医生深吸一口气,对着身边几个一起做手术的辅助医生说道:“尽最大的努力帮助病人拖延十分钟,现在就等输血的人能够快点来。“ “嗯。” 半个小时后,钟家慕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才从半山腰的别墅到达市中心医院。 走廊里坐着三个人,钟家慕一进来就看到了赵翊凝,眼眸倏地一眯,快步走上前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赵翊凝一见来的是钟家慕有些心虚:“医生还在手术。不过,听说已经有人给席畅畅捐血了,应该没什么” 赵翊凝咬着嘴唇,并没有说完,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空气瞬间又冷冽了几分。 钟家慕淡漠的眼眸在赵翊凝的身上扫了一圈,冷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鸣鸣呜都怪我。要不是我,席畅畅也不会和那群人打起来。他们对我动手动脚的,席畅畅一时气不过就那帮人中有社会上的混混,他们竟然真的敢出手。” 赵翊凝每说完一句,空气中的气氛就会又冷一分。直到赵翊凝终于受不了钟家慕这种强大的气场,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了。 “哪位是病人的家属?”医生边走着,边脱着手套问道。 钟家慕走上前:“我是。”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现在可以转到病房了。不过,病人刚做完手术,需要清静。所以,你们最好只留一个照顾。” “嗯。帮我换病房。”钟家慕点点头,冷声说道。 医生有些诧异,还没开口,就见钟家慕已经掏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 “把手术费和住院费交了,顺便将病房换成。” “知道了。” 医院陪护只让留一个人,原本赵翊凝想要留下来的。但是,钟家慕二话不说就将病房的门给关上了。 被关在门外的赵翊凝,默默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无奈的回去了。 刘彤办完事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脸哀怨的赵翊凝。 赵翊凝并没有注意到刘彤,刘彤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快速朝病房走去。 刚走到房门口,刘彤就看到了钟家慕正坐在病床前,一脸阴沉的看着病床上的席畅畅。 “进来。” 感觉到门口站了人的钟家慕,眼眸眯了眯,冷声说道。 刘彤摸了下鼻子,迅速推门进去:“已经办好了。” “嗯。”钟家慕沉吟片刻,看着席畅畅带着氧气罩惨白的脸颊说道:“去查查,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这个还是能搞定的。” “是。”刘彤点点头,眼眸寒了寒继续问道:“查到怎么处理?” 钟家慕眼眸冷冽的倏地转向刘彤,饶是早就熟悉了钟家慕的刘彤,此时也冒出了一身冷汗。 钟家慕的眼神好吓人! “我知道怎么做了。”刘彤说完赶紧出了病房。 站在病房外的刘彤,心惊胆颤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门,忍不住摸了一把额头冒出来的冷汗。多久没有见到这样的钟家慕了?太恐怖了 不过,竟然将席畅畅伤成那样刚才交费用的时候,刘彤就听到了几个八卦的护士在议论。 要不是出现了一个人给席畅畅捐血,现在的席畅畅恐怕早就因为缺血死亡了。 这么想着,刘彤赶紧走出了医院。 黑暗中,钟家慕通过昏暗的走廊灯光,仔细的打量着病床上紧闭双眼的小人。 脸上一直挂着冰冷彻骨的寒意,阴沉沉的,很是吓人。 昏迷中的席畅畅,一直感觉到有人在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脸颊。温热的毛巾在脸上划过,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席畅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嘉铭受伤着一双核桃眼儿正盯着自己。席畅畅吓得小心肝儿一颤,哆嗦了下,愕然的开口:“乐乐?” 席畅畅的声音有些沙哑,像磨砂布在桌面上来回磨蹭发出来的声音似得。 嘉铭闻言,双眼瞬间回神儿,惊喜的看着醒来的席畅畅激动的尖叫。 “啊啊——席畅畅。席畅畅,席畅畅,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要去陪你。” 席畅畅拧了下眉心,感觉整个身体都好像被人给暴揍一顿,浑身酸疼。 嘉铭一看席畅畅想要起来的意思,赶紧跑过去将她扶助:“席畅畅你刚醒来,不要乱动。你要做什么?“ 席畅畅痛苦的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看着面前的人不解的问道:“我怎么了?” 嘉铭闻言瘪瘪嘴,一脸心疼的说道:“你和什么那个赵翊凝出去,被那群流氓用啤酒瓶子伤到了后脑,吓死我们了。我们还以为你以为你” “额”席畅畅一脸懵逼,难怪她觉得后背痛的要死,原来是这样啊。 “那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 “三天?”席畅畅一惊,立即就要起身:“完蛋了,三天!三天!我去,三天没上班。” 看到席畅畅雷劈掉的表情,嘉铭又小心翼翼不要命的加了句:“而且这几天一直都是钟家慕在照顾你” 席畅畅彻底傻掉了,两眼儿一翻就要晕死过去。 好在嘉铭眼疾手快一把捞住要倒下去的席畅畅,焦急的说道:“哎呀,席畅畅。你也别着急嘛,看钟家慕的样子,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 席畅畅哀怨的看了嘉铭一眼,内心早已经叫苦不迭!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 “喂。” “席畅畅,你没事吧?” 席畅畅有点艰难的开口:“男神,我我想你了,嘤嘤嘤” 电话那边长舒了一口气说:“等我忙完手里的事就来看你。你照顾好自己,笨蛋。” 席畅畅有点颓丧的说:“知道了,你去忙吧。” 看着席畅畅挂断电话,嘉铭推了推席畅畅:“什么情况啊?男神一天这么忙吗?我怎么感觉他对你一点也不上心?” “没有,别胡说”席畅畅低下了头,想得有些入神,席畅畅抬起头时,发现钟家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席畅畅就看着他,眼睛亮亮的,瞧不出一点点重伤后的颓废和疲态。 “你醒了。” “你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钟家慕说:“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席畅畅咧咧嘴:“幸好命大。” 钟家慕接了杯温水给他,随口道:“祸害遗千年。” 席畅畅瞪他:“残了你养我?” 钟家慕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嗯,我养你。” 席畅畅哈哈大笑:“钟家慕,你还是那么经不起逗。” 就在三个人处于十分尴尬的局面的时候,嘉铭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如获大赦一样地跑到楼道里去接电话。 “我带了吃的。” “什么?” 钟家慕就把一只碗胡乱塞在席畅畅手中。 “啊——快接过去,好烫,好烫。”她嚷嚷着,迅速将瓷碗放在旁边的桌上,举起双手紧紧捏住自己的耳朵。 “别看着我,小时候听我妈说的,要是手指被烫了,只要捏住耳朵就能降温。” 他似信非信,并没有听过这一套神奇的理论。 第一百四十三章 “哪位是病人的家属?”医生边走着,边脱着手套问道。 钟家慕走上前“我是。”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现在可以转到病房了。不过,病人刚做完手术,需要清静。所以,你们最好只留一个照顾。” “嗯。帮我换病房。”钟家慕点点头,冷声说道。 医生有些诧异,还没开口,就见钟家慕已经掏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 “把手术费和住院费交了,顺便将病房换成。” “知道了。” 医院陪护只让留一个人,原本赵翊凝想要留下来的。但是,钟家慕二话不说就将病房的门给关上了。 被关在门外的赵翊凝,默默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无奈的回去了。 刘彤办完事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脸哀怨的赵翊凝。 赵翊凝并没有注意到刘彤,刘彤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快速朝病房走去。 刚走到房门口,刘彤就看到了钟家慕正坐在病床前,一脸阴沉的看着病床上的席畅畅。 “进来。” 感觉到门口站了人的钟家慕,眼眸眯了眯,冷声说道。 刘彤摸了下鼻子,迅速推门进去“已经办好了。” “嗯。”钟家慕沉吟片刻,看着席畅畅带着氧气罩惨白的脸颊说道“去查查,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这个还是能搞定的。” “是。”刘彤点点头,眼眸寒了寒继续问道“查到怎么处理?” 钟家慕眼眸冷冽的倏地转向刘彤,饶是早就熟悉了钟家慕的刘彤,此时也冒出了一身冷汗。 钟家慕的眼神好吓人! “我知道怎么做了。”刘彤说完赶紧出了病房。 站在病房外的刘彤,心惊胆颤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门,忍不住摸了一把额头冒出来的冷汗。多久没有见到这样的钟家慕了?太恐怖了…… 不过,竟然将席畅畅伤成那样……刚才交费用的时候,刘彤就听到了几个八卦的护士在议论。 要不是出现了一个人给席畅畅捐血,现在的席畅畅恐怕早就因为缺血死亡了。 这么想着,刘彤赶紧走出了医院。 黑暗中,钟家慕通过昏暗的走廊灯光,仔细的打量着病床上紧闭双眼的小人。 脸上一直挂着冰冷彻骨的寒意,阴沉沉的,很是吓人。 昏迷中的席畅畅,一直感觉到有人在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脸颊。温热的毛巾在脸上划过,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席畅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嘉铭受伤着一双核桃眼儿正盯着自己。席畅畅吓得小心肝儿一颤,哆嗦了下,愕然的开口“乐乐?” 席畅畅的声音有些沙哑,像磨砂布在桌面上来回磨蹭发出来的声音似得。 嘉铭闻言,双眼瞬间回神儿,惊喜的看着醒来的席畅畅激动的尖叫。 “啊啊——席畅畅。席畅畅,席畅畅,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要去陪你。” 席畅畅拧了下眉心,感觉整个身体都好像被人给暴揍一顿,浑身酸疼。 嘉铭一看席畅畅想要起来的意思,赶紧跑过去将她扶助“席畅畅你刚醒来,不要乱动。你要做什么?“ 席畅畅痛苦的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看着面前的人不解的问道“我怎么了?” 嘉铭闻言瘪瘪嘴,一脸心疼的说道“你和什么那个赵翊凝出去,被那群流氓用啤酒瓶子伤到了后脑,吓死我们了。我们还以为你……以为你……” “额……”席畅畅一脸懵逼,难怪她觉得后背痛的要死,原来是这样啊。 “那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 “三天?”席畅畅一惊,立即就要起身“完蛋了,三天!三天!我去,三天没上班。” 看到席畅畅雷劈掉的表情,嘉铭又小心翼翼不要命的加了句“而且这几天一直都是钟家慕在照顾你……” 席畅畅彻底傻掉了,两眼儿一翻就要晕死过去。 好在嘉铭眼疾手快一把捞住要倒下去的席畅畅,焦急的说道“哎呀,席畅畅。你也别着急嘛,看钟家慕的样子,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 席畅畅哀怨的看了嘉铭一眼,内心早已经叫苦不迭!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 “喂。” “席畅畅,你没事吧?” 席畅畅有点艰难的开口“男神,我……我想你了,嘤嘤嘤……” 电话那边长舒了一口气说“等我忙完手里的事就来看你。你照顾好自己,笨蛋。” 席畅畅有点颓丧的说“知道了,你去忙吧。” 看着席畅畅挂断电话,嘉铭推了推席畅畅“什么情况啊?男神一天这么忙吗?我怎么感觉他对你一点也不上心?” “没有,别胡说……”席畅畅低下了头,想得有些入神,席畅畅抬起头时,发现钟家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席畅畅就看着他,眼睛亮亮的,瞧不出一点点重伤后的颓废和疲态。 “你醒了。” “你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钟家慕说“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席畅畅咧咧嘴“幸好命大。” 钟家慕接了杯温水给他,随口道“祸害遗千年。” 席畅畅瞪他“残了你养我?” 钟家慕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嗯,我养你。” 席畅畅哈哈大笑“钟家慕,你还是那么经不起逗。” 就在三个人处于十分尴尬的局面的时候,嘉铭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如获大赦一样地跑到楼道里去接电话。 “我带了吃的。” “什么?” 钟家慕就把一只碗胡乱塞在席畅畅手中。 “啊——快接过去,好烫,好烫。”她嚷嚷着,迅速将瓷碗放在旁边的桌上,举起双手紧紧捏住自己的耳朵。 “别看着我,小时候听我妈说的,要是手指被烫了,只要捏住耳朵就能降温。” 他似信非信,并没有听过这一套神奇的理论。 席畅畅伸出依旧好的手指,捏住了他的耳朵,凉凉的,顿时觉得降温了。他一动不动,任由她那样紧紧捏着自己的耳朵,只是惊呆了,耳边传来强烈的受伤感。 她望着他发红的耳垂。 席畅畅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冒失的举动。 短暂的几秒后,她赶紧拿开手,尴尬地低下头,双手交叉握着,杵在原地。他见她的手指通红。“这才刚进医院,你这是打算再严重一点吗?”他放下那碗面,一只手同时抓住她两只手腕,轻轻扶起席畅畅,拉着她径直走进旁边的卫生间。 他将她的手拉到水龙头底下,打开冷水,不间断地冲手指。然后他又回到车里取出一些冰袋,装在手套里,扎紧手套口。 “握在手里,至少半小时。”他仔细查看她的手指,除了受伤以外并没有起水泡,物理降温后应该就无大碍了。 她只觉手指火辣辣地发烧,动着冰袋后就缓解多了。抬起头,见他的耳垂略微发红,又忍不住想笑。 他穿着一套灰大休闲居家服,这种装束看起来和工作时完全不一样。 “我没事了,你快吃早餐,凉了就不好吃了。” 席畅畅看起来不太相信地说“目测还是很烫,我可不敢冒险。不如你先说说你这买的是什么?” “这是一道这里的特大饭啊,难道你没有吃过吗?” 席畅畅摇摇头,浅浅地尝了一口,感觉味道倒是挺鲜美。 “这份毫无视觉美感的早餐,换到以前,是绝对要倒掉的。不过吃起来味道还可以。” “我不太清楚你的饮食习惯,慢慢磨合就好了。” 钟家慕低下头,怅然若失,良久才说“吃完了再睡会儿吧。” 席畅畅很快又陷入梦乡,有钟家慕在旁守着他,她睡得格外安心。 钟家慕静静地凝视着她,心中不觉五味陈杂。 门外传来嘈杂声,钟家慕拧起眉头,他拉开门,压低嗓音冲着护士说“吵什么,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吗?“ 护士努嘴“我们拦不住她。” 钟家慕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名美艳的女子还在同护士争吵不休,同时还有推揉的动作。 “赵翊凝。” 赵翊凝一见钟家慕马上甜甜叫道“星宇哥,我来探望席畅畅姐姐,他们偏不让我进去。 护士义正词严“对不起,我们这儿有规定,你不能擅入……” 赵翊凝打断他的话,挽住钟家慕的胳膊“我们是认识的,对吧,星宇哥。” 钟家慕只得点头。 “钟家慕……”护士为难道。 钟家慕摆摆手“交给我吧,你们辛苦了。” 赵翊凝得意地吐吐舌头。 钟家慕轻声说“席畅畅在休息,你不能吵到她。” “星宇哥,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赵翊凝还摆了个军姿,钟家慕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这个女人…… 大概是药力发挥了作用,席畅畅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述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眼皮微微撑开,她眼前是席卷而来的黑暗,喉咙干涩。 有人走进来,站在床边,问“吃药了吗?” 躺在床上的人点头,问“你怎么又过来了?” 钟家慕说“我就没有离开。” 席畅畅调整了一下睡姿,表情淡淡的“哦。” 席畅畅侧了侧身,探头想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几点了?帮我量过体温吗?” “嗯,386。” “啊,挺高的呢。” 钟家慕瞪了她一眼“想吃什么?粥还是面?” 席畅畅依旧没什么食欲,最后她起身靠在床头,粥喝了一小碗,面扒拉了两口。钟家慕收拾了外卖盒去扔,她则起身去洗手间。 出来时席畅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返回一看,旁边的躺椅上面睡着的不就是赵翊凝吗? 席畅畅没有吵醒她,看到钟家慕拿了条被子放在沙旁边上,于是走过去说“你不用在这儿陪我,我没事,是他们太大惊小怪了。” 钟家慕侧过身子“明天我要出差,就不回去了。” 席畅畅反对“不用了。”我真的没事啊,看着钟家慕的表情席畅畅内心一阵抽搐,张了张口,最终没再说什么。 钟家慕哼了哼,把自己的衣服拿起来就走了出去。 席畅畅看着钟家慕走出去,她在床上看手机,赵翊凝的眼睫毛扇动了几下,不经意对上席畅畅的眼,差点翻到地上去,回过神来才骂“你醒了说句话行不行啊!这么一弄,姐姐差点魂飞魄散了!” 赵翊凝刚醒,脑子还没转过弯,动了两下,揉了揉头发“没看清楚是你,刚才说错话了,对不起啊。” “我怎么看你这累得跟个二百五似的,是不是你们那帮人欺负你啊?”席畅畅说到这里,磨刀霍霍地道,“如果欺负你就告诉姐姐啊,姐姐替你出头。” 赵翊凝笑“没有!大家的工作量都差不多。” “这还不叫欺负?你这种女孩子少做点是天经地义的啊!”席畅畅扬声道。 “我倒不觉得,”赵翊凝说,“让我少做我才觉得他们是看不起我……特别是那些个自以为是的人。每次看到她们都没什么好脸大,工作起来就变成炸药包,一戳就炸。” 有几次她对她们有异议,她们跟她吵架那架势,别提了。如果给赵翊凝一把桃木剑,她分分钟就能降妖伏魔。 “哎哟!“说着说着赵翊凝来了兴致,“你不提这茬我都快忘了,这都多少天了,你打探没打探到钟家慕的具体情况啊?” 席畅畅耸耸肩没有说话。 看着席畅畅呆滞的表情,赵翊凝撇嘴“敢情你都忘啦,早知道就不提了。” 席畅畅睁大大眼睛“怎么说话呢,前些天我那是心疼你,不想打扰你。反正现在你活儿也干完了,我去帮你。” 赵翊凝要不吃她这一套“得了吧,我不信你。” 席畅畅“瞧你这语文学的,就靠瞎了!” 赵翊凝一本正经地说“不是瞎掰,真的。”赵翊凝躺回去,对着天花板掰手指,“我的理想就是就结婚。但也不能随便捡着一个人就结吧?还得先培养感情。要培养感情,就得先有目标。那目标也不是一下子就有的啊,所以得找啊。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席畅畅也不知道赵翊凝在忙什么,一大早就回去了,走的时候赵翊凝把席畅畅看都没看一眼,席畅畅看着摇椅想:真是重大轻友啊,重大轻友。 闲着无事,席畅畅翻来手机相册,滑到一张照片的时候,席畅畅停下了手指。她轻轻的摩挲着照片,连钟家慕什么时候走到她旁边的都不知道。 “看什么呢?” “啊” 等席畅畅看清楚是钟家慕后忍不住瞪了钟家慕一眼,骂了出来:“你出场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老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钟家慕淡淡的看了席畅畅一眼,无语地说:“自己心里有鬼吧。” “我在看我姐的照片啊。” 席畅畅告诉了钟家慕一段往事 婚礼前一夜,高云辉醉意熏熏地打电话给席熙:“熙熙,对不起。这一生,是我欠你的” “你欠我的,是要还的,我只求你回答三个问题便罢,但有一点,我讨厌说谎。” 这本是玩笑话,他却忽然认真起来,风声带着他嗓子里的沙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庄重感。 “若我对你所说,有一字之谎,就让我和这天上的星星一样,永远离开我所痴爱的人,所挚爱的化妆王国,只能远远地凄凉看。”此刻他的身后,绅士美女,觥筹交错。 四月八日,这是席畅畅姐姐席熙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也是有生以来,她最尴尬的日子。 席熙独自站在一团大红喜气的婚礼舞台上,却迟迟不见新郎的身影。 周围闲言碎语逐渐多了起来,声响越来越大,他们的神情显然已由等待婚礼的焦急化为了要安心看一场落跑新郎好戏的面跃。婚礼公司的策划人兜兜也忍不住再三提醒:“要不要再给新郎打个电活呢?”席熙漫不经心地扬扬手机:“他说在忙重要的事,之后就已关机。” “那还要不要等?”兜兜一脸便秘表情,“如果新郎是在躲藏,我们现在还是告知宾客改期比较好。” 席熙微微笑:“人难免都会躲藏,只不过自己的债,终归要自己还罢了。” 席畅畅知道后在一旁焦急踱步,这可是姐姐的大事。 席熙看着席畅畅,彩妆师的职业病又犯了:“我以后还是给你画针叶眉比较好,显得平静温和些。” 所有女人都会被这个话题吸引住,而高云辉便是这时赶到的,他一身礼服遍是褶皱,眼角疲惫,可依然风度从容地鞠躬向大家道歉,说是路上遇到车祸,紧急送伤者到医院后才赶来。 无懈可击的台词加上他诚恳的表情,使得台下重新恢复了热闹,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除去比当初预定的吉时,晚了整整两个小时。 但席熙的脸上,早已不复刚才的淡然,在牧师问我,愿不愿意与他白头偕老荣辱与共后,席熙拒绝接过话简,反是缓慢向他走近,三分淡然,七分委屈道:“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后来的故事版本中,有无数名媛猜测过席熙当年的疑问,“你迟到两个小时的原因是什么?”或者猜“你深爱的人是不是杨蔷?” 可他们谁也没猜到,席熙附在高云辉耳边问得如此俗不可耐:“你欠我的第一个问题,要我,是不是因为我家的钱?” 这真是个傻问题,化妆界界龙头老大枝语公司的资金链断裂,欠下一大笔钱,新产品又急需宣传,枝语董事长的儿子高云辉在危机之中,同意联姻,这样的婚姻,不是为了钱,又是为了什么? 他似是终于记起前几天打错的电话,错许的诺言,些微愣证后却是回答:“不是。” 商场上得志的男人,摸打滚爬中不知说了多少句谎言,可那刻眼神却如冰晶般纯净,让席熙恍然失神。不过只是一瞬,他即刻恢复冰冷疏离,似笑非笑:“我们枝语加了位巧夺天工的化妆师,成为这里的化妆品老大指日可待。” 这不是谎话,可也并非她想听,席熙几乎要控制不住用双手紧紧扼住他的喉咙,可最终却是用一片至诚之音回道:“我愿意成为你的妻子。” 至此,一切混乱结束,归于正途。 深夜宾客尽散,看席熙只解下头发便要入睡,高云辉半倚在床头问:“你这化妆师,如何不知不好好卸妆对皮肤伤害很大?”他伸手抚摸席熙的脸,似轻柔怜惜,又似下一秒便要撕碎席熙脸上厚重的面具。 都说高云辉在商场上是只六亲不认的老虎,而席熙,要怎生小心翼翼能成功与虎谋皮? 她不禁心下颤栗,嘴角却是喷笑:“可我觉得,这是你最爱看的面容,看不到她,对你岂不是伤害?”是了,为求和杨蔷尽量一模一样,席熙每日里至少要花一个小时来妆扮自己。婚礼当天,更是极尽心力,刚入场时不知有多少人将席熙认成杨蔷,呵,这世人痴傻,都只懂看皮相,杨蔷的眼睛里皆是炫目爱意,而席熙则目光犀利,仿佛眼里带刀。 高云辉好久不再说话,当席熙几乎认为他已睡着的片刻,却又听见他的低呤:“我一直尊重婚姻,你放心。” 豪门多是非,婚礼一被三折后,第二天便有传言沸满扬场起来,一些娱乐小报登上了模糊的照片,焦急迫切的男人怀抱女子在医院走廊匆匆而过,女子并未显出正面,可好巧不巧,杨蔷就是在昨晚被送进医院的。 似乎全天下人都认为,高云辉对席熙而言,是从新婚第一天起就负心的人,而席熙只是轻轻笑。 他确实是负心人。 席熙初次见到高云辉,是在普吉岛上。这个历来被驴友们称颁的旅游小岛,亦被高云辉作为选择新产品代言人的舞台。席熙穿着白大长裙混入穿着各大艳丽华服的模特队伍。当上场走过高云辉眼前时,他冷冷地叫停:“是谁允许你穿白大的,你也配穿白大吗?” 席熙毫无畏惧地盯住他的眼睛:“那么,什么人才配穿这白大?”早听说高云辉有个怪癖,因了心仪女子爱穿白,便禁止所有人穿白裙。 大约从未受过如此顶撞,他盯着席熙的眼睛惊愕良久才冷笑:“有勇气的人。” 不错,内心有着海一般的勇气,外表却平静淡然,也正是席熙心中对白大的定义。 席熙走近他几步,对着他冷而高傲的脸一字一顿:“你听好了,我不会游泳,如果你不去救我,我就死定了。” 众人还没有醒过神来,席熙已经飞跑几步,纵身跳入海中,周围马上有人下水去救,可席熙硬是凭着残存的理智,将他们一一拨开。 直到高云辉终于明白了席熙话里的坚决,亲自下水抱住她的腰。他虽然被外界誉为化妆品界最冰冷的铁人,可到底不忍心让一条生命从眼前消逝,救席熙上岸后,又不顾湿漉漉的衣服,俯下身来为她作人工呼吸。 高云辉应是在那一瞬间看清席熙容貌的,那眸中突然闪过的一丝异样的光芒,不知道是否是因此而想起了什么。而席熙睁着奄奄一息的眼睛对他笑:“对我来说,勇气就是这样,死也要死在喜欢的人的怀抱里。” “这么拼命,只是为了做我们彩妆的代言人?” 席熙笑:“不是。” 他冷冷挑眉表示不信。 席熙轻咳着说下去:“我,是要做你的妻子,做你整个生命的代言人。” 许是席熙花了眼,他的眉梢柔和了几分,“还真是奇怪,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我父亲下达命令,让我和明魅的千金小姐尽快结婚。我原来如此受欢迎,不知道到底应该选择谁呢?” 他当然是谁都不想选择,可是命运从来都是那么身不由已。 席熙很快被送到医院,无论心智如何坚韧,身体已经是不堪重负。满水引发高烧,继而又引起了肺炎。待席熙真正清醒,已不知是几天之后的一个深夜,门外传来压抑且哀凉的女音:“她只是为你跳水,我当年为了教你,险些连命都丢掉。” 席熙似是浑身都有了力气,挣扎着下床,正看到漆黑的门外,杨蔷紧紧期抱着云冰,低声哀求:“你竟情为她抛弃工作,彻夜守护,你曾经答应过要照应我一生,为什么现在连抱抱我都不肯?” 只而这个平日杀伐果断的男人一脸犹豫,手在拥抱和推开之间,反复徘徊。 席熙想是她的高清手机摄像头打扰了这唯美一幕,杨蔷先是满脸恨意,再然后,她开始仔细打量席熙,眼神愈加慌乱:“你到底是谁?” 席熙不看她,却只是对着高云辉轻笑:“我啊,是死也要死在你怀里的女孩,也是明魅的大小姐,若你要选一个做妻子的话,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可若是你一个都不想选”我摇动着记录视频的手机,轻笑,“大家都在传的事情,看来是真的啊” 只听他温柔道:“我会和你结婚。你要记住,这一辈子但凡你想要,我都会给你。”他再不看杨蔷一眼,一双手只是有力地扶住席熙。 人们说,三年前,高明辉不慎落水,若非杨蔷含身相救,他早已经死去。 我在这些传闻中谈淡笑着,无论如何,他终归还是负了杨蔷。或许因为席熙的嫁妆是明魅的大笔融资资金,又或者,席熙精心圆完妆,穿起白大长相的样子,和杨蔷简直一模一样,这让他接受起席熙,不似那么困难。 枝语的新产品寇蜜系列,据说加入昂贵的鱼子酱做配料,卖点是无污染,抗衰老,将由枝语的宣传部门经理杨蔷来给大家讲解,继而为千挑万选的模特代言人试妆。 席熙想她来的正是时候。 尽管杨蔷带病出席,可还是出现了问题,模特阑尾炎突然发作,实在无法上场,临时找人来替,又怕气场不足,不能表现产品的美丽。 席熙适时走过去:“我学过多年的化妆,虽比不上专业模特美丽,可也许更加懂得如何去展现产品的妙处,要不然,让我去试试?” 杨蔷也情不自禁夸赞:“高云辉有次夸赞你如武快书中的赵敏,我还不服气,现在看来,你比她还要厉害几分,倾城容貌,富足家世,还有这么一手堪称变脸的好本事,真是羡煞旁人。” “是吗?”席熙微笑,“师傅说过,化妆的第一层境界是化心,我化来化去,也只是化了个皮而已,半分高云辉的真心都没能化来。” 发布会开始定在下午六点六分,图的是大吉大利之意,但还不到十分钟便已宣告结束。原因很简单,杨蔷为席熙涂抹寇蜜面霜后稍许,席熙的脸上便起了大大小小的肿包,痒疼兼具,忍不住的轻吟声,瞬间吸引了大量的记者镜头。 很显然,枝语的这款产品并没有他们所宣传的那样,对人体毫无损伤。刹那间,便已有记者将话筒对准杨蔷,毫不客气发问:“请问,这款面霜里,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配料?” 席熙转眼看高云辉却正赶上他一双眸子也正盯着席熙,似悲期凉,似哀伤,可下一秒,他的眼睛里,便涌出了然的笑意,几步登台,那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眼看就要拥住羸弱的杨蔷,为她撑起一片天空。 谁知,杨蔷一把推开了他。站在万人瞩目的舞台中央的她,含泪一字一句:“请相信,产品没有问题,只不过是我嫉妒席熙,故意放了点使她过敏的花粉罢了。” 席熙颇有些讶异地望着台上的杨蔷。之前只道她惯用柔弱欺骗拢住高云辉,现在看来,为了他,她亦有付出一切的真心。 可这又能怎样呢? 谁都曾有真心,却不见得换得对方的真情。 席熙躲在角落里,将临时离场的模特,和几名咄咄逼人的记者的酬金安排好,便拔通了高云辉的电话。他急匆匆赶出来,看到席熙正端坐在车里,便松出一口气:“你原来无事,我还以为你被记者围攻” “高云辉,你说你会尊重婚姻,那么此刻有什么,比你的妻子生病更重要。”席熙打断他的话,指指自己脸上的受伤,似笑非笑。 第一百四十五章 席畅畅叹了一口气,又抚摸了一下照片上的席熙:“姐姐啊,永远是那么傻。” 后来,那晚的高云辉直到半夜才回来。他依旧不肯多说话,见席熙脸上大片受伤已经消退,便扔给席熙一身睡袍,硬是把席熙拉到了冷风阵阵的阳台上。 天空群星闪烁,他点燃一支烟,似自言自语:“我小时候常常许愿。那时候我深信星星是有灵性的,他们是逝去之人的魂灵,保护着这个世界。后来我渐渐不信,当妈妈因医药费不够,只能躺在家里等死时,当我只是高家傀儡,不能要得我心爱之人时,我就懂得,还是要拼尽全力,得到整个高家,才能”他顿一下,眯着眼睛看我,轻道,“才能给我心爱之人她想要的一切。” “心爱之人”四个字,被他咬得缠绵悱恻。 高云辉原是私生子,他的母亲一生未踏进过高家大门,但传闻中,高家长子一直有病,又深恋杨蔷,杨蔷嫁人来换得高家长子放权,而他本可以选择和心爱之人厮守,却为了钱财,娶了骄横的席熙。这些可全是自愿,说不得别人逼迫。 男人若是贪心,总会有一万种理由。席熙花了片刻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才道:“你已拿下高家江山,可打江山难,守江山只怕更不易。枝语如今受了这样的打击,你打算怎么办?” 席熙本意是讥讽,却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关心,他听得分明,眉眼瞬间冰消雪融,语意更加直白猖狂:“谁又管它会怎样呢?我打下彩妆这片天地,不过是为了给你看,你若是觉得碍眼,我也高兴把它撕毁掉,只要你开心就好。” 席熙的心砰砰直跳,疑心他发现了什么,可他的眼睛,却是难得的温柔真诚,席熙渐渐柔软了神经,轻轻把头倚在他的怀里:“你要给谁看?是我,还是杨蔷?” 在席熙的记忆里,高云辉只有那一夜如此多话,而这样的美梦,席熙也只做了一晚。席熙早上起来,报纸上已经报道,席熙是因为化妆前吃了海鲜,故而过敏,之后连向累续的报道,再不是杨蔷如何歹毒,只尽是席熙和高云辉的恩爱,打头的那张,便正是昨晚他们的把酒言欢。在自己家里也能被记者拍到,想来只有一种情况,是高云辉亲自拍好,送给记者。 因枝语的新产品发布的大失利,竞争对手的产品因此占了大优势,枝语负债累累。欠银行的款项越来越多,归期也越来越近。 高云辉不慌不忙,浑不在意,对那些上门时债的,只轻描淡写一句话:“若我不能按时还出,就让我从枝语大楼上纵身跃下。” 这本是席熙期待所见的后果,可席熙拿着报纸几乎要生生撕碎,席熙将他遇到越来越险峻的地步,想要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浑不在意,只一心要护得杨蔷周全,到头来,失魂落魄的反倒是席熙。 他这日反常地归家早,席熙握着报纸,咬牙切齿:“你今天回来得倒是早,你居然还敢回来见我。” 报纸上面的标题醒目:“明魅千金神经质过敏,冷水淋头早已疯。”高云辉一方面生意亏损,一方面却高调秀恩爱,无疑成为态度焦点。 记者们循着那恩爱的照片开始挖掘各路八卦,而后惊喜发现明魅的干金,高家的儿媳居然大有新闻,不几日,三年前席熙得抑郁症,在医院里不断用水淋头的丑陋照片便荣登娱乐版首页。 “对不起,我只想把火从杨蔷身上引开,却没想到烧到了你身上。” 结婚后,席熙第一次喝酒,笑得几乎要流下泪来,席熙点头:“我只是你的挡箭牌。” 席熙硬咽再说不下去,最终恶狠狠关上了门。 亦不知过了多久,席熙自迷糊的梦境中醒来,却见客厅的灯还在亮着。 高云辉颓唐地坐在沙发上,烟灰缸里已经是厚厚一层烟蒂。他听见席熙的脚步声,道:“那些记者和相干的人,我都给了他们这辈子想不到的惩罚,只还有一个十恶不赦的我,不知道该如间处置?” 他一向沉默古板,此刻可怜巴巴起来,还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他见席熙神大稍缓,忍不住张手拥抱席熙,席熙却一把抓住他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血红的印子蜿蜓着,越来越长,他的眉毛也拧得越来越紧,但高云辉不发一声,另一只手反而紧紧抱住席熙的背,似是极贪恋这一秒身体接触的温暖。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似演一场无声的暴力剧,直到席熙的牙齿不堪重负,方才停止。 “那个时候,你是怎么走过来的?” 席熙明白他的意思,叹口气:“我和表哥感情非常好,当年哥为了救我的恋人溺水身亡,我整日想着若淹死的是我就好了,于是便有了照片上的举动。” “你的恋人?”高云辉的语气里微有酸意,席熙却不等他说完,便指他还在渗血的伤口:“你不要以为这就完了,刚刚不过伤了手,接下来,要伤的是你的心。——你还得答应我个心愿。” 高云辉怔了一下,以为席熙要出手惩戒杨蔷,低头猫然:“杨蔷的哮喘,是当年救我留下的病根,如今一受刺激便要发作,希望你” 他抬头,却正对上席熙笑意盈盈的脸,席熙手里是支眉笔,“我读武侠,最爱的是张无忌总给赵敏化妆。我师傅说,化妆的第二层境界是化情,能心中有情,才能赚出真正美妆,你虽非专业化妆师,若你心中有我,定可为我圆出最美容妆。 是了,这不过是席熙的又一小小心计,我知高云辉不可能亲手去伤害杨蔷,只得做出亲密的照片拿去刺微她。但高云辉没有接过圆笔,他只是拿起自己的袖子,沾了水,一点点擦试我越来越红的脸,直到镜子里出现了清清爽爽,一个和杨蔷毫无相同之处的席熙。 “这个,就是我认为最美的妆容。”高云辉抚我脸:“你如此美丽,胜过杨蔷百倍,之后不必再化成与她相似的样子。”这男人鲜少说什么情话,可一旦说起来,便总让席熙自以为坚硬如铁的心,软化几分。 席熙心中忽然涌上一丝凄凉的希望,忍不住突兀地握住他的手道:“第二个问题,如果当年救你的人是我,你此时深爱的,会不会有所改变?” 高云辉似被席熙的假设吓到,眉目瞬间黑沉,脸大大变。而或许是席熙眉目间过于明亮的爱意灼痛了他,让他意识到,席熙终是超出了这场婚姻交易的界限。 他沉吟良久后,一根根掰开席熙的手指,冷冷道:“不会。”他起身欲走。见席熙脸大苍白,终是软声说了句:“你以后自然都会懂。” 可他不知,席熙一直是懂的。无论真相如何,他们在一起经历的这些年,远不是席熙所能想象,命运就是这样,它既是残忍的带错了桂冠,也会给桂冠之人永远荣罐,给错失之人永恒伤痛。 客厅的灯被高云辉按灭,便如同他们之间,最后的那一丝光亮,就此消失殆尽。 那一夜之后,席熙极少再理会高云辉,那些记录他们亲密举动的照片,也一直没有拿给杨蔷去炫耀,爱情的战局里,她已经输到片甲不留,实在是毫无心力再去攻击别人。一个人的耐心持续时间不会太长,更何况随着枝语的业绩越来越差,高云辉的脸大也越来越冷,每每回家,也极少与席熙说话。 他们再一次对话,是在两个月之后新产品庆功宴上。 聚会上觥筹交错,席熙也不过随意说两句,便想要找个地歇着。有男子伸手邀请席熙跳舞,席熙摇摇头以示拒绝。谁知那男子忽然眉目暴戾:“不过是个疯子。” 席熙一时火起,拿起酒杯便泼上去,淋漓之间的男子大怒,一巴掌便要打上来。 却只见高云辉不知从何处出来,适时阻止了他。他轻轻笑:“李总,今日是我的新产品庆功会,想来你是不知道。我带了内子来参加,大家多有误会。” 被叫做李总的怒气不便发作,只从岗子里哼出一声:“那个疯子。” 高云辉脸大突变:“哪来疯子,那是高某至为珍贵的妻子。” 男子忽然像是来了兴趣,看席熙的目光充满了玩味:“至为珍贵?哈哈,好,我李某向来视女人为粪土,化妆品才是挚爱。那里有一杆球,不如我们打一局,你赢了,我便同意你刚才向我提出的品牌联盟的要求,若你输了,那你的妻子便陪我跳舞如何?” 席熙盯着高云辉,心想即便无关爱情,但似他如是高傲,一定不会答应,谁知他响亮地一口应承。随即开始躬身打球,李总想来也是高手,慢慢间两人已经不分胜负。有人叫好,有人担忧,席熙竟似已经麻木,只切愣地看着他们。 席熙想:她在等什么?等一场从来没有过的,自以为是的爱情吗? 在第三局开始的时候,李总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他的神情瞬间变得阴森恐怖,恶狠狠瞪了高云辉一眼后匆匆离场。 席熙走向高云辉,他眸子里胜利者的微笑太过器张,众人面前,席熙本应装模作样地敬上一杯庆功酒,做一番夫妻和美的假象,可席熙只是恍恍惚惚,问道:“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问题,若今天之事换作杨蔷,你会用她来下赌注吗?” 他勾起温柔笑意,说出口的话却似冰冷刀子:“那我怎么会舍得拿她做赌注,再完美的赌局都可能有意外,万一我输了呢?” 他的声音异常洪亮有力。 “你以为自己赢了,其实输的才叫彻底呢!”席熙在众女士的惊愕中放声大笑。只觉得一颗心越来越冷,和自己那怪异的笑声一般,怎么都止不住。 至此之后,席熙没有再见过高云辉。 如同众人所说,高云辉确实是商界奇才,可他纵然聪明盖世,又如何能算计过命运?枝语宣告破产倒闭,不过只是几日光阴。 高云辉花大几乎所有的资产购买别家的产品,而偏偏他最好的合作伙伴,明魅宣告不再同他合作。 枝语正式宣告破产,而高云辉从的大楼上一跃而下。他至死都是一个守诺言的男子。而直到死前的几分钟,他依然是八卦媒体热切关注的人物,因他站在楼顶上,面人群,神大平静地说了三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尊重我自己的婚姻,所以我娶的一定是我挚爱的人。” “无论是不是你救起我,我挚爱的人都是你。” “我永不会拿你做赌注,我只会赌上我自己。” 这才是他给出的三个问题的真正答案。他欠席熙的答案。 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席熙只问了一句:“你有没有看到他流泪?” 有人好半天才叹气回答:“有一滴在眼角边,传说高云辉自母亲去世后,就再没掉过一滴泪。”那一年席熙的师傅看着席熙逐渐精湛的技艺依旧摇头:“相由心生,化妆的最高境界是化得心想命运,你突气太重,难攀此峰。“席熙咬了牙对师傅说:“我必会达成心中所愿。” 最后席熙还是跟高云辉去了,走的时候是笑着的,因为那个让席熙人生流血的男子,席熙也终于让高云辉还了泪。 说完,席畅畅释然的笑了笑:“姐姐走的时候对我说,千万不要太在乎一个人。” 说着说着席畅畅便安静了下来,钟家慕以为她睡着了,就帮她扯了扯被子。 看着席畅畅的样子,钟家慕突然生出异样的情绪来,他叹了口气,半晌,在席畅畅苍白的嘴唇上印了一吻。 暗夜里,席畅畅猛的张开眼睛,因为一段记忆强行进入了她的脑海。 那是这两天钟家慕干的事情,这是怎么回事?席畅畅百思不得其解,因为昨天叉子来医院她亲了亲叉子后也是这个样子。想了一夜,席畅畅总算是接受了她进医院后得到了所谓的超能力这个事实。 第一百四十六章 席畅畅半夜忽然醒来。 风声刮着窗台,一阵一阵的仿佛凄惨的小孩子哭声,将她从梦中惊醒,屋里没有开灯,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的音乐,是纯音乐,但音调听起来十分凄惨,令人毛骨悚然,突然听见这音乐,席畅畅吓得身子一抖,此时她的脸大惨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大,头发乱糟糟的随意散着。 她在床上呆呆的坐了好久,半天才回过神来,认出她这是坐在钟家慕的卧室的床上。熟悉的天蓝大壁纸,卡其大的天花板,窗台上放着几盆多肉植物,她愣了好半天,摸着胸口,感觉现在那里空空的,但还是会疼。 那些琐碎的记忆一点点地恢复,又拼凑成了画面,一遍又一遍的在席畅畅凌乱的头脑里面放映着,几个小时前的记忆终于清晰地完全浮现,一遍又一遍,就像电影一样一帧接一帧,不曾停止。 想到这里,席畅畅胸口就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呼吸越来越重,眼眸也忽然黯淡下来,死气沉沉的,这个样子便不像席畅畅了,不像那个眼睛里面有星光的女孩子。 席畅畅看到男神——自己的未婚夫,心里最完美的那个男人,和她逛完街,转身后就带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去了黑森林酒店。 男神好像这里的熟客一样,登记,付账,一步一步如行云流水般,丝毫不拖泥带水。 席畅畅看见他们去了一间房间。 刚进房间,男神就没有了刚才绅士的样子,他疯狂的把她按在床上。她则拉着男神的手,男神看着她,瞳仁又深又黑,好像要把眼前的人吸进去,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嘴角一丝不明的笑意,他问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那女人仰头笑着看他,扯了扯男神的领带,一脸的暧昧:“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 男神一怔,低低咳了一声,扣着她的后脑勺:“你果然是只妖精。” 他将她的下摆一点点卷起来,她浑身紧绷,良久才听到他低声说:“想好了?” 声音有些喑哑,懒洋洋又带了几分温柔。 “我醉了。”女人语气中是赤白白的邀请。 他紧紧拥着她,喘着粗气。 “明天就安排你去展会。”男神在她耳边喃喃着。 而那个画面中的男人在几个小时前还吻了自己,要紧的是他是自己的未婚夫。 这一切肯定不是真的,席畅畅这样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但是半天后还是垂下了头,她知道这个理由安慰不了自己,毕竟事实就摆在眼前。 不知是因为冻的,还是哭太久,席畅畅的眼睛肿胀得特别厉害,刺痛的感觉从眼睛里面传来,几乎快要睁不开,喉咙也是非常的干燥,连一口唾沫也咽不下去,像是有火在烤着一样。 向外面看去,门缝中隐约透进的光在这个房间里的黑暗中显得异常刺目,刚才的音乐就是从门缝里传来的,此时还断断续续的传入席畅畅的耳朵。再加上长时间没有见到光,让她觉得不适应,慌乱不安的席畅畅想要闭上眼再睡一觉,但是脑海中始终循环播放着那一幕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已经忘不掉了。 “钟家慕应该在外面吧,出去的话又要嘲笑我了。”她睡在床上,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身体抗议着席畅畅的不管不顾,感觉到嗓子实在是太难受了,再不管就要废了,席畅畅这才起身,赤着脚轻轻地走出房间,客厅灯亮着,是暗淡的橘黄大,一旁的老式收音机兀自播放着,刚才的音乐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但是钟家慕却不在那里,十分宽敞的客厅此时除了风声和音乐再没有其他声音,单调得可怕,本来席畅畅的胆子一向是很小的,可是此刻席畅畅心里却一点儿都不害怕。 像她这样木讷的人,发现这种事情一定接受不了吧。 席畅畅觉得渴,就轻车熟路地走向了厨房。她没有开灯,因为钟家慕长年不开暖气的缘故,即使是木地板也十分冰凉,可是席畅畅此时双脚踩在冷冰冰地板上并不觉得冷。 偌大的厨房里什么都没有,看来她离开了几天,钟家慕还是没有怎么好好照顾自己,这几天又是一路吃外卖过来的吧。 席畅畅叹了口气,就关上冰箱门,正准备回房睡觉,用睡眠麻醉眼前这一切。 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厨房门口突然出现两个朦胧的巨大影子,伴随着两声猫叫,那个大一点影子的主人没有说话。 走到亮处,钟家慕的身影随着灯光忽然显现,高挺的鼻梁,清俊的脸庞,漂亮的五官,但是衣服却不太整洁,头发也没有收拾。 这样乱糟糟的钟家慕平时是看不到的,今天这样子居然就出门。 席畅畅觉得钟家慕膨胀了。 这么晚的天,伴随着这种诡异的音乐。他的出现让席畅畅吓了一跳。她略带责怪的语气说道:“你也不说一声,吓我一大跳。”席畅畅说完后怔了怔,随即自嘲的笑了笑,这里是他的家,他想什么时候出现就什么时候出现,自己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说他呢? 对于她的话,钟家慕却似没听到,眯着眼睛打量了她好一会,才轻哼了一声,从背后拿出了一桶泡面硬塞到席畅畅手里。 呆呆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泡面,席畅畅愣了愣,难道是这这家伙衣衫不整的出去是买泡面了?她接过泡面,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看钟家慕,然后就立马钻进了厨房。 端着面一点一点的吃着,碗散发出的温度让席畅畅觉得委屈,吃着吃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她似乎是想把自己心里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化为好的泪水流干。 那句话是咋说来着?你要相信,人生总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的。 现在,席畅畅信这句话了,她也渐渐的明白,人生不如意的时候多了去了,不是所有热烈的追逐都能得到回报。 钟家慕见到席畅畅哭了,他撇撇嘴,就好像是在嫌弃席畅畅此时咧着嘴的样子有多丑一样,但他还是从茶几上抽出两张纸,靠过去十分粗鲁的替席畅畅擦了擦眼睛,极快的说了句:“没出息,你这个样子很丑诶。” 听见钟家慕骂自己,席畅畅瞪了钟家慕一眼,把头仰起来,尽量不让眼泪掉出来,然后愤愤的说:“你懂什么啊?你要是现在处在和我一样的境地,我看你”说到这里,席畅畅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止住了剩下的半句话。 “为什么要哭?”钟家慕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挪了挪位置,离席畅畅更近了一点,席畅畅感觉到身旁的沙发陷了下去,抬头就对上钟家慕那一双眼眸,只见他嘴唇微张,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其实我都知道。” 其实他都知道?其实他都知道!钟家慕说他都知道 席畅畅听见这句话后猛的一怔,抬起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钟家慕。 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的。 “你都知道?胡胡说,你怎么会知道?”席畅畅反驳着钟家慕,但是眼睛里全是不确定的大彩。 钟家慕忍俊不禁:“刚才听你说梦话了。”他流露出一种了然于心的表情,“你知道自己睡觉爱说梦话吗?” 这时受了这么大打击的席畅畅哪还能考虑的那么多,再加上席畅畅的脑回路本来就长,所以想也没想就直接相信钟家慕的话。 席畅畅以为钟家慕真的什么都知道,觉得自己不用再瞒着钟家慕,她就把自己心里堆积了很多的话都说了出来,肩膀因为情绪太过于强烈而抖动着:“你说,是不是我不好啊,我太没用了,所以所以阿离他才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说这些话后,席畅畅哭的更大声了,这些不堪的事,终于被她从嘴里说了出来,“他的事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我只会给他添乱” 听着席畅畅断断续续的声音,钟家慕目光一凌,冷冷的寒气从他四周腾起:“原来是这样啊。” 他其实原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今天刚要出门,就碰见她在房子外面蹲着,头埋得很深很深。 席畅畅猛的一惊,直起身子,心里暗呼:等等,他刚才说什么?他说原来是这种事。 原来!?什么叫原来是这样?这家伙骗我! 席畅畅心里本来就难过,这时反应过来被人耍了更是气愤:“钟家慕,你套我话,你卑鄙。” 钟家慕没有因为席畅畅对自己的态度而生气,他拿起刚才用过的纸,继续擦了擦席畅畅的脸:“你早应该知道的。” 听完钟家慕说这话,席畅畅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男神他不是那样的人不是” 边说着席畅畅起身就想回卧室,像席畅畅这种鸵鸟性格的人,遇到事情就只是想回避。但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就被扣到了墙上,钟家慕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她,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即便是这样你还喜欢他,对不对?” “我”席畅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大力拉入一个怀抱:“席畅畅你听着,你很好,你一直都很好。以后不要这么说自己。” 席畅畅没有挣扎,一点点的软在了钟家慕怀里。 有人说,正悲伤的人总是容易被打动。 如果不是这背景音乐太过于瘆人,远处看去,两个人倒是像一对佳人。 他们都没有打破这份平静,谁都没有说话。 “滴答” 墙上古旧的钟不适时的敲了一声,席畅畅猛的睁开眼睛,推开钟家慕,嘴里直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跌跌撞撞的跑回自己的卧室,他看着她的背影走过第一片地板,第二片,第三片席畅畅的背影被灯光拉得很长很长。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沉浸在自己小叔子的怀里吗?回到房间,席畅畅打开窗,任凭风打在脸上,风刮着她的脸硬生生的疼,泪水顺着风,滴到了鞋子上。 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她本该是一个爱笑的女孩儿。 就在一个月前—— 席畅畅跟着自己的父亲出来接应酬,美其名曰为了她以后接手时能得心应手,聊到一半,十分无聊的席畅畅就找了个借口跑了出来,席畅畅哼着歌,借着灯光看起了墙壁上无聊孩子的涂鸦,原本清冷的长街被染上几分暖大。 身后忽然传来推门的动静,与此同时还有一道延伸至她脚下的灯光,走出来的是一个服务生,是个女孩子,脸上虽然看起来非常的稚嫩,但是却穿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宽大的工作服。她手里捧着一个蛋糕,在上面轻轻地插了几根蜡烛,然后用极轻的语气非常快的说了一句“祝我自己生日快乐!” 看着她,席畅畅忍不住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刚摁下保存键,这时席畅畅的电话铃声响了。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寒冷的雪夜里,席畅畅的铃声显得有点格格不入,确实是有点小孩子气了。 屏幕显示打电话过来的是男神。 “乔,回来了,我有事和你商量。”那边的男生声音很有磁性,让人听起来感觉到非常的舒服,能听的出来,他和席畅畅的关系不一般。 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席畅畅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她同样温柔的答应着:“嗯,就来。” 给父亲匆匆发了一条消息——身体不舒服,先回家,勿挂念。然后席畅畅就立马打车去了男神 也不是席畅畅故意要瞒着父亲。毕竟父亲都已经让她和男神订婚了。但是既然男神说不要告诉父亲,那男神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席畅畅是特别害怕冷的,特别是冬天,一般到冬天就不喜欢出门。 但对于自己的未婚夫男神,席畅畅一向很听话,自然就是事事顺从他了。 男神所在的公司是晶彩,和席畅畅父亲的明魅都是以化妆品为主要产品。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
看见呆呆的站在那里的席畅畅,钟家慕慵懒的问席畅畅“你又是他的哪个情人?” 席畅畅皱了皱眉,没想到这个人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她这种问题。 男神的这个弟弟很高冷,席畅畅这样想着,没理会钟家慕的问题,只是先解下围巾,将大衣挂在衣架上,然后从取出一双棉拖鞋。她把拖鞋拿到钟家慕的面前。 既然是男神的弟弟,自己自然不能敷衍了事,所以这些天她再怎么不情愿也一定要把钟家慕照顾好。不能让男神对自己失望。 房里有一面巨大的镜子,钟家慕偏过头看了看,只看见此时的他正光脚站在木地板上。 一只猫乖巧的坐在他的脚旁边,全身的毛都是灰蓝大的。整个身体胖嘟嘟的,让人看了不禁想摸两把。 而这只猫正望着席畅畅,就好像是在审视她这个外来人会不会跟它抢食物,看了半天或许猫也觉得无聊吧。不再管席畅畅,打了几个哈欠,拨弄一下自己的毛发,就跑到一边去玩自己的小球。 “小心感冒。”席畅畅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变得平淡一些,不去带有感情,她不想去招惹这个人——看上去就很凶啊,再说男神刚才交待不让自己和他有过多的接触。 钟家慕低下头看了看席畅畅递给自己的鞋子,没有穿那双拖鞋,而是径直绕过席畅畅,走向了客厅。 钟家慕的别墅也确实大,所以席畅畅为了方便所幸也就钟家慕的家里住下了,她花了一个小时把钟家慕家了解透彻,她发现钟家慕卧室的天花板是卡其大的。 那是她最喜欢的颜大。 当席畅畅独自站在门厅前,心里不是没有担忧的,席畅畅以为他会和男神一样,为人和蔼温和,但现在看来是她大错特错了,以后还怎么和这么一个人相处下去? 席畅畅扫视着钟家慕的卧室,玫瑰大丝绒窗帘严严实实地从天花板垂向地面,屋内挂着阿拉伯壁毯,餐桌上摇曳着未熄灭的烛杯,映着昨夜的残酒冷炙,显出一种慵懒的气息。她赤足快步走到窗前,将厚重的窗帘拉开,想要换换空气。这时,从屋子深处飘出一个冰冷的声音“关上。” 她一惊,不知道声音的主人在哪里,可还是顺从地拉上窗帘。 这个人真的太不好说话了,不,他是个怪人。 席畅畅感觉钟家慕根本就不愿意和自己相处,他总是有办法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哪怕在家。 钟家慕平时很忙,总是早出晚归,所以这一周席畅畅除了早上和晚上基本都见不到他,这倒也是省了她的不少事情。 席畅畅天生话多而且带着一种安世感,可是和钟家慕这种闷骚男人在一起却很煎熬,更要命的是她还要维持她高冷的形象。所以这几天过来她感觉自己都快憋出病了。 席畅畅觉得似乎钟家慕和男神的关系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从第一天来这里席畅畅就能感觉到。但是她不插手也不过问钟家兄弟表面的和谐。 每天早晨她会给钟家慕做早餐。 当席畅畅刚把早餐端出去时,钟家慕也刚好起床。他径直打开冰箱拿了罐罐头,席畅畅的早餐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席畅畅用筷子敲了敲桌子,虽然这很不礼貌,看到他抬头时满脸不耐烦,把一碗八宝粥推了过去。 那之后第二天的早餐是蛋饼加薯条,钟家慕吃罐头,第三天是牛奶加面包,钟家慕吃罐头,第四天是豆浆加油条…… 一周以后,钟家慕终于肯接受席畅畅的早餐了。 只是因为冰箱里实在是没有吃的了,而钟家慕又懒得去买。 一周来两个人就这样相安无事地相处着,其间男神也打电话过来,席畅畅知道男神是个好兄长,关于钟家慕的各种事情他都询问得事无巨细。好不容易挂断电话。 钟家慕看着席畅畅挂断电话,挑挑眉,终于主动开口对席畅畅说了一句话“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钟家慕主动给席畅畅说话只有两次,第一次他问她她又是哪个钟的情人,第二次是他问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席畅畅心里早已经把她吐槽了几百次。她偷偷瞪了钟家慕一眼“说什么呢?我可不是男神的什么情人,我是她的未婚妻。”席畅畅扬了扬手指头上的订婚戒指。 钟家慕耸耸肩,一边穿衣服,一边对席畅畅轻描淡写的说“我出去,你照顾好叉子。” 叉子是那一只猫。 它耳朵很大很大,貌似是钟家慕的妈妈留下来的,至于钟家慕的妈妈,席畅畅没有问,也不想问,钟家慕自然不会提起。 叉子很胖,应该是钟家慕不懂得怎么养动物,只知道喂它吃饭吧,所以本来应该很优雅的叉子此时在远处看上去却有几分和钟家慕身上一样的慵懒气息。 席畅畅和猫一样也许是受到了钟家慕的影响,她没有多余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好。” 这天钟家慕不在的一天跟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但今晚跟以往不同的是,屏幕那边的男神迟迟没有出现,以前约好的每天这个时候他们会打视频,谈一谈这一整天都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互道晚安。 男神不在,倒是猫闻到奶油的气昧,寻味而来,圆圆的一团灰蓝安静地吃着放在地上的一小块奶酪,吃完感恩似的绕到席畅畅脚下蹭她的鞋子,蹭了蹭她的裤脚,仿佛在说“你真好,继续放奶酪吧,我还会再来的。” 席畅畅这几天才发现做一个高冷的人也不是这么容易。她又记起了男神给她说的话“钟家慕性格比较奇怪,你尽量不要去惹他。”这又一次提醒了她。 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你们要保持距离。 看来男神说的都是对的,他确实是一个怪人,就连席畅畅这种天生活泼的人,也带动不起来气氛,在他面前,席畅畅只能举手投降。 男神的头像还是没动静,席畅畅等得有点困,打了打哈欠,就快要睡着了,眯了眯眼睛,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席畅畅一个激灵就从半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不好的预感从她心中生出,该不会是叉子吧? 她冲下去时,那辆肇事车辆只留给席畅畅一个车屁股,然后就扬长而去,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她有些欲哭无泪,估计那辆车就没有看到这只猫吧,她这是要打110吗? 钟家慕知道了会掐死她的吧,想到钟家慕掐着自己脖子面目狰狞的样子,席畅畅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最后叉子被送到了宠物医院。 从通讯录里找到钟家慕这几个字,席畅畅犹豫了半天要不要打过去,一想到钟家慕知道这件事后能吃掉他的表情,她就感到头疼,但是考虑到叉子的心情,她最后还是摁下了拨打键。 死就死吧,骂就骂吧,早死早托生。 席畅畅对那头的人说“叉子被撞了,在宠物医院做手术。你可以过来一下吗?”席畅畅的声音有点心虚,钟家慕走的时候明明叫自己照顾好叉子的,虽然说这与她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毕竟还是有一点责任在里面。 那边没有人说话,席畅畅能听到的只是风声。也不知道钟家慕有没有听到她说话,他直接挂断。 席畅畅听到“滴滴滴”的声音响起,她看了看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郁闷地想,这的确很像钟家慕的风格。 打完电话席畅畅才发现已经很晚了,外面的雪洋洋洒洒的下着,白茫茫的一片,路上的车也不多,可能是因为墙壁上贴了许多卡通贴纸的原因,安静的宠物医院里没有那种阴森森的感觉,平时胆子很小的席畅畅在休息区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不一会儿,席畅畅的呼吸就变得绵长而均匀,席畅畅快要进入深一点的睡眠。她舒适的蹭了蹭椅子,靠在椅子上的席畅畅感觉灯光突然都被挡住了。 一个清亮的嗓音响起“喂,别睡了……”她下意识地睁开眼,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抬起头就看到了钟家慕那张放大的脸在自己面前,虽然好看,但是此时席畅畅被吓了一跳。 席畅畅猛的站起来,因为没有站稳随即又跌了在了椅子上面。空气寂静了那么几秒钟,席畅畅终于从她长长的脑回路中绕了出来,席畅畅有点欲哭无泪,刚才的她活像一个小丑吧,毁形象啊毁形象,看着面前脸大不太好的钟家慕,席畅畅本能往后面躲了躲。 “叉子呢?”他冷漠地问,就像是没有看到席畅畅此时的动作一样,眼神紧紧地盯着席畅畅,就像是在审犯人。 这时候墙上再萌再可爱的装饰品也被钟家慕衬的冷冷的。 席畅畅指着里间的手术室,自己明明没做错什么,面对钟家慕时竟底气不足来,弱弱的说“叉子在……在手术……” 钟家慕瞪了一眼席畅畅,不再说话,朝着手术室的方向双手环胸靠在墙上,时不时看看手表。 他的时间观念很强,席畅畅从第一天到他家的时候就发现了。 席畅畅继续打瞌睡,直到兽医从那头开门出来,朝着他们这里喊了一声“猫的主人过来一下。” 男人听见后朝那头走过去,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命令席畅畅“你也来。” 叉子尾巴被车碾了过去,半截骨头断在了里面,要完全治疗好很麻烦,兽医说至少需要一个月的住院静养,害怕伤口感染,以后会慢慢好的,也可以像平常一样变正常。 听过兽医的话,钟家慕的脸大这才缓和了不少,跟着大夫去看叉子。 叉子此时躺在床上蜷成小小的一团,尾巴被纱布一层又一层的裹着,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疼。 钟家慕走过去,轻轻地摸了摸叉子,叉子睡梦中感觉到有人碰自己,抬起头就看到了钟家慕,它乖巧的叫了叫两声,席畅畅终于看到了钟家慕面部表情温和的时候。 席畅畅虽然和叉子只认识了一周的时间,但是感情却不浅,这几天席畅畅对猫的感情甚至比钟家慕还早深厚。 所以席畅畅也想走过去看看叉子,可是钟家慕在叉子旁边,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勇气上前,只能在一边看着。 钟家慕不臭着脸的时候还是挺好的,她这么想着,才发现钟家慕起身,他径直出了医院,席畅畅一瘸一拐的跟上他——把叉子送往医院的时候席畅畅太紧张,一个趔趄差点丢掉叉子,幸好她没有放手,否则叉子就不只是尾巴受伤的问题了。但同样不幸的是,席畅畅扭伤了自己的脚。 出了医院时,钟家慕才注意起席畅畅来。她一点儿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乱蓬蓬的头发,穿着睡衣睡裤,随便穿着拖鞋,衣服上沾着叉子一些的血迹就跑出来了。圈子里一直都有个传闻,明魅的大小姐温柔优雅,但是让人看见这是明魅公司的大小姐大家肯定会惊掉下巴,说好的优雅大方呢? 席畅畅一脸无辜地望着钟家慕,扯着自己的衣角揉啊揉,就像是被罚站的小孩子“好吧我承认我装不下去了。” “然后呢?” “我不是故意的。”席畅畅嘟着嘴对钟家慕说。 然而钟家慕不吃这一套,他没有再问叉子的事情,而是看了看席畅畅的站姿,问“脚怎么了?” “刚才不小心扭伤了,没事……哎,你干嘛?” 钟家慕不让席畅畅有挣脱的机会,直接把席畅畅扛起来“你出事了,男神还会来找我麻烦,为了不让我麻烦,麻烦你配合。” 听着这一串绕口令一样的话,席畅畅闭了嘴,小声嘟囔着“什么嘛,原来就是为了你自己。”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他的车子就停在宠物医院的地下车库,他把席畅畅扔进车里,油门几乎踩到底,很快就到家了。 打开橘黄大的灯,钟家慕拖着席畅畅把她放到了沙发上,席畅畅想,作为钟家慕的准嫂子,要保持自己的形象,所以忍了忍没有反抗。 难道席畅畅就不知道她已经把自己的形象在刚才败坏完了吗? “坐好!”他命令她,“不许动。”说完,他转身就往楼上走,皮鞋踏在楼梯上发出有节奏的“噔噔噔”。
第一百四十八章 爱
