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在下孤北辰 一阵嘶冷,木离从冰硬的石头上醒来。 四周一片阴寒,石洞上角有乳炼嘣落,滴答滴答的声音,让冰窖般的石洞,更显诡异。 “醒了,便下山吧。”一位白衣男子走进来。 木离不知所措,这是谁? 不等她开口,白衣男子便飘然而去。 那身影如魅,快得似不曾来过。 “噗通”一声,一坨橘黄色的东西晃过木离的眼前,似幻影。 “别怕!”一道声音传入木离的耳中,那声音有些低脆,又夹杂着孩童的稚嫩。 左右张望,却不见人影。 木离有些不淡定了,试图从躺着的石头上坐起来,她用力挣扎,试了又试,顾不得浑身地酸痛,她终于坐了起来。 她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脑子里却没有丝毫印记。 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往洞口瞧去。 洞门葱郁,木离觉得应是在山涧。 她费力地挪了几步,身子似乎没了刚才的无力,她又迈了几步,山洞不大,很快便到了洞口。 山洞处在半山腰,不远处有亭子,木离还是混沌,这到底是何处? 刚才那白衣男子又是谁? “喵,喵,”一只小猫儿探出了脑袋,眼巴巴地瞅着她。 “哪里来的小猫儿?”木离一阵欢喜。 她俯身抱起了它,用白皙的手抚顺着它柔柔的毛。 猫儿的出现,让幽静的山谷多了些生机。 “这么可爱的猫儿,怎么会在山谷里?怕是走丢了。”木离四处环睹,到底没瞧出这是什么地方。 不过,多了个猫儿,她心情好了许多。 “如此呆萌的猫儿,若是没人来找,就给自己作伴吧。”她低头将脸颊贴在猫身上,遐想着。 小猫很有灵性,往她怀里钻了又钻,甚是得意。 “这一身橘色,倒是漂亮,你以前的主人肯定很欢喜你吧。”木离和小猫说了很多,似自言自语。 在这空寂的山上,亦是一种排遣。 “你这么可爱,不如叫你小黄吧,”木离淡笑着。 小猫儿真想怒吼,却又担心吓着她。 “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一只小猫儿,好歹是个活物,以后跟我作伴,也能壮一下胆子。”木离有些无奈地叹一声。 “喵,喵喵。”小猫很乖巧地又往她身上蹭了蹭。 “说你可爱,还真是可爱。现在我们下山吧。”木离朝山洞看了看。 愣了许久,还是抬起了脚。 她顺着山涧的青石台阶,一路往下,很快便到了山脚下。 木离站在一个早点铺前,被蒸锅里热气腾腾的食物吸引着。 “姑娘,您来个馒头?”一身粗布的男子问着她,满脸笑意。 她眼睛直勾勾地瞅着,不言语。 “去,去,不买别在这儿站着,耽误我生意!”商贩一会儿就不耐烦了,急吼吼地轰撵她。 “抱个猫,穿身青裳,以为是个千金,不料是个花子,滚远点!”见她不走,那贩子直接过来拽她。 木离被他拉出好远,她握紧了拳头。 眸子里冒着火。 “这位姑娘,在下可否请姑娘吃个包子?” 木离抬了抬头,眼前一位白衣公子,孱弱白皙,书生模样。 她犹豫了片刻,一把从他手里夺过包子,似饿急般。 只是她,并没有狼吞虎咽,而是小口小口地咬着。 那斯文的动作,如猫儿般,矜贵。 对,像她怀里抱着的猫,白衣公子在心里形容她。 木离吃完了一个包子,眸子又直直地盯着白衣公子手里的包子,一眨不眨。 白衣公子笑了,满眼生辉,木离呆了呆。 “这个也给你。”他将手里的包子又递上来。 木离没接,嘴角挑了一下,生涩地吐出二字:“木离”。 这细微地动作,落在白衣公子眼里,浅涩亦很美! “原来你叫木离,好名字。在下孤北辰。”白衣公子笑着,牙齿很白,如沐春风。 “公子,名也好。”木离不知道如何说更好的话回他,依旧生硬。 “木离姑娘,家住哪里,可要北辰送你回去?”白衣公子关切道。 木离摇了摇头。 孤北辰眸子沉了沉,似有些失落。 两人就这么站着,身旁的人来来往往,瞧着他们,不住打量。 这般好看的人,街上不多,难免引人瞩目。 “木离姑娘可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孤北辰终是忍不住,又开口。 木离点点头,又拼命摇了摇头。 睫毛忽闪忽闪,眸子晶莹。 孤北辰觉得心揪了起来。 有些隐隐不忍。 “北辰进京赶考,若是木离不弃,便同我一同进京?”孤北辰下定了决心。 相遇便是缘分。 木离唇角浮上一抹笑,点了点头。 孤北辰眉眼生花,努力压制着心底的兴绪:同意了,她,她同意了? “走,咱们别在街上站着,先找个地方住下来。”他拉起木离的手,欲往前走。 木离慌忙将手缩了回来。 见她眼神慌乱,孤北辰有些懊悔,真不该冲动,应是吓着了她。 “我,我不是故意的,咱们走吧,一会儿天……天黑,怕是不容易……不容易找不到客栈。”他解释着,紧张地有些磕巴。 木离瞅着他,眸子清亮,没有丝毫闪躲。 孤北辰慌忙低头。 两人一前一后,往前走,孤北辰单薄瘦长,木离亦是清清瘦瘦,路上的行人看过,都不免怜惜。 两人生的好看,却瞧着弱不禁风。 有人驻足,瞅着他们,胡乱猜测着:兴许是没落的大户人家里落魄的公子、小姐。 木离怀里的猫儿探出脑袋“喵,喵,喵,”叫了好几声。 孤北辰扭头瞅它,夸赞起来,“这猫儿真乖。” 猫儿往回缩了缩脑袋,猫眼却炯亮有神。 孤北辰住了脚步,“木离,它怕是饿了。” 木离瞅他,眸子瞪大,似觉得不可思议,猫儿也会饿? 这木离怕是脑子有问题吧? 猫儿就算有灵性,也得吃喝啊。 孤北辰从包裹里拿了一块饼出来,掰了一小块递到它的嘴边。 猫儿嗅了嗅,傲气地扭头,埋进木离怀里。 “小黄,吃东西。”木离摸了摸它的脑袋,轻声道。 孤北辰有些意外,外表冰冷的木离对猫儿竟这般温柔。 第002章 木离险被撞 猫儿又喵喵起来,却不吃那饼。 “它不吃。”木离呆板木讷,表情依旧冰漠。 孤北辰顿了一下,收回手。 “前面便是客栈,估计它是渴了。”他冷静着,似说给自己听,亦像是解释刚才的尴尬。 木离不瞅他,只是点头。 孤北辰往前走,有意等木离,故不快。 木离低着头,神色落在脚面,似在盯着鞋上的木槿花图案出神。 “吁,吁!”一辆马车从不远处奔来,马夫连连呵斥,拉紧缰绳。 马儿受了惊,根本不顾马夫的动作,朝着木离咆哮而来。 木离吓得惊了魂,一动不动。 孤北辰犹豫不决间,一道玄影凌飞而下,抱着木离,飘然一旁。 木离回神,盯着那人的眸子,竟有些熟悉感。 她头疼欲裂,双手抱头,挣扎着从玄衣男子怀中逃脱。 孤北辰冲上来,一把扶住了木离,孱弱的身子有些发抖,“离儿!”他不知道怎么就喊了离儿,脱口而出,又似曾相识。 “离儿,”玄衣男子呢喃着,眸子闪过一抹异样。 “小黄,”木离心慌,她的猫儿呢? 孤北辰站起身,打算四处找寻,岂料,那只猫儿竟静静地卧在玄衣公子脚下,很是乖顺。 玄衣公子将猫儿抱了起来,走向木离。 猫儿在他怀里格外的乖巧,让木离有那么一瞬儿觉得,似乎这位公子便是小黄的主人。 “这是你的萌猫。”玄衣公子将猫递过来。 木离愣了神,眼神呆滞,许久没有反应。 孤北辰有些微怒,腾出一只手将猫夺了过来,“离儿,咱们去客栈。” 玄衣公子冷冷地瞅他,竟没阻拦。 木离任由他扶着,往客栈走去。 她几次想回头,问问那玄衣公子,为何会有那种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清楚。 他到底是谁?又或者说,自己是谁? 木离觉得脑袋又疼痛起来,欲裂万分。 “离儿,又痛了?”孤北辰莫名地心疼。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对这个陌生的女子心生怜惜。 不经人事,自是不知这种一见钟情。 “掌柜的,一间,不,两间上房。”进了客栈,孤北辰温润出声。 掌柜的抬起头,愣了许久不眨眼:这公子俊朗温雅,真是好相貌! “公子来得真巧,还有三间上房,您楼上请。”掌柜的回了神,十分客气道。 这般养眼多金的公子,自是不忍怠慢。 “那就两间朝阳的。”孤北辰温雅说话,翩然带笑。 “巧了,正好两间向阳。”掌柜的眉开眼笑,除了恭敬,看他的眼神都是晶亮晶亮的。 孤北辰不再言语,扶着木离往楼上走。 木质的楼梯不宽,三人有些挤。 掌柜的很有眼力见,快了一步,走在前面带路。 木离不知为何,挣松了孤北辰的搀扶。 猫儿也从他半抱的一只手臂中跳到木离怀里。 木离瞅着它跳跃,笑了。 孤北辰瞅直了眼。 到了房间门口,他还在贯注地瞅她。 掌柜的瞅着他们,心里暗猜:这两位不是夫妻,关系却甚是微妙。 “公子,就是这两间。”掌柜的开口,打断了孤北辰的思绪。 “多谢掌柜的。”孤北辰温润知礼。 “您歇着,有事叫我。”掌柜的知趣地退了下去。 “离儿,你选一间。”孤北辰依旧温雅。 “我叫木离。”木离淡淡说着,推开了房门。 “也好,木离先歇着,我就在隔壁。”直到木离关上房门,孤北辰才缓过神来,朝自己房间走去。 这一幕被楼下一人看得清清楚楚。 “二位公子,住店?”掌柜的有些打怵,这玄衣公子冰冷阴沉,看起来很不好招惹。 “你这人真是奇怪,肯定是住店啊,来两间上房。”玄衣身旁的公子,有些不悦地呵斥。 “小四,休得无礼。”玄衣公子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是,公子。”那人悻悻道。 若是木离在,定是能识得二位,便是刚才撞她的马夫和救她的玄衣公子。 主仆二人,一人撞,一人救,倒是有意思。 “实在对不住二位,上房只有一间,普通房,楼上也只有一间。”掌柜的如实说。 “可是向阳的?”小四面露不满。 “公子,对不住,是阴面,阳面的刚刚被前面的两位客官占了。”掌柜的战战兢兢道。 小四一听,气的要打人,“让他们腾出一间来,我们公子要住!” 掌柜的瞬间沮丧,这人蛮不讲理啊。 “小四,住口。”玄衣公子制止他,“掌柜的,上房一间便可,普通房间也可。” 掌柜的心情转即大好,“还是这位公子知礼,请二位随我来。” 小四冷哼一声,不去理他。 “公子,这间是上房,不朝阳,却也不错。旁边那间是普通房,干净舒适,亦不差。”掌柜的笑呵呵地解释。 “好。”玄衣公子瞅了他一眼,冷漠如常。 掌柜的笑脸瞬间凝住,这人刚才还说了不少话,此刻怎么又惜字如金了? 瞅着他半遮的蝶形面罩,冰冷的让人心里有些突突。 瞧这二人,怕是一主一仆,都不是好相与的。 哎,还是少招惹为妙。 “二位可要吃食?”掌柜的觉得还是得问一句。 “暂时不用,傍晚自会下去。”小四有些嫌弃他的啰嗦,兴许是因为他怠慢了自家公子。 “您二位先歇着,有事随时吩咐。”掌柜的强作欢笑,卑微道。 小四摆着手,示意他不要废话,并替公子推开了门。 玄衣公子不作声,直接进门。 掌柜的不再絮叨,惶惶下了楼。 走到孤北辰房门口,顿了一下脚步:这人跟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同样生得俊朗,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暖如煦阳。 他慢腾腾地往楼下走,怎么也想不明白。 “掌柜的,您这是?”小二送了茶水回来,见掌柜的满怀心事,关切道。 “你说这人与人怎么就不一样呢?”掌柜的睁大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珠子,充满不解。 小二瞅着他,好半天才出声:“掌柜的,咱这手指还不一样长短呢。” 掌柜的默了默:活了半辈子,还没一个小伙计明白。 第003章 公子君墨白 “我歇会,傍晚后厨准备吃食,再叫我,也好去请楼上那些个爷。”掌柜的语气有些闷。 小二回“是,”心想着掌柜的估计是累了。 木离躺在床榻上,脑子一片空白,太多的疑惑,不知从何而起,小猫儿窝在她的身旁,舔舐着她的手镯,那模样竟有些享受。 窗外飘过饭菜的香味,木离才缓过神来。 “小黄,你饿了?”木离见它舔舐手镯,于心不忍。 她站起身,从桌上倒了一点水,走回来。 小猫儿嗅了嗅,舔了一下下,又重新跳到木离身上。 “你这猫儿,怎么不喝?”木离对着它总是温柔。 小猫儿眸子圆鼓鼓的,似听懂了她的话,却还是不动。 “算了,估计你是饿了。”木离抱着它,朝门外走去。 她缓缓下楼,此刻楼下坐了不少客人。 其中,便有玄衣公子主仆。 小四见她下楼,“公子,”喊了一声自己主子。 玄衣公子淡定而坐,稳稳地喝茶。 小四瞅他不动声色,亦不敢吱声,只是不停地打量着木离。 “掌柜的,我这猫儿怕是饿了,该喂些什么?”木离声不大,眸子无神,有些呆呆的。 掌柜的一眼便认出了她,和那温雅的白衣公子一道而来,样貌清丽,多瞧了两眼,自然也就记住了她。 “姑娘莫要担心,我让后厨给它熬点粟子粥,很快便好,一会儿给您送上去。”掌柜的同她说话,声跟着小了许多,似怕大声吓着她。 木离点点头,转身离开。 “这位姑娘好生面熟啊,贾兄,这是不是你府上的侍妾?”一位公子挡住她上楼的脚步,声音甚是羁荡。 “唷,本公子瞧瞧,咦,还真是,欢儿,我的欢儿,让我好找啊。”被称为贾兄的人,将手伸了过来,嬉笑着,一脸的浪荡不羁。 孤北辰刚开门,便瞧见这一幕。 他慌忙从楼上奔下。 只见,一道玄影看不清出手,便将二人打倒在地。 “滚!” 木离抬起头,很确定,这冷漠出自眼前人之口。 一身玄衣,却不曾知他姓甚名谁。 “谁不长眼睛,竟敢打老子!你你你,你给老子等着!”姓贾的从地上爬起来,暴跳如雷。 玄衣公子冷眼瞥他,眸子冰利如刀,特别是那半遮的蝶形面罩,亦如魔刹。 “我家公子让你滚!”小四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狠戾道。 姓贾的疼得嗷嗷直喊饶命。 “最好在我家公子面前消失,不然不敢保证,你能活着离开!”小四眸子如炽,似燃了火。 旁边那名公子煽风点火:“贾兄,回去告诉大人,一定不能饶了他们!” 姓贾的满眼含泪,他不敢放肆,只因被小四攥住的手,骨头被掐断了。 “姑娘饶命,放我们一马,刚才不是有意冒犯,只因姑娘确实长的像我家小妾。”他不得不哀求木离。 木离冷冷地瞅着,有些迷茫,不乏呆滞。 又似事不关己。 她朝上瞅了瞅,正好孤北辰从上面下来。 她抬起脚,往楼上走去。 “姑娘,我家公子君墨白。”小四见她离开,急步上前,小声道。 木离顿了脚步,片刻又往上走去。 姓贾的一见小四松手,丢下一锭银子,拉着同伴,连滚带爬,出了客栈。 “离儿,…可有受到惊吓?”孤北辰很是紧张。 一直沉默抚摸猫儿的她,眼睑微动:“我叫木离。” 孤北辰心颤了颤。 “先上楼,明日一早咱们便进京。”他定了定神,依旧温润。 木离怀里的猫儿动了动,直接跳到他的怀里,蹭了又蹭。 孤北辰满心落寞,猫儿比离儿温情。 他不知道为何会对这么一个刚认识不过半日的女子,如此上心。 许是在府上久了,冷丁见了陌生的人,难免心变得软了些。 木离进了房间,孤北辰也跟了进去。 君墨白手往衣袖里缩了缩,手掌微微拳起。 “公子,咱们可还用,膳,用那些吃食?”小四见他眉头拧了一下,小心道。 “不用。”君墨白冷冷吩咐,直接上楼。 小四赶紧撵上。 掌柜的许久才缓过神来:幸好没得罪这二位爷,那一直半遮面的公子怕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孤北辰关上房门,走到木离跟前,“你可有想用的饭菜,我让小二端上来。” 木离瞅了瞅他,沉思良久,轻声道:“随你。” 孤北辰本有些凉凉的心,瞬时又暖了起来。 离儿是不是说和自己一样的吃食?真是欢喜雀跃。 猫儿瞅了瞅这貌美清冷的女主,有些冒猫儿气,这是啥意思?见北辰公子俊俏,便这般没了原则? 哼,猫儿不服! “姑娘,粟子粥熬好了,可要送进来?”小二在门外喊着。 木离没说话,直接站起身。 孤北辰按了一下她柔弱的肩,她又坐了回去。 他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多谢小二。” 小二一见他,眼睛一眨不眨,像是见了心上人般:“公子客气,您尽管吩咐。”小二笑得牙花露了一大圈。 木离朝门口瞥了一眼,显然是觉得某人有些栝燥。 “好,”孤北辰一抹淡笑,依旧儒雅。 小二慌忙低头,怎么男人也可以笑得这么好看? “这里叫什么?”木离看着喂猫的孤北辰,漠然开口。 孤北辰愣了愣,“这里是洛城古镇,离京城不过百余里,明日咱们租了马车,天黑前定是能到。”他耐心解释。 猫儿扭过头,猫眼盯着木离,眨了又眨,似乎也跟着听懂了一般。 “小黄,你怎么不吃了?”木离看着碗里基本没怎么动的粟子粥,柔声道。 “喵,喵。”猫儿出声抗议,它根本不叫小黄,难道这女人没听见那玄衣公子叫它萌猫吗? 哎,悲催啊,它到底遇见了一位怎样的主子,猫儿要郁闷死了。 孤北辰静静地瞅着她,满含柔情。 这短短的几个时辰,他竟然理不清自己的思绪,若是时间可以静止,一木一北辰,岁月亦好。 “不饿?”木离眸子依冷。 “离儿,稍等,在下忘了,我去去就来。”孤北辰脸有些微红,慌忙离去。 木离眸子沉了沉。 萌猫盯着她,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女主好像不怎么会笑哇? 猫儿晃了晃自己的猫脑袋,愁得不行。 第004章 一离一北辰 这是病? 还有那孤北辰喜欢她,她怎么就没反应呢? 萌猫的脑袋都要晃晕了,也没想明白。 “离儿,你多吃点,都是这儿的招牌菜。”孤北辰看着木离小口小口的吃着,有些心疼。 木离放下碗筷,冷冰道,“木离”。 孤北辰愣怔了良久,他从来没有受过如此打击,也没有如此卑微过。 “木离,在下总忘记,实在是抱歉。”他依旧谦谦有礼。 木离眸子冰冷,不苟言笑,抱着猫儿坐到一旁。 孤北辰慢慢地吃着,他不是能吃,只是想在离儿的房间多待上一会儿。 眼瞅着,桌上的四菜一汤,被他扫了个精光,他还是没有起身的意思。 木离看了他一眼,不多言。 小二敲门要进来奉茶,孤北辰才晃过神来,看着桌上被自己一扫而空的碗碟,嘴上浮上一抹苦笑。 “木离,饭菜你用的少,怕是不合口味,这些茶点,你用一些,我先回房,有事叫我。”孤北辰实在没有理由再留下来,他怕木离反感,毕竟相识不过一日,孤男寡女呆在一处,着实有损离儿名声。 木离瞅他一眼,点头。 她呆在屋子里,一直躺着发呆,却不知,屋顶一抹玄影,直到她吹熄了烛火,才涣然离去。 “木离,起来了吗?”天一亮,孤北辰便来敲门。 声音依然好听,楼下送水的小二,听得出神,多少有些沉浸。 木离打开房门,她没有包裹,直接往外走。 “不急,咱们先用些吃食,一会儿去街上给你买两件衣裳,也好方便换洗。”孤北辰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 木离不说话,眼神又现呆滞。 孤北辰亦开始心疼起来,不明白她以前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变得这般模样。 两人吃些东西,小二很是热心,告诉他们出门左转,不过数米,便有一间裁缝铺子,料子好,做工也好。 很快到了小二说的铺子,孤北辰以前在府上没买过布料,但摸起来光滑舒服,在这小镇能买到这样的东西,还算不错。 木离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波澜,一卷卷的花布放在案子上,她好像没瞅见。 掌柜的中年模样,一看就是手艺人,不过孤北辰暂时没打算做衣衫,他需要成品。 “掌柜的,有没有她能穿的,现成的成衣?”孤北辰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甚是好看。 掌柜的有些看直了眼,他在洛城古镇呆了半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公子。 他又瞅了瞅公子旁边的女子,这丫头清瘦,眸子很大,却无神,可惜了这么个美人。 “公子今日来对了,前些日子,有位姑娘刚做了两身衣裳,进了京城,又觉得不合适了,正好这位姑娘体形差不多,不如试试?”掌柜的一脸殷勤。 孤北辰没吱声,他瞅了一眼木离。 他以为她会嫌弃,不曾想,“可以。”木离冷冷道。 “姑娘同意,那,价钱好说。”掌柜的赶紧去取。 两件淡青色裙衫,木离瞥了一眼,“包起来吧。” 掌柜的喜出望外,他没想到这么顺利,以为这位姑娘是个挑剔的,不曾想,竟试都不试,买下了。 他有些激动,“之前那位姑娘许的二两银子,姑娘便给一两吧。” 木离不看他,拿起衣裳便走,孤北辰赶紧递过一两银子,笑着感谢。 他急急出屋,撵上木离。 掌柜的有些不解,这么俊美的公子,竟是个跟班的? 他摇了摇头,看着两人的背影,连道:可惜,可惜! 两人回了客栈,孤北辰让木离去换衣裳,木离没反对,回了房间。 很快,她便走了出来,本来很俗的裙衫,穿到她的身上,竟多了些暖色,少了那股子冰冷。 明明和木离身上之前的衣衫颜色相仿,竟多了这么多不同。 特别是下摆点缀的挂穗,稍有晃动,便跟着摆动不已。 似乎这般俗气的裙衫,更有烟火气息。 孤北辰怔了一下。 其实,不是这衣衫好看,那挂穗俗气,似乎还有些稚嫩,却让木离冰冷呆滞的脸颊,显得多了些暖色。 “我租了马车,你收拾一下,咱们就走。”孤北辰回神,温润道。 木离未动,孤北辰这才发现,她已将布包背在身上。 他知道,那布包是刚刚买裙衫所用,等到了京城,安置下来,一定要给她买几件好些的衣物。 “喵喵,喵。”萌猫连叫几声,似乎发泄自己的不满,这公子怎么还不收拾,没瞧见我主子都要走了啊。 好看的公子,都是笨笨的。 哼! 不如萌猫聪明! 这呆笨的猫儿,是说自己长得丑吗? 不过片刻,孤北辰便收拾利落,走到木离跟前,“咱们走吧。”他永远温润有礼。 木离看他,直接转身下楼,孤北辰又跟在了身后。 这一前一后,青衣加白衫,很是养眼。 “公子,姑娘,你们慢走。”掌柜的笑呵呵,眸子里竟有些不舍。 “二位可是往京城?”小四走上前,开口问道。 孤北辰瞅着他,暗道:这玄衣主仆什么时候下来的? “是,”他温言。 木离不看他们,自顾出门,站定门口,等着。 街上人来人往,都瞧这抱着小猫的青衣女子。 “正好,我们公子有马车,捎带二位一程。”小四又开口。 孤北辰淡然一笑:“多谢二位公子,在下雇了马车,不打扰了。” “公子,那位姑娘和你不熟吧?”小四冷讽道。 孤北辰缩在衣袖里的拳头握了握,转即又伸出来,拱手道:“是在下亲人,不小心撞了脑袋,有些迷糊,若是冒犯了二位,还请海涵。” “小四,走。”君墨白冷言,直接上了马车。 小四白了孤北辰一眼,又出神地望了望木离,悻悻离开。 “木离,咱们上车。”孤北辰又恢复了笑眼,对着木离柔声道。 木离点点头,跟着他上了马车。 对于孤北辰这个人,她莫名地信任,没有原因。 若非要说一点缘由,萌猫就很喜欢他温润地笑,它的女主估计也是吧。 第005章 九皇叔回京 “听说了吗?九皇叔要回京了。” “他不是一直在外,怎么个情况?” “一个闲散王爷,有什么可说的。” “一听你就不是古安城人,这九皇叔十岁便跟着大将军征战沙场,战功赫赫,……” 孤北辰听着马车外面的议论,又看看了一旁坐着的木离。 木离依旧冰冷寡言,这一路上基本不开口,偶尔一句,便是逗弄她怀里的猫儿。 君墨白的马车跟在不远处,对于街上的议论,脸颊浮上一抹冷笑。 “主子,这些人好生奇怪,好像多了解九皇叔似的。”小四倚在门帘边上,一脸不屑。 君墨白冷不作声。 小四瞅着他,恍惚起来,不知怎么眼前晃过木离姑娘的身影,主子冰冷的样子,竟和那姑娘有点像耶。 孤北辰一直都知道后面有人跟着,不用猜也知道是那主仆二人,只是他弄不清何故。 进了古安城主街,孤北辰朝着车夫吩咐了几句,马车行了一会儿,右转,拐进一条巷子里。 “主子,他们拐弯了。”小四趴在窗桕,头也不回,说着所见。 “你去盯着,随时禀报我。”君墨白冷冷道。 “盯谁?”小四故作不解。 君墨白冷瞥一眼,小四傻呵呵地嘎笑,慌忙跳下了马车。 身影腾空,很快消失不见。 “走吧。”君墨白对外吩咐。 车夫没问去哪儿,好像对路线驾轻就熟,甚是熟悉。 前面的马车在一处宅院停下。 “木离,这是我一位远亲在这古安城的院落,他们不在,但有下人打扫。”孤北辰没有隐瞒,院落的确有人打扫,至于到底是谁的院子,不得而知。 木离点点头,跟着他下了马车。 孤北辰本想伸手扶她,不料,木离已跳下马车。 古安城便是孤北辰口中的京城,也是他要赶考的地方。 孤北辰拿了些银两给车夫,“有劳大叔了,您进来歇歇脚,明日再回去。” 车夫连连道谢。 木离跟着孤北辰进了院子。 到了三进院,孤北辰才停下来。 木离瞅了瞅院墙,这应是最后面的院落。 “木离,你住这儿,左右厢房我会给你安排下人。”孤北辰温润一笑,那般周到,倒像是个兄长。 “木离多谢。”这次她没点头,却多说了四个字。 孤北辰一阵苦闷,却又说不上来。 有些惆怅,又多了些默然。 他依旧满眼笑意,“木离,不要拘谨,把这里当做家,以后你就是这府上的小姐,想做什么,告诉陈伯。”孤北辰边说边看着一旁的中年男人。 “公子说的是,姑娘有事随时吩咐,我是这府上的管家,叫我陈伯便可。”中年男人一脸祥和,看起来很好相处。 亦如孤北辰一样,彬至有礼。 “多谢陈伯。”木离话少,语气虽淡,却少了冰冷。 孤北辰暗自惊喜。 陈伯领着木离看自己的房间,木离不苟言笑,却很配合的听陈伯介绍。 陈伯说了许多,什么吃穿用度,啰嗦了不少,像个奶妈。 木离想到‘奶妈’二字,不知怎么又头痛起来。 陈伯以为她舟车劳顿,“小姐,你歇着,有事便唤陈伯。” 木离冷冷点头,不想别人看到她的狼狈。 “公子,小姐安顿好了。”管家安排好木离,便来向孤北辰汇报。 “有劳陈伯了,这几日,我要开始准备会考,若是木离小姐想出门,多派些人跟着,不要出意外才好。”孤北辰想着万一木离执意要出府,应早作安排。 陈伯见公子春风满面,总觉得这木离小姐?嘿嘿,说不定是公子的良人。 “陈伯,你笑什么?”孤北辰问道,好看的眸子,笑意盎然。 “没什么,公子放心,老奴会照顾好木离小姐的。”陈伯憨憨一笑,满是真诚。 “都说好多次了,不要自称老奴,这古安城里藏龙卧虎之辈多之,一切要谨慎,我就是来进京赶考的,一定要高中状元,你下去吧,不可有下次。”孤北辰收起了笑意,语气淡淡,却冒着冷肃。 陈伯回“是”,退了下去。 孤北辰赶着温书,木离没事就呆在院子里,她什么都想不起来,本就清冷的眸子,让人觉得不好接近,幸好容貌颇佳,让人也不生厌。 孤北辰特地让陈伯把府上唯一的老妈子安排到木离身边伺候。 木离没什么意见,一切随意。 一张清冷略显呆滞的脸,确实看不出什么来。 老妈子让木离喊她陈妈,木离不反对,应声点头。 对于这个不喜欢说话的姑娘,陈妈有些纳闷,却也不好多问。 主子的事,下人们也没插嘴的份。 “木离,若是在府上呆的烦闷,可以让陈妈陪你到街上逛逛,这古安城里比洛城古镇好的不是一星半点,看中合适的布料,也可以让陈妈安排。”孤北辰见她足不出户,便过来叮嘱。 木离抬头瞅了他一眼,“好。” 陈妈有些激动,这丫头终于肯说话了,还是公子厉害,起码她听到了一个“好”字。 陈妈领木离上街,管家陈伯安排了两个下人跟着,两个半大小子,跟孤北辰年龄不差上下,十七八的样子,模样倒是俊朗。 木离抱着她的萌猫,走了出去。 古安城民风开放,街上男男女女颇多,少年少女面颊上也没什么遮挡,都是素面朝天。 木离低头走路,偶尔陈妈说了话,她才会瞅瞅,原来这里是卖糕点的,那里是卖头饰的,不过,她就是冷眼一瞧,很快便收回视线,继续低头往前,不言。 陈妈实在绷不住,这木离小姐,美则美矣,就是太过冰冷,这般清冷的美人,公子怎么就瞧上了呢? 瞧着这丫头,好像还有点呆傻。 哎,想不通啊! 索性不想了,前面就是布庄,一会儿赶紧进去瞧瞧,逛的腿都细了,这冷美人,也没个话,真是要闷死个人呢! 终于到了布庄,陈妈也没跟木离商量,直接拉着她走了进去。 “掌柜的,好一些的布匹拿出来瞧瞧,我家小姐要做衣裳。”陈妈跟掌柜的打招呼,看样子像是老相识。 木离不看他们,怀里的猫儿扭动了一下身子,木离摸了摸它的脑袋。 “小姐,那猫真乖,娇小又灵动,呆萌萌,真是好看。”一个小丫鬟喊出声。 木离站着未动,只是抬起了头。 第006章 北辰的心思 “木离!”丫鬟旁边的小姐,尖叫出声。 木离愣了好一会儿。 陈妈跑了过来,“这位小姐,可是认识我们木离小姐?”她一脸殷切地问道。 那位粉衣小姐不作声,却一直上下打量着木离。 木离眸子冰冷无神,就这么直直地瞅着她们。 “许是认错了人,打扰了。”那位粉衣小姐拉着丫鬟赶紧走了出去。 陈妈眼珠子骨碌了好几下,掌柜的拿了一批上好的布匹过来。 摊开一看,顺滑的白绢上飘着片片青竹叶,灵动却不失隽秀。 木离瞅了瞅,眸子也跟着闪了闪。 陈妈到底是经多了事,一眼便瞧出她喜欢,便吩咐后面的两个下人,拿到马车上去。 “掌柜的,刚才那个是谁家府上的小姐?”陈妈一边给银子,一边笑着打听。 “刚才走的那个,是老主顾了,那是凤府上的二小姐。”掌柜的笑呵呵,边收银子,边话家常。 “凤府?凤太师府上?”陈妈又问道。 “老姐姐,这古安城除了凤太师,谁家还是这姓氏?”掌柜的也不恼,依旧笑呵呵道。 “啊,掌柜的见多识广,老姐姐就瞧着那小姐好看,便多嘴问几句,掌柜的,打扰了,以后再买布匹还得上您这儿来。”陈妈一张嘴,带了些奉承的意味。 掌柜的人精一样,满眼都是笑,送她们出门。 这做生意的,就是讲究个和气生财,笑着做买卖,怎么也比拉长了脸好看。 陈妈笑意不减,木离依旧不吱声,陈妈走,她便跟着走。 掌柜的看他们离开,瞅着木离的身影,总觉得有些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哎,这记性差了,岁月不饶人啊,年轻时见谁都过目不忘呢,不服老不行喽! 木离一回去,便进了自己的院落。 陈妈拿着布匹去跟孤北辰汇报,笑盈盈地说着,“公子,这木离小姐喜欢这布匹,哎呦!您不知道啊,她看着料子的时候,眼睛直冒光呢。” “那就有劳陈妈了,您是陈伯的远亲,便不要客气,木离性子淡,您多照顾着点。”孤北辰笑着,声音温润。 陈妈一听他这话,更加敞亮了,这公子长得俊俏,说话也好听,以后就是在府上伺候一辈子,她也欢喜啊。 只是这木离小姐,到底是? 她在那布庄好像听见那凤府的小姐叫她,这是认识? 算了,公子应该是知道的,这些个大户人家,估计都熟悉。 “公子,那陈妈就不打扰您温书了,我去给木离小姐量量尺寸,好快些给她做几套衣裳。”陈妈笑呵呵地说着,并未马上走。 “那就有劳陈妈了,北辰多谢陈妈。”孤北辰未起身,一张笑脸却一直都在。 陈妈就等这句感谢的话,公子脾气好,又谦虚有礼,这以后谁嫁给他,定是祖上烧了高香,福气直上云霄呢! 关键人还长得温润俊俏,怎么瞅都看不够! 陈妈退了出去,孤北辰看她离开,摇头笑了笑,继续看书。 木离回了屋子,继续逗弄她的猫。不知怎么,那抹粉影便出现在她脑海中,那女子喊她“木离”,她不敢多想,一想便头疼得厉害。 “木离小姐,公子说这布料很美,要我多做几套衣裳给你。”陈妈进来,满眼笑,褶子一脸。 “嗯。”木离开口,没有温度,却没有往日的冰冷。 陈妈不去管她,她只管量身做衣裳,反正公子喜欢便好。 这大小姐,冰冷估计是脑子有病,管她呢,不打人骂人就行。 陈妈安慰着自己,一想到伺候的公子温温如玉,她便觉得知足。 打量着木离,又觉得,这丫头会不会是公子的未婚妻? 不对!可能不是,怕是表妹之类的,兴许是没来过京城,来长见识的。 陈妈这么一想,又觉得心情好了,细细地量了尺寸,便退了出去。 木离呆着无聊,实在烦闷,便出了屋子,往院落走。 裁剪布料的陈妈不知怎么,又觉得不对了,那凤家的小姐认识木离,那么这木离小姐应是古安城人,不该是没见过世面的。 看来,还是公子未婚妻的可能要大一些。 哎!公子那么一个温暖的人,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冰冷的丫头,这月老怕是配错了对,可惜了。 月老啊,月老,莫不是打了瞌睡,系错了线? 陈妈想着,又惆怅起来,有些为公子不值。 木离住在后面的院子,从进府便在屋子里呆着,刚一出屋子,猫儿便从她怀里跳下,在花圃里打滚。 木离瞧着它呆萌地模样,乐了。 眉目流转,千娇百媚,她站在花丛中,清落出尘。 孤北辰就站在不远处的书房里,定在窗前,出神地看着。 时间似在那一刻定格。 木离见猫儿玩得撒欢,她便蹲下身子,轻揉它的毛,那种柔滑的感觉,让她的心慢慢地静了下来,似徜徉在星空中,沉浸蕴藉。 对于这个陌生的女子,孤北辰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思,他有自己的人生,旷达的抱负,只是,从来不知道,竟有这样一位女子,悄悄地走进了他的心里。 他闭上眼睛,就这么在窗前站着,迟迟未动。 窗外的木离早已抱着猫儿离开,他的心却不知飞到了哪儿去。 他握了握拳头,慢慢地睁开眼睛,窗外一片静寂,他缓缓地坐回了桌案前。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孤北辰眸子沉了沉,又拿起了书。 “公子,东西可都准备妥当了?”陈伯进来,问他会考准备的如何。 “陈伯,多虑了,这一路历经了童生,院试,乡试,接下来便是这会考,还有殿试,你家公子我早已不是七岁孩童的年纪。”孤北辰笑着,对他打趣。 陈伯挠了挠头,他家公子自幼聪慧,从不让人操心。 “我不在府上,木离小姐,尽量不要出门了,她一个女子,终归是不安全。”孤北辰吩咐道。 陈伯愣了一下:木离小姐今日还被领出门买了布匹,不是公子让出去的? 莫不是公子忘了? 第007章 老夫人瘫了 “母亲,那个贱人没死!” 喝茶的妇人茶盏“砰”地一声,掉落在地。 “你说什么,谁没死?” “还能有谁,就是那个死丫头!”少女恨地咬牙切齿,眸子猩红,如同从地狱冲入凡尘。 妇人瞅了瞅她,眸子凝了凝,眼底泛着杀气,“一把火烧了,还没死,你确定没看错?” “母亲,我真得看见她,就在街头布庄里!”女子眼睛瞪得溜鼓,带着恐惧,更多的还是恨意。 妇人不作声,紧绷的脸有些发乌,低了低头,让人瞧不清心是不是如人般黢黑。 “下去吧,娘知道了。”妇人终于开了口。 “母亲,女儿真的欢喜安王,所以那贱人必须得死!”那丫头又狠诀起来,声不大,却有些狰狞。 妇人摇摇头,示意她下去。 女子不甘心,却还是起身出了屋子。 兴许是恼怒,心里气不过,院子青石路上的小石子被她踢出好远,嘴里嘟囔着,“贱人,贱人!” 一个石子飞了起来,不偏不正打在刚刚回府的凤太师脑门上。 凤太师恼羞成怒,“谁!给我滚出来!” “父亲,您回来了。”女子跑上来,撒娇道。 “凤木心,你敢拿石子砸为父?是不是活够了!”凤太师厉声道。 女子吓得一个哆嗦,赶紧跪了下来,“父亲,心儿错了,不是有意的,女儿踢石子玩儿,石子不小心跑出去了。” “滚一边去,下次再敢如此放肆,便送你去家庙!”凤太师横眉冷对,气结道。 见父亲离开,跪在地上的女子‘腾’一下便站起身来。 “小姐,老夫人让你去一趟,听说是远方的亲戚给带了不少南边的吃食。”丫鬟跑过来,有些欢喜。 “哼,她能想起我?”凤木心嗤之以鼻,那老不死的根本就没把她这个庶出的孙女看在眼里。 但她不能在丫鬟面前如此说,她可从来都是乖巧懂事的凤家二小姐,温婉可人,娇娇欲滴。 “走吧,小荣,祖母身体不好,可不能久等。”凤木心眸子一闪,收起狠戾,温婉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祖母多亏了小荣你尽心伺候,是祖母的福气,也是咱们凤府的福气,在父亲面前,心儿一定要好好说说才行。”凤木心又笑了笑,一脸温柔。 小荣低了低头,脸颊绯红,她进府的时候,还是个黄毛小丫头,老爷年轻有为,已经是当朝太师,那时,她便想着,就是伺候老爷一辈子,哪怕是通房的妾氏,也甘之如饴。 可惜,老爷只让她在老夫人身边伺候,做了个小丫鬟。 凤木心打量着她:小荣是凤家老夫人跟前的丫鬟,很得老夫人欢喜,这平日里没少帮自己说木离的坏话,还算满意。 “小荣,你进府好多年了吧,应该让祖母为你寻个亲事。”木心柔柔地说着,很是温婉。 “小荣多谢二小姐,伺候老夫人是奴婢的福气,不嫁人。”小荣说着,又低下了头,脸颊更红了。 凤木心瞅着,心里冷冷一嗤。 …… “老爷,管家也说了,木离被匪徒拐到了山上,烧死了,满山的荒夷,老爷节哀啊。”妇人泪流满面,伤心不已。 “哎,可怜了离儿,只是,安王如何能罢休?”凤太师叹了一口气。 “那玉佩不是捡回来吗?信物还在,不如让木心给他送去,若是安王有心,咱们凤府还是应认这门亲事。”妇人又道。 凤太师愣了一下,“锦绣,离儿真得被烧死了?” 妇人眸子闪烁,很快又恢复平静,“老爷,离儿没了,锦绣也很伤心,虽不是妾身所出,但也视为己出,姐姐常年在祠堂吃斋念佛,这孩子从小到大,您说说,我哪点亏待过离儿。”说着,又嚎啕起来,哭天悲缅,很是伤感。 “别哭了,离儿没了,还有心儿,你说的对,不过秦氏那里还是要交代一声,将离儿的尸体找回来,若是找不回,做个衣冠冢也好。”凤太师见端锦绣哭得稀里哗啦,心也软了下来。 对于嫡长女凤木离的死,他有些愧疚,朝中党派纷争,兴许是得罪了人,才害了离儿,那丫头虽性子冷了些,却面冷心善。 哎,命啊,短了些! 凤太师连日做梦,心生质疑,但人死不能复生,也只能忍下。 …… “木心给祖母请安了。”凤木心半俯着身子,温婉轻语。 “你这丫头来了,离儿还没回府?”凤老夫人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祖母,姐姐去了寺庙祈福,然后,然后,”凤木心说着说着,嘤嘤而泣。 “哭什么,憋回去!说,怎么回事!”凤老夫人到底是见多了世面,中气十足,很是平稳。 “姐姐在山上遇上了匪徒,被,被烧死了。”凤木心哭泣不断,伤心欲绝。 凤老夫人‘啷当’一声,直接倒在地上,一蹶不醒。 “快,传府医进来!”凤木心站起来,喊道。 小荣吓得脸色苍白,顿了好一会儿,才跑出去。 凤木心冷眼看着,倒希望府医最好不来。 “管家,快,老夫人,找府医,不行了!”小荣一看见管家,慌忙道,有些颠三倒四,语无伦次。 管家吓得直跳脚,不过很快叫来了府医,也让下人通知了府上的各个主子。 祠堂里大夫人秦氏拿着佛珠正念念有词,手不小心一抖,佛珠’哗啦’一下,落了满地,噼里啪啦,响彻在整个沉寂的祠堂里。 府医最终没能医好老夫人,好好的一个慈祥的老太太,瘫了! 口眼歪斜,话说不清楚了,连自己吃饭都成了问题。 接着,两具烧焦了的尸体,被抬回了凤府,凤太师哀痛地宣布,这是嫡长女凤木离和丫鬟小燕! 顿时,凤府上下一片嚎啕。 秦氏从祠堂走了出来,陪着她的是有些跛脚的嫡长子凤木泽。 她走到两具尸体面前,瞅了一眼,面上很冷,未见一滴泪痕,冷眼一过,又回了祠堂,自此再未出院。 嫡长子凤木泽在棺椁前守了三天三夜,亦未流一滴眼泪。 第008章 安王的出现 下人们议论纷纷,觉得秦氏伤心欲绝,又觉得冷冽无情! 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没了,竟不曾落泪,这心该有多狠。 就连看着大少爷凤木泽有些跛的脚,竟也没了丝毫可怜,一个连亲生妹妹死了都不见落泪的人,心亦够狠。 下人的话,不知有没有传到这母子二人的耳朵里。 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兴许,早已传入耳畔。 …… 安王君安衍拿着凤木心递过来的玉佩,手颤抖地厉害,明明春宴的时候,他还远远看到过她,怎么一转眼,人没了呢? 他站了起来,踉跄一下,有些站不稳。 凤木心赶紧扶住了他。 安王瞅了她一眼,凤木心脸微微一红。 安王不着痕迹地推开她,走出府去。 他和木离小姐尚未成亲,木离死了,他该去送送,可他又该以什么身份? 安王惆怅起来,眼里浮过那女子清冷的面颊,那双灵动的眸子清澈见底,总像是有话要说,却又从不多言,总忍不住让人疼惜。 结果,这样一个清丽的女子,竟,竟被烧死了?该死的匪患!最好不要让本王抓到,不然,一定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安王想着,脚步却未停,直到走近凤府门前,远远的看到一辆放着棺椁的马车,被白布覆盖着,缓慢往前行。 那布煞白,晃眼的白让人有些窒息。 一群人跟在马车后面,低泣的哭声还是喧闹了整个街道。 安王跟在后面,一步步往前挪动。 …… “刚才那是谁家的马车?”孤北辰一出门,便瞧见一辆马车盖着白布,看起来有些怪异。 “公子,那是凤太师府上的马车,听闻是嫡出的大小姐,去寺庙上香,遇到了劫匪,被抢了钱财不说,还被烧成了灰。”下人慌忙道。 “有些不吉利,考生们要会考,皇上都说了街道保持肃静,也就太师家敢这般出殡,……”下人又开口道,叽里呱啦说了一堆。 孤北辰瞅了他一眼,下人赶紧闭了嘴。 盯着那白布掩盖的马车,孤北辰看了好一会儿,温润的脸上,眸子却少见的冰冷,无人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走吧,一会儿到了会场,你就回来,三日之后,我自会回府。”孤北辰温润如旧,好像刚才不曾有任何事发生。 下人见公子没有因出门见白事生气,忍不住赞叹公子的好脾气。 …… “老爷,刚才在人群里,看见了安王爷。”管家一回府,便禀报凤太师。 此刻,凤太师正在妾氏端锦绣屋里,嫡女出殡,他是长辈,不能送别,正伤心欲绝中,端氏给他揉着肩膀,试图缓解他的悲伤。 “安王?那孩子倒是有情义。”凤太师说完,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似不愿多说几句。 端锦绣眸子转了转,也不说话,今日老爷心情不好,过些日子,再说,有些事,着急不得。 不过,今夜,有些事,得做了,以免夜长梦多! “下去吧,累了,我去躺一会儿。”凤太师身子晃了一下,很快又稳住了,迈着步子,走出来妾氏的屋子,只是脚步有些沉重。 端锦绣冷眼瞅着,也不去扶他。 “母亲,你怎么还不动手!”凤木心从后面屋帘处踱步出来,冷冷开口。 端锦绣吓了一跳,身子跟着哆嗦了一下。 “你这死丫头,想吓死我?” “母亲,怕什么,女儿又不会害你。”凤木心有些不悦,却还是安慰了她。 “刘叔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凤木心有些沉不住气,冷声道。 “你最好别掺合,你刘叔功夫不弱,他自有安排。”端锦绣听她提起刘叔二字,有些心虚。 “功夫不弱,还让那丫头逃了,万一她回了府,母亲不担心父亲生气打死你?”凤木心冷哼一声,盯着自家母亲,眸子冷寂狠诀。 端锦绣心砰砰直跳,没注意凤木心的表情。 “今夜,你刘叔今夜会行动的。”端锦绣稳住心神,平缓道。 见她故作镇静,凤木心没再多言,退了出去。 …… 木离知道孤北辰参加会考,不知怎么心里有些空落,说不清为何,还带着些许的忐忑。 她抚摸了一下手里的猫儿。 萌猫有些困了,抬着猫眼瞅了她一下,又睡了过去。 木离往窗前走了走,夜深了,有些漆黑,院落里伸手不见五指。 她伸了伸手,想关上窗子,但手里有猫儿,便转身想将它放下,再回身。 一道道黑影在院子里穿过,木离以为花了眼。 她听见有打斗的声音,这种声音她似乎在哪里听过,思索片刻,她还是打算出屋子去看看。 推开屋门,淡淡的月光下,她,她似乎看见了一地的黑影,她吓得直接昏了过去。 一道白影从天而降,抱起她,白影扭了一下头,朝后面看了看,接着将她抱进屋子,放在床榻上。 天亮了,陈妈进来唤木离用早饭,木离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脑壳,还是起了身。 洗漱完毕,她用了一些稀粥,睡了一夜,肚子里添了食物,心似乎没了慌乱。 陈妈习惯了她的不语,便不再管她,她得抓紧做衣裳,等公子回来,让木离小姐穿着新衣裳迎他,公子应该会更高兴的。 虽然木离小姐冰冷,但公子温润,只要公子能高兴,陈妈便觉得做什么都有劲。 院落里没人,木离走了出去,萌猫继续跳到院子里去。 只是,在花圃的某一处,萌猫一动不动。 木离上前,抱起了它,萌猫眼皮耷拉下来,有些郁郁寡欢。 她愣了一下,还是蹲下了身子,撩开青草,那处的泥土有些发黑。 木离犹豫了片刻,捻起了一点点土,放在鼻尖处嗅了嗅。 一股腥嗥的气味,充斥着她的鼻息。 她一下子坐在地上,愣了神,直到萌猫在她怀里,蹭了又蹭。 此刻的木离,没有丝毫的害怕,只是有些发呆。 她放下萌猫,双手将一旁的泥土朝这边盖了盖,那黑色很快便被掩盖下去。 木离站起身,抱着萌猫又开始在花圃里找来找去。 第009章 木心为侧妃 陈妈过来一趟,见她在花圃中一会儿起身,一会儿蹲下,也不去管她,反正这丫头跟常人不同,只要她不出府,随她好了。 孤北辰会考完,便直接回府,没做停留。 回来时,衣服有些褶皱,来不及更换,他便来了木离的院子。 木离瞅见他,眸子闪过一丝异样,又恢复了平静。 孤北辰将这微妙看在眼里,心生欢喜。 木离上前,替他扑了扑衣裳,褶皱看起来,少了一些。 孤北辰心情大好,原来这冰冷的丫头,心里有他。 “离儿,我去换洗,一会儿便过来,一起用膳。”孤北辰依旧温润的脸颊,笑意盈面,比往时多了亮彩。 木离点了点头,‘用膳’,似乎这个人第一次说。 她好像也听过用膳,应该听过很多次,又似乎不记得听过。 孤北辰很快便梳洗完毕,管家安排了吃食,送到木离小姐的屋子里。 木离瞅了瞅,也能看得出今日的餐食很丰盛。 孤北辰给她夹了好几次菜,木离都没有拒绝。 两人的饭食,竟吃了近一个时辰。 “考得好吗?”木离开口道,语气平淡,只有一点点冰冷。 孤北辰有些惊喜,“离儿这是在关心我?” 这一晚上孤北辰喊了许多次离儿,木离一直想纠正,后来又不作声,算了,一个名字,代号而已。 木离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静静地坐着。 “不出意料,应能进前三甲。”孤北辰本想谦虚一些,不知怎么又想表现一下,他太想得到眼前佳人的认可。 木离愣了一下,微微抬头,眸子里闪着光。 孤北辰第一次见她这般清澈的晶亮,之前总觉得眸子美则美矣,却少了灵动,今日,他竟发现了她异样的美。 不得不承认,他真得动了心。 “我想回家。”木离开口道。 孤北辰愣了许久,“离儿想家了?”温润的脸上笑意不减,却无人能知他心中的苦涩。 “我叫凤木离。”木离慢慢开口。 她其实听见了那些黑衣人说的话:杀死凤木离! 孤北辰站了起来:那日他看到白布下的棺椁,他就在想,会不会和离儿有关,不成想,竟真得是造化弄人,她竟是凤府的千金。 温润如他,此刻,却眸子里含着冷,含着恨,更多了莫名地情愫。 孤北辰背对着木离,站了好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倒也没展现在木离眼前。 “这古安城就一家姓凤,便是凤太师府上。”孤北辰平复了一下内心,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润。 木离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孤北辰莫名地开始无助起来,他一向自负,今日却多了感伤。 他不甘心,又开口道:“你想回凤府?” 木离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看他。 “过几日就要揭皇榜了,可否等几日?”孤北辰不想逼她,也不想逼自己,想缓一缓,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等木离回话,孤北辰径直离开,连着几日都没再进木离的院落。 木离依旧逗猫,一日三餐,基本还是不说话,只是眸子里的呆滞不见了,更多地是水汪汪的眸子,清澈见底。 陈妈觉得自从公子会考回来,木离小姐越来越美,多了些灵俏。 只是,公子却日日坐在书房,不来小姐的院落。 陈妈想着,兴许是考得不如意吧。 …… “那人考完了?”君墨白冷冷道。 “公子不知道?”小四小声嘀咕着。 君墨白瞪了他一眼,继续看书。 “公子,您又不用考状元,整日看什么书啊?”小四不解,又嘀咕了几句。 君墨白冷眼瞥他,放下书,走了出去。 小四不用猜也知道,公子一会儿要去那里。 那个院子,公子夜夜都去,只是在外面看着,却鲜少进去。 他就不明白,喜欢一个人,她又没成亲,公子武艺高强,直接抢回来便是,为何还要偷偷去看? …… 凤府里,刘叔没回来复命,端氏有些不安,却又不能告诉心儿,她怕她起乱,心儿说那丫头失了记忆,兴许是真的,这样也好,没死,没了记忆,就算将来找了回来,太师也不能大张旗鼓的示人,安王的未婚妻死而复生,皇家也丢不起这个脸面。 眼下,怎么才能继续这门亲事? 端锦绣在府上辗转反侧,彻夜不安。 凤太师却在下了早朝后,带来一则好消息。 宫里的容妃娘娘,要安王娶凤木心为侧妃。 本是喜事,端氏却高兴不起来,她问了凤太师缘何不是正妃,凤太师没有解释,却瞪了她,拂袖而去。 “母亲,女儿不嫁!凭什么那女人就是正妃,我却要做个侧妃。”凤木心跑进来,怒气冲冲。 “心儿,闭嘴!那是安王爷,有可能是未来的储君,你是庶出的小姐,如何是正妃?再说木离已经死了,这是容妃娘娘不想失去你父亲的支持。你过了门,先把安王哄到手,这正不正的有何关系,咱们府上那位不是在祠堂吗?”端锦绣瞪了女儿一眼,嘴角上扬,颇为神气。 太师一走,她便想了个明白,不管如何,让木心先嫁给安王好了。 …… “母妃,木离死了,皇儿的心也跟着死了,那木心虽好,却不是皇儿所爱。”安王跪在容妃宫里,苦苦哀求。 “混账,你是王爷,是皇子,一个女子,死了也就死了,难道你还要殉情不成!”容妃见皇儿如此不争气,就想上去给他两巴掌,但还是忍住了。 皇儿大了,有了自己的府邸,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呆着,又如何能看得住。 见母妃气急,安王低下头,默不作声。 “皇儿,如今你那些皇兄勾心斗角,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一想,也要为母妃想一想,这个侧妃,就算为了母妃,你也该忍一忍。”容妃见他低头,一改冷厉,换了温软的语气。 安王默了默,终于出声,“皇儿告退,母妃早些歇息。” 他退了出去,往宫外走。 “六弟,怎么走那么着急,脸色不好啊,怎么回事,跟大哥说说?” 大皇子厉王君厉衍被皇上骂了一顿,刚要出宫,便看见了六弟安王,喊住他。 第010章 北辰中状元 安王瞅了他一眼,眸子有些红。 “哎呦呦,这是怎么了,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要哭?”厉王没忍住,嘲讽道。 这个六皇弟,他不喜欢,却也不讨厌。 应该是所有的皇子都不讨厌安王,安王温润有礼,心底良善,总是一副斯文模样。 “皇兄,离儿死了,我难受。”安王终是绷不住,泪顺着面颊淌了下来。 厉王一下子无语了,本来心里憋气,想找人撒撒火气,如今竟要安慰人。 这,这该如何是好? “大哥,六弟怎么了,他被欺负了?”三皇子明王君明衍走了过来,见安王满眼通红,心生怜悯。 “三弟,本王怎么可能欺负他?不信你问!”厉王有些生气,却又发不出火来。 今日真是出门不利! “三哥,离儿死了,她死了,母妃要我娶她的妹妹作侧妃,你说,我天天看到她,离儿会不会怨我?”安王泣不成声,哭喊着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明王愣了一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本来想说一个女人,女人如衣服,再换一件便是,只是这痴情的六弟,哭得如此伤痛,他便不忍说出口。 安王呜咽了好一会儿,终于停止了哭泣。 “六弟,别哭了,你不是参加了今年的会考吗?要不咱去看看。”厉王提议道。 “皇榜张贴了?”安王擦了擦泪痕,哽咽道。 “不准吭哧了,咱们现在就出宫。”老三明王有些恼了,这小子哭了好半天,怎么还没完了! 安王又想落泪的眸子,生生憋了回去,不敢再出声。 三人出宫,皇榜正贴在古安城主街上。 孤北辰就站在人群里,他一眼便看到了放在第一位置的名字,那是他孤北辰,他此刻应该是高兴的,却又是惆怅的,温润的笑脸上,深不见底的眸子,猜不出到底是不是欢喜。 他走出人群,往府里走,他觉得此刻,应该告诉府里那位女子,这份欣喜,当与她分享。 可是他又有些感伤,状元又如何? 她若是凤木离,便是安王的未婚妻。 他在古安城呆了有些时日,知道凤府大小姐与当朝安王君安衍有婚约。 他答应了木离,要送她回凤府。 可她回去了,安王的婚约,她是不是就该履行? 不行,不能让她回去! 可是,他能娶凤太师的嫡女吗? 孤北辰摇了摇头,答案是否定的,没有人会同意他娶天朝太师之女。 缓步在街道上,孤北辰步履蹒跚,脚下如千斤重。 此刻,他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带上他的离儿,躲得远远的,可是他又能躲到哪里去? “大哥,这个孤北辰是状元?”安王有些惊讶,从来没听过这么个名字。 “这孤姓不多,北边多一些。”明王说着自己的见解。 “这尹六是谁?”厉王一脸诧异,这尹姓也少啊。 “大哥,小声点,那是我。”安王脸色微红,眸子还有些许红肿。 明王愣了一下,看向大哥。 大皇子厉王拉着他们走了出来。 “行啊,六弟,可以啊,居然考了个第二,不错。”明王君明衍一脸欣喜,多为赞叹。 “等殿试之时,我会告诉父皇的,不用担心。”安王生涩一笑,颇具矜持。 “六弟这模样,本就俊俏,此刻宛然一笑,还真像是世家千金贵女。”明王觉得六弟的模样确实出众,颜值不输京城第一才女。 “三哥,你这是什么话,我是男子!”安王鼓着腮帮,瞪着通红的眸子,气结道。 “好好好,没说你是女子啊,走,咱们进宫,明日这状元郎殿试后定是要骑着高头大马游街,不若瞧瞧去?”厉王说着,无奈地摇头,往前走。 “两位哥哥进宫吧,我要回府一趟,明日一早再去跟父皇请安。”安王不想进宫,一想到母妃要他娶侧妃,就心烦意乱。 次日殿试,孤北辰依旧第一,正状元之名,倒是实至名归。 大殿上宣布尹六上前时,上座的皇帝,虚晃了一下身子,眼睛眯了眯,不动声色地瞅着下面之人。 安王咽了一下口水,跪了下去。 众大臣这才瞧清楚,这科考第二的尹六正是安王殿下,君安衍。 顿时,朝堂赞不绝口! “就说这骇世之文,原来出自安王之笔,虽说比状元郎次一点点,却也不分伯仲,绝对称得上名嘉上乘之作。”一位大臣站出来,满脸自豪油然而生。 接着一干人等附和。 “安王虽有才,却视朝廷制度于不顾,这是欺君!”步首辅站了出来,一脸正派,言词凿凿。 接着又有人出来附和。 顿时,大殿上分属明显,一左一右,还有几个纹丝不动的中立派。 凤太师不表态,也不站队。 皇帝的脸上阴晴不定,没看出喜怒。 安王不敢出声,任由大家议论。 “安王你无话可说?”皇帝厉声道。 “安王欺瞒君主,本应重罚,念起是为了施展才华,朕罚其回府思过一个月,禁止出门!”皇帝声音陡然提高,下面的人吓得不敢大口喘气,唯恐殃及自身。 安王吓得一个哆嗦,被罚了? 他慌了神,许久未动。 “六弟,赶快谢恩。”明王站在一旁,小声提醒他。 “多谢父皇,皇儿知错。”安王跪下,连连磕了好几个头。 “行了,下去吧,第二取缔,将第三第四挪上来。”皇帝朗声道。 公公出去宣了人进来。 孤北辰站在一旁,瞅着安王,心里却没有幸灾乐祸。 这安王算是有才华的一位,只是性格难免过于温和。 兴许是外表如此,心内如何,不得而知。 整个殿试结束,还算顺利。 孤北辰虽是状元,却须得历练,便分到了吏部,尚书之下,辅助吏部尚书,吏部侍郎,算不得什么大官。 孤北辰走出来,叩谢皇恩,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谦逊的人,不宠不惊,皇帝甚是满意,连连点头。 其他两人榜眼与探花,被赐了官职,分至州县。 剩下百余人,封进士,没有朝见。 孤北辰看起来温润,颜值又颇高,才华更是一流,自是让皇帝高看一眼。 第011章 安王见木离 孤北辰出了宫,便有人安排他,骑上高头大马,穿了御赐的大红马褂,头戴着金花乌沙官帽,开始游街。 瞬时,街上热闹非常! 木离换了一身男儿装扮,站在人群里,看着他。 街上女子众多,不乏高门千金,皆是赞叹状元郎才高八斗,长相极俊,用风流倜傥亦不为过。 “那就是状元郎?”木心问着一旁的丫鬟道。 “小姐,是,状元郎好生俊俏。”丫鬟嘻嘻一笑,满脸花痴状。 “你这死丫头,大白日你犯什么花痴,牙齿都开花了,闭上嘴!”凤木心很是不悦,狠狠地拍了她一下。 丫鬟赶紧闭嘴,低着头,不敢再瞧那马上之人。 心里却恨得痒痒:这二小姐真是可恶,好看的人,看看如何,不让自己看,她怎么还看,恶心! 凤木心不管她,看着马背上的人,满眼放光,若是被状元郎蹂躏在怀,该是什么感觉?想想便觉得刺激。 她偷偷地瞄了一眼,孤北辰正好往这边看来,天啊,是自己太美了吗?他看自己,欢喜自己了,凤木心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自己确实是个美人啊。 凤木心臆想着,满脸绯红。 安王从宫里出来,没有乘车回府,他想在街上走走,以后一个月都不能出府,他有些烦闷,甚至有些委屈。 状元郎高头大马游街示威,他却落荒缓步,更是要闭门府中,安王叹了一口气,不管了,街上如此热闹,他也想感受一番。 街上人群拥挤,安王不小心被挤到一旁,纵是他有再高的轻功也无法施展,人太多,压根无法跃起。 安王踉跄了一下,撞到了人,“公子,有没有踩到你,在下失礼了。”他赶紧站直了身子,抱歉道。 木离冷冷地瞅着他,“无碍,”淡漠道。 安王愣了一下,定定地看着眼前之人,这俊俏的公子,他竟有些熟识,似乎在哪里见过。 木离不等他反应,已消失在人群中。 孤北辰坐在马上,却早已看到了男儿装扮的木离,见她离开,长吁了一口气。 “奇怪,这人到底在哪儿见过?”安王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游街进行了大半日,孤北辰才回去。 木离早已回了院落。 “离儿,今日你出府,可是为了看我?”孤北辰有些不确定,却又想知道。 木离不答,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我有三日的时间休息,之后便要去吏部任职,明日我陪你逛街可好?”孤北辰殷切道。 木离本想说她想回家,但又似乎对那个凤府没有丝毫印象,便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孤北辰心情不错,他笑了一下,甚是明媚。 陈妈进来时,便看见公子对着木离小姐在笑,那笑在陈妈看来,有些许的讨好。 “今日公子大喜,状元郎啊!以后咱这府上是不是变成了高官门第?”陈妈笑着,一脸谄媚。 孤北辰笑了笑,没吱声,若是平日,他肯定会温润的说上几句,今日他不想说,他是状元,已在木离面前表现自己,就像公孔雀想要在雌性面前开屏般。 想到孔雀开屏,孤北辰莫名地有些脸红。 木离见他脸色渐变,眸子闪了一下。 “陈妈,这最好的酒楼在何处?”孤北辰故意道。 其实他对古安城甚是熟悉,只是他为何隐瞒,自有他的道理。 “自是皇家酒楼,听闻是九皇叔开的,富丽堂皇,就是价格有些贵。”陈妈一开始很激动,说着说着,声小了下来,她觉得好像给公子挖了一个坑。 孤北辰笑了笑,“离儿,咱们去那里吃饭,既然是皇家开的,定是宫里的美味珍肴,正好庆祝我高中状元。” 木离抬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不明。 陈妈退了下去,心里暗自忐忑,幸好公子有钱,要不真是把他坑死了。 “今日那身男儿装不错,不如你就穿那件吧。”孤北辰站起身,不等她开口,便走出了屋门,在门外等她。 木离很快换好了男儿装,将头发高高隆起,掬成一个箍,怎么看都是一个俊俏的邻家儿郎。 孤北辰看她出来,眼里有光,木离换了男儿装,也是出众的。 傍晚人多,皇家酒楼自是满座,两人去时,恰巧有一桌人离开。 “本想找个包房,人多,只好委屈你了。”孤北辰没喊名字,外面人多,他有些刻意。 木离不说话,直接坐了过去。 两人点了不少吃食,木离都很喜欢,不过她面上不显,孤北辰一直不停地给她夹菜,她便不停地吃,没有拒绝。 只是旁边的邻座有些诧异,这男人给男人夹菜,真是奇葩。 “这位公子真是好看,旁边这是状元郎吧,怎么,状元郎好男风?”一位公子摇晃着身子,想要在木离身边坐下。 身上金边锦衣,行为却甚是浮夸,一看便是纨绔子弟。 孤北辰尚未出言,木离却一个伸手,那人便定定地坐在那里。 “你!”孤北辰有些惊讶,离儿会点穴? 木离不作声,继续吃碗里的饭菜。 安王在楼上喝了酒,不是他要来,他还没回府,便被两位世子拉到了这里,两人都是他的死党,也是儿时不错的玩伴,知道他一旦回府,便要一个月不能出来,自然要约他吃酒。 兴许是心情不好,他喝了很多酒,从楼上包房摇摇晃晃下来,有些迷糊。 两位世子也喝多了酒,三人搀扶在一起,更是摇摆不定。 木离就在门口那张桌子用餐。 三人刚走到门口,脚下一滑,齐齐往一旁倒去。 木离一个起身,便将三人定在了椅子上。 孤北辰瞅着眼前的一切,有些缓不过神。 “咦,是你啊。”安王瞅着她,眼色朦胧。 “小二,结账!”孤北辰喊了一声,丢了一锭银子在桌上。 木离直接起身,出了门。 孤北辰不等找银两,便跟了出去。 两人刚离开,便有侍卫进来寻自家王爷,安王就坐在门口。 侍卫有些奇怪,却又不敢多问,几人搀着王爷,打道回府。 两位世子也被自家下人送回府中。 第012章 梦中之惊触 那位被点了穴的公子哥,不知何时穴道已开,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孤北辰压抑着心里诸多的好奇,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 他自身武艺高强,轻功更是在许多人之上,隐藏武功,却没发现木离竟会点穴之术,那她岂不是会武之人? “离儿,刚才有没有吃饱?”孤北辰撵上来,找了一句自己都觉得蹩脚的话。 “多谢。”木离所答非所问。 孤北辰站在后面,愣了许久。 木离这般生份,让他觉得难以接受。 “离儿,你早些歇着,明日送你回凤府。”孤北辰一进院落,便开口道,这是他跟在后面,一路思索的结果。 既然她是凤府的千金,自是没有躲在自家后院的道理。 自家后院?想到这儿,孤北辰被自己吓了一跳,金屋藏娇? 很快,他又暗自摇头,耻嗤自己的可笑。 “好。”木离进屋,直接关上了门。 孤北辰站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单薄的白衣,更显落寞。 兴许,他不该妄想,本不该被情感羁绊之人,放手才是一种理性。 被牵动心思的他,缓缓地踏下台阶,一步步朝书房走去,却没发现自己的落寂全都映在屋顶处白衣人的眼里。 木离简单地梳洗,吹熄了烛火,躺在榻上,很快便睡了过去。 白衣人顺着窗桕闪了进来。 过了良久,才打算离去。 “师傅,师傅!” “不要,不要,火,救我。” “师傅,救我,救我。” 榻上的人呢喃着,额头出了许多的冷汗。 白衣人慌了神,赶紧抱紧了她,“离儿,莫怕,师傅在,一直都在,没事的,不怕。”他有些语无伦次,却甚是轻柔。 榻上之人安静了下来,紧锁的眉头舒展,嘴角似乎浮着一抹淡淡的笑,虽浅却暖。蜷缩的身子,往他身上蹭了又蹭,好像找到了避风的港湾。 他轻轻为她擦拭冷汗,却不敢用力,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地抬手,朝榻上之人,“歘,歘”两下飞穴,榻上之人便不再乱动。 白衣将她往里放了放,自己顺着一侧躺了下来,手放在身后,几番挣扎,似无处安放,不过片刻,他便抱紧了榻上之人,直到天刚要蒙蒙亮。 稍微整理白衫,从窗桕闪了出去,屋子里依旧平静。 榻上之人面色红润,似乎昨夜睡得很安稳。 “离儿,可醒了?”孤北辰温和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木离伸了伸胳膊,穿上外裳,开了门。 “昨夜睡得可好?”孤北辰一脸温文尔雅,笑意映面,很是儒润。 “不错,多谢你。”木离声有些轻,没有丝毫冰冷。 孤北辰发现,木离有些变了,没了之前的冰冷,莫非是因为自己答应送她回凤府,她便如此开心? 他有些失落,离儿对自己没有一丝丝的眷恋。 “收拾一下,咱们用些食物,便送你回凤府。”孤北辰纵有万般不舍,也无法再推延。 木离眸子闪了闪,转身回了屋子。 一阵水声,哗啦几下,木离便洗漱完毕。 不施一点粉黛,清水出芙蓉,清丽而出尘。 孤北辰的心又拧巴起来,这么好的离儿,为何会是凤府的千金,安王的未婚妻? 一想到安王,他又有些不淡定了,那模样俊俏的公子,文采不在自己之下,尹六,真是个难得的人才。 今日的早膳颇为丰富,木离吃的不少,孤北辰本没什么食欲,见她吃的津津有味,被感染,也用了不少。 管家让人收拾了残羹,送些茶进来。 “陈伯,不用麻烦了,我和木离小姐要出府,你去备马车就好。”孤北辰口气有些轻,细听还是能听出颇多无奈,还有些许眷恋。 陈伯瞅了一眼公子,又看了看木离,还是依言退了出去。 “我恢复了一些记忆。”木离开口,话很轻,没有任何情绪。 孤北辰怔了一下,手微动,面上依旧温润,“离儿能想起一些东西,是好事,凤太师若是知道你回府,定是欣喜。” “我不打算回府了,可否收留我?”木离瞅着他,眸子清澈,却没有恳求的意味。 孤北辰站了起来,有些激动,刚才木离说什么? 她,她不舍,不愿离开。 莫非,她欢喜自己? 木离瞅着他站起身,眉头拧了拧,“你不愿意收留我?” “不,离儿不走,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不愿意。”孤北辰笑起来,眸子带光,笑意见底,像个孩子。 他恨不得此刻抱住木离,狠狠地搂她在怀。 不过,温雅的风度,不允许他趁人之危。 “多谢公子,我想开个酒楼,你能帮我?”木离不等他激动完,又淡淡道。 孤北辰愣了,这木离? 开酒楼不是小事,在京城也不是一般人能开得起,她怎么料定自己能开?或者说能帮她? 其实,木离不肯定,只是昨夜的梦太可怕,可怕到她不想回凤府,不知为什么,就想开个酒楼,原因,兴许和自己模糊的记忆有关吧。 眼前,除了他,她暂时想不到任何人。 一抹玄影飘过,木离摇了摇头,那人?算了,一面之缘,兴许是自己记错了。 木离瞅着孤北辰,眸子清澈,不多言,静静地坐着。 “离儿,这酒楼要选好地方,位置很关键,可否等几日?”孤北辰终是不忍拒绝她,只要木离愿意留在自己身边,一间酒楼算不得什么。 木离点点头。 “你可有心意的位置?”孤北辰问完,又觉得问的有些多余。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怕是都不知道店铺的账目如何管理,刚才怎么就答应了呢?直接拒绝多好,若说他是一个进京赶考的穷书生,也无可厚非。 哎,冲动是魔鬼! “那皇家酒楼不错。”木离淡淡开口。 孤北辰刚坐下,端着茶盏的手,抖了抖,这丫头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她知不知道,那是九皇叔的产业。 “咱们可以开在那酒楼的对面,斜对面也可以。”木离不等他开口,又道。 孤北辰瞅着眼前之人,面容依旧清丽,只是,只是多了几分的淡定自若。 第013章 买铺开酒肆 “好,”孤北辰沉默了许久,还是回了肯定,对于她,怕是早已中毒颇深,他不忍拒绝,也不想拒绝。 木离换了男儿装,站到孤北辰面前,“走吧。” 孤北辰稍作迟疑,木离便出了门。 这丫头还真是雷厉风行。 木离一身黑色劲装,孤北辰一身白衣翩然,一黑一白,走在街上甚是养眼。 人有时候运气来了,怎么都挡不住,刚走到皇家酒楼,便见对过一家面馆出让。 木质斑驳,有些破旧,两层的楼阁,看起来,有些年头,莫名地给人一种荒凉落魄之感。 木离瞅了一眼旁边之人,孤北辰像是心有领会。 “掌柜的,这店铺要卖?” 柜台里的人抬头瞅了一眼,这一白一黑二位公子,长得很是俊俏,像是世家的公子哥。 “小店经营不善,只做面点,有些单一,雇的伙计养不起,哎,只能出让了。”掌柜的叹了一口气,低了低头,不想让人瞧出他的窘迫。 木离四下张望,整个屋子里古色古风,有些凌乱,装饰却不差,很有特色。 “老朽投了毕生的心血,从祖上传下已过百年,如今在我手上要败落了,惭愧啊。”掌柜的有些抑制不住,眼眶里的浑浊打着圈圈。 “掌柜的,这店我能让它起死复生,你可信我?”木离突然开口道。 孤北辰看着她,有些莫名。 掌柜的喜出望外,很快却又冷静下来,这俊俏白皙的公子,看起来不过十多岁的年纪,这般大言不惭? “掌柜的,你若是想卖掉铺子,我大哥自然会买,你开价便是,你若是不想卖掉铺子,那便给我经营,你每月可以拿走一成的盈润。”木离头一次说了这么多的话。 孤北辰有些吃惊。 木离一脸的淡定从容,让他不敢置信。 掌柜的更是瞠目结舌。 “你先考虑,若是同意,明日我们再来,若是不同意,我们买下便是,一千两买这铺子,应该没问题。”孤北辰说完,拉着木离往外走。 木离缩回手,跟着他走了出去。 掌柜的久久不能回神。 …… “公子,木离小姐去了对面。”小四低声道。 玄衣公子此刻就坐在面铺对面的皇家酒楼最里面的雅间里。 “嗯。”他冷冷道。 小四闭口不言,他了解公子的脾气,这般说话,就是让他闭嘴。 他刚要退出去,“你去问问,她做什么?” “问谁,木离小姐?”小四嘴欠道。 玄衣公子异常冰冷的眸子瞥了他一眼,同脸上的面具一样冰得让人直发颤。 小四吓得一个哆嗦,他真是笨啊,公子肯定是让他去对面。 不等玄衣公子开口,小四落荒而逃。 不多会儿,他便回来禀报,“木离小姐,想买铺子。” 玄衣公子放在桌上的手,轻轻敲了三下,“去吧,再有人问那铺子,统统阻止,她要买,便成全她。” 小四暗自吐槽,公子开口,倒是让他跑断了腿,幸好,手下有人办事利落,让他们盯紧了便好。 既然木离小姐想要铺子,公子为何不直接买下,送给她? 这般周折,真是费脑子! “还不去盯着?”玄衣冰冷开口。 小四心里悲催,却不敢迟疑,从速退了出去。 孤北辰陪着木离在街上转悠,买了一些女子用的饰品,之前陈妈给木离做的几套衣裳,戴这些墨绿的饰品,很是搭配。 “这些我都用不上,若是开酒楼,我便以男儿装示人。”木离直接道。 孤北辰瞅着她,有些陌生。 木离不看他,径直往回走。 两人回府,孤北辰又出了门,他没有往别处,而是又回了面铺,直接给了掌柜的一千两银票。 掌柜的有些激动,却又有些不舍,这白衣公子看起来温润,却不容他考虑,分明就是想买下,不想有牵扯。 次日一早,掌柜的正在收拾,木离便来了,当然孤北辰也在,今儿个再休息一日,明儿个他便要去吏部报道。 “主子,您来了。”掌柜的一改常态,一脸谄媚。 木离眸子冷了冷,孤北辰却笑了笑,“咱们四下瞧瞧,可需要再添些什么?” “掌柜的,你不用走,店里的伙计和大厨都可以留下来,一成的盈润依然给你。”木离仄声道。 她男儿装打扮,声音虽冷,却让人容易接受。 掌柜的以为听错了话,站着一动不动。 孤北辰看着木离,越发不解。 “大哥,一千两银票,三个月之内定然奉还。”木离开口看他。 孤北辰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答,他想说一家人何必生份,却又怕木离生气,不给情面。 木离并非多话之人,可他却莫名地担心。 掌柜的终于回神,大喜,连连拱手相谢。 他叫来了所有的伙计,“这是咱们新的主子,以后大家都听主子的。” 木离瞅了大家一眼,“我叫离枫,咱们以后不开面馆,和对面一样,开酒楼,就叫离枫酒肆。” 大家面面相觑,觉得不可思议。 木离淡淡一笑。 众人惊愕,新来的主子,这颜,长得真是好看啊! 孤北辰瞬间被她的笑摄了魂,忘记了询问为什么叫离枫酒肆? “我要留下打扫整理,你能为酒肆题字吗?”木离瞅着他,开口。 孤北辰心里乐开了花,木离竟然让他题字,虽说他贵为状元,却还是想在木离面前显露一番,他的字,自然也是隽永挺拔。 木离脚步不停,领着伙计们开始收拾打扫。 一些多余杂乱的东西,全部被丢进了后厨的灶膛。 孤北辰一温润的书生,在伙计们的眼里,自然是帮不上忙,离主子指挥他们,他们干得热火朝天,不是说他们懒,主要是以前没有客人,他们也勤快不起来,新主子来了,生计有了着落,他们自然干得起劲。 孤北辰没多犹豫,他转身回府,题字自然要快,离儿的果断,他这两日算是见识了,想到她可能恢复记忆,他心里有些发慌,不过既然她不想回凤府,也许他们之间还有机会。 算了,不多想了。 顺其自然,冥冥之中,遇见她,缘分也许上天早已注定,孤北辰想到这儿,温润白皙的脸颊笑意更浓,眸子底处的卧蚕笑得形成了浅涡,越发耀眼。 第014章 当翡翠项链 “附近可有当铺?”木离问着伙计。 “离主子,前面不远处,和咱们隔几家便是。”一个叫小五的伙计,殷勤道。 木离瞅瞅他,点点头,这伙计,年纪不大,十三四岁,却机灵活泛。 木离抬起脚,迈了出去。 她脖颈上有一条链子,镶嵌了翡翠,看起来有些贵重。 木离左手手腕上还有一个通红的玛瑙手镯,她本想着一起当掉,一想起那只猫儿舔舐手镯的萌态,她便忍住了,算了,先把项链当掉吧。 一路往北,很快,木离便看到了伙计所说的沐家铺子,瞅牌匾,至少是百年的老铺子。 她走进去,掌柜的翻了翻眼皮,她一身黑衣,怎么瞧,也不像是有钱的主顾。 木离不多说,将手里的项链放在了柜台上,她走过来之前,已将项链从脖颈上取下。 掌柜的瞟了一眼,没细看,忍不住,又瞟了一眼,阳光照进铺子,那翡翠的项链泛着绿光,光彩夺目。 “公子,这项链是女子之物,你要当?”掌柜的见其不开口,忍不住,干笑一声。 木离眸子冰冷,“一百两。” 掌柜的又干笑两声,故意打趣,“公子,这,一百两?有点多,这莫不是那个相好的物件?” 木离瞪了他一眼,冷冷一笑,“一百两,沐家店大,莫不是出不起这一百两?” 掌柜的被噎得无语,尴尬一笑,“公子稍等,正好少主子在,我问问。” 木离点点头,示意他拿去,丝毫不担心他跑路。 掌柜的入了后屋,不多会儿,便走了出来,“公子,我家少主子同意,一百两,死当,不能赎回。” 木离愣了好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掌柜的拿出一百两银票,木离拿过,片刻未留,直接出门。 见其离开,掌柜的瞥了瞥嘴,心里暗讽,这公子长得白净,不成想竟是个吃软饭的货,呸!让人瞧不起。 他拿起那翡翠的链子,瞧了又瞧,这成色确实不错,估计那公子的相好,定是个大家小姐,价值不菲的东西,普通人家可不能有。 “掌柜的,这链子,我要了。”小四进来,厉声道。 “什么!”掌柜的吓了一跳,这刚收的东西,就有人买? “怎么,不卖?”小四依旧冷言,眸子冷的如冰刀。 “卖,卖,刚收的,一百五十两。”掌柜的谄媚道,一脸恭相。 “二百两。”小四拿出银票,直接拍在桌子上,拿起链子,闪身出门。 掌柜的眼睛刚眨一下,这人便没了? 他赶紧拿起银票,幸好,幸好,这都什么人啊。 不错,片刻功夫,便挣了一百两。 心里窃喜,脚步移了移,翻倍的营生,怎么也得告诉少主一声。 “少主,刚才那翡翠链子,有人买了走,二百两,稳赚一百两。”掌柜的恭敬进言,等着邀功。 沐修远一把拿过银票,甩在地上,冷冷地看着他,不言。 掌柜的看着平日里和煦的少主,此刻竟发了火,不知所措。 沐修远眯了眯眼睛,看着地上的银票,最后笑了。 “若是那公子来赎链子,告诉我,我来应付。”沐修远想到链子上刻着的‘离’字,他便觉得心情大好。 “是。”掌柜的应声,退了出去。 他腿有些哆嗦,更加不敢说,那公子不可能会来赎回,他可是说了死当的,怎么还会来? 不管了,也许时间久了,少主便忘了。 木离往回走,看整理差不多,便让伙计们回去,明日再来。 掌柜的摇了摇头,年轻人到底是没有经验,天还没黑,便给伙计们放了假,这生意如何能好? 哎,折腾吧,反正人家给了钱,赚了还能有一成的盈润,赔了,与他何干?钱都给了,再如何,也和自己没关系了。 木离离开,掌柜的关了门,站在门外,定了许久,直到腿酸地站不住,才悻悻离开。 百年的老面馆,就这样败落在自己手里了,如何能不惭愧? 一家老小等着养活,算了,不舍也卖了,回去吧。 明日还能来,不管新主子开多久,能干一天是一天,好歹还能有个念想。 木离回府,孤北辰竟然在院子里做牌匾。 单薄的白衣,在院子里拿着锯子来回拉动,木离定在那儿,看了好一会儿。 直到孤北辰抬起头,看见了她,“你回来了?”他一嘴齐整的白牙,在夕阳之下,笑得有些夺目。 木离点了点头,眸子里充斥着些许晶莹。 “撒上金粉,马上就好。”孤北辰又笑了笑,脸颊因为劳作,有些微红。 阳光照在他脸上,红扑扑的,额头的细汗闪着晶亮。 木离掏出帕子,递给他。 孤北辰愣了瞬间,接过来,拭了拭汗,随手放进了衣袖里。 木离想拿回,却又不知如何要回,可能帕子有了汗珠,孤公子不好意思还给她。 正当犹豫不决,一坨黄影跳跃过来,直接跳进她的怀中。 木离不用看也知道,这小猫儿,不过大半日的功夫,便来寻她,动物比人有灵性。 木离有些走神,连孤北辰喊她,都没听见。 “离儿,好了,看看写得如何?”孤北辰将牌匾立了起来,让木离评价。 “苍劲有力,不失隽永。”木离如实道。 孤北辰心惊,暗喜。 离儿对他的赞美,喜不胜收,美在心底! “明日我便要去吏部供职。”孤北辰道。 “嗯,以后我都会男儿打扮,就叫离枫吧。”木离想了想,平日言语不多的她,这两日说了许多。 孤北辰见她颇有主意,心里有些失落,转即又开怀。 是啊,木离是谁?凤太师的千金嫡女,从小当是见多了世面,做事定是个有主意的。 这般想着,他便少了些许担忧,又瞅了瞅牌匾上的字,离枫酒肆,原来木离早有打算。 幸好,这个打算里,还有他,也算是一种安慰,了以慰藉。 …… “公子,这是木离小姐当了的项链,我花了二百两赎回。”小四将项链递给公子,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怎么,你喜欢?”君墨白冷声道。 第015章 穷的全是竹 “不敢,公子的东西,小四可不敢喜欢。”小四偷偷吐了吐舌头,慌忙解释。 君墨白一边收起链子,一边瞟了瞟他,一副夸赞他表现尚可的模样。 “那我继续盯着?”小四不敢逗留,打算闪身。 君墨白摸了摸遮了上半张脸的蝶形面罩,不出声。 “你多派几个人保护她。”好半天,某人才淡出这么一句。 小四: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公子,竟然知道他安排了好几个暗卫盯着,说是盯,护着更为妥切。 …… 木离没打算让孤北辰去酒楼,她以后要靠自己。 孤北辰倒是尊重她,一来他是状元郎,若是刚进京城,便开酒馆,难免会招来麻烦,再说头一日到吏部任职,着实需要给人留下好的印象。 他叮嘱了陈伯,多派一个人护着木离小姐。 陈伯很有眼力见,不用公子说,他也明白。 木离前脚刚走,陈伯便送了牌匾过来。 牌匾挂起,一片红布半遮,一阵噼里啪啦的炮竹响,酒肆便开张了。 客人进来,伙计告知,明日迎客。 有人就纳闷了,这都开张了,不迎客,什么道理? 伙计们,三三两两,抱了一根又一根的竹子,一节节,送进后厨。 只听见拉锯的声音,却不见炊烟升起。 大门开着,掌柜的却告知,不营业。 越是吃不到,食客们越是好奇,这百年的面馆变了,变成了什么酒肆,放了炮竹,却不迎客,是何道理? 不多会儿,街上聚集了不少人。 掌柜的满身是汗,幸好在这街上混了这么多年,一再解释,倒也没人捣乱。 木离坐在二楼包厢冷言瞅着,不插手。 食客们想,既然人家不营业,不差这一日,明日再来好了。 孤北辰回府,木离已归来,陈伯告诉他,小姐在书房。 “无肉使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为。”孤北辰见宣纸之上,墨字映跃,颇为大气。 “离儿,你写的?”孤北辰再次被惊到了。 木离点点头。 这丫头越发地让人捉摸不透。 “既然不回凤家,以后就喊离枫吧,所有的女装就不要准备了,让陈妈多做几套男儿装,黑色深色均可。”木离瞅着身上的衣裳,开口道。 孤北辰这才想起,木离穿的男儿装,应该是陈妈找的下人的衣裳。 他有些高,不适合将自己的衣衫给她,以后若是男儿装打扮,自是要多做几身衣裳。 只是这衣裳来不及,是他考虑欠缺,他赶紧拿了两件没穿的新衫,给陈妈送去,让她先改一改,之后再给木离好好做几套衣裳。 他也叮嘱了管家,以后府上没有木离小姐,只有离枫公子,是孤北辰远方表弟。 这一大早的,木离便去了酒肆,孤北辰没见她用膳,有些心塞,却又无法追究,他要去吏部,便无法去酒肆帮忙,日日回府能看见她,倒也知足。 儿女情长是好,但他有更重要的事做,由不得他放肆。 “主子,你来得好早。”掌柜的一开门,便瞧见了木离端坐在柜台前。 “柳厨师也来了。”木离一眼便看见了他身后的柳大厨。 “掌柜的,今日,咱们主打全竹宴。”木离吩咐道。 柳大厨愣了愣,他之前只会做面,这竹子如何做? “主子,我,我不会做菜,只会抻面。”柳大厨人高马大,羞得满脸通红。 木离淡淡开口,“无碍的,我会。” “小五,既然来了,去把这字拿到后面,用竹子框一下。”木离将字递过来。 小五愣了一下,框字? “去吧,以后这事儿就你做了,不明白的,问我。”木离淡淡一笑,多了点亲和。 这主子模样俊俏,笑起来更好看。 “多买些春笋,还有买几只鸡,一些……”木离说了很多,掌柜的记得很清楚。 木离对这个掌柜的老张很满意,憨厚老实,不油头滑舌。 其实,整个面馆的人都很憨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人自然招得也就是什么人,伙计不光实诚,还很勤快。 当然,也有特别的,就像小五,除了腿脚快,关键还很机灵。 掌柜的买菜回来,小五刚巧把字框好,木离看了很满意,宣纸四周用竹节固定,和门口的牌子有些像,不过牌匾是孤北辰特意用木头做的,黑字喷涂了金粉,自然要大气很多。 这竹节框起的字,本就娟秀,因为用竹子围边,看起来颇为清新。 “咱们昨日做的那些,竹杯,竹筷,竹碗,竹碟,以后全部用上,那些个瓷盘,先放到后面,留着备用。”木离又吩咐道。 伙计们不知所以,倒是听话,主子让干,自然有她的道理。 掌柜的在前面坐台,伙计们开始清扫,小五将竹节牌匾摆在了门口最显眼处。 木离见他这般,很是满意。 她领着柳大厨去了后面。 木离很利落,一会儿,桌案上便摆了好几道菜。 “红烧竹锦,踏锅竹白,甘竹扣肉,芽菜焖竹,竹盐菇芋,主食竹璃烧麦。” 柳大厨瞅得直咽口水。 “记住了?”木离问道。 柳大厨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急,每道菜,你先做一遍,我就在一旁,一会儿有客人,我都会从旁协助你做菜。”木离宽慰他,让他不要紧张。 柳大厨瞅了瞅她,依旧满脸通红。 这主子长得白皙,做菜甚是厉害,他都尝了,这些菜,简直人间美味,清新香溢,舌尖的蓓蕾,欲罢不能。 “昨日不迎客,怎么!老张,这开门头一日,便让我们吃竹子?”有食客进来,见显眼处摆着竹子的墨画,便讽刺道。 画上的字,他没看,自然也不会欣赏。 “李公子里面请,这店换了年轻的主子,如今我是给人当长工。”掌柜的卑微道。 “呦呵,换了年轻的主子,那先试试,若是好吃,以后常来,是不是有机会见见主子?”李公子眉眼一笑,有些猥琐。 “我家公子不常来,要不您先试试菜?”掌柜的一脸献媚,这第一位客人,他很希望留住。 “嗯,街里街坊的,算了,给你面子。”李公子道,脸上不乏嚣张。 掌柜的不看他,赶紧让伙计上茶。 竹杯里倒满竹叶茶,顿时清香四溢。 李公子瞟了瞟,面露不屑。 这人是穷疯了,瓷盏都没有,竹节做杯盏,就连茶叶也没有,竹叶能当茶? 这是疯了,指定是穷疯了! 第016章 酒肆全竹宴 不等他发火,掌柜的又道:“李公子,这茶水是咱们主子奉上的,今日有五道菜,一份主食,全部免费,谁叫您是咱第一位主顾呢。” 李公子笑了笑,一脸肥肉,“算你识相,去!全部上来,正好约了几个哥们,一会儿便来。” 掌柜的退下,小五去了后厨,对着木离嘀咕了几句。 木离淡淡听着,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到前面盯着。 不一会儿,柳大厨便做好了五道菜,主食也做了满满一蒸屉,全部都是在木离的指导下所做。 木离尝了尝,很不错,这柳大厨很有做饭天赋,以前只会做面,是没人教,缺了一位好师傅。 “主子,如何?”柳大厨有些紧张,口水咽了不知多少回。 “不错,你也尝一尝?”木离点着头,对他很肯定。 柳大厨小心翼翼,尝了一小口,还行,不过,跟主子比,差了一些。 木离见他谨小慎微,笑了笑。 柳大厨瞬时花了眼,主子笑起来,更好看,这般白皙的主子,定然是世家大族的公子。 不过,掌柜的说,主子是江南人士,和表哥暂住京城. 江南,听说风水好,人也俊俏,估计江南的姑娘更美。 柳大厨想着,认识主子真好,满足了他对江南美人的幻想。 菜好了,正好李公子的几位哥们刚到,哥们一样很挑剔,对着李公子一顿嘲讽,“怎么,请我们吃竹子?” “哥几个,这京城你们什么没吃过,我这不是想着新开了个酒肆,便想着请几位哥哥来坐坐,竹子,本公子也是头一次吃,尝尝,不好吃,以后不来便好。”李公子有些不悦,却又要面子,自然容不得哥们讽刺他。 “咦,这是什么茶,竹叶?” “这店家是穷死了啊,竹叶也能喝?” “这杯子,天呐,陶瓷没有啊,用竹子?” 几个人七嘴八舌,掌柜的也不解释,自顾给他们倒满茶。 伙计们不多嘴,只管将菜上齐,便退到一旁。 李公子很爱脸面,他刚才没喝茶,却容不得哥们贬低自己,他先拿起竹筷,尝了一口菜。 “这是什么菜,不错。”李公子小眼睛眯成线,横肉外溢,赞不绝口。 其他几人也尝了尝,各个眉眼晶亮,接着又尝了尝其他菜。 天呐!这竹子竟然如此美味? 见桌上的菜,下去了一半,小五又将主食端了上来。 竹璃烧麦晶莹剔透,里面的馅料又红又绿,吸人眼球,勾人味蕾。 桌上的餐食一扫而光,李公子很满足,几位哥们对他赞叹不已。 几人尚未离开,又来了一些食客,不少都是昨日聚集的食客,好奇之心大于尝试。 见李公子一扫而光的竹碟,抑制不住心奇,点全竹宴的不在少数。 很多人认识李公子,兵部侍郎家的公子,出了名的好吃,他能吃个精光,看来这东西不错。 也有人注意到了,门口的竹框字画,内容扫过,很有意思。 个种意思不用深猜,不过是推销竹子的菜肴,店家倒是有新意。 掌柜的见食客爆满,有些不可思议,心里却抑制不住的高兴。 木离站在一处偏落,嘴角扬了扬。 …… “孤侍郎,听说今日街上开了一家小酒肆,竟然开在皇家酒楼对面,不知有没有兴趣去尝尝?”刚要出吏部,孤北辰便被后面的同僚叫住。 孤北辰刚想婉拒,不想又有几位同僚上来。 “今是北辰任职第一日,承蒙不弃,便由北辰请客吧。”孤北辰笑了笑,温润谦和。 同僚对于初来乍到的他,没有排斥,这样的人,知礼又识趣,自然合群。 几人前往,酒肆人还很多,柳大厨忙得满头大汗,有一个伙计在后厨帮忙,勉强还能应付。 木离偶尔过来瞧瞧,也会从旁协助。 同僚们进门便瞧见了门口的字,还有竹画。 吏部都是什么人啊!多是历年的状元、榜眼之才,自是不同于平常百姓。 孤北辰一眼便瞧见了那些字,只是多了竹画,用竹节框起,看起来诗情画意。 原来离儿将字用到了这里,好才情! 他嘴角浮上一抹笑,眸子笑意见底。 遇到木离带来的惊喜,他总是没了遮掩,笑意很浓。 几人落座,木离便瞧见了他,虽然人多,还是能一眼看到他,白衣翩然,温雅有礼,如何能不耀眼? 不等他们开口,小五便送了茶水过来,木离亲自动手,做了五道菜,柳大厨继续忙其他客人。 几人议论门口的字,“这店家定是才子,文采出众。”一位同僚开口道。 “不一定,也许是请人作的,博取噱头。” “就是,这文采,本是状元之才,岂能甘做商贾?” “北辰你是今年新科状元,你说是不是?”大家七嘴八舌,忍不住锵锵。 “也许,这东家是位才子,不屑于考状元吧。”孤北辰笑了笑,道。 同僚一愣,哈哈大笑,“北辰说的也有道理,有才的不一定是状元之身。” 孤北辰有些无奈,什么不是状元之才啊,木离也许是京城第一才女。 “几位公子,这是我们主子亲自做的,众位是才子,主子很赏识。”小五端了菜上来,恭敬道。 同僚一愣,孤北辰笑了笑,“多谢店家。” “北辰,你认识这家酒肆主子?”一位同僚打趣道。 “不认识,我以为你们认识?”孤北辰一脸错愕,看起来很认真。 “也是,兴许是认识我们其中一位,北辰才来几日啊,自然不认得。”一位同僚开脱道。 孤北辰笑了笑,大家开始用膳。 “这膳食不错,清新别致,又荤素搭配,甘甜不腻,好吃。”一位同僚见解独到,出口成章,全是褒奖。 孤北辰但笑不语,其实他更想起身,去后面看看做菜的木离是何模样,若是可以,这辈子能不能只为他一人洗手作羹汤? 想到此,孤北辰摇了摇头,喝了一口竹叶茶,竹子有些青涩,煮过之后却只有清香。 木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越来越看不懂,越是这样,越觉得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第017章 君墨白吃醋 “去,给我打包全竹宴回来。”君墨白冷声道。 小四小声嘀咕,“公子去吃多好。” “本公子若是现在能露面,还轮到你说?”君墨白刀子般的冷眸剜了他一眼,冰寒刺骨。 小四赶紧闭嘴,公子真是,不过就是木离小姐开了个酒肆,再说他也知道啊,再就是刚才瞧见木离小姐在后厨忙活,然后伙计将菜送到了状元郎那里,然后,…… 公子莫不是吃醋了? 不对啊,木离小姐就住在孤北辰府上,不是能天天给状元郎做菜?搞不懂,公子的心思,从来就没搞懂过。 小四出门去了对面,许久才回来,且是空手而归。 “公子,那酒肆没食材了,要不明日早点儿?”他眼睛瞄了瞄,就怕主子手里的茶盏不小心朝他砸过来。 君墨白刀子似的冷眸再次剜了他一眼,默了默。 小四脑子全乱了,撒腿就跑,再不跑,主子会不会打得他满地打滚? …… 天刚擦黑,君墨白便出了门,不用猜也知道去了哪里。 木离忙了一整日,此刻也回到居住的院落。 孤北辰本想和她一起回来,又担心同僚们的八卦,便比她早了一点点回府。 “离儿,今日可累?”木离一进屋子,他便过来招呼。 “大哥忘了,我叫离枫。”木离纠正他。 孤北辰听着大哥二字,心里莫名地发慌,木离真把自己当做了哥哥? “自己府上,没有外人,还是习惯了喊离儿。”他压着揪心的苦楚,淡淡一笑。 “今日的菜不错,食材新奇,味道颇佳,离儿怎么想到的?”不等她开口,孤北辰又笑着道。 “喜欢便好,以后每日我都会打包回来,请大哥品尝。”木离从那日提出不回凤府开始,话便多了一些。 孤北辰欣喜,自然笑意更浓。 “大哥可知,我与那安王有婚约?”木离忽转了话语。 孤北辰看着她,不知所措,好一会儿,才道:“离儿,你莫不是想认回亲事?” 木离不回,站起身,走到窗前,瞅着外面出神。 孤北辰想留下来,却不能,他明白清誉对于一个女子的重要。 他刚一走,木离便躺回了榻上,不多会儿便闭上了眼睛。 君墨白在屋顶上,气得想跺脚,这丫头,居然要每日做菜给孤北辰吃,岂有此理! 还有,竟然还,还惦记着自己的侄儿安王,简直欠收拾! 越想越气愤,一个激动,便从窗桕跳了进去,也顾不得木离有没有沉睡。 进了屋子,才想起来,这个时辰,容易惊醒离儿,可已经进来了,只好老办法,先点了她的睡穴,让她沉睡好了。 他刚一抬手,木离一个腾身,一把短小的剑直接朝他刺来。 君墨白躲闪不及,被划伤了手,他没顾上伤痛,却抬手摸了摸脸颊,幸好,面罩在。 今日着急,没换衣裳,便匆匆而来,丫头应该不会发现。 木离一个挥手,屋子里的烛火亮了,有些微弱,君墨白却没有从窗桕跳出去,而是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 “君墨白?”木离觉得不可思议,他怎么会在这里。 椅子上的人挑了挑眉角,不过他带着面罩,木离看不见。 “你要杀我?”木离见他不语,冷声质问。 君墨白见她眸子清冷狠戾,心疼不已,忽地近前,搂住她,“怎会,我可舍不得。” 木离一个闪身,举起短剑,直接扎进他的肩膀。 君墨白眉头皱了一下,轻轻一拍,便打掉了木离的剑。 这丫头什么时候竟在榻上藏了短剑? 看来是今日刚放的,之前并没发现。 木离愣了,这人武功很高? 不等她反应,君墨白又将她拉入怀中。 此刻他手上的血和肩头的血,染在了木离的身上,白色的褒衣,绽开了花,如朵朵嗜血的花灵。 “混蛋,你放开我。”木离抬起左手,捶打他流血的肩头。 君墨白任由她捶打,不多会儿,怀里的小丫头竟没有动静。 他瞅了瞅,木离正盯着他的肩头看,不是,或者说正盯着手腕看。 肩头的血莫名地没了。 君墨白愣了片刻,他松开木离,伸出带血的手掌,碰了一下木离的手腕,木离缩了一下,手镯不小心沾染了血,眨眼功夫,血全没了。 而那手镯,更加通红净透。 木离身子颤抖地厉害,似乎被吓到了,她拼命地想将手镯扔掉,却怎么都拿不下。 她捡起地上的短剑,对着手镯乱砍,手镯却纹丝不动。 君墨白抱住她,狠狠地将她搂在怀里,“离儿,莫怕,我在。”他语气很轻,轻的自己都有些听不清,唯恐吓坏了怀里的人儿。 木离呆呆地任由他抱着,忽然开始头疼欲裂。 眼神也变得游离。 君墨白慌了神,将她抱到榻上,不得已点了她的穴道。 木离终于沉睡了过去。 君墨白抚摸着她的脸颊,心疼得厉害。 他盯着木离左腕上的手镯,看了看。 这手镯怎么开始嗜血了? 不知道会不会伤害离儿,他摸了一下它,手镯迸发出了亮光。 君墨白赶紧松开了手,挥手将屋子里的烛火熄灭。 “陈伯,刚才可是后院发出的亮光?”孤北辰从书房里走出来,问着尚未歇息的管家。 “公子,我也是看见了一抹红光,才过来看看,好像是木离小姐的屋子。”陈伯惶恐,说着自己的眼见。 孤北辰一个腾空,飞了出去。 陈伯有些着急,公子竟然用了武功,大忌啊。 君墨白听到动静,从窗桕飞身出去,却没有马上离开。 孤北辰凌空而落,站在木离门前,“离儿,你睡了吗?”他轻轻叩了一下门。 陈伯赶了过来,陈妈也惊醒了。 许久,屋子里依然没有动静,孤北辰瞅了一眼陈妈,将手扶在门上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君墨白冷眼瞅着,孤北辰不仅会武功,更是功力深厚之辈,之前还真是小瞧了他。 “离儿,离儿。”孤北辰一个箭步走到榻前,木离正睡得香甜。 陈妈替木离掩了掩被子,轻轻晃了木离几下,木离便醒了。 “你们怎么?”木离揉了一下惺忪的睡眼,有点蒙。 刚才她明明看见了那带着面罩的君墨白。 第018章 嗜血的手镯 “木离小姐,刚才院子里有些光亮,以为是你这里着了火,吓得赶紧过来看看。”陈妈笑了笑,解释孤北辰的尴尬。 她自认是个人精,见过不少人或事,自然能瞧出公子眼里的紧张。 “离儿,没事便好,你困了,便继续睡吧,我让陈妈留下来陪你。”孤北辰不放心,便提议道。 木离摇了摇头,“不用,你们都歇着吧,我会小心的。”她瞅了屋子一圈,开口道。 孤北辰将她的举动瞧在心上,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三人只好退了出去。 三人离开,木离起身,推了一下门阀,她记得明明上了门闩的,他们怎么进来的? 一想到君墨白,她又瞅了瞅窗桕,窗子关得严严的,木离有些诧异。 莫非刚才是一场梦? 醒了,有些睡不着,木离想着今日没见到小黄,便试着喊它,却怎么也没动静。 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才发现猫儿睡在屋子的角落,似乎睡得很香,木离抱了一下,它便醒了,猫眼瞅着她,眨巴眨巴,有些委屈。 它哪里是睡得香啊,根本就是被人点了穴,被丢到了这里。 人家明明在榻上陪女主睡得好好的,莫名地被丢了下来,真是敢怒不敢言啊,若是让它知道偷偷丢它的人是谁,它一定不放过他,用猫爪挠死他! 萌猫越想越生气,越生气便越想求安慰,忍不住,又往木离怀里蹭了蹭。 窗子忽然开了,木离吓了一跳,她起身朝外面看了看,原来是起风了,木离冷冷一笑,关上窗子。 自从恢复了一点记忆,便开始有点草木皆兵了。 次日,木离依旧早早起身去酒肆,没用早膳。 孤北辰一人看着桌上的吃食,有些发呆,最后未动一筷,也出了门。 陈伯瞅着公子,心生怜悯,忍不住摇了摇头。 …… “主子,您今日来得早了些。”掌柜的一瞧见木离,便殷切道。 昨日他算了一下,除去本钱,竟盈润百余两银子,一激动,今日来得更早了。 “张伯,您也挺早。”木离道。 掌柜的一听主子喊他张伯,更加激动了,这年轻的主子没拿他当外人呢,“主子放心,张伯一定好好干,让咱们酒肆一直火下去。” 听着他信誓旦旦,木离笑了笑。 伙计们陆续来了,木离列了菜单,今日不吃素,改吃荤,全鸡宴,跟昨日一样,五道菜,一主食。 掌柜的去买办,木离则让小五拿来昨日让他买得笔墨纸砚。 “离枫酒肆升晨烟,今此桌上巽羽全,日啖酉禽三竹碗,愿作俗人不羡仙。” 落笔成章,木离又在上面作画,草间鸡黍啄点图。 小五站在一旁满眼羡慕,有了昨日的经验,他很快便将字画用竹节框好,依然放在门口显眼处。 “干姜玉儿鸡,太白仔波鸡,麻辣鲜肚鸡,茭汁酸汤鸡,锦丝魔芋鸡,主食,凉糍鸡儿糕。”木离很快示范了一桌子菜。 柳大厨一脸佩服,口水险些落在菜碟里。 不过他还是很快从羡慕中回过神,依葫芦画瓢,做得有模有样,木离试吃几口,颇为满意。 食客上门,一眼便瞅见了门口的醒目。 昨日看不上,今日便入了眼。 仔细瞧了瞧,这诗句,这画风,嘿嘿,有意思! 酒肆不过迎客第二日,却又是爆满。 木离看着攒动的食客,不知怎么走了神,帮忙切菜之时,不小心划了右手中指。 她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将出血的手指放在左手手镯上,又慌忙收回手。 “主子,怎么了?”柳大厨看她盯着菜案发呆,便问道。 “没事,你忙吧,我去前面看看。”木离转身便走。 此刻她的手指已没有丝毫血渍,看不出任何伤过的痕迹。 昨夜不是梦,那君墨白确实来过,想到这儿,木离拧了拧眉头。 她站在楼上,看着食客满堂,恍惚时光再现,这情境总像是在哪儿见过,却如何也想不起,实在想不起,头又疼痛起来。 三日,鱼。 “竹外桃花三两枝,楚江水暖鱼先知,草色轻轻露芽短,正是锦鲤欲上时。” 此诗一出,点墨成画,成群的锦鲤跃出水面,河岸青青,桃香沁菲,令人心旷神怡,身心达阔。 “软浇糖醋锦,半汤跃龙门,烧蹄花锦鲤,倾撒鲈鱼汁,刺瓜焙鳝段,主食,漫飘鳅食片。” 食客赞不绝口,竟引来不少文人墨客,争相而至。 四日,肉。 “竹盏煮酒乐如何,想要回律肚肠干,小豚跳墙馋煞我,诗回飘过离酒窝。” 跟猪肉有关的菜,木离抬手就来,“红烧元子节,黄焖酥肉扣,清炖菠腩脊,酱香露羹仔,葱烧锦脊排,主食,碧玉清抄手。” 五日,…… 不同的诗画,不同的菜品,纷纷嚷嚷了一个月。 离枫酒肆名声大燥,朝堂之上,官员们上朝前,不是议论昨日朝事,而是舆论有没有到离枫酒肆吃酒赏诗。 木离如常住在后院,孤北辰每天都能吃到离枫酒肆木离亲自烧的菜肴,味蕾亦满,视觉大饱眼福,心却空涝涝的。 只因木离将饭菜送到了书房,转身便走,从不寒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冷漠少言之时。 君墨白依旧夜夜常去,但不敢再偷偷进屋,木离有没有恢复意识,他不敢断定,有没有认出他,更无从得知。 她武功精进,他却知。 有夜,他穿了夜行衣偷偷试探,差点不能全身而退,便知,他的离儿招惹不得。 酒肆开了满满一个月,木离也忙了一个月,一切正轨,掌柜的告诉她,整整赚了三千两银子,木离笑了笑。 她抽出三百两,递给掌柜的,“张伯,这些您拿着。” 掌柜的浑浊的眼眸,顿时落成了雨,顺着眼角打湿了褶皱的脸颊。 “老朽不能要,主子年轻,看得起老朽,正常工钱便好。”他默了默,嗓子有些哽咽。 木离笑了,“工钱没有,以后都是一样,一成给张伯,一成给伙计们。” 木离说着,又递了一百两给柳大厨,二百两给小五他们。 柳大厨眼睛瞪了个滚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银票,膀大腰圆的汉子,此刻差点给木离跪下来。 第019章 安王来吃酒 小五精明,“伙计们,快,跪下多谢咱们的主子。” 他一喊,大家便跪了下来。 木离有点慌,厉声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上拜天地,下跪高堂,我这般年轻,使不得,全都起来!” 大家面面相觑,纷纷起身。 “这一个月,大家的辛苦,我看在眼里,也记在心上,只要好好干,银子都不是问题,跟着我离枫好好干,不会亏待大家。” 木离一番肺腑之言,虽不至于大家感激涕零,却也暗下决心,为其马首是瞻。 之前所有的诗作,全都挂在了墙上,木离不再新作,全部的菜肴,足足一百五十道,主食三十种,不再限制时日,即日起,食客随意。 木离决定隔三差五再推新品。 她在酒肆后面转了一圈,便早早回府,不是不忙,而是她有话要对孤北辰说。 孤北辰回府直接就会去书房,他不想错过第一眼见木离的机会,今日如常。 “大哥,”木离见他,走进去喊了一声。 “离儿,今日回来有些早。”孤北辰看着她手里的食盒,笑了笑。 木离放下,却没有直接走,而是将所有的菜品都端了出来,摆了两份碗筷,之后坐了下来。 “陈伯,拿些酒来。”木离朝外喊了一声,她进来时看到陈伯就在外面站着。 孤北辰愣了愣,木离有事? 陈伯很快,拿了果酒进来,他既希望木离酒醉,成全公子好事,又不敢让公子醉酒,误了大事,矛盾纠结,倒酒的手,也跟着颤了颤。 木离不动声色,孤北辰示意他下去。 木离先喝了一口酒,开口道:“木离多谢大哥的收留,这一个多月,添了诸多纷扰。”木离说完,从衣袖里掏出两千两银票。 孤北辰瞅了瞅,凝住了笑颜。 他知道酒肆火了,这一天到来只是早晚的事。 “明日,我便搬到酒肆去住。”木离不等他开口,又道。 孤北辰端着酒盏的手,有些抑制不住地紧了紧,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他站起身,走到书案前,从抽屉里拿了东西出来。 木离不用看也知道,那是酒肆的房契。 而且官府的备案是离枫的名字。 孤北辰递了过来,从桌上只收起一千两银票,他本不想收,却又担心不收的话,木离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重新坐了下来,端起酒盏一饮而尽,木离夹了菜,放到他的碗里。 孤北辰心里,五味杂陈。 “你会嫁给安王?”他问道。 “不会,我叫离枫,是孤北辰江南的表弟,不是吗?”木离道。 孤北辰笑了,不会嫁给安王,也不会是自己啊。 他不想放弃,既然离儿想自己住,那就随她好了,以后常去,起码在外人面前,他是离枫的表哥,名正言顺。 翌日,木离拿了一个小包裹,便去了酒肆,没什么东西,就是陈妈给她做的几套男儿装,黑色和深色,按照她的尺寸缝制,穿起来也算舒心,关键是她懒得麻烦再做。 …… 安王府上,明王一早便去了,六弟被父皇困在府上一个月,足不出户,定是烦闷,他便想着约了一起吃酒。 听闻街上开了一家酒肆,他路过,看着外面有些破旧,便没有进去,不曾想,这么一间酒肆竟开得红火,就连皇叔的酒楼,食客也少了近半,听说那酒肆日日爆满,等待的食客,都排在了大道上。 这不,他便想着,拉上安王,一起见识见识,顺便瞧瞧能让一间破面馆华丽蜕变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三哥,你怎么来了,我不出府。”安王一脸苦闷,拒不外出。 明王有些不解,怎么呆久了,人变傻了? “街上开了一间酒肆,你不出府一个月,它也火了一个月,咱们去瞧瞧?”明王挑逗他,故意勾起他的馋虫。 安王冷眼瞅他,“不去,没心思!”他一想到昨日,母妃让人传话,让他进宫商议侧妃之事,他就烦的要命。 “那铺子的主子,听说诗画功夫了得,菜肴全是他亲自所创,味道独特,街上传言是人间美味,就连上朝之时,那些官员也说是极品佳肴。”明王又抛出诱惑,一脸笑意。 “好,走吧。”安王想了想,还是站起身。 明王一脸好笑,就知道六弟端不住,孩子性情,好哄又好骗。 王爷们的府邸离得很近,不多会儿,便走到了附近,安王瞅了一眼对面的皇家酒楼,又瞅了瞅有些陈旧的离枫酒肆,忍不住也带了好奇。 此时已过了午时,食客按说不该多,可迈进门,两位王爷惊呆了,这,这满堂食客,不要银子吗? “掌柜的,来间上房。”明王笑着说道。 而安王正在看墙上那些个诗画,本吸引着,停步不前。 “公子,抱歉的很,此刻没有位置,稍等片刻,楼下倒是有食客刚走,伙计正在收拾。”张伯一脸恭敬。 对食客,他向来敬重,主子说食客都是来送银子的,是大家的衣食父母,当敬之! 明王不悦,收起笑意,转身,去找安王。 安王正沉浸在诗画之中。 “六弟,走,破地方!没位置,先回去。”明王生气道。 安王默了默,站着未动。 木离刚好从包房里出来,楼上有一间上房,她平日在里面喝茶,偶尔会站在那里,透过窗子看下面的情况。 “张伯,请他们到楼上去。”木离道。 安王闻声扭了一下头,“是你!” 明王愣了一下,这是认识? “两位公子楼上请,在下离枫,是这酒肆的少主子。”木离淡淡一笑,白皙的脸颊很是俊俏。 明王瞅直了眼,眼前之人怎么比女人还好看! 他见木离相邀,正好给了他台阶,木离转身,朝楼上走,两位王爷便跟了上去。 三人落座,小五上了茶进来。 木离吩咐他,有什么现成烧好的菜,先端上来。 小五依言,随意上了五份,速度够快。 “两位公子,这店里食客有些多,多有怠慢,这算是离枫的歉意,以后多来捧场。”木离说着,起身给二位斟了酒。 第020章 你是故意的 安王一直看他,这离枫看起来真得不认识自己,为什么两次见他,总有种似曾相识之感,说不上来。 瞅着一桌子的菜,安王没什么兴致,眼前之人倒是更能引起他的注意。 木离知道两人都在看她,也不多言,只顾招呼,“两位公子尝尝,算是本酒肆的特色。” 明王心里暗暗嗤笑,这好看的公子真是瞎说,这菜颜色看上去也不过如此,再好能胜过宫里的御膳? 不过,他还是打算给点面子,毕竟眼前的公子,颜值不错,很养眼。 明王浅尝一口,眼前一亮,他又夹了其它的菜,之后,便没停下来。 安王见他这般,勾起一点食欲,动了一筷子,然后他瞅了一眼木离,又试了试其它菜。 木离就坐在一旁看着,偶尔起身为他们倒酒。 小五端了一碟竹璃烧麦进来,木离瞅了一眼,就三个,她笑了笑。 木离夹了一个,放在嘴里,轻咬一口,油渍浮在红唇,垂涎欲滴。 安王看着,心颤了颤,感觉整个人陷进了泥潭里。 明王见木离夹了一个,还剩两个,怕六弟抢,便先夹了一个在嘴里,只顾吃,倒没注意木离的吃相。 “六弟,你不吃,三哥吃了啊。”明王见他不动筷,以为他饱了,便又准备去夹。 安王缓过神,抬起筷子,速度很快,明王没来得及看清,便放到了嘴边。 轻轻咬上一口,有糜肉的鲜香,竹子的清新,糯米的绵软,这比宫里的御膳不知好了多少倍。 扫净了餐食,小五进来,稍作清理,奉上茶水。 明王看着杯盏,才想起刚刚用的全是竹子做的碗碟。 他打量着眼前之人,竟生了拉拢之意,便有意无意地飞了个媚眼:“离枫公子怕是还不知我二人是谁,我是明王,他是我六弟安王。” 这奇怪的举动,木离差点以为他是个断袖,好男风? 木离站起身,拱了拱手,“离枫不知是两位王爷驾到,若有怠慢,请两位王爷见谅。” 她说完,这才打量了一下安王,安王今年二十,自是到了娶亲年纪,他有双温柔又晶亮的眸子,看人带着三分柔情,看起来颇为良善。 虽与他有婚约,却没仔细看过他。 安王见木离打量自己,脸颊莫名地有些红。 明王笑了笑,示意木离坐下,“这酒肆不错,听闻以前是个半死不活的面馆,本王也曾做些买卖,能如此红火的铺子,离枫公子倒是好本事。” “多谢王爷赏识,离枫能结识两位王爷,是在下的福气,今日这顿离枫请,天色渐晚,离枫便不留二位王爷了,以后楼上包房为两位王爷留着,随时恭候。”木离刚坐下,又站起身,再次拱了拱手,有点江湖气节。 安王也站了起来,明王亦不好再留下。 两位王爷离开,本想着以后能日日来,岂料,安王被容妃叫进了宫,定了娶侧妃的日子,定在半月之后。 安王争执了起来,离儿才没一个月,便让他娶其妹妹进门,他坚决不同意! 容妃很生气,皇上也怒了,再次发话,若是不同意,以后就永远禁足安王府内。 明王听了,劝解六弟,让他以大局为重,再说只是侧妃,有什么关系,他自己府上便有两位侧妃,正妃位置留着便好,以后有了心意的女子,再娶进门好了。 安王瞪了他,三哥明明不是滥情之人,却也是娶了侧妃的,想到这儿,他便安分了下来,却也不主动,自是回府等着。 明王暗乐,哄了六弟,关键是有人陪他吃酒,那酒肆有意思,但也得有人一起去才好,六弟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安王和明王日日去酒肆,有人就不高兴了。 皇家酒楼的上房里成套的杯盏一天不知碎了多少个,小四伺候的惶恐。 “去,让明王去江南,江南盐府有纰漏,让他去查!”某人冷厉开口。 “公子,他可是明王。”小四扭了一下脖颈,有些打怵。 “本王还是他皇叔,你去安排,有人会让他去。”君墨白瞪着他,一脸厉色。 “那安王?”小四又道。 “自是要准备娶侧妃的事,没什么事,安王不该去陪陪未来的侧妃?”君墨白薄唇轻扬,为自己的安排很满意。 “安王又不喜欢她。”小四小声嘀咕。 “他喜不喜欢不重要,那凤木心欢喜他便好。”君墨白冷瞥他一眼,越看越觉得小四像个木头,呆笨! 愚木不可雕也! 小四退了下去,自是知道告诉什么人。 只是那凤木心是什么人?那是凤府的二小姐,木离小姐的妹妹,公子这么暗算她,若是,木离小姐知道公子暗算她们凤府,不知道会不会找公子算账。 哎,命苦的小四啊,愁死了。 …… 木离在酒肆住了几日,总觉得夜里有哗哗作响之声,起来两次,推门出去,院子里除了挺拔的翠竹随风摇曳,再无它物。 木离暗笑自己,捕风捉影,摇了摇头,自嘲一下,又回了屋子。 “阁下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木离迈进门槛,忽然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围墙喊道。 一身玄衣‘嗖’的一下,飞身而下,定在木离面前。 “又是你,君墨白!”木离直接出手,朝他袭去。 君墨白双手背在身后,只是闪躲,并不还手。 “你是故意的?”木离冷冷呵斥,抬脚朝他大腿处踹去。 君墨白一个跃起便从后面钳住了她,“离儿,那里可伤不得。”他附在木离耳畔,吹着热气,轻笑道。 木离顿时红了耳朵。 君墨白见她这般,松了神。 怀里的人感到异样,一个闪身,‘啪啪’两下,某个装癖的大爷,便被木离点了穴道,定在了门口。 “既然公子喜欢偷窥,今夜便在此守夜吧。”木离冷嘲着,‘咣当’一声,关上了门。 君墨白见木离关上门,吹熄了烛火,气得咬牙切齿,小丫头还是这般冷暴的脾气,真是惯得! 转即,他又冷静了下来,莫非离儿恢复了记忆? 定了许久,君墨白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太可能。 第021章 你是君家人 君墨白眼珠子轻翻一下,朝屋子瞅了瞅,漆黑一片,自是瞧不清里面,但此刻,站在此处,他莫名地心安。 他只要稍用内力,便可以冲开穴道,但他不想,这么站在外面,陪着离儿也是好的,起码刚才离儿并未拔剑,是不是说,他们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晨起,木离推开门,见君墨白定在那儿,有些诧异,这人看起来功力颇高,怎么不能冲开普通的点穴? “离儿,睡得真好。”君墨白嘴角微扬,招呼道。 木离愣了一下:原来他根本就没事。 她不理他,直接往厨房走去,睡了一夜,饿了,想着去煮碗面。 “离儿,我也饿了。”君墨白撵上来,自然不用再假装被点穴不能动弹。 木离冷冷瞅他,不理睬。 心里却有些奇怪:这人从洛城古镇便一直都在,她能感觉到,他三番五次地夜里偷偷窥探,定是有什么阴谋。 眼下他并未伤害自己,自己失了多数记忆,只是觉得他眸子好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木离一想,便头痛地厉害,她抬手揉了揉鬓角。 “离儿,可是头痛?”君墨白清冷的声音夹杂着丝丝紧张。 木离看了他一眼,放下了手,眼睑低敛,不作声。 君墨白瞅着厨房里的锅碗瓢盆,竟动起手来,木离就呆呆地瞅着,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识。 直到阵阵香浓充斥鼻尖,只见君墨白端了两碗竹笋面,递了一碗给她。 木离愣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君墨白坐在一旁的小桌子前,木离也走了过去。 两人相视一眼,木离低了低头,君墨白开始大口吃面。 面刚出锅,自是冒着丝丝热气,木离盯着面碗出神,而君墨白却很快一碗下肚。 木离有些奇怪,没怎么听到声音,他便吃完了? 君墨白将她面前的碗,挪到自己跟前,木离瞅了一眼,望眼欲穿,这是没吃饱,要吃自己的这份? 她眸子闪了一下,心里有些失落。 谁知,君墨白只是挑起面条,轻轻地吹了吹,几番动作,又将面放回木离面前。 木离瞅着这一切,越发的熟悉,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离儿,凉了,快吃。”君墨白声音依旧放轻。 她看着他,本想再细打量,无奈面香扑鼻,一碗面,扫光了她短暂的好奇心,不多会儿,便一扫而光。 木离满意地看着碗底,嘴角笑容微浮。 君墨白就这么看着,看着他的离儿,吃光了他亲手做的面。 “你叫君墨白,那你也是皇家人?”木离默了好一会儿,开口道。 “嗯,是吧。”君墨白还真不能否认。 木离眸子沉了沉,许久不说话,君墨白就静静地看着她,也不作声。 “主子,你可是在厨房?”外面响起柳大厨的声音。 木离慌了一下,“你快走,男男一起,说不清。” “离儿的意思,男女一起就说得清了?”君墨白不急,挑了挑眉头。 木离直接拔出短剑,“你走不走?” “走。” 君墨白话音刚落,闪身而出,木离根本就没看清他怎么消失的。 她沉了沉眸子,很快走了出来,淡淡开口道:“晨起饿了,吃了碗面。柳师傅来得好早。” “主子,不算早,掌柜的已经买了菜回来,我听到厨房有动静,便以为主子在洗漱,不曾想主子自己煮了面,下次等我来,抻面我在行。” 柳大厨一脸憨笑,还是改不了在木离面前一说话便脸红的毛病。 木离淡淡一笑,“无碍的,我自己能动手,你先忙着,我出去一趟。”说完,便走了出去。 离枫酒肆火了一个来月,基本走上正轨,木离多少清闲了一些,偶尔添一道新菜,柳大厨学得也快,自是用不到她许多。 见主子离开,柳大厨开始收拾,不过他瞧见小桌子上有两副碗筷:看不出来,主子瘦小,竟吃了两碗面,真是厉害,以后得让主子多吃好的才行,补补。 木离出门往北,莫名地走到了沐家点当铺前,走了进去。 掌柜的一眼便认出了他,这,这不是那个当了链子的公子吗?少主子说,公子上门便要通知他,链子没了,咋办? 不管,先稳住再说。 “公子,今日来可是有新物件要当?”掌柜的点头哈腰,可没了上次的傲慢。 木离冷眼瞅他,不以为然,“掌柜的,上次我当了一条链子,是翡翠的,不知可能赎回?” 掌柜的心咯噔一下,真是怕啥来啥。 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啊,他怕什么,说了死当,不能赎回的啊,这般一想,掌柜的便开了口,“那个,公子,稍等,我上后面瞧瞧。” 本来开口要说的话,掌柜的莫名地转了话锋,不为别的,他瞧见少主子来了,就站在黑衣公子身后。 “这位公子,你是来赎当的?”沐修远走到前面,笑着开口道。 木离不看他,直接低下了头。 沐修远感觉无趣,便去了后面。 “少主,那位便是上次当翡翠项链之人。”掌柜的一见他,赶紧禀报。 “呃?”沐修远有些吃惊,沉思了一会儿,“去,把他请进来,就说东西在我这里。” 掌柜的心中存疑,却也不敢怠滞,出去请。 “公子,我家少主有请。”掌柜的小心谨慎,唯恐惹了眼前之人,他要是转身走了,可怎么跟主子交代啊。 “你家少主子是谁,我不认得,项链我愿双倍赎回!”木离冷声道,语气却不容置疑。 见她面露厉色,掌柜的抹了一把冷汗,原来这也是个狠角色,得罪不得,“公子,这项链在少主手里,老朽真是为难啊。”不得已推给少主,没得办法。 木离冷眼瞧他,定了一会儿,朝里面走去。 进了后面,只见一位白衣公子,站在那里,正出神地瞅着一幅画,画上是一位女子,侧脸对着湖水相望,至于在看什么,无人知。 木离一进来,他便转过身,直视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这人有病啊,木离想着,转身欲走。 “站住!”沐修远开口道。 第022章 沐修远质疑 木离回身,淡淡开口:“公子没有诚意,在下是来赎回项链的,既然公子不肯给,在下便不要了。” “你那项链哪里来的?”沐修远笑了笑,问道。 “本公子的东西,与你何干!”木离不悦,口气冰冷。 “这项链本公子喜欢,你说说,本公子该如何给你?”沐修远不急,带着一丝玩笑地意味,悠悠开口。 “你开个价!”木离不想跟他废话,只想赶紧走人。 “那条项链上有个‘离’字,本公子认识一位千金,项链有些相像,无奈那丫头命苦,被劫匪拐到山上,烧死了,哎,本公子睹物思人,本公子打个商量,能不能不要赎回了?”沐修远叹了一口气,煞有介事道。 木离冷怔,他认识自己? “既然如此,你留着吧,在下告辞。”木离不等他反应,转身离开。 沐修远彻底愣了,还没端详清楚,便走了? 他朝外面摆了摆手,有人直接跟了上去。 木离没有隐瞒行踪,直接回了酒肆。 “少主,那位公子进了离枫酒肆。”来人禀报。 沐修远站了好一会儿,才让人退了下去:离枫酒肆?就说瞅着眼熟,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心中纳闷,便走了出去。 不觉间,走进了离枫酒肆,尚不到午时,酒肆里已坐满了食客。 原来这酒肆红火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沐修远一向沉着冷静,虽说这酒肆火了一个来月,他却并未踏足过,和他不喜凑热闹有关。 他瞅了一眼满墙的字画,心里有了计量:“掌柜的,在下沐家铺子的少主子,不知可否见一下你们主子?” 张伯狐疑地瞅他,眼前这位公子,白净瘦高,眸子里闪着透亮,怎么看都是精明之人,他认识主子?“公子稍等,我去禀报一声。” 沐修远笑了笑,点头。 木离听到张伯的话,手顿了一下,“让他去上房等着吧。” 跟着掌柜的上楼,沐修远也不急,淡定落座,悠哉喝茶,还别说,这酒肆的竹叶茶别有一番风味。 瞅着满屋的字画,心情大好,嘴角的笑意更深重。 木离进来,又看到他在看字画,这人得多爱字画啊,到哪儿都能看得入神。 “沐少主可是来送翡翠链子的?”木离淡淡开口,冷漠不减。 “离枫酒肆,有意思。”沐修远走到桌前,坐下,喝了一口竹叶茶,笑着看她。 “沐少主没有诚意,那项链不要也罢,若是用膳,我让小二送上来,离枫还有事,恕不奉陪!”木离转身又要走。 “你这脾气,就不能改改?”沐修远放低了身段,好像和木离很熟一般。 木离瞪了他一眼,直接出门。 不多会儿,小五送了各种菜肴进来,满满当当,足足三十道。 沐修远笑了笑,拿起竹筷,细细品味,后来用不完的,让小五打包,全部带回去,给伙计们吃。 次日,他又来,依旧见木离,木离对他不理不睬。 这次,木离没让人送菜肴,只是让他喝茶,沐修远自己点了满满一桌,用不了,打包回去,银两照付。 三日,依旧如此。 对面皇家酒楼的某人,却坐不住了,对着身旁的小四,嘀咕几句,小四领会,便退了出去。 沐修远刚回铺子,掌柜的慌忙道:“少主子,您快去北街看看吧,那边的锦缎铺子,不小心着了火,仓子里的布匹全都毁了。” 沐修远脚步踉跄一下,快马加鞭,朝北街狂奔。 小四暗自腹诽:公子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要和木离小姐走近的,合着真是倒霉啊! 北街那间铺子,多是贵妇光顾,绫罗绸缎不少,烧了个精光,沐修远确实心疼,赶紧张罗人马,南街北调,先应急,仓子则慢慢修缮。 烧了铺子,沐修远不得不再下江南,这一走便是一个月,对于木离的质疑,自然也就先放一放。 酒肆在那,反正人也跑不了,慢慢来便是。 君墨白夜里依旧去酒肆,木离挡不住他,关紧了门窗,反正不在自己眼前晃悠,便当他不存在。 …… “木心小姐,你我尚未成亲,这般来府上,不妥吧?”安王苦口婆心,看着凤木心就心烦气躁,却还是很好脾气的劝说道。 “姐夫,虽说你未娶我姐姐进门,木心深知你对姐姐的感情,木心并非想日日上门,只是一见到你,便想起了姐姐,木心愿意替姐姐伺候你,哪怕做个婢女也行。”凤木心说着,泪眼涟涟,温婉且楚楚动人。 安王见不得她哭泣,又听得她这般说,更加不忍,算了,随她吧,反正三哥也不在,没人陪着他去酒肆,索性在府上呆着吧。 凤木心见他不作声,轻轻拭去眼泪,很乖巧地坐到一旁,静静地不出声。 她听了大哥凤木泽的话,想引起安王的注意,必须主动上门,她便来了。 不想,日日来安王府,安王都是一副致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让她顿觉恼火,却又不敢轻易显露。 安王府上下人偷偷议论,都知道这木心侧妃是凤太师府上的小姐,过几日便会进府。 虽说这府上没有女主子,但若是有了侧妃,便不同了,大家亦不敢随意造次,对于这出出进进的凤木心自是恭敬。 凤木心越发的得意,既然容妃娘娘欢喜自己,等进了门,加以时日,等安王忘记了凤木离,哼!所以的荣贵便唾手可得。 等着,这一切都是我凤木心的,没有万一! 安王撵不走她,只好看书,凤木心无所谓,安王看书,她便喝茶看他,一样有趣。 天色渐晚,凤木心想留下,安王哪里肯,吩咐管家送她回凤府。 凤木心不悦,却也不敢逗留,太过了,怕是要适得其反。 “姐夫,木心先回府,明日带几件姐姐的衣裳过来,不知姐夫可愿意?”凤木心走之前,泪眼叭叭地瞅他。 安王心颤了一下,点了点头。 凤木心转身,温婉的脸上浮上一抹冷笑。 心思纯厚的安王爷,又怎会是她的对手。 第023章 他是九皇叔 九皇叔要回京的消息,沸沸扬扬地传了月余,却始终不见身影。 可也巧,安王娶侧妃当日,九皇叔进京了。 天朝仁宗皇帝虽不喜,却还是派了人迎接。 三皇子不在,六皇子成亲,别的皇子都不妥,只好安排了大皇子厉王,君厉衍。 千呼万唤中,九皇叔骑着骏马,出现在众人眼线。 无数男人眼中冒光,那是他们崇拜的战神。 街上的诸家千金更是挤满街头,恨不能跃上那骏马,与那马上之人,共乘一骑。 就连春楼里的姑娘们,也是挥舞着锦帕,细柳腰肢盈盈扭动,举手投足间尽是勾魂般。 人群里不时地爆发着阵阵呼喊,“九皇叔耶,九皇叔威武,……” 马上之人不为所动,一身玄衣神幻莫测,那银色的半遮面,更显冰冷魔刹。 所有人只敢远观,却不敢轻易上前。 小四冷冷地瞅着所有的人,心里竟颇为得意,公子确实有这样的魅力。 厉王瞅着这一切,心里不免感叹,他和九皇叔年岁相仿,除了羡慕嫉妒,恨意渐浓。 那边,安王上门迎了侧妃,便直接换了便装出了门,新娘子在屋子里左等右等,险些饿昏过去。 今日是九皇叔回京,安王自小便崇拜他,当然要去,就算是成亲也阻挡不了他迎接九皇叔的脚步。 宫里的皇上,皇后,还有容妃娘娘,当然不知道安王府里的一切,安王娶侧妃,宾客有,却不多,毕竟是侧妃,便少了一些重视。 凤太师也没有刻意,庶女出嫁,再说是嫁给安王做侧妃,本已高攀,自然要低调,也就简单地安排了几桌,招待自家亲戚。 安王也没亏待凤家,礼数和其他王爷娶侧妃一样,非厚此薄彼,凤太师还算满意。 …… “皇叔,皇叔,这里。”安王上了大街,跳起脚,冲着骏马上之人,呼喊,满脸通红,看得出是赶忙来的。 骏马上的人朝这边看了看,连着那银色的面罩,微动,接着嘴角浮上了一抹笑意。 安王愣了神,九皇叔对自己笑了啊。 在他从小到大的记忆里,九皇叔很少笑,总是一副冰冷的样子,这次皇叔带了那银色的半面罩,莫非皇叔的脸伤了? 木离站在安王后面的不远处,看着骏马上的人,冷冷一瞥,原来,他就是九皇叔。 队伍浩浩荡荡,马上之人渐渐走远,木离转身回了酒肆。 …… 是夜,某人又来了酒肆。 并未闪躲,而是敲了敲门。 木离闻声,迟疑了片刻,还是打开房门,却未见有人。 她关门转身回屋,便见有人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像个大爷。 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谁,一身玄衣,冰冷面罩,还能有谁! “君墨白,好样的!”木离冷冷道,有些咬牙切齿。 “离儿,不过一日未见,不该这样吧?”君墨白嘴角上扬,浮上一抹好笑。 木离冷了冷,“说吧,目的!”她抽出短剑,指向他。 “离儿,收起来,别这样啊,这刀剑无眼,本王害怕。”君墨白笑了笑,没了白日的清冷。 不过他的笑并不温润,特别是半张面罩脸,怎么看,怎么不协调,甚至有些怪异。 “人人畏惧的战神九皇叔,还会害怕?”木离拿着的短剑逼近,反手抵在他的喉结处。 “离儿,轻点啊,这一剑下去,本王可就说不出话了。”君墨白依旧堆笑。 尽管难看,可架不住他心情好啊,笑还是可以有的。 “你若不说,那只好让你闭嘴了!”木离说着,竟将短剑动了一下。 瞬间血便顺着君墨白的脖颈流了下来。 君墨白一把搂住她,箍住了她,动弹不得。 “离儿,听话,本王的血是要留着杀敌的。”君墨白说完,竟昏了过去。 木离傻了眼,呆了许久,才推开他,看着他流淌的血,怔愣了好一会儿。 她抬了抬手,不由自主地将手腕放在他的脖颈处,很快,手镯便吸满了血,那剑口消失不见。 木离看着君墨白,盯着他银白的面罩,心思未动,手犹豫不决间,还是伸了上去,欲打开,谁知,睡着的人,忽然醒了,正看着她。 她怔慌,紧忙缩回了手。 “别看,很丑的,怕吓坏了离儿。”君墨白拉住她的手,轻声道。 木离愣了愣,站着不吱声。 “你总是来此,莫非因为这手镯?”木离实在想不出原因,想了许久,才得出这么个理由。 君墨白好笑,索性认同了她,“离儿说是,便是吧。” “可这手镯我从小便带着,从未离手,你也看到了,取不下来,也打不碎,如何给你?”木离有些不解,带着少许恼怒。 “不用,离儿带着便好。”君墨白可不想要手镯,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的道理。 “不准喊我离儿,我叫离枫,是这间酒肆的主子。”木离冷静下来,冷冷道。 “离枫,风木离,凤木离,离儿一直很聪明。”君墨白又笑了。 笑多了,那带着面罩的脸,也就顺眼多了。 “你认识我许久?”木离追问他。 “凤太师的嫡女,凤木离,谁不认得,本王自然也识得。”君墨白继续逗她,就想让离儿多与他说说话。 “凤木离被烧死了,王爷许久不回京城,怕是还不知!”木离冷眼看他,眸子清冷,有些视死如归。 “离儿,”君墨白心揪了一下,有些生疼。 木离不想再说话。 君墨白站了起来,“离儿,莫怕,我不会再让人伤害你。” 他走之前的话,映在木离的耳畔,竟莫名地熟识,木离不敢深想,一想便头痛不已。 她晃了晃左手腕上的手镯,莫名地心安。 夜很静,木离睡了过去。 …… “火,火,师傅,救我,快灭火。” “离儿,莫怕,没事了,火烧了荒山,睡吧,睡一觉就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白衣男子抱着木离躺在山涧的石头上,恍惚隔世。 一切的一切,终会结束,自是又一个开始。 只是,委屈了他的离儿。 …… 第024章 大哥的态度 “去九弟府上,传他进宫!”仁宗皇帝有些恼火,这君墨白太过放肆,回了京城,竟然不进宫给他请安。 根本就是没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皇上,九皇叔伤了脸,怕是无颜见皇上。”福公公在一旁小声说着,宽慰仁宗皇帝。 “那是他从边境传信,是真是假,谁能知晓?”仁宗皇帝依旧气闷,语气带着滞赌。 “厉王也说了,他去迎接那九皇叔,确实带了面罩,大半个脸都罩住了,若不是有伤,那副样子,有些吓人呢。”福公公之前听厉王说的,心有些发颤,听听就惶恐。 仁宗皇帝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 福公公其实还没说完,他听暗卫们说,安王也去迎驾,没和侧妃拜堂,后来回府上喝多了酒,直接睡在书房,连洞房花烛都没有! 不过,皇上让他闭嘴,他还是知趣一点好。 “安王如何了?”不多会儿,仁宗皇帝还是想起了六皇子,问道。 “回皇上,安王娶了侧妃,应是今日回门。”福公公没说那日之事,改了口风。 “嗯,也好,传朕旨意,让他好好待凤家小姐,虽说嫡女没了,但庶女也是亲生,自当一样厚待。”仁宗皇帝一脸慈善,说得听起来很有道理。 福公公低头回“是”。 心里却暗腓:说什么一样,嫡女是正妃,这庶女不过是侧妃罢了,若是一样,怎么不抬了做正妃? 人心的虚伪,抬不到面上罢了。 …… 凤木心成亲了三日,这安王却睡了三日书房,凤木心恨不能将他绑到榻上,行夫妻之实。 她心里想,却不能。 不是不敢,暂且先忍忍! …… “妾身见过王爷,”端氏一见姑爷上门,满脸殷勤。 安王点点头。 凤太师看她一眼,让她坐到一旁。 “心儿给母亲请安。”凤木心面上总是知礼。 “心儿嫁到安王府上,当是要尽心伺候,才不枉母亲平日里的苦口婆心。”端氏又说了几句自认合适的话。 凤木心满脸通红,娇柔回“喏”。 安王瞅着,心里却毫无波澜。 “怎么不见太师夫人?”他忽然道。 迎亲那日匆忙,没细瞅,这才发现未见到离儿嫡母。 “大夫人在祠堂礼佛,平日里很少出来,安王爷见谅。”不等凤太师开口,端氏又道。 如今女儿嫁到安王府,她这个做母亲的自是要母凭女贵,虽说是侧妃,怎么也比她这个给人做妾氏的强! 凤太师冷冷地瞅了她一眼,面露不悦,手里的茶盏放下的时候跟着重了一些。 安王心不细,却也发现了端倪,这太师府上并非一帆风平浪静。 “大哥不在?”安王又开口道。 “木泽在的,管家,去叫大少爷过来。”凤太师朝外喊了一声,又亲自给安王蓄满茶水。 “岳父,这使不得,小婿自己来便好。”安王把自己当做了凤家的姑爷,对着凤太师,自认要放下身份。 凤太师以为他对心儿很满意,看着凤木心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许。 凤木心脸更红了,人润若娇。 安王根本没注意,他自认是离儿的夫君,虽说离儿没了,他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做了凤家的姑爷,形式不重要,结果是他要得便好,正好也如了母妃的意愿,他也好名正言顺的来看望木离的兄长和嫡母。 凤木泽听到管家的话,有些迟疑,他不想动,也不愿掺合,他瞅了瞅自己的脚踝,最终还是站起身。 他走的有些慢,似有所思。 却还是来到了前院。 “凤木泽见过安王爷。”他说着,就要下跪。 “大哥,你怎么还客气了,不可这样。”安王一个箭步,便扶住了凤木泽就要跪下的身子。 凤木泽微惊,却还是站直了身子,“多谢安王爷。” “以前见过离儿多次,却很少能说上话,也不知大哥的境况,刚才见你进来,脚有些不利落,明日我让太医来瞧瞧,应不是什么大问题。”安王润声道,很是亲和。 凤木泽眸子一冷,转即平静,“多谢安王,离儿已去,不该多劳烦安王爷。” 安王心搐了搐,眉宇也拧了拧,半天不吱声。 凤木心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衫,轻声安慰他,“夫君,莫要再伤心了,姐姐在天之灵,会明白的。” 凤木泽冷眼瞧着,不出声,就站着,也不坐下。 凤太师有些恼火,却又有些惆怅,他本来想发火,一想到死去的离儿,莫名地感伤起来,眸子也跟着浑浊不清。 屋子里的气氛开始变得压抑起来。 管家很合适宜的进来,“老爷,午膳备好了。” 凤太师回神,开口道:“安王今日领着侧妃回门,老夫略备薄酒招待,请移步。” 安王本不想应,却拗不过,亦蓦不开,还是留下来用了膳。 凤木心很愉悦,总觉得与安王的心又近了一步。 整个午膳,用得很安静,凤木泽自始至终都不多话,安王问什么,他答什么,要不就是‘嗯嗯’应付了事,更不会主动开口。 安王总觉得他心里藏着事情,却又不明到底怎么回事。 没见到离儿的嫡母,他有些不甘,而离儿大哥的态度,更加奇怪,更像是要将他拒之千里之外,势有老死不相往来之意。 用过午膳,安王带着郁闷回了安王府,凤木心殷勤倒茶,以为今夜便能圆房,岂料,他又睡到了书房里。 “王爷,你还是回房睡吧,木心也不是不识趣,自会回自己的院落,书房凉,莫要凉坏了身子。”凤木心压着心底的怒气,柔声道。 安王默了默,点了点头。 书房的侧榻有些短小,睡起来梆硬,也伸不开,只能蜷缩身子,睡不踏实。 凤木心一走,他便回了主院,回到榻上,竟有些久违的感觉,连着好几日没有安心睡觉,今夜,他便能安枕入眠。 夜里,他做了好梦,梦见木离朝他娇笑,眉目流转,他上前,抱住了她,轻轻地浮上她的樱唇,柔柔软软,搂她在怀,辗转倒在榻上,涟漪悱恻,沉浸间,…… 忽然,怀里的人变成了离枫酒肆主子的模样,他吓得惊醒过来。 他木木地瞅着屋顶,苦笑起来。 第025章 肆意入酒肆 安王早早起来,下了早朝,迫不及待地来了离枫酒肆。 木离刚刚安排完,一转身,便瞧见了他,“安王爷,好早。” 再看身后,呵,“九皇叔,早。” 安王一听,转过身,一副崇拜又迷离的眼神看着身后之人,“皇叔,你怎么来了?” “本王自回京,便听说了这么一间酒肆,吃食不错,便日日光顾,闲侄不是来用膳的?”君墨白冷眼看他,说了好几句,这要在以前,可是少见。 安王受宠若惊,皇叔竟然和他说了这么多话,他有些激动,“皇叔,侄儿也是来用膳的,咱们一起可好?”张口的话,带着祈求。 木离冷眼瞥他,这安王也太没出息了,怎么巴巴地像个女人? 君墨白眸子依冷,不屑地点了点头。 安王一个激动,差点跳起来。 他哪里知道,君墨白不过是不想他单独接触离儿罢了。 木离懒得理他们,这君墨白青天白日来,夜里还偷偷来,她看见他就头疼,真希望边境有战事,赶紧将他调离京城才好。 可惜啊,天不遂人愿。 这九皇叔刚刚回京,再说,边境安定,四边诸国皆知天朝的战神王爷,谁敢贸然犯进,怕是活够了,嫌命长! 酒肆里今日推什么菜,木离便给他们上什么,没有特殊! 安王不在意,九皇叔吃什么,他便吃什么,就他那崇拜的眼神,木离怎么瞅怎么嫌弃。 “这是我酿了一个月的竹叶青,这酒时间有些短,不够浓郁,喝一些不会醉。”木离蹙了许久,还是送了酒过来。 君墨白嘴角抽了一下,又恢复平静。 “侄儿给皇叔倒酒。”安王说着,就要倒竹叶青。 君墨白按住酒壶,“不用,本王自己喝好了。”说完,不用杯盏,直接拿了酒壶,对着壶嘴便喝了起来,大有英豪洒脱之气。 安王瞅直了眼,皇叔身经百战,连饮酒也这般恣意。 他除了佩服,还就,就剩下佩服了! 君墨白哪管他那眼巴巴地可怜劲儿,他心里压着一团火,离儿竟然将亲手所酿的酒,拿来给旁人喝? 好,很好! 等,等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不可! 想着,他又猛灌了几口。 “皇叔,你不能再喝了,多了要醉的。”安王小心道。 君墨白剜了他一眼,又喝了几口。 安王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看他,也管不了,只好默默地吃菜。 君墨白喝多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下楼的时候,有些打晃。 安王赶紧扶住了他,木离冷眼旁观,掌柜的自是找安王结账。 两人出门,食客正多时,全都瞧见了他们,这京城里谁不认识安王啊,那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当公主养着,也是,仁宗皇帝没生公主的命,可不就把安王当公主了,各种疼爱,娇溺。 再说这九皇叔,他的风头可是遍布全京城,风靡街巷,老少皆知。 他那一身玄衣,银色的面罩,煞是显眼。 只是这叔侄二人抱在一起,怎么个意思? 有人说喝多了,兴许是。 次日,二人又来喝酒,结果,又是安王搀扶着九皇叔出门。 接连几日,都是如此,瞬时,街上的风声变了。 “九皇叔是个断袖,喜安王那般白皙修长的身子。” “龙阳之好?” “”噫,唏嘘……” 这下,全京城的人,心里都起了惊雷! 木离听到消息,暗笑了许久,有些幸灾乐祸。 谁让他肆意出入她的酒肆,该! 翌日,木离发现,她酒肆里好看、秀气的才子竟多了起来。 她出门,不少街坊四邻的姑娘、小姐,看她的眼神也怪怪的。 天啊!不是在说九皇叔和安王吗? 怎么还对自己有敌意呢? …… 这不正之风,自然也传入了宫里。 “胡闹,简直是胡闹!”仁宗一把撇了折子,丢在地上,眼珠子瞪的冒泡,血红得像要杀人。 “这九弟自己不正,要偏好男风,怎么还拐带了安儿?岂有此理!去,让他们马上进宫,朕倒要看看,怎么就传了个断袖!”仁宗顾不得面子,冲着下面的朝臣嚷嚷。 …… 安王此刻并未早朝,他连着几日陪九皇叔,回府又自饮自乐,时常半醉半醒,早已忘了还有朝堂之事。 关键是,一见到他崇拜的九皇叔,什么都忘记了,还有那离枫酒肆主子所做的那些个字画,件件精良,那些个菜确实烧得好吃啊,还有,还有什么啊? 对,皇叔不让他喝酒,那偷偷回府喝,不就看不到了,嘿嘿,皇叔总把他当做长不大的孩子。 晃了晃脑袋,哎,喝多了,糊涂了,想不起来,不想了,睡觉! …… 朝臣们面面相觑,全都感到无辜。 此时,有人站出来,“老臣以为,都是那酒肆惹得祸。” 这话一出,有人就不满意了,这朝堂上有几个没去过离枫酒肆啊,怎么?人家红火,还犯王法了! “步首辅这是妄断,正说安王呢,怎么就扯到酒肆了?”此刻,第一个站出来反驳的,是兵部侍郎李大人。 李大人就是吃货小胖子李公子的父亲,小胖子谁啊,离枫酒肆里第一位食客的父亲。 自从儿子领他在离枫酒肆用过一回午膳,天啊,这府上的饭菜简直没法吃了,这不,父子俩成了常客。 竟然有人要打击离枫酒肆,断了他的口粮,那是要他的命啊! 不行,坚决不行! “没有那酒肆,九王爷和安王爷如何能醉倒在一起的?”步首辅道。 话一出,有人唏嘘,九皇叔和安王睡到一起了? 这信息量有点大,不行,得缓缓。 “这?”众位大人们一想,还真有些道理。 顿时,朝堂鸦雀无声。 李大人憋得满脸通红,他兵部之人,哪能说得过步首辅那个老狐狸,那是个死人都能说活的主,自是说不过他,说不过,自然只能生闷气! 步清尘看着自家老爷子把兵部侍郎气得不轻,有些不解,父亲要针对九王爷? 孤北辰一直站在后面角落,默不作声,一张温润的脸,不动声色。 仁宗皇帝冷眼旁观,此刻气消了不少。 不过,这离枫酒肆是什么地方? 卖酒的,还是卖唱的? 第026章 跪着也中枪 仁宗皇帝没弄明白,听下面朝臣议论,这是都去过? “谁给朕说说,这什么酒肆,可是卖酒的?”仁宗开口道。 众人低头,李大人豁出去了,上前,“皇上,那离枫酒肆,和皇家酒楼一样,全是食客。”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怕死,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再说,李家没有孬种! 仁宗皇帝弄明白了,这是一间酒楼呀,没什么啊。 转过一想,不对啊,皇家酒楼便是九弟开的,他不在自家酒楼用膳,去旁人那里,喝得耵聍大醉,还是有问题啊。 嗯嗯,这里面应该是有问题! 刚才还纠结九皇叔和安王断袖问题的仁宗皇帝,此刻,纠结变了风向。 “来人,除了把九弟和安王请来,还有那离枫酒肆的主子,也请来!”仁宗皇帝说完,又看看福公公,“是叫离枫酒肆吧?” “回皇上,是叫离枫酒肆。”福公公赶紧上前回话。 仁宗皇帝笑了笑。 众大臣诧异,皇上到底有没有生气啊? …… “你说什么?” 木离双手握了握,目光乍见阴寒。 “皇宫里派了人宣旨,请主子去一趟。”掌柜的有些心惊,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木离顿了顿,眼神恢复了平静,“让他稍等,我马上下去。” 掌柜的总觉得主子今日有些怪异,眸子冰冷地可怕,这么久的相处,他第一次觉得这年轻的主子藏着秘密,可怕的秘密! 侍卫在外面等着,不多会儿,一位黑衣男子走了下来,他定眼看了看,如此好看的公子,除了安王,这是他平生见过的第二个,不对,应该比安王俊俏。 男人比女人生的还妖孽,真是没天理! 这般想着,侍卫便低下了头。 “离枫第一次进皇宫,有劳侍卫大哥了。”木离说着,从衣袖里掏出几张银票,偷偷塞给他。 侍卫更不敢抬头了,这般好看的公子,声音这么温润,还给他银票,……嗯,他思绪跑远了。 “侍卫大哥,这皇上找离枫何事?”木离觉得好生奇怪,请人连个马车也没有,就这么两个人走着? 侍卫瞅了瞅他,又低头走路。 木离:…… “侍卫大哥,我叫离枫,是刚才那间酒肆的主子,以后你去吃酒,找我,我给你打对折。”木离走的有些烦闷,对着身旁之人开口道。 侍卫顿了一下脚步,继续往前走。 木离:这人真是个木头! “咱们这么走,要走到何时?我这脚估计要磨出血泡了。”木离又轻声说了这么几句。 侍卫腹诽:难怪九王爷和安王爷总来吃酒,这公子连说话都让人觉得舒服,莫不也是断袖? 刚才这离枫公子说,脚磨出血泡了? 他看了看身旁,一身黑衣,腰身挺直,却依旧瘦弱,确实不适合长途跋涉。 这皇宫的确有点远,可宫里没安排马车,他习惯了轻功。 轻功,对,可以施展轻功,飞檐走壁。 木离正在郁闷,忽然被人架起胳膊,腾空而起,飞身向前。 那侍卫也不看她,一直朝前,偶尔会点地跃起继续再飞驰,不多时,皇宫宫门便近在眼前。 木离站在宫门前,看了许久,“多谢侍卫大哥,可否告知名字?” “楚肖。”侍卫冷冷开口,这一路上,他就开口和木离说了这么两个字。 “多谢楚肖公子,离枫铭记于心。”木离说着,往宫内走。 楚肖在一旁同行。 木离默了默,这人轻功了得,功夫应是不弱,怕不是一般的侍卫。 等木离到大殿,安王已在,他比木离先到一步,自是没看到她。 “草民给皇上请安!”木离说完,低下头,跪了下来。 上座之人瞅了她一眼,不言。 安王瞅了瞅,有些气闷,不太清醒的眸子,惺忪迷离。 “战王到!”殿外一个公公尖声起,报。 整个大殿气氛紧张,犹如平静的湖面落入一颗大石,‘砰’地一声,溅起惊人的水花。 木离也心惊,战王该不会就是君墨白吧? 她偷偷瞥了一眼,众大臣躬身站在两旁,大气不敢出一声,只有她一人跪在地上,安王站在右侧最前面。 来人走路抖风,自带威仪,径直走到了前面,在椅子上坐下。 那椅子似乎就是专为他准备的,就在皇上下首,左前处。 他看着下面跪着的人,眸子有些冷,似乎拳头也跟着握了握。 木离觉得有人在看她,偷偷抬了抬头。 恰巧与那人相视,她赶紧又低下了头。 战王,战神,不是九皇叔君墨白,还能有谁! 今日君墨白依旧一身玄衣,领口和袖口全都金丝镶嵌,腰间带着青色玉佩,黑发高束,若单看背影,定是个俊色的公子哥,只是脸颊半遮的银色面罩,越发的冰煞! 冷气外露,不怒自威! 使人凛然,不由地臣服。 …… 许久,上座之人开了口,“九弟回京多日,不曾进宫,可是在忙?”仁宗皇帝努力让自己笑起来,牙齿勉强露出了几颗。 “有些忙。”君墨白淡淡道。 安王嘴角扬了扬:也就九皇叔敢这么轻描淡写。 “九弟,朕今日当着众爱卿的面,请你来,可知所谓何事?”仁宗皇帝依旧笑着,道。 “不知。”君墨白冰冷如常。 仁宗皇帝气结,却还是忍住了,“步首辅,你来说。” “皇上今日请战王来,事关街上传言断袖之事。”步首辅出列,直奔主题。 君墨白冷眼瞟他,不言。 安王此刻清醒不少,只听到‘断袖’二字,却不知何意。 “安王,你说。”仁宗皇帝见六皇子一脸迷糊,心里更是淤堵。 “父皇,儿臣说什么?”安王不解,父皇让他说什么啊。 “岂有此理,跪下!”仁宗拍了一下桌子,气得差点跳起来。 安王很听话,‘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 木离听得稀碎,哎呦,膝盖啊,真是遭罪! “那个草民,你说!”仁宗无处发火,将矛头指向跪着的黑衣人。 着黑衣之人是谁?自是跪了许久,一直不曾起来的木离啊。 哎,这是招谁惹谁了,跪着也能中枪? 第027章 默认断袖身 “草民认罪。”木离真是不知要说什么,头埋的更低了。 “这么说,九弟常去酒肆,的确是因为你,而和安王无关了?”仁宗皇帝眼睛眯了眯,冷幽道。 “啊!”木离抬起头,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上座之人。 仁宗皇帝顿时看呆了眼,这位公子比他的安儿还要好看! 他就这么瞅着,久久不曾回神。 木离内心狂怒,眼睛偷偷瞄了一下君墨白。 君墨白就这么若无其事地看着她,旁若无人! “皇上,”福公公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你这草民,朕都没开口询问你,你便认罪,那你说说,朕刚才说什么了?”仁宗眸子带笑,没了刚才的阴霾。 木离跪直了腰身,小声咳了一下,低下头,轻声道:“皇上是明君,说什么定是有理,草民谨听皇上教诲。” 本就瘦弱白皙的木离,这般一说,更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少年,诺诺不敢抗言。 仁宗皇帝心软了,这般可人的小子,和安儿倒是相像,他又如何舍得责罚刁难于他。 “父皇,皇儿也没弄明白,什么断袖,这和离枫公子有什么关系?”安王忍不住,欲理论。 “那你说说,和谁有关系?和你!”仁宗皇帝刚转晴的脸色,此刻又要暴跳如雷,满脸黢青。 “和我有什么关系,断袖是什么东西,皇儿没听过。”安王理直气壮,今日不知怎么就大声了些,平日里他很少这般争辩的。 “街上传言你和九弟,整日出入离枫酒肆,成双入对,那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仁宗皇帝实在无法说不雅的词,但满朝的文武官员都在,步首辅上了折子,他不给众人一个说法,怕是无法消众怒。 “我和九皇叔?断袖?”安王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冷冷一笑,“这么滑稽的事情,这是谁说的?” “安王爷,街上传遍了,皇上要拿离枫酒肆问罪,这酒肆为你们提供了不雅场地,不信,请王爷问问步首辅?”兵部侍郎李大人嫌事儿不够大,故意火上浇油。 步首辅丝毫不退缩,又走了出来,“皇上,若真有此事,平常百姓也就罢了,天家不可!” 君墨白冷冷一笑,看着他,又转过朝仁宗皇帝笑了笑,那般模样怎么看怎么欠暴揍一顿! “九弟,你说怎么回事?”仁宗皇帝又将烫手的山芋抛了出来,既然是你惹火的,那就自己收拾烂摊子吧。 “皇兄,臣弟说什么?承认断袖?步首辅是没事干了吗?要不这样,步首辅府上有没有嫡女什么的,本王府上没有侍妾,不如送过来,让本王好好蹂躏一番,不就证实本王是不是断袖了?”君墨白冷冷地反说了一堆。 大臣们哄堂大笑。 君墨白剜了他们一眼,配上他那冰刹的面罩,有人才发现一点都不好笑。 一向巧言善变的步首辅气得满脸通红。 步清尘站在不远处默了默,对于老爷子的吃亏,他还真帮不上忙。若是平时,朝堂之上,他们父子张口,无人能敌,今日却不同,那是腹黑的战王爷,先帝的遗孤,人人敬畏的九皇叔,如此这般,只好沉默。 孤北辰站在后面,面上依旧温润如常,从木离跪下开始,藏在衣袖里的双手,指甲却早已陷进了掌心里。 “既然没什么事,皇兄,臣弟就告退了,这离枫,也跟臣弟走吧,臣弟好不容易回京一趟,难得遇到个做菜可口的,要是跪死在这朝堂之上,臣弟上哪儿找这么个会做菜的人去!”君墨白说完,直接拉起木离的手,往宫外走。 众人目瞪口呆,瞧瞧,还说不是断袖,这都手牵手了! 只不过,被蹂躏的对象不再是安王,而是变成了酒肆的小可怜。 仁宗皇帝勃然变色,眉目暗青,大怒:“都退下,以后不准再提!” 众人退朝,安王被勒令去给母妃请安。 凤太师瞅着那离去的酒肆公子,愣了许久,出了宫门,还在思索。 …… “君墨白,你故意的!” 被九皇叔拉上马车的木离,此刻正剑拔弩张,恨不能将他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黑色,这般抹黑自己! “离儿,不是本王的错,是仁宗皇帝眼瞎。”君墨白唇角挑了挑,一副管我何事的模样。 木离听得大言不惭,直呼仁宗皇帝,这人竟这般胆大?越发看不清他的面目,还是说信任自己,不会告发? “你这般拉拉扯扯,分明是在毁我声誉!”木离瞪得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也不见他有任何生气。 “这样也好,本王是断袖,你又扮作男装,本王不娶,正好你也不用嫁,多好!”君墨白又开始调笑起来,没一丝正经。 木离摸了摸裤管,什么也没摸到,忘了,出门忘带短剑了,要不然一定刺穿他这张破烂的嘴! “离儿又要动手?”君墨白忽地一下抓住她的手,拉进怀里。 木离又羞又恼,直接一脚踹了下去。 君墨白‘唏’地一下,松开了她,这丫头也太狠了,动不动就踹他大腿根儿,她不知道容易偏移吗?若是废了,不对,他想哪儿去了,不该这样的。 见他歪倒不动,木离有些不淡定了,“你别装死,没把你怎么样,以后离我远一点,你们君家,不是我能招惹的!” “离儿说得没错,君家没什么好人,离儿只要理我一人就够了。”君墨白翻身,直视着她,含情脉脉。 一双眸子,带了面罩,还是能瞧出神情来。 木离扭头不看他,冷冷怒斥:“我只想活着,你也离我远一些!” 君墨白眸子沉了沉,许久不作声,只是心疼地看着她。 木离眼朝前方,想着今日之事,担心这仁宗皇帝说不定那一日,又发神经,招自己进宫,接触多了,怕是身份容易拆穿,到时候进退两难。 “离儿不用担心,有我在,无人敢伤害你!”君墨白忽然道,似看穿了她的心思般。 木离瞅着他:不过月余的日子,这人便和自己这般熟识了? 第028章 太师不明白 凤太师出了宫,没有回府,而是去了同僚们口中的酒肆。 刚进酒肆,掌柜的见他穿着官服,便出来招呼,“官爷,您用点什么?” “掌柜的,老夫找你们主子。”凤太师润声道。 掌柜的诧异了,今日这是怎么了,晨起那人瞅着像侍卫,这会儿是这位官老爷,怎么一个个全都找主子,莫不是菜好吃,请主子上门掌勺? “这位官爷,主子出门尚未回来,这近午时了,您先用膳?”掌柜的殷切道,应对官家之人,尽量客气些,免得给主子添麻烦。 “那就随便上些小菜,老夫等着。”凤太师也不恼,纵使着急,也得见到人,才能解惑。 此刻木离就在对面的皇家酒楼里,二楼上房。 “离儿还没在本王的酒楼里,和我单独用过膳。”君墨白先开口。 木离微愣,这王爷怕是有病吧,谁稀罕和你用膳啊! 她冷眼瞅他,不言。 小四在门外默了默,公子这是吃瘪了? “之前来过一次。”木离想了想,确实来过一次。 “和那孤北辰一起,庆祝他高中状元!”君墨白冷冷道,似带着一丝微怒。 木离愕然,他怎么知道? “是那次,酒楼东西不错。”木离还是如实说,只是语气清冷如平常。 “还有安王和两位世子。”君墨白又道,端着茶盏的手咯咯作响。 木离不淡定了,怎么还扯上安王了? “什么世子?木离不知,你还有完没完!菜呢,快点上来,我酒肆很忙的,一会儿客人多起来,我那大厨忙不过来。”木离催促着,有些不耐烦。 君墨白笑了,他的离儿还是这么有脾气,人傲娇、话冰硬,不过他不介意,都是他惯得。 他朝门外打了个响指,小四很快便让人将菜送了上来。 上菜的不是别人,而是掌柜的亲自端了上来,他瞅了一眼木离,很快便退了下去。 他偷偷去过离枫酒肆,这公子是那酒肆的主子,王爷怎么和他一起吃酒?莫非要将他挖过来? 不对啊,人家红红火火的开酒肆,好好的主子不做,来给王爷当奴才?不能够啊。 “四爷,那公子可是对面酒肆的?”掌柜的退到门外,决定再确认一下。 小四冷冷瞅他,瞥了一眼,忍不住还是点了点头。 “王爷想拉拢他?”掌柜的又道。 小四瞪他一眼,没回答。 忽然门打开,“随意议论主子,若是再有下次,就给我滚回王府去!”君墨白冷着一张面具脸,定在门口,怒道。 掌柜的一个寒颤,慌忙下楼,连跑带颠。 小四低着头,脸色微红。 “若是再多话,小心你这舌头!”君墨白冰利如刀的话,透过小四的耳膜,渗入心脏里。 小四瞬间感觉心不会跳动了,要窒息般。 “没事少处罚手下,我走了。”木离走出来,不悦地提醒他。 说完,木离下楼,君墨白没跟上来。 小四顿时全身松软,还是木离小姐仁心。 “滚下去吧,还不去守着!”君墨白又剜了他一眼,回了屋子。 小四落荒而跑。 …… 凤太师用好了午膳,茶水喝了一盏又一盏,左右等不到木离,站起身好几次,却就是不走。 近处墙上的字画,他是左看右看,昏花的老眼里竟充斥了晶莹。 许久他又坐了回去,就淡淡地喝茶,也不急。 “主子,那边有位官老爷找你。”掌柜的一见木离进来,便低声道。 木离朝那儿瞅了瞅,正好凤太师也朝她看过来。 凤太师一见她,猛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木离瞅着他,有些诧异,她是恢复了一些记忆,但眼前之人,她觉得熟悉,却并不认得。 她静静地站着,任由凤太师打量,眼神没有丝毫闪躲,亦不回避。 “离儿。”凤太师浑浊的老眼有些昏花,些许的晶莹遮住了眼睑。 木离看着他,微微顿步,还是走到他跟前,“您认识我?” 凤太师无语凝噎,看着她,除了点头,再无任何言语。 “张伯,送些茶到楼上。”木离说完,转身上楼。 凤太师稍作迟疑,跟了上去,虽过了午时,但总有三三两两的食客来回出入。 有人,说话自是不便。 “离儿。”刚进上房坐下,凤太师便哽咽着喊道。 “在下离枫,今日应是在大殿内见过在下,这位官爷看着品阶不低,这般轻浮喊人,不妥!”木离眸子冰冷,看他的眼神多了些寒意。 “你不是离儿?那你腕上的手镯怎么回事?”凤太师有些激动,一把抓住她的左手,颤声道。 木离冷戾地看他,“放手!” “你就是老夫的离儿,对不对,你不想认为父?”凤太师抓着不放,一激动,老泪纵横,顺着脸颊的褶皱,流淌而下。 木离心微动,他说什么,“父亲,父亲?”她呢喃着,有些不可置信。 “离儿,你怎么了?”凤太师见她捧头欲裂万分地样子,紧张道。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不认识你,你走,你走!”木离嘶喊着,狰狞地站起身,满脸痛苦不堪。 凤太师犹豫间,门忽然被推开,君墨白闪了进来,一把抱住她,冷绝的眸子看凤太师,充斥着猩红。 “你们!你,你把离儿怎么了!”凤太师坐着的身子晃了晃,虽畏惧九王爷,但并不怕他,特别是失而复得的嫡女就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更让他不能退缩。 “本王好男风,断袖之身,我们抱在一起,太师不明白?”君墨白眸子沉了沉,说了一句自认很合适宜的话。 凤太师气得差点吐血,这魔头一样的王爷,分明就是强词夺理,欲盖弥彰! 一定是他!是他害了离儿,离儿才会不认识自己的,一定是这样! “战王,老夫不会让你欺负离儿,我,我现在就进宫,禀明皇上,为我凤府主持公道!”凤太师气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手指不听使唤地指着君墨白,抑制不住地频频发颤。 “太师,门在那儿,请吧!”君墨白扶着木离坐下,挑了挑眉头,淡漠开口。 凤太师彻底慌了,瘫坐在椅子上:这九王爷是出了名地阴狠腹黑,就算搬出了皇上,怕是也无能为力吧。 他生平第一次,觉得遇到这样的无赖,竟抨击无力! 第029章 流言被证实 “她就是老夫的离儿,老夫不会认错的!”挣扎了许久,凤太师还是站了起来,愤怒不减。 “太师可以走了。”君墨白半俯着身子,为木离轻揉鬓角,盯着凤太师眸子里的冰冷更甚。 凤太师错愕,真是欺人太甚!老夫自己的嫡女怎么可能不认得! 他往门口挪了两步,又退了回来,“战王怎样才能让离儿回凤府?” 听着凤太师微微放低的声调,君墨白稍微收起全身的冰寒,语气却依旧冰冷道:“太师该明白,您的嫡长女已经死在了荒山上,烧死的,安王的未婚妻若是没死,用了庶女来充当侧妃,皇上会如何想凤家?” 凤太师后退了两步,怔愣了许久,转身离去,看来这事须从长计议。 “离儿,没事了,可要去榻上躺一会儿?”君墨白看着有些瑟瑟发抖的木离,眸子里全是怜溺,心揪得七上八下。 木离冷静了许多,半靠在君墨白身上,让她莫名地安稳,这种感觉,就好像,好像师傅,对,师傅呢? 她抬头怔怔地看他,似要从他情绪杂糅地眸子里看出些端倪来。 “王爷,请到一旁坐下。”木离推开他,语气生硬。 君墨白纵有不舍,却不敢招惹他的离儿生气,只好依言坐下。 “既然王爷知木离身份,那可认识在下的师傅?”木离盯着他,目不转睛,道。 君墨白放在桌上的手轻轻地点了三下,这种动作看在木离眼里,甚是熟悉。 “本王认识的木离,是凤府的嫡女,出生便拜玄机圣子为师,不过这玄机圣子,本王不熟。”君墨白不瞅她,看着自己的手,随意道。 木离盯着他白皙的手,竟忍不住有想掰开的冲动。 “王爷可认识木离的大哥,凤木泽?”木离看了好一会儿,又道。 君墨白:离儿怎么不按套路来出言,不该继续问师傅? “听过,算不得认识,不过安王的侧妃是凤府的庶女,叫什么,本王没留意。”君墨白有些刻意,重点提了一下王安侧妃。 “这个木离知晓,那安王曾与我有婚约,既然我死了,那宫里的娘娘自是不甘,凤府的小姐就算不嫁安王,也会是厉王、明王,至于是正妃还是侧妃,无所谓。”木离眸子冰冷,话语平静无丝毫波澜。 “怎么,这凤府的小姐就不能嫁给本王?”君墨白有些生气,嘴角抑不住地上扬,多少带着冷嘲。 “战王也想娶庶妹作侧妃?”木离有些不解,凤木心这般抢手? 君墨白瞪了她一眼,更加气愤:“那丫头,本王瞧不上!” “啊,那木离没有妹妹了,看来凤府大门,王爷是勾搭不上了。”木离煞有介事地说着,一副很懂他,又为他惋惜的模样。 “本王是断袖,喜龙阳之好,今日朝堂上,大臣们都看到了,本王就喜欢离枫酒肆的小主子。”君墨白忽地靠近,盯着她,咬牙切齿道。 木离吓得往后躲,椅子发出‘吱嘎’的声响。 眼瞅着椅子要翻倒在地,君墨白一把抓住她的手,扶着椅子,接着薄唇竟覆了上去。 掌柜的推门进来送糕点,好巧不巧,看见人尽皆知的战王爷,正,正抱着他家主子,脸贴着脸,嘴,嘴唇竟碰到了一起。 他吓得赶紧退了出来,关上门,天啊,这,太可怕了,街上传得风火的断袖体,竟,竟然是真的! 随着门响,木离缓过神来,抬起手,‘啪’地一声,拍在君墨白肩头,惊醒了自己,也打醒对方。 本来她想打脸的,可惜,某人带了面罩,又有些高,木离莫名地放弃了。 “离儿,是本王不对,今日之事不会再发生了。”君墨白扶稳了椅子,站了起来。 木离心里竟划过些丝的失落,很快又恢复平静。 君墨白坐回茶桌另一边,眼睑微敛,似犯了很大的错事。 木离亦不作声,屋子里静了下来。 眼瞅着太阳落山,掌柜的在楼下那个着急啊,这主子怎么还不出来? 他真是不放心,这么好的主子,竟,竟被那冷血冰煞的战王给,给糟蹋了,他这个心啊,稀碎了不知多少回。 掌柜的在楼下徘徊,‘吱嘎’一声,楼上的屋门开了,再一瞅,出来的,不是战王爷,还能是谁,只是瞧他微低的头,有些精神不振,这是累了? 呸,呸呸,想多了! 不过这在屋子里呆了大半日,说不定真是累了。 掌柜的又开始为主子悲催了,可怜主子那小身板,哎,遭罪啊,谁叫人家是战王爷呢,光听名号就让人闻风丧胆,更何况,被其蹂躏。 一想到主子白皙的脸颊,掌柜的竟有些着急,主子莫不是在屋子里落泪呢? 瞧着战王爷离开酒肆的背影,掌柜的还是忍不住,上了楼。 木离正悠悠地坐着吃糕点,眸子虽冷,却并无异样。 “张伯,您怎么上来了,可是楼下食客太多,忙不过来?”木离诧异道。 掌柜的四下打量,鼻子不经意地嗅了嗅,似乎没发现什么不妥,“主子,之前进来的官爷没为难你吧?” “官爷?凤太师吗?我离枫与他无冤仇,不过就是想请我去府里掌勺,为府上的老太太做顿家常菜肴,不值得为难。”木离以为他说凤太师,便随意找了个理由。 掌柜的有些冒冷汗:那官老爷竟是凤太师啊。 “那战王,战王爷可有为难主子?”他还是不放心,作为长辈也好,作为掌柜的也好,他都该关心主子。 “战王?他缘何要为难我?”木离不解,她像是会被欺负的样子吗? 掌柜的彻底语赌了,‘缘何’?主子这话里含着奥妙呢,看来主子还真是被蹂躏的那个。 以后那战王爷来了,他得让伙计们小心伺候着,不然迁怒了他,主子怕是要遭罪了。 这街上的流言被证实了,哎,祈祷那战王能对主子好点吧。 虽不能接受,可,胳膊拧不过大腿。主子啊,可怜的主子,挣再多银子,还是被人欺负,掌柜的想着想着,老泪纵横,莫名地哽咽起来。 木离瞅得莫名,“张伯,您这是怎么了?” 第030章 木离的出生 “主子,张伯没事,咱们酒肆生意红火,主子要保重身体。”掌柜的欲言又止,却又不得不操心。 “没事的,离枫年轻,不怕,您去忙吧。”木离笑了笑,示意他下去。 掌柜的拭了拭眼角:不怕?哎,主子到底是年轻啊。 不行,看来得想个办法,他得好好想想。 结果,结果就是,以后君墨白白日一上门,这张伯便站在一旁,一会儿布菜,一会儿倒酒,要不就斟茶,反正就是不离开,不让主子和他单独相处。 君墨白的眼珠子都要瞪冒出来了,他也装作不见,各种点头哈腰,谄媚恭敬,就是,不走! …… “离儿,半夜三更,你要去哪儿?”木离换了夜行衣,刚要出酒肆,便被君墨白逮了个正着。 木离不瞅,听声音也知道是谁,“我说九皇叔,您是白日来,夜里也来,不累?” 君墨白‘嗖’地一下靠近,“本王身体好,不累,离儿要不试试?”他又挑逗起来,嘴贱地真是无敌了。 木离对他翻着白眼,这人到底是如何让敌人闻风丧胆的?莫不是只会耍嘴皮子? “让开,我有事!”木离懒得理他,冰冷轻斥。 “离儿,本王也无聊,带本王一起去。”君墨白无赖地缠着她,语气里竟带了一丝撒娇。 木离真是受不了,一个大男人竟这般,这般没骨气,鄙视! “我要去皇宫行刺皇上,你确定要去?”木离想了想,看起来颇为认真道。 君墨白微怔,“去,离儿做什么,本王都去。” 月黑风高,他的离儿如此胆大,他如何能不去! 木离气急,眼珠子都翻白了好几遍,这人怎么就像狗皮膏药啊,怎么还甩不掉了! “滚开,我要去茅厕!” 她踩了他一脚,一个闪身,跃出了酒肆。 …… “以后没什么事,就不要来这个院子了。”凤府里一个声音低沉而平和,似带着与世无争的淡泊,却又分明是一个妇人的声音。 “母亲,泽儿还是不信离儿死了。”男子开口,声音沉寂。 “天道之轮佗,凡事皆有因果,既已成定数,又何须再究索?”妇人声又起,夹杂着手里念珠拨动的声音。 “母亲永远是这般淡定,孩儿有时候都怀疑,离儿到底是不是您生的!”男子声音微扬,带着些许的愤懑。 妇人拨动念珠的声音,顿了一下,转即又开始响动。 她嘴里又开始念念有词,却不再理那男子。 男子就这么定定地站着,高大的身影,却在寂寥的祠堂里,显得无助而单薄。 …… “离儿,你既然在意,缘何不进去?”君墨白立定树梢,看着身旁之人,小声问她。 屋子里的人,他自是知道,那是离儿的大哥凤木泽和凤府的主母。 木离摇了摇头,神色呆滞,似在回忆往事,却又不知从何忆起。 …… 听闻,天朝君启年,凤府里主母嘶喊了三日三夜,肚子里的胎儿却怎么也生不下来,人家怀胎十月,她却足足怀了一年,眼瞅着日子过去了一日又一日,却不见瓜熟蒂落。 忽一日,天蒙亮,随着阵阵电闪雷鸣,大雨倾盆,片刻又雨过天晴,东方泛起鱼肚白,空中竟挂着一轮圆月,屋子里传来响彻的啼哭声,“老爷,生了,生了个漂亮的千金!” 府里上下一片欢腾,前两年本已生了个嫡出的少爷,如今又添了千金,自是兴悦。 接着,玄机圣子来到了凤府,“凤太师,此女与本尊有缘,可否拜本尊为师?” “圣子好意,本太师自是感激,只是这孩儿刚出肚腹,体质自是娇弱,如何能随圣子上山?”凤太师得女本就欢喜,定然是不舍。 “本尊并非今日要带走徒儿,只是须跟太师约定,离儿三岁上山,十五岁本尊自会让她下山,太师不用过于担忧。”玄机圣子轻纱斗笠罩遮面,一袭白衣翩然,站在院落中,声亦浮沉。 凤太师犹豫,却还是听出了深意,这圣子不光要收他的嫡女为徒,连名字也早已定下,‘离儿’,呵,刚出生,便被人定了离别,他又如何舍得。 “圣子,本太师嫡子名为凤木泽,这嫡女,不如就叫凤木离,如何?”凤太师不能左右离儿成长的相伴,作为父亲又如何甘心让人剥夺取名字的权利! 天朝遵圣子为仙道,自是不敢得罪,却也不该插他手府上家事! “离儿,嫡名凤木离,本尊准了。”玄机圣子面露悦色。 凤太师拱手相谢,不料,圣子进屋,在新生儿手腕带了镯子,便飘然而去。 等众人缓过身,尚未来得及阻止他进屋子,人却早已消失不见。 看着刚才那白衣圣子站着的空地,凤太师愣了许久,忽然跑进屋子,抱起婴儿,瞅着她左手腕的通红玉镯,他小心翼翼地动了一下,试图将它摘下,谁知那镯子越动越紧,怎么也取不下。 下人们不理会老爷的神情,这小姐出生白日竟生圆月,那是吉兆,又由圣子收做徒儿,更是尊贵无比,府邸上下欢喜阵阵,皆赞太师、夫人好福气。 这白日里升明月本就稀奇,还竟为圆月,街上百姓跪拜,以为天神下凡。 宫中更是惊奇,仁宗皇帝登基时日尚浅,却逢此等好事,自是欢喜,又闻凤太师府上喜得闺女,再打听,那日只有一女出生,便是凤家嫡女,取名凤木离。 天监官谨言:此女贵气,乃祥瑞。 仁宗帝当下欣喜,立即定下姻亲,赐婚刚过三岁的六皇子,君安衍! 为何赐婚六皇子,只是因他长相喜人,相貌最佳,还有一个不为外人道的秘密,便是皇家生不出公主,这六皇子却生的白净俊俏,仁宗不能得偿所愿,自诩精神寄托,故对他甚是疼爱。 连着他的生母也从美人,直接升为了容妃娘娘。 瞧瞧,这,母凭子贵,羡煞了宫中众人。 那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仁宗皇帝大喜,赏赐凤府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数担。 第031章 娇滴小囡囡 凤家得闺女,太后更是宠溺,竟将君家传了好几代的翡翠项链赐予凤木离,这东西可是珍贵,虽说没规定非皇后不传,可,一般人别说戴,就是瞧,平日里也瞧不见。 凤太师乐得嘴上开了花,整日合不拢嘴,就连在朝堂上说话,腰板也硬气,皇家都生不出公主,他却得了个娇滴滴的小囡囡,如何不洋洋得意! 仁宗皇帝那个羡慕嫉妒恨啊,怎么太师就能得女,他却没有,气不过,就狠狠地宠幸嫔妃,结果,哎,天不遂人愿啊,六皇子之后,别说是公主,就连皇子也没生出一个。 仁宗皇帝就是六个皇子的命了,冥冥之中,怕是早已成定数。 哼!虽说生不出公主,但是朕的皇儿有媳妇啊,安儿呢,快,父皇允许你那刚出生的媳妇,随时进宫。 这不,凤太师高兴没几日,这娇滴滴的小囡囡还没稀罕够,便被夫人抱着进宫了,接着,让他更生气的是,仁宗皇帝太,太过分!居然让夫人日日进宫请安,说是皇儿和皇儿的媳妇,这感情要自小培养。 瞧瞧,这父皇当的,操心啊,三岁孩子的情爱,他给操心的,从婴儿抓起,嗯嗯,人家是皇帝,还真是有魄力。 于是,六皇子三岁开始便瞧着自己的媳妇从奶娃娃一点点长大了,一直到了皇子六岁,忽然有一天,凤夫人领着三岁的小木离来宫里,说媳妇的师傅,玄机圣子来了,要带走离儿,小皇子一听,哇哇大哭,有人要抢他的媳妇,他如何能依。 皇帝急眼了,让凤太师请圣子来宫,谁知,谪仙一般的圣子,仙风侠骨,如翩入凡尘的仙者,虽看不清遮面,光瞧那身姿,可不就像梦境中的谪仙。 可惜,人家一句话没说,云步翩然,轻轻一揽,小木离便到了师傅怀中。 眨眼功夫,师徒便闪出了皇宫。 仁宗皇帝傻了眼,还没看清圣子真颜,皇儿的媳妇便给拐走了? 这个气啊,气得捶胸顿足。 无处撒气,传凤太师进宫! 这下好,凤太师倒了大霉了,从此上朝再也不敢嚣张。 步首辅暗自得意,哼,有女了不起啊,本首辅也有,虽说,不是贵命,却能日日陪伴,气死你们! 这不,风水轮流转啊,转。 朝堂风云逆转! 转过,木离十五岁,刚入春,便回了凤府。 仁宗帝大喜,本来四月的春宴,便提到了三月。 安王君安衍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媳妇:离儿,他的心尖尖。 风儿浮动,轻莲微步,回眸明目间,一袭青衣摇曳,清丽的笑颜落入君郎心儿尖。 那一眼,却隔山隔水,隔数年。 忘不掉,那绝世容颜! 心亦动,在永恒微步间。 …… “离儿,想什么呢,回去了。”君墨白见木离愣神许久,终是忍不住夜里的寒凉,搂了搂她,柔声道。 木离身子微动,枝桠有些发颤,君墨白抱着她,一个飞身,轻点着地面。 “可要回本王的王府。”君墨白俯在她的肩头道。 木离微怒,猛地出手,短剑直入他的肚腹,“若是再轻薄于我,这天朝的战王怕是会死于非命!” 片刻,她拔出短剑,跃起丛飞,消失在夜色间。 君墨白冷寂许久不回神,转即,便笑了。 他的离儿如尊贵的猫,吃不得半点亏。 夜半十分,沉寂悄然,木离回到酒肆倒头大睡,如沉醉般,兴许是她想沉睡不醒吧。 …… “公子,你受伤了?”小四见君墨白飞身院落,脚步有些踉跄,紧张道。 “不是让你跟着离儿吗?”君墨白顾不得伤痛,质问道。 “我见公子跟着,……”小四支支吾吾,他更担心公子。 “去,保护她便好。”君墨白提了一口气,语气有些舒缓。 小四站着久久不动,“暗卫都在,她不会有事的。” 君墨白瞪着他,有些少气无力,片刻,竟倒了下去。 小四不敢大喊,赶紧将他扶到榻上,其实,他看到木离小姐,朝公子肚腹上捅了一下,便明白,公子指定是受了伤。 公子他,…… 小四速度很快,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瓷瓶来,解开公子的衣衫,将里面的药粉倒了上去,又从箱子里拿出白布条,熟练地缠了缠。 那箱子似百宝箱,瓶瓶罐罐一堆,白布条也备了许多,瞧着小四的熟练,看来这箱子里的东西是常用。 君墨白一觉醒来,小四就趴在榻上,公子不醒,他自是不敢擅自离开。 被人拍了一下,小四忽地一下,跳了起来,欲拔剑。 “公子,你醒了?”小四惊喜道。 君墨白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身上裹着的布条,一把扯开,“不准多事,也不准管我!” 小四低了低头,除了心疼公子,竟闹不清公子此刻为那样? 君墨白不多会儿睡了过去,接着昏睡了一整日,滴水未进。 小四吓得不敢再上前,瞧着公子苍白的脸颊,竟泛着红晕,他有些害怕,伸手探了探鼻息,猛地缩了回来,他又摸了摸公子的额头,差点烫坏了他的手。 天啊,公子这是高烧了! 鼻息微弱,额头滚烫,怎么办,怎么办? 小四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公子不准他上药,那肯定也不能请太医,如何办才好? 他瞅了瞅漆黑的窗外,莫名地心慌。 “四爷,那沐家的少主子回来了。”暗卫来报。 小四想了想,沐家少主子是谁? 公子发烧,连着他也大脑不清楚了,他瞅着暗卫,愣了一会儿。 “你去,把木离小姐请来。”小四对着暗卫吩咐道。 暗卫默了默,正欲开口。 “算了,还是我去吧,你们继续按公子吩咐,盯着那些人。” 暗卫刚走,小四便也消失在夜色中。 …… “木离小姐,公子要不行了。”小四站在离枫酒肆的院落里,对着屋内的人,说了一遍,却迟迟等不来开门。 “小四求你,去看看公子吧,他要死了。”小四说着,竟呜咽起来。 木离正在看书,听到外面的声音,她倒是听出了是谁。 那是君墨白身边的小四,她自是能听得出来。 第032章 死了也值得 “公子要死了,小姐难道真得忍心吗?我家公子在外征战多年,从未见他为那个女子神伤,如今,却要死了,呜呜,公子命苦啊,没爹疼没娘爱的可怜虫,呜呜,死了,要死了,呜呜呜。”小四继续哽咽,在夜色里备显凄凉。 门‘吱嘎’一声,从里面打开,“你家公子要死了,你不找大夫,我会治病?”木离心烦,冷冷道。 “小四看到木离小姐杀了公子。”小四眼皮翻了翻,说完故意低下头。 木离抽出短剑,抵着他的心口,“既然知道,你不怕死?” “小姐,若是公子死了,小四也不活了,小姐是公子的命,小四这条命是公子的,不如小姐连我也杀了吧。”小四说着,又呜咽起来,本就白皙消瘦的他,此刻更像是受了欺辱的女子。 木离愣了片刻,满脸鄙夷,眸子冰冷,“还不带路。” 小四见她飞身出院,嘴角浮上一抹淡笑。 一路轻功跃过,小四领着他进了一处院子,木离瞅了瞅,不像是王爷府,但夜色沉暮,瞧不清,她此刻也没什么心情。 “小姐,公子在里面。”小四指了指屋子里的床榻。 木离一眼便看到了榻上之人,还是昨夜的一身玄衣,肚腹有血渍,她打算质问小四,缘何不给他家公子更衣盖被? 谁知一转身,哪里还有小四的身影,偌大的屋子,除了她,便是榻上的君墨白。 片刻的犹豫,她还是走上前,榻上之人虽带着面罩,却还是难掩面色的苍白,脸颊泛着红晕,木离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无比。 触碰到那冰凉的面罩,她犹豫不决,拭了又试,却终是止住了手,未将它拿开。 她小心翼翼地解开他外面的玄色衣衫,瞧着白色的里衣上全是血渍,有些干涸发乌,木离手抖了一下,还是将里衣解开来,狰狞的伤处咧着大口,泛脓大片还带着丝丝血渍往外渗。 木离心揪了一下,有些生疼。 眼前的人是她所伤,虽不至死,但这么下去,不出三日,必死无疑。 小四的话一遍遍响在她的耳畔,“小姐是公子的命,……” 木离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 盯着榻上的人,木离头隐隐作痛,她不想救他,却也不想他死,…… “离儿,离儿,……”榻上之人开始呢喃起来,声很小,很小。 木离往前一步,才听清,他是在叫自己? 不多会儿,呢喃声没了,榻上的人身子开始颤抖。 而木离还在犹豫。 小四在外面干着急,却迟迟不见木离小姐出来,他不知自己到底有没有错,但他却明白公子的心思,公子从来没有如此在乎一个人。 他跟着公子在外守边境、御敌无数,从不见他近女色的一个人,怎么就欢喜木离小姐?莫非公子打小便认识她? 算了,不想了,这男女的感情,他不懂,太累! 木离终是不忍心,她看了看屋子里的炉火,她走上前,将壶里的水倒在铜盆里,她拭了拭水温,又掏出随身的锦帕,打湿来。 君墨白肚腹上的脓血有干渍,她轻轻地擦了擦,站起身。 她瞅了瞅不远处的箱子,打眼一看,她愣住了,满箱子的药,呵,这小四倒是忠心。 她抬了抬手腕,将手镯放了上去,奇怪的事,手镯竟然没有吸血,也没有光亮。 她抬手,又放上,依旧没有异样。 木离眉头皱了皱。 她走到那箱子前,随手便拿到了药瓶,最上面一瓶,还真是有心,顺手拿了白布条,木离走回榻前。 动作麻利,她很快便为君墨白上好了药,缠好了伤口。 一切利落,她盯着那包扎的布条,越发的熟悉,却如何也想不起来。 越想头越痛,踉跄不稳,她跌坐在榻前,想站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身,不觉竟昏了过去。 …… 小四见她迟迟不出来,终是忍不住,推门而入。 眼前的一切,吓了他一跳,木离小姐,竟,竟躺在公子的榻上,而且就枕在公子的臂膀里,这,这,你们倒是盖上被子啊。 小四无奈地退了出来,看来公子是无碍了。 …… 木离睡了一觉,欲伸懒腰,胳膊一抬,‘啪’的一下,打在一个硬物上,她吓了一跳,她慌慌睁开眼睛,这,这一旁的人,她努力的想着昨夜的一切,看来自己是困迷糊了,要不怎么和他睡在一张床榻上? 她正准备下榻,岂料,榻上之人直接伸出胳膊搂住了她,使她动弹不得。 木离第一反应,便是给他一剑,她伸了伸手,榻上却没有丝毫动静。 看来他根本没醒,并不知自己在此。 木离暗腓,轻轻拿开他的手臂,却不知榻上之人,昨夜早已醒来。 “离儿,离儿,”木离刚下榻,榻上之人又开始呢喃起来。 木离愣了愣,本要闪身的她,犹豫不觉。 “离儿,离儿不要,不要走,”榻上之人苍白的唇,似干枯地树皮,干裂的无渍。 木离不忍,从桌上倒了一点水,轻轻地为他蘸了蘸,苍白的唇,终于有了点润色。 榻上之人似乎安静了下来。 木离瞅了瞅窗外,天有些蒙蒙亮,又瞅了一眼榻上之人,转即跃出窗外,…… 小四站在门外打盹,一丝冷意袭来,他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忽然清醒过来。 他打算偷偷朝屋子里瞄一瞄,却听见熟悉的声音,“还不进来!” 小四慌忙推门而入,“公子,醒了?” “你见过死人说话?”君墨白翻着白眼瞪他,声不大,却很平稳。 “你可不就是要死了吗?”小四嘟囔着,小声嘀咕。 “死了也值得!”君墨白厉声道,嘴角竟浮着一抹笑。 小四感觉花了眼,公子怕是疯了,都这样了,还能笑得出来? 再环顾屋子,木离小姐早不知去向。 小四绷不住乐了,原来木离小姐才是公子起死复生的良药,看来还是自己了解公子。 “还不去准备早膳!”君墨白见他傻笑,微怒道。 小四赶紧出屋,不忘回头,朝着公子又乐了起来。 君墨白瞪着他,差点从榻上跳起来。 第033章 竹叶青没有 刚过两日,君墨白便能随意下榻,出了门,直接去了离枫酒肆。 不巧的是,沐修远也在。 木离和他一同喝茶。 “战王爷。”沐修远见人推门进来,先一怔,接着便站起身,打招呼。 他生意遍布五洲,自然识得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王爷。 君墨白一脸冰冷,语气淡淡:“沐家少主子看来很闲。” “不闲,听闻离枫公子酿了一种酒,叫竹叶青,想过来品尝,顺便问问,能不能广而推之。”沐修远一脸淡定,嘴角扬着一抹好看的笑。 木离险些花了眼,这人有点意思。 君墨白冷瞥,转瞬见木离眼睛眯了眯,颇为深意地瞅着对面之人,微怒。 再瞧那沐修远的眼神,分明是不怀好意。 沐修远哪里是不怀好意,根本就是无奈又宠溺的眼神看着木离。 他去了江南近一月,他想了许久,总觉得哪里不对,越想越觉得不对,小时候常和凤木泽玩耍在一起,当然别人不知,他一个商贾之子,明目张胆地和太师之子玩在一起,肯定不能,自是偷偷地悄无声息。 木离那小娃娃,小时候他见过许多次。 三月的那场春宴,姑姑给了他请柬,木离那惊鸿回眸,当时他就惊呆了,幸好木泽在一旁提醒他,离儿早已许配给安王为未婚妻,无论如何都不是他该偷窥的…… 他伤心不已,再下江南,等回来,便听闻了木离被烧死在荒山的消息,他如何也不能接受。 如今,这离枫公子的一举一动,总让他觉得好奇,甚至觉得,这人便是木离,为了逃避安王的亲事,故意女扮男装。 大胆的猜测,连沐修远自己都吓了一跳,觉得自己怕是疯了,才会如此瞎猜。 …… “竹叶青没有,沐公子请回吧。”木离忍不住,下了逐客令。 沐修远也不恼,笑了笑,“没事,这酒肆如此近,日后常来,早晚能喝到你亲自酿的酒。” 不等木离再拒绝,沐修远便出了屋子。 君墨白眸子更冷了。 “王爷来用膳?”木离道。 “以后离他远一点,他不是什么好人。”君墨白没好气道。 木离愣了愣,许久不作声。 君墨白静坐喝茶,似乎没了刚才的狠戾之气。 “他不是好人,王爷是吗?”木离盯着他,忽然道。 君墨白心颤了颤,端着茶盏的手虚晃,不动声色。 “本王从来不认自己是个好人。”他好笑道。 “离枫想做个好人,王爷以后不要来了。”木离淡淡一笑,开口道。 君墨白怔住,离儿什么意思? “你开得是酒肆,酒肆大门敞开,本王想来自然来得。” 木离笑了,不予辩驳。 “怎么,说不出话了?”君墨白不喜欢她沉默。 “王爷若是看中了在下,离枫不介意到王爷府上,做个断袖依附。”木离笑着,眼神淡漠,瞅着他,似乎在说一件很平常不过的事。 君墨白看着她,竟不知如何接下来的话。 若不是他,她此刻怕是早已经成为安王的正妃。 他偏不信,却又不忍伤害离儿。 忽然,君墨白笑了,带着面罩的脸颊充满了邪魅,“离枫公子想要成为本王的龙阳之好?” “王爷敢光明正大的娶凤太师之女?”木离也笑了,反问他。 她恢复了一些记忆,盯着某人的眸子,越发的怀疑。 君墨白一下子愣了,许久不语。 他的确不敢,也不能,他不能拿离儿的命冒险。 “明日,我便回凤太师府上,去宫中请皇上恕罪,我恢复了记忆,记起来一些事情,若是虚心认错,皇上应该不会责罚。”木离想了想,既然大家都开始怀疑她的身份,那便回去吧,没必要遮遮掩掩。 君墨白的手紧了紧,放在桌上,轻轻地敲了三下。 木离不经意看他,心里慌得厉害。 甚至有些透不过气来,这种莫名地恐慌,让她心烦意乱,甚至想纵马出门,逃得远远的。 “随你!”君墨白忽然站了起来,拂袖而去。 木离默了许久,久到不清楚自己还能不能正常思考。 …… “张伯,你们主子可在?”