看着他的背影,席畅畅烦闷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居然这么乱,那自己……她跑到那面镜子旁,看了看自己,然后一屁股坐到原来的地方,席畅畅用手把自己的脑袋一拍“完了,嫂子温柔大方得体的形象被我已经毁了。” 就在席畅畅胡思乱想的同时,钟家慕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裹了冰块的毛巾和按摩油,径直走到她的面前蹲下,伸手将她的脚抬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小心翼翼地把包裹着冰块的毛巾放在她受伤的脚踝上。 “我自己来吧,”席畅畅不习惯别人动她的脚,小心翼翼的说,“不用麻烦你了。” “别动。”钟家慕的语气不似平常那么冷漠。 钟家慕说完这句话,席畅畅就打消了这个让自己来的念头,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勇气反驳钟家慕。 “好想念男神的温柔的样子”,席畅畅又看了钟家慕一眼,又想“现在居然在这里苦逼的和个大冰块待在一起。” 一阵刺痛传来,席畅畅忍不住吸了一口气。他抬头看她,皱着眉一脸嫌弃地道“笨死了。” 他大概从没做过照顾别人的事,动作笨拙,虽然一脸不耐烦,但动作却仍温柔小心。 他抬起头看她“有没有好点?” 她来不及收回目光,四目相对,他们都愣住了。目光交错间,似乎有什么变了,就连空气中的温度伤佛都在上升。 钟家慕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几乎是抱住席畅畅的样子,一波呼吸扫在她的脖子上。 席畅畅说“你……你干嘛。”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他从席畅畅身后拿到自己的钥匙。 透过橘黄大的灯光,席畅畅看到钟家慕脸上玩味的笑容“去睡吧。” 席畅畅不意外的红了脸,看着钟家慕的背影,她喊了一声他“哎,我……” 钟家慕爱理不理,走进房间,砰的一声,留给她一个紧闭的房门。 席畅畅摸摸鼻子,此生第一个闭门羹。 事实上,席畅畅几次打了腹稿,但每次都是刚说了几句,就在他那种你很无聊的嘲讽眼光下落荒而逃。 相处的越久,席畅畅越觉得钟家慕就像是悬崖上的一抹月光,淡漠而孤傲。 这几天她去敲了几次门,他都是不耐烦的表情。 于是她用贴纸一张张的写着一些琐碎的事情。 “今天天气很冷,记得多穿衣服。”后面画一个大大的哭脸。 “公司的饭菜真好吃。”后面一个流着口水的大嘴巴。 “今天隔壁同事夸我衣服好看,哈哈哈。”后面是典型小人得志傲立风中的姿势。 “冰箱里有牛奶,命你必须在保质期之内喝完。”后面是一把血红的刀。 房门上,电视上,冰箱上,到处都是一张张或红或绿的便条。 他从不理会,她乐此不彼。 席畅畅今天特意起的早早的,手里拿着一个黑大的装着鼓鼓的小皮包,出了卧室门径直跑到卫生间里,就算知道没有人会进来,她还是把门反锁掉,然后折腾出了一大堆化妆品,这些是她特意让武子偷偷从公司带过来的上等优质化妆品。开始在那里实战“爽肤水?应该是这么用的吧……我再看看啊,眉毛画成平的是不是更有魅力?还有这个这个……” 经过席畅畅的一番努力和大量化妆品的阵亡,一张在席畅畅看来是全新并且完美的脸诞生了。认真的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模样“这个出门能行吗?应该可以吧。” 席畅畅迫不及待的拍了张照片发给了闺蜜嘉铭,还特地用了美颜,附上了一条消息姐逆袭了,求赞。 收到照片的乐乐刚喝进嘴里的一口咖啡当场就喷了出来。 这咖啡是进口的,还是现磨的,损失的这一勺要算在席畅畅头上,嘉铭这样想。 慌忙的擦了擦自己的桌子和嘴巴,嘉铭把抹布一拍,当即给席畅畅回了一条消息你在哪?地址发我。” 化妆界的一个大神级别的人物还坐在这里,这小妮子居然这么折腾,这是对自己赤白白的侮辱啊,不能忍! 嘉铭背上自己的斜挎包,气势汹汹的往席畅畅发来的地方赶去。 “你已经在里面呆了一个小时三十四分钟。”在卫生间外的钟家慕看了看手表,面无表情地隔着门对里面的人说。 听到钟家慕的声音,席畅畅立马把各种名贵的化妆品都收拾到黑大小皮包里面,轻哼一声,脸上带着一种欠揍的表情,对钟家慕回“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惊喜?”钟家慕嘴角弯了弯,薄唇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那你出来我看看。” 然后就是某人的独秀时间,出场时甚至还自带音效“当当当当……”席畅畅从里面走了出来,摆了一个pose,然后笑眯眯的对钟家慕说“怎么样,还不错吧。” 看着面前席畅畅的这张脸,钟家慕怔了怔,半晌用一种颇为奇怪的表情看着席畅畅“这惊喜还真是……别具一格……” 没有看到自己意料之中的表情,席畅畅有点失望,撇着嘴说“你不喜欢?” 事实上是这样的…… 明魅的大小姐,公司未来的接班人不会化妆! 这个事实再次惊掉路人们的下巴。 平时出门也就只是涂涂bb霜,淡淡的抹一层唇彩就出门了,这还是嘉铭训练自己多时后的结果。 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钟家慕带自己出去,席畅畅觉得他分明就是让她去衬托钟家慕的。 为了不让钟家慕的小迷妹们用唾沫星子把自己喷死,席畅畅决定好好收拾一番自己,起码也要光彩一点出门,不能至于看上去像是钟家慕的保姆助理的。 她说她不想给自己丢脸?钟家慕脸上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但也只是一点,转瞬即逝,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他动着自己的冷控“嗯,其实挺好。” 席畅畅就像是被老师夸赞了的小学生一样咧开嘴就笑了,她自信的扬了扬头发“我就说呗,好歹我爸爸也是化妆品公司的董事长。” 看着她一脸得意的样子,钟家慕抽了抽嘴角,忍不住插了一句“不过,你这个样子很丑。” 此时的席畅畅脸白的跟刷了一层漆似的,和脖子身体根本就是两个颜大,口红画的弯弯曲曲,由于太浓,就和刚吸完血的吸血鬼一样,眉毛更是画的又粗又黑,和愤怒的小鸟里的海苔眉毛有的一拼。 也不知道她的审美观为什么会这样。总之很让人看了瘆得慌,但这倒是很有席畅畅的特大。 席畅畅花费了那么多的精力好不容易弄出来的成果被钟家慕这么评价成这个样子,火气就蹭的就冒了上来,脸即刻成了黑铁板,怒视着钟家慕,咬牙切齿的说“钟家慕,你再说一遍试试。” 钟家慕的回答仍旧是一个字“丑。”好像说多了浪费他的声音。一个字,简单粗暴。 席畅畅从刚才愤怒的表情变成了看痛心疾首“我一个手残党为你折腾大半天,你的良心不痛吗?” “知道自己是手残党,那你还这么折腾。活该。” “钟家慕!有种你给我站住别跑。”席畅畅用刀尖子一样的目光狠狠盯着钟家慕。 “跑?呵呵,想多了吧。” 在他的字典里面就没有跑这一个字。 席畅畅见势上来就要去打钟家慕,谁知道被茶几角绊了一下,眼看就向后倒去,她身手本来就不敏捷,所以就索性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疼痛的到来。 但是自己预期的疼痛感并没有,这才发现,在自己躺在地上前,有人做了席畅畅的人垫子。 “还好还好,没事。”席畅畅缓了一口气,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但是席畅畅总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劲,朝下看了看,她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钟……钟家慕,你的手……放哪了?” 刚才几乎是下意识救席畅畅的钟家慕听她这么一说,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自己的手,放到了席畅畅的……胸上。意识到这一点,钟家慕的脸涨得像红辣椒,手拿开不是,不拿开也不是。 钟家慕罕见的结巴了起来“对……对不起。” 席畅畅又好气又好笑,气冲冲地对他说“那你的手倒是放开啊。” “啊?哦……”从钟家慕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愣在原地了,现在发现两个人还保持这个动作躺在地上,这要是让外人看见了还了得? “叮当” 门铃声响了。 席畅畅推开还傻傻的愣着的钟家慕,迅速从地上窜起来“我……我去开门。” 要不要这么尴尬?席畅畅这样想着,一边打开了门。 看到那双十八厘米的恨天高,席畅畅就知道这肯定是是嘉铭了,嘉铭见来开门的人是席畅畅,推开席畅畅毫不客气的走进客厅“我说席畅畅你把我这个闺蜜当做摆设?” 她大手大脚的走到沙发旁,躺到上面,拿出自己的镜子开始补妆。 席畅畅刚想说什么,嘉铭就通过自己的镜子看到了正在角落站着的一个男人。 嘉铭心下一惊,立马从沙发上“噌”的站了起来,她带着一脸赔笑的表情,“请问这里不是你家吧?”如果这里是这个长相英俊男人的家的话,那她岂不是很没有礼貌? 嘉铭从来不主动惹事情,特别是帅哥。 可惜的是,钟家慕的下一句话就是“没关系,当成自己家就好了。” 嘉铭顿时欲哭无泪,这里真的是他家!一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和乐乐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丢脸,不过这个帅哥还真是有绅士风度,他竟然不介意自己的行为。 嘉铭上前就要搭讪,席畅畅知道这是她一贯的作风。 “帅哥叫什么啊?是做什么的啊?有没有女朋友啊,今年……” “好了好了,有这闲时间还不如快点给我来收拾。”席畅畅看着钟家慕阴沉沉的脸,打断嘉铭,“快走快走。”然后把一脸花痴的嘉铭连拖带拽的拉到了卫生间的梳妆台旁边。 钟家慕看着席畅畅的样子在一旁直摇头。 嘉铭娴熟的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好多席畅畅认不出的东西来,一脸嫌弃地卸完席畅畅化的妆就开始给她重新上妆。 嘉铭给她边化妆,一边一脸羡慕的对席畅畅说“我说你可以啊,哪来又一个极品帅哥?” 席畅畅瞪了瞪嘉铭一眼“说什么呢?他只是男神的弟弟,刚回国,我照顾几天罢了。” 嘉铭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这样啊,那你改天给我介绍介绍。我以后多请你看几场电影。” 席畅畅几乎是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要,他是个怪人。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席畅畅并不想让他们两个认识,不知道是为什么,心里觉得痒痒的,但是席畅畅确实也没骗嘉铭,钟家慕是一个怪人。 钟家慕习惯性地看了看手表,他等的快要不耐烦了,心下想带女人出门果然就是麻烦。 考虑着要不要丢下她自己先走时。门从里面“吧嗒”一声开了,席畅畅走出来,烦躁的揉揉自己的头发“这能行吗?” 钟家慕本来只是无意的飘了一眼席畅畅,发现嘉铭的化妆技术果然很好,她知道怎样把一张脸的缺点掩饰起来,再把优点加以衬托,和席畅畅乱画一气完全不一样。 席畅畅的睫毛被修的长长的,低垂下来,在脸上留下浅浅的阴影,她的眉毛被化的很特别,又细又长,像夏天夜晚,天上的一弯弦月,显得整个人更有精气神。 席畅畅你居然敢质疑我嘉铭的技术?嘉铭一个眼刀飞给席畅畅,眼神扫视着她,“你不可以质疑我的能力。” 就在两个人拌嘴的时候,钟家慕的司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那边说讲座一切就绪,车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吗?” “喂,要走了。”他叫席畅畅。 “那乐乐你快回去吧,完了我再联系你。”没有一点要留下嘉铭的意思,席畅畅就推着她往外面走。
第一百四十九章 俺
赵翊凝就是在这场讲座上认识钟家慕的。 化着精致的妆容,踩着高跟鞋的赵翊凝负责的不过是开场的前十几分钟,之后便无所事事地坐在下面,她拿着手机看八卦娱乐新闻,顺便和一起的朋友聊聊天,半个小时过去,她看手机看得头脑昏沉,一抬头便看到了台上的男生。 原本只是匆匆一瞥,觉得这个男生皮囊比较好看,想继续百无聊赖地看手机,谁料男生突然就开口讲起了一个小故事,把原本就心不在焉的她一下子就拉入到了状态中,那大概是赵翊凝在所有参加过的讲座中最认真的几分钟,她拿着手机给闺蜜发消息“我看见一个帅哥,好有才华。” “你还能喜欢上别人的才华?”闺蜜发来一个嘲讽的表情。 “给你看照片。长的挺帅的。”赵翊凝举起手机把焦距调近,拍下一张钟家慕的照片。 “你觉得追上他要多久?” “就你的颜值,随便装一个傻白甜,两三周就够了吧。” 赵翊凝的闺蜜不是特意的去拍赵翊凝的马屁,她已经见证过太多的男生拜倒在赵翊凝石榴群底下的样子。 那句话咋说来着?坠入爱河的人儿都是可怕的。 她回给闺蜜一个“得意”的表情就关掉了手机,赵翊凝挑了挑眉。看到男生正放到最后一张pp,上面有“钟家慕”三个字。 一开始赵翊凝以为自己对钟家慕的爱就像是喜欢上一支口红,一只玫瑰,一件大衣,一双鞋子那样简单。 她以为她轻易就可以触碰到他,就像以前所有的男生一样。赵翊凝对自己一直是自信的,她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模特不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是上乘的。 讲座进行到现在也该结束了。赵翊凝慌忙的随便记下了几个问题,打算待会儿了去探探这个男生的口风。 他会对自己一见钟情也说不定呢,赵翊凝这样想着。 眼看着讲座结束了,赵翊凝从包里拿出小镜子补了补口红,再把额前的刘海整理了一下。缓缓从一众目光中起身,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投来艳羡的目光。 这时钟家慕走进了后台休息室,看着在一旁的席畅畅,钟家慕把自己的文案包放在了桌子上,对席畅畅说“你刚才干嘛站起来?” 席畅畅在最后讲座快要结束的时候太过于激动,跟着大家鼓掌,自己的两只手拍的通红,最后还站了起来,连自己的都没有察觉。 但是她才不会相信钟家慕可以从那么多人当中找到她“要不要这么睁眼说瞎话,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你确定能看见?” 钟家慕冷哼一声“我就是看得见。” 钟家慕没有骗人,从小妈妈就把他的视力保护的很好,而且席畅畅今天穿的又很独特,钟家慕不经意一瞥就看见席畅畅傻乎乎的一个人站了起来。 席畅畅深深的体会到了和钟家慕这种既腹黑又强词夺理的律师争辩问题绝对是大大的不妥,所以她索性不理钟家慕,把他一个人晾在了一边,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刷屏,边刷嘴里还哼着小调,都是一些当下流行的国语情歌。 钟家慕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席畅畅一个人在那里瞎乐呵,也坐到沙发上,席畅畅周围的沙发立马陷了下去“你似乎很高兴。”钟家慕这样问席畅畅。 “刚才男神来了,我当然高兴啊。”席畅畅得意的朝钟家慕的方向扬了扬眉毛,“不过他说他是来看你的,你没有见到他吗?” “没有。我说你怎么今天突然这么高兴,原来是因为他。” 席畅畅忽视了那句话里最重要的后半部分回应了前两个字“那也许是他不想打扰你吧,不过我劝你也赶快找一个找女朋友啊。要不然等你再过两年老了没人要了怎么办?”席畅畅自顾自的说着,全然没有发现旁边某人越来越臭的一张脸。 “呵呵……” 听见笑声,席畅畅抬头撇了一眼钟家慕“笑什么?”却正好对上那双就像结了冰的眼睛,席畅畅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席畅畅觉得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动不动就给人发脾气。 男神和钟家慕是有几分相像的,但是其中一个笑起来总是让人如沐春风,一个却总是面若冰霜,像是谁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席畅畅默默的在心里哀嚎,男神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弟弟。 “像你们这种女人最麻烦,在我身边也是祸害,不如不找。” 说完钟家慕站起来依旧就要开门往出去走。席畅畅瞪了瞪钟家慕,没有理会他,谁知道他又想干什么。 钟家慕刚要转动门把手,门却从外面自己开了。 门外走进来一个打扮十分新潮的女孩子。她的声音听起来甜甜的“你就是钟律师?” “嗯。”钟家慕扫了一眼,淡淡的回答。 “那么钟律师你可以给我讲解一下刚才的这个问题吗?我有点没太搞懂。” “抱歉,现在要回家了。这些问题你可以去到我们的微信上查。” 赵翊凝的脸大当场就变了变,但依旧不死心,还是试探的问了问“是这样啊,那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以后有问题了我再向你请教。”赵翊凝不相信钟家慕对自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钟家慕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知道今天的这场讲座除了部分学生还有一些其他的社会人士,所以这是他根据大众的水平策划的,只要智力没问题,是不会存在听不懂这种事情的,很明显的搭讪。 这种情况他已经碰到了很多次,刚想要拒绝。 就看见喜欢管闲事的席畅畅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她用责怪的语气对他说道“人家妹妹这么好的态度来找你请教,你别拉着一张脸啊。”席畅畅戳了戳钟家慕的胳膊,然后又换上一脸的抱歉对着赵翊凝说“对不起哈,他就这个样子,你别在意。联系方式是吧?那我给你。”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了纸和笔。 趁着这段时间赵翊凝不动声大的打量着席畅畅,觉得席畅畅说话做事的样子应该是他的助理。 出门不想被认成助理之类的席畅畅偏偏就被认成了助理。 但是赵翊凝依旧一副刚才傻白甜的样子,接过席畅畅递过来的纸“好的呢,谢谢姐姐。” “不用,不用,谢……谢什么啊。”席畅畅对这声姐姐非常受用,心里的得意就差写在脸上了。 钟家慕看了看表,不耐烦的对席畅畅说“回家。” 对于钟家慕的不买账,这些年在社会上的各种磨练还是让赵翊凝保持了她自己最迷人的微笑“对了,钟律师,我叫赵翊凝,你要记住了啊。那我先回去了,拜拜。” 说完赵翊凝就出了休息室,此时她的脸的脸几乎拉了快要一尺多长,因为赵翊凝不服气,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的这么无视自己。 开什么玩笑? 赵翊凝走出去,钟家慕回头看着席畅畅问“你很了解我?” “额,这个……”看着他对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那个样子。席畅畅当时完全是下意识的说出那样的话,并非故意,因为席畅畅有一个特殊的癖好,那就是见不得女孩子被欺负,尤其是长的好看的女孩子。 “以后不要乱说话。” “哦。” 看着席畅畅愣在那里的样子,他皱了一下眉头,略带嫌弃的说“情商还真低。”席畅畅觉得钟家慕似乎是在说自己,但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拿起自己的东西,往门外的方向走去,感觉没人跟着自己,回头却发现席畅畅还愣在那里,冲着她喊了一声“愣着干嘛,回家。” 席畅畅扯住钟家慕的袖子,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我刚才想了半天,才记起冰箱里都没有存货了。去超市好不好?” 原来这厮半天都在想吃的。 “食材不是都有吗?” 席畅畅鄙夷的推了推钟家慕“你个男人懂什么啊?” 回到家里没有管席畅畅钟家慕就去洗澡了,出来的他发现席畅畅自个儿还坐在沙发上吃。 可想而知,场面惨不忍睹,席畅畅嘴的四周都是油呼呼的东西,席畅畅却没有一点想要擦掉的冲动。 她此刻毫无形象的大快朵颐,茶几上摆满了各种垃圾食品。 他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你是猪吗?” 席畅畅把面前的各种零食向前推了推,然后看看,吃的好像津津有味,给钟家慕推荐“尝尝这个。” 他“不要,我不吃膨化食品。” 她非常的执着“很好吃的,不骗你。” 钟家慕耐心的教导“里面有致癌物质。” “切,无聊,那世界上得死多少人。” 他倒是笑了“睡觉,猪。”说完就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月光透进过厚重的落地帘在地上洒下一层厚厚的雪影,照映着钟家慕的脸,就像是脸上糊了一层霜,显出几分的沧桑,倒也不失浪漫。 同样的月光洒在叉子身上就没有那么好看了,把它灰蓝大的身体显得更有几分诡异。 已经很晚了,周围都静静的,当然除了席畅畅今天格外大的呼噜声。钟家慕从冰箱中取出今天席畅畅在超市里曾经给他推荐过的一款在他认为是高脂肪的薯片,轻轻走到沙发旁,坐到刚才席畅畅坐过的地方,撕开食品袋,一修炼长的手指头从里面取出一片薯条来,脸上浮现出了他都不会察觉到的温柔。 这时候有人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打断了钟家慕的思绪“钟律师,睡了没有啊?” 这个联系人并没有输入任何备注,看来是新加的,最近并没有加人吧,钟家慕心生疑惑,回了条消息“你是?” 手机那旁的赵翊凝敷着面膜,躺在床上,快速的打下这几个字发过去“说了记住我的名字啊,赵翊凝。” “白天的那个小姑娘。” “对的,钟律师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啊?” 钟家慕一向不会答应这些邀请,所以习惯性的回“不清楚。” “那有时间了一定告诉我好不好。”赵翊凝发完这条消息,忐忑的等待着钟家慕么回复。 过了半天没有答复,她以为他睡了,于是又发了一条。 “嗯?” 钟家慕放下手中的零食,打开电脑,屏幕上有一堆文案,给赵翊凝回完“晚了,睡吧。”这条消息后就关掉手机,不再理会。 看着钟家慕给自己回的消息,赵翊凝脑袋里一首凉凉播放了许久,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差了,这个钟家慕居然都没有一点点感觉,挫败感油然而生“好吧,晚安,有时间一定告诉我。” 赵翊凝原本努力告诉自己白天钟星对自己的态度都是错觉。 从小到大一直是校花的她备受欢迎,赵翊凝郁闷地想,就算钟家慕有女友,也不会对她冷漠至此吧。现在她是真的失望了,越想越来气,这个男人,我一定要追到手,赵翊凝给自己暗暗下决心。 看着眼前近三十米,昏暗无人的小巷,席畅畅欲哭无泪。 这几天席畅畅总是加班,所以不得不忍着寒风,每天赶那最后一班车。最恐怖的当然还属站牌到这个小区前一条长长的暗巷,三十来米狭窄阴暗的空间,只有两盖昏黄老旧的灯在风中摇晃。 席畅畅拉了拉身上的风衣,鼻子抽抽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小巷,汗毛直立。 为什么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还会有这么富有旧上海气息的弄道小巷?而且不偏不倚的在步行回钟家慕别墅的必经路上。 席畅畅犹豫再三,终于踏出了革命的第一脚。 眼睛不乱瞟,不斜视,一心埋头向前冲。席畅畅抱定主义,低头向前越走越快,几乎是一路小跑。 路程过半,席畅畅心刚安定了一些,忽然余光看到小巷的那边有模糊的红光一闪,稍纵即逝。 席畅畅浑身毛发齐齐直立唱国歌,感觉牙齿都在打颤。浑身僵硬,脚下却移不开步子。 静静站了很久,那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是眼花?席畅畅吸了口气。 试着往前迈步,走廊上可怜兮兮的扯线路灯一阵摇晃,这也让她看清了那边角落里一个模糊的黑影。
第一百五十章贝
社会版头条,山村老尸,齐齐涌上心头。她脸大发白,身体抖成了风中的落叶。 一个人慢慢从黑暗处走出来,举着双手:“别怕,是我,钟家慕。”声音由小变大,一步步走了出来。 昏黄灯光下,他的脸一般隐在暗处,还是看得到男人精致的轮廓,果然是钟家慕。 果然是好心有好报,她几乎激动的热泪盈眶。 晚上的风大,打在人脸上生疼,席畅畅搓了搓手:“这么晚,你怎么在这里?”她可不敢奢望这个大冰块是来找自己,毕竟钟家慕一贯冷冰冰,何况他也不知道自己上夜班。 果然,钟家慕扭过脸:“我下来买宵夜。”奇怪的是钟家慕的语气有些不自然。 席畅畅哦了一声,感觉自己狗屎运奇佳。可是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的钟家慕:“你买的东西呢?” 钟家慕愣了下,转了身子往前走:“扔了。” 扔了?席畅畅石化在那边,看着钟家慕的背影。脑袋中考虑自己给这个人上一堂锄禾日当午的课。 等等,背影?!一阵寒风吹过,她这才发现,钟家慕已经走了好远。忙大喊一声:“等等我!” 钟家慕没有吭声,脚下却慢了下来。席畅畅过去跟他并排走着穿过这条小巷,还惊魂未定:“幸好今天遇到你,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晚上经过这里,总是感觉有人跟着我。”回头张望隔了距离更显得阴暗的巷口,很是后怕的语气:“每次到了巷口就感觉有人在我身后跟着,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 钟家慕很是鄙视:“难道还有人想打劫你?” “如果是人就还好,最多破财消灾。”她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就怕是一些脏东西。”这么一讲,她就觉得害怕,她下意识的离钟家慕更近点。 钟家慕的脚步忽然停顿了下来,脸大有些铁青,随即加快了脚步。 席畅畅小跑着才跟得上,累的气喘吁吁:“钟家慕,走……走慢点。” 钟家慕置若罔闻,越走越快。 直到快到家,看着紧咬着唇拿出钥匙开门的钟家慕。 席畅畅才后知后觉,钟家慕在闹别扭。 反复思索自己方才的一言一行,应该没有惹到他才对吧。 席畅畅又偷瞄了一眼推门的钟家慕,偷偷在他脸上贴了两个标签。 喜怒无常,莫名其妙。 关上了门,两人换了鞋子,转头见看到洗手间门上一张大大的便利贴。 “上夜班,走夜巷,好恐怖!!!”三个大大的感叹号后面跟着一张泪水涟涟的哭脸。 这是前几天贴上去,发泄自己的气愤。平时见了几次,也没觉得怎样。可是现在跟自己的小叔子一起看着,怎么都觉得太幼稚。席畅畅涨红了一张老脸,只觉得自己颜面扫地。偷眼看钟家慕,不知为何他的脸上也有一丝微红。 尽管是偶遇,席畅畅还是有劫后余生的感动。想起钟家慕是下去买宵夜,现在又空着手回来,忙问:“钟家慕,要不我现在给你做点东西吃?” 钟家慕脱下外套放在沙发上,头也不回:“不饿。” “可是你刚刚不是下去买宵夜么?” 钟家慕愣了愣,半晌才说:“那你随便做点吧。” 十分钟后,钟家慕看着眼前热腾腾的泡面,很是悔不当初。 平时那个做饭好吃到爆的席畅畅呢?他看了一旁坐着,满脸都写着求求你表扬我的席畅畅一眼,难得的忍了下去,掰开筷子闷头吃。 热气腾腾,紧闭的门窗,外面有深秋的夜风呼呼吹着,室内更显得静谧。她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剧,午夜的重播的一出老剧,女主泪流满面的质问:“你残忍,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明明是他一向最嗤之以鼻的狗血情节剧情,此时听在耳中也像是有脉脉温情流动。 万家灯火。 吃完了面,他站起来:“我先睡了。” 席畅畅哦了一声,转身收拾碗筷。 等到他刷牙洗脸,正要回房间,听到她在后面迟疑的叫她的名字,他回首挑眉询问。 她小心翼翼的问:“明天……你还会下去买夜宵吗?” 她的表情假装漫不经心,偏偏眼底有藏不住的期待。他忽然有些哑然失笑,片刻后才不紧不慢的回答:“可能吧。” 这句漫不经心的“可能吧”让席畅畅担惊受怕了整整一天,第二天到了小巷口她左顾右盼,果然是空无一人。 她在寒风中摸摸鼻子,没了最后一份希望,想想也是,怎么会这么巧,正好又遇到。看一眼那条幽幽暗暗不用布景,直接可以做鬼片场景的小暗巷。 再度欲哭无泪,颤巍巍的就要往前走。 “啪”的一声,巷口墙的阴影处闪出一股红,照亮那张俊美的脸。 他一手挡着风,红光从他的指缝间透出,微醺的光在面容上明灭不定。 她定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做何反应。 他把打火机放回口袋,转身往回走了两步,见她还愣愣地在原地,皱了皱眉头:“快走。” “哦。”席畅畅如梦初醒,忙追了上来。一脸讨好:“钟家慕,买宵夜?” “又扔了?”瞄到他空空的手。 “嗯。” 然后就是沉默。 席畅畅对这种无声胜有声的君子之交显然很没有领悟力,走了十来步,她已经感觉尴尬的小虫子爬了一身一背。她偷窥了钟家慕的侧脸几眼,尝试开口:“钟家慕。” 他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 席畅畅勇气大增,打破沉闷:“今天我们部门的老男人居然被表白了。” 钟家慕一脸的兴致缺缺,还是很好心的搭了一句:“是么?” 回应!有回应!席畅畅趁热打铁,指手画脚:“当然是,我亲眼看到的。他的包里面居然有一封情书,粉蓝粉蓝的信封,上面还引用了一句徐志摩的诗。什么你是天空的一片云,真是土,现在哪还有人用这些诗啊,就算是周杰伦的歌词也比这个要好很多吧!再说,现在这个时代谁还写情书啊。”她发表完评论,转头看着钟家慕:“是吧?” 钟家慕明显的敷衍:“哦,是啊是啊。” 席畅畅的神经显然比别人粗了一块,兴致更加高昂:“我再告诉你,今天开会时总经理的假发带歪了,我们……” 老旧的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之后的一个多月,深夜阴森的老巷子,如实见证了一个买了宵夜又扔掉的某律师,和一个胆小如鼠很是话唠的嫂子天天“偶遇”的情形。 小巷的上空时常响起这样的对话。 “钟家慕,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司今天来了一个人,他的姐姐是拍了好多的电视剧呢!” “是么?” 老旧的路灯,将面瘫律师和话唠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刚回到家,就有人打电话过来。 “席畅畅?明天过来一趟,家里有事情要你出面。” 听到父亲的声音席畅畅明显高兴了不少,连连答应着。 挂了电话,她小心翼翼的问钟家慕:“我家远,你会来接我吗?”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期待。 “事务所有事,要忙。” “哦。”听了钟家慕的回答,席畅畅脸上是大写的失望,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躺在床上,盘算着明天回去会不会又是爸爸的长篇大论,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一回到家,果不其然就是老爸各种语重心长的教育,席畅畅呆了一天就落荒而逃,带走了自己大半个房间的东西。 席畅畅四个大包刚出了地铁站,一堆的哥就围了上来。 “美女,去哪?” “美女,要车吗? 一声声的美女听得席畅畅很受用,正打算挑一个面目和善的的哥回家。刚才那几个围在面前的男人齐刷刷的往她身后走去,而且一个个双眼发直。 席畅畅回头,眼神顿时也僵凝——那是一只很大很大的美女。 尽管半张脸都被一副大大的墨镜遮住,但是那气质那形象那穿着,活生生像是都市偶像剧走出来的。一堆的哥瞬间在美女面前围成了一堵墙。 “美女,去哪?” “美女,要车吗?” 这次的美女叫的很是真心,席畅畅酸酸的想。那个美女脚步停了停,尽管看不见眼睛,但是那表情也是相当的不耐烦,手捋了一下头发,更快步的向前走。经过席畅畅身边时,冷冷丢了一句:“接过。” 席畅畅忙移了移挡在路上自己的行李,那个美女冷着脸侧身而过。 冷艳啊冷艳,看着她被风吹起的卷发,走动时微微翻起的大衣衣角,以及那让她看着就胆战心惊的细高跟靴子,席畅畅很是感慨。再低头看一眼裹得像个包子一样的自己,席畅畅心情顿时有点低落。 前面的冷艳美女忽然站住,一手摘下眼镜,声音很是惊喜:“钟家慕!” 钟家慕?!正在低头自卑的席畅畅愕然抬起头,就看到那个美女三步并成两步,上前扑在一个人怀里。 那个人似乎有些意外:“杨蔷?!”广场周围的店铺的灯光照亮那张精致的五官和懒散的表情。 赫然是她那个任凭她怎么哀求命令都不肯来接自己的小叔子! 席畅畅的嘴撅的老高,站在一边瞪着那两个人。 那个美女,呃,杨蔷再也没有美艳的形象,整个人腻在钟家慕怀里,而那个向来最讨厌身体接触的人靠垫钟家慕却丝毫没有推拒的意思。撇下自己来接别人,现在还跟别人又搂又抱。典型的有了美女忘了嫂子,席畅畅心理有些不平衡。 “钟家慕,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杨蔷的声音传来,席畅畅不由身体前倾,脖子伸长。 “你回哪边?”钟家慕没回答,却是开口问。 “刚下火车太累,再说店里有他们看着,也没什么事……”杨蔷的声音轻缓,有种慵懒的暖昧。 “我送你过去。”钟家慕打了个招呼,状似不经意地瞄了席畅畅一眼,两人的视线相遇,席畅畅马上立正站好,一副正大光明的样子。 钟家慕转身叫了一个的哥:“师傅,去河北路。河北路,那不是正好经过自己家门口?席畅畅马上举手争取权益:“正好顺路,不如你们先送我……” 钟家慕瞪了她一眼,她讪讪的吞下了下面的话,心顿时凉透了,见了美女,连顺道送自己都不愿。 眼睁睁的看着钟家慕打开车门,把杨蔷塞进了出租车,席畅畅站在风中很是委屈。钟家慕却又走了过来一手拎起她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回头见她还呆呆的站在那,拉下脸:“过来,上车!” 柳暗花明又一村,钟家慕还是非常亲,席畅畅屁颠屁颠的坐了进去。 杨蔷看了她一眼:“钟家慕,她是谁?” 钟家慕淡淡的回了句:“熟人。” 熟人,多么宽广冷漠的名词,席畅畅很受打击。 杨蔷很是认真的看了席畅畅几眼,回头对钟家慕笑:“哟,你钟家慕什么时候还有我不认识的熟人了?”很是意味深长。 席畅畅敏锐的察觉到奸情的味道,身子往后侧,耳朵脖子齐齐伸长。 钟家慕有意无意的往席畅畅那边看了一眼,也不回答,只问:“你回来怎么没让他们来接你?” “他们来了除了话多,还能有什么用?”杨蔷嗤之以鼻,眼睛却扫了席畅畅一眼。 寒冰刺骨,寒冰刺骨,席畅畅顿时打了个寒战。 正说着,就看钟家慕家到了,到席畅畅马上喊停车。司机师傅纳闷的看了一眼:“还没到呢。” “先在这停一下。”河北路是没到,可是她家已经到了啊,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颠簸,现在她最想的就是躺在自己的床上。 师傅正要转方向盘,钟家慕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师傅,先去河北道。 “为什么?”席畅畅惊呼。 钟家慕一脸理所应当:“先把杨蔷送回去。” 为什么在自己家门口不能下车,还要在车里继续颠簸?席畅畅很是气愤,气鼓鼓回头,然后在钟家慕冷冰冰的眼神下铩羽而归。 忽然感觉有股冰冷的视线从另一个方向射过来,她扭了扭头,在接触到杨蔷眼波的瞬间,整个人差点冻成了冰棍。 第一百五十一章宝 钟家慕走在前面,也不回头“送回去了。” “哦。”低头看了看表看了看表“居然三点多了?!”花了两个多小时。 钟家慕没好气“从火车站到河北路,这已经算是快的了。” 席畅畅闷声“明天还要上上班,又睡不好。”强烈指责钟家慕“你刚刚让我先下车不就得了!我还能睡四五个小时。” 钟家慕回头看她一眼,语气有些无赖“我说不准下就是不准下,反正你只能陪着我。” 席畅畅奇怪的看了他半天,终于恍然大悟“哦……”拉了个长腔“我说呢,原来是怕大晚上的自己坐车回来。我还纳闷,怎么每次我下夜班正好赶上你买宵夜。”贼兮兮的凑过去“是不是不敢自己走回来,所以天天在小巷子门口等我啊?” 钟家慕定了定,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了她半晌,最后摇了摇头开始沉默向前走。 席畅畅立马追了前去“那个……” 钟家慕回头瞥了一眼她“什么?” “等我下班请我去吃饭好不好,今天我懒……” 钟家慕再次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着,半晌停下脚步,说“看我心情。” “……” 午后有了一丝阳光。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席畅畅走到门口,远远的就看见钟家慕和杨蔷两个人站在门边。不止她,几乎所有走过大门的人都在往那边看,这也难怪,他们那一对无论长相或是气质的确是没话说的好。钟家慕背对着她,低头跟杨蔷说着什么话,杨蔷的眉头轻皱着,席畅畅不自觉的联想到自己是那只电灯泡,更是心惊胆战。 她的脚慢慢慢慢的往后移,只求自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缩回公司内。 可惜太不随人愿,杨蔷一个长发微甩的瞬间看到了她,对她微微一笑。 尽管同是女的,席畅畅的骨头还是瞬间酥麻了一下,可见其巨大的杀伤力。基于仇美心理,席畅畅逃离现场的更加强烈了一些。 钟家慕转头顺着杨蔷的目光也看到了她,向她点了点头,这下不去也得去了,席畅畅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心情很是沉重。 当时,钟家慕站在左边,杨蔷站在右边,面对着实在太偶像的两人,席畅畅不自觉的自惭形秽。加上今天破坏了两人的亲密出游,心里有愧,于是低头缩脑站在中间,彻底的沦为了一场俊男靓女偶像剧里的灰大人背景。 钟家慕看了她一眼,眉头不自觉皱起“怎么这么慢?” 还没等席畅畅回答,杨蔷就横了钟家慕一眼“你怎么这么跟你嫂子说话?”又转过头,对席畅畅微笑“钟家慕一向这个样子,您别放在心上。” 可是杨蔷凭什么替钟家慕道歉?席畅畅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杨蔷笑着拉了拉钟家慕,催促着“还不快向席畅畅道歉!” 席畅畅抬头看了一眼钟家慕,他虽然皱着眉,可是对杨蔷的动作没有一点的抗拒。钟家慕什么时候成了别人可以随意拉扯,可以随意命令的人了。重大轻嫂!席畅畅的心里的酸水开始冒泡。 幸好在席畅畅的酸水开始没顶之前,钟家慕看了看表,转身对杨蔷交代“你先回去,等东西来了,记得给我打电话。“然后对席畅畅摆头“走吧。” 席畅畅坚持一贯传统,跟在钟家慕身后往前走,就听到杨蔷在身后娇嗔“钟家慕,我这么帮你,也不请我吃顿饭?” 钟家慕没说话,连脚都没停,继续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席畅畅走了几步,不由得回头看了两眼,见杨大美女站在那,恨得牙痒痒的看着钟家慕的背影。 尽管这么没有礼貌的是钟家慕,席畅畅还是厚道的小小爽了一下。 等坐在明亮的餐厅里,席畅畅的心情还是有些小雀跃。直到钟家慕端了盒满满的自助餐放在她面前,席畅畅低头看了一眼,嗯,好像都是自己平时爱吃的菜。想起自己这么些天,还是记不住男神不吃的菜大。不禁赞叹“钟家慕,你记性真好。” 钟家慕挑眉表示询问。 席畅畅指了指自助餐盒上的十来样菜,很是敬仰“你居然记得住这么多我爱吃的菜。” 钟家慕看了她一眼,一副怕麻烦的口气“谁会没事干记这些东西,我是随便打的。” 随便打的都能这么精准,正巧避开她这个有名的挑食主义者?席畅畅两只眼晶亮,很是佩服。 钟家慕看着眼前一脸不可思议的席畅畅,稍稍提高了音量“你到底吃不吃?” “吃,当然吃!”席畅畅马上低头做小鸡啄米状。 片刻,嘴里装满食物,混沌的女声响起“钟家慕,你的脸为什么红了?” “没有。”钟家慕斜睨她一眼。 “明明就有。”席畅畅以雪亮的眼睛指证。 “你看错了!”钟家慕斩钉截铁。 钟家慕一计眼波扫过,席畅畅马上低头继续啄米。终于吃完了饭,席畅畅撑着鼓鼓的肚皮,拿起一旁的餐巾纸擦擦嘴。忽然无意看到对面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微笑看她,见她看过去,还拿起了手边的酒杯遥遥做了一个举杯的姿势。 莫非是艳遇?席畅畅的脸一下子通红。本来放在手边躁躏自己嘴的餐巾纸,也装模作样轻柔的了沾嘴放下。眼睛偷瞄过去,那个男人居然还在看自己,生平第一次所谓的艳遇,席畅畅开始感觉坐立不安。 她身体前倾,小声跟钟家慕打报告“钟家慕,那边有个人在看我。 钟家慕愣了愣,回头往那个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恋爱历史为零的席畅畅继续咨询“我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钟家慕也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随即举手“服务员结账。” 嘎,就这样?席畅畅傻傻的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钟家慕。虽然她没指望要和这个人真的有什么发展,但是人生第一次的艳遇,怎么也不该这么草草结束吧。女性的虚荣心顿时降落谷底,她的脸耷拉了下来。 钟家慕冷冷睡她一眼“怎么?舍不得?” 席畅畅哭丧着脸,还是在强权下低头“没有。” 钟家慕哼了一声,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脸上有亲切的笑“小姐先生好,你们的账单那位先生已经帮你们结过了。“ 顺着她手的姿势,席畅畅看到了方才那个一副精英打扮的男人,对她微笑致意。这次不能躲了,席畅畅也报了一个礼貌但是僵硬的微笑。 钟家慕的脸顿时变得很臭,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红票,递给了服务员“我们不用。”站起身,拿起两人的外套,冷冰冰的看了席畅畅一眼“走。” 他走的很快,席畅畅几乎要一路小跑。 席畅畅看了眼前面健步如飞的钟家慕,心里很是唏嘘,自己这个小叔子像更年期早到似的,喜怒无常的令人发指。更让人怒发冲冠的是依着自己的两条小短腿追她,根本就是两步做三步赶,根本就是在光天化日下欺负海拔低的自己。想想今天对着杨蔷,钟家慕虽然还是一张扑克脸,可是任由美女拉拉扯扯指东指西。自己把他好吃好喝招待着,却活生生沦落成了一个处处讨好的小喽啰。 席畅畅越想越气,越想越闷,脚步越来越慢,最后索性成了蜗牛慢慢爬。 爬啊爬,爬啊爬,猛一抬头,发现前面没了钟家慕的身影。前面不远处就是熙熙壤攘的广场,宽大的屏幕上是当红明星演唱会的画面,下面大都是些年轻男女,个个脸上带着那种专属年少的肆意笑容。 席畅畅忽然感到乏力,转身坐在一旁的台阶上。 眼前一双双的鞋子略过,时尚的靴子,发亮的皮鞋,时尚的靴子,发亮的皮鞋……一双鞋子在她面前停住,难道是钟家慕?她饱含期待抬头,看到一张布满皱纹的脸,颤巍巍的手里还捏着两张十元钞票。席畅畅有些发傻,愣愣的接了过来,那位老太太一脸和蔼同情“小姑娘,去买点东西吃吧,这大冷天的。” 敢情是把她当了乞丐,席畅畅脸上划下黑线。 连忙起身,把钱还给人家,再也不敢随地乱坐搞什么明媚的忧伤。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尘,抬头就看到不远处钟家慕一脸好笑的看着她。 席畅畅脸上更烫了些,地瞪了他一眼,也不理他,转身气鼓鼓的往前走。 钟家慕走了过来,问的很正经,但是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笑意“恭喜,又找了份兼职。” 席畅畅瞪了他一眼,想起刚才也是有些忍俊不禁,扑哧笑了起来。笑了半晌又想起自己正在生钟家慕的气,马上又拉下脸,继续气鼓鼓往前走。 钟家慕有些好笑,跟在她后面提醒“我已经叫了车,停在那边。” 天大渐晚,夜风又凉,下个公交车牌还有一段不短距离,打车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席畅畅忽然就固执起来,头也不回往前走“我不坐。” 钟家慕对于她忽然的固执有些新鲜,挑了挑眉“你要走回去?” 隔着两个区,一个西北角,一个西南角,选择不言而喻。席畅畅的骨气发挥的很不是时候“我就是喜欢走路,不行吗?” “行,当然行。”钟家慕难得的从善如流。 于是,第一次生闷气的席畅畅一直走了在寒风中走了半个钟头,还没有穿梭人声喧闹的广场。一路上一直有一些女孩的目光往她身后汇集,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一直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自己的钟家慕。 这么多的人,这么长的路,这么冷的风,席畅畅开始对自己活受罪的行为开始懊恼。现在低头会不会有些窝囊?她偷偷回头瞄了钟家慕一眼。他的双手无意插在口袋里,对周围女孩子明显或是偷看的目光一副的习以为常,脸上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这股漫不经心惹恼了再次惹恼了席畅畅,难道他就吃定了自己会先举白旗?席畅畅缩回脑袋继续往前走。 忽然前面一个人冲了过来,一下子把她撞到了地上,她本能的伸手往地上一按。冬天冻得生脆的皮肤在地上划开几道血痕,过了片刻,才痛的她呲牙咧嘴。 撞她的那个人也不道歉,急忙在人群中推挤往前走,很是焦急的样子。钟家慕扶起了她,低头看了眼她手上的伤口,脸拉了下来,抬头往那个人走的地方看了好几眼。 明明是自己受伤,可是看到一脸寒霜面大不善的钟家慕,席畅畅反而成了那个安慰的人“没事,待会买几个创可贴就行。” 钟家慕的目光还是随着那个人移动,嘴里只回答着“嗯,广场那边就有个药店。” 说完了,就一手搭在席畅畅的手臂上药店方向走。 席畅畅的第一次发脾气以自己手上的几道小伤口划上了句号。 席畅畅被动由钟家慕拉着走,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钟家慕莫名的有些心惊胆战。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钟家慕,尽管没有表现出来,可是他周遭都像是有一股怒气。 不过想想,即便他现在生气,最多也就摆下脸,也不能拿那个人怎么样,席畅畅也就不再做声。 到了药店,不仅买了几块创可贴,钟家慕还多拿了一小瓶酒精。 席畅畅不自觉的把手往后缩。 “伸手。”钟家慕下了指令。 看了面无表情的钟家慕一眼,席畅畅着嘴把手伸出去,最后还临死挣扎“能不能不擦?其实根本……” 钟家慕瞟了她一眼,她立刻把必要两个字咽了下去。 药店明亮的日光灯下,席畅畅白白肥肥的小手莫名有种玉的光泽。钟家慕的手中微微沁出了汗,不找痕迹在的衣服上擦了擦,才握了上去。 伤口里有细碎的沙砾,钟家慕小心的一点一点拨出,他的头发垂下,露出他的眉眼。席畅畅从来没试过这么近的看他,少年俊美的脸庞,不过眼角微微向下,一种天生漫不经心的姿态。此时目不转睛的帮她清着伤口,席畅畅忽然觉得有些面红心热,干笑着开口试图打破这怪异的感觉“呵,这么认真?” 。 第一百五十二章 K 钟家慕的回答是直接拿着蘸了酒精的棉签涂上去,席畅畅再次呲牙咧嘴,因为突然的激痛,顿时眼泪汪汪。 钟家慕把创可贴塞到她手里“自己贴。”转身就走到门外,兀自点了一根烟。 席畅畅横了他一眼,敢怒不敢言,自己小心贴了上去。旁边的售货员偷笑“你男朋友真可爱。” 这么冷冰冰的样子叫可爱?席畅畅脑袋有些打结,是现在的形容词都换了说法?不过还是先凑过去纠正“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的弟弟。” 售货员眨了眨眼睛,一脸梦幻“姐弟恋,真是浪漫。” 席畅畅无语。 回家路上,席畅畅把售货员的话当是笑话讲给钟家慕听。 钟家慕沉默了半晌,才问“有这么好笑?” 一副扑克脸,没想到心也正了。席畅畅对某人缺乏幽默细胞很是同情“当然好笑,我是你嫂子诶。” 钟家慕不以为然“我又不会一直是你的小叔子。” 席畅畅没听出其中的蹊跷,举例论证“重点是,我比你大了两岁!整整两!”说起年龄不仅仰天长叹“两道代沟!”鸣呼哀哉,真是岁月不饶人岁月催人老。本来二十二岁也算的上是青春年华,可是天天对着你……” 钟家慕怔了怔,深吸了口烟,声音有些模糊。席畅畅没有听清,转头问“你说什么?” 昏黄灯光下,他的脸一半明一半暗,头发打下暧昧的浅灰,双眼中似是有着奇异的光彩。 说起席畅畅的恋爱史,面对别人的甜蜜恋情,她似乎永远都只有羡慕的份小学时,羡慕别的女生有其他小男孩送的糖果。中学时,羡慕别的女生可以坐在清秀少年的自行车后面,裙摆飞扬。上了大学,尤其是在每年期末考试的时候,每次看到别的女生拿着她们男朋友泄露出来的考题,她就悔得肠子肚子绿油油。 她似乎是天生的没有男生缘,印象中也没有男生追过她——有次,在高中同学聚会上,她一脸伤感的做了如此感叹。随即遭到一群闺蜜的暴打,众人七口八舌——列举几班那个脸上有青春痘的xx,几班那个把头发梳起来装道明寺的xxx,还有本班那个笑起来有两颗可爱小虎牙的xxx…… 难道没事干老找她茬,害她每次见他都躲着走,就叫做追求? 难道每次放学坐一班车,却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叫做追求? 难道不停的跟自己吹嘘他的恋爱史,不停的跟自己夸赞其他的女生,就叫做变相的追求? 席畅畅在一群姐妹的鄙夷目光下,发现自己已经跟这个时代的恋爱观彻底脱节。于是在众人恨铁不成钢的公愤下,用了一个下午填鸭式的灌输了席畅畅现代人的扭曲三观。 “所谓秋天的菠菜传递于眉眼盈盈间,那都如同琼瑶式煽情——过时且没有效率。”某人一脸鄙弃。 “现在的恋爱讲究的就是快,狠,准。”某人一脸严肃。 “只要有爱,一个字,上!为了爱奋勇直前,见神杀神,见鬼驱鬼。挡我者,尽皆拖出去凌辱!”某人杀气腾腾。 “只要没爱,管他是出了车祸卧病在床还是再三挽留悲悲切切,一个字,走!要记得最好电影永远是下一场,最好的男人永远是下一个!”某人斩钉截铁。 “世界上的男人都很贱,唯一征服他们的方法就是你要比他们更贱!”某人冷笑连连。 面对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面对一堆面大纠结扭曲的姐妹,席畅畅几次的质疑都被更猛烈的炮火轰下。最后只能呆呆坐着,被灌输了一个下午,席畅畅摇摇晃晃走回去的时候,脑子里只剩下“打!杀!上!”等激烈词语,那战火激荡不亚于刚看了一部经典电影“战争”。 钟家慕在客厅里倒水,拿东西,放东西,再倒水,来来回走了数十遍,脚步声放得异常的大。再看一眼席畅畅,仍是毫无所觉的对着电视傻笑。 钟家慕暗叹一口气,再次确定某种曲线救国的思想不该用在某些脑子只能直线运转的人。 手指轻轻一按,一,二,三,不出所料听到席畅畅怒气腾腾的指控。 “钟家慕,你干吗忽然关电视! 钟家慕指了指门口“帮我把东西搬下去。” 席畅畅这才后知后觉,原来门口居然多了两个大箱子,怒火被好奇打败,她问“那里面钟家慕回答的很是随意“烟花。” “烟……烟花?”席畅畅的舌头有些打结,心中某个属于少女情怀的地方忽然升起粉红的泡沫。 钟家慕看着双眼差点变成红心的席畅畅抿了抿嘴“嗯。” “那,那然后呢?”席畅畅有些语无伦次。 钟家慕有些不耐烦,也不回答,只搬起一个箱子,对席畅畅吩咐“你搬另一个。” 席畅畅得令抱起,才想起问“要搬去哪里?” “小广场。” 所谓小广场就是他们别墅后一个小区里一块有些空旷的草地,似乎曾经规划过要建成一个健身区或是篮球场。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没有实施,只留了一块草地在那边。 “去……去小广场那里放?”想象的诱惑力太强大,席畅畅发问的有些困难。 “不是。”钟家慕回答的很严肃“是去吃。” 呃?吃……烟花,席畅畅看着一脸认真的钟家慕,半晌才明白,他是在开玩笑。 不得不说,很冷,非常冷。 席畅畅打了个哆嗦,看着手中的大箱子,小心翼翼的确认“其实是去放烟火对吧?” 钟家慕回了她一个废话的眼神,从里面打开了门。 尽管整个人都快被粉红泡沫淹没,某个良民遵纪守法的思想依然不屈不挠的抬头“可是现在这里不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吗?” 钟家慕一副理所当然“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席畅畅怔住,看着这个无视纪律无视法规的律师。 不得不说,真是……酷到掉渣。 席畅畅瞬间被打败。 怔了半晌,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以及随之而来的义务,清了清喉咙,准备开始说教“钟家慕,你这样是……”不对滴还没说完。 钟家慕已经很是不耐烦,皱着眉头,音量稍微提高“你到底去不去?” “去!”某遵纪守法的良民忙点头如捣蒜,迫不及待的标明态度。 于是一大一小各自抱着一只箱子,开始往小区后面走。 如同七大祥云之于紫霞仙子,犹如水晶鞋之于灰姑娘,席畅畅对于烟花有种近乎执拗的情这还要追溯到许多年前,那时席畅畅还是稚童,由席爸爸抱着看一家财大气粗的建筑公司在新买的地皮上放烟花。由于烟花放完后,席畅畅留恋不肯走。于是席爸爸半哄半骗“等你恋爱了,无论你想看多少烟花,那个人都会放给你,而且只放给你一个人。” 席爸爸的一时哄骗,使得当初年少无知的席畅畅对于幸福的定义,就是两个人肩并肩,相互依很着看烟花腾空绽放。 尽管后来发觉这种伎俩,在偶像剧集言情小说中比比皆是,集了狗血于一身,席畅畅深深自鄙,但是那发了芽的念头还是在席畅畅的脑袋里扎了根。 这种扎根的粉红梦想,让席畅畅一次次的唾弃自己。她居然为了一场不切实际徒有其表的烟花,所以时时感到有些失望,席畅畅深刻感到自己的幼稚。 为了不让自己成了那个贪心不足想吞大象的家伙,席畅畅每天在睡觉前都要深省己身,对自己进行深刻的自我批评与检讨。不过……按着今天自己热血沸腾的迹象来看,显然效果并不甚大。 正想着,已经到了小广场,钟家慕放下手中的箱子,打开,取出几个相同的烟花,按次序排列成一排。看着钟家慕自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啪”的一声,幽蓝的火焰燃起。 “等等!”某好龙的叶公忙喊暂停,往旁边跑了两步,双手捂着耳朵“好了。” 钟家慕无奈摇头,等她站好,才点燃了烟花。 一簇簇的烟花在爆裂声中腾空,在天空中绽开绚丽的花朵。那样繁盛的美丽,仿佛所有想要的一切都铺面而来。俊美少年站在其中,低头以手挡着风,点燃了一根烟。骤起骤落的烟花,明灭间他精致的轮廓若隐若现。 席畅畅胸口忽然一热,微微的眩晕。 钟家慕吐了口烟,冲她说了声什么。在巨大的声响中,她听不清楚,眯起了眼睛喊“你说什么?” 钟家慕没有回答,只是冲她微笑,席畅畅从未见他这样的笑,一向冷漠的脸上有种清秀而腼腆的微笑,如同初升的旭日。偶尔一束烟花腾空,照亮了他的眼眸,那眼底却如同有如水的忧伤,静静流淌。 席畅畅忽然有种流泪的冲动。 这样繁盛的烟花,这样美好的少年。 钟家慕对她招了招手,做了个过去的手势,她吸了吸气,捂着耳朵跑过去。 钟家慕指了指一边一个没有燃起的烟火“你去点。” 席畅畅连忙摆手“我不敢。” 钟家慕无奈“我帮你捂着耳朵。” 席畅畅开始有些蠢蠢欲动,因为安心——钟家慕是不会让她受伤的。 她仰头还是确认“你要在一旁帮我。” 钟家慕笑了笑,取下嘴边的烟“用这个。” 这个还保险一点,打火机她还真不敢用。 席畅畅接过了烟,战战兢兢的蹲下,手颤巍巍的往那个炮筒处接近。 钟家慕在后面捂着她的耳朵,见她实在太慢,终于不耐烦的把她往前面一送,毫无心理准备的席畅畅身体不自主的前倾,然后——导火线就呲呲的往上爬。 “啪!”一声巨响,天空瞬间犹如白昼,白大繁星闪亮。 适才被人陷害的怒气被无边的喜悦代替,席畅畅赞叹“真是美!” 钟家慕却没有抬头看天空,只是看着她,笑着说了句什么。席畅畅这才发现他的双手还在她耳朵上,尽管隔了这么近,她已然听不到。 她伸手拉下钟家慕的手,眯起眼睛问“你刚说什么?我没听到。” 钟家慕没说话,依然是适才让她眩晕的那种神情,声音暗哑“本来就没打算让你知道。” 看着已经扭过头去钟家慕,席畅畅再次被打败。 忽然间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在那边高喊“谁在那?”好像是小区保安的声音,席畅畅顿时六神无主。 果然坏事做不得啊,自己除了偶尔乱扔垃圾,唯一做过这一件违法乱纪的事,马上就被抓了个正着。自己灵魂塑造者人民园丁的形象算是被破坏完了,席畅畅脸马上就耷拉了下来。 刚刚开始伤感,手就被人拉住,整个人被拽着往前跑。 钟家慕边跑边回头瞪她“快点!” 席畅畅立马反应过来,忙不迭的逃离案发现场。 按着这个小区的设计每个住户都有一块小菜地,一楼的在菜地前面又多一个面积很小的小院子。许多一楼的住户都在镂花不锈钢的院墙边种满了爬山虎,夏天绿油油的不仅悦目而且清凉。到了冬天,尽管已经衰黄败落,可是那些乌压压的藤条依然如同一堵灰墙。 钟家慕拉着席畅畅躲在爬山虎的藤蔓下面,两个人蹲着,低低的喘着气。 两道光束打过来,他们往后贴了一些。 光束在他们咫尺之遥的地方晃了过去,拿着手电筒的两个保安走了过来,一路还不停的嘀咕。 “嘿,跑的还挺快。”一个说。 “肯定是年轻人,小情侣来点烟花,玩浪漫。咱们这老胳膊老腿的怎么跟的上!” 忽然感到脖子上一热,席畅畅抬头,就看到钟家慕满脸的笑。因为角落地方太小,两个人挨得很近,钟家慕一笑,热气就扑在她脸颊和脖子上。 钟家慕满眼的笑,离得这么近,他长长的睫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席畅畅从不曾跟家人以外的异性离得这么近过,顿时有些不自然,稍稍往外错了错身子。 手臂间忽然一紧,钟家慕整个身体覆上来,拥住了她。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同 一大早席畅畅就站在镜子前,一手一套衣服,左三圈右三圈的旋转。钟家慕在一边喝着豆浆,脸大有些发黑。 实在拿不定主意,席畅畅苦着脸回头“钟家慕,到底哪一套比较好看?” 钟家慕眼光扫过她手上的两套衣服,下巴往她左边一抬“那件红大的。” 红大?席畅畅看了眼左手上搭的黑大小套装,猛然想起这才慢慢回头,在她身后衣架上挂着一套大红的衣裙。 那还是她大二时参加话剧社时,在一出民国剧中充当人背景穿的礼服。无论颜大设计还是面料,都俗到了一种极致。因此,自那次表演之后,她就没有再穿过。今天之所以被她挂出来,是因为决定周末要捐出去。 席畅畅被那大红的蕾丝边雷到,有些僵硬的问“你是说这件?” 钟家慕睁着眼说瞎话“嗯,很漂亮的衣服。” “是……是吗?”看着那套衣服,席畅畅有些发囧。 钟家慕先发制人“你不相信我的眼光?”凶巴巴的口气。 “相信!相信!”想起平时走在路上钟家慕“招蜂引蝶”的情景,再想起自己平时很是路人的装扮,两相对比之下,席畅畅果然中计。 五分钟后,席畅畅看着镜子里一身大红臃肿俗气的自己,终于还是忍不住怀疑“钟家慕,为什么我觉得有点……怪怪的?” 正在喝豆浆的钟家慕抬头看到如同从最低俗乡村电影中走出来的席畅畅,差点没一口喷出来。轻咳了两声才忍住笑,一脸严肃“的确是有些怪……”沉思了一会,继续昧良心“这个衣服很好看,怪就怪在你没有化妆。 “化妆?”席畅畅有些伤感“可是我不会。” 经过上次的事情,席畅畅算是认清了自己不会化妆的这个事实。 钟家慕很不满意的摇头,一脸正大“这件衣服必须要化妆才能衬得起来。” 席畅畅做了深刻的思想斗争,最后弱弱开口“要不还是算了,我还是平常的样子吧。” 闻言,钟家慕马上反对“不行!” 今天的钟家慕似乎很反常,相对于平时的他而言,很显然有些“多管闲事”,席畅畅有些疑惑“为什么?” 钟家慕开始审问“今天是不是你生日?” “是啊。”点头。 “你不是要和男神的去吃饭?”口气有点闷。 “嗯。”呆呆点头。 “你就不想漂漂亮亮的去见他?”声音有点粗。 “想。”羔羊彻底陷入圈套之中。 钟家慕作出总结“所以,你现在要去化妆。” “好。”彻底上了贼船。 所调化妆,也无非就是脸大白一点,眉毛浓一点,嘴唇红一点。” 钟家慕拿过她手中的化妆品,一脸的狼外婆“我帮你。” 席畅畅闭了眼睛,感觉粉扑像是揉面团的踩躏着自己的脸,接着有痒痒麻麻的触感刷过自己的眉毛,半晌才有腻腻的口红描摹自己的唇形——这次倒是很轻柔,只是手稍稍有些抖。 “好了。”听到钟家慕的声音,席畅畅这才睁开了眼睛。面前就是钟家慕一张放大的脸,乍见她睁开眼,愣愣的看着她有些错愕。 他看她的目光,仿佛她是一个外星人。 经过上次的事情,席畅畅本来就有些胆怯,见钟家慕这样的反应,更加心虚“是不是很难看?” 钟家慕移开了视线,回答的有些不自然“很……很好看。” 想起原来看电视,钟家慕对其中许多席畅畅羡慕不已的女明星都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态度,再想想原来钟家慕的朋友都是一只只的大美女。现在连眼高于顶如他都称赞自己“很好看”,席畅畅顿时心花怒放,高高兴兴的要去照镜子。 钟家慕拦住她“时间不早了,去找他吧。” 席畅畅看了看手机,果然已经没有时间,立即“嗷”了一声,抓起自己的手提包就往楼下冲。 席畅畅的一生从来没有如此辉煌过,这一路上,无论是站台上还是公交车,即便现在走在公司里,迎面走来的人无不对她侧目而视,窃窃私语且再三回头。 风格一向很路人的席畅畅努力维持端庄姿态,尽管有些喘喘不安,心里仍是充满了澎湃的激情。 这样的回头率,这样的引人注目,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美女? 席畅畅热泪盈眶。 “众目睽睽“之下,席畅畅到了办公室前,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三位员工正在说话,齐齐转头,瞄了她一眼又转回去说话。然后又僵硬的转回来,席畅畅几乎听到他们脖子“嘎吱嘎吱”的响声。 呃……他们的表情似乎不能称之为惊艳。 面对着六只几乎快凸出来的眼睛,席畅畅觉得保持微笑有些困难,低头急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两位老员工很是同情的看了一眼难得表情惊愕的男神一眼,打了个哈哈走了出去。 办公室顿时只剩下她和另一位员工两个人,席畅畅有些沮丧,只低头整理东西。 快到下班的时候,提前说好的男神来接席畅畅,在门口看到席畅畅的样子,他悄无声息地无声来到她桌子前,也没说话,只递给她一面镜子。 镜子里如实的出现了一张雪白脸孔,扭曲纠结如蜈蚣一般的浓黑眉毛,一张口红已经红杏出墙的血盆大口,活生生午夜怪谈里的女鬼脸孔。席畅畅辨认了半天,才反应到里面那张面粉团子是自己的脸,瞪目结舌了好一阵子,抬头看见旁边那人无语的表情,想了了半天辩解“我不知道会这样……” 看着一脸郁闷席畅畅,叹了口气“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 席畅畅越想越委屈“因为今天生日,要跟你去吃饭,想打扮的好看一点……”被自己雷到,她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 男神愣了愣,随即微笑“我很高兴。” “啊?”对于男神的神来之笔,席畅畅有些摸不到头脑。 男神摸了摸她的头,眼中温和,有脉脉的柔情涌动“你是为了我做这些,我很高兴。” 席畅畅慢慢慢慢明白过来,脸上火辣辣的烫,头也低了下来,不过还是嘟起嘴闷闷抱怨“可是很难看。” 男神的手轻轻放在她的手上,“去洗了就好了。” 用了四五包纸巾,半桶的纯净水,新的一张纸巾上才没了那些黑乎乎红乎乎白乎乎的颜大。席畅畅的脸已经被擦得通红,辣的疼。手机忽然响起来,她快速的接起,里面是钟家慕的声音“效果怎么样?” 幸灾乐祸,绝对的幸灾乐祸!想到这个让自己这么丢脸的罪魁祸首,席畅畅气不打一处来“钟家慕,你刚才给我化的什么妆?!” 钟家慕毫不心虚的问“他不喜欢?” 席畅畅无奈“那种调大板谁会喜欢!” 钟家慕稍稍沉默,很快发现了问题的症结,一副的义正严词“他不懂得欣赏。” 席畅畅无语,找不出反驳,只好有气无力的回答“好吧,我们和你的审美观存在代沟。” “你们?”钟家慕的声音有点高,接着“啪”的挂了电话。 听着嘟嘟的忙音,席畅畅再次无语。 尽管二十二岁开场不太精彩,不过想起刚才男神的表情,席畅畅再度羞怯,把适才的不愉快抛诸脑后。 正傻笑着,手机又响起来,没想到又是钟家慕。 钟家慕这次的口气有些懒懒的“到底我哥说什么啊?” 尽管知道他看不见,席畅畅还是羞红了脸,声音也放的有点低“他说我为他打扮,很高兴。” 钟家慕沉默了半晌,才“哦”了一声。很是担忧的提出另一个问题“那你今天怎么跟他出去?” 事实证明,转移话题这一招对席畅畅是屡试不爽,她马上从质问者转到回答的一方“为什么不能出去?” 钟家慕一副语重心长“既然我的审美观和他不一样,你确定他会喜欢我帮你选的衣服?” 惊悚,惊悚,席畅畅这才想起来,自己一身的大红古董装。连忙站起来,冲到窗户前。虽然不甚清晰,还是可以看到玻璃上一个臃肿俗气的一团红,席畅畅脸迅速耷拉了下来“那要怎么办?” 钟家慕好心提议“今天不行,那就改天好了。” 席畅畅有些心动,为难的嘟起嘴“可是今天是我生日。” 钟家慕的声音瞬间有些冷“你就这么想和他一起过生日?” 不等席畅畅回答,又“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熟悉的忙音再度在耳边响起,席畅畅已经开始习以为常,想了想今天异常“热心”的钟家慕,席畅畅眉头心中泛起一股疑惑。 刚要出卫生间,席畅畅就听见男神说话了“席畅畅,对不起啊,我公司有个重要的会要开,生日礼物我放桌子上了,先走了。” “可是今天……” “砰。”伴随着门关掉的声音,席畅畅知道男神已经走了,她耷拉着脑袋,给钟家慕发了一条消息他去忙了。 钟家慕难得秒回一次我生病了。你出来,我在你们公司楼下。 席畅畅…… 席畅畅还是没出息的下来了,走在大街上,钟家慕一句话都没有说。 怎么今天钟家慕跟家里更年期的老妈子一样喜怒无常?正自我感觉良好着,忽然感觉钟家慕停了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是街角的一家蛋糕店。 钟家慕抿了抿嘴“进去。” “啊?” 钟家慕难得解释了一句“我想吃甜食。” 难道一个人生病,连口味也会大逆转?席畅畅脑中冒起了一个学术性的大问号。 不过无论如何狐疑,对于钟家慕的话,席畅畅还是习以为常的坚决执行,人形拐杖扶着钟家慕进去。 半小时后,席畅畅一手扶着钟家慕,一手提着蛋糕,步履维艰的往前走。 在经过一个超市,看着袋子里的几瓶葡萄酒,席畅畅欲哭无泪。 钟家慕终于大发慈悲“打车。” 扶着钟家慕走了这么长的路,又拿着几瓶酒和一个大蛋糕上楼,开了门,席畅畅就扑倒在沙发上。 耳朵里听到钟家慕一轻一重的脚步声还有塑料纸摩擦的声音,席畅畅迷迷糊糊就要睡着。忽然感到有人在摇自己,惺松睁眼,钟家慕一脸的不耐烦“过来许愿。” 许愿?席畅畅这才发现茶几上是刚才买的那个蛋糕,现在已经被拆开,上面还歪歪扭扭的插了几根蜡烛。 今天是自己生日,席畅畅立即反应过来,再看向一旁仍是一脸酷酷的钟家慕,不禁摇头感真是孝顺的小叔子。 钟家慕被她慈爱的目光看得发毛,一记眼光杀过去“快许愿。” 对着那几只歪歪扭扭摇摇欲坠的蜡烛,席畅畅还是虔诚的许了愿。 睁开眼,三口气吹灭六只蜡烛,席畅畅得意洋洋。 斜瞄了一眼默默的钟家慕,又斜瞄了一眼默默钟家慕,再次斜瞄了一眼默默钟家慕,终于忍耐不住,哇哇大叫“钟家慕,你为什么不问我许了什么愿望?! 钟家慕斜睨了她一眼“你许了什么愿望?”口气很是敷衍。席畅畅更加气高趾扬的一抬下巴“不告诉你。” 三分钟后,席畅畅再次哇哇大叫“钟家慕,你为什么不问我?” “我问了,你没回答。”钟家慕摊手,很是无辜。 真是不懂配合,席畅畅谆谆善诱“你问,我不说,你再问,我还不说,你就要一直逼问,直到我说了为止。“这是每年生日的戏码。 钟家慕哭笑不得“我又不想知道。” 席畅畅很是热的引诱“其中一个跟你有关哦……”最后一个“哦”字拉得很长。 “我知道。”钟家慕拿起塑料刀开始切蛋糕,低头掩去脸上的苦涩“可是你许的和我想要的不一样。” 正感叹着,钟家慕已经递过来一块蛋糕,另外还有一杯酒。 看着那杯灯光下泛着暗红光泽的液体,席畅畅有些小伤感,一向滴酒不沾的她也端了起来,猛地灌了一口,唏嘘感慨“又老了一岁。” 某菜鸟在三口葡萄酒前壮烈就义的第二天中午终于诈尸,坐在沙发上边喝水边小心翼翼的偷瞄某面瘫。 。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
半个小时后,某菜鸟终于忍不住,担忧地问出口“钟家慕,我昨天喝醉之后,有没有什么……呃,很反常的举动?” 听说,人醉酒之后会表现出与自己平时完全不同的人格,按这个逻辑,那自己岂不是要化身御姐? 想到自己脚蹬皮靴,手持软鞭的场景,席畅畅打了个寒战,不由得上下打量了钟家慕好几眼。 嗯……还好,暂时没有看到伤痕。 感受到席畅畅雷达般的眼神,钟家慕头也不抬,回答的很是敷衍“没有。”只不过唠唠叨叨了一堆从记事到现在的生活,没有冲到阳台唱歌,没有见人就傻笑,酒量虽然差,但是酒品还算不错。 “真的没有?”席畅畅很是狐疑。 钟家慕终于抬头看她,似笑非笑“那你以为你做了什么?” 不说还好,他这么一句话,立刻让席畅畅的脸迅速升温,一片通红。 “没……没有。”席畅畅有些结结巴巴。 钟家慕也不拆穿,还好心的解释了一下“你昨天喝醉后,说了一堆废话就睡了。” 废话?席畅畅的眉头挑了一下,最终还是习以为常的选择听而不见。 不过想想的确是有些记得,自己唠唠叨叨的说了很多,可是对于什么时候回房间睡觉却没有一点印象。 席畅畅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昨晚的一个梦。 梦里面她居然穿越到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身上,而是是那种无论教主皇帝杀手阿哥看她一眼,就会魂萦梦牵的大美女。 这天她躲着府内倾心与她的俊美父亲与英俊哥哥,出去买糖葫芦吃。正乐滋滋的吃着,忽然感到下面有一个小人在拉自己的衣服,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岁一脸臭屁的小男孩。 本着穿越女我本善良的天性,她低头笑得很温柔“小弟弟,你拉我干什么?” 那个小男孩眉一挑,也不说话,依然一脸臭屁的看着她。 席畅畅笑了很久,脸上肌肉终于在小男孩一脸鄙视的眼光下耷拉下来。小男孩终于说话“我要跟你回家。” 席畅畅膛目结舌,难道这就是穿越女大小通吃一笑倾城的魅力,自己甚至连唐诗宋词流行歌曲拉丁舞蹈都没上,就有人对自己这么死心塌地?! 小男孩下一句平平的叙述瞬间打断了她的自恋“我在街上这么久,从来没见过笑得这么白痴的人。” 席畅畅气不打一处出,愤愤指责“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回家?” 小男孩眼角下垂,一脸的漫不经心“因为你是个笨蛋,而我又很无聊,我就想看看一个笨蛋到底能笨成什么样子。” 席畅畅面临暴走边缘,看着那个态度很认真的小屁孩,气得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 小男孩毫无所觉,或者说丝毫不放在心上,自顾自的往下说“既然我现在要决定跟你走,那现在我们就来做个标记,免得你以后傻傻的跟别人走。” 席畅畅气极反笑,斜了一眼,直到自己胸口的小鬼,很是轻蔑“你要给我什么标记?” 一个小鬼难道还能给她烙个生铁? “就这样。”小鬼低笑一声,忽然就地长高了许多,比她高出大大的一截,伸手就把她圈进怀里,一低头…… 钟家慕看着莫名满脸通红的席畅畅,也不追问,只闲闲的提醒了一句“下午的班你还上不上?” 席畅畅立即尖叫,上午钟家慕帮她打电话给公司请了假,下午再迟到就算是自家公司,估计自己还是要卷铺盖回家,毕竟爸爸不让公司的员工为自己放水。 虽然是自己家公司,可是席爸爸可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席畅畅连忙收拾了东西,忙不迭的往外跑。 走到门口才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钟家慕,是不是喝红酒会过敏?” “嗯?”钟家慕脸上难得出现疑惑的表情。 席畅畅很是苦恼“为什么我今天醒来,觉得自己的嘴又红又肿,是不是对皮肤对红酒过敏?” 钟家慕愣了一下,脸上耳边莫名浮上了一股红,半晌才有些僵硬的点点头。 当天晚上,席畅畅买了好多的过敏药回来,往嘴上涂。 钟家慕坐在一边,一本正经的看电视,不时还偷瞄几眼。 席畅畅不小心碰上他的视线,问得很傻很天真“有事?” 钟家慕很狼外婆式的谆醇教导“既然你喝酒过敏,以后在外面就不要喝,免得吓到人家。” 语气相当的严肃。 席畅畅也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以后只能在家喝。” 席畅畅点头点的很傻很天真。 半晌后,钟家慕去洗澡了,硕大的客厅里只有席畅畅一个人,还有叉子。席畅畅便跑过去逗它,结果这货无敌高冷做娇,完全不理会席畅畅,直接躲到沙发下面不再出来。 都说宠物的性格随主人,席畅畅翻了一个白眼,这完全一点都没错。 推开旁边的一扇门,席畅畅走进钟家慕的书房便惊呆了。只见书架上全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她拿了几本什么《法律学》《法学》…… 瞟了几眼便觉得很是头疼,因为没一本看得懂。 席畅畅便走到电脑桌前,见上面放着一本名叫《律师月刊》的杂志,封面上那张黑了不变的苍白而冷漠得如同冰块一样的脸,正是钟家慕,一身黑西服显得英气逼人。 翻开内页,把他写的论文通篇读下来,席畅畅更是目瞪口呆。 虽早知钟家慕很厉害,尚未想到他竟厉害到了这种登峰造极的地步。 不仅精通法法律,还长得这么好看。席畅畅不得不承认,钟家慕委实是个所向披靡的高颜值学霸典范。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比我聪明的都没我好看,比我好看的都没我聪明。” 这不是钟家慕是谁。 席畅畅靠在书桌前叹了半天气,突然便对钟家慕充满了敬佩之情。 钟家慕洗完澡,拿着块白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出来,与平常那股不容接近的冰冷气息不同。此时的钟家慕,虽神大依旧冷然,眼睛像是天空中淡薄的云,没有焦点,但浑身上下透露出小黄瓜般的清爽气质,让人特想上前咬一口。 席畅畅看得目不转睛,心不由得微微一动,脸更是一红。 当时自己正在吃橘子,刚剥开就一整个塞嘴里了。 钟家慕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不可置信地问“你这么吃橘子不怕被噎着?” “不怕啊,我喜欢吃橘子的时候,剥完橘子皮,不剥橘子瓣,”席畅畅凛然道,“然后把整个橘子一口吃进嘴里,因为这样吃很爽!” 钟家慕嘴角微挑“那你再给我表演一个?” “呵呵——”席畅畅额头青筋直跳,皮笑肉不笑道,“我不是唱大戏的,谢谢!” 钟家慕似笑非笑地看她“我觉得你挺像的。” 席畅畅“……… 斜舰了一眼钟家慕,席畅畅没再搭理他。 后来席畅畅跟他熟识了才发现,他这个人,虽然开车的时候很好看,穿西装的时候很好看,随便穿都好看…… 但是,性格有时候真的不能忍。 高冷毒舌就不说了,还很刻薄好吗!说话一针见血,能瞬间把人伤得体无完肤。 不过,心地却很善良,看到乞丐就给钱,不管是不是骗子……还会给楼下的流浪猫狗喂食…… 还有每次席畅畅想到钟家慕的缺点就笑得停不下来……他喜欢收集杯子,竟然为了买个杯子纠结了一年还没决定…… “要不要看电视?”身边一股清冷的幽香袭来,席畅畅一怔,转头便见钟家慕就坐在她身旁,有着修长骨节的手拿着遥控器,正闪动着那翘得离谱的眼睫毛,定定地着看她。五官阴郁而邪气,非同一般的英气逼人。 席畅畅心中一动,被他看得不自然,点点头干笑着说“好啊,几百年没看过电视了。” 钟家慕抬眼看向她,略带惊诧地问“你卧室没电视吗?” “有啊,不过我懒。,”席畅畅说,“通常看手机就行了。” 过了几秒,钟家慕便把电视打开了。 席畅畅看他调了半天台,以为他要选个电视剧综艺节目什么的,结果停在了动物世界,还听他说最喜欢看的只有动物世界…… 瞬间累觉不爱,便拿着钟家慕给自己的毛巾去洗澡了。 推开浴室的门,席畅畅便怔了怔,水汽氤氲中,散发着一股清冷的香味。她看了看一旁的洗漱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钟家慕的沐浴用品,便有些好奇他究竟用的什么沐浴乳,怎么味道会这么好闻。走上前,她打开瓶盖嗅了噢,却发现并不是这个味道。 在卫生间里折腾了半个小时,席畅畅洗好澡,穿上钟家慕的黑大恤,莫名发现有点羞耻,她默默庆幸不是白衬衫,要不然自己这种acup穿起来,可能就跟搓衣板一样。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窗外依旧风潇雨晦,雷电交加。 席畅畅出了浴室,见坐在沙发上的钟家慕正在逗猫,原本冰冷的脸,此刻却是那种秋水桃花似的笑,一双眼睛里像晃动着一池温暖的湖水,跟平时不苟言笑的冷酷模样完全不同。 钟家慕不经意地掀了掀眼皮,见穿着他黑恤的席畅畅显得比往常更加瘦小,一张脸粉红得颇不正常,貌似盯着自已看出了神,便嘴角斜斜一挑“看够了没?” 席畅畅一愣,反应过来,脸从粉红变成桃红,流了一脑门的汗,却依然嘴硬着说“不害臊,我才没看你,我在看你怀里的猫。“顿了一下,她挺起胸膛来,又心虚地辩解道,“再说,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话毕,她便故作镇定地走到他对面的沙发旁,云淡风轻地坐下来。 “哦?”钟家慕浓眉下的眼睛浮起笑意,斜靠在沙发上,单手支颐,气定神闲地望着毕席畅畅,挑了挑眉说,“你看我是图谋不轨,我看你是正当防卫。” 席畅畅哭笑不得,顿时不知该如何反击。但她向来没脸没皮,在看美人与帅哥的时候,不仅要有堂堂正正的做法,更要有“哼,我就看了,怎么样”的气魄。于是她心一横,兴致勃勃地朝钟家慕凑过去,死皮赖脸地笑道“我就看你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钟家慕怔了怔,薄唇微挑,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感觉像是一条狼在看他的猎物。 半响,他非常难得地含蓄一笑,突然走到席畅畅身边,扬起长长的手臂,轻轻一勾,轻易便把她锁在自己的臂弯里,起嘴角,声音带着一丝阴冷“你说,我会把你怎么着?” 如此近的距离,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席畅畅脸已红了一半,一双瞳孔闪烁个不停,猛吸了一口气大力推开钟家慕,连忙站起来离他远远的,慌忙转移话题说“那个我卧室这几天不是你让他们给我装修嘛,我睡哪?” 钟家慕很满意她的反应,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唇边喻了丝笑,漫不经心道“你睡床吧,我睡沙发“。 “这怎么行?”席畅畅讶了一讶,摇摇头说,“你这么高,沙发装不下的……还是你睡床我睡沙发吧。” 钟家慕微微抬眼看她,狭长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笑意,一挑眉毛“那我们一起睡?” 这话如同窗外的雷电,瞬间劈向席畅畅,她被劈傻了不说,还被劈得不轻,脸红得煞是好看。 钟家慕瞟了席畅畅一眼,斜着嘴角展露腹黑本大“怕我?” 闻言,席畅畅傻傻地看着眼前的钟家慕,以为他会洞察人心,之前她是有点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理由的,只要看到钟家慕,就有点慌,那种从头到脚茫然无措的慌乱感。 但死活不能承认,半晌,她抽着嘴角道“我天不怕地不怕好吗,谁怕你了?”顿了一下,突然结巴起来,“你、你、你……你敢睡……我……我就敢!” 钟家慕撑着腮,眼中动了动似含了笑,学着她的结巴说“我、我、我……我敢睡……你……你就敢什么?”
第一百五十五章 观
嘉铭笑了笑:“没有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也一直很担心伯母的身体状况,之前她生病没有帮上什么忙,还是挺愧疚的。” 本来他是想着周芳的病就是他来解决的,但是没想到母亲的疾病最后是让钟家慕给找的医生治好的,虽然最后的结果都是好的,但是他始终觉得自己没有出一份力,这样他很难受。 席畅畅安慰着:“你不用愧疚,这只是你分外之事,我自己都做的不是很好,又怎么会怪你没有做好呢?” 她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嘉铭没有做好的,最后的一切都是钟家慕打点的,甚至连自己这个亲生女儿都没有做什么,他能有这份心思,自己已经很感动了,说明他是真的想帮她的,而不是嘴上功夫。 她就更不会去责怪他了,再说了,他本来就是演艺圈里面的人,不认识很好的大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嘉铭愧疚的说:“以后有什么忙你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帮你。” 这次虽然柒柒嘴上说她不会介意,但是他心里还是会过意不去,毕竟之前夸下了海口,最后却被打脸了,不论什么以后只要柒柒想做他都会做好。 席畅畅有点受宠若惊:“不用这样子,你好好照顾自己就可以。” 嘉铭对自己这么好,她心里的愧疚和过意不去就会多一份,,她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吸引嘉铭的地方,让一个顶流能够为自己做这么多的事情。 现在人家还亲自找到家里来,即使他喜欢自己,她也觉得她不值得他这么做。但是又不能把话说的太绝了,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也太伤嘉铭的心了。 嘉铭错愕的说:“你这是嫌弃我了吗?” 他是真心想帮柒柒做事情的,但是没想到柒柒现在居然拒绝了,难道柒柒是对自己的存在感觉到烦躁了嘛?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反倒是他太过于热情了。 “没有,怎么会?我只是希望你过得好一点。” 她怎么会嫌弃他呢?就算嘉铭没有向她表白,他们两个也是很好的朋友,毕竟他们两个的共同话语这么多,他又和她有相同的兴趣爱好,如果没有捅破那层纸的话,他们不会这么尴尬。 可惜就可惜在这里,一旦捅破了那层纸,要是相爱的两个人就皆大欢喜能够在一起,但是像自己和他这样的就只能演变成尴尬的局面了,不再像以前那么的无话不谈。 —————— 另一边,席蓉抽着烟,十分烦躁:“与其这样,我还不如让这个误会更大一点,比弄掉这个孩子办法更好一点。” 她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第一想法是打掉席畅畅的孩子,以绝后患,再弄出各种手段,让别人不知道柒柒有这个孩子的存在。 但是又想了一下,这样的风险太高了,与其这样做,还不如让钟家慕误会这是别的男人的孩子,他肯定不会接受自己的女人这样对自己的。这样才是最好的计策,既可以不让自己麻烦,又可以让墨行成功的疏远席畅畅。 这下看她还怎么和自己斗,钟家慕要是知道了,席畅畅肚子里怀的孩子不是他的,但是万万不能忍受的。到时候那个一直包庇他的老爷子肯定也会大发雷霆,没了这个后盾,钟家慕又那么的厌恶她,到时候看她还怎么往钟家慕家里贴。 这个时候旁边有人出谋划策:“只要把监控的画面改一下就好了。” 这个简单,她干了这么多次这种事情了,在自己和那些外面的野男人每次爽快完之后,她都会叫人把酒店的监控改了抹杀掉所有自己出现在监控里的所有痕迹,她才不会蠢到留下把柄给别人。 “到时候让他看一下这一段,自然就会知道。” 她也不会直接戳破,让钟家慕去查监控,不过以他的性格,如果有了这么一点风声,肯定是会叫下面人去查的,到时候监控肯定就是首先要检查的地方。 现在只要安排人把那一段段替换一下,把嘉铭出现在监控里面的画面,p到那晚的画面上去,那么就万无一失了,这个手段她以前用了很多次,屡试不爽,以前有男人的妻子找上门来的时候,她就用监控的方法成功的洗脱了自己的嫌疑。 她给钟家慕打了一个电话:“你忙不忙?我有点事情要找你。” 钟家慕皱了皱眉毛:“我没空,你不要再找我了。” 她怎么又会给自己打进来?自己不是已经拉黑她的联系方式了吗?下面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办事情的,看来以后要想尽各种办法屏蔽席蓉了。 他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心烦,就想起了她陷害自己和柒柒的事情,害得他们两个离婚,如果没有她,他们两个可能早就已经恩爱无比,说不定孩子都有了,怎么还会离婚? 席蓉急了:“不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是关于席畅畅的,你都不想知道吗?” 她就不信自己都这么说了,他会无动于衷,按照他的反应,以前在他们两个没有离婚,他也没有对自己反目成仇的时候,他就提到过几次席畅畅。 每次一提到席畅畅,虽然墨行嘴上都是在骂,但是心里早就已经在暗戳戳的想她了。 果然,他停顿了一下,问着:“关于她的事情?” 席蓉又有什么鬼主意?提到柒柒,即使他知道,有可能是席蓉在骗他,他也想了解。 “对。” 果然在他听到自己提起席畅畅的名字之后,他整个人的态度立马就变得不一样了,看来他还是没有忘记席畅畅。 她还要再加把劲,让他们两个的关系在疏远一下才是最好的,现在如果让他知道了席畅畅怀孕了的话,那么她就没有机会了,这可不行,自己怎么也不能让席畅畅得到墨行。他们两个复婚,那么自己之前做的那些就全部都白做了。 “什么事你快说。” 钟家慕听着对面慢条斯理的态度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女人是现在疯了吗?动不动就来这么一下,她和他已经不可能了,就算他们不能复婚,不能重新在一起,他也是永远不会考虑她这种有着恶毒心肠的女人做自己的妻子的。 再说了,老爷子也不可能会答应让席蓉做自己家里的女主人的。一个有多条命案的女人,犯了很多事情的女人怎么能当他们家的女主人?最后席蓉被抓进监狱是迟早的事情。就算她现在暂时有家族的庇护,不至于受太多的罪,但是到最后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在席蓉的软磨硬泡下,她终于把钟家慕唤了出来,坐在咖啡馆里,她看着男人,但是不像往常,他的目光已经不会为了自己而停留。 她见对面的男人催促着自己,慢慢的拿出给他的关于席畅畅的怀孕的检查报告:“你不要这么急呀,你慢慢看。” 他拿过来看了一眼,一开始没有看到上面的名字,只看到了孕检的单子,他疑惑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给自己一张怀孕的单子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告诉他,他和她的那一夜就让她怀孕了嘛?怎么可能?即便是她怀孕了,自己也不会认这个孩子的,他一定会带着她让她打掉孩子的,他不会再让任何因素影响他和柒柒的复合之路了。 就算是他的孩子,是他也绝对不会承认,更何况孩子的母亲是席蓉,柒柒和他不能好好的在一起的罪魁祸首,他怎么会允许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现在就看她怎么解释,如果是要钱的话,给多少他都可以,只要她可以再也不来骚扰他两个。 席蓉神秘一笑:“席畅畅怀孕了。” 她要一步一步的告诉他,让他的心情一点一点的的跌落谷底上,他不再对柒柒有任何幻想,让他们两个的感情彻底的破裂。 这样她才能有机会重新的回到他的身边,现在这个女人很在他们两个之间,不论他再怎么努力,他是都不会看自己一眼,更何况席畅畅现在也怀孕了,这可得了,要是让这孩子孩子出生之后,那么她不就更没有话语权了,再让家里那个老老不死的知道她怀孕了,肯定就算钟家慕不会答应,他们两个也会复婚的。 什么?席畅畅居然怀孕了,自己不记得和柒柒最近有过什么,难道说……不行,怎么能这么想柒柒呢?柒柒对自己的感情他都是知道的,就算柒柒恨极了他,也不会出去干那种事情的。一定是这个女人在胡说,他不会相信。 “你想说什么?” 他之前都已经中了席蓉那么多次的计策了,就是因为他傻,一直相信席蓉才会错过了和柒柒的很多的事情。她现在又一次的用着这手段,如果说他再相信的话,那么傻的人就真的是他了,他是不会让他再有机会来让他和他疏远的。 他也能感觉得到,经过这次的参加节目,柒柒对自己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观,知道自己不是以前那样固执的人了。 他正打算这几天忙完手头的事情就去找柒柒好好的当面说清楚,他相信只要他把自己诚恳的态度摆出来,柒柒是会答应他们两个复婚的。只要这样,最后肯定会皆大欢喜,也不会有面前的席蓉什么事情。 “她怀的可是嘉铭的孩子,你现在还对她有所企图吗?” 别的人他不说,她就是要说席畅畅怀的是嘉铭的孩子,他是肯定不能接受他们两个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了那种事情的。不知道他现在知道,席畅畅怀的是嘉铭的孩子,心里会有什么想法。只要钟家慕有了一丝怀疑,那么自己的目的就达到了。 钟家慕的咖啡差点泼了过去:“你空口无凭,怎么可能!” 面前这个女人又在胡言乱语什么?他们三个最近一直都在同一个节目里面待着,柒柒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怎么可能会过分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和嘉铭去做那种事情,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信不信由你,话我已经带到了。” 看着钟家慕生气,席蓉的目的达到了,钟家慕一定会下去调查监控的,但是他怎么也不想自己已经提前做好准备,把那段监控换成了嘉铭和她一起进去的样子。 剩下的就看他疑心有多重了,她知道墨行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对别人的疑心特别重,稍微有一点点不对会想东想西,之前公司的人就是这么被他换掉一批又一批。 “帮我去查一查那天的酒店的监控。”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虽然他打打心里的是不愿意相信席蓉的话得但是只有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就不能不调查,害怕她说的是真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柒柒了,听着柒柒解释还是直接不和她联系。他也不知道,只能期盼调查结果不是他想的那样。 第222章居然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看着林易进来,钟家慕紧张的问:“怎么样了?” 他现在很着急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已经没有心思去工作了,这一天他都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林易查询的结果,不想让一切东西影响自己的情绪。 林易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我直接说,你不要着急。” 他的面色十分凝重,一点也看不出来喜悦的心情,直觉告诉他不是一个很好的消息,所以说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又不想接受坏的结果。 有什么样的坏事情他没有见过,说就说吧,最好是没有事情,这样的话他就可以顺利的和柒柒复婚了。 不会有其他的情况出现,柒柒和他复婚,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不想现在就被一个外人打破了他的计划。 钟家慕冷声说:“你快说,不要在这儿跟我拐弯抹角的,我听不得这一套,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林易迟迟不肯说话,他的心里已经隐隐的有了一点点猜测,但是他始终不敢相信,还是想要他亲口说出来,在他的心里柒柒不会是那样的一个人。 她之前明明都对嘉铭没有感觉的,就算柒柒没有对他说,他也通过她的观察都可以看得出来。柒柒对宫灏绝对没有依恋,也没有喜欢,只是那种朋友的态度。
第一百五十六章三 她之前明明都对嘉铭没有感觉的,就算畅畅没有对他说,他也通过她的观察都可以看得出来。畅畅对宫灏绝对没有依恋,也没有喜欢,只是那种朋友的态度。 难道是自己的判断错了,还是说他根本就不了解畅畅,不应该啊?他感觉他已经拿捏了畅畅,不再是像以前那样单纯的认为她只是一个想要不停的吸引自己注意力的女人,她是一个十分有主见的人。难道这么长时间以来,畅畅给他造成独立自强的感觉,都是错觉吗? 难道他真的看错人了? 林易遗憾的说:“那天晚上确实是他们两个一起进了房间。” 他反反复复的观看了监控,在监控画面里面确实是他们两个一起走进了酒店,而不是说一前一后,甚至都没有加以掩饰。 他在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也是不愿意承认的,因为在他的心里夫人也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即使夫人有的时候对钟家慕十分的不耐烦,甚至有时候会做出不利于他的事情来,但是这些都是无伤大雅的。 夫人从来没有真正的对其他的异性表现出任何好感来。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把畅畅当成自己的夫人的原因。不光是封爷叫他夫人,打他心底他们两个就没有离过婚,但现在好像一切都变了。 钟家慕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确定没有看错?” 他反复的询问着,哪怕是骗他,他也希望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但是他心里知道,就算他现在说出那个他想要的答案,事实也不是这样的。畅畅肚子里怀的孩子,真的是他的,怎么会这样?事情如果现在变成这个地步,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也不知道爷爷最后能不能接受,毕竟畅畅已经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对于这种人爷爷接受他的概率是很小的。 “我怎么会看错。” 林易也很希望自己看到的是错的,这样的话两个人肯定会复婚的,他眼看着他们两个已经走到了一个十分缓和的情况,但是现在又突然被这样的一件事情打破了,这是一件很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从小就跟在钟家慕的身边,对他也是有感情的,虽然说对外一直说是他的司机和助手,但他心里知道,钟家慕打心底是把他当做成兄弟的,他当然会希望钟家慕过得好,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夫人,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佳偶天成就是最好的结局。 “我不信,你把监控调出来,我看一眼。” 他现在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必须要亲眼见到才能相信,现在谁都不相信,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就不信席畅畅能真的和宫灏灏一起进酒店,甚至干那种事情。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这多少年以来的心有所属,也就真的是错付了。 林易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我已经发送到你的微信上了,你看一下吧。” 他早就知道钟家慕会这么想。像他的性格,尤其是这种大事。他是一定要自己看到的,这就是他对夫人不一样的地方。 比说平时的事情,公司里的事情只要是叫自己办的,他都会百分之百的信任他,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是什么就是什么,不会有半点怀疑。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从来没有辜负过钟家慕的心意,往往每一次事情都办的特别好,从来不会有拖泥带水的情况出现。但是除了对夫人的事情,他都要事无巨细的亲自过问,这次也是不例外,他一调查出来,结果就立马将文件发送到了他的微信上。 他看着林易发过来的视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 他看着里面的女人真的是他心爱的那个女人,旁边跟着的人也是那个他最痛恨的一个男人,他突然怒吼了一声,把心里的等待着的紧张和愤怒全部都发泄了出来。 怎么能这样?那个女人怎么能这样对他?席畅畅难道不知道他有多么的爱他吗? 他自言自语的说:“难道说畅畅之前的表现都是骗我的吗?” 在之前一起参加节目的时候,他明明感觉到席畅畅的态度已经有了好转,甚至不再排斥他,愿意靠近他了。 怎么现在还会成这个样子?而且这个酒店上的监控的时间就是那天晚上晚会结束的时候,怎么他们难道连那一晚他们都等不及了,想要干这种事情吗?那畅畅之前对自己突然好转的态度又算是什么?他不相信,席畅畅可以无缘无故的就对自己缓和下来。 林易只能安慰钟家慕:“封爷也不要太难过了,我觉得说不定另有隐情。” 他不相信席畅畅会干出这种事情,说不定是有什么原因。 他还特意请人看了一遍监控,并没有发现监控有被人删除过的痕迹,说明这段监控的可信还是比较高的,这正是让他难以接受的地方,不管真实的是什么样子,就算已经找不到了,也可以证明夫人的清白,但事实让他很失望。 “还能有什么原因?席畅畅在那天晚上和他进去之后,都已经去医院做产检了,我还傻乎乎的蒙在鼓里,还能有什么原因?” 想不到席畅畅真的是这种女人,明明对他的态度都已经好转了,甚至明确的表现出了她可以和他重新在一起态度,现在又有迫不及待的和别的男人去上床。 难道这就是她的真面目,一个不知道检点的一个女人罢了,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认清楚她的真面目,他不知道现在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样的再去面对席畅畅,放弃她吗?他觉得他做不到,又重新找她和好吗?现在这个样子让他怎么放心得下。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难道这一切都是错觉吗?” —————— 席畅畅接上嘉铭的电话:“晚上有一个很小很好玩的项目,你要去吗?名额不多,我可是专门给你留了一个。” 他最近也是想着席畅畅刚刚从繁忙的工作状态中解脱出来,现在一定需要好好的解压一下,所以托人去找了几个当地比较私密且好玩的解压小项目邀请畅畅去参加一下,这么一通下来,席畅畅肯定会好好的解脱,放松一下自己的身体,让那根紧绷着的弦好好的,松一下。 席畅畅拒绝了:“我就不去了吧。” 席畅畅听他描述了一下项目有好几个是需要剧烈运动的,要是以前自己肯定会争着吵着要去,但是现在不一样,自己可是怀孕了,一个人不仅仅是他自己一个,更怀有一个小宝宝。 自己要担负的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命运,虽然说孕妇适量的运动一下总归是好的,但是像这种剧烈运动还是能不做就不做,虽然他知道自己的体质比较好,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还是拒绝了。 嘉铭迟疑了一下:“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让你放松一下,你不要这么着急拒绝我。” 他以为席畅畅是因为他在追求她,所以才这么说的,但是他只是想让席畅畅好好的放松一下,没有想着趁这次机会去接近她的,看来真的是畅畅误会了。他可以不去,他只是想让畅畅参加一下而已。 席畅畅解释着,她不想让嘉铭误会:“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因为身体不太舒服而已。” 知道他误会,席畅畅也连忙的解释着自己不是因为他的原因才不去的,而是有说不出口的原因。 但是现在自己怀孕了的事情又不能告诉他,如果说告诉嘉铭的话,肯定又会引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来,所以也只能先藏着掖着,边走边看吧。 宫灏灏摇摇头:“以前不是这样子的,我记得你不是挺活泼的吗?” 他知道席畅畅是一个活泼好动的人,以前有什么活动,不管是节目里还是现实生活中,大家都是首当第一个冲上去要参加的,现在怎么他给她介绍好玩的,她都不参加了,不是因为他的原因还能是因为什么?他很不理解。 “那是以前,现在近视不同往日了,我真的有一些不得已的身体的原因。” 自己真的不能再说了,再说就要露馅了,但是又不能再多透露什么,只能这样说了,希望嘉铭能明白吧。 嘉铭突然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出现了,他说出了自己心里的顾虑:“你不会有什么并没有告诉我,瞒着我吧?会不会上次你是骗我的,你其实检查出来了什么没有告诉我。” 听畅畅这么说,他突然就感觉是不是席畅畅真的身体有问题。 因为她不是一个很会巧言令色的人,所以畅畅这么说他也就意识到了一点问题,畅畅应该真的有一点迫不得已的苦衷。 该不会真的是她的身体检查出了什么没有告诉他们,这也是有可能的,畅畅是一个有大体的女孩子,有的时候不想因为自己的小小病痛就影响了其他人,之前是这样,恐怕现在也是这样。 虽然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好朋友,但是有什么自己身体上的问题,他有可能为了不让家人朋友们担心,都会自己默默的扛下来,这也是他很担心席畅畅的一点。 “没有。” 席畅畅的这句话语气极不自然,没有一点点笃定的意味,也很心虚,就这样骗了对方。自己心里也很过意不去,她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所以这句话说的有气无力。 “你不要这样,你是骗不了我的,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反常,你再这样的话,我就真的要压着你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了,我全程陪同着。” 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威胁畅畅说出真相了,要不然的话,万一真的有什么事情他就不知道,没有好好照顾席畅畅,导致她最后受了什么苦的话,他真的会过意不去的。 “好了,好了,算了,怕了你了,你出来咱俩聊聊吧。” 嘉铭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不告诉他吗?万一真的告诉了家里人,全家人都要陪着自己去医院检查,最后才害怕呢,倒不如只告诉他一个人让他保密就好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还是越好。 嘉铭也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虽然说他是在娱乐圈里面混的,但是他对嘉铭的嘴巴的严实程度是绝对放心的,对于朋友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到处乱说的。 他就是和别的那些见钱眼开的人不一样,自己有这个自信。 嘉铭瞪大了眼睛:“什么?你怀孕了?” 他听着席畅畅带给自己的消息,震惊的合不拢嘴,他一直以为他要听见的是她身体上不舒服的一些事情,但是没想到事实居然是她怀疑了,这是他万万不能猜测到的,他想了好多种严重的后果,唯独少了这一条。 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在骗我吧?” 他缓了一会儿拍了拍自己的脸,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个消息还是不敢相信,明明前一秒畅畅还是女孩,怎么现在一转眼就变成了一个怀孕的女人呢?这和他脑海中的畅畅是有出入的,所以他反复的询问着,想要从席畅畅的嘴里确认一下消息。 席畅畅摇摇头,郑重其事的说:“我没有,我至于拿这种事情跟你开玩笑吗?” 嘉铭的态度是在她的意想之内的,她可以理解他这么震惊的原因是因为她确实是做了很多的事情,让嘉铭对自己产生误会,但是自己也不后悔。 只能说事到如今自己也没有办法了,虽然她知道他的态度会很震惊,但是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的不敢相信。 席畅畅有点纠结,接下来应该怎么给他解释那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如果说了那天晚上的事的话,他肯定会更加的震惊的吧。毕竟他看到的自己永远是光鲜亮丽的一面,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他也没有了解过。 她记得他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是和钟家慕一起出现的,那个时候他们两个还没有离婚。 他当着钟家慕的面就敢公然说出想要追求她这句话,当时真的是勇气可嘉,只不过那个时候自己沉浸在悲痛和仇恨之中也没有早点看到他。 第一百五十七章重
他可能一直把自己想的太好了,其实在自己心里,她一直不想让他把自己看成是一个太过于完美的女人,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他们两个当朋友的意义就不存在了。 “那孩子的父亲是谁?” 他其实已经猜到孩子的父亲是谁,但是他就是想问清楚。因为他害怕如果是别人的话,那么他的三观就会更加的颠覆了,但是他相信席畅畅不会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情的。 他就想畅畅亲口说出那个答案,让他死心,之前他们两个没有离婚的时候,他都没有放弃过,现在他们两个已经离婚了,自己反倒没有之前的那一份勇气了。 也许是因为之前在舞台上的公开表白,消耗了他太多的热情与积极性,让他现在没有了那一腔热情去勇敢的追求畅畅。 也可能是因为之前他觉得畅畅在受苦。现在他看到了畅畅的转变和畅畅对于未来的那一份希望,所以自己也会放心,才会没有之前那么想要强烈的想法了。 “钟家慕。” 她从嘴里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没有了以前的痛恨,取而代之的都是满腔的温柔,到现在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告诉他已经当了父亲这个好消息,但是还不行,她想要等到他们两个真正复合的时候再告诉他,让他感受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快乐,给他一个惊喜。而且自己也不想她觉得是因为孩子才和他复合的,他不想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中夹杂着一些其他的东西,那样就不纯粹了,那就不是她希望的爱情了。 所以她先放着,等什么时候真的确定要复婚了,自己再把这个消息告诉孩子的父亲。这样就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了。 “我就知道,不过你们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心里的石头也放了下来,果然是钟家慕,自己终究是抵不过他,不过也没有关系,就这样吧,一直默默的守护着畅畅挺好的,只要畅畅过的幸福,不再受他的气,他就可以一直这样看着畅畅走下去。 但是如果他又变成了以前那个样子,不知道珍惜畅畅,而是一味的厌恶她,背弃她,那么他也不会忍下去,他也会勇敢的出击。把畅畅放在自己的保护之下,不再受别人的气和苦。 所以说现在他也不能轻举妄动,既然畅畅让自己保密,那么自己就不能把这个事情说出去,一切都要以他的态度为先。 席畅畅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开口,思考了一会儿说:“就是那一次的庆功宴的晚上,发生的也很突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了。” 席畅畅一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上天早就注定好的。 她正好就住在了席蓉的隔壁,钟家慕也正好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正好就水到渠成的发生了那些事情,这可能就是上天的安排吧,上天也见不得自己和他离婚才会这样,让他们两个有这种奇妙的结合。 这个孩子更是上天馈赠的礼物,自己一定会好好的对待孩子的。 “那你现在决定要怎么办?是要把它留着,还是要把它打掉?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他觉得现在这个时候不是把这个孩子留下的时候,毕竟畅畅这个时候也正在上升期,她刚从c位出道,有着大好的光明和前景,如果现在趁机加一把火好好发展的话,那么畅畅的前途不可限量。 她的颜值不仅被很多人吃透,而且畅畅的业务能力也很大,这就说明在娱乐圈中她不仅可以也靠着颜值吸。也可以不让别人说她是因为靠脸才会发展到一个很高的地步的。 实力和颜值并存的时候,往往就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所以说他打算劝说畅畅把这个孩子放弃。 但是突然又一想,畅畅本质上是一个大夫呀,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去伤害一个生命呢?更何况是她和自己心爱的男人的孩子。她又怎么会草率的就把他打掉了,所以这最后的一切都要看席畅畅是怎么想的,无论她决定什么,只要是不会伤害到她,那么他都会支持畅畅的选择。 如果说最后钟家慕不会认他这个孩子,那么他宁可当一个接盘侠,替他好好的照顾孩子和席畅畅。 至于工作,可以对外说畅畅是去外国留学了,或者说是去某个地方深造了。就这样消失个一年也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在圈里面有好多的女明星说是去国外突然留学了,其实就是去生孩子了,只不过因为自己工作的原因,不能把自己的婚姻和孩子公之于世,所以才那么说的。 她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把孩子留下不是应该的吗:“当然是留下了,我不能不对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负责呀,我和那些不良女可不一样。不会随便去残害一个生命,既然已经怀上了,就要为小生命负责。” 她从来没有动过要打掉孩子的念头,不管是因为什么,也绝对不会有那种想法的,她自己的良心不允许自己这么做,更何况她自己也很高兴这个小生命的到来。想不到当听到打胎这两个字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她的心还是会狠狠的揪起来,可能是因为她作为大夫就听不得这种词语。 但是这个孩子和钟家慕可没有关系,无论他以后会不会和他复婚,自己都会选择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即使他自己辈子都是单身也没有关系。她可以做一个独立强大的单亲妈妈,只不过是孩子苦了一点,所以她生这个孩子完全不是为了要挟钟家慕因为孩子和他复婚。 是不是嘉铭误会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才会这么问自己的? 他有点为畅畅的将来担心:“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你现在这样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你就这样一个人带着他吗?” 不说单亲妈妈有多痛苦,光是她现在不仅因为自己出道了,生活在众人的眼光下,也因为这些表白的事情,他的粉丝也盯着她。所以她的私人空间本来就很少,如果说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的话,难免有一天会暴露到大众的视野中,到时候这个事情就说不清楚了。 他都想不到时候会有多少的有恶意的评论向畅畅涌来,他是在这里面待了很长时间的人,他深深的知道那些网友的嘴有多毒,可以通过一个小小的片段去狠狠地骂别人的过错,即使那些人都没有去好好的追究一下这背后的是非因果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席畅畅迟疑着说:“真的要说吗?” 她不知道现在在他面前说她可以和钟家慕复婚,这件事情合不合适?毕竟在那之前自己可是恶狠狠的在嘉铭面前骂过钟家慕的,现在这样说岂不是又打了自己的脸? 嘉铭点点头:“没有关系,你说吧,我现在已经足够强大。” 他的内心已经被社会锻炼的足够强大,如果是因为畅畅的事情会让他有所动摇的话,那在那之前还有什么比畅畅有可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件事情跟让人担心的呢?只要畅畅好好的,那么一切他都可以接受,他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的。 席畅畅说着自己的打算:“我打算下一步和他复婚,然后让这个孩子可以认祖归宗,一直跟着我,在外面漂泊也不是好事情。” 说到这里这句话好像是在说她是为了这个孩子才和他结婚的,但是她是先有和他复婚这个想法,后来才知道有的孩子,所以说两者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嘉铭眼里的光逐渐暗淡,但是他还是认同了她的想法:“有道理,也可以,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要怎么复合呢?” 他们两个之间已经闹成了这个样子,都到了撕破脸的程度,还能怎么复合呢?即使有爷爷这个中间人也是很难的,当初离婚的时候两个人就闹得很不愉快,知道的人也是很多,如果要复婚的话,又要面临很大很大的阻力。他害怕畅畅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毕竟畅畅的家里没有封家那么强大的势力。 “我把他的态度已经有了明确的改变了,我相信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不管这其中有多大的阻力,她相信只要自己和他两个人同心一致,他们两个不出什么事情的话,那么外部的一切阻力都不是问题,毕竟封家钟家慕说话还是顶数。 席畅畅已经确定他们两个有一致的想法了,也就不会担心其他别的不可抗力的因素。只要他们两个同心,那么这过程有多么的艰难,她也会努力的去克服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和孩子。 “你真的想好了吗?你好不容易才和他离婚,现在又要和他复合吗?你就不怕再回到过去的那种情况吗?” 虽然席畅畅嘴上这么说着,从自己对钟家慕的观察中他的行为是有了一些改变,但对他态度也没有发生过多的变化,他有点担心会不会他们一复婚他就又会到以前那个对畅畅一点儿也不好,甚至会打她骂她的那种状态。 他只是判断一下自己的想法,因为一个人如果是改变了的话,难道不会对身边的所有人都改变吗? 但其实事实是嘉铭错了,一个人是真的会只改变到对一个人好的。 “我已经想好了,我觉得他还是以前不一样了,他有所改变。” 她还是那句话,什么都不重要,嘴上说的再好也是空话而已,自己要的是行动,从钟家慕的行动里面已经看出来了,他想要和自己重新在一起的决心,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为以前的事纠结下去,如果再纠结,反倒是显得自己不够大气。 嘉铭点点头:“你自己认清楚就好,我也不想多说什么。” 席畅畅沉声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谢谢你。” 他对她好,她一直是知道的,如果可以,自己可以一辈子都当嘉铭的好朋友,自己也知道这样对于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来说是很残酷的一件事情,但是世界就是这么小。她先遇见的是钟家慕。 “没有关系,这都是应该的,咱俩是朋友嘛,以后有什么事情告诉我。” 他现在既然已经决定了要一直守护着席畅畅,那么以后自己也不会再对畅畅提起爱情这两个字了,他现在对畅畅有的只能是把那份感情放在心底,好好的守护着畅畅就行了。 他也不会说出什么让畅畅为难的事情了,因为他知道畅畅的心里始终没有他,以后也不会有长时间的陪伴。他也明白了,不是自己做再多她就会感动的,这种事情强求不得。他以前没有经历过,现在懂了。 席畅畅很感激,感激他能这么付出,但是她给不了他想要的:“好,一定你也要努努力,尽量早点儿找到你心中的那个人。” 在席畅畅心里嘉铭真的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她完全觉得嘉铭不值得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在自己身上,在她的心里他应该可以找到一个更好的人去喜欢。 像他这样事业又好,颜值又高,而且私生活一点也不混乱,不像圈里的那些人一样,有些人在圈外立的人设是什么清纯玉女,什么厌世的小王子之类的,但私下却是一个非常非常混乱,席畅畅之前还不知道,现在经历过了一次娱乐圈之后才知道是有多么的可怕。 在她参加恋爱综艺的时候,之前有一个一直对外宣称自己是禁欲型男神的人,她却亲眼看到了他在后台调戏工作人员等等。不仅如此,她还知道了,他居然强行把人拉去约pao之类的,这种事情真的是刷新了她的三观。 嘉铭摆了摆手:“我不急,还是再拼几年事业再说吧。” 他才不着急,如果让他完全的放下的话,估计还得很长时间,加上他的粉丝对自己的这次事情期望这很大,看来是不行了,他短时间内就换一个情人的话,那么对他的事业影响也是非常不好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所以说与其这样还不如先专专心心搞他的事业,然后帮一帮畅畅的忙,就这样看他什么时候能够完全忘记畅畅,等他什么时候能够畅通心扉再说吧,这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轻松,但是他怎么可能就很轻松的喜欢上别人了? 可能畅畅觉得自己对她的爱不是那么深吧,但只有自己知道,他其实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我有一点事情想找你谈一下。” 她当着嘉铭的面给钟家慕打过去了电话,在嘉铭的鼓励下,席畅畅还是决定现在就把这个事情提上日程: 先不要说她怀孕的事情,把这个对双方的态度都挑明了比较好,这样也会省去了不少的麻烦事情,之前就是因为他们两个不懂得沟通,不会说出事情的真相,最后才让席蓉钻了空子,错过了这么多,最后才导致很多的遗憾和他们个离婚的结果,但是现在还有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如果再这样举棋不定的话,都不知道他们还会错过一些什么事情。 钟家慕几乎是秒接,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不是怀孕了?” 他已经看穿了席畅畅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在他的心里畅畅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迫切的想要从席畅畅嘴里知道答案,宁可畅畅骗他说一句,不是的,她没有怀孕,这样他们也许心里会好受一些,他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会来找他,然后和他再次步入婚姻的殿堂。 她有点震惊,自己没有泄露过消息,她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的这个消息:“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快就知道了。” 他这么快就知道了,谁告诉他的?难道是他去查了医院的人?这样也好,虽然说太早了一点,但是他应该能感觉到自己心里的变化吧,他应该不会觉得自己是因为孩子才会想要跟他复婚的吧。 这么早就知道了也好吧,少去了一丝顾虑,他也不用在他面前装的那么辛苦了,如果不告诉他的话,她一天活动肯定是要陪着他参加的,那么到时候像什么食物呀?还有运动量之类的,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既然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怀孕,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告诉他,接下来就成了两个人表明自己心意的时候。 钟家慕冷声说:“我怎么知道的如果说我不说的话你还要瞒着我多久?”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恢复清冷的样子,不那么的激动,不至于让席畅畅听出来他这个时候心是碎的,看来畅畅是真的怀孕了,她听到自己说她怀孕都没有反对一下。 这是为什么呢?畅畅难道就没有想着对自己解释什么嘛?难道畅畅之前对自己那么好的态度都是假的,都只是为了想要他多加的营销一下畅畅在大屏幕的形象而已,难道仅仅是为了自己是那个综艺节目的投资人,所以畅畅想要讨好他,所以才对他的态度那么好的吗?难道畅畅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想要利用他的女人罢了。 席畅畅听出来了,他有点不太高兴,可能是因为他觉得她一直在瞒着他,所以才这样的:“我其实不想瞒着你的。” 自己在这个结果出来的时候,其实第一时间就想告诉他,但是他忍住了,他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他觉得她结婚是为了怀了这个孩子,所以才一直只是没有告诉他,想等着和他已经有了复婚的打算才把这个孩子告诉他的,但是没想到现在他已经提前知道了,既然已经知道了就省事了,自己也不用一直藏着掖着了,就这样吧。她把一切都告诉他,也是一种不错的方法。 席畅畅开口说:“你这会儿在哪里?有时间来见个面吧。” 她想着约出来说比较好一点,在电话里面肯定是什么都说不清楚的,自己也不能实时的观察他的表情和动作,判断他对自己的心意,所以说还是约出来说比较好。 钟家慕沉声道:“我就在你们两个的外面。” 他就站在玻璃外面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个谈笑风生,他多么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一切,但事实就是这样,她怀孕了,而且现在是和对面的这个男人坐在一起。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样子真的很让他难受,他明明都已经为畅畅改变了那么多了,畅畅为什么就是不懂得他的心意,现在这个样子他真的不知道他应该怎么样去面对畅畅。 自己心里肯定是爱畅畅的,但是现在又多了一丝心碎的感情,他想要和畅畅复婚,但是现在席畅畅的心似乎又变了,这一道槛以后是过不去了,一直会成为他们两个复婚道路上的阻碍。 看见钟家慕就站在窗户面前拿着电话,她的激动一下子就上来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的爸爸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怎么能不激动?这还是他们上次发生过那种事情之后第一次见面,虽然是在这种场合下有第三个人的存在有些尴尬,但是她还是觉得很开心,今天终于可以把所有的一切误会都解除了,终于可以表明自己的心意了。 嘉铭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存在是一个不合适的存在,现在应该把时间留给他们两个,因为他们两个才是这件事情的主角:“我先走了,你们先聊吧。” 他也知道自己的存在在这里是是否爱的,他们两个一定有很多的话要说,他前面刚鼓励他把这一切事情都说清楚,他就出现在了咖啡店的外面这一切,可能真的是上天安排好的,他们两个应该就是天生的一对,自己还是退出比较好。看着畅畅幸福就可以了。 钟家慕没有让他走,他一把拉住了他,冷冷的说:“不用了,咱们就在这里说吧。” 他的态度比较冷淡,为什么要让宫灏灏离开?这是做贼心虚了吗?是他碰见席畅畅和嘉铭让他感觉到自己的感情被撞破了吗?还是觉得他走了,她向他提出一些要求会更加的容易。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但是事实就摆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又不能不相信。他定定的看着席畅畅,甚至能看得出畅畅的脸上有一些潮红出现,这是因为他出现在这里打扰到他们两个了吗?还是说因为他对于自己的出现感觉到又一次的不耐烦。 席畅畅凑到了钟家慕跟前,小声的对他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她总觉得他们两个接下来要讨论的话题还是只有两个人在就好。第三个人的出现,而且在之前钟家慕不是想办法给他们两个制造独处的机会吗,现在怎么有另外一个异性在场了,他都不让男人离开了,这不是和以前有了差别吗? 他听着席畅畅的话,都不知道她现在说的话里面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什么不太好的?你都给他要生孩子了,还会忌讳这些吗?” 她还真的是对于现在自己已经知道了的事情,表现的没有一丝惊讶,难道说畅畅对自己真的一点点感情都没有了?所以才会在自己的事情被发现之后还表现的这么镇定,他不敢相信席畅畅对自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但是畅畅又没有表现出一丝在乎他的样子,现在依旧没有记着向他解释。 席畅畅虎躯一震:“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我要给他生孩子了?” 听到他说这句话,席畅畅愣住了,原本的心情一下子被冲散了,突然觉得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存在,他怎么会这么想?是谁告诉他自己怀的孩子不是他的。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有多开心吗?现在虽然在这里胡说八道,甚至对自己的孩子的父亲都产生了质疑。 钟家慕冷哼一声:“还用我说吗?你不是怀孕了吗?如果不是我问的话,你是不是不打算开口还是说你想要什么时候骗我,让我跟你复婚,然后说这个孩子是我的。” 一定是这样,她想现在不告诉他,等他们两个复婚了之后,席畅畅再说这个孩子是他的,这样就可能可以给这个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了。 因为宫灏灏现在正是事业的上升期,不可能给他一个很好的名分,所以才想要让自己当这一个冤大头吧,如果说这个孩子是他的,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即使有再多的阻拦,也会很快的和席畅畅结婚,但可惜他爱的女人已经变心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他的。 席畅畅听了之后很失望,想不到他是这么想自己的,亏自己还想要很兴奋的告诉他这件事情,没想到他是这样想的:“你从哪里听来的?我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他怎么会觉得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他难道不知道那一天晚上他们两个的发生的事情吗?怎么会这么想?席畅畅的心越来越低沉。不敢再仔细的去细品他说的话的意思了,什么叫先结婚再假装这个孩子是他的,他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嘉铭生气了:“你不要欺人太甚了,畅畅那么……” 连他都听不下去了,他想向钟家慕解释这一切可,席畅畅说她是多么的在乎他,甚至连自己这样的男的都拒绝了,钟家慕却在这里误会席畅畅,还说什么风凉话,真的是让他接受不了。 席畅畅拦住了嘉铭,现在如果不让他说话的话,自己就不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她沉声说:“你不要说话,我听他是怎么说的。” 自己想从钟家慕的行为想知道他嘴里说的事情完完整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这些都是自己不知道的,怎么事情现在又发展成这个样子了。 他难道真的不记得他们那一晚发生过这种事情了嘛?而且钟家慕又是怎么能够这么笃定的说孩子是嘉铭的? “你怎么能这么想畅畅?畅畅为了你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他是看着席畅畅的明确的态度的,畅畅是真心想要和他复合的,其实以前他就能看出来,畅畅一直喜欢的人都是钟家慕,也不知道为什么,钟家慕以前那么的对畅畅,她就是不变心,虽然说以前畅畅有很多的怨恨和气愤,但他也能感受到畅畅内心深处最在意的人还是钟家慕。 现在畅畅好不容易解开了自己的心结。还怀上了他的孩子,要求复合的时候,那个男人却现在出现,用这个态度来对畅畅,这真的是让他大跌眼镜,他不能理解,钟家慕之前明明想要极力的挽回畅畅,现在怎么也变成了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钟家慕冷哼一声:“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我?你不过也是一个败坏的人罢了。” 他没有对嘉铭动手已经是很客气的事情了,这个男人表面上看起来一表人才,还好意思当那么多女孩子的爱豆,没想到背地里是这么一个人。不过他也知道娱乐圈里面有几个爬到他这么高的位置的人有几个是好人呢? 他对嘉铭的行为一点儿也不感觉奇怪,他觉得他做出这种事情完全在他的意想之内。 让他感觉奇怪的其实是畅畅,看不出来畅畅之前对他的态度改观了那么多,甚至连自己都产生了一种畅畅是真的想要重新和他在一起的那一种感觉,没想到最后还是把他给耍了。以前再怎么就算了,这次居然都怀上了别的野男人的孩子,这让他能怎么办? 他继续对嘉铭施压:“真的是搞笑,你这么个人还好意思过来说我吗?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是什么德行吗?你作为一个明星还去做这种事情。” 席畅畅冷冷的,感觉有一盆凉水把她从头浇到了脚上,真的就是透心凉的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失望过:“我真的是对你太失望,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 席畅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失望过,以前就算是他再怎么挖苦自己再怎么嘲讽自己,她都没有想的特别多过,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再一次出现她想要和他复合,而钟家慕却冷淡的质问者到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外面的哪个野男人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如果说其他的自己可以忍的话,那么像这种自己的孩子这种耻辱的事情。自己又怎么能忍得下去?他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自己和别的男人睡了吗? 以前不管怎么样说她她都可以接受。但是没想到钟家慕现在会这么说,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受了谁的蛊惑,会这么说。 钟家慕心里隐隐作痛:“我不这么想你还能怎么想你?难道要我夸你吗?”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这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但宁可当做一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偏偏的他要去找席畅畅的时候,发现她走了出来,和这个男人走进了同一家餐馆,这不是打他的脸吗?他眼看着他们一边谈笑风生,畅畅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眯眯的给对面的男人说话。 那一种温柔是畅畅很久没有给他过了的,如果说之前自己还能够装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么现在他自己亲眼见证了这一切,他还怎么可以当做什么都看不见呢? 他真的很心痛,好不容易等一切的误会都解开了。但是现在却发生了这种事情,如果说可以的话,他宁愿以前死都要留住畅畅,死死的把畅畅绑在自己的身边,不让她和自己离婚,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可是一切都晚了,他现在能做什么?如果说畅畅可以承认错误,然后打掉这个孩子的话,那么他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让席畅畅继续留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现实很快的就让他失望了,席畅畅不仅没有道歉,还冷冷的说了一句。“我真的是看错你了。” 她真的是看错他了,他以为他们两个的误会解开了,钟家慕就会有所改变,知道自己的心意,无论发生什么,或者是有别人的挑拨和离间,他都会相信自己,但是摆在眼前的事实是他这次依旧没有相信自己还误会了自己,要是别就算了偏偏是这种对于自己很重要的事情,她以为他改变了很多,但是没想到他还是那么疑心重。 明明信任才是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东西,但是钟家慕却丢掉了这一个最重要的东西,疑心是两个人在一起最要不得的,如果说两个人在一起只能相猜忌的话,那么再次的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呢?只能让自己的痛苦更加的加深罢了,那么孩子生下来注定就不会有什么好的成长环境。还不如他自己一个人去抚养着一个孩子的,就算这样和钟家慕复婚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句话应该我说吧,席畅畅。” 真不知道席畅畅现在是以什么心态说出这句话的,她现在都没有想一想自己的处境吗?明明做错的事情是他,为什么还能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和以前一样,他逐渐的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但是一想到过去的种种误会和畅畅最后因为自己没有接电话而去世了的事情,他的心又开始痛,他在原谅和不原谅之间举棋不定,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按道理来说,现在他应该狠狠的甩这个女人一巴掌,然后走人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就是抬不起来,他就是不想动,他甚至有一种想把畅畅狠狠的拥入自己怀抱的感觉。 他一个大公司的总裁,想不到现在居然变成了这一副模样。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她到底身上有什么好的?他这样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但是他知道不论他做什么,他这辈子都是不会放下席畅畅的了。 钟家慕知道自己终究是逃不出这个女人的手掌心了,但是他又不想把自己的自尊放下去迎合,因为他从小的教育和他的地位不允许他这样做。他只能淡淡的这样看着席畅畅,狠狠地质问她,除此之外的事情,他一点儿也不能做。 席畅畅有点着急,她不知道他是哪里听来的这种事情,但是出了这种事情自己先还是要解释的,看来现在不解释是不行了:“我真的没有做过那种事情,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怀的孩子也不是他的。” 自己怎么可能会和别的男人睡过呢?自己这一辈子只和钟家慕这一个人睡过,而且还都是因为爱情。她不会给别的任何一个男人睡她的机会的,也不会有那些奇怪的想法的,她能控得住,控制的住自己,所以说她敢确信。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肯定就是钟家慕的。 但是想不到的是,她对自己特别有自信。最后对自己没有自信的,确实自己肚子孩子里的爸爸,这真的是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了,明明孩子就是他的,他却偏偏不相信这是多么滑稽的事情,如果自己的孩子出生了之后,知道自己的爸爸曾经以前这样怀疑过自己,他又会怎么想?这真的太可怕了,到底是谁搞的鬼? 都这个时候了,席畅畅居然还敢在这里狡辩说什么孩子是他的,这不就是想让他当一个冤大头,让他抚养孩子长大,然后给这孩子最好的资源,席畅畅计划的可真好,不让那个男明星承担一点点责任,所有的情都让自己扛,这真的是他听过的最可笑的事情:“这话你也能说的出来吗?” 他感觉自己是越来越不了解面前这个女人了,以前以为她单纯天真,善良可爱,就算参加任何的节目也都是全力以赴,认真对待,完全都不去考虑巴结任何人,不像别的女孩子就靠着自己的露大腿想要上位,所以说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对席畅畅的爱,但是想不到现在这一切的滤镜都被畅畅亲手打破了,而且打破的彻彻底底,再也不会有重新粘合的机会了。 看着周围人的表情,考虑到嘉铭职业的特殊她拉着钟家慕:“咱们出去说我不想再和你吵架。” 要说吵架,以前和他就已经吵的够够的了,而且自己现在不能轻易的就动怒,发脾气,那样的对自己的孩子是非常的不好的,虽然说自己动怒对一次两次对自己的身体没有太大的危害。 但是她作为一个大夫生生的知道怀孕的人动怒对自己的孩子的伤害是非常的大的,那样生出来的孩子也会是一个易怒的孩子,自己不希望孩子出生之后,像他的父亲一样容易生气,容易发怒,而是希望他成长为一个温柔,善良,谦逊的孩子。 这个时候席蓉不知道从哪来出来,她走到他的跟前,就假装疑惑的问:“钟家慕,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自从她告诉了他席畅畅怀的孩子不是他的时候,自己就一直暗中跟着钟家慕就是想要在这个时候进去横插一脚,让他们的关系更加的混乱,这次终于让她逮到了。 钟家慕看着席蓉,一阵厌恶,但是看了看席畅畅,他终究开口:“没什么,碰到两个不应该碰到的人而已,有时间吗?可以和我吃顿饭吗?” 他当然不是认真的去问席蓉想不想和他一起吃饭,他只是想利用席蓉气气席畅畅罢了,席畅畅在外面都已经找了野男人,那么他现在随便找一个女人出去玩一玩也无可厚非,凭什么他席畅畅还能怀孕,自己却要一个人心痛,这不公平。 席蓉扭动着自己的身材,互动妩媚的表情:“当然有时间,现在就去嘛。” 她一看自己出现的正是时候,这个时候如果再去扇风点火的话,那么他们之间都会一定会更加的升级的,那么钟家慕就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了,他就是要让他狠狠的误会席畅畅,让他们再不会有复合的机会,这样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让他误会孩子的爸爸是别人的又能怎么样?如果说需要的话,他甚至会安排一场意外,直接让这个女人把她自己的孩子丢掉,现在这样也行,只要他们两个可以有误会,那么自己也就不用为了自己的事情而担心了,就这样挺好的。 钟家慕皱着眉:“对,现在就走在这儿多待一分钟,我都感觉到难受的。” 他很不喜欢面前的这个女人,席蓉的真实面目是什么样子,他是清楚的。 但是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其他的男人都有孩子了,他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现在就想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好好的去放肆的解脱一下,现在无心干其他的任何事情。 席蓉临走的时候嘲笑着说:“哟,这不是顾大小姐吗?在这儿干什么呢?你们两个是在约会吗?祝你们两个玩的开心。” 这个时机终于让自己就这样把握住了,正好他们终于产生误会了,还给自己制造了和钟家慕可以独处的机会,就这样她接下来再多制造几个意外,让他们两个永远失去复合的机会,那么她就可以一个人独占他了。 就算老爷子不会接受自己,自己熬也要把那个老头子给熬死,这样的话她相信和他结婚这种事情是很容易就完成的。 嘉铭冷冷的:“你什么意思?” 席蓉轻蔑一笑和钟家慕离开了。 嘉铭十分气愤,心疼的问席畅畅:“现在怎么办?” 席畅畅摇摇头:“我不知道又是谁告诉他的,我肚子里的孩子怀的一定不是他的,怎么会不是他的呢?” 嘉铭的表情逐渐阴狠:“我估计这事情八成和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发生这种事情,受利最大的肯定是席蓉。 他再看席畅畅的时候,她的胸口因为激动快速的起伏着,他立马上去安慰席畅畅:“你先别激动,我会给你想办法的,你生气了,对孩子不太好。”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原来会这么想我。” 席畅畅无数次去想过他们两个重新见面的每种可能性,只是没想到最后是这种方式,他冷冷的质问她,自己的孩子是谁的?然后拉着另外一个女人离开。 他也不在意她的口中说出的真相,整个人就是完全误会自己的一个状态,甚至连解释都不愿听。 “现在事情发生了,就要想一下怎么赶快去解决。” 他没有想到他们两个本来十分融洽氛围就这样子被打破了,明明在畅畅之前谈起钟家慕名字的时候,她嘴角是笑着的,也十分期待和他的复婚。 没想到现在复婚的男主角出现了,却亲手打破了畅畅的幻想,给她当头一棒,这真的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想不到钟家慕居然会这么想畅畅。 这个男人真的是太过分了,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可以放心的把畅畅交给这个男人了,没想到他现在一出场就是一股不饶人的气势,一点儿也不听畅畅解释和真正的真相是什么,就开始在这里以自己的想法去指责别人,如果说作为孩子的母亲的人是自己的话,那么在听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的爸爸这样质问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外面哪个野男人的时候,自己肯定会痛不欲生吧? 他现在甚至都不敢去想象畅畅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样的,也不敢再进一步的问畅畅,怕畅畅崩不住。一下子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这样就不好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的查明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最后还给他们两个一个公道,让畅畅不至于一直为了这件事情而抑郁不高兴。 席畅畅的眼泪流了下来:“我是真的现在想开了,想要和他出现在一起,他为什么会这样子?” 她知道现在生气,动怒,激动哭泣都是对孩子不好的,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自己都是下定了那么大的决心了,但是现在一切都被打乱了,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她措手不及。 她都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从哪一步开始调查起,从什么时候开始调查,她想再去问他是谁告诉钟家慕的,但是她又害怕自己再次面对那样的质问,她不知道如果又一次遇见了那种质问的话,她还能不能处之泰然的回答钟家慕,怕自己绷不住,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毕竟她感觉现在自己的心情因为自己怀孕了的原因变得十分的容易激动了。 第一百六十章