孤北辰一进来,看满屋子食客,以为木离在后面忙碌。 “孤主子来了,离主子在楼上,应是在休息。”掌柜的一脸期许,这孤北辰是主子的表哥,又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他自是敬重。 “好,在下去找她。”孤北辰嘴上挂着温润的笑,很好脾气。 掌柜的也笑,这状元郎真是温文尔雅。 木离坐着发呆,孤北辰推门进来。 后窗有煦阳照进来,映在木离脸上,闪着光,让人心暖。 孤北辰感觉自己又要被沉沦了,或许他从来就没走出来过。 木离扭头,便看见他站在门口,“北辰大哥?” 孤北辰心里拂过一抹凄凉:北辰大哥?离儿这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吗? “今日休沐,过来看看。”孤北辰笑着,坐到一旁,他瞅了瞅,桌上还有未撤走的茶盏,看来刚才有人来过。 “刚才战王爷在,刚刚走。”木离没有隐瞒,也不想隐瞒。 她本来好好地做离枫公子,他们却一个个来打搅,既然如此,随他们好了。 “战王爷倒是好兴致,安王最近没来?”孤北辰说完,忽然觉得自己一定是欠抽,才会说出这么无脑子的话。 木离瞅了瞅他,笑了。 孤北辰心里怄着,面上却不失温润,“离儿生气了?” “离枫不会生气,大哥没什么事,随时来酒肆吃酒。”木离轻声说着,却很是认真。 “我看凤太师最近常来吃酒。”孤北辰不敢看她,却笑着说话。 “大哥,我是开酒肆的,你们吏部也常有人来的,不过大哥最近却来得少了。”木离笑着,如实道。 孤北辰眼睛眯了眯,心里却开心不已:离儿这是想他了? 再抬头,木离正淡淡地看他,眯着的眸子,似在瞧一位熟悉的陌生人。 确实,这孤北辰对她木离来说,从来都是陌生人。 一个外貌温顺,却藏着上乘轻功的陌生人。 第034章 迟来的大哥 孤北辰在酒肆用了午膳,便离开,木离静坐上房中。 整整一个下午,她就只是静静地坐着,无人知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夜幕落下,酒肆恢复了安静,自是剩下了木离一人。 张伯想过请几个婢女伺候主子,但都被拒绝了。 “你还是来了。”木离瞅着院子里站着的人,冰冷里带着复杂。 那人定了定,许久不开口,终是迈开了步子,进了屋内。 进了屋子,径直坐下,木离瞅着他,淡漠依在。 “怎么,没有茶水?”那人开了口,冷冷的语气倒是和木离有些相像。 “一个连嫡妹死了都不曾落泪之人,不配喝我这里的茶。”木离淡淡开口,带着疏离,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莫名地情愫。 “离儿这是在和大哥生气?”那人笑了笑,很轻,却没了冰冷,看来妹妹也有喜怒哀乐,他以为她永远都是风轻云淡,不在意的。 “我没有大哥。”木离冷冷看着他。 他却希望她能怒一怒,那眸子里若是炽了火,一定会烧起来。 “这么多年,无论在府上,还是在圣子那里,离儿一直都是清冷的模样,不过,大哥倒想看看离儿怒的时候,是何模样。”那人又笑了笑,说得很平静。 木离不再理睬他,冷漠地坐着,手却握了起来。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凤太师府上的嫡长子,凤木泽,凤木离的大哥。 “离儿为何不问问,大哥如何知道你没死?却这么久才来这酒肆?”凤木泽坐了许久,木离一直不开口,他忍不住,开口道。 木离淡淡地瞅他,没了刚才的冰漠,她就知道,就算是女扮男装,大哥也不可能认不出她来。 只是他为何过了这么久才来,这么红火的离枫酒肆,聪明如大哥,她不信,大哥猜不出来。 她站起身,没有回他,却沏了一壶茶过来,炉子上煮着水,现成的竹叶,自然也就顺手。 凤木泽看了看,宠溺地笑了,就知道离儿不会让他渴着。 他端起茶盏,吹了吹,轻抿一口,“外人都传这酒肆有趣,竹碟、竹碗、竹叶茶,离儿还是这般别出新意,和在灵山上一样。” 木离瞥了他一眼,继续静坐。 “……等我去山上之时,大火已经烧了起来,什么都来不及,当时我的心都死了,恨不能将害你之人碎尸万段,可惜我无用,找不到凶手,也找不到你的尸首,只能绝望地守在荒山上,看着大火,烧秃了整个山头。”凤木泽喝了一口茶,慢慢地说着,低沉的嗓音里充斥着痛苦。 木离心颤了一下,觉得心口有些堵。 “忽然,一道白影从空而落,冲进了火海里,不多会儿,便见他抱了一个人出来,我冲了上前,那人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我喊了你的名字,那白衣人却腾空离开。我看清了,他不是别人,是玄机圣子,离儿的师傅,有他在,离儿会没事的,我这般安慰自己。”凤木泽说着,似舒缓了一口气,端起茶盏,却又放了下去。 “我跑去灵山,却没见到圣子,也没见到离儿,灵山的门童却告诉我让我回府等着,一切如常,离儿会回府的。我信以为真,结果,父亲却安排了你和丫鬟的丧事,仅凭一个玉佩就断定了嫡女已去的事实,想想,真是可笑。”凤木泽说着,眸子里竟充斥了一丝哀怨。 木离静静地听着:师傅,到底还是师傅救了自己。 “我根本不信离儿已去的事实,自然也不会落泪,接着祖母病了,话也说不清楚,庶妹拿着玉佩去了安王府上,后来,宫里赐婚,不过一月的时间,父亲和容妃娘娘便将端氏的女儿弄进了安王府,还真是好本事,那个家,大哥真是待够了。”凤木泽说完,猛地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木离愣了好一会儿,却笑了,“大哥,你这是饮酒还是喝茶?” 凤木泽没想到,她这个平日里冰冷的妹妹,竟然笑了,还是这般情况下,难道不该痛苦吗? 离儿长得很美,清冷的容颜带上笑意,竟让人有些恍惚,他看了好一会儿。 “大哥,茶喝完了,便回去吧,父亲也来过多次,但我不会回去的,木离死了,这里只有离枫公子。”木离站起身,不等他再往下说,大有逐客之意。 “离儿忍心赶大哥走?”凤木泽难得这么好脾气。 木离瞅了瞅他的脚,“大哥这脚有些跛,父亲可知道它是好的?” 凤木泽愣了一下,转即乐了,“离枫公子说笑了,这酒肆的茶不错,想来那些个饭菜也不错,以后该常来。” 木离瞅瞅他,淡淡一笑。 …… “公子,那凤家的大公子去了木离小姐那里。”小四来报。 君墨白眉头拧了拧:这凤家父子怎么个意思?离儿真回了凤府,那安王的亲事,会不会又被提上来? 应该不会,安王已经娶了凤府庶女,凤太师一定不会将两个女儿都嫁到安王府上,不是安王,仁宗皇帝也会把离儿嫁给厉王,或者明王,可却独独不会是他。 “那凤大公子都说了什么?”君墨白问小四。 “属下没太听清,木离小姐恢复了一些记忆,似乎功夫也不弱,我没敢靠太近,只听见说什么子,师傅。”小四真没听清楚。 君墨白嘴角往上挑了挑,“下去吧。” 小四挠了挠头:公子晌午回来的时候,一身煞气,欲杀人,此刻心情似乎不错。 “怎么,还不走,本王要睡了!”君墨白瞪了他,有些不耐烦。 小四喉结动了动,又使劲咽了咽,退出去。 不多会,他便看见一身白衣从窗桕闪了出去。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去了哪里更不用说。 不过,他有些好奇,公子许久不穿白衣出府了,怎么又换回了白衣? 哎,公子的心思,猜不透,不过木离小姐好像也不错,若是做了王妃,…… 一想到这两人都是冷若冰霜的模样,小四又担忧起来,这真要成了亲,怕是生下的小王爷,也不会笑吧。 一阵夜风吹过,小四打了个喷嚏,裹了裹衣衫,才发现,又想远了。 …… 第035章 侧妃回凤府 “小姐,安王每日都不来你这儿宿夜,莫非真是传言那般,是断袖?”丫鬟在一旁小声嘀咕,她是小姐的陪嫁丫鬟,不能不关心小姐的幸福。 “你这丫头,这么关心王爷的房事,莫非想爬上王爷的床榻?”凤木心剜了她一眼,阴森地有些瘆人。 “奴婢不敢,不过小姐嫁过来好些日子,王爷不留宿,小姐为何不找夫人想想办法?”丫鬟有些怕她,却又不得不给她家小姐出谋划策,毕竟家生的奴才,只能以主子惟命是从。 凤木心瞅了瞅她,寻思着是该回府看看。 安王从宫里回来,有些郁闷,母妃又在问侧妃的事,从成亲到现在,他一直都没碰过她,不是他嫌弃她,主要是一看到她,便想到这是离儿的庶妹,哪里还有兴致。 凤木心若是知道安王这番心思,估计怎么也不会嫁到安王府来。 “王爷,臣妾想回去看看父亲、母亲,”凤木心一瞧见他,便上前行礼,很是规矩。 安王瞅了瞅她,这丫头娇小可人,又温婉知礼,可惜却不是他的离儿。 凤木心见他对着自己愣神,心里暗喜,安王还是欢喜自己的吧,兴许是碍于身份,拗不开脸面,毕竟前一刻还深情款款,此刻若是对自己用情,怕是下人会传出流言蜚语,不利于安王重情重义的形象。 “侧妃想回府,便回去吧,备些厚礼,替本王问候凤太师还有当家主母。”安王收回思绪,温言道。 木心脸红了一下,“多谢王爷。” 安王也不瞅她,朝院落走去,等凤木心出府,他也出了门。 好几日未去酒肆,他路过多次,三哥不在,他不敢进去,一人徘徊,却又想见那离枫公子,不知为何,他竟有些魔怔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莫非是断袖之体? 安王在门口徘徊,却见到一人从酒肆出来:他,他怎么来了?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凤木泽,离儿的大哥。 凤木泽腿脚不好,出门便上了马车。 安王躲在不远处,自认不会有人瞧见。 其实,刚出门,凤木泽便瞧见了他,只是装作不见罢了。 …… 刚回府,凤木泽便在凤府门口看见了安王府的马车,他以为是安王来访,心里暗腓:他这速度倒是快。 刚进院落,才听下人道,是二小姐回来。 那丫头回了,安王却在离儿的酒肆门口蹒跚,哼,这才是痛苦的开始。 “大哥,你回来了,心儿给大哥带了礼物。”凤木心一见他进来,便当着凤太师的面,亲切地喊了一声,并掏出了礼物。 凤木泽瞅她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端氏,眸子敛了敛。 “既然是你妹妹给的,你便收下吧。”凤太师慈和道。 凤木泽将脸扭了过去,在一旁坐下,不言,更不会接凤木心手里递过来的袋子。 凤太师瞪了他一眼,端氏气得想跺脚:这嫡出的少爷,压根就是从心里瞧不起她们母女! 幸好,昨日收到那人来信,人都死了,看你们如何神气,不是说天生贵女命吗?到头来还不是死了,短短十五个年头,哪来的贵气,嗷,短命还差不多! 端氏嗤之以鼻,面上也就带了一丝得意。 凤木泽哪里看不明白,这母女俩,什么货色,他一清二楚,若是让他查到害离儿的事和她们母女有关,那就休怪他翻脸不认人,起码会将她们赶出去! “父亲若是无事,孩儿去看看母亲。”凤木泽实在不愿意看这母女的嘴脸,起身便走。 凤太师有心事,也就没空搭理他。 至于庶女凤木心说了什么,凤太师也没认真听,偶尔点点头。 见父亲心不在焉,凤木心心里窝火。 却又不敢随意乱发脾气。 “心儿,你有心事?”端氏见她坐立不安,开口问。 凤木心瞅了一眼凤太师,尚未开口,凤太师却起身出了门。 他前脚刚走,凤木心则原形毕露,一把扫了桌上的茶点,呼啦一下,碎了一地。 端氏脸一阵青白,“你这丫头,疯了!” 凤木心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要是疯了,也是母亲惹得,谁让你是小妾!” 端氏猛一下站起来,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眸子猩红。 凤木心泪眼婆娑,“母亲,你竟然打我,你知不知道,心儿有多委屈,那安王到现在都没碰我一下,就因为我是庶女,活该只能做侧妃啊。”她说完,便嘤嘤哭泣。 端氏叹了一口气,上前摸了摸她的脸,“母亲刚才并非有意打你,还疼不疼?” 凤木心点点头,又摇摇头,心里却恨意生浓。 “今日安王有事?”端氏没看见姑爷,自然要问。 “母亲,街上都传闻安王是断袖之身,还有那九皇叔,你说他万一真是好男风,龙阳之体,我该怎么办?”凤木心越想越委屈,泪珠子不断,悲天抹泪,让人怜。 “你说什么?”端氏有些激动,街上的流言,她真不知。 “安王不喜女色,根本就没碰过我。”凤木心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啊,泪珠子像断了线,啪嗒啪嗒的。 哭在她身,痛在娘心。 “你先别哭,哭的我心烦,让我想想。”端氏直了直腰身,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凤木心默了默,眼泪收得倒快,说不哭,立马就没了动静。 端锦绣瞅了瞅她,竟觉得有些好笑,这是从自己肚子爬出来的? 母女俩各有自己的小算计,不过,心狠倒是很一致,“母亲,刘叔还没消息?” 端氏眸子闪过一丝窃喜,眼睑翻了翻,“来信了,你放心,她已经死了。” 凤木心愣了一下,转即笑意满脸,“就说刘叔厉害,还是母亲有办法。” “你安心做你的安王妃,那丫头死了,就算你是庶出,也是凤府唯一的大小姐,谁敢奈你何?”端氏嘴角浮过一抹冷笑,眉宇间不乏洋洋得意。 凤木心此刻心潮澎湃,对于母亲的话,更是认同:凤木离死了,那她就是凤府唯一的大小姐,自然让人羡慕。 屋外‘噗通’一声响。 “谁!”端氏厉声道,快步走到门外。 第036章 端氏的张狂 凤木心跟着站了起来,朝外面看,窗台上有花盆掉落,碎落在地,一抹绿影消失在院落。 “母亲,瞅着像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小荣。”眸子闪过一丝狠虐,凤木心低声道。 端氏瞅了她一眼,身子微微一颤,心儿想干什么? “那丫头留不得,就是今日听不到咱们的话,也不能留,她想爬上父亲的床榻。”凤木心见母亲迟疑,便又加了一剂猛药,攻心之术,她倒是用得炉火纯青。 端氏拳头握了握,眸子闪过狠诀,心儿说得对,这叫小荣的丫鬟留不得! “安王的事儿,母亲会想办法,咱们先去看看老太太,你回了府,理应去探望。”端氏冷静下来,嘴角微撇,似乎有了主意。 凤木心点头,母女俩一前一后,到了老夫人院落。 正巧,碰见凤木泽从屋子里出来。 凤木心眸子闪了闪,心疑。 “大哥也过来看祖母啊。”她笑着打招呼,动作永远温婉知礼。 凤木泽‘嗯’了一声,直接离开。 “二小姐来了,小荣熬好了药,正要去喂老夫人。”小荣捧着药走过来,笑着给两位主子俯身行礼。 凤木心瞅了瞅,这丫鬟今日穿了粉色?那刚刚偷听的到底是谁? “药赶紧端进去,一会儿凉了。”端氏瞅了瞅,一脸不悦。 “是,夫人。”小荣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被人呵斥。 “小荣,你进去吧,我和母亲先在外面待会儿,一会儿再看祖母。”凤木心对她笑了笑,让她先进去,她有话要和母亲单独说。 见小荣进屋,凤木心拉着母亲往院子里的凉亭走。 四下无人,凤木心小声道:“母亲,刚才那人怕不是小荣,偷听之人是绿衣。” 端氏一怔,阴狠不减:“就算不是这丫头,那她也得死!” 凤木心腹诽:看来这小荣还真是该死,不要怪我心狠,谁让她喜欢父亲呢,贱人想爬上主子的床榻,自是该死! “我看大哥从祖母那里出来,说不定,是他安排的。”凤木心又道。 端氏心有些乱,眼皮子直跳,定了定神:“没有真凭实据,他又能如何?再说,咱们说生死,却并未提那丫头。” 凤木心想了想,还真是没提,刚才是有些紧张了,还是母亲沉着冷静。 “就是不知他和那老不死说了什么。”端氏还是有些担心。 凤木心瞅了瞅她,母亲还真是敢说,竟然直接喊祖母老不死。 “说了什么又如何,祖母眼下中了风,手脚不利落,话也说不清楚,估计也说不什么来。”凤木心慢慢地说着,眼睛不时地打量母亲,似要给她一颗定心丸。 端氏笑了笑,一转身,便看见丫鬟小荣从屋子里出来,看来是给老不死喂完药了。 “夫人,二小姐,小荣已经喂完老夫人药了,请进去吧。”小荣俯了俯身,行礼道。 端氏点了点头,凤木心笑了笑,“还是小荣姐姐心细,难怪祖母一直都喜欢,一会儿到母亲房里来,我从安王府回来,带了一些糕点,赏给你吃。” “谢谢二小姐。”小荣说着退了下去。 凤木心朝母亲淡淡一笑,母女二人朝屋子里走。 凤老太太躺在榻上,刚喝了药,闭目养神,从瘫痪以后,她整日躺在榻上,就算想下地,也没得办法。 还好小荣尽心,偶尔也给她擦洗身子,还算干净。 “母亲,锦绣带木心来看你了,木心刚从安王府回来,过来瞧瞧你,如今啊,木离死了,木心嫁给了安王,也算是凤府的福气,你说是不是?”端氏笑盈盈地说着,眸子闪着光,神采飞扬,颇有扬眉吐气之意。 凤老太太睁眼瞅了瞅,眸子闪过一丝鄙夷,还带了些许可怜。 端氏一看她这表情,气不打一处来,“妾身忘了,母亲这是瘫巴了,说不来话,哎哟,您说说,这嫡出的小姐没了,大少爷是个瘸子,老太太您,哎,您又这样,幸好咱们凤府还有心儿,这安王啊,对心儿真是疼爱,回府的礼物备了满满一马车,就说这人啊,有福气,不分嫡庶,老太太您啊,就是不信,您瞧瞧,如今都这样了,您啊,当初可真是花了眼了。”端氏抑扬顿挫,连说带比划。 凤老夫人眼珠子鼓了鼓,怒气充斥,嘴里呜呜啦啦不停,却怎么也说不清。 “大姐整日不出祠堂,这凤府啊,我端氏委屈一些,辛苦操劳吧,好歹也能让老爷安心。”端氏又自鸣得意起来,老太太越是生气,她说得越是兴奋。 “滚……滚,……”榻上之人挣扎起来,嘴里总算呜啦出一个‘滚’字,似拼尽了全力。 端氏不停地说,凤木心就在一旁瞅,瞧着祖母的挣扎,她心里更是痛快,不是瞧不起她们母女嘛,哼,如今,这府上,还不是母亲说了算,凤木离死了,那瘸子大哥,又能蹦跶什么,一个死瘸子,没什么出息! “算了,母亲歇着吧,这府里上下由我端氏操劳,有些累了,回去喽。”说完,端氏站起身,故意冲着榻上之人笑了笑,那德行要多张狂就有多张狂。 凤木心拉了拉母亲,她倒不是好心,只是怕祖母被气死,死了便没了痛苦,岂不是便宜了她,还是这样生不如死更让人痛快。 死不可怕,生不如死,才大快人心! 母女俩出了屋子,好巧不巧地,小荣又来了。 凤木心瞅了母亲一眼,相视一过,凤木心喊了一声,“小荣姐姐,正好你来了,祖母睡了,走,咱们到前面去,我给你拿点心。” 小荣脸红了红,这二小姐对自己真好。 “多谢小姐,”说完,任由二小姐拉着她的手,往端氏院落走。 进了屋子,端氏的丫鬟正在擦桌子。 “小翠,去端些茶水过来。”端氏吩咐道。 “夫人,我也去吧。”小荣要和小翠一起去煮茶。 “嗯,去吧,一会儿和小翠一起进来。”端氏笑了笑。 凤木心坐到桌子一旁,看了看桌上的糕点,又瞅了瞅母亲。 端氏站起身,进了里屋,不多会儿,又走了出来。 水烧得很快,两个丫鬟片刻功夫便回来了。 第037章 死了个丫鬟 “这茶不错,今日的格外浓郁,你俩在府上呆了多年,算是老人了,来,这是小姐从安王府上带回的点心,你们也尝尝。”端氏一脸笑意,很是亲切。 小翠先上前,毕竟她是这屋子里伺候的,端氏也算是自己半个主子,她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夫人,这糕点好吃。” 见小翠眉开眼笑,小荣有些拗不了,端氏自己拿了一块,放在嘴里,又递了一块给她,“你这丫头,这么一大盘,又吃不完,快,来吃一块。” 端氏笑得很亲热,小荣不再拘谨,接过来,咬了一口,小眼睛锃亮,“夫人,真得很好吃。”说完,把整块糕点都吃了下去。 “你们啊,太拘束了,小姐难得回来,带了这么多糕点,我又吃不完,这一盘,你们都拿去,去吃吧。”端氏说完,将整盘都递给小翠。 小翠满心欢喜,小荣连忙道谢,两人退了出去。 凤木心瞅了瞅母亲,起身,“母亲,心儿先回安王府了,说不定安王已经回来了。” 端氏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袋子,递给她,“这个噬情散,你可以放到茶水里,睡前让安王喝下,……” 凤木心迟疑片刻,还是接了过来。 她出了屋子,小翠正端着盘子,和几个丫鬟分糕点,小荣也在,嘴里还吃着糕点。 “小姐要回去了吗?”小翠将盘子递给小荣,走了两步过来打招呼。 “是啊,王爷吩咐了,晚上离不开,……”凤木心没说完,脸红了一下,转即离开。 几个丫鬟见了,偷偷乐,二小姐真是有福气,安王夜夜都要宠幸的吧…… 小荣也偷偷瞄了瞄,昨日凤太师当着老夫人的面,说要提她做妾氏,她这么年轻,太师又伟岸挺拔,虽说已过四十,年轻时,却也英姿卓卓,一想到能服侍老爷,小荣的脸红了。 “荣姐姐,你怎么脸红了,莫非,你在,思春!”一个小丫鬟嘲弄她,故意摸了摸她的脸颊,逗趣道。 小荣平日里人缘不错,又忠诚肯劳,大家都欢喜她。 被大家这么一逗,这丫头脸更红了,“不理你们了,我可不嫁人。”说完,便跑了,回了老夫人院子。 刚回院落,小荣有些眩晕,以为是跑得着急,便坐到一旁椅子上坐一会儿,老夫人没醒,她偷一会儿懒。 小荣眯了眯眼睛,想着老爷英俊的脸庞,心里窃喜,以后…… “啊,啊,水,”榻上的人呜啦着,手用力的抬了抬。 小荣没有力气,但一想到老爷,她还是站了起来,猛一下,胸口一阵发闷,连连咳嗽两声,嘴角一股滚烫流下。 她踉跄一下,摸了摸唇角,“啊,血!”她慌乱起来。 老夫人用力往这边瞅了瞅,小荣就这么在她面前,‘噗通’一下,栽倒在地。 老太太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心里着急,自从她瘫痪以后,这院子除了这丫鬟,平日很少有人来。 这小丫鬟怎么倒地了?是不是太累了? 老夫人没瞧见她嘴角的血渍,乌黑乌黑的,自然不知怎么回事。 眼瞅着过了好一会儿,小荣还是没从地上站起来,老夫人着急了,奋力从榻上挪了下来,匍匐在地上,一点点挪到她面前。 “啊,啊,”老夫人见小荣满嘴乌血,心扑通扑通直跳,直接昏了过去。 …… 凤太师回府,他刚从离枫酒肆回来,这些日子他习惯了去那里。 他总以为离儿眼下心里有气,但时间久了肯定会回来的,但又有些不确定,府上也就母亲与她最亲,想到此,便想着去瞧瞧母亲。 凤太师一进院子,便直奔老母亲的院子去,这院落很大,有个小丫鬟叫小荣的,伺候的不错,干净又清新,给老母亲也收拾的利落,前几日,他还和那丫鬟说笑,要纳她为妾氏。 凤太师想到这儿,乐了,那小丫头似乎和离儿年纪不差上下,自己都能当人爹了。 想到这儿,凤太师摇了摇头。 他饱读诗书,万万做不到这般地步,妾氏端锦绣一个就够了,若是木泽的母亲能走出祠堂,这日子也算完美。 哎! 不觉间,缓慢的步子到了母亲的屋门前,平日里能听见那丫鬟和母亲说话的声音,今日? 凤太师推了推门,屋门轻掩着,轻轻一推便开了。 他有些诧异,往里走,地上之人映入眼帘,“母亲,母亲,怎么回事?”凤太师乱了手脚,赶忙上前,蹲了下去。 凤老夫人已经被惊醒了,看到儿子,老泪潸潸而下。 “啊,死,似,死。”她哆嗦着,呜呜啦啦不清,只能用力拍打一旁的小荣。 凤太师只顾看母亲,这才发现,那,那叫小荣的丫鬟竟满嘴满脸是血的躺在那里,他手颤抖着,探向她的鼻息,凉了?! “来人,来人!”他起身,跌跌撞撞到门口,嘶哑的声音,中气十足,努力掩着慌乱。 府丁来的很快,是老何,平日里专门留在老夫人这里打扫院子的。 “去,把所有的人,都召集到这院子里来。”凤太师厉声道。 他和其他世家大家长不同,凤太师为人磊落,从不遮掩。 所有院落的人,都被请了过来,管家搬了几把椅子,将老夫人放在上座,并盖了毯子,倒是很会做人。 凤太师坐在老母亲身旁。 端氏过来时,直接上前,坐到了他旁边。 凤木泽走来,院子里全是人,正前面,父亲的脚下,躺了一个人,看那裙衫,像是府上的丫鬟。 他往前走了两步,瞧了清楚,就是祖母这里的丫鬟小荣。 凤木泽眸子沉了沉,不动声色。 “府医呢,过来瞧瞧,这丫鬟怎么回事。”凤太师扫了一圈,将视线放在府医身上,这老马是他们凤府的老府医了,以前父亲活着的时候,便在府上伺候,医术尚可。 老马战战兢兢,不用看,也知道地上躺着的,不一定是活人啊。 这大户人家的腌臜之事,他倒是听过,不过这? 他没敢犹豫,在地上之人跟前,蹲了下来。 手探了探脉,拨了拨眼珠子,又探了探鼻息。 这是真死了? 第038章 步大人问话 瞅着嘴角的乌血,顿了片刻,他又取了银针出来,一阵仵作,“老爷,这丫鬟死了,怕是中了毒,至于是什么毒,老朽不知。”马府医很实诚,也许是医术浅薄,着实测不出什么毒来。 “管家,去,报官,就说府上死了人,请大理寺来。”凤太师眸色凝重,瞪着众人,让人喘不过气来。 到底是官老爷,还是当朝太师,威严自是不能小觑。 管家不敢犹豫,正要往外跑。 “站住!” 他扭了扭头,立定,这声音不是出自别人,而是凤府的姨娘,端氏。 “老爷,家丑不可外扬,何必要报官?”端氏小声说着,低垂的眼睑,无一不是在为凤府着想。 凤太师默了默,威严不减。 “父亲,虽说是个丫头,但也是在我凤府伺候多年,若是不报官,怕是不妥,总要给个说法才行。”凤木泽站出来,振振有词。 下人们有些诧异,这大少爷平日里冷漠惯了,就连嫡小姐,他的亲妹妹死了,他都没掉一滴眼泪,今日怎么还为丫鬟考虑了? 莫非发了善心?还是说怕下人们起哄? 凤太师瞅了瞅嫡长子,眸子沉了沉,“去吧,请大理寺来人查,把这丫鬟的父母请来,准备一百两银子,不能让他们寒心。” 管家得了准信,不敢停留,麻溜地跑了出去,直奔大理寺。 不多会儿,人来了,来者凤太师眼熟,步首辅之子,步清尘,如今是大理寺寺卿。 “清尘见过凤太师。”步清尘温润知礼。 凤太师点点头,这年轻人,他从不小觑,面上的温雅都是假的,一个多才又善辩的人,手段更是雷厉,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成为大理寺寺卿。 若说步首辅是只老狐狸,那这步清尘就是一只笑颜满面的小狐狸。 小狐狸咬人的时候怕是叫都不会叫! “清尘,家门不幸啊,你快来看看,这丫鬟莫名地死了,老夫不得不给大理寺添麻烦,贤侄要受累了。”凤太师一脸悲戚,似乎下人的生死,他也很在乎,毕竟是一条命啊。 “府上出了命案,清尘理解太师的心情,一定会秉公办理,早日结案。”步清尘一脸温润,拱了拱手,很是镇定。 凤太师点了点头,默了默。 端锦绣瞅着这白皙的步公子,心里却七上八下,惊恐不安。 “太师,先让仵作验尸,清尘问下人们一些话,可否方便?”步清尘上前询问,很平常的话,却带着不容置疑。 凤太师抬了抬眼,直视着他,不言,片刻又点头。 “今日这小丫鬟都接触了什么人?”步清尘走到管家面前,开口道。 “步大人问你们话呢,今日见过小荣丫鬟的,和她说过话的,都站出来!”管家会意,转过身,朝向众人。 下人们哪里见过这阵仗,都低着头,不作声。 许久没人吭声,凤太师气得站起身,一个用力,推到了身后的椅子,‘砰’地一声,椅子发出呜顿的嘶噎,下人们吓得一个哆嗦。 “大人,我,我先说。”一个老者站了出来,跪在地上。 凤木泽瞅了瞅,这是祖母院落里的老何,家里的老下人了。 老何不等步清尘开口,便自顾说起来,“小荣平日里负责伺候老夫人,基本就呆在这个院落,她勤快又不多事,主子们也都喜欢,和府里所有人关系都不错,从不惹是非,平日里一说话就脸红,她根本不会得罪人。”老何说完,顿了顿。 “那她今日都见过什么人?”步清尘瞅着他,眸子敛了敛,淡淡开口。 老何抬头,瞅了一眼老爷,欲言又止。 “老何,将你看到的,都说出来。”凤太师还是信任他的,伺候多年,老实又本分。 得了老爷应许,老何便又道:“今日二小姐回府,带了不少点心,过来看老夫人,看见小荣,便让她去前院吃点心。” 端锦绣一下子站了起来,很是生气:“老何,你这是什么意思?和心儿有什么关系!” 步清尘默了默,瞅了一眼凤太师。 “端氏,你干什么?”凤太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有些恼怒她的不识大体。 端锦绣眉头拧了拧,重新坐了下去。 步清尘观察细微,却不动声色。 “老何,你继续说。”凤太师润声道。 “我去前院送笤帚时,见小荣丫鬟和小翠他们围在一起吃点心,很大一盘,丫鬟们说说笑笑,很开心,后来我回来扫院子,那丫头也回来了,进了老夫人屋里,就再也没出来,后来老爷就回来,……”老何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老实巴交的人,说话很实在。 “老夫回来,便看见母亲和这丫鬟倒在地上,母亲是发现她嘴角流血,才从榻上挪了下来,接着,老夫便让管家去报了案。”凤太师接了下面的话,却也理不清头绪。 步清尘沉默片刻,又看向其他人,“你们谁叫小翠?” 小翠一个慌张,直接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凤太师瞅了瞅,“府医呢,将她弄醒!” 府医上前,掐了人中,小翠丫鬟幽幽转醒,一院子的人全都瞅她。 “老爷,奴婢不知道啊,这小荣怎么死,奴婢真得不知道,不是我,不是我!”小翠吓得无语伦次,眼泪险些落下。 到底是小丫头,人家步大人问话,又没说你杀人,哎! “你只要说今日你见到小荣,你们都做了什么,见过什么人,便好。”步清尘走了两步,站在她面前,淡淡地笑了笑。 小翠见他笑意盈然,很是温雅,便没了之前的紧张。 开口道:“大人,奴婢今日就见了小荣姐姐一次,夫人和二小姐从老夫人院落回来,正好小荣姐姐也过来,我们一起去给夫人煮茶,然后二小姐带了很多糕点,夫人让我们吃,奴婢平日就是在夫人院子伺候的,所以就随意了一些,吃了一块,小荣姐姐很矜持,夫人见她不肯自己拿,便递了一块给她,小荣姐姐吃了,觉得不错,却不肯自己拿第二块,后来夫人怕她拘束,便让我们将一大盘的糕点全都端了出去,和其她丫鬟一起吃,糕点被分了,小荣姐姐却没吃到,但她还是很高兴,有人打趣,她还会脸红。” 第039章 酒肆外偶遇 小翠说了很多,有些啰嗦。 步清尘却听得很认真。 “这么说,糕点很好吃,你们都吃了?”他慢慢地开口,眸子很亮,却又让人觉得很暖。 小翠瞅着他,使劲点了点头:这位大人长得真好看。 端氏坐在那里,手不由地缩回了衣袖里。 凤木泽一直在瞅她,一举一动尽显眼底。 “那之后呢?”步清尘又问。 “之后,小荣姐姐便回了老夫人院子,二小姐回安王府了,我们大家就散了,都要忙的啊。”小翠觉得这大人长得虽好,问话却有些没头脑。 “太师,清尘问过了,这地上丫鬟的尸体,怕是要带回大理寺。”步清尘回身,转向凤太师。 “有劳贤侄了,带回去吧,你们也都散了吧。”凤太师语气淡淡,带着些许的无奈,人看起来有些憔悴。 “老爷,”端氏站起来,扶了扶他。 “仵作怎么说?”凤太师问一直未出声的仵作,这是大理寺的人,他的话更有信服力。 “回太师,这丫鬟确实是中毒了,这毒有些奇怪,并非天朝常见,倒像是异域之毒。”仵作没有隐瞒,这毒他真没见过。 凤太师直了直身子,许久不作声。 “太师,清尘先让仵作带尸体回去,有什么结果,立即回您。”步清尘拱了拱手,欲告辞。 凤太师未作挽留,大理寺办案,他信得过。 …… “你先将尸体运回大理寺,我在街上走走,一会儿直接回步府。”步清尘对着仵作吩咐。 仵作依言,运送尸体离开。 步清尘想着刚才凤府下人的话,漫不经心地在大街上走着。 “闪开,马儿惊了,快闪开!”有人在大街上喊。 步清尘来不及闪躲,眼见那马撞了上来。 一身黑衣少侠,一个飞身,便将他拉到一旁。 惊魂未定,来不及细看,那黑衣人便匆忙离去。 步清尘回神,撵了上去,“等等我,等我。”他在后面喊,平日里端着的斯文,此刻哪里还有,他不喜欢欠人人情,故而追得有些急。 黑衣小哥扭了扭头,白皙的脸颊笑了笑,“公子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说完,再未留步,疾步而去。 “这人,这人在哪儿见过?”步清尘觉得一定见过他。 收了收心思,他往前走了走,傍晚十分,街上陆陆续续上了不少人,街灯初亮,显得有些繁华。 他还从来没有这般在街上走过,今日倒是头一次,更不曾好好看过这繁锦的街市。 街上人流穿梭,花红柳绿的衣裳,各异。 倒是这着黑衣的人,不多。 能将黑衣穿得好看的更是少之又少。 “那公子很是俊俏,模样好,长得白净。”步清尘想到刚刚救他的少年,温润的脸颊浮上一抹笑。 本来有些烦躁的心,浮上一丝光亮,他又在街上转了转,华灯初上,来往的人,他看着竟有些好奇,他们都在忙什么?都是些什么人呢?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那黑衣公子,又是什么人呢? …… 离枫酒肆此刻高朋满座,不少老食客,也有不少新食客,这新的老的,全都络绎不绝,掌柜的张伯简直乐开了花。 木离一回酒肆,掌柜的便指了指楼上,她不用猜也知道,那位爷又来了。 木离很无奈,却不得不小心伺候,谁让人家是战王爷呢,打不得骂不得,连杀都失败,哎,随他去吧。 掌柜的应付不了,她只能上楼了。 张伯跟着上去,离主子在,他必须在一旁候着,要不那凶神恶煞的王爷,欺负主子怎么办?不管楼下多忙,张伯都不管了,主子才是最重要的。 这不,他又颠颠地在一旁伺候了。 君墨白的脸黑一阵白一阵,怎么瞅他都不顺眼,木离在一旁坐着喝茶,置若罔闻。 步清尘一直在街市上走,不觉间竟走到了酒肆门口。 这酒肆火了许久,他从来没进去过,看着门口呜嚷地挤满人,若是平常,他没有一点兴趣,今日不知为何,就想进去瞧瞧。 兴许是凤太师府上的案子,让他有些闹心。 刚迈脚,“步寺卿。”有人喊他。 步清尘半转了身子,“孤侍郎。”他倒是认得这新科状元。 孤北辰笑了笑,“来吃酒?” “你也是?”步清尘回一淡笑。 门口的人,都愣住了,如今这天朝的官吏是越来越俊俏了,瞧瞧这两位,便知,简直闪瞎人眼啊。 “两位官爷里面请。”小五很有眼力见,上前一脸恭敬。 孤北辰是主子的表哥,他认识,不过穿了官服过来,他可不能随意招呼,若是主子不想让人知道这份关系?嘻嘻,这点他懂得,朝里有人好乘凉嘛。 “今日还是这么多人?”孤北辰道。 “官爷好眼力,这人确实多。”小五招呼着,在不远处的桌前安排他们。 “步寺卿不介意和北辰一起坐吧?”孤北辰笑了笑,指了指小五安排的位置。 步清尘瞅了瞅,眼下,除了这张桌子,怕是找不出第二张空位置来。 “孤侍郎客气,清尘怎会介意。”步清尘温润一笑,很谦和。 “我叫北辰,你叫清尘,若是不弃,咱们喊名字如何?”孤北辰招呼他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 步清尘也不客气,点头。 小五很快,竹叶茶奉上,免费的招牌茶。 孤北辰端了起来,又招呼对面之人,“清尘可以品尝一下”。 步清尘看着竹杯里瞟着的竹叶,愣了愣,不过很快端起,浅尝一口,轻轻放下。 “如何?”孤北辰也轻抿一口,笑了笑,放下竹杯。 “清新中带点苦涩,却又竹香醇厚。”步清尘笑了笑,很忠恳地评价。 孤北辰不多言,笑着表认同。 这两人不多话,却又似茶后逢知己,默默地喝茶。 “这儿全竹宴不错,清尘可要尝尝?”孤北辰见小五站在一旁,便开口道。 步清尘怔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小五退了下去。 孤北辰继续喝茶,偶尔也会起身为步清尘斟茶。 步清尘也不客气,他从官比孤北辰早,虽说他平日里厌恶奉承之人,但眼前之人,他不反感。 对于他的殷切,倒是无厌烦。 第040章 没说话机会 见餐食未上来,步清尘起身,四下看了看,刚才一进来时,他就注意到了,这酒肆有些意思,满屋子都是用竹子做的牌匾,里面的字画更是有趣。 刚才他细看了孤北辰身后挂着的一副,‘离枫酒肆升晨烟,今此桌上巽羽全,日啖酉禽三竹碗,原作俗人不羡仙。’文采很好,落笔成章,草间鸡黍啄点图。 好诗配佳图,相得益彰! ‘干姜玉儿鸡,太白仔波鸡,麻辣鲜肚鸡,茭汁酸汤鸡,鸡丝魔芋鸡,主食,凉糍鸡儿糕。’这全鸡宴,倒是有才。 步清尘又看了几幅,心里越发的想认识一下这位离枫酒肆的主子,这才情,这诗作,丝毫不输历届状元郎。 上次在大殿上,他站的有些远,没瞅清那人的模样,听闻与战王爷有染? 这般才情,想来不该是那样的人,想到这儿,步清尘有些好笑,是什么样的人,与他何干,才华是让人欣赏的,足矣! 孤北辰淡淡地看他,不作声。 小五很麻利,五道菜一份主食,全竹宴齐了。 步清尘拧了拧眉头,这全竹宴,还真是竹子做的。 竹子也能食用?他倒是见识了。 “清尘,请。”孤北辰见他犹豫,便开口道。 步清尘不好端着架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清香瞬间充斥了味蕾,让人想再探究下去,…… 孤北辰也不客气,这全竹宴,他吃过,而且是离儿亲自掌勺,…… 两人各有心思,却丝毫不影响食欲,一桌子的菜,很快被一扫而光。 茶足饭饱,两人一起放下了碗筷。 步清尘瞅着一桌子的光溜,脸色有些微红。 “我每次来都会点上一桌子菜,全都扫光光的。”孤北辰笑着道。 “这菜确实有特色,特别是这竹碟、竹碗、竹盏,很有意思。”步清尘赞不绝口,看得出是发自肺腑之言。 两人刚要起身离开,木离从楼上下来,不为别的,喝了许久的茶,这君墨白也不走,她只好自己下楼,让小五给安排些吃食。 步清尘瞅见他,眼前一亮。 “清尘也认识离枫公子?”孤北辰笑着问他。 “他是这酒肆的主子?”步清尘依旧温润,却带了一丝诧异。 “很多食客都认识她,没有脾气,人很好,这些诗画也都是出自她之笔。”孤北辰说的时候,脸上带着神采,好像木离所有的耀眼都有他一份荣光。 “那些字都是他写的?”步清尘不可置信,从桌前走了出来。 孤北辰笑而不语,往柜台走去,自然是去结账。 木离下楼,恰巧看见他,笑了笑,打招呼,自然不肯收银两。 见二人寒暄,步清尘莫名地有些羡慕,他们很熟? “走吧,”不等他上前打招呼,孤北辰已经走了过来,而木离也去了后厨。 两人出了酒肆,步清尘还在恍惚中,“他真是酒肆的主子?” 孤北辰笑了笑,心里闪过一丝苦涩,看来离儿一直都很夺目。 “是,战王爷和安王也是这酒肆的常客。”孤北辰如实说,又似带了目的。 步清尘瞅了瞅他,眸子一丝异样掠过,转即笑了笑,“北辰来京城有些时日,可有带家眷来?” “不曾,北辰今年十八,不曾婚配。”孤北辰温雅一笑,眸子着了暖色。 “清尘虚长你两岁,亦不曾婚配,同朝为官,便是同僚,若是以后来吃酒,愿与北辰一道前来。”步清尘今日话有些多,温润有余,圆滑却未见。 孤北辰笑着拱手,两人走了一段路,后分道扬镳。 …… 步清尘那日之后,成了酒肆的常客,当然也会偶遇战王爷,还有安王,孤北辰不用说,更是常来,他们也经常一起吃酒,偶然也会诗兴大发,张口就来。 不过,他却一直没有机会和酒肆的主子说上话。 越是这般,步清尘越是要来,更想来。 …… “小黄,过来,不准到他那里去!”木离一上楼,便见萌猫卧在君墨白脚下,火气一下子就冒了上来。 萌猫‘噌’地一下,跃到她怀里:女主忙了许久,终于想起它了。 “离儿,怎么了,火气这么大。”君墨白一副慵懒的模样,很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有些欠扁地好听。 “战王没事少来这里!”木离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冷冷地说了一句。 君墨白没有计较,抬了抬手,眸子跟着眯了眯,“可本王就想看到离儿。” “听闻皇上要将步首辅的嫡女许配给战王爷,王爷不该回府准备?”木离眉眼如波,故意冷嘲他。 “比起步首辅的千金,本王更愿意对离儿以身相许。”君墨白有些不正经地调侃。 木离抱着萌猫的手,紧了紧,整颗心都要跳了出来,萌猫有些害怕地缩了缩,主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不稀罕,以后战王不要再进我酒肆半步!”木离白了他一眼,眸子里炙了火,语气不容半分质疑。 君墨白心口一紧,有些窝火,猛地一个闪身,上前扣住她的腰身,直接封住了她的唇,贪婪地吮着她的柔软。 萌猫吓得一个哆嗦,悄悄跳到地上,躲了起来。 非礼勿视噢,它懂! “嘤,……”木离被堵的喘不过气来,直接用脚踹了上来,手也舞执起来,简直是拳打脚踢,不过打在君墨白身上,软绵绵,根本就无济于事。 君墨白反手将她扣得更紧,两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木离急促起来,小脸憋得通红。 君墨白趁机缠上了她的舌尖,想更深一步。 木离一个用力,咬了他,君墨白吃痛松开了唇,手却未放开。 阳光从窗桕撒进来,有些晃眼,光亮也刺痛了木离的心,“若是战王爷再这般侮辱在下,我不介意住到战王府去,愿意由王爷任意蹂躏。”木离说着,嘴上浮着一抹冷笑,带了些许悲凉。 君墨白心颤了颤,手也松动了。 木离趁机闪躲开来,“王爷以后莫要再来了。” “人人都说凤府的嫡女出生便是贵女,近日更有传言,说得凤女者得天下,你说这凤木离要是死而复生,和战王爷如此亲近,你说仁宗皇帝会不会对你心生嫌隙?” 木离站在不远处轻描淡写,不经意地瞟向他,满眼地讽刺。 第041章 谁都不可以 “离儿若是愿意,本王带你离开这京城,到边境去。”君墨白一脸心疼,忍不住还是说了这样的话。 “你能娶我?”木离又问道,这样的话,她之前问过。 君墨白默了默,不作声。 “你不能,若是我愿意回凤府,想来那安王还是会愿意娶我的。”木离冷凝一口气,她并不想回凤府,更不想嫁给安王,可她还是想说出来,就想看看君墨白的反应。 “本王不会让他娶你,任何人都不可以!”君墨白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语气冰冷。 木离愣了一下,他什么意思? 不娶自己,也不让别人娶她,难不成真成了他的断袖癖好? 自己是女的,没有龙阳之好的! “你最好死了嫁人的心思!”君墨白忽然狠戾道。 “你出去,我不会回凤府,我就是离枫,以后都是!”木离冷冷地下了逐客令,语气同样不容置疑。 君墨白眯了眯眼睛,此刻离儿的脸颊还有些微红。 僵持了许久,屋子里弥漫着意味不明。 “离儿,不准这样,本王不娶,你也不要嫁人,可好?”君墨白妥协了,甚至有意放低身段。 木离被他盯得发毛,这人真是霸道,竟然不允许她嫁人,简直可恶至极! 管得也太宽泛了些! 满脸的不悦写在脸上,嘴里却莫名地吐了一个“好”字,木离说完,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晕死,简直没救了! 君墨白笑了,连着脸上的面罩也少了冰冷,整个人沐浴在光亮中,很是温暖。 木离怔了怔,很快挪开了眼神。 “离儿喜欢看本王,随你看。”君墨白又腹黑起来,语气亦开始变得不正经。 “没事,战王爷可以滚了。”木离说完,自己先出了房门。 君墨白犹豫片刻,也跟着出了房门。 步清尘就在楼下,今日就他一人在,正好等到木离从楼上下来,他上前,欲打招呼。 不等开口,便见到后面之人,不用细看,也知道,这是人人畏惧的战王爷。 这酒肆的主子刚才是和战王爷在一起? 不知为何,步清尘心里抹过一丝失落。 “这位公子,你认识我?”木离见他欲和自己说话,笑了笑,招呼道。 步清尘神色恍惚,很快平静下来,“在下那日被马儿冲撞,幸好公子相救,多谢。” 木离眉头拧了拧,沉思了一下,“是你啊,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步清尘嘎笑了一声,原来人家差点不记得自己,呵。 平日里他有多自负,现在就有多落寞。 “张伯,这位公子有缘,银两便不收了。”木离看掌柜的在,便叮嘱了一声。 这下步清尘站不住了,“这可使不得,开铺子也不易,岂有白食的道理。”说着,他从衣袖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到柜台上。 木离笑了笑,不作声。 君墨白从楼上走了下来,“原来是步公子,正好本王吃了些酒,一起付了吧。”语气冷淡,却不容反驳。 不等步清尘反应,人已飘了出去,关键是拉了酒肆主子的手,一起离去。 步清尘心呕了起来,皇上竟然还要将嫡妹许配给他,简直,简直是推人进了火坑! 他再瞧屋子里的食客,似乎没人注意他们离去的背影,难道他们都清楚,这二人还真是龙阳之好? 步清尘觉得心里堵了淤血,咽不下去,却又吐不出来。 …… “父亲,您没听到街上的传闻?”步清尘一回府,便去了步首辅屋里,直接质问,他记得朝堂之上,父亲明明是反对的,如今怎么又同意将妹妹嫁给战王爷了呢? “朝堂之事不是你我父子能够妄言的,皇上的决定,为父不得不从。”步首辅老眼微眯,好像很无奈。 步清尘却觉得父亲有些故意,似乎很乐意有战王爷这么个姑爷。 既然劝不动父亲,他便去找了嫡妹,步清清。 “大哥,你怎么来了?”步清清正在刺绣一条锦帕,上面带了鸳鸯图案,很灵动,如活了一般。 “清儿,你可想嫁给战王?”步清尘压抑着怒气,丝毫没有婉转,直接问了出来。 “战王,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步清清惶恐道。 步清尘一愣,妹妹这么形容他?“皇上要赐婚给你,满朝的官员皆知,估计街上都传遍了,你还蒙在鼓里?” “啊,”步清清一个哆嗦,针扎在手上,渗出了血渍,染红了锦帕,正好红了鸳鸯的眼。 步清尘赶紧为她按住了伤口,“别动,按一下,一会儿便好。” “哥,我不嫁,我不嫁战王,我有欢喜的人。”步清清眸子通红,晶莹的泪珠落了下来,滴在步清尘的手背上。 什么,妹妹有喜欢的人? “你有心上人了?”步清尘面露微异,不可置信。 “嗯。”步清清顾不得哭泣,红着眸子,使劲点了点头。 大哥疼爱她,在他面前,她根本不可能有顾虑。 “谁,谁家的公子?”步清尘有些不信,清清才刚过十五岁,平日里鲜少出门,会欢喜谁? “大哥,我,我说出来,你可要帮我瞒着父亲。”步清清虽相信大哥,但没有保证,她可不敢随意说出口。 “嗯,说吧,大哥帮你。”步清尘另一只手抬起,揉了揉她的毛发,这小丫头,竟然有了心上人,他倒要看看,谁这么荣幸,竟能得他步清尘嫡妹的青睐。 “就是…就是……离枫酒肆的主子。”步清清一脸娇羞,脸颊绯红。 步清尘猛地松开她的手,后退了一步,“妹妹,说谁!” “就是新开的离枫酒肆的主子,离枫公子。”步清清以为大哥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脸上的红晕更浓了。 这下,步清尘彻底愣住了。 不行,他得缓缓,这,太出乎意料了! 他有些蒙,顾不得妹妹手指上的伤口,转身出去,回了自己的院落,在院落的石径上徘徊。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烦,会发慌,有些莫名地抵触,很乱很乱,乱到看府上的丫鬟、府丁,都满眼不耐烦。 步清尘长吁了一口气,到凉亭坐下。 丫鬟送来了一壶茶,他定了定神,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心绪静了不少。 看来自己是口渴了,他安慰自己。 …… 第042章 安王查离案 “听大理寺说,凤太师府上出了命案,过去了多日,也不曾有头绪?”早朝上,仁宗皇帝听完了正事,忽然闲话家常,问向凤太师。 “回皇上,是一个丫鬟中了毒,暂时没查出何人所为。”凤太师也着急,大理寺平日里雷厉风行,怎么一个小丫鬟的命案还找不出凶手? “那离儿的死看来也有蹊跷啊。”仁宗皇帝忽然就提到了凤木离。 近日街上的传闻,他不是不知,天朝有很多影卫,什么消息,想瞒着他,怎么可能! 凤太师低了低头,‘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敢直视上座之人,声音止不住地颤抖,“臣该死,没护好家人,求皇上责罚,”哀痛充满着话腔。 君墨白眸子沉了沉,这凤太师还算识相,没敢随意说话。 他不是不知道,这凤太师近日去酒肆勤快了些,应是认出了离儿。 “朕记得玄机圣子说离儿是贵女命,近日街上却传言,得凤女者得天下,哪位爱卿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仁宗皇帝眸子凝成了骨朵,拧着不解的模样。 君墨白眸子冷了冷,玄机圣子什么时候说过,他怎么不知道?明明就是天监官说过,百姓间盛传的。 安王在下面木了木:这是谁在造谣,他怎么没听说呢? 大臣们沉默不语,头差点低到脚面上。 这叫什么事儿呀,谣言猛于虎,不是好事! “皇上,自有南橘北枳之说,譬如这天域意象,传言并非不可信!”步首辅缓步上前,一副泰然处之。 凤太师敛了敛眸,“步首辅何意!老夫的离儿已经没了,你竟然说出这般丧尽天良的话!” 仁宗皇帝眯了眯眼睛,这俩老狐狸,掐吧! “凤太师说嫡女没了,朝堂之人谁看到了?老夫说你藏起来,也是有可能的。”步首辅专挑人痛楚说,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你,你!”凤太师忽地一下,昏倒在朝堂上。 一下子,大臣们乱了。 “快,太医!温太医呢,快!”仁宗皇帝反应倒快,厉声道。 君墨白暗暗冷笑,这凤太师晕得还真是时候,关键时刻,说晕就晕,比那些春楼里的妓子还能演。 孤北辰淡淡地瞅着,这凤太师确实是个人物! 温太医使劲掐了人中,凤太师幽幽转醒。 乌压压的人,围着他,让人透不过气来,“好晕,劳烦温太医扶老夫起来。”凤太师声音嘶哑浑浊,眸子恍惚中散着光,是,散着光。 失神中的眸子哪里还能聚光呀,肯定是不能的! “楚肖呢,去,将凤太师送回府。”仁宗皇帝凝着眉宇,让朝臣们觉得,他对大臣充满了担忧,甚是关心。 楚肖就在大殿门外,一声令下,他快步进来,温太医正扶着凤太师蹲在地上,而凤太师瘫坐在地。 他赶紧扶起凤太师,朝殿外走去。 众大臣面面相觑,太师都走了,是不是该散朝了? 谁知,仁宗皇帝就稳稳地坐着,一副泰山压顶,却处之不惊的淡定。 要不说,人家是皇帝呢,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皇上,老臣怀疑,这凤家嫡女并没死!”步首辅不依不饶。 步清尘有些闹不明白了,父亲缘何要对凤家步步紧逼,那凤木离不是被烧死了吗? 京城里人人皆知的事儿,要不安王怎么会娶凤家庶女为妃?再说,欺君可是大事,要掉脑袋的! “其他爱卿,可有话说?”仁宗皇帝眉头又皱在了一起。 “这生死是大事,谁会咒自家嫡女死。” “我看凤木离小姐应该是没了,凤太师也伤心呢。” “谁说不是呢,死了就是死了,谁这么可恶还造谣?” “……”大家开始窃窃私语。 仁宗皇帝沉思静坐,不怒不喜。 “皇上,本王以为,这人死不能复生,凤太师伤心欲绝,不像有假。”一向不屑于朝堂之事的君墨白,忽然开口道。 大家不约而同地瞅向他,这战王爷竟然为凤太师说话? 有人就猜测了,这战王从不发言,这头一回主动开口,竟向着凤家,这是? 有了,安王娶了凤家庶女,战王和安王的关系又,又,那…那种……那种关系微妙啊! 嘿嘿! 不靠谱的朝臣,自动脑补了一下,似乎有那么点意思。 这不,有人看安王的眼神又不一样了。 见有人瞅他,安王往前一步,“父皇,儿臣也觉得人死不能复生,儿臣曾心意离儿,更不忍旁人造谣生事,儿臣愿意去查!” 这下,朝臣们对这安王充满了敬意,皇子们主动做事,这安王可是头一回,勇气可嘉! “既然安儿要查,那就交给你吧,需要多久时间?”仁宗皇帝难得对他委以重任,只是还要问上一问。 “父皇,一月为限,安儿一定不负皇命!”安王满脸洋溢着自信,似乎一出马就能控制谣言。 仁宗皇帝点了点头,他瞅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福公公。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福公公直了直身子,这神圣的一刻,被他庄重地拉下了帷幕。 朝臣们也跟着长舒一口气,总算结束了,腿都站麻了。 你们说说,这当官容易嘛,朝廷的俸禄,谁说好拿的,来来来,谁,我好好给你理论,理论! 仁宗皇帝起身回御书房,朝臣们则纷纷出宫。 君墨白起身朝外走,大步流星。 “九皇叔,九皇叔!”安王在后面小跑,九皇叔的腿也太长了,步子有点大,他有一点点撵不上。 君墨白脚步顿了一下,这小子? “侄儿多谢皇叔!”安王拱了拱手,脸颊有些微红。 不用猜也知道,刚才小跑闹得,脸色红了一点点。 有人八卦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想听听他们说什么,结果却什么也没听到。 心里暗腓,有关系,还真是不一样! 孤北辰在后面慢慢走,低着头,寻思着要不要去酒肆告诉木离一声。 再一瞅前面的战王爷,算了,估计他应该是会叮嘱吧。 孤北辰越发地觉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北辰,咱们去吃酒。”步清尘走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好。”孤北辰顿了一瞬,很快便平静下来,这酒肆还真得去一趟。 见到离儿,见机行事。 第043章 天公不作美 孤北辰刚入酒肆,天公不作美,乌云密布间,一阵暴雨伴着狂风,呼呼啦啦倾盆而下。 他没刻意瞅木离,而是和步清尘找了个位置坐下。 很快,小五便安排了酒菜。 “主子,这雨,势头有些猛啊,一会儿食客怕是走不脱了。”掌柜的张伯上来禀报,心里颇多担忧。 木离看了看他,又瞅了一眼后面满院子的翠竹,树影扑朔,在乌布的雨中显得异常诡异。 而楼下的食客,用过午膳,结了账银,却不急着回家。 当然,这雨势太猛,暂且也无法离开。 于是乎便有人聊起了天道,神乎其神的鼓吹,自然也有人愿听,时不时地还有人插话。 “今日的天气真是诡变,青天白日的,怎么好端端下起雨了?” “就是,谁说不是呢?” “最近街上传得热闹,十五年前凤太师府上初得嫡女,白日出圆月,天监官曾卜算,乃凤命也。” “是嘛!快说说,还有这事?” “你这毛头小伙,你知道什么啊,估计那时你还在你娘肚子里。”一个中年男人话音刚落,众人哄堂大笑。 木离就站在二楼的走廊上,下面的议论,尽入耳中。 她淡漠的脸上,闪过一抹好笑。 “你们有所不知,上个月,这凤星微弱,听闻那凤家的嫡女被烧死在了荒山上,近日这凤星又耀目而起,看来这凤家大小姐,命不该绝。” “还有这奇事儿,那到底是死还是没死啊?” “你怎么那么八卦,死没死,我哪儿知道,搞不好诈尸了!”那中年男人嘿嘿一笑,故意吊众人胃口。 “真是胡说八道,死了还能诈尸,说不定,根本就是个幌子,那凤家大小姐根本就没死!”一少年跳出来反驳,声音有些尖细,人长得眉目清秀,根本就不信妖魔鬼怪之说。 故嗤之以鼻,很是不屑! “无知小儿,去!别打扰我们听书,你能耐,要不你说上一段?”有人开始故意讽刺那少年,话里话外都是嫌弃,却没有直接赶他走。 木离在楼上看得很清楚,挑头的是那中年男人,不过那人手很白,身材匀称,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中年人。 木离有个嗜好,她习惯性看人的手,兴许是师傅的缘故,她想不起师傅的模样,却依稀记得师傅有一双白皙好看的手。 弹指一挥间,白衣飘袂,仙姿尽现。 “大师,您继续说,这小子是个傻的,您甭计较。”有人开始吹捧。 中年男人摇身一变,竟变成了眼前的大师。 好家伙!这人言还真是可畏。 众人听得津津乐道,中年男人确实有两下子,天南海北、盘古开天、各类神女,信口拈来,说得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得。 外面的雨小了许多,天色也渐渐恢复透亮,众人却听得上瘾,迟迟不肯散去。 孤北辰坐在不远处,用过了午膳,正和步清尘静坐喝茶。 两人没怎么说话,是不是真得静坐,不得而知。 不过这热闹的话,怕是两人也听了个全。 安王并不在,他此刻正在岳父凤太师府上。 既然奉了旨意,就要负责到底。 查!自然要从源头开始。 九皇叔君墨白呢? 热闹的酒肆哪里少得了他,此刻他就在此处。 木离站在走廊上,却不知九皇叔就在身后的屋子里。 “快看,地上有七色光!”少年不知何时站到了门口,大声呼喊起来。 听书的人,‘呼啦’一下都挤到了门口。 空中挂着一道七色彩虹,地上水中映着缤纷光亮。 雨水下得急,自然水坑大了些,空中映下的彩虹也就显得硕大了一些。 在百姓眼里,便成了天眷之作。 兴许是刚听完凤星之说,此刻再瞧这七彩光,便带了神域色彩。 酒肆门口竟有人开始跪了下来,对着天上的彩虹跪拜,接着不少人也跟着跪下。 就连大街上,百姓也顾不上泥泞,纷纷跪地叩拜。 木离眸子沉了沉。 张伯不信鬼神,可他的视线一刻也没离开众人。 他有些好奇,这酒肆里吃酒的有识之士众多,这般迷信,着实不多见。 要不,就是有人鼓动。 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形形的人,各种诡异的事,不外乎人心作祟。 七彩光渐渐消散,众人才开始离去。 张伯上了楼,离主子已经回了屋子。 他推了推门,送茶进来:这战王什么时候来的? …… “北辰可有听到刚才那些人的话?”步清尘先开口,他从心底里尊重这位状元郎。 孤北辰笑了笑,“那人有些文采,不过鬼神之说,都是骗人的把戏,北辰可不信。” 步清尘也跟着笑了,“鬼神不可全信,不过瞧他说凤星,说得头头是道,兴许信得。” “听那人的意思,凤家出生的女子,皆是凤星?”孤北辰好看的眸子里笑意很浓,似乎在说一件很风趣的事儿。 步清尘:刚才那中年男人说得是这么回事吗?不是在说凤太师的嫡女,凤木离? 若说凤氏,这个姓氏不少见,五洲大陆皆有之。若凤女皆为凤星,那没有一百,估计也得有八十。 这谣言还真不能信,想到此,步清尘好笑地摇了摇头。 他抬了抬头,见掌柜的从楼上下来,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小妹步清清,哎,差点忘了正事。 “请你们掌柜的过来一下。”步清尘对着一旁的小五,开口道。 午时已过近一个时辰,食客早已走了个七七八八,剩下三三两两,有两桌都是后来的,此时,人少了,小五便候在了一旁,关键是这孤状元是离主子的表哥,他还是有数的,自是不能怠慢。 “官爷找我们掌柜的?”小五以为菜有问题,慌忙道。 “不找掌柜的也行,你们主子可在?”步清尘又道。 若是平常,他可拗不开问。 “主子在,官爷有事,小五去禀报一声。”小五见他满脸带笑,不像是找茬的样子,再说还有孤表哥在,定是不能找主子麻烦,说不定有好事。 “去吧,”步清尘又笑了笑,温润永远挂在脸上。 孤北辰淡淡看他,有些摸不清他心思。 第044章 中意于离枫 “清尘找离枫公子有事?那北辰先回府了。”孤北辰试探着,想问一问,却又不好直接,只得委婉蜒转。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几道菜的做法,本来想问掌柜的,又担心不能告知,索性去问问酒肆主子。”步清尘笑着,眸子掠过一抹精闪。 “那我先行一步,回一趟吏部,明日见。”孤北辰起身,拱了拱手,算作辞别。 步清尘未作挽留,毕竟嫡妹的事儿,不能对外人道。 孤北辰离去。 小五下来告知,主子不得空。 步清尘心里作呕,这离枫也太不给面子了。 正欲离去,木离却走了下来,“步大人请留步!” 见他一脸笑颜,步清尘住了步,许久没迈出去。 “实在对不住,屋子里有客人,离枫实在不敢怠慢大人,步大人若不嫌弃,后院厢房有雅座,可否到后院去?”木离笑着,手上请得动作也跟了上来。 步清尘并非小气之人,随迈开步子往后面走。 木离瞅了一眼小五。 小五很有眼力见,立马知会。 两人刚到后院坐下,小五便进来奉茶。 “步大人有何吩咐,离枫一定尽力而为。”木离拱着手,煞有介事。 步清尘瞅他一脸郑重的模样,笑了笑,小妹的眼光还不错。 模样俊隽,为人稳重,是个可靠的人选。 “步大人,离枫脸上有污?”木离不解,这人怎么如此直视自己? “离枫公子说笑了,公子模样俊俏,就算有污,也是一表人才。”步清尘张口道。 木离愣了愣,眼前这位,听闻是大理寺的寺卿,办案一丝不苟,处处雷厉风行! 只是这,大理寺的官员竟能这般出口夸人? 不当言官,还真是屈才了。 步清尘见他许久不语,才觉得自己说话有些过火,这离枫公子看起来是个面子矮的,脸颊似乎还有一丝丝微红。 早知道不该这般打趣,平日里他说话甚是严谨,不知怎么到了离枫公子面前,咋就放浪了些,哎,失言了。 “咳咳,咳,……”步清尘端着茶盏,喝了一口,心不在焉的,便呛了嗓子,不住地咳嗽了好几下。 木离怔了一下,“这茶苦涩,大人兴许是喝不惯,我让小五换菊花茶进来。” 说完,她朝门外喊了一声,“小五!重新送一壶菊花茶进来。” 步清尘任由他安排,放下茶盏,气息也平稳了不少,笑着道:“离枫公子不用一口一个大人的叫,在下今年二十整,应比公子大上一些,若不弃,便喊大哥也好。” 木离微异,转即笑了笑,“步大人说笑了,在下一介布衣,充其就是一商贾,粗布阑珊,实在不敢高攀大人,大人若是喜欢酒肆的菜肴,以后常来,离枫做东,大人无须客气便是。” 步清尘一听,这人倒是有意思,做买卖有一套,以为自己是欢喜这里的菜肴? 不过,还真是喜欢这里的菜品! 不,不,不,扯远了,今日来不是为了免费的菜肴,是为小妹的心上人而来。 “离枫公子想来还不知我步家,家父是当朝的步首辅,我叫步清尘,在大理寺任职,现为大理寺寺卿,年二十,尚未婚娶……”步清尘说着,见小五进来奉茶,顿了顿。 木离有些坐不住了,这人什么意思? 小五重新换了茶盏,撤走了竹叶茶,倒上了菊花茶,退到门外。 木离端起来,轻轻地吹了吹。 步清尘喝了一口,接着道:“清尘有一嫡妹,年方十五,初夏时刚及笄,到了婚配年纪,……”说到这儿,他抬眼瞅了瞅对面之人。 木离刚喝了一口茶,一下子呛到了,咳嗽不停。 刚才她听到什么? “皇上有意将小妹许配给战王爷,不过,小妹却心有所属。”步清尘见她脸色好转,又接着道。 趁热打铁,吐完为快! 木离彻底懵了。 不光她懵了,就连屋顶上某人也蒙了,皇兄竟将那日朝堂之上的玩笑当真了,当真要将步首辅的嫡女许配给他? 不行,他必须进宫! 又朝屋内看了看,还是再听听,去皇宫不急于现在。 “小妹清清中意于离枫公子你,清尘今日来,便是想问问公子意见,若是同意,在下便回府与父亲商议,推了战王爷的婚配。”步清尘看着木离,眸子里不乏急切,只是面上不露。 木离有些哭笑不得,这,这是谁的主意? 这步清清到底是哪一个?她什么时候见过自己的? 这都不用剪、就算不理,它都是乱的啊! 屋顶上的君墨白眸子拧了拧,这步家的人,真是难缠,那什么清清竟然看上了他的离儿,莫不是傻了? 哼! 他冷哼一声。 “谁!”木离站起身,喊了一声。 步清尘也站了起来,他刚才似乎也听到了动静。 “步大人的好意,离枫受宠若惊,毕竟嫡妹乃首辅千金,离枫说是一介布衣,也不为过,实在是高攀,容在下好好想想,以免耽误令妹。”木离拱了拱手,一脸歉意,脸颊的红晕不减。 步清尘见他这般,更加肯定妹妹的选择,这离枫温润有礼,又矜持谦逊,此人虽不能为官,却也是个值得信赖的佳选。 正时,门忽地被推开了,外面的人闪了进来,一下子将木离揽在怀里,“小离儿真不乖,怎么又看上了别的公子?”来人阴阳怪气,一副拈酸吃醋的,怨妇般。 步清尘有些傻眼,这人,这人除了战王还有谁! 听他刚才矫情的话,顿觉浑身起了鸡皮。 木离狠狠地瞪了君墨白一眼,使劲推开他,“战王爷,请自重,步大人乃酒肆的客人。” 君墨白闻言,像刚瞅见某人似得,瞥了一眼,扭捏着嗓子道:“原来小离儿新的相好是步大人啊,不行,本王不同意。” 木离见他故意装腔作势,言语轻浮,差点将刚才喝的菊花茶,呕吐一地。 太肉麻了,他分明就是想把她往火坑里推! 木离实在忍不了,使劲踩了他一脚。 “小离离,不要生气嘛,要不本王和他一起,白天本王伺候你,晚上就,就勉强让步大人伺候你,轮换着,好不好?” 君墨白继续作妖,语气要多轻漂,就有多浮笑。 第045章 绝对要不得 木离差点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君墨白肯定是有病。 疯病! 步清尘哪里还没听明白,这离枫公子分明就是战王的龙阳所好,简直太……太有伤风化! 木离巴巴地瞅着他,可怜的眸子,满眼委屈。 步清尘心颤了颤,却还是忍不住,拂袖而去。 嫡妹绝对不能嫁给战王! 还有那离枫,就算是被迫的,也不行! 不能让嫡妹委屈了自己,若是战王纠缠不清,小妹岂不是更郁闷! 一想到,刚才战王爷肉麻的话,步清尘一阵犯呕,不行,他得赶紧回府,一定要劝诫父亲。 战王这断袖,绝对要不得! 还要制止小妹儿,这离枫公子再好,哎,终归不是良配! …… 西山外,端锦绣跪在地上,对着黑衣人不敢作声。 “锦绣姑姑若是再一意孤行,休怪主子不客气!”黑衣人语气冰硬,若非黑巾遮面,定是能瞧出怒不可竭。 “主子十多年来,并未找属下,锦绣想知道何时冒犯了主子?”端锦绣虽忐忑,却也不能被冤得不明不白。 “你私下派大刘截杀凤木离,若非她命大没死,主子定不饶你!”黑衣人声如冰刹,浑身散发着杀气。 “那丫头该死!她若不死,心儿如何出头?”端锦绣眸子猩红,说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人碎尸万段。 黑衣人‘咻’得一下近前,紧紧卡住她的脖子,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暗沉一片,“她若是死了,你和你的心儿全都得给她陪葬!记住这句话,最好不要惹怒了主子!”说完,猛地将她推到一旁。 端锦绣瘫软在地,吓得大气不敢出,眸子瞪得滚圆,尚未从惊恐中缓过神来。 “还有那些个毒药,用在一个小丫鬟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若是平白地暴露了身份,姑姑离死怕是不远了!”黑衣人又冰幽地出言,语气似能杀人般,醍醐灌顶! “滚下去吧!”黑衣人说完,转身。 端锦绣不敢停留,踉跄起身,等她站定,黑衣人早已不知所踪。 她知道主子身边高手如云,这黑衣人只是其中一人,迄今为之,她都没见过主子是何模样,当初让她进凤太师府上,也是主子的意思,若不是使计怀了凤太师的骨肉,又如何能在凤府立足? 可,人是会变的,她越来越贪婪这富贵荣华,若说对凤太师没有感情,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想当初,他英姿伟岸,又颇具才识,如何不让人心动?只是这一步错步步错,若主子让她对凤太师不利,她该如何? 想到这些,端锦绣的步子更沉重了。 “夫人,夫人!”丫鬟小翠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喊道,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寺庙的几个小沙弥。 “这后山荒凉,夫人想来是迷路了。”一位小沙弥上前,为端锦绣解释道。 小丫鬟愣了一下,紧忙扶住自家夫人,想看看夫人有没有受伤。 “你这丫头,不用紧张,咱们回去吧。”端锦绣一脸苍白,说话有些有气无力。 “阿弥陀佛,施主受惊了,这后山以后还是莫要随意上来的好。”一位年长一点的僧人开口道。 端锦绣点了点头,被小丫鬟扶着往山下走。 回了凤府,端锦绣便病了。 听了丫鬟小翠的话,凤太师以为端氏在后山着了凉,便让府医给开了药,可三五日却依旧不见好转。 实在没办法,凤太师派人去安王府,告知了安王,让凤木心回府探望母亲。 安王心软,虽不曾与凤木心行夫妻之礼,但终归是府上的侧妃,他便带着侧妃来了凤府。 端锦绣病得有些突然,嗓子沙哑,话也说不出,眼下瘦弱如皮包骨。 凤木心一见端氏,泪眼婆娑,一下子便软在了地上。 安王于心不忍,将她抱了起来。 凤木心伤心过度,凤太师只得安排他们住下。 她躺在以前的闺房里,安王则到前面,同凤太师商议要请温太医过府看诊。 凤太师一听姑爷要请太医进府,很是感激,连忙拱手相谢。 温太医来得很快,但端氏的病很蹊跷,他瞧不出什么,只能开了些安神的药。 凤木心一直躺在榻上,见丫鬟送了清粥和小菜进来,丝毫没有食欲。 小丫鬟瞅着饭食,忍不住规劝:“小姐,你多少吃一点,夫人病了,你可不能病倒了,万一你怀里小王爷,若不吃不喝岂不是伤了身子?” 凤木心眸子一亮,柔柔开口:“姑爷可有用晚膳?” “回小姐,姑爷在前面喝茶,不曾用膳。”小丫鬟道。 “你先添副碗筷,然后再请姑爷过来吧。”凤木心吩咐道。 小丫鬟很听话,赶紧又送了一副碗筷过来,又添了两道小菜,粥也多盛了一些。 凤木心笑了笑,“快去吧,请姑爷过来,一会儿粥要凉了。” 小丫鬟很快离去,凤木心起身,走到桌子前,从衣袖里拿出一包东西,打开在对面的粥里抖了抖,又搅了搅,很满意地瞅了一眼,便重新躺回榻上。 安王进来时,她正虚弱地躺在躺上。 “王爷,您来了,正好臣妾也饿了,能把臣妾扶起来吗?”凤木心脸色苍白,看起来弱不禁风。 安王心善,便扶着她到餐桌前坐下。 凤木心坐下来,轻柔道:“王爷,您也喝一点,母亲病了,让您也跟着受累了,心儿真是过意不去。” 见她小口地喝着清粥,安王没作声。 本来没什么心情用膳,但瞅着眼前的清粥,他倒也没怎么反感。 犹豫了片刻,安王还是拿起了羹勺,喝了几口,粥有些清淡,倒是适合今日这场景,府里有病人,喝粥挺好。 配着小菜,安王跟前的一碗粥很快见了低。 小丫鬟进来撤了残羹剩菜,很快送了茶水进来。 两人坐着喝了些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安王越喝越觉得热,想起身出去吹吹风。 凤木心站起身,想去榻上休憩,不想刚起身,便直直地往下倒去。 安王一个箭步,扶住了她。 “夫君,夫君……”女子趁机跌倒在怀,一遍遍轻声喊他。 “离儿,离儿。”他瞅着怀里的女子,脑子昏沉一片,眸子恍恍惚惚。 一切恍惚如往夜的梦,安王进了梦境,抱着怀里的‘离儿’,在榻上辗转涟漪…… 第046章 安王被失身 “温太医这药千金难买,你这丫头,怎么熬个药也这么慢,我看你丫头不想让夫人好!”一位老媪看着煎药的小翠,磨磨蹭蹭,忍不住发了火。 小翠默不作声,却很乖巧地退到了一旁。 “你去给夫人擦擦身子,一会儿这药,我端过去。”老媪瞥了她一眼,老气十足地开口。 小翠不敢反驳,赶紧去打水,这老媪不是旁人,是端氏进府时说是从娘家带来的奶妈,从小伺候的,便一直留在身边。 老媪速度很快,一会儿便将药送了过去,小翠也正好为夫人擦好了身子。 凤太师进来时,端氏刚刚喝完了药,睡了过去。 “希望温太医的药真能管用。”凤太师叹了一口气,对于端氏他也摸不清自己的心。 当初这女人委身自己,虽说稀里糊涂,但总归是生下了心儿,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 “老爷,温太医医术高明,夫人一定会没事的。”老媪开口,对着凤太师的话,多少带着安慰。 凤太师瞅了她一眼,没作声,走了出去。 这府上都喊端氏为夫人,却忘了他还是有正房夫人在的。 想到结发之妻,凤太师去了后院的祠堂。 …… 一束光亮照进来,榻上的人幽幽转醒。 “你,你怎么在榻上!”安王瞅着怀里的人,推开!猛地坐了起来。 “夫君,你怎么了?”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成亲以来第一次承欢房事的凤木心。 安王不可置信地瞅着眼前的女子,慌忙穿上衣衫,“本王明明,明明……”他急得满脸通红,也气得心惊肉颤。 他想说明明夜夜梦中抱着离儿辗转床笫间,今日,却,却…… 到底怎么回事? “夫君,你怎么了,昨夜你抱着心儿,一直,一直不停……心儿身上好疼……”凤木心一边捡起肚兜慢吞吞地遮住裸*露地丰润,一边轻声落泪,好似并非自己所愿,都是眼前这个男子的错。 安王不敢,也不愿看她,脸更红了。 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姐,姑爷,夫人醒了,喊你们一起过去用膳!”丫鬟在外面叩门,声不大,眼下映在这尴尬的屋子里,甚是响亮! 安王一个快步,直接打开了门,闪了出去。 也不顾凤木心到底有没有收拾利落,或者说,他压根就没看,某人到底是何打扮,穿没穿好,自是不知。 丫鬟瞅了瞅落荒而去的姑爷,愣了一下,端着水盆进来伺候。 凤木心不知是不是刻意,身上的肚兜半挂着,全身的肌肤裸*露在外,小丫鬟看得那叫一个触目惊心。 瞅着小姐满身的痕迹,就算不经事的小丫鬟也涨了个满脸通红。 “过来,伺候我起来。”凤木心轻声说着,接着便掀开了锦被。 榻上的凌乱,屋子里弥漫的气息,小丫鬟的脸红了一遍又一遍,姑爷还真是不矜持,夫人病了,他竟然还有心情,这样…… 温润的安王竟莫名地被凤府的小丫鬟安了个不节制的名头,真是冤死了。 凤木心瞅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浮上一抹笑。 是我的,终归是我的! …… “母亲,您醒了,心儿担心得一夜未眠。”凤木心进来,便见端氏被老媪扶着坐上餐桌前。 “心儿,母亲无碍的,安王呢,怎么不见他来用膳?”端氏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说话慢迢迢地,还是很清晰。 凤木心这才四下瞅了瞅,还真没看见人影,“夫君晨起的早,心儿天亮才睡,故不知。” 端氏不语,以为女儿是担心自己一夜未眠,天亮才睡,倒是有心了,这般想,随即又多了些感动,眸子也红了红。 “你们母女,就不要在这儿煽情了,安王估计是进宫了,晨起未早朝,应是请安去了。”凤太师下了早朝尚未换朝服,想到安王在府上,便早早地过来安排早膳。 凤木心回,“喏”,便安心坐了下来。 安王根本就没回府,而是一大早就去了离枫酒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去酒肆喝酒,更有打算一醉解千愁。 木离从后面院子出来,一进前面,便见到了安王正焖焖地坐在那儿,嚷嚷着让掌柜的给上最浓烈的酒,最好是能一醉不醒的酒。 安王一扭头瞧见木离,竟然上前,抱住他,抱头痛哭! 木离真是懵了,这一个个的,莫不是真当自己是个断袖? “安王爷,在下惶恐,这大清早的,上门这般,不知王爷所谓何事?”木离声不大,推开他,询问道。 安王红了红眼睛,顿时尴尬起来,自己真是疾病乱投医,怎么抱着这小子落泪了,哎! “楼上可有上房?”他开口道。 木离怔了怔,还是点了点头,刚开门,上房自是有的。 掌柜的赶紧让出一条道来,“安王爷楼上请。” 安王上楼落座,小五动作利落,上了茶,便退了出去。 木离本不想留下,又觉得不忍,便顿了步,“王爷若是没休息好,这房间就给您留着,有事随时喊我便是。”说完,欲转身。 “离枫,你能不能留下陪陪本王。”安王忽然小声道,眸子轻轻一抬,巴巴地瞅着木离,竟带了些许乞求。 木离这下真是呆住了,这都算咋回事啊! 一个个的,步清尘想将嫡妹许配给自己,这安王竟真当自己是个断袖? 呵,真是天大的笑话! “安王爷好好歇着,楼下还有食客,您想用些什么,一会儿叫小五送上来,离枫就不打扰了。”木离说着,转身就走,坚决不拖泥带水。 安王瞅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思低落。 就连这离枫公子也不愿意和自己多说几句,想到今晨的一幕,安王更加厌恶自己。 瞅着屋子的床榻,安王躺了上去,本以为心思混乱的他,不想竟心大地睡着了。 …… “你说王爷还没回来?”凤木心见母亲无碍,用过午膳便回了安王府,这才知道安王爷还没回来。 “是,侧妃娘娘,王爷没回来。”老嬷嬷开口道。 她是安王的奶嬷嬷,自从安王自立府邸,她便被容妃娘娘安排出了宫,近身伺候,省得安王不懂得照顾自己。 凤木心也知她身份,便点了点头,回了自己院落。 第047章 痛苦地倾诉 作为侧妃,凤木心没有权利住在主院,安王爷有自己的院落,正妃的院子就在安王爷院落旁边,都是前面的主院,侧妃则是在后院,好几个小院子,她住在其中的一处。 安王府没有正妃,正妃的院落自然是空着,凤木心经过时,顿了脚步,抬头瞅了瞅,嘴角浮着一抹冷笑,很快便离去。 奶嬷嬷见安王没回府,便派人去宫中打听,结果,安王也没在宫里。 这安王明明昨日和侧妃一起去了凤太师府上,怎么就侧妃一人回来,安王呢? 奶嬷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凤木心娇柔做作,没有一点世家小姐的气度,怎么瞧,怎么不喜欢。 “老姐姐,安王爷去了酒肆吃酒。”管家走过来,小声道。 “你知道?”奶嬷嬷瞪了他一眼,有些生气他不早点说。 “王爷今晨从太师府上离开,便去了酒肆,刚才撵夫让人捎了口信,此刻应还在酒肆歇着。”管家怕嬷嬷担心,便主动解释了一番。 “莫非街上传闻是真的?”奶嬷嬷不是不知道街上的传闻,再加上这侧妃进门,安王从不和她同房,便觉得有些问题。 “传闻是不是真的,老奴不知,不过王爷不喜欢凤侧妃倒是真的。”管家小声嘀咕,颇有八卦的味道。 奶嬷嬷又瞪了他一眼,“这事咱们不要乱说,就当不知,做好下人的本分便好。”说完,她便去忙其它。 管家默了默,他也是从宫里出来的,这安王爷,他从小看到大,谁不希望主子过得幸福啊。 哎! 人过中年的管家,愁得头发险些要白了。 …… 安王醒了,躺在榻上,并未起身,也没打算用膳食,眼瞅着酒肆要打烊了,他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不想回去,甚至有些厌恶那个女人。 木离敲了敲门,“安王爷,酒肆要关门了,您可是要歇在这里?” 安王默了默,不作声,只是盯着门,迟迟不肯回神。 “王爷。”木离站在门外,许久没人应声,便推门进去,一眼便见人躺在榻上。 这下有些唐突,木离打算退出去。 “陪一下本王。”安王又语出惊人,他也不明白今日自己缘何这般执着。 木离顿了顿,并未转身。 “你坐下吧,本王从未这么近距离的和你说过话。”安王平静下来,坐在床塌边上,语气有些淡。 木离很自觉地坐到不远处的椅子上,莫名地配合。 安王瞅了他一眼,吸了一口气,“本王排行老六,是父皇最小的皇子,因皇家没有公主,本王又长得白皙,深得父皇喜欢,从小便被众人捧在手掌心。”他低垂的眸子,似在思索一些事。 木离瞅了瞅,这安王长得确实白净,说他肤如凝脂,亦不为过。 “我三岁时,丞相府生了个小囡囡,那小模样很是可爱,我一下子便喜欢上了这小小婴孩,父皇说这是本王将来的王妃,要从小培养感情,之后,那婴孩便日日进宫请安,一直到我六岁时,她被其师傅玄机圣子带回灵山,……”安王说着,竟默默地落了泪。 木离有些不解,这是? 安王拭了拭眼角,昂了昂头,尽量舒缓情绪。 默一会儿,他又接着道:“再见她时,她满十五岁,是在四月的春宴上,也不是,是三月,我着急见她,便请示了父皇,将每年的春宴改在了三月,如愿见她,那惊鸿一瞥,我心再彧难平,……等我准备好娶她,却传来消息,她被可恶的匪患烧死了,凤府将定亲的玉佩还了回来,那玉佩还是离儿小时候,我亲手带上的,看见它,可离儿,却没了,我,我如何能……” 木离心颤了颤,瞅着他,不作声。 安王越说越激动,他压抑了太久,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煎熬和痛苦,“我一见那出殡的灵柩,白布覆盖着,如我死灰的心,恨不能将那些个匪患碎尸万段,可我没有,我不知道凶手是谁,离儿还有嫡母,还有哥哥,我想靠近他们,替离儿侍奉双亲,……” “之后你娶了侧妃,凤木心。”一直坐着不语的木离忽然开口道。 直视着他的双眸,带着淡淡的疏离。 安王心咯噔一下,莫名地有些发慌,像被人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安王爷若是说你的痴情,离枫已经听完了,也很同情,但人死不能复生,还望王爷节哀,一切朝前看。”木离说完,起身,出了屋子。 对于安王,她不是没有印象,这些日子,总能想起一些事来,虽说模模糊糊,却并不影响自己的判断。 安王重情义,却没有主见。 那宫里的容妃娘娘如何,她倒是有所耳闻。 罢了,终究不是自己的良缘。 安王见屋门关起,整个人涣散下来,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 所有的食客离去,整个酒肆收拾利落,伙计们也都离开,掌柜的张伯瞅了瞅楼上亮灯的屋子,又看了一眼离主子,“主子,安王爷可是要宿夜?”酒肆从开张至今,还没有食客留宿的先例。 “随他吧,估计一会儿要走的。”木离摆了摆手,示意张伯先回去。 张伯可不放心,离主子如今一人住在酒肆,万一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有损声誉。 哎,这老伯啊,怕是忘了,这街上传他家主子与战王爷龙阳之好,那可是传得沸沸扬扬,二人榻上之事被说得是有鼻子有眼,好像都瞧见了似得。 木离不知,所以依旧淡定。 …… “主子,这街上可都传开了,说您和酒肆主子……”小四偷眼瞄了瞄主子,不敢继续往下说。 “说本王是断袖,和酒肆主子滚在榻上如何如何,对吧。”君墨白说着,嘴角竟浮上一抹淡笑。 小四汗颜,这主子还能笑得出口,貌似心情还不错? 明明就,连说书先生也讲得绘声绘色,主子却一点都不担心,这将来还如何名正言顺地娶木离小姐啊,真让人操心! 小四觉得心瞬间变老了,跟着这不省心的主子,肯定会折寿的。 “宫里怎样?”君墨白收起淡笑,眸子又冷厉起来。 第048章 还是这么狠 “皇上听到消息,大发雷霆,太后也很生气,估计一会儿传旨的宫人便来了。”小四说着暗卫的禀报,宫里有几个主子的线人,想得到什么消息,速度够快。 “嗯,她今日如何?”今日他脱不开身,没去酒肆。 小四呆了一下,转即便清楚主子这是问谁,除了酒肆那位,主子可没主动关心过谁。 “木离小姐和平日一样,忙得时候,会给那柳大厨帮忙,不过今日安王爷在,现在酒肆要打烊了,安王还,还没走……”小四说着说着,声小了下来。 君墨白‘嗖’地一下,闪了出去。 小四有些后悔,扯出安王做什么。 …… 安王坐在上房里发呆,门忽然被推开了,他以为是木离去而复返,便惊喜地抬了抬头,脸颊自是带了笑意。 “九皇叔!”他吃惊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些忐忑地瞅了瞅外面,街上的华灯暗了下来,马上便要宵禁了。 “怎么,喜欢本王的离枫!”君墨白也不遮掩,直接单刀直入。 安王猛地退后一步,差点撞到椅子,皇叔说什么?他的离枫,离枫公子是男人,皇叔真的是断袖? 他心乱了,他从小崇拜的九皇叔竟真得如百姓所传,好男风? 不可思议,太难以接受了。 他不能接受,这,这不是他尊敬的九皇叔。 安王往前几步,跌跌撞撞的出门,往楼下走。 木离在后面吃了一碗面,见锅里留了一些,便想着,不如送来给安王吃,吃不完浪费总是不好。 她慢慢上楼,安王踉跄而下,两人擦肩,‘啪’地一声,面碗摔落在地。 木离眸子冷了冷,瞅着眼前之人,也多了一些恼怒。 安王瞅着撒了一地的面,以为他要给九皇叔送去,更是气结,故意又撞了木离一下,猩红着眸子,跑出酒肆。 “知道本王来了,特意煮了面?”君墨白站在楼梯口,淡淡道,他可不认为离儿特意煮了面是为了自己。 木离不理他,转身就下楼。 君墨白一个飞身,拦住她的去路,“怎么,本王说不得?” 一想到安王在此和木离呆了一整日,这孤男寡女,离儿还特意煮了面给他,君墨白就怒火中烧,气得要跳起脚来。 “昨夜还说要去本王的府邸,今日便勾搭了本王的侄儿,离儿这是欲求不满?”君墨白又毒舌起来,好像这样说,更符合他战王爷的身份。 木离拔出短剑,直接插在他的肩头,“滚开!” 君墨白瞅她满脸怒意,更加愤懑,“死在离儿手里,本王心甘情愿。”说完,他笑了起来。 木离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肆意地狂笑。 她木了木,没有心软。 没拔出短剑,却直接推开了他。 见她扬长而去。 君墨白邪魅一笑,他的离儿还真是从不手软。 他突地一下拔了短剑,将剑刃的血渍在身上擦了擦,直到光洁如初,才颇为满意地浮上一抹笑。 肩头的血早已打湿到了衣襟,他却置之不理。 暗卫在外面暗暗吐舌,主子对敌人残忍,对自己又何曾仁慈? 曾经戍守边境,那是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如今太平了,主子缘何这般容忍木离小姐? 暗卫不懂,都是愣头小子,确实也没法懂。 “主子,您流血了?”小四不知何时,跳了进来。 “废话,眼瞎了看不见?”君墨白冷冷怵眉,这没眼力见的小子,早晚把他丢出去! ‘哔咔’一声,小四从身上撕下一布条,准备给主子缠上。 君墨白嫌弃地瞥了一眼,“下去吧,今夜不用守着。” 小四呆呆愣愣,反应了老半天,眼珠子疑出了水泡泡,总算想明白了,主子又要用苦肉计? 君墨白要是知道他心中想法,一定要打的他爬出去,本王是那种人吗?如此风流倜傥的战神,用得着苦肉计?嗤!要用,也得是美男计才对,哼! 小四退了出去,一个招手,暗卫们消失在夜色中。 君墨白径直朝后院走去。 木离早已躺下,烛火已灭,屋子里漆黑一片。 “谁!”木离惊吓地坐起来,脑子也清醒起来。 除了某人,谁能这般来去自如。 那人一个挥手,屋子里便亮了起来。 在她一旁躺着的,除了君墨白,还真不会有旁人。 “君墨白,你想死!”木离想狠狠地拍死他。 “离儿,你舍得我死?”君墨白不甘心,眸子直视着她,含情脉脉,甚是深情。 木离慌乱低头,心跳有些加速。 她静了好一会儿,“王爷,我们好好谈谈吧。”实在不想和他闲扯,更不想与他纠缠。 君墨白一副好笑的模样,“小离儿想和本王谈什么?” 木离就受不了他这副纨绔浪荡子的模样,不正经的德行,虽说不反感,但也不喜欢,让人瞧不出真心来。 “王爷应已过了弱冠之年,木离今是男儿身,自不会婚嫁,王爷大好年华欲成亲,京城的贵女怕是要挤破门槛也要嫁给王爷,……”木离说得句句真情,设身处地为他着想,差点连自己都感动了。 君墨白不言不语,就这么瞅着她,眸子的深情款款更欲强烈。 木离洋洋洒洒一大通,却不知,一旁的人根本没在听。 “小离儿确定要在榻上谈论本王的亲事?”君墨白忽然推倒她,栖身压了上来。 木离瞅着他,更加慌乱了,她弱弱地瞅着他肩头已经干涸的血渍,这地方似乎已被她伤了两次,他竟然每次都不反抗,仿佛不是他的肉体。 感觉到某人的异样,木离脸色通红,猛地推开了他。 “说吧,条件,王爷怎样才不纠缠在下!”木离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 君墨白默了默,慢慢开口,郑重地有些吓人,“没有条件,本王和你永生永世都不会分开!” 木离愣愣地盯着他的眸子,忽然头痛欲裂。 眼前的人影跟着模糊起来,…… 曾经的灵山上 …… “师傅,离儿一辈子不嫁人,就守在师傅身边,可好?”小木离笑盈盈地说着,清澈的眸子锃亮,狭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无不彰显着小丫头的可爱。 玄机圣子淡淡地瞅她一眼,闪过一旁。 第049章 安王爷中毒 “师傅,师兄们都说师傅长得真好,就是不会笑,师傅,你就笑一下嘛。”小木离拉着师傅的手,来回晃着,不停地撒娇,就希望看看谪仙般的师傅,笑起来是不是更好看。 玄机圣子眉头拧了拧,不为所动。 “在离儿心里,师傅不笑也好看。”木离嘻嘻一笑,站起身,去追逐不远处的蝴蝶。 “啊!…师傅,救我!”山谷里穿过一阵嘶喊,声音有些清脆,却又带着一点点隐痛。 “离儿!”白衣仙人慌乱地喊了一声,忽地飞了出去,接着便瞧见了山腰处,挂在松枝上的小木离。 那松枝有些纤细,撑着小木离的身体,摇摇欲坠。 一身白影闪过,小木离被抱在怀里,眸子里满含泪水,吭吭咽咽,许久说不出话来。 “离儿,不要吓师傅。”白衣声音嘶哑,有些急火攻心。 他不是旁人,正是小木离的师傅,玄机圣子。 怀里娇小的人儿,抬眼瞅了瞅师傅,终于抑制不住,大哭起来,“师傅来了,不用死了。”小离儿破涕而笑,就知道有师傅在,她什么都不怕。 这灵山很大,鸟语花香,瀑布清澈流长,小木离整日无忧无虑,偶尔追风引碟,好不快乐。 只是刚才不小心,滑了脚,差点跌落谷底。 灵山常年多雾,外人不知内镜,山上弟子却知,这灵山深处,有噬情谷,不过没人敢靠近。 只有师叔祖玄机圣子才敢在附近修炼。 而他唯一的弟子,凤木离,自然也在一旁玩耍。 山上弟子众多,按道理都应该尊小木离一声师姑。 谁料,小丫头,不按套路来,见到年轻的就喊师兄,年长的就喊师伯,年老的喊老师傅,这辈分啊,被她叫得是乱七八糟。 玄机圣子听了也不斥责,随她心意,更不去理会旁人。 本来辈分最长的丫头,却变成了众人的小师妹。 一晃,小师妹三岁上灵山,转眼便到了十五岁。 玄机圣子竟派人将她送回了凤府。 这下,师兄们才知道,这小丫头竟是天朝凤太师府上的嫡长女,只是,这一身飘然若仙的师叔祖怎么就收了这么个凡俗弟子? 而且还是个女弟子? 师叔祖的心思无能知,翩仙的容颜更是无从瞧清。 这容颜永葆年轻的师叔祖到底多少岁? 无人知晓。 只知这灵山世代更替,这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他始终这般飘若出尘,不老不死。 不过,这是灵山的秘密,外人怕是不曾探知。 有不安心思的,以为和噬情谷有关,便有些不怕死的,偷偷跳进谷底。 之后,之后便再也没出来,生死自然不明。 慢慢地,噬情谷成了可怕的所在,没有敢靠近。 除了玄机圣子师徒。 小木离整日跟在师傅身边,偶尔也会修炼,根本不知旁人的传言。 天天看着师傅,甚是养眼,特别是师傅的手很好看,白皙而又修长,倒不像是拿剑的手,不过她也没见过师傅握剑。 …… “离儿,离儿,”眼前的人不停地唤她,很轻也很柔。 木离终于缓过神来。 盯着那冰冷的面罩,那眸子,好熟悉,她一定是见过的,很久以前,又像是刻在脑子里。 “我们以前见过?”木离呆愣地看着他,幽然出口。 君墨白迟疑了一下,“离儿说的是昨日,前日,还是再往前几日?或者是你刚出生时?本王可是天朝的九王爷,有几个不曾见过本王?”他挑了挑眉宇,又腹黑起来。 沉默了许久,木离瞅了一眼窗外,才慢慢开口道,“天要亮了。” 瞅着她紧锁的眉头,君墨白心颤了一下,有些乱,想将她拦在怀,却又不得不站起身。 见他欲离去,“放过我吧!”木离的声音在他身后幽幽响起,如梦境般空寂。 君墨白顿了顿脚步,却未转身。 街道上响起更夫敲打的铜锣声,君墨白终还是闪了出去。 …… “主子,安王侧妃被皇上关起来了。”刚回府,小四便急急禀报。 “怎么回事?”君墨白沉声道。 “昨夜安王回府,安王侧妃给熬了醒酒汤,安王喝了两口便鼻孔出血不止,管家报了宫里,皇上大怒,命大理寺来查,在醒酒汤里发现了毒药,……”小四重复着暗卫的话,这各个府上都有主子的眼线,不过这安王中毒确实蹊跷。 “知道了,准备一下,本王进宫早朝。”君墨白进屋,吩咐道。 小四早已准备妥当,马车已在门外候着。 君墨白简单换了衣衫,便进了宫。 朝堂上,一群大臣跪在地上,凤太师跪在正中,仁宗皇帝一脸怒气地瞪着他,飞溅的碎瓷渣,尽数落在凤太师跟前,连着那泼出的茶叶也迸溅在他的头上,怎么瞧都狼狈不堪。 君墨白走到前面,瞅了一眼,坐到了一旁,就在皇兄的下首处,平日里的专座。 “皇兄,这是怎么回事?”他没喊皇上,试图用亲情缓解皇兄的怒火。 “来人,去把凤家庶女给朕带上来!”仁宗皇帝没直接回他,而是朝着侍卫命令道。 福公公瞅了一眼战王爷,很快又低了低头。 君墨白明白,这福公公是提醒自己,最好不要多言。 侍卫很快,将凤木心带了过来,被跪在地上,一身的凌乱,身子在不停发抖。 看得出昨夜她应该是害怕了的,亦或者受了惊吓。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不是我,真得不是我。”凤木心慌张起来,不停地朝地上磕头。 “凤家二小姐,谁曾允许你叫朕父皇的?你不过是安儿的一个侧妃,谁给你的胆子!”仁宗皇帝猛地拍了桌案,皇家尊严不怒自威。 凤木心磕在地上,一听这话,再也抬不起头,直接晕了过去。 “来人,泼醒她!”仁宗皇帝气结,怒声陡扬。 凤太师木了木,身子差点晃倒在地,他努力稳住心神,却不敢求情。 毒杀皇子是重罪,搞不好要株连九族的,她真是疯了,怎么能给安王下毒!昨日端氏刚醒,今日她便惹出这般事端来,早知如此,就不该让她代替离儿嫁进安王府。 君墨白瞅着她,一脸冷漠,心里却在思量,怎么才能让凤府脱身。 一盆冷水浇下,冰冷刺骨。 凤木心幽幽转醒,不停地呢喃着,“我没下毒,没下毒,不是我,我……” 第050章 凤府被包围 “皇上,兴许不是凤小姐下得毒,毕竟自己的夫君,下毒对她能有什么好处?”有人竟出来说话。 君墨白瞥了一眼,步首辅出来替凤府说话? “皇上,大理寺会尽快查出凶手!”步清尘也挺身而出。 一群跪着的大臣,全都附和。 仁宗皇帝瞅着他们,这时候竟然如此一心,那他的安儿就该白白遭受毒害之苦? “皇上,安王爷醒了。”忽然有侍卫来报。 “安儿醒了?”仁宗皇帝终于舒缓了一口气。 “是,温太医说安王无碍,是枯拉之毒,喝得量不多,又及时处理,需休息些时日。”侍卫转达温太医的话。 而温太医此刻正在安王府邸,自是不能离开。 仁宗皇帝扫了一眼众人,又看了看跪在最前面的凤太师父女,“将凤侧妃关到大理寺去,凤太师囚禁凤府,没有查清事情真相前,凤府上下,不得踏出府门半步!” 众人面面相觑,凤太师赶紧谢恩。 凤木心被架出去,依旧不停地喊着冤枉。 君墨白沉默不语。 今日他本想开口帮凤太师,不过皇兄还算理智,凤府上下暂时倒也无性命之忧。 …… 侍卫速度很快,凤太师尚未离宫,一帮人便包围了凤太师府邸。 老爷不在,管家只好去禀报夫人,这夫人只能是端氏,毕竟当家主母在祠堂礼佛,多年不理府上之事。 老管家记得,当家主母自从大小姐三岁上了灵山,她便进了祠堂礼佛,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一想到这些,老管家就觉得诧异,这偌大的宅子,当家主母怎么说放下就放下了呢? 越是想不通,越是容易钻进死胡同里,快步往前,叹息声不减。 “管家,何事?”凤木泽刚从院子里出来,见管家慌里慌张,便问道。 本打算去木离的酒肆,好几日未去,便想去瞧瞧。 “少爷,不好了,咱们府上被围起来了。”管家说话的嘴有些发嘌,牙齿也跟着直发颤,身子更是抖抖歪歪,抑制不住地摇晃。 “怎么回事!”凤木泽虽一直和父亲怄气,但毕竟是凤府的一份子,有事也得上前。 “那些是宫里的御林军,他们说二小姐给安王下毒。”管家也理不清顺序,总之是这么个意思。 “下毒,凤木心下毒?”凤木泽不相信,那丫头敢给安王下毒? 这个庶妹妹,姨娘生的,他虽不喜欢,但也不信她敢下毒杀人。 “那些人是这么说的,二小姐被关进了大理寺,咱们府上全部有嫌疑,禁止出府。”管家如实道,外面守着的人,就是这么说的。 “端氏知道吗?”凤木泽不喜欢喊她姨娘,除非在父亲面前,平日里他就喊端氏,要不就不理睬。 “少爷,还没去禀。”管家低了低头,此刻紧张少了一些,毕竟告诉了少爷,心里的压力也跟着释放了不少。 “嗯,你去吧,顺便告诉大家,既然不准出府,那就好好呆着,府上有吃食,也不用慌乱,若是缺了什么,再来告诉我。”凤木泽很淡定,说完,便转身回去。 管家瞧着大少爷走路一颠一跛的脚,心里又酸楚起来,少爷长得好,学识也好,就是这脚有些残疾,可惜了,他一表人才。 哎! “小翠,去告诉夫人,咱们府上被围起来了。”管家一见小翠,便吩咐道。 本来想亲自去禀报,但少爷让他安抚下人,也忙不过来,正巧见这丫头,端氏屋子里伺候的,她去说一样。 “啊,管家伯伯,这可怎么办?”小翠吓得差点丢掉手里的铜盆。 “你这丫头,老爷还没回来,你怕什么,你只管去禀报,少爷让我去安抚大家不要乱,你快去禀夫人!”管家有些不耐烦了,小丫头不赶紧去,这么惊恐做什么? “快去!”管家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小翠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夫人,大事不好了,夫人!” 端氏瞅她拿着个空盆,跑得满脸通红,不悦道:“喊什么!让你打的水呢?” “夫人,咱们府上被人围起来了。”小翠急急道。 “什么!”端氏手里的朱钗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两段。 小翠吓得赶紧低头,“管家说,咱们被人围起来了。”她虽害怕,但还是小声地重复了一遍。 “老爷呢?”端氏稳了稳心神,努力压制慌乱。 “太师早朝没回来,管家禀报了大少爷,大少爷说让大家不要慌,做好本分的事,不要出去。”小翠想起管家的话,按着自己理解的意思,说了一番。 端氏冷眼瞅她,不要出去?哼,根本就出不去吧。 莫非老爷犯了什么错事? “管家安排完,让他过来一下。”端氏想了想,还是问管家比较妥帖,这小翠不是个机灵的,也问不明白。 小翠听了吩咐,赶紧跑了出去。 管家刚安排完,正要去给大少爷禀报。 “管家伯伯,夫人请您过去。”小翠慌里慌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这莽撞地劲,管家也早已习惯,小丫头干什么都积极,就是脑子不够灵活。 管家看了她一眼,没答话,倒是很实诚地往端氏院子走。 这府上的姨娘,就端氏一位,主母不管,自然就是她说了算,不能得罪。 大少爷那儿,一会儿再去吧。 管家快走几步,很快便到了端氏屋子。 “管家,外面怎么回事?”端氏端起茶盏坐着,看起来很镇定。 管家瞅了一下,心里暗讽,还不是二小姐作死。 “夫人,这外面全是御林军,……”管家把跟大少爷说得话,又添油加醋地夸张了一番,此刻他可没之前那么慌乱了,这会儿,他想得明白,就算府上有事,那也是二小姐一个人的事,和他们这些下人没关系。 “你说什么?心儿给安王爷下毒!”端氏猛地站了起来,杯盏努力按在手中,丝毫不觉得烫。 管家低了低头,算是回应。 小翠躲在角落里,管家伯伯刚才说什么,二小姐下毒杀人了? 第051章 又是枯拉毒 二小姐下毒杀自己的夫君,安王爷! 完了完了,她一个弱女子怎敢如此疯狂? 木心小姐一定是疯了! “你可有听错?”端氏牙齿上下打颤,身子跟着哆嗦不止。 “外面的官爷是这么说的。”管家依旧低着头,外面的人确实是这么说的,他可没听错。 “你下去吧,下人们不要乱嚼舌根,等老爷回府再说。”端氏不敢起身,她怕自己站不住,会晕倒过去。 管家退了出去,小翠也不敢吱声。 “小翠,你去门口守着,老爷回来,马上来禀!”端氏瞅了一眼角落里的丫头,不喜,却也没心思发火,只能打发她出去。 小翠正不知所措,一听,正好躲出去。 屋子里静了下来,端氏起身,差点倒下去,她挪着沉重的步子,躺到了榻上。 静下心,努力地想着事情的可能性:她给过心儿一包合欢散,莫非是它?不能,那是欢好的药,她曾经试过,心儿也是这样怀上的,不能有错,那怎么回事? 端氏猜不出端倪,对着帷幔出神。 “夫人,您的药熬好了。”老媪在外面喊了一声。 端氏心颤了一下,药? 莫非主子下的手? 不对,他明明已经惩罚过了,也被折磨了好几日,身子稍微好了一些,不该再迁怒自己的心儿,不能,不能是他! “进来吧。”端氏努力压制着,声音也平淡下来。 “夫人,这温太医开的药,可还要喝?”老媪一脸慈祥,对端氏很恭敬。 端锦绣淡淡一笑,“这些年多亏了你在身边,要不我这身子,怕是已没了。” “夫人,身体要紧,一切等老爷回来再议。”见端锦绣接过药碗,却迟迟不肯放到嘴边,便安慰道,眼睛却一直盯着那药碗。 端氏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药喝了下去。 这老媪跟了自己多年,终归是为自己好,眼下确实身体要紧。 见一碗汤药见了底,端氏身子有些乏,便躺在了榻上。 …… “少爷,少爷,不好了,端姨娘鼻孔出血。”小翠大呼小叫,泪珠子挂在脸上,弄不清是害怕还是为主子担心。 “快请府医来!”凤木泽虽不喜端氏,但也是一条人命。 府医老马就住在凤府后院小仓房里,说是小仓房,却不小,他和老伴够住,生了一个姑娘,早些年凤太师也安排了好人家,日子过得还不错。 马府医一听,赶紧背上药箱,连跑带颠进了端夫人的院落。 凤木泽也赶了过来。 此刻,端氏就躺在榻上,血渍顺着鼻孔留了下来,低落在枕巾上,有些发乌。 马府医吓得一个哆嗦,他慌忙取出银针,探了探,整个银针乌漆墨黑,这,这是中毒了? “怎么回事?”凤木泽道。 “少爷,端夫人这是中毒了,恐怕得请太医才行。”马府医拭了拭额头的汗珠子,心里慌乱的不行,这毒,他可没办法。 凤木泽沉了沉眸子,走了出去。 “烦请御林军大哥禀报一声,我家端姨娘七窍出血,怕是不好了。”他走到大门口,对着门外的人拱手道。 那人瞥了他一眼,没有鄙夷,却也未回应他。 “恳请大哥往宫里禀报一声,可否给请个太医,木泽给你行礼了。”凤木泽说完,又拱了拱手,低着的头,迟迟不肯抬起,好似门外之人不依,他便一直不抬头。 门外之人,不是旁人,正是皇上的得力侍卫,楚肖。 这凤家跛脚的大公子竟是个重情义的,眼下那安王侧妃都进了大理寺的牢房,他竟然还能不顾生死,肯求人请太医医治那姨娘。 “凤大公子先等着,在下会派人去,只是皇上可否应允,不得知。”楚肖没直接抹他脸面,算是给了他回应。 凤木泽抬起头,抬着的手,连连拱了好好几下。 …… 已经散朝,凤太师却没离去,依旧跪在大殿上。 仁宗皇帝就坐在上面喝茶,也不撵他。 “皇上,凤大公子说,府上的端姨娘,七窍出血,怕是不好了。”侍卫进来,跪地报。 “端姨娘?”仁宗皇帝诧异,记得凤太师就娶了一位妾氏,安儿的侧妃便是她所出,莫非这事真有蹊跷? 敢在此时生事端,他倒要看看一个小小的妾氏,想生出什么破浪来。 “去,传刘太医到太师府上去!”仁宗皇帝瞥了凤太师一眼,眸子沉了沉,厉声道。 侍卫依言,退了下去。 刘太医刚出太医所,便被侍卫拎到了马背上,一路颠簸,五脏六腑都要被晃吐了出来,这凤太师府上还真是邪门了,命途不瞬,朝不保夕啊。 哎,既然皇上下了命令,先去瞧瞧吧。 一进凤太师府邸,便见大公子凤木泽侯在了门口。 凤木泽礼节不差,对太医一向敬重,刘太医也没犹豫,赶紧去端氏院落。 见榻上之人,脸色苍白,印堂发暗,嘴角淌下的血更是乌黑,刘太医心咯噔一下。 “太医,如何?”凤木泽见他探了许久的脉,就连端姨娘的眼珠子也被扒拉了两三遍,再三思量,还是得问一问。 就算他再不喜,也是父亲的妾氏,府上的姨娘。 “大公子,这位夫人是中了枯拉之毒。”刘太医也有些纳闷,这人和安王爷中了一样的毒。 “真是中毒?”凤木泽瞅着刘太医,一脸迷茫。 “这毒,老夫无能为力。”刘太医叹了一口气,这毒,他确实解不了。 凤木泽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些凝重。 管家将人送了出去。 刘太医一出门,便去了安王府,这毒兴许温太医能解。 楚肖自是知道了一切,进宫复命。 …… “凤太师,你可听到楚侍卫说的?”仁宗皇帝幽然出口,不冷不热,让人听不出深意。 “回皇上,老臣已听明,那端氏是老臣的妾氏,为老臣育有一女,便是凤木心,这毒怕是有蹊跷。”凤太师理不清头绪,却也并非傻的,这事明摆着有人故意为之。 是何目的? 凤太师扪心自问,虽得罪过朝臣,却不曾置人于死地,到底是谁? 还有离儿的事,明显那孩子是失去了记忆,却不代表没有被人截杀之事! 凤太师眯了眯眼睛,眸色凝重,深不见底。 第052章 没枝桠的画 “出宫去吧,朕下了旨意,禁足府中,凤太师你该明白。”仁宗皇帝幽叹的语气,夹杂着模棱两可。 凤太师默了默,终是起了身,还算健硕的身体,踉跄了一下,又强撑着稳住。 步履蹒跚,人到中年的他,竟一下子苍老了起来。 “楚肖,送凤太师回府!”仁宗皇帝见他出了殿门,在后面冷声出口。 凤太师嘴角浮着一抹苦笑,最是无情帝王家,一点没错! 这是送,还是盯着,不言而喻! 凤太师依然乘了来时的马车,楚肖则骑马跟在后面。 街上有人指指点点,纵使谁也无法封住百姓的悠悠众口。 “听闻这凤太师的庶女下毒害安王爷。” “一个庶女竟敢如此胆大?” “嘘,小声些,她胆子不大,旁人却不知。” “什么意思?还能有什么猫腻不成。” “快点走,那是凤府的马车。” “不是不准出府了吗?怎么还有马车在外面晃悠。” “谁知道呢,咱们快走!” …… 凤太师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对于外面的风声,似乎不曾听闻。 楚肖骑在马上,听着街上百姓的窃窃私语,眉头拧了拧。 马车终于晃悠到了凤太师府上,平日里很近的一段路程,竟变得格外地漫长。 “老夫多谢楚侍卫相送。”凤太师下了马车,拱了拱手,头也不回直接进门。 楚肖瞅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思说不清是何滋味。 京城里的涌动,他又如何感知不到? 只是这幕后的黑手到底藏在何处,又因何冲凤太师先下手,怕是和近日街上传言‘得凤女者得天下’有关。 这凤大小姐已经没了,怎么还能谣言四起?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目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借安王之手铲除凤太师党羽? 凤太师一直为皇上做事,从不拉帮结派,何来党羽之说? 楚肖真是看不明白了。 “楚侍卫。”一名御林军士兵跑了过来。 “继续盯着便好,只要他们不出府,不可动手。”楚肖冷漠出口,神色肃穆。 …… “端氏如何了?”凤太师一见嫡长子,便开口问道,却没太多着急,甚至有些平淡。 “回父亲,不太好。”凤木泽面色凝重,却没有惊慌。 凤太师瞅着他,点了点头,经过此事,兴许他们都长大了。 脚步未做停留,走向端氏院落。 端锦绣躺在榻上,吊着一口气,时不时地瞅着门口,望眼欲穿。 见到凤太师出现在门口,她眼角止不住落了泪。 老媪退了出去,凤木泽守在门外。 屋子里就剩下了凤太师和端锦绣二人。 算是老夫老妻吧,虽说是妾,凤太师并未为难过她,就连凤府的主母也不曾。 虽说凤老夫人年轻时总拿话怼她,却也没短过她,吃穿用度都是大家夫人气派。 “锦绣。”凤太师握了握她的手,眸子里充着光,道不清是何情愫。 端锦绣泪珠子如断了线,止不住地往下落,顺着脸颊流到了嘴里。 和着乌血,除了苦,便是涩,这咸淡怕是再也品不出了。 这‘锦绣’二字,呵,多少年了,如此动听地喊上一声,还真是不容易啊。 “善待心儿。”端锦绣瞪大了眼睛,满含着泪珠,用力地嘶哑出声。 凤太师点了点头,再瞧榻上之人,却已经闭上了眼睛。 他坐在榻边,许久不曾回神。 “木泽,进来吧。” 过了许久,屋子里传出声音。 凤木泽顿了顿脚,还是迈了进去。 “端氏去了,去告诉你祖母一声,也去祠堂告诉你母亲一声。”凤太师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凝噎。 凤木泽抬头瞅了一眼,不知何时父亲大人的鬓角竟冒出来几根白发,从屋门进来的光亮照着它,甚是乍眼。 “是!”凤木泽不知道此刻的心情到底是如何,他曾经怨过父亲,也恨这个端氏,好好的一个家,莫名地被一个姨娘搞得乌烟瘴气。 母亲为何要去祠堂礼佛,和父亲有关系,这个端氏也难辞其咎。 如今,人去了,罢了,也许以后会好起来吧。 …… “离儿,凤太师出事了。”孤北辰一下早朝,便急急去了酒肆,直奔后院。 掌柜的谁都能拦,就是不曾拦过他,当然孤北辰也从不随意进出后院。 木离拿着的笔‘啪’地一下,落在桌案上。 笔尖上的墨子,弄糊了宣纸上将要画好的青竹。 “可惜了这幅画。”孤北辰上前,瞅了一眼,试图缓解紧张。 “表哥,怎么回事?”木离已经习惯了喊他表哥,这酒肆里都知道。 这一声表哥,孤北辰满心酸楚,眼下却顾不得,“昨夜,你庶妹,不对,是凤木心,给安王爷下毒,被抓进了大理寺,今日早朝,凤太师没多辩驳,现在凤府上下全都禁足府中。”到底是状元郎,说话言简意赅,直奔主题。 木离瞅着他,端坐在桌案前,迟迟未动。 “离儿,”孤北辰见她不语,以为惊吓过度,欲上前拉她。 “我知道了,凤太师是天朝忠臣,皇上不会为难他的。”木离淡淡出口,收起刚才糊掉的画,又重新拿了一张空白的纸张,铺摊开来。 孤北辰怔住了,离儿这是伤心过度? “离儿,你没事吧?”孤北辰到底是不放心,追问道。 木离抬头瞅了瞅他,淡淡一笑,“表哥,离枫会有什么事?” 孤北辰眸子敛了敛,不再出声。 木离重新拿起笔,笔起笔落,不过片刻功夫,一副山水图便映入眼帘。 孤北辰瞟了一眼,画工不错,只是这山光秃秃一片,没有枝桠,难免觉得荒凉。 “表哥,这画你可喜欢?”木离注视着他,眼珠子一动不动。 这般冰肃的神情,孤北辰第一次见,让人发颤。 “画工很好。”孤北辰不喜欢,却没有直接表达。 “表哥这般说,自是不喜欢,不若,表哥帮我把画送到凤太师府上吧,最好差个孩童去,免得表哥无法脱身。”木离站起身,走出了桌案,站到孤北辰面前。 这般近的距离,孤北辰日夜都在幻想着。 眼下,却让他觉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她在你面前,却依然无法走进她心里。 第053章 一样不一样 “好。”孤北辰觉得一定是中毒了,中了一种叫凤木离的毒,哪怕深陷泥潭,他也甘之如饴。 “多谢表哥,有劳了。”木离淡淡一笑,回身将画收了起来。 画上本就淡墨,早已干涸,送吧,总有人明白她的心意。 …… “不准在此玩闹,快离开。”侍卫见一小孩鼻涕剌下,全身脏兮兮,拿着一长盒子,在门口晃悠,很是不悦,便驱赶他。 “官爷,你不能欺负小孩,有人给我一两银子,让我将字画送来凤太师府上。”小孩不等说完,丢下字画就跑。 侍卫尚未反应过来,小孩一溜烟便跑了个没影。 楚肖听到这边喧闹,他刚从宫中复命回来,“怎么回事?” “一个小孩,非要将这字画送到这府上。”侍卫捡起那长盒子,递了过来。 楚肖接过,有些犹豫,迟疑片刻,还是打开来:一副山水图,不过这山倒是奇怪,没有绿色,光秃秃一片。 “你们继续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我将此画送到宫里去。”楚肖不明白这画有何意图,便打算呈给皇上。 快马加鞭,木离的山水图,转瞬,便呈到了仁宗皇帝面前。 “这作画的人呢?”仁宗皇帝瞅着摊开的画,急忙道。 “属下并未见人,侍卫说是一个孩童,送到了凤太师府上。”楚肖重复侍卫的话,没有半句掺杂。 “那可有说送给谁?”仁宗皇帝眼睛眯了眯,淡漠道。 “没有,只是说送到府上。”楚肖仔细想了想,还真没听遗漏。 仁宗皇帝听罢,竟笑了笑,“下去吧,朕知道了。” 楚肖有些摸不清,皇上这心情不错? 正要退出大殿,仁宗皇帝又道,“凤太师府上一只鸟都不可飞出去,明白吗?” 楚肖怔了怔,赶紧回“是”。 福公公瞅着皇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画发笑,有些诧异,这画也不好啊,光秃秃的,连个枝丫都没有,一个植被不画,更别提什么枝桠了,除了山,便是水,不该有绿枝? “去,把春宴时,凤家大小姐画的‘江山如此多娇图’拿过来。”仁宗皇帝瞅着一旁发愣的福公公,忽然道。 福公公默了默,心里泛着嘀咕,却还是赶紧退了下去,麻溜地去找。 不多会儿,人便回来了,当然汗浸透了衣衫。 “怎么还是这般着急,找个字画,又不是马上要,瞧瞧你,画拿来了?”仁宗皇帝一边斥责,一边却盯着他手里的盒子。 福公公不敢犹豫,赶紧摊开字画,和刚才那幅,并在一起,一上一下,倒也和谐。 摆好了字画,他退到了一旁,轻轻地拭了拭额头的汗珠,心里腹诽,说是不急,又让打开,帝王的心思真是难测。 伴君如伴虎,一点不假。 “你瞧瞧,这画如何?”仁宗皇帝笑了笑,问他。 福公公猫腰瞅了瞅,这可为难他了,这画,他可看不明白,“皇上,恕老奴愚钝,这画都不错,瞧不出什么不同。” 仁宗皇帝瞅了他一眼,笑意满眼,“连你也觉得一样?” 福公公咽了咽嗓子,他刚才没这么说吧,明明是说画的挺好,也没说一样或者不一样啊。 瞧皇上气色不错,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你说这画怎么个一样?”不等福公公反应明白,仁宗皇帝又道。 福公公这下懵了,他哪儿明白啊,他赶紧再瞅一眼,急中生智,“皇上,老奴哪懂画啊,就是这有山有水,看起来一样。” “有山有水?哈哈,没错,有山有水,此山水却彼山水,不怪你,收起来吧。”仁宗皇帝勃然大笑,甚是开怀。 福公公暗腓,皇上这是没事了? “去传旨,若是安王醒了,身体无碍,便进宫吧。”仁宗皇帝见他收好画卷,又吩咐道。 福公公低了低头,“皇上,安王爷中毒刚解,此时进宫恐怕?” “怕什么,去告诉他小离儿回来了,他肯定能下得床榻来。”仁宗皇帝又捧腹大笑,很是欢悦。 福公公这下是真懵了,皇上莫不是梦魇了,净说胡话。 “快去,朕去歇会儿,一会儿直接让他到朕寝宫来。”仁宗皇帝说完,便起了身。 往外走时,不忘又回头瞅了一眼画卷,“这两幅画送到朕寝宫去。” 福公公彻底不明白了,不管如何,先按照皇上的吩咐。 他扶着皇上去寝宫,又安排人拿着字画跟着。 当然,也依了吩咐,请安王进宫。 …… “父皇说离儿回来了?”安王刚醒来不久,一见福公公,满脸惊讶,更让他吃惊的是,福公公的话。 “安王爷,老奴只是传话,并未见到凤家大小姐。”福公公实在不知说什么话,这父子俩,怎么都魔怔了。 这古安城谁不知凤太师府上大小姐没了,死在了荒山上。 等等,不对啊,皇上前后拿了两幅画,又同时问他可否一样,莫非,凤家大小姐真没死? “快,告诉温太医,我要进宫!”安王从榻上坐起来,嗓子还有些沙哑。 福公公赶紧扶他,刚才进来时屏退了丫鬟,这会儿,也就他在。 “不用扶着我,去找温太医来。”安王知道温太医就在府上。 福公公刚要去找,温太医便进来了,不是他能掐会算,不过是凑巧而已。 “温太医,快收拾一下,本王要进宫!”安王急急喊道,脸憋得通红。 “安王爷,你这身体太弱,不易舟车劳顿。”温太医倒是负责,也很小心,毕竟这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 “父皇要我进宫,你只管跟着便是。”安王急红了眼,只能搬出父皇压他。 “皇上?微臣遵旨。”温太医纵使心中不悦,也不敢抵抗皇命。 …… 管家很快,奶嬷嬷也很周到,两人把马车垫的很是松软,安王上了马车,便躺在那里。 温太医自是跟在一旁守着。 坐进马车,才明白,这皇家的马车,属是实不一样的,外面低调,里面却是极尽奢华,就说这松软的獭兔毛,平常百姓何曾见过。 他哪里知道,这獭兔毛垫是明王爷在外面经商偶然所得,他不喜欢这纯白之色,便送给了安王,奶嬷嬷平日里收着,舍不得拿出来。 第054章 没下毒理由 今日这安王毒刚解,身体孱弱,受不住颠簸,奶嬷嬷才特意将獭兔毛垫铺了上去。 不想竟被温太医误会了。 这人与人之间,缺乏交流,自然也不知大家想法。 安王躺了一路,温太医则感慨了一道,路程倒不是太远,一会儿便到了宫门。 侍卫似早有安排,备了托架在宫门口等着。 安王瞅了瞅,也没反抗,任由他们抬着往里走。 他这身子,走到父皇的寝宫,确实有些费劲,关键是他等不及。 “父皇,”一进来,安王喊了一声。 “安儿来了,”仁宗皇帝手中并无一物,刚刚从窗子前回身。 “这几日天儿有些热了,眼瞅着这夏日来了,瞧瞧,这外面花儿打了花蕾,安儿进来可有看见?”仁宗皇帝笑了笑,好像没瞅见他卧在托架之上。 安儿眸子有些红,父王都没瞧见他孱弱的身子吗? 这般一想,委屈上了心尖,涌出一番晶莹的泪花来。 “都成了亲的人了,怎么又红了眼,可是委屈?”仁宗皇帝于心不忍,安儿什么都好,就是太女娃娃性子,动不动就闹出点小情绪,哎,都是自己宠溺的。 “安儿中了毒,父皇都没有安慰一句,竟只顾说那窗外之花?”安王小声呢喃,眼睛更红了,毕竟这是父皇的寝宫,自然也就随性了一些。 仁宗皇帝无奈地摇了摇头,都说他偏爱这位皇子,确实如此,只是安儿何时才能长大? “你可能起来?”仁宗皇帝不信他只能躺着。 安王愣了一下,慢慢地杵地站了起来,他本来也能站起来,只是奶嬷嬷说他中毒严重,不易行走,…… “你呀,朕就是宠坏了你,过来,看看这两幅画。”仁宗皇帝已经将两幅画打开在桌案上。 安王诧异,父皇不是说离儿没死吗?怎么好端端地又让他看什么画,他哪儿有这个心情啊。 “还站着作甚,过来。”仁宗皇帝见他磨磨蹭蹭,有些不悦道。 安王刚进上前,“这是离儿送给父皇的那幅江山图?”他不明白父皇将它拿出来作甚。 “还有下面这幅,你也好好看看。”仁宗皇帝指了指另一副,淡淡道。 安王瞅着父皇莫名地表情,有些拿不定主意,但还是依言细细地瞅着。 “这图,画工也不错,就是这山有些秃,这人好生奇怪,为何不画树?”他看罢,觉得作画之人,心思肯定难测,好好的一副山水秃,怎么就没有树木做陪衬? “看来安儿并不了解凤家大小姐。”仁宗皇帝说完,竟赫然大笑起来。 安王反应了好一会儿,又惊又喜,“父皇是说,这也是离儿所画?” 仁宗皇帝笑而不语。 这寝殿就他们父子二人,说话倒也没什么忌讳。 “父皇所说是真的,离儿真得没死?”安儿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离儿,离儿真得没事。 只是眼下,她人呢? “父皇,离儿人呢?”他有些迫不及待。 仁宗皇帝瞅了他一眼,点点头,又摇摇头。 安王真是搞不懂,父皇既点头,又摇头,这是什么意思? “安儿,父皇并不知凤家大小姐的去向,也不知人在何处,不过从这幅画来看,她并没有死,如今凤府有难,她作为凤府的大小姐,责无旁贷。”仁宗皇帝对于这不开窍的皇儿,不得不指点一二。 “凤府有难?”安王不知凤府怎么回事,凤太师病了? 仁宗皇帝怵眉,凝噎。 “安王爷,那凤侧妃给你下了毒,被大理寺打入大牢,凤府上下被禁足府中。”福公公见皇上瞅他,便适时地开口,很有眼力见。 “凤木心给本王下毒?”安王踉跄了一下,怔了好一会儿,努力回想着过往……自己那日从酒肆回府,心情烦闷,便喝了一些酒,之后,她送了醒酒的汤进来,再之后,听见她喊府医…… “安儿!”仁宗皇帝见他发呆,便喊了一声。 “父皇,这事儿有些蹊跷,她为何要下毒?”安王虽不喜她,却也不信一个弱女子敢给自己下毒。 “朕也不信,可确实那醒酒汤里查出了枯拉之毒。”仁宗皇帝也不信,眼下却查不出头绪。 “她没有下毒的理由。”安王想了想,忽然又想起那日晨起,他和她一身赤裸……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那可恶的女人,说不定那欢好之事,也是她的阴谋。 不对,她是离儿的妹妹,不是心思歹毒之人。 眼下,离儿,离儿若是回来,知道他娶了她的庶妹,该如何是好? 安王闭上了眼睛,有些犯愁,更多的还有自责。 “你岳丈的妾氏死了。”见他沉思,仁宗皇帝又加了一剂猛药,幽幽开口。 他的安儿也该长大了,不能总在他的庇护下生存。 “凤木心的生母?”安王瞪大了眼珠子,凤太师的妾氏,不就是凤府的姨娘,自己侧妃的生母。 “对,和你一样中了枯拉之毒,不过,她过了时辰,无法救治。”仁宗皇帝倒没有任何怜惜,只觉得这之间有丝线牵扯着,却看不到头。 第055章 君墨白进宫 “安儿,父皇确实不知,不过,兴许过几日,她便自己出现了。”仁宗皇帝见他情绪低落,便安慰道。 给了他希望,便不要失望吧。 安王低了低头,身子有些站不稳。 福公公上前,扶了扶他。 “朕本想给皇儿一个惊喜,却忘了你中毒之事,安儿先回吧。”仁宗皇帝忽然觉得自己怎么就冲动了,一件没查清楚的事,叫安儿来做什么? 兴许是自己激动了,这皇位坐久了,竟干起了毛头小子做的事。 安王红了红眼睛,拱手告退。 侍卫进来,依旧将他稳在托架上,抬出了宫门。 …… “你说父皇让六弟进宫了?还是侍卫抬进去的?”厉王握紧了拳头,听着暗卫的禀报,眸子暗沉。 “那他们说了什么?”厉王又问。 “不知,不过安王出府,竟让人赶了马车去凤太师府上兜了一圈。”暗卫又道。 “六弟还能进凤太师府上?那侧妃都下毒害他了,他倒是重情义。”厉王一听那话,嘴角扯上一抹冷笑。 “属下并未见他下马车,就是兜了一圈,又回了安王府。”暗卫又追了几句,虽不明安王的行径,却也觉得安王爷确实心底纯厚。 “三弟近日可有消息?”厉王再问。 “明王已从江南往回赶,江南盐府确实有纰漏,不过并未查出与主子有关。”暗卫小心谨慎,不时地打量着主子。 厉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很是不悦,“这话以后不要再说,这盐府是皇家重中之重,不是那个王爷能左右的。” 暗卫小声回,“是,”不敢再妄言。 “老四老五也快回了吧?”厉王都快忘记这两位皇弟的模样了,从小去了封地,多年不曾回京,确实有些不怎么记得了。 “王爷,属下尚未探到。”暗卫如实道。 他可没安排人盯着那两位在外的王爷,再说主子也没安排。 厉王狠戾的眸子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下去吧,暂时不用盯着他们,等回京再说。” 眼下他也没那个心思,六弟才是最大的威胁。 …… “公子,木离小姐见了那孤侍郎,还给了他一个盒子。”小四禀道。 君墨白瞅他一眼,不动声色。 小四有些好奇,主子不是一向关心木离小姐吗?今日朝堂发生那么大的事,他都听说了,主子怎么就没去瞧瞧,回来便窝在府中,这是有心事? “公子,你不问问那盒子是什么?”小四忍不住又道。 君墨白淡淡瞅他一眼,依旧不作声。 小四真是绷不住了,“木离小姐做了一幅画,小四远远瞅着像是一幅山水图。” 今日见他孤北辰去了酒肆后院,他可是偷偷地藏在了屋顶上,揭了那瓦片,青天白日的,冒了很大的风险,为了公子,他容易嘛。 “山水画?”君墨白站了起来,质问小四。 “恩,就是山水画。”小四肯定自己没看错。 君墨白沉了沉心思,这丫头怎么个意思,送一幅山水画给孤北辰,莫非喜欢了他? 心揪了一下,不对,离儿对他不会有那种心思,一定不会。 君墨白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沉下心思。 “凤府有些动静?” “公子,凤太师的妾氏死了,安王从宫中回来,在凤府兜了一圈。”小四如实禀报,好几个暗卫盯着,不能有错。 “你说什么?”君墨白有些不确定,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凤太师的妾氏死了。”小四愣了一下,重复了一遍。 “不是这句,你重说。”君墨白直视他。 “安王没进凤府。”小四也很好奇,安王爷怎么没进去呢。 “不是这句,你说安王从宫中回来,他进宫了?”君墨白好奇,这安王不是中毒了,怎么还能进宫? “啊,安王进宫了。”小四觉得话没问题呀。 “准备马车,本王要进宫。”君墨白忽然出口。 小四有些措手不及,公子这是? “还不快去!”见他犹豫,君墨白催促道。 小四哪敢再迟疑,撒腿就跑,速度快的惊人。 “王爷,马车备好了。”不一会儿,管家进来报。 君墨白默了默,径直往外走,乘了马车,直接进宫。 不过,他没去见皇上,而是去见了太后。 “九儿来了。”太后一见人,眸子闪过惊喜,很快又恢复平静。 他回京那些荒唐事,她还没找他算账,之前怎么请都不来,今日他倒是自动上门了。 君墨白也不行礼,说完就自顾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这是在外面野惯了,见了母后也不行礼。”太后有些不悦,但也没怎么斥责。 “母后面色红润,皇兄又不曾亏待与你,九儿行不行礼,母后又不会有什么影响。”君墨白说着,拿了一块糕点,直接放进嘴里,一点礼节都不顾。 太后摇了摇头,这九儿怎么就这般不定性,这在外打仗,不该沉稳一些? “母后听说,什么断袖之身,九儿说说怎么回事?”一想到京城里的传闻,她就气得哆嗦,这都什么事啊。 她端庄好胜了一辈子,一共就生这么两个皇儿,仁儿大气沉稳,九儿怎么就让人不省心! 眼下,就这婚事,京城里谁家的千金敢嫁他,长得也是仪表堂堂,怎么,怎么,那断袖是什么动心,一想到这儿,太后的脸都要红的没地方放了。 这老了老了,九儿竟让她没了脸面,百年之后,她可怎么去见先帝,愧对君家的列祖列宗啊! “母后,就你听到的那么回事。”君墨白吊儿郎当,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太后手中杯盏‘啪’地一声,掉落在地,屋子里瞬间冷凝起来。 宫女们吓得不敢喘气。 “你们都下去。”太后忽然开口,语气有些止不住地发颤。 君墨白瞅了瞅,嘴角跟着撇了撇。 所有的宫女都退下,就生了他们母子二人。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太后缓和了语气,低声道。 君墨白起身,往前走了几步,附在太后耳畔,轻声低语,“母后,九儿就是断袖之身,不过,要去娶了凤太师之女,说不定就好了。” 太后瞪着他,满眼惊恐,“你说什么?她不是死了?” 第056章 九儿要娶她 “母后,你若是同意九儿娶她,她便能活。”君墨白依旧低着头,附在太后耳畔,低声话语。 太后定了定,许久不语,君墨白坐了回去。 “你疯了!”太后一想到那些传闻,得凤女者得天下,她便觉得离谱的出奇,当初那小娃娃,她也喜欢,还送了一块君家祖传的玉佩给她,特意让工匠刻了‘离’字上去,当时可是许配给了安儿做王妃的。 就算她没死,也不能嫁给九儿,皇叔抢侄儿的女人,算怎么回事! 不行,她不会答应。 “皇儿没疯,若是母后不答应,九儿便带她离开天朝。”君墨白盯着太后,一脸郑重。 太后从未见他这般认真,九儿很小便跟着大将军征战边境,百姓称他为战神,战王爷也由此得名,当时仁儿还说九皇弟好样的,天朝有九弟守护,他便可高枕无忧。 只有她才明白,什么战神之称,那得砌了多少皑皑白骨,才能冠得此名号…… “九儿,你可否将这面罩拿下,让母后看看你的脸。”太后忽然抬手,摸了摸他半遮的面罩,眸子闪过晶莹。 君墨白往后退了一步,“母后还是莫看,九儿怕吓坏了你。” 太后再也止不住,硕大的泪珠滚落了满脸。 “母后,”君墨白哽咽了一下,站着不动。 “你若真要娶她……母后答应你。”太后迟疑了许久,终于承诺了他。 只是满眼的泪怎么也止不住。 君墨白上前,掏出锦帕,递给了她。 太后瞅了瞅,接了过来,擦了擦眼角,若仔细瞅,定能发现白色的绢帕一角绣了一个小小的‘离’字。 见她擦完泪水,君墨白伸了伸手,太后微微一愣,许久才反应过来,这是要回帕子? 她瞥了一眼,怔了怔,将锦帕还给他,只是那一角,有字,她没来得及看清,便被九儿塞回了袖中。 “母后莫忘了答应孩儿之事,九儿要娶她。”君墨白说完就走,没有一点留恋。 太后见他离去的背影,好半天不曾回神,好似她的九儿不曾来过,又好像不曾走过。 …… 那会儿,先帝刚刚去世,仁儿初登基,那些个庶子虽说被分封各处,朝堂上却依旧暗潮涌动,她抱着才一岁大的九儿,无能为力,一面希望仁儿强大,一面又渴求九儿快快长大,直到大将军从边境归来,十岁的九儿非要跟着他…… 久经沙场,她的九儿终成了人人闻风丧胆的战神。 边境安定,九儿也过了弱冠之年,按说头两年便该娶妻,如今二十有二,平常的人家,孩子都会喊爹爹了,他却还没个着落。 他,他非凤家嫡女不娶,莫非他想要皇位,糊涂,刚才怎么就没问清他,莫不是九儿也信了‘得凤女者得天下’那样的胡言乱语? 太后心思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瞅着刚才被她打碎在地的茶盏,“来人,将这些清扫干净!”她喊了一声,甚至冰冷。 多少年,她都不曾这般冷漠了。 看着皇孙们一天天长大,她心里暖了许多,如今,九儿开始让她变得不省心了。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何能不偏不向,若说亏欠,九儿才是最委屈的那个。 …… “离儿,字画送去了。”孤北辰午后又去了一趟酒肆,要了楼上的上房。 木离就等在那儿,不能说得,她自是知晓结果,也知道会发生什么。 “多谢表哥。”木离笑了笑,亲手给他到了一盏茶。 他喝了一口,还是平日的竹叶茶,却莫名地觉得苦涩。 见他怵了眉头,木离不语。 “那画真是送给凤府?”孤北辰犹豫了一下,还是想问问清楚,他不希望离儿有事。 就算不能娶她为妻,也希望她一切安好。 木离笑了笑,继续喝茶。 “那画根本进步了凤府对吧?”孤北辰何等聪明,终是反应了过来。 “凤府门前全是御林军,表哥不是告诉我了吗?”木离又起身,将他面前的茶盏蓄满,笑意不减。 孤北辰心里更为苦涩,离儿今日一直在笑,落在他眼里、心里却全是疏离。 “离儿还是要回凤府,要嫁给安王。”孤北辰本不想说,可话堵在心口让他喘不过起来。 “画送到了宫中,不过离儿不会嫁给安王。”木离不再笑,眸子敛了敛,带着一丝戾气。 孤北辰心一震,画进了皇宫,他以为,以为会送给安王,错了,他猜错了。 “那画有什么特别之处?”孤北辰不放心,眼下他更担心离儿的安危。 “表哥,你不是都看了吗,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凤木离画的而已。”木离起了身,说完,走到了窗口,朝楼下看。 此刻午时刚过,楼下食客并不少。 孤北辰怔了一下,转即明白了,这画没什么不同,她却特地说了凤木离。 皇上能明白!识得离儿的笔迹。 皇上难道不是更危险,他容许离儿这般放肆? 其实,木离并非想躲一辈子,酒肆里到处都是她的字画,若是有心之人看了笔迹,又岂会认不出,就来那安王,也来了多次,却并未认出她来。 春宴之时,她从灵山归来,瞧过那安王一眼,却怎么都无法心动,当时她满心都是师傅,…… 近日,她恢复了诸多的记忆,也想起了那些杀她之人说的话,她并不想管凤府,却终放不下大哥,端氏母女不好,错在父亲,若是父亲没有娶妾氏,母亲为何要去祠堂,一想到母亲,她就觉得心痛。 印象里的母亲,除了带她进宫,似乎都是奶娘在照顾她,小时候的记忆模模糊糊,兴许三岁前,人的记忆太弱,她记不清楚。 记得在灵山,还是大哥常去看她,还有师傅,师傅对自己最好。 师傅…… 木离脑袋又疼了起来,一想到师傅,她就头疼地厉害,只记得师傅白衣翩翩,有一双白皙好看的手,模样却怎么也记不起,一使劲想,便头疼欲裂。 见她抱头,孤北辰慌了神,从身后抱住了她,“离儿。” 第057章 要娶你为妃 “放开她!”君墨白忽然闪了进来,怒不可遏。 孤北辰怔住,却并未松手。 木离像是沉浸在自己的记忆里,不闻外界。 君墨白气得近前,一掌打了过来,孤北辰一个快身,闪到了桌前。 木离清醒过来,“住手!” “离儿,”君墨白一脸紧张,眸子里似充了血。 “表哥,你先出去,让张伯给你安排个午膳。”木离瞅了一眼桌前之人,开口道。 孤北辰沉了沉眸子,手缩在衣袖里。 “怎么,还要动手!”君墨白一瞅他,就生气,瘦瘦弱弱,尽知道在离儿面前装斯文。 木离踩了他一脚,又看了看孤北辰。 孤北辰还是走了出去。 出去之时,还顺带关上门。 君墨白挑了挑眉,似乎很满意他的举动。 木离看在眼里,气在心里,缓缓走到桌前,“说吧,王爷又有何指教?” “离儿,我今日进宫,求了母后,要娶你为妃。”君墨白收起纨绔,一本正经道。 木离刚端起的茶盏,忽地一下朝他砸了上来。 君墨白慌忙接住,杯盏里的水溢了出来,洒在他的手上,瞬间烫得通红。 木离心微微颤了一下,面上不露声色。 “离儿,你是不是激动坏了,故意想给本王奉茶。”君墨白恁不要脸面,竟直接将手里的杯盏放到嘴边,狠狠啜了一大口,还不忘朝她挤眉弄眼。 木离想制止他,那茶,她刚刚喝过了。 见他不顾滚烫,喝了一大口,她就暗爽了一把,最好把他烫哑了,说不出话才好。 边想,木离眉头耸了耸,一副烫死你最好不过的模样。 “这茶不错,小离儿喝过了。”君墨白忽地闪到了她跟前,一只手拦住了她的腰。 木离后退了一步,腰抵在桌角,“啊!”她喊了一声,桌子的菱角有些钝,卡疼了她。 君墨白丢下杯盏,直接抱起了她。 掌柜的上来奉茶,好巧不巧,又被他撞上了。 他苦命的主子啊,怎么又被战王爷给抱上了,天啊,真是作孽。 “主子,茶好了。”他故意咳了一声,刚才推门响,这二人没听到? 木离挣扎了一下,君墨白赶紧将她放下。 木离整理了一下衣衫,“张伯,放下吧,午时正忙,不用伺候了。”她淡淡道。 张伯瞅了主子一眼,这离主子甚是淡定,这是认命了? “主子,”他喊了一声,又偷偷瞄了一眼战王爷,心也跟着颤了颤,这战王爷也太吓人了,瞪着他的眸子欲杀人。 “张伯,下去吧。”木离又道。 张伯再不忍,却也不好违抗主子的命令,算了,努力管好酒肆,也算是对主子的报答。 “离儿,本王要娶你为妃。”君墨白又道,含情脉脉近乎煽情。 木离低了低头,眸子敛了敛,定了许久,不开腔。 “离儿。”君墨白又喊了一声。 木离抬头凝神,眼里全是冷漠,“我不能嫁你。” 她记起来了,她在灵山的一切,还有朝夕相伴的师傅。 “为何?”君墨白不甘,他不顾一切,哪怕是一起赴死,他也要和离儿在一起。 “战王爷莫不是忘了,就算我是凤木离,那也是安王爷的未婚妻,是你的侄媳,这辈分你忘了。”木离冷冷一笑,满是不屑。 “闭嘴,你不是,安儿已经娶了侧妃,是凤府的庶女,皇兄不可能让他再娶你进门。”君墨白心慌得厉害,嘴里却不饶人。 “就算如此,皇上也不会同意你娶凤家嫡女,王爷不明白?”凤木离相信他何等聪明,怎会不明白。 君墨白愣了一下,言语里带着急切,“不会,我会求皇兄答应的,母后已经同意,皇兄一定不会反对。” “王爷,我不会嫁给君家任何人,包括你!”凤木离不想再和他纠缠。 她已经记起了一切,白衣翩翩的身姿,她又如何能挥之而去。 奈何,若是师傅他,他肯冲破一切世俗,携她……应是不会吧,不然他也不会将自己送下山。 她该如何选择? 既然不能左右,莫不如就做一辈子的离枫公子吧。 “离儿!”君墨白满眼落寞,歇斯底里喊她。 “战王爷,我累了,此事以后莫提,这酒肆只有离枫公子。”木离眸子含冰,满眼冷厉,逐客意味再明显不过。 君墨白眸子闭了闭,握紧的拳头,青筋暴出,指甲陷进掌心里,渗出丝丝血红。 “好,你不嫁,本王就不娶,本王此生就护着你,不离不弃!”君墨白说完,头也不回,拂袖而去。 木离怔了许久,久到腿站麻了,险些摔倒。 孤北辰在楼下见君墨白一脸冷色离开,默了默,却没有上楼。 就淡淡地坐着,一直到夜幕降临。 华灯初上,木离抱着猫儿从楼上往下走。 出了酒肆门,孤北辰撵了上来。 木离瞅了他一眼,未开口,一直往前走。 “初见你时,你就抱着这只猫儿,那时我就在想,这猫儿真是幸运,有个放它在心上的主子。”孤北辰淡淡一笑,似在说一件很有趣的过往。 木离不作声,径直往前走。 孤北辰也不尴尬,自顾说,偶尔说说吏部的趣事。 萌猫很配合地跟着‘喵,喵喵’几声,主子没回应,它总得表示一下啊,再说,这好看的白衣公子,好歹成了状元郎,又喜欢主子,万一那天主子想开了,猫儿也跟着欢喜不是! 两人就这么往前走着,忽然木离就在一所门楼前,顿住了脚步。 孤北辰抬了抬眼,一下子红了脸颊。 萌猫有些好奇,这孤公子怎么脸红了呢? 明明这地方灯火通明,小姐姐们长得粉白俏丽,孤公子莫非不喜欢? 虽说没有主子好看,但也很可爱的啊,全身的脂粉香气,萌猫都要醉了。 “两位公子,这是头一次来?可有相好的姑娘?”一位中年妇人走了出来,一脸笑意,特别是那通红的大嘴唇,甚是逗乐。 木离忍着笑,故意沉了沉声,“本公子和表哥初次来,找两个漂亮的,不差银子!” 孤北辰脸色更红了。 第058章 春楼俏娇娘 春楼俏娇娘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058章 春楼俏娇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9章 五千两银子 “既然姑娘才艺出众,诗词歌赋,任意选之。”孤北辰本不愿多言,岂料被人点了名,不得不开口道。 语嫣眉眼微挑,这人看起来温润,话语却冰冷生硬,根本就不好想与。 “不如语嫣陪二位公子饮酒?”她豪气出口,一扫刚才的温柔。 木离刚喝了一口茶,差点被呛,春楼里不是哼曲小调,还有主动陪酒的? “语嫣姑娘莫不是想灌醉表哥吧?”木离稳了稳心神,朝她眨了眨眼。 语嫣眸子闪过一丝慌乱,脸颊通红。 “听闻姑娘来这醉春楼不过数日,一直不曾接客,不知在下说得可对?”木离端这茶盏,轻轻地吹了吹,没入口。 木离担心语嫣姑娘一会儿万一语出惊人,她招架不住,心神不稳,怕是容易呛死。 语嫣斜眼瞅她,眸子里竟闪过一丝晶莹,一下子跪在地上,“公子,语嫣是清白之身,恳请公子将我收留。” 木离眸子闪过惊讶,瞥过孤北辰,面露愁色。 “表哥,这语嫣姑娘还是个雏,不如我替表哥收着?”木离耸了耸肩,有些含糊不清道。 孤北辰微怒,却不说话,端着茶盏,自顾喝茶。 “求公子收留。”语嫣跪在地上,从木离脚下挪到孤北辰旁边。 孤北辰眸子敛了敛,就是不开口。 “语嫣求孤公子收留。”语嫣跪了许久,忍不住朝地上磕了一下,泪眼婆娑,可语气依旧生硬,没有丝毫求人的样子。 “你知道本公子姓孤?”孤北辰笑了笑,眼里的怒意却遮掩不住。 “啊,语嫣,语嫣进来时听小厮说。”语嫣语无伦次,有些紧张。 “那你还知道什么?”孤北辰唇角扯了扯,漫不经心道。 “孤公子是今年的状元郎,旁边这位公子是离枫酒肆的少主,京城最火的酒肆。”语嫣不再隐瞒,直截了当。 “语嫣姑娘还真是消息灵通,竟然知道我二人身份。”孤北辰笑了笑,站了起来。 语嫣依旧跪在地上,抬头看他,眼前的人站起来瘦瘦弱弱,却不乏清高之气。 “两位公子气宇不凡,京城里识得二位公子之人不在少数。”语嫣觉得自己说得没错,自然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看来姑娘还真是喜欢我和表哥,既然如此,不若叫老鸨进来,银两多了,我兄弟二人怕是无力承担啊。”木离说完,这才将端了好一会儿茶,送到了口中。 刚才觉得茶有些苦涩,这会儿凉一凉,竟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甘甜。 嗯,好水,好茶! 语嫣一听,赶紧起身,“多谢离枫公子。” “看来语嫣姑娘还真是对本公子情真意切啊,竟然知道本公子叫离枫,不错!”木离眉眼一抛,淡淡一笑。 对于语嫣的表现,她很满意,这是下了功夫的,竟然将他们打探的如此清楚,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让她失望了。 “公子。”语嫣娇羞一声,落荒出门。 木离笑了笑,心情大好。 “离儿,很有趣?”孤北辰一脸好笑的问她。 “啊,表哥不觉得这姑娘很不错?”木离反问他。 “离儿也喜欢女子。”孤北辰不确定,忍不住问了问。 “表哥,好看的姑娘谁不喜欢,本公子自然也不例外啊。”木离挑眉,不以为然道。 孤北辰摇了摇头,重新坐了回去,端起茶盏,轻啜一口,顿觉苦涩无比。 如同喝了黄连,浸入五脏六腑之中。 两人正端坐,门开了。 “两位公子找我?”老鸨进来,扯着一排大白牙,那大红的嘴唇,最是鲜艳。 “咱们醉春楼的姑娘果然出众,老鸨眼色不错,这语嫣姑娘,不知可否跟在下走?”木离见孤北辰低头喝茶,便开了口。 “公子,你这是说笑呢,这语嫣模样俊俏,老鸨子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公子一句话就要人,怕是不妥吧。”老鸨子笑意依浓,那胭脂帕子不忘抖了抖,脂粉味一下子飘散满屋。 木离眉头皱了皱,面不改色, 第060章 离枫的相好 “明日怕是街上就传遍了,离枫酒肆的少主有一位状元郎表哥。”木离想了想,还是要提醒一句。 “这个无碍,早晚的事。”孤北辰根本不担心这个,他担心的是明日传遍的不是他这个表哥,而是离枫酒肆的少主买下了醉春楼的头牌姑娘。 “表哥若是欢喜那语嫣姑娘,也可一并带回府邸。”木离说着,竟将那卖身契掏了出来。 “离儿是想明日街上传遍谣言,新晋状元郎没有政绩,却留恋青楼女子,乐不思蜀?”孤北辰眉眼冲她一挑,竟觉得有些好笑。 木离默了默,她还真没想过,不过要传言,也是酒肆少主买下青楼当红的头牌姑娘! “天色渐晚,表哥回府吧,我先回酒肆。”木离说完,便往酒肆走。 本就是岔口,孤北辰亦往府邸走。 至于他是不是回了府上,不得而知。 木离刚进酒肆落座,那刘语嫣便乘了马车而来。 跟着的小厮把一个大包裹拿了下来。 木离站在楼上走廊瞅着,嘴角浮上一抹笑。 “公子。”刘语嫣一上楼便娇喏地喊了一声。 “语嫣姑娘。”木离说着,伸手摸了一下她微红的脸颊。 跟着,便揽住她的腰肢,进了身后的房间。 下面的食客像是发现了什么惊人的秘密,这,这酒肆少主,不是传言与那战王爷有断袖之癖好? 这美貌的女子又是何人? “那姑娘我见过,听说是醉春楼里新晋的头牌,前几日刚来京城,是位江南的女子。”有人酒足饭饱,开始八卦迸言。 “刚才我进来见那赶马的小厮,之前在醉春楼里见过,是个端茶倒水的。”一位公子落座,听人八卦,便插话进来。 “本大爷在那春楼有个相好,打听一番,明日告诉诸位一声。”一位中年呲着参差不齐的大黄牙,一脸贱兮兮地笑。 “原来是黄爷啊,这事儿,你可是行家。”有人起哄,呲牙咧嘴的笑。 “……” “……” 掌柜的听着这些人没个正经,不住摇头,他抬头看了看楼上,也好,离主子就算是找了春楼的头牌,青楼女子虽非良人,也总好过那断袖的王爷。 一想到那战王爷凶神恶煞的脸,掌柜的忍不住直打颤。 此刻,战王爷正在宫中陪皇兄下棋,一个不留神,拿错了棋子。 “九儿,你心不在焉。”仁宗皇帝淡淡一笑,很是慈和。 “皇兄承让,九弟输了。”君墨白说着,便起了身。 “这个时辰了,不如用了晚膳再回去。”仁宗皇帝开口挽留。 对于这个皇弟他是又爱又恨,年纪和厉儿相仿,行事却老练,幸好他没有异心,若是…… “臣弟不愿受宫中的约束,在边境放纵惯了,就不陪皇兄了。”君墨白说完就走,也不管仁宗皇帝是不是还有后话。 等仁宗皇帝再要开口,君墨白已经飘然而去。 “皇上,这棋子可要收起来?”福公公见仁宗皇帝对着棋盘发愣,便小心翼翼开口道。 “九王爷平日都做什么?”仁宗皇帝捡起刚才君墨白最后落下的那颗棋子,攥在手里,淡淡开口道。 福公公自是知道皇上口中的九王爷是谁,皇上唯一的一母同胞,最小的幼弟,战王爷,人人惧畏的战神。 “回皇上,王爷除了在府邸,便是去酒肆吃酒。”福公公禀着,就算他不说,皇上那些影卫也会说。 “就是那离枫酒肆?”仁宗皇帝眉头竖起,这九弟莫不真是断袖之身? “回皇上,是。”福公公慎言道。 仁宗皇帝许是感觉到他的不安,瞥了他一眼,“你跟了朕多年,不必紧张。” 福公公默了默,又赶紧点点头。 “安儿如何了?”仁宗皇帝又问。 “安王爷出宫,在凤府门外兜了一圈,便回了,并未再出府。” “他倒是心思纯厚,凤家那庶女如何了?” 福公公见仁宗皇帝面无不悦,心思便稍微放了放,“大理寺在处理,并无消息。” “大理寺,那便是步首辅之子在处理吧。”仁宗皇帝终于将手里的棋子放下,只是那棋子上浮了一层湿润。 福公公悄然一瞥,赶紧回神,“是大理寺寺卿,步清尘。” 仁宗皇帝看他一眼,颇具深意的笑了笑,“对,大理寺寺卿。” “这凤家被毒死了个丫鬟,又没了个妾氏,如今安儿的侧妃,凤家的庶女还被关在大理寺,你说这凤太师是不是流年不利?”仁宗皇帝忽然大笑起来。 福公公听着皇上的笑声在屋顶上回荡,他身子不由晃了一下,有些发怵。 “皇上,凤家还有个嫡长子,在府上。”福公公小声提醒,虽说不明白皇上为何发笑,但作为奴才,有些话,他不得不说。 沉默寡言,有时也会遭受帝皇猜忌。 “朕知道,离儿的大哥,凤木泽。”仁宗皇帝笑了笑,心情还不错。 福公公心下一惊,皇上竟然知道凤太师的嫡子叫凤木泽? 他低了低头,不敢去看皇上。 “行了,朕再去看看离儿的画,说不定过些时日,她便会主动进宫了。”仁宗皇帝抬了抬手,准备回寝殿。 福公公赶紧上前摆驾。 那两幅画自从被皇上拿回寝宫,他便再也没听到吩咐,将其拿出来,看来皇上真得以为凤家嫡女凤木离还活着。 …… “你说什么?离儿在醉春楼买回来一个相好?”君墨白一听小四的话,眸子炙炼如炽。 小四咽了咽嗓子,眸子惶恐地翻了翻,他就知道,主子一听这消息,一定会生气。 这下,光看主子异样的眸色,便猜测,一会儿主子会不会把他丢出去? 暴打一顿! 虽然以前从来没有过。 “那姑娘何等模样?”君墨白忍了忍,还是打算问清楚。 若是不小心惹怒了他的离儿,他也明白,后果很严重。 “听闻是那醉春楼的头牌,打江南来,离主子今日还在酒肆,摸了那姑娘的脸颊,揽了她的腰身,酒肆的食客,都瞧见了,哄堂大笑,……”小四越说声音越小,却又不得不说,若是被主子自己打探到,他估计要被扒皮抽筋! 小四说完,偷偷瞄了一眼主子。 君墨白定定地站着,忽然便笑了。 第061章 脑瓜开了瓢 小四以为花了眼,主子,主子刚才在笑? 这时候,他还能笑得出来。 莫不是主子气得傻了? “那头牌叫什么?”君墨白收起笑,一脸冷漠。 小四心悸,这主子变脸也太快了点。 “叫刘语嫣。”他可不敢隐瞒,就主子这张阴晴不定的脸,说不定下一刻都能拔剑杀人。 “走吧,跟本王去酒肆。”君墨白幽幽一声,大步出门。 小四跟在后面,心里着急,这天色是不是早了点? 主子白日去酒肆饮酒,夜里都是偷偷前往,这是忍不住了? 主子前脚都走了,小四不敢迟疑,后脚赶紧跟上。 君墨白领着小四去酒肆,他直接上楼,小四则留在外面,放风。 楼下食客已经走得所剩无几,却还是识得这战王爷,特别是半遮的蝶形面罩,冰魔冷刹。 “这下有好戏看了。” “嘘,小点声。” 楼下那三三两两的食客窃窃私语,却都不肯走。 人性的恶,本身的劣根性彰显无遗。 木离本静坐喝茶,忽然就靠近了对面坐着的语嫣姑娘,半俯着身子伸手揽了揽她的柳腰,而君墨白恰巧推门而入,尽收眼底。 瞬时,眸子里炙了火。 抬头瞅了瞅来人,木离松了手,站了起来,淡然一笑,“原来是战王爷来了,正好,本公子新收了个相好,你瞧瞧这模样,可好?” 君墨白一个闪影上前,一把抱住她,冷眸狠戾,“怎么,本王没伺候好你,你居然敢从春楼找姑娘!” 木离怔愣许久,他说什么,伺候什么? 分明就是让人误解! 她好不容易买了个青楼的姑娘,就是为了向外人证明自己男儿身,作为男儿身的离枫公子,有正常喜欢女子的嗜好,并非众人口中的断袖。 还有,她并不想同战王爷扯上关系。 关键,宫里那位,很快便会查过来。 刘语嫣看着他们两个,脸色绯红,将头耷拉的差点磕在桌子上,更是不敢瞄一眼。 此刻,做个隐形人最好不过。 木离被噎得说不上话来,只好狠狠地瞪他,这一瞪直接惹火了某人,那冰冷的唇霸道地堵了上来,浮上她的樱红,木离拼命挣扎,无奈却被箍住了双手,一动不动。 “嘤,嘤,嘤,”木离呜呜嘤嘤,推拒反抗。 君墨白根本不理会她,疯狂的似失去了理智,长舌撬开她的贝齿,木离一个使劲,咬了他一口。 某人作痛,却并未松开她,眸子更是猩红。 刘语嫣听得动静,终于偷偷抬起了头,他们,他们! 天啊,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唇对唇,他们,他们根本就是疯子。 再细瞧,为她赎身的酒肆少主,正被那疯魔战王爷……刘语嫣顾不得其他,抓起桌上的茶盏,一个箭步,啪地一声,砸在了君墨白头上。 瞬时,凶神恶煞的战王爷,头上鲜血顺着青丝流淌,划过银色面罩,滴落在木离的脸颊上。 趁其失神,木离推开了他。 刘语嫣吓得瘫坐在地上。 君墨白嗖地一下,站到了她面前,刘语嫣全身猛发抖,直接便昏了过去。 “张伯!”木离快步走到门口,喊了一声掌柜的。 张伯速度倒快,一进门便瞧见了昏倒在地的刘语嫣,也没敢细看,恭敬地喊了一声“少主。” “先将语嫣姑娘安置到后院,那几间厢房,找个稍微大一点的给她。”木离尽力压制火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张伯有点力气,却没敢伸手,小五上楼奉茶,木离便让他将刘语嫣背了下去。 “少主子。”张伯见木离脸颊有血,轻轻喊了一声。 木离未作声,他又偷然打量了一下战王爷。 天啊,更是惨不忍睹,那脑袋上有血,这是被少主子给脑瓜开了瓢? 这还是战无不胜的凶残王爷? 张伯有些不可置信地瞄了少主子一眼,主子真狠啊! 他自动脑补了一下,肯定是战王爷不让少主子亲热青楼女子,有些生气来质问,少主子不同意,一个生气便打了战王爷,…… 不对,离主子瘦弱白皙,怎么能打得过铁板般的战神? 错了,一定不是这样。 那这战王爷头上的血,到底咋回事? “掌柜的,要是本王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没等他想通,君墨白幽冷地来了这么一句。 张伯一个哆嗦,赶紧跪了下来,硁硁瘪瘪道:“小人什么也没看见。” “张伯,你跪他作甚,下去吧。”木离眸子清冷,满脸不悦。 张伯不敢犹豫,赶紧起身,落荒而逃。 “过来。”君墨白轻声道。 木离瞥他一眼,未动。 “怎么,还要本王抱你不成?”君墨白也不恼,声音依旧很低。 木离甩都不甩他,直接不理睬。 君墨白好生忍耐,趁其不备,点了她的穴道,直接抱着她下楼。 楼下那三三两两的食客,眼珠子一动不动,瞅着他们从楼上直奔而下。 这,这都一点都不避讳了? 刚才,刚从楼下背下个青楼头牌,这会儿战王爷又抱着酒肆的少主子飞奔而下。 这,这是啥子情况? 见二人出了酒肆,有人小声嘀咕,“瞧见没,战王头上有血,怀里那个脸颊也有血,这是打起来了。” “刚才背下来的,就是那青楼的头牌吧,晕了?” “小声点,战况激烈,兴许是折腾晕了。” “你说的不对,那战王身强力壮,本就是断袖之身,不喜女子。” “去去,去,我说的不是战王,没瞧见是这酒肆少主子喜欢女子啊。” “嘿嘿,有意思。” “……” “……” “走,走走,酒足饭饱了,回家看各家娘子去,说那没味的,走了!” “别急啊,八卦多有意思,真人上演,这不是小话本。” “对呀,话本,嘿,话本更有意思。” 说话间,酒肆的人全都离开,掌柜的赶紧让人收拾。 “张伯,主子跟战王爷走了?”小五将语嫣姑娘背到后面,一上楼没瞧见主子和战王爷,便问道。 “你年纪小,没事别瞎问。”张伯瞪了他一眼,继续整理账目。 “可是,主子脸颊有血。”小五小声嘀咕,根本就不放心。 再说,主子对大家很好,银子也比其它铺子给的多,就这么看着主子被欺负,他不甘心。 第062章 才能拥有你 一出酒肆门,木离便被君墨白抱上了马车。 小四拭了拭额头的冷汗,幸好有先见之明,早早备了马车。 马车上,木离瞪着君墨白,眸子猩出了火。 君墨白默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为她点开穴道。 木离暗自运力,却使不上劲来,也就不再挣扎。 马车晃晃悠悠,进了战王爷府邸。 下人们见王爷抱着个公子进来,慌忙低头,不敢多瞧。 小四跟在后面,朝着管家嘀咕了两句,又慢吞吞地跟上主子。 他虽笨,却并非没眼力见,主子一进屋子,小四便在暗处躲了起来,一来怕扰主子清静,二来,万一主子要喊他,哎,估计暂不能喊他。 进屋子,君墨白便把木离放在了榻上,伸手点了一下,木离还是不能动,她张了张嘴,“你,”声音有些嘶哑,却能说出话来。 “离儿,你不该惹怒本王。”君墨白倒了一盏茶,走到她跟前。 木离怒视着他,不愿开口。 “来,喝点水。”君墨白一只手托起她,另一只手将杯盏放到她唇边,想喂她。 木离死咬着唇角,眉头紧锁。 君墨白见她不喝,手微微一颤,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轻轻敷上他的唇,打算将茶水渡到她的口中。 木离狠狠地咬了他一口,眸子里恨意生浓。 君墨白顾不得疼,放下茶盏的手,狠狠地捏了她的下颚,再次敷了上去。 水猛地灌入木离的口中,木离呛得满脸通红,咳嗽不断。 君墨白猩红的眸子,淡了下来。 “离儿,”他有些心疼,赶紧为她抚顺着胸口。 只是,大手抚摸过那柔软处,他身子倏地僵硬了一下,一下子顿在那处,晃了神。 木离感觉到他的异样,猛地冲开穴道,一个抽身,便将他推倒在榻。 飞手两下,便点了他几处穴道。 她瞥了一眼他的头顶,血渍还在轻微流淌,干涸的地方,似结了痂,有些瘆人。 “离儿,别走。”君墨白痛苦地喊了一声,竟晕了过去。 木离怔目,站在榻前一动不动。 终是不忍,抬了抬手腕,将手镯放在血渍处,那血转瞬即逝。 她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手镯缘何这般奇怪,嗜血? 再看榻上的君墨白,脸颊苍白,唇角被自己咬出了血渍,却依旧发乌发青,莫名地她往前靠了靠,她没带帕子,拿衣袖拭了拭。 她有些惶恐,为何要这般动作,明明他欺负她在先,她还…… 木离吁了一口气,站起身,欲往外走。 莫名地,她又回了回头。 那本就苍白的脸颊,蝶形的面罩显得越发冰冷,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扯掉。 木离这般想,便转过,俯了俯身。 她顿了片刻,还是将手伸了上来。 碰在那冰冷处,手微顿,转即,一把扯下那面罩。 一张英俊的脸颊,左侧眼角处有一条寸长的疤痕,近看有些狰狞。 她忍不住,抚摸了一下。 “离儿,被吓到了?” 榻上之人忽然出声,木离慌忙收回手。 她像是做错了事的孩童,站着一动不动,直直盯着榻上之人幽幽转醒的双眸。 那双眸子,甚是熟悉,她一定见过,对,见过。 木离就盯着他,一动不动。 君墨白不说话,任由她打量。 木离忽然抱住了头,痛苦地瘫坐在地上,“师傅,师傅,……” 她又喃喃自语起来,身子不稳,欲倒地。 君墨白‘嗖’地一下,从榻上跃起,抱住了她,怀里的人晕了过去。 轻轻地将她放在榻上,他躺在榻边上,却未将她箍在身上。 他轻抚着她紧锁的眉头,想为她摸平,梦中的人不再呢喃,蜷缩着身子,往他怀里靠了靠,似寻到一处避风的暖煦,嘴角挂上一丝淡笑。 如婴儿般纯美。 君墨白轻轻拥揽她,唇角浮着一抹笑。 “只有这个身份才能拥有你。”他摸了一下眼角的疤痕,轻轻低语,似说给睡梦中人听,又似说给自己听。 …… 木离醒来时,天微亮,君墨白已经带好了面罩,正坐着喝茶。 “下人准备了早膳,你可要现在用。”君墨白语气很轻,轻到自己都不敢置信,他原来也会轻声柔语。 木离默了默,没反驳,只是起榻扑了扑身上的衣衫。 小四听到动静,叩了叩门,“主子洗漱的水可要端进来?” 君墨白瞅了一眼,木离沉了沉声开口,“进来。” “离主子,这是花儿凝结的露水,嬷嬷说用它洗脸,美颜紧肤。”小四一脸笑,牙花子都要绽出了嘴角。 木离淡淡一瞅,不吱声,却还是接了过来,不管是什么水,她总要洗漱才行。 木离洗漱完毕,小四依旧恭敬地站着。 君墨白瞪了他,轻‘咳’一声。 小四瞅了主子一眼,吓得赶紧闪出了屋子。 君墨白朝外喊了一声,“用膳!” 木离冷眼瞥他,“王爷,估计宫里又有人参你一本,战王爷早朝不去,皆因宠幸男子,断袖之身不说,还无视朝纲。” 君墨白笑了笑,“离儿就是关心本王,一会为早膳,本王多吃点。”说完他挑了挑眉眼。 反正他带了面罩,木离自当看不见。 见木离不语,君墨白也不恼,又喝了几口茶。 管家速度倒是快,不大会儿,摆满了一桌子的早膳,各色小吃,这王爷府上就是不一样,简单的包子都能做出花来。 木离也不客气,先喝了几口粥,又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她愣了一下,这包子,她抬头瞅了一眼君墨白,愣了一下,这分明就是自己喜欢的馅料。 无奈,对面之人根本不看她,喝粥的样子慢条斯理,很是温雅。 温雅!木离被自己吓了一跳,若说孤北辰温雅,倒是实至名归。 可他战王爷,不对,他是杀人如麻的战神,怎么会温文尔雅。 一定是她的错觉。 木离慌乱低头,又咬了几口包子。 干吃完一个包子,她喝了几口粥,正要放下碗筷。 对面之人,又递过来一个包子。 瞅着那白皙的手,木离片刻犹豫,便接了过来,放在嘴边咬上一口。 这也是她喜欢的? 第063章 蜚语又漫天 木离脑子一片混乱,再瞧对面之人,已经端坐在那,淡淡地瞅她。 她慌忙之下,三两下把手里的包子全都放入嘴中,来不及细嚼慢咽,塞满了整张嘴。 顿时噎得满脸通红。 君墨白递过来一盏茶,“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木离接了过来,看着他的手,总觉得那话,好熟悉,她一定听过。 她连着喝了好几口茶,才将嘴里的食物顺下去。 再瞧君墨白,已经坐了回去,正端着一盏茶,轻啜。 那手,那手很白皙。 木离怔了一下,那是一双常年征战的手? 见离儿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君墨白微微顿了一下,不露声色地将手放到桌下。 “王爷打算如何安置我?”木离淡然开口,既无法逃避,那就顺着搅浑了也不错。 “随你心意,一会儿本王送你回酒肆。”君墨白心情甚好,一脸愉悦。 木离默了默,不愿搭理他,一个疯子,和他讲不出什么理来。 又喝了几口茶,管家安排了马车,某人却非要招摇的骑马。 刚出府门,君墨白一个纵身,不等木离反应,抱起她便跃上了马背。 “别乱动,不然本王会当众亲下去。”君墨白俯在她的耳边,小声窃语。 木离身子僵了僵,抿紧了唇角。 马儿一骑绝尘,在众人的目视中,疾驰而去。 众人愕然! 君墨白揽着木离,骑着马儿大摇大摆地在街上晃悠。 日上三竿,人来人往,行如织云。 只是,看向他们的眼神,却各异,传了数日的断袖,这下是真真地印证了。 咦,人家都成双入对了。 远瞟身后方向,那不正是战王爷的府邸?这是夜里留宿了呗。 再细瞅冰冷如刹的战王怀里的离枫公子,瘦小又孱弱,这一高一矮,看起来也并无不和谐。 这般一想,鄙夷的眼神便少了些,不少人移开了视线,该干嘛干嘛去。 “你看,就算是断袖,百姓也都接受了这个事实。”君墨白低了低头,声不大,男性的气息萦绕在木离的耳畔。 木离身子微微一颤,恼怒不减,两人这般乘了一匹马儿,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两人就这么乘马溜溜达达,酒肆并不远,却迟迟不到。 木离真想飞身跃下,扬长而去。 只是,算了,离去了还是会被他纠缠,莫不如看看,他到底意欲何为! “离公子!” 木离冥思静默着,忽然,一道清丽的女声映入耳中。 她抬头瞅了一眼,眉头皱了皱,她很确定,眼前这位女子,她不曾见过。 “闪开!”犹豫不定间,君墨白冰冷的声音轰隆一声,如平地炸雷崩响。 “你,你欺男霸女!”马前的女子抬手指他,清丽的嗓音里夹杂着怒火。 木离眸子沉了沉,这女子倒是胆大。 君墨白邪魅地扯了一下唇角,加以好笑瞅她。 “离公子,你莫怕,下来,我回府请父亲做主,奏请皇上,惩治他!”不等马上之人回复,那女子又转向木离,轻声道。 木离淡淡一笑,扭头瞅了一眼君墨白。 那厮竟松开了手,木离一个纵身,跳下马来。 “姑娘是那家小姐,认识我?”木离觉得应是酒肆的女客,出于礼貌,还是要问上一句。 “离枫公子,小女子步清清,当朝步首辅的嫡女。”步清清也不胆怯,很大方地介绍自己,只是脸颊有些微红。 木离看着她,淡淡一笑,“原来是步公子的妹妹。”她拱了拱手,算是施礼。 “公子,我,……”步清清忽然塞给木离一个东西,咻地一下,转身跑开。 瞧着远去的粉衣女子,木离怔怔地瞅着手里的香囊发呆。 君墨白不知何时,从马上下来,站在她一旁,瞧她对着香囊怔愣。 他一把抢了过去,冷幽开口,“这姑娘怕是得了花痴癔症。” “还我!”说话间,木离却上手去抢。 君墨白直接搂抱,箍紧了她,“别动。”说着,作势就要吻她。 木离直接别过头去。 街上行人经过,偷偷地打量着他们,却不敢驻步。 谁敢看战王爷的好戏? 不过,瞧瞧瞥一下下,是不是也算大饱眼福。 好奇心害死猫啊,就有人不怕死。 “先回酒肆,一会儿给你。”君墨白见她脸颊通红,不忍再当街逗她,小声道。 木离默了默,任由他,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她,往酒肆走去。 这两人一马,简直成了街上最有意思的风景。 两人进酒肆时,已近午时,不少昨日的食客,今日又来了,甚至带了八卦而来,还有那中年男人,堪称说书一绝。 刘语嫣从后面出来,正巧瞧见他们牵手而入。 她美艳的脸颊上,闪过一丝微怒。 “公子。”刘语嫣娇喏地喊了一声,弱柳媚骨挠人心扉。 食客们的心都要颤出来了,这般魅惑的小娘子,若是搂在怀,夜夜宠幸,定是。 那话怎么说来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更有甚者,菜还没上,这哈喇子滴了满地。 哎,肯定不是菜肴美味! “嫣儿。”木离挣脱君墨白的手,上前轻唤了一声。 刘语嫣顺势便倒在了木离的怀里。 君墨白气得要杀人,直接上前拉开了刘语嫣,腾地一下,抱起木离便上了楼。 刘语嫣一个踉跄又摊坐在了地上。 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食客们心里痒痒,却不敢上前,被战王爷推倒的姑娘,就算美若天仙,也不能招惹啊,美色和性命相比,还是小命要紧。 小五跑过来,扶起语嫣姑娘,往后院厢房走。 这下酒肆里又热闹起来,堪比说书的茶馆。 “瞧没瞧明白,战王爷霸道呢,自己是断袖,也不许酒肆少主子有相好。” “谁甘当小兽啊,再说那青楼的头牌,光想想心就刺挠。” “你们说,他那些士卒会不会都让他蹂躏遍了?” “你当他是渣啊,兵卒皮糙肉厚,哪有这酒肆少主稚嫩。” “就是,断袖也得有个柔弱的啊,要不都五大三粗的,摸起来也硌得慌。” 众人说着,哄堂大笑。 掌柜的听得那叫一个臊得慌。 听听,这都说得是人话吗? 更甚的是,他们不光是在这儿闲扯,出了酒肆门,外面也让他们传得沸沸扬扬,流言蜚语又漫天。 一时间,京城八卦的歪风,刮得尘土飞扬。 第064章 还欺男霸女 “战王爷你还不走?”木离瞅着坐了小半日的君墨白,不屑道。 “不急,外面定是传遍了流言蜚语,本王怎么也得让它名副其实啊。”君墨白悠哉道,邪魅尽显。 木离懒得理他,去后院看刘语嫣。 见她起身,战王爷也跟了上来。 木离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旁人看来,这可是妥妥地疼爱啊! 刘语嫣一见战王爷,就心慌发颤,特别是他看人冰刹的眸子,感觉能杀人。 “嫣儿,”木离见她低头,喊了一声。 刘语嫣悄悄看她,又慌忙低头。 “本公子既然为你赎身,以后就是本公子的人。”木离淡淡道。 君墨白冷瞥她一眼,不作声,更未动。 刘语嫣诧异,战王爷竟没动手,看来他们是谈好了? “是,公子。”刘语嫣很识趣,没刻意往身上贴,她怕战王爷发火。 “既然没事,本公子领你出去走走,天色渐晚,一会儿那些个铺子怕是要打烊了。”木离说完,示意她起身。 木离伸手拉了刘语嫣的手,两人一起出了厢房。 君墨白没反对,跟在两人后面,走了出去。 经过酒肆大堂,三人一起的画面,甚是和谐,没有丝毫的冲突。 食客们八卦的心,简直要提到了嗓子眼儿。 出了酒肆们,木离拉着刘语嫣的手,打算去沐家的铺子转转,为她买些女子的饰物,女为悦己者容,况且,木离还有自己的打算。 君墨白竟没跟上去,直接上马离开。 好事儿的食客,偷偷地打量着,八卦又呼呼地吹起了小风。 …… “大哥,你回来了。”步清清一进前院,便瞧见了大哥步清尘缓缓归来。 “嗯,刚才在街上听到一些传闻。”步清尘盯着她的眉眼,淡淡开口。 步清清心咯噔一下,两只手放在一起,紧张地搓了搓。 “怎么,你冷?”步清尘慢悠道。 “啊,不冷,大哥,你忙了一整日,肯定饿了吧,我小厨房有美食。”步清清笑嘻嘻,一脸献媚。 “你除了整日傻乎乎自乐,还会做膳食?”步清尘可不信。 他这个妹妹被宠坏了,五谷不分之人,岂会美食? “大哥,你瞧不起人,我以后要知慧礼仪,将来要做贤妻良母。”步清清不服气,大哥根本不懂她。 步清尘笑了笑,他这妹妹刚才说什么?贤妻良母,呵,他这是听到了多好笑的话,想到此,他宠溺地朝她笑了笑。 孩子话,听听便好,当不得真。 “你们在外面争执什么,都进来!”步首辅在屋子里听到动静,厉声道。 步清清朝大哥冷哼一声,大步进去。 步清尘摇了摇头,近日凤家的事,让他摸不着头绪,多少带了些心烦情绪。 “怎么回事?”步首辅眼睛眯了眯,缓缓地端起茶盏,徐徐地啜上一口。 “父亲,大哥不识好歹,我做了一些点心,大哥不肯赏脸。”步清清先发制人,说着还故意朝大哥挑了挑眉。 步清尘淡淡一笑,“近日大理寺有些忙,清尘无心那些美食。”他如实道。 “凤府的案子,慢慢来,不急。”步首辅又悠悠地啜了一口茶,吱吱地发出轻微的声音。 步清尘眉头拧了拧,摸不清父亲的深意。 “街上传言那凤府的嫡女没死,父亲怎么看?”他想了想,还是得问问父亲。 姜还是老的辣。 “死不死都不是咱们臣子该考虑的事,皇上信,她自然就没死,皇上不信,那她就是没死也得死了。”步首辅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慢条斯理地放下杯盏。 步清清撅了一下嘴,父亲说的什么呀,谁死不死的,真是,大哥怎么把大理寺的事带回家里说,说死人,一会儿还怎么用晚膳啊。 “大哥,要用膳了,不准说死人!”她抗议道。 步清尘瞅她一眼,默了默。 步首辅呵呵一笑,“对,不准说死人,管家呢,去叫夫人准备用晚膳。”说着,朝管家喊了一声。 步夫人正好进门,“老爷,清清这丫头都被宠怀了,这都及笄了,连个提亲的都没有。”她有些不悦,埋怨了几句。 “老夫怎么就宠坏了,是他们有眼无珠,不识我步某嫡女的好。”步首辅眸子敛了敛,不喜不怒。 “就是,就是,还是父亲好。”步清清颠颠上前,为父亲敲了敲背,脸上不乏洋洋得意。 “你就宠吧,战王的事没个结果,谁敢提亲!”步夫人一个生气,直直地坐到凳子上,手指发颤。 “战王什么事,难道皇上还能逼清清嫁给一个断袖不成!”步首辅根本就不信这个邪,战王再凶神恶煞,还能吃人不成! “就是,不光断袖,还欺男霸女!”步清清停止敲背,直接跳出来,大声道。 步夫人诧异地看着她,步清尘眸子暗沉,步首辅眼睛迷得更深了,都冷冷地看着她。 步清清慌忙低头,看着脚面,手不停地搓在一起。 “别搓了,一会儿要脱皮了。”步清尘轻声开口,嘴角挂着淡笑。 步清清就见不得哥哥这般笑,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对,就是狐狸,外人就是这般评价大哥的。 “说啊,怎么回事?”步夫人着急了,嗓子带了一丝沙哑,本来就上火,现在清清又语出惊人,定是有事瞒着她,不行,必须问个清楚! “清清,跟父亲说说,这战王怎么就欺男霸女了?”步首辅最是会哄人心,口气平淡又不乏关切。 “就是,我今日上街,碰见那战王抱着酒肆的离枫公子骑马,不是,是战王强抱着离枫公子,啊,不,不对,是离枫公子不愿意的,战王强暴的他,不对,哎,说不清了,父亲,街上的百姓都看见了,战王爷,强取豪夺……” 步清清一着急,就是十张嘴也说不清,翻过来调过去,一个主体,就是战王爷强暴,离枫公子是被动的。 步首辅默了默,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若有所思。 步夫人听得稀里糊涂,清清都说得什么乱七八糟,一句也没听明白。 步清尘眸子敛了敛,脸颊笑意消失不见。 “父亲,女儿不想嫁战王爷。”步清清说着,掉了几滴眼泪。 第065章 是北辰表弟 步夫人一下子也激动起来,呜呜咽咽,挥泪如雨,“老爷,咱们就清清这么一个姑娘,不该往火坑里推啊。” 步首辅瞪了她一眼,“用膳吧,明日早朝,老夫再禀明皇上。” 步夫人听了自家老爷的话,拭了拭眼泪,心终于落了定。 “母亲,都是清清不争气,让您和父亲操心了。”步清清走到步夫人跟前,微微俯了俯身子。 “你这傻丫头,咱们府上没有庶子、庶女,自然对你们期望高了一些,要多学学你大哥,宠辱不惊,你这性子也该收敛收敛。”步夫人拉着她的手,谆谆教导。 步清清耳根子都要起了茧,根本不愿意听,不过,今日这状况,她还是老实听着好了,大不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呗。 “好了,洗手用膳吧。”步首辅瞅了一眼管家,吩咐道。 …… 翌日早朝,众大臣凑完要事,等着退下。 “皇上,老臣还有事儿要奏。”步首辅缓步走了出来。 仁宗皇帝一瞅他,就觉得这老狐狸没好事。 且听他说什么吧。 “步爱卿有事,那就说吧。”仁宗皇帝淡淡开口,一脸慈和。 “老臣恳请皇上收回将小女嫁给战王爷的赐婚!”步首辅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声势悲天悯人。 仁宗皇帝眸子暗沉,这老狐狸怎么又提这事儿。 不经意瞥了一眼,朝堂下的九皇弟,他倒好,稳坐不语,甚是悠哉。 “步首辅这是不满意朕为九弟的赐婚?”朝堂下鸦雀无声,仁宗皇帝无奈开口。 “回皇上,实在是小女配不上战王爷,请皇上收回成命。”步首辅双手伏地,战战兢兢,老泪纵横。 硕大的泪珠子从他脸颊滚落,仁宗皇帝瞅着,莫名地心烦。 再瞧那九王爷,神悠地坐着,事不关己。 仁宗皇帝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嘴上却故意叹了一口气,恳切道:“都说当皇帝是金口玉言,哎,朕左右为难呐,步首辅一片忠心……罢了,以后不提也罢。”说完,他抬手抚了抚额头,眉头凝成了骨朵,难以抉择。 “哎……若是都这般随意,以后这满朝文武,让朕如何面对?”不等众人反应,仁宗皇帝又道,哀叹的口气拉了老长。 步首辅何等聪明,见皇帝如此,“老臣该死,不能为皇上分忧,尽为皇家添忧,恳请皇上卸了老臣首辅之职,容臣在家好好管教嫡女,以免将来有辱皇家脸面。”悲壮地说了一通,开始叩头不起。 仁宗皇帝拿眼角瞥了他一眼,这老狐狸,朕都那般说了,他还如此不肯罢休,简直是不可理喻! 一看九皇弟悠哉的德行,更是生气,这都为了谁啊,作为皇帝,作为某人的皇兄,容易嘛,啊!不容易啊,谁能理解理解他这当帝王的心,操持了国事,还要操心家事。 这心啊,一天天操得稀碎! 哎,真是不如平民百姓! “步首辅,你先起来,众爱卿也说说,朕该如何?”仁宗皇帝干脆将这烫手的山芋,抛了出去。 让大家说,以后就不会有争议了呗,以免将来拿此说事。 “父皇,儿臣以为步首辅恳求在理,既然步首辅认为嫡女配不上九皇叔,那这赐婚,应作罢。”安王先站出来,拱手道。 仁宗皇帝看着他,不语。 安王慌忙低头,默了默。 “其他爱卿无话可说?”仁宗皇帝声音陡然上扬,洪亮地嗓音在大殿里打着转儿。 一干大臣,将头埋得更低了。 “状元郎呢,孤北辰,你说说。”仁宗皇帝忽然看向后面,一眼便瞧见了瘦弱的孤北辰。 清瘦却气节高昂。 孤北辰缓缓走出,拱了拱手,“皇上金口玉言,自是真理,步首辅乃忠良,勇气可嘉,这步家千金年幼,能嫁给战王爷,自是未来可期。” “那状元郎的意思,朕这赐婚,不该收回成命?”仁宗皇帝眼睛眯了眯,若有深意地瞅了瞅他。 “回皇上,臣以为,既然战王爷在此,理当问一问这当事人。”孤北辰又道。 仁宗皇帝一脸好笑,原来在这儿等着呢,难得状元郎,不若也是个小狐狸? “既然如此,战王说一说,朕赐婚这事儿,如何?”仁宗皇帝看向九皇弟,笑了笑。 君墨白站起身,冷冷地瞥了一眼孤北辰,又瞧了一眼跪着的步首辅,看向上座的仁宗皇帝,“皇兄,既然步首辅看不上臣弟,那就不要为难好了,再说众人皆知,本王是断袖之身,有龙阳之好,哎,步家千金过府,也只能是守活寡的命。”说完,他直接坐了回去。 仁宗皇帝一脸诧异,满眼惊色:昨夜影卫传来了消息,九弟这般大方承认断袖之身,果真如此? “老臣多谢战王爷体恤之情。”步首辅终于将低埋的头,抬了起来。 仁宗皇帝看着,不作声。 君墨白眸子清冷,忽地站起了身,走到步首辅跟前,“本王也想认首辅做岳丈,哎,可惜了,等来世,本王一定看好了身子,怎么也得将女子蹂躏在怀试上一试,这样才配得上步首辅嫡女。”说完,赫然大笑,径直出了大殿。 众人闻声,悄悄抬起了头,面面相觑。 仁宗皇帝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幸得朕不曾书写圣旨,既然战王爷没那心思,这婚事算了,就此作罢吧。”边说边起身,走了出来,摆了摆手。 福公公高喊一声,“退朝!” 众人舒缓了一口气,悉悉索索开始离开朝堂。 孤北辰落在后面,缓步往宫门走。 沐清尘扭头瞅了他一眼,顿了脚步,等他走了过来,拱了拱手,开口道,“今日多谢北辰兄。” 孤北辰笑了笑,“清尘兄客气了,皇上问到在下,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 “那清尘也要感谢,朝臣均不敢言,若不是北辰兄仗义出言,岂会这般顺意。”沐清尘也跟着一笑,很是恭敬有礼。 “不如这样,咱们去吃酒,如何?”孤北辰温润道。 步清尘默了默,不作声。 孤北辰眸子微敛,很快又笑道,“走吧,那离枫酒肆的少主是在下的表弟,就当去捧场。” “离枫公子是你的表弟?”步清尘满眼惊讶。 第066章 倏地红满脸 孤北辰笑了笑,步子继续往前迈。 步清尘缓迟一下,赶紧跟上。 算了,那事儿,并不是离枫公子的错,要怪,只能是极端的战王爷不该是断袖之身,更不该牵连无辜的离枫公子。 瘦弱白皙的离枫公子,该是最委屈的那个。 这般一想,步清尘觉得自己该去给离枫公子道个歉,就算与妹妹不成,他也是北辰的表弟不是,北辰不错,这离枫公子又如何能差! “北辰,你不够意思,这离枫公子开了这么大个酒肆,你竟然瞒着大家。”步清尘有意无意地笑他。 “表弟担心影响在下仕途,不让告知,他说自己是商贾,一身铜臭之气,免得同僚们看不起在下。”孤北辰笑了笑,解释道。 “一身铜臭气?就他!”步清尘一想到他温雅白皙的脸颊,就觉得什么铜臭之气,根本就和他扯不上任何关系。 再说那满屋子的字画,对啊,字画,“北辰,你说酒肆那些字画,是不是你所作?”步清尘求证道。 孤北辰笑着摇了摇头。 “这么说都是离枫公子亲笔?”步清尘心里揣着期许,慌忙道。 “是,都是表弟亲笔书画。”孤北辰依旧满脸笑意,很是温润。 这样的笑,在步清尘看来,很无害。 殊不知,两只小狐狸,笑起来都是一样的,面上看来都无害。 步清尘眼角的笑意更浓了,难怪妹妹会欢喜他,这般多才之人,属实难得,若是以后战王不再纠缠,他和清清倒是良配。 孤北辰看着他,心里暗许,这般公然承认木离表弟男子的身份,希望能帮到她吧。 刚进酒肆,木离便看见了他们,“两位大人一起来得?”她看见步清尘,并不觉得尴尬,很平常地打招呼。 “原来离枫公子是孤大人的表弟,幸会。”步清尘有些不自在,但也想抹去尴尬,有些事儿说开了,以后才好再想见。 木离怔愣,看了一眼孤北辰,淡淡一笑,“在下一铜臭商贾,可不敢高攀步大人。” 步清尘脸色微红,看着她,不知接下来的话。 木离则淡然一笑,“既然两位大人不嫌弃在下的铜臭之气,楼上有包房,承蒙看得起在下,可否楼上移步?”说着,不忘做着请的动作。 三人落座,小五上来奉茶。 “小五,让语嫣姑娘过来,带上新得的七弦琴。”木离见小五要退下,便吩咐道。 步清尘默了默,这酒肆什么时候竟有了姑娘?这语嫣是何许人也? “今日步某以茶代酒,多谢北辰兄。”步清尘见小五退去,端起茶盏,起身恭敬道。 孤北辰笑了笑,“都说了是同僚之本分,清尘兄不用客气。”说着,他也端起茶盏站了起来。 木离微疑,淡漠喝茶,也知不易开腔。 “皇上能取消了嫡妹与战王爷的婚事,北辰兄功不可没。”步清尘坐下来,眸子里的明亮挡不住。 孤北辰只能回笑,端起茶盏再次示意,轻啜一口,算是接受了他的谢意。 “战王爷和令妹还有婚事?”木离眉头拧了一下,转即笑问道。 “皇上赐婚,尚未下旨,家父觉得小妹配不上战王爷,便主动请旨,这婚事也就作罢。”步清尘笑了笑,似在说一件过去许久的往事。 木离也淡淡一笑,作为酒肆主子,不该问的不问。 不打听不多言。 见两人杯盏见底,木离起身给二位斟满。 “那日步某有些唐突,今日遂敬离枫公子一杯,以茶代酒,请公子见谅。”步清尘竟站起身,慎重道。 木离怔了一下,笑了笑,“步大人说笑呢,您可是大理寺寺卿,在下巴结还来不起,何来见谅之说,要是敬茶,也该离某敬大人才是。”说着,她端起茶盏,先干为敬。 “几位公子,在酒肆里不饮酒,只喝茶,传出去让人笑话。”刘语嫣推门而入,恰见三人相互敬茶,插话道。 步清尘愣了一下,这女子低眉弱骨,一股子妩媚之气,她是? “语嫣,快过来,见过步大人和孤大人。”木离笑了朝她招手。 刘语嫣细柳腰肢,娇步上前,轻声柔语,“语嫣见过两位大人。”说着,还不忘挑眉弄眼。 孤北辰眸子微沉,坐了回去,茶盏不离手,淡淡地啜上一口。 步清尘见他回坐,随即坐下。 木离作为酒肆主子,岂有站着的道理,自然也就坐下了。 “公子,刚才语嫣上来时,掌柜的说,主子后院存了一些竹叶青,甚是醇厚,擅自做主,让小五备了些菜肴,……”刘语嫣说着,偷偷地打量了一下木离,脸颊带着一丝红晕。 “嫣儿,你这是说得什么话,过来。”木离说着,伸手揽住她的腰身,轻轻地捏了一下,眉眼含笑甚是风情万种。 “哎哟,”刘语嫣惊叫一声,谄媚惑嗲,弱柳柔骨。 步清尘倏地红了满脸。 孤北辰悠哉喝茶,温润依旧。 “公子,”刘语嫣轻声一喏,柔音细语。 “知你害羞,去旁边坐着,为两位大人弹奏一曲。”木离笑着吩咐道。 刘语嫣低着头,偶然抬头看人,又惶恐底下,那模样甚是娇羞。 她碎步微移,坐到不远处的床榻边上。 微斜着身子,将七弦琴抱在手中,七巧纤指轻轻拨弄琴弦,弦声若隐若现,宛如清风明月,梨花纷落,荡人心弦。 “佳人风姿,犹抱琵琶半遮面,嫣儿真是温婉动人。”木离出口葑赞。 孤北辰笑了笑,“语嫣姑娘这七弦琴弹得不错,看来是常练。” “多谢孤大人夸赞,不知步大人觉得小女子所弹奏如何?”刘语嫣殷切地看着步清尘,眸子里凝着眷恋。 “步某对音律不慎了解,听起来,姑娘所奏不错。”步清尘淡了淡,心里却另有疑惑。 “嫣儿这是相思曲,可是谈给本公子的?”木离淡淡开口,眸子里却藏着笑意。 刘语嫣依旧娇羞一诺,低了低头,喊了一声,“公子。” 小五候在外面,推门而入,“主子,酒菜备好了。” 木离笑着看他,“可有将竹叶青酒上来?” 第067章 会慎重考虑 “语嫣姑娘已经告知,酒温好了,现在可用。”小五眼珠子骨碌一转,应声道。 木离点点头,小五很快将托盘里的酒菜摆好。 步清尘瞅了一眼,四菜一汤,菜里搭配梅兰竹菊,外加桂花羹汤,看起来色香味俱佳。 竹叶青从壶入盏,温热的酒香,瞬间扑鼻。 “嫣儿,你也过来,伺候两位大人用酒。”木离喊了一声。 刘语嫣上前,倒没有刻意贴身,只是娇柔地端起酒盏,“嫣儿敬两位大人一杯。” 孤北辰淡然一切,瞅了一眼木离。 步清尘不动声色。 木离眸子微敛,笑了笑,“离枫感谢两位大人莅临,酒肆蓬荜生辉,先干为敬。”说完,一盏酒一饮而尽。 孤北辰轻抿了一小口,浅笑,“这酒不错,不若步大人来,表哥是不是还喝不得?” “那是自然。”木离笑着挑眉。 步清尘心中微喜,这离枫并不厌恶自己,“清尘多谢离枫公子。”亦学他,杯盏一扬,杯中酒一滴未剩。 “这酒不错,清香却不失厚重。”步清尘杯酒入喉,味甘惬意,让人赞叹。 “那咱们多喝几盏,不醉不归?”木离笑意更浓,畅快豪言。 步清尘笑了一下,脸颊更绯红。 刘语嫣赶紧起身为三位公子斟酒,顺势为三人用公筷夹菜。 青竹烧鸭,清新而不油腻。 步清尘觉得这人间的美味,实在是难得,这般多才之人,可惜就屈就在这小小的酒肆。 “离枫公子之才,实在难得,不该屈就于这小小的酒肆。”步清尘喝了几盏酒,也就随了心意,畅所欲言。 “这么说,酒肆太小,不合大人心意?”木离笑着看他,轻轻啜了一口竹叶青。 那小口抿嘴的模样,步清尘有些呆了呆,这喝酒也太矜持了点,像个姑娘。 姑娘? 步清尘晃了晃脑袋,直觉上,一定是喝急了酒,才会这般不清醒,这么俊俏的公子哥,怎么可能是个姑娘。 他嘴角浮上一抹笑,暗暗自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眼瞅着菜肴见了底,木离也不急,对着语嫣施了使眼色,“步大人,让语嫣送去下楼,小五自会备上马车送你回府。” 刘语嫣到底是青楼女子,这般眼色倒是有,她上前扶了扶步清尘。 步清尘一把推开了她,很轻,却还是站稳了身子,“离枫,本公子可没醉,不用这女子搀扶。”说着,竟往木离身上歪了歪。 木离怔愣,孤北辰眼疾手快,直接扶住他,“清尘兄,咱们一起下楼,我送你回去。” 步清尘看他一眼,眼色迷离,笑了笑。 孤北辰回头瞅了一下木离,转即便扶着步清尘下楼,他也喝了不少酒,并非不清醒,却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 “公子,”刘语嫣正了正身子,正色道。 