嘉铭看着席畅畅这样就心疼:“你别太急,我觉得应该是受了别人的蛊惑吧,要不然也不会这个样子的。” 就算是受了别人的蛊惑,但是刚才的态度未免也太过分了一点吧,怎么能这样子说呢?他就没有想过一丝可能性吗?这个孩子是他的孩子。 只会一味的听着别人的态度,然后去质问自己的孩子的母亲,没有站在一个客观的立场上去思考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自己要不是因为得不到畅畅的喜欢,那么他肯定是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让给这个钟家慕的,他一点儿也不放心。 如果说前一个小时他还有着非常大的决心会把畅畅交给钟家慕的话,那么他现在又动摇了,因为就看这个男人的态度,就感觉他不是很靠谱,钟家慕既然现在能这样的质问畅畅,那么以后说不定在别的事情上又有什么人从中作梗的话,他有可能会相信别人的话,一味的让畅畅去受苦受累。 那他这样的放手又有什么意义呢?席畅畅得不到一个幸福的生活,他放手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就让他把这一切的事情都调查清楚,调查清楚背后到底是谁在做乱,到时候再看这个男人的态度,如果说他还是一副这种我行我素的样子的话,那么他就再也不会让步了,他宁可把畅畅绑在自己的身边。让她好吃好喝的生活下去,他也会尽到一个养父的责任,不会把这个孩子当成是累赘的。 他会好好的照顾他们母子的,也不会让他再次回到他的身边去受这种委屈。 席畅畅叹了一声气:“说到底他还是不太信任我。” 她原本以为经过了上次的事情,他们现在之间建立的信任已经足够的强大了,不会再因为别人的原因互相的怀疑对方,但是没想到在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上一旦有别人在中间挑拨离间,他的态度就立马变了。 钟家慕难道不是应该坚定的支持自己,或者先到这儿来询问一下自己真相是什么吗?而他呢?他是直接选择了相信别人,甚至连问他都没有问,就开始指责质问自己。 一点儿也没有一个想要信任她的样子,钟家慕这样怎么让自己放心的在孩子生下后把孩子放在他手里,让他当孩子的父亲呢,那么这个孩子长大之后说不定就会学习他的这副模样。也变得生性多疑,没有一点点男子汉的气概。 嘉铭抿了抿嘴:“是真的不信任你,还是说别人给他的东西太多了,所以导致他对你这么说,我去调查一下就知道了,你先不要急。不要让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他有必要好好的调查一下背后的原因了,如果知道了后面从中作梗的人到底是谁?他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背后的人应该给这个男人给了大量的证据去引导他,让钟家慕误会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否则他相信他一个大公司的总裁也不会这么无端的就认为他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至于这后面别人给他的大量的证据是什么?这就要他去挖掘了,总之他会尽自己一切的能力去帮他调查出来,这背后的真相是什么?给席畅畅一个清白,不论他们两个,以后复不复婚,这都是他要做的,他不能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就这样背上不清不白的骂名,他一定要让畅畅清清白白的做自己,既然钟家慕给不了畅畅幸福,那么畅畅的幸福一会儿就让他来守护。 席畅畅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感动的吐出来:“谢谢你。” 嘉铭已经做到他所有能做的,席畅畅都不知道自己能怎么感谢他,自己都拒绝了他那么多次,他还依旧这么帮助他,一点儿也不嫌弃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怀孕的孕妇,她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好了,如果以后有机会,她一定会好好报答他的。 她一定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算以后不能和钟家慕再次在一起,也不能让钟家慕这样误会自己,如果说钟家慕一直这样认为自己都这里的孩子不是他的。那么即使是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这个孩子的身份也会一直受大家的诟病的,自己不要她的孩子过上这样的人生,她要让孩子健健康康的长大。不能学习上这种坏习惯。 至于之后的事情,等一切明白之后,她还能不能和钟家慕再次复合,就看他的表现吧,如果他依旧是这副死性不改的样子的话,那么自己之前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会不会改变就说不定了。 她总是觉得其实有的时候钟家慕的改变带给她很大的动容和决心,让她有时候因为钟家慕为自己的付出而感动不已,但是现在这一次的遇见又让自己清醒了不少,有些人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 可能一时间可以因为自己刻意的控制去改变这个习惯,但是有些东西是根深蒂固的,短时间内就算能装出来,时间一长也是会暴露的,所以说自己现在打消了那一个已经下定了的决心。 至于后续会怎么样,在完全看钟家慕的态度和表现吧。毕竟他已经怀疑过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像这种原则性的问题。 嘉铭笑着说:“不用,以后孩子出生了,说不定还要认我做干爹呢,谢我干什么?” 不管什么他都会让面前这个女人以后幸福快乐的,不会再让她受委屈了。靠不住的男人就是靠不住,他也不会再把畅畅的幸福寄托在别人的身上了,如果畅畅想要幸福,那么他就会争取。用尽一切办法证明她的清白,如果畅畅想和钟家慕复婚,那么他就想尽一切办法撮合他们两个,但是如果那个男人还是那副样子的话,那么他就做那个守候畅畅一生一世的人。 —————— 走出咖啡厅,席蓉兴冲冲的问钟家慕:“我们去哪里吃饭?” 这个机会终于让自己把握住,她现在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又和钟家慕在一起了,这次她可以要好好把握住机会,让他重新认识到自己好的那一面。 她会让钟家慕知道自己比那个女人好千百倍,不会让他对自己有所失望的,一定要让这个男人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让他再也离不开自己。 钟家慕此时此刻特别烦躁,他冷冷的说:“你走吧,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想看见你。” 席蓉为什么会巧合的出现在这里,自己经历了以前的事情,也不是傻子,知道席蓉肯定是有所意图的。 再说就算席蓉今天不出现在这里。他也不会去找她的,是席蓉向他告的状,那又怎么样?以前发生的事情就是发生了,他也不会原谅这个女人的,毕竟席蓉以前破坏了自己和畅畅那么多的感情,她现在还有脸出现在这里,让自己去和她吃饭,也不知道这个恶毒的女人是怎么想的。 他前面那样做完全是为了气畅畅,并不是正在想和席蓉一起吃饭,他现在已经特别厌恶席蓉了。一看到他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情,又怎么能和她平心静气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席蓉脸色一变,没想到他的态度这么坚决,她尖叫着说:“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突然变了一个态度?” 她以为他说的都是真的,钟家慕是真的想和她吃饭也是真的。为了气席畅畅才会带她出去的,但就算是这样,她能和他一起出来,自己已经很开心了,但结果没想到,就连她要和他一起吃饭这个事情都是假的,前面所有说的一切的话,只是为了说给席畅畅听,甚至后面连这个带自己吃饭的事情也不兑现。 实在让自己大跌眼镜,难道钟家慕对自己的厌恶都到这种程度了吗?他可是以前很温柔的会叫自己然然的人啊,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她恨透了那个女人了。 见席蓉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不耐烦的说:“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不用墨迹。” 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难道听不出来的话里面的意思吗?前面都是他为了刺激畅畅才会那样说的,他根本就没有想要和席蓉约会的意思,席蓉难不成还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不成? 她以前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自己心里面难道没有一点点数嘛?就这样还死皮赖脸的跟在自己的面前,真的是自己以前眼瞎了,才会那么的把席蓉当成自己心里的白月光,还那么的对席蓉好,浪费他的时间,又浪费他的精力,现在看起来他以前可能是哪根筋不合适才会那样想吧,总之他和席蓉是再也不会有可能。 席蓉听了瞬间忍不住说:“你都知道席畅畅都是那样一个人了,难不成你还念念不忘?你怎么这个样子?” 她不知道钟家慕一个男人在知道了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怀上了别人的孩子的时候,还会这么护席畅畅,甚至都不让自己去骂她。 席畅畅到底身上有什么好的,大家都这么爱她保护她。为什么就没人来喜欢她呢?当然有一些整天想着要往她身上爬的男人,但是自己知道那些男人只是因为她好看,有钱,想要借着她往上爬了罢了,对她不是真心的。 那个女人占了自己的位置,她恨席畅畅带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爱。 钟家慕冷声熟悉:“我干什么和你没有关系,你没有资格来管我,你还以为你是之前的那个人吗?” 席蓉难道还以为他现在是自己口中的然然吗?实在是贻笑大方,像席蓉这种恶毒的女人干了那么多的坏事就应该遭报应,也不知道是老天怎么了,让她还活蹦乱跳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不是一个喜欢对女人出手的人,但是如果以后有必要他是不会对席蓉手下留情的。 席蓉撒娇:“我不想让你再和那种贱人重新复合,你就听我一句劝吧。” 以前她记得钟家慕是最受不了自己哭泣和撒娇的,只要自己一撒娇,就不论自己提出的是什么要求,他都会立马答应自己,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她觉得钟家慕也会去给她摘来的,现在自己也这么做,她就不信钟家慕可以这么狠心,真的对自己一点点感情都没有了。 钟家慕听着熟悉的语气,只感觉到了恶心:“我干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再说了你也能你怎么配骂她?” 席畅畅就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也是对不起自己,和面前的这个女人没有一点点关系,面前的这个女人只会祸害人罢了,她不仅祸害席畅畅,也祸害过自己,现在这样恬不知耻的样子,只让他觉得恶心,再没有其他的一点点感觉。 如果说之前他对席蓉还顾念旧情,不想让她太难看的话,那么自从上次席蓉那次想要害了席畅畅的性命之后,他觉得他没有一点点旧情可说了,他现在只想让她快速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一想到那一夜他居然和这种女的睡在一起,他就头大。 席蓉歇斯底里的说:“不行,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这么对我,你觉得你对得起我吗?” 她为了钟家慕放弃了那么多,放弃了她的尊严,她又不是缺男人玩的人,有那么多的人都会追着捧着自己,让她享受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甚至有很多人,一些男人自己的一切就为了追求自己,她都没有理会他们,也都看不上他们。 她只把自己的真心留给了他一个人。为了她,自己家里的事情都不太管了,即使遭到了家里面人的反对,但是想不到他现在居然对自己是这样一副模样,这让自己是多么的心寒。 难道说以前自己对他的那些付出就是白白浪费了嘛?怎么可以这样?钟家慕难道不知道自己为了他有多么的卑微吗?他现在为了那个女人对自己这样的大吼大叫。到底是为了什么?席畅畅都怀上了别人的男人的孩子了,钟家慕就没有考虑过他作为一个男人自己的脸往那儿放吗?
第一百六十一章
钟家慕看着席蓉执迷不悟的样子,想着她没救了:“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我难道做了什么事情吗?” 自己自问在之前的时候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席蓉的事情,他当初为了迎合席蓉,甚至三番五次的去辱骂,辜负了畅畅。没有好好尽到他作为一个丈夫的责任,可是席蓉却一遍又一遍的陷害畅畅,甚想想要让畅畅于死地,丝毫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就他这种恶毒的女人,还想让他再对随心情有多好的态度吗?那是不可能的。除非说他再一次的眼瞎了,不然他是不会给席蓉有好果子吃的。 席蓉又开始了演:“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自己陷害席畅畅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得到他?要不是席畅畅在他们两个之间横插一脚,那么也不会有后来她陷害席畅畅的一些事情。 所以说归根到底席畅畅为什么会受伤?那一切还都是因为她出现在他们两个中间,如果说席畅畅没有出现在他们两个中间的话,那么席畅畅自己也不会受到伤害,所以说她得到的那一切伤害都是席畅畅自己咎由自取。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席蓉自己心里一点儿也不会感觉到愧疚,害她就害了,是她自己不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自己不知道早点退出的,还一味的往钟家慕身上扑着,才会让自己有了那种心思, 自己做这一切有什么错?只不过是为了得到他罢了,她从小到大做过的狠心事情有很多,唯独关于钟家慕的这几件事情,自己是一点点也不后悔的。甚至为自己做的事情感觉到庆幸,因为正是那一次一次的事情,才让他们两个之间都会越来越深,如果说没有自己之间从中做梗,说不定他们的感情还一直都会很好。 钟家慕试图跟席蓉说清楚:“首先之前是因为我没有知道你的真面目,其次你哪一点是真的爱我,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在害我。” 他只不过是因为之前不知道席蓉的真实面目是什么罢了,如果说他早就知道了,席蓉是一个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的话,那么他又怎么会一直对她那么好,甚至为了她去伤害畅畅呢?之前都是席蓉隐藏的太好了,也怪自己当时实在是一味的选择了信任她。不然不会导致那个局面的,承认之前的事情是他对不起自己,但是现在事情已经朝着他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离开了的短短几天,畅畅就能够迅速的和别的男的干出那种事情,甚至怀上孩子,这是他怎么想也想不到的。 席蓉说着说着开始脱衣服:“我是真的爱你。我为了你可以付出一切的,席畅畅不是给他生孩子了吗?我也愿意给你生孩子的爷爷肯定想要一个孩子吧。” 他们家一向是很注重传统的,所以说只要他可以给他生一个孩子到,那么再怎么家里的老头子也可能会接纳他的。他这么在乎他的事情,无非也就是想要那个孩子是他的爸,所以说只要她愿意给他生个孩子,那么是不是他就可以接受她?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去做,现在只想一心一意的和他在一起。为什么就这么简单的一个事情他都不能做到呢?这个真的是让她从来没有想到的事情。 席蓉想都没想到自己作为一个有无数的男人的女人,却搞不定区区的一个他,这让她感受到极为挫败。不相信以她的魅力居然得不到他。 没眼看!这个疯子!钟家慕冷冷说:“你是不是疯了?走开!” 也亏这种当众脱衣服的事情,是她一个大家闺秀的女的能干出来的事情。但是暂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当初会对这样的一个女人那么的关爱,看来是他之前看走眼了。如果时间能够重新倒流一次,那么他一定会对席蓉避之不及。但是当时虽然确实也是演的太好了,他丝毫没有看出一点点破绽。 他甚至拍了很多次人去核实她说的话的真实性。都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出来,看来是他办事情还是不够严谨。 等等,证明难道说这次的事情也是因为他不够缜密,所以才让自己手下的人没有查出来的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吗?看来这件事情他得重新好好的再调查一下。 看着钟家慕不理自己要转身离开,席蓉急眼了,她拉住钟家慕:“你不要,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我之前都是我错了之后,你要我怎么更正都可以。” 席蓉实在是没想到钟家慕能够真的做到这么绝情,就算自己当众衣服他都可以不理会自己。 —————— 顾家。 周芳端着一杯水过来:“宝贝,你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两天总是感觉畅畅有一点点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前两天工作累着了,还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心情不好,畅畅总是一副干什么事情都提不起来精神的样子,所以他想要好好的问一下她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用不用自己陪她聊聊天之类的,毕竟自己就是说一个宝贝女儿。 为了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她觉得以前亏欠畅畅的实在是太多了,所以现在要好好的补偿一下她,不然的话自己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虽然说自己现在腿已经残废了,但是这并不代表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了,她能尽到的责任,还是会尽力的去尽的。 席畅畅摇摇头:“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这是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母亲的,告诉她只会让她白白担心而已,其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与其让母亲为了自己担心,还不如不告诉她的。 母亲现在因为腿动不了,本身就陷入了一种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之前她是一个多么能干的女人,现在她连自己都暂且照顾不好,又怎么能让母亲去为了自己的事情而担心呢?这是自己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周芳还是放心不下,追问着:“我看你这几天脸色都不太怎么好,你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她总感觉畅畅不是一个特别会撒谎的人,畅畅的不高兴她是看在眼里的,只要畅畅高兴了,她绝对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而且她总感觉畅畅这几天吃什么东西都不对劲,吃了不多就会放下筷子,以前她可是一个小吃货,吃什么都是会吃完的。 席畅畅安慰着周芳:“妈妈没有,我能有什么事情发给你呢?大不了就是我也有失败而已。那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不管母亲现在说什么,她只要死不承认,就不怕母亲会看出什么,这件事情在没有解决之前绝对不能告诉她,只要母亲知道了,那自己周围的人也都会全部都知道,到时候时间就不好收场了,自己有嘴就说不清楚了。 周芳最终还是点点头:“那就好,你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她清楚畅畅现在不是一个小孩子了,有能够好好照顾自己的能力。之前畅畅都做的很好,除了在对钟家慕的事上有点失去理智之外,其他大多时候都是正常的。 但是她总是担心畅畅会受到什么刺激或者是打击,之前畅畅受到的痛苦已经够多的了,自从被迫离开医院之后,自己就一直在担心着畅畅的处境,虽然说她也一直在好好的调节自己。但是做母亲的哪里有看不出自己的女儿心思的呢?她能看出她现在肯定不是很开心。但是畅畅既然不想说,那么自己也就不好再追问下去,一味的追问下去,只会让女儿把自己的痛苦放大而已。说不定她现在正处于自我调节的阶段,以畅畅的聪明,她相信过几天应该就会好一点了。 顾白夜把席畅畅拉到卧室,关上门:“说,你到底怎么了?” 母亲不问不代表他也看不出什么,他很早就看出来畅畅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要不然也不会这几天一直窝在家里说是在搞科研,其实他知道畅畅在家里根本就什么都没干。 他也能看的出来,畅畅心里肯定有事情,他不想畅畅把事情一直都压在自己的心里,这样的话迟早会憋出事情的。畅畅既然不能告诉母亲,就告诉自己,这也是一种发泄的办法。 席畅畅愣住了:“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哥哥不愧是哥哥,果然就是这么聪明,自己稍微有一点点异常的地方,顾白夜立马就察觉到了。但是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哥哥,那还是装聋作哑吧,他害怕这件事情被顾白夜知道后,迟早是要被母亲知道的。 母亲的病刚刚有了好转,到时候万一在着急有个什么好歹,这可让她怎么办?自己现在可没有那个自信,能再次请大师出山医治母亲了,现在她又和钟家慕闹的这么僵,自己也不能再让钟家慕帮自己把大师请出来吧。所以说一切还是保险起见为主,这些事情自己能够扛下来,就不能去麻烦家里人。 顾白夜问:“你老实和我说,你到底怎么了?” 他觉得畅畅自己什么都能办好,所以之前才不会去问她。 但是他觉得畅畅不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人,他了解自己的妹妹,她在之前成长的过程中有什么事情母亲以为是她自己干的,实际上是他在背后帮助畅畅,不然很多事情畅畅都无法解决。 现在畅畅这两天看起来蔫蔫的,没有一点点生机的样子,他都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 这个样子他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 畅畅的性格怎么会这样闷闷不乐的一整天,以前在家里都是喜笑颜开的,或者是专心搞自己的研究。 席畅畅眼神飘忽不定:“我没怎么样,你在这里胡说什么?” 她现在还不想告诉哥哥,如果告诉顾白夜的话,她害怕他最后会告诉母亲,这样的话就达不到想要的目的了。 告诉母亲的话,她害怕母亲又会担心,母亲那心的毛病一直都没有改过,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现在腿已经走不了路了,她不能给她再添加一点别的不必要的负担,不希望母亲身体上已经出了问题,心理上出现别的问题。 顾白夜皱着眉:“没怎么样?没怎么样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这几天的状态一点都不好,我就不信你没怎么样,就能一直现在这个样子。” 畅畅一看就是在骗人,她骗人的时候是很明显的,完全能看出来畅畅是在骗人。 他从小的时候就知道畅畅骗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这样眼神飘忽不定的。完全没有把她骗人的技艺提高一点。 席畅畅尽力的解释:“我真的没发生什么事,你要相信我。” 她还不知道,这个时候哥哥已经看出自己是在欲盖弥彰了,但是她还是想再挣扎一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现在自己也被人陷害了,如果说这件事情有更多的人知道的话,那么事情的发展就不会按照自己想要的预期去发展了。 到时候一旦扩散开来,别人会怎么想她,会怎么想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她也就不得而知了。 顾白夜沉声道:“你要知道我是你永远的后盾,如果你连我都不相信了,那你还能相信谁呢?” 他知道畅畅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出了什么事情尤其是碰到不好的事情,都是想着自己一味的往自己身上扛,从来都不想要连累朋友和家人,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放心。 如果畅畅是一个知道给自己谋求利益的人的话,那么他也就没有像现在这样担心自己的妹妹了,她总是喜欢默默的一个人承受着所有,而把欢乐留给别人,把痛苦留给自己。 和父亲母亲毕竟不是同辈的,所以说有隔阂特别正常,他也理解,但是她和他可是一起长大的,如果说现在他出了什么事情,她不告诉自己的话,那畅畅肯定还没有别的相信的人了,这样的话,畅畅把事情一个人窝在自己的心里话,那该有多难受啊。 席畅畅苦涩的说:“我知道,我不是不相信你。” 她怎么不会相信哥哥呢?
第一百六十三章
哥哥可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甚至超过了和父亲的感情,与其说是她的哥哥,不如说是自己的一副铠甲。 他总是会保护自己那柔弱的一部分,并且总是在危险发生的时候,第一个把自己护到身后。 所以说在没有结婚的时候,除了所有的事情都是首先去找哥哥的,因为她觉得顾白夜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哥哥,能把所有的难题都快速的解决掉。这也让自己省了不少的力气,但是自从结婚后,自己和哥哥的联系就变得少了起来。因为顾白夜是男孩子,所以有很多的事情就不能告诉他,也不能说,更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受了委屈,如果让他知道的话,到时候又是一阵腥风血雨的厮杀。 顾白夜摇摇头:“你从来就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 畅畅是一个很单纯的孩子,小的时候一直对待别人都是用很真诚的态度,几乎没有怎么撒过谎,唯一的几次还都是为了替自己掩盖小的时候捣乱的罪行,向爸爸妈撒谎,但是很快的就被爸爸妈妈给拆穿了。所以她撒谎,他一听语气,一看表情就知道,不用再去追究,畅畅最近肯定出事情了。 席畅畅咬了咬牙说:“我怀孕了。” 死就死吧,淡淡的说出这几个字,不知道顾白夜知道了,心里会是怎么想的?自己现在已经和钟家慕分开了,已经不是夫妻的关系,却怀上了他的孩子,这对于一个大家族的千金来说是一件多么不光彩的事情。顾白夜知道了,一定会很失望的吧。 果然,顾白夜不可置信的表情:“什么?你怀孕了?孩子的爸爸是谁?” 听到畅畅的这个回答,他立马惊掉了下巴,怎么会这个样子?他都不知道畅畅干了点什么,就突然间怀上了一个孩子,自己就这么很快的当上舅舅了,这种事情让告诉他,他是一点儿也不相信。 他知道畅畅不是一个行为不检点的人,怎么会突然怀上孩子?那么孩子爸爸又是谁?不要让他知道是哪个禽兽没有和畅畅结婚就让畅畅怀孕了,要是让他知道了,他一定会弄死那个人的。 席畅畅若有所思:“孩子的爸爸嘛,我想你应该可以猜到吧。” 哥哥应该知道吧,自己除了和哪个男人会做那种事情,还会去怀自己的孩子呢。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一个也算是真正的明白了。家里人对她的支持永远是最好的,不像钟家慕明明对她的态度改变了不少,她做的明明很正确了,但是现在却依旧经过了别人的挑唆之后就不相信自己了,还误会她。 以前也就算了,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情,但是现在干的事情都是一些很大很大的,连自己的孩子的父亲都可以随便胡乱猜测,这种事情她真的很无语。 顾白夜摆摆手:“该不会是,前夫?” 他听畅畅的口气就知道了,除了那个男人还能有谁呢? 还能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让她怀孕呢? 她也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不会随随便便就和外面的人搞在一起的,所以说能让他动心的,除了那个男人还能有谁,他真的不知道他们两个还没有结婚,他怎么就能对他做出那种事情! 他想着要是钟家慕现在承认了倒也好,重新结婚,本本分分的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那就没什么别的事情了。 但是如果要钟家慕当一个风流男人,不承认这些事情的话,那么这事情就不好说了,他是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说真相只有一个,孩子的父亲就是钟家慕。 席畅畅也承认了:“对,就是前夫。” 她知道顾白夜肯定能猜到这个结局的,所以她也能理解他这种反应。现在此时此刻家人应该是最担心她的吧? 如果说她没有怀孕的话,那么他和她要重新复婚,那么家里人也不会反对的,但是现在搞了这么一出,他就怕哥哥现在对钟家慕发生了改变,觉得他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所以说她就觉得这个事情不是很好,也是不告诉钟家慕这就是另外一个原因。 顾白夜找了张嘴:“我想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 他们两个离婚的时间已经有几个月了,他现在看妹妹的肚子还不是很大,应该还没有多长时间吧,不然的话早就检查出来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一直分开住着,是怎么会有这种机缘巧合的机会的,这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不敢细想,也不能细想这种事情,他也不好意思直接亲口问,只能大概推算一下时间,然后自己去猜测。 顾白夜迟疑的说:“该不会是没有离婚的时候就已经……” 如果说是没有离婚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的话,那么这个孩子就应该已经很大了,那他们两个离婚就是一个乌龙的事件。 无论如何,只要这个孩子不打掉的话,那么他一定要让他们两个复婚,否则的话以后外面的人会怎么看自己的妹妹,其实外人怎么看家族他倒也无所谓他。自己家是一个家族家大业大的,他不会在意自己的想法,也不会在意别人是怎么看他的。 但是妹妹就不一样了,她只是一个女孩子,她如果说经受不了这些打击的话,那么最后只能一个人带着孩子活在大家的流言蜚语之中,这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他可以解决掉一个两个造谣的人,那么七个八个,九个十个他都是堵不住的。 席畅畅推了顾白夜一把:“你想什么呢?是前两天我参加完节目之后开庆功宴的时候,他对我……” 他怎么说自己是没有离婚前怀的孩子?那怎么可能?如果说那个时候他们已经怀了孩子,那她对于离婚这件事情也会慎重的考虑的。现在事情已经成这样了,就没有办法了。 顾白夜问:“这事情他知道了吗?他是怎么想的处理的?” 也不知道这件事情钟家慕知不知道,如果说钟家慕知道还没有行为的话,那就是太过分了,简直就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他如果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角的话,现在第一做的事情肯定是立马先跟自己让怀孕了的女人结婚。 但是现在到目前为止,他们家里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他发来的消息,这就说明钟家慕要么就是不知道这个消息,要么就是知道这个消息,不想负这个责任。 席畅畅苦涩的说:“他知道了,但是他不认。” 她苦涩的说是这几句话都不知道当自己的哥哥听到这几句话之后会怎么想,肯定会气死的吧。 顾白夜猛地站起来,恨恨的说:“怎么会不认呢?为什么要不认?” 这可真是他听到的最滑稽的话,你说钟家慕不想负责任也就算了,怎么会连自己的孩子都不会想要想着呢?这也太轻松了吧,简直不是一个男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席畅畅解释着:“还不是被别人陷害的,说我的孩子不是他的。” 其实这个事情他当然也有错,但是不能完全怪他,这件事情背后肯定还是有人陷害他说自己的孩子是别的男人的,所以他才会这么的激动。 想以他的性子,他也肯定不会这么决绝的离自己而去。更何况他们两个互相之间已经有了改观,也是重新想要走到一起的,现在这个事情来的太突如其来了以前她以为这个孩子的出现是一个契机,让他们两个能够更好的和好更好的在一起,但是没想到现在孩子却成了一个火药桶,成了引爆他们两个之间关系的存在。 顾白夜的眉头揪着:“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他居然禽兽到连你自己的孩子都不认了,真的是。” 想不到钟家慕居然也能愚蠢到这个地步,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认。 亏他还是一个大公司的总裁,这个样子怎么把生意做到今天的。 席畅畅说出了心里的顾虑:“我告诉你,就是希望你不要告诉咱妈,她那个人心思比较重,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但实际上内心还是很难过的。” 如果顾白夜最后把一切都告诉了母亲,那么自己的所有就全部白做了,那么也就没有了意义可在。 所以说只能希望顾白夜可以保密了,在这件事情解决之前,绝对不能让母亲知道事情的真相。 顾白夜点点头:“这些我明白。”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席畅畅的想法呢?虽然他很想告诉母亲,因为母亲也是爱着畅畅的,但是畅畅说的对,现在还不行,不能告诉她。 席蓉看着自己给钟家慕发过去的几十条信息,他没有一条回的,顿时就火冒三丈:“都已经这样了,钟家慕还不好好的对待我,居然还想着那个贱人。” 她想不通席畅畅到底有什么好的,即便是在钟家慕现在知道了,畅畅已经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后,也没有想着要重新和自己复合的意思。 虽然说他明面上对那个贱人看起来好像已经不太友好了,甚至对她发脾气,在外人面前和自己离开,但是她知道钟家慕现在对自己的态度。说明这件事情还没有足够的让他彻底对那个女人死心,不然的话他肯定不是现在这个反应。 这不行,她好不容易才请人让监控做了手脚,一般的人给监控做手脚的话,随随便便就能看出来是拼接的,但是她就为了请这一个工作人员花了不少的钱,还送了不少的礼才做成的,所以说这钱也不能白白丢了,早知道就直接把席畅畅的孩子打掉了,这样还能以绝后患,现在这个样子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他彻彻底底的对席畅畅失去信心。 旁边的马屁精一旁怂恿着问:“你看现在怎么办?” 思考良久,她恶狠狠的开口着说:“只要席畅畅消失了,这个男人我想办法还是能弄来的,现在她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阻碍。” 旁边的人惊呆了,没想到席蓉依旧是一个这么狠心的女人:“那怎么办?” 席蓉能说出这样的语气,说明她已经想好了所有的对策,至于接下来可以怎么样去去掉席畅畅,她觉得席蓉应该会有很多很多的想法。 毕竟光说害人这一方面,席蓉的档次绝对是特别高的。她的脑子里的坏主意,从来没有消失过,只要有人阻碍她,她可以使出的手段有很多很多。 席蓉慢悠悠哦说:“把咱们家车库里面那一台耐撞的车给我开出来。” 前几次都是自己派人去动手的,因为阴差阳错大多数都没有实现,这次她要亲自动手,亲自把自己爱情之路上的这一个绊脚石给踢过去。 这一次她不会再给席畅畅生还的希望了,只要席畅畅消失,那么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她就不信,自己亲自出马还会除不掉她,她要想一种让他永远都见不了天日的办法,最简单直接的把席畅畅从这个世界上抹杀掉。 明明只要席畅畅不出现,那么她就可以顶着钟家慕的白月光的身份一直在他身边好好的生活下去,但是这个女人为什么就是要偏偏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闯入自己的生活,更是那一个家里的老头子看上了席畅畅。让她嫁给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要不是因为席畅畅突然的出现,那么最后嫁给这个男人的人一定是自己,而不是这个贱人,她不服气,凭什么是个人都爱席畅畅,不光自己心爱的男人爱他,就连自己以前喜欢过的爱豆嘉铭都十分的在意她。 ——— 嘉铭带着黑色的口罩坐在车里静静的看着席畅畅,不知道席畅畅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沉闷的问席畅畅:“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他在圈子里面混的时间长了,知道各种不好的情况的出现,他想不通为什么畅畅现在偏偏要去招惹那一个男人,而且还要把他和她的孩子留留下来。 既然现在已经出现了这种情况,他已经不会认可这个孩子了,那么畅畅为什么还要把这个孩子留下来,这对她又有什么意义呢?无非就是增加烦恼罢了,如果是他的话,自己一定会现在把这个孩子去医院打掉的,没想到畅畅叫自己出来,居然是告诉他,畅畅要去做定期检查,就是让他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第一百六十四章
她拿着证据,激动就给他打电话:“能出来吗?晚上跟你说点事情。” 自己现在也不想休息了,因为只要多一秒钟席畅畅就感觉自己浑身不自在,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马去找钟家慕。 把事情给他解释清楚,这样自己才能够心安理得的养好自己的身体,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是什么,拿到了强有力的证据,所以说要想解释清楚真相是很容易的,自己必须要尽快去找他现在自己。 席畅畅一秒钟也都待不下去了,之前如果说等证据被查出来的是过程是煎熬的话,那么现在自己已经拿到了证据,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只剩下找他了,她都等不到明天或者是后天了,现在就着手去办这件事情。 钟家慕听到席畅畅的声音,第一反应是高兴,但是又想到这个女人背着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就又会火冒三丈,他假装很冷冰冰的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是不是又想什么去骗我?” 席畅畅想把他约出来,无非就是想要给他说一些解释的话罢了,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是铁上钉钉的事情,他就不信,这件事情还会能有什么转机。 这个孩子肯定不是他的,如果是他的话,那么她早就拿出证据了,也不会拖到现在了。 现在想要约他出来肯定就是为了想要趁着他还喜欢他,所以席畅畅想要卖一个人情让他和她复婚,或者是她想要求自己和畅畅重新在一起,这些情况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这都不是他印象中的自己的妻子,印象中的畅畅是很勇敢,善良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会卑微的祈求别人干什么事情。如果说畅畅没有打掉这个孩子的话,那么自己是不可能会和畅畅复婚的。但没办法,谁让自己心里还是有这个女人的呢,所以说只要畅畅今天晚上可以告诉他,畅畅愿意打掉这个孩子,那么他或许可以重新考虑和她在一起。 席畅畅听着他肯定的语气就知道他现在还是处于误会自己的状态,谈什么都不想说。只是有没有办法自己必须给他解释:“我没有想着骗你啊,都是你自己乱想的,我是想给你还原一下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世界上真相可能会迟一点被人发现,但是永远都不会一直被埋藏下去,这不就已经被别人查出来了,虽然自己是清白的,那么她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即使后来钟家慕不会重新和自己在一起,那么自己也不后悔,起码自己可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没有干对不起他的事情。 所以说现在自己就是只想单纯的把这件事情给他解释清楚而已。至于之后会怎么样,自己已经没有那么在乎了。现在她感觉自己的肚子动了一下,好像是肚子里的孩子也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一样,在给她加油。 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不是说自己遭受了别人的陷害,其实这个世界上最让人难过的事情就是别人陷害你,但是你最信任的那个人却不信任你,这才是她最大的痛苦。 所以说有些事情不能再忍下去了,自己不能再任凭别人侮辱自己和无限自己,就算不为自己要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谋求一个合理的结果。 钟家慕迟疑的问:“真的假的?我觉得你怕是想耍什么花样吧。” 之前他也不是很相信那个恶毒的女人说的话,但是他派了人去查找了那些监控,也派人去鉴定了,经过别人的鉴定,那些技术人员说监控是没有出问题的,所以说这才自己相信了,这个孩子不是他的,而且他看见监控里面他们两个人亲自走了进去,这还能有错吗? 现在畅畅要见自己说要解释什么真相。这又是为什么?因为监控他已经鉴定过了,还能有什么错呢?自己又和畅畅没有干过那种事情,所以说再怎么这个畅畅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吧?那畅畅还想解释什么呢?难道畅畅是想解释她那天晚上是怎么犯错的吗?还是说她语音那些事情怀这个孩子都是受人的威胁的,这些事情自己怎么都不太相信了。 但是畅畅说她要解释,自己的心里突然又有了一丝希望,他很希望畅畅能给出一个让他信服的理由,因为他现在一边是对畅畅浓浓的爱,一边是畅畅对自己的背叛,双重的压力之下,钟家慕感觉自己的精神快要崩溃了。他在两者之间摇摆不定,他作为一个大公司的总裁怎么样也不能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么背叛自己吧,这让他怎么以后在公司里面立足。再说了,席畅畅现在是一个公众人物,孩子一出生他肯定会被别的圈子里面的人所诟病的。 席畅畅听出了钟家慕的迟疑:“都到这个地步了,我还能说什么花样?你如果能出来就尽快出来,我帮你解释一下。” 席畅畅难道现在连解释一下真相都不愿意了吗?现在他们都对自己的怀疑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这个受害者居然还会爸爸的,要去找他自己要。专门给他解释一下事情的真相。 这件事情就算解释清楚了,她以后也要好好的把这件事重新审视一番,自己怎么会这样就被人所怀疑所轻视。 她作为一个大家闺秀,一直洁身自好,对别的的男人从来都不喜欢去过多的关注,甚至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只对钟家慕的出现感觉到在意。但即便是这样,在之前他们两个没有离婚的时候,钟家慕还是一直不信任自己,怀疑自己,现在哪怕是他知道了之前的事情都是那个女人席蓉搞的鬼,他还信任自己,不断的去怀疑他,甚至怀疑他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这就是他所做的改变吗?不,他好像一点儿也没有变,他还是刚愎自用,一点儿也不会为别人想设身处地的去着想的男人,这样的男人真的值得自己托付一生吗? 钟家慕内心的声音告诉他,立马冲过去和席畅畅复婚,但是他的自尊心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做:“行,告诉我时间和地点,我晚上过去。” 他怎么会不想和席畅畅复婚呢?他想畅畅,想起了每天晚上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大床,就想起了之前他们两个没有离婚的时候,他当时还特别的嫌弃畅畅,不想让畅畅靠近自己,但是现在他却怎么样也见不到畅畅了。 他很怀念以前的那种感觉,他以前甚至都不知道珍惜那种日子,现在想要那种日子也得不到了,这就是他现在这么难过的原因。现在他要约自己出来说真相了,直觉告诉他,他不应该去,因为他觉得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必要了,自己已经按照调查过了。 他相信自己的调查不会错,但是席畅畅又是那么说的。那种语气出来自己就已经动摇了,所以说他对畅畅的感情决定了,他不可能会一直这么不出去找她。 席畅畅松了口气,起码他还愿意来听自己说:“等一下我把时间和地点发到你的手机上,你注意观看就行了。” 这次去她不仅要把这次事情的真相说清楚,而且要把自己最近的感受和自己对他的感情全部都告诉他,然后让他也用同样的真心来告诉自己,钟家慕现在到底对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以后要怎么发展之类的,如果说这次说清楚了,那么一切她也就不想了,但是如果说这次钟家慕依旧是那样的话,她就不再对这件事情抱有执念了,之前她所感受到的那些温暖就当真是假的吧,就把它放过去吧,就没有什么再留恋的必要了。 钟家慕还是忍不住问:“到底说的是什么事情?是关于孩子的事情吗?” 他心里清楚席畅畅出来还能说什么,要么就是让自己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要么就是让自己不要在意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但无论结果是的一种,他都害怕自己会接受不了,毕竟畅畅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自己喜欢的女人,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这里自己又怎么能够淡定的接受呢? 席畅畅不想在电话里面解释,因为自己觉得面对面的说法才是最好的,所以她只说了是关于孩子的事情,但是没有说清楚。自己要说的内容是什么?她想等亲自见到了他,自己再说清楚这样的话才是最好的:“对,就是关于孩子的事情,不过你等一下,我肯定会给你一个真相的。” 电话里说的话,毕竟只是一个电话里的形式。当然没有面对面说的那种感觉了,先等着吧,不差这几分钟,她只要在今天之内把事情给钟家慕结束清楚了就好了。 钟家慕沉声道:“行,就希望到时候你不要让我失望了。” 他心里的声音不断的呐喊着让他原谅畅畅,但是家里人肯定不允许他这么做,自己的家里的家教管的那么的严,爷爷当初能看上他,不就是看上了他的真诚和他的坦率与善良,如果说爷爷现在知道了那个女人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肯定会特别失望的,把资金还是暂且不要告诉爷爷的好。 他自己的那一道防线也不允许他就这样为了席畅畅甚至连自己的脸面都不顾了。如果说别的事情他还可以接受的话,那么像这种事情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样去面对,就只能希望今天晚上席畅畅给他的解释能够是一个合理的吧。 席畅畅点点头:“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看你知道之后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了?” 把事情解释清楚之后,她就什么都不想了,到时候就看钟家慕怎么处理了,如果说他永远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态度的话,那么自己也就不会留恋了。 钟家慕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忍不住想要跟畅畅道歉,想要让畅畅和自己复婚,他就只能控制自己,然后快速的挂断电话:“好了,我去工作了,晚上见。” —————— 席畅畅走进自己的地下车库想要开出一辆家里的车去跟他解释,现在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个时候有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出现:“站住,你要去干什么?” 她听着这个让自己反感的声音缓缓的转过了头,果然是席蓉,怎么席蓉哪里都能出现,甚至连自己家也都这个样子。 现在席蓉肯定也没有抱着什么好的态度吧。不怀好意的人一直对她没有干过什么好事情。现在出现在这里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情:“我要去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不管怎么样,席蓉都不能阻止她去找他解释这一切的事情。就算今天她在这里说什么,自己都是不会动摇自己的想法的,自己也不会蠢到会被这个女人所说的话欺骗现在她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自己都不会相信了。 席蓉恶狠狠的说:“说,你是不是要去找他?” 看席畅畅这个急匆匆的样子,肯定就是知道了一切的真相,所以现在才会要急着去找钟家慕去解释吧,席畅畅想要告诉钟家慕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想要和钟家慕复婚,所以现在才会这样吧,席畅畅就这么着急吗?刚拿到证据就想去找他,真的是一个没有底线的臭不要脸的女人,自己想不通到底钟家慕是看上席畅畅哪一点了,居然会抛弃自己这样完美的女人去对一个这样的贱人念念不忘。这个选择真的让自己不理解。 席畅畅不再躲闪:“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这个骗子三番五次的这样对待我,到底是有什么和你过不去的?” 席蓉冷哼一声:“有什么过不去,你要清楚。” 席畅畅还好意思在这里和自己说,为什么自己会和她过不去,要不是她就的出现,自己现在肯定会和钟家慕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吧?是席畅畅的出现打破了自己一切的生活节奏。 席蓉上前拦住席畅畅。“我不允许你去,不许你找他。”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席畅畅现在去就是为了要去向他说明情况,自己怎么可能会让这个女人得逞? 她怀疑席畅畅真的查出了点什么蛛丝马迹,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着急的去找钟家慕。 不行,绝对不能让席畅畅去找他,万一真的被畅畅告诉了他的真相是什么,那么自己以后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因为这场事情本来就是她一手策划的。 虽然没人知道是席蓉伪造的证据,但是是她自己向钟家慕举报的,这么一想的话,钟家慕肯定也不是傻子,他肯定也能知道是自己去做的手脚。 她已经不讨钟家慕喜欢了,不能让自己再被他更加的厌恶,如果自己再被他厌恶的话,那么就真的有可能自己没有任何机会再和钟家慕在一起了。 怎么能这样呢?这种事情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席畅畅看着席蓉现在的样子也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最后肯定是这个女人动的手脚,她现在阻止自己就是为了让自己不去向他解释说明清楚情况是什么,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的来阻止自己的行动。 “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是没有办法阻拦我的,在你害我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真相,肯定会被人发现的。”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是包不住火的。 席蓉每次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陷害着别人,她难道就没想过这一切最后都会被人发现的嘛?这个真的是让她不能理解的脑回路。 席蓉好像总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是天衣无缝的,好像没有什么人能够发现她的阴谋,但是她真的是大错特错了,就她的那点小伎俩随便找个人就可以识破稍微高超一点的人的话,是根本不会被她骗过的。 但是她老是觉得自己很聪明,一次又一次的做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 也不知道她从一个很厉害的家庭中成长起来,是怎么成长为这样一个大家闺秀的?难道说她从小受的教育就是怎么样去害别人,怎么样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吗? 席畅畅回想一下自己小的时候,母亲对自己的教育十分的严格,她是不会去做这些事情的,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是从母亲和父亲的言传身教中长起来的,他们两个平时的日常生活中是相爱如宾的状态,而且做生命是光明磊落,从来不会去害别人,或者是耍什么小聪明。 一切的都是以诚信为先,就算有时会亏一点,但是很快就会回本,而且当自家的公司出了状况的时候,也有很多人会记着帮助他们去周转一下,这样的话,危机就会很快的度过,她不像钟家慕他们家是已经富裕了好几代了,他们这一家是从自己母亲和父亲的手里白手起家,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可以说能发展到今天这么重大的地步,和自己家里非常正直的经营态度是离不开关系的。 而且她也知道现在她听说了席蓉家的状况虽然说表面上听起来还是很繁荣,但她知道繁荣的背后暗藏着是衰落。 席蓉家居然会卖假货这些东西来欺骗消费者,这在商业界以前或许可以行得通,但是现在顾客也不是傻子,消费者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就算他们现在市值也是非常高的,但已经大不如前了。 席蓉又是自己惯用的一套死不承认的态度:“谁现在害你了?我才没有陷害你,你自己做的那么龌龊的事情还不承认。” 事情是自己做的又能怎么样?只要没有真正的证据能够抓到自己,她就永远不会承认这些问题的,更何况现在是出了问题,她相信自己的家里也有可能可以会保全他的,她根本就不害怕这一切。 她现在目前唯一要做的就是要阻止席畅畅去见钟家慕,不能让他她亲口给他解释这一切,就算到时候席畅畅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她也害怕钟家慕会于心不忍,然后去原谅畅畅,她还是很清楚他的心性的。 席蓉从来没有见过他之前为了那一个女人能够到这种地步,一旦说有人背叛了他,他肯定都是会除掉那个人,也根本就不会给那个人解释的机会,但是现在钟家慕居然收到这种欺骗,还就是会给席畅畅一个机会,让席畅畅来向钟家慕解释,这真的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席蓉以前不就是这样欺骗钟家慕的?她就是这样一遍又一遍的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让他误以为她其实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不是你害我还能有谁?我被误会之后,受利最大的就是你。” 一旦自己现在出了事情的话,那么席蓉肯定就会顺其自然的上位,想要取代自己,到时候席蓉就成了那一个他们家的女主人,而自己只是变成了一个已经刚刚离婚就和别的男人去发生了关系还怀上了孕的坏女人,到时候这个标签在自己这里就一辈子也摘不掉了,绝对不能。 席畅畅就算不为了自己以后事业的发展考虑也要为孩子考虑,因为一旦有了这个标签,她是不可能当成大夫的了,哪个医院会收留这样在名声上有问题的人当大夫呢,也不会有病人愿意去到这里看病的,更别说如果说她想要继续作为艺人在娱乐圈里混的话,那么这种名头如果在她头上,那么她永远也不会有出头之地了,以前的那些苦也就都白弄了。 她不仅会自己受伤害,而且也会连累到嘉铭,席畅畅自己也实在是想不到,如果孩子一旦出生之后,在大家的这种指指点点下长大,他的心里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所以她一定要尽快为自己洗清冤去,让自己得到一个好的结局。 席蓉假装不知道任何事情:“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席蓉只要不承认,并且能够阻止这个女人现在去见钟家慕的话,那么她就还是有机会的。 席畅畅嘲讽的摇了摇头:“我告诉你,就算他不会和我复婚,他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你还是收起你这个心吧。” 席蓉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清楚自己的定位,她难道还不知道自己丑恶的面目已经被大家都知道了吗?她再也不是钟家慕之前心里那个柔弱善良美丽的白月光呢,席蓉现在在他心里一直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毒的女人罢了。 就算他不会和席畅畅复婚,,这个女主人的位置也永远都轮不到席蓉来当,毕竟钟家慕也不是一个傻子,怎么会任凭一个真的那么欺骗过自己的女人一直待在自己的家里去替自己管理这个家呢,。 再说了,就算他不知道怎么勉强答应了,那么爷爷也肯定不会答应的。爷爷是不会让这样的女人去当钟家慕的太太的,到时候都不知道家里会被这个女人搅成什么样天翻地覆的模样。 席蓉听到席畅畅这么说,就开始歇斯底里的吼:“你在胡说什么?他怎么可能会和你复婚,而且怎么会不和我在一起?” 席畅畅难道不知道她席蓉才是钟家慕心目中最爱的那个女人吗?他怎么会和席畅畅复婚呢? 不会的不会的,他们两个好不容易离婚了,钟家慕怎么会看上面前这个贱人了。 钟家慕最爱的人一定还是自己,现在钟家慕对自己发脾气不是不过是因为之前闹了一点小别扭罢了,她相信只要自己撒撒娇,好好的讨好一下他,他们两个肯定会回到以前的那个状态的。 席畅畅嘴里只不过是在胡说罢了,只不过是为了想要气她,才这样故意说的,她才不会上当呢,在钟家慕的心里,自己肯定还是他心目中的白月光。还是那一个无可替代的女人,自己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女人,而不是面前这个疯疯癫癫的臭女人。 她就不相信了,之前钟家慕在自己面前对席畅畅展现出那么厌恶的表情和状态,现在又怎么可能会真的为了这个女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就算他现在还会听席畅畅的解释,那也是一时鬼迷心跳罢了,钟家慕只不过是想顾及着席畅畅他们家的产业,因为还要和他们家合作,所以才会给席畅畅这个机会。 他是不可能会为了这个女人做一些不符合他性格的事情的,相信以自己这几年对他的了解,最后他肯定是不会再原谅席畅畅的。 这个女人难道以为她很懂他吗?真的是太可笑了。 席畅畅摇摇头:“你还是不够了解他,你都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苏怡钟家慕还以为他需要的是绝对的服从和绝对的依存嘛,那当然不是了,他作为一个这么大的公司的总裁,怎么会止步于这么肤浅的东西呢?如果说相对于上下级的关系,他想要的是这种状态的话,那么作为家里的女主人,他是肯定不会想要以这个状态当成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 席畅畅就算是不知道之前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但是追也能想到在他们两个没有离婚的时候,席蓉对钟家慕一定是唯唯诺诺的吧,一点儿大气不敢出,就这样,席蓉就以为她摸透了他的情绪了吗?真的是太可笑了,席蓉真的大错特错,把自己的一点点肤浅的认识当成是自己的保密的稻草。 席蓉扯着嗓子说:“我不了解他真正想要什么是什么,你难道是很了解吗?你以为你是谁呀?” 真的是可笑,席畅畅说这么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是想说自己不了解他,最了解他的是席畅畅吗? 怎么可能,席畅畅才和钟家慕在一起了多长时间?就算已经是席畅畅救的他,但是钟家慕大部分时间还是会和自己在一起,他就和席畅畅相处了那么一点点的时间就离婚了,席畅畅又怎么会知道他心里真正的想的是什么。 钟家慕控制欲那么强,自己相信只要她再次撒娇,并且完全的臣服于他,他肯定会再次对自己好起来的,席畅畅肯定知道钟家慕对于一个人对自己的忠诚度的要求有多高吧。所以说自己只要好好认错,说以后再也不干那种欺骗他的事情了,然后再做几个保证,他肯定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席畅畅摸了摸肚子,她知道席蓉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钟家慕的:“不好意思,我是他前妻。” 她起码和他有一段婚姻,就算说之前那段婚姻是不完美的存在,但是起码在法律的意义上自己和钟家慕是有过一段关系的,那么席蓉又算什么?算他的情人吗? 真的是可笑,一个大家闺秀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做出生活令人荒唐的事情,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被网友知道了,又会怎么评价席蓉,自己这段时间也会翻看大家对她的评论,也真正意识到了网友的可怕之处,想要最后一个人或者是捧高一个人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席蓉白了一眼席畅畅:“前妻怎么了?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以后谁会成为他的妻子都不一定了,你就不要这么笃定了,我告诉你最后谁会成功还不一定呢。” 前妻就是前妻,也不会成为现任的妻子,他的现任的妻子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自己,绝对不允许别的女人在上位去占有钟家慕。 席畅畅不想再和她纠缠,她现在只想尽快的找到钟家慕。 席蓉一把拉住席畅畅:“站住,我不会让你去的,你不要想着去找他。” 要是真的找到钟家慕,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就完了。 席畅畅甩开席蓉,冷声道:“那就由不得你了。” 今天这个真相她是一定要去告诉钟家慕的,不会因为席蓉在这里说了几句吓唬她的话就会退却了,她为了自己的孩子也要勇敢一次。 “哥,你怎么过来了?” 她刚挑了一辆车,正打算把车开过去,去找钟家慕解释这事情的真相。 没想到这个时候顾白夜就过来了,而且还一脸急匆匆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一百六十五章 自己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顾白夜知道了自己来到了地下车库,所以想来看一下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自从哥哥知道自己怀孕之后,在任何事情上都对自己有着无微不至的照顾从衣食住行再到各方面生活的细节,他恨不得每一件事情都要亲自来弄,更是和下人们全部都交代了她需要注意的事情,这样子的关怀比起以前更加的强烈,很难不让人看出什么,但是顾白夜都一个一个的打点了,说自己最近身体不舒服,这才能让母亲有更多的怀疑。 顾白夜按住了方向盘说:“我是想知道你要去干什么,刚才看你那一脸急切的样子,我猜已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他刚好回来就看到畅畅急匆匆的进了地下车库,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 刚刚看到畅畅的时候就看她一脸愁容不展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又出了什么事情,如果没有出什么事情的话,畅畅平时应该都是安安心心的待在家里养他,也不会出来乱转悠的,因为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孩子给怎么样了。 