木离笑了笑,“不用刻意这般,既然为你赎身,自是觉得你聪智。”她站起身,往门口走。 “以后你就在住在后院厢房,若是有一日你想离去,可以来告诉我,我会慎重考虑的。”走到门口,木离又回身,叮嘱道。 眸子里含着笑,温润而谦和。 刘语嫣看着木离的,愣了好一会儿,直到那身影离去。 离枫公子才华过人,又温润知礼,若是可以,不失为良人,只是,少主子的话,不能不听,好不容易进了这里,就是要为少主子通风报信,虽不知少主子意图,…… 算了,只要少主子不伤害离枫公子…… 木离出了酒肆,打算在街上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项目,漫无目的的走着,竟到了凤府门口。 她怔了一下,转即欲离开。 楚肖一眼便瞅见了她,“离枫公子。” 木离转过头,静静地站着。 楚肖总觉得这离枫公子俊的有些出俏。 “原来是楚侍卫。”木离拱了拱手,淡淡开口。 “离枫公子这是往何处?”楚肖随意问道。 “街上转转,不知怎么就走到这儿,瞧着这处有很多侍卫,又觉得不是平常百姓久留之地,刚想离开,这么,恰巧碰见了楚侍卫。”木离淡淡说着,眸子里静无波澜。 “这是凤太师府上,若是没事,还是不要往这边走。”楚肖小声道。 “凤太师?这是得罪了人?”木离小声问着,言语里带着紧张。 楚肖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这样的表情,再正常不过,老百姓谁不害怕官府,更何况这是凤太师府门。 “小声一些,没事不要打听,公子还是快回去吧。”楚肖对他印象不错,叮嘱他不要打听闲事。 “对对对,离枫先告辞了。”离枫低了低头,赶紧迈步离开。 楚肖瞅着他的背影,顿了脚步,眉头拧了一下,他喊过一旁的侍卫,“那位公子来了多久?” “刚到,并未止步,估计是看这边很多侍卫,便要离开。”侍卫如实禀报。 楚肖怔了怔,遂吩咐道:“继续守好,有情况一定要及时上报我。” 侍卫依“喏”,站到一旁。 楚肖定了定,抬头看着凤府的大门,若有所思。 木离刚出巷口,便被一个身影掳了过去,“放手!”她压低嗓音喊了一声。 “大白日,你去那儿做什么?”来人低沉道。 “要你管,放开!”木离声音依旧很低,微微带了怒意。 “皇上派了大理寺查凤府的案子,就是那步清尘在查,你知道那个人,分明就是只小狐狸,你要当心点。”那人又叮嘱道。 “君墨白,我的事不用你管。”木离推了推他,却也不敢大声。 那人的确就是战王爷,君墨白。 “好,好,我不管,我只管离儿一人。”君墨白嘴角一瞥,好笑道。 木离剜了他一眼,这人就没个正经,谁要你管! “咱先到我府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君墨白说着,揽起她,一个腾空,两个身影便原地消失不见。 快得如幻影,似不曾来过。 木离惊魂未定,人却已经到了战王府上。 这人亦懂幻术?她对他添了更多的审视。 “说吧,你要说什么?”木离稳了稳心神,开口道。 第068章 相思豆有毒 “别急,离儿,你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君墨白一脸宠溺道。 木离有些不适应,这人这是什么表情?真得关心自己?她不信! 喝了几口茶,木离又看他,眸子里的冷意不减。 “小离儿,”君墨白忽地喊了一声。 木离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 “你就不能对着本王笑一笑?”不等木离开腔,君墨白又贱兮兮地殷切道。 木离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漏出几颗牙齿,“是不是这样?” 君墨白忍不住笑了,他带着面罩,笑起来也不好看,不文不类,有些怪异。 “你这带着面罩,假笑的样子,丑爆了。”木离毫不客气,冷言怂他。 假笑?丑? 君墨白默了默,不作声。 木离觉得自己说话有些过分,话已出口,如同泼出去的水,岂有收回的道理,只好淡定而坐。 两人静默了许久,君墨白先开了口,“凤府的姨娘,端氏死了,却未出殡。” 木离瞅了他一眼,继续喝茶。 “安儿被侧妃下毒,中了枯拉之毒,端氏和他中了一样的毒。”君墨白又道。 “但端氏死了,安王并无碍。”木离放下茶盏,将手放在茶桌上,轻轻地敲了三下。 君墨白瞅着她的动作,笑了笑,小丫头这习惯一点没变。 “那凤侧妃还在大理寺收押?”木离其实不用猜也知道,不过还是问一问,看战王爷有何高见。 “下毒加害皇家子嗣,自然要收押。”君墨白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 “那她真是蠢,一个庶女嫁给安王,本就是高攀,实在没有下毒的理由。”木离淡淡开口,瞅着茶盏,眉头拧了拧。 “凤府要一直禁足,不过南国的使臣要来了。”君墨白晃了晃高跷的腿,漫不经心地说着。 木离瞥了他一眼,放在茶桌上的手,又端起了茶盏,“王爷这里的茶确实不错,以后本公子要常来才是。” 君墨白又笑了,不过很快又紧绷了脸,离儿说他带着面罩笑很丑,还是不笑了,以后摘下面罩,单独对她笑。 “离儿可知南国?”君墨白直视她,问道。 木离不作声,红豆生南国,她记得师傅告诉过她。 “南国生有一种红豆,又名相思豆,也叫美人豆,色泽鲜艳却带有剧毒,误食便会要人性命。”君墨白见她不作声,靠近了她,又道。 木离低着头,眸子垂怜。 “离儿,世人皆知它毒性很强,却还是被它诱人的红色噬命,甘知若饴。”君墨白正色道,眸子带笑,含情脉脉。 木离抬起头,看着他,不动声色。 “离儿,”君墨白又喊了她,意味绵长,情之难舍。 “师傅说过,红豆有毒,胜在美艳,亦可观赏,根藤甘做陪衬,却有很好的药用价值,若是加以烘焙,这根也可泡茶,就看欢喜它的人,如何择之。”木离将手放在茶桌上,轻轻地敲着。 君墨白忽然攥住了她的手,就这么看着,看着。 “松手。”木离被抓的生疼,轻轻地喊了一声。 君墨白缓过神,目不转睛地看她,一动不动。 “你,”木离被盯得有些心慌,推了推他,某人却文丝未动。 一把揽过,将她紧搂在怀,“离儿,你若是红豆,就算中了剧毒,本王也甘知若饴。” 木离怔愣,好久缓过神来,清冷道,“王爷,离枫生在江南,非南国。” 君墨白笑了,笑得差点落了泪,他的小离儿说过,幸好灵山上没有红豆,师傅也不会误食,却不知,他早已中毒逾深,中了一种叫凤木离的剧毒! “对,你我住在京城,不会中红豆之毒,来,离儿再喝一盏茶。”说着,他将茶盏为木离添满。 一盏茶尽,木离站起身,欲离去。 知道了一些消息,她便要好静一静,凤府的人,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多谢王爷的茶,离枫酒肆还忙,先告辞。”木离转身移步。 “那凤木心曾经放火烧死凤家大小姐!”君墨白站在身后,幽声道。 木离顿住了脚步,身子未动。 君墨白闪到她眼前,“你就不想去问问她,为何要放火烧凤家大小姐?” “你有证据?”木离阴冷出声,眸子里炙了冰。 “证据,什么证据,本王就是猜测。”君墨白又开始散漫起来,纨绔且不加正经。 木离冷瞥他一眼,甩身而去。 君墨白飞身而跃,紧跟她身边,急急道,“本王领你去大理寺转一圈。” 木离停下脚步,直直地看他,“我如何去?” “本王自有办法,先回屋子。”说着,君墨白就拉扯她,往回走。 “战王说话算数,最好不要骗我。”木离顿了顿,冷意不减。 君墨白不答话,直管拉她往回走。 “小四,进来!”进了屋子,他厉声喊道。 小四一个飞身,便从空中跃下。 木离瞅他一眼,这是藏在树梢? “公子。”小四半俯着身子,恭敬道。 “你和离儿换一下衣衫。”君墨白心里不情愿,却还是吩咐他。 “公子,小四的衣衫?”他想说,这衣衫木离小姐穿合适吗? “无碍,先换一下,然后找嬷嬷要一双未纳过的鞋底。”君墨白又道。 小四忽然就明白了,瞅了木离小姐一眼,赶紧将外裳脱下。 木离也不扭捏,她本就男儿装扮,自然也不在意。 两人换了衣衫,小四去找鞋底。 “离儿,过来,闭上眼睛。”君墨白拉着她,坐回椅子上。 木离愣住,不曾答话,坐回椅子,却不曾将双目紧闭。 “听话,乖,闭上眼睛。”君墨白又道。 木离神情恍惚,慢慢地合上了双眸。 君墨白看着她的樱唇,怔了一下,蜻蜓点水飞快啄过,赶紧离身而去,他怕不会儿按捺不住。 他不知从何处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将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在木离的脸上,涂涂贴贴,一会儿,小四便回来了。 君墨白正好停手。 “公子,她,他,……”小四惊呆了,这眼前,哪里还有木离小姐,根本就是另一个自己。 第069章 高超易容术 “鞋底给我,你去榻上躺着。”君墨白冷了他一眼,吩咐道。 小四乖乖地朝床榻走去,边走边不忘偷偷地打量着公子和木离小姐。 君墨白蹲了下来,瞅着木离的鞋面,嘴角浮上一抹笑,离儿还是喜欢木槿花,从小便喜欢。 伸手轻轻地将她的谢脱掉,露出一双白皙的脚丫,他抚摸了一下,忍不住摩挲了一下。 小四偷瞄了一眼,公子什么癖好,捧着木离小姐的脚丫作甚?难不成还要亲上一口? 咦,小四忽然被自己恶心到了。 不能,公子不会这样,他傻了不成。 再瞄一眼,公子依旧在抚摸那脚丫子,嘴角竟扯了一抹笑。 就说公子不能那么邪恶,说不定看着木离小姐的脚,嘿,公子肯定是饿了,把木离小姐的脚当猪蹄子了,哈,一定是这样。 小四这般一想,不再打量,赶紧钻进锦被里,他得躲进去,万一公子一会儿又喊他,岂不是躺着南柯一梦的机会便没了。 不行,赶紧装睡! 木离幽幽转醒,君墨白已经将鞋底垫入她的鞋内,为她穿好。 “你在干什么?”木离见他蹲在脚边,不悦道。 “离儿,你起来走几步,看看会不会挤脚?”君墨白站起来,伸手扶她。 木离愣了一下,站起身,走了几步,她感觉自己似乎长高了一些。 鞋子有些紧,却并不挤脚。 “可有挤脚?”君墨白道。 木离并未回他,而是从桌上拿起了一面铜镜。 君墨白瞅了一眼,“小四!”他恨不能将小四揪起来,暴打一顿,谁让他自作主张,这破铜镜哪儿来的! 木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岂会不明白,这分明……“战王爷好生厉害,这高超的易容术,怕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君墨白也不躲闪,“本王遇到一大师,正好让他为小四做了一副人皮面具,巧了,借你一用。” “如此,多谢王爷了,咱们走吧。”木离不戳穿他,瞅了一眼榻上之人,喊他道。 两人到了府门口,君墨白指了指眼前的马车,“上去。” ‘小四’道:“王爷,我坐马车合适?” 君墨白默了默,似乎是不合适,“咱们走着去。” ‘小四’一下子无语了,这里到大理寺来回一个时辰估计都不能够。 犹豫恍惚间,君墨白拎起她,纵身一跃,飞檐走壁,从影之间,不过片刻,大理寺府衙便映入眼帘。 司空见惯,木离并未诧异,她顺从地跟在君墨白身后,自然要有侍从的样子。 大理寺门口有衙役,见战王爷,却不敢阻拦,偷偷去禀报大人。 “怎么,这牢房本王进不得?”君墨白一脸冷厉,眸子冰漠。 “王爷,您稍等,衙役已经去禀报大人。”牢头小心翼翼陪着笑脸。 不敢怠慢,也不敢随意放行,心里苦不堪言,唯恐一个不小心,被战王爷一掌劈死。 “嗯,本王等着,若是太久,本王不能保证,一个心情不好,拆了你大理寺的牢房。”君墨白幽幽出声,老神地站着,漫不经心。 牢头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 “本王是要等谁,哪位大人?”君墨白又道,冰冷瘆骨。 牢头不敢抬头看他,吓得浑身哆嗦。 谁出来迎接战王爷,哎,不用猜,也只能是步清尘,步寺卿。 不过,他此刻正备安王爷纠缠,脱不开身。 “你说谁来了?九皇叔?快,本王也要去。”安王一个激动,就往牢房奔。 他在这儿好说歹说了大半日,这步清尘是油盐不进,怎么也不肯让他进牢房去,不曾想,九皇叔来了,正好,看谁敢拦九皇叔! 步清尘不敢犹豫,赶紧跟上。 这天朝的战神王爷,步清尘哪敢得罪。 “步大人好大的面子,让本王等了这么久。”君墨白瞅见他们二人,冷声出言。 ‘小四’看见他们,低了低头。 “清尘不知是战王爷驾到,还请王爷见谅。”步清尘拱手作揖,甚是恭敬。 神一样存在的王爷,他自是不敢怠慢。 “本王现在能进了?”君墨白没理他,看向一旁的牢头。 牢头慌忙看向步大人,左右为难。 步清尘摆了摆手,示意他放行。 安王脸颊红了红,朝里官员都道步清尘是只小狐狸,哼,一点不假,还是只欺软怕硬的狐狸。 他瞅了一眼君墨白身后的‘小四’,哼,就连九皇叔身边的侍从都比他牛,这牢房,说进便进了,自己磨叨了大半日,也没说动步清尘。 皇叔一来,颠颠地就让进了牢房。 “王爷,您这侍从也要进去?”步清尘似乎刚瞧见‘小四’,总觉得这人眼神有些熟悉,又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 “本王近身侍从不许跟着,难不成步大人要亲自伺候本王?”君墨白冷眼一瞥,嘲讽道。 步清尘默不作声,脚步微微一顿,又赶紧往里走。 安王在后面幸灾乐祸,哈,你步大人吃瘪了吧,活该! ‘小四’一直跟着君墨白身后,默不作声。 “战王爷,您想要提审哪位嫌疑犯?”牢头小心翼翼,征询道。 “听闻这凤府庶女胆敢下毒害本王侄儿,本王倒是想问问,谁给她的胆子!”君墨白厉声道。 安王心猛地一颤,皇叔这是关心自己? 天啊,好激动,很开心! “对了,安王,你来作甚?”君墨白冷眼瞅他,淡淡道。 “九皇叔,安儿也想问问,本王的侧妃为何要下毒害人。”安王弄不明白,思索了好几日,还是想当面问个清楚,无奈,好不容易想通来了大理寺,步清尘竟不允许他进来。 竟然还冠冕堂皇地对他说,是为了他的安危着想。 “嗯,既然如此,一会儿,安儿你就好好问上一问,本王倒是要看看,谁这么胆大,竟要谋害皇家子嗣!”君墨白冷漠如常,话里含冰。 牢头猛地打了个冷颤,全身不寒而栗。 不敢迟疑,继续往里走,女牢虽在外侧,但凤木心是害皇家子嗣的重要嫌疑犯,便关进了最里面。 第070章 侍从真好命 “还没到?”君墨白有些不耐烦,话语回映在阴冷的牢房,寒彻瘆人。 步清尘不作声,牢头只好硬着头皮往上赶,“战王爷,到了,前面就是。”他指了指最前面,烛光微弱的地方。 君墨白不再看他,拉着‘小四’大步朝前。 步清尘瞅了安王一眼,默了默。 安王心里犯着嘀咕,这皇叔也太不矜持,莫非这侍从也是他榻上的入幕之宾? 九皇叔什么都好,只是这,这好男风,哎,这污点怕是抹不去了。 一直走到头,在一间还算干净的牢房里,‘小四’看见了凤木心,凤木离的庶妹妹,凤府的二小姐。 凤木心蜷缩在墙角处,将头埋在两膝盖间,听到脚步声,她缓缓抬起了头。 烛光有些微弱,她将脖子伸长,拼命想看清来人。 她跪在地上,往前挪了挪身子,一眼便瞧见了凶神恶煞的战王爷,身子抑制不住地抖了:这可怕的王爷来做什么,会不会是要她性命的? 凤木心眸子暗沉,慌忙低头,想让来人忽视她的存在。 “安儿,你看看她可是对你下毒之人?”君墨白回头,瞅了一眼安王,冷声道。 凤木心闻声,连忙抬头,视线穿过缝隙,她看到了自己的夫君,安王爷,君安衍。 “夫君,不是心儿,心儿没有下毒。”她爬到铁门边上,哭喊着,披头散发的样子,甚是可怜。 安王不敢看她,他到底心软,看不得人受折磨。 见夫君不作声,凤木心哭得更甚,撕心裂肺,悲声动恻,整个牢房上空,凄鸣惨荡。 “牢头,让她闭嘴,若是不妥,就给本王用刑。”君墨白见她哭声不断,瞬时恼了火,声音陡转戾色。 “凤木心,你先不要哭,好好想想,到底为何要给安王下毒,如今凤府全都禁足在府内,你再不认罪,怕是凤府上下都要受你牵连。”步清尘在一旁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自从这凤木心关押在此,他根本就没过话,牢房他倒是进来过,不过就是走上一走,便离去。 凤府是个大水缸,至于谁要搅浑这缸水,不得而知。 步清尘一开始不明白,只是父亲是朝中首辅大臣,多年朝中经验,让他不得不佩服,受了叮嘱,自是要不动声色。 “步大人,我母亲如何了?”凤木心拭去泪水,哽咽声不断。 “凤家主母依旧在祠堂礼佛,不过端氏则去了。”步清尘如实说,这等事儿就算是一个死囚犯也有权利知道生母的消息。 “什么!去了是什么意思?”凤木心瞪大了眸子,一脸不可置信,嗓子里充斥着嘶哑。 “端姨娘死了,和本王一样中了枯拉之毒。”安王在一旁小声道。 凤木心一下子瘫坐在地,“我母亲死了,死了……”她无法接受,她虽狠毒,却从未想过要母亲去死。 母亲中毒,为何会中毒,她要救自己? 不对,为什么这么凑巧,那枯拉之毒是什么东西? “你们都走,都出去,我要静一静。”凤木心竟然静了下来,重新挪回角落。 君墨白拉了拉‘小四’的手,‘小四’低了低头,身子却转了过去。 “真是没趣,本王不想看了,安儿,要不要跟本王走?”君墨白开口道。 安王瞅了一眼角落里蜷缩的凤木心,眼里闪过一丝悲凉,“九皇叔,我想等一会儿。” ‘小四’身子晃了一下,君墨白拉着她的手,紧了紧。 步清尘淡然一切,“安王爷不可久留,若是要说上几句话,要短些时辰才可。”他虽冷漠,但不至于杀人如麻。 安王点了点头。 君墨白拉着‘小四’直接出去,步清尘跟在后面往外走。 安王看着凤木心,于心不忍,轻叹了一口气,“我相信你没有杀本王的动机,端氏死了,本王也很诧异,眼下凤府上下都被禁了足,你好好想想,你可是要维护什么人?” 凤木心埋在墙角的头,终于抬了起来,“王爷,人常说一夜夫妻百夜恩,心儿断然不会下毒害王爷,母亲没了,心儿心里很疼,很疼,这牢狱不可怕,可怕的是没了亲人。”她边说边嘤嘤而泣,巴掌大的小脸,哭肿了眼睛,让人心疼不已。 安王默了默,他想伸手安慰她,片刻,又犹豫起来。 凤木心瞧在眼里,继续泪流满面。 不多会儿,她竟干呕起来,一直不断,呕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安王吓坏了,虽说他不喜凤木心,但若她没下毒,也不至于让她去死。 “衙医,衙医!快,来人!”他拍打着铁门,大声朝外喊。 步清尘刚走到牢房门口,便听到了安王的大声喊叫。 他瞅了一眼前面的战王爷君墨白。 ‘小四’跟在君墨白后面,顿了脚步。 战王爷听了脚步,“安儿鬼叫什么,快去看看。”他瞅了一眼牢头,吩咐道。 牢头撒腿就往里跑,很快又跑了出来,气喘吁吁道,“凤二小姐呕吐不止,安王让喊衙医。” 君墨白眸子微沉,冷冷一笑,“这凤家的二小姐倒是有心思,呕吐是什么情况?” 步清尘一怔,转即道,“去,让衙医过去。” ‘小四’扯了一下君墨白的衣袖。 “真是丑人多作怪,步大人,本王先走一步,若是有人作妖,你可得睁大眼睛好好看仔细了。”君墨白冷声厉言。 “是,清尘一定秉公办事。”步清尘也不拒他,正色严词。 君墨白哪里听他废话,拉着‘小四’就往外走。 出了衙门,‘小四’直接挣脱他的手。 “别闹。”君墨白小声道。 “你才是胡闹,唯恐旁人不知王爷的断袖体质。”木离直接怂他。 君墨白笑了笑,重新拉住她的手,“这样多好,男儿身,不是你喜欢的?” 木离瞪了他一眼,若不是大理寺门口,她真要拂袖而去。 “嘘,咱们先回去。”君墨白不让她闹,拉起她,旋身腾空,消失不见。 门口的衙役瞪大了眼珠子,这战王爷轻功也太好了吧,人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天啊,他那个侍从真是好命,若是能跟着战王爷,就算被他蹂躏在怀,也甘心情愿啊。 第071章 侧妃有喜了 衙医紧赶慢赶,一进牢房,先给安王请安。 “衙医,你快看看她怎么回事?”安王懒得管那些虚礼,人命更为重要。 牢头瞅了一眼跟过来的寺卿大人,见大人点头,他才拿出钥匙,打开牢房门。 安王没有进去,而是让衙医进去探诊。 衙医也知这牢里关着的是什么人,小心翼翼地上前,将帕子搭在那人手腕上,探了探,见她呕吐不止,心里不敢肯定。 他抬眼看了一眼安王爷,见他紧张的模样,自以为是的认为,心中了然。 “安王爷,凤侧妃怕是有喜了。”衙医道。 凤木心眸光微闪,直接晕了过去。 “你说什么!”安王后退了一步,险些没站稳。 步清尘站在身后,扶了他一把。 “月份不足,脉搏不是很清楚,只是,不能大意。”衙医谨小慎微,不敢将话说得太满。 步清尘眸子微敛,对着外面的衙役喊了一声,“来人,给凤侧妃加床被褥。” 瞅了一眼依旧耷拉着脑袋的凤木心,转即,对着安王道,“安王爷,事关皇家子嗣,容臣进宫禀明皇上。” 安王怔愣中,尚未缓过神来,只是点了点头。 眼神里的惊呆藏不住。 那愣然的神情里,辨不清是惊喜还是惶恐。 步清尘不去管他,这等天大的事,必须马上进宫禀报。 “王爷若是想留下照顾侧妃,下官自当进宫,先告辞。”他拱了拱手,快步离去。 策马扬鞭,一骑清尘,直抵宫门。 “快,下官有事禀明皇上。”步清尘对着宫门侍卫急急道。 侍卫不管是谁,再急也要先禀明了,得了允许才能放行,故旁人急,他也不敢肆意放行。 “怎么回事?”楚肖刚到宫门口,便瞧见了侍卫跟步大人在争执。 “楚侍卫,你来得正好,本管要见皇上,有重要的事。”步清尘知道他是皇上亲卫,可以随时进宫。 “大人请见谅,就算要见皇上,也要进去禀报。”楚肖一向秉公办事,刚直不阿。 “那,”步清尘着急,只要往前一步,附在他的耳畔,轻声低语。 “真事?”楚肖一脸震惊。 “是,有劳楚侍卫,安王还在等消息。”步清尘拱了拱手,拜托道。 楚肖瞅他一眼,不敢犹豫,直接进宫。 侍卫对他,从不拦截,都知是皇上身边近亲侍卫,也是他们崇拜的楚大爷。 “你说什么?”仁宗皇帝瞅着站定一旁的楚肖,一脸不可置信。 “皇上,安王在大理寺牢房,大理寺的衙医已经确认了,凤侧妃有孕,只是不足月,脉搏不是很清晰,步大人来请示,该如何处理?”楚肖又重复一遍,言简意赅。 仁宗皇帝默了默,瞅着手中的茶盏,许久未动。 “今日还有谁去了大理寺?”仁宗皇帝道。 “还有战王爷和他身边的侍从。”楚肖如实禀报。 “这是步清尘告知你的?”仁宗皇帝又道。 “不是,是影卫探知的。”楚肖不明皇上深意,倒也尽职禀明。 “嗯,通知下去,既然牢房阴暗,那凤侧妃便先回凤府吧。”仁宗皇帝终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慢声道。 楚肖眸子轻敛,皇上不是该让凤侧妃回安王府? “这茶越发的苦涩,若是小离儿在,小丫头小时候最是欢喜给朕梅子吃,那丫头古灵精怪,都不知道从哪儿变出那么多好吃的,小小的人儿,袖子里像是藏了个百宝箱。”仁宗皇帝像是想起了很高兴的事,嘴角笑意深浓。 楚肖默了默,皇上的思绪,飞哪儿去了? 正说凤侧妃呢,怎么就扯到了凤家嫡女,再说那凤木离不是死了吗?莫非皇上也信了街上传言,心里不愿相信木离小姐已逝的事实? “你怎么还站着,不是说安儿很急吗?”仁宗皇帝见他还杵在那里,追了一句。 慢条斯理的开口,话里话外却并无着急。 楚肖低了低头。 “行了,去吧,告诉步清尘,他可比你明白。”仁宗皇帝笑了笑,放下茶盏。 楚肖依言退下,心里却打了小鼓,皇上笑了,莫不是因为凤侧妃怀了皇家子嗣,心情大好? 算了,自顾最难揣测的便是帝王心思,如实转达圣意,其它不是他能想明白的。 出了宫门,楚肖带来仁宗皇帝的原话,步清尘不作迟疑,转身上马,扬长离去。 回了府衙,他未作喘息,直奔牢房。 衙役为安王搬了椅子,此刻他正坐在铁门外,看着铁门内躺着的人儿发呆。 “安王爷。”步清尘上前,喊了一声。 “如何,父皇如何说?”安王问他,语气里有急,也有慌乱。 步清尘敛了敛眉眼,低声道,“下官并未见到皇上,楚侍卫代为传话,皇上让侧妃回凤府。” “回凤府?”安王有些不明白,凤府上下不是被禁足了吗? “是,楚侍卫是这般转达的。”步清尘不多言,直截了当。 安王不愿多想,他不喜凤木心,若真是怀了他的骨肉……他长吁了一口气,恨自己,也恨凤木心。 “那就送她去凤府吧。”安王站起身,缓声道。 步清尘默了默,喊来衙役,“准备一辆马车,多加些软垫,送凤侧妃回凤府。” 安王也不理他,径直往外走。 殊不知,那铁门里躺着的人,早已转醒,亦或者根本不曾晕过。 “安王爷,既然您在此,可要和清尘一起去凤府?”步清尘道,心里却诸多不希望安王能答应。 安王瞅着他,愣了一下,许久才出口,“算了,就当本王不曾来过。” 步清尘默了默,心里暗赞,安王爷似乎成长了不少,不似以前的孩童性子。 安王离开,衙役很快准备利落,步清尘亲自恭送凤侧妃到凤府。 楚肖则早已等在了凤府门口。 御林军在凤府外面包围了有些时日,该问不该问,都不问,有任何情况,只管禀报楚侍卫。 眼下,楚侍卫在此,他不开口,大家也就放行。 凤木心被搀下马车,虽弱不禁风,但好歹看起来算干净。 第072章 凤木心被打 出牢房之前,步清尘安排了婢女为她梳洗了一番,还算利落。 “木心感谢大人相送。”凤木心走到门口,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步清尘俯了俯身,轻声道。 步清尘眸子暗沉,面不改色,“皇上口谕,凤侧妃好生进府。” 凤木心笑了笑,苍白的脸颊闪过一抹狡黠 等她迈进府邸,步清尘直接回步府,此事,他还是要告知父亲一声。 凤木心一进府邸,管家便瞧见了她,无奈只好先去给父亲请安。 脚刚迈进去,凤太师直接一个巴掌,便打了过来。 瞬时,她肿了半边脸。 “父亲,你竟打我?”凤木心泪眼婆娑,甚是委屈。 “你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歹毒!”凤太师压着怒火,狠狠道。 “女儿在牢中受着折磨,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个巴掌,歹毒?父亲究竟为何要这般讽刺心儿!”凤木心不屈服,哭喊着,求个明白。 凤太师猛地从桌上掂起一包东西,砸在她脸上,“你,你看看,这都是从你母亲房里搜出来的,你敢说你不知道?” 凤木心一个踉跄,瘫坐地上,她颤抖这打开布包,好几个袖珍的瓶瓶罐罐骨碌在地,小小的瓷瓶,碰撞间,发出刺耳的声响。 “这里面便有枯拉之毒,你敢说不清楚?还有丫鬟小荣所中之毒,你祖母瘫痪在榻,你好好看看,为父让你想明白!”凤太师仰了仰头,不愿相信,这庶女竟如此歹毒,他愿意给她一次解释的机会,兴许不是她,一个不出府门的小丫头,怎么可能有如此歹毒的心思,他不信。 与其说不信,倒不如说是不愿意相信。 凤木心怔了许久,哭声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哭累了,“父亲,心儿,心儿什么都说。” 凤太师木了木,眸子微眯,“说吧。” “那小荣该死,她给祖母下药,被母亲发现,母亲生气,又担心父亲偏向那小丫鬟,被她迷了心智,便毒死了她,心儿一开始不知,后来母亲慌张,说漏了嘴,便告诉了心儿,请父亲原谅母亲,她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父亲您啊。”凤木心边说边哭,越说越激动,情真意切,让人瞧不出真假。 凤太师眸子微敛,默了默。 “父亲,小荣欺负欺负祖母,母亲有权利处置她,父亲朝中事务繁忙,祖母又心慈和善,大哥不管事,当家主母常年在祠堂,母亲如何选择,不等不狠下心,将小荣毒死,母亲也害怕,连着几日不敢睡觉,她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咱们凤府上来。”凤木心哭得更加厉害,鼻涕一把泪一把。 悲天抹泪,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那是一条命,你母亲这是草菅人命!”凤太师碰地一声,将手里的茶盏,撇了出去。 茶盏砸在门上,砰闷击侧,利声落地,溅了个稀碎。 “父亲,母亲已经知错了,她如今已经死了,就算追究,她也偿命了。”凤木心哭哭啼啼,可怜之极。 “那安王怎么会中毒,而且是枯拉之毒?”凤太师冷静下来,眸子里火气淡了一些。 “这,心儿不是很清楚,心儿有日回府,母亲给了我一瓶药粉,说是欢好之药,……”凤木心说着,将头埋进膝盖间,一副无脸见人的模样。 凤太师一脸震惊,好久才缓过神来,“你竟然给安王爷下那中药?” “不是,不是的,父亲,是安王娶了心儿,却迟迟不肯圆房,母亲着急,便给了我药,我,我真得不知道,心儿并未成事,便被抓进了大理寺牢房,……”凤木心一个激动,泣不成声,直接昏了过去。 凤太师瘫靠在椅子上,眼前一片浑浊,碰地一声,倒在地上。 管家闻声进来,“府医,快,府医!” 马府医赶来,凤木泽也连忙跑来,一眼便看见了倒在地上的父亲,和蜷缩在地的凤木心。 “少爷,老爷没事,只是急火攻心,先将他放到榻上,老朽开些安神的药,喝上几副,好好歇上几日。”马府医到底是府上的老人了,处事不惊,很是镇定。 凤木泽点点头,将父亲抬到榻上。 “给二小姐也瞧一下,怎么回事?”凤木泽瞅了一眼地上之人,还是吩咐道。 马府医依言,探了探脉,眉头拧了拧,又探了探,眉头紧锁。 “怎么回事?”凤木泽问道。 “二小姐好像是喜脉。”马府医不敢肯定,但二小姐作为安王侧妃,今日竟回了府,怕是和这脉项有关。 “先将二小姐送回房去。”凤木泽沉声道,此刻他必须稳下来。 “管家,二小姐怎么回府的?”等人全都离去,凤木泽问管家。 “二小姐是步大人送回来的。”管家也不清楚,但他确实在门口看到了步清尘。 凤木泽眉眼低敛,沉声安排,“你下去吧,派个勤快的丫鬟过来,伺候父亲,二小姐那便也好生伺候,等父亲醒来,再作打算。”说完,便出了屋门。 他还要去趟祠堂,这事透着古怪,就算母亲不管,也要知会一声。 端氏就埋在祠堂后院的空地,若是凤木心闹起来,这府上本就多事之秋,怕是要搅得鸡飞狗跳。 哎,等父亲醒来再说。 …… “离儿就不想知道现在凤府如何了?”君墨白坐在酒肆了,神情散漫,淡不经心。 木离眸子微冷,拿着从脸上揭下的人品面具,幽然道,“比起那些,令本公子更有兴趣的是这东西。” 君墨白默了默,“那本王无能为力,若是再碰见大师,一定将他带来见过离儿。” “凤木心有了身孕,已经回了凤府。”离儿虽不问,君墨白还是想要告知。 眼下他不清楚离儿的心思,索性一股脑说些凤家的事儿,总有她要关心的。 木离端着茶盏的手,虚晃了一下,久久未动。 安王,呵。 喝惯了竹叶青,忽然觉得,这东西清香不再,闻起来竟多了丝丝苦涩。 花无百日红,看来,这茶也得换了。 经营酒肆,没有新鲜花样,食客久而久之也会腻味。 第073章 某人酸倒牙 第073章某人酸倒牙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073章 某人酸倒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74章 京爆粟米花 第074章京爆粟米花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074章 京爆粟米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75章 又劫人出来 木离瞥他一眼,“把锣筛拿过来,趁热把沙子漏掉。” 君墨白有些为难,这锣筛是什么东西,他还真是不认识啊。 眼瞅着满锅都是炸开的粟米花,金灿灿,飘香四溢,某人却只顾烧火,脚下纹丝未动。 木离转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拿过锣筛,木离用笊篱把沙子和粟米花全都放到锣筛框里去,细沙稀刷刷全都漏到地上,稍微晃动一下,瞬时只剩下金色的米花。 香气扑鼻,垂涎欲滴。 君墨白一噎,伸手抓了一把,一粒粒放入口中,这东西? 太神奇了。 “王爷,如何?”木离尝了一粒,问他。 “比粟米粥要焦香,离儿如何想到的?”君墨白眸子铮亮,若有所思道。 “没怎么想,这后厨里只有粟米,门口有沙子,就想这么做。”木离说不清楚为何,脑子里莫名地就有这种意象。 君墨白眸子微敛,对着炉膛里的火,沉思,离儿什么时候会这么多?这酒肆一直开得红火,菜肴闻所未闻,花样新奇,味道也奇特。 “王爷,若是没什么事,天色已晚,是不是该回去了?”木离淡淡道。 君墨白抬起头,看她一眼,刚才还算融洽的气氛瞬间凝固下来,慵懒的回她,“刚吃几粒,是怕我吃穷你?” 木离冷眼看他,这人真是过分,怎么又变卦了? 顿时怒意满脸,“本公子困了,王爷快快离去。” 君墨白清冷地扯了一下唇角,丢了一颗粟米花在嘴里,咔吧咔吧地使劲嚼出声响,“别急,一会儿本王会走。” “南国使臣来访,你可要参宴?”君墨白凝视她,淡漠一笑。 木离看着他,不明所以,她现在是离枫公子,一介商贾,皇家的宴席,她以何种身份参加? “现在谁不知这酒肆少主子乃本王相好,本王带你去参宴无可厚非。”君墨白邪魅一笑,挑了挑眉角。 木离狠狠地咬了一下牙,“不可理喻!” “小离儿又害羞了?”君墨白好笑道。 “嘘!”木离瞥了一眼外面。 外面风声过,吹得竹林沙沙作响。 她朝外面指了指。 君墨白怔愣一下,是那刘语嫣? 他一个近身,抱起木离就飞出酒肆。 木离防不胜防,“你是不是有病?怎么又劫我出来?”她很生气。 君墨白一脸笑意,离儿说‘劫’,有意思,好像是那么回事。 “走,本王带你夜探凤府。”君墨白背部紧绷,揽在她腰身的手,紧了紧。 “你松手,本公子会走!”木离冷瞥他,气得不轻。 君墨白无奈地摊开双手,木离嗖嗖往下落。 “可恶!”她根本没意识到是在房顶上,以为在平地。 眼瞅着要落地,君墨白一个飞身,又稳稳地抱住了她,冷魅道,“看来,离儿还是欢喜本王的怀抱。” 木离气得要七窍生烟,自己到底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一个狗皮膏药? 她用力捶打了一下他的肩头,挣扎着跳了下来。 正抽出短剑,伸手摸了摸,又摸了摸,剑呢? “离儿,找它?”君墨白拿着明闪闪的短剑,晃了晃她。 木离气呼呼地去夺,君墨白左躲右闪,忽上忽下,就是不松手,好像这般逗弄小离儿,更为有趣。 “给我!”木离气蒙了,有些怒发冲冠。 君墨白可不敢再逗她,“离儿,给你,不过,你可不准再捅我,那手镯太红了,都是本王的血,你忍心?”说着,他将短剑递了过来,又抬眼瞄了瞄木离手上的手镯。 木离默了默,盯着手镯,若有所思。 “这手镯是师傅送的,为什么会嗜血?”她凝了眉头,万般不解。 君墨白不作声,只是帮她把短剑,放回靴筒里。 “改日一定要上灵山问问师傅。”木离觉得还得上灵山一趟。 “本王听闻玄机圣子,常年在外游历,你确定能找到他?”君墨白悠悠道。 木离注视着他,定了定神,好像是不容易啊。 再说自从在荒山被焰火薰燎,她有些想不起师傅的模样,就算师傅在,万一认不出,岂不是让师傅难堪? 陆续想起许多事,就是记不起师傅的模样,真是怪事。 “离儿,那玄机圣子长何等模样,有没有本王隽秀?”君墨白咳了一声,紧瑟道。 木离趁着月光,冷眼瞥他,这人真是脸大,师傅是何等仙姿,他岂能同比,不自量力! “不是说去凤府吗?走啊。”木离冷斥他,这人难不成要拉她在街上聊上一夜? 君墨白心里一动,赶紧点头。 趁着月色,他拉住木离飞身跃起,蜻蜓点地,轻快速影。 “这般不会被发现?”木离略有犹豫,眸子含着紧张。 “咱们躲进祠堂里。”君墨白道,他和木离上次来时,就发现凤家主母在祠堂里。 “我母亲在礼佛,莫要打扰她清修。”木离不同意。 她其实并未再见过母亲,只知道是母亲是凤府当家主母,却在自己三岁上了灵山之后,再也没见过她。 就来十五岁及笄之后,从灵山归来,也未见到她。 “上次你大哥还不是半夜来寻她。”君墨白压低了声音,总觉得这凤府的主母有秘密,不为人知的秘密。 木离想起来,上次君墨白和她也来过,大哥当时很生气,质问她,问什么?似乎和自己有关。 君墨白见她眸子冷拧,脸色僵了僵,“咱们先进去,那端氏就埋在后院。” “在祠堂后面?你怎么知道。”木离诧异,小声问他。 “暗卫发现的,不用紧张,咱们先进去。”君墨白说着,揽着她飞身从墙头跃下。 木离想反驳,却已来不及,两人双双进来祠堂。 外面传来脚步声,君墨白一个伸手将木离拽入怀中,躲在茶案后面。 木离气得想跺他几脚,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只好忍了又忍。 “母亲。”凤木泽的声音传来。 木离竖起耳朵,倾听。 “白日母亲不肯见孩儿,木泽不得不晚上再来。”凤木泽沉闷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哀怨。 君墨白眸子敛了敛,暗听他们接下来的话。 第076章 迷离又怪异 第076章迷离又怪异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076章 迷离又怪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77章 爷是个傻子 她这是动了情? 不行,不会的,少主知道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刘语嫣站起身,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好一会儿,才吹熄了烛火,躺在榻上,却依旧翻来覆去。 木离站在暗处,冷眼打量着厢房里的一切,默了默。 …… 翌日一早,酒肆如常营业。 食客们纷纷而至,一瞧酒肆门口,今日推出特色米花,食客们瞧着金灿灿的画卷,这是? 莫非又有了新花样? 来这酒肆,总能见到新奇的食物。 伙计们大力推捧,战王爷主推佳肴。 啧啧,王爷推崇的,指定是错不了。 借战王爷吉言,美其名曰:‘京爆粟米花’。 和之标配的茶也就换成了粟米茶。 “这酒肆主子还真是个鬼才,这粟米也能炸开了花?还这般鲜香。” “不光如此,这粟米花还有好几种口味,你问问伙计,咸的甜的都有。” “对对对,我这就是青梅味的,酸甜,很不错,一会儿给娃娃带点回去。” “陈大,你还能想起娃娃呢,怎么不说给婆娘带点。” “啥子,婆娘算个啥子哟,不得吃。” “去去去,没得婆娘,你哪儿来得娃娃。” “来,咱们喝茶,不管他们。” “这茶不错,也是粟米煮的。” “粟米哪个能煮茶,家里头都是煮粥滴。” …… “对面酒肆火爆,听说那粟米花也是……”掌柜的不敢往下说,唯恐主子一个不悦,大发雷霆。 君墨白冷眼瞅他,悠哉的喝了一口茶,噗一下,吐了一地,“这是什么茶?如此难喝?” 掌柜的浑身直冒冷汗,王爷平日来酒楼都是喝这个茶啊。 无奈,敢怒不敢言。 “去到对面给本王来壶粟米茶。”君墨白瞥他,悠哉开口道。 “主子,对面酒肆太火爆了,咱们一早上都没几个客人。”掌柜的一脸无奈,心里压抑着委屈。 谁见过这样的主子,自家生意不管,竟天天往对面跑,啷个不靠谱,上赶子捧人家生意,捧就捧了,还要死乞白赖的要他上对面买壶茶? 疯子,憨子,不去,啥子脸面能去? 这不上门求打脸噻? “米花不错,本王昨夜尝过了,不过茶没喝到。”君墨白嘴角扯了一下,浮上一抹笑意。 掌柜的低垂的脑袋差点溢出了血,他若是减寿,八成就是让主子给气得。 “还不去?”君墨白见他不动地方,眉头凝锁。 “没脸去。”掌柜的小声嘀咕,用行动抗议,坚决不去。 “啊,本王自己去。”君墨白今日很好说话,竟直接站起身,往外走。 掌柜的彻底要被逼疯了,就算对面酒肆的离枫公子长得白净俊俏,主子也不能这般没了骨气,屁颠颠的,再说,他也不能下崽啊。 捶胸顿足,顿觉昏天暗地。 小四在一旁瞅了瞅,“掌柜的,快去忙,主子不用你伺候。”说完,便去追赶主子。 掌柜的默了默,到底是四爷年轻,接受能力强,主子所常人不能长,短常人不嫌短,哎! 他家爷就是个傻子。 君墨白大摇大摆地进了酒肆,食客们见怪不怪,早已习以为常。 该吃吃该喝喝,遇事不往心里搁呀。 他在门口定了脚步,‘京爆粟米花,战王爷力荐上品。’小离儿还真是完美利用本王,一堆沙子翻炒几下,就成了本王推荐上品? 嘴角瞥了一抹邪笑,往楼上走。 小五眼里甚好,只要战王爷一到,立马麻溜奉茶。 “这是粟米茶,今日新品,王爷请品尝。”君墨白前脚刚坐下,小五便斟满茶盏,那一脸笑眯模样,怎么瞧,怎么顺眼! 君墨白心里暗自琢磨,离儿到底是怎么教他们的,是个伙计都笑眯眯的,满脸殷切,那腿似绑了鸡毛,麻溜又利落。 他端起茶盏,边品边寻思。 小五悄悄退了出去。 刘语嫣在后面厢房出来,正巧瞧见他,随意问了几句,便自己那战王爷又来了。 真是奇怪,这战王爷没完没了,莫非真就是断袖? 不可思议! 她沉思了一会儿,决定再试探一番,不为少主子,也得为离枫公子着想,在男人身下辗转,想想就让人羞赧。 刘语嫣上楼,推开了房门,她知道平日里战王爷都会在这间上房里面。 君墨白听见门响,冷瞥一眼,“滚出去!”声色厉人,有些煞骨。 刘语嫣吓得一个冷颤,站在门口未动,许久才羞涩微语,“公子让我上来伺候王爷用茶。” 君墨白一听是离儿的意思,抬眼又瞥了一下,“滚下去,本王不用女人伺候!” 刘语嫣不甘心,又柔声道,“王爷若是撵人,公子怕是要生气。” 君墨白简直想直接丢她下去,一听离儿会生气,沉了沉眸子,“你们公子在忙什么?” “今日食客多,粟米花火爆,后厨忙个不停。”刘语嫣听小五说的,并不知实情。 君墨白白了她一眼,心里有些冒火,他的小离儿竟然在不停炒沙子? 真是岂有此理! “公子在忙,你还不赶紧去帮忙!”君墨白站起身,直接撵人。 “我,”刘语嫣有些委屈,她一个女子也不会大厨的手艺啊。 君墨白哪还管她,直接推门下楼,往后厨跑。 木离在后厨忙得热火朝天。 然后,今日的食客,很荣幸的,吃到了据说是战王爷亲自爆炒的粟米花。 于是,八卦的小风又吹了起来。 战王爷爱屋及乌,不忍身下小兽劳累,亲自掌勺,爱意满满! …… “大哥,我也要出府!”见步清尘出门,步清清莲步微颠,跑得气喘吁吁。 “男人夜里出去吃酒,你去做什么?”步清尘眉头一皱,满眼不悦。 “那我告诉父亲,你去逛花楼!”步清清眉宇昂起,洋洋得意。 “你!谁说大哥去逛那种地方,我去离枫酒肆吃酒。”步清尘很无奈,这嫡妹被宠坏了,口无遮拦。 “那我更要去,我还没和离枫公子一起用过膳。”步清清脸色一红,娇羞满眼。 步清尘很是无奈,“万一碰见战王爷,你可怕?” 第078章 不吃人杀人 第078章不吃人杀人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078章 不吃人杀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79章 谈不上熟识 “步姑娘。”木离应着,喊了一声步姑娘,很是平淡。 沐修远忽然笑了,“刚回京城,便听闻这酒肆火的一塌糊涂,便进来瞧瞧。” 木离笑道,像根本没听出他言外之意,“那沐少主觉得本公子的酒肆如何?” 沐修远话风不变,笑容尽现,“果不其然,离公子好本事,沐某佩服。” 步清清鄙夷一瞥,这人还真是无良的很,刚才说谁嚷嚷着大闹来着? 木离将粟米花往桌上一放,淡然一笑,“这是刚出锅的粟米花,三位请尝尝。” 步清清眼疾手快,先捻起几粒,放在嘴里,轻轻咀嚼几下,顿觉口齿生香。 “哇,好吃。”步清清说着,又抓了一小把。 步清尘眉头拧了一下,清清这用手去抓,太失礼仪。 “两位公子也吃,这东西趁热,用手抓最好。”木离笑着开口建议。 无奈,两位公子竟一动不动。 步清清轻嗤一笑,“真是矫情。” 木离淡笑不语,瞅了一眼掌柜的。 张伯很有眼力见,拿来两条温水打湿的帕子,“两位公子,若是介意,可以先净手。” 步清尘倒是先伸手,拿起湿的锦帕,擦了擦,然后才从托盘里捻起几粒粟米花。 沐修远哪里还敢矫情,人家步大人都没作妖,他确实有洁癖,严重的洁癖,慢慢拿过湿帕子,擦了又擦,手险些蹭破了皮。 “你一个大男人,磨磨蹭蹭,爱吃不吃,你若是不吃,本小姐一会儿打包带回府去!”步清清真看不惯男子这般,磨磨唧唧,没个骨气。 沐修远有些好气,一向风流倜傥的他,竟被一个小丫头嫌弃,步家就是这么个家世门风?没得一点礼貌。 “怎么,你这人说不得!哼,”步清清性格开朗,就看不惯这般扭捏之人,直接锵锵他。 沐修远默了默,不予置否。 “离枫公子,多少银子,我们打包回去。”步清清懒得理他,看着木离柔声道。 前后辩若两人。 沐修远怵了一下眉头,对着三人一笑,“看来步姑娘有些偏心,对着酒肆主子笑意盈盈,对着沐某便是恶语相加,哎,冤啊。”他故意叹了一口气,但好看的眉眼,笑容却灿烂无比,特别是那一口齐整的白牙,甚是耀眼夺目。 步清清置若罔闻,不言语。 木离笑着坐到沐夕沅旁边,随手给自己斟了一盏茶,四人一张桌子,她正对着步清清。 步清清抬眸,偏巧木离也在看她,这脸颊子红到了耳后根。 沐修远纳了闷,自己也长了一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英俊俏脸,步家丫头竟视而不见,旁边这位也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好歹自己也是沐家的少主子,这五洲大陆,谁人不知沐家小爷,哼,有眼无珠! 京城里谁家小姑娘不是对着自己笑得花枝乱颤,这步丫头竟贬低自己如此地步。 竟把珍珠当瓦砾,真是瞎了眼! 沐修远心里暗自生气,面上却依旧笑颜满脸。 “难得步大人赏识,步姑娘对酒肆赞誉有加,沐公子又不远千里归来便来捧场,离枫感激不尽,以茶代酒,感谢三位。”木离说着,端起跟前的茶盏,敬了大家。 步清尘很有步首辅风范,温雅而端重,端起茶盏回敬。 步清清满眼都是对木离的爱慕,人家敬茶,她直接端起茶盏一饮而尽,丝毫不在意这茶是凉还是热。 沐修远最是恣意,毫不遮掩对木离浓浓的兴趣,不管对方是何身份,他都想一探究竟。 “沐公子真是没有礼貌,这般盯着离枫公子看,莫非你和那战王爷一样是断袖之身?”步清清见沐修远直勾勾地盯着木离看,就来气,语气也就夹枪带棒,满嘴讥讽。 沐修远被呛得一噎,碍于步大人在,尚未开口,忽听一道声音,“谁这么大胆,敢议论本王!” 再抬眼,一道玄色身影,从二楼凌空而下,站在四人面前。 木离冷眉瞧人,心里暗腓,差点忘了,战王爷还在楼上,这步清清倒是胆大。 步清清暗暗吐舌,身子往大哥身后躲了躲,希望某位凶神恶煞的大爷,看不见她。 “清尘见过战王爷。”步清尘站了起身,拱手施礼,不卑不亢。 木离轻挑了一下眉梢,这步大人气场可以,竟然不怕战王爷,顿时有种同盟的感觉。 “张伯,给本王加把椅子。”君墨白不睬他,直接朝后喊了一声掌柜的。 步清尘也不恼,直接坐了回去。 沐修远一旁看戏,眼珠子骨碌乱转。 掌柜的将椅子搬了过来,却不知放在何处,默了默,不知所措。 君墨白慢悠悠地将椅子接过,直接往木离身边挤了挤。 这下所有人都愣了,步清清更是目瞪口呆。 木离觉得不妥,便动了一下椅子,往沐修远身边挪了挪。 君墨白一个疾手,揽住她的腰身,连着椅子也往自己身边移了移。 木离腾地站了起来,眸子里怒火燃烧。 步清清也跟着猛地起身,指着君墨白,“王爷,你,你岂有此理!”话音未落,脸颊早已红了半边天。 步清尘怔住了,简直不敢相信,嫡妹竟如此放肆,哦,不,是厉害。 他由惊转默,静观其变。 沐修远低了低头,装作看不见,只顾喝茶。 刚才他本就没打招呼,这会儿更不可能抻头。 “小丫头你说说,本王怎么就岂有此理了?”君墨白愣了一下,转即又淡漠道,语气不重也不缓。 步清清刚才险些被自己吓到了,这才缓过神,木木道,“你,你欺负离枫公子。” 木离站起身尚未离开,这丫头竟为自己出头,倒是有些意外。 君墨白瞅着木离,直接将她拽住坐下,轻笑,“那离公子说说,本王怎么欺负你了?” 木离看不清他的神色,却也听出了他的笑意,“王爷是战神,离枫是一介商贾,谈不上熟识。” 君墨白拧眉,不熟识?小离儿,你真敢说! 步清清眼前一亮,离枫公子说和杀人魔王爷不熟?那自己是不是有机会? 想到这儿,她脸更红了。 第080章 索项链无果 第080章索项链无果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080章 索项链无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81章 项链落客栈 煦阳透过窗桕照进屋子,木离睁开惺忪的睡眼,伸了伸懒腰,一夜好眠,昨日的疲惫随之烟消云散。 “喵,喵,喵喵……” “小黄!”听到猫叫,木离喊了一声,跳下榻来寻它。 萌猫跳了出来,瞅着主子,差点落了几滴猫泪,主子这是想它了吗? 呜呜,好感动! 木离弯腰一把抱住了它,“你这笨猫,去哪里了,好几日也没个踪影?”幽冷的话里透着几分着急。 萌猫将脑袋蹭了又蹭,猫眼睛眨啊眨,清波涟漪。 木离不忍再喋怨,轻轻地顺了顺它的毛:以后可得看好了,省得哪天跑丢了,找不回来。 收拾一番,木离简单地用了一点稀粥,便叫上柳语嫣一起,抱着小黄出了酒肆。 昨日食客有些多,今日柳大厨来的很早,加上已经熟练许多,便不再需要离主子帮忙。 “公子,这猫儿,语嫣来抱可好?”柳语嫣轻声一嗲,柔声细语。 萌猫一个扭脸,哼! 它使劲往木离怀里钻了钻,就是不肯出来。 木离有些无奈,笑了笑,“这小黄跟了我一些时日,有些怕生,以后你再抱。” “公子,咱们要去哪儿?”见小猫不肯让她抱,刘语嫣也不勉强,只好问道。 “咱们去前面的沐家铺子瞧瞧,听闻那里首饰不错,嫣儿可以选几样。”木离笑着看她,眉目含情。 刘语嫣脸又红了。 木离笑而不语,一手抱着小黄,一手拉着她往前走。 街上有不少人看见二人亲密出门,自然也少不了议论。 左右说得不过就是:离枫公子取向正常,和常人一样喜欢女子,迫于战王爷的淫威,不得不勉为其难甘做…… 木离听得议论,不以为然。 刘语嫣脸色绯红,低着头,娇涩微步。 “掌柜的,你们沐少主可在?”一进沐家铺子,木离淡然开口。 刘语嫣依旧低头不语,任由木离拉着手。 掌柜的定眼一瞧,这不那位典当项链的公子吗?听少主子说,他是那什么酒肆的主子,传闻那酒肆火的一塌糊涂。 这同样是生意人,就那么一间小小的酒肆,就能火遍京城? 掌柜的抹了一把冷汗,汗颜。 “沐少主不在?”木离见他小眼眯眯地打量自己,又问道。 “啊,主子不在。” “既然沐少主不在,那本公子先告辞。”木离说着,拉着语嫣要往外走。 沐修远正好从门外进来,一个急忙,堵在了门口,“离公子来得真巧,本公子刚从外面回来。” 木离冷瞥他一眼,停下脚步,“项链!” 沐修远一脸懵态,瞅了一眼木离旁边的刘语嫣,计上心来,“昨夜本公子便找到了,稍等。”说着,他开始在身上各种乱翻。 “奇怪,明明放身上了啊。”沐修远眸子拧了拧,一脸匪夷所思道。 木离不屑瞅他,冷眼旁观,看他能耍什么花样! “哎呀,想起来了,刚才急忙往回赶,落在客栈了。”沐修远笑着拍了一下后脑勺,一副后知后觉,忽然惊醒道。 木离抬脚就走。 沐修远一步上前,“离枫公子莫走,知道这项链对于你来说很是贵重,不如这样,咱们现在就去取。”说着,拽着木离的胳膊往外走。 一旁的刘语嫣一直低头不语。 木离默了默。 “咱们赶紧去,若是小二收拾屋子,不小心弄碎了,怕是要得不偿失啊。”沐修远又道,微微皱起的眉头,让人觉得他很是担心。 木离怔了一下,“走吧。”说着,往外走。 沐夕沅不再迟疑,三人一起走到门外,“本公子有马,骑马要快一些,离公子不介意,咱们同骑一匹?”他笑着,一副谦谦君子做派。 不等木离反应,刘语嫣娇喏道,“语嫣身子柔弱,不适合骑马奔波,语嫣先回酒肆等公子。” 木离松开拉着她的手,含情脉脉地看她,低声道,“嫣儿,你先回去等我。” 刘语嫣瞬时又红了满脸。 沐修远默了默,眸子微敛,转即又道,“这猫可要带回去?” 萌猫一听,往木离怀里使劲蹭,埋头不看任何人。 木离嘴角扯了一抹笑,这小黄,竟这般黏人呢。 “嫣儿,小黄我抱着,你先回,等我。”木离叮嘱完,直接跃上马背。 沐修远一愣,竟笑了,飞身一跃,骑在后面。 木离微怔,自己好像,哎,还想坐错了位置,怎么就习惯性在前了呢? 可恶!都怪那个战王爷,平日若不是他,她怎么会落下这般不好的习惯! 刘语嫣好像没看见一般,直接往酒肆走,头也不回。 沐修远一把搂住她的腰身,木离正要发怒,马儿竟一骑清尘,飞驰而去。 马儿速度很快,木离又抱着小黄,实在腾不出手责难沐修远,再者,在旁人眼里,她就是离枫公子,男人何须忌讳。 离京城越来越远,木离有些怀疑,这厮是不是在欺骗自己? “还有多远?”她沉了沉眸子,厉声道。 “快了,昨日看你着急,正好手下说,那项链被一个员外所买,本公子便连夜出城,去寻,……”沐修远张口就来,好像说得真是那么一回事。 木离半信半疑,索性已经出门,暂听他一言,皇城脚下,他也不可能对自己如何。 刚过一片树林,身后传来沙沙作响,木离耳力甚好,这周边至少不下十人,莫非这沐修远有仇家? “你有仇家?”木离怵眉,小声道。 沐修远刚要开口嬉笑,只听砰地一声,人掉落在地。 木离扭头一瞅,身后之人正趴在地上,后背赫然冷箭刺扎! 她赶紧下马,“什么人,出来!”她生如冷煞,冰骨瘆人。 回应她的出了沙沙的风声,再无其他。 “莫非真是这沐家的仇人?”她低声呢喃。 她瞅了瞅那剑,不知怎么就有一种冲动,一个疾手,拔了出来! 瞬时那血呼呼往外冒,只是那血颜色乌黑,这是中毒了? 木离愣住了,眼前晃过一些画面,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小黄从她怀里跳了下来,直接跳到沐公子的后背上,伸出猫舌,舔了又舔,似什么甜美的食物,意犹未尽。 第082章 吃毒的小黄 第082章吃毒的小黄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082章 吃毒的小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83章 记起沐哥哥 小黄窝在一旁的椅子上,‘喵喵’几声,直接抗议。 猫儿怎么了? 本猫救了你沐修远一命,不知感恩,竟还大言不惭! 像猫儿吃东西又怎么了? 猫儿家族吃东西那叫矜持! 贵族出身,你以为谁都能斯斯文文? 以后再中毒,一定不救你! 哼! 一旁的木离瞅了小黄一眼,继续吃面,不过是大口吃面。 …… “离儿,吃面要大口,趁热才能吃到面的香气。” “就是,趁热才有劲道,不能太斯文。” “大哥,沐哥哥,你们是武夫吗?怎么这般不知矜持。” “啊,小离儿还知道武夫呢?” “你沐哥哥我,长得这般俊俏,武夫能比吗?” “嘻嘻,沐哥哥不矜持,净夸自己!” …… 一碗面见了底,木离抬头看沐修远。 “这面如何,是不是很不错?”沐修远笑着看她,满脸得意,一副等着被夸的神气。 “我要吃三大碗。”木离忽然开口。 沐修远一愣,木离自己也惊呆了,她刚才说了什么? “就你这小身板,能吃三大碗?本公子不信。”顿了许久,沐修远对着木离朗声大笑,灿烂的笑颜,就连那清香的阳春面都被比了下去。 木离默了默,站起身,直接往外走。 沐修远丢下一大锭银子,赶紧追了出去。 明明就是女子,扮了男儿身,竟然还这么大脾气。 就是欺负本公子脾气好! 三大碗! 她是? 不对,不一定,也许是错觉,不能草草妄下结论。 不可定论! 等他出了门,哪里还有人影,就连马儿也不知所踪。 岂有此理,这女人,竟然丢下自己跑了! “小二,去,给本公子找匹马来!”他狠狠喊了一嗓子,怒意很盛。 小二麻溜利落,很快就牵来了一匹马,客栈有几匹马,都是掌柜的叮嘱了,临时备用的,以防客官不时之需。 沐修远掏出一张银票,直接丢给他,飞身上马,扬长而去。 小二瞅着那一千两银票,眉眼笑开了花。 灵山回京城只有一条道,沐修远很快便追上了木离,不偏不巧,还是在那树林里,来时被射中一箭,记忆犹新。 “你太不讲究,居然不等本公子!”沐修远追上木离,气急败坏道。 “不等,你沐大公子不还是赶来了?”木离淡淡瞥了他一眼,骑着马儿继续前行。 “我不喜欢听这个,换个别的说。”沐修远傲娇起来,话里带了一丝调侃。 木离岂会惯着他,冷眼一瞥,策马扬鞭。 沐修远赶紧狂追不舍。 这丫头居然骑术这般好,刚才追过来,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此刻,又来! 若她真是离丫头,这笔账以后一定要好好与她算个清楚! 追撵了好一会儿,两人终于可以齐头并进。 沐修远正要开口,只见木离眸子微敛,“嘘!” 林子里又传来沙沙作响,木离棱耳静听,很肯定,有脚步声。 “什么人,出来!”沐修远厉声大呵,到底是走南闯北之人,什么架势没见过,若是劫财之人,大不了散些银两便是。 “小心!”木离低喝。 几道刺眼的光芒从周边飞出,直劈沐修远脑门。 沐修远身手不弱,一个躲闪,飞身落马。 霎时,几个黑影现身眼前,齐齐将他们围住。 沐修远瞅了木离一眼,心里暗道不好,今日怕是要连累了人。 木离早已将靴筒里的短剑,悄悄放在了衣袖里。 “你们是什么人,若是劫财,只管说个数。”沐修远努力让自己淡定一些,只要是要银子,一切好商量。 “沐少主,我们不劫财。”一黑衣人轻飘开口。 “那就是要命。”木离冷然道。 “废话,你小子不走运,谁让你今日和他一起,今日你们两个都得死!”又一黑衣人开口,声音沙哑,一听就是刻意逼紧了嗓子,发出的假声。 木离怵眉。 “你们找的是我,放她走!”沐修远往木离马前一挡,豪侠万丈,义气开口。 几位黑衣人相视一眼,“你们都得死!”说罢,齐刷刷一片,数道箭芒直逼而来。 沐修远飞身一跃,抱着木离,骑马狂奔。 木离默了默,这都行? 以为他多厉害,怎么也得挥剑霍霍,岂料,这是落荒而逃啊! 一路疾奔,京城的大门远远可见,沐修远紧张依旧,“还好,他们没追来。” “嗯。”木离简短一应,面不改色。 “你不怕?”沐修远面上轻松,心里却发颤不止。 “怕吧,”木离冷漠开口,不咸不淡。 沐修远愣了一下,这‘怕吧’,是几个意思? “今日是我连累了你,实在是抱歉。”沐修远眉眼低垂,有些愧疚。 “嗯。”木离在前面又简应一声,少言不废话。 沐修远真想扳过她的身子,看看她此刻的神情,这是一点都不愿意多和自己说话? 难道,她一点也不怕? 沐修远郁闷得要死,发现竟还抱着她的腰,脸倏地一下,红了起来。 木离却挣了一下,快速跳下了马。 沐修远尚未反应过来,耳边响过熙熙攘攘的吵闹声,才发现,城门口到了。 城门检过,两人并未再骑马。 沐修远牵着马,木离走在一旁。 “今日,我受了惊吓,沐公子应该给一些补偿。”木离忽然直视他,若有所思道。 沐修远一个没忍住,‘咳咳咳’,连连咳了好几声。 这丫头说啥? “补偿什么?银子?”沐修远定了定神,好笑道。 “沐家家大业大,银子怕是堆满了仓,不拿出来晾一晾,怕是要长毛,今日小弟受了惊吓,不若就分一点吧。”木离说得煞有介事,一本正经。 沐修远肩膀抖了抖,心底一阵微恙上头,面上不露声色,笑了笑,“也好,沐家什么都少,就是银子多。” 这下,木离愣了,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说。 她刚刚随意开口,不过是不想他将树林的事放在心上,毕竟他和大哥关系不错,曾经的沐哥哥……她都想起来了,在灵山那些年,大哥凤木泽总是偷偷去看她,一起的还有沐修远……那清香的阳春面,她又何曾想忘记。 “沐公子打算给多少银子?”木离声音很淡,整个人冷静地出奇。 第084章 知你的秘密 第084章知你的秘密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084章 知你的秘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85章 来送补偿的 木离上楼,君墨白自然跟在屁股后面,寸步不离的,让人头疼。 沐修远站在廊上,好看的眸子眯了眯,不动声色。 不管人家是何态度,他不管不顾,等木离进屋落座,沐修远直接坐到人对面。 木离眉眼一挑,笑了笑,“沐公子不回包房,可是语嫣姑娘伺候的不如意?” “酒肆的餐食自是好的,一个人用不了,语嫣姑娘倒是帮了大忙,不过,本公子不是过来打扰人清净的,我可是来送补偿的。”沐修远头发甩了甩,瞥了一眼君墨白,对着木离颇为得意道。 木离怔了一下,淡笑不语。 “真得,你不信,本公子带了银票的,给你,一万两!”说着,沐修远从怀里掏出银票,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 木离见他如此痛快,愣了一瞬,转即一笑,纤手收起银票,“多谢。”她笑颜如画,喜不胜收。 沐修远见她收起银票,心里洋洋得意:她就是离儿,根本没把自己当外人。 “项链我就不要了,反正你铺子有的是,不是随意找件东西,便能冒充,本公子今日受了惊吓,就当补偿了。”木离笑意不减,将银票慢慢放入袖中。 沐修远正心里窃喜时,木离一盆冷水浇头,一下子醍醐灌顶:丫头什么意思,那项链怎么可能不是?那可是他辛苦找回来的,若不是碍于战王爷在,他真想直接掏出来,当下对峙,怎么就不是了呢? 君墨白冷眼傲视,离儿真是眼皮子浅薄,不就一万两银子嘛,至于笑成了花? “不就一万两银票嘛,千金难买我乐意,你高兴就行。”沐修远眸眼眯笑,那潇洒的劲儿,怎么看怎么风流倜傥。 木离笑了,不拿白不拿,先收着,除了试探,她另有打算。 君墨白一看他们嬉笑互动,怒火一下子从头冲到了脚,眸子冷冰入冽,“给你!”啪地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大打银票来。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离儿怎么如此爱财! 木离瞟了一眼,千两一张,这么厚一打,少说也得好几万,战王爷疯了? 沐修远就那么淡定地坐着,看战王爷生气,他可不气,就当看热闹了啊。 小离儿被赐婚给了安王,就算没了这么亲事,也轮不到你战王爷啊,哼! 皇家之人了不起吗?比银子,说多还不一定呢。 两位公子暗自较劲,木离简直有些头大,怎么就怂上了呢? “你们两位先喝点茶,我去瞧瞧语嫣姑娘。”木离说着,就迈步走。 桌上哪里有茶啊,战王爷气势汹汹的上楼,小二压根就没敢上来奉茶,平时也就掌柜的和小五胆子大。 不过,掌柜的在忙,小五在后厨帮忙,尚不知主子回来。 木离去隔壁,满桌子的菜肴尚未来得及收去,刘语嫣正坐在不远处的茶桌上喝茶。 羸羸弱弱的细柳蛮腰,柔坐喝茶的身姿,软如一副仕女娇羞图。 “嫣儿。”木离喊了一声,语气很轻。 “公子回来了。”刘语嫣小脸绯红,娇弱一诺。 木离走到她跟前,靠着她坐下。 刘语嫣含情脉脉瞅木离,木离但笑不语。 而另一间上房里,那两位公子正嚣张跋扈,尔等相向。 “沐家银子太多,看来朝廷赋税收少了。”君墨白冷冷道。 “王爷谬赞,沐家银子确实不少,不过都是正当所得,这五洲大陆,朝廷的税银,自是不可少。”沐修远也不恼,慢悠悠道。 人人都怕战王爷,他不能怕,为了离儿,必须据理力争。 “本王问你,那是什么补偿?”君墨白冷声质问。 知道离儿和沐修远去了灵山脚下,路上确实发生了一些刺杀,都已经被他的暗卫给收拾了,似乎并无其他。 “不告诉你,这是我和离儿的秘密。”沐修远得意道。 君墨白眸子暗沉,他喊什么,离儿?莫非他也知离儿的身份? “你还知道什么?”他冷声逼近沐修远。 沐修远心里暗腓,他刚才的试探,是对的,离枫就是离儿,君墨白知其身份。 不过,街上频频传出的战王爷断袖之身,莫非是为了遮人耳目? 见他许久不吱声,君墨白忍耐不住,起身朝他戳去。 沐修远哪里容他杀人,本能地往后躲。 这一躲,椅子砰地一声倒地,发出响脆的声音。 君墨白更是生气,直接踹倒了身后的椅子。 楼下人声嘈杂,自是听不清,但木离就在隔壁,哪能听不清楚。 她站起身,夺门而出,刘语嫣紧跟其后。 木离推开门,瞅着地上的椅子,怒气上头,不过片刻的功夫,这两个人就干起来了? “你们在做什么!”她冷声质问。 “离公子回来了,没什么,就是起身看风景,不小心推到了椅子。战王爷,你那椅子是不是也这么倒地的?”沐修远先开口,嬉笑满脸。 君墨白冷咧一瞥,点点头,不言。 “既然酒足饭饱,这补偿的银票也送来了,本公子就回去了,明日再来!”沐修远笑意挂满眼,厚着脸皮,恬不知耻。 话音一落,直接闪身出门,也不管人家答不答应。 木离眉头拧了拧。 君墨白差点想将他拎出去暴打一顿,这脸皮比城墙还厚。 小离儿,沐修远怎么就好意思乱叫呢。 离儿只能属于自己,谁都不可以。 刘语嫣很知趣地跟了出去。 木离毫不在意,这刘语嫣虽有目的,却并无害人之心,先留着吧,放在身边,也挑不起什么浪花来。 屋子里又剩下了君墨白和木离两人。 “把银票收起来。”君墨白冷眼道。 木离顿了一下,这态度? “怎么,求人收银票,王爷就这种态度。”木离冷嗤一声,很是不屑。 君墨白冷了冷,让她收起银票,还成了求她? 这银票多的没处放了吗?还要求着她收,呵! 他瞟了一眼桌上的银票,又打量了一眼木离的衣袖,还真是要求她。 “离儿,乖,收起来。”君墨白轻声道,柔的让他自己都怀疑。 “王爷,你说什么?”木离暗笑,面上清冷道。 第086章 他不怕欺君 “本王请离儿将银票收起来。”君墨白怔了怔,咬牙切齿道。 “啊,王爷的银子有点多,也好,本公子就勉为其难,先收着。”木离笑了笑,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君墨白眸子闪过一丝好笑,离儿这个小财迷。 掌柜的终于忙完了,上来奉茶。 木离看见他,刚拿在手里的银票,顿时有了去处,“张伯,这些银票全部收好,以后战王爷来吃酒,从这里面扣。” 君墨白眉眼一挑,怒意渐生。 “对了,张伯,我这里还有一万两,是沐家少主子的,先记到账上。”掌柜的刚收好桌上的银票,木离又从衣袖里掏出一摞来。 君墨白唇角扯了一下,眸眼淡了下来。 张伯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愁,若是以前,这么多银票,莫要说见过,就是想都不敢想。 眼下,一个王爷给了,他数了数,整整五万两,这就是日日宿在酒肆,一日三餐,包了全宴,一辈子也用不完啊。 还有那京城的最大商贾,听闻沐家在五洲大陆各有铺子分号,这出手就是一万两,不过就是来吃个酒,莫不是当这里是典当铺子? 张伯觉得后背又惊出了冷汗,苦哈哈地为少主子担忧不已。 “张伯,你先收好。”木离见他犹豫不决,迟迟不接银票,便提醒道。 张伯慌忙收好,退出去前,又忐忐地瞅了一眼战王爷,哎,离主子命不好。 掌柜的退了下去,木离起身给战王爷斟了一盏茶。 “那沐修远为何要给你银票?”君墨白忍不住,冷狂道。 “啊,救了他一命,对了,小黄呢?”木离后知后觉,这才发现,小黄又不见了。 这憨憨的猫啊,真是让人不省心。 “那只灵猫?”君墨白也问。 “灵猫,事儿猫还差不多。”木离小声嘟囔,一想到它随意乱舔舐毒血,就与它生气! 君墨白眸子闪过一丝好笑,离儿和灵猫生气的样子,真好看。 “对了,你不是说南国使臣会来吗?王爷不该回府准备准备?”木离一点都不想让他在此废话,整日跟在身后,让人心烦意躁。 “本王只是一位王爷,不是皇兄,再说皇兄还有几位皇子,不需要本王准备。”君墨白不吃她那一套,直接甩锅。 “啊,那明王回来了?”木离又换了话题。 君墨白一下子被燃了火,木离总是有办法让他怒气蹭蹭往上涨。 “除了安儿,你还惦记明王?”君墨白冷冷道。 木离一脸迷惑,怎么又错了? “对了,还有沐家少主子。”不等木离开口,君墨白又冷幽出口。 那声色要多生硬,便有多冰戾。 木离彻底黑了脸,怎么又扯上沐修远了呢? “王爷多虑了,除了酒肆这营生,本公子谁都不惦记。”木离懒得争辩,语气也跟着冰冷起来。 “本王觉得你该惦念凤府。”战王爷却执意要争持。 木离眸子微敛,低头不语,彻底不再开腔。 君墨白也哑了火,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眼瞅这茶壶里的水见了底,两人都没再说话。 “凤府有战王爷您关照,我本不该担心。”木离终于抬起头,直视他,镇静道。 君墨白显然没想到,她会如此说。 这是放心自己,会爱屋及乌,保护凤家? 他很满意,嘴角动了动,若非带着面罩,一定能瞧见他眉眼含笑。 “那沐修远知你身份。” 君墨白想着今日沐某人的话,心里有些异样,木离怎么会如此大意。 “嗯,今日去了灵山脚下,那沐修远说找到了玉佩,落在了客栈,不过,那玉佩并非是我那块,至于他怎么猜到身份,可能和玉佩有关吧。”木离没多解释,却还是说了好几句,就算她不说,君墨白也会缠着她不放。 君墨白默了默,看着她,不动声色。 木离起身要出去,整日和这冰冷的王爷呆在一处,怕是要闷出病来,还是出去走走的好。 “离儿,你看可是这个?”君墨白突然出声,手心里放着东西,闪亮而又夺目。 木离定眼瞅了瞅,那是一串翡翠项链,她狐疑地瞥了一眼,却未动。 “这是小四之前在沐家铺子花了二百两银子所买,希望本王送给心意的女子,”君墨白没接着往下说,直接上前,塞到她手里,眼睛不时地翻量。 木离有些好笑,这分明就是自己的项链,原来,她前脚当了一百两,后脚便被小四二百两买回,什么狗屁言辞,根本就是小四一直跟踪自己,那时候便开始? 这君墨白到底怎么回事,他一个常年在外征战的王爷,是如何认出自己身份的? 莫非,他也信了外面的传言,得凤女者得天下? 木离顿觉怒意横生枝节,眸子炙燃了火。 “王爷可知这玉佩的来历?”木离冰冷道。 君墨白眸子一闪,嘴上随意道,“不知,愿闻其详。” “这是当今太后,送给凤木离的信物,希望她与安王同结连理。”木离对他淡然一瞥,冷言冷语。 “哦,”君墨白不以为然,淡淡道。 木离眸子低敛,‘哦’一声,就这么简单? 若是凤木离活着,就算不嫁给安王,也会是其他王爷,而独独不会是战王爷,君墨白不明白? 他不怕欺君,或者说,根本就是暗箱操作,让自己心甘情愿,私相授受? 木离吁了一口气,回了回神,攥着项链的手,紧了又紧! “既然王爷知晓离枫身份,君家的人,我不想招惹,也不想参与,希望王爷明白。”木离很无奈,落寞亦上心头。 “本王从未利用任何人,更不会打心爱之人主意!”君墨白终于明白了木离的话。 “谁不想成为那最上面的一位?”木离反问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激动。 “皇位?呵,本王从不放在眼里!”君墨白沉了沉眸子,郑重道。 木离一下子慌了神,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世间的一切可不及本王的小离儿。”君墨白见她发愣,冷笑一声,又开始纨绔腹黑起来。 木离真想一把扯了他的鬼面罩,看看他此刻是个什么德行! 第087章 本王来找猫 先给大家拜年喽,今日晚点更新哟~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087章 本王来找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88章 南国使臣到 “离儿,他是谁?”君墨白料定木离已经出了凤府,便往酒肆后面走,正好见一男子,站在她身边。 夜色昏暗,瞅不清人脸。 那人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快速飞身离去。 木离站在酒肆院落,“王爷,你怎么还没回府?”她边问边往屋子里走。 君墨白气得牙痒痒,这丫头,分明就是卸磨杀驴,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这是要撵他走? “本王问你,刚才那人是谁!”君墨白赌气追上来,他问不出来,誓不罢休。 “刚才,是凌风师兄。”木离淡淡道,她也不明白怎么就碰见了自己的一位师兄。 君墨白眉头拧了拧,似乎没听过这号人物。 “你刚才进凤府可有交代清楚?”君墨白怔了一下,还是回归正题。 木离默了默,关于凤家,她不想说。 窗外泛起鱼肚白,“天要亮了,一会儿王爷怕是还要早朝。”木离提醒他,淡淡的话里,夹杂着莫名地情愫,说不明亦道不明。 君墨白瞅了一眼窗外,朦朦胧胧的夜色,透着一丝微亮,未作迟疑,“你等着,本王一定会让你进宫,找你想要的答案。”话音一落,便飞出了窗外。 木离眉头紧锁,神情亦是落寞,许久不曾舒展,进宫找?呵,她冷冷一笑,到底找什么呢。 一个小小的端氏,无人授意就敢随意派人杀太师的嫡长女? 她怕是没那个胆色! 木离抚了抚前额,不知何时竟出了一头冷汗。 她吹熄了烛火,打算睡上一觉。 细微的呼吸声终于从房间传来,屋顶上的人,悄然离去。 街上一阵锣鼓喧天,将木离从睡梦中惊醒,恰巧,刘语嫣过来敲门,“公子,外面很是热闹,可要去看看?” 木离揉了揉脑袋,没睡好,头有些发沉,却还是朝外应声道,“嫣儿,稍等一下,我马上出去。” 刘语嫣站在外面应了一声,身子未动。 木离藏好那身青色女裙,重新恢复了一身黑色的男儿气息。 门从里打开,刘语嫣慌忙看木离,一脸羞色,转即又眉眼低垂,娇涩连连。 “外面既然很热闹,那本公子就带嫣儿好好去瞧瞧。”木离笑了笑,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刚到门口,就听到一阵冷厉地呵斥,“都闪到一旁,小心马儿不长眼!” “都滚到一边去,刀剑无眼!” “滚,滚,滚!” 木离皱了皱眉,这队伍如此浩荡,究竟是何人如此嚣张? 刘语嫣也是一脸迷糊,南边的人在天朝竟如此放肆? 队伍越来越近,木离抬起头,瞅了瞅,那豪奢的马车,忽然撩开了窗帘,朝她看来,车里之人与她四目相望。 凌风师兄? 木离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诧异着,车里的人竟朝她笑了笑,随手放下了窗帘。 木离眉目差点扭作一团,目不转睛地瞅着那马车渐渐远去,直到刘语嫣喊了一声,“公子”。 木离缓过神,“你说刚才那队伍是什么人?”她问道。 “语嫣也不清楚,不过,刚才有食客进来说,是南国来的使臣。”刘语嫣如实说,眼睛却不时地打量着木离。 南国的使臣? 师兄打南边来? 木离站着一动不动,眸子却沉了沉。 …… “皇上,南国的使臣到了,已经安排到了驿站。”福公公站在仁宗皇帝身旁,小声道。 “不是说明日才会到吗?怎么提前了?”仁宗皇帝从一堆奏折里抬起头,眼睛眯了眯。 福公公默了默,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话。 “虽说提前了一日,也无碍,宫宴如期进行便好。”仁宗皇帝吩咐道。 福公公赶紧去安排,皇上口谕,他得赶紧去传达。 “等一下,先把楚肖叫进来。”仁宗皇帝见他要出殿门,又叮嘱道。 福公公不得不佩服皇上的耳力,他怎么就知道楚肖侍卫在外面呢?到底是一国之君,这武功造诣竟丝毫不差。 福公公赶紧退了出去,此刻哪敢肆无忌惮猜测帝王心思。 楚肖很快进来。 仁宗皇帝抬头,楚肖毕恭毕敬地站着行礼,“皇上,属下有事要奏。” “说吧,可是凤府出了什么事情?”仁宗皇帝眼睛翻了翻,将手里的奏折,放到了一边。 楚肖没有隐瞒,将战王爷昨夜找猫的事情一一禀明,平铺直叙,无丝毫夸大其词。 “九弟喜欢猫儿?”仁宗皇帝笑了笑,不可置信地反问道。 楚肖低着头,摸了摸鼻梁,他也不怎么相信杀人无数的战王爷居然喜欢可爱的小猫。 可事实就是如此,昨夜他可是亲眼所见! 楚肖谨慎地抬头瞅了一眼上座之人,只能使劲点了点头。 据实禀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九弟不光喜欢猫儿,还喜欢男子,对了,就是那什么酒肆的公子,是叫离枫对吧?”仁宗皇帝眯着眼,笑意深浓,让人猜不透心思。 楚肖暗嘲,皇上这么揭战王爷的短,真得好吗? 见楚肖迟迟不作声,仁宗皇帝咳了一声,目光锐利地瞅了他一眼。 楚肖吓得直突突,“回皇上,是叫离枫。”他慌忙回道。 “是不是他做的食物真得好吃?”仁宗皇帝又恢复了笑意,眼睛依旧眯眯。 “那酒肆食客众多,应该还好。”楚肖说得都是实话,他经常路过那间酒肆,人都排到了大门外。 “那肯定是不错,楚侍卫可在那酒肆用过膳?”仁宗皇帝又问道。 楚肖这下站不住了,皇上不该是问战王爷或者是南国使臣吗?怎么扯到吃了? “回皇上,属下不曾在酒肆吃过酒,不过倒是在酒肆门口,买过一种小吃,叫粟米花,金灿灿的,味道不错。”楚肖对于皇上的问话,不敢怠慢,更不敢随意胡说,只说自己知道的,如实说,总不会错。 仁宗皇帝咽了咽嗓子,盯了他一会儿,才笑着开口,“去,给朕买一些回来。” 楚肖简直不信自己的耳朵,皇上刚才说什么?要吃粟米花,平常百姓吃的东西? 这简直就是千年一遇的奇谭。 楚肖不敢瞎猜,赶紧退下,马不停蹄,直奔酒肆。 第089章 使臣竟是他 木离刚好在门口,见到楚肖,面露微异,这人她记得,是皇上身边的近身侍卫,近日在凤府门口着人把守的便有他。 眼下,这楚肖侍卫怎么又来了,应该不能与自己有交际,莫非战王爷又在朝堂胡扯? “离枫公子。”楚肖下马,拱了拱手,很是谦和恭敬。 木离对他印象不错,这人起码不带色看人。 “楚公子,真是稀客。”木离回应,同样客客气气。 “主子想吃粟米花。”楚肖不是寒暄之人,开口直奔主题。 木离手一抖,松开了拉着刘语嫣的手。 刘语嫣心下忐忑,这位楚公子口里的主子会是什么人?离公子似乎有些怵他。 “楚公子不若一起往后厨,这粟米花制作简单,若是你家主子想吃,以后也方便做。”木离淡淡一笑,往里走。 楚肖一愣,还有将秘方往出传的?再说,他家主子想吃什么,也不是他该操心的啊,哎,也不对,他若是不操心,现在他又出来干嘛来了? 见楚肖站着不动,木离又扭头瞅了他一眼,楚肖淡漠的眸子闪过一丝尴尬。 楚肖不得已,跟着木离往里走。 刘语嫣很知趣地回酒肆招呼客人,食客们对她的身份,早已八卦了个清楚,一个青楼的头牌,被离公子看中,买了回来。 但酒肆毕竟是吃喝之处,也不敢有人轻薄于她。 刘语嫣的日子过得还算顺心,而且少主子并没有新的任务交给自己。 后厨里不是正午,不算忙,柳大厨腾出一个锅灶给主子用。本想着自己动手,主子不让,他便忙其它。 楚肖看着木离烧热了沙子,又将那些粟米在里面翻了几下,瞬时,那些个粟米炸开了花,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平常百姓家里的谷物竟这般神奇? 木离也不瞅他,淡定地将粟米花过了筛子,又拿了几片干荷叶来,鼓捣了几下,包了好几包,递给他,“这些口味都不同,有粟米原味的,还有青梅味道,焦糖味道……” 木离刚好在门口,见到楚肖,面露微异,这人她记得,是皇上身边的近身侍卫,近日在凤府门口着人把守的便有他。 眼下,这楚肖侍卫怎么又来了,应该不能与自己有交际,莫非战王爷又在朝堂胡扯? “离枫公子。”楚肖下马,拱了拱手,很是谦和恭敬。 木离对他印象不错,这人起码不带色看人。 “楚公子,真是稀客。”木离回应,同样客客气气。 “主子想吃粟米花。”楚肖不是寒暄之人,开口直奔主题。 木离手一抖,松开了拉着刘语嫣的手。 刘语嫣心下忐忑,这位楚公子口里的主子会是什么人?离公子似乎有些怵他。 “楚公子不若一起往后厨,这粟米花制作简单,若是你家主子想吃,以后也方便做。”木离淡淡一笑,往里走。 楚肖一愣,还有将秘方往出传的?再说,他家主子想吃什么,也不是他该操心的啊,哎,也不对,他若是不操心,现在他又出来干嘛来了? 见楚肖站着不动,木离又扭头瞅了他一眼,楚肖淡漠的眸子闪过一丝尴尬。 楚肖不得已,跟着木离往里走。 刘语嫣很知趣地回酒肆招呼客人,食客们对她的身份,早已八卦了个清楚,一个青楼的头牌,被离公子看中,买了回来。 但酒肆毕竟是吃喝之处,也不敢有人轻薄于她。 刘语嫣的日子过得还算顺心,而且少主子并没有新的任务交给自己。 后厨里不是正午,不算忙,柳大厨腾出一个锅灶给主子用。本想着自己动手,主子不让,他便忙其它。 楚肖看着木离烧热了沙子,又将那些粟米在里面翻了几下,瞬时,那些个粟米炸开了花,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平常百姓家里的谷物竟这般神奇? 木离也不瞅他,淡定地将粟米花过了筛子,又拿了几片干荷叶来,鼓捣了几下,包了好几包,递给他,“这些口味都不同,有粟米原味的,还有青梅味道,焦糖味道……” 木离刚好在门口,见到楚肖,面露微异,这人她记得,是皇上身边的近身侍卫,近日在凤府门口着人把守的便有他。 眼下,这楚肖侍卫怎么又来了,应该不能与自己有交际,莫非战王爷又在朝堂胡扯? “离枫公子。”楚肖下马,拱了拱手,很是谦和恭敬。 木离对他印象不错,这人起码不带色看人。 “楚公子,真是稀客。”木离回应,同样客客气气。 “主子想吃粟米花。”楚肖不是寒暄之人,开口直奔主题。 木离手一抖,松开了拉着刘语嫣的手。 刘语嫣心下忐忑,这位楚公子口里的主子会是什么人?离公子似乎有些怵他。 “楚公子不若一起往后厨,这粟米花制作简单,若是你家主子想吃,以后也方便做。”木离淡淡一笑,往里走。 楚肖一愣,还有将秘方往出传的?再说,他家主子想吃什么,也不是他该操心的啊,哎,也不对,他若是不操心,现在他又出来干嘛来了? 见楚肖站着不动,木离又扭头瞅了他一眼,楚肖淡漠的眸子闪过一丝尴尬。 楚肖不得已,跟着木离往里走。 刘语嫣很知趣地回酒肆招呼客人,食客们对她的身份,早已八卦了个清楚,一个青楼的头牌,被离公子看中,买了回来。 但酒肆毕竟是吃喝之处,也不敢有人轻薄于她。 刘语嫣的日子过得还算顺心,而且少主子并没有新的任务交给自己。 后厨里不是正午,不算忙,柳大厨腾出一个锅灶给主子用。本想着自己动手,主子不让,他便忙其它。 楚肖看着木离烧热了沙子,又将那些粟米在里面翻了几下,瞬时,那些个粟米炸开了花,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平常百姓家里的谷物竟这般神奇? 木离也不瞅他,淡定地将粟米花过了筛子,又拿了几片干荷叶来,鼓捣了几下,包了好几包,递给他,“这些口味都不同,有粟米原味的,还有青梅味道,焦糖味道……” 第090章 宫宴献佳肴 今天有事,晚点更新哟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090章 宫宴献佳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91章 花开亦富贵 晚点更新哟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091章 花开亦富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92章 使臣是太子 木离从御膳房走来,腰身笔直,从容而淡定。 “草民离枫参见皇上。”她走到前面,缓缓地跪了下去。 “离公子,这花开富贵是用什么所做?”仁宗皇帝笑了笑,一脸慈和。 “回皇上,用平常百姓家里的萝卜浸泡了黄糖酸汤水。”木离抬起头,不慌不忙道。 淡缓的声音在炎炎夏日,如一阵习习凉风吹过。 她不过是用了绿皮红心的脆萝卜,刨成长长的薄片,放在黄糖熬制的酸汤水里浸泡了一下,稍作整理摆成牡丹花型,简单却不失美味,色泽也很嫣丽。 仁宗皇帝瞅了木离一眼,又看向一旁的福公公。 福公公赶紧上前,将案前的那盘花,夹了一朵,放进皇上的碗中。 仁宗皇帝夹了一筷子,缓缓放入口中。 他轻轻咀嚼了几下,瞬时,眉眼绽开了花! 这般清甜酸脆的东西,他还真是头一次尝到。 “赏!”仁宗皇帝朗声一笑,瞬时大殿回荡一片。 “草民多谢皇上。”木离谢恩,赶紧站起来,退到不远处的角落里。 “都别干坐着,开宴!”仁宗皇帝又是一阵大笑,朝下面众人摆了摆手。 只听下面一阵轻微的碗碟碰撞声,这宴请南国使臣的宫宴便在这一道花开富贵佳肴中开场了。 “……” “这离公子一身月牙白衫,看起来文文弱弱,不想这东西做的竟是这般美味。” “就是,国之牡丹,大气又不失瑰丽。” “听说,他就是那个什么酒肆的少主子。” “难怪,你酒肆我还去过,超级火爆。” “这盘花,他不说,光看,可瞧不出是萝卜来。” “好吃,脆脆甜甜,很是开胃。” “不过,这离公子模样也俊俏,不知道有没有婚配。” “嘘,没婚配也不能肖想,那是战王爷的龙阳所好。” “小点声,小心王爷听到。” “就是,吃都堵不上你们的嘴。” “……” 台上载歌载舞,举杯欢庆,台下公子小姐们,窃窃私语。 不过,也有悄悄打量南国使臣的。 听闻,南国使臣此次来,意欲和亲。 仁宗皇帝瞅着面前的萝卜牡丹,心情大好,他抬眼扫了一圈,才发现,那离小子,早已退在了角落。 一身白衣,定在那角落,静若玉立,宛如一副静默的画,出尘而飘逸。 这小子怎么也不该是个大厨?可惜了这好身姿,仁宗皇帝想。 可偏偏,这小子就是有一手好厨艺,他瞅着面前的一盘锦瑟萝卜,嘴角笑意渐浓。 而君墨白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木离的身上,一刻也不曾离开。 这整个宫宴上,除了二皇子君睿衍,体弱多病,未到场,仁宗皇帝其他五位皇子可都全到了。 他们观察着上座的父皇,也打量南国的使臣,当然关注点,也在九皇叔君墨白身上。 皇叔的眼神,好生奇怪,总瞅那白衣小子作甚? 老四,老五两位皇子爷,没弄明白。 不过,安王可清楚,他可是亲眼见过皇叔,抱着那离枫公子,一想到这羞赧的一幕,安王的脸倏地一下,又红了。 “六弟,这酒还没喝多少,怎么又脸红了?”明王打趣道。 他昨日刚赶回来,在外想着离枫酒肆的美味佳肴,不曾想,嘿嘿,竟在宫里吃到了。 明王瞟了一眼,桌上的甜脆牡丹,伸了一筷子,夹上一口,瞬间满足的味蕾,真是心满意足。 “三哥,你还不是一样,眼睛眯眯,莫不是也醉了?”安王一见明王陶醉的样子,问道。 明王被人发现了心事,也不恼,贼兮兮一笑,“六弟,你怎么不吃这萝卜,尝尝,酸甜可口。” 安王皱了皱眉,他从来不喜欢吃萝卜,犹记得小时候在母妃的小厨房,多吃了一些膳食,不知怎么就涨了肚,年纪小,太医无从下药,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根萝卜,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那味道着实不好,关键是,吃完了,嘟嘟一阵臭屁,差点熏晕了自己。 还有,当时不到三岁的小离儿,奶声奶气地说,“六皇子哥哥,你好臭呀,离儿以后可不进宫了。” 一想到离儿,安王又惆怅起来,父皇那日让自己进宫看的两幅画,离儿真没死? 若是活着,她又在何处? 安王的眉头拧作了一团,许久不曾舒展。 “六弟,六弟。”明王见他盯着那萝卜发愣,喊了两声。 “啊,三哥。” “让你吃,怎么也不动筷啊。”明王说着,夹起一朵放到了他碗里。 安王舒了一口气,迟疑了一下,还是夹了一口。 瞬时眼前一亮,这真是萝卜? “和小时候吃的一点都不一样。”他呢喃道。 “六弟,你小时候还吃过这东西?”一直未说话的四皇子君恩衍开了口。 “啊。”安王惊讶一声,很快又点点头。 这下,大家都看他。 也是,皇宫里谁吃过萝卜呀。 “六弟就是不一样,父皇偏爱,这么美味的东西,他都吃过。”老五君昱衍悠悠一声,有些阴阳怪调。 安王低头不语,脸色更红了。 他们根本不知,小时候,这东西分明就是又苦又涩的,怎么可能好吃。 对啊,这东西为什么现在如此好吃? 他抬了抬头,顺着九皇叔的视线,看向角落里的离枫公子。 安王越瞅,越觉得,这离枫公子,温文尔雅,竟让人生出几分欢喜来。 难怪九皇叔会喜欢。 哎,不对,想歪了。 九皇叔那儿,根本就是不对。 可惜了离枫公子这隽秀的模样,九皇叔分明就是误人终身。 一想到这般,安王朝九皇叔瞧去,君墨白正清冷地瞅着木离,自斟自饮。 此刻的安王竟从带着半面罩的九皇叔眼里看见了不一样的柔情。 不可能,他一定是眼花了。 安王摇了摇脑袋,以为自己喝多了酒,怕是晃了眼睛。 大皇子厉王爷,一直静坐不语,眼睛却来回地在几位皇弟身上,骨碌乱转。 谁也没有注意,南国使臣的眼睛,也在时不时瞧那角落的一身白衣。 “南国太子南凌风,多谢天朝皇帝陛下的盛宴。”忽然清冷的男声又起。 所有人的眼光,一下子瞟了过来。 这一身湖蓝锦衣的使臣,竟是南国太子! 第093章 太子的求娶 南国太子的一声多谢,吸引众人目光,却不包括木离。 君墨白炙热的眸光让木离浑身都觉得不对劲。 心里莫名地烦躁。 怕招摇,她已经躲在了角落里,竟然还是引来了君墨白裸的目光。 君墨白,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可恨! 本来进宫,她已经尽量低调,若不是仁宗皇帝非要什么瞩目的菜肴,她不想生事,一身黑色太乍眼,换了一身月牙白,不想还是成了耀眼的存在。 “凌风太子能出使天朝,朕深感欣慰。”仁宗皇帝笑了笑,举杯示意。 下面的众人也都跟着举杯。 “凌风来之前,听闻天朝诸女多才,珍馐美味,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南凌风站起身,话毕回敬仁宗皇帝,一饮而尽。 世家贵女皆是一愣,莫不,真是来和亲的? 可是皇上膝下没有公主,怎么和亲? 仁宗皇帝闻言,但笑不语。 “凌风太子可有娶亲?”皇后开口道。 仁宗皇帝端着酒盏的手,顿了一下,不动声色。 “回娘娘,不曾娶亲,不过父皇倒是有意想与天朝结秦晋之好。”南凌风笑着回话,清咛之语如沐煦阳。 一阵轻风吹过,湖塘里淡淡的莲叶清香涟漪。 木离恍惚出神。 灵山瀑布脚下,有一处清溪,夏日莲叶连连,鱼虾嬉戏,师傅仙姿飞影,她光着脚丫,在溪水里踩来踩去。 “南国皇帝一片诚心,可惜我天朝难得公主。”皇后笑了笑,满脸歉意之色。 “凌风听闻凤太师府上有嫡女凤木离不曾出嫁,不知可否求娶?”南凌风依旧满脸堆笑,清润如玉。 皇后一怔,面露难色。 不远处的容妃娘娘,脸色懑青,眸子恨意盛浓。 这该死的南国太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安儿刚才沉痛中缓过才几日,他怎么又往人伤口上撒盐,这太子来之前难道没有打听? 这凤木离已经死了! 若是没死,那也是安儿从小定下的姻缘,岂容他一个异域的太子,放肆! 下面的世子贵女更是垂头不语,这南国太子真是大胆,什么都说,凤家现在可是禁忌。 关键那凤木离怕是早已化成了血水。 明王一头雾水,这是闹哪一出? 刚从外归来的老四恩王和老五昱王更是理不清楚,这凤家嫡女不该是六弟安王的未来的王妃? 厉王不动声色。 整个大殿静寂。 皇后朝仁宗皇帝投来求救的眼神。 仁宗皇帝置之不理,好像不曾听见。 “南国太子南凌风意求娶天朝凤太师之女凤木离为太子妃,愿每年朝贡,百年内不犯战事。”南凌风得不到回复,忽然陡转了声音。 整个大殿更静了,静得竟有些恐寂。 仁宗皇帝终于抬眼瞅了瞅他,眸子眯了眯,似在考验所言分量比重。 “凤家嫡女从小便已许配给安王为妃,这世家贵女颇多,不若,凌风太子在天朝多留些时日,再瞧瞧有合适的,朕随时为你们赐婚。”仁宗皇帝又笑起来,心情似乎很好。 南凌风有些尴尬,小离儿竟然早已许配安王? 扭头瞅了一眼安王,岂料,安王爷正低头饮酒,一盏接着一盏,似闷闷不乐。 莫不是,安王他不喜欢离儿? 看来,好事多磨,还是要留一段时日才好。 若是,安王能和离儿退亲,最好不过。 “多谢皇上,凌风恭敬不如从命。”南凌风恭敬道,慢慢坐下去。 而君墨白早亦用眸子剜了他八百回,这该死的南凌风,好好地不在南国呆着,跑天朝来撒野,回头找个机会,好好收拾他。 这里可是天朝的底盘,容不得他南国天子放肆。 对了,离儿说他是凌风师兄,灵山上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个徒弟? 君墨白眉头拧了拧,心里的怒意不减半分。 木离站在那角落,早已不知将思绪飞到了哪儿去,自然也没听见南凌风求娶凤家嫡女的话。 宴会进行了大半,木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君墨白一直盯着她看,眸子里早已炙火燃烧了千百遍,木离却看都不看他,只是低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转过瞅了一眼南凌风,忍不住就想教训他一番。 不过,这么多人瞧着,他还是忍了忍,他要给皇兄面子,也要给母后留情面。 一想到母后,他打算一会儿去请安,宫宴不在,母后怕是身体不适。 眼下,他不想动弹,不为其它,就怕万一他不在,离儿有个闪失,他不能及时出现。 皇宫不比外面,小心为上。 宴会之后,皇后诚邀各世子贵女游御花园。 当然,也是好心,毕竟年轻人相互见面的机会不多,也算是给他们相互认识了解的机会。 木离趁机退了出去,打算回御膳房躲一躲,若是能见到楚肖侍卫,便让他领自己出宫。 毕竟没有宫牌,这偌大的皇宫,可不会让人随意进出。 “离枫公子。”安王追了上来。 “见过安王爷。”木离行礼,不远不近,不亲不疏。 今日木离一身白衣,看起来更是温雅玉立。 “你一定是第一次进宫,本王领你到处看看,以后去你酒肆吃酒,一定要免了本王的银子。”安王说着,要拉他的手。 不为什么,就想将手伸过去。 这般想,便这般做了。 刚要拉起木离的手。 “干什么!”君墨白一个箭步,挡在他面前,打落他伸出的手。 短短一个出恭的时间,竟让这安小子有了可乘之机。 可憎! 安王一下子羞红了脸,像是被长辈抓到偷吃了糖。 木离愣了一下,憋不住有些想笑,这安王啷个有意思,动不动就脸红。 隐约记得他小时候好像还爱哭来着。 木离不知道的是,就是现在安王也爱哭,动不动就伤情,刚听闻木离死了的时候,那个泪呀,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九皇叔,我带离公子到处看看,他没来过。”安王羞了一会儿,赶紧开口解释。 他不愿意九皇叔误会。 转即,不对,九皇叔误会什么啊,他一个男子,有什么可误会的,他又不是断袖之身。 一想到断袖,安王瞅了一眼木离,眉眼复杂。 同情、惋惜? 皆有之。 第094章 宫中连落水 晚点更新哟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094章 宫中连落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95章 无巧不成书 “那个侍卫呢?”木离忽然想起救自己上岸的侍卫,皱眉道。 “不知。”君墨白冷声道。 一想到那侍卫碰了离儿,若不是小四拉着说离儿醒了会发火,一定要折断那人的手! “你抱我从宫里回来,怕是这会儿已经乱作一团了。”木离吁了一口气,靠在榻上,慢悠悠道。 一脸悠然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刚及笄的姑娘,倒像个老态龙钟的老媪。 “你倒是担心的多。”君墨白走过来,轻轻揽她入怀。 木离怔了一下,“你真得不怕?” “不怕。”君墨白揽着她的手更紧,恨不能将她揉进骨缝里。 “我不小心被步清清连着落了水,怕是这女子的身份,装不下去了。”木离似松了一口气,却又难掩惆怅。 酒肆倒是红火,她要查的事却没了头绪。 “若是这样,我正好向皇兄求娶你。”君墨白默了默,心里却惊又喜。 “怕是你尚未求娶,皇上便赐了我凤家欺君之罪。”木离怎可能不担忧。 “若是这样,我便舍了这王爷头衔,同你闲云野鹤,如何?”君墨白忽然扳过她的身子,直直地瞅着她,柔声道。 木离一下子红了脸,这厮,看似冷煞瘆骨,竟还会说这般一本正经却甚是撩人的情话。 “我饿了,要回酒肆用膳。”木离忽然啷当一句,甚是煞风景。 两人你侬我侬、不清不楚正当时,而安王府里,安王却病了,风寒入体,尽是发烧说着胡话。 几位王爷都去了,就连仁宗皇帝也换了便装,入了安王府。 凤府里,凤家二小姐却悠然地养着,美其名曰养胎。 “离儿,离儿,”安王发烧说着胡话,细细一听,便知他喊得是凤家大小姐凤木离。 明王一阵幽怨,这六弟真是可怜,那凤木离都去了几个月了,怎么还念念不忘,父皇不是给他娶了那二小姐做侧妃吗? 听闻都有了身孕,过上几个月便能瓜熟落地,都要做父亲的人了,还这么不省心,哎! 六弟这般,明王心里也难受。 老四老五来走走过场,说不上什么感觉,谪仙一般隽秀的六弟,他们倒也不讨厌。 比起心机沉重的大哥,他们倒是更欢喜这不谙世事的六弟。 仁宗皇帝坐在榻边,“你们兄弟倒是齐心,安儿身体不好,却也并非大病,都回去吧。”他催了一声,这几个皇子都站在这儿,纵使有些话,他也不好悄悄说。 厉王面上最是得体不过,领着几位皇弟,便出了安王府。 “两位弟弟,走,三哥领你们吃酒去。”明王笑颠颠道。 恩王与昱王一愣,抬眼瞅了一下大哥。 厉王心里暗腓,这老三真是个傻缺,六弟都病了,他竟然还撺掇兄弟吃酒。 “你们去吧,大哥府上还有事,先走一步。”厉王拱了拱手,扬长而去。 “三哥,咱们去哪里吃酒,莫不是九皇叔的皇家酒楼?”老四恩王先开口。 老五昱王惊悚地瞅了四哥一眼,好端端地提九皇叔做什么?一想到人人传言的杀人狂魔,他心里瞬间打怵。 “不去,那有什么好吃的,走走走,暂时保密。”明王贱兮兮一笑,卖了个关子。 昱王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要不是去皇家酒楼,就不会碰见九皇叔,那去哪儿都无所谓。 三人乘了马车,很快便到了地方。 昱王一下马车,抬眼一瞧,欲哭无泪,这不还是九皇叔的酒楼嘛! 说知,明王直接拉着他们往道右侧走。 左侧是皇家酒楼,右侧却不是。 恩王眉眼一抬,‘离枫酒肆’,嘿,这莫非是昨日宫里展露萝卜牡丹那小子开的? 明王挑了挑眉,一副竟是让你们吃惊的得意。 “张伯,来间上房!”他一脚迈进去,眼神特意陡然一魅,扯高了嗓子。 掌柜的一瞧,这不是明王爷吗? 这身后的两位,锦衣玉簪,一瞧便是非富即贵。 能跟明王一起来的,自然不是什么小人物。 “王爷,您楼上请。” 掌柜的张伯是谁,那是做了一辈子买卖,最会察言观色之人,眼力见,那肯定没得挑啊。 明王像个得意的大公鸡,趾高气昂,昂首阔步,大步流星往楼上走。 两位皇弟跟在后面,甚是不解,一个小酒肆,至于嘛! 楼上有一间上房正好空着,就在木离平日常呆着的房间的旁边,若说是木离长在,倒不如说是给战王爷准备的,那厮十日九日都在,可不就是他的专属嘛。 经过木离房前,明王顿了脚步,他抬了抬手,“你们离主子可在?” 掌柜的默了默,很快又点了点头。 明王不等他开口,直接推开了门,喊了一声,“离枫!”有道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木离端着茶盏的手,顿了一下,君墨白正好也朝门口瞧去。 三位王爷瞬时便煞白了脸,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真是无巧不成书! “九,九皇叔。”明王扯了一下嘴角,强作欢笑。 “嗯,”君墨白冷眼一瞥,淡声道。 木离站起身,走到门口,拱了拱手,“见过三位王爷。” 三人一怔,倒是明王胆子大一些,“本王去了江南,带了不少吃食,都是南边的特色,等六弟有空,一起带过来给你尝尝。” 木离怔愣,怎么还扯上安王,什么吃食,竟要带给自己? 后面两位皇弟更是诧异,这三哥什么意思,怎么像是来会情郎? 这离枫公子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就是有些巧心思,那什么花开富贵,不过就是好看,吸人眼球罢了。 “既然都来了,就一起用膳吧。”君墨白忽地开了口,触不及防。 木离瞅了一眼张伯,“今日所有的特色菜肴,都上来一份,对了,那个梅花洛,桂花糕,竹叶茶,先送上来。” “还有粟米花!”明王追了一句,他昨日在宫宴上,就听六弟说了,那什么粟米花都火爆京城了,都还没尝过。 这小子就在京城待着,怎么就没个福气,一会儿用过膳,给六弟打包回去一份,说不定他已经醒了。 木离淡淡一笑,这明王竟也是个吃货。 第096章 母妃答应你 步首辅家的祠堂里,步清清跪在地上,泪眼婆娑。 她甚是委屈,明明她才是落水之人,险些受了风寒,父亲竟不管不顾,罚她跪祠堂。 步清尘从大理寺回来,晚膳未见妹妹出来,问过丫鬟,才知道清清被父亲罚了跪祠堂。 对于父亲的用意,他倒是颇为赞同。 这跪祠堂,自然要跪的人尽皆知。 特别是宫里那位。 不过,疼爱妹妹,自然也不能让她饿了肚子,便悄悄地拎了食盒,给她送饭。 步清清一见大哥,更委屈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悲天抹泪。 步清尘默了默,这小丫头至于这么夸张? “行了,父亲不在,你要是不饿,大哥可拿走了。”步清尘挑了挑眉角,淡淡一笑。 “哼,没良心,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妹妹!”步清清忽地站了起来,上来就抢食盒。 步清尘也不恼,淡笑不语。 步清清一边打开食盒,一边牢骚,“大哥,那紫衣的丫头,我都打听过了,就是吏部尚书家的千金,陈佳瑶。” “哦,”步清尘漫不经心道。 步清清好气,大哥这是什么态度,好歹也得表示一下啊。 就算不揍那陈佳瑶一顿,也得说两句让自己出出气也好。 不过,一瞅满食盒都是自己爱吃的菜肴,步清清决定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她慢条斯理地吃了个饱,终于心满意足地正眼瞧了一下自家大哥,很狗腿地往大哥身上靠了靠,“好饱,多谢大哥喽。” “吃饱了,说正事。”步清尘正色道。 “我和大哥能有什么正事,莫不是你也要像父亲那般要教训我?”步清清嘟了嘟嘴,双眼尽是不满。 “不是,就是安王救你之事,你怎么想?”步清尘不能不说,清清太单纯,没得一点主意。 “救就救了呗,总不能天天对着他,说王爷您是个大好人,清清感激不尽,此生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您老人家的救命之恩。”步清清阴阳怪气,连嘲带讽地说了一堆。 步清尘很无奈,这丫头简直没救了。 都怪父亲,也怪自己,清清这般不谙世事,根本就是他们将她保护的太好了。 才会这般单纯,没有丝毫心机。 “男女授受不亲,安王救了你,你浸湿了衣衫,……”步清尘没继续往下说,他耳根有些微红,有些话,他这个当哥哥的,的确不好说出口。 “浸湿衣衫怎么了,离枫公子还打湿衣衫了呢,哼。”步清清哼了一声,颇为不服气。 步清尘一阵发憋,这怎么还扯上离枫了呢? 哎,先收了食盒再说吧,这丫头吃完,根本就没有收拾的意思。 惯的,没得一点自觉! “大哥,你说这离公子都看了我在水里凹凸的身姿,你说他是不是该对我负责?”不等步清尘开口,步清清又道,真是语出惊人。 步清尘刚整理好的食盒,砰地一下,散落在地。 清清刚刚说什么? 她想要离枫公子负责? 这是要以身相许? “大哥,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连个食盒都拿不住。”步清清指了指地上的食盒,嗔斥道。 步清尘剜了她一眼,尚未开口。 “怎么,我说的都是实话,看谁以后能嫁给你。”步清清又揶揄了大哥两句,颇为得意。 步清尘好气又好笑,这丫头,不说安王怎么样,就惦记着离枫那小子,这哪儿是不开窍啊,分明就是心思不在某处。 …… 安王府里,刚过傍晚,安王便醒了过来。 而坐在他榻前的,竟然是他的母妃,容妃娘娘。 “母妃,您怎么出宫了,父皇知道怎么办?”安王一着急,眼睛便通红。 “母妃是悄悄出宫,但你父皇知道,莫担心。” 容妃娘娘一看自己身上掉下的骨肉,弱不禁风,就揪心地要命。 “安儿没事,让母妃担心了,您快点回宫吧。” 安王倒也懂得礼数,知道宫中嫔妃的诸多规矩,不想让母妃为难。 “安儿,你跟母妃说,你是不是喜欢步家那个丫头?” 容妃娘娘觉得还是直白一点好,要不自家这个木头,婉转的话,一般都听不明白。 “步家?步家谁啊?”安王皱了一下眉头,实在不明白母妃这话是何道理。 “就是你救下的步首辅的千金,步清清。”容妃娘娘真是诸多无奈,操碎了心,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榆木脑袋的皇儿。 “啊,她是步首辅的千金啊。”安王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过,步家千金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救人不过是举手之劳。 再说,他本来打算救的是离枫公子。 离,离枫,不对,她不是公子。 容妃娘娘见他愣神,以为有戏,便又道,“既然你欢喜她,母妃就做主,明日求了你父皇,让她做你的安王妃。” “什么!”安王这下是躺不住了,挣扎着要从榻上坐起来。 “你这皇儿,不就是娶个王妃嘛,都是有侧妃的人了,怎么还这般冲动?”容妃娇嗔他一句,满眼宠溺。 “母妃,皇儿除了木离,谁都不娶。”安王突然执拗起来,满眼郑重。 容妃怔了一下,这安儿莫非烧糊涂了?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啊。 该不是没睡好,说了胡话? “既然你没休息好,母妃不打扰了,早些歇着,母妃回宫了。”容妃娘娘说着,站了起来。 “母妃,安儿说的是正事,不是胡话,除了离儿,没有人能做安王正妃。” “还有,以后安王府的侧妃,也不要。” 安王从榻上下来,拦在容妃娘娘面前。 容妃娘娘这下懵住了,“你,你中邪了?” “父皇也知道离儿没死,已经在寻她,母妃不要再提旁人之事。”安王拉了她的手,不想母妃再胡乱操心。 容妃娘娘瞅了安儿的手,眼里充斥了泪花,这孩子自从六岁以后,就不曾再让自己摸过他脸颊一下,更别提像这样能主动牵她的手。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淌,“好,母妃答应你。” 安王低了低头,压制心里的难过。 “娘娘,早些回宫吧。”外面的近身嬷嬷催促道。 容妃娘娘这才反应过来,皇上只让自己出来一个时辰。 她舍不得,却不得不往门口走。 “母妃!”安王叫住她。 第097章 她也许该死 容妃娘娘闻声转过头。 “请母妃将今日的话保密,不要告诉旁人。”安王默了默,还是忍不住开口。 容妃娘娘看着他,久久才道,“母妃的安儿终于长大了。”说完,头也不回,出门而去。 安王站在屋子里,定了许久,许久。 守在凤太师府外的楚肖一早便接了皇上的命令,着凤太师进宫。 凤太师小心翼翼地站到了御书房内,瞅着一脸瞧不出喜怒的仁宗皇帝,如履薄冰。 仁宗皇帝不知嘀咕了什么,身旁的福公公便退了出去。 片刻功夫,人又回来了,只是手上多了两幅画卷。 福公公悄声退了出去。 皇上和凤太师说了什么不得而知,应是和画卷有关吧。福公公猜测着,却不曾同外人道。 能够成为皇上的近侍,察言观色是其一,守口如瓶才是关键。 沉默是金,自然有它的道理。 楚肖是近午时的时候才将凤太师带回凤府,说是带,不如说是送,因为皇上下了一道口谕。对,就是口谕,没有圣旨,嘴上说说的,只能是口谕。 这口谕是什么,外人不知,不过,凤太师却能出入凤府了。 能出入了? 那凤府老老少少还用不用禁足? 用啊,当然用,楚肖没揣出圣意,凤太师也不多言,自然还要守。 这皇上到底怎么回事,还在气恼安王中毒之事? 若是恼怒中,那凤太师更不应出门! 可凤太师能出去了,是不是代表皇上不生气了? 非也,自古帝王可非鄯善之辈,多是心狠手辣,果断诀罚上位,哪来的慈悲之心。 君心难测啊! 楚肖想不通,自然也就不多想,做好自己的守卫职责,足矣。 …… 所有人离去,昨夜木离又开始做梦了,梦境里云雾缭绕之处,似灵山仙境,却又不像,那梦境甚是熟悉,却又似不曾去过。 木离醒来,迷茫地瞅着房顶,无所云漪:这酒肆终将不会是自己永久地居所。 她兴致缺缺地起了榻,刚收拾利落,凤太师竟上门而来。 木离看着他,却并不畏惧,只是一段时日未见,父亲两鬓竟多了几缕白发,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诸多的憔悴,木离有些于心不忍。 凤太师瞅着她,就那么站定,默不作声。 “楼上有包房,请!”木离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开了口。 两人一前一后,终是上了楼。 最有眼力见的小五,奉了茶,悄然退下。 一盏茶过后,凤太师试着开了口,“既然回了京城,为何非要这般打扮?” 木离端着茶盏的手,顿了好一会儿,“人死了,若是能活,自然要查出凶手。” “既然死而复生,就更应该好好活着。”凤太师满眼复杂,许久才慢慢道。 “呵,凤太师说得很轻松,一个被施加了诅咒的凤大小姐,如何能好好活着?她也许真该死。”木离轻飘飘地说着,眸子里却炙了冰。 “皇上给我下了命令,让我七日内带离儿进宫,若是不然,凤家上下为安王抵命。”凤太师终于换了口气,用迫于无奈的压力,抓紧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安王死了么?”木离冷冷一句,好笑道。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凤府,木心有脱不了的干系。”凤太师如何能不关心凤府上上下下,那全都是他的心血,凤家祖辈的心血。 “看来端氏死得没有价值。”木离说着站了起来。 凤太师默了默,离儿这是要送客的意思? 可他今日的目的还没达到,皇上表面看起来仁慈,他却明白,帝王向来心狠,凤府的生死,也许真就会在一刹那之间,飘忽不见。 不能走,想了想,凤太师又稳稳地喝了一盏茶。 这茶,真是苦涩。 他定定地瞅了一眼,这竹叶泡过的茶,又岂会不苦涩? “你这酒肆这般红火,这茶却太吝啬了一些。”凤太师终于找到了题外话。 木离淡然一笑。 凤太师瞅在眼里,却刺扎在了心里,离儿终归是带了恨的。 他不是没查,放火烧杀离儿的人,所有证据都指向端氏,可她已经死了,离儿难道就不能原谅吗? 非要拉着凤府上下百十口人的性命做奠基! “端氏死了,为父代她向你道歉。”凤太师一盏接着一盏地喝着苦涩的竹叶茶,终于喝光了壶里最后一滴,他站起来,半屈了身子,低着头,久久不肯抬起。 木离冷漠的眸子里,终是闪出了泪花。 她昂了昂头,定了好一会儿,“太师回去吧,不是还未到七日?” 凤太师听着嫡女嘶哑的声音,心底长缓舒了一口气,终于有了回旋的余地。 “为父先回去。”他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无奈的沧桑。 木离站在那儿,不得不承认,父亲,他不该经受这般不堪。 “若是无事,七日之内就不要出门了。”木离见他走到门口,追了一句。 凤太师顿了脚步,他想回头瞅一眼,终还是没转身,只是走出门的步伐,却更加地沉重了。 木离站在二楼廊前,瞅着楼下熙熙攘攘的食客,一向清冷的她,竟生出了些许伤感来。 步清尘就站在楼下,刚进酒肆,抬头便看到了他,那双清冷的眸子,俯视着下面的食客,竟有些高处不胜寒的冷意。 步清尘不由地心颤了一下,有些后悔,今日是不是不该来? 小妹若真是嫁给他,会幸福吗? 步清尘不确定,不想也不敢拿嫡亲妹妹的一生做赌注。 他犹豫了,转身离开酒肆。 有些事,还是要慎重考虑才对。 也许父亲是对的,在情感与理性的考量之间,时间才能见证一切。 步清尘快步离去,朝着大理寺走去。 也许办案的果诀,才是他最该有的表现。 木离在楼上瞅了步大人进来,离开,嘴上终是抹了一丝好笑。 这天朝的水,搅浑了,还有一缕清明在,真好。 …… 安王在府里憋了好多日,终究没敢上门来质问木离,到底是男是女,他怀疑,却不敢确认,到底是性格懦弱了些。 很意外地是,步首辅在安王救了步清清几日后,某日的早朝上,请求皇上为嫡女赐婚,嫁给安王爷。 而离皇上与凤太师的约定,还有一日。 第098章 一身许二人 一下子,朝堂上炸开锅。 仁宗皇帝眯了眯眼睛,这老狐狸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老臣昨日才听嫡女说,前几日宫宴,不幸落水,幸得安王殿下大义相救,小女愿以身相许。”步首辅定定地往中间一站,稳如泰山。 “嚄,还有这事儿?”仁宗皇帝淡淡一笑,开口道。 大臣们一脸迷糊,他们都听说了,难道皇上不知? 怎么瞧,也不像啊。 “老臣以为,这事儿应该问问安王爷。”这节骨眼上,步首辅直接把话撂给了安王。 安王正发愣,一个不留神,怎么又扯上了自己。 明王好笑地瞅了瞅六弟,这小子,到底是流年不利啊。 老四老五心里犯了嘀咕,六弟真是好命,父皇偏爱不说,就连大臣也争相哄抢,一颗好白菜,引来一群猪。 也不对,步首辅是狐狸,步家千金估计也是只小狐狸。 一颗白菜,引来了一只小狐狸! 几个哥哥都没正妃,安王最小,不成想,竟抢了先。 厉王冷瞥了一眼六弟,这小子桃花不断,看来这正妃有着落了。 就算没了凤家嫡女,这六弟还是抢手的很。 厉王缩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握了又握:步家千金怕是要稳拿安王正妃头衔了。 “回父皇,当时皇儿急于救人,不曾瞧清是何人,不过当时救了两人,若是这般,皇儿愿意将两人都娶回府中,不偏不倚。”安王心里虽不安,却一反常态,语出惊人。 步清尘微微抬头,瞄了一眼,今日安王神色淡定,脸不红气不喘,说话有条不紊,真是奇迹。 “安儿竟一同救了两人?”仁宗皇帝朝一旁的福公公递了个眼色,转即又看向众人。 福公公眉眼敛了敛。 安王目不斜视,忽地却红了脸,“回父皇,安儿知道救了两人,却不知身份。” “如此这般,确实该以身相许,不如这样,朕就将你许配给二人,如何?”仁宗皇帝忽然笑了起来,一本正色道。 步首辅眸子闪了闪,不知又生出何主意。 众人窃窃私语,皇上这是何意? 竟将堂堂皇家之子,许配给二人,不该是赐婚? “回父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安儿听父皇的,不过安儿就一人身,如何能一身许二人?”安王朝一旁看了一眼,嘴角轻轻一牵,淡淡而笑。 那一笑,如沐春风十里路,姹紫嫣红数万年。 一下子亦颤动了朝臣们的心,这安王之姿,貌比潘安,赛过那天际瑶池上仙。 若是贸然许了任何女子,着实不该。 曾如,凤家嫡女,那是天赐的姻缘,虽说那丫头殁了,凤家倒是将次女嫁到了安王府做了侧妃,薄人之姿,还算差强人意。 不过,眼下这凤府? 有人扫了一圈,好巧不巧地是,凤太师竟然上朝了? 揉一揉惺忪的双眼,还好,没迷糊,真是凤太师。 这凤太师真是低调,竟低眉敛眼,闭口不言。 “皇上,微臣以为,此事不妥,虽说安王是皇上六子,但皇家之事,就是天家之事,这是国事,国事岂容儿戏,安王亲事,需复议。”一位大臣站了出来,正义道。 仁宗皇帝嘴角扬了扬,颇为满意。 步首辅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竟没出言反驳。 “这步首辅之女,天资聪慧,朕有所耳闻,这事,朕定要给步家一个交代。”仁宗皇帝眯了眯眼睛,很是郑重承诺。 “皇上圣明。” “皇上圣明。” “皇上圣明。” …… 有人起了头,大家一同附和。 步首辅竟面无不悦,跟着附和。 仁宗皇帝这下猜不透了,这老狐狸莫不是不想将闺女嫁给安儿? 这般一想,仁宗皇帝的脸一下子阴沉起来。 福公公一瞅,赶紧出言,“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大臣慌忙退去。 凤太师离宫并未直接回凤府,而是去了酒肆。 孤北辰瞅着他的背影,一直盯了许久,才消失在人群中。 步家父子今日同乘了一辆马车,故一同来,一同回。 “父亲,您真要把清清嫁给安王?”步清尘不明白父亲用意,出于关心妹妹,不得不问。 步首辅瞥了他一眼,继续闭目养神。 步清尘心里憋气,若是平时,在父亲面前一定三缄其口,今日,他忍不住,“父亲,皇家之子不是良配。” 步首辅缓缓睁开眼,看着他,定了好一会儿,忽地笑了起来。 “清清有你这样的大哥,是她的福气。” 步清尘默了默,父亲根本就是所答非所问,明知道他想听的不是这个,不过,父亲这般说,兴许是先礼后兵,让皇上先改主意。 讳莫如深,如父亲矣。 “此事,为父自有主张,叮嘱清清,老实在府上呆着,莫要随意出门。”步清尘正思索时,步首辅又叮嘱道。 两父子一路所言不多,心思亦不同,却都是高瞻远瞩之人。 步首辅回府,步清尘回去看了一眼妹妹,便去了大理寺。 他刚一出门,吏部尚书大人却领着嫡女上门了,美其名曰:致歉! 步首辅端坐上处,一脸从容。 那日推了步清清的紫衣丫头,今日还是一身紫衣,不过,笑意却堆满了脸,点头哈腰,满是谦恭。 那推她落水之女的名字:陈佳瑶,今日彻底在步清清脑子里打了烙印。 人如其名,紫衣阑珊,人亦招摇。 道歉有用的话,杀了人岂不是一句抱歉,便能求得原谅? 这梁子是结下了,步清清可不给人留情面。 嫡女态度不好,绷着个脸,没个好眼色,步首辅也不婉转,父女二人一个德行。 幸好步夫人不错,和善又温雅,陈大人脸上面子倒是挂住了。 致歉过了,便打道回府,陈大人心里有了数,这步首辅的千金,做安王正妃不妥啊。 这般一想,让车夫载了闺女回府,他也得进宫回了皇上他老人家的话啊。 人,他见过了,话也说了,至于皇家要不要这么个儿媳妇,真不是他一个吏部尚书所能左右的了。 刚走一半,忽地想起什么,又转过回了吏部。 正巧与人照面,不是旁人,正是今年的状元郎,他们吏部新命的侍郎,孤北辰。 这秀气白皙的公子哥,深得他喜欢:人好看,关键脑子里有东西。 胸中有墨,可敌抵万两黄金! 第099章 笑不达眼底 黄金是什么,啊,就是铜钱呀,有钱自是不愁吃穿。 陈大人忽然觉得自己又俗了,对不起自己这吏部尚书的官位,整日钱呀权啊,好歹自己当初也是状元郎之身。 寒门子弟啊,不易,不易呀! “大人,您这急匆匆,有事?”孤北辰笑着打招呼。 陈大人瞅着他温润淡雅的笑,越瞅越舒服。 “北辰,来,过来。”他招了招手,示意孤北辰靠近点,有些话,不好让旁人听见。 孤北辰朝前一步,轻声道,“大人有何吩咐?” “没什么吩咐,就是问问今日朝堂上,步首辅要将嫡女嫁给安王,你有何看法?”陈大人眼神深沉,一脸严肃。 孤北辰一怔,很快平静下来,“微臣以为,是好事。” “噢?如何这般认为?”陈大人不解,想听其高见。 “诸位王爷,无论纳正妃或侧妃,自是出自各位朝臣贵女,听闻步首辅千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算不曾显露,亦不会太差。步首辅位高权重,却主动示好,各种心思,却不是北辰这般小辈能猜测的。”孤北辰依旧一脸温润,出口声音更是娴雅好听。 陈大人默了默,很快又点了点头。 神色淡然,很是满意。 转身进宫,陈大人的心思注定已改变。 孤北辰站在身后,眉眼笑意依旧,却不达眼底。 御书房里 “皇上,小女佳瑶不懂事,老臣已经领着去步首辅府上道过歉了。”陈大人站在一旁,言语谨慎得体。 仁宗皇帝瞟了他一眼,“几位皇子都开了府邸,你说朕是不是该考虑立太子之事?” 陈大人一个突突差点没站稳,皇上刚才是问立太子之事?他稳了稳心神,开口道:“诸位王爷各有千秋,才识过人,不分伯仲。”垂首赔笑,小心翼翼。 他不过一个吏部尚书,若是随意开口,都要得罪诸位皇子,说不定皇上早有打算,眼下要找个屎盆子硬要往自己头上扣,无论立了谁做太子,他都是比窦娥还要冤的那个,他倒是想建议,他敢吗?! 陈大人顿时觉得里衣从前心湿到了后背,各种忐忑,心里宛若惊兔,眸子更是不敢往上抬,唯恐皇上一个不小心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 “你倒是回答的好,不分伯仲,朕不过问问,你倒是越来越向步首辅看齐了。”仁宗皇帝也不恼,呵呵一笑,眸子却沉了沉。 陈大人赶紧跪下,不敢再多言,心里却犯了嘀咕:老臣要是像步首辅一样,这会儿还会跪在这儿,让你奚落? 再说,那是只狐狸,逗弄狡猾的狐狸,这般的重担,不还得皇上您亲自出马? “行了,你起来吧,那步首辅家的嫡女印象如何?”仁宗皇帝笑了笑,示意他赶紧起身。 陈大人起身,瞥了一眼一旁的蒲团垫,还说不让人跪,这蒲团垫子都准备好了,可不就是让人跪的,难道还能看不成。 君心难测,果不其然! 一瞅皇上眯眯的眼睛,不达眼底的笑,还说步首辅是狐狸,分明他才是最像狐狸的那个,不光是狐狸,还是一只狠心的狐狸。 “回皇上,步首辅才高八斗,这嫡女自然也不错,知书达理,秀外慧中。”陈大人想起孤北辰的话,忽然觉得,把步首辅的闺女嫁给安王也不错。 “嚄,这么说,做安儿的侧妃,也不错?”仁宗皇帝端起茶盏,悠悠地喝上一口,漫不经心道。 陈大人差点惊掉下巴,皇上刚才说什么?他没听错吧,侧妃? 皇上竟让步首辅家嫡女做安王侧妃? 陈大人忽然有些同情起步首辅来。 不过,若是安王将来继承皇位,这侧妃也是将来的贵妃人选,倒也不算委屈。 眼下,皇上莫不是想立安王为太子? 陈大人这下不淡定了,这,这算不算猜到了皇上心中的秘密? 他抬手抚了抚额头的汗珠子,有些惶恐不安。 “朕这御书房很热?”仁宗皇帝又道,眼睛依旧微眯。 “不,不热。”陈大人心一虚,忙垂下头。 仁宗皇帝凝着眉,淡淡地扫过他的脸颊,眉眼说不上凌厉,却也让人后背生寒。 陈大人觉得全身呼呼冒冷风。 背上的汗珠子将里衣打湿了一遍又一遍。 这御书房确实呆不得,容易让人窒息啊。 “明日早朝,陈大人应该不会告假,”仁宗皇帝神色不变,“对吧?” 陈大人脸上一半吃惊,一半暗叹,“老臣不敢……不会告假。” 仁宗皇帝笑了笑,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陈大人躬身退下的时候,偷偷打量了一眼。 奇怪,皇上脸上竟莫名地添了喜色……竟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陈大人不敢往下想,脚下一使劲,像生了风,跐溜便出了宫门。 福公公远远瞅着,心下暗腓:这吏部的官员,这利落的脚步,怕是武状元都比不得。 转身回去奉茶,“皇上,这陈大人跑得可真快啊。” 仁宗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微微有些发沉。 福公公一惊,赶紧放下茶盏,退到一旁,垂首看足,不敢再多言。 就在这是,暗卫进来,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 福公公赶紧将信结果,呈到皇上面前。 仁宗皇帝将信展开,瞧了几眼,忽然脸色骤变。 福公公见过了这般眼色,慌忙退后。 “这帮属国,真是岂有此理。”仁宗皇帝拍案而起,眸子里炙了火,怒意溅花。 福公公吓得使劲咽了咽唾沫,仁宗皇帝抬头,目光如炽地盯着他,冷笑道,“看来九弟还要出征才行。” 福公公心头一跳,吓得赶紧缩了缩脖子。 战王爷才回京多久,又要出征? 估计太后老人家又要生气了,说了要给战王爷婚配,这不男不女的闹了个断袖,亲事没成,竟又要出征了? 福公公暗自腹诽:是个母亲,都不会同意,况且还是太后老人家,哎,皇上自己跟太后去说吧。 “去,禀母后一声,九弟还得出征啊。”仁宗皇帝幽深地瞅着他,吩咐道。 福公公默了默,不得不硬着头皮,应声喏。 第100章 玄机圣子到 是夜,木离换了夜行衣,趁着暮空黑寂,悄入凤府。 立在墙头,欲顺着墙根滑落。 “为师就这么教你的?” 隔空传音,冰漠的男声映入耳畔,“师傅!”木离简直不敢相信,师傅他,他竟然来了! 一道白影嗖闪,一把揽住她的腰身,飞身而下。 木离激动地跳着脚,恨不能抱上师傅,雀跃一番。 不过,她可不能越矩,特别是对着师傅那张冰清万年的冷漠脸,她也就想想,根本不敢随意造次。 “没出息。”玄机圣子瞥了她一眼,冷冷道。 “师傅,离儿错了,离儿没出息,让您老人家失望了,回自家府上,还要夜半翻墙,给您老人家丢了脸面,离儿该罚。”木离一边半真半假的认错,一边偷偷地打量着自家师傅。 玄机圣子一脸冷清,“怎么,莫不是要为师在这墙外等着?” 木离默了默,眼下还真不能让师傅翻墙而入,不过,今夜有重要的事,师傅怎么就偏偏这时候来了? 弯牙的月儿,清冷的幕色,照在木离全身武装的黑衣上,玄机圣子真想拍开她的脑瓜看一看,这丫头到底在做什么! “要不,师傅去离儿的酒肆?”木离想了想,还是觉得请师傅去酒肆歇一晚比较好,等安顿好了师傅,她再偷偷来凤府。 明日是最后的期限,她不能不来。 玄机圣子冰冷的眸子,淡然一瞥,木离顿觉咧风灌顶,寒煞刺骨。 师傅还是这副清清冷冷的不食烟火模样。 “还不带路。”玄机圣子缓步微移。 木离始料未及,师傅竟没问酒肆情况,不过,师傅向来冷漠寡言,不足为奇。 师傅面前,她可不敢卖弄,自是循规蹈矩,师徒二人,一黑一白,就这么慢吞吞地走着。 木离有心事,而玄机圣子竟也没催促,一个飞身的距离,二人竟走了大半个时辰。 酒肆周围早已漆黑一片。 “谁!”听到动静,刘语嫣朝外喊了一声。 “我,没事,睡吧。”木离沉了沉声,回了一句,不忘偷偷地打量了一下师傅。 玄机圣子面无不悦,淡漠依旧。 幸好酒肆后面的厢房有好几间,师傅住下,自然没问题。 推开离自己最近的一间,燃了烛火,简单地扫了一眼,还好,小五他们平日打扫的还算干净。 “师傅,委屈您先住一晚。”木离笑了笑,眼下她可不敢随意开口,万一师傅知道自己女扮男装欺骗皇上,搞不好要被师傅骂个狗血淋头。 不过,也就是木离瞎猜,玄机圣子谪仙般的人,怎么可能会骂人? 顶多就是冷眼瞥上一记,再无多言。 瞅着木离乖顺地像只猫,玄机圣子默了默,朝着一旁的椅子坐下。 他指了指另外一张椅子。 木离怔了一下,心里暗腓,师傅该不会要教训自己吧? 她乖乖地坐了过去,低着头,心里却想着怎么快点溜走。 真是,这君墨白这两日怎么就没来呢,若是让他缠着师傅,说不定,她此刻已经溜进了凤府。 虽说对父亲有埋怨,可再怎样也是嫡亲的血缘,割不断!万一真被皇家灭了满族,木离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玄机圣子不开头,就那么坐着,木离却坐不住了,师傅他老人,她还是了解的,若是自己不主动开腔,怕是要坐上一夜,也无言。 “师傅,您渴不渴?”木离小心赔笑,刻意巴结。 “不渴。”玄机圣子依旧清冷,言简意赅。 木离顿时语蹙,师傅还真是惜字如金。 “师傅,您饿不饿?”木离又道。 玄机圣子冷眼瞅她,默了好一会儿,“明日随为师进宫。” “不去!”木离一个激动,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玄机圣子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 木离颇感尴尬,赶紧赔笑,“师傅,您刚到京城,路途劳顿,需要好好歇息。” 玄机圣子眸子敛了敛,不言。 木离咽了咽嗓子,悄悄地坐了回去。 屋子里瞬间静寂了,木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真是悲催,师傅到底来做什么? 她偷偷瞥了好几眼师傅,俊隽冷漠的脸颊,似天工精雕细刻,白衣胜雪,一身冰冷,毫无烟火气息。 那双幽深的眸子,如一汪天潭圣水,与尘世无喧争。 此姿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有一人! “师傅,离儿困了,先去歇息。”木离打了个哈欠,终于找到了脱身的借口。 玄机圣子指了指那新铺的软榻,“去吧。” 木离愣了一下,自己都已经及笄,师傅莫不是还当自己是孩童? “师傅,我已经过十五了。”木离忍不住,好心提醒师傅。 听师兄们说,师傅仙姿永驻,活了许多世,应该也清楚女子过了十五岁代表什么,那是该成亲的年纪,哪里还有跟师傅同住的道理。 “嗯。”玄机圣子点了点头,继续端坐。 木离彻底无语了,师傅什么意思,就这么嗯了一声,没了? 眼珠子翻了翻,平日里主意贼正的木离,在师傅面前,彻底成了一只乖顺的猫。 “喵,喵喵。” 刚一提到猫,这萌猫竟来了厢房。 “小黄,过来。”木离一眼就瞧见了窗子边上蹲着的萌猫。 萌猫眼皮子翻了翻,腾地一下,往下跃。 木离展开了双臂,欲接住它。 谁知,人家小黄竟稳稳落地,迈着悠闲的猫步,左扭右扭,最后直接趴到了玄机圣子脚下。 哎,就连猫儿也喜欢高颜值的师傅,木离简直要伤心透顶。 “离儿要出去?”玄机圣子微微低了一下身子,伸手摸了摸脚下的萌猫,淡声道。 木离惶恐,赶紧回话,“啊,不出去。” 她小心地应着,低垂了头,不敢看师傅。 屋子里又安静了。 木离百无聊赖,悄咪咪地瞅萌猫,不小心眸光落在师傅白皙的手上。 心,瞬即,跟着颤了颤。 就说,师傅颜值好,这手更是好看。 就连那些时日失忆,也还是记得师傅这双白皙好看的手。 木离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师傅的手,目不转睛,眼珠子差点要趴了上去。 玄机圣子嘴角扯了一下,抬手将萌猫抱了起来。 第101章 徒儿付银子 木离简直看呆了,师傅竟然抱了小黄? 天啊,不可思议。 在她眼里,师傅可是不食烟火的上仙一般地存在。 不过,瞅着一身白衣的师傅,抱着萌猫,竟毫无违和感。 木离心里乐开了花,嘴角禁不住浮上一抹晗笑。 师傅怎样都好看! “睡吧,为师明日一早便带离儿进宫。” 玄机圣子冷冷一句,直接打破了木离沉浸的美好。 “啊!” 她这下真是要原形毕露了。 无处可逃! …… 木离从厢房榻上醒来,一睁眼便瞧见了正端坐在椅子上的师傅。 师傅真是厉害,这样坐了一夜,竟还这般神采奕奕。 不对,是颜值高参。 “收拾一下,换回女装进来。”玄机圣子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木离一下子就懵了圈圈,这大清晨刚起来,师傅就怵人霉头,真是扫兴,气得她想挠人。 一抬眼见师傅正淡漠地瞅她,木离瞬间又泄了火,哎,师傅他老人家说的话,她岂有不遵从之礼。 “是,师傅。”木离低了低头,从厢房走了出去。 天色刚蒙蒙亮,伙计们还没来,就连平日里最早的柳大厨也没来,木离回房换衣衫,却不知另一间厢房里刘语嫣正偷偷朝这边打量。 玄机圣子站在窗前,不动声色。 木离换了一身碧色裙衫出来,自然也梳散了头发,变回女子清丽的模样。 等她走出房门,刘语嫣差点惊掉了下巴:他,离枫公子,不!她分明就是一位女子,一位比自己还要貌美的女子。 刘语嫣一下子走了神,全身无助,眉眼沉沉,不愿接受事实,她踉跄着走回榻前,突地倒了下去。 木离和师傅走出酒肆,掌柜的张伯刚好往这边走来。 他有些诧异,那白衣公子和绿衣女子是何人?怎么从酒肆里出来,莫不是离主子的朋友? 那公子一身白衣飘逸,身旁女子一身青衣仙诀,看起来很是般配。 离主子真是好运气,总是有这般多翩然俊隽的朋友。 掌柜的张伯带着羡慕,进了酒肆。 “刘姑娘,这般早出去?”他见刘语嫣出来,打了声招呼。 谁知,刘语嫣眼皮翻都没翻,直接出了酒肆。 张伯瞅着这刘姑娘身子轻飘,脚步踉踉跄跄,莫非受了风寒,出门寻大夫? 见人走远,张伯摇了摇头,算了,主子的事,他一个掌柜的,还是少管,经营好酒肆,让离主子有银子赚,尽力便好,其他的事,他也操心不来。 “张伯,我看见刘姑娘,往郊外方向去了。”柳大厨一进来,和掌柜的打招呼。 张伯抬了抬眼,“看她脸色不好,兴许是病了,应是去寻大夫了。” “啊,那我告诉离主子一声。”柳大厨倒是耿直,不等张伯再开口,他便直接往后院走。 平日里离主子这时候都用过了早膳,他便直接去敲门。 叩了几声门,没听到动静,见房门虚掩着,柳大厨走了进去。 离主子的屋子,他进来过,但没细细打量过,“离主子,离主子……”柳大厨喊了几声,没人应。 再往前走,榻上整整齐齐,柳大厨愣了一下,嘿嘿一笑,自己真是个傻子,主子分明就是不在,若是在早吱声了,怎么可能让他喊了好几声。 柳大厨退了出来,走回酒肆前面,“张伯,主子不在,应是出去了,你来没见到?” 张伯吃惊,主子出去了? 莫非刚才那位白衣公子是? 不对,白衣公子飘逸,比主子个高,倒是一旁的青衣女子和主子身高无疑……张伯摇了一下头,这瞎想什么呢,那青衣是个女子,主子可是英俊小生,怎么能比。 虽说离主子的相貌秀色可餐,但也不能用女子的身份来比拟,张伯有些懊恼自己的想法,“快去忙吧,主子兴许是有事出去了。”他朝柳大厨说了一声。 柳大厨实诚又憨厚,闻言,点了点头,去了后厨。 …… 街上一面食铺子里 “师傅怎么也喜欢吃这种面?” 木离听到师傅吩咐店小二,‘阳春面’,自是一脸诧异,顺便出口问道。 玄机圣子淡然一瞥,漠不出声。 木离心里冷嗤,师傅还真是冷漠,在外面话都不多说。 小二速度很快,两碗阳春面很快端了上来。 汤清葱绿,面香扑鼻。 木离很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玄机圣子将面往她跟前推了推。 木离毫不客气,拿起筷子,将面挑了挑,樱唇跟着开动。 玄机圣子嘴上扯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很快消失不见。 木离最喜欢这阳春面,虽说吃得不是大汗淋漓,却也回味甘饴,终于吃完了最后一根面,心满意足地喝上一大口清汤,她抬了抬头:师傅面前那碗面竟也见了底。 好奇怪,怎么一点动静没有,师傅这就吃完了? “师傅竟也吃完了?”木离笑了笑,一脸巴结。 玄机圣子没回她,直接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木离赶紧丢下一点碎银子,屁颠屁颠地跟了出去。 哎,师傅用膳,这徒儿还得乐颠付银子,真是没处说理去! 命苦啊! 木离低头在后面走,忽然白衣停了脚步,一个伸手揽身,腾空而起。 “师傅,这么高调好吗?”木离被师傅揽了腰身,立在半空中,小声道。 玄机圣子瞅都不愁她。 半空中,一白一绿,倩影飘逸,匆闪而过。 路过的行人来不及看清,那仙姿已飘然即去。 木离虽惊,却不忧,师傅轻功卓绝,一般人自是不能比,说不准如师兄们所说,师傅是修了多世的仙人,也不定。 木离遐想着,脸颊浮上一抹笑,不觉偷乐出了声。 玄机圣子低头瞥了一眼,一个凌空而下。 木离惊了一下,宫门竟映入眼帘。 她站稳了脚步,缓了缓神,小声窃语,“师傅,我能不能不进宫?” “不能。” 玄机圣子说着,掏出了一块玉牌,递给宫门守卫。 守卫一瞅,这玉牌确实是宫中御赐之物。 不过这白衣飘诀的仙姿是? 他守了这宫门近十载,还没见过如此一尘不染的公子,似仙人般。 还有旁边这清丽的女子,似乎……不过想不起来,在何处瞧见过? 第102章 不耽误事儿 “两位稍等,容在下进去禀报。”守卫想了想,礼貌回敬道。 玄机圣子点了点头,木离站在一旁不语。 “你说这是一位白衣圣人拿来的?”仁宗皇帝瞅着手里的玉牌,颇具深意地看了一下眼前的守门侍卫。 “看起来仙姿不凡。”守门侍卫眼前一亮,迸出一个词来,他一个舞刀弄剑之人,实在是找不到更合适的词儿来形容。 仁宗皇帝萨摩着,终于想起来,这玉佩是当初玄机圣子来宫里接走离儿时,他亲手所送。 太后送了离儿一条翡翠项链,仁宗皇帝爱惜人才,则送了玄机圣子一块玉牌,示意他可以随时进宫。 眼下,这玄机圣子进宫,所谓何事? 仁宗皇帝默了默,转即问道,“你说他旁边还跟了一位青衣女子?” 守门侍卫使劲点了点头,那女子似曾见过,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在何处见过。 “去吧,领他们到偏殿去。”仁宗皇帝目光拢起迷离之色,缓缓开口。 守门侍卫赶紧退下,忍不住快跑了几步,发自心底不想让那白衣仙姿久等。 宫门口,守门侍卫的一句‘皇上有请’,令木离心头一震,头埋得更低了。 玄机圣子瞥了她一眼,跟着侍卫径直往宫内走。 木离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忐忑无比。 越往里走,内心越是慌乱。 心里暗暗埋怨师傅:您老人家一个世外高人,非要世俗地巴结一个权欲熏心的帝王,还真是令人嗤之以鼻。 木离紧皱眉头,在后面小声地嘀嘀咕咕,发泄满腹牢骚。 玄机圣子充耳不闻,缓步微移。 侍卫领着二人来了偏殿,便退了出去。 偏殿里就剩下了师徒二人。 “令离儿失去记忆,是为师的错,等过些时日,师傅便带你回灵山。”玄机圣子忽然开口道。 木离正在纳闷,师傅怎么知道?关键,还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这若在平时,可是不曾有过。 “朕就说今日喜鹊上枝头,晨起便嘎嘎叫,原来是圣子到,好事,好事啊!”仁宗皇帝一阵爽朗的大笑,人跟着走了进来。 木离赶紧低头:原来师傅故意说那话,是有心的。 “玄机带着徒儿来给皇上请罪。”玄机圣子拱了拱手,头一次向天朝的仁宗皇帝低了低头。 仁宗皇帝眯了眯眼睛,“哦?圣子这是何意?” 木离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瑾听师傅接来下的回答。 “离儿十五及笄,按照约定,该送她下山,不曾想,这离儿前脚刚回凤府,后脚竟失了记忆,多番周折,才找到她,是玄机的错,不该大意,理应护送。”玄机圣子开口,一脸飘若翩然,不远不近,仙音沁耳。 木离缓了一口气,原来师傅为了她,也可以说出如此世俗的话,令她感动得差点痛哭流涕。 仁宗皇帝幻听,闻言竟没有丝毫不悦,而是笑了笑。 “离丫头,过来。”他冲木离招了招手,宠溺的笑意不减。 木离抬头看了师傅一眼,师傅却没有任何表情提示,无奈,她只好往前缓缓地挪了几步。 “那两副画卷,都不错。”仁宗皇帝说着,朝身旁的福公公摆了摆手。 福公公很有眼力见,赶紧退了出去。 木离忽地跪了下来,泣不成声道,“离儿不该失了记忆,忘了皇上的疼爱,不该现在才进宫,不该……”这断断续续地竟说了十多个不该,泪眼婆娑,让人心生怜悯。 仁宗皇帝见她吭吭咽咽,哭成了个泪人,心里诸多不是滋味。 到底是安儿未来的王妃,既然还活着,这失了记忆,可以慢慢找回来,起码现在能想起自己! 就冲这一点,仁宗皇帝觉得,就不该怪罪她。 不过,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忍不住重新审视一翻。 “这些时日,你没回凤府,都呆在何处?”仁宗皇帝关切道。 木离眸子闪了闪,大脑快速转了转,“离儿从一古镇醒来,一群人围着离儿,说我是江南离家的人,跟着他们,离儿便回来了京城。” “离家?”仁宗皇帝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估计是无名之辈,皇上应是没听过。”木离胡编乱造,瞎扯一通,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孤北辰,希望没牵连他便好。 福公公此刻拿了画卷进来。 仁宗皇帝瞥了一眼,沉默半响,道,“吩咐御膳房,叫他们多做几道清新爽口的菜,顺便让安儿进宫。” 福公公愣了稍瞬,低头问询道:“安王问起,老奴如何回?” 仁宗皇帝看了他一眼,又扫过木离,朗声笑了笑,道:“离儿回来了,他自是要进宫,他若是不来,朕就将离儿另许他人。” 木离倏地一下红了脸。 玄机圣子瞅了她一眼,眸子闪过一丝莫名,转瞬即逝。 福公公瞅了一眼脸颊发红的木离,心里暗喜:原来是凤家嫡女回来了,她真得没死,太好了! 他赶紧退了出去,连跑带颠,朝着侍卫嘀咕了几句,那轻功高绝的侍卫,飞身消失不见。 福公公默了默,这功夫,还真是厉害,起码不耽误事儿。 …… 安王躺在榻上,郁郁寡欢,一听侍卫的话,腾地坐了起来,“你说什么?重复一遍!” 侍卫小心重复福公公的话,不敢有半点添油加醋成分。 安王怔了一下,赶紧往外跑。 管家一把拽住了他,小声提醒,“王爷,您不收拾一下,就这么去见未来的王妃?” 安王微愣,转即红了红脸颊,紧张道,“快,叫嬷嬷进来,给本王更衣。” 外面虽正值夏日,却有丝丝微风,并无燥热。 只是安王心里却炙了火,手紧张地拉起锦裳,频出的细汗攥湿了那处。 管家默不出声,嬷嬷为安王捏了一把汗。 老天保佑,这凤家嫡女福大命大,安王爷的一颗心可算有了着落。 终于换好了新衣,重新梳了发,紧了发箍,人往那一站,玉身修长,翩然而立,嬷嬷怎么看,怎么满意! 这安王爷模样非凡,新衫一尘不染,更显清新雅致。 “王爷,乘车还是骑马?”管家问道。 安王瞅了一眼侍卫,“你怎么来得?” 侍卫低了低头,一脸惭愧,“轻功,飞,……”他没敢说飞檐走壁。 第103章 无敌的操作 侍卫暗腓:来之前,福公公催得急,那模样十万火急,他不敢怠慢,索性轻功走起。 安王爷心急如焚,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走,”飞身跃立,两人消失而去。 管家看了一眼身旁的奶嬷嬷,二人面面相觑。 这无敌的操作,安王爷也太着急了点。 安王一进宫,不等宫人带路,他就疾驰偏殿。 心上人失而复得,他自然心急,一想到那春宴上清丽的身姿,安王一下子又红了脸颊。 “父皇,离儿,离儿在哪儿?”安王一进偏殿,便急嚷嚷喊,急切中掩不住心底地狂喜。 仁宗皇帝暗暗扶额,安儿似乎也太没出息了些,小离儿又不会跑,这般猴急,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他瞥了木离一眼,转眼瞧着安儿跑过来,正欲发作,想想玄机圣子在,又只好作罢。 见安王立定,冷斥他一声,“你跑什么,让圣子笑话。” 安王惶惶而定,抬头瞅了一眼旁边的二人,白衣胜雪之人,就是玄机圣子,小时候他见过,这圣子模样不曾有变,还是这般飘若出尘。 收回心思,他又朝一旁处瞅了眼,青衣垂立,飘逸淡然,他微微往上看,正好与木离四目相对。 她……他分明就是…… “凤木离见过安王爷。”木离半俯了身子,淡淡道。 安儿哭笑不得,原来离儿一直都在身边,只是他未曾辨识罢了。 心里忍不住,苦笑连连,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来人,摆膳!”仁宗皇帝喊了一声,他自然也发现安儿的异样,这孩儿腼腆,他这做父皇的就要为他们创造机会。 几位宫人立即进来,不远处的桌案上,一下子便摆好了几道菜,瞅着他们拎着的食盒,也明白,安王爷进来之前,应是已经备好,只等皇上一声令下。 一干人等手脚麻利地安排利落,禀报一声,便退了出去。 仁宗皇帝让人就坐,这屋子里,自然也就是木离师徒二人,和安王爷。 玄机圣子靠近仁宗皇帝,安王自然有意地靠近了木离。 席间,安王不停地为木离夹菜,木离不动声色,只是默默吃着碗里的饭菜。 玄机圣子瞥了一眼,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淡地喝了几口清酒。 仁宗皇帝也不刻意招呼,他是皇上,自然不会放低身价,再者,在他眼里,玄机圣子如谪仙,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般的存在,岂容这酒肉穿肠而过,那是一种亵渎。 而好巧不巧的是,玄机圣子还真没怎么动筷子,薄唇微动,也不过是轻抿了几口酒。 等所有人放下了筷子,木离终于将碗里的饭菜用完,才默默地抬了抬头。 三人竟都在看她,一下子,便涨红了脸。 “圣子可愿陪朕下上几盘棋?”仁宗皇帝起了身,往一旁榻上走去。 榻上摆有棋盘,木离瞥上一眼,心里暗道:师傅会下棋?她怎么不知道,灵山上,师傅从来都只是练剑,看书,不曾见他下棋啊。 木离发愣间,玄机圣子竟走了过去,从容而坐。 福公公赶紧进来伺候。 安王看着木离,轻声道,“父皇和圣子下棋,不如我们到御花园走走?” 木离不语,看了一眼凝神下棋的师傅,又朝窗外瞥了一眼,炎炎夏日,正午十分,这安王这是没事找事,逛什么御花园啊。 “离儿,”见她出神,安王小声喊了一声。 仁宗皇帝朝他们看了一眼,“你们年轻人,没事出去走走,御花园的花,开的不错。” 玄机圣子拿着棋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是,”木离站起身,回了一声,朝外走。 安王连忙撵了出去。 “安儿脸皮薄,性子弱,一点都不懂得哄小离儿。”仁宗皇帝笑着对玄机圣子道,在他眼里,木离还是两三岁时哄人吃糖的小可爱。 玄机圣子默了默,随手下了一子。 一子落下,满盘胜负已分。 “圣子落子看似随意,却深有章法,令朕大开眼界,来,咱们再开一局。”仁宗皇帝朗声大笑,棋逢对手,犹如得一知己,相爱相杀,令人生惜。 玄机圣子淡淡一笑,“是皇上分神,承让了。” 仁宗皇帝一听,笑意更胜。 福公公重新摆好了棋盘,退到一旁。 仁宗皇帝和玄机圣子又开始了新的一局。 福公公小心打量着这白衣圣人,模样上乘,眸子清澈不沾染任何凡尘气息,遇到这样的对手,难怪皇上能不揣任何心思,放心下棋。 御花园里, 安王和木离走到一凉亭处,坐了下来。 正午当头,恰是炎热之时,谁会盯着大太阳暴晒啊,除非是个傻子。 木离可不敢,看见凉亭,自是要坐。 “离儿,这御花园可曾记得,不远处还有你我共同种的梧桐树。”安王五六岁的记忆,甚是清晰。 木离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应该说是,这一路,她都没怎么开口,没话说,倒是把矜持保持的淋漓尽致。 安王有些怀疑自己看花了眼,怎么会把她和那离枫酒肆的主子联系到一起,虽说发现了那人的女扮男装的身份,但也不一定就是离儿。 兴许模样有几分相似,却不尽然是。 这天底下,相像的人多了去,一定是太思念离儿,才会在刚进偏殿之时,产生了错觉。 对,一定是这样,安王自我安慰,暗自解释在内心深处。 木离瞅着不远处的梧桐发愣,安王思绪却跑到了九霄云外。 这曾经御赐的良缘,竟无话可说。 安王忽地从怀里掏出一块东西来,“这玉佩给你。” 木离看了看,怔愣地瞄了他一眼,“安王爷既然娶了凤家之女,也算应了皇上的赐婚,这玉佩,木离不能要。” 安王慌了神,低眉垂眼,“这是咱们的定情信物。” “不,这是给凤家的定亲信物,凤木心就算是侧妃,也是凤家之女,王爷莫不是想要凤家两个女子都嫁到安王府?”木离直视着他,一脸冷漠道。 安王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努力稳住心神,紧张出口,“我……那时你的棺椁从凤府抬出,你的庶妹妹,将玉佩还给我,我……我从来没想过娶她,离儿,你要相信我。” 第104章 花不再喜欢 木离听着他断断续续地解释,竟没有丝毫波澜,像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安王不停地解释,木离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眸子清澈见底,就是不见任何情感波澜。 安王扶着微痛的前额,往石桌上靠了靠,怎么也压不住心头的慌乱。 他怕小离儿不原谅自己,他厌恶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要碰那凤木心,对,那女人,她还有了身孕,该怎么办,离儿是不是也知道了? 木离瞅着烈日下有些发蔫的木槿花,有些刺眼,“王爷,这木槿花蔫了,木离以前很喜欢,以后不会再喜欢了。” 安王瞅着她,又是一阵阵心疼:小时候,离儿进宫,他从御花园摘了一朵木槿花,说这是世上最好看的花朵,离儿戴在头上,最是漂亮。 之后,他让母妃赐了好多带木槿花的衣衫、鞋子,给小离儿穿。 他低头瞅了瞅木离今日的鞋,那鞋头绣着的木槿花,依旧醒目。 木离感觉到异样,将脚往回缩了缩,站了起来,“王爷,时候不早了,若是没什么事,送木离出宫吧。” 安王满眼柔情,又苦又涩,“离儿可是要回凤府?”他说完,又觉得问得有些愚蠢。 木离点了点头。 安王抬头看见不远处有个小宫人,喊住他,“去禀报父皇一声,本王将离儿送回凤府了。” 出了宫门,见宫门口的马车,木离未扭捏,直接跨了上去,没有丝毫女子的娇柔与做作。 安王忍俊不禁,随即也跳上马车。 木离靠着一旁的车厢壁,侧脸朝外看。 安王抬眸,一直看着她,满眼柔情蜜意。 “王爷,可是木离脸上有污?”木离终于忍不住某人的直视,冷漠道。 又清又冷的疏离,让安王很不适,随即又红了脸。 他不知如何开口,幸得马车行驶得够快,凤府很快便到了。 马车一停,安王匆忙跳下,那砰乱的心,让他莫名地慌张。 他不敢单独和木离在一起,他害怕,害怕木离说不想做他的王妃,害怕木离想撇开他们之间曾被赐婚的关系。 不敢想,不愿想,甚至想着再进宫求父皇,不管离儿愿不愿意,都要将她娶回府中。 可若是这般,娶回府邸又如何? 离儿怕是根本不想做他的安王妃。 安王抬头看着凤府的大门,惆怅不已。 木离缓缓走过他的身边,抬脚欲迈进门去。 不远处的楚肖,一眼便看见了安王爷带着一位青衣女子,赶紧过来,“见过安王爷。” “这位是凤家嫡长女,凤木离。”安王瞅了他一眼,淡淡道。 楚肖微愣,心里万般诧异:这凤家嫡女不是被烧死了? “见过楚侍卫。”木离淡然一笑,俯了俯身子。 楚肖眸子一闪:这清丽的女子竟认识自己? “安王爷,你们可是要进凤府?”楚肖问询道。 “本王和离儿刚从宫里出来,离儿是凤家嫡长女,自然要回府。”安王忽然就来了脾气,一改平日的温润舒雅。 楚肖有些为难,进退不是,毕竟没有皇上的口谕,他可不敢随意放人出入。 他眉头深深蹙起,唇角扯过一抹苦笑,默不作声。 木离扫了他一眼,“不为难楚侍卫,我不进去,只是有劳告诉父亲一声,我和安王爷来过。”说完,她直接转身。 “离儿,你要去哪里?”安王怔了一下,赶紧在后面追撵。 木离回头瞅了一眼,笑起来“多谢安王爷护送,木离还有事,王爷请自便。” 回眸一笑,如这夏日里拂过的丝丝微风。 木离远去,安王站在那儿,怔了好久:莺莺燕尔皆路人,唯你是心头那朵木槿。 却不知,她终将会成为他生命里的过客! 木离并没有回酒肆,而是去了近郊一处宅院,买了有些日子,有个老管家打点,有花有草,倒是干净利落。 老管家看见她一身女装打扮,似并不意外,很知趣地备了饭菜,便退了出去。 用过晚膳,木离随手翻了几本书,便丢到了一旁,竟开始有些担心师傅,也不知道如何了? 师傅替她解了围,而她却将师傅一个人丢在皇宫里。 仁宗皇帝幸好并非残暴之人,若是残忍一些,她这般欺君,怕是不死,也要被扒层皮。 没想到,竟被师傅这般轻松给化解了? 还真是容易! 木离想到师傅,乐悠悠地笑了,师傅果然魅力不凡,连仁宗皇帝都卖他老人家面子。 有这样的师傅,真不错! 想想就觉得心满意足。 木离站起身,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黑灯瞎火,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外面凉风习习,木离凉快了一会儿,便转即回屋。 进了屋子,刚一回身,“师傅!” 天啊,吓人一跳,那一身白衣的圣子仙姿,正端坐在椅子上。 “师傅,您老人家怎么找到这儿的?”木离很狗腿地往前一站,眼巴巴道。 “为师很老?”玄机圣子瞥了她一眼,冷冷道。 木离一愣,啊,师傅和她说话也不在一条线上啊。 “嘻嘻,师傅一点都不老,师傅仙姿永驻,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明眸锆齿,眉宇丰颊,霞光万道,……”木离说了一大堆,感觉把所有在书上看过的词都用上了,希望师傅他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和她这没眼力见的小徒弟一般见识。 玄机圣子嘴角动了一下,似乎对她的话很满意。 “伸出左手。”他挑了挑眉宇,轻吐温言。 木离一瞬,还是将左手伸了出来。 那精透的玛瑙手镯,竟泛出淡淡的光芒,落在木离的眉眼里,衬出璨璨夺目的嫣红。 玄机圣子看着她,眸子闪过一抹光亮。 他的离儿一直都这般光彩照人。 “师傅,这手镯竟这般有灵性?”木离惊讶道,眼下也只能说这手镯有灵性了,毕竟这从小就被师傅套在手上的东西,肯定不普通。 师傅一定是跟着这手镯找来的,木离自我肯定道。 玄机圣子没吱声。 管家看到光亮,跑了过来,叩了叩门,“主子,怎么了?” “啊,没事,刚才挑烛火,有些晃眼睛,您去歇着吧。”木离朝外喊了一声,吩咐道。 第105章 真面目示人 玄机圣子莞尔,露出一抹浅笑。 木离一下子便抓住了这么个瞬间,师傅不常笑,虽说不笑也好看,但她更希望师傅能多笑,本来就生得俊俏,眉目有光亮,笑一笑,多养眼啊。 “师傅笑起来真好看。”木离咽了咽口水,又狗腿起来。 玄机圣子绷直了身子,随即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木离吐了一下舌头,做了个鬼脸,慌忙离去。 幸好这主屋有好三个房间,不至于又让师傅坐上一夜。 玄机圣子也不拦她,抬手一挥,烛火灭,瞬间黑了整个院子。 木离自然也不知,师傅是歇息了,还是去了哪里。 天一亮,木离便去敲师傅的房门,许久没有动静,便推门而入,还真是应了自己的猜测,师傅他老人家不在。 老管家准备了简单的早膳,木离用了一些。 之后拿起书,翻了几页,几本医书,枯燥无味,她又不行医,便丢在了一旁。 在院子里兜来兜去,好生无趣,木离想了想,还是换了男装,简单地理了一下妆容,便去了酒肆。 “王爷,太后请您进宫一趟。”管家一见战王爷从屋子里出来,赶忙迎上去,昨日他不在,也无从禀报。 “嗯,备车吧。”君墨白吩咐一声,径直往外走。 管家赶紧跟上,不过他往后瞅了一眼,好像没瞧见王爷身边的小四呢。 算了,王爷不提,他自当没看见。 兴许是被王爷安排了旁的差事,也不定。 片刻后,太后宫里,太监高声一扬,“战王爷到!” 太后那个高兴啊,昨日便宣了人,今日才到,能不激动嘛。 所有的宫人急急忙忙整理衣襟,站定一旁恭候,唯恐那冷笯的战王爷对他们心生不满,鞭笞淋漓。 瞧瞧,这些人啊,惧怕战王爷都吓成什么样了,连喘口气估计都得战战兢兢。 战王大步一迈,直接进来,冷冷清清喊了一声,“母后。” 太后一见他半遮面的脸,眼泪就止不住想往下落。 “你们全都退下,哀家要和九儿说说话。”太后压低了声音,沧桑中夹杂着婉凉。 宫人们窸窣而退,只剩下太后身边的老嬷嬷。 君墨白瞅了一眼,知老嬷嬷是太后身边的亲信,故脸色未变。 “坐到母后身边来。”太后招了招手,声色呢喃。 君墨白依言,紧挨着她坐了过去。 “九儿,母后一见你这冰冷的蝶形银面,就心生悲凉,上天如此不公,竟这般待我儿,……”太后语噎,泪流了满脸,再也说不下去。 她抬起有些褶皱的手,轻轻地摸在那冰冷的面罩上,泪哗哗流淌,如何也止不住。 老嬷嬷在一旁,也跟着伤感起来。 君墨白怔然,将脑袋微微垂下,不敢看人。 “九儿,让母后看看你的脸?”太后婆娑着泪眼,满含哀求。 君墨白手微微一顿,眸子一下子冰冷起来。 太后心里更是伤感,看来她的九儿伤得不轻,这脸怕是破了相,才这般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正当她伤心不已时,君墨白竟将手放到了面罩上,缓缓地取了下来。 原来她的九儿长大了,竟变成了这般模样,和十岁前还是颇多相像,和仁儿也有三五分相似之处,只是左侧眼角处,有一条狰狞的疤痕,看上去有些年头,“这是……这是征战留下的?”太后抬着颤抖不已的手,哆嗦着抚摸那扎眼的痕迹,泪扑簌扑簌打湿了衣襟。 君墨白不着痕迹地拿开太后的手,“有些年头了,已经淡了许多,母后莫要担心。” “一定很痛吧?”太后唇角抑制不住地打颤,怎么也压不住心底那份生疼。 “不痛的。”君墨白微微低头,眸子敛了敛。 “太后,王爷都说不疼,您就不要伤心了,本该高兴的事,不是要说凤家嫡女的事儿吗?”老嬷嬷在一旁提醒,手却不忍拭了拭眼角的泪痕。 九王爷本来英俊俏隽的脸颊,多了这么寸长的伤疤,平添狰狞,如何不让人心生怜痛! “对,对,说正事。”太后赶紧掏出锦帕擦擦眼角,拢了一下嗓子,喃声道。 君墨白瞅了瞅她们,摸了摸手里的面罩,不动声色。 “南边边陲小国,蠢蠢欲动,你皇兄没有合适的人选,须得你前去征战。”太后说着,一抬眼瞅着他脸颊的疤痕,顿生愧意,竟有些后悔当仁儿的说客。 “好。”君墨白也不反对,简单明了,无废话。 “母后听说昨日凤家嫡女进宫了,看来她确实没死,等你这次征战回来,母后一定让你皇兄成全你们。”太后盯着那条狰狞的寸疤,满眼通红,忍不住将承诺倍增。 君墨白低头不语,却还是点了点头。 心底却早已万马奔腾,狂喜不已。 出了太后宫邸,君墨白依母后吩咐,去了仁宗皇帝那里,这面罩他没刻意戴起,这下所有的宫人都瞧见了他那条狰狞的疤痕。 本就冰冷的面颊,更显魅煞。 仁宗皇帝一见他,先是愣了一下,转即便揪心起来:九弟到底是为了守护天朝的江山,才会惨遭毁容,说一千道一万,也都是他欠了九弟,若是能补偿,他愿意将这江山拱手想让。 “皇兄,母后说南边边陲有几个小国蠢蠢欲动,臣弟愿意领命,即日启程。”君墨白一向在战事上,眼里不揉一颗沙子。 仁宗皇帝点了点头,默不作声。 君墨白亦不语。 两兄弟就这么端坐着,仁宗皇帝向来喜走感情线,君墨白顺坡下驴,顺着皇兄的心思,罔若打太极,刚柔并济。 鬼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等你回来,也该成亲了。”仁宗皇帝忽然开口道。 君墨白瞅了他一眼,怔了许久,还是点了点头。 仁宗皇帝心情大好:看来九弟也知道断袖不好,终于肯给战王府留后了,等百年之后,见了君家的老祖,他也能有个交代,若是断袖,终身无子嗣,怎么也说不过去,更无颜面对君家列祖列宗。 “回去吧,收拾一下,明日朕让群臣为你摆宴送行。”仁宗皇帝纵使不舍,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天朝的边境需要九弟,百姓需要,他也需要。 第106章 几皇子齐了 等木离得到消息,已经是两日之后,酒肆里的食客传得沸沸扬扬。 战王爷的离开,木离先觉得长舒了一口气,心底却又闪过一丝丝失落。 还好,师傅他老人家在。 这不,此刻正端坐在酒肆里。 木离可不敢怠慢师傅,后院埋着的竹叶青酒,她可是取了出来,小心地伺候师傅他老人家。 要不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呢,必须好好孝敬啊。 “师傅,这酒如何?”木离瞪大了眼珠子,巴巴地瞅着师傅,不由地吞咽着口水。 玄机圣子轻抿了一口,瞥了她一眼:小离儿还真是没出息。 “师傅,如何嘛,”木离又矫情起来,在师傅面前,她可是小无赖加撒娇的存在。 “还好。”玄机圣子漫不经心轻言。 木离冷嗤了一声,等了半天,‘还好’是怎么个意思,勉强? 哼! “这酒肆生意不错,菜色也不错。”玄机圣子见徒儿撅起了嘴,连忙又夸上两句。 木离一听,脸色变了变,这还差不多! “离儿怎么会做菜的?”玄机圣子将酒放到一边,喝了一口徒儿亲自倒的竹叶茶,淡淡问道。 “肯定会啊,灵山上,那顿饭菜不是离儿为师傅做的,哼!”木离歪着脑袋,冷眼瞅他,眼珠子都要鼓出了泡泡。 玄机圣子默了默:他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修仙者,似乎不用……分明就是都进了她自己肚腹,哎,小离儿向来有理。 “离儿辛苦了。”玄机圣子不得不再次哄徒儿。 “你们离主子可在!”楼下传来嘈杂声。 木离不用竖起耳朵,也听得出来是明王,听动静,应该不是他一人。 “去吧。”玄机圣子也不拦她,淡淡开口。 木离怔了一下,走了出去,当然也替师傅关上了房门。 站在走廊上,一眼便看清了来人,大皇子厉王,三王子明王,还有老四恩王,老五昱王,当然也有动不动就红眼睛的老六安王。 这下除了老二,这君家几位皇子倒是齐了。 听闻那二皇子睿王爷,体弱多病,常年不离榻,不知是真是假。 反正木离是没见过其人。 木离下了楼,直接上前,拱了拱手,“见过几位王爷。”这次她没自称离枫,她相信自己的身份很快便会瞒不住了。 不用说别人,就眼前这位安王爷,就瞒不得。 “今日人多,准备个上房。”明王一向自来熟,经商之人,自然嘴皮子利落。 “张伯,可有上房?”木离喊了一声。 掌柜的赶紧走了出来,小心翼翼道,“回离主子,没有上房了。”他也知道眼前这几位王爷,那个都不能得罪。 可没有上房啊,主子房里那位白衣公子,一看就英姿不凡,他可不敢上去撵人。 再说,离主子都没表态,自然也轮不到他做主。 “几位王爷若是不弃,后院场地甚大,还有厢房,今日酒菜全免,如何?”木离笑了笑,一脸恭敬谦和。 安王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若是那日不确定,今日他便是不会认错,离儿灵动的眸子不会骗人,虽说妆容稍微修饰,身姿却无法遮掩。 他以前糊涂,怎么就没发现呢?! “那怎么行,我四弟、五弟难得回京城,怎么也不能是厢房啊。”明王有些不满,嘴上不住地嘟囔。 “三哥,这个时节,屋子里闷热,后院空旷又通风,不是很好?”安王扫了哥哥们一圈,又转向明王,道。 木离瞅了他一眼,笑了笑,算是感激。 安王不由地又红了脸。 厉王不动声色:九皇叔喜欢这小子,莫不是六弟也喜欢? 他转过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眉清目秀,长得倒是可以。 “不如就同意六弟所说,院子里也不错。”厉王说着领先往后面走。 木离赶紧跟上。 几位王爷随后。 掌柜的不敢怠慢,赶紧吩咐柳大厨,选了食材,多做几份拿手菜,不能让离主子得罪了这几位王爷。 得罪了他们,离主子还如何在京城站稳脚跟? 院子里有很大一张圆石桌,石凳也不少,怎么瞧都有十个八个,平日里都是伙计们忙完,抽空在这里用饭。 王爷们落座,凳子多,自然也没坐满。 木离在一旁,招呼着,亲自斟茶倒水。 刘语嫣在屋子里瞅着,好一会儿,还是走了出来,“主子,我来吧。” 木离愣了一下,这语嫣姑娘,两日都没出屋子,今日竟主动出来伺候,莫不是相中了王爷们的身份? 她猜测着,倒也没制止。 若是刘姑娘甘愿去那个王爷府里做侍妾,说一声就行,反正她不愿管,也管不着。 横竖不过几千两银子,有皇子爷愿给就行。 “有语嫣姑娘伺候,你坐下吧。”安王拉了一下木离的衣袖,小声道。 木离眸子闪过诧异,走到明王旁边的空石凳坐了下来。 “本王去了江南,发现你们离家竟是经商的大户,堪称江南一代的首富啊。”明王喝了一口茶,对着木离惊叹道。 木离眸子微敛,淡淡一笑,不言,只是端起茶盏回敬。 明王这人看似大大咧咧,却心思缜密,竟去查了离家的身份。 看来孤北辰早已安排妥当。 想到此,木离又默默在心底对孤北辰多了几分感激。 安王瞅着她,满心苦涩,亦如这手中的茶水。 “你说你们离家这般富足,怎么就拿这竹叶招呼我们?”明王没话找话,似故意找茬。 “几位王爷,稍等,酒肆除了这竹叶茶,还有梅花,菊花茶,毛尖也有,马上来。”刘语嫣倒是会看眼色,赶紧去换茶。 小五来得及时,端了好大一托盘又红又绿的东西上来,“几位爷,这是小店新出的鱼片,请先慢用。” 明王最是好奇,直接用手捻起一块,这圆圆又膨胀的东西,看起来新鲜奇特,放在嘴里,嚼上一嚼,嘎嘣脆,香气瞬间裹满味蕾。 “嗯,好吃!”他眉宇一挑,眼珠子瞪得贼亮。 一听明王说好吃,几位王爷也不客气。 木离笑着在一旁作解,“将新鲜的鱼肉打成泥,再配上木薯粉,搅上劲,团成了团,上锅蒸熟,再切成薄片,晒个三五日,想吃时,抓一把放在油锅里炸,遇热膨胀,便成了鱼片。” 第107章 都是断袖吗 “这又红又绿的呢?”安王顺着往下问,自然也是想和木离多说几句话。 “各种时令的果子皆为红,绿色可选各色菜汁,一般的青菜均可。”木离依旧笑着,没被人拆穿身份,自然要往下说。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 小五跑得够快,不等刘语嫣再奉茶上来,他又端上了几道菜,全是平日里食客最喜欢的菜肴。 几位王爷并非无见识之人,不过,动了筷子,才发现,这坐哪里用膳不重要,关键这美味诱人啊。 “哪儿来的猫?”明王眼尖,一眼便瞧见了小黄。 木离放下手中茶盏,眸子微凉。 萌猫袅悄地缓移到木离脚下,卧了下来。 “掌柜的,你们主子呢?”一道声音入耳。 正拨弄着算珠子的张伯,抬了抬头。 今日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怎么都聚一起了呢。 “步大人,离主子在后院,不过几位王爷也在。”张伯说着,不忘提醒一声。 步清尘瞅了一眼身后的孤北辰,一脸尴尬。 孤北辰依旧满脸笑意,并未不适。 后院与前面不过一门之隔,自然也听到了步大人与掌柜的对话。 步清尘走也不是,留也不妥。 “六弟,快,你未来的大舅哥来了。”明王喝了一口茶,对着安王悻悻道。 “三哥,你,你说什么呢。”安王生气的瞪了他一眼,脸颊更红了。 “既然是步大人,反正有空位,一起过来好了。”厉王在一旁开了口。 刘语嫣过来奉茶,闻言,赶紧去请。 “两位大人,几位王爷有请。”她走到前面,俯了俯身,恭敬道。 步清尘思忖片刻,脚步还是往前迈了迈。 孤北辰跟在后面,不动声色。 有步清尘出头,他自然不用什么都靠前。 “清尘见过几位王爷。”步清尘拱了拱手。 孤北辰在后面,跟着拱了拱手,未开口,毕竟他跟步清尘比,官阶还是要低上一等。 “这大理寺不忙吗?步大人竟如此有雅兴,来吃酒?”明王的嘴,简直就是一把刀子,见谁都捅咕。 步清尘笑了笑,不言。 “三弟,步大人也是凡人之躯,就算再忙,也得喝水吃饭。”厉王作为重皇子的大哥,自然要出口执言。 明王意犹未尽,撇了一下嘴,不再出声。 木离朝着刘语嫣招了招手。 刘语嫣很快放了两副碗筷上来。 “步大人和孤大人坐吧。”厉王发了话。 孤北辰微怔,很快跟着步清尘坐了过去。 正好木离旁边有两个空座,两人挨着坐了过去。 安王一下子又不顺了心思。 这步清尘也是个劲敌! 他抬头瞅了木离一眼,眼中的情绪一览无遗。 孤北辰瞧得清清楚楚,眸光敛了敛。 因有新客道,小五又让柳大厨多做了几道菜,很快,石桌上便摆得满满当当。 “众位王爷和大人能来酒肆用膳,小店蓬荜生辉,敬诸位大人一杯。”木离站起身端起酒盏,话音落,一饮而尽。 “离公子真是好酒量,本王陪你和一杯。”一直不曾开口的昱王,目光一转,抬眸瞅了一眼,似笑非笑道。 木离心下微疑,手顿了一下,若是应了这盏酒,除了孤北辰,怕是这几位王爷都得让自己喝。 这昱王和恩王久居在外,看起来深不可测,贸然得罪,定是不妥。 “怎么?能开酒肆,喝不得本王五弟的酒?”恩王站起身,直接走到木离旁边,欲伸手逼木离喝。 安王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通红,“我,我替她喝!” “听闻这小子是九皇叔的心头好,怎么,六弟也欢喜他?”恩王言语讥讽,很是犀利。 安王默了默,一手拿起杯盏一饮而尽,另一只手掂起桌上的酒壶,温润的声音猛然陡高,“你们谁还要喝,本王都奉陪!” 昱王看了他一眼,又朝四哥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坐回来。 谁知,恩王根本不理睬。 在外多年,哪儿容人这般踩了脸面,恩王凤眼一挑,扯了一抹冷笑,“六弟,四哥就喜欢让这小子喝。” 安王握着酒壶的手,猛地紧了紧,眸子猩红地盯着他不语。 这架势,差点要动起手来。 “几位爷,莫要生气,我喝,多少都喝。”木离笑了笑,抢过安王手里的酒壶,直接倒上一盏,又是一饮而尽。 “这还差不多,”恩王见木离喝干了一盏酒,也算顺了心思,抬手在木离腰上掐了一把,坐了回去。 众人都盯着他俩看,却不知,孤北辰低垂的眸子里早已炙了火,桌下缩在袖里的手,青筋暴出。 有了这么个插曲,几位王爷再也无心用膳,本来已经吃了个差不多,不过是因为步清尘和孤北辰的到来,多添了几个菜。 厉王先起身,“今日多谢离公子款待,本王府上有事,先告辞了。” 恩王和昱王见大哥要走,也没执意留下。 明王不好意思,本来想留下,又担心大家再为难木离,只好跟着离开。 安王站在那儿,满眼猩红地瞅着木离,就是不肯走。 步清尘瞅了一眼孤北辰,莫名地心烦,这安王莫不是也和战王爷一样,都是断袖,喜欢这离公子? 他抬眼仔细瞅了瞅,这离公子是长得不错,眉目清秀,倒是不输女子。 以前没细细打量,难怪清清也喜欢他,能让男人都喜欢,女人自然也容易动心。 就连自己,似乎也不讨厌他,要不没事老往这酒肆跑什么呀。 孤北辰不看他们,只是将木离脚下的萌猫抱了起来。 “小黄真乖。”他淡淡一笑,捋顺着萌猫的毛。 瞥了他手里的猫儿一眼,安王一下子绷不住了,直接上前抱住了木离,“离儿,不要推开我。” 木离懵了,定了好一会儿,才使劲挣脱他的怀抱,冷冷地瞅着他。 安王眸子里早已含了晶莹,含情脉脉地瞅着她。 “安王爷醉了,小五,扶他去厢房休息!”木离开口,冰冷无温。 小五缓过神,赶紧过来扶安王爷。 安王瞅了一眼步清尘和孤北辰两位大人,自觉刚才失礼,只好任由小五扶着去了厢房歇息。 步清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个个的,你们君家都是怎么回事? 全都是断袖吗?! 第108章 表哥不担心 凶神恶煞的战王爷是个断袖也就罢了,这温润如绵羊的安王爷竟也如此? 疯了,都疯了! 全都是疯子! 步清尘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气得浑身发抖。 孤北辰抱着萌猫也起了身,将它轻轻地往木离怀里一放,柔声道,“莫怕。” 这话似说给萌猫听,又似对木离的承诺。 木离抱着萌猫,转向步清尘,微微俯身一笑,“让步大人受惊了,改日来酒肆,一定和大人单独喝上几盏,给大人赔罪。” 步清尘回笑,不言。 实在是不知说什么好。 木离有些累,让小五送了两位大人出去。 有伙计过来将石桌收拾干净,木离坐了一会儿,“嫣儿不用管我,去歇着吧。” 刘语嫣迟疑了一下,还是回了自己的厢房。 对于木离的感情,她说不清楚,就算是一个女子,能那般大胆将自己从青楼里赎出来,就冲这份恩情,她也不能忘恩负义。 主子似乎一直都知其身份,只是为何要让自己呆在这酒肆,她不清楚,若是有一日,针锋相对,她只能以死明志。 这样,才不负任何人。 “离儿,”玄机圣子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萌猫从她怀里跳了下来,直接跑到玄机圣子脚下。 木离瞅了一眼,瞬间不悦的心情,烟消云散。 她笑了笑,“师傅。” 小五一听,懵了,离主子竟然还有这般俊逸的师傅? “小五,你去忙吧,不用管这里。”木离喊了一声,招呼师傅坐下。 安王正站在厢房的窗前,其实他一直就站在那里,看着离儿。 瞧见玄机圣子那一刻,果不其然,她就是离儿! 凤太师的嫡长女,凤木离,他未过门的安王妃。 他往窗前靠了靠,压制着心底的挣扎,满眼苦涩地瞅着窗外。 玄机圣子余光朝这边扫了一眼,出口道,“既然失忆了,就跟师傅回灵山吧。” 木离低了低头,默不作声。 安王一怔,离儿失忆了? 难怪,她想不起自己。 安王的心,忽然又明亮起来,小离儿原来真是失忆了,才会那般冰冷地对自己,不怪她,不是她的错,以后……以后陪着她慢慢找回记忆便好。若是……她实在想不起,那就让父皇先为他们赐婚,守候着她便好。 木离起身,瞅着满院子的翠竹,“师傅,你可喜欢青竹?”她悠悠开口,眉目多愁。 玄机圣子不言,心里却挣扎了千万遍,离儿喜欢的,师傅都喜欢。 “嘻嘻,不和师傅说这些了,师傅如谪仙般的圣子,离儿就是个不经事的小跟班,闲扯,师傅莫要放在心上。”木离回神,抿嘴而笑。 玄机圣子看她,眸子里的光遮不住。 刘语嫣躲在屋里,以为看花了眼,这白衣仙姿,竟是离主子的师傅? 可他的眼神? 分明是含了情愫。 她处在青楼,见过形形色色的客官,什么样的眼神,她自不会看错。 “张伯!”木离朝前面喊了一声。 掌柜的赶紧走了过来,“主子,有何吩咐?” “啊,没事了,去忙吧。”她迟疑了一下,又让人下去。 木离觉得自己冲动了,眼下过了午时,没有食客,她想将自己是凤家大小姐的身世,告诉大家,自然也要承认自己是因为失忆,忘了身份,才会女扮男装。只是,她却忘记了孤北辰。 不行,应该先告诉他一声,商量一下才可,免得给人招惹祸端。 “师傅,您请便,离儿要出去一趟。”木离说着就往外走。 玄机圣子点了点头。 见木离一人离开,安王站不住了,从厢房里走了出来,玄机圣子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安王爷可有兴趣一起喝茶?” 安王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他要去追离儿。 “缘分命中注定,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莫强求。”玄机圣子悠然开口,淡漠中竟含了微微苦涩。 不知是说给安王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安王踉跄了一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不,他不信,他和离儿是从小定下的姻缘,命里怎么会没有?不会,不会的…… “走吧,一起喝杯茶,兴许一切就放下了。”玄机圣子见他失神,又温润轻言。 安王定眼看他,终是忍不住,跑了出去。 玄机圣子嘴角浮上一抹冷笑,很轻很淡,瞬间消失不见。 此刻,出了酒肆的木离,早已不见踪影。 安王自然不知,木离去了孤北辰府上。 孤北辰从酒肆一回府,便钻进了书房。 管家陈伯一见到木离,又惊又喜,撒腿就奔了书房,“公子,离姑娘来了。” 孤北辰手里的书,啪地一声,掉落在书案上,其实这书,从他回府,拿在手上,压根就没翻过页。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离儿,离儿来了? “表哥。”木离跟在陈伯身后,喊了一声。 陈伯瞅了公子一眼,很识趣地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你……你怎么来了?”孤北辰压着心底的狂喜,润声道。 “有事想和表哥商量。”木离淡淡一笑,眸子里的清冷倒是少了许多。 孤北辰一阵苦闷,离儿张口闭口‘表哥’,这一声声喊得他不知有多心痛! 离开书案,朝一旁的茶桌坐了过去。 木离自然也坐了下来。 孤北辰倒了一盏茶,递给木离。 木离瞅了一眼,竟是竹叶茶。 她笑了笑,“表哥这口味也变了,竹叶茶苦涩,可不适合居家饮用。” 她可没乱说,放在酒肆是为了解腻,在家里喝这种又苦又涩的茶,分明就是自讨苦吃。 “习惯了,挺好。”孤北辰温润一笑,也不多解释。 “木离有位师傅,是玄机圣子,前两日陪着木离一起进了宫,皇上知我失忆,没有责怪,只是眼下我女扮男装,就连步大人也知,我是你孤北辰的江南表弟离枫公子……”木离淡淡开口,不紧不慢地说着,心里却诸多愧疚。 孤北辰听罢,竟只是笑了笑。 “表哥,啊,不是,孤大人不担心?”木离喊惯了表哥,险些又叫错了。 第109章 绷不住落泪 “离枫公子的确是在下表弟,不曾有错,离家在江南是首富,不用细打听,江南人皆知,表弟常年在外行走,北辰长大后,不曾见过,错认不为过,再说,有离家书信为证,的确是让我照顾初来京城的表弟,……”孤北辰说着,拿出来一封信笺,递了过来。 木离打开,瞥了好几眼,这字迹看起来有些时日,起码三五月之久。 她瞅了孤北辰一下,满眼狐疑。 “你可知你母亲姓甚名谁?”孤北辰忽然突声道。 木离诧异,“孤大人认识我母亲凤秦氏?” 母亲秦氏,母亲闺名,确实不知,她三岁便跟着师傅上了灵山,及笄归来,不过就赴了一个春宴,若说相见,三岁之后,她就再也没和母亲说上一句话。 眼下母亲正在凤家祠堂礼佛。 “离儿还是喊我表哥吧,习惯了,你这张口闭口孤大人,让人好不自在。”孤北辰笑了笑,瞥了一眼手中的茶盏,轻抿上一口。 木离还真是不淡定了,孤北辰什么意思,都这般坦白了,还让自己喊他表哥,真不怕被牵连欺君之罪? 她偷偷朝孤北辰瞄去,谁知孤北辰也刚好看过来。 “你真不怕被牵连?”木离很认真地问。 “不怕,既然已经沟通过了,离儿就不用再担心了。”孤北辰淡淡道,脸上总是浮着一抹温润的笑。 这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让木离点头如捣蒜,不假任何思索。 木离回酒肆,凤太师早已等在了那里。 安王已离去,玄机圣子也不知去向。 看见凤太师,她没有同以往那般排斥,而是请他去了二楼上房。 正值傍晚十分,凤太师等得时候不短,木离主动安排了晚膳。 小五上了几道可口的小菜,凤太师来过这酒肆多次,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觉得佳肴味美不可言。 “师傅已经领我进宫向皇上赔罪,您不用再担心了。”放下碗筷,木离先开了口,只是父亲二字,她喊不出口。 “嗯,皇上已经下了口谕,凤府上下不再禁足。”凤太师拧了拧眉,平生第一次和嫡女这般心平气和,闲话家常。 木离不再说话,站起身,移步一旁的茶桌。 凤太师默了好一会儿,才坐过去,“你和安王的亲事,你如何打算?”他还是要问一下。 这次之事,他已经认定,离儿是个有主意的,更不会任人摆布。 “安王已经娶了凤家次女,难道还要两女都嫁他安王府?”木离淡淡地瞥了父亲一眼,唇角浮上一抹冰冷。 “就算不是安王,也会是其他几位王爷,离儿中意那一位?”凤太师这是打算把家常唠叨到底了。 “离儿不想和君家任何人扯上关系。”木离微眯着眼睛,扯着唇角皮笑肉不笑,整张脸颊全是讥讽,冷漠不减。 “怕是由不得你我。”凤太师说着,长叹了一口气。 木离耸了耸眉宇,起身给父亲倒了一盏茶。 “离儿打算什么时候回凤府?”凤太师见离儿给自己倒茶,很合适宜地提了提,这丫头不如小时候可爱讨喜。 木离看着他,不作声。 “离儿,你是凤家大小姐,不能这般任性。”凤太师压低了口气,声音几近央求。 “当初端氏是如何进府的,为何母亲不愿意主持府上事务,宁可在祠堂吃斋念佛?”木离一下子生了怒气,眸子冰冷幽沉。 “当初是皇后极力撮合,为父并不愿意,后来皇上找了为父谈了几次,他不想后宫失和,为父也不想为难,便应了下来。”凤太师一脸苦楚,像是想起了很久远的陈年往事。 “皇后?”木离有些不信,故诧异不已。 “你刚出生几个月,京城纷纷传言,凤家之女天生贵命,皇后怕你母亲恃宠而骄,便有意让我娶了端氏为妾氏。”凤太师看着木离,像是把嫡女当知己般,吐露着这么多年埋在心底的压抑。 “祖母和母亲都同意?”木离还是不甘心,为母亲鸣不平。 “你祖母顾全大局,不得不同意,你母亲,她……作为秦家的嫡女,自然是端庄大气,并没有反对。”凤太师说着,顿了一下,还是说了结果。 “她嘴上同意,可心里并不愿意,所以才会在我三岁离开凤府后,去了祠堂礼佛,之后再也没踏出半步!”木离突地站了起来,眸子里炙满了愤怒。 凤太师瞅着她,眸光闪过苦涩,却不再出声。 想来,秦氏当初也是委屈的,作为秦老王爷的嫡女,能看上自己,…… 凤太师昂了昂头,往事不堪追忆。 “我一直在灵山上跟着师傅生活了十多年,为何及笄一回凤府,端氏便要致我于死地?父亲可能给离儿一个解释?”木离瞅着他,再也抑制不住满心地委屈,她想落泪,却怎么也哭不出。 凤太师看着自家清冷却不减丽质的嫡长女,神情一下子恍惚了,恍若当年奉旨下江南征收粮草,第一次看见她的母亲,一下子便被勾了魂儿……沉浸情丝不能自拔。 若是当初自己不冲动,一切都不会改变,凤府还是秦家嫡女一人为夫人,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应该不会这般累吧? 木离正情绪激动时,玄机圣子推门而入。 “师傅,”看见来人,木离再也绷不住,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师傅的腰身,泪水落了下来。 玄机圣子怔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试了几试,却不知如何安慰。 木离趴了片刻,很快便止了哭泣,松开了师傅。 凤太师走了上来,随手关上门,转过,“见过玄机圣子。” “嗯。”玄机圣子冷冷一声,径直往屋里走。 凤太师默了默,并不尴尬。 不过,到底是修道之人,这容颜倒是不曾有变。 “离儿,既然圣子大人在,不如就听听他的意见,要不要跟为父回去?”凤太师重新坐了回去,眼皮子翻了翻,见玄机圣子冷瞥自己,终于忍不住又开了口。 木离刚刚有些微红的眸子,一下子又炙了冰。 第110章 凤家凤木离 “离儿若是想回,便回去吧,这酒肆为师会住上一段时日。