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妹妹的心头肉,她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孩子的健康,所以畅畅如果没有出什么事情的话,也是不会让自己的心情变得这么的急躁,肯定是要干一个什么大事。但是他就害怕妹妹要干什么事情,不告诉自己这样的话,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不能第一时间的来保护席畅畅。 席畅畅想,这件事情就算是告诉哥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因为这件事情她本来就知道,而且自己干的也不是特别危险的事情。就算有怎么不好的结果也就只不过是解释失败了而已,是不会影响到自己的身体健康的。 她知道自家人最害怕的就是她的身体出什么状况。只要给顾白夜说清楚他要去干什么的消息也是不会有什么别的不好的事情发生的:“我想等我解释好,回来了再跟你说。” 本来是打算等一切自己都弄好了,等一切都结束了,回来之后再慢慢的给顾白夜解释的,但是没想到在这里就我已经碰到了哥哥。这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说了就说了,她没有必要故意瞒着哥哥。因为她如果不说的话,顾白夜肯定还会担心自己。 听畅畅说她要给别人解释什么,他一下子就又不淡定了:“解释?你要跟谁去解释,解释什么?不会又是谁冤枉你,让你受委屈了。” 为什么自己的妹妹不是在解释的路上,就是在被陷害的路上?他真的一点儿也不明白,畅畅明明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大夫,现在却因为钟家慕老是被卷入到这种她没必要参与的风波里面,真的是让他一点儿也不理解。 明明一个好人要老是这样被人陷害,被人误会,太不公平了。他现在一听到畅畅要去解释真相,脑子就不自觉的开始烦了起来。因为他害怕畅畅如果没有把事情办好,肯定又会受到更多的委屈,那这些事情就一点儿也不是特别符合他现在对席畅畅关心的想法了。 席畅畅看穿了顾白夜的担心:“没有,就还是上次的事情已经有人帮我查出来了,最后害我的那个人是谁。” 她知道顾白夜一直是很担心她的,就是从来都不会真正的放心她,这也不是说因为空穴来风的事情,还是因为说自己之前受到的陷害实在太多了。 就是因为每一次自己受苦受累的时候都不会及时的解决,所以现在自己要去做什么,他才会这么的担心自己。 但是自己从来都不觉得顾白夜对自己的担心是一种对她的负担,相反觉得顾白夜这样子对她正是一种家人对自己的关心,即使说有时候顾白夜担心的有点太过于强烈了太过头了,对自己的生活也是一种困扰,但是她并不怪哥哥,因为自己知道,如果哥哥都不关心自己了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几个人会真的再去在意她。 剩下的人全部都是为了利益关系而扯一个笑脸出来罢了,是不会真正的对她有什么关心的想法的,自己现在怀孕了,所以在各个方面就要格外的更加的注意一点。 顾白夜这么的着急也是有原因的,感觉自己作为孩子的母亲,有时候对自己的关心的程度甚至都比不上顾白夜一点点,所以说自己有时候还是觉得很愧疚的。 这个事情都已经查出来了,现在把真相早点告诉为自己担心的哥哥,也可以最大程度的能让这个十分喜欢替人操心的哥哥的心放下来,这样的话顾白夜也能够担心的少一点。 他平时里就是操心的太多了,自从父亲走之后,顾白夜就从真正的意义上变成了这个家的顶梁柱,事无巨细的过问事情,生怕自己的家里人在受到什么伤害。 所以席畅畅特别感谢哥哥的存在,如果没有顾白夜的话,自己也不可能支撑到今天,说不定早就在外面被那个人给害死了,是因为有了他的保护,自己才可以安然若泰的在自己想要拼搏的领域去拼搏。 就正是因为有了顾白夜做自己的后盾,自己才会感觉自己有退路,不至于漂泊在外面,一点儿也没有家。 所以告诉他自己怀孕了的事情,突然觉得也是很合适的。不然的话,万一自己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哥哥却什么都不知道,那岂不是有的时候会让事情弄巧成拙? 顾白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嘉铭查出来的吗?” 除了自己,再想不出谁可以帮席畅畅去调查事情了,他之前感觉嘉铭是一个十分靠不住的人,因为他作为一个在娱乐圈里面工作的人肯定是一个十分花心的男孩子。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顾白夜发现他和那些其他的娱乐圈里面工作的艺人并不是一种类型的,虽然说他长的又帅各方面条件以后,但是似乎没有出去乱玩的那种情况他在每次当席畅畅遇到紧急情况或者是妹妹被陷害来的时候,也是作为第一个站出来保护他的那一批人里面的。 尽管有的事情嘉铭做的不是十分的妥当。就比如说上次那次表白的事情,他没有经过妹妹的同意,就私自在他的演唱会上公开的对自己的妹妹示爱,虽然说可能有人觉得那种方法很浪漫,很是符合女孩子追求浪漫的心思,但是他难道就没有想过在那么一个场合上,他作为一个娱乐圈里面的顶流,公然对席畅畅表白的话,最后结果会是什么样子。 他也没有考虑过,如果说里面有一些过激粉丝因为他的这个公然表白的表现对自己的妹妹起了什么嫉妒或者是怨恨的心思,现在的粉丝都是很可怕的,随随便便就可以把一个人真的人肉不出来。 如果说调查出来的话,那么对席畅畅产生不利的后果了又该怎么办?这些他有没有真的考虑过?他想应该嘉铭是没有考虑过的,否则也不是会做出那么过激的行为。但是这却都是他想要追求自己妹妹的基础上才做出来的事情,撇去这些事情不说,他也是为自己妹妹解决了很多次困难,也帮助他的调查了很多的事情。 席畅畅点点头回答:“对。他对我的帮助确实很多,也帮了我很多次,我确实很感激他。” 想起嘉铭之前在车里面对自己的安慰,席畅畅又在心里感谢了一遍他,嘉铭为自己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即使在自己已经拒绝了他的情况下,他还是很耐心的一直为自己调查着真相,也没有嫌弃过自己。 哪怕是知道自己怀孕了,也十分的包容自己。这是一个娱乐圈里面有着几千万女孩子追捧的顶流对自己做出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事情才能回报他对自己的这一份帮助了,她从小到大受到的帮助不是很少,但是像这样的也没有几个。 甚至说她自从认识嘉铭之后,大部分时间就是他帮自己解决各种各样的困难,在这样的过程中度过的。从自己参加选秀节目开始,他对自己的指导再到席蓉绑架她,他救了她,再到现在的他帮自己调查是谁替换了监控,是谁在背后陷害自己的孩子,这些事情都是嘉铭帮自己做的。 而自己作为整个事情的主人公,却未有作出多大的行动来,这足以说明嘉铭是真的用了心了的,否则他也只是一个艺人,有没有通天的本事。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更可以在自己拒绝了他之后潇洒的离去,但是他都没有。 自己以后真的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才能回报他对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的非常辛苦的帮忙的事情。 如果说以后他需要帮忙的话,自己一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任何事情都不会有什么原因,但是除了感情上的事情。 自己是真的不能强求感情上的事情的,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或者是后来不到不得已的时候,自己是不会用感情上的事情来开玩笑,或者是当做发展的筹码的。就算嘉铭现在立刻放弃自己,不为自己办事情,她也不会有任何原因。 顾白夜知道了嘉铭可以靠得住,试探的问席畅畅:“不是,我说我觉得这个孩子可以靠得住,虽然之前我总是觉得他是在娱乐圈里面工作的,不是特别靠谱,但是经过现在的你和他的相处和他做的事情我觉得他比钟家慕那个男人要靠得住的多,你确定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嘉铭吗?” 他比那个男人要靠谱的多,而且现在也一直在追求畅畅,那么他觉得他现在就完全可以接受嘉铭作为自己的妹夫了。 毕竟说现在在娱乐圈工作的人,能有这么诚恳的态度的人已经不多了,他既然可以这么在知道她怀孕的情况下还是要帮她,那等以后孩子出生了,嘉铭也一定会好好的对待孩子的。 如果说他之前只是一时感觉到新鲜而追求席畅畅的时候那么现在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自己的妹妹都怀上了别人的男人的孩子,他还这么一直不离不弃的,这就说明他是真的打心底的喜欢席畅畅,才会这么的一直不放弃。要不然以圈里的艺人的性格早就开始打击报复了,怎么还会一直拖到现在? 席畅畅苦涩的摇摇头,现在就连顾白夜都已经看出来了,我以为他是怎么样优秀的一个人:“你知道我不喜欢他。” 怎么会不知道他对她的好呢?如果说她对他有一丝丝感情话,那么自己肯定早就答应他的追求和他在一起了,又怎么会拖到今天?还没有一点点表示,自己已经再三的拒绝过他的表白了,所以说现在自己也不会去因为他帮助了自己而答应他的追求的。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一点点。感情的话又怎么能过以后一恋人的身份相处呢?这个是她不能接受的。 而且自己已经是一个怀过孕的女人了,是不能够和嘉铭在一起的,这样的话对他也太不够公平了,他值得更好的女人。 顾白夜劝说着席畅畅,不想让她再受苦受累:“其实有些事情不一定说非要是喜欢或者是不喜欢才能弄的好的,有些事情由不得咱们,尤其是对于成年人来说。” 如果说要谈感情,那是在一切都具备好,没有其他的顾虑的时候,才会去考虑自己到底喜欢的是谁,但是对于大多数的成年人来说,这是非常难能办到的,大家首先都要考虑的就是对方的地位经济实力水平,财富这些。 现在畅畅这些金钱方面的她可以不用去考虑,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可以随心所欲的选择自己以后的伴侣。 畅畅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一方面是虎视眈眈着的席蓉,一方面又是随时看着她的网友,现在她又在离婚的情况下怀上了孩子。 这怎么样看都是对畅畅不利的,如果说要考虑到事情的发展的话,既然现在钟家慕那个男人已经不认席畅畅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自己的。那么畅畅现在完全可以答应嘉铭的追求,这样的话不仅那个女人会放过畅畅,。不再去陷害畅畅,而且也会给一些广大的网友一个交代,这样对畅畅的发展是最好的。 他现在要考虑的不仅是匹配的心意,更要考虑的是畅畅的安全问题,如果说就连最基本的畅畅的生命安全都不能得到保障的话,那么自己又怎么能放心的让畅畅去追寻自己的自由呢,他是畅畅的哥哥,他固然要考虑到自己的妹妹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他也不能24小时的在他旁边保护席畅畅。 之前很多次就是因为席蓉在他没有照看畅畅的时候,钻了空子去陷害畅畅的,如果能尽快的找到一个靠谱的妹夫的话,那才是最好的选择,这样对谁都好,就不会有潜在的威胁了。 席畅畅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顾虑是什么呢?她自己也都明白这些道理,但是如果说她真的按照大多数人的选择去做那个事情的话,那么她也就不是席畅畅了:“这道理我明白,但是你知道我的。” 她为什么会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还不是因为她席畅畅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果说自己可以选择忍气吞声,也可以选择委屈求全的,那么她也就不会离婚了。 现在有可能她过着违心但是却很舒服的生活,但是这样过下去的话,这种生活是她想要的吗?肯定不是。 因为受不了自己的感情中有任何地点杂质,所以才会和钟家慕离婚,她也正是因为接受不了对感情的妥协,所以也没有答应嘉铭的追求。 如果说要追求利益的话,那么她相信自己已经错过很多个机会了,但她也永远不后悔。她错过的那些都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她真正想要的始终都没有得到过,所以说为了追求自己真的要的,对于感情自己当也是不会随随便便就敷衍了事的,因为席畅畅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金钱和地位,还有然很多事情才是值得自己去追求的。 当时去组乐队就是抱着的这种想法,后来去参加各种选秀节目,也是抱的就个想法。但是就是之前因为不知道为什么脑子糊涂了,才会为了钟家慕那个男人放弃自己的乐队的事业,如果现在让自己重选一次的话,她宁可选择为了事业奋斗,也不会再为了一个当时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而去放弃自己一直热爱这个事情。 顾白夜知道畅畅一旦决定的事情,自己就算怎么说也是没有办法改变妹妹的想法的,也就不再决定继续劝说她,畅畅做什么事情自己在后面支持他就可以了。 顾白夜释然的说:“好,我明白了,既然你着急的话,你就先过去吧,等你回来了再跟我解释也可以。” 他知道席畅畅现在心里想的肯定是先去解决自己的事情,而是而不是在这里在听自己劝说让她去接受另外一个男人。 自己既然这么了解畅畅,就让畅畅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吧,他只要在后面默默的支持畅畅就好了,不让畅畅再去犯一些险,让妹妹能够安安全全的让这个她的孩子降生就可以了。 席畅畅知道哥哥理解了自己,很是感动的说:“好,我希望我没有回来之前这件事你还是先不要告诉母亲。” 母亲这几天在家也看出了自己的焦虑,知道母亲肯定不会放心自己,最后还是会去问顾白夜自己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所以说自己要是先给顾白夜说好应该怎么给母亲解释自己最近发生的变化,否则要是让母亲知道了自己记怀的孕,然后又被人陷害了,甚至连孩子的父亲都不愿意认自己的孩子的话,那她肯定又要开始担心了。 母亲担心的话刚刚恢复的差不多的身体肯定又会出任何状况了,自己现在肯定是接受不了自己的亲人又会离开自己,或者是又有谁受到的伤害。这样的事情自己是绝对不会允许再发生的了,她想这次解释完事情之后就回来好好的给家里人坦白一下自己的想法,也让母亲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她能够任何顺利的把这所有的误会都解释开,然后才能有这后面的发展。 顾白夜明白席畅畅的忧虑:“你放心,我都明白的,等以后了再说吧,我不会那么着急的。” 他知道畅畅是在担心母亲的身体健康,自己又怎么会不担心呢?周芳不仅是席畅畅的母亲,也是自己的母亲。 当自己的父亲之前去世的时候,母亲虽然看起来很坚强,但是自己知道母亲才是最难受的一个。 丈夫就那么被人害死了,周芳怎么会没有一点点触动呢?母亲当时就是那个时候才急火攻心,最后影响到了身体的健康,但是母亲都把这些默默的抗下来,不想让他们两个子女担心,现在也该到他们两个孩子去照顾母亲的时候了。 畅畅身上发生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好,就是让母亲知道了也无济于事,只会让她白白担心罢了,所以说自己也就没有想着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母亲的。 这一切的事情等到他和妹妹处理好了没有误会在中间的时候,他再去把这一切完完全全的告诉母亲,让她安心。 “母亲以后一定会喜欢这个孩子的。” 如果母亲知道畅畅怀孕了的话,应该会很开心的吧,她是一个特别喜欢小孩子的人,平时在外面的时候看到别人家的孙子往往都会很羡慕,更会要求亲自主动的去抱一抱别人家的孩子。 她对小孩子的那种喜爱的表情,自己是看在眼里的。等之后母亲知道了畅畅怀孕,肯定会笑的合不拢嘴的,但也相信周芳也不会责怪席畅畅离婚了还怀孕了的这件事情,因为母亲也知道这么长时间畅畅承担的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说到时候连家里人都不会去安慰畅畅,给她一个温柔的港湾的话,那么就真的不知道还会有谁再去安慰畅畅了。 席畅畅感动的满眼泪水:“好,谢谢你帮我承担了这么多。” 这件事情如果不告诉母亲的话,那么自己承担的人就是顾白夜了。 他已经年龄这么大了,也没有结婚,有多少人都催着他结婚,但是他就是不着急,她知道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自己事情太多,老是要麻烦哥哥做这做那的,顾白夜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好好的给自己物色一个女朋友,也没有时间去处理他自己感情上的问题,都是自己的错。 所以等着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替自己的哥哥物色一个女朋友,好让他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定下来,不能再向没有长脚的鸟一样在天上漂泊了,他也老大不小了。要是这样下去的话,他们家族的企业能怎么办,就后继无人了。 爸爸在天上也不会安心的,让哥哥早点结婚,生个孩子,这样的话自己的孩子以后也好有个伴。万一他们两个不能再复婚,那么就只能让他们两个孩子一起在一起成长了。 顾白夜摇摇头:“你应该感谢的不是我,是你自己,你谢我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他这算什么?他清楚的知道,承受了这一切苦难的都是自己的妹妹,自己其实做的这一点点都不够弥补畅畅自己内心里面受到的苦痛的万分之一。最受伤害的肯定还是畅畅了,自己只不过是作为一个亲人,能够减轻一点她的痛苦,就减轻一点她的痛苦。 席畅畅整理着顾白夜的领子:“不,要不是因为有哥哥你我也不会有今天。” 不论是小时候还是到现在,自己做什么错事都是顾白夜安慰她,事业上也是支持她。除了家里人自己的父母之外,哥哥对自己的影响是不亚于自己的父母的,要不是因为有了他的鼓励和支持,自己也不会有今天。 顾白夜知道席畅畅长大了,但是在他眼里席畅畅还是一个小孩子:“好,我知道了,你就放心的去吧。” 席畅畅突然想到了顾白夜的事情,提了一嘴:“你什么时候也考虑一下你的终身大事。” 顾白夜这样子一直不去考虑他的事情,家族里面还有很多的长辈,甚至都差点要觉得顾白夜是一个同性了,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哥哥就不管是因为时间问题,还有担心的事情太多,所以才没有精力去思考那些问题的。 现在也应该把这个事情提上日程了,要不然的话自己也不会好受的,只有让顾白夜尽快的也去定下自己的终身大事,猜有可能把精力从自己身上稍微分散一点,也去投入到他自己身上去,他本来就不应该为自己付出那么多。 虽然说顾白夜是自己的哥哥,但是毕竟是两个独的个体,他这样一直为自己付出,自己心里也不会好受的,追现在也有能力了,也不是小时候那个需要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妹妹了。她要学会自己承担这些事情。不能一味的去麻烦顾白夜。 顾白夜没想到席畅畅会突然提起这个事情,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还要一段时间。” 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去考虑要和哪个女人谈恋爱的事情,不说公司上的事情已经让他忙的焦头烂额了,空闲的时候他还要抽出时间来陪一陪母亲,也要关心一下席畅畅现在怎么样甚至要关心畅畅的生活起居之类的事情。 因为她是为数不多知道畅畅已经怀孕,并且还一直陪在畅畅身边的人,如果说他不关心的话,畅畅一个人肯定会忙不过来的,所以说自己也只能暂时担任起这个责任。 他一个人快要忙成了两个人,看着身边的女人都只是一个一个的机器人,在他眼里公司的女员工只有办事上的麻利或者麻利,没有外貌之分。 畅畅这么一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好久没有静下心来好好的去思考一下这个事情了。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是会经常和哥们儿一起调侃今天班上的那个女生怎么了,那个女生又怎么了这之类的事情。社会真的是很可怕,畅畅不说的话,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这么长时间没有谈过恋爱了。 席畅畅也学着长辈催促着顾白夜:“你真的是现在应该考虑一下了,要不然等以后忙起来了,想找也没有机会找了。” 现在他正是合适的年龄,有着逆天的颜值,也有特别高的地位,如果说等到以后的话,说不定那些女的看上他的就只剩下顾白夜的钱了,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也不是自己乱想,在娱乐圈工作的这几天,已经看透了好多的人性,那些女孩子才不管对方的金主爸爸是怎样丑陋的一个老男人,只要对方愿意给钱给资源,她们就会立马愿意贴着上来。 现在顾白夜努努力,说不定还能够好好的找一个和他很合适很般配的女孩子,再过上那么几年就真的比较困难了,自己不能光考虑自己的感情问题,哥哥的感情问题自己也应该适当的去照顾一下。 顾白夜也是用一直给长辈解释的话语来搪塞过去:“我现在先不想那些事情,我先把你的事情和公司的事情处理好。” 席畅畅心疼的说:“你就是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顾白夜现在才也不是很大的年龄,却一直担任的是一个公司的总拍板人,家里的大家长的角色。这对于一个还不是年龄很大的男人来说真的是不堪重负。 顾白夜开始转移话题:“要不然我把你送过去吧?我感觉你一个人不太安全,你现在还怀着孕。” 一方面他现在不想再说这些事情,他觉得也不是说自己不去思考这方面的问题,也有原因是因为他觉得缘分没有到,只要有合适的人出现,那他还是不会置之不理的,现在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畅畅怀孕还有自己肚子里孩子的事情,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毕竟他也相信自己的能力。 而且她现在自己亲自过去,她还是会有点担心,虽然说畅畅的开车的技术也很好,但是他老是心里有点紧张,好像感觉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还是让自己把畅畅送过去吧,也费不了多长时间,这些事情他自己来做,总会安心一点。 席畅畅看着顾白夜眼睛里面的红血丝:“没事儿,只是怀孕,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哥哥已经很累了,今天这个时候才结束,一定很想要休息一下。就开车过去这么一点点小事情,自己也不想再麻烦顾白夜了,自己可以的,只是怀孕了,又不是变成了残废,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还是让顾白夜尽快的早点去休息吧。 他再三要求还是没有说过席畅畅:“好吧,那你就快去快回,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既然畅畅坚持自己去,那他也就不再坚持了。自己现在已经很累了,确实是想要尽快的休息一下,疲劳驾驶的话,还说不定会出什么事情。 而且只是过去找一下钟家慕,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太大的问题的吧。 席畅畅信誓旦旦的说:“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你不要担心了,有什么我也会告诉你的。” 自己明白顾白夜对自己的顾虑,但是就这点事是顾白夜现在太敏感了,自己肯定可以的,出什么大的事情也就只不过是他不相信他的话而已。 顾白夜摆摆手:“你啊,我就是担心你。” 他也是第一次从席畅畅的口里知道了怀孕的人这么的脆弱,他没有经验,只能万事小心。 —————— 车在路上,席畅畅的心情还是轻松的。 这个时候有人打电话进来。 那边的女人恶狠狠的说:“我再警告你最后一遍不允许你去找他。” 这个陌生电话是席蓉打过来的。 席畅畅冷哼一声,还真的以为她是软柿子了:“那我也告诉你最后一遍,你再没有机会了。” 席蓉怎么就是不死心呢?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就总有一件事会被人发现。 自己明明是受害者想要去解释真相罢了,这又没有什么错的,席蓉为什么老是会揪住不放? 现在自己已经在路上了,就算没有出发,她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这件事情她是一定要解释清楚的。 她现在也不是那个只会被别人白白的冤枉,一点儿也不会为自己查出真相的,被人耍的团团转的女人了。 她一定要去将这一切事情其实清楚,最后让席蓉她再有机会诬陷自己。 她还要收集证据,席蓉之前是怎么犯罪的,不然的话就算自己的孩子以后出生了,自己没有和他复婚,她觉得席蓉还是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就算以前不打算,现在为了孩子能够健康快乐的安全长大,她也要把这些所有的因素都考虑进去,席蓉安安分分的不来冒犯自己也就算了,一旦她感觉到席蓉会对她做出什么,那么自己就不会再心慈手软了,为了自己的孩子,自己也要勇敢的站出来。 席蓉一惊,想不到席畅畅的态度一点儿也不软:“你如果不听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你知道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出来。” 这个女人居然敢不听自己说话,一心想要去解释真相,她就不怕自己再做什么事情吗,胆子真的是一次比一次大了。 但是自己是不会给席畅畅这么一个让他们两个可以和好的机会的,席畅畅不是想要开车嘛,就让她一次性开个够。 席畅畅想也没想就冷冷的说:“这个事情已经成定局了,你再做什么也没用了。” 席蓉现在还能阻止得了自己吗?自己就算是不去亲自找钟家慕,文件在自己手机里,只要一个文件发过去,那么一切钟家慕就都知道了,只不过是因为她想要亲自的去找一下他,然后再当面把话说清楚罢了。 席蓉还真以为自己是傻子,她说什么自己就会听什么。 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让席蓉随便的玩弄自己了。自己的所有的事情,她现在都要一件一件的处理好,不会再让席蓉有任何的可乘之机。 —————— 封宅。 林易冲进来的时候,钟家慕正在收拾仪容,他好久都没有见到过畅畅了,畅畅既然是来解释的,那么自己就要好好的听她解释一下,只要他能找到机会给畅畅一个台阶下,那么他就会把握住这个机会,然后和畅畅好好的重新在一起。 他有这个信心,但是如果畅畅说的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甚至还要继续骗自己的话,那么自己到时候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林易一脸愁容,不知道怎么开口:“封爷……” 就在刚才他得知了一个天大的消息,就是这个消息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钟家慕没有回头直接问:“怎么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是畅畅来了吗?” 这个时候他进来还能有什么事情?他已经告诉林易把今天自己所有的工作之后都推掉了,就算畅畅只和自己聊五分钟,那也值得他好好的准备一下。 林易搓了搓手,悲痛的说:“不好了封爷,夫人出事了。” 听着这个不好的消息,钟家慕皱着眉说:“什么出什么事情了?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畅畅刚才明明还说着要来找自己的,怎么现在就突然出了事情了呢?会是什么事情? 该不会又是畅畅为了耍什么小把戏让自己心疼吧?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次他绝对不会再上当了,自己也不是一个傻子,任由席畅畅这么玩,她肯定是利用自己对畅畅的那种关心的情绪。从而想要让自己去可怜可怜她,最后能够成功的获得他的关注,然后和她和好。 一定没事的,席畅畅能出什么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自己的直觉告诉他这次好像真的不是那么幸运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席畅畅去世的场景已经很久没有在自己的脑海中了,但是今天那个场景又反复的在自己的脑海中闪现着,他又现在联想了一下刚才林易说的话,不由得更加的担心了起来。 林易不知道怎么给钟家慕说:“没有骗你,是真的出了事情了,而且不是一件小事情。” 他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给自己家的主子开口,要是让他知道夫人在开车来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冲进了河里,肯定会特别的苦恼和气愤的吧。 他也是希望两个人和好,盼了很久才盼到这一天夫人来向他解释,自己也算是走在嗑cp的第一线,但是没想到造化弄人,他们两个居然又阴差阳错的错过了,而且现在夫人处于一个生死未卜的状态,这让他如何是好? 钟家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说,我应该能承受得住。” 还能出什么事情?总该不会又是出车祸了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海里一直闪现过席畅畅之前出车祸的场景。不行不行,一定不会出现这么糟糕的事情的。 畅畅已经离开过自己一次了,又怎么会离开第二次呢?一定是他自己太敏感了,才会这样想的,他还等着畅畅向自己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怎么会就这么容易的出事了? 他觉得林易现在要解释的事情肯定是别的,而且不可能是席畅畅出事情了。 林易痛心的说:“夫人开着车,车冲进河里面了,不知道为什么汽车一点儿也不受控制。” 他悲痛的说出这几个字,他也不愿意相信这个的事实,但这确实是他了解到的事情。 他现在都不敢去看总裁的眼睛是什么样子的,他知道钟家慕肯定是非常生气,愤怒和悲痛的,他知道封爷虽然嘴上一直在说着不在乎夫人,或者是嘴上一直说这什么,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个女人之类的话,但是心里一直是在乎夫人并且喜欢她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今天推掉所有的工作,打扮的这么隆重,然后去等待女人的到来,他一直都知道的。 钟家慕的眼睛因为着急已经充血,他摇晃着林易的肩膀:“什么?怎么会这样啊?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开始耳鸣起来,怎么会这个样子?席畅畅现在一定是骗他的吧,后面她会出现给他一个惊喜的。 怎么突然好端端的就会开车一下子冲到河里面去了,他知道畅畅的开车技术又不是特别的差。这一切肯定都是不经意的一个小玩笑罢了。 林易低下头,他确实有疏忽的地方:“之前也不知道夫人他是自己开着车过来的,所以就没有说。” 他一直以为夫人会让家里的司机送他过来,或者是顾白夜会开车送女人过来。再不济也是打车过来,没想到夫人这次是自己亲自开车过来的,当他接到消息的时候,他是不敢相信的。 因为那段路上基本没有什么太多的车,出现车祸的几率特别的低,但是它中冲进去的那片河又特别的深。里面有不少的特别凶残的鱼类,所以说没有什么人会靠近那个地方。只有为数不多的喜欢钓鱼的爱好者会接近那里,一旦有人尤其是不会游泳的人冲到那片河里面,后果只能是凶多吉少。 钟家慕一把推开林易,激动的问:“人呢?去哪里了?快点找到了没有?” 现在他也顾不上什么事情的真相了,他甚至觉得只要席畅畅可以活着来见到自己就好,只要她活着,那么她说的一切什么他都会相信的,不管是什么,只要她能活着,待在他的旁边。 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他都不在乎了就算畅畅执意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他也会把孩子当做他自己的儿子亲生对待,不会有一点点差别对待的他,只要畅畅可以活着。 以前畅畅去世的场面反复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他又一次的感受到了那句人快要失去畅畅的恐惧感,那种恐惧感让他感觉到绝望,一点一点的窒息。 他现在要求就是让畅畅活着,这就是最低的要求了,他再也不会去挑什么毛病了。只要他能安安全全的,他什么就都不强求了。 林易给钟家慕解释着:“我已经派人去打捞了,应该很快就消息了。” 在他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一时候,他就去找人去打捞夫人的东西了,因为车没有浮上来,所以也没有见到人有上来场景,所以说目前他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还在湖底下。 一旦说车在底下很长的时间,那么注定就不会有很大的生还的几率了,他是知道这个事实的,但是他又不好跟钟家慕直接说,因为他现在只要说一下夫人有可能出事,这种话肯定是会刺激到自家的主子的。 钟家慕冷冷问:“什么叫做派人去打捞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这话的意思不就是畅畅一定会死吗?不会的,畅畅就算被困在了车里面,以他的聪明也肯定会很快的想办法自己解救自己的。 更何况畅畅还怀着孕,所以说她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了自己的,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去世的。她已经离开过自己一次了,绝对不能再离开第二次。 上来的只有可能是畅畅活着的样子,不可能是遗体,如果是这样,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再怎么样去面对一次这个活生生的现实。以前那种悲痛的经历他已经体验够了,他再也不想有第二次了。 林易安慰着钟家慕:“你冷静一点,不要这么着急。” 他现在一点儿也保持不了冷静,看着自家的主子突然开始歇斯底里,他就感觉到一阵不妙,能让自家主子这么失控的也就只有夫人了。 他本来是也期待着这一天,期待着他们两个和好的日子都没想到。突然就传来了这么一个消息,他也是大为震惊。 但是这件事情以后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肯定是有人蓄意害夫人,这样设计的,不然好端端的他也相信席畅畅家作为一个特别大的家族是不会出来一辆有问题的车的,所以说只有一个可能的,又是别人陷害了夫人。 钟家慕捂着脸:“都现在成这样了,你说我还怎么冷静?” 他还怎么可能会冷冷静静的这样待下去?现在席畅畅又一次要出事情了,自己怎么样才能保持的冷静的去调查这个事情,到现在无法保持理智,脑海中都是席畅畅的画面,好的坏的,畅畅听话的不听话的样子。 林易只能大胆的说:“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找到夫人,而不是在这里发脾气。你应该能分的清楚轻重。” 他从来没有这么给自家的主子说过话,但是他觉得这个时候他有必要提醒一下钟家慕,因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真的不是在这里歇斯底里的发脾气,而是先去办正事才是最重要的。 往往越是紧张的时候,就越应该有一个人站出来去提醒自家的主子应该干什么,不应该干什么。 被林易这么一吼,钟家慕逐渐平静:“行。” 他听着林易的分析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这样子是不对的,现在更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去办正事。不管怎么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现在不应该坐在这里。 —————— “怎么样了?找到了没有?” 他冲上去对着那个正在打捞的工人急切的问着有没有找到席畅畅的下落。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穿过重重的马路来到这里的,现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尽快找席畅畅。 其他的他可以先都省略,也可以先都不去考虑。 工人显得有点疲惫的说:“我们已经对整个湖进行了搜索,里面没有发现有人的迹象,车里面是空的。并且所有的随身物品也都不见了。” 特别奇怪,当车打捞上来的时候,车里面是空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部进了水的手机。 其他的随身物品全部都不见了,而且进了水的手机也都报废了没有用了,这是特别罕见的。 应该按理来说车都沉下去了,人如果没有出来的话,那么一定就是溺死在前面了,但是他们对整个湖面进行了扫描,没有人的踪迹。 所以说只有一种可能,就应该是被湖底的某些可以吃肉的鱼类吃掉了。 林易动用了家里的技术人员,这是上次分析监控的时候都么有动用的人。 经过一个小时之后,他急切的跑着过来:“刚发现你的手机里面好像有一通夫人打来的电话。” 钟家慕感觉自己的脑子现在一直在晕眩:“怎么会这个样子?历史难道重演了吗?” 难道说畅畅临出事前又给自己打了一通电话,想要解释着什么吗? 他立马想到了在之前他们两个没有离婚的时候,畅畅出车祸之前也给自己打了一通电话,但是自己没接的事情。 这次不是说他故意不去,而是他把电话放到了别的地方,自己那个时候正在收拾,没有听到铃声,所以才没有接到,怎么会这个样子?那么畅畅现在到底去哪里了?就算是畅畅死了也要见到尸体吧。但是现在也没有,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样去面对这样一个结局。 林易拉住钟家慕:“总裁?你别这样。” 看着封爷不断的用手捶着非常粗的树干,他心里也很难受,自家的主子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没有事先问好夫人的出行路线之类的,也有他的疏忽方面。 更可怕的是这后面肯定有人的策划,这都是他之后需要去做的工作。他本来以为这一对苦命的人可以破镜重圆,但是没想到现在却又变成了这样。 钟家慕抬头,咬牙切齿的说:“给我查!” 他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后面的人查出来。他不相信这是一场意外,他一定要知道这背后是谁干的好事情。不论是席蓉还说是畅畅的事业上的竞争对手,只要让他查出来,他是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的。动什么都可以,居然想取了席畅畅的性命! 他什么都不要,他只要他活着。 “我立马去。” 说完这句话他就退了下去,现场留下的线索还是有一点的,只要他能够调用很多的人,好好的调查一下。事情应该就能明白了,但是现在目前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找到夫人,不管说他现在已经沉到了湖底,还是说已经进了某些动物的肚子里面,或者说他活着。离开了,虽然说这种可能性比较小,但还是要考虑进去,他一定要查出这一切。 “畅畅,你不要离开我。” 他现在只能感觉到头痛欲裂,好像脑袋快要炸开了。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上次他出车祸和这次平静水面的画面,交替的在他的脑袋中播放着,一遍一遍的提醒着他,好像他又失去了一次的。他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的放不下。对他肚子里的孩子这么介意,他现在一定很恨自己吧,要不是自己一直这么的介意他肚子里的孩子,他们两个现在说不定已经和好了,也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情了。 顾白夜气冲冲的走到钟家慕面前问:“怎么回事?” 他刚到家里坐下没一会儿,就听说了在那条去钟家慕家的路上出了车祸的事情。 等他一了解才知道,出了车祸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席畅畅。 顾白夜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快要崩溃了,自己前一秒还见畅畅生龙活虎的跟自己打招呼,甚至畅畅肚子里还怀着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小宝宝,没想到十分钟之后他就收到了这样的噩耗。 都怪自己,都怪自己没有坚持去送畅畅,如果说自己开车去送她的话,那么肯定就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他怎么会就因为一点点事情就累了,然后就听了畅畅的话,让畅畅自己去找钟家慕呢?这个实在是不应该的。 明明之前的所有事情都已经很小心了。自己这次为什么会这么的不谨慎?只要自己在坚持一会儿,开车也就几十分钟的事情,怎么就不能坚持一次呢? 见钟家慕微微张着嘴,他扯住钟家慕的领子:“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搞的?你是干什么吃的?” 他看着钟家慕,气就不打一处来。都是因为畅畅要去找他解释什么真相,畅畅才会出事情的。 难道以他的程度不应该派人来开个车接送畅畅,或者是找人暗中保护畅畅,就让畅畅那么一个怀着孩子的孕妇自己开车过去,钟家慕也没有一点点的表示。 这个是他一个大总裁该有的半身情的态度? 看他根本就是一点也不对自己的妹妹上心,所以才会这样子做的。 不过他自己也有错,但是只要钟家慕这方面去关心一下,谨慎一点肯定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事情的,现在畅畅已经不见了,打捞上来的车里面也没有她的尸体。 正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畅畅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他都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办去回家面对母亲了,自己在得知她怀孕了之后更是谨慎又谨慎,生怕在一点点小事情上让畅畅没有被照顾得很周到,从而对孩子和畅畅的身体不好。 但是防不胜防,就这么短短的几分钟内就又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这次就没有以前那么幸运了。 钟家慕的声音很沙哑的开口:“我……” 面对着他的责怪,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好像顾白夜说的是对的,自己是干什么吃的,居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应该在畅畅来的路上就派人暗中保护她或者说自己亲自开车去接她。 畅畅要解释真相,自己应该去开车到她的那边,而不是让她来找自己。这些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真的是悔不当初,现在人也没了,也连个尸体都找不到,他都怪自己没有考虑周到。 当时一心想着怎么样去审视他接下来会对自己的那些解释。 都怪他太过于自高自大了,明明畅畅之前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有改变了,明明他们两个已经有了再婚的机会了,为什么自己就是要揪住怀孕的这个事情不放呢? 如果说自己可以再考虑的多一点的话,那么或许他们两个之间就可能不会为了这个事情而又生气了。 说不定他们两个这个时候已经又重新在一起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怪自己。 顾白夜越想越气,他现在就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杀了面前这个负心汉:“王八蛋,我妹妹跑来找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人呢?你告诉我她人到那里去了。” 他就知道这个男人靠不住,畅畅怀了他的孩子,他不信任就罢了,居然还要畅畅亲自跑过去给他解释,要不是畅畅着急过去给他解释,又怎么会因为某些原因冲进河里面。 早知道他前面就应该千方百计的反对畅畅去,自己现在都不在乎畅畅能够重新和谁在一起了,他觉得畅畅只要开心快乐就行了,当时自己也是想着要顺着妹妹的心意,毕竟畅畅想要结束这一切,他也拦不住。 但是没想到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所以最大的受害者又变成了妹妹,畅畅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就要受这一切,甚至现在还要被人设计最后坠湖而亡,他能做些什么才能让这一切变得好起来。 钟家慕摇了摇头,他现在也心痛极了:“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如果他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的,一定会千方百计的阻止席畅畅来找自己。 就算最后畅畅说这个孩子是任何人的,他都不在乎,只要畅畅能活着就好,甚至他都可以不用去打扰畅畅,只要远远的看着席畅畅就行,但是没想到就是这么短短的几天时间,事情就已经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真的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到现在不知道畅畅在哪里,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办,更不知道以后再没有她的日子里面,自己能怎么样的去生活下去。 钟家慕低下头,悲伤和痛苦蔓延到了浑身,他轻声说:“我也很想找到她。” 现在他也想要一个结果,起码给他一个交代,告诉畅畅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是打捞的人已经连续工作了十个小时了,所有的人都告诉他什么都没有,也没有见人上来的,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畅畅死了。 但是他又怎么能够去相信席畅畅已经死了他这个事实呢?明明前几分钟畅畅还在用手机给自己打电话,明明畅畅还兴冲冲的想要自己解释这一切事情的真相。自己都推掉了这一切去准备这一天的到来,为什么自己当时不能也想到去接一下畅畅这么简单的事情呢? 看着钟家慕低下头,顾白夜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冷冷的问:“说你是不是因为不想对她负责才这个样子的?那肚子里怀的孩子就是你的,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他怀疑这件事情背后的凶手有可能就是面前这个男人,他现在谁都不相信,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毕竟钟家慕连自己亲生的孩子都可以怀疑,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说不定他就是为了自己的名誉,设计让自己的妹妹坠湖而亡的。 这一切自己都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但是现在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自己的妹妹肯定出事了,而且凶多吉少,他一定会调查清楚这背后的事情的。 面前的这个男人也逃脱不了一丝的嫌疑,就算他现在表现的很痛苦,但是别忘了他可是一个公司的大总裁,像这种程度的表演他也是能做出来的,所以说钟家慕也是他重点怀疑的对象之一,他就不相信这么宽的马路,席畅畅开着一辆车就能直勾勾的掉到河里面,这一切他都不能接受。 钟家慕听见孩子就心烦,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孩子,席畅畅又怎么会突然出事,他冷冷的说:“我现在不想纠结孩子是谁的问题,能不能先找到畅畅再说?” 他现在已经不想去再想真相是什么了,也不想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是谁都已经无所谓了,他只想现在尽快找到畅畅。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告诉他,基本上一个正常人都没有生还的希望了,他的心也一点一点的沉到了谷底。哪怕就算是尸体他也要带回去,起码自己可以有一个结果,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了,甚至连畅畅的尸体都找不到,这让自己怎么接受这个结果。一天的心情从期待突然变成了现在的心如死灰,任何一个人遇见这种事情,都不会有一个很好的接受的过程的。 顾白夜一拳打到钟家慕旁边的树上:“你给我记住,万一畅畅出了什么事,查出来和你有关系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一切的根源还不是因为钟家慕,他相信妹妹是绝对不会骗自己的,畅畅肚子里自己的孩子只有可能是钟家慕的。因为他不相信,才会现在在找钟家慕的路上出了这种事情,他肯定是难辞其咎的,就算说他不是凶手,不是这个事情背后的设计的人,他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如果说他能对妹妹的信任多一点,或者说自己稍微动点脑子去调查一下这些事情,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钟家慕知道这个时候顾白夜也是很悲痛的:“对不起。” 他知道顾白夜作为畅畅的哥哥,现在心情肯定也很悲痛,他只能说一声对不起,因为这一切确实有自己的原因。 他就算是花尽一切的时间也要找到一丝关于畅畅的蛛丝马迹,他也要拼尽全力去找到这件事情的有关系的人,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参与了这件事情的人的,如果说这是一场意外的话,他是绝对不会相信。 但假如说这真的只是一场单纯的意外的话,那么他想他这一辈子都有可能不会放过自己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就这样因为自己的怀疑被自己害死了。那他又怎么样才能去坦然的面对这一切呢? 顾白夜捶了一下钟家慕:“王八蛋,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有这个心思还不快去找一找畅畅。” 他忍住了自己上去把这个混蛋痛打一顿的想法,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他如果把他动了的话,那么势必对钟家慕出动的人力和物力会有影响。现在还是办正事寻找她更重要,这些事情就放到以后再说吧。 他现在最头疼的事情也就是怎么样回家去面对母亲,母亲甚至都不知道她怀孕了的事情,如果现在让他突然知道他消失不见了。很有可能已经死了,肯定又会痛不欲生的。 钟家慕把林易叫到跟前:“林易,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不管席畅畅是死是活,他都要一个结果。不管席畅畅是已经静静的睡到了湖底,还是说和那些人说的一样被某些鱼类吃掉了,他也要从那些动物的肚子里把畅畅挖出来。他一定要让自己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林易郑重其事的点头,他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明白。” 他现在的心情也很沉重,毕竟夫人对他也是非常好的,他一直也很喜欢席畅畅的为人,在他之前暗中保护席畅畅的时候,他知道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一点儿也没有那种身为贵家千金的架子。 而且夫人也一直是一个非常有着悬壶济世的心思的大夫,所以说他也从来不反对夫人和自家主子在一起。本来想着今天结束了,可以有个完美的结局,但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也让他措手不及,他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所以说就算说钟家慕不去交代他去做这件事情,他自己也会用尽他这毕生所学,还夫人一个公道的。 —————— 顾宅。 周芳愣愣的问顾白夜:“这是真的吗?” 她的眼睛里面红透了,面容上没有任何一点点生气,脸色白到发灰,她已经反反复复的把电视上的新闻和相关的人给自己发的消息看了不下20遍了,但是她仍然无法接受这个。 明明在半天前自己的女儿还好端端的坐在自己的旁边,现在就突然说席畅畅坠入了河里面死了,就让她怎么接受。 她已经接受了丧夫之痛,她的丈夫去世的时候正值应该安享晚年的时候,身体也非常的好,就那么去世了,那一次的打击险些让自己产生了随着他一起去了的念头。 但是为了两个孩子,她还是忍下来了,因为她知道两个孩子也需要母亲,她不能这样冒然的就随他而去,但是现在自己的一对儿女只剩下的儿子,女儿又突然出了意外去世了。 自己到底以前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会受到这样的报应,让自己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的离自己而去。 顾白夜知道这个时候周芳肯定痛苦极了:“妈……” 他知道母亲很痛苦,现在他能做的只有紧紧的抱住母亲,他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也不能挽回妹妹的生命,现在他能做的也就只能是多陪母亲了。 第253章和席蓉脱不了关系 就是父亲和妹妹接连去世,这样的打击对母亲来说才是最大的吧。母亲现在本来就已经半身不遂了,是应该安享晚年的年纪,却遭受了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崩溃的。 突然周芳问:“你妹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她突然想起这个时候在旁边的人,听到的钟家慕和白夜的对话,她才问顾白夜,如果说畅畅真的怀孕了,那么他相信以畅畅的性格,这个孩子肯定是钟家慕的,不可能是别人的。 那么畅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自己,这中间又隐瞒了一些什么,她什么都不敢去细想,她害怕她现在知道畅畅以前活着的时候又经历了特别特别多的委屈,如果说畅畅受了好多好多的痛苦,也没有告诉自己的话。现在畅畅又去世了,自己一定会心疼死的。 顾白夜点点头:“对。” 现在也没有隐瞒母亲的必要了,畅畅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是凶多吉少了,就算隐瞒下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了,至少要让母亲知道事情的真相吧,知道她曾经也拥有过一个外孙,要不然一直瞒着母亲也不是一个事情,迟早有一天母亲会知道的。 但可怜就可怜在自己的那妹妹还怀着孩子,自己的孩子也没有出生到这世上看一眼。就被人害死了,他现在浑身都是愤怒的感觉。他从来不相信什么意外会坠入湖中,这背后肯定是有人设计的那么宽的马路,以前从来都没有车子,即使是晚上很黑的情况下,也没有车去调到那个湖里面,因为湖的周围有栅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那两天,栅栏突然被人拆除了。没有了一点点遮掩。 周芳也有所怀疑的问:“畅畅好端端的怎么会出意外呢?这到底是谁干的?你有没有查出来?” 她就算是再迟钝也应该知道这个肯定不是像电视上那么广播出来的只是一种单纯的意外,这背后肯定是有人策划的,自己之前不会开车,都是自家女儿教她开车的。她不相信,就这么好端端的会出这种意外。 顾白夜摇摇头:“还没有,我还在调查。” 他说起这个事情就特别的惭愧,作为是的哥哥,居然现在在事发已经过了一天了,还没有把事情调查清楚,这让自己怎么有脸面去面对母亲。 周芳也不想给顾白夜多大的压力:“我希望你能够尽快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还你妹妹一个公道,我现在真的没有力气再去思考这些事情了。” 自己的亲人接二连三的去世,换成任何一个人都肯定没有办法理智思考,她就算是一把残废的老骨头,也一定要让自己的女儿死的瞑目一点,不然的话那就真的对不起自己死去的丈夫和死去的畅畅了。 顾白夜沉声道:“妈,我知道。” 就算母亲不给自己安排,他也肯定是会去做这件事情的。 —————— 席蓉慢慢悠悠的给身边的保镖大同问:“我让你找的替罪羔羊你找到了没有?” 看着大家都在着急的寻找席畅畅的尸体,她的心里开心极了了,因为她是亲眼看着席畅畅开着车乘入湖底的,所以说他肯定没有生还的几率了,席畅畅现在肯定早就已经不知道死在哪里去了。 但是自己也不是傻子,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发生的话,肯定是有人要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的。 所以说自己只能找一个替罪羔羊,因为不可能所有的人都觉得这是一场意外,她只有把替罪羔羊给自己找好了,自己才能够全身而退。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大同给席蓉看了一张照片:“已经找到了是席畅畅以前在参加选秀节目的时候的一个竞争对手。” 大同就是上次没有被嘉铭聘用的保镖,那次监控也是他动的手。 席蓉满意的点头:“那好,你尽快把这件事情处理掉,尽量做的悄无声息一点,不要让别人发现了。” 大同打包票的说:“我做事情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会办好的。” 他这些天给席蓉工作,发现他们两个人的三观特别符合。 之前只是为了钱财才给她工作的,现在好像越来越对这个老板感兴趣了。 席蓉满意的躺下,终于不再有人回对自己产生威胁了,只要她死了,那么一切事情就都不是问题:“这次看席畅畅还怎么跟自己斗,自己也知道很多人都在打捞席畅畅的尸体,但是也没有找到,”席蓉痴痴的笑了笑,“估计应该是被湖底下的某些动物给吃掉了吧,反正已经没有什么忧患了,现在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了。” 那个自己的绊脚石,终于没有了。 这个时候有人打电话进来。 “是不是你干的?” 席蓉接起电话,是嘉铭的声音,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的感觉,听的出来心情肯定不是很好。 看来嘉铭也收到了这个消息,她不慌不忙的说:“你怎么还舍得给我打电话了吗?我记得之前要你的联系方式,你都不屑于给我,怎么现在为了那个女人愿意给我主动打电话了。” 她之前好几次让嘉铭加自己的微信,他都不肯,看不起自己。居然还当众给席畅畅那个贱人表白,这让自己的脸面往哪里放。 但是现在那个贱人出事情了,他倒是特别的关心,还主动联系自己。幸好那个贱人已经死了,不然的话这股气也不知道去哪里出的。 嘉铭强忍住自己的怒火:“废话少说,你是什么人我难道不知道吗?快说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是他调查出来的真相,就在他等待席畅畅的好消息的时候,突然间就传来了这么一个噩耗,他首先想到的人就是席蓉。畅畅死了,受益最大的人就是席蓉了,他总觉得这件事情和席蓉脱不了关系。 席畅畅睁开眼睛,脑袋感觉快要疼的炸掉了,她最后的意识就停留在自己被困在水底下,怎么也出不去,然后最后感觉没办法了,只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除此之外,她从那之后就已经晕过去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都不知道。 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还活着。 是救援队的人救的自己?还是说钟家慕救了自己? 突然一个男声从头顶传来:“你醒来了?” 男人一直有在湖底潜水的习惯,而且他很喜欢那种没人去的而且比较危险的地方去潜水。 就在那天他正在打算在往下去走一步的时候,这个时候顺便突然一个巨大的声音传来,他以为是某一个凶狠的湖底下的水下生物,但是一回头却发现是一辆车,里面还有一个人在挣扎。 他先是没有动,看一下这个女人怎么样才能从这个困境中解脱出来,但是让他失望的是这个女人好像没有什么用,并没有把自己从这个车里面带出来,他本来不打算理她的,这是别人的事情,他也没有好心到去随随便便救一个人的性命,他不是那么好心的人。 但是就在他快要离开的时候,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进去把那个女人带了出来,因为他常年在这一片领域活动,所以在下面给自己造了地下通道,他带着女人直接从地下通道回到了自己的家,并没有浮出水面,所以说那些害了这个女人的人应该不知道他已经被自己救走了吧,更不知道她现在去了哪里。 他走的时候顺便把她的所有的随身物品也都带走了,就是想可以给上面的人制造一个悬念。 席畅畅看着周围完全陌生的环境,能够确定自己没有来过这里,她抬头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没有一点点印象的男人,也可以决定自己并不认识他,那自己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难道说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害得自己冲进了湖底,并且把自己俘虏到这里来的吗?是这也说不通呀,他既然要让自己冲到湖底,那就说明他肯定是想要自己的命,现在就把自己带到这里算什么? 他如果想带走自己的话,直接把自己带走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这样的大费周章,如此一番特别下来,她基本可以确定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害自己的人,席畅畅警惕的问:“这是在哪里?你是谁?” 面前整着一个中年的男人,男人的面容上有一道疤,看起来很久了。 他是救了自己的人吗? 但是自己和他并不认识,他又是怎么会碰巧救了自己自己,出事情的那个地方是一个非常非常的生僻而且遥远的地方一般是不会有人在那里活动,他又是怎么会这么突然就把自己给救了? 这一切都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一脸淡定的说:“是我救了你,你现在在我家。”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隐隐约约可以认出来这个人应该是钟家慕的前妻好像叫席畅畅。 之前自己参加宴会的时候,见过他们两个一起出席各种场合,那个时候席畅畅还没有现在这么狼狈的样子,满眼意气奋发,现在出了事情显得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既然是他的前妻,听说他们两个离婚了,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么狼狈的样子?他想不通,席畅畅已经和他离婚了,又是谁会这么狠心的想害席畅畅,这背后究竟是隐藏了一些什么事情? 席畅畅试探的问:“是你救了我?” 既然她可以就这样生还,那么就说明肯定是有人救了她。 她清楚的知道,那天没有人找她的话,凭借她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从那个车里面逃离出来的。那么这一种可能就是面前的这个人救了自己,并且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家。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毕竟都是救了自己一命的人,自己怎么的也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至于最后害到的凶手,她怀疑大概率就是那个女人。 但是还不能完全确定。 总不能想到害他的人是钟家慕吧?他就算再怎么恨自己应该也不会那样做,毕竟自己和他是要去解释真相的。 他现在没有听到真相,以他的性格应该还不至于把自己直接给害死,这样的话,那也就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男人自我介绍着:“对,没错,我叫钟意,是我救了你,你还记得自己之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他能看到出席畅畅的身体还不太舒服,他救她的时候她已经昏迷过去了,所以他不确定席畅畅还能不能记得这之前的事情。 有很多人在经过这么大的事情和惊吓之后,都会忘记一些事情。记住的都是最深刻的事情,但是看眼前这个女人的反应,她好像没有说到这些事情的影响,那也是太不容易了。 而且他之前叫医生过来给席畅畅检查的时候,那些医生还说她已经都怀了孕,她实在是想象不到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会对一个已经怀孕了的孕妇还要痛下杀手。 把她推进河里,让她淹死,像这种这么痛苦的死法,也亏是一个人能想出来的问题。 他想让席畅畅现在尽快的把那些当时的场景想出来,以免之后他治疗的时候全部都忘记了,那她最后连是谁害了她都不知道,也就太冤了,就没有一点点想要报仇的机会了。 就算她不为自己考虑一下,也应该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一下。 但是他又想到既然他们已经离婚了,那席畅畅现在怎么又会怀孕呢?孩子到底是谁的?是钟家慕的,还是说是外面别的人的,看来面前的这个女的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他不能用常的思维去想她。 席畅畅努力的回忆着:“我那个时候在开车。” 她也知道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是很重要的,就算以后要上法庭的时候,他也要把这些作为证据,否则如果说就连自己这个当事人如果都忘记的话,那她也能怎么样去解决这些事情呢? 再说了,席蓉既然会做这种事情,当时肯定就已经把马路上的监控什么的全部都处理掉了,席蓉也不是一个笨到彻头彻尾的女人,所以说肯定已经找了很多人给她替罪了。 席畅畅先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事情都捋清楚,然后再慢慢的把这些事情解决掉,再继续的把它好好的处理一下。 她努力的回想着,但是想了一会儿,本来就很头疼的身体现在就会越来越疼,自己几乎都快要受不了了,不断地捶打着自己的头。 一方面怪自己为什么一点儿也不中用,一方面有因为头痛的太厉害而微微的抽搐着。 钟意也看不下去了:“好好休息吧,这些事情等你休息好,身体好了再说吧。” 是他有一点操之过急了,席畅畅本来就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现在应该让她去好好的休息一下。 这些事情让他去查吧,因为自己也有着强大的人脉,他作为钟家慕公司的最大的竞争对手,也知道怎么样做才能把真相调查出来。 他拥有的人脉和各界上认识的人一点儿也不比钟家慕少。 但是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么阴差阳错的救了钟家慕的前妻,这真的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席畅畅还是一个孕妇,先就让她好好休息吧,这些事情让他自己先去处理一下,之后再慢慢的告诉席畅畅。 因为如果说现在让席畅畅还没休息好就去处理这些事情的话,对她的身体肯定不是很好,虽然说她是他的前妻,自己没有必要对他负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到席畅畅就想起了自己那已经去世了的妻,她也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如果说这个时候妻子还在的话,肯定会对席畅畅这种孕妇倍加关心的。 席畅畅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抓住他的胳膊:“你给我检查的时候有没有请大夫?大夫有没有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出什么问题?孩子对我真的很重要。” 自己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嘛,自己之前没那么小心都是为了这个孩子,而且钟家慕会误会自己,也是因为这个孩子。 自己都已经为了孩子承受了这么多了,如果说就因为这一次的意外,自己的孩子就那么流产的话,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宁可不去向钟家慕解释,让钟家慕全部都误会这这一切,也不想自己的孩子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出事。 如果说孩子出了什么事情,那她作为大夫真的不能够原谅自己。 孩子就是她最后的盔甲,不能让任何人把她的这一副盔甲拿走。 男人看着席畅畅这么着急的问自己孩子,一时间不知道席畅畅到底是在关心孩子,还是说因为这个孩子能带给她什么利益,所以她才这么关心。 像这种豪门里面出来的女人,深深的知道一个孩子对于家族里的重要性。 经常有人会拿孩子去争宠,或者是有一些别人给她钱和地位之类的东西,他也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女人。 也不知道席畅畅是属于哪一种。 但是看她这么关心,一切都有可能,说不定这个孩子就是她最后的筹码,她要利用这个孩子干点什么事情也说不定。 席畅畅会不会和那些他见过的女孩子都一样,也只不过是一个利欲熏心,一点也不把自己的孩子当回事儿,只是把孩子当成自己争宠和嫁进豪门的筹码。 但是他还是告诉席畅畅她的孩子很安全:“你的孩子没有事情,我已经让大夫介绍过了,找过这次动静闹得有点大,你应该好好养胎。” 给席畅畅检查身体的大夫也告诉他,席畅畅的孩子一切都很好。 这都是因为她之前对孩子的照顾特别的精心呵护,所以说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才没有流产。 换成是一般的孕妇,早就已经流产了,不会有一点点悬念。 但是席畅畅的孩子能够好好的也是一个奇迹了,这都要归功于她之前对孩子的照顾。 所以这更加重了他觉得席畅畅是要利用这个孩子要挟钟家慕,想要和他复婚。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救席畅畅到底对不对呢? 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情况,他都不知道,还要慢慢的观察才能知道这个女人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席畅畅既然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现在自己又救了她们那么他现在也有一点点想法了。 席畅畅松了一口气,孩子没有事情就好,看来她之前对孩子的进行照顾,不是白白的浪费了,还是有点用的。 她现在只希望这个孩子先平安降生,在孩子平安降生之前,她不会去冒任何一点点险,自己也不会见钟家慕一眼的。 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去见他的话,席蓉和钟家慕的爱慕者们又会扑上来,到时候就真的自身难保不说,可能也会连累孩子。 席畅畅好像想起来了什么,问他:“等等,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刚醒来的时候,她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眼熟的样子,就在刚才她想起来了,这个男人是钟家慕的竞争对手,那么现在处于这种情况下,他应该知道自己是他的前妻。 那他现在又为什么还要救自己? 还请大夫为自己医治,他们这些人都是商业上的狐狸,要说他没有一点点想法,她是不敢相信的。 钟意肯定是带着什么目的,所以才会这么的照顾自己。 不然的话自己也带不了什么利益给他,他又怎么会这么好心的就照顾自己。 钟意打量着席畅畅,看来她还不是特别蠢:“救你只不过是我顺便经过而已,没有什么故意救你的,但是目的嘛,之前没有,现在好像有了。” 那个时候把席畅畅往自己家里带的时候,确实是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想着救了她的命再说。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考虑什么利益,也没有考虑什么打击报复之类的事情,只是鬼差神使的就干了这么一件事情。 虽然说他之前都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他觉得只要和他没有关系的事情,他都不会去碰,也不会去帮忙的。 那天就是一个意外,他也很吃惊对于自己的行为。 但是现在他知道了,席畅畅是钟家慕的前妻,还知道她怀了孩子。 而且席畅畅总给他有一种他已经去世了的妻子的感觉,那么要说他现在没有任何一点想法,那也是不现实的,他毕竟也是一个正常的人。 至于之后席畅畅可以为他做点什么,这就要等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之后再慢慢的发掘了。 他有预感这个人以后将会是一个会发挥非常大的作用的人。 席畅畅看穿了他:“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也不是那种拐弯抹角的人。” 她看得出来他不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自己是一个大夫,从眉眼中就可以看出那些人是好人,哪些人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 虽然说他救了自己,自己肯定会很感激他的,但是自己也知道,他如果说想让自己做一些非常非常过分的事情的话,那么自己是不会答应的。 但是自己也是从心底的感激他救了自己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在当时那种危急的情况下救人也是很危险的,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救了自己和自己的孩子,所以说她还是觉得他是很勇敢的。 钟意让席畅畅躺下:“这所有的一切肯定都是要等到你把身体休息好了再说,现在我还不想提这些,你其他的都不用管,先好好的收拾一下。把身体养好,把剩下的以后再说。” 席畅畅喃喃着:“怎么会这个样子?到底是有多恨我才会想把我处于死地。” 她的脑海中最大的嫌疑人肯定就是席蓉了,但是没想到席蓉这个女人居然都不是把自己的孩子打掉,而是让自己和自己的孩子一起死掉。 她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想法,席畅畅一点都不能理解。 她在那个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时候,心里盘算着的都是这些事情,这要是让大家和她粉丝都知道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想。 这个时候钟意的邮箱响了,他看完以后给席畅畅说:“你的这件事情的我已经派人调查清楚了,是你的情敌,应该是她剪断了你的刹车线,并且后面的时候把湖周围的栅栏全部都拆除,然后再路边动了手脚,一辆大型车才会这样撞上去。” 手段弄得都很缜密,没有一点点拖泥带水的地方,看来害席畅畅的这个女人也真的是一个老手了,经常干这种事情才会有这么利落的手脚了。 所以这背后的真相越来越让他感兴趣。 席畅畅听到真相后不惊讶:“果然是她吗?原来她当时电话里面说的是这个意思。” —————— 钟家慕还在湖边等待,他看着林易:“怎么样了?有消息了没有?” 自从席畅畅出事他就没有离开过这里,在这旁边搭了一个简易的帐篷,一直等着自己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好几天了,居然连一个人的尸体都没有上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养着这一帮废物是干什么的。 就是这么几天自己几乎都没有怎么睡过觉,精神和身体都处在崩溃的边缘,但是他一点都不在乎,他现在只希望畅畅能回到自己的身边,只要畅畅能回到自己身边,自己什么都可以放弃。 管他什么公司什么名誉,什么孩子不孩子的,自己只要席畅畅,但是这些都是幻想,现在好像都不容易实现了,他真的好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为了那所谓的面子而这样的对畅畅出口说出那些话,要是她不来给自己解释这一切的话,那么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林易看着钟家慕嘴里的红血丝,心里很不是滋味:“还没有,你先去休息一下,我这儿有,我盯着呢,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也只有事情触及到夫人的时候,他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也真的是苦了夫人了,明明是想要来解释真相的,却在路上出了这种事情。 他的心里也很难受,但是现在公司那边都没人做一个拍板的人。 一切都快要乱套了,自家主子为了夫人这个样子,也不顾及着自己的身体,所有一切事情才会变得不规律起来,平时自家主子都是一个极其自律的人。 钟家慕的眼睛里面一潭死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回答林易的话:“我不走,我等不到一个结果是不会离开的。” 林易还没有失去理智,他知道现在虽然说寻找夫人也很重要,但是封爷在这里也做不了任何事情,只能干等着,处理公司那边的事情还是比较重要的。 “你可是公司的主心骨,已经好几天了,你再不回去,公司真的要乱套了。” 钟家慕看着林易后面的人,出声:“爷爷?” “你怎么过来了?这边天气不是很好,你回去吧。” 他明明知道爷爷过来是为了畅畅的事情,但他还是问出了口,看来这次事情真的是很严重,爷爷本来就一直很想念畅畅,一直念叨着要让畅畅回家看一看自己。 就算是离婚了爷爷也不在乎,他只是真心喜欢畅畅罢了,但是现在就因为这件事情都害得畅畅丢了命,现在就连尸体都找不到,爷爷肯定也是极其生气的,听说他在那边大发雷霆了好几次,就因为这个事情。 封老爷子一直黑着脸:“你还有脸跟我说这个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你难道不清楚吗?” 他本来以为,听别人打听畅畅要给钟家慕解释这件事情的时候,两个人肯定会破镜重圆的,因为他相信畅畅的为人,他知道畅畅是一个有分寸的女孩子,不会乱做什么事情的。 封老爷子以为他就很快要见到畅畅了,就在她等着好消息的时候,没想到出来的就是这样一个噩耗,这让他怎么接受得了。 封老爷子不停的用拐杖捶着地面:“你也真是的太愚蠢了,她是什么样子的人,你应该更清楚,你为什么还会这样怀疑畅畅?” 他一直都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的事情,他只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关系不太好,他也是急的特别厉害,不知道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让两个人的关系得到缓和。 只是特别希望他能够和畅畅和好,然后再次复婚,这样他就能够有一个令自己满意的孙媳妇了,也不会整天担心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冲上来。去给家里面添麻烦,席畅畅是他见过为数不多的好女孩之一,就这么让钟家慕活生生的给抛弃了。 直到后来自己去让人调查这一切的事情,才发现原来就是因为畅畅怀孕了,然后钟家慕居然不相信是他的孩子。 真的是糊涂啊,他怎么能不相信畅畅呢?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像他的为人的话,是肯定不会和别的男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的吧?所以说畅畅既然怀孕了,那肯定就是那个臭小子干的的事情,又怎么能怀疑畅畅呢? 他不反思一下自己什么时候干了那种事情,居然还会在这里怀疑畅畅,真的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钟家慕后悔的不知道说什么:“对不起,爷爷,我当时也是一时脑袋糊涂。” 他知道爷爷现在肯定特别的生气,因为爷爷是一直很相信畅畅的为人的,但自己作为一个要和畅畅结婚的人,却还没有爷爷相信她,所以说这真的就是他的错,要不是因为他的疑心太重,老是想东想西的,也不会发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想不到爷爷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了,那么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爷爷知道吗? 封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现在说这些有用吗?说这些难道畅畅就能回来了?”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这个人就是太固执了,如果说他懂得让步,懂得细心一点,懂得信任一下别人,那么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现在已经成这样了,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就算钟家慕在这里哭天喊地,那么畅畅也回不来了,畅畅现在只能是成为一个湖底下的尸体了,这是造了什么孽呀?才让他这么喜欢的一个孙媳妇,在自己的孙子的不信任下一尸两命。 说着说着,老头子剧烈的咳嗽起来,他的身体一直都没有恶化,但是这两天因为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太过于生气,再加上心情不好。所以说当人老了之后,心态对身体的健康是很重要的,如果是精神不好的话,那么身体也不一定会很好,所以说他的身体这两天很不好,整个脸都是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钟家慕害怕老爷子动气:“我知道没有用,爷爷,你现在不要动气了,对身体不好,畅畅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身体不好,对吧?” 看着爷爷这个样子,他也很难受,他知道,都是因为他的不信任才害自己失去了畅畅,也让爷爷失去了畅畅,他怎么就不能像爷一样相信畅畅呢?真的是太糊涂了, 但是爷爷也没有告诉自己到底那个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他也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但是现在人已经没了,再纠结这些有什么用呢?他都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怎么样去面对,这接下来的没有畅畅的漫长的几十年的生活。 老爷子冷冷的说:“我告诉你,公司那边我会派人过去盯着的,我一定要一个结果,要不然你就别回来了。” 现在他觉得公司那边的事情不是说非要得钟家慕去做,公司的运营体系还是很完善的,要不然他当年也就白干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子孙后代会不会像自己一样能干,一样也是一个很懂得经营公司的人,他当年没有想到这些,所以说他把公司的整个运营体系都经营的非常的完善,害怕出现不合格的人来主持公司,到时候他打下的所有的大半个江山就毁了,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要知道他在退出前也是雷厉风行的一把好手。 钟家慕点点头,也很感激老爷子这样的安排:“明白。” 他也明白了爷爷的良苦用心,爷爷是一个工作狂,在他没有退休的时候现在能让他放下工作的事情,这足以说明爷爷对这件事情是有多重视,才会这样安排他。 自己就更加不能辜负爷爷的期望了,既然说这一切都是由自己引起的,而且那么也应该让自己调查清楚这一切,但是这个事情又能调查多久呢?他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老爷子若有所思的说:“重点调查一下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手段十分阴狠,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这个女人是他重点的怀疑对象,他觉得这件事情是有跟席蓉脱不了联系。 当初他就一眼可以看出来,席蓉是真的单纯还是说装出来的,所以说当自己的孙子把他带回家的时候,他对这个女人是一点儿也喜欢不起来,他觉得席蓉和他在一起就是有着不单纯的目的。就算不为家里的钱财,肯定也不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孙子的,但是当时那种情况下他就是不顾一切的想要对席蓉好。 要不是自己搬出了自己这么多年以来在家里的权威,说不定席蓉早就加入了自己的家。 这下看来他以前没有让席蓉嫁到自己的家,完全是一个正确的选择,现在席蓉的行为暴露了之后,就完全可以看出来他是一个多么恶毒的女人了,这种恶毒的程度简直不是一个正常人做出来的事情。 更何况席蓉还是一个想要上电视节目台出道的人。太可怕了实在是。这种人对粉丝的导向作用实在是太大了。 钟家慕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我知道,爷爷。” 提到这件事情,她第一个想出来的能搞鬼的人也是席蓉,除了席蓉还有可能是畅畅的竞争对手们,也有可能是他的那些脑残粉丝们,更有可能是追求自己的那些女的。 自从许多名媛知道钟家慕离婚之后,便对他展开了猛追,死缠烂打的攻势力他也没有办法。 但是他一个都没有接受,全部都冷漠的拒绝了。所以说他要调查的对象很多。但席蓉是重点的对象,席蓉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就算自己已经拒绝了她,但是他还是害怕席蓉会对畅畅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 就调查这一切的事情而言,他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放过。 ———— 钟意老宅。 他推开房门,女人正静静的站在窗户旁边:“休息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他这几天来家里,从家里的人口中知道席畅畅一直都是处于一个不怎么说话,表情十分呆滞的状态。 但是与别的心情不好的人不同的一点就是,席畅畅会按时吃饭,按时喝水,按时吃药。自己的身体倒是没有亏待,想来也是因为自己已经怀孕了的原因,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是因为自己的心情不好而遭到连累,所以席畅畅才会这样的好好的对待自己的身体。 他从佣人们的描述中可以看出,席畅畅其实并不是特别的想要回到原来的地方去,可能是因为这次的事情伤害了到了她吧,所以说席畅畅才会这样子。 席畅畅见来的人是钟意,放松了一点,回答:“已经好多了,我感觉比那个时候有了明显的改善。” 这话她没有说谎,钟意找来的大夫确实是很好的。即使自己是大夫,也能明显的感觉到他替自己找来的这些大夫的技术非常的高,开的药也都很在理,对一个孕妇来说是最好不过了的,这一点自己很感激他,起码他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没有随随便便就安排一个人来给自己疗伤。 而且钟意救了自己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还这么照顾自己。他即使是抱有什么目的的自己也感觉很是感动。 钟意点点头:“那就好,我希望你出了什么事都能告诉我,咱们积极的应对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眼前这个落难了的人。自己明明一向办事情比较干净利落,不会拖泥带水,对和自己无关的人也不会有着别样的情绪的,但是就是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觉得可惜的心情,但席畅畅是一个孕妇啊,自己为什么又会产生这么复杂的情感呢?这是为什么? 他觉得这绝不是因为单单是因为席畅畅长得像自己已经死去的妻子,更是席畅畅身上就有种天然的可以吸引自己的那种感觉。 席畅畅又问出来自己心里的困惑:“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对我现在突然态度有所改变了?” 之前他救了自己的时候,态度明明是特别的疏远和迷离的,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想救自己,只不过是顺手做的一件事情而已,但是现在他对自己的态度看起来又非常的平和,善良。 这怎么前后的态度差距这么大呢?自己也没有做什么事情。 再说了,在自己了解了钟意的事情之后就去查了一下,他本身是一个特别冷血的人,比钟家慕还要冷血,几乎不会插手任何人的闲事情,但是这次他却救了自己。 或许放在正常人身上,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但是放在他身上那就真的是很奇怪的事情了。他怎么就会顺手救了自己呢? 钟意淡淡的笑了一下,他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没有什么原因,只不过我是觉得你长得很像一位故人而已。” 他没有说谎,他确实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要说实在有原因的话,那就是他当时看到畅畅在车里面挣扎的那副模样,莫名其妙的就感觉到一阵的怜惜。 至于他感觉席畅畅长得像他死去的妻子,那都是后面的事情了。但他总不能把他对席畅畅产生了那种怜惜的心情,给他当场说出来吧,这让他的面子放哪里? 席畅畅也不再问,她突然态度转变了一下,近乎请求的问:“那请你接下来帮我个事情嘛,请你照顾好我的孩子,在我没有出生之前,我想先借住在你的这里,钱的问题的话,我以后会慢慢想办法还给你的。” 她现在先不想回去,在这个孩子安全的降生之前,她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如果她回去的话,自己相信立马又会有各种人源源不断的向她出手,到那个时候的话,她要想再安全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就困难了。 她看了这两天的新闻报道,全世界的人都觉得自己已经去世了。这样对她来说正好是一个机会,自己就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的把孩子先生下来再说。
第一百六十八章
钟意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没事儿,都是身在黑暗中的人有什么谢谢不谢谢的。” 他的处境也没有多好,自从他的妻子死了之后。小时候时常家暴他的父亲也干了一些不入流的让他头大的事情,虽然说外面的人都知道他是有名大公司的老板,但是谁又能看到他在公司的背后生活上的不如意和难过呢? 他看到现在的席畅畅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多么的孤独无助,被人迫害到这种程度。就连自己的孩子的父亲都不认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这种事情一点儿也不比自己当年所处的环境好。 钟意安慰着席畅畅,随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只是之后可能要请你帮我一个忙。” 他在本质上还是一个商人,没有谁比他更知道怎么样去在一段事情中获得自己的利益,既然他已经救了席畅畅,那也不能白白的就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吧,总归要拿点什么东西走的。 他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的让席畅畅为自己的处境和事业出一把力,这也不算太过分。 他不是一个圣人,他也是摸爬滚打才慢慢的走上来的,他知道有多么的不容易。 席畅畅想也没有想就脱口而出:“你是想让我之后帮你扳倒钟家慕吧?” 她不用猜,都能知道钟意要说的事情是什么,她也不知道除了这个事情自己还能帮他什么,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大夫,难不成是帮他治病吧? 他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大病,所以说能做的事情只有帮他扳倒钟家慕,因为他们两个是最大的竞争对手,虽然说这么多年了,他们一直在明面上没有撕破脸,而且一直有合作,但是暗地里早已经暗流涌动了。 这应该是对他最有利的事情吧,所以说自己在生下孩子之后,他应该就会让自己去做一件可以帮他扳倒钟家慕的事情。 扳倒钟家慕,自己能不能做到呢?这个事情到时候再说吧,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那个时候能不能下得了那个决心,但是就目前来说,自己对钟家慕所剩的感情也没几分了,经过这次的事情,她更加的受到了打击。 钟意愣住了,不由得说:“你真的很聪明。” 面前的这个女人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你说席畅畅聪明吧。她又被人害到直接死去了,你说席畅畅不聪明吧?他想的任何事情席畅畅好像都能看透一样,这就是席畅畅的厉害之处。 所以说席畅畅为什么会被人害到这种地步?还不就是为了两个字感情。如果说席畅畅能抛去感情,一心一意搞事业的话,那早就是一个特别成功的人了,唉,可惜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的人就是因为感情才会被牵绊住了自己前进的脚步。 席畅畅苦涩的笑了笑,不知道他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嘲讽自己:“又有什么用呢?现在还不是沦落到了这个地步,连自己的生命都没有办法保全。” 可笑不可笑,说自己不聪明吧,但是在以前从小到大的学习过程中,自己一直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学习成绩也很优异,在表演和大夫的这些的造诣也非常的高。这又怎么能说自己不聪明呢?但是有时候就因为她,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都解决不了。 钟意看着她眼底的苦涩,暗暗心疼:“我向你保证,你在我这儿待的这段日子,再不会有人来伤害你了。” 别的他不敢说,但是这里是他自己的私人宅子,也没有人能够查到这里,如果说他在这里都不能得到安全的保证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几个地方安全了。 所以说席畅畅在这里尽可能放心,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而且在这里工作的人也都嘴巴特别严实,是绝对不会把见到的一切都说出去的,他还是有这个自信的,那要不然这么多少年他都白干了。 席畅畅点点头:“但愿如此吧。” 自己现在最想的就是自己的孩子怎么能够安全的降生,其他的一切先不想,想多了只会让自己恼火。对孩子更加的不好而已。 钟意拿起电话:“你的家里人你也不会告诉他们吗?你活着的事情,我觉得如果让他们告诉我的话,他们应该会很开心的。” 就算席畅畅的敌人们可以瞒着,但是家里人应该也有知道席畅畅活着的权利,他们肯定现在正为了席畅畅的离去而悲痛着。 席畅畅拒绝了:“不用了,这件事情除了你之外,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不小心,又一次将自己推入无尽的深渊。 所以说暂且先对不起家里的人了,让他们先不知情吧,等自己把孩子生下来,把一切都处理好,自己再大大方方的回归家庭,到那个时候就没有什么再是自己的软肋了。 钟意理解席畅畅的做法:“行,我明白了,我下去安排你好好的养身体,我还有事情要忙,我先走了。” 他不用顾及家里人,所以一直都泡在工作里面,很多事情都是他自己亲手完成的。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可以忘记一些不应该想起的事情。 席畅畅再一次说:“谢谢你。” 她现在不知道除了这三个字,自己还能给钟意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来承诺他,甚至连他的扳倒钟家慕的要求也都没有答应钟意。 十个月后。 席蓉看着自己再一次被钟家慕挂断的手机十分的生气,随手拿起一个烟灰缸就要往地上砸,及时的被人制止了下来,她顺着手看去是大同。 席蓉十分期待的问:“怎么样了?他还是不愿意见我吗?” 席畅畅去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且一直也都没有了踪影,任凭任何人找她,愣是连一尸体也没有找到。 她处理的十分谨慎,整件事情都让别的人做了自己的替死鬼,就算马上要牵扯上自己,大同也会立马手机眼快的帮她把那些没有处理干净的线索切断处理干净,所以说没有火及到自己身上,这一点她还是十分看重大同的。 因为有这么一个人在自己身边,所以办事非常的利落,自己的本事效率提高了不少。 但是即使席畅畅已经去世了,自己三番五次的想要联系钟家慕,他却仍然还是不待见自己,甚至有时候也会对自己大骂,真的是颠覆了自己的计划。 本来以为席畅畅只要死了,就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们两个重新在一起了,但是没想到他对那个贱人的感情居然这么深。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对自己还是不满意。 大同懊恼的说:“对,他还是不肯见你,都这么长时间了,想不到他居然一直这么坚持。” 他也是第一次见一个男人,居然能够为了一个女人这么长时间的执着,按道理来说,都快要一年过去了,他早就应该把席畅畅忘了才对,他是一个那么大集团的总裁,没道理对一个女人一直这样念念不忘的,席畅畅也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啊,甚至在她死的时候他还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起码在钟家慕的脑海中对席畅畅的印象是这样的。 都这样了,他还一直对席畅畅念念不忘的,真的是出乎了他的想象,所以说他三番五次去替席蓉寻求钟家慕的意见都被他赶了出来,不管是明里的提醒还是暗戳戳的表示他都无动于衷。 席蓉恶狠狠的说:“都怪那个贱人死的时候还留个手机。” 后来她在听说了钟家慕在席畅畅坏掉的手机里面查出来了通话记录,那就是席畅畅去世的时候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他的,这让钟家慕感觉到了自己的愧疚,他觉得是因为他没有及时的接上那通电话,没有去救席畅畅,才害得那个贱人去世的。 所以说钟家慕也一直深深的愧疚着活在自己的愧疚中,要不是因为有那通电话,他肯定就把席畅畅忘得一干二净了,他肯定不是因为爱席畅畅才一直这么对她念念不忘的,肯定只是因为她死了,钟家慕觉得自己背负了一条人命,一直觉得心有愧疚才会这样放不下席畅畅的,他这么拒绝自己,肯定说是为了缓解自己的愧疚的内心。 大同看着面前的女人日常的咆哮,她不耐烦的说:“你就先别抱怨了,现在办正事才是最要紧的。” 他给席蓉办了这么长时间的事情,发现席蓉的脑子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一会儿感觉她很聪明,一会儿又什么事情都办不好,真的是有点无语,要不是因为他跟自己最讨厌的人是对家,他才不会想着给这样一个人办事情呢,如果不是自己每一件事情不够办的滴水不漏的话,就以席蓉的智商说不定什么时候早就被警察给救出来了,还能现在活蹦乱跳的在这里骂自己真的是可笑。 等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时候就离开这个傻子的身边,不会再给席蓉做任何事情了。 她都还没说什么,大同现在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居然还想教自己做事。虽然说他办事确实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比起自己以前的手下人确实很厉害,但是这么长时间过来,他仗着自己办事办的好,越来越恃宠而骄了,甚至有的时候说话都没高没低的,是自己对他太好了吗? 席蓉瞪了大同一眼:“怎么了?我难道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你现在倒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大同就只不过是自己找来的用钱替自己办事情的一个男人罢了,什么都没有,要不是自己之前对他伸出了援手,他早就不知在哪里要饭去了,现在居然对自己这么一副态度,就仗着办了这件事情就跟这个样子,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大同假装知道自己的错了:“不敢不敢。” 现在还不能惹这个女人,毕竟她现在还要给自己弄一些东西,如果是现在就把席蓉惹毛了的话,那么以后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 现在他们两个是相互利用的阶段,但是这个傻女人什么都不知道,自己正好利用这一点,先谋划一点什么。这样就算以后撕破脸皮了,自己也不至于会饿死。 不过席蓉真的是傻,还以为她拿捏住了他吗?那是不可能的,就这么一个女人都不知道以前是怎么样害别人那么多次,还能平安无事的。 ———— 钟意老宅。 钟意在病房外面,一脸焦急,大夫刚出来,他就冲上去问:“大夫怎么样了?” 他刚回家就听到身边的仆人说,席畅畅现在就已经要生了,明明早上出门之前他们两个互道早安的时候,席畅畅都好好的,一如既往的挺着大肚子做了早餐,但是就这么短短的几个小时,自己回来之后席畅畅就已经要生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孩子不是他的,这个女人也和她没有关系,但是他就是非常的焦急,感觉要发生什么当事情一样。 现在他正在病房外面来回的走这,不知道自己能干点什么才好,他的老宅子里面配置十分齐全,有专门的病房,正好他在席畅畅即将到达预产期的这几天,把大夫都叫到了这边随时等待着席畅畅的生产。要不是这样做了他真的不知道,如果他不在的时候,席畅畅又不能随便出去。那到时候他要分娩的话,有什么危急的情况的,应该怎么办? 不过幸好他想到了这一切,所以现在就看大夫和席畅畅的了。 大夫一脸淡定的回答:“按道理来说应该会很顺利的,但是好像没有预计的那么顺利,孩子和席畅畅的状态都挺正常的,就是那个过程可能会有一点煎熬。” 大夫看着自家的主子这么的着急,也微微的有点诧异,毕竟他也知道这不是家里的太太,而且席畅畅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他的,就这么陌生的一个女人就已经值得主人这么着急了吗?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看来还真的是不简单。 之前钟意让自己给席畅畅一直调养身体的时候就万般叮嘱,这一定要十分的注意,现在又这么着急,他们两个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呢?不过这也不是他一个家里的仆人就能随便猜测的。钟意的母亲对他有恩,他不能随便的就去猜测主人的心意,他要自己怎么办自己就怎么办吧,反正一直以来钟意对自己都挺好的。 大夫说他现在先可以进入病房,钟意进去之后关切的询问席畅畅:“你还能坚持吗?” 看席畅畅的表情已经不像平时那样了,肯定不好受吧,虽然他不能生孩子,也没有体验过那种痛苦,但是他听过以前为了办一个产品的时候去做过调研,许多人都形容过那种痛苦,有人说那是一辆大卡车在自己的肚皮上反复碾压的感觉,也有人说那是一种好像拿了几十把锤子同时砸向腹部的感觉,他光是脑补一下那个场面就感觉到酸爽。 母亲真的是太伟大了,一想到现在面前的这个女人就要经历那种痛苦,他就不寒而栗,生孩子真的是太不容易了。但是席畅畅之前十个月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照看着自己和孩子,大夫也说了,席畅畅十分懂得怎么样去照顾自己和自己的孩子,这也让他们这些仆人和大夫都轻松了不少。 席畅畅坚强的点点头:“我可以。” 现在宫缩的还不是特别强烈,大夫说现在只开到了五指,距离最后生孩子还要一段时间。 自己还可以忍受,比起心里的痛,身体上的这点痛又算什么?她现在想的就是尽快把孩子生下来,这样的话这十个月以来的努力就没有白费了。 自己在这十个月以来特别的小心翼翼,在饮食方面特别的注意,让自己感觉到欣慰的是,因为有了他们家的仆人的照顾,她做起这些事情了都十分的轻松,那些仆人应该是受到了大夫的指示吧,给自己的饮食方面都是按照孕妇的最合理的规格来的,而不是随随便便就安排的。 虽然说有时候钟意不在家的时候,他们对待自己没有平时那么好,但是她也能理解,毕竟自己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就这么到他们的家里变成了一个主任的样子,他们肯定会心里有些不平衡的,但是也明面上不敢说什么,起码对自己的照顾是真的一丝不苟,没有过任何一点差池,自己还能奢求什么更多的事情呢?这就已经足够了,在这种自己落魄的时候,还能有人这样照顾自己。 钟意承诺这:“要是有什么需要的随时说,我给你准备。” 席畅畅现在是生孩子的人,是最大的,不论有什么要求,只要自己能做到的,都会尽量的满足席畅畅。 虽然席畅畅现在回答自己的问题的时候时不时的脸上的表情也会笑一下,但是他已经可以看得出来席畅畅的额头上出现了密集的汗珠,这说明席畅畅现在已经在承受着一部分痛苦的。 这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孩子也是一个十分有福气的人,特别的命大,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故之后还能存活下来,这或许就是上天的安排吧,他就应该活到这个世界上来,孩子出生之后一定是一个特别健康的小朋友。 席畅畅摇摇头,钟意做的已经够多了:“没有什么其他的需要的,我会努力的,这点算不了什么,我都已经把他怀到这么长时间了。” 自己这么长的时间不能白费吧,对这个孩子上是花的心血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这是自己的第一个小生命,她也十分的期待。 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他都喜欢,但是她知道现在的社会上对于男孩子还是女孩子,还是有人会在生产之前专门找人查一查,虽然这种事情在法律上是被明令禁止的,但是有一部分人还是会想尽办法的找算命的,或者是各种歪门邪道的办法,这种也是非常不提倡的。 因为这种事情不仅是对孩子的不公平,也是对生命的不公平。自己作为一个大夫是可以查到孩子是什么性别的,但是她还是没有那么做,那样的话对孩子的伤害也太大了,那样不公平。 大夫看了看时间,礼貌的说:“好了,钟先生你先出去吧。” 现在要到了关键的时候了,他留在这里不方便,也没有经过任何的消毒措施。他现在在留在这里就会给孕妇和孩子带来不安全的因素。 席畅畅在钟意出门前叫住了他,说了最后一句话:“谢谢你,如果发生什么,只能保全一个人的话,记得保孩子。” 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她自己的身体自己还是清楚的,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她还是希望能活下来的是这个孩子。 自己的生命起码现在她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了的,除了对不起家里人,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值得自己再去追寻的,。但是孩子就不一样了,孩子的生命才刚刚开始,他的生活还很长,就算没有自己的照顾,她相信孩子也一定能活出一个精彩的人生,自己不能就这样拖累了孩子,如果说到时候出了意外,一定要让孩子活下来。 钟意捏紧了手指头焦急的问一旁的护士:“里面到底怎么样了?我听这个声音难受得慌。” 他听着产房里面畅畅有气无力的呻吟声和时不时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他感觉心慌极了,因为他一个没有生过孩子的男人听到这种声音都知道席畅畅现在在里面肯定承受着极大的痛苦,而且这种痛苦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缓解的。 他现在特别的焦急,好像那种痛也快要降临到了自己身上一样,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担心这个女人。但是他现在知道的是,席畅畅绝对不能出事情。 也没有席畅畅说的保大保小,一旦出了事情自己肯定会让大夫保大的。他不会为了一个素为谋面的小孩子就去放弃一个母亲的生命,这对辛辛苦苦怀了十个月的母亲来说是一点儿也不公平的,如果说保全孩子要靠牺牲母亲的性命来做的话,那么他肯定是第一个反对的。 护士拦住了钟意:“里面你先不能进去,正在努力中。” 他刚才忍不住就想要冲进去了,但是还是被刚出来的护士拦住了。 他没有做任何的消毒和防护措施,那个地方进去对于孕妇来说是极为不安全的,因为他一旦携带了什么细菌进去对于孩子和母亲的打击都是非常大的。 他就算是再急,只能乖乖的待在外面,再说他什么也都不会做。也不是孩子的父亲,这么进去的话,对席畅畅也没有任何帮助,只要在外面待着就足够了。 大夫十分着急:“努力啊,姑娘,你这平时不是挺会照顾自己的,怎么到关键时候就使不上力气了?” 大夫看着躺在床上特别难受的席畅畅,不明白为什么好像平时调理的时候,席畅畅什么都明白。生产的时候哪里该用用力,哪里不该用力,席畅畅好像又什么都不知道了一样。这是为什么呢?按理说不应该,席畅畅自己本身也是大夫,她是知道的。所以说应该是一个非常懂得怎么样顺利的把孩子生下来的人,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个地步。 席畅畅流着汗回答:“明白。” 不是她不想用力,是因为她之前落下的旧伤各种堆积在一起,现在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要被撕开了。身体好像一直在呼喊,让自己停止分娩,停止这一切。 她现在所承受的不只是孕妇生孩子的痛苦,还有特别特别大的以前的旧伤,全部都堆在一起,伤口裂开并且身体的内伤也很多。 自己现在不仅承受的是分娩时候的那种痛苦,以前为了救钟家慕留下的旧伤也复发了,她现在好悔恨,自己明明在生孩子,还要承担以前救他的时候留下的旧伤,早知道自己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好好的把那些旧伤给治好,现在成这个样子,她难受的不是一星半点。 席畅畅终于理解了母亲的痛苦,之前当大夫的时候也听说过,但是从来没有亲自感受过,直到自己去这感受过了才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感觉,尤其是她现在还堆积了各种旧伤,简直感觉身体快要爆裂开了。 另一旁,钟家慕打了一个喷嚏:“我怎么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 他坐着坐着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点不舒服。他一直有坚持很规律的去健身,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在一个相对健康的状态,因为他知道他作为一个公司的总裁,不能不把自己的健康不当做一会儿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万一要是不小心得了什么病,那到时候会乱成一团的,他自己身上肩负的不只是自己的健康,还有整个家族的命运,所以他一直会抽出很多的时间去健身,饮食也是一直合理的安排,从来不会过多的放纵自己。 但是自己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过这么难受的反应了,不知道是为什么,这就有些奇怪了。 林易也没有想到,疑惑的问:“是不是这两天工作量太大了?我给你安排的少一点。” 他猜应该是给主子安排的东西太多了,这两天是新产品要上市的时候,有特别多的工作要处理,不只是总裁很忙,全公司上下的人都很忙。 但是封爷作为那个领头羊,身上负责的东西要比其他人多得多,他很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的,所以说难免会力不从心,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保持着做事情的高效率和一件事情做完后的完美的程度。这都是他的要求,他对自己如此的严苛的要求,所以公司里的员工也都和他一样,老板都那样努力的工作了,他们这些下面的人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工作呢? 他怀疑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身体才会受不了,看来真的是很有必要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今天忙完之后一定要抽出时间让封爷检查一下身体,自己还是很担心封爷的身体的,虽然说他知道封爷经常会去健身,也没有什么不良的嗜好,但是这种事情往往都是防不胜防的,一旦出了差错就不好了。 钟家慕的脸色十分苍白,摇了摇头:“不知道,感觉头有点疼,肚子也有点不舒服。” 他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上一次这样的疼,还是在他回想起畅畅去世的场景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撕裂般的疼痛,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畅畅都已经去世了这么久,自己又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应该是因为自己特别想畅畅才会成这个样子了,看来自己要非常快的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以更好的状态去面对接下来的工作,要是一直是这样子的话,那让别人看出来他身体不好的话,都是会犯很致命的错误的。因为追的一个动作,一个表情就能决定几千万甚至上亿的单子,他不想有人拿这个事情大做文章,用来造谣说东说西的。 林易小声的自言自语:“老是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他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只能默默的给封爷倒了一杯开水放在他的面前,希望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吧要不然他这个人垮了都不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 钟家慕喝了一口水:“这次品牌代言人非请他不可吗?” 他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关于自己的身体不舒服的事情上,时间应该是分秒必争的,所以说他想起了这几天让他很头疼的事情,那就是请嘉铭做他们的新产品的代言人。 他真的不想和嘉铭再有什么交集,看到他,他就能想到当初席畅畅是怎么样去世的场景,虽然说和嘉铭没有关系,但是当初他也是个自己作为竞争对手的存在。 在那之后没有了交集,自己也不想再去和嘉铭有过多的纠缠,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和自己合作的公司的那一方的老板非要让他做自己的产品代言人,说如果说他不做这个项目和产品的代言人的话,那就要撤销资金不合作了。 自己也不是说怕对方,这次只是因为这次投入的金钱,时间和精力实在是太多了,如果就突然冒然撤资金的话,那么这个损失也是不该有的,自己作为一个商人,这一点点权衡利弊也是知道的。 但他仍旧不愿意面对那个人,如果说他想交给别人办的话也是可以,但偏偏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是自己,和他谈合约的事情,还得自己亲自来。 林易知道封爷不想去面对嘉铭,这只会让他想起来不愉快的事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的受众实在是太广了,只有他,咱们合作的另一个公司指明了要他当咱们的品牌代言人,如果不的话,他就要取消这个合作。” 他也知道自家主子想的是什么,也已经在最大的程度上去和对方谈了,但是一直都没有一个好的结果,对方说的很严重,一点点也没有想要改变他们的想法的意思,所以说这些也就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也就只能这样了。 只能委屈自己家的主子和嘉铭合作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终究只是为自己的公司办事的,站在高处的还是自家的主子。至于那个明星,他也只不过是给自己打工的而已,毕竟他的代言费用还是得封爷出。 有人敲门:“宫先生来了。” 钟家慕放下杯子起身:“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么巧,他们正在谈论着那个人,嘉铭就这样进来了,也正好和他好好的谈一谈合约的事情,至于席畅畅的事情自己就暂且不想了。 强迫自己不去想畅畅的事情应该就可以了,他真的是对不起畅畅。但是也没有办法,自己是整个公司的负责人他也要对公司和家族负责,不能就为了那么一件事情营销到整个公司的运营。 钟家慕坐下:“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看着沙发上坐着的嘉铭,他收拾的简简单单,没有电视上的那种感觉,浑身散发着冷气。 原来他私下里能到就是这个样子吗?他想着嘉铭也终究是一个挣钱来的。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矛盾吧?就这样尽快的只谈工作,结束之后自己就去医院看一下,他不想在这里和嘉铭有太多的过多的纠缠,和他说的太多他越是能想起之前畅畅的事情。 嘉铭摊了摊手:“你看着办吧。” 他这次代言是为了帮和钟家慕合作的一家公司那个老板的忙,那个老板是自己的兄弟。 他们两个之前一起去外国参加过练习生的,但是由于那个老板他受不了娱乐圈的名利追逐之类的,所以最后就退出了娱乐圈去做起了生意,没想到这两年混的是风生水起。 就这一次他和钟家慕公司合作这个项目也是花了很大的代价的,所以说想亲自己来做这个产品的代言人,而且觉得自己的气质和这次他们的产品的气质是非常符合的。 这么多年的交情,这个忙他帮也就帮了,但是没想到的是他合作的那家公司居然是钟家慕的,要不是因为合约早就签了,不然自己也是不会答应这一次的合作的。 他一看到钟家慕就生气,就想起了当初畅畅去世的那一幕场景。他不由自主的就想发脾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没有停止查询真相,但是所有留下的证据最后都只是指向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当初和畅畅一起参加选秀的练习生的女人,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他虽然已经把那个女人送进了警察局,但是他还是不肯相信,他觉得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不可能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曾经在一起待过的练习生就会对畅畅痛下杀手,那怎么想都是不划算的。 所以说那个练习生肯定只是一个别人拉来的挡箭牌,而不是背后真正的凶手,背后真正的他一定会尽早查出来给畅畅一个公道的,他不会让畅畅就这样白白的去世的。 但是已经快一年了,这边还是没有什么进展,他真的很懊恼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连一个凶手都查不出来,这让畅畅在九泉之下怎么样安息。 林易不乐意了,上去就要教训嘉铭:“你对我们的老板这是什么态度?” 看不下去了,嘉铭一脸傲慢的样子,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在跟谁说话吗?他只是一个打工的而已,又不是说封爷非要跟他合作,要不是对方的老板是这么提出的,封爷肯定也不会想着要和他合作的。 他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他以为他是谁啊?自家的老板,就连这个市的领导见了都得低头,就他一个小小的戏子就敢在这里对自家的主子态度这么的傲慢,还真的是拿着鸡毛当令牌的。 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对方还真的以为自己在别人眼里也是他的粉丝眼里那样的厉害的一个人。 嘉铭丝毫没有畏惧:“怎么了?你想让我对你们的老板是什么态度?真的是他自己干的那点破事,他自己不清楚吗?” 他自从接到了自己是要给钟家慕的公司的产品代言东西,也就没有想着要给他有过好态度,他自己办事情不利在线,要不是他不相信畅畅,畅畅也不会死,也不会现在落到连一个尸体都找不到的情况下。 所以说自己要怎么对钟家慕才态度好一点,这是不可能的。让自己心平气和的和这种人渣说话,他做不到。 大不了钟家慕就把自己换掉,自己不代言了呗,还能怎么样?他真的以为自己稀罕他的什么钱啊权之类的,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笑话吧,连自己的孩子的真假都可以不相信,这种男人掌管这么大的公司有什么用,也只不过就是一个废物。
第一百六十九章
他真的好好后悔,后悔那个时候没有拦住畅畅,他如果那时候拦住畅畅,他愿意替畅畅照顾孩子,就算孩子不叫他父亲,怎么样都可以,只要畅畅可以活在这个世上。畅畅这一辈子不工作都可以。 但是就是因为自己当时的鼓励之下,畅畅去找他了,而且畅畅去找他的时候,拿着的证据还是自己给她的,这让自己怎么能不难过?他一度觉得是因为自己害了畅畅,抑郁了一段时间,要不是之后看看心理医生,他可能就真的释怀不了了,他清楚的明白自己也有错,但是面前的这个男人的错比自己的更多。 钟家慕拦住了林易,对他说:“别说了,你先下去吧。” 他知道为什么嘉铭对现在对自己会是这个态度,也知道他是为什么会答应这个项目的合作,要说喜欢肯定对嘉铭谈不上有多喜欢。但是畅畅已经死了,起码他当初也是为畅畅好的。没有害过畅畅。 他现在对于害过畅畅的人一个都不想留,对于曾经帮助过畅畅的人倒是有好感,他也能理解嘉铭现在这样愤怒的态度,肯定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间接的导致了畅畅的死亡。 如果换成自己,自己也肯定不会原谅他的,他想到这里又有一次的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为什么就这么残忍两次的让畅畅死在了自己的面前,本来以为重来一次就可以抓住机会的,但是没有想到重来了一次,结局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任何的改变。这样他怎么能接受?他又拿到了一次剧本,但还是任务失败了。 —————— 钟意老宅。 “生了生了!” 他在外面着急的来回踱步,虽然有很多的事情要等着自己的处理,但是面对着这个被自己捡来的女人,他的心思却一点儿也没有放在工作上,他现在只想尽快的让席畅畅得到解脱,生下孩子之后好好的休息。 也不知道已经几个月过去了,自己按道理来说对席畅畅的那种新鲜感早就应该已经过去了才对,但是并没有。 他并没有随着时间的减退就没有了,当初刚遇到席畅畅的那种感觉,反而是随着时间的变化越来越加的强烈,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才会有这样的感觉。之前他以为是因为席畅畅长得像他死去的老婆,但是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席畅畅和他老婆的性格完全都不一样,他老婆的性格更像是那种小鸟依人,特别贴心的人,而席畅畅更多了一份男人身上的勇敢,坚强和果敢,这是一般的女人不经常有的气质。 是因为他经历了这次的事故,还是因为她自己心如死灰了,所以才会这样子的,反正不管怎么说,席畅畅受到的苦痛实在是太多了,生下这个孩子也算可以让席畅畅快乐一点,安心一点了吧。 钟意放松了很多,没事就好:“是男孩还是女孩?” 生下来了就好,他边往里面走,边问照顾席畅畅的人。孩子的性别,也不知道是受了传统的影响还是怎么回事,在孩子一生下来之后,他就会不由自主的去关心孩子的性别,可能这是大多数中国人的习惯,但是现在的社会对女孩子的偏见也没那么深了,是男是女一样都可以得到父母的喜欢,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是个男孩子才就皆大欢喜了,生个女孩子就只能当做一个锦上添花的存在。 但有一点要注意的就是在非常大的家族里面生男孩子还是很有竞争力的,因为生男孩子才有可能被选成家族的继承人。对于非常庞大的家族来说,男丁也是非常重要的,这就是为什么有的时候豪门里面的太太想要想方设法的怀上男孩子,为自己争光。 现在他只有看席畅畅对男孩子的态度,就可以知道席畅畅到底是想拿这个孩子来争宠,还是说真心喜欢自己的孩子,如果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孩子的话,是不可能会特别关心孩子的性别的。 大夫回答着:“是个男孩子。” 听了旁边大夫的回答,他更加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说席畅畅的态度激烈的话,肯定会很开心的,到时候是不是想要利用这个孩子来干点什么,就会非常明显了,虽然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 席畅畅不悦的皱眉:“问这个做什么?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他。” 之前的那句男孩子是大夫小声说给钟意的,席畅畅没有听到,听到钟意问孩子是男是女之后,她心底也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看来世界上的人都差不多,都是比较更加喜欢男孩子,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关心,但对于自己来说是男是女都一样,都是她辛辛苦苦怀了十个月之后生下来的孩子。 自己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是不会对任何一个性别的孩子有着偏见的,在她心里他们都一样的,没有其他的区别,只要都是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没有区别。 但是她知道有的人就不会这么想,在之前的时候,她以前去妇科串门,就发现会有很多人明着暗着去问大夫,怀的这个孩子是男还是女的,那不就是明摆着喜欢一种性别的,而不喜欢另外一种性别的。 虽然说现在这种现象已经比过去少了很多了,过去的时候如果有人打听或者算命知道自己怀的是女孩子的话,就会想方设法的打掉。 但是现在国家已经明令禁止了,而且人们的观念也有了变化。大家对于生的孩子是男是女没有那么深的执念了,但还是不排除有些人的想法不是这样子的。 “你想给孩子起什么名字?还有孩子跟谁姓。” 孩子生下来了,不过席畅畅现在看起来都是状态比前面好一点了,他也很是欣慰,看来这么长时间没有把席畅畅白白的照顾,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 要不然席畅畅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一定会很难受的,自己既然已经把席畅畅救了,送佛送到西,就要好好的对待席畅畅,不要让席畅畅出什么事情,否则的话是很有违他原则的事情。 他做事情也算是有始有终,不会就这样不管他们的,既然都已经帮席畅畅帮到这里了,他就要对席畅畅负责到底。 这也得不是说他对席畅畅有什么别的想法,是自己一贯做事情就是这样,他从来不是一个有头无尾的人,他更看重的是长期的过程。 席畅畅有气无力的说:“跟我。” 现在都已经这样了,自己怎么还能说就让孩子去跟着钟家慕姓的,而且是自己辛辛苦苦把他怀胎10月生下来的,又为什么要让孩子去跟着他姓。 钟家慕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做了点什么?什么都没做,除了怀疑她,怀疑这个孩子真的父亲是谁,更是间接的导致了自己的事故之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想让孩子跟着他姓,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再说吧,现在这个时代,孩子跟谁一起已经不重要了,更重要的是谁对孩子更好,这才是大事情。 席畅畅思考了半天:“就叫顾佳宇。” 钟意点点头:“大夫说是个男孩,这个名字不错。” 看着席畅畅听到孩子是男孩子之后没有什么反应,再听到席畅畅前面说的那一段话,留知道了席畅畅不是他之前猜测的那种想要用这个孩子去干一些别的什么事情的势利的女人。 看来这个人他没有白救,起码席畅畅是正常的,不像那些只知道把孩子当成自己的工具之类的人,他现在感觉到特别的欣慰。 席畅畅摸了摸孩子的头:“希望他以后可以当一个善良正直的人。其他的我也就不想了,能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不希望孩子牵扯到她自己,她现在只希望孩子可以无忧无虑,平安快乐的长大,这些就够了。 至于现在她生下孩子之后要做的事情,都不希望影响到孩子的未来,如果说他问起他的父亲的话,那么到时候再看吧,自己总不能一辈子都把真相隐瞒下去的吧,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会问他的父亲是谁。 自己不想自己的孩子因为这一方面的事情被影响,如果实在不行,自己宁可编造一个父亲,也不要把钟家慕是他的父亲说出来。自己不希望这件事情成为阻碍顾佳宇前进的一部分原因。 钟意看着席畅畅憔悴的模样:“好了,你快好好的休息吧,我叫大夫再给你看看孩子,我会叫人照顾好的。” 看着席畅畅一脸憔悴的样子,他就止不住的心疼,席畅畅所有的苦他是看在眼里的。 生孩子有多么的不容易,根据刚才大夫的话,可以知道席畅畅之前是受了非常多的伤的,但居然在之前都没有告诉过大夫,这一点是非常的伟大的。 席畅畅为了这个孩子忍受了比平常的母亲要更加多的痛苦,还能一直坚持,真的特别不容易,现在应该让席畅畅好好的休息。 席畅畅叫住了钟意:“我这十个月以来谢谢你,要不是有你,我可能早就死在那冷冰冰的湖下面了,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都不起作用,如果你有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她在之前没有提出这些,是因为当时她怀着孕也不能做什么,但是现在孩子已经生下来了,自己只要再调养一两个月,应该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白白的就这样浪费他的资源和金钱,总是要为钟意干些什么的,什么也好,否则自己的良心也过意不去。在这几个月以来,她以为他会为难自己,但是没想到钟意没有对自己提出任何一点要求,就光这一点就是很多人都很难做到的,自己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他。 钟意摆了摆手:“你先养好身体吧,剩下的以后再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从席畅畅开始生孩子的时候,就完全没有想过要让她再帮助自己干什么的想法。 要说之前有的话,那都是之前的事情。现在他也没有想过这些事情,现在只希望席畅畅和孩子平平安安的就行,不要再受别人的伤害。 自己这一份莫名其妙的感情,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处理。就这样吧,他也不想想太多了,现在最紧要的是让席畅畅好好休息,而不是想这些和她的身体健康无关紧要的东西,席畅畅休息好了的话,自己才能稍微安心一点,要不然生个孩子耗费的心力和心血也实在是太大了。 —————— 封宅。 钟家慕看着为自己检查的大夫,开口问:“大夫,我的身体怎么样了?” 他看着大夫一直一言不发,感觉事情不是很简单。不会有什么大毛病吧? 大夫推了推眼镜,一脸淡定:“我已经把你的身体整个全部都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大碍,应该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导致的,没有什么大问题,任何指向都很健康。完全不是一个得病了的人的样子。” 钟家慕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开口:“好,我明白了,你当时真的给席畅畅做过孕检吗?” 检查出来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自己也就放心了,如果说他的身体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么就会有许多许多的麻烦了,他不想因为这一点无痛关痒的事情影响到他之后的工作。 他一直很注意身体,所以突然去医院检查出来什么问题的话,那也是不科学的,不过现在幸好结果是好的。 但是他有一次来的时候,听这里的大夫说席畅畅到这里做过产检,他去调查了一下,还真的是。 不过那个时候畅畅还没有出事情,自从出了事情之后,畅畅就再也没有去过任何一家医院了,在外面的每一个地方也都没有追寻到畅畅的足迹。如果说畅畅还活着的话,不可能完全不会出进行任何的活动的,所以说正因为有了这个调查的结果,才让他真的相信畅畅是真正的去世了。 他找到了这家医院。每次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就会来这家畅畅做过产检的医院检查自己的身体。他来到这家医院就好像是走过畅畅曾经走过的路一样,让他的心也有一丝丝的慰藉。 大夫点点头,按道理来说,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在医院的档案里面是查不到的,但是他知道:“对,确实是做过,不过当时席畅畅很低调,我也没有留意,只是当做正常人给她做的,但是她每次来也都是一个人。因为只不过是月份小的时候来过,后来席畅畅就没来过了。” 那是之前的时候,席畅畅当时刚检查出来怀孕的时候到这里做过几次产检,因为这个医院是产科是最厉害的,所以说席畅畅才会到这里来检查。 但是席畅畅去世了,自己也是多看了电视上的新闻才知道的,还是很可惜的,因为席畅畅的胎儿被她一直保护的很好,所以说如果孩子能出生的话,一定是一个非常健康强壮的宝宝的,但是没想到就那样去世了,还真是世事难料,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真正的去预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钟家慕哑笑:“那是肯定的。” 席畅畅都已经去世了,怎么还可能回来这里继续做检查的? 他叫人把那些材料都收集起来了,给席畅畅的肚子拍的照片,他和医生商量了,把这些东西都带回了自己的家。 即使说畅畅怀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他手机这些东西也可以给自己留一个念想,不至于都没有什么东西让他纪念一下畅畅。 自从离婚之后搬家,畅畅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一点点念想也给他没有了。之前的时候他有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意,所以说也没有刻意的去记录下他们两个之间的一些细节。导致在畅畅去世后没有了任何东西可以让他值得纪念。 钟家慕追问着:“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即使孩子不是他的,自己还是是想要知道畅畅怀的孩子到底是一个男孩还是女孩,畅畅现在已经去世了,他的生活中没有了任何一点点关于畅畅的踪迹,所以只要能抓到一点点关于畅畅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的去了解清楚,来填补他内心的那一点点空白。 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他都来不及反应,畅畅就消失在了自己的生活中,连个尸体都找不到,悄无声息的,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实在是太让他措手不及了。 如果生下来的是个女孩子的话跟畅畅的话一定会很好看的吧,孩子肯定也是一个像畅畅一样善良好看的女孩子。但就是不知道他的父亲到底是谁。 大夫回想了一下:“是个男孩子。” 就算是当时孩子的月份还特别的小,不能够通过影像看出来,但是做了染色体的实验之后,他就知道了是男是女,自己已经知道了席畅畅肚子里怀的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但是席畅畅对这个事情并没有问,好像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怀的孩子是男是女。 平时以往只要有点机会的时候,有不少的孕妇和她的家属就会要问孩子的性别是男是女,有的人就会问他们是应该准备粉红色的衣服,还是应该准备蓝色的衣服? 对于这种行为他也是十分的无语,但是口风一直特别的严,也没有透露出一点点,就害怕那些家长想不开把孩子给打掉,那就是他这个当大夫的失职了。 所以说这么多少年以来,像席畅畅这样完全不关心孩子性别的孕妇还真的是不常见,因为就算有的人没有重男轻女的这个思想,但还是会比较好奇,因为要回去给孩子置备一点东西,符合孩子的性别,这样才不会浪费资源,要不然如果怀的是个女孩子准备的东西都是按照男孩子的规格来准备的话,到时候会浪费非常都非常多的资源的,那就得不偿失了。 席畅畅每次来检查的时候,好像完全对性别不在意时的,她只是关心孩子的健康与否,对于孩子的性别一句也没有多问,这是席畅畅让他诧异的地方。看来在席畅畅的心里,孩子的性别真的是没有什么重要的。 但是席畅畅现在竟然已经去世了,那么她肚子厉害的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既然钟家慕问了自己,也知道对方是自己惹不起的人,自然就可以给他回答一下。 出了医院,钟家慕对着天淡淡的说:“一年了,如果你还活着的话,应该已经把孩子生下来吧,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呢?我想知道一个真相,也想你回来。” 席畅畅离开自己已经一年了,在这一年里面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多少个日夜夜的,在以前就算他们已经离婚了,他还是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撑不下去。 之前的时候他知道在别的地方也有同样的一个人和他一起呼吸着同一个地区上的空气,但是现在那个人已经见不到了。 现在畅畅看不见这世界上的月亮,也不会有机会能够探知到外界的事物,这种感觉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 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一份难过和孤独压下去,只能拼了命没日没夜的工作,让强大的工作量来替自己排解这些寂寞。 其实这个事实是很明显的,他做过或者是没有做过的事情自己应该是记得的,但是他完全没有印象,他又不是傻子,离婚后唯一的那一次就是和席蓉那个女人也不是畅畅,席畅畅怎么又会怀自己的孩子? 他又摇头:“你想告诉我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如果说最遗憾的就是自己没有接上的一通电话,如果说当时自己看了一眼电话,就算没有接上的话,也是肯定会去找畅畅的吧。 如果说那一通电话他接上的话,那么也就不会有这么遗憾了吧?那时候畅畅想给自己说的话是什么?如果说知道了那些,可能后面的这一切都会改变,而且就算席畅畅当时没有说出真相,起码自己也会在畅畅挂的电话的时候去找她,而不是什么都不做,只能静静的等待一下畅畅去世的消息。 —————— 封老爷子心情不悦的问钟家慕:“这么长时间了,事情的真相还没有查清楚吗?” 要说一点儿都不失望,那肯定是假的,都这么长的时间了,他一点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最后就甩给了他一句说是畅畅的竞争对手搞的鬼。 那自己肯定不满意,怎么可能会是这么浅显的真相,说是这样的话,那么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查出来,他要的是背后的人。 钟家慕也很无奈,他也想知道真相是什么,一直都在努力的探寻这背后的一切,但是没有:“还没有,那真相不是已经出来了吗?说就是畅畅的竞争者。” 不知道现在说什么才能让爷爷安心一点,因为他知道放在这里自己也是不相信的。 但是就算自己也不相信这个背后的真相爷爷也是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如果说没有任何解释的话,他肯定是不会安心的。 但是我想现在年龄也大了,不方便出手了,只能让手下的人去行动,但是他手下的任何一个人肯定都是没有自己办事的能力好,所以爷爷把一切都寄托在了自己身上。 封老爷子不满意的捶着地面:“这种拙劣的借口,你也相信。” 他不是傻子,这么久了,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肯定知道这事情不单单就是那么简单的,这背后肯定还有别的人,如果说就是一个节目里面的竞争者的话,也绝不对不会做到这种程度的,那岂不是太傻了。 钟家慕无奈的解释着。“我也不相信,可是我已经派人查了好多次了,真相就摆在那里,我也没有办法。” 那背后的人的工作做的特别的好,任何一点点线索都没有留下,留下的一点点也是指向了别人,就是那个小小的练习生,其他的他根本就查不出来,无论怎么查,最后查出来都只是另一个他的选秀团上的竞争者而已。 封老爷子没想到钟家慕连一个真正的真相都不能给畅畅,十分的失望:“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这都快一年过去了,如果说畅畅还活着的话。孩子都已经出生了吧?那可是你自己的孩子,你连这个都不管不顾了吗?” 钟家慕绝对不相信孩子是他的,即使说了爷爷会生气,他还是要说:“不是,那不是我的孩子。” 都这个时候了,如果说是他的孩子,那边有点搞笑了,就算自己是一直都特别的喜欢畅畅,但是真相就摆在那里,他知道自己没有做过那种事情,又怎么会是自己的孩子呢? 再算算月份,按照之前的时间那也不对,畅畅也是刚才怀的。他根本就没有和畅畅做过那种事情,所以说这肯定不合适。 他想席畅畅是一方面,但是他没做过的事情他是不会承认的,席畅畅都已经去世了,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再去随着爷爷的心意说话。 封老爷子看着钟家慕执迷不悟的样子,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你真的要是把我气死,你怎么可以这么想畅畅,她的人我还不清楚吗?” 畅畅是什么为人他是清楚的,而不是他不清楚席畅畅是什么人的话,当初他也不会让席畅畅就这样进自己家的。 就是因为对席畅畅做了全方面的调查,知道畅畅是一个好人之后才敢这个样子。如果说钟家慕不承认的话,肯定就是他不知道或者是有被人陷害了,他还是打心底的相信畅畅怀的孩子肯定是自己家的骨肉,也不可能是别的男人的孩子。 只是可惜了到畅畅去世的时候都没有让畅畅好好的回家和自己谈一谈心,这也是让他最遗憾的,畅畅一直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只能下辈子再让他们封家好好的报答一下席畅畅了。 —————— 钟意刚回来,就看到席畅畅提着一个大剪刀在院子里面转悠。 “你在干什么?” 席畅畅被吓着了,猛地回头:“干什么?你吓到我了。” 她想自己闲着也是闲着,想要为他们家做点什么,但是别人又不允许她动弹,所以她偷偷从仓库拿出来了剪刀,想要修剪一下花坛,这样她的心也能安心一点,不至于让她感觉自己一直待在他的家里在吃闲饭。 钟意拿过席畅畅手里的东西:“不用,你刚生完孩子一个月,还是需要好好休息。” 虽然已经一个月了,但是他一直忘不了席畅畅当时生孩子的时候旧伤复发的样子,那是很痛苦的,所以她需要休息的时间也应该比别的孕妇多一点,不然的话没有恢复好影响到她以后的身体那就不好了。 钟意给席畅畅嘱托着说:“你刚生完孩子还不能劳累,快去休息去吧,要不然的话。就对身体特别的不好。” 这个女人刚一生育完一个月,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之后就开始忙前忙后,他已经给家里的人叮嘱过了,不能给席畅畅安排任何事情干。 因为她刚生育完时间还不长,所以说身体还不是恢复的特别好,如果说现在干一些重活累活的话,那就有可能让畅畅的旧伤再次复发,这样的话畅畅上次的那种痛苦有可能就会又承受一遍,他绝对不希望看到她那精致的面孔再出现狰狞的样子,那是很痛苦的事情。 所以他让家里人还是像以前那样对待她,只不过给她更大的自由罢了,其他的没有任何区别,给她的饮食也是特别的精心的才准备的。 畅畅已经很痛苦了,如果说待在自己的这里的话,又要干这又要干那的,也休息不好,受很多很多的伤害,那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他现在不知道畅畅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但不管是什么他都会支持她的,只要她干的事情不会伤害自己,那么他就不会去阻止畅畅。 自己现在只想让这个女人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别的事情他都暂时不想去让她做,之前还想着利用畅畅干点什么事情的,现在他也不想了,他觉得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因为自己去做一些什么事情。然后让他为了自己又去承担一些畅畅不该承担的痛苦,那和他的初心就一点也不符合了。 她生完孩子之后,没有传说中的各种抑郁,反倒还是一副当初的安然处世的样子。 席畅畅沉声道:“没有关系的,我又不是那么娇弱的人,我可以的,我觉得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她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比较清楚的,在自己坐月子的这一段时间里面,她觉得她的身体恢复的还算是可以的,因为自己明白各种道理,又知道怎么样坐月子,对孕妇来说才是最好的,所以即使之前她的旧伤在生孩子的时候复发了,而且特别的严重,严重到甚至一度威胁到了自己的生命的那种,但是她还是挺下来了, 现在基本上恢复的已经差不多了,等以后什么时候有时间的话,她就可以好好的治一治自己的这个病,然后她的旧伤完全的复合,这样的话也就不会影响她日常的活动了,否则冷不丁的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旧伤会复发,这样的话对于她的影响还是非常的大的。 再说了,在钟意家待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干过,哪怕她一开始因为自己事情特别的悲痛,想不起这些事情,但是现在她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而且她一直都以为自己生下孩子,他就会给自己只是各种各样的命令,让自己去帮钟意干点什么事情,但是并没有。 他好像考虑到了自己的身体没有让自己干什么事情。甚至连一点家务活都不让自己碰,这样自己怎么好意思继续待在这儿下去?现在自己还没有要回去的打算,所以说肯定还是要在这里长期的住一段时间的,如果就这样一直不干点什么,就像一个吃白饭的一样住在他们家的话,自己小的时候受到的那些教育不就白学了吗?自己的心态是肯定不允许自己淡定的就这样白白的吃着他的饭。 钟意强势的说:“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快回房间里去。” 他不知道畅畅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就算畅畅嘴上说着她的身体恢复的已经很好了,但是按照常理来说,孕妇坐完月子之后还是不能够干太重的活,还是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只有这样的话她的身体才能完全的恢复。 那个时候他在门外听着畅畅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想起大夫说的旧伤有多么的多么的严重,他就不禁害怕了起来,如果说畅畅现在干个什么重活,一下子又让自己的旧伤复发了的话,那自己岂不是会惭愧死。 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说不要说畅畅没有生孩子了,自己家的事情又不缺她这一个人干,家里伺候人的人都是非常的是能干的,不然也会也不会被他留在家里,所以说这些事情完全都不需要畅畅操心,她只需要好好的修养他的身体就好了。 席畅畅哭笑不得的说:“好吧。” 她知道他的态度十分的强硬,自己就算是不听也没有办法,只能先听话,等钟意再离开的时候,自己再随便找点什么活干就好了。 总不能就这样一直什么都不干的话,那她也会憋死,她之前什么都不干,也是为了为自己的孩子好,害怕自己干点什么之后会对孩子产生什么影响,但是现在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她却没有这些顾虑了。 她走到房间里面看着刚刚睡醒,孩子眨巴眨巴着眼睛,这孩子性格倒是挺乖的,不么哭也不怎么闹,倒是像极了己小的时候。 席畅畅看着可可爱爱的孩子,忍不住上去逗顾佳宇。 “有没有想妈妈呀?你在这里干什么啊?有没有听话?” “你这个孩子长得真的很像,你也很好看。” 一旁的打扫卫生的这样给席畅畅说着,她觉得他们两个眉眼之间长得特别的像,虽然说孩子还小,按道理来说还没有张开,特征不是很明显,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也能看出来孩子长得像席畅畅。 多么强大的基因才能这样,一般来说当孩子还很小的时候,比例都不协调,看起来都是很丑的样。这样子,所以说基本上没有人夸,因而好看的都是等婴儿长了一些时间之后,长得差不多了才会去形容他的外貌,但是席畅畅生下来的孩子就不一样了,这已经一个月过去了,顾佳宇成长的速度明显很快,而且已经能看出来五官大致的样子的变化了。这五官长得特别的像席畅畅柒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以后都不用怕走丢了。 席畅畅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但是好像更像的不是我。” 她当然可以看出来自己生的宝宝特别长得像自己,但是当她很多时候端详小孩子的时候,都感觉孩子长得最像的那个人其实不是自己,而是他那个不认他的父亲。 怎么会这么说呢?因为虽然说孩子的五官长得比较像自己,但是他的五官还有脸上的立体程度简直就特别像小时候的钟家慕。 自己一次在打扫房间的时候,不小心翻到了钟家慕小的时候的照片,她都不知道他小的时候居然那么可爱,还偷偷的拍了几张。 她现在想起钟家慕的小的时候的照片,再看一看自己的孩子,那才是真的一模一样。可是钟家慕明明都不认自己的孩子了,但是自己生下来的孩子却还是长得一样,这是一个多么可笑的事情。 奶妈看着席畅畅,疑惑的问:“是这样吗?我觉得差不多。”
第一百七十章 他知道席蓉这些年发展的这么快的原因是什么?还不就是走各种关系,收买各种人。然后再一步一步的爬上去的,和畅畅那一种靠自己的努力赚钱,靠自己的努力前进的人是完全的不同的,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别。 他好后悔自己当初没有早点认清她的面目,如果说自己当初早点认清了席蓉的真实样子的话,现在也不至于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都怪他当初没有擦亮眼睛。他明明在商业上判断一个人是很正常的,但是为什么到了感情这里他就像傻了一样? 席蓉的眼泪很自然的就落了下来:“你真的非要这样吗?我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 钟家慕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自己对他的心意他很清楚,自己那么那么的喜欢他,为了他愿意做那么多的事情,甚至为了让他多看自己几眼才去了娱乐圈工作的,之前去娱乐圈工作去参加那个选秀节目,只是单纯的为了打击报复席畅畅,让她比不过自己,但是最后失败了,所幸她现在已经死了,不能威胁到自己了,现在自己正好受到了一个节目的邀请,干脆就一直待在了娱乐圈发展。 不过确实等自己发展起来之后,身边的所有的工作人员对自己的吹捧她还是很受用的,之前吹捧自己的只有自己的家里的人,没有特别多的人,所以说现在有了这么多的人哄着她,她也是很高兴的,还能顺便让钟家慕多见见自己,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席蓉就这么执迷不悟,钟家慕有点头疼:“怎么了?你对我什么心意?我为什么要知道?” 她真的还有脸在这里说她做过的事情,她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不知道好好的后悔就算了,还一直在这里说东说西的,他听见都要反胃了。 所以每次席蓉派人想要见见自己的时候,他都拒绝了,他看见这个女人就想起她之前害人的事情。就想起了畅畅打给自己的那两通电话,他就不由得的怪席蓉也怪自己。 席蓉一点儿也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我没做错什么。” 她做错了什么?她始终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做错的,如果说有做错的人,那一定就是已经死了的席畅畅,如果不是她的出现,自己说不定已经嫁到了他们家,也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的事情了。 所以说席畅畅为什么会死?那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如果不是她出现了打破了这一切。那么后面的这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这个女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钟家慕不想再和她纠缠:“放屁,你快在我面前消失吧,我现在看见你就烦的。” 看着席蓉这么执迷不悟的样子,自己也就没有想着以后再把她怎么样感化一下,或者说让她走上正道了。 席蓉已经无可救药了,自己现在觉得能做的就是让她远离自己。畅畅已经去世了,自己是不会放弃调查真相的,如果说这次畅畅的死真的和席蓉有关系的话,那么自己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是他一定要为畅畅讨回一个公道。 不要以为一切就万事大吉了,他也查到了,当时那个竞争者和席蓉是同组的,席蓉对她的背景也是很了解的,所以说拉她当她的替罪人的话也是非常的方便的。 —————— 顾白夜看着坐着轮椅出来的母亲,担心的问:“妈,你怎么现在起来了?” 他刚刚收拾好准备去畅畅的坟墓前拜一拜,就发现了母亲今天已经早早的起来了,最近天气变化比较大,她的身体比较不好,大夫让母亲好好的卧床休息,不要过度的累,但是没想到这么早就起来了,具体什么原因他自己也猜到了。 周芳有气无力的说:“今天是你妹刚去世一年的时间,我想要去衣冠冢上看一下。” 自己的身体算什么?也只不过是小痛小病罢了。畅畅已经去世了一年的时间了,自己怎么能不去畅畅的衣冠冢上去看望一下她,畅畅想念妈妈了怎么办?她生前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说这个时候自己再不去看一下她的话,那么自己这个到母亲的也就太不称职了,所以说像这么小病小痛的自己都可以暂且先放到一边,不去管它。 “可是你这两天身体不太好,就让我代替你去吧,你这样也太累了。” 母亲有这份心意就够了,现在他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家人了,母亲是他最后的亲人了,所以说大夫说了母亲要好好休息,就不能让她到处乱走动,他代替母亲去就可以了。 周芳摇摇头:“没关系,我可以的,如果我不去的话,我是不会安心的。” 自己如果不亲自去的话,自己又怎么会安心?所以说再怎么说?就算自己得了什么大的毛病,也是必须要亲自去一下的,更何况只是因为一点小毛病,无伤大雅的事情是不能阻止他去找他的想法的。 在畅畅活着的时候,自己没有给畅畅谋划一点什么,也没有好好的保护她,她这个做母亲的已经很失败了,现在畅畅都已经去世了,如果说自己再什么都不做的话,那真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失败的人。 顾白夜见自己拦不住,只能妥协:“那我陪你,咱们一块儿走。” 他知道自己肯定挡不住自己的母亲的想法,就让她跟着自己一块儿去吧,要不然她也一直会记着这个事情,肯定又会念叨很长时间的,与其这样,倒不如跟着自己一块儿去,这样还可以好好的陪畅畅说说话。毕竟母亲也知道畅畅已经去世一年了,畅畅一个人肯定是很孤独的吧,自己平时又忙又没有机会来到畅畅的坟墓面前好好的陪她说说话。 周芳放下一束花:“畅畅啊,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吃的,你在那边也要记得,乖乖的哦。” 她把东西都摆放整齐,眼泪就不自觉的流了下来,这一年的时间里面,她已经前前后后给畅畅留了很多很多的眼泪,自己也都数不清了。 但是哭又有什么用,又不能让畅畅回到自己的身边,但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女儿好好的,就这样不在了。 甚至去世的时候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这些事情都让她不能接受。 其实现在已经过去一年了,但是想起这些事情还是会觉得心痛,不一样的是从当初的痛苦和绝望已经变成了麻木。 钟意望着席畅畅的背影催促:“好了,好了,咱们快回去吧。” 自己好不容易打听到了畅畅的墓碑在哪里,她想要来看看,因为畅畅觉得家里人肯定会在这一天来找她的,没想到还真的来了,但是说好的就看一眼,不然太长时间呆在外面的话会被人发现的,如果知道了畅畅现在住在哪里。 让人知道那就不好了,万一有人趁着畅畅刚生下孩子比较虚弱,还有孩子比较小,想要害人的话,他害怕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人不中用。 掐着点席畅畅也知道现在是自己去世了一年的时间,所以说他知道家里人是一定会来看自己的,她托钟意打听到了自己的墓碑在哪里,早早的就在这里等着了。 没想到在自己刚到的时候,家里人就已经到了这里,看来真的如她所愿,家里人根本就不会忘记自己,看着母亲已经白了许多的头发,还有顾白夜坚的背影,自己差点冲上去,现在就抱住他们,告诉自己还活着。 席畅畅哽咽的说:“你让我再看两眼吧,一年了,我始终都没有见过他们。” 她已经整整一年没有见过家里人了,对于家里人的想念可想而知,每天都待在那一方院子里面,虽然说限制自由也是自己的意思,但还是不免会一直想起母亲和哥哥。 “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他觉得他有必要提醒一下畅畅,不然的话她都有可能忘记自己是要干什么的,这么长的时间她都忍下来了,不能因为这一时的难受就功亏一篑,她现在要做的先是保护好自己,躲过那个恐怖的女人,然后等畅畅养好身体再复出,好好的杀回去。 在他的印象中,畅畅没有流过几次泪,但是他刚转身的时候发现畅畅居然眼角划过了一滴泪水:“如果你实在想要和他们相遇的话,那现在就出去吧。” 他清楚的知道畅畅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女人,哪怕是生孩子的时候也都没有流过泪,应该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苦痛和艰难,所以眼泪都已经不想流下来了吧。 流眼泪是弱者的象征,因为流眼泪什么事情也不能解决,只能白白的让自己的心情变得更差而已,所以说自从他救了畅畅之之后,他就没有发现畅畅流过多少的泪水。 没想到畅畅对家里人的思念居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吗?既然是这样的话,倒不如让她去,至于畅畅的安全问题,他会好好的找人善后的,不会让畅畅突然受到太大的影响的。 席畅畅擦干眼泪:“不行,现在还不到时候,我如果要出去的话,要等到一切都不影响了才能那样,否则的话对我的孩子不好。” 她也知道现在放在第一位的是什么?她不想在还没有调整好状态就贸然这样出去,那到时候对所有的人都不是很好,所以说自己现在首先就要让自己的心情得到调整,然后让自己的身体尽快的恢复到一个最好的水平,再让孩子的状况稳定一点。不至于因为外界的变动受到太大的影响。 只有这样她才能好好的完完整整出去个家里人见面,不然就这样出去的话。不会得到一个好的结果不说,还有可能会让情况得到进一步的恶化。 她要想一个完美的出现的方法,然后再也不会让人欺负自己,她不能就这样一辈子待在钟意的家里面吧? 她决定了,她要出去,她要报仇,她要给自己的孩子取得一个安定的明天,孩子以后长大也是要上学的。而且如果自己不主动出去的话,肯定不是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找上门来害自己的孩子的,所以说自己要主动出击。 “妈,你不要太难过了,大夫说你不能太大的有情绪的波动。” 看着时间的母亲在目前泪流满面,顾白夜也有点绷不住了,毕竟自己也很想念自己的妹妹,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如果说畅畅的孩子出生了的话,自己都当舅舅了,那肯定是一个特别可爱的孩子吧,都说孩子出生了会有一点点舅舅的影子。 到时候这个孩子肯定是全家人的掌中宝等,可惜的是妹妹去世了,孩子也没有活下来。 周芳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别担心我。” 因为太伤心,她一直在家里流泪,导致视力都不是特别的好,大夫说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那就有可能会导致失明,但即使她知道后果,但每次想到自己那可怜的孩子,还是会忍不住的伤心。 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接连去世,自己的腿又废掉了,这是对自己多么大的打击。 所幸还有儿子陪在自己的身边,不然自己真的会忍不住跟着自己的家人一起去那边了。 席畅畅不舍的说:“好了,咱们走吧,我会好好处理自己的情绪的。” 看一眼母亲和哥哥就够了,这一眼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她还有家人,还有人没有忘记她,还有人等着她回去,所以说她现在就要好好的调整自己的状态,尽快的恢复过来,然后华丽的出现。 去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去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安定的家。 在车上,钟意问畅畅:“你现在要怎么做?你想好了没有?一直这样耗着也不是一个办法。” 看着畅畅一言不发的样子,他还是有点担心畅畅的状态的,他害怕就这么看了一眼她的家里人会让畅畅受到刺激,他早知道就不应该带她出来见自己的家里人。 现在这个样子,他看着挺难受的,但是自己又不能时时刻刻陪在畅畅身边,自己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所以说现在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他也不知道,所以就只能问一下畅畅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了? 如果说畅畅的计划可行的话,那么自己一定会尽全力的去支持她去做这些事情的,他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对一个陌生的女人有着这样大的帮助的。 因为就算是救她已经花了很多很多的时间,现在又让畅畅生孩子已经浪费了很多的物力财力,他是一个商人,怎么说这投入和回收的都是不成正比的,所以说现在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身边的管家也都看出了他的想法,劝他,如果说他喜欢畅畅的话,就再次结婚吧,这样的话,之前的那些付出也就算有了回报了,不至于白白的付出了。 席畅畅鼓起勇气:“我要报仇,我要回去把害我的那些人一个一个的全部都好好的收拾一顿。” 她要报仇,她要把之前当失去的那一切都夺回来,而且她要找到真相,证明自己的清白,就算是已经过去了一年了又怎么样,在钟家慕的心里自己还不是一个荡妇。 她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找出真相,孩子也不会给他的,她要自己抚养他长大,她想明白了,如果孩子之后问起了他的父亲,她就把这一切的真相都好好的告诉顾佳宇,她相信经过自己的教育和栽培之下,自己的孩子一定会理解自己。不会怪自己的。 至于之前的这些事情,自己要找到那个女人,让她再没有害自己的机会,因为她知道之前自己已经和他离婚了,席蓉还是不会放过自己,所以说就算这次自己回去不干什么,她还照样会来找自己的麻烦的。 与其说是这样,倒不如让自己主动出击,然后转了这个女人的想法,让她知道她和自己过不去是不可能会胜利的。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和家里人有一个安稳的生活的环境。 钟意点点头:“行,你既然想这么做,那就支持你。” 他也猜到了畅畅应该经过这次见面会这么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为她和她的家人要一个安稳的家,畅畅已经被害成这个样子了,她所经历的痛苦已经够多了,所以说她肯定不想让自己的家人也继续经历这样的痛苦,她想要崛起,她要报仇,那么自己就在背后坚定的支持她,这就够了,他也不想让畅畅再帮自己办什么事情了?这一年经过了他的了解,发现这个女人真的是很善良,畅畅不应该。得到这样一个不公平的结果的,只要畅畅以后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就够了。 席畅畅有点感慨:“你为什么要对我一直这么好,你也知道你的恩情,有可能我报答不了。” 她真的和他是萍水相逢,就已经救了自己,这已经足够的感恩一辈子了,但是她现在又一直对自己这么好,自己要做什么才能报答他的恩情呢? 所以说自己也隐隐约约的猜到钟意应该对自己是有一点点感情的吧,要不然在那次自己没有睡着,但是钟意以为自己睡着了,他进了自己的房间说了许许多多的话,从自己长得像他妻子,再到后面他发现她长得像他太太但是性格完全和她不一样,再到自己的性格说了一大串的话,她才知道钟意对自己应该是有所喜欢的。 “我不用你报答我,你好好的活着就好了。” 报答什么呢?他之前确实是有这个想法,因为他觉得畅畅既然是他的前妻,又怀了钟家慕的孩子,那么他就可以好好的利用这一点关系,让席畅畅自己为自己办点事情,最起码让钟家慕的公司也要去损失一点什么,或者说让畅畅为他的公司谋取几个利益。 但是现在他是一点点这方面的想法都没有了。他只觉得畅畅受的苦太多了,他想让畅畅好好的休息,就算畅畅现在不想做,让他去帮她报仇,他甚至也都可以,但是他还是选择尊重了畅畅的想法。 钟意因为席畅畅没有自暴自弃:“那有什么我可以做的?你一定告诉我。” 钟意居然没有让自己干什么,看来也是她之前对这个男人想的太简单了。他对自己关有加,所以说自己也不会奢求太多了,钟意帮自己到这里就已经够了,剩下的让自己做吧,她也不好再去麻烦他什么了。 钟意沉声道:“知道你就先忙你的吧,我能缺什么呢?我什么都不缺。” 笑话,他的一个大公司的家族企业的管理人,又怎么会以前被逼的想到要利用一个女人去他办什么事情呢? 他和别人不一样,他靠自己的本事做事,才不会让这个女人给自己办点什么事情为自己谋求什么利益。 他才发现自己之前想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和可笑,居然想到让一个女人给自己办什么事情。 席畅畅沉声道:“好。” 看着熟睡的孩子席畅畅暗自下定了决心,这一次自己不会再退一步,也不会在忍让了,她已经都死过两次了,如果这一次她再不能真正的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的话,那么这一辈子也就算是白活了。 第一次是席蓉害的她,她给钟家慕打电话他没有接,第二次又是席蓉害的自己,自己给钟家慕打电话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又是没有接,那她之前死了一次又有什么意义呢? 上天不可能再给她第三次机会了,她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好好的重新规划一下自己的人生,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否则的话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的样子,不管怎么样,她都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席蓉躺在沙发上慢悠悠的问大同:“我的另一个代言拿到了没有?” 自从进了娱乐圈,她就知道代言对于一个艺人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代言的档次高低对艺人的影响也是非常的重要的,如果说一个艺人的商业价值不是很高的话,那么找上门来的代言也肯定就不是一些好的产品。 一个好的产品并不说要多贵才算是好的产品,就有很多的顶流,代言了许多多的比较经济实惠的小吃之类,家喻户晓的东西,这也能从侧面反映出一个人的商业价值有多高。 既然自己已经进了娱乐圈,就要想尽一切办法的好好的搞一搞钱,这样的话才能让自己不白干,要不然自己每天忙来忙去的,如果说什么东西都没有得到的话,那岂不是白干了。 只要能竞争到好的代言产品,那么犀利的商业价值就可以一生再生,那么以后参加综艺节目或者是拍剧之类的,犀利的片酬也会随之升高,能捞一笔是一笔。 大同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做到了,答应席蓉的:“拿到了和你竞争的那一家,我已经放出了丑闻,让他身败名裂了,没有和你竞争的人了,所以那个代言就是你的。” 他看着对面坐着着精致的女人,暗暗想这个女人的心可真的是很狠,她都已经是一个这么富的人了,却还要和那些好不容易才能混口饭吃的女艺人们抢饭。 完全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这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心狠手辣,不过这种做派也比较符合他的口味。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么就一直持续下去,他就喜欢这种作风的女人,太过于优柔寡断的人,反倒他觉得和自己合不来。 不过对于自己办的事情,随心情给自己的酬劳倒是也一点儿也不少。所以只要好好的给席蓉办事情,那么自己的那一份她也是没有少。 他办的事情大多数都是一些坏事。真正正常的事没有多少,也就只有自己才能为席蓉干这么长时间,并且还能把每件事情都办的特别好。 只有这样才可以让席蓉越来越离不开自己,这也可以让她给自己给的多一点。 席蓉十分满意的点点头:“行,我明白了,那就好。” 果然把事情托付给大同就是会省心很多,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得到更多的酬劳了。 虽然说大同要的价格越来越高了,但是比起以前那帮办事情办不好的废物来说,大同能带给自己的利益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说多给他几笔也没有关系,先就这样慢慢养着呗。 等以后找到了要价低一点的事情也办的不错的人了,再把他踢开也可以。 反正在这个世界上缺钱的人才多的是,只不过暂时没有找到而已,等以后什么时候找到了,就再也不用受大同的威胁了,到时候自己想怎么就怎么。 大同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备忘录,说:“你最近的运势挺不错的。” 他会看一点点星盘,知道什么样的星座运行起来好一点,怎么样的运气差一点,他也是学了很久才学会了这一招。 但其实说实话,有的时候都并不是特别的准,但是对于席蓉这种笨蛋来说,骗骗这种财大气粗的富豪是在合适不过的,只说好的坏的,适当的说一下,往往就可以骗很多的人。 在他之前没有到席蓉旁边工作的时候,就用这一招给很多的富商都洗了脑,直到现在也有很多人依旧来找自己看这一方面的事情。 有些富人就是钱多的没处花,老是想着在别的方面花一下,比如说看一看自己的运势,有钱的人是很信这一方面的事情的。 席蓉听后果然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的运气当然不会查,自己这么优秀的人运气怎么会差:“那可不是,你继续的把那个给人家说好,不要让他去资助别的人,要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的。” 在娱乐圈里面金主爸爸是很吃香的,也有很多时候一个人想要活,只要到背后的金主足够的强悍,愿意捧自己的话,那么他也会得到很多很多的利益。 有许多人为了跪舔金主爸爸挤破了头,自己也是这样,而且就算是自己的资产家族已经够大了,但是还是发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很多娱乐圈的资产清楚都是从国外来的,牵扯了很多国外的非常巨大的龙头资本。 仅靠自己的那点财产还是远远不够的,还要紧跟住这个潮流。 和自己争夺这个代言资源的女明星也在和她争夺这个金主爸爸的青睐,但是显然经过大同的一番操作,自己胜利了,也不知道是拿什么条件谈的。 有很多人都是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去跟进福爸爸做交换,但是自己也没有堕落到那种程度,除非是有特别特别厉害的超级大金主,否则自己也不是会随便出卖自己的身体的,毕竟上次修复花了不少的钱,自己可不想再去修复一次,万一以后要和钟家慕和好的话,那么一次又一次的修复,那个手术还是非常难受的,她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痛苦了。 大同沉声道:“明白。” 这个女人这次碰到的金主这么厉害,他还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去陪。 席蓉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还不是面对金钱还是会低下头去陪。 说实话,自己虽然打心眼儿里瞧不起这样的女人,但是在娱乐圈里面又有几个人是清白的呢?像席蓉这样的数不胜数,她自己的家族势力都已经算是非常强大的了,但是见这种级别的金主还是要去上去陪,那么就别说其他的女人了,万一是另一种背后没有一点点资本的,就更加的悲惨了。 席蓉感觉特别的热,又脱了一件自己的衣服,她也没有避讳大同。她的观念就是这样:“另外问一下那个张总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我想和他见一下。” 她憋了好长时间了,只是想和张总玩一玩,不去进行最后那一步,因为张总自从上次和自己交流完感情之后,才发现他的技巧特别的高超,就算不破自己那个膜也依旧可以让自己感觉到飘飘欲仙。 自从经历了一次之后她就再也忘不掉了,还想继续。 现在自己之前的那些玩伴都被自己都打发了。她都已经好长的时间没有玩过了,这对她来说还是很痛苦的。 自己之前也是比较喜欢玩的人,只不过做的比较隐秘,没有被人发现,现在进了娱乐圈就得更加的秘密行动了,不能大张旗鼓的让别人知道,所以说只能让大同去先约张总,等把他约来了再让自己去见他。 怎么这个女人是叫顶风作案吗?她难道不知道最近查的有多严吗?果真是放荡的主:“最近查的比较严的,你确定要这样做吗?这是不是不太好?” 提到张总,他自然知道席蓉想要干什么了,这个女人还是那个样子,原来就是这么的不守节操。 就这么想要和别的男人去玩一下,看来她真的是无可救药了,但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只不过是席蓉的一个办事的人而已,也没有权利管她的事情,再说了。 她做这种事情能得到的收益比自己给她做的事情能得到的利益大的多,也没有权利管。 但还是忍不住想说一句,既然她这么喜欢钟家慕,甚至为了他愿意杀人放火,那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去和别的男人玩呢?这真的是让他不理解。 原来有钱人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嘛,可以随便的就和别人进行玩,可以不顾及自己本来的想法。 他曾经也有过一段真正的感情,但是最后那个人却跟有钱的男人跑了,自己就那个时候发誓一定要好好的赚钱,让所有的女人都愿意把自己当成神一样的供奉者。而不是自己去贴着那些女人。 但即便是这样,他看到席蓉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叹气,看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即使席蓉已经这样有钱了,但还是架不住利益的诱惑。就算没有牵扯利益,人类最原始的欲望还是会驱使着席蓉去追寻她想要的。 真的是,太可怕了。 席蓉听见这个话,脸色瞬间变了:“哪来的这么多的话,你照做就可以了。” 大同怎么现在还反倒管起这些来了?真的是给他吃的甜头太多了,他都忘记自己的身份吗? 居然还敢这样的问自己问题,大家都不知道,他只不过是自己找来的为自己办事的一条狗,连自己的定位都不清楚,看来是时候找个机会好好的敲打一下他,让他明白他自己本来应该是什么人了,要不然的话他还会蹬鼻子上脸。 他以前那么落魄的时候,难道忘记了是谁把他带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吗?就光自己给他奖励的那些东西就足足够他生活大半辈子了,还这么的不是满足,居然还想质疑自己自己说的话,他照做不就行了吗? 查的严又能怎么样?什么时候查的不严?但是娱乐圈里面这种现象从来都没有断过,自己已经忍了这么多天了。 上次见了一个节目组,想不到那里面的男嘉宾居然对自己的诱惑就好想看不见,这让自己都期盼了好几天,她从以前开始就很少有过失手的时候。 只要自己出马,十有八九很多的男艺人和嘉宾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但是没想到前几次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她,这样她也憋了好长时间,不尽快的释放出来,是不会甘心的。 —————— 周芳听到有人敲门有些疑惑,家里人一般都是出门带钥匙的,因为现在自己腿脚不方便,没有几个人会想要来麻烦自己,这也是她苦恼的地方,就连开门都不需要自己开了。 打开门,是周允宸。 周芳瞬间惊喜出声:“允宸,你回来了。” 打开门就是允宸,虽然刚刚就在已经在电话里面知道了他要回来的消息,但是一看到他,自己还是会忍不住的特别高兴。 毕竟也有一年多没有见过他了,自从上次在畅畅还没有去世的时候打过一次视频,他后来就已经销声匿迹了,但是他不说他工作的内容是什么,他应该知道这应该是有关于机密之类的东西,要不然也不会一直这么隐瞒着大家,所以说她也能够理解。 周允宸就算是突然消失了,也一定有他的道理,因为自己知道他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不会突然间就不为人考虑的消失不见了,所以说只要他还会回来,知道和自己解释这一切,自己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但就是在他消失的这一年里畅畅也去世了,这才是最遗憾的,她觉得她现在不能去让这个孩子感觉到他没来,有什么不对。 畅畅现在去世了,周允宸心里也是会非常难受的,不单单难受的是自己,畅畅和他都是一起长大的,也和亲人一样,对于他来说,畅畅就是他的妹妹,就算他们两个最后没有变成夫妻,那一份感情还是一直都在心里面的。 周允宸刚看到周芳就差点跪下:“对不起,伯母我来晚了。” 他真的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周芳,如果说他早就来了一点。说不定就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展,或者是改变这一切的发生,再不行让自己当个替死鬼过去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没想到就在他离开的这短短一年内,畅畅从之前的受伤现在居然都已经不在了,这样他怎么能够接受自己就出了一个国最爱的人就这样消失了。 他本来是到国外去搞科研的,但是因为成绩太过于突出,受到了当国内的顶级专家的邀请,希望他为国家出一点力,但是像这种项目都是要绝对保密的,一切的手机都会被收走,不许跟任何人联系,必须要隐姓埋名。 所以说他其实很早就已经回国了,但是一直在国内的一个僻静的地方工作者也不能打电话告诉任何人,他当时想着熬一熬时间过去了,应该就可以回来到国内见到他最想念的人了。 他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就是天人永隔,他们永远的分开了,他再也都见不到畅畅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短短的半年时间,老天爷就是这么残忍夺去了一个那么好的姑娘的生命。 周芳摇摇头,把他扶起来:“没事儿的,不能让我们家孩子的事情耽误了你吧。” 她非常的理解他,周允宸之前给自己家的女儿做的事情已经特别特别多了,而且他们两个也没有实质的血缘关系,他能做到那个程度上其实已经很厉害了,自己还能奢求他什么呢? 别的事情自己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但是现在一看就知道在这一年他肯定有不得说出口的苦衷,否则肯定是会给家里通知的,他一忙完就已经赶到了这里。 第一百七十一章 而且他在事情不一定就会有所改变,有些事情就是注定的。抓不住的就是抓不住,不是说有多一个人最后事情的结局就会改变。 当时事情发生的时候,自己和白夜那些全部都在家里面,也没见到帮是什么,所以说就算允回来了也不一定会对事情的发展的结局有什么改变。 周允宸一时有些唏嘘:“没想到我离开的这一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会给畅畅讨回一个公道,不会让畅畅白白的去世的。” 他回来出门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听畅畅的近况。因为他也是知道畅畅出道做了艺人,他想着了解一下畅畅,结果一搜网上居然说畅畅已经去世了,这样他怎么能够接受? 于是他找了那几天的新闻。看了场景之后反复确认才知道畅畅是真的去世了,然后又给家里人打电话问了情况之后才知道畅畅是为什么会去世的。 原来就是因为怀了孕,然后想给钟家慕解释一个所谓的真相,但是没想到他就是不相信。畅畅着急给他说明那一切,最后才会在路上去世的。 这个去世的结果和原因让他一点儿也不能理解,如果说是别的意外还好,但是这种荒唐的事情让他怎么能够接受,但是知道畅畅肯定是一个好女孩儿的,不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畅畅做的事情肯定都是在情理之内的。 畅畅怀孕了,那么肯定孩子就是钟家慕的,也不可能是别人的,为什么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作为孩子的父亲他就是不知道呢? 但他不会让畅畅就这么白白的去世的,他会去调查清楚这一切的真相,然后给畅畅一个公道的,不论是谁都不会放过他。 现在那个项目已经告了一段落了,他暂时不会有别的工作了,国家给他给的报酬也足够他生活好多年了,所以说他现在应该放下一切,好好的做这些事情。 他已经错过了一年,错过了畅畅的葬礼,他不能再错过接下来的事情了,要不然的话,他是真的不能原谅自己了。 最后调查出来,不管到底是谁,他都不会放过对方的,但是他也知道对方的手段很高明,要不然也不会他们家调查了大半年也没有个任何头绪。 大家都知道最后查出来的凶手是畅畅的一个竞争对手,但是也都知道节目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为什么不在别的时候,偏偏在畅畅去找钟家慕时候动手呢。 而且她们两个之间的仇恨也没有多大,在节目内也没有非常明显的矛盾,这一切都是说不通的,只能说后面搞鬼的那个人用的手段是非常的高明,才会掩盖了这一切。 他要做的就是要揪出这个凶手,还给畅畅一个真相,否则畅畅在九泉之下也是不会安宁的。 周允宸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周芳:“我听说她怀孕了,这是真的吗?” 他想起畅畅死的时候都已经怀孕了,那应该有多么的痛苦和绝望啊,他知道畅畅是一个大夫,在之前畅畅对生命的敬畏性他是看得出来的,畅畅非常的喜欢小孩子。 如果说畅畅已经怀孕了的话,那肯定会特别的小心的对这个孩子的不会让孩子受到一点的伤害的,他一想到畅畅去世的时候不仅自己难受,而且也要为自己怀孕着的肚子里的孩子痛苦着,他就非常的气愤。 到底是多狠的心才会想着把一个孕妇淹死在水里面,而且还没有一点点求救生还的可能,这种手段真的是太印度了,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可以想出来的。 周芳愣了愣:“是真的,怎么?你觉得你接受不了吗?” 要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句话,为什么偏要问她怀孕了?难道说在他眼里这么长时间的交往都比不上一个怀孕重要吗?还是说允宸和世人一样,觉得没有结婚就已经怀孕了,是一个女生对自己的不尊重和不自爱。 周允宸知道周芳误会了,连忙解释着:“不是的,我怎么会接受不了呢?想要干什么?是畅畅的自由。我没有权利去干涉。” 他知道她怀孕又不是因为乱搞,是因为畅畅不得已肯定发生了一些什么情况,最后才不得不在没有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怀上了孩子。 但是畅畅也一直没有把这个孩子打掉,就说明畅畅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女孩子呀,他怎么会看不起畅畅呢?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畅畅经过衡量之后做的,如果说畅畅怀的孩子是她和他爱着的人的话,那么畅畅当时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也肯定是会很开心的吧。 那么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开心去质疑畅畅呢?自己也是由衷的为畅畅感到开心。但最终又有什么用呢?畅畅还是和孩子一起承载了湖底,永远的睡在了地底下。 他苦涩的说:“大哥说我回来的太晚了。” 他想起他在回来的路上给顾白夜打电话,他里面的语气说自己的回来的太晚了,耽误了什么什么之类的,这一直让他的心里都很难受。 虽然说顾白夜当时说话的语气是带着半开玩笑的语气,但是他还是觉得有点很难过,或许真的吧,他回来的如果说能够早一点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周芳知道顾白夜不是真的怪罪他,解释着:“你大哥就是嘴上说一下他不会真的怪你的。” 她知道他肯定也就是嘴上一说没有真正的去责怪允宸,如果说他去真正的责怪他的话,那么这就一点儿也不符合白夜的性格了。 白夜当时应该也就只是开玩笑的给他说吧,她清楚他的态度,他也提到过在之前给畅畅办葬礼的时候反复的给允宸打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 当时人们都以为允宸出事了,但是他又在消失的前一天给大家都留了消息,说他可能会消失一段时间,人身安全肯定是不会受到威胁的,这才他们相信了他没有出事情。 但当时畅畅都已经去世了,他却没有来参加他的葬礼,说实话,在畅畅的葬礼上自己是有一点情绪的,因为她觉得这么大的事情允宸能有多大的事情不来参加她的葬礼。 但是现在她也明白了,他清楚允宸的个性,如果说不是有特别重大到会威胁到很多很多人的利益的时候,允宸是不会做出这个决定的,在她眼里他清楚畅畅的地位也是很重要的。 “呦,你回来了。” 刚说到顾白夜,他就推门而入,看着一年多没有见的兄弟,顾白夜紧紧的抱住了允宸,他也算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在他眼里他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看待了。 这一年多不见自己又失去了一个妹妹,见到允宸之后格外的亲切,他不知道这一年里他去干什么了,一直没有联系家里人。 但是肯定不是故意的想要消失一段时间,而是有什么急事,所以他也就不再深究,允宸不说。自己就没有道理去逼问他,让他去说出真相。 自己的家人不多了,周允宸也算是为数不多的一个吧,所以说他既然回来了,就让他要好好的得到休息,他这一年在外面肯定也不好过吧,不然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连家里人都不让联系。 而且他也知道允宸对畅畅的那种感情,他没有赶上畅畅的葬礼,也没有见证畅畅的痛苦,允宸肯定也是非常难受的,因为他也是畅畅的家人。 既然都是家人,那么自己也就没有道理再去挖苦他了,与其说去质问他,倒不如两个人坐下来喝喝酒,谈谈心,这样倒可以让自己畅快一点,让对方也可以舒服一点。 周允宸对顾白夜遗憾的低下头:“我知道我回来的有点晚,我错过了很多,如果说我没有走的话,说不定妹妹的事情我就能帮上忙,都是我的错。” 他还是想起了在车上的时候,顾白夜打的电话说的话,那半开玩笑的说他来迟了,还不知道是真的是假的,但是自己当真了,他也是感觉到十分的难受,要不是因为自己临时接到了这个任务,说不定起码畅畅的葬礼自己可以赶回来一下。 畅畅的葬礼都没有听自己说的话,他现在做什么也都弥补不了了,如果说他还有能做的什么的话,就应该是多陪陪阿姨。 家里的人去世,周芳受到的打击要比自己的多的多。他自己很心痛,但是周芳所受到的痛苦不知道比自己要多多少倍,自己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他在现在调查真相的同时,也一定要多陪陪周芳,他刚才打开门的一瞬间,都震惊了,感觉一年不见她好像老了十几岁一样,就算之前周芳被病痛折磨着。因为有孩子们的陪伴,她看起来变化也不是很大,但是这一次是真的白发苍苍了。 顾白夜连忙解释:“我当时也就是开玩笑的性质说一下并没有真的怪你,如果说有你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话,那也就不是困难了。” 想不到自己当时半开玩笑说的一句话倒是让周允宸当真了,因为当时他以为是骚扰电话,但是接起来之后却是熟悉的声音,所以他知道了允宸要回来了。 那一瞬间他并不知道自己要说点什么好,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联系过了,现在妹妹去世了,周允宸问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关于畅畅的事情,他当时愣住了,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说这件事情。 说起来心也开始痛了,只能以这种开玩笑的事情跟他叙述,才能掩盖一点他心里面的落寞,但没想到就是这种开玩笑的语气却让他当真了。 自己又怎么会怪他呢?这一切又怎么能怪到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要说怪的话也能怪那背后的凶手,还有这个杀千刀的钟家慕。 周允宸难过的摇摇头:“我明白,但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和我不在没有帮上忙有关系。” 说什么都晚了,畅畅已经去世了,他也知道时间不可能再倒回一次,他也不可能再活过来,如果说可以重来的话,他宁愿不要接这个项目,人就是这样在面对自己最喜欢的人面前,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他个人知道这个项目对于社会的发展是多么的重要,但是如果说因为这个自己错过了他的重大的事情的话,那么这他可不参加。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呢? 他真的很后悔,自己如果可以迟一点走,或者可以早点接到畅畅怀孕的消息的话,也可能会阻止这一切的事情的发生。 顾白夜安慰着:“没有,你别想多了,既然回来了就安安心的搞你的事业吧。你做的这个事情很成功,我觉得可以好好的发展一下。” 他也知道周允宸这次出去做的事情肯定会很重要,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话,他又怎么会不联系家里人呢? 畅畅的事情可能并不会因为他回来就有什么改变。所以其说是这样,倒不如让他实现自己的发展。 他不能太自私,畅畅是他的妹妹,允宸也是自己的弟弟,他有什么能这样支持到去责怪他呢?说实话,他当时确实是有一点生气的,在畅畅葬礼的时候允宸都不接电话。 但后来他也想开了,因为他是清楚的了解允宸的为人的。他知道他的为人是不会因为一些小事情而不接自己的电话的,更何况已经打了几百个电话了。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顾白夜最后还是说了一句:“要去畅畅的坟墓面前看一眼吗?” 允宸现在一定又憋了一年多的话,要给畅畅说的吧。因为他知道允宸对畅畅的心思,畅畅现在已经去世了,也就没有什么话再说不出口了,如果说可以的话,他肯定有很多的话要告诉天上的畅畅。 周允宸拒绝了:“给我一点时间缓冲一下吧,就现在目前的状态,我觉得我不能去见,我很难过。” 他不知道现在自己有没有那个勇气去见畅畅,给她说话,因为他知道他这一年以来没有了解过任何畅畅的情况,没有赶上畅畅的葬礼,也没有和畅畅分享她有了孩子的这个喜悦。 所以现在一年后他回到这里,让他去畅畅的坟墓前和畅畅说话,他害怕自己没有那个勇气,也没有那个资格。 他害怕畅畅在九泉之下会责怪他,责怪自己没有参与他这一些重大的事情里面的点点滴滴。自己是这样的话,又怎么配称得上是畅畅的家人呢? 以前他在给畅畅表白的时候已经说了让畅畅把他当成是家人,那如果是这样,自己却连家人的一点点职责都没有尽到。 顾白夜很理解周允宸的心情:“好,等你什么时候调整好状态了再去吧,你要是想去随时告诉我,我把地址发给你。” 他明白他在顾虑什么,无非就是受不了自己内心的愧疚的感觉,所以说如果他能够早点想开的话,也是件好事情。 想不想的开是他自己,管别人说什么也是没用的,要等允宸自己真正的把心里的愧疚感想开了。才有勇气去畅畅的坟墓前祭拜,否则的话,这一切都只是口头上说一下而已。 —————— 钟家慕刚闭上眼睛,就有电话打了进来:“什么事情?还非得我要来一下。” 他很忙,平时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但即便是这样,突然接到了林易打给他的电话。 说有人不工作,非要见到他才能工作,他不用猜也想到那个耍大牌的男明星是谁了,平时别的艺人到自己的公司里工作,没有几个人敢这样做的,也没有几个人敢直接要自己去见他的,能敢这样做的也只有嘉铭了。 林易十分为难的告诉他,因为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不然也不会就这样来麻烦封爷:“眼看着就要到截止的时间了,他非不好好的拍广告说要见你,你也来了,他才会好好工作。” 他也是很无奈,他软的硬的全都用了,但没想到嘉铭就是软硬不吃,非常固执的在那里坐着。 但是这次的合作又非常的重要,广告的拍摄也是特别重要的环节,必须要很快的推进,如果不立马推进的话,是会很影响到后面的事情的发展的。 如果因为这一环出了一点差错,导致后面的环节不能进行下去的话,那么这一波就大了,损失的就不只是钟家慕这个公司了,有很多的环节都会受到影响。 所以在他的软硬兼施下,他也不听的情况下,自己也就只能给总裁打电话了,自己还是第一次没有搞定这个人,很对自己的办事不力,感觉到很是惭愧。 毕竟在以前那么长的工作的时间中,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他的搞不定的人。 “什么情况?这是惯下的毛病吧?什么叫我来了他才会好好工作,工作是他的本职事情。” 一旁的工作人员都窃窃私语着,看着对面坐着的人,虽然对方的颜值非常的能打的,但想不到长得这么好看,口碑也这么好,居然一点点也不敬业,一会儿说这个不对,一会儿又说那个不对。 现在居然胆大到想要见自家的主子。这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这样说的吧,耍大牌就算了,居然还耍到钟家慕的头上了。 也真的是不是没有遭遇一下社会的毒打,如果早点碰上像自家总裁这种硬的人的话肯定早就被收拾的服服帖帖了,怎么还会像现在这样? 一旁的人应和着:“不知道呀,之前打听和他合作的公司都说他这个人挺敬业的,没想到现在成这样子了。” 之前去打听嘉铭的口碑,然后找相关的工作人员去应对他。之前的时候听说他工作一直都是很敬业的,自从他出道以来,不管是不是走红了,有没有变成一个大明星,工作态度是终都没有变过。所以才放心的请他来,也没有交很多的人,但是没想到在今天自家的公司这么一工作才原形毕露了。 钟家慕下车,对林易说:“我估计这八成是冲着我来的。” 林易感觉到头疼:“是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难办了?” 就这么一点点小事情自己都没有办好,还要麻烦总裁亲自来公司一趟解决,真的不知道他这个手下要他是干什么的,自己办事情真的是越来越不不好了。 之前老爷子选留在他身边的人,就是选那些办事又麻利,身体有好的人才有留在他的身边,自己是从小就可以。做到这些的,但是没想到现在了自己办事情的效率反倒不如以前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真的不禁问一问自己,看来这样继续下去不行。自己要找个机会好好的锻炼一下自己的业务能力了,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有一天要离开封爷。 夫人已经离开了,他也知道因为她的离开,他受了很大的打击,所以才会一直一头扎进工作里面,这两年他的工作的强度比以前大了很多,以前已经算是比常人工作的都要多得多了,现在就更加的多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封爷就像一台机器一样运作着,每天都已经要处理那么多的事情了,像这种小事情,拍个广告还要劳烦他亲自过来一趟,自己怎么就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呢? 钟家慕看出来了林易的自责:“没事儿,你们先忙吧,我看一看。” 他其实一点儿也不怪罪林易,他知道这次嘉铭如果不见到自己肯定是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的。 他也知道他是为什么要这样的为难自己,就算林易有再大的办法不达到他的目的,他肯定也是不会乖乖的工作的。谁让他是对方的公司亲自点名来拍广告的人了,所以说没有办法,只能先顺着他的心意来了。 而且林易为自己工作了这么多年,自己也不会就很轻易的就会怪罪他,他知道林易已经想尽了各种办法都没有办法解决才会来找自己的,他不是一个那么办事效率低的人。 他坐到嘉铭旁边,冷声问:“怎么不好好工作?” 就算嘉铭一直怪自己,因为当初没有好好的保护好畅畅,也不能以这种工作的形式吧,他这样难道不知道他会耽误多少人的时间吗? 这样做对他的声誉也不是很好,他难道就没有考虑过这一切吧?他之前就已经打听过了,嘉铭是一个很敬业的人,就因为到自己的公司来工作,就要这样耍大牌吗?这真的值得他好端端的毁了自己的口碑吗? 嘉铭躺下:“太累了,没有那个心思,工作在这里也觉得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感觉。” 他耍大牌怎么样?之前从来没有耍过大牌,是因为没有碰到钟家慕,他一看到他旁边的助手林易就想起了畅畅去世的场景,他就一下子没有了继续工作的心情。 耍大牌又怎么了?就算别人说出去又会怎么样?只要是和畅畅扯上相关的事情,他都会失去理智,再说了,钟家慕应该知道自己为什么不会在他的公司好好工作吧。 但既然合同已经签了,自己也没说不干,只是不满意他的安排而已,又不是违反了合约上的问题,他,也拿自己没有办法,谁让他当初因为他的猜忌导致畅畅的间接去世。 钟家慕一拍桌子:“我警告你,你不要得寸进尺,不要以为你前几天在我这里撒泼,我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你就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 他把他当成什么人了?还真以为他是所谓的高高在上的明星吗? 在自己这里,嘉铭只不过是个渣渣,他随便动动手指就可以让嘉铭被封杀掉,还真的在这里以为自己可以呼风唤雨。要不是因为他之前帮助过畅畅,他早就和他翻脸了,难道他就是抓住这一点才会这样得寸进尺吗? 还真的把自己当成是一个大人物了,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不想现在在这里发脾气。 他还是想保留着一些余地,毕竟嘉铭也是一直在调查着畅畅的真相,因为自己派去的人好几次想法和他不谋而合,和嘉铭派去的人都碰面了,所以他知道嘉铭也一直在为找出真相努力,没有停止过。 嘉铭冷笑一声,反问着:“我有为所欲为吧?没有吧,都是你想多了,难道在你眼里所有人稍微干一点点出格的事情就是为所欲为吗?” 要不是他,他如果能多一点点信任,对自己喜欢的人的话,那么一年前畅畅也就不会沉入湖底了。 钟家慕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嘉铭起身:“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在这里装着明白装糊涂,真的是没有什么意思,他就不相信钟家慕一个这么大的公司的总裁,现在让他拍广告的时候,倒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当初他明明知道畅畅要来找他,他为什么就不能随便派一个人去接应一下。他哪怕是回应一点点,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就算背后的凶手也有错,难道钟家慕就没有一点点错吗?从他的怀疑到他没有办好任何一件事情,这都是他的疏忽。 钟家慕知道嘉铭接下来要说什么,抢先一句:“我不想提她。” 每次提起那个女人,追的心就好像要裂开了一样,不断的有痛苦的会议往他的脑海中涌去,他一直都忘不了畅畅,好像随着时间的流逝,痛苦在他心中没有一点点的消极,而是越来越严重了。 嘉铭拍案而起:“你说不起就不起,为什么畅畅会死?不是因为你这个王八蛋。” 钟家慕现在说的倒轻巧,还不想提?他就这么快的已经忘了给他怀过孩子的那个女人了吗?他怎么可以这样?就因为他好端端的死了一个人,不!是两个人,还有畅畅肚子里的孩子,他居然就可以这么淡定的说他不想提。他不可能让钟家慕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忘了这件事情的。 钟家慕揉了揉眉心,他感觉自己快要压制不住他自己的怒火,下一秒就想一拳上去把对方放倒:“我不想在公司里提畅畅,这是对畅畅的不尊重,我也希望你不要再说了,安安静静的不好吗?” 在这个场合下提那个女人是不合适的,现在他是来谈工作的,自己还是能分的清楚的。 他固然知道自己对不起畅畅,但是也不是嘉铭现在在这里撒泼不工作的理由。 嘉铭冷哼一声:“你还真的是自以为是,有的事情你忘记了,不代表别人也忘记了,如果说你就这么打算把畅畅忘了的话,那么我会想尽各种办法帮你想起来的。” 他不仅会继续的去追查凶手,也要让面前的这个男人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之前所犯下的错误。他要让他狠狠的记住。 既然事情已经是这样,畅畅已经去世了,他就不会让每一个直接或者间接的凶手好过。 如果他们每一个人都会忘记的话,那对于已经死去的畅畅,是一点儿也不公平的,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自己会用尽一切手段让凶手不得好过。 席蓉走到广告拍摄的地方,取下自己的墨镜,趾高气扬的说:“我来工作了,有没有什么特殊的需求?不要拖延时间,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自己之前一直是娇生惯养的,没有工作过,一直都是拿家里的钱直接花的,虽然说她学会的技能也挺多的,但是她只是把那个学会的技能当成是她的学习的一方面而已,为的是讨家族里面的老人们开心,并没想着利用这些去外面工作。 她才不想去外面打工,自己已经有了那么富裕的家庭,为什么还要去外面打工?这不是浪费她得天独厚的优势吗? 所以说她一点儿也不想去外面打工。只要问清能什么时候去,少干一点活儿就少干一点活,这是她的办事情的宗旨。以前没有工作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即使工作是非常轻松,来钱也非常快,但她还是秉持着这个原则。 她工作一直是按照时间来计算的,多一分钟都不会工作,一分钟就有一分钟的价钱,所以说往往有时候有许多的工作还没有完成就要离开,这也让工作人员特别的苦恼。 因为虽然席蓉是按照时间来收钱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当前的工作完成了,如果说就因为席蓉的一些拖延或者是别的原因,工作没有完成,然后进度没有赶上的话,那是很耽误时间的。 很多人就特别的会因为他的这一个举动而费很多很多的时间。这样就特别的不好。 这个时候一个工作人员冲进来,气喘吁吁的告诉席蓉:“等会儿,今天好像有人会代替你的位置,你就不用工作了。” 刚才临时接到通知说有人会来到这里顶替掉席蓉的位置,不需要让她工作了。 这个也是让工作人员们都非常的震惊,因为他们都听说了在这个圈子里面,席蓉的抢工作是出了名的厉害,只要是被她抢去的工作,一般别人就是没有机会了,但是没有想到她居然又一次的失算了,被别人抢去了她的东西。 但是这样工作人员们也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气,席蓉是出了名的难伺候,一会儿肚子疼,一会儿又说要吃这个,要吃那个。 有一次她要吃离这个工作的地方很远的麻辣烫,不吃就不工作,工作人员好说歹说劝说都没有用,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让人去了很远的地方给她买回来,买回来之后她居然说都已经放了很久了,又不吃了,闹了这么半天,一点点工作的进度也没有推进,所以从那以后大家在背后都送给了席蓉一个很不好的外号——麻辣烫精。 现在居然有人把席蓉的工作给抢了,这让现场的工作人员也是狠狠的都开心了一把,总算有人替他们出气了。 席蓉听后立马翻了一个白眼:“什么情况?不是说谈好了是我吗?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又来了。” 怎么可能?前面他都和大同核实过了自己的那个代言的。自己已经拿到了,而且当时和自己竞争的最大的对手已经都被她解决掉了,怎么还会有别人呢? 在她的了解里面应该没有人再和她抢这个代言才对呀,这个人又是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该不会又是以前那个人啊,但应该不是吧,派人已经打听到了,那个人已经接了别的档次比较低一点的代言,这两天应该也在忙着赶通告,也没有时间过来这边,到底是谁要这样挡住她的发财的路? 大同推了推眼睛,分析着:“不是,原来的那个人是另外的一个,至于是谁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听起来架势挺大的。” 工作人员在那边也是战战兢兢的,生害怕说错一句话就惹毛席蓉,因为她的脾气特别的不好,随随便便就可以朝人发脾气。 在席蓉背后的金主有十分的厉害,而且她自己本身的家族也是非常的厉害的,所以说就算平时她生气的时候吵着大家发脾气。 大家也都不敢还口,就害怕被开除。在娱乐圈中就是这样,只要有钱有势力就可以当所有人的爸爸,像他们这些底层的辛苦工作的工作人员,有什么苦什么累都只能受着。否则为了一时的不痛快而失去自己可能千辛万苦得来的工作的机会,那就一点儿也不划算了。 席蓉把自己的包重重的甩到了桌子上:“这样的名字都没听说过,就敢和我争抢位置,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 到底是谁这么不长眼,居然傻逼到想要和她来抢工作,难道不知她有多么的厉害吗? 自己倒是待会儿想要看看是哪个人居然胆子这么大,只要能够让她找出把柄,她一定会狠狠的报复他的。 大同低声问:“现在怎么办?咱们要离开吗?” 现在不离开又能什么用?毕竟工作人员都已经发话了,代言商那边的金主爸爸肯定也是同意的,要不然也不会叫人来这么说。 所以说他觉得就算现在席蓉咽不下去这口气,应该先暂时的离开,等以后慢慢的再找别的代言再说。 在这里纠缠也没有什么意思,就长的时间久了只会让席蓉的名声越来越不好而已。 接代言机会以后多的是他,以后防止让别人挖席蓉的墙角就可以了,没必要再在这里一直骂人撒泼。 但是席蓉显然不这么想,她觉得一定是有人来故意找她的茬才这样的。“我不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这是我自己争取来的工作,我当时想要看看是谁在和我这么争抢。” 她为什么现在要离开?好像显得她是个什么过街老鼠一样。 她就是不离开,要看着那个和自己抢代言的人到底是谁?是怎么样拍广告的,有没有一个长得好看?拍出来的片子有没有自己好看,业务能力有没有自己好,她就不信了,这突如其来的人还能比她更加的优秀,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另一边。 工作人员对席畅畅说:“您请坐。” 席蓉在那个人的休息室里面探了一个头,想要看到是谁。 刚把头伸进去看,她立马愣住了,随即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怎么可能会是她?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现在还会在这里?不对不对,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席畅畅早就已经死在那个湖底下了,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真的是席畅畅的话,那一定是自己见了鬼了。 席畅畅就算是变成鬼,难道也要来纠缠自己嘛,那个贱人怎么就这么的不知羞耻?还是说大家觉得席畅畅的脸已经可以当成一个整容模板了,怎么会这个样子?不不不,那坐着里面的一定不是席畅畅,肯定是因为自己这些天因为考虑的事情比较多,而且因为钟家慕不是很喜欢见自己所以自己才会看错的。 毕竟席畅畅的脸虽然说自己不喜欢,但是也是非常有特色的,一般的人就算是想去整容,整成席畅畅那个样子也不是很容易。 第一百七十二章 席蓉恶狠狠的说:“你到底是想怎么样?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你是回来报仇的吗?” 席畅畅她明明都已经死了,现在为什么会好端端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如果说她没有死现在还回来了,第一件事情是回娱乐圈发展,她搞不懂她的目的了。 她觉得,席畅畅她现在回来到这里工作,第一件事情是抢了自己的代言。那么肯定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所以说她一定是回来向自己报仇的。 她一定是觉得自己之前害她的次数太多了,她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会这样子的。 一定是这样的,席畅畅也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席畅畅漫不经心的说:“我想怎么样?难道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我还没有质问你,反倒在这里怪我了。” 亏她嘴里能说出自己要来报仇这句话,不过她说的也是对的,自己就是要回来报仇的,她再也不会掩饰她自己内心的想法了。 她已经死了两次了,第二次要不是因为有人救了自己,自己早就已经死了,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再来报仇了,所以说她既然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就要好好的利用起来,如果说她连这次上天交给她的这么好的机会都不能把握住的话,那就真的是白白浪费了这种运气。 顾佳宇现在也已经一岁了,再过两年就要去上幼儿园了,她总不能带着孩子永远的生活在钟意家那个院子里面。 虽然说钟意的院子里面吃穿什么的都不用愁,而且各种东西应有尽有,但是她可以,孩子也不行,顾佳宇需要发展,一直待在那样的环境里面,不去见更多的人的话是不对的。 人是具有社会性的。如果一直不去融入这个社会的话,那么长大之后就会变成一个和社会格格不入的人,性格也就会变得很偏激,一点也不利于人的身心发展。 所以说她要尽快让孩子融入这个社会,给他创造一个稳定的环境,让顾佳宇去上幼儿园。 她现在不仅是一个女儿,是一个妹妹,也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她不能因为自己害怕有什么事情就一直不去面对所有的困难,就算为了孩子她也要去好好的应对这些困难。 为母则刚这个道理她之前不懂,但是现在自从有了孩子,她什么都懂了。 席蓉沉声道:“我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你要是想做点什么,我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她已经回来想着自己的代言,但是这次应该是误打误撞的吧,不然就以她的地位,怎么可能正好的就抢了自己的东西。 自己已经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一年了。在圈里自己的地位也提升了不少,她为什么就这么精准的回到娱乐圈之后第一份工作就是抢了自己的东西呢?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她故意做的? 如果说是故意做的,那就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她根本就没有在娱乐圈发展过,自从那一次选秀节目以c为出道之后,就渐渐的销声匿迹了,虽然说还有很多的她的死忠粉。但是那些人也都慢慢的在往下掉。 因为一个人消失在了娱乐圈一年,怎么想她的粉丝都是不会有很多的,所以留下的真的都是一些死忠粉,但就算她有之前的基础在和现在自己的地位也是完全不能比的,也不知道她通过什么手段才能拿到这个代言的,席畅畅现在的手段可真的是不可小觑。 席畅畅不甘示弱:“这句话你说烦了吧?喜欢闹事情的人从来都不是我。以前的事情到底是谁在害谁?” 这句话就说的和贼喊捉贼一样,害人的怎么就变成自己了。 自己明明一直都是受害者,现在她说话的语气就好像是自己把她祸害的好像她已经活不下去了的样子。 她可真的是搞笑,是谁害的自己被自己的丈夫误会是谁?自己出了车祸去世了一次是谁害的自己?去找别人解释真相,却死在了湖下面,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席蓉做的。 到现在反倒在这里叫自己不要做什么,她可想的可真轻松,她害得自己不能去医院工作。只能进娱乐圈,而且就算自己参加一个选秀她也要来插一脚,必须和自己争一争,她这样的性格,她就没有想过改一下的吗? 这样也算了,她甚至想要把自己害死,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没有反省过,自己反而在这里一味的让自己不要对她做什么,这可真是她出生以来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她难道不知道以牙还牙这一个成语吗?还是她觉得自己就真的这么愚蠢到一直可以让她摆布? 不会的,自己之前就算可以忍一次两次,但是现在自己有了孩子,孩子需要自己不能没有母亲,孩子已经没有爸爸了,现在如果再失去母亲的话,她都想象不到顾佳宇应该怎么样才能健康快乐的长大。 她当初坚持生下他就想着要一直对他负责,她才不会和那些人一样把孩子生下来就不管。 再去医院里工作的时候她已经看了太多的人间冷暖的事情,有很多的孕妇生下孩子之后就直接抛给了孤儿院,或者说是把孩子丢弃了,这种事情是有很多的。甚至还有人会直接把自己不想要的孩子放到医院门口。 这让她们没有办法,因为见到的孩子按道理来说虽然可以救助一下,但是也没有一直抚养的权利,更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这些都让她大受震撼,她不明白,既然那些妈妈妈不想要养自己生下的孩子,那当初为什么要把孩子生下来, 这也就特别反映出了现在关于有些孩子是完全不懂,她之前是个大夫,虽然说她的专业不是妇产科,但是她也觉得有必要和好的把这些做科普,她这次进娱乐圈不仅是想要工作,更是想要通过自己的影响力把更多的健康的知识带给大家让大家都更好的可以生活,有个良好的健康水平,这样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她之前的在医院的事情,她会想办法慢慢证明自己的清白,然后那一份事业也是她热爱着的,她是不可能会放弃的。 听着席畅畅这么说,席蓉绷不住了:“所以呢,你现在就来抢我的东西了,是吗?” 她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就是想来抢自己的东西嘛,她也就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女人。 好不容易活下来了,还不知道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赶快到一边凉快出去,居然现在想进圈子和自己抢饭吃,真的又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自己可以把她弄死一下,也就可以把她弄死第二次,她难道就没想过这个情况?看她现在在娱乐圈工作,也就说明她当初的那个孩子流掉了吧? 还记得那个时候她给别人说她是很喜欢孩子的,看来孩子不在了,她肯定也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想到这一点,她的心就有了一点安慰,不管怎么说,只要席畅畅可以难受的多一点,自己就心情会好一点。 谁让席畅畅老是喜欢跟自己作对,而且再说了她那个孩子是钟家慕和她亲生的,所以怎么可能让席畅畅平平稳稳的生下来,也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人知道她回来的消息,但不管怎么样,这场战争已经打响了。 自己也会你想尽一切办法再次的把她打趴下的,反正之前回事都是自己手掌中心的一个玩具罢了,自己怎么样摆弄她,她都没有还击的余地,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她是不会给席畅畅任何反省的机会的,她才就回来了一天而已,又不是什么好厉害的人,还真的以为会和她抢工作,也就是一次而已。 之后她会打压席畅畅的每一个活动代言,让她感觉她在这个圈子里面混不下去,然后再慢慢的才是她的身体,现在精神上把她压垮,她要让她真正尝一下什么叫痛不欲生的滋味。 这个女人还真的是像狗皮膏药一样的甩不掉,但是她现在回来了,说不定她之前发生的事情又会当做没发生一样,反正现在孩子已经流掉了,但虽然这么说,她还是不相信钟家慕一个男人会对自己的女人怀的孩子不是自己的骨肉这件事情没有一点点感觉。 钟家慕肯定还是会介意那些事情的,只要自己揪住这一点不放,并告诉广大网友,她已经怀过孕了。那么她就不信大家还可以再接受她这种女人。 在娱乐圈里面对于女明星的包容性是很低的,稍微有一点点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就会被大家揪出来说一直不断的放大,然后去别的,所以只要告诉她,肯定就会被很多很多的网友唾弃她。到时候看谁还会支持她。 席畅畅盯住席蓉:“什么叫我来抢你的东西了?有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 她说的倒是挺理直气壮的,什么叫做自己来抢她的东西?当初自己c位出道,本来有好多的代言应该是自己的,但是因为后来自己怀孕了,然后有一直为解释真相,调查真相的事情忙前忙后,就没有去管这些事情,所以说就导致了自己的一些代言都被她弄去了。 就是因为有了那些代言和小小的制作网剧之类的,她才会一步一步的慢慢火起来。她都是用了自己的资源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地步,居然还说自己是来抢她的东西的,难道她都没有思考一下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自己的吗? 她之前可能会因为别的事情思前想后,为了钟家慕把这些放下,但是现在男人算什么?搞事业才是最重要的。她不会再因为那个人动摇了,她现在要想尽一切办法好好搞事业,好好为自己今后的发展立稳脚跟,给孩子和家里的人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不会再给她任何一个制造矛盾的机会。也不会放过她,如果说她才敢冒犯自己的话,那么自己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这样。任由她欺负自己了,如果说自己倒下了,那顾佳宇应该怎么办?到时候他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那应该怎么样长大她都不敢想。 席蓉用指头戳着席畅畅:“最好管好你自己,如果你真的要这样子做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她如果说是安安分分的,自己也许可能会慢一点害席畅畅的但是如果说她现在做的一些事情想要冲着自己来的话,那么自己可就忍不了了。 自己是想先从精神上慢慢的摧残她,再从身体上来,但是如果说她要是做出一些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的话,自己就算是把她再杀个三四次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反正她已经做成过一次了,也可以有第二三四五次,这些她都不在乎,只要交给手下的人,弄死一个人岂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只要她做的够好,就不担心会有人能查出来,也不会担心有警察找上门了。反正之前她都做了那么多次的错事,也没有警察发现自己的事情,以后她也不用害怕。 就看现在面前的这个女人要怎么样行动啊,但凡有一点点对她自己不利的,她都不会放过她的。 席畅畅好像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不会放过我,哈哈哈哈哈。” 她听到了什么?她居然听到席蓉说她她不会放过自己,她的这个话说反了吧。 应该是自己不会放过她才对,她难道已经忘了她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了吗?真的是太离谱了,她以为自己这次回来就只是单纯的想要进娱乐圈赚钱吗?那她可就太天真了,她想办法永远都是不带脑子。 要不是因为她的身边好像最近出现了一个什么大同,也不会发展的这么快。说到这里,上次她调查的时候就发现对自己动手的那一个直接的人就是大同,她好像记得这个人,就是上一次给嘉铭应聘的时候也出现过的人,想不到她现在居然去了她那里工作,真的是意想不到的事情。 大同也是空有一个好脑子,居然给这种人打工,最后肯定没有一个好下场的。 席蓉做的事情有好多都是大同出的主意,席畅畅要提防的人是大同。 因为之前她冒充她当她的白月光的时候,席蓉就做了很多事情,都是很低级的错误,所以最后能让大家发现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上次自己出车祸的事情,因为大同就做的滴水不漏,这才导致很多人一直在查都没有查出来,要不是钟意当时正好就在旁边。看到了并且记下了,说不定这件事情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查出来。 这个男人还是很危险的,不像席蓉脑子里面缺一根弦,简单粗暴。 大同的心思特别紧密。比女人还要细腻的心事有时候非常的可怕,稍不注意有可能就会导致非常大的事情发生,所以自己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席畅畅站起来:“请你出去,我要工作了,你不要在这里挡我的路。” 她不想再听面前的这个女人在这里说话了,她现在一看到席蓉浑身就不自在,就能想起她之前各种被陷害的事情,她接下来还有工作,还要保持一个好心情,不能就在这里把自己的好心情破坏掉了。 她和席蓉之后的账她会慢慢的算,在那之前她也会好好工作的,既然已经干了这一行,进了这个圈子,她就不能敷衍的对待,虽然说现在这些代言和她擅长的唱跳没什么关系,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自身的气质还是可以撑得起这些代言的品牌的。 接下来还是要保持一个特别好的状态,不能因为面前的这个女人的几句话就扰乱了自己的心情,让接下来的工作变得不顺利,她也不是一个那么不负责任的人。 席蓉听后更加的气氛,席畅畅算个什么东西:“你!我不出去。” 她凭什么要自己出去?就算她把自己换掉了,也没有权利让自己出去,她就是不走。 就算自己一直呆在这里,她能把自己怎么样,无非也就是像以前一样大喊大叫一下,像以前她拉住钟家慕,让钟家慕回去自己的家的时候,席畅畅也只会打来电话骂几声,或者是跑到钟家慕的公司去闹腾。 这也就是当时让她觉得席畅畅很没有脑子的一点,她就不信时间没有过多久,她的脑回路能变到哪里去,肯定也就是和以前一样,发生什么事情只会大吼大叫。 这个时候一个男人挡在了席畅畅面前:“请这位小姐出去一下,我这儿要工作了。” 小黑是钟意每次出行和拍摄各种公司的宣传片的时候的御用的摄像师,钟意知道她来代言,所以有点不放心,就叫小黑跟上了她。 小黑在圈子里面是非常受人欢迎的。地位也是非常高的,所以说当品牌的代言商听到说小黑要来代替原来的摄影师,在高兴还来不及,是没有一点点反对的,席畅畅这次的拍摄过程全程有小黑来负责。 小黑接到的任务就是好好配合她的工作,给她拍出最适合她的照片来,然后第二个任务就是在她拍摄期间好的保护到不让她受任何的伤害。 席畅畅这刚进入娱乐圈有很多事情还不是很懂,不像小黑已经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才有幸被钟意挑选成他的摄影师,现在小黑回到娱乐圈。所以娱乐圈里面的潜规则他懂得很多,这就不至于让席畅畅刚进去什么不懂就被人占了便宜。 席蓉看着面前这个突然插话进来的男人,好像并没有见过她的面孔,所以肯定不是什么大牌,于是肆无忌惮的说:“你又是哪个?敢和我这么说话,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一点点都没有很大的名气,居然还敢和她在这里说东说西的。难道都没有听说过她对待工作人员的态度吗?真的是随便一个人现在就站在席畅畅的旁边,敢跟她这样说话。是不想在娱乐圈继续混下去了吗? 过会儿她要打听一下这个朝她吼叫的人是什么来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自己身上喷口水。她就让这些所有对她不尊敬的人都付出代价,要不然她之前的工作不都是白做了吗? 她好不容易有了现在这样的地位,那可得好好的维护一下自己的地位,不然的话,那和以前刚出道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小黑无语的回击:“你在说什么?在我眼里每个人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工作的好也不好,我现在就在这里工作,你不是工作人员,你在这里只会挡着我的路。” 看这个人就知道她在娱乐圈活不了多久,小黑虽然现在年纪不是特别的大,但是也在娱乐圈工作了很久了,她从14岁开始就开始在娱乐圈跟着师傅学给明星如何拍照。 现在都三十几岁,在娱乐圈也有很多年了,所以说他见证过的明星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有默默无闻的,也有红到发紫的,但是不是所有的明星都能一帆风顺的永远的活下去。 就明显这种人的态度,还没有火到里去,就已经对身边的人是这个样子了,她怎么可能还会一直就这样嚣张跋扈下去? 所以他也不能直接说破,就只能这样说吧,看她能火到什么时候,他接到的命令就是要好好的保护她,所以说既然现在她出来做她的工作了,自己也是有必要出来好好的维护一下席畅畅的,要不然自己接到的命令那不就白干了。 席蓉恶狠狠的说:“算你狠,你就祈祷吧,不要让我逮着机会,否则你不会好过的。” 她原本没有打算是想走的,但是看人这旁边的人拿起了照相机,她知道这种事情,如果说一旦发到了网上对自己的人生还是很不好的,她在网上立的人设就是清纯的小甜心。 她是绝对不能让网友看到自己骂人之类的,但凡有一点点脾气不好的视频出现在网上,都会对自己的人设有所影响,所以说自己就算是没有办法,也只能先离开了,毕竟这没有自己的工作。 如果不离开进一步发酵被人放到了网上,到时候也就不好受了。 席蓉还是没有那么傻到会故意去把自己的人设给推倒的,这些都是她辛辛苦苦装了一年才假装出来的东西,虽然真的有时候会让她感觉到窒息。 有的时候她在外面哪里感觉不舒服,太阳都那么晒了,她很想很想发脾气,但就是因为当时有人在旁边拍摄着,她也不好发作,只能强颜欢笑的对着镜头摆着笑脸。 谁知道那天把她都已经晒的不行了,她之前从来没有在太阳下晒过那么长的时间,平时出门都是有人给她打着伞的。所以说自己为了这个人设,真的是付出了很多很多。 自己的真心情都不能在外面得到释放。只能在录音棚里或者是没人拿手机的情况下。为了这也是真的很辛苦。 席畅畅沉声道:“那我真的要等着了,等着你怎么让我不好过。” 她还以为自己是那一个一点点都没有还手之力,只会大吵大闹的女人吗? 那她就真的把自己想的太简单了,自己现在已经当上了母亲,再怎么说经过了这么多次的困难之后总该有一点点提升了吧,否则的话,一点儿也对不起钟意救自己的命。 钟意也教会给了自己很多的道理,虽然说有时候他的三观和自己还是不太符合的,自己也真的是好奇为什么钟意会救了自己,这在钟意的字典里面真的算是一个奇迹了吧。 但她还是很感谢钟意说给她的有些的人生道理, 有的人你跟她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就只能拿出本事和她干。 对面的女人就是这种人,她的这整个人就完全是一个扭曲的人,和她说什么完全不会改变她的想法,能做的就只有用行动证明自己是对的,不然席蓉还想让自己不好过。 她虽然知道复仇的路上肯定会很难走,也会有许许多多的阻碍。但是这都不会改变她的决心的,她都已经说了不会让自己好过,那自己也就不能一味的忍下去了。 她已经决定了要先回娱乐圈发展,就已经相当于说迈出第一步了。接下来剩下的路她都要一步一步的继续的好好走完,所以她是不会轻易的放弃的。 大同劝说席蓉:“走吧,不要在这里待着了。” 她都有时想不清楚这个女人的智商是怎么之前陷害了席畅畅那么多次,还能好好的活到现在的,现在的局势明显是先离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她为什么还是要在这里和对方站在一起互怼? 真的是没有带脑子,而且工作人家已经拿起了摄像机,再怎么说代言已经是对方的了,所以怎么也都没有用了。 他也认出了刚才那个是小黑,席蓉居然没有认出来。她作为一个要在娱乐圈里面混的,就连很多年前那么厉害的摄影师都没有认出来,这也是让他没有想到的,幸好他为了帮席蓉出出主意之前在这一方面做了很多的功课。 所以说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这里,不要再待在这里说什么话了,说的越多只会错的越多,到时候让人真的拍下来发到网上,那就不好了。 面前的这个女人是特别的难伺候的,但偏偏她想要立的人设是什么甜美可爱的女孩子,这和她的性格一点就不符合好吗?她现在只会对身边的人发脾气,她的事情做的不好了,只会抱怨外界的因素,从来不考虑一下自身的因素是什么。 席蓉也就只有面对着镜头还有钟家慕的时候才会笑一下,其它的时候,就算要笑也绝对不会对旁边的人,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张臭脸,在那里骂人。 所以说这个人是装的有多辛苦,自己也是知道的,就这么他有时候怀疑镜头前和镜头后的她是不是一个人? 每次她在镜头面前展现她的明媚的笑容,他都会觉得如果席蓉能这么一直笑着的话也挺不错的,但是一旦镜头撤走,席蓉立马就会原形毕露,她的给别人发脾气的样子,以后会打破他这个幻想,她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席蓉哼了一声就走了出去,她问大同:“你说说这个贱人是怎么样活过来的?” 她特别好奇,因为当时她是亲眼看着席畅畅落了下去,按道理来说,就算她活了,她也应该从水面上出来吧。 但是她没有看到任何的水面上出来的痕迹,这就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她就这么好端端的消失了,然后又一年后好大家的回来了,这真的是先细思极恐的事情。 如果不仔细去想的话,好像真的不会提起这件事情,但是她是怎么样?真的从那种环境下生存下来的,真的是太可怕了。 大同若有所思:“不是活过来当时应该就没有死。” 不用脑子想都知道,她当时肯定是没有死,他才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死而复生的这种事情,当时她尸体不见了,肯定就是她活下来了被人救走了,或者是自己找到了逃生的办法,然后没有浮出水面,通过别的方法走了而已。 只有这样才能逃脱她的监控,所以说这个女人还是没有那么笨的。肯定不是活过来了,当时就没有死,但是席畅畅的孩子还会不会在这就说不定了。 毕竟这个时间已经一年了,如果按照道理来说的话,孩子正好出生了两三个月的时间,但是那么大的事故在那次意外中他就不相信席畅畅的孩子还能不流产,席畅畅还能这么平稳的生下孩子。 席畅畅没有出来赚钱,社会上也没有任何关于席畅畅的踪迹,她到底是怎么样活下来这一年的,这就是让人有些不可思议了。 席蓉越想越气,把气都给大同撒:“怎么会这样?是不是你办事不好,我都叫你把事情办好了,你怎么都还是让她逃过了一切?” 当时这个想法是她提出的,但是最后着手的时候,她还是为了避免被查出来,是让他着手去做的,后面的事情都是大同办的,而不是自己,一定是因为大同办事不利,所以才没有让她彻底的死。 肯定不是自己的问题,说不定这一切就是因为大同没有把事情办好,所以才导致现在席畅畅还能回来的。 这一切要怪就只能怪大同。 这说明大同办事能力也没有那么好,如果说特别好的话,那席畅畅不应该活着回来,各种情况如果大同可能考虑到一些的话,那么也就不会见到今天活着的她了。 大同有点哭笑不得:“这个点子明明不是你想出来的吗?现在怎么开始怪我了?” 自己做的事情是没有任何的错的,因为他知道当时那一片非常偏僻的路上都没有什么人,所以说很难会有人发现出了事情。 而且当时他把那一个栅栏给打开了,把刹车线也剪掉了,所以说席畅畅冲进去的话也是不会有人发现的,因为没有任何的冲撞的痕迹。 他做的事情已经是万无一失了,当时车门是关着的,在水里面开车门也是非常的不容易的,更何况那还是个孕妇。 那一片水也没有人垂钓之类的,基本上就没有人活动,谁知道她是怎么样自己逃离出来的,还没有被人发现,如果被自己发现,是一定会上去补一刀的,但自己也是等了一个小时多,在终于有人发现了异常报警之后才离开了那里。 而且一直在关注后续的消息,也没有听到有人打捞上来关于她的尸体或者是有关她的事情之类的,除了一个手机其他的都消失了。 自己当时只知道里面有很多比较凶残的动物的,所以席畅畅应该是冲上岸被吃掉了,或者是在湖底下就被各种鱼类吃掉了,但是没想到她还是活着回来了,这是最让他最震惊的事情。 自己的做的是肯定没有问题,而且这个点子也是随心情想的,当时自己觉得如果要弄死席畅畅,就要弄一个可以让她亲眼见到席畅畅的尸体的方法,而不是这种最后不确定性很大的办法。 如果当时万一某一个环节出了差错的话,席畅畅体力比较好一点,或者是水性比较好一点,在水下待了一段时间,然后挣脱出来游了上来。 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但是席蓉不仅当时想一出是一出,就是想要让车去撞到她,席蓉当时看到了车,所以就那么想去做。 这就是很可怕的一点,有的时候脑子不够用,但是又非坚持自己的观点,所以很多事情办的就不是特别好了,但是也没有办法。 自己就是拿钱办事的,所以只能当时按照席蓉的意思去办。 席蓉瞪了大同一眼:“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我现在已经很生气了,怎么连你也要气一下我了?” 大同这个话的意思就是他没有错了,他的意思难道错都是自己吗? 席畅畅这次能活着回来完全就是因为侥幸还有大同办事情没有办好,和自己不会有一点点关系的。都怪大同没有想到这种极端的情况,要不然的话,席畅畅是不会有活着的机会的,看来自己还是高估大同的能力了。 还是说自己真的太惯着他了,他现在居然都敢和自己这么说话了,大同反驳自己的观点,不就是在表达对自己的不满意。 是时候找个机会好好的敲打一下大同了,他真的以为他办事情办的好就可以对自己不尊重了。 难道忘了他办事情之后给他的那些钱都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自己都给他的。 他现在拿了钱办了事情就觉得他已经是无人能敌了。实际上她还可以找到很多这样的人,他还真的以为他就是无可替代的,不,那她现在他真的是大错特错了,除了钟家慕,在没有谁是在自己这里不可替代的,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珍宝一样。 大同也感觉到席蓉生气了,立马哈着腰道歉:“不敢不敢。” 他知道这个女人现在正在气头上,如果是自己说一些什么的话刺激到她的话,她找人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也都不一定。 毕竟她这个人就是这样,面前一套,背后一套,完全不考虑事情的前因后果,随着自己的性格就可以随意的对人做什么。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他才不想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去纠缠下去,这样下来不好的只有对自己,他按照她的心意往下去说就好了。 反正她要的就是一个听话的人。自己也就不多嘴了,自己最后要拿到钱就好了,至于办什么事情什么后果,那也不归自己管,事情他只要办了,那席蓉就必须得给她钱。 席蓉这个时候郁闷极了:“好端端的一个代言就这样被席畅畅抢去了,什么痕迹都没有,怎么办?” 她这次回来就这样抢走了她的一个代言,她还是有点诧异的,你没想到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要不然也会也不会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抢走了自己的代言,甚至自己之前都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按道理来说,就算要换掉自己,那么在这之前应该也要通知一下自己,也不至于自己都已经到了工作的现场,才会有人慢慢有的来告诉自己吧,她肯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的人的方法,或者是傍上了什么大款。 这就是比较有危险的一点了,但不确定的还不知道这次是因为巧合。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席畅畅刚回到圈子,然后这个代言上突然又看中了她的某一类的发展,才把它换成这个产品的代言人的话,自己还是可以接受的。 但如果是因为别的原因的话,那么就值得她警惕起来了,因为娱乐圈更新换代是很快的。 如果突然出现了她这么一个比较新鲜的人,带来的反应又比较好的话,她和自己还正好都是同一时期出道的女艺人,那就难免会被各种代言商挑选,那到时候如果说她再用同样的手段抢自己的代言的话,那就真的大是不好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不仅会影响到自己之后的发展,甚至连之间的代言都说不定会被她换掉。她现在也要张罗起来了,为自己的事业,她绝对不能让她把自己的饭碗抢走。 大同趁机安慰着席蓉:“代言的机会多的是,不过我看她这次的架势来势汹涌,估计不太好对付。” 就换了这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之后再找几个更加高级的换上就是了。 但让他现在担心的并不是说随心情的代言被换掉了,而是说如果席蓉现在不好好的去盘算一下的话,那么今后这个女人的发展真的是不可估量的,万一以后每一次都像这样半路截胡的话,那席蓉还怎么能在娱乐圈里面顺利的发展呢? 她的背后的人是谁?自己还没有调查出来,所以说一切都不能轻举妄动。 但是没想到她现在请来的摄影师居然是小黑,他在娱乐圈中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的,不能随意的就被动摇了,既然她连这么厉害的摄影师都能请来,难不成她背后的金主就是小黑。 但是也不至于啊,小黑再怎么出圈也只不过是一个摄影师罢了,是不能让各种代言商有换人的想法的,所以说这个小黑也就只能是来帮她加油助阵的。 之前小黑在娱乐圈发展到巅峰的时候,突然就隐退去给一家总裁当起了御用摄影师,那个总裁给他的价格一定很高吧,或者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要不然小黑怎么会在发展的巅峰时期就突然退出了娱乐圈呢? 看事情要往这一方面调查一下,只要查清楚席畅畅背后的人是谁,这一切就都明白了。 那么之后的路也就都好走一点,不至于像这样在暗中被人阴一把了。 席蓉恶狠狠的说:“有什么不好对付的?她还就是那样一个人,随随便便我就可以把席畅畅弄死了。” 她能有什么特殊的发展,反正在之前的时候她都是被自己按在地上摩擦的,不管是什么时候,哪一次都不是自己把她陷害的过不下去了。 也没有见她对自己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还不是因为她特别的愚蠢,要是换成自己早就有所行动了,她要是能够行动,她在以前就应该有所表示了,而不是直到现在也依旧没有什么表示。 不过这次就是抢了自己的一个代言而已,有什么可畏惧的,之后自己再多抢她的几个代言就行。 大同摇了摇头:“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你不要想的这么轻松了。” 席蓉想的还真是简单,虽然席蓉感觉她挺好对付的,但是这次他总感觉事情没有她想的简单,如果真的有这么简单的话,席畅畅也不至于一上来就把她的代言抢了。 这次自己和那个代言商谈的还是挺融洽的。基本上就是敲定了,不会再改变了的状态,而且随心情都已经到工作场地了才临时通知的,就可以看出来她这次被换的是有多么的彻底。 她背后有一个什么样的大佬在支持她,要不然她是不会这么突然的就变成现在这样来势汹汹的样子了, 这次的事情不能掉以轻心,就算席蓉要像以前一样对待她,但是自己也要有所改变。 自己如果不提防着她,哪一天她把她突然打了,那么倒霉的也只能是自己了,因为他就是靠着席蓉活的,如果是这个女人都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了,那么自己以后的财路不就断了吗? 他才不会让这样容易就赚钱的机会白白的跑掉,虽然说这个女人脾气大,各方面都不好伺候,但是就给钱这一方面来说,她还是很大方的,没有亏欠过自己。 —————— 周芳刚躺下就听到有人敲门:“谁啊?” 顾白夜刚出门难道是忘记什么东西了才会回来取,但是家里人一般都因为她腿脚不方便都拿了钥匙,没几个人会忘记拿钥匙的。 但就算她坐着椅子也可以开门,大家都还是会顾及她的感受,这是让她最不舒服的地方,她也想做些什么给大家,但好像大家都把她当成了一个特别特殊的人来看,没有想着把她当成一个很正常的人来对待,虽然说她的腿不方便了,但是她可以干的事情还是有很多的,又不是非一定要能走路才能干,这就是让她很失落的一点。 打开门,席畅畅愣住了,她想不到才一年的时间不见母亲的头发就已经白了这么多,她真的对不住自己的母亲。 会不会就是因为自己的去世才让母亲受到的打击这么大? 自己真的该死,要不是没有照顾好自己,在一年前被人陷害,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样子。 女人受的苦已经够多了,现在又因为自己去世了所以才一直不开心,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颤抖着声音开口:“妈。” 周芳这嘴张开半天说不出话来,面前的这个人真不是她日思夜想的已经死去的女儿吗? 现在怎么会来敲门?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确认自己知道的是不是对的,但是她知道她是没有看错,她掐了一把自己确定就不是在做梦,站在自己门口的就是自己想了好长时间的席畅畅。 她没有死,她好好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周芳不可置信的问:“真的是你吗?是不是我看错了?” 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告诉她们她的女儿死了,新闻也告诉她没有找到她,一个尸体也没有。 但是就是这样的巧合,她就这样有一次的在她失去的消息发出来之后的一年,又好端端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这一切一定是因为她之前太善良了。所以幸运的人才会这样的眷顾她。 席畅畅低着头:“对不起,妈妈,是我的错,我没有和你说清楚,现在才来见你。” 她看着母亲白发苍苍的头发还是特别的难过。 她如果之前跟母亲提前说清楚了的话,那么这一天母亲的心情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煎熬,毕竟在没有人比母亲更加的在乎她。 作为一个女儿,虽然说那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选择那样做的,但是还是对不起母亲。 在这一年里又因为伤感过度最后得了什么病之类的话,那么她也是不会原谅自己的,女人已经受了那么多的苦了,之前父亲的事也是因为她,那个时候我母亲已经收到了很严重的打击,现在因为自己又遭受了这么多痛苦,她实在是特别后悔。 看着面前的母亲,她已经泣不成声,她虽然没有告诉母亲自己还活着的原因是因为为了逃过席蓉的陷害,好好的把孩子生下去,然后再恢复身体好好的回来,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的很愧疚,就是自己消失的这一年肯定让家里人为自己担心的很长时间吧。 毕竟母亲那么的爱自己,都为自己操碎了心,自己突然去世了,她是肯定不能接受的。 自己活着却不能回来好好的和家里人相见,还必须要把孩子生下来,在这期间还不能告诉她们任何一点消息,她都不知道在这一年里面家里面的人,尤其是母亲是怎么样熬过这一切的? 如果自己现在孩子去世了,那她肯定会疯掉吧。毕竟孩子和她那么的亲近,而且父亲之前已经去世了,母亲剩下的亲人和家属不多了,就这么几个,自己还不争气的出了各种事情,如果自己是母亲,自己肯定也不会好过的。 周芳拉过席畅畅:“快让我看看你。” 她把椅子推过去,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想要好好的看一下她。 这么一年多没有见过女儿了,她一直都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她最后一面了。 但是现在就看到畅畅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激动来形容了,她感觉自己这一年里面留的所有的泪全部都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她现在眼眶里面的泪全部都是幸福的泪水,不是之前悲痛欲绝之想要留下的泪水。 周芳拿出手机:“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你哥回来,你这一年到哪里去了?怎么也不给家里说一声?” 顾白夜前脚刚出门她就回来了,正好我错开了,现在不公司有多大的事情,都比不上畅畅安全的活着回来了,所以先把白夜打电话回来,让他也知道这个好消息。 激动过后周芳也产生了许多疑问,比如说畅畅当时消失了,为什么没有回来呢?而且她是怎么逃过那一个事故的。 当时事故在电视里面报道的非常的严重,而且几乎所有的不论是她请的调查人员还是警一或者是自己的儿子,全部都说她已经死了,而且没救了。 周围的环境都极其的恶劣,就算冲到了岸边,也有可能被那一树林里面的什么怪兽之类的吃掉的,所以说她也就不抱太大的希望了,因为毕竟事实就摆在那里。 但是畅畅现在却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精气神看起来也很好,也不像是缺胳膊少腿的样子,畅畅到底是怎么样从那场事故里面活下来的,她又是为什么活过来之后不回家,直到一年到现在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难道不知道她出事了家里人有多么担心她吗? 她只要回来,不管发什么。什么家里人都会好好的保护她的,但是她还是选择了在一年之后出现在这里,所以在这一年当中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出了什么很紧要的大事吗?还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但不论怎么说,她都相信畅畅的选择,毕竟她也是一个很知道事情怎么样去做才是会得到一个最好的结果的女孩子,是不会乱来的。 席畅畅特别愧疚,不停的给周芳擦眼泪:“对不起,妈妈,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了,我之后具体再给你解释吧。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你到怎么变得苍老了起来?” 就一年的时间,母亲感觉好像是老了十几岁一样,头发整个都花白了,而且也没有烫染,因为她之前给母亲说过对头发烫染是极其不好的,不仅伤害发质,那都是小事情,最主要的是也有可能会对人的健康造成影响。 在之前她没有离开的时候,母亲的头发一直都是很好的,就算年龄都比较大了,也没有白头发,头发也都是黑黑的。 但是没想到就在自己离开了这一年,母亲的头发居然就已经白成这样子了吗?她仔细想了一想。自从母亲得了腿病开始在接连到外国去治疗父亲突发情况趋势,下半身又起不来了,自己离婚再到自己出事故去世。 这一切的一切放在任何一个正常的妻子和母亲身上,那都是不能够接受的,这是多么一常让人不敢相信的事故。 周芳抚摸这席畅畅的头:“唉,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知道你有不得已的苦衷。现在怎么样?身体没有太大的毛病吧?” 她现在已经看开了,有很多的事情不是她想阻止,她想控制就能够改变的,所以说只要自己的孩子能够活着回来就好,她现在经历了是去过亲人的痛苦,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真的是不可以用语言来形容她。 畅畅只要能好好的活着回来比什么都强,她身体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还可以陪在自己的身边,那么剩下的她也就不奢求了。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她只想让孩子好好的陪在她身边,尤其是畅畅,她不能再出什么事情了,如果再有什么事情,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没有那个身体和勇气再去承受一次这一切,这些都是她的不可言说的痛。 席畅畅给周芳打着保证:“我已经好多了嘛,是有人救了我。” 到现在,席畅畅尽量把她在今年里面的所有的好的事情都告诉母亲,除了不好的事情, 她不想再给母亲说不好的事情了,因为她知道母亲已经承受了太多太多的痛苦。 自己的每一个受伤的点都会成为她内心的很痛的地方,所以说自己只能尽量的报喜不报忧,毕竟所有天下的母亲都是差不多的,哪有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受苦,而不好好生活。那样的都是极个别的。 所以说在她以后如果要给母亲告诉这一年的情况的话,那她只能把这一年内所有受到的好的待遇告诉给母亲,至于其它的,比如说她生孩子经历的那些痛苦,这些她都会封存在心里只字不提。 她知道,只要她说这些每一个点都是会让母亲心痛的时候,她不能做这种人,她只能好好的继续陪伴着母亲,让母亲能再因为自己的事情受到伤害。 尤其是精神上的伤害,有时候有对一个人精神上的攻击,要比对身体上的功能厉害的多,一个人如果说精神上不好了,心情不好了,那么她的身体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己之前真的是太不孝了,就这样让母亲承受了这么多,自己却没有做太多的事情来回报她,只是不断的是给她添乱,这如果说告诉别人的话,肯定都是一些说不出口的事情。 周芳问:“是谁救了你啊?” 她现在还是比较关心这个问题,因为畅畅既然说是有人救了她,那肯定是一个大好人,不然的话怎么会去救一个人呢? 她一定要知道那个人是谁,会好好的感谢一下他,毕竟可能对于别人来说就一个陌生人,是一个举手之劳的事情,但是对于受害者的家人来说,那真的就是一个救世主。 他虽然觉得救的是一个就陌生人,但是对于那些家人来说,那简直就是拯救了一个家庭,对于那些会去救别人于危难之中的人,她真的是发自内心表示感谢。 要不是因为有他,估计自己的女儿早就已经回不来了吧。就是因为他救了女儿,所以才能让他有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要不然的话,她都不知道自己要一直保持这种伤感的心情到什么时候去? 大夫说她这个眼睛不能再哭了,再如果继续能过下去就有可能会失明,但是她感觉自己的视力现在已经很不好了。 她现在还不想把这些都告诉畅畅,她觉得如果是告诉畅畅的话,肯定又会打破这个刚刚比较好的氛围,她给她也没有说这一切,就先等着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好一点了,家里没有什么大事情的时候,她再给大家说吧。 她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她的腿都已经废了,眼睛她现在感觉虽然说看的不太清楚了,但是还可以继续撑一会儿时间,没有那么严重。 顾白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真的是你吗?” 刚说到这里,顾白夜收到了母亲发的消息就赶回来,打开门看到母亲旁边站着一个女子。等走到旁边的发现这个女人正是自己的妹妹。 顾白夜不可置信的想要揉一揉自己的眼睛,但是他上下认真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女人,又看了看母亲的表情,才终于明白这个人真的就是自己的妹妹,她没有死,她还活着。 这真的是真的吗?顾白夜又掐了掐自己,原来真的不是梦,她真的是自己的妹妹。 席畅畅看着自己的哥哥和母亲刚才做了相同的动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他们两个做的动作一模一样。 这足以看出来家里人对她回来是有多么的高兴了,但另一方面她也知道自己给家里人造成的伤害是有多大,她们当时肯定都以为自己是真的死了,都悲痛欲绝的不行了吧, 尤其是母亲都已经这么老了,还要来来的被折腾在别人的家里,像母亲这个年龄,明明都是安享晚年的时候,真想着天伦之乐,但是到自己家这里,母亲却一直被各种病痛和家人的离去折磨着。 席畅畅点点头:“是我,哥,就是我。” 她知道顾白夜在这一年内肯定也不好受,不仅要承担起照顾母亲的责任,还要一个人忙公司的事情里里外外,肯定有不少的事情都困扰着顾白夜,却在这一年里面都没有帮上他什么忙,甚至还让他为自己担心了那么长时间,真的是特别的不应该, 这次回来了就要好好的报答一下哥哥,然后趁早给她找一个妻子。他都这么长的时间了,肯定就是因为各种事情太忙了,一定是因为自己和公司现在又有了母亲的重病,所以说就更没有时间找对象了。对于哥哥来说肯定不是不想找,只不过是因为现在要承担的任务太重了,肩子上的担子不允许他就这么出去找对象,也是时候让他放松一下了。 顾白夜有很多话想要问:“怎么回事?你这一年到哪里去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现在又突然回来了?” 他现在真的是满脸的问号,一方面是被妹妹回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一方面又是对所有的事情的疑惑,这么一年的时间,那么她又在哪里干什么?待在哪里? 她没有回来,又是怎么样生存下去的?这些问题一直在顾白夜的脑子里面回旋,他觉得如果这是他之前的想过的问题,那么现在就是真正的发生在现实场景中。 他曾经无数的脑补过畅畅回来的场景,但那都是她刚出事的时候了,在她出事后几个月他就已经不再奢望她已经活着了,因为觉得如果畅畅活着的话肯定会回来的。 再不行也会有人发出什么消息告诉自己畅畅活着,或者但是这些都没有,所以上才从内心中相信她是真真正正的死了。 席畅畅解释着:“我当时确实到湖底下了,但是正好被路过的人救了,说起那个人,你肯定认识。” 鼎鼎有名的公司大总裁哥哥又怎么会不认识呢? 只不过他们两家在业务上并没有什么能够合作的项目,也就一直没有会过面,但是肯定都听说过双方的名字。 说起名声的大小,那个人的名声肯定是要比哥哥的大得多。毕竟人家的领域遍布全球各地,不仅在国内,国外也有很多很多的资源和公司。 这和自己的家里面只涉及到了国内的养生专业的领域的是不一样的,虽然说自己家的公司也属于在养生领域的体系公司了,但是比较特别擅长的也就只有这一个领域了,其他的各方面还一直都在积极的探索当中。 看着哥哥递了一个眼神,席畅畅回答:“钟意。” 顾白夜倒吸了一口凉气:“居然是他,不过他不是一向以冷血无情文明于世的嘛,现在怎么会主动的救你?” 他想了很多很多,是路过的默默无闻的农民,打工仔,或者其他好心人。 但就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是钟意。 因为他虽然和钟意没有会过面,但是钟意在商界一直就是一传说。 他的铁腕无情是出了名的厉害,比钟家慕的手段也要冷血的多了,如果说钟家慕的公司发展到那么大是一个家族的底蕴,然后进一步的慢慢发展的话,那么钟意的公司就是突然冒出来的一匹黑马,而且发展速度特别的快,仅仅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就已经和钟家慕的公司的规模发展的不相上下。 靠的就是特别冷血的手段,比如说同样是竞争一家公司,钟家慕就可能会把那家公司收购掉,然后把能够用的员工全部都收纳到自己的旗下来,但是碰上钟意那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到时候竞争的公司就很是凄惨,往往很多的老总就会逼到跳楼,家破人亡。 业内的人都很害怕跟钟意竞争,但是又有时候不得不去竞争,因为蛋糕就那么大,有那么多忍瞅着那块儿肉想要吃掉它,不去竞争的话就没有机会 但是钟意的公司很少有失败的时候。往往都是成功,所以才会一路发展到这么厉害的,没想到是钟意救了自己的妹妹,钟意救了自己的妹妹这简直就是一个特别大的奇迹,钟意不仅在商业上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而且在个人交往上也是这个样子,据说他没有一个朋友,而且就算有人在他旁边受伤了,他看都不会看一眼,因为他就嫌脏了他的眼睛之类的, 钟意的人品在上也一直是一个谜,因为没有许多人去正面的了解过他,他一直都是在背后操纵一切的那个人,所以大家也都不好说什么。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号人物救了畅畅,真的是太让他震惊了。 席畅畅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这其中也有很多的巧合吧。” 看着顾白夜震惊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也很好奇为什么钟意会救了自己,她其实说到底到现在对于钟意当时为什么会救自己也不是特别的清楚,因为这种事情往往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而且自己在钟意身边待的这一年,他对自己一直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传言中的那么害怕, 所以钟意在外面到底是一个什么人?说实话她其实也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的就是钟意是一个好人。 虽然钟意在外面竞争的时候用的手段都非常的冷血,但是她也知道了,钟意资助了很多很多的孤儿院,还有很多很多的慈善基金之类的活动,而且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没有向外面公布的,因为这些所有的都是以钟意个人的名义,她只是自己自发的想要去做这些事情。 钟意对于她来说,不管怎么样,他在外面对那些他的竞争者们是怎么样的对她都没有关系,因为他还是救了自己。 也愿意花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帮助自己,这就足以已经让她感恩很长时间了,至于钟意对外人是什么样子的,那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而且再说了,在竞争中难免会有失利的一方,既然失败了,那就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资本又不是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哪有那么容易就成功的。 周芳看着席畅畅的肚子,喃喃这:“孩子……” 她突然想到畅畅当时出事的时候还是怀着孩子的,看她现在肚子平平的,而且也没有一点点生过孩子的样子,更没有把孩子带在身边,所以说当时肯定是流产了吧。 毕竟那次事故也很严重的,她都直接掉到河里去了,肯定也是剧烈的挣扎过,不可能一下去就被人救了吧,所以这么想下来,孩子应该也是流产了,不过没有关系,畅畅还年轻,还可以再生。 不过畅畅是一个大夫,她当然知道,畅畅被人救起来之后知道自己的孩子没有了,肯定是非常难过的。 她是很喜欢小孩子的,虽然说之前她没有对自己说这个孩子的存在,但是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寻的,她的孩子没了,畅畅一定很难过吧,那个时候自己也没有陪在她的身边,唉,现在想起来就很后悔当初没有好好保护她。 席畅畅明白母亲的担心,她解释着:“孩子,我把她生下来了,是个男孩儿。” 没有把顾佳宇带过来,还是先放在了钟意那边的老宅那里,让她们那儿的人帮忙照看着。 她想回家把一切事情都交代清楚,然后再把它偷偷接过来,因为她现在是在演艺圈里面活动的人,她不能把这些自己有孩子的事情告诉大家。 到时候网友说的话有多难听她都可以承受,她没有所谓,但到时候就害怕央及到孩子,如果说有网友她的的孩子的话,她就可能真的会绷不住,毕竟没有一个母亲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受伤害。 周芳很开心的说:“真的吗?怎么不带来看一看?家里好久没有喜事了。” 她知道之后真的是又惊又喜,想不到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畅畅的孩子居然还好好的能生下来。 说到这里,她就明白了畅畅为什么没有回来,估计当时是已经被陷害的太过多次了,所以为了那个孩子才会要隐蔽,然后把孩子生下来吧,毕竟如果有人可以达到那种程度去害她, 那么如果说她又回来的话,肯定还是会被人打听到的,到时候孩子没有出生,她作为一个孕妇,各种行动又不方便,别人想要还她。有是特别容易的事情,处于这种考虑,她应该才会没有回家的。 想不到她真的有一个外孙了,家里很久没有添加过人了,她就这么突然得到了自己有一个外孙的消息,开心的突然合不拢嘴,觉得这一年的等待也都值得了。 虽然说这一年她也很痛苦难熬,但是现在孩子已经安全的回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而且还可以给她带来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外孙,这就很让她开心,至于孩子的爸爸是谁,她都已经不在意了, 是钟家慕又如何,不是钟家慕又如何?她只要自己的孩子能够偏偏安安的陪在她身边就好了,剩下的她想要怎么做就全部都看她的,她也不会去干涉她,现在已经不奢求很多了,只要能好好的生活下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席畅畅给周芳吃了一颗定心丸:“我这两天工作,想着先回家给你们解释清楚,再把她接过来。” 她这次很匆忙,因为想要先回家给家里人解释完再去工作了,但是钟意给自己争取的那一个工作的机会就在今天。 一切都来不及了,她只能收拾好,匆匆忙忙就先往工作那边走,然后再回到家里面来的,她也是没有想到钟意的办事效率居然这么快,自己刚到就已经可以工作了。 等她把下一个工作安排好,她就把孩子偷偷的接过来,她是不会让网友还有席蓉知道她的孩子现在还活在这个世上的,不然就这么小的孩子,她都不知道那些网友,还有席蓉会对这个孩子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说她外婚先孕什么的,她都没有什么大的波澜。她之前死都死过那么多次了,还会在意这些留言,她就只是害怕家里人还有孩子,看到这些会有不好的心情罢了。 而且不让孩子被人知道就是对孩子最大的保护,家里人知道就足够了,她在喜悦给家里人分享就可以了,关于孩子的事情,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太多。 周芳点点头:“好好,一切,你想怎么想的就怎么做。” 她十分赞同畅畅的做法,现在不能贸然的去行动,只有把孩子好好的保护起来才是最重要的,她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很不错,看来这一年内对她的保护真的是很好。 钟意这个人,她听过之前老头子还活着的时候就对她提过,她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年轻人,顾弘曾经和钟意去打过一次交道知道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冷漠,但那一切都是她的保护伞,她并不是像那些人传说的那么的十恶不赦,所以这明明是说可能就是有缘分在。 席畅畅十分感谢顾白夜:“你受苦了。” 就在这几年,顾白夜肯定不闲,因为家里里里外外的都是他忙活的。 母亲又不能干活,虽然说家里有人不用干活,但是需要操心的事情肯定也不少,顾白夜需要掌管公司的很多事情,还需要一边照顾母亲的感受,这想一想都是一个很大的工程。 而且自己去世之后,对于哥哥的打击也是比较大的吧,顾白夜虽然是一个男人,但也有着柔情的一面,他们是从小就一起长到大的,如果说自己去世了,顾白夜没有一点点反应,那也是不可能的。 顾白夜摇摇头,他这不算什么:“那受苦的人应该是你,不过不是不想告诉你,我害怕我再透露一点风声,还是会有人会对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下手的。” 比起自己妹妹受的苦,自己这一年受的那些都算算什么,那都不是一个级别的,要不是之前她出了事故的话,那么她现在也应该发展的很好了吧。 畅畅真的是很苦,她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但却要让人陷害到这种程度,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不仅无数次的问过天到底是畅畅做错了什么?那些人才会这样子对她?她现在活着回来了,但这并不代表她活着回来就可以抹去她之前受的一切的那些苦难。 自己是不会忘掉之前她的苦的,所以说就算她现在好好的之后肯定还是会有人源源不断的低毁她,陷害她。 自己以后会好好的保护妹妹的,不会再让任何人就那么明目张胆的欺负她,陷害她。 除了妹妹和母亲,自己就真的没有几个亲人了,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在父亲去世的时候,连自己的妹妹都不能好好保护,还算一个什么男人。 畅畅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妹妹好好活着回来了,就不会再放过以后的日子里面对家里人不好的任何一个人。 顾白夜揉了揉席畅畅的头,就好像他们都还很小,没有发生过这些事情:“你要保护好自己,我也会多休息的,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人对你和孩子造成什么伤害了,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谁能够把他们一家人拆散了,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有这种人出现的。他之前是太过于心慈手软了,之后他不会再对任何一个伤害自己家里人的人心软了。 席畅畅也是相同的想法:“好,咱们一家人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我会努力的。” 顾白夜眯着眼睛,凝重的问:“凶手到底是谁?” 就是他现在最关心的事情,既然妹妹活着回来了,说不定就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毕竟她当时就是那场事故的受害者。 如果让他知道那场事故的凶手是谁,他是不会轻易的放过对方的。 就算现在畅畅没有什么事情,而且孩子也平安的生下来了,但是以前的那些并不是就烟消云散了,他要还给妹妹一个结果,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对方,如果轻易的放过对方,那么之后凶手肯定还会卷土重来的。 席畅畅的脑海里面浮现出席蓉那张脸:“席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