若是不想回,为师带你回灵山。”玄机圣子难得多说了几句话,语气平淡无奇,并无冰冷。 “圣子大人,离儿已经过了及笄,该是议亲之龄,怕是不能再上灵山。”凤太师不得不插话,小声提醒。 这修仙之人,不理尘世,却不代表他这个当父亲的,不关心嫡女的婚姻大事。 话音刚落,换来玄机圣子一抹冷眼剜人。 “好,我随父亲回凤府,不过母亲多年在祠堂,既然端氏已经死了,父亲可否请母亲出来主持府上事务?”木离并非趁机提要求,只是实在不想母亲在祠堂委屈一辈子。 凤太师眉头紧蹙,不是他不愿意,实在是秦氏不肯出来,端氏死了,却不代表秦氏能原谅自己。 见父亲犹豫,木离紧追不舍,“父亲,一夜夫妻百日恩,母亲既然能为凤家生下大哥和我,自然对父亲也是有感情的,不若……”看破不说破,剩下就看父亲怎么去哄母亲了。 不是她能左右的事儿。 “好,父亲答应你。”凤太师默了许久,还是郑重地给了嫡女一个承诺。 木离淡淡一笑,“天色不早了,父亲请回吧。” 凤太师怔愣,瞅了一眼端坐的玄机圣子,离儿和他孤男寡女一室?不对,这是离儿的师傅,瞎想什么呢。 凤太师赶紧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你祖母一直惦记着离儿,离儿不如今日回去?”他试探道。 “父亲,这酒肆离儿经营了有些时日,眼下正是红火,做事总得有个交代才行。”木离婉拒,眼下她还不能回去,至少今日不能回去。 “那明日,明日我让木泽来接你回去。”凤太师一日都不愿意等,离儿没死,也算是对她娘亲的一个交代。 想起她娘亲,凤太师瞬间又模糊了双眼,有些朦胧恍惚。 木离微微顿了一下,“好!” 凤太师得了准信,转即离去。 连着下楼的脚步也变得轻盈起来,来时紧绷的脸,瞬时有了光泽。 掌柜的张伯领着伙计们正楼下在收拾一日的残羹剩饭。 一抬头,看在凤太师正含笑下楼。 张伯以为看花了眼,这凤太师一向不苟言笑,今日这是有喜事? “太师您回府?”张伯打着招呼。 “嗯,回府,大伙儿干得不错,菜很美味。”凤太师说着,往外走。 张伯和伙计们愣了,这是当朝太师对酒肆的赞誉? 大家伙一下子乐开了花,笑意铮了满脸。 凤太师离去,木离跟着师傅下了楼。 张伯正好领着大伙儿收拾完。 “离主子。”张伯喊了一声。 “小五,去把柳大厨和语嫣姑娘都叫过来。”木离瞅了师傅一眼,对着小五吩咐道。 “张伯,等下人齐了,我要宣布一件事。”木离对着张伯笑了笑。 掌柜的有些诧异,却没敢多问,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柳大厨刚换好衣衫,正要往前面,便听到了主子的话,自觉往前站了站,“主子,谁欺负了你,俺找他拼命!” 木离一愣,转即笑了,“没人能欺负我。” 她抬眼正好看见刘语嫣过来。 “既然人齐了,我要宣布一件事,身旁这位玄机圣子乃是我师傅!”木离郑重地说道。 玄机圣子淡淡一笑,并未开口。 众人眼前一亮,满脸惊喜,哇,这位仙姿翩翩的白衣公子竟然是离主子的师傅?天啊,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还有,就是我的身世,一直瞒着大家,实在是情非得已,之前失了记忆,幸好师傅找来了,……,我不叫离枫,我是凤家嫡女,凤木离。”木离终于说完了,自然给了大家一个满意的解释。 众人全在懵懂中,直到最后,离主子说了一句,凤家嫡女,凤木离。 “我被江南离家所救,又失了记忆,一直误以为是离家公子离枫,并非有意隐瞒……”见大家不语,木离又说了一堆,对于酒肆,她付出了努力,自然不希望失去大家。 “不管离主子是何什么,我们都愿意跟着你。”小五先挑头,愣头小伙,倒是一脸骨气。 “对,我也跟着主子,不离不弃。”柳大厨好不容易说了句词,锃红了满脸。 掌柜的自然也不会放弃,从离主子拯救了他濒危的铺子起,离主子给大伙儿一碗饭吃,这份滴水之恩,一辈子不能忘! 况且,如今他们都挣了不少银子,别的酒肆伙计,怕是一辈子也挣不到。 伙计们一下子全都表态,不管主子是何身份,酒肆只要开着,他们就不走,若是将来酒肆关业,主子只要不嫌弃他们,跟着打杂也行。 木离听着他们信誓旦旦地表态,心一下子溢满了光亮,那是一份真挚的希冀。 “好,你们都回去吧,酒肆不会关,放心。”木离笑了笑,给了大家能安心地承诺。 所有人都离去,玄机圣子上楼歇息。 楼下只剩下木离和刘语嫣。 “语嫣姑娘,既然知我是女子身份,你若是不想留下,可随时离去,若是想留下,这酒肆你随便住。” 木离想着,人不撵走,不管有什么目的,她没害自己,便容忍她住下。 “离公子,不,木离小姐,我愿意留下来。”刘语嫣小声道,眸子里却含了泪。 木离瞅她,终是于心不忍,“我是女子之身,怕是会让人误会你,若是你将来有了中意的男子,随你。” “不,我不会离去,语嫣不嫁人,可以给你当奴婢,当使唤丫鬟。”刘语嫣有些激动,程红了眼眸,满眼深情。 木离有些懊恼,看来是自己让她误会了,哎,误人误她啊。 “算了,明日我回凤府,你若是愿意,就跟我回凤府,若是不愿意,先暂住酒肆,等找个机会,我给你重新置办一处院落。”木离尽量考虑周全,把能想到的,多说了几句。 “小姐去哪儿,语嫣便跟到哪儿。”刘语嫣泪如之下,哭得动情动色。 木离彻底蔫了,莫不是之前把她想错了? 第111章 比布告牛叉 次日,酒肆刚开门,凤家嫡长子凤木泽便来了。 凤府的马车就停在酒肆门外,木离换回女装,脸颊也变回清丽没有刻意乔扮的样子。 玄机圣子也跟着走了出来。 酒肆的伙计们看呆了,原来他们的离主子竟是位天仙般靓丽的女子。 不过,听闻这战王出征边陲有些时日,若是知道了他们离主子竟是位美人,会不会大发雷霆? 伙计们开始担心起来。 掌柜的张伯瞅着木离,眼睛眯了眯,心下若有所思:看来,这战王爷怕是早已知晓主子身份。 “离主子,语嫣收拾好了。”刘语嫣拿了一个小包裹,从春楼来时的几件衣服,还有木离送给她的几件首饰。 她改了口,没喊公子,却也喊不出小姐二字。 只得喊了主子。 木离笑了笑。 刘语嫣看花了眼,换了女子打扮的凤木离,笑起来,清丽而不妖娆,妥妥地美人胚子。 柳大厨站在后门处,见主子笑,一下子涨红了脸,原来主子竟是这样一位清雅的美人。 “离儿,圣子师傅,咱们走吧。”凤木泽开口道。 木离看了看师傅,又瞅了瞅伙计们,眉眼清丽,“掌柜的费心了,大伙儿继续好好干,师傅,咱们走吧。” 掌柜的默了默,又重重地点了点头。 伙计们竟落了泪。 “我是回府上,又不是离开京城,缘何要哭?”木离上前为小五抹了抹眼泪,他最小,最是勤快、激灵。 “离主子,”小五哽咽着,有些不舍。 “你们以前唤我离主子,以后还是一样,不会变,虽说我不住在酒肆,还是会每日来,大家不准偷懒哟。”木离朗声一笑,打趣大家。 众人一下子破涕而笑。 “好了,这才像话嘛,你们都去忙吧,我和师傅要回府了。”木离往前迈了几步,径直往门口去。 玄机圣子一副不染尘世的模样,在外甚少开口,今日也不例外。 门外,老管家请在候在马车旁。 听闻大小姐没事,他老人家简直激动坏了,小丫头从小就招人喜欢,他也不例外,木离简直就是凤府沉寂院子里的开心果。 当然,老管家对凤家也是掏心窝地好,尽职尽忠。 木离刚要上马车,食客们便上门了,这一大早的就有李胖子,兵部侍郎之子,见他倒是不稀奇,这小胖子可是妥妥地一枚小吃货,一月三十日,他得来酒肆至少二十次。 这样的财神爷,木离岂有不识的道理? “李公子。”木离先打了招呼。 那一抹笑,如沐春风十里路,李胖子满是肥油的小心脏跟着颤了颤,这漂亮的小姐姐是谁? 带着满眼的疑惑,他抬眼瞅了一下马车,这明显是凤家的马车,还有女子旁边的公子,这不是凤家跛脚的大少爷,凤木泽嘛。 还有一旁那白衣出尘的公子,怎么没见过?京城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号人物? 正诧异见,木离又开了口,“木离多谢李公子及令大人对酒肆的捧场。”说完,便上了马车。 玄机圣子随后上车,凤木泽最后跳了上去,虽说是个跛脚,但伸手倒还算灵敏。 马车远走,李公子定在酒肆门口,缓不过神来,刚才那貌美的女子说什么? 木离,她,她是凤家嫡女,凤木离? 不行,信息量太大,他得缓缓。 没进酒肆,直接扭头离去。 他在大街上走了走,还是觉得不妥,不行,他得回府,不对,去兵部,告诉父亲大人。 不是,不该告诉父亲,应该告诉安王爷。 李胖子最后哪儿也没去,继续又折回酒肆,淡定吃酒。 管她是谁,反正这酒肆有酒有肉,又不影响他食欲,随便她好了。 不多会儿,酒肆食客越来越多,李胖子的几个发小便来了,这些小哥们,干啥的都有。 忍不住,李公子那张八卦的嘴,便吐露了个干净。 木离刚回凤府,这京城的大街上,又传了个漫天风雨。 “这酒肆竟然是凤家嫡女开的?” “她不是死了嘛,烧死的?” “兴许是弄错了,死了还能开酒肆吗?” “就是,这酒肆的食物就是美味,说不定平日里凤府就是这么个吃食,被凤大小姐给偷师学艺出来。” “瞎说,她一个大小姐,三岁就上了灵山,要学估计也是在灵山所学。” “灵山啊,那该是个仙境一般的地方。” “啊,仙境里的美食,是不是吃了能容颜永驻?”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 “听说那玄机圣子就是,几十年不曾变容貌。” “那还等什么啊,现在就去酒肆。” “……” “……” 掌柜的张伯见蜂拥而至的食客,笑得简直合不拢嘴。 不过,这个忙啊,脚打后脑勺,脚后跟压根就没离过地儿。 累啊,真累啊! 只是,嘿嘿,累并快乐着,一见白花花的银子,值了! 已经到凤府门口的凤木离压根就没想到,不过是想借李胖子的口,传出离枫酒肆主子就是凤家嫡女凤木离的消息。 结果,出人意料,离枫酒肆又火了。 名声大噪! 知道吗?吃了灵山圣徒做的菜肴,能容颜永驻。 灵山圣徒是谁?当然是玄机圣子唯一的徒弟,凤木离! 天啊,这风向,这夸张的舆论,简直比皇家张贴的布告还牛叉叉! …… “二小姐,大……大小姐回来了。”小翠慌里慌张跑了过来。 凤木心摸了摸肚子,瞪了她一眼,这丫头,若不是看她在以前母亲身边伺候,一定给她几巴掌,让她知道,遇事就毛毛躁躁的后果! “你说姐姐回来了?”凤木心慢悠悠道,其实,从她母亲死,她便一直惶惶不安,总觉得事情透着古怪。 眼下,凤木离竟然没死,该死的刘叔,办事根本就不靠谱! “她现在何处?”凤木心压了压愤怒,淡声道。 “给老爷请了安,眼下跟大少爷在老夫人的屋子里。”小翠谨慎却又老实,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凤木心孤寂的眸子里迸怒横枝,大哥还是如此偏爱她,特他们打底是一奶同胞,可恶! 第112章 木离跪祠堂 “我这有了身孕,到底是不便,不过,既然是姐姐回来了,走吧,扶我过去。”凤木心转变了神情,一脸笑意映面。 小翠赶紧上前,二小姐一直都是这般温润善良,既然端姨娘死了,若是能跟着二小姐到安王府去,也不错。 “心儿,你怎么来了?”凤太师瞅了她一眼,慢声道。 “父亲,听闻姐姐回来了,姐姐没事,心儿很高兴,也想念姐姐。”凤木心轻声细语,说着竟红了眼圈。 凤太师默了默,心软了下来,“刚才在你祖母屋里,现在去了祠堂,你有了身孕,若是没事,就不要来回走。” 对于次女眼下的处境,他不知该如何打算。 明日上了早朝,该不该探探皇上的口气? 他犹豫起来,心里没底。 天晓得,眼下凤府简直就是被放在火炉上考,十五年前,他就该想到,如今,不思量,如何怨! “是,父亲,心儿先去看看祖母,等明日再来看姐姐。”凤木心很是乖巧听话,说话便低头,瑾听父亲发话。 “嗯,去吧,为父到祠堂瞅瞅,离儿也是个倔脾气。”凤太师说完,叹了一声气,往后面走。 凤木心站着,心里恨意又增加了几分。 “二小姐,咱们还去看老夫人吗?”小翠见二小姐站着不动,便开口提醒。 凤木心回神,瞬间又把笑挂在脸上,娇柔轻语,“去,祖母病了,不能因为我身体不适,便不去给祖母请安,走吧,我走得慢,小心一点,多走几步便是。” 主仆二人,一进屋子,一位白衣公子正在为老夫人施针,老管家就站在一旁,恭敬有礼地候着。 小翠扶着二小姐往前几步,正好玄机圣子拔了针,站起身来。 一个回身,凤木心吃惊地瞪大了眼眸,这翩然飘逸的公子是谁? 若说安王样貌出色,那眼前这位公子则是仙人之姿,整个天朝怕是找不着出第二人。 “多谢公子救治祖母,木心这厢有礼了。”凤木心故意答话,把他当做了普通的医者。 玄机圣子冷瞥她一眼,收好针,往门外走。 老管家赶忙追了上去,“圣子大人,大小姐去了后面祠堂。”刚才大小姐走时,圣子正在专注施针,便没打扰,只是在门外悄声告诉了他。 “嗯,”玄机圣子清冷一声,跟在老管家走。 凤木心在后面暗腓:原来他就是玄机圣子,百姓盛传,容颜不老的仙者。 “二小姐,老夫人睡了。”小翠看二小姐愣愣出神,小声道。 凤木心瞅了一眼榻上之人,轻声依然,“既然祖母睡了,咱们就不要打扰了,姐姐在祠堂,那地方潮湿,不如咱们去看看,免得伤了身体。” 小翠知趣,扶着她便往后院走。 凤木离此刻正跪在祠堂院落里。 苦苦哀求,凤家嫡母秦氏就是不肯出来见一面。 自然也不曾开口和木离说上一句话。 “母亲,离儿回来了,求你见见离儿。”木离在外面跪着,哭成了泪人。 上次春宴归来,不曾觉得,今日竟分外痛心。 不为何,兴许是知道端氏要毒害自己,母亲无动于衷,她委屈,彷徨,无助…… 各种复杂的心思,交织在一起……泪,潸然而下。 玄机圣子站在身后,满眼心疼。 “姐姐,这地上冰冷,母亲怎么能让你跪着呢?”凤木心在小翠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站定木离跟前,轻声柔语。 木离眸子微敛,不言。 她开口,应了凤木心的话,便是对母亲的指责,若是不应,会让下人觉得她这做长姐的,未能为妹妹做榜样。 索性,不语,亦无错。 “你这怀了身孕,不好好在屋子里带着,出来作甚!”一旁跪着的凤木泽瞥了她一眼,冷声斥责。 凤木心一听,委屈至极,一下子眸子便红了。 凤木离抬头瞅了她一眼,定了许久,不曾回神。 凤木心暗笑,眼下府上都知我怀了安王的子嗣,正妃名头,不过是早晚之事,就算你凤木离回来府上又如何? 父亲不会让凤府的两个女子都嫁给安王爷,投食也不能投在一个碗里。 眼下,我凤木心怀了安王的子嗣,清高如你,看你怎么能不膈应! “妹妹既然怀了皇家子嗣,这是头等大事,管家,赶紧让人扶二小姐下去,小心伺候着。”凤木离嘴角浮上一抹笑,淡淡道。 玄机圣子余光瞥了一眼,心里一抹微凉拂过:离儿看来是在意这么亲事的。 老管家依然,赶紧看了小翠一眼。 凤木心也不多言,瞅了一眼跪着凤木泽和凤木离,心里暗讽:你们兄妹既然喜欢跪,就跪着好了,这祠堂屋里那位,怕是也铁石心肠。 她抬了抬手,轻绵绵搭在小翠的胳膊上,莲步微动。 经过玄机圣子旁,脸颊微微一红,眉眼似看又垂,很是娇涩。 玄机圣子双手负背,冷漠淡然,不曾瞥她半分。 凤木心不急,既然姐姐回来了,怕是这玄机圣子也要在府上住上一段时日,来日方长。 她顿了脚步,却终未止步,这祠堂有阴又冷,谁愿意呆在这破地方! 凤木心离去,这院落便剩了凤木泽和凤木离兄妹,玄机圣子修身而立,出尘若仙,与这院落倒无冲突,相反却相得益彰。 老管家瞧着他,愣愣出神,世上怎么就有这般仙姿之人? 打眼瞧了一下自己略微佝偻的身子,老管家有些暗叹,这人与人真是比不得,木离大小姐是个福气的,能得这般修仙之人栽培,三生有幸矣! “母亲,您就见一见离儿吧。”凤木泽喊了一声,话语哽咽不止。 “母亲……母亲……离儿想您啊。”木离又呜咽落泪,伤心悲彻。 老管家看得实在不忍,满心酸楚,老泪跟着纵流而下,“夫人,玄机圣子来了,您就看在圣子大人的面上,出来见见大小姐吧。” 门忽地开了,凤府的夫人秦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你们都回去吧,明日起,我会开始着手打理凤府事务。”那声音平静而又悠远,如从很远之处,飘忽进来。 木离抬眼瞅她,没有一丝母爱,全是冷漠。 不,她的母亲不是这样的,不该这样,母亲一定是太心伤,才会如此这般。 一定……一定是这样! 第113章 女人该信佛 “你母亲既然已经答应,离儿起来吧。”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凤太师,瞅了自己的原配夫人秦氏一眼,润了润声,对着木离道。 “起来吧。”秦氏顺着凤太师,朝着木离说了一声,转身便回了屋子。 木离心颇为感伤,母亲宁可回去继续礼佛,都不远多看她一眼。 凤木泽看着伤心不已的木离,心也隐隐作痛。 他站了起来,转即看了看木离。 木离又连连磕了三个头,这才缓缓起身,只是一个不稳,身子摇摇欲坠,凤木泽一个箭步,扶住了她。 玄机圣子刚刚伸出的手,缩了回来,不动声色。 脸上风轻云淡,似不曾发生任何。 大家出了祠堂,凤太师领着木离来到前面院子。 管家早早领着府上所有的下人,包括府医老马。 小翠扶着二小姐站在一旁。 凤木泽和木离站在一处。 玄机圣子作为木离的师傅,自然站在上首。 这是家事,作为离儿的师傅,本不应该插手,可担心离儿受了委屈,便未离去。 “最近府上发生了不少事儿,先前误以为离儿死了,丫鬟小荣莫名中毒,端姨娘又染病身亡,如今离儿回来了,这府上也算添了件喜事,如今有玄机圣子上,相信母亲的身体不日将愈,咱们凤府又能恢复往日一片美好景象。”凤太师站在前面,有感而发。 木离定在一旁,笑了笑,“离儿多谢咱们府上所有的伙计们,丫鬟和嬷嬷们,也多谢老管家的日夜操劳,马府医的勤勉,才能换来凤府上下的安宁祥和。”声音清脆悠灵,沁人心扉。 众人惊诧,这还是初春归来时一脸清冷淡漠的大小姐吗? 莫不是没被烧死,醒来转了性子? 这般爱笑的大小姐,还是更得人心。 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家丁和老嬷嬷,一想到大小姐三岁前,可爱乖巧的小模样,一下子暖了心窝。 凤木心一见凤木离得了众人心,缩在衣袖里的手,紧紧一握,面上不显,柔声一语,“姐姐回来了,大家以后还是要好好听姐姐的话才好。” 众人一下子拉长了脸。 木离看着凤木心嘴角扯上一抹笑,“妹妹有身孕,应在院子里好生歇着,若是有了闪失,怕是凤府上下负担不起。” 下人们一听,更为谨慎了,小声窃语,“二小姐都有了身子,还这般走动,也不怕伤了腹中胎儿?” “咱们凤府都解禁了,怎么二小姐还不回安王府?” “嘘,小点声。” “……” 凤太师站在前面,听着下人议论,一下子阴沉了脸,“小翠,怎么还不扶二小姐下去,没什么事儿,不要在前院走动,若是出了任何差错,拿你是问!” “是,老爷。”小翠慌忙低头,连连回是。 凤木心又气又恼,却又不敢多言,安王爷不曾露面,眼下保住胎儿才是关键。 以后的荣华富贵,可都全栓在了这肚子上。 她摸了摸肚腹,抬头柔声细语道,“多谢父亲关心,心儿先去歇着了。”说完,将手搭在小翠的胳膊上,欲退下。 凤太师瞥了她一眼,摆了摆手。 凤木心纵有不悦,也不敢多言,只能退下。 “明日夫人从祠堂搬到前院来,以后府上的事务还是由她打理,你们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让老管家找她。”凤太师本想让人散去,想了想,又追言道。 众人回是,面上表情却各种复杂。 甘甜苦涩,各尽显之。 …… 皇宫里,楚肖说着宫外的一切,也包括暗卫来报的凤府的一切,自然也有关于凤家嫡女凤木离的消息。 仁宗皇帝听后,将手在桌案上敲了敲,盯着正燃烧的烛火,默了许久,最后像是拿定了什么注意似的,对着福公公吩咐道:“去告诉皇后一声,这夏日的荷花宴是不是也到时候,该准备了。” 福公公一听,不敢迟疑,也不管天色是否已晚,赶紧去传话。 “皇上专门让你来提醒本宫,荷花宴?”皇后看着慌忙而来的福公公,一脸不确信,往年的荷花宴,还要等上几日,向来不理后宫之事的皇上,怎么就关心起后宫来了? 福公公低了低头,欲言又止。 皇后不开口,却也不让他退去。 福公公寻思再三,小声道,“凤府嫡女死而复生。” 皇后端着茶盏的手,顿了一下,脸上却异常镇定,对着这外面沸沸扬扬的传闻,她不是不知,眼下经福公公这般一说,恍然大悟。 只是,这凤木离不是容妃喜欢的安王正妃人选吗? 皇上缘何不让她单独请凤家嫡女进宫? 皇后左思右想,很快便明了,嘴角自然也挂上了一抹笑,“本宫已经知道了,回皇上的话,本宫一定尽快安排。” 福公公退下,皇后却再也坐不住,起身让宫女研磨伺候。 她走到桌案前,在大大的宣纸上,重重地写了一个‘离’字。 “今日睿儿可有多吃些?”皇后瞅着那宣纸的上,忽然转口道。 宫女研磨的手,一顿,很快回话,“睿王爷这两日精神都不错,粥也能喝上半碗,一日三餐不曾落下。” “能吃便好,慢慢增加食量,身体才会好起来。”皇后心情不错,对着宫女说话的口气也柔和了许多。 宫女低着头,继续研磨。 “不用了,伺候梳洗吧,累了,既然皇上说了荷花宴,明日便着手准备吧。”皇后娘娘瞅了她一眼,淡淡吩咐道。 宫女连忙依喏。 仁宗皇帝向来提倡节俭,每位娘娘身边的宫女有限,作为皇后娘娘,也不过才四个宫婢,两个老嬷嬷,小太监倒是有几个,但伺候梳洗还是得宫女来。 眼下伺候的,便是宫女小莲,皇后娘娘习惯了她的伺候,这贴身伺候的便是她。 “娘娘,这佛珠可要取下?”宫女看着皇后娘娘随手拿起的佛珠,小声问道,心下却好奇,皇后娘娘也不是什么礼佛之人,这要歇息了,还拿起了这东西? 皇后娘娘将手里的佛珠扒拉了几下,“本宫一向信佛,记住了。” 宫女小莲慌忙点头。 皇后娘娘又颇具深意地瞅了她一眼,又转了几下佛珠,又说了一句,“宫里的女人该信佛。” 小莲彻底懵了,一点也不懂,不过却记住了皇后娘娘的话。 第114章 人死如灯灭 “少主子,那离公子,不是,离姑娘回凤府了。”刘语嫣趁着夜色,站在一角落处,小声的向主子汇报,白日里根本没有机会出来。 “以后不用出来了,安心在她身边伺候,若是有需要,会让人来找你。”被称为少主子之人,话毕,便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黑茫茫的夜色,刘语嫣暗猜,主子今日似乎心情不错。 来时惊得一身的冷汗,似乎已渐渐消去。 悄然回府,却不知木离站在了门外,“嫣儿,这是去哪儿了?” 刘语嫣定了定神,“小姐,我去了前院,以为夫人出了祠堂。” “那母亲可有出来?”木离笑了笑,佯装不知她意。 “府上的人都说夫人性格刚毅,说一不二,今日不会出来了。”刘语嫣低了低,小声道。 “确实不会,母亲像外公,刚正不阿,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说话做事都很有分寸。”木离眸子里闪过一丝莫名,神情涣散。 “小姐。”刘语嫣看着木离出神,心下愧疚。 “去睡吧,早些歇着,白日若是无聊,我去书房给你寻些书来。”木离没刻意为难,转身回屋,示意她去歇着。 木离往里走,刘语嫣歇在外间的软榻上。 作为女婢她明白该做什么,本来需要彻夜守着的她,却被离姑娘安排去外间歇息,离姑娘很好,不管她是何身份,都对自己不错。 一想到不明目的的少主子,刘语嫣就惆怅不已,希望少主子不会让自己做对不起离姑娘之事。 “不,不,父亲,嫣儿不当杀手,……”软榻上的人似梦魇般不停地喊着,嘴里呢喃不清。 木离就站在她的软榻边,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蹲下身子,拿锦帕为软榻上的人,拭了拭汗。 梦中之人,终于安静了下来。 木离默了默,终还是起身,回了榻上。 只是一夜无眠。 晨起一大早,凤府如平常一般静寂,不过,凤府的宅院夫人,秦氏却走出了祠堂。 虽常年在祠堂礼佛,却依旧仪态大方,端庄不减。 出了祠堂,第一件事,便是去看了老夫人。 昨日玄机圣子施针,老夫人已经好了一些,起码能呜呜啦啦,含糊不清地说上那么一两个字。 “秦……氏……”老夫人看着儿子曾经的原配夫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喊出两个字。 秦氏看着老夫人浑浊的泪眼,禁不住上前握了握她的手,“母亲,您受罪了。”她躲在祠堂,并非不知前院之事。 不看,不想,却不代表躲得过。 人躲不过,心也躲不过! 老夫人被她握着手,泪流更甚。 “母亲好生歇着,玄机圣子一手好针法,听闻出神入化,一定会医好母亲的。”秦氏所有的哀怨,所有的委屈,在这一瞬间,转为对榻上之人的安慰。 木离站在门口处,泪不自觉往下淌。 凤木泽走过来,见木离泪水打湿了眼眶,伸手抱了一下她的肩,“离儿莫难过,祖母会好的。” 屋子里正情伤秦氏忽然站了起来,往门口瞅了瞅。 经过木离的身边时,一脸淡漠无温。 木离的心一下子碎了,母亲为何要这般看她? 她看着秦氏身影远去,最后成了一点点,木离感觉心一下子空了。 那种感觉,比痛苦越过千万倍,似撕心裂肺。 “大哥,你快去,看看母亲。”木离回神,推了推身边的大哥。 凤木泽盯着她,不过片刻,终于还是松开了她的肩,迈着他有些微跛的脚,追了过去。 直到玄机圣子为祖母来施针,木离才缓过神来。 她对着师傅俯了俯身,没有一言,便回了自己院落。 玄机圣子淡淡点头,跟着老管家往屋子里走。 眼下,能帮离儿的,便是将凤府的老夫人医治好。 他不是医者,却堪称圣手,这飞针走穴,绝对上乘。 木离回了院落,便不再出来,包括用膳,她都在自己的院落。 凤太师有问,下人皆答,大小姐整日抱着一只猫,不是在院落里散步,便是在小书房里看书,就是不出自己的院子。 也不用下人们伺候,身边只是留了一个从外面带回来的丫鬟,听说是一青楼女子,大小姐叫她嫣儿。 凤太师忙了几日,主动去了木离的院落。 “离儿,怎么不多几个下人伺候。”凤太师先开口。 “父亲,小燕真得死了?”木离盯着凤太师,怔怔道。 凤太师愣了一下,小燕? 他努力想了想,终于想起来,这名字有些耳熟,就是离儿原来的伺候丫鬟。 “一个丫鬟罢了,死了就是死了,为父再给你安排几个丫鬟来伺候。”凤太师并非心狠之人,却也不是良善之辈,一个小丫鬟,他还不会特地放在心上。 “就是再多的丫鬟,也不是小燕,人死如灯灭,回不去了。”木离叹了一口气,淡淡道。 凤太师一下子惊了魂,离儿什么时候竟这般老态,看破了尘世,生死? 他抬手摸了摸有些微烫的茶盏,轻轻呡了一口,没感觉烫,却觉出了苦涩来。 “老爷,宫里下了帖子,请夫人和大小姐参加宫里的荷花宴。”老管家来报。 “什么时候?”凤太师随口一问,这荷花宴年年都有,往年大概就是这个时节。 “明日。”老管家道,不过他却记得,这荷花宴比往年提前了几日。 “告诉夫人吧,多少年不曾出祠堂,一会儿到铺子里,给夫人和离儿准备几套衣衫。”凤太师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老妈子。 “算了,让夫人和离儿一起去府上铺子转转,试上一试,更合身一些。”凤太师又叮嘱道,反正已经婆妈了一回,索性再多说几句。 “管家,您陪母亲去吧,离儿就不去了。”木离想着母亲一脸的冷漠,不得不出口道。 老管家低了低头,“夫人一向心疼大小姐,兴许是在祠堂呆久了,性子有些冷,大小姐多陪陪夫人,过些日子便好了。” 毕竟是在府上伺候的老人了,说话自然是苦口婆人,劝人良善。 木离点了点,跟着老管家出去。 凤太师也起身往外走。 第115章 青莲又暗了 秦氏正端坐在前院大堂里,翻看府上的账册。 “离儿给母亲请安。”木离一进屋,见人,微微俯身。 秦氏翻着账册的手,顿了一下,眼皮子挑了挑,冷漠挂满脸,却不言。 凤太师走上前,啪地一声拍了一下桌子。 秦氏抬头,冷颜相待,“老爷这是看我不顺眼?” 木离看着她,嘴角浮上一抹苦笑,母亲缘何这般对自己? 此刻的她,站在屋子内,慌乱得不知怎么稳定自己的心绪,她甚至有些后悔回凤府来。 “明日宫里有荷花宴,你带离儿进宫,怕是没有合适的衣衫,铺子里有现成的,不若领离儿去试试。”凤太师稳了稳心神,沉声道。 秦氏放下手里的账册,余光扫过木离,淡淡开口道:“让管家陪你去吧。” 木离眼里闪过泪花,怔了许久,才应声道:“是,母亲。” 秦氏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木离抬头瞅着她,终于朝门口迈了脚步。 刚出门,老管家也退了出来。 只听身后,砰地一声,不用细听,也明白,那是杯盏落地,碎了一地的声音。 木离顿了脚步,昂了昂头,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 兴许是父亲发了怒火,打翻了杯盏吧。 而在不远处,有一双眼睛,盯着这一幕幕,心疼不已。 “师傅。”木离抬头,看清了不远处的白衣身影。 她稍微稳了稳挣扎的心,努力换上一副笑颜,快走了两步,走到师傅跟前,“师傅怎么过来了?” 玄机圣子看着她,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祖母没事了,要不你去瞧瞧?” 木离喜出望外,刚才的不悦瞬间烟消云散,“祖母好了,是不是能正常说话了,能下地走动了,能……” 她欢喜雀跃,一连串的问,让玄机圣子默了声。 “算了,师傅一向不多言,离儿自己去看。”不等玄机圣子开口,木离便跑开了。 老管家跟在后面,连跑带撵,喊道:“大小姐,先去选裙裳啊。” “不用,你去选几套看起来简单的裙裳,拿回来便好。”木离止步,回头应了一声,又朝老夫人院落跑去。 “祖母,祖母。”木离一路小跑,终于站到了祖母房门前。 “你这丫头,喊什么,推门进来吧。”老夫人在门内应声。 木离推门而入,看到靠在榻边的祖母,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你这丫头,过来。”老夫人到底是见多了世面,不惊不喜,褶皱的脸颊上瞧不出激动来。 木离往前挪了挪,靠着祖母,跪了下来,“祖母病了,却未能在祖母跟前尽孝,离儿该罚。” 老夫人抬手替她擦了擦眼泪,“是该罚,该罚……可是祖母不舍得。” “祖母。”木离呜咽了嗓子,有太多的话,憋在心头,却怎么也说不出。 “离丫头,哎,以后祖母都不会让丫头受委屈了。”老夫人说着,伸手拉了一下木离,将她拽起身。 …… 一道微光闪过,瑶池之中,最硕大耀眼的青莲,忽然又暗了一下。 “上仙,这青莲又有些蔫了,莫不是小殿下又伤了心?”一位小童拧了拧眉头,半屈着身子,对着瑶池旁边的尊者呢声道。 尊者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这都是小殿下该有的劫数,帮不得。” 小童不解,却也不敢吱声。 “好好看着青莲,若有异常,再来唤我。”尊者离开前,丢下一句话,转身而去。 小童木了木:刚才青莲暗淡,不算异常? …… “离儿以后都不离开祖母。”木离又往老夫人身前靠了靠,一脸傲娇道。 “离儿不嫁人了?”老夫人打趣她。 “祖母,”木离娇羞一声,赧涩满脸。 若是玄机圣子在,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小离儿还有这般娇羞的时候? “刚才外面有丫鬟嚷嚷,说明日宫里有宴?”老夫人看了看她,笑着问道。 “回祖母,是皇后娘娘办的荷花宴,听闻往年也有,母亲收了帖子,老管家已经告诉离儿了。”木离轻声开口,祖母刚刚病愈,怕是听不得大声。 虽说离儿平日声不大,却有些冰冷,如今刻意在祖母前面压低了声音,也就几近温柔。 “你母亲刚出祠堂,你要体谅她,若是心里委屈,跟祖母说。”老夫人忽然想到了什么,拉过她的手,拍了拍,开口道。 木离点了点头,不愿继续这个话题。 老夫人也默了声。 木离抬头,祖母老了,脸颊上沟壑深浅不一,看起来颇为沧桑。 祖母这病,看来将她折磨得不轻。 “祖母,端氏,端氏她……”木离顿了顿,终没有说出端氏是下毒元凶。 她不清楚,只是父亲说一切证据指向端氏,祖母身边伺候的丫鬟小荣,祖母这病症,还有弄不清安王的枯拉之毒,…… 人死了,死者为大,一切便成了无头绪的死结。 祖母好了,安王无碍,只是可怜了那叫小荣的丫鬟。 “丫头,无论是谁,做了亏心事,终归会露出马脚,就算不是端氏,也不要怕,祖母会小心的。”老夫人一脸慈笑,示意她不要担心。 木离除了点头,便不知从何说起。 她在老夫人屋子说了好一会儿话,见祖母眸子无神,有些困倦,才不舍离去。 老夫人病好了,玄机圣子则离开了凤府。 木离去厢房客室,自然也就没见到师傅。 正好天色晚了,老管家从铺子里将裙裳取了回来。 木离未用晚膳,便回了自己院落。 她猜想,师傅怕是去了酒肆。 等过了明日荷花宴,她再去寻师傅,多谢他对祖母的救命之恩。 转过,又想,反正师傅也不是外人,谢不谢似乎也不重要,师傅又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自然不会在乎这些。 木离不知怎么又想起了师傅那双好看白皙的手,忽然就乐了。 师傅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那双手怎么比女子的手都好看? 真是羡慕呐! 不知师傅会给自己找个什么样的师娘啊? 师娘一定是个有福气的,这般出尘的师傅,简直是女子们的梦境啊。 木离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皎洁的明月,遐想着师傅的另一半人生,暗自偷乐。 第116章 点墨蕴寒梅 “小姐,前院煮了冰糖水,老夫人让人送了一碗过来。”刘语嫣看着发呆的木离,轻声询问道。 “嫣儿,你喝吧,一会儿咱们早些歇着,明日怕是要起早呢。”木离淡淡道。 刘语嫣瞅了一眼这消暑的冰糖水,默了默。 见她不动,木离佯装催促道,“你快点喝,一会儿将管家抱来的衣裳瞅一瞅,看看我穿什么合适。” 刘语嫣一听,毫不犹豫,一口气喝了精光,虽说急了点,却不失温雅。 “好了,看看榻上那些裙裳,你眼光独到,明日穿什么?”木离看她,指着那一堆衣裳,笑了笑。 刘语嫣很认真地一件件拿在手里,精挑细选,最终选了一件,青色裙裳,裙摆处有丝线勾勒的朵朵墨色梅花,非粉非黄,似耄笔点晕开来,画成一副冬日寒梅傲然待放,风雅别致,独成一番风味。 “小姐,你试一试?”刘语嫣将这件精致的裙裳递了过来。 木离瞅了一眼,一下子便合了眼缘,“就它吧,很不错。” 整件裙裳,梅枝苍劲有力,朵朵寒梅在青色空灵间含苞待放,似散发着扑鼻的梅花香,让人陶醉其中。 木离一眼便看中了这件裙裳,不得不说,这语嫣姑娘倒是和自己所好相投。 “小姐,你试一下,若是不合适,嫣儿再改改。”刘语嫣进了凤府便以丫鬟自居,小时候,母亲也是喊过自己嫣儿的,只是后来…… 木离进去换裙裳,刘语嫣努力控制着情绪,尽量不让自己伤感不已。 等木离出来,刘语嫣一下子被惊艳到了,宛若画中之仙,飘然出尘,若即若离。 “小姐真美。”刘语嫣感慨万千,却找不到更完美的词来。 她瞅着如画中仙般的凤木离,忽然想到了自家主子,莫非主子也先换木离小姐? 不对,当初主子让她在青楼等后赎身之时,便知道木离小姐的身份,知其女扮男装? 越发地猜不透主子心思,刘语嫣便抛开不想,未知的事,谁也不曾预料,顺其自然吧,何苦未雨绸缪? “你看看用不用再改改,明日就穿它吧。”木离倒没觉出特别来,不过青色倒是她欢喜的颜色。 刘语嫣认真地瞅着,在木离的腰封处比划了一下,“这里再缩紧一下,有些宽松。”她自认女红不错。 木离信她不疑,很快换了回来,将裙裳递给她。 木离又让她挑了一件,若是需要带丫鬟,语嫣姑娘倒是合适,会察言观色,又懂得审视夺度。 …… “心儿给母亲请安。”凤木心得了消息,一早便候在了前院。 “嗯,听老爷说,你有了身孕,若是想吃什么,让嬷嬷告诉后院大厨,莫要亏了肚腹。”秦氏对凤木心倒是客气。 偏巧不巧,木离进来请安,正好听了个全,一字不落,全都飘乎耳畔。 心里莫名地起了酸意。 “离儿给母亲请安。”木离稳了稳心神,半曲了身子,轻声道。 “嗯,”秦氏应了一声,便别过脸去。 凤木泽陪着父亲凤太师一起进来,见母亲对离儿没有好脸色,一下子怒意渐生,心里愤愤然。 “都坐下吧,用过早膳,便进宫吧,夫人领着泽儿和离儿进宫,心儿在家好好养胎。”凤太师开口,声音沉稳镇定。 到底是当朝太师,做事雷厉风行且有条不紊。 “父亲,心儿也想参加那荷花宴。”凤木心小声哀求,晶莹的大眸子,忽闪忽闪,倒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一切以胎儿为重,若是你真想进宫,便要问问安王爷,若是他同意,为父没有意见。”凤太师不想揣测圣意,却也知道,既然皇上让其回凤府养胎,暂时怕是没有接回安王府的打算。 谁知道皇上这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啊? 君心难测,不得不谨慎为之。 “老爷,心儿也是凤家女,既然皇后娘娘有请,便让她去吧,小心照顾便是。”秦氏在一旁帮腔,深情很是平淡。 木离不解,母亲这是何意? 她扯了一下唇角,微动一下嘴唇,最终没有开口出言。 “母亲,这荷花宴,名为赏花,实为联姻,母亲也曾多次进宫,有必要拿心儿肚腹里的胎儿安全做冒险?”凤木泽觉得母亲分不清形势,也为她刚刚对凤木离的冷眼相对,打抱不平。 能对一个姨娘所生的凤木心和颜悦色,却不能对嫡亲的长女凤木离露出半点笑颜,凤木泽想想便觉得对离儿不公! 秦氏默了默,不再出声,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不再言语。 见她落座,凤太师也走了过去。 凤木泽,木离,凤木心一一坐下。 屋子里没了争执,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羹勺碰触汤碗的声音。 一个早膳吃的很是压抑。 匆匆一过,众人便撂下了碗筷。 “心儿还是在府上呆着,既然皇上让你回凤府养胎,为父便不能违抗皇命。”凤太师瞅了次女一眼,这丫头平日里温婉娇柔,这心里却暗自打着小九九,到底是格局小了些。 凤木心低垂了脑袋,脸颊微红,不言却也不点头。 “老爷,”秦氏看不过,喊了一声,试图能改变凤太师的决定。 “行了,就这么定了,用好了早膳,抓紧去收拾,管家备了马车,一刻钟后在府门口集合。”凤太师不愿再听夫人言,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这荷花宴,皇后请的是世家夫人、公子、小姐们,他一个当朝太师,自然没有参加的道理,当然宫里下的帖子也没有他的名鉴。 他已经想好了,等他们母子三人出了府门,他便去酒肆吃酒,以前是离儿在酒肆掌事,如今离儿已经回府,离儿的酒肆,自然也是他凤府的酒肆,作为离儿的父亲大人,岂有不去自家酒肆的道理? 木离回了院落,换好了裙裳,刘语嫣给她梳了一个漂亮的流云髻,略施粉黛,再配上这青底墨梅的裙裳,整个人飘然若仙,此姿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不过,也不全是,玄机圣子更胜一筹。 这师徒二人,倒是翩然出尘,真是什么样的师傅,就带什么样的徒弟,人家师傅出众,徒弟自然不差。 常说爹挫挫一个,娘挫挫一窝,人家自然结合的结晶,到了木离这儿,竟让语嫣姑娘觉得像了那白衣谪仙般的师傅。 人爹娘的结合物啊,就这般便宜了那玄机圣子。 哎,人长得颜值过高,竟什么都占了理。 第117章 睿王爷来了 木离和母亲乘了马车,凤木泽本欲骑马,又担心离儿受委屈,便硬要挤在马车里,说挤倒是有些过,四轮托起的车厢,前面两匹骏马驰聘,别说坐三五人,就是躺上几个人,也没问题。 木离几次欲开口,见秦氏靠着车厢闭目养神,只好作罢。 凤木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不知从何劝起,更无法探知其中缘故。 在宫门口下车,木离脚刚落地,便传来周围窃窃私语。 木离淡淡一笑,扶着母亲往宫内走。 秦氏皱了皱眉,并未推开她,母女二人往前走,母慈女孝,看起来很是和谐。 凤木泽落在不远处,他脚有些跛,自然要走得慢一些。 “哥,那个真是离……离小姐?”步清清一阵酸楚,不可置信地问大哥步清尘。 步清尘看着远去的青衣身影,眉梢闪过一丝笑意,却未开口。 木离听见步清清的声音,竟顿了脚步,微微回头,对着她笑了笑。 那一瞬,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惊艳了身后所有的少男少女。 更为惊叹的是,街上的传闻竟是真的,离枫酒肆的少主子竟真是凤家嫡女凤木离! 步清清一下子红了脸颊。 她决定了,不管这离……离小姐是何身份,这个朋友,她都要与之交好。 随着宫人们领进御花园,木离和秦氏便分开落座,夫人们打成一片,女子们落座一起,世家公子则在不远处。 皇后缓缓而来,众人议论的嘈杂声,便静了下来。 皇子们纷纷进宫,说是赏花,不如说是为他们选妃,当然世子们也有机会,毕竟不是人人都能成为皇家妇。 听闻有合适的才子佳人若相互中意,说不定还能被太后和皇后娘娘金赐良缘。 所有的人落座,太后娘娘也在嬷嬷的搀扶下,坐上主位。 木离余光扫过赴宴的贵女们,笑了笑。 她们全都低眉敛目,目不斜视,不敢看人,只是盯着自己的脚面看。 木离淡淡一笑,端坐一旁,步清清本想和她坐在一处,无奈整张桌子已满,便坐到了一旁的另一张桌。 “这位是谁?怎么以前不曾见过?”有位女子挑了挑眉,漫不经心道。 木离淡淡一笑,“木离早已听闻佳瑶小姐,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陈佳瑶一听,此女认识自己,甚是得意,嘴角自然也就撇了撇。 “木离,凤家?”有人小声低语。 “凤家嫡女凤木离?” “听闻离枫酒肆就是她所开。” “女子开酒肆?” “抛头露面,不知耻。” …… 木离充耳不闻,端着茶盏,悠悠地喝着茶,一脸淡漠。 “女子怎么了,谁家还没几间铺子!”步清清忽地站了起来,从另一桌走了过来。 众人低垂的头,一下子都抬了起来。 就连上首的皇后娘娘也看了过来。 “怎么回事?”皇后娘娘听到动静,厉声道。 “回娘娘,陈佳瑶欺负木离姐姐。”步清清理直气壮,口吐直言。 皇后一瞅她,就头疼,这步首辅家的千金,还真是个直脾气,任谁都敢呲,敢怂! “陈佳瑶,可是吏部尚书之女?”皇后娘娘还真是不愿管步丫头的混事。 “佳瑶给皇后娘娘请安。”陈佳瑶站了起来,脸颊有些红,心里暗骂这该死的步清清,竟然让她当众出丑。 “陈尚书之女,你说说怎么回事?”皇后娘娘不得不往下问。 “刚刚臣女听说凤家嫡女曾经开过酒肆,便小声嘀咕了一声,女子不该抛头露面,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竟得罪了步姑娘。”陈佳瑶也并非怕事之人,自然也要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个清楚。 “没得罪我,是对木离姐姐无理!”步清清就事论事,满脸怒气。 “你张口闭口木离姐姐,谁知道是不是你胡搅蛮缠?”陈佳瑶也不甘示弱,作为吏部尚书之女,岂有不善言辞之说? “你,你真是黑白颠倒!不可理喻!”步清清气得一脸铁青,差点要拍桌子。 “都闭嘴,坐下,凤家大小姐,说说怎么回事。”皇后娘娘看着一脸淡定的凤木离,转口道。 木离站起身,微微弯曲膝盖,俯了俯身,“木离给太后,皇后娘娘,各位嫔妃娘娘请安。” 凤家凤木离? 太后一听,瞬间眸子一亮,这丫头竟长这般清秀,难怪九儿喜欢。 不过,若说漂亮,世家贵女不乏漂亮之人,却都没有这丫头清灵淡定自若,飘逸出尘。 皇后看着站起的凤家嫡女,眼睛眯了眯,润声道:“原来是离丫头,身体娇弱,快坐下。” 嫔妃们闻言,一脸诧异,在木离身上打量了一下,又瞧瞧瞅了一眼皇后。 这凤家嫡女,上次春宴她们远远地瞧见过,只是从小许配给了安王,她们自然也就未关心,不想这丫头竟这般惊艳! 容妃顺着姐妹们的目光,看了过来,这丫头确实命大,只是安儿如今娶了凤家次女为侧妃,这正妃的人选,便不会是凤家。 若是依旧有人信:‘得凤女者得天下,”皇上会如何安排? 容妃一下子不淡定了,街上传言她不是不知,却没想到,这凤木离竟真得活着。 哎,她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中。 “皇上驾到!”一个公公的高喊,打破了瞬间的纷乱。 “吾皇万岁万万岁!”众人起身,拱手作揖,低头高喊。 “都快落座,这荷花宴是母后和皇后主持,朕忙完了公事,过来瞧瞧。”仁宗皇帝笑呵呵,连连摆手示意众人。 众人全部落座,木离自然也坐了下来。 步清清和陈佳瑶也坐回原位。 仁宗皇帝顺着皇后的目光,看向凤木离。 在一众华丽的贵女间,木离一身素淡的青色裙裳毫不出彩,却还是让他眼前一亮。 这丫头,清新脱俗,飘逸淡漠。 因坐着,仁宗皇帝也没看到木离裙摆上的墨梅丹青。 皇后留意这仁宗皇帝的目光,她又打量了木离一眼,看来皇上还是终于这凤家嫡女,只是花落谁家,皇后娘娘心里没底。 “今日睿儿也来了?”仁宗皇帝回神,扫过男宾处的众人,一眼便看见了轮椅上的君睿衍。 第118章 帝王的心思 “给父皇请安,给皇祖母请安,给母后请安。”君睿衍拱了拱手,孱弱的身子,脸颊苍白无血色。 木离有些好奇,眼神瞟了过去。 不料正对上那人看过来的眼神。 眸子清澈,很纯,很真。 木离晃了一下神,竟觉得在哪里见过? “陈佳瑶,可是吏部尚书之女?”皇后娘娘还真是不愿管步丫头的混事。 “佳瑶给皇后娘娘请安。”陈佳瑶站了起来,脸颊有些红,心里暗骂这该死的步清清,竟然让她当众出丑。 “陈尚书之女,你说说怎么回事?”皇后娘娘不得不往下问。 “刚刚臣女听说凤家嫡女曾经开过酒肆,便小声嘀咕了一声,女子不该抛头露面,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竟得罪了步姑娘。”陈佳瑶也并非怕事之人,自然也要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个清楚。 “没得罪我,是对木离姐姐无理!”步清清就事论事,满脸怒气。 “你张口闭口木离姐姐,谁知道是不是你胡搅蛮缠?”陈佳瑶也不甘示弱,作为吏部尚书之女,岂有不善言辞之说? “你,你真是黑白颠倒!不可理喻!”步清清气得一脸铁青,差点要拍桌子。 “都闭嘴,坐下,凤家大小姐,说说怎么回事。”皇后娘娘看着一脸淡定的凤木离,转口道。 木离站起身,微微弯曲膝盖,俯了俯身,“木离给太后,皇后娘娘,各位嫔妃娘娘请安。” 凤家凤木离? “陈佳瑶,可是吏部尚书之女?”皇后娘娘还真是不愿管步丫头的混事。 “佳瑶给皇后娘娘请安。”陈佳瑶站了起来,脸颊有些红,心里暗骂这该死的步清清,竟然让她当众出丑。 “陈尚书之女,你说说怎么回事?”皇后娘娘不得不往下问。 “刚刚臣女听说凤家嫡女曾经开过酒肆,便小声嘀咕了一声,女子不该抛头露面,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竟得罪了步姑娘。”陈佳瑶也并非怕事之人,自然也要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个清楚。 “没得罪我,是对木离姐姐无理!”步清清就事论事,满脸怒气。 “你张口闭口木离姐姐,谁知道是不是你胡搅蛮缠?”陈佳瑶也不甘示弱,作为吏部尚书之女,岂有不善言辞之说? “你,你真是黑白颠倒!不可理喻!”步清清气得一脸铁青,差点要拍桌子。 “都闭嘴,坐下,凤家大小姐,说说怎么回事。”皇后娘娘看着一脸淡定的凤木离,转口道。 木离站起身,微微弯曲膝盖,俯了俯身,“木离给太后,皇后娘娘,各位嫔妃娘娘请安。” 凤家凤木离? “陈佳瑶,可是吏部尚书之女?”皇后娘娘还真是不愿管步丫头的混事。 “佳瑶给皇后娘娘请安。”陈佳瑶站了起来,脸颊有些红,心里暗骂这该死的步清清,竟然让她当众出丑。 “陈尚书之女,你说说怎么回事?”皇后娘娘不得不往下问。 “刚刚臣女听说凤家嫡女曾经开过酒肆,便小声嘀咕了一声,女子不该抛头露面,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竟得罪了步姑娘。”陈佳瑶也并非怕事之人,自然也要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个清楚。 “没得罪我,是对木离姐姐无理!”步清清就事论事,满脸怒气。 “你张口闭口木离姐姐,谁知道是不是你胡搅蛮缠?”陈佳瑶也不甘示弱,作为吏部尚书之女,岂有不善言辞之说? “你,你真是黑白颠倒!不可理喻!”步清清气得一脸铁青,差点要拍桌子。 “都闭嘴,坐下,凤家大小姐,说说怎么回事。”皇后娘娘看着一脸淡定的凤木离,转口道。 木离站起身,微微弯曲膝盖,俯了俯身,“木离给太后,皇后娘娘,各位嫔妃娘娘请安。” 凤家凤木离? “陈佳瑶,可是吏部尚书之女?”皇后娘娘还真是不愿管步丫头的混事。 “佳瑶给皇后娘娘请安。”陈佳瑶站了起来,脸颊有些红,心里暗骂这该死的步清清,竟然让她当众出丑。 “陈尚书之女,你说说怎么回事?”皇后娘娘不得不往下问。 “刚刚臣女听说凤家嫡女曾经开过酒肆,便小声嘀咕了一声,女子不该抛头露面,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竟得罪了步姑娘。”陈佳瑶也并非怕事之人,自然也要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个清楚。 “没得罪我,是对木离姐姐无理!”步清清就事论事,满脸怒气。 “你张口闭口木离姐姐,谁知道是不是你胡搅蛮缠?”陈佳瑶也不甘示弱,作为吏部尚书之女,岂有不善言辞之说? “你,你真是黑白颠倒!不可理喻!”步清清气得一脸铁青,差点要拍桌子。 “都闭嘴,坐下,凤家大小姐,说说怎么回事。”皇后娘娘看着一脸淡定的凤木离,转口道。 木离站起身,微微弯曲膝盖,俯了俯身,“木离给太后,皇后娘娘,各位嫔妃娘娘请安。” 凤家凤木离? “陈佳瑶,可是吏部尚书之女?”皇后娘娘还真是不愿管步丫头的混事。 “佳瑶给皇后娘娘请安。”陈佳瑶站了起来,脸颊有些红,心里暗骂这该死的步清清,竟然让她当众出丑。 “陈尚书之女,你说说怎么回事?”皇后娘娘不得不往下问。 “刚刚臣女听说凤家嫡女曾经开过酒肆,便小声嘀咕了一声,女子不该抛头露面,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竟得罪了步姑娘。”陈佳瑶也并非怕事之人,自然也要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个清楚。 “没得罪我,是对木离姐姐无理!”步清清就事论事,满脸怒气。 “你张口闭口木离姐姐,谁知道是不是你胡搅蛮缠?”陈佳瑶也不甘示弱,作为吏部尚书之女,岂有不善言辞之说? “你,你真是黑白颠倒!不可理喻!”步清清气得一脸铁青,差点要拍桌子。 “都闭嘴,坐下,凤家大小姐,说说怎么回事。”皇后娘娘看着一脸淡定的凤木离,转口道。 木离站起身,微微弯曲膝盖,俯了俯身,“木离给太后,皇后娘娘,各位嫔妃娘娘请安。” 凤家凤木离? 第119章 喜吃喝随意 面对周围不友善的眸光,木离淡定而坐。 “这凤家缺吃少穿?” “谁说不是呢,这宫宴,还能敞开了吃?” “怕是在山上呆久了,没见过好的吃食!” “就是,没见过她这般能吃的。” 贵女们一贯喜欢对人评头论足,虽说声不大,却也足以让木离听了个一清二楚。 陈佳瑶眼角一瞥,见木离静若幽兰,她竟生出与之交好的心思来。 木离还真是没心思理会她们呢,晨起喝了一点稀粥,有些饿了,但她吃东西时,并非狼吞虎咽,对比那些个大家闺秀像小鸡啄米般一粒粒,她确实更落落大方,看她吃东西时淡定自若的神情,很容易让人产生食欲来。 不少贵女看她吃东西,津津有味的模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不过,没人会像木离那般大胆,放开了吃吃喝喝。 毕竟这是皇宫御花园,万一让人觉得失礼,被人指指点点不说,搞不好还会遭人嫌弃,最后落得嫁不出去的后果。 想到这些,想一尝为快的贵女们,便只能默默地咽口水了。 就连陈佳瑶也生出几分羡慕来。 若说这凤木离没吃过珍馐美味,也不尽然,毕竟街上传言她失忆了一段时日,忘了身份,却不小心成了离枫酒肆的少主子。 那间酒肆每日推出的特色菜肴,皆出自她凤木离之手。 “她不过就是仗着父亲是当朝太师,才会这般肆无忌惮,哼!”一位粉衣女子,冷嗤一声,很是不屑。 “这位姑娘,莫非认识家父?”木离看了一眼不远处出言的女子,淡笑道。 此刻太后娘娘刚有事离开,便有人坐不住了,出言不逊,那便陪她们闲聊一番吧,省得总有人惦记! “凤太师有女如此,真是丢了脸面。”那女子又道。 睿王爷淡淡开口,“那位是长公主之女,苏姗姗。” 木离见一旁轮椅上的人,小声提醒她,淡淡一笑,并未吱声。 她瞅了瞅面前的摆盘,忍不住又吃了一小块甜瓜,甜瓜是餐前垫腹小点,可能是宫人忘记撤下,木离便捻起一块来。 苏姗姗更加鄙夷了。 就连一旁的宫女和伺候太监,也忍不住暗下摇头,这凤家嫡女也太没见过世面,这是没吃过宫宴? 他们自然也不知道,如今天朝最火爆的酒肆,便是她凤木离所开。 “凤大小姐桌上的酒怕是没了,把这桌上的酒送过去吧,还有这些菜都没动,也拿过去一些。”苏姗姗声音很大,整个前排听得很是清楚。 这般惊人的声音,自然也就引来了皇后娘娘。 皇后的目光落在木离面前的桌上,怔了一下。 发现她桌上的酒盏空了,就连那些个菜肴,也吃了不少,所剩无几。 木离还真是有些委屈,因为坐在太后身边,虽说同样是八菜两羹,可分量小啊,每种一口,也就勉强饱腹。 幸好喝了满满一碗甜羹,这才让人心满意足。 至于旁人的目光,她理都不要理,走自己的路,随她们看好了。 不过,皇长姐家的幺女出言,作为皇后,她不得不开口,“姗姗怎么回事?” “回皇后娘娘,木离姑娘好像很喜欢宫里御膳的厨艺,不光喝了满满一壶酒,连着桌上的菜肴,也基本吃了个精光,姗姗面前的酒未动,想着既然木离姑娘喜欢,不若就让一旁的宫女送过去给她。”苏姗姗有理有据,边笑边言,听起来身为体贴。 木离淡淡一笑,根本不理会她的奚笑之意,那酒壶哪里有酒,分明就是空的,再说,谁看见她端了酒盏啊? 哎,百口莫辩,也不稀得辩驳。 皇后正欲开口,太后她老人家竟回了座位。 “今日荷花宴,比往年都要好,哀家今日见了离儿,心情豁然开朗,大家不必拘谨,随意一点好,哀家和皇后就喜欢离儿这样的女子。”太后一坐下,便笑呵呵开口,慈眉善目,一脸慈祥。 众人瞪大了眼珠子,瞠目结舌。 太后喜欢凤木离这样吃喝随意一些的? 不解,真是不解啊。 她们从小接受的礼仪,便是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要端庄得体,更要有礼有度,矜持有加,平日里在家便是笑不露齿,说话声如蚊蝇般,如今进宫赴宴,更要小心翼翼,话都不敢多说,更何况大吃大喝! 只能打心底里羡慕凤木离,人家不光有一个当太师的爹,还有一个飘若出尘连皇上都敬重的师傅。 玄机圣子如一缕春风,住进了每个少女的心里。 那出尘的仙姿,让人不忍亵渎。 “臣女多谢太后,皇后娘娘。”木离站起身,朝着一旁的太后,行了个礼,又朝着不远处的皇后,半曲了身子,行礼作揖。 太后满意地合不拢嘴,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打心底满意这丫头,只是九儿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快坐下,以后没事常进宫瞧瞧哀家,听闻你那酒肆开得不错,哀家嘴馋,宫邸有个小厨房,以后就有劳离丫头了。”太后也不客气,说完,摆了摆手。 那什么该死的传言,‘得凤女者得天下,’若真是如此,仁儿怕是要忌讳,好好想想。 太后忽然又拧了眉头,陷入沉思。 一旁的睿王爷,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毫不掩饰对木离的好感。 下首的皇子们各个磨拳霍霍,暗自腹诽,恨不能冲上去,马上表现一番,彰表对木离的爱意。 爱到底是什么,几位皇子怕是无人清楚,却都知道,父皇中意凤家嫡女,娶了凤木离,相当于得了父皇的肯授。 众人用过膳,皇后娘娘悠然发话,“御花园的花儿开得不错,今年的莲花开得更胜,可以瞧瞧去。” 仁宗皇帝自始至终不曾干预,这赏花宴,本来就该皇后主持。 母后年纪大了,不愿操心,不过他从来不敢低估母后的能力,老太太耳聪目明,心如明镜。 不过,今日母后将睿儿和凤家嫡女挨在一处,这是何意? 仁宗皇帝见众人离去,木离和睿儿依旧端坐母后声旁,忍不住,又看了过来。 眼睛眯了又眯,怎么都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第120章 免得发霉了 仁宗皇帝走了下来,站到木离跟前,“离儿陪朕在御花园走了走。”他淡淡开口,在旁人听来,确实长辈对晚辈的关切之意。 木离不得不起身,本来她只想静静地坐着,不去招惹任何人。 奈何,人家是皇子们的老爹,这天朝的皇帝老儿,自然得罪不起。 “是。”她回了一声,站起来,一脸平静。 福公公颠颠上前,欲搀扶仁宗皇帝。 谁知,仁宗皇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吓得福公公,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 仁宗皇帝看着木离笑了笑,忽然抬起了胳膊。 木离微微一愣,终于反应过来,皇上这是让自己搀扶他? 又不是七老八十,老得走不动,还用人搀着? 木离暗暗吐槽,却不得不上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道理,她岂会不懂! 仁宗皇帝将手搭在木离的胳膊上,慢慢往御花园走,木离也不敢怠慢,只能随走。 御花园很大,木离没有心思赏花赏水,只是漫无目的地陪着仁宗皇帝走着。 人家是皇帝,让你陪着,还能跑了? 不能,就乖乖听话吧。 木离郁闷中,却羡煞这宫中所有的贵女们。 “皇上竟然让她搀扶着,真是莫大的荣幸啊。” “你是不知道,这凤木离刚出生便被抱进宫中,皇上甚是喜欢,早已定了她为君家的儿媳妇,可惜啊,安王。” “安王怎么了?” “这都不知道,凤家庶女是侧妃,听闻有了身孕,这凤家不可能两女都嫁进安王府。” “貌似你说的有些道理呢。” “……” 安王站在人群不远处,听着七七八八的声音,心里如五味杂陈。 他喜欢离儿,却从来不是因为皇位。 他,……算了,怕是一切都晚矣。 不知道父皇会把离儿赐婚给谁? 父皇之前三番五次让自己进宫,上次还单独见了离儿和离儿的师傅,玄机圣子。 那父皇还是觉得,自己是离儿夫婿的最佳人选? 安王有些不淡定了,看着木离搀扶着父皇,在御花园里走来走去,便撵了上去。 “六弟,可否推一下二哥?” 一道声音从后面响起。 安王扭了扭头,原来是二哥君睿衍。 “二哥,外面风大,你怎么出来了?”安王心软,关心人从来都是真心实意。 “许久不见太阳,便想着出来晒一晒,免得发霉了,长了毛。”君睿衍一笑,锆白的牙齿,显得人更加温润清雅。 安王愣了神,原来二哥竟这般好看。 他推了推轮椅,才发现不沉,“二哥,侍从呢?” 睿王爷笑了笑,“这小厮没见过世面,刚到御花园便要入厕,这会儿,怕是迷了路了。” “那该如何是好?”安王有些担心,这小厮如此笨,一会儿找不到他家王爷该怎么办? “无碍,我刚才瞧见父皇往前面走了,定是有更好的风景去处,不若咱们也过去?”睿王爷一脸恳切,话语温润有加。 安王本想拒绝,但想着二哥已经多年不曾进宫,还是带他在御花园里转转好了。 “二哥,你可坐稳了,六弟我可要飞云移步喽!”安王笑着打趣,话落,故意加快了速度。 睿王爷也不恼,任由他肆意而为。 安王推着他,倒也没有远远地落在父皇后面,前面的人,慢慢悠悠欣赏美景,后面的人,则紧赶慢赶地距离几丈开外,偶然也能听见父皇和离儿的说话。 “六弟府上的侧妃应该有身孕了吧。”睿王爷忽然开口道,神情平静而自然,就像普通百姓家里,兄长对舍弟的关心。 安王瞅着前面的青衣身影,默了默。 过了好一会儿,睿王爷也没听见答话,他似乎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安王这才反应过来,“侧妃是凤家庶女,眼下在凤太师府上静养。” “今日这赏花宴,不适合孕妇,人多,小心一些总不会错。”睿王爷张口闭口都是对安王的关切之意。 安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知二哥是关心自己,可他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前面的青衣身影,竟挣开了父皇,在一处花圃前,蹲了下来。 父皇不见人影,花圃前只有木离一人。 安王恨不能立刻上去,替她扯起裙裳,以免那地上的浮沉,污了她的身姿。 他手不由自主地推起二哥的轮椅,往前行。 想靠近离儿,二哥便是最好的理由。 “离儿。”安王靠近跟前,轻喊了一声。 木离从盯着花儿的专注里,回了回头。 “安王爷,睿王爷。”她站起身,半曲了身子,行礼道。 “你在看花?”安王瞅着花圃里一朵紫色的小花,诧异道。 “回王爷,是在看花。”木离没有隐瞒,也无须隐瞒。 这紫色的麦穗花,是一种草药,灵山上有很多,是苋细草,常年泡它,便能身子软弱无骨,最适合练轻功。 在灵山上,师傅总让她用其泡澡,很有效果。 不过,她那半吊子功夫,却未得师傅真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凡遇到武功高绝之人,她都逃不脱。 木离正想得出神,陈佳瑶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急急忙忙跑了,一个没站稳,竟朝木离倒来。 木离一个闪身,陈佳瑶倒在了安王怀中。 安王吓得赶紧松开了手,陈佳瑶眼看就要倒地,木离这次倒是扶稳了她。 而睿王爷不知何时竟推开了轮椅,定在一旁。 陈佳瑶羞得满脸通红,暗暗腹诽自己的冒失,本来是想和凤木离交好的,刚才竟倒在……倒在了安王怀里,天啊,她,她要疯了。 不行,她不能做安王侧妃,一定不可以。 幸好,幸好安王推开了她,还算识趣。 “佳瑶多谢离姐姐相救。”陈佳瑶决定忽略安王,直接示好凤木离。 “陈姑娘应该谢谢安王爷。”木离笑了笑,她可不敢邀功。 “安王?”陈佳瑶装傻充愣,故意反问。 “本王什么都没做,这位姑娘还是该谢谢离儿……离姑娘。” 安王可不敢往自己身上揽,一个凤木心他都不知怎么办,若是再让离儿误会,岂不是以为自己感情随意? “那佳瑶就不打扰两位王爷了,离姐姐,走,咱们去前面,有不少珍奇花卉。”陈佳瑶自来熟,拉起木离就往前走。 这人,真是,这陈佳瑶分明就是又一个步清清来了。 第121章 不知多少岁 陈佳瑶拉着木离在偌大的御花园东晃一下,西悠一下,似乎对此处熟悉得很。 “陈姑娘带我我哪儿?”木离实在是昏头转向,不得不问。 “木离姐姐,我叫陈佳瑶,是吏部尚书之女,叫我佳瑶便好。”陈佳瑶停下脚步,对着木离盈盈一笑,那模样似乎和木离已经熟识了许多年。 木离笑着点点头,这姑娘有些让人头疼。 “木离姐姐,你喜欢哪位皇子爷?”她突然开口问道。 木离吓了一跳,反问她,“你喜欢安王?”仁宗皇帝的六子,她一个都不喜欢。 “不喜欢,王爷有什么好,好几个侧妃,一堆的侍妾,无趣!”陈佳瑶嘟了嘟嘴,一脸不屑。 木离失笑,忍不住开口,“那佳瑶妹妹可有欢喜的人?” 陈佳瑶一愣,转即摇了摇头,“父亲不喜欢狐狸。” “狐狸?”木离愣了,这丫头怎么就扯上狐狸了呢? 难不成,还有狐狸成了精,化身为人? “木离姐姐,不说我,你想嫁给谁,哪位皇子爷?”陈佳瑶又将话题绕了回来。 所有的贵女都想嫁给皇家之子,木离姐姐又是皇上钦点的皇家儿媳妇,自然只能嫁给皇子爷们。 木离笑着摇了摇头,“若是可以选择,我宁愿孤独一人。” “你也不想嫁进宫里?”陈佳瑶顿时觉得找到了知音,这般有共鸣之人,简直是可遇不可求。 木离见她口无遮拦,随之笑了笑,不再言语。 而陈佳瑶却没有住口,那樱桃小口,吧嗒吧嗒,根本闲不下来。 “安王爷看起来温文尔雅,厉王仪表堂堂看起来很有大哥的风度,明王也不错,怕是腰缠万贯,恩王和昱王武艺高强,戍守在外,看起来也不错……”她对于这几位皇子爷倒是了解的还算透彻,起码分析的有理有据。 陈佳瑶洋洋洒洒说了一堆,唯独没提二皇子,睿王爷。 “皇上的六位皇子,让你说了五个,怎么没说说睿王爷?”木离听她通篇大论,说得天花乱坠,忍不住提醒她,憋不住又笑了笑。 陈佳瑶瞪大了眼珠子,不可思议地瞅了她好一会儿,终于得出结论,“木离姐姐喜欢睿王爷?” 喜欢睿王爷,那个坐轮椅的皇子? 木离只觉得这丫头也太不靠谱,怎么就想到了睿王爷,哎,这脑子,还带峰回路转的? “不,不喜欢。”木离不得不再次摇了摇头。 “你,你该不会喜欢皇上?”陈佳瑶猛地惊叫道。 木离一下子懵了,这丫头说的什么? 她四下看了看,不瞧还好,这一望,差点昏了过去,不远处几位皇子爷都在,不少贵女也都看了过来。 幸好,幸好仁宗皇帝不在。 木离暗暗吁了一口气,这般大胆妄言,幸好她爹是吏部尚书,要不然都不知道她陈佳瑶能不能进得这宫门赴宴! “你小点声,皇上可不是你我能够议论的,再说,他和父亲年纪相仿,宫里一堆的嫔妃,你觉得,我该喜欢?”木离压低了声音,示意她淡定。 “啊,对对,对,佳瑶真是有口无心,咱们快走,好多人看着呢。”陈佳瑶吐了吐舌头,拉起她赶紧要跑。 木离真是无语凝噎,这丫头怎么风一阵雨一阵,这疯起来没完没了啊? “咱们到那边去,这宫里有一些小花,不知名,却很美。”木离朝不远处人少的地方瞅了一眼,轻声道。 陈佳瑶快速点头,她也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免得那些个女子笑话她,声大如雷,没得教养,岂不是丢了父亲的脸面? 心大如她,竟还能想起爹爹的脸面来,真是不容易呢! 两人终于走到一处偏静,陈佳瑶又开始重复问道,“木离姐姐还没说到底喜欢谁?” 木离这下真是被打败了,这丫头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谁都不喜欢,若是能跟师傅回灵山修炼,最好不过。”木离一想到师傅那双白皙的手,忍不住就感叹,怎么能比女子的手还好看,真是没道理! 估计,木离这辈子,或者是上辈子,上上辈子,都陷入师傅那双手织的大网里了,妥妥地手控,逃不掉喽! “哇,听闻玄机圣子谪仙般的身姿,飘若如仙,你说他是不是活了好几百岁?”陈佳瑶终于换了个心思,不再纠缠木离问欢喜谁的问题。 不过,问师傅的,哎,木离也不愿意回答。 也不是不愿意,关键是她也不知道师傅活了多少岁啊。 等出宫,去酒肆瞧瞧,若是师傅还在,她寻思着是不是该问上一问,万一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看上了师傅他老人家,岂不是妙哉? 木离一想到谪仙般的师傅,要被人小姑娘收了去,忍不住撇了撇唇角,笑意挂上脸。 不远处,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凤大小姐,皇上有请,玄机圣子来了。” 木离一怔,师傅他老人家还真是提不得,这是和徒儿心有灵犀一点通? “走吧,请公公前面带路。”木离笑了一下,开口道。 又看了一眼陈佳瑶,有些抱歉。 陈佳瑶点了点头,往一旁靠了靠。 木离跟着小公公往前走。 正面,步清尘和孤北辰一同走了过来。 “凤大小姐。”步清尘先打了招呼。 孤北辰也没忸怩,对着木离带头笑了笑。 凤木离看着他们交好,暗自为他们高兴,这两人才识过人,又刚正不阿,倒是天朝不可多得之才。 “两位大人好,木离这厢有礼了。”木离半曲了身子,侧身行礼道。 “离姑娘这是去?”孤北辰瞟了一眼那小公公,问道。 “师傅来了,皇上让木离去见他。”木离对于孤北辰有莫名地信任,故不打算隐瞒。 而且宫里有苋细草,她要告诉师傅一声。 “圣子大人来了?”孤北辰诧异问她。 小太监低了低头,不言。 木离一阵狐疑,这小公公怎么回事? “离姑娘快去吧,免得误了时辰。”步清尘见他们顿了脚步,一动不动,只好催促道。 万一被皇上责罚,木离姑娘如何能受得住? 第122章 本王想你了 穿过御花园,木离跟着小公公往前行,一路上贵女们三三两两,有的结伴同行,有的只单丽影,或注目,或凝眸,或顿足,俏丽的身影丝毫不逊色于任何花株。 木离漫不经心地瞅着路上的一切,却不知,自己也早已成为众人眼中的风景线。 夏日微风吹过木离的脸颊,一缕青丝浮上脸颊,木离抬手捋了捋,举手投足,尽显妩媚娇丽。 小公公走在前面领路,木离跟在后面缓缓而行。 前面之人,忽然住了脚步。 木离抬头瞅了一眼,这是一处偏殿,皇上和师傅会在此? “凤大小姐,里面请。”小公公请她进去,自己却转身离去。 木离愣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 一身材修长的男子,正背对着木离,玉立而站。 一袭白袍镶了金色丝线,袖口和下摆绣着祥云纹理,玉冠箍住高高束起的青丝,那腰间晃动的分明就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 木离不用他转身,也能猜出身份,定是诸位皇子中的一位。 “见过王爷。”她淡淡出口。 那人微微半转身,英俊的侧脸,笑意似春风,直拂人心底。 木离惊了一下。 “过来。”那人站着不动,喊了一声。 木离本不想动,怔了一下,又挪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儿?”木离诧异出声,她本来想问,你不是出战边境了吗? “嘘,”那人忽地抱住了她,示意她莫出声。 木离挣扎了一下,无奈某人实在力气太大,她根本挣不脱。 “本王想你了。”某人忽然又道。 木离心颤了颤,默不作声。 “本王没带面罩,你怎么认出本王的?”某人心情很好,话里话外,全是欢快。 “有一次,王爷睡着了,我不小心……不小心扯了面罩,”木离将头埋在他的肩处,莫名地慌乱,浮上心头。 能让她心烦意乱的,除了眼前的君墨白,再无旁人。 君墨白忽地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颊,一双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她,“你可怕我?” 木离抬眸,看着他眼角处那条狰狞的疤痕,摇了摇头。 “离儿不该怕我。”君墨白呢喃一声,又将她紧紧地搂住。 搂得木离差点不能呼吸。 这种窒息的感觉,让木离想逃离。 她喘不过起来,拼劲全力,推开了他。 往墙角处退了退。 君墨白一个用力,将她抵在了墙角处。 “你,你,”木离嘴唇微微一动,心乱如麻,面色如纸。 君墨白觉得自己心跳加速,不能自已,他低了低头,朝那樱唇敷了上去。 木离慌乱,突然蹲下了身子,将头埋在膝间,久久不肯抬头。 君墨白心中苦涩,暗暗自嘲,离儿根本就不曾想过自己。 他跟着蹲了下来,双手绷住木离,冷声道:“不准看上任何皇子!” 木离鼓足勇气,抬起头,眸光直勾勾地凝视着他,一眨不眨。 君墨白依旧冰冷如常,面不改色。 木离心中苦楚,转即傲然一瞥,冷冷道:“腿麻了,先让我起来!” 君墨白一个打横,直接将她抱了起来,“若是不听话,敢看上任何人,本王不介意现在就要了你。”他邪魅一笑,眼角处的疤痕更显狰狞。 木离咽了咽嗓子,赶紧将头埋得更低了。 “离儿在挑战本王的耐性。”他闻着她的秀发,低声呢喃。 木离心跳加速,慌忙跳了下来,飞奔往门口。 君墨白一个闪影,便挡在她眼前。 木离一下子怔住了,战王爷的轻功怕是不在师傅之下。 “这么直勾勾地看人,是想现在就往榻上去?”君墨白又邪性起来,口无遮拦。 木离一个狠心,抬脚踩在他的脚背上,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君墨白嘴里一个冷哼,暗暗吃痛。 “你想嫁个残废夫君?”他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吹着热气。 木离一下子红了满脸。 门外传来小公公的声音,“凤大小姐,您可歇息好了?太后娘娘有请。” 木离看了一眼君墨白,一下子全明白了,那小公公明明就是他君墨白的人。 “来了,马上出来。”木离应了一声,声音清丽,却不失淡定。 君墨白瞅着她,乐了,离儿遇事向来都是从容不迫。 “记住,不准看上任何皇侄,等本王回来。”说完,一个闪身,不等木离瞧清楚,人呢,人已消失不见。 木离怔住,这轻功也太好了,这是来去无影术? 木离推开门,往外走。 “公公,咱们现在去哪儿?”她先开口,被战王爷扰了心思,总得有所准备才是。 “世子、贵女们已经从御花园回来了,太后娘娘没看见你,让奴才来寻,玄机圣子本来要见你,无奈皇上要同他下棋,便让你久等了些。”小公公所答非所问,倒是把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 木离若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淡淡一笑,“走吧,先去见太后娘娘,顺便告诉师傅一声,皇上下棋,离儿就不去打扰了。” 小公公赶紧点头。 木离赶紧快走,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尽数落入那轮椅之人眼目。 “二哥,你怎么在树下呆着,前面有歌舞,可要推你过去?”恩王喊了一声。 他和老五往这边走,正好瞧见树下一抹身影,远远瞧见那轮椅,便知是二哥睿王爷。 睿王爷笑着扭了扭头,“原来是两位皇弟,二哥这身子,还真得要人推才行。”他说着,指了指身下的轮椅。 眉眼微耸,似尴尬不已。 恩王见他这般,不再多言,推起他,往前走。 昱王跟在一旁,并排而行。 “二哥,那凤家嫡女之事,你如何看?”昱王忽地开口,问向轮椅上的睿王。 “凤家嫡女?什么事?”睿王拧了拧眉头,不解道。 昱王瞅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四哥恩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二哥这等残疾之身,怕是与成亲无缘了,不关心凤家之女,实属正常。 睿王余光扫过二人的神色,嘴角浮过一抹冷笑,瞬间消失不见。 不急,小火慢熬,才出上品。 笑到最后的,才是王者。 第123章 三个女奇葩 御花园里百花齐放,贵女们看完了花,回到大殿。 木离走回去时,太后和皇后娘娘已经落座。 太后朝她招了招手。 这丫头,太后这是打算圈牢固了,不准她飞呢。 花是赏完了,接下来,自然是吟诗作赋。 往年的惯例,今年也不例外。 太后年岁大了,不愿意操劳,自然还是由皇后娘娘主持。 同往年一样,依旧是作诗作画。 不过,皇后娘娘提了个新建议,先由贵女们作画,再由公子们自由选择题诗,意境和佳者,为今年桂冠。 这些个公子,自然是官家子弟,世家少爷,还有皇子爷们。 皇后娘娘给了贵女们两个时辰,一声令下,一旁的小太监便放了沙漏开始计时。 贵女们神情肃穆,低眉敛目,握着笔,有的苦思冥想,有的已经开始沙沙数笔。 木离本不想参加,可皇后的命令,她岂敢不从,自然也有小太监请她到书案前。 她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太后瞧在眼里,暗暗着急,这丫头,该不是怕了吧? 转即一想,小丫头不会也正常,三岁便去了灵山,及笄才归来,这回京不过三五月,若是胆怯也无可厚非,谁让九儿喜欢呢。 木离抬眼瞅了一旁的步清清,惊讶地吘起了嘴,刚画了一片绿叶,甚是夺目,这姑娘的画工竟如此了得。 又往前眺了一眼,不偏不倚,正好对上陈佳瑶,那丫头笔起笔落,甚是娴熟,看来也是个厉害的。 乖乖,这些个丫头,竟然各个身怀绝技呢。 真人不露相唷! 木离险些失笑,回京她一共作过两幅画,一副是春宴时,‘江山如此多娇’图,还有一副是她有意无意送进宫的光秃一片无绿枝哑画。 眼下,她还真是不知画什么。 皇后娘娘的意图,再明显不过,贵女们作画,公子们题诗,明摆就是牵线姻缘。 可惜,木离眼下,无任何心思。 当然,命里注定是君家妇,她就算挣扎也无济于事。 听天由命?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木离面上清冷,心却是软的,这凤府上下,百八十口的性命,全都别在她的裙角了,稍有不甚,朝不保夕矣! 这鲤鱼就在龙门内,跳不出,索性就先在水里游着吧。 “离儿。”太后见她不动,实在忍不住,走了下来,喊了一声。 木离扭头瞅了一眼,险些失笑,太后她老人家这是怕自己画技不精,丢了皇家颜面? 就连安王也跑了过来,催促她,“离,凤大小姐,怎么还不作画?” 木离实在忍不住,“太后,安王爷,你们这般看着离儿作画,旁人怕是不服,不知道的还以为离儿在偷懒作弊。” 太后一愣,回身瞪了安王一眼,“你来凑什么热闹,不知道不能偷看么,坏了规矩,退回去。”她佯装生气,嗔斥道。 安王脸颊一哄,有些不舍的退回原位。 公子们都离得远,自然不知谁画了什么。 他们的任务是,看中合心意的画,在一旁题诗。 一副画卷,背面是贵女们的署名,他们看不到,但也不影响他们选择。 一副好的画卷,可以由多人题诗,谁画卷上题诗越多,证明欣赏的人越多,实在写不下,也可以另拿宣纸,落笔放在一处。 画卷有好,自然也有不合心意的,没人题诗,兴许就要尴尬一些,当然这样的画卷,皇后也不打算拿出来,让众人欣赏。 一来给人留了情面,二来她另有打算,皇子们除了正妃,还有侧妃,侍妾,总不能各个优秀。 木离眼瞅着旁人画了大半,她不得不动笔。 她抬了抬衣袖,一不小心,画眉的炭笔,掉落下来。 木离眸子微动,弯腰捡起,跃上心来,用炭笔作画,简单又快速。 她在灵山闲得无聊时,那炭笔随意描东画西,简直就是她欢乐的源泉。 眼里浮过刚才在御花园里看见的苋细草,她终于有了作画的。 瞅了一眼面前的宣纸,木离淡淡一笑,手轻轻一抬,唰唰几下,那开着紫色小花的苋细草,便跃上眼帘。 稍作勾勒,一片紫色花的海洋,在映底的绿意中,开得栩栩如生。 那一朵朵小花,似在微风中浮动,让人忍不住想跳进那花丛,沉浸芳香。 木离满意地收起来炭笔。 “这是刚才御花园里,开紫色小花的矮草?”陈佳瑶交了画卷,刚走过来,一下子被惊住了。 “是,这叫苋细草。”木离笑了笑,将画卷收起,准备交给前面的公公。 陈佳瑶再次被惊艳了,站着一动不动。 一朵小花,竟能让她画一片,那哪里是什么小草,根本就是花的王国! “我画了一朵邹菊,和你这草倒是很搭配。”陈佳瑶自嘲道。 木离笑了笑,不作声。 等她交了画卷回来,陈佳瑶依然在惊呆中。 陈佳瑶暗自庆幸,交了这样一位多才的朋友。 虽然这凤家嫡女,还和她不熟识。 没关系的,日子还长,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早晚她们会成为无法不谈的朋友。 一旁的步清清看着她,又瞅了一眼木离,满眼不悦。 这陈佳瑶怎么回事,木离姑娘是她能结交的朋友么,哼,不自量力! “清清,你画的什么花,真美。”木离往一旁走了两步,靠近步清清。 “离……木离姐姐,这是芍药。”步清清顿了一下,脸色又红了起来。 木离瞅着她笑了,这丫头有意思呢,人家都是大红大绿的颜色,她倒好,白色芍药。 倒是,与众不同! 这三女还真都是奇特,脑子里都是装得什么糊糊? 凤木离画了一片草,步清清画了一朵白色的芍药花,陈佳瑶则是画了一不起眼的小雏菊。 想入诸家公子的眼,特别是那些皇子的慧眼,不该是国之牡丹? 再不济,也要画上红艳艳的杜鹃才对。 或者来上一副山茶花? 这下倒好,三个女奇葩,画的都是什么东东,莫不是都从乡下来的? 估计没什么人会主动为她们的大作题诗吧。 反其道而行,会不会更为出色? 说不准,嘿嘿,一会儿见分晓喽。 第124章 喜欢就动手 所有的贵女终于都落了笔,在画卷背面落了款,长长的桌案上,依次摆开。 公子们上前,最是夺目的,自然是国之牡丹,可惜,画牡丹的太多,无法瞧看,出自何人之手,亦无从落笔。 最最显目的东西,竟成了无人问津之作。 公子们再往南瞧,那小邹菊倒是清新雅致,便有人驻了脚步,当然是普通的官家子弟,没得皇子爷们。 这样的小清新,皇子爷们可瞧不上。 步清尘站在一幅芍药前,嘴角浮上一抹好笑,静默了好一会儿,对着一旁的人,道:“北辰,你看这幅如何?” 孤北辰淡淡一笑,“旁人绿叶衬红花,这姑娘趁月白,倒是雅致。” “那孤状元郎可要在此画卷上题诗?”步清尘道,自从知道木离是姑娘身份,他便有意想撮合舍妹和孤北辰。 孤北辰笑而不答,却在旁边那幅紫色小花的画卷前,愣了神。 这两幅画就挨在一起。 步清尘跟着往前挪了一步。 他瞥了一眼,微微一怔,这画出其不意,却又活灵活现。 一片绿色的矮草,竟开满了绚紫的小花,让人忍不住想俯身,嗅一嗅那花的芬芳。 两人驻足,却都迟迟未落笔。 “你。” “你。” 两人同时出口,却忍不住相视一笑。 他们都能猜出是何人所作,却不能在其上面落笔。 从一旁拿了空白的宣纸,孤北辰先提笔,“晓看落英处,花苋都京城,坐观草阅卷,独有紫与青。” “……等闲识得娇风面,万紫千绿总相宜。”步清尘才华横溢,自是不落孤北辰。 两人落笔,将诗作压在那画卷之下,缓缓离去。 遂往下走,却再无落笔之心情。 几位皇子爷陡转了一大圈,终于有人准备要洋洋洒洒地挥笔而下。 不用瞧也知道是三皇子,明王爷。 从商之人,性格自是外向,处事自然不喜拖拉。 他倒是也奇特,大红大绿的牡丹,他同样没选,摇曳的杜鹃,他也没瞧上,居然看上了那一片小紫花…… 厉王有些好奇三弟的选择,便凑了过去,仔细瞅了瞅,这画卷不错,看起来淡雅又别致,不过画这种山野小花之人,怕不是什么高官之女,想来亦没见过珍奇花卉,才会选择这种小清新。 这种场合,明摆着就是皇后娘娘为了众皇子选妃所置办,就算选,也该是牡丹之作。 厉王这般一想,还是攥紧了笔,往下面走。 睿王爷被侍从推着轮椅过来,他虽不能站立,却还是一眼瞧见了那一簇簇紫花的海洋。 嘴角浮过一丝雅笑,这花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谁所作。 当时那丫头就蹲在那一株小花前发愣,不曾想,不起眼的一株竟让她画成了一片花的海洋。 他瞅了一眼侍从,侍从赶紧递上笔墨纸砚,大笔一挥,一蹴而就,“一朵忽先变,片墨颦芬芳,紫苋香依栏,入梦皆银尘。” “二哥,我先瞧见的,你怎么先题了诗。”明王一回神,发现二哥竟已经在画卷上收笔。 “二哥腿脚不好,前面人太多,想过去,怕是这轮椅也挪不动。”睿王爷不说画好坏,却淡淡提了自己的腿脚不好。 明王本想发火,瞅了一眼他不能动弹的双腿,将怒气憋了回去。 “罢了,二哥喜欢,让给你好了。”说完,他直接回身,离开。 睿王爷笑了笑,侍从很有默契地将他推到一旁空地。 安王见三哥扔了笔,气呼呼地走了出来,便往前问了问,“三哥,你怎么不写了?” “不玩了,没意思。”明王将不悦挂在整张脸上,好像谁欠了他几千两纹银。 安王默了默,小声提醒他:“三哥,这怕是为咱们选妃的鸿门宴。” 明王抬头,直视了他好一会儿,转瞬又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开口道:“随意好了,反正本王到处游走,又不常在京都,娶谁有何关系?” “怎么能随意呢,成亲是大事。”安王着急起来,一着急,脸又红了。 “你三哥我府上侧妃现成的就有两位,再多上一个两个,有区别?”明王就不愿意提这茬儿,六弟好歹也是娶了侧妃之人,怎么还是这般不开窍。 “算了,我领你去看看二哥的诗作,本来是我看上的一幅画卷,却被他抢了先,一下子没了兴致。”明王不想跟他磨叽,拉起他往回走。 安王小声嘀咕,“都没兴致了,还去干什么?” 明王耳力甚好,一听这话,恨不得拍他一巴掌。 没兴致和去看诗作,根本就是两码事啊。 他本来也想瞧瞧二哥的文采,只是刚才气昏了头,早知道先看清了再离开。 两人过去,睿王已经离开那画卷前。 安王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他一步错,步步错,晚一步,处处已赶不上矣。 明王瞅了一眼画卷上的落笔,不看还好,一看,差点让他拍了桌案。 那画卷之上,不光有二哥睿王的诗作,还有老四恩王和老五昱王的墨迹。 明王一个生气,夺过六弟手里的笔,直接挑了最顶处,挥墨如淋,“一朵两朵三四朵,五朵六朵七八朵,九朵十朵无数朵,颍上草头皆似现。” 这画明明是他先看上的,不为其它,只为争一口气。 安王眉目微敛,小声问他,“三哥,你知道这是谁画的?” “我又没看背面,怎么知道是谁?你没瞧见旁边站着好几个小太监啊。”明王剜了他一眼,为六弟这智商堪忧。 安王咽了咽嗓子,怔了好一会儿,低声道:“三哥,我……我也喜欢这幅画。” “你喜欢就题诗啊,喜欢就动手,那么小声做什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就是一幅画,扭扭捏捏做什么!”明王这急脾气,可没功夫哄人。 安王拿回明王手里的笔,顿了好一会儿,还是落了笔,…… 他战战兢兢写好,才发现所有的画卷之处,早已人去墨空,只剩眼前这一幅,几个太监站在他旁边,等着将画卷挂起。 第125章 一点不担心 宫人们终于将所有的画作都挂了起来。 皇后娘娘挨个看了一眼,开口道:“本宫挨个瞅了瞅,贵女们画艺出众,公子们也都才识过人,实在是难分伯仲,不如就按规则,这画卷上题诗最多的,拿出来,让大家瞧瞧,共同欣赏。” 话音一落,贵女们眸光乍亮,心如小鹿怦怦直跳,远远瞧着一幅幅挂着的画,连着呼吸都紧张起来。 皇后余光一扫,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离丫头倒是个淡定的。 “按照规矩,将浣纱拉起,让所有的贵女和公子们,往前挪几步,靠近一点,才能瞧清画作。”皇后又吩咐道。 有几个年长一点的宫女,赶紧拉起了纱帘。 纱帘隔开,自是要男女分开,各站一边,贵女们站在东边,公子们站在西边,自然就分为两拨。 皇后娘娘挨着太后坐在上首处。 其实这纱帘作用并不大,影影绰绰,若是熟悉一些,还是能瞧出身形来。 碍于男女大防的规矩,不得不拉起。 见所有的人都站定,皇后又发话了,“往年都是花簪,今年本宫破例,拿了压箱底的陪嫁,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说完,她示意一旁的宫女打开。 一看就是皇后身边伺候的近身大宫女。 大宫女直接将手里托盘上的红锦挑开,一枚精雕细琢的美玉,便映入众人眼帘。 那羊脂暖玉,一看就是上品。 贵女们满眼放光,都希望这玉佩能花落自家,不仅是自己的幸运,更是家族的荣耀。 越是这般想,越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纷纷掂起了脚,想看看,自己的画卷上,是不是被题诗最多的那位。 可惜啊,画卷太多了,瞅得人眼花缭乱,哪里还分得清,到底那一幅才是自己的? 不少人忍不住想,若是得了这玉佩,是不是代表被皇家瞧上了,会是这六位皇子中一位的正妃? 贵女们的小心脏啊,险些要跳到嗓子眼了,不敢大口喘气,担心一个不慎,会不会将那噗通乱跳的心,给荡出来! 木离眉眼瞥过一旁,看着她们的神情,竟有种长舒了一口气的感觉。 若是她们都成了皇子们的正妃,自己是不是就不用嫁给他们其中一人了? 贵女们也有不愿意嫁给皇家之子的,对面的公子哥们,也有不少家世不错的,有勋贵世家,也有高官之子,将军嫡子,……还有近几年的状元郎,都在其中,自然也都有不错的官职。 能拿到宫中请柬的,怕都是皇后精挑细选之人。 贵女们含羞娇涩,公子们想瞧她们靓丽的身姿,但也不敢正眼打量,只是偷偷瞄上一眼。 隔着纱帘,若隐若现,仿若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那番朦胧的美,拨动着少年们的心。 几位皇子站在西边最前面,纱帘被风微微吹起,一下子吹漾了少女们的心。 都说安王之姿,貌若天上的神仙,如今一瞧,这京城可能找出第二人? 撇开他不提,就是一旁那四位皇子爷,也都人中翘楚,各个英姿不凡,就连坐在轮椅上的睿王爷,也是温润儒雅,风姿卓绝。 这君家还真是播了一拨好种子,生下的皇子各个都英气逼人。 木离扫过一圈,不动声色,这几位皇子,她倒是都见过,没什么特别,安王五官不错,可惜已经有了侧妃,还是自家庶妹。 实在是无聊的很,她瞅了一旁的步清清一眼,这丫头看谁呢? 顺着视线,木离忍不住笑了,原来步丫头在瞅表哥呢,啊,不是,不是表哥,是孤北辰,孤大人。 木离又把自己当做离枫了,总是不由自主对号入座。 她故意往步清清身上靠了靠,在她耳畔轻声道,“孤北辰好看吗?” “啊,”步清清羞得满脸通红,忍不住啊了一声。 这一声,直接惹了陈佳瑶的不悦,压低了声音,冷嗤道:“你鬼叫什么,皇后娘娘在上面,你想挨板子?” 步清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要你管。” 木离很无奈的瞅着她们两个,这两人真是奇怪,明明不对付,还偏偏往一起站,哎,怨谁呢? 对啊,怨谁呢? 其实,就怨她,凤木离! 两人都想与她交好,自然就往她身边凑,这一左一右,能不矛盾嘛! 宫女们终于在一堆的画卷中,挑出了题诗最多的几幅,拿到皇后娘娘面前。 皇后一一看过,最后将其中一幅,示意宫女拿给太后。 太后端详了好一些,又让宫女翻看背面的落款。 这一看不打紧,太后那满是褶皱的脸啊,双眼瞬时眯成了一条线,那个心满意足的笑啊,差点扯到了耳后根。 皇后狐疑地瞅了她一眼,都这样了,母后还能笑得出来? 一点都不担心? “母后。”皇后娘娘喊了一声,寻思让太后老人家给那个主意。 皇后娘娘本来有自己的打算,本来寻思着,最是出色的这位,怎么也得求皇上给睿儿做正妃,要不,她怎么会舍得拿了当初祖父送给她的陪嫁玉佩,那可是她家祖传的之物,甚是贵重。 “这荷花宴是皇后主持,哀家也就看看,凑个热闹,怎么个规矩,继续吧,不用顾及哀家。”太后笑着看她,一脸慈眉善目。 皇后心里暗哭,几位皇子都选了凤家丫头,若是皇上另有打算,她岂不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早知道就不邀请这离丫头进宫。 也不对,请了诸多贵女,若是单单不请她,皇上知道还是要怪罪。 皇后一下子惆怅了,感觉两鬓的青丝都要变白了。 “厉儿,你是皇家长子,来,这几幅画卷你也瞧瞧。”皇后余光扫光皇子们,这画卷上唯一没有落笔的,便是厉王爷,把这烫手的山芋,抛给他,最合适! 厉王一怔,转过又淡定下来,二弟是个腿脚不好的,怕是一辈子都站不起来,皇后娘娘这是在为以后打算,选了自己,也是在为二弟铺路。 这般一想,皇后娘娘看中自己,着实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厉王很快往前一步,“多谢母后信任皇儿。”他拱手行礼,很快站定那几幅画卷前。 一一瞥过,一下子,他愣住了,这,这幅路边的野草画卷,几位皇弟竟然都题了诗? 第126章 皇后很为难 他掀起画卷,下面竟然还有好几张题过诗的宣纸,随意翻了几张,步清尘,孤北辰,……还有兵部侍郎家的小胖子。 那个小吃货竟然也懂诗词? 他有些发颤的手,顿了好一会儿,忍不住翻过背面,凤木离的大名,映入眼帘。 厉王爷一下子懵了,这么多人题诗,唯独没有他。 他怎么就眼拙了呢?! 若是能反悔,他一定第一个将诗词,题在最醒目处! “大哥,你快宣读,谁的画作题诗最多啊!”明王站在前面,催促着。 皇后娘娘也是一脸笑意,道:“厉儿,就将结果宣读给大家好了,没看明儿都等不及了。” 她将目光扫过木离,脸颊上笑容满面,心里却百般不是滋味。 又看了看睿王,莫不是他也瞧上了凤家嫡女? 厉王默了默,很快便镇定下来,“母后,这题诗最多的,是凤家嫡女凤木离,其次是郡主苏姗姗,之后是姚大人之女姚良娣……。” “既然如此,把纱帘打开,大家也上前瞧一瞧,免得有人质疑。”皇后脸上的笑依旧挂着,心里却万般不想将玉佩赐给凤木离,不过那姚大人之女倒是合适。 眼下,怎么才能搪塞过去,这几个皇子,真是愁人啊。 宫女们收起纱帘,两面的人都面面相觑。 不少公子哥,亦忍不住想要瞧瞧,这凤家嫡女,到底是何方神圣? 众人瞧木离的同时,木离也有些惊讶,这几个皇子怎么回事? 那么多画作,偏偏就瞧上了她的? 她皱起了眉头,满眼的不悦。 “木离姐姐,他们竟然都选了你画的那幅矮草,你说,他们是不是故意的,难道他们偷看了背面的署名?”步清清在一旁小声轻语,掩不住心里的质疑。 木离点了点头,“也许是。” 她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没有头绪。 对面的恩王竟然敛眉对她笑了笑,那模样竟没有丝毫在酒肆吃酒时的轻佻,看起来很是温润。 不过,却看得木离心里直发慌。 安王虽爱脸红,却很是心细,自然也注意到了几位哥哥对离儿的异样,他们到底是喜欢离儿,还是为了太子之争? 他不得不往旁处想,心善却不代表他痴傻。 想到此,他忍不住向着木离瞅了一眼,这一眼看去,只见木离微微皱眉,樱唇抿得紧紧地,看起来很是不高兴,莫非离儿也…… 不过,离儿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 安王的思想,哎,一下子又偏离了主线。 “大家都看过了画,离儿的画,本宫也很满意,本宫刚才听见有人在下面议论,说皇子们怕是从小便识得离儿的画,这让本宫也很为难,连着郡主姗姗的画,哎,到底是长公主的千金,你们说有失公平,若是这般,本宫这玉佩,只能赏给姚家,姚家良娣姑娘。” 皇后依旧满脸笑,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觉得,姜到底还是老得辣,几位皇子,她是一个也没得罪。 “皇后娘娘高见。” “皇后娘娘高见。” “皇后娘娘高见。” 有人起了头,众人纷纷附和。 一群马屁精,拍得啪啪响。 “皇后娘娘,姗姗不服。”苏姗姗嚷嚷着,站了出来,嘴撅得能拴上一头小毛驴。 皇后一看她,就头疼,这丫头,怎么就喜欢出来挑事儿呢,长姐家里什么没有,还缺你郡主这么一块玉佩? “离儿,你可有意见?”皇后瞥了木离一眼,直接将矛头踢给了她。 “回皇后娘娘,臣女没有意见,几位皇子爷小时候都见过木离,贵女们觉得他们偏心,确实有道理。”木离站了出来,一脸从容不迫。 木离淡漠的态度,让几位皇子大吃一惊。 不过,想想,倒是像她的性格,能女扮男装,躲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开酒肆,没让父皇怪罪,倒也不失为是一种本事! 眼下,皇后娘娘将玉佩给姚家姑娘,怕是最合适宜。 “母后,儿臣有意见。”睿王突然出声。 皇后凝视着他,一脸不可置信,自己生的皇儿,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反驳自己? 纵使心里不悦,皇后还是忍住了怒火,微微地点了点头,“睿儿有何见解,说来听听。” “这凤家大小姐,虽说三岁前曾多次进宫,可我等都不曾见过她的笔迹,今日这画作,不少宫人都在一旁站着,自然不曾看过背面署名,若是众人质疑,那岂不是坐实了我等皇子作弊的嫌疑?皇儿不认,按照规则,这头冠的玉佩还是该赏给凤姑娘,这第二,翡翠簪子依旧是赏赐姗姗郡主,姚姑娘这第三,实至名归,金簪一样贵重,请母后定夺。”睿王爷挺直了腰身,侃侃而论,坐在轮椅上,丝毫不影响他风华绝代的容颜。 众人愕然,全都看向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不由地往一旁瞅了瞅,正欲开口,老太后双眸紧闭,似在闭目养神。 有道是,两耳不闻纷外事,一心只为休憩梦。 木离瞪了他一眼,这人真是奇怪,坐着轮椅还这般多事! “厉王觉得该如何是好?”皇后又将这烫手的山芋抛了出来。 厉王心里暗暗叫苦,就说有好事哪能轮得到他,感情这就是个难题。 若是将玉佩给了凤木离,那睿王妃就非她莫属,父皇的心,自然也要偏向二弟。 可若是…… “母后,儿臣觉得还是听从母后意见,这玉佩上次姚家之女,最为公平。”厉王虽不是皇后所出,却不得不敬重她。 “这真是让本宫为难,这……”皇后露出难为的表情,没有将话说满。 “什么事情让皇后为难啊!”一阵爽朗的笑声,从门口传来。 众人转头,一眼便瞧见了仁宗皇帝,“皇上万福金安!” “免礼,这般热闹,怎么回事?这是选出头冠了?”仁宗皇帝说着,往前走。 玄机圣子跟在一旁,往前几步,等皇上上座,他便站在下首处,离皇子们不远不近,也就三两人的距离。 众人偷偷打量,这谪仙般的仙姿,莫非就是那容颜不老的玄机圣子? 看看他,又瞧瞧安王爷,似乎,圣子的容颜更胜一筹。 第127章 烫手的山芋 “皇上,这头冠本该是离儿的,却又有人说不公平,……”皇后慢慢开口,边说边观察皇上的表情。 仁宗皇帝竟赫然大笑,“这有什么不公平的,离儿这画好,朕御书房还有两幅呢,不过,这画造诣高深,关键还是人家师傅厉害,依朕看,这玉佩,该赏给圣子。” 皇后差点没把手里的茶盏给抖掉了,皇上说什么?她家嫡传的玉佩,竟然要送给一个修仙之人,这可是她打算送给睿儿未来王妃的啊。 她简直要被气晕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就算不为睿儿选王妃,也该为其他几位皇儿考虑,好歹也能落个好来,将来他们有人成王成皇,也能善待睿儿。 皇后忍了又忍,笑容和蔼不变,“皇上,玄机圣子乃修道高人,这般俗世,怕是扰了修仙的清净。” 仁宗皇帝瞪了她一眼,沉默不作声。 皇后将头看向别处,笑意一直不曾有变,到底是皇后,波澜不惊。 仁宗皇帝左看右看,横看竖看,怎么瞧,都觉得今日的皇后处处都不顺眼,以为朕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 皇后也不去瞧他,就那么淡定而坐,笑意挂满脸。 皇上来了,这烫手的山芋,愿意怎么处理,随他好了。 只是连睿儿都对凤木离露出好感来,让她一阵泛酸,满心的苦楚压在心底,让她有些透不过起来。 饶是她执掌后宫这么多年,虽说善于揣摩人心,也左右逢源,却独独对不住睿儿。 过了好一会儿,太后她老人家终于醒了,“怎么这般安静?这是宫宴结束了?”她睁了睁有些惺忪的睡眼,一脸的朦胧之意。 “母后,这头冠选了离儿,皇后非要将玉佩送给离儿,您说,这如何是好?”仁宗皇帝压低了声音,对着太后道。 太后慈和的双眸眯了眯。 皇后一脸吃惊,她什么时候非要将玉佩送了凤木离了,她明明就要送给姚家嫡女的,皇上分明就是颠倒黑白。 她纵使生气,面上也不显,“母后,臣妾还是听您的,您说这头冠该给谁?” 太后剜了她一眼,厉声道:“胡闹!怎么能是哀家谁给谁,这头冠自然是离儿的,姗姗第二无可厚非,这姚家之女第三,公平合理。” 皇后敛了敛眸子,感情这老太后也没睡着啊,听得一清二楚,要不这第一第二第三,分得如此明白? “皇上圣明。” “太后娘娘仁爱” 又有好事者开始拍马溜须。 自然大家便跟着附和。 “离儿过来。”太后对着凤木离招了招手。 众人一愣,这是什么操作?这偏心也太明显了吧。 “哀家曾送了你一条翡翠项链,甚是贵重,这玉佩哀家就替你收着吧。”太后话落,摆手让大宫女把玉佩呈了上来。 木离微微俯身,点头同意。 众人吁了一口气。 皇后娘娘也暂放下了一块心病。 几位皇子倒也没怎么表示,眼下只要父皇没将离儿许配给任何人,他们就有机会。 凤木离依旧是头冠,玉佩却被太后收了起来,苏珊珊拿着翡翠簪子,没有不悦,也没有欣喜,倒是姚良娣接过金簪,松了一口气。 所有参与的贵女也都得了赏赐,虽不贵重,却因是宫中赏赐之物,皆大欢喜。 公子们心情也不错,这种赏花宴对他们来说,本来就是赏花赏景赏美人,这赏不赏赐的,不重要。 宫宴结束,众人离去,皇后让几位皇子和凤木离留步。 木离瞅了一眼师傅,倒也没觉得不妥,毕竟师傅在,皇后留下自己也无可厚非。 “皇上,离儿和几位皇子都在,臣妾打小就喜欢这丫头,玄机圣子也在,正好听听离儿的想法。”皇后屏退了宫人,看着仁宗皇帝的表情,多少有些严肃。 太后瞥了她一眼,又开始闭目养神。 仁宗皇帝瞄了她一眼,转过又看向凤木离,淡淡道:“离儿,既然皇后关心你的终身大事,正好几位皇子也在,朕也听听你的心意,朕的几位皇子,你欢喜谁?” 木离心咯噔一下,低眉敛目,咬着嘴唇,迟迟不作声。 “离儿,”安王在一旁伸手拽了一下她的裙角。 玄机圣子瞅了一眼,眸子微敛,不动声色。 木离微微抬起双眸,不着痕迹地往一旁站了站,尽量与几位皇子保持距离。 对于这一点,玄机圣子很满意,抑制不住地扯了一下唇角,很轻很淡,似一扫而过。 木离不傻,也知道几位皇子选自己并非情意,她默默地瞅了他们一眼,很快便转过身去,对着仁宗皇帝,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自古婚嫁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子们个个是人中翘楚,木离自认配不上他们,皇上您是天子,离儿好命承蒙皇家厚爱,婚事但凭皇上做主。”虽说跪着,倒也不卑不亢,很是淡然。 皇后余光扫了她一眼,这丫头倒也是个聪慧的,知道选谁都不是她能决定的,竟然又将这棘手的选择,给皇上抛了回去。 不知怎么,她就想起了步首辅那只老狐狸,步首辅生了只小狐狸步清尘,这凤太师也是个人精,生了凤木离这个小丫头,倒是比狐狸还要聪明。 “朕曾经将你许配给安儿,当初以为你被焚烧,才不得已让安儿娶了凤家庶女为侧妃,如今离儿你已经无碍,又恢复了记忆,这赐婚却让朕很头疼啊。”仁宗皇帝看着跪得笔直的凤木离,又瞅了瞅安王爷,眉宇拧了又拧。 木离闻言,眸子微敛,余光轻飘飘地扫过上首处,神色未变。 几位皇子表情怪异,莫非父皇还要将凤木离许给六弟? 安王看向父皇的眼中,透出一抹深思来,像是要看穿父皇的心思,可惜啊,自古最难揣测得便是帝王心,看不透,更不可能摸得清! 皇后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喉咙,心想:皇上也有为后宫之事烦心的时候,本以为他心里只有政事,眼下,这凤家木离倒是成了抓耳挠腮的对象。 太后忽地咳了一声,接着宫女惊叫起来,“不好了,太后娘娘吐血了。” 第128章 会为你做主 “母后!”仁宗皇帝赶紧起身,一个箭步,便跨到太后跟前。 皇后一惊而起,眼下太后吐血,怕是病得不轻,赶紧招手太医,“怎么会这样?” 郝太医吓得不敢出声,手哆哆嗦嗦地搭在太后手腕处探着脉。 平日里,他就是太后的专属太医。 大宫女在皇后身旁小声提醒,“这凤姑娘和皇子们……” 皇后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这些,摆了摆手,“让他们先回去吧,以后再议,……算了,留下吧,皇儿们留下理所应当,离儿早晚都是君家妇。”说完,她赶紧往太后跟前靠。 仁宗皇帝让人抬了软榻进来,吩咐将太后放在上面。 “如何了?”他开口问道。 郝太医咽了咽唾沫,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皇上,太后娘娘并无大碍。” “那怎么还会吐血?”不等皇上开口,皇后就急急问道。 “这,”郝太医无语凝噎,他刚才探了脉,太后她老人家中气十足,身子骨强健有力,根本就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皇后眉头一皱,“这什么,快说!”她一着急,语气也跟着不善起来。 “这夏日炎热,暑气过胜,太后歇息一会儿,应该就会醒了。”郝太医小心翼翼道。 皇上回过神来,冷哼了一声。 “皇上,太后娘娘需要安静,另外……另外这屋子也需要通风。”郝太医又道,他向来谨慎,说话并不得罪人。 关键这屋子里的人太多了,围了这么多人,正常人都要窒息了,何况是昏厥之人。 “你们都到偏殿去,等朕过去。”仁宗皇帝目光幽深地看了一眼皇子们,沉声道。 皇子们退下,木离见师傅离去,也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师傅,”木离跟在后面,喊了一声。 玄机圣子顿足,回眸淡淡一笑,“为师过些日子要回灵山,离儿可要回去?” “若是可以,离儿愿意一辈子都和师傅待在灵山上,不下山。”木离抬头,远眺前往,语气里竟夹杂着些许无奈。 玄机圣子心蹙了一下,转瞬又淡淡一笑,“也好,正好为师缺个烧饭的丫鬟。” “哼!师傅,感情你是把离儿当烧火丫头了。”木离怵眉,不悦地撇了撇嘴。 “圣子大人,皇上有请。”一个小太监跑来,急忙忙道。 木离一愣,皇上又请师傅做什么? 不等她想明白,小太监又道:“皇上在太后宫邸,刚才太后被抬回了宫邸,醒来便一顿乱发脾气,皇上无奈想请圣子去瞧瞧,皇上还说,若是凤姑娘在的话,也一并请来。”他重复着皇上的话,不敢添枝加叶。 玄机圣子点了点头,迈步跟着小太监往太后宫邸走。 木离瞅了师傅一眼,赶紧跟上。 太后的寝宫外,跪了一溜的太医。 每个人都低眉敛目,面露难色。 木离跟着师傅迈进屋子,仁宗皇帝和皇后都在。 她正要施礼,仁宗皇帝却摆了摆手,让她站到一旁。 木离很是听话,往一旁站了站。 “当啷”一声,清脆的杯盏落地声,在屋子里回旋,让所有人的身子跟着微微一颤。 木离这才发现,几位皇子竟然也在,不是去了御书房等候吗? “皇祖母已经摔了三个杯盏了。”安王往木离跟前挪了挪,小声道,他担心离儿受到惊吓,提醒一声。 玄机圣子往前走了一步,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盒子来。 木离瞅了一眼,见师傅拿出一颗药丸,甚是诧异,师傅并不喜凡尘俗世,竟能拿出他珍藏的灵丹妙药来,这是? 太后这病来得有些突然,太医们怕是无能为力。 郝太医正想阻止,忽然太后又吐了一口血出来,吓得他大惊失色,手抖得厉害,恍若不是自己的手一般。 万一太后殁了,他作为太后娘娘的专属太医,怕是难辞其咎,搞不好会人头落地矣! “皇上,这药丸是一位游医所赠,说是专治疑难杂症,不若让太医们瞧一瞧,再决定是否让太后服用。”玄机圣子本不愿多事,可他瞅了离儿一眼,又缓缓开口道。 仁宗皇帝看着他,点头默认。 公公立马传了几位太医进来,郝太医先接过药丸闻了闻,又递给其他几位太医。 见几位太医不语,仁宗皇帝有些不耐烦道:“如何?” “回皇上,吾等无能,看不出配方来。”张太医往前迈了一步,紧张不已道。 仁宗皇帝狠戾地瞪了他一眼,太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那嘶心裂肺的呻吟,让众人心里跟着乱颤。 看着太后憋得发紫的脸色,仁宗皇帝深情大变,赶紧上前为她轻轻在后背捋了捋,想让她呼吸顺畅一些。 “一群饭桶,母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都革职查办!”仁宗皇帝怒火中烧,声音几近撕裂。 “臣等无能,请皇上恕罪。”太医们一听,又呼啦跪在地上。 仁宗皇帝越发的恼怒,“都滚下去,一群废物!”他越看越来气。 母后咳得痛苦,他恨不能将那楚痛叠加到自己身上来,替母后受着。 太医们见皇上发火,即不敢起身,更不敢退下。 “圣子的药丸有几分把握?”仁宗皇帝默了好一会儿,努力让自己静了下来,这种时候,他不能乱了分寸。 “回皇上,五成把握。”玄机圣子淡淡道,声音平静自若。 太医们又惊又喜,这药丸只有五分把握? 仁宗皇帝不再开口。 太后瞅着一屋子的人,最后视线落在木离身上,她摆了摆手,示意丫头到她跟前来。 木离看了仁宗皇帝一眼,见他不语,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仁儿,哀家有话说。”太后努力沉了沉嗓子,终于忍着咳嗽,说了一句。 仁宗皇帝俯了俯身,示意母后请说。 “离儿,几位皇子,你欢喜谁?”太后又使劲憋住咳嗽,拉着木离,闷声道。 木离看了太后一眼,低了低头,不语。 几位皇子看着她,心简直要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皇后也屏住了呼吸,等着木离的答案。 要知道,她的一颗心,同样是悬着的,一日没有赐婚,便没法彻底安心。 “离儿大胆说,皇上和哀家都会为你做主。” 太后说着攥紧了木离的手,紧得木离有些想挣脱。 第129章 这世事难料 木离抬眸看着太后,目光闪烁。 “离儿只管说,朕为你做主。”仁宗皇帝见她犹豫不决,便打算给她吃一颗定心丸,让她鼓足勇气,尽管开口。 木离往后扫了一圈,还是摇了摇头,忽又觉得不妥,便看着太后开口道,“离儿但凭皇上和太后娘娘做主。” 太后正欲开口,忽地又咳嗽起来。 仁宗皇帝满眼惊慌,“母后。” “没事,既然离儿不知道选谁,哀家便做主了,将她许配给九儿。”太后用帕子捂了一会儿嘴,终于放缓了语气,又说了几句。 只是这几句,却如晴天霹雳,惊到了屋子里所有的人。 包括凤木离。 她看着太后憋得满脸通紫的面颊,忍不住怀疑,太后她真得病了? 不光是木离,就连皇上也不解地瞅着母后。 皇后余光瞥过榻上靠着的人,想从中看出端倪来。 谁知,太后刚才捂着锦帕的手,又抬了起来,一阵猛咳,锦帕染满了乌血。 “仁儿,答应哀家。”她有些红肿的眸子,满含着殷切,让人不忍拒绝。 “好,仁儿答应母后,等九儿凯旋归来,朕就为他们完婚。”仁宗皇帝回握住母后的手,郑重承诺,满足母后的愿望,又担心这是母后临终的遗言。 仁宗皇帝到底是孝子,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从来不遮掩对母后的孝顺。 孝顺,不光是孝,还有顺! “圣子,药丸拿来。”仁宗皇帝对身后之人喊了一声。 玄机圣子将药丸递了过来,宫人赶快端了一盏温水过来。 一颗药丸服下,太医们惊奇地发现太后竟然真得不咳了。 这下,他们一颗颗忐忑的心,终于落了地,特别是郝太医简直要感动地痛哭流涕。 虽说他们希望太后的病由自己亲手治愈,眼下功劳却由玄机圣子抢去,他们却没有半点怨言。 愿赌服输,况且太后服了药,不过片刻,便安稳睡下。 瞅着母后紧闭的双眸,仁宗皇帝一颗悬空的心,慢慢稳了下来,他抬手示意所有的人,全都退下。 留下了太后身边贴身的伺候嬷嬷,其他人都退到殿外。 皇后本欲留下侍疾,瞧仁宗皇帝瞅着皇子们欲言又止,她便悄然退下,回寝宫去。 玄机圣子自动留在了外殿处,木离见师傅留下,也主动要求守着太后。 仁宗皇帝瞅着她,目光深邃,那眸子里夹杂着些许探究。 他余光瞥过几位皇儿,面色沉暗幽厮,“你们几个随朕去御书房。” 几位皇子,面面相觑。 仁宗皇帝前面走着,几位皇子在后面跟着,各具心思。 皇子们什么时间离宫,不得而知。 次日,天刚蒙蒙亮,太后便醒了过来。 木离早已从外间的软榻上起身,候在一旁。 师傅则在院落里,轻缓踱步,似在赏花。 “离姑娘,太后醒了,招你进去。”嬷嬷走了出来,笑意盈盈,很是柔和。 木离怔了一下,很快点了点头。 她与太后并无过多交际,眼下太后召见,她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木离一踏进房间,太后正靠在榻上,笑吟吟地看着她。 木离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低了低头。 清晨的煦阳撒进屋子里,多了几分温暖的气息。 “离丫头,过来哀家身边。”太后抬了抬手,招呼她。 木离放轻了脚步,缓缓走到榻前,太后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了下来。 木离顺了太后的心意,在榻边坐了下来。 太后凝视着这模样清秀的凤木离,嘴角的笑意莹然,九儿若真是娶了这丫头,似乎也不错。 “离儿对九儿可欢喜?”太后一颗八卦的心,忍不住多事起来。 木离神情一晃,敛了敛眉宇,小声呢喃:“婚姻大事,须得父母做主。” 太后愣了一下,转即笑了,原来九儿想得这丫头的欢心,还得需要用心才行。 太后忍不住抬手揉了揉木离的小脑瓜,满眼宠溺地笑着,小声轻语:“九儿出征前,叮嘱了哀家,一定要看好他未来的王妃,哀家总算是做到了。” 木离这下不淡定了,目不转睛地瞅着太后,这么说,太后的病是装的? 若是这样,岂不是骗过了所有的太医还有皇上? “太后,您这病?”木离还是小心问一问,若是太后身体不适,也好请外面的师傅进来瞧一瞧。 师傅虽说不是什么神医,不过他手里各种的药丸,倒是神奇。 “无碍了,多亏了圣子师傅妙手,哀家真得好好谢谢他才好,不光医好了哀家的病,连着离儿也让她教的不错,虽说未跟在父母身边,却也温婉可人,知书达理……”太后笑得很是欢喜,似乎大病初愈,心情甚佳。 木离被她夸得不好意思,只能低头不语。 心里对嫁给战王爷却不喜。 那个冷峻的魔王整日带个破面罩,喜怒又不按常理来,让人捉摸不透,还有他昨日荷花宴偷偷进宫,他是怎么抽出身子从边境归来的? 还是说,他根本就没去边境! 莫不是小四易容顶替? 木离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跟着拧了拧眉头。 木离根本就不知,这天朝之人哪里会什么易容术,听闻易容术都是南疆或者西域异族的高人所绘,常人只是不曾见识。 太后见她愣愣出神,笑意更浓,这丫头年纪小,又常年跟着师傅在灵山修炼,少了世家贵女的低俗,到底是心思单纯,难怪九儿会喜欢。 “离儿,圣子师傅呢?”太后问道。 “师傅在院落里,宫苑有不少花开了,很美。”木离抬眸,回一淡淡的笑。 太后瞅着这一身碧衣的丫头,越瞅越顺意,面若娇花,身姿薄嫣,人前一站亭亭玉立,怎么瞧,都觉得九儿眼光不错。 太后她老人家险些忘了,这凤家大小姐,凤木离,从小可是她定下的她们君家的孙媳妇,转眼竟要成了儿媳妇,是不是差辈了? 关键人家木离手里,还有她老人家亲自送出去的翡翠项链呢。 当初,那可是她亲自给小木离带上的。 哎,兜兜转转,这项链注定是她凤木离的。 只不过孙媳妇的身份,变成了儿媳妇喽! 谁能预测,这世事难料? 不过,也不能妄下结论太早。 这不,殿外传来了皇上的声音,“母后!” 第130章 给搅和黄喽 “母后,身体如何了?”仁宗皇帝没让宫人禀报,直接进了太后的寝宫。 “仁儿来了,哀家,这头还是有些不舒服,昏昏沉沉。”太后面露难色,奄奄的病态在她脸上无限扩展。 仁宗皇帝紧张一掬,眸光扫过,却不语。 见他不言,太后一激动,又咳了几声。 仁宗皇帝的心啊,又揪了起来。 “离儿,圣子呢?”他看着一旁的木离,忽然道。 “回皇上,师傅在宫苑里。” 木离话音刚落,玄机圣子走了进来。 “圣子快看看,母后还是咳嗽不止。”仁宗皇帝一脸紧张,问向玄机圣子。 玄机圣子默了默,很快又道,“离儿,去准备一道莲子羹进来。” 木离怔愣,师傅怎么想起莲子羹了,自从下了灵山,可好久没喝过莲子羹了。 “对,离儿可是开了酒肆的,各种美味佳肴,哀家还不曾见识过。”太后淡淡一笑,一脸宠溺。 木离抬眸,对上太后凝视的眸光,慌忙低头。 她跟着嬷嬷去了小厨房。 等她回来之时,太后已经在榻上安睡。 仁宗皇帝和师傅正在一旁下棋。 她脚步略微停了停,步履轻盈地走进来,端着莲子羹候在一旁。 榻上的人像是感应了她的脚步声,缓缓睁开双眼,“离儿,莲子羹好了?”太后宛然一笑,对着她招了招手。 她这一笑,让木离心里莫名地发虚,总觉得被这老太后给卖了。 木离靠前,端起银耳羹,递给嬷嬷。 依照宫里的规矩,自然是要用银针试过。 太后却挥手示意,不用试银针,不过却对着木离笑。 木离哪里还不明白,这太后分明就是要她来喂。 哎,这老人家矫情起来,还真是让人没办法。 太后脸色苍白,这脾胃应是虚弱,师傅才让煮了银耳羹,暖胃健脾,还润肺止咳。 木离一勺勺地喂了起来,一碗粥,太后吃得是津津有味。 仁宗皇帝见太后吃得香甜,脸颊也跟着浮上一抹笑,“离儿这丫头,圣子教导的不错。”他赞誉道。 玄机圣子但笑不语。 “眼下,太后非要离儿许配给九儿,就是战王,圣子可有意见?”仁宗皇帝执下一黑子,笑吟吟地看着玄机圣子道。 “玄机是修道之人,不懂尘世,皇上做主便是。”玄机圣子应声,白子随后落下。 木离闻声,瞅师傅这边瞅了一眼。 太后不禁皱了一下眉头,不动声色。 一碗粥见了底,木离站起了身,正欲出去,一旁的嬷嬷却接过空碗,示意她坐下。 木离坐在这儿,浑身的不自在,本以为借口出去,透透气,可太后像是知道她心事一般,不准她离开。 木离没得办法,只好又重新坐在太后榻边上,轻轻地帮太后捏捏腿,或者揉揉肩。 只是屁股却是如坐针毡。 心里对这师傅又诸多不满,师傅什么意思,也希望自己嫁给那个冷血王爷? 他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这般撇清关系,是什么意思? 明明师傅之前还说,要带她回灵山,转眼又变卦了? 木离暗暗恼怒起师傅来,越想越生气。 忍不住,手上按捏的力度,也重了一些。 “哎呀,”太后忽地叫了一声。 仁宗皇帝扔下棋子,快步走来,“母后怎么了?” “哀家没留意,忽然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情来,就忍不住喊出了口。”太后说完,还不忘朝木离挤了挤眼。 木离心里愧疚,忍不住低垂眉眼。 “看到母后没事,朕心里高兴,”仁宗皇帝说完,欲走,他御书房里还有一堆的东西要看。 见他抬脚要走,太后喊住了他,笑着提醒道:“皇上,答应哀家的事,莫要忘了。” 仁宗皇帝凝神而视,怔了好一会儿,沉声道:“朕金口玉言,母后放心。” 太后不管他是否深情低落,只管将笑颜挂在脸上,“哀家替九儿谢皇上的成全。” 仁宗皇帝头也不回,出了太后寝宫。 “以后皇上若是失言,离儿可要为哀家作证。”太后又对着木离笑意冉冉道。 “啊!”木离一怔,惊讶出声。 “你这丫头,知道是欢喜九儿,也不用这般激动。”太后忍不住打趣她。 木离瞅了她一眼,又看向师傅。 正巧,玄机圣子也朝她瞥了一眼。 木离这下不淡定了,这可恶的师傅,就这么着急将自家这么可人的徒儿给推出去? 关键,那人还是杀人如麻的战神王爷。 木离瞬间觉得悲催起来,怎么就是成了一个爹不疼娘不爱,师傅又嫌弃的可怜娃娃啊! 太后也在心里琢磨,以离丫头的性情,那些个皇孙儿,确实配不上她,可是跟着九儿,仁儿会不会多心? 世人皆传,得凤女者得天下,她虽说不信,却架不住人云亦云,人言可畏啊。 太后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思虑不周了,怎么在九儿面前没了原则,这般遭人嫌疑的事,她本不该应承下来。 仁儿和九儿都是太后所出,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该疼谁,又偏袒谁,她自己也说不好,一想到九儿眼角那条狰狞的疤痕,太后又难过起来。 木离见太后脸色凝重,以为她又不适,便开口询问,“太后,您不舒服?” “离儿,扶哀家起来,到外面走走,这御花园花儿开得正艳,哀家岂能躲在屋子里打瞌睡?”太后抬头瞅了一眼窗外,淡淡道。 “太后,您病刚初愈,不可惊风,万一……”木离有些担心,不得已看着她,满眼不解。 “你这丫头,还没成为九儿的王妃,便要管着哀家,你问问圣子师傅,哀家是不是可以出去?”太后佯装微怒,故意抬高了声音。 说完,还故意给玄机圣子使眼色。 木离余光一瞥,淡淡地笑了。 这太后她老人家,竟是个老顽童。 接触了这两日,她算是瞧明白了,这君墨白不在宫里没关系,关键有个能作又顽固的母后,她凤木离倘若是看上了任何一位皇子,怕是有太后她老人家在,也得给她搅合黄喽! 第131章 偏喜有毒草 玄机圣子略微沉吟,转即又笑意拂面,“太后若是想出去走走,并无大碍,只是不易久站。” “太后,要不咱们不去御花园,就在这院落里走走?”木离建议道。 太后一听,叹了一口气,抱怨道:“这小院子有什么好转悠的,哀家闭着眼睛都能随便走上一个来回,没得意思。” 说完,还忍不住朝一旁的嬷嬷剜了好几眼。 “是啊,太后说得是,木离姑娘,不若就陪太后到御花园走走?圣子大人都说无碍了,怕也不妨事儿。”嬷嬷赶紧插话,帮腔道。 木离不忍,只好点头。 “离丫头,你这是同意了?”太后一脸惊喜的模样,像是要糖吃的孩童,得了大人的应允,抑制不住地将高兴挂在脸颊上。 木离惊讶极了,这还是平日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 一旁的伺候嬷嬷却是满满的心酸,为了战王爷将来的幸福,太后简直是豁出去了,费力地讨好这离丫头,左右不过是想让王爷将来能幸福。 这么多年,太后虽是后宫之主,在天下人眼里,总是一副端庄淑仪的模样,可谁又能理解,坐在那个位置的孤独。 先皇去世之时,九儿尚且年幼,仁儿初登皇位,更是势单力薄,在众大臣面前,说话如履薄冰,行事自然是慎之又慎。 嬷嬷从来没想到太后还有笑得如此开怀的时候,她看得出来,太后是真心喜欢这离丫头,这凤家姑娘的确是个好命的。 还有这玄机圣子,真是厉害,昨日他究竟给太后吃了什么药丸,居然人太后娘娘隐忍的咳疾好了。 就像刚才,她居然听到了太后娘娘久违的笑声,那种发自心底的笑,多少年了,恍惚那年,太后的欢颜如映在昨日般。 “你这老奴,怎么一点眼力见没有,愣什么呢,走啊。” 太后矫情地喊了一句,嬷嬷一下子回了神,眼眶里打着圈圈的泪花,自然也没落下来。 木离叮嘱一旁的宫人,准备了一把大的遮阳伞。 太后见状,一阵好笑道:“你这丫头,尚不到午时,正是凉风习习之时,拿伞做什么?” “太后,您大病初愈,虽说是夏日,却也不好多吹风,这伞除了遮阳,也可挡风。”木离淡淡一笑,示意宫人继续撑着那把大伞。 “你啊,就是把哀家当成一直病猫了,我有这般虚弱?”太后不肯让步,继续和木离拌口舌之争,似乎争争闹闹,颇有意思。 一说病猫,木离忽然就想到了她的小黄,哎,它也不知道如何了,自己不在府上,昨日语嫣和母亲回府,也不知有没有忘记给它喂吃食。 “喵,喵喵。”正在凤府大吃大喝的小黄大哥,差点打了一个猫喷嚏。 不过,它只能喵喵叫上一叫,谁让它眼下只能是只猫呢。 “离儿,陪太后去吧,不怕风的。”玄机圣子在一旁笑了笑,终于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话。 木离瞥了师傅一眼,有点嫌弃他多事。 太后瞅着他们师徒之间互动,莫名地有些怪异,但玄机圣子乃修道之人,她便没去深想。 既然不让遮伞,木离便让人准备了轿撵,太后一瞅,简直要哭笑不得,这离丫头还真是以为她弱不禁风呢。 算了,乘轿也好。 太后顺了木离的心思,上了轿撵。 木离她们离开,玄机圣子转即消失不见。 刚进御花园,太后便自己掀起了轿帘,“太闷了,是不是到了,哀家要下来透透气。” 矫情的老太后一喊,木离瞅了一旁的伺候嬷嬷一眼,老嬷嬷回看她,两人相识而笑。 老太后走出轿撵,木离搀着她走了不过片刻的功夫,太后便觉得累得心发慌。 木离不懂医术,却还是感觉出了太后的异样,赶紧扶着她坐到一旁的石凳上。 “哀家昨日看你画的草不错,却不知是什么草,这御花园里可有?”太后刚坐下,这脸色便好了不少,心气也顺了。 木离没想到太后还能惦记这着昨日之事,“那草在一处角落,虽说开了紫花,却有些小,平日里宫人估计很难发现。” 太后一听,一下子来了兴致,“那咱们现在就去瞧瞧去。”她站起身,说走就走。 木离见太后去意已决,只好前面带路。 这太后老人家,年轻是怕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果敢角色。 巾帼不让须眉,估计形容得便是老太后这样的。 走了不太远,木离便发现了那苋细草,晨起的露珠早已吹散,炎炎烈日下,却依旧亭亭玉立,如那刚刚及笄的姑娘。 “这就是你画得那一片草?”太后指着那一株单薄的苋细草,有些不可置信道。 木离但笑不语,随即又点了点头。 “来人,去把它移到哀家寝宫去。”太后吩咐一声。 “不可,这草,这草有毒的。”木离慌忙道,她可不想给灵山招贼,给师傅惹祸。 一听有毒,正准备移栽的嬷嬷脸色一下子变了,吓得有些突突,她说话的时候牙齿也跟着发颤,“太后……这草竟然有毒,御花园怎么可以种毒草。” 太后脸色一沉,“把御花园的管事太监给哀家叫来,办事不利,哀家一定好好治他监管之罪。” “还有,把这草给哀家烧成灰烬!”太后又追言道。 木离上前一步,半俯了身子,“这草不若留给离儿?” 太后瞅了她一会儿,井然挑眉,长长地吸了一口空气道,“这草有毒,不能留,你要它作甚?” 木离一听太后口气不善,心里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却还是不慌不忙道:“离儿喜欢作画,这草正好可做标本,若是烧了,怕是再也不能有,求太后将这草赐给离儿吧。” 太后斟酌了一会儿,忽然就笑了,“你这丫头,旁人都喜欢牡丹,芍药,你可倒好,喜欢有毒的花草,有毒不说,还这般不起眼,算了,一会儿让宫人小心挖出来,若是出宫,便带回府上吧。” 说完,她看了一眼木离,又瞅了一下旁边的嬷嬷。 伺候嬷嬷刚才还有些苍白的脸颊,现在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有些担心道:“太后,这草有毒,还要给离姑娘?” 第132章 做美食公主 “离儿要这草,给她便是。”太后脸色依旧平和如常。 嬷嬷就算再担心,也不好再开口阻止。 “臣女多谢太后娘娘赏赐。”木离谢恩,心里很是欢悦。 这宫里的一花一草全有记录,如今太后赏赐给了她,旁人便不能有所异议。 “你这丫头,刚才还是太后,现在突然客气起来,又变成了太后娘娘,也罢,等九儿回来,赐婚你们,便要改口喊母后了,眼下哀家不介意。”太后心情很好,话锋一转,竟又开始打趣起来。 “趁着太后心情不错,离姑娘赶紧再讨些赏赐才是。”嬷嬷也笑着在一旁添油加醋,笑意盈盈,太后喜欢的人,她自然也要喜欢。 她分明是在提醒木离,宫里奇珍异宝甚多,趁太后心情大好,尽可大胆讨赏。 木离很感激的朝嬷嬷点了点头,嫣然一笑,“离儿能进宫陪伴太后,已经是最大的赏赐,若是再不知趣要旁的什么,岂不是太过贪心,师傅知道了肯定要责罚离儿。” 她这般一说,太后更是笑开了怀,“你这丫头,这嘴里是抹了蜜的,这般甜腻。” 嬷嬷在一旁打趣,“太后您这是偏心呢,离丫头要成为战王爷的王妃了,您自然是向着她,怎么看都觉得好。” 木离闻言,低了低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怎么她们就张口便来呢。 太后瞅了她一眼,故意咳了几声,嬷嬷赶紧敛了敛眉眼,脸颊的笑意却掩不住。 “太后,这会儿太阳正毒,不若回去歇着?”木离小声问道。 太后回神,便让人起轿回寝宫。 转即,凤家大小姐陪同太后游御花园的消息,一下子便传满了整个后宫。 当然也传进了仁宗皇帝的耳中。 御书房内,仁宗皇帝一听小太监的禀报,立马皱起了眉宇。 母后刚刚好转,就去御花园赏花,要是累了或者受了风寒如何是好? 接着,他又听到了,母后定准了要离儿做战王妃的事,瞬时,绷紧了脸。 整张脸乌青乌青的,眼珠子直鼓泡。 小太监吓得不敢吱声,赶忙闭紧了腮帮子。 仁宗皇帝阴郁中,顺手端起一旁的茶盏,轻抿了一口,“咳咳……咳咳咳,”不小心连着呛了好几下,瞪大的眼珠子,有些猩红。 咳了好一会儿,才听了下来,“确定没听错?” “回……回皇上,奴才没……没听错。”小太监吓得结巴起来,却还是如实道。 仁宗皇帝苦笑一番,再也没心思一旁的奏折,直接出了御书房。 刚踏进母后的寝宫,他便听到了爽朗的笑声,那声音中气十足,不用细听,也知道是母后的嗓音。 除了母后的朗笑,还有木离淡淡地婉笑声。 仁宗皇帝一下子驻了足,心底蓦然闪过一抹暖意,多少年了,母后都没这般清朗的笑过。 还有木离这丫头,小时候那小短腿,晃晃悠悠跑到她跟前,让他抱着,不停说胡须扎人的小模样。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怎么瞧,都让人欢喜。 仁宗皇帝想到此,忽地大笑起来。 闻得声音,木离转过身来,一见仁宗皇帝,赶紧跪下行礼。 “你这丫头,母后多少年都不曾这般大笑了,你倒是母后的开心果。”仁宗皇帝笑着走到母后身边坐下,并示意木离站起来,到一旁坐。 木离跪谢,起身候在一旁。 “你这丫头,仁儿让你坐,怎么还站着呢。”太后笑盈盈地喊她。 仁宗皇帝留下用午膳,木离候在一旁。 “这是离儿煮的粥,还有几道小菜,都是宫里没有的,皇帝今日有口福了。”太后笑着,让一旁的嬷嬷为仁宗皇帝夹菜。 仁宗皇帝一听,抬眸瞅了木离一眼,又转回桌上。 平日里御膳房山珍海味吃惯了,这么精致淡雅的菜肴,还真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仁儿,你先尝尝这藕片,清脆又酸爽,很是开胃。”太后笑着看他一眼,笑眼扫过那白玉莲藕片。 仁宗皇帝吃了一口,顿觉味蕾打开,不用太后再开口,也没用嬷嬷布菜,挨个试了几口,眼睛铮亮,心底暗暗吃惊。 这丫头,不愧是开酒肆的,难怪那酒肆那般红火。 仁宗皇帝抬眸看木离,谁知这丫头,竟低着头,似乎在看鞋头上的绣花。 “仁儿,试试这粥,可比宫里的御厨高明多了。”太后又张罗起来。 嬷嬷赶紧盛了一碗,放到仁宗皇帝面前。 仁宗皇帝用了不少菜,本不欢喜喝粥,但碍于母后的面子,只得拿起羹勺,浅尝一口。 谁知,这粥一入口,便再也刹不住,连连喝了好几口,一直到一碗粥见了底。 鲜香软糯,令人意犹未尽。 “这离儿的手艺着实不错,看来,朕以后要常来母后宫中才是。”仁宗皇帝边拿出锦帕拭嘴,边道。 “皇帝尽说胡话,离儿住在凤府,岂有天天入宫的道理。”太后打趣,故意瞥了他一眼。 “那朕就封她为公主,做一个美食公主。”仁宗皇帝认真起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太后愣了一下,转即大笑起来,“你这皇帝,竟然想让哀家的儿媳妇做厨子。” 仁宗皇帝怔了怔,饶有深意地瞅了木离一眼,又对着太后笑了起来,“母后若是想让仁儿下厨,也可以。” “你啊,都做了这么多年皇帝,还这般和母后没大没小,用了膳,赶紧去忙吧,哀家有离儿陪着便好。”太后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快走。 皇帝一走,太后睡了个午觉,木离闲来无事,便寻了本书看。 仁宗皇帝小憩了一会儿,便起来批阅奏折。 今日午睡的这一觉,精神特别好,兴许是吃的不错,睡得自然香甜,平日里歇个三五分,今日却睡了近半个时辰。 这么多年来,头一次没有觉得午后烦躁。 连着看奏折,也赏心悦目了许多。 仁宗皇帝一直忙到傍晚时分,一直精神抖擞,没有丝毫疲倦。 知道公公进来提醒用晚膳。 仁宗皇帝这才觉得有些饿了。 忍不住有些惊讶,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第133章不请却自来 小公公提来御膳房准备的粥,仁宗皇帝瞅了一眼,奈何饥肠辘辘,便喝了一口。 粥一入口,他立马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味? 瞬间什么食欲都没了。 他摆了摆手,让小太监把晚膳撤了下去。 坐了一会儿,肚腹又饥肠难耐,便起身走了出去。 夏日的傍晚,有丝丝的微风,吹在人的脸颊让人舒爽不少,仁宗皇帝慢慢往前走着。 福公公在后面跟着,这一主一仆,就这般在偌大的皇宫里走着。 好一会儿,仁宗皇帝顿了脚步。 福公公抬了抬头,这是走到太后寝宫了? “皇上,您可要进去?”福公公上前,小声问道。 仁宗皇帝瞅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转瞬又点了点头。 福公公这下,往前走也不是,转身也不是,只好定定地站着。 还一会儿,仁宗皇帝还是迈了脚步进去。 “仁儿,你怎么来了?”太后刚坐在膳桌前,正要动筷,一抬眼,便看见了仁宗皇帝。 “朕不请自来,母后尚未用晚膳?”仁宗皇帝瞅了瞅桌上的几样小菜,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故作沉声道。 “刚要用,离儿准备了一道甘草粥,尚未端上来。”太后瞅了他一眼,笑意盈盈道,一想到木离做的饭菜,她都要忍不住多吃上一碗。 “皇上不如陪太后一起喝点粥?”一旁的嬷嬷试探着问。 仁宗皇帝也算是她看大的,那种感情,一点不比太后差。 “也好,正巧朕也有些饿了。”仁宗皇帝笑了笑,在母后旁边坐下。 嬷嬷赶紧让人添了副碗筷,又通知木离多加两道菜。 木离在小厨房听得吩咐,心里暗腓:这皇上来得倒是时候,这是把她当宫里的厨子了,算了,酒肆里有时候她也会掌勺,不在乎这点事儿。 粥已经熬好,木离让小宫女端了上来,又炒了两个素菜,倒是也快。 嬷嬷赶紧给太后和皇上各盛了一碗。 一瞧见粥,仁宗皇帝先喝了一口,忍不住笑着点头,“这粥可比御膳房不知强了多少倍。” 嬷嬷在一旁暗猜:皇上这是用过晚膳了,只是不满意,又特地来这儿蹭晚膳? “仁儿喜欢,那就多喝点,还有那些个菜,都尝尝,这离丫头,饭菜做得不错,没想到,瘦瘦弱弱,竟还有这般本事。”太后喝上一碗粥,忍不住赞不绝口。 再瞧仁宗皇帝,哪里还有功夫说话,正吃得大快朵颐。 嬷嬷忍不住憋笑,这还是平日里威严的皇上? 等木离将最后两道菜端上来时,桌上的餐盘竟见了底? 她瞅了一眼,就太后和皇上两个人,竟吃光了六道菜,若是平常百姓,岂不是要被吃穷了? “还有两道菜啊,朕吃不下了,不过,端过来,尝一尝便可。”仁宗皇帝笑着冲木离招了招手。 木离莞尔,还能吃得下? 最后两盘菜肴放下,仁宗皇帝还真拿起筷子,尝了尝,然后,然后不觉间,又见了底。 太后边瞅边乐,许久不见仁儿这般有食欲了。 好啊,能吃好啊,能吃是福。 人生不过百年,吃吃喝喝,才不算往来此生。 等仁宗皇帝放下碗筷,才发现木离错愕地瞅着他。 他顿了顿,漫不经心道:“离儿可有用晚膳?” 木离简直要跳脚,她忙活了好一阵,哪有功夫用膳,再说,菜都被你们吃了个精光,难道要她去和宫女凑合? 她瞥了一眼,一旁茶桌上的糕点,赶紧拿了一块,“离儿最近有些胖了,晚膳就不用了,一两块糕点垫垫便好。” 见木离吃糕点,仁宗皇帝忍不住也伸手拿了一块,浅尝一口,顿时茶香充满味蕾。 这是清茶做的? “这糕点不错,赏!”仁宗皇帝心情不错,顺口对着福公公喊了一声。 “皇帝,这是离儿趁哀家午睡做的,给哀家留几块,明儿个再让离儿给你做新的。”太后乐呵呵道。 仁宗皇帝瞅了一眼,乐颠颠地站了起来,“吃得有些撑,离儿陪朕走一走。” 木离微怔,心里却很是不满,皇上您是吃饱喝足了,本姑娘还没用晚膳呢! 无奈,人家是皇帝,她也就有在心里暗腓的勇气,敢怒不敢言啊! 仁宗皇帝也没走远,就在太后的花园里转悠,木离小心地跟在一旁,低着头,不言不语。 “离丫头可喜欢九弟?”仁宗皇帝笑呵呵问她。 木离愣了神,很快又恢复平静,如实回话,“不喜欢。” 仁宗皇帝一惊,这丫头倒是干脆,一点不拖泥带水。 “母后有意撮合你和九弟,朕这几位皇子,你又不喜欢,丫头,你说说,你要是朕的话,该如何抉择?”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木离虽非臣子,却是臣子之女,普天之下,皆为皇土,婚姻大事,离儿听父亲的……父亲听皇上的。”木离想了想,还是说了一番听起来,还算合乎常理的话。 仁宗皇帝哈哈大笑起来,“这么说,还是要听朕的。” 木离使劲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行了,消化消化食儿,朕回寝宫了,朕明日让人送你一块宫牌,允许你随时进宫。”仁宗皇帝说着,瞅了一旁的福公公一眼。 福公公记下了,这事儿,不能忘,要知道,皇上登基以来,还没有谁能得此殊荣。 仁宗皇帝回了寝宫,本想再看会儿书,谁知一上榻,困意便席卷而来,……一觉醒来,正好要早朝。 而木离已早早起来,为太后娘娘熬粥。 她边熬粥,边在心里嘀咕,师傅他老人家真是不够意思,离宫竟然不带上她,可气啊,暗自后悔,当初怎么就认了他做师傅呢? 嘿嘿,这丫头看来是没睡醒啊,可不是她离丫头认人家玄机圣子做师傅,而是她一出生,人家玄机圣子便似从天而降,张口要认小离儿做徒弟,瞧瞧,这理解不同,意义也不同哟! 再说,认人家玄机圣子做师傅也没什么不好啊,谪仙般的容颜,就算教不会徒儿什么,就是天天看着,也养眼啊。 第134章 同凤不同命 伺候太后用了早膳,木离静候一旁,心里却盘算着怎么跟太后开口,回凤府,再说,她那酒肆也得去看看。 皇上让福公公送了一块宫牌过来,示意木离可以随时出宫。 太后瞅了一眼,淡然一笑,“仁儿就是考虑的周到,以后离儿随时都可以进宫。” “太后,离儿不懂医,师傅他不在,”木离小声嘀咕,担心太后身体,万一耽误了病情,岂不是大不敬。 “那么多太医,离儿不用懂什么,陪哀家说说话便好,当然,若是闲得空来,偶尔在哀家这小厨房里,煮点粥,做上一两道小菜,哀家也是心满意足的。”太后笑意盈盈,满眼的慈爱。 木离点点头,“那离儿以后就常来叨扰太后了。” 她退到一旁,打算转身离去,谁知皇上竟站在身后。 仁宗皇帝什么时候进来的? 看到他,木离有些惊讶,这九五之尊的皇上,这两日莫不是跑得太勤了些,看来外界传闻,仁宗皇帝乃大孝子,所言不虚。 “皇帝昨夜睡得可好?”太后瞅见皇上,怔了一下,转即笑道。 仁宗皇帝点点头,“昨日在母后这里用了膳,不知这粥里是否加了安神的东西,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他笑着看向母后,心情很是不错。 他这样轻松欢悦的口气,让太后顿觉大喜。 “哀家吃了玄机圣子那药丸,竟然不咳了,连着离儿熬制的粥,也能多喝两碗。”太后顺着话,往下说,不过尽是事实,并无夸张。 仁宗皇帝笑了笑,他许久没有这般自在了,后宫的嫔妃们看见他,总是紧张不已,就连皇后也是小心翼翼。 唯独在母后这里,他能稍微放轻松些。 特别是离儿也在,这丫头莫名地让人心安,心情愉悦。 “离儿从来不怕朕。”仁宗皇帝忽然笑道。 木离顿了顿:纳尼?啷个意思? 莫不是刚才他进来,她没行礼,挑了礼数? 木离正定定地站着,想着那个时辰出宫何时,既然皇上问话,她不得不回神,“皇上是老虎,吃人?” 仁宗皇帝一听,乐了,他可不是老虎,也不吃人。 刚登基那会儿,他的确用了些手段,敲山震虎,杀鸡儆猴,杀了一些挑刺的大臣…… 如今除了边境,江山也算稳固,他已经许久手不染血了。 “既然不怕朕,朕当着母后的面,再问你一次,当真不喜欢九弟?”仁宗皇帝观察了她好一会儿,见她神情淡定,便顺势问道。 太后也加以静待佳音。 “天子圣言,木离不敢不从。”木离忽地跪了下来,挺直了腰身,从容道。 候在一旁的福公公双腿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这木离姑娘真是什么都敢说,这战王爷有什么不好,虽说眼角有个疤痕,衬得脸颊稍微狰狞了些,可若不细瞅,也算仪表堂堂。 再说……算了,什么也不是他一个当奴才的该顾虑的。 还是小心伺候着,多听少说,不会错。 “听闻,昨日母后赏了你一株草,就是那日你画得那一片紫色。”仁宗皇帝也不恼,接着又道。 他就是纳闷,母后为什么要将她许配给九儿,这凤木离若是没有……应是安儿的正妃才是。 这皇叔跟侄儿抢王妃,这算什么事儿? 母后怕是糊涂了。 可眼瞅着,哎,谁让昨日答应了她老人家,眼下,这旨意是下?还是不下? 仁宗皇帝思量了两日,也没考虑妥帖。 “回皇上,离儿喜欢那草,虽不起眼,却迎风招展,生机勃勃。”木离初见那苋细草,就是这般印象。 仁宗皇帝一怔,笑意更浓,“离丫头,你呀,还是太小,放着炫目的牡丹不喜欢,再不济,也有摇曳的杜鹃,偏偏喜欢小草,也罢,说不定,九弟就喜欢你这样的傻丫头。” 木离低了低头,有些暗腓,皇上这是忘了前一段,街上传得沸沸扬扬的断袖之事,这主角可就是战王爷和她……也不全对,是和离枫公子。 如今,皇上已知她女扮男装之事,这是装傻充愣? 还是在太后面前,故意……欲盖弥彰? “等九弟归来,朕再细细一问,若他不反对,朕便顺了母后之意,谁让母后喜欢你这丫头,若是九弟不同意,朕的这六位皇子,离儿随意挑选,只要离丫头你满意。”仁宗皇帝笑了笑,又道。 木离一听,将头埋得更低了,说来说去,还是得嫁进您君家来,又什么可挑的,若是这般还不如嫁个战王爷,不用得罪任何一位皇子。 木离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怎么回事,怎么能嫁给那个杀人如麻的冷煞魔头? 仁宗皇帝瞅着她,这丫头年轻,肤质白皙,不施粉黛,也能冠压群芳,难怪这几个皇儿都喜欢。 其实他也不喜后宫的嫔妃搽脂抹粉,可她们不知怎么回事,各个脸颊涂得红艳艳,那股子脂粉味,着实令人扫兴。 着实不及这离丫头的清汤挂面,依旧水灵。 到底是年轻啊,年轻真好! 木离被盯得满脸通红,终于抬起了头,瞪着她清澈的大眼睛,“臣女想出宫问过父亲,不若皇上让父亲进宫吧。” 仁宗皇帝有些意外,不是说由朕说了算么,怎么又要回府请示凤太师了? “也好,这两日未出宫,凤夫人估计也要担心,一会儿出宫去吧。”仁宗皇帝看了看她,又朝福公公吩咐道。 木离俯身回礼。 太后她老人家基本就没插话,只是听着木离和皇上在说,心里暗自打量,这离丫头不喜欢九儿,九儿会不会不知? 万一,这强扭的瓜不甜,会不会是这丫头使小性子? 木离出宫,太后赏了不少首饰,说是这两日她伺疾有功。 她前脚进府邸,后脚这宫里的赏赐也跟着抬了进来。 凤府的下人,各个眼睛晶亮,这大小姐回府了,就是不一样,进了一趟皇宫,不光是宫里的八抬大轿护送回府,还得了这满满一大箱的首饰,真是让人羡慕不已啊。 再瞧瞧那庶女凤木心,同样是凤府的小姐,这都怀了身孕了,还在府上呆着,莫不是安王不要她了,要休妾? 不,不不,不能,好歹她也是安王府的侧妃。 还真是同凤不同命啊! 下人们小声议论着,根本没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凤家二小姐,凤木心! 第135章 怪异的铜镜 木离没听得她们的议论,直接回了屋子。 宫里不方便洗浴,她让语嫣放了洗澡水,便进了屏风后面。 哗啦啦地水声,木离倒是洗得畅快淋漓。 萌猫躲在房梁上,瞅着屋子里猫儿不易的画面,它赶紧闭上了猫眼睛,不多会儿,又悄悄地眯了眯,忍不住还是瞅了瞅。 主子的身姿还真是曼妙啊。 木离从浴桶里走了出来,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散在脑后,刚刚沐浴过的脸颊,透着粉白,让萌猫忍不住一悸,噗通一声,从房梁上掉了下来。 “谁!”木离闪身抓起轻纱缠在身上,厉呵一声。 “喵,喵,喵喵……”萌猫喵喵着,小心地挪着猫步,靠到木离脚下。 “原来是小黄,跳上来。”木离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它。 萌猫一个跳跃,便入了木离的怀抱。 主子刚洗过澡,身上飘着一股子清淡的味道,裸露的香肩,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萌猫慌忙低下了头,唯恐不小心流下猫鼻血。 “去,先到一旁去,我换件衣裳。”木离抱了它片刻,还是将它放到了地上。 萌猫赶紧躲到一旁,不敢再看她。 木离拉开轻纱,换上一套裙衫。 萌猫这下可没敢快看,随时它是只猫,却也懂得非礼勿视的道理。 它可不是一只普通的猫,想当年,它在…… 算了,好猫不提当年勇。 人间不是有那么个话,叫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它就是只猫,不过,还好能守着主子,也不错。 门外响起叩门声,“离主子,二小姐来了。”语嫣的声音映入木离耳畔。 木离打开了房门,她已经收拾利落。 “离主子,你头发尚未干,不若语嫣再替你擦一擦?”刘语嫣柔声道,虽说进了凤府,做好了当丫鬟的打算,可木离姑娘从未将她当做下人看待。 有时候,竟让她有些迷茫起来。 木离往不远处瞅了一眼,庶妹妹正被丫鬟搀扶着走过来。 “姐姐,你怎么在门口等着,快回屋,虽说如今我嫁给了安王爷,可我终归还是你的妹妹啊。”凤木心柔声细语,很是体贴道。 木离轻瞥了一眼,淡淡一笑,“这么说,姐姐还要给安王侧妃行礼?” “啊,要不得,这是在凤府,只能是姐妹情意,管不得安王爷。”凤木心盈盈一笑,娇羞地低下了头。 木离眉眼挑了挑,扭身回屋。 丫鬟赶紧搀着凤木心迈了进去。 “语嫣,给二小姐斟茶。”木离淡淡吩咐一声,坐到椅子上。 “主子,孕妇不易喝茶,不若喝些白水吧。”刘语嫣回应道。 凤木心瞪了她一眼,转即又恢复平静,娇柔一喏,“姐姐,这丫鬟是谁啊?这般多识,可否将她送给心儿?” 木离抬眉瞅了瞅凤木心,淡然道,“她,你怕是要不起,她是自由之身。” “一个丫鬟,姐姐莫不是看她模样妩媚,舍不得?”凤木心不甘,故意拿话激她。 凤木离心里冷哼,这庶妹,看似柔柔弱弱,实则专在人骨缝里挑刺。 “妹妹还是不要嫣儿的好,安王府上就你一位侧妃,如今你怀了身孕,妹妹觉得,论长相,你和嫣儿比,谁会更胜一筹?”凤木离就见不得她楚楚可怜,一脸娇作的模样。 凤木心瞅了她一眼,脸颊通红,忍不住低眉敛眼。 刘语嫣诧异地瞅了凤木离一眼,没想到,她换了女装,说话竟这么犀利。 虽说没有离枫公子的翩翩儒雅,不过,她喜欢。 这样的离姑娘,也不错。 刘语嫣心里的天平又朝木离偏了一点点。 主子若是不安排任务,就这么给木离姑娘做一辈子的丫鬟,她也甘心情愿。 “安王什么时候接你回府?”木离见凤木心低头敛目,顺道问一问吧。 “皇上口谕让心儿在凤府安胎。”凤木心小声说着,心里却不知在打算什么。 “也好,那你就安心养胎。”木离实在不知和她说些什么,本就嫡庶有别,再加上她母亲三番五次作妖,虽说没找到确切的证据,却不能排除她凤木心不知情! “对了,姐姐,昨日在街上偶得一铜镜,很美,你回府,妹妹也没什么能送,就当是一份小小的礼物吧。”凤木心说完,瞅了丫鬟小翠一眼。 小翠赶紧从怀里掏出东西,递了过来。 木离瞅了一眼,镜子倒是古朴,镜子本身普通,不过那手柄处倒是别致,像是雕刻了很繁杂的图案。 她从小翠手里接过镜子,拿在手里照了一下。 镜子里的人儿清晰可见,就连眉宇间那淡淡地一点粉红,亦瞧得清清楚楚,“这镜子不错,妹妹有心了,你这怀了身孕,姐姐不易久留你,回去歇着吧。 凤木心起身,小翠赶紧扶住了她,“姐姐也歇一会儿,心儿回去了。” 木离点了点头。 “你说,那镜子有用吗?” “那道长说,照了镜子的人,都会交霉运的,小姐放心。” “如今我有了身孕,一定不能让她再嫁给安王!” “嫣儿,你过来,”木离喊了刘语嫣一声,将手里的镜子递给她。 刘语嫣诧异,接过镜子,瞅了瞅,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看到了什么?”木离淡然一瞥,问道。 “没什么啊,啊,离主子是不是笑我着头花戴歪了?”刘语嫣说着,对着镜子摸了摸头上的花簪,将它重新插正。 “这样是不是好了?”她插好,笑着问木离。 “嗯,好了,我有点饿了,你去拿些糕点来。”木离拿回她手里的铜镜,吩咐道。 刘语嫣一听她饿了,赶紧退了出去,去后厨给她端糕点。 木离见人离开,又拿起铜镜照了照,“小黄,过来。” 萌猫跳上她的膝盖,木离手抱它,一手拿铜镜。 就这样,一人一猫,都映入铜镜中。 萌猫看着镜子中的它,大吃一惊,自己怎么像个麒麟兽? 再瞧主子,铜镜里那头顶上的珠冠,怎么回事? 明明她什么也没戴啊,清汤挂面,披头散发,可铜镜里分明就是主子。 萌猫这下是蒙圈圈了,使劲晃着猫脑袋,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别说是它,就连木离也纳闷,这镜子是什么东西,能把人照变异了? 可刘语嫣明明就没有变化。 木离想不通,若是师傅在,就好了。 第136章 天旋加地转 木离拿着铜镜若有所思,萌猫看她闷闷不乐,嗖地一下从她膝盖上跳了下来,故意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想逗她开心。 “原来你在这铜镜里竟是只麒麟兽,这镜子好奇怪,莫不是我小话本看多了?”木离盯着它,小声嘀咕。 萌猫眨巴一下猫眼,“喵喵,喵,”喵上几声。 “离主子,只有荸荠糕了,要不我去酒肆看看,有没有茯苓糕?”刘语嫣端着托盘进来,请示木离。 木离瞅了她一眼,将铜镜放进衣袖里,淡淡一笑,“这个时节还能吃到荸荠糕,倒是也不错,清热消食,生食还能利尿呢。” 刘语嫣怔怔地看着她,“离主子,你懂医术?” “不懂啊,就是在灵山上,闲着无聊时,翻过几本师傅的破书,瞎说而已。”木离拿起锦帕擦了擦手,随口道。 刘语嫣顿了顿,不语,将托盘放到了茶桌上,木离笑着从托盘里拿了一块荸荠糕,放在嘴里,轻嚼起来。 吃完了一块,木离拿起一块递给刘语嫣,笑道“语嫣,你也吃啊,这东西不错的,平日里,你多吃一些,止咳化痰。” “啊,”刘语嫣接过,心里却暗腓离主子还说不懂医术,连止咳化痰都明白,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你吃啊,不用看我,我真不懂医术,就是对吃有兴趣,食物既能充饥,又能作药膳,不冲突的。”木离见她盯着自己看,笑呵呵地言道。 “一会儿,咱俩去酒肆瞧瞧。”木离吃了几块糕点,垫了肚腹,焕然一笑道。 刘语嫣赶紧将手里的糕点胡乱塞进了嘴里,呜呜啦啦道,“走吧。” 木离瞅着她食不下咽,听她乌拉不清的话,乐了,“都说不急了,快点,先喝些水。”她指了指桌上的茶水,让刘语嫣赶紧喝一点,省得噎到。 一道身影从窗外闪过,萌猫“喵喵”两声,干着急。 木离余光瞥过,不动声色。 这有人的地方,总有是非,算是,正常吧。 不过巴掌大的凤府,竟也这般鸡鸣狗碎,若是嫁入皇家,怕是也不能消停了。 木离仰头看看了屋顶,空旷地让人有些寂落。 收回神,她站起身来。 “离主子,现在就出去?”刘语嫣见她要走,赶忙问道。 “嗯,刚才说了,去酒肆,走吧。”木离道了一声,缓步朝屋外走。 她摸了摸衣袖里的铜镜,寻思师傅若是在酒肆,当请教他才是。 刚出凤府,好巧不巧地碰见了孤北辰,“表哥。”木离喊了一声。 孤北辰站在不远处,温润溢满眼,但笑不语。 “啊,孤大人。”木离低了低头,又改口道。 孤北辰一怔这丫头,换回女子装扮,又清冷起来。 “还是喊表哥吧,习惯了。”孤北辰往前走了两步,笑意挂满脸。 一阵微风吹过,飘起木离的一缕青丝,轻绵绵地扫过孤北辰的脸颊。 他的心,瞬间又激荡了起来,心底那么苦涩,对面的女子却永远不会明白。 木离捋了捋头发,不经意道,“随你,有这么一位温润的状元郎表哥,还不错,起码不吃亏喽。” 孤北辰嘴角扯过一抹好笑,这丫头记忆恢复了,这嘴上不饶人的功夫却不曾有变。 也罢,好歹能多说几句话,总比闷在心里,冷漠冰寂强。 忽然,地猛然晃动了起来,孤北辰一个闪身,将木离紧紧抱住。 瞬间,瓦砾飞溅,树木横落,街上行人被狂风卷起,风声夹杂着哭喊声,到处乱成了一团麻。 木离颤抖着声音,“地动了?” “离儿,你莫怕,咱们想办法离开这里。”孤北辰瞥了一眼身旁错横的树枝瓦片,安慰她道。 “酒肆还有不少伙计,应该让他们都离开,啊,语嫣呢?”木离喊了一声,这才发现,身边早已没有刘语嫣的身影。 孤北辰正要开口,一阵妖风又狂卷而来,隐约中带着一股巨大的戾气,瞬时,乌云压顶,黑漆漆一片。 “离儿,别乱动。”感觉到怀里人的异样,孤北辰尽力稳住心绪。 “好。”木离扯了嗓子喊道,风实在太大,就算敷在耳畔,不喊也听不清楚。 木离将头埋在孤北辰肩处,心里暗思这瘦瘦弱弱的孤北辰竟这般有力量,如此大的狂卷风,他竟然纹丝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一阵骤雨急聚而下,风慢慢小了下来,地也停止了晃动,“咱们先离开这里,郊外空地多,万一地动,也能安全些。” “不行,凤府上下百口人,还有酒肆十几号人,不能不顾及他们的性命,还有语嫣,这娇弱的丫头,被风吹哪儿去了?”木离挣脱孤北辰的怀抱,站直了身子,拭了拭脸颊的水珠。 无奈,暴雨一直狂下,顺着脸颊滴落不停。 孤北辰不顾自己,抬手替她抹了抹水珠,从上往,往下,伴着忽明忽暗的雷光,木离被雨水打湿的裙衫,紧紧地贴在身上。 衬着她凹凸有致的身姿,更显魅惑。 孤北辰慌忙瞥开了眼睛。 一道白衣身影,忽地飘了过来,一把抱起木离,消失不见。 孤北辰愣愣地站在原地,拳头紧紧握成了一团。 那白衣,他不用猜,也知道是离儿的师傅,玄机圣子。 谪仙一般存在的圣人,不光是离儿的师傅,可他也是个男人。 一道惊雷,孤北辰往下蹲了蹲身子,光亮掠过,地上一明晃晃的东西,闪了他的眼睛。 他屈了屈手指,将那东西捡了起来,“铜镜?” 这东西是离儿身上掉落的? 孤北辰怔怔地瞅着铜镜,忽然大笑起来,“老天爷从来都是公平的。”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木离觉得周边金光乍现,“师傅,你带离儿去那儿,可是要回灵山?” 玄机圣子不说话,等木离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一片空旷处,除了稀稀落落倒地的几颗树木,并无房所。 “奇怪,这里没下雨?”木离衣衫早已干透,禁不住问师傅。 这傻丫头,平日里不好好习武,根本不知,玄机圣子早已用内力将她衣衫烘干。 “刚才可有害怕?”玄机圣子瞅着她,忽然道。 “啊,师傅在,离儿怕什么。”木离笑起来,忍不住傲娇道。 师傅在,她自然什么都不怕哟!    。 第137章 不藏匿心思 “师傅,这是不是地动?”木离在一堆乱枝中找了一稍微粗些的树干,坐下来,缓了缓心绪。 本来还担心凤府上下和酒肆的伙计们,眼下风平浪静,有师傅在,她心安了许多。 玄机圣子瞅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师傅,你稍作歇息,咱们回去救我爹娘才行,啊,还有酒肆的伙计。”木离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不得不求于师傅。 “小黄,过来。”玄机圣子忽然道。 “啊,小黄在哪儿?”木离腾了从树干上跳了起来,四下张望。 “喵喵,喵喵。”此刻萌猫正趴在玄机圣子脚下。 “你这呆笨的萌猫,你你你,你怎么逃出来的?”木离瞪大了眼珠子,惊喜若狂,萌猫这般小弱,竟然没被狂风卷走? 呸呸呸,不对,萌猫是吉祥物,再说猫都有九条命的,没那么容易死的。 啊,也不是,萌猫好像是…… “师傅,我给你看一面铜镜。”木离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从衣袖里掏东西。 “咦,奇怪,铜镜呢?”木离摸不着,便上翻下翻,左翻右翻,哪里还有铜镜的踪影。 “离儿。”玄机圣子好奇地瞅着她上下齐手的动作,便喊了一声。 “一定是丢了,都怪刚才风雨交加,这土地公公没事摇晃什么啊,真是气人。”木离嘟囔起来,站在那儿直跺脚。 萌猫乖乖地挪到她跟前,想安慰安慰它的女主子。 木离瞅着萌猫,越瞅,越怔愣,慌忙对着师傅惊喊道“对了,师傅,那铜镜很奇怪的,小黄一照铜镜,便是麒麟兽的模样。” 玄机圣子蹙了一下眉头,“离儿,你可有照铜镜?” 木离扯了一下唇角,师傅真是笨啊,她不照铜镜,怎么会知道小黄在镜子里是麒麟兽的模样? 不过,他是高高在上的师傅,木离可不能辱师叛道,只得悻悻道“师傅,离儿也是照了铜镜的,不过那镜子里的美人,可比离儿美多了,特别是那发冠,甚是仙雅。” 玄机圣子拂手站在一旁,静立而修,淡漠如清风。 木离暗腓师傅又是这般不理尘世的清漠,刚才有没有在听她说话啊? 真是自讨没趣,木离不悦地抱起小黄,往不远处走了走,她想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家,饿了,她要寻些吃食。 她走得不太远,没瞧见有人家,回身瞅了一眼师傅。 玄机圣子依旧一身白衣胜雪,似站在虚无缥缈中,恍若周身散发着万道光芒,若说不食人间烟火,不全尽人意,若说是天上瑶池上仙,倒不为过。 哎,得师傅如此,此生无憾了! 木离忍不住感慨起来。 “咕噜,咕噜”谁知,肚腹很不给力地乱叫起来。 小黄瞪着呆萌的猫眼睛,看着她,若是通一人性,它一定要笑破了肚皮,主子太没水准,偶尔饿了肚腹,至于这般抗议? 哼,还不如小黄呢,好歹没丢猫族脸面,就算再饿,也不叫唤。 谁知,刚要‘喵喵’两声,猫儿肚肚也不争气地咕噜起来。 哈哈,谁要笑话女主子来着? 嘿,这下丢猫儿脸面了吧! “小黄,前面有野果,咱们摘一些过来。”木离往前面跑,抱着萌猫,一蹦三跳。 不多会儿,木离摘了不少的果子,通红通红的,木离认得,灵山上也有,叫毛梗子,酸酸甜甜的,她最喜欢。 不过,嘻嘻,师傅可不喜欢,太酸了。 木离放下萌猫,撩起裙裳,打了结,成了简易的布兜,纤纤玉手,灵动又迅速,片刻功夫,便摘了满满布兜。 “师傅,吃果子喽。”木离站在树下,掂起脚朝着师傅喊道。 这方圆几里,树木能立着的不多,多数都倒了地,没想到这毛梗树,竟还挂了不少果子。 兴许是没到季节,这果子看起来通红,吃起来多少还是有些酸涩,木离打算要捉弄一下师傅。 玄机圣子一个闪身,直接落在木离面前,缓缓道“你果子尚未熟透。” 这东西他不喜欢,但是离儿喜欢,往常这个时候的果子还有些生涩。 “熟透了啊,离儿吃过了,不信,师傅你尝一尝。”木离仰着巴掌大的笑脸,贼兮兮地瞅着自家谪仙般的师傅。 玄机圣子恍神,伸手去接木离手里的果子。 刚触到离儿的手,他心颤了颤,这丫头手冰冷无温,直颤他的心尖,猛地拉她入怀,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心才缓缓落定。 “啊,师傅,你干什么,果子都落在地上了。”木离气得挣脱开来,耸着眉角,恶狠狠地瞪着师傅。 玄机圣子瞥了她一眼,风轻云淡,不言不语。 “嘻嘻,师傅,你手好热,给离儿暖暖。”木离忽然又嬉笑起来,屁颠颠地往玄机圣子跟前靠。 在她眼里,师傅他老人家,就是长者,长生不老地神一样的存在。 玄机圣子转即好笑起来,这丫头。 他面带微笑,眼里漫天宠溺,又似藏着绵绵不觉的相思。 “把果子全都放地上,手伸过来。”怔了片刻,玄机圣子道。 木离默了默,还是依言照做。 师傅如父,她自然要听话。 “闭上眼睛。”玄机圣子将双手对上木离的小手,淡淡道。 木离一愣,师傅要干嘛? 虽诧异,身子却很诚实,赶紧闭上双目。 一股暖意,缓缓流入,从头到脚,如这夏日的骄阳,暖,却并不灼热。 过了一会儿,玄机圣子才让木离睁开眼睛。 “师傅,我刚刚好像入了梦,似见一朵青莲,又似发着淡淡的金光。”木离看了看师傅,缓了神情,轻声道。 “嗯。”玄机圣子不多言,转身去捡木离刚刚放在地上的果子。 他拿了一颗,放在嘴里,轻轻地咬了一口,酸,一如既往地酸。 “那青莲好美,不过,它看起来好孤独,有些凄落。”木离顺手拿起一颗果子,话落,却未动口。 玄机圣子瞅着她,若有所思。 “嗯,好吃,这果子酸酸甜甜,师傅你多吃几颗。”不等他开口,木离又满足地笑了起来。 这丫头,在师傅面前,从来不藏匿自己的心思,笑起来也甜腻许多。 只是,在……算了,想娶离儿,只能是战王爷。    。 第138章 定数不曾变 九天河畔,瑶池旁。 小童看着青莲泛出淡淡的金光,赶紧去唤尊者,“尊者,上仙尊者……” 他脚下生风,凌驾微云。 “你这顽童,仙术一般,竟操弄起青云来,下来。”尊重将手里轻轻一挥,小童便从云朵上掉落下来。 “上仙,是那,那青莲泛起了金光。”小童赶紧禀报,他的职责便是盯着那瑶池里的青莲,让它生生不息,这可关乎小殿下,稍有不甚,便会魂飞湮灭。 小殿下本是六界中最尊贵之身,仙者历劫,就算是小殿下,也不可避免。 希望人间一场历劫,能让小殿下安然无恙,仙资大增,还有那昙花一现的爱念,……。 尊者看着小童,知他心中所想,无言地摇了摇头,他太小,如何能懂得这情情爱爱,这仙界的小殿下若是尊从天帝之意,又何须历劫。 就连冥玄帝尊,若不是他执念太深,又何须小殿下和他一起下界受苦。 是其之幸,还是之其命,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正如这铜镜,跌落六道轮回中,却…… 就算搅动风云,斗转乾坤,定数,定数不曾变。 “上仙?”小童见尊者失神,便小声喊了一声。 他还得着急回去看着青莲,万一出了变故,不行,他得赶紧回去。 “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回去?”尊者低沉一声,瞥他。 小童赶紧开溜。 一溜烟便回了瑶池旁。 青莲此刻已经恢复常态,不再闪烁金光。 小童搔了搔后脑勺,眼珠子执出了泡,左思右想刚才尊者也没回他啊。 他岂不是白跑了一遭。 哎,这脑子不灵光啊。 算了,还是好好看着青莲吧。 …… “离儿,”玄机圣子看着在树桩上打盹的凤木离,不忍地喊了一声,他其实很想将她抱起来,让她睡得舒服一些。 “啊,师傅。”木离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道。 “不回凤府了?”玄机圣子道。 “有师傅在,自然能护他们性命。”木离淡淡一笑,身子朝树干仰了仰,本来坐着,这下可倒好,直接躺下了。 “战王要回来了,边境已定,签署百年不犯之约,你们的亲事怕是要定下了。”玄机圣子淡定地瞅着她,漠然道。 “师傅也希望离儿嫁给战王爷?”木离有些好笑,又有些失落,师傅不是说要带自己回灵山的嘛,怎么又失信与她。 哼,当师傅的说话没个准成。 玄机圣子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战王也不错,虽说那疤痕狰狞了些,身姿还不错,又无意高强,为师将你托付给他,放心。” 木离不悦地瞪了师傅一眼,那一眼,恨不得万年这可恶的师傅,根本就是想甩开她这爱拖后腿的徒儿。 哎,木离总是忘记关注重点,师傅都没见过战王爷真容,怎么就知道他有狰狞的疤痕? 这小丫头,聪明倒是有点,这心思跟师傅比起来,哎,可不是差了一星半点。 九天河畔,瑶池旁。 小童看着青莲泛出淡淡的金光,赶紧去唤尊者,“尊者,上仙尊者……” 他脚下生风,凌驾微云。 “你这顽童,仙术一般,竟操弄起青云来,下来。”尊重将手里轻轻一挥,小童便从云朵上掉落下来。 “上仙,是那,那青莲泛起了金光。”小童赶紧禀报,他的职责便是盯着那瑶池里的青莲,让它生生不息,这可关乎小殿下,稍有不甚,便会魂飞湮灭。 小殿下本是六界中最尊贵之身,仙者历劫,就算是小殿下,也不可避免。 希望人间一场历劫,能让小殿下安然无恙,仙资大增,还有那昙花一现的爱念,……。 尊者看着小童,知他心中所想,无言地摇了摇头,他太小,如何能懂得这情情爱爱,这仙界的小殿下若是尊从天帝之意,又何须历劫。 就连冥玄帝尊,若不是他执念太深,又何须小殿下和他一起下界受苦。 是其之幸,还是之其命,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正如这铜镜,跌落六道轮回中,却…… 就算搅动风云,斗转乾坤,定数,定数不曾变。 “上仙?”小童见尊者失神,便小声喊了一声。 他还得着急回去看着青莲,万一出了变故,不行,他得赶紧回去。 “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回去?”尊者低沉一声,瞥他。 小童赶紧开溜。 一溜烟便回了瑶池旁。 青莲此刻已经恢复常态,不再闪烁金光。 小童搔了搔后脑勺,眼珠子执出了泡,左思右想刚才尊者也没回他啊。 他岂不是白跑了一遭。 哎,这脑子不灵光啊。 算了,还是好好看着青莲吧。 …… “离儿,”玄机圣子看着在树桩上打盹的凤木离,不忍地喊了一声,他其实很想将她抱起来,让她睡得舒服一些。 “啊,师傅。”木离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道。 “不回凤府了?”玄机圣子道。 “有师傅在,自然能护他们性命。”木离淡淡一笑,身子朝树干仰了仰,本来坐着,这下可倒好,直接躺下了。 “战王要回来了,边境已定,签署百年不犯之约,你们的亲事怕是要定下了。”玄机圣子淡定地瞅着她,漠然道。 “师傅也希望离儿嫁给战王爷?”木离有些好笑,又有些失落,师傅不是说要带自己回灵山的嘛,怎么又失信与她。 哼,当师傅的说话没个准成。 玄机圣子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战王也不错,虽说那疤痕狰狞了些,身姿还不错,又无意高强,为师将你托付给他,放心。” 木离不悦地瞪了师傅一眼,那一眼,恨不得万年这可恶的师傅,根本就是想甩开她这爱拖后腿的徒儿。 哎,木离总是忘记关注重点,师傅都没见过战王爷真容,怎么就知道他有狰狞的疤痕? 这小丫头,聪明倒是有点,这心思跟师傅比起来,哎,可不是差了一星半点。    。 第139章 不如男儿身 下人们赶紧散去,院子里秦氏和木离兄妹。 秦氏就这么冷冷地看着她,一步步朝她走了过来。 狠狠地瞪着木离,似要剜出她的心,她的肝,长在她身上所有的一切。 “你不配!”秦氏微微弯了下身子,直视着木离,冰冷刺骨道,说完,扬长而去。 木离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哥哥,母亲不喜欢离儿。”木离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仰头睁着清澈的双眸,希望大哥能给自己一个踏实的理由。 “母亲并非不喜欢离儿,可能是在祠堂呆久了,性格有个执拗。”凤木泽实在是找不出更合适的解释。 他心疼妹妹,宠爱妹妹,却左右不了母亲的思想,更阻止不了母亲这种过激的行为。 他同样不明白,母亲为何要这般折磨妹妹? 凤太师从宫里归来,有些疲惫。 皇上找朝中众臣商议这地动造成的百姓损失之事,他没提什么建设性的建议,皇上有些不悦,他同样是身心疲惫。 而木离已经被大哥凤木泽扶回了屋子。 凤太师自然也不知她在院落下跪之事,管家不说,下人们自然也不敢随意吱声。 “父亲,您回来了?”凤木心过来给父亲请安。 凤太师瞅了她一眼,不言。 盯着她的肚腹看了一会儿,出口道:“这地动有些凶猛,可有伤到胎儿?” 凤木心一怔,转即欣喜若狂道:“多谢父亲关心,王儿无碍的。” 自从回府养胎开始,她第一次听到父亲主动关心她肚里的胎儿,虽说还不能肯定是麟儿还是凤髓,但她相信,一定是麟儿。 她一定能诞下麟儿的。 若是安王将来继承帝王,她凤木心诞下的便是嫡长子,兴许她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想到这些,凤木心看着父亲的眼里,竟多了些傲慢来。 凤太师瞅着她的神情,甚是不悦,“没事,便下去吧,好好养身子。” 眼下,实在是没心情纠结,皇上和安王到底何时松开让心儿回安王府。 也罢,偌大的凤府也不缺她一口吃的。 “父亲,母亲今日罚跪了姐姐,说她是不祥之人,是扫把星,还是她不配做母亲的嫡女……”木心边说,边观察父亲的神色。 果不其然,父亲被气得满脸通红,怒火万丈。 “她果真这般说?”凤太师想再次求证,要凤木心老实回话。 “父亲可以问下人们,也可以问问老管家,大哥也在,母亲她,她……”凤木心不想再往下说,禁不住顿了一下。 凤太师啪地一声打落了茶盏,正好秦氏走了进来。 凤木心赶紧行礼,慌忙告退。 秦氏走到一旁的椅子旁,坐下,满脸的冷漠冰肌。 “你到底想怎么样?”凤太师绷着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这话,应该是妾身问老爷,老爷想如何?”秦氏不怒不喜,淡淡开口。 “她母亲已经死了,你为何不信?” “一个冒着生死生下凤髓,甘心做了三年奶娘的人,死了?谁信!老爷觉得妾身该信以为真?” “你,你,不可理喻!”凤太师气得站了起来。 “不可理喻的是老爷,老爷又何必自欺欺人。”秦氏依旧坐着,不看他,却一直端着茶盏,轻轻吹动里面的茶。 “她就是凤府的嫡女。”凤太师恼羞成怒,不再顾及秦氏的脸面。 “呵,老爷终于说了实话,原来她真是你和那小贱婢所生。”秦氏一脸讽刺地瞅着他,满是不屑。 “闭嘴,她不是贱婢。”凤太师不准许旁人侮辱她,哪怕是他的原配妻儿。 “她就是,就算死了,也是!永远都是!上不了台面,见不得世面!”秦氏激动起来,面色狰狞不堪。 凤太师气得浑身发抖,啪地一声,直直地打在了秦氏的脸颊上。 “呵,你终于还是因为她动手了。”秦氏冷笑起来,眸光闪烁着晶莹,似藏匿了多年的委屈一涌而出。 凤太师瞪着猩红的眸子看着她,定了许久,久到身子麻木,站立不稳。 看来,他要老了,护不了离儿了。 太后她老人家欲将离儿许配给战王爷,若是她知道了,会同意离儿嫁给那么一个杀人狂魔? 当初,皇上赐下安王和离儿的亲事,她不曾点头,也不曾摇头,他不是没问过,至今他仍记忆犹新:离儿的亲事,顺其自然好了,兴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秦氏冷漠地瞅他,亦不擦脸上的泪痕,就这么盯着他看。 这样的秦氏,让凤太师很烦,“凤府多年的基业,它不能毁在我手上。”他悻悻地说着,又似苦苦地哀求。 秦氏眉眼微敛,默不作声。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却不知凤木泽已经在外面站了许久,许久。 他悄然离去,正如他悄然而来。 凤木泽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走到木离的院落,瞅了一眼,他又转身离开。 他确实不知怎么开口,更不知如何面对母亲和妹妹。 他慢慢退下手腕上的念珠,放在手里转动起来,他心烦意乱,需要东西安定心神。 这是他刚出生时,祖母在寺庙求得,差人送了回来。 每当他心情烦躁之事,他都会放在掌心,拨动珠子。 只有那淡淡的檀木香,能让他心思平静,回归自然。 “离珠子,大少爷刚才来了,却未进院。”刘语嫣如实道。 木离瞅了瞅她,默不作声。 不过,语嫣姑娘手背上被树枝刮伤的痕迹,却让她有些愧疚。 若不是当时不见了她的踪影,想来也不会被刮伤。 可惜了这双弹琴作画的纤纤玉手。 刘语嫣看着木离,心里有些着急,离主子回来便跪着院子里,她不是不心疼,可再瞧秦氏的态度,她便觉得离主子还不如男儿身。 和木离相处越久,她便越不忍心,慢慢开始希望主子莫要再找她。 她心里一直埋在一颗炸雷,主子就是个不确定因素,那是隐隐的忧患,就算未雨绸缪,她也只能是一筹莫展。 “以后大哥来,随他好了,他愿意进来就进,若是不愿意,也无谓。”木离苦笑一声,提不上一点心思。 第140章 娶男子回去 清明小长假,竟成了拖沓的借口,小伙伴们,努力更新中,稍等哈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140章 娶男子回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1章 状况不太像 “所以,本王娶离丫头,没毛病啊。”战王爷忽然不再长篇大论,直奔主题。 众人无语凝噎,这是怎么意思? 这凤木离女扮男装,这是歪打正着了? “既然九弟要娶凤太师之女,众爱卿如何看?”仁宗皇帝神色暗沉,淡声道。 “皇上,此举不妥,凤太师之女本是安王正妃,哪有皇叔夺皇侄之妻的道理?”一位言官走了出来,不怕死的谏言道。 言官嘛,自然是威武不能屈。 君墨白狠戾地瞪了他一眼。 言官慌忙低头,却并未退下。 “凤太师呢,你说说,战王这姑爷,你凤府是要还是不要?”仁宗皇帝一眼就瞧见了最前面的凤太师,哼,以为低头,朕就看不见你了! “回皇上,老臣一切听皇上的。”凤太师不卑不亢,朝着大殿上行李作揖。 这个老狐狸,仁宗皇帝眼皮子翻了他一眼,咬紧了压根,嗓子沉了又沉,许久都不曾开口。 仁宗皇帝余光又扫了一圈,步老狐狸今日倒是消停,竟然没唱反调,“步首辅,你是何意?” 步首辅装傻充愣,竟然站着不动。 “步首辅!”仁宗皇帝忽然提高了嗓音,厉声道。 “啊,皇上,您说什么?”步首辅往中间站了站,一只手拢起耳朵,大声喊道。 “该死!”仁宗皇帝气得够呛。 “啊,地动啊,地动没事了。”步首辅竖起耳朵,又喊了喊。 仁宗皇帝忽地一下,拍案而起。 “又地动了啊,快,快趴下。”步首辅大喊一声,慌忙抱起头,蹲在大殿上。 仁宗皇帝又气又恼,这老狐狸,这是让地动震坏了耳朵? “同意战王娶凤家嫡女的站中间,不同意的原地不动。”就不信了,还能制服不了你们。 大臣们稀稀疏疏地开始动弹起来,仁宗皇帝眉宇锁得更深了。 他不悦地闭上了双眸,眼不见为净。 谁知,等他睁开眼睛,中间一人没有,左边的大臣站到了右边,右边的大臣站到了左边。 啷个意思,没站到中间,也没原地不动。 既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一群狐狸! “都退下,明日早朝,不准中立,要不就是同意,要不就是不同意,谁再给朕混淆视听,朕治他不臣之罪!”仁宗皇帝气得拂袖而去。 大臣们面面相觑,慢慢开始离开大殿。 战王爷握了握拳头,罩着半面具的脸,更显阴沉。 他直接又去了母后那里。 刚下早朝,太后自然不知早朝之事,“九儿,赶紧过来用早膳。” “不吃!”君墨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身散发着冰冷之气。 “这是怎么了,可是边境又有战事?”太后不解,什么事能让九儿如此生气。 君墨白不言,就这么直直坐着,也不看人。 “去,打听一下,早朝怎么回事!”太后忍不住,吩咐一旁的公公。 不多会儿,小太监便来回话,自然是将早朝上的事儿,说了个一清二楚。 “大臣们疯了,这安儿已经去了凤家庶女为侧妃,岂有再娶凤家嫡女的道理,真是岂有此理!”太后恼羞成怒,发作道。 身边伺候的人,面面而视,太后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太后她老人家,已经坚持每逢初一十五,吃斋念佛了许多年,这脾气也比年轻时收敛了许多,更多的是慈眉善目,而眼下…… “太后,要不要请皇上过来?”嬷嬷小声道。 “不急,皇帝不是说明日早朝看结果嘛,明日再说吧,离儿这儿媳妇哀家是要定了!”太后下意识,放话道。 君墨白戴着半张面具的脸颊浮过一抹笑,很快又冷漠如常。 “若是众臣为难皇兄,九儿愿意做普通百姓,依然要娶离儿为妻。”他忽然站了起来,淡漠道。 被他这么一言,太后从愤怒中清醒了一下,九儿这是铁了心,要娶那凤木离? 这离丫头有什么好,不过就是有个仙风道骨的师傅,若是没有一个当太师的父亲,也和平常丫头无疑,虽说这长相不错,却也不是京城里最出挑的那一个。 这九儿到底是搭错了那一根筋,怎么就这么轴了呢? 太后拢了拢衣袖,“九儿莫气,母后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又如何忍心看他受情感的折磨。 嬷嬷见战王爷身子动了动,似乎没了刚才的怒气,刚进吩咐人准备早膳。 “去,让离丫头也进宫,哀家顺便问问她的想法。”太后想了想,觉得这两人怎么也得当面问上一问。 万一是九儿剃头挑子一头热,岂不是浪费感情? “太后,那这早膳?”嬷嬷一下子还真不知如何是好,可要等那凤木离一起用早膳? “离丫头进宫,肯定要收拾一番,早膳不用等她,一会儿午膳准备的丰盛一些。”太后吩咐道。 那丫头,她倒是喜欢,不过也要看缘分,万一不是两情相悦,岂不是强扭的瓜不甜。 宫人将早膳摆上,太后竭力邀请,僵持了好一会儿,战王爷才坐到了膳桌前。 太后乐了,这个犟种,也不知随了谁。 一顿早膳,君墨白倒也吃得不少,没瞧出有什么不合口味。 太后暗道,看来这也没怎么影响心情啊。 要不,这一桌的膳食,她平日里根本吃不上一小半。 只是用完早膳,战王爷便开始沉默不语,任由太后东拉西扯,他就是不接腔。 “离丫头,你可来了。”太后见木离进来,就上看见了一束希望的光芒。 “见过太后,见过战王爷。”木离余光微扫一眼,便看见了一旁冷坐的君墨白。 “九儿等了你一早晨了。”太后也不遮掩,直接撮合他们。 木离瞪大了眼珠子,太后这也太不矜持了点,这是直接就奔了主题啊。 “见过战王爷。”木离又喊了一声。 君墨白终于冷着眸子朝她看过来,“嗯。”好半天,才发出一个嗯字,还真是惜字如金。 太后瞅着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九儿到底是不是喜欢离丫头啊,瞅这状况,似乎不太像啊。 第142章 战王爷烙饼 “离丫头是不是昨夜没睡好,这眼角有些发青。”太后伸手拉过木离坐到她旁边来。 “多谢太后关心。”木离回着。 昨夜确实没睡好,某人呆了大半夜,又拿赐婚吓唬她,她就算心再大,也无法安枕啊。 一旁的战王爷看着她,满眼心疼,面上却不显,嘴巴贱兮兮道:“看来离儿是想本王了,夜不能寐。” 木离低着头,一下子红了脸颊,这人怎么信口胡说! “离儿,莫听九儿胡咧咧,若是你不欢喜于他,哀家为你做主,另择夫婿。”太后慈眉一笑,拉着木离的手,并未松开。 平心而论,九儿也是一表人才,比起几位皇孙,多了诸多沉稳,离丫头若是识趣,这九儿便是不错的佳选。 “但凭太后做主。”木离知道躲不过,也无从反驳,师傅都跑了,真不知道还能坚持什么。 “离儿是不是尚未用午膳?”君墨白心情大好,往木离跟前凑了凑。 木离一怔,这时辰尚早,根本也没到午时啊,这话问得真是,实在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来应对。 兴许就不该回京城来,若是一直能留在灵山该多好,说到底,还是怪师傅。 一旁的君墨白忽地打了一个喷嚏,他瞅了木离一眼,暗想:一定是这丫头在骂人。 “我在边境见过一种石子做的饼,不若做给你吃?”君墨白殷勤起来,全然不顾母后在一旁。 木离微疑,战王爷这是什么节奏? 太后也有些猜不透,九儿这般放下身段,莫非真是喜欢到了心坎上? “九儿要做饼,哀家是不是能沾沾离丫头的光,一饱口服?”太后一心想撮合他们,自然也不拆台,反正她这宫邸有单独的小厨房,随他折腾好了。 “不敢劳烦战王爷,太后若是想吃,离儿来做便好。”木离站起身,开口道。 谁不知她开了一间酒肆,再说人家一个王爷,岂有亲自动手的道理。 不等木离反应过神,君墨白一把抓住木离的手,就往小厨房去。 木离使劲挣,挣得手腕通红,无奈君墨白手劲太大,根本就脱不开。 “放手。”她生气道。 “不放,你是本王未来的王妃,先适应适应。”君墨白无赖道。 “你不是要做饼,抓着我的手,怎么做?”木离想了想,先让他松手再说。 “正好,咱俩一左一右,刚好搭配。”君墨白这厚颜无耻的功夫,还真是一流。 木离一听,简直要疯了,这人怎么能超级无赖到这种程度,无语啊! “你说的石子饼,怎么做,你说我做。”木离边挣扎着往前走边道。 “不用,本王要亲自为离儿做。”君墨白一脸恳切道。 木离不再多言,两人走到小厨房前。 君墨白屏退厨房内的宫人,拉着木离进去。 宫人们好生奇怪,战王爷这是要伸手做羹汤? “去,拿些小石子来。”君墨白朝外喊了一声。 有个机灵的小太监,赶紧去捧了一堆小石子过来。 “离儿,和面。”君墨白看着木离又道。 木离微怔,不是不用自己吗? 不过,这下手能挣开了。 她找了一个陶盆,按照四人份的量,将面放了进去,“然后呢?” 除了太后,木离捎带了嬷嬷那一份。 “放几个鸡蛋。”君墨白又道。 木离简直无语,到底谁说要做的,分明就是甩手掌柜。 “揉成面团。”不等木离动手,某人又道。 木离看了他一眼,感情这就是和面烙饼啊,真是,还说边境食物,根本就是骗人。 她不悦,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一心想着,赶紧做好,用过午膳,打道回府。 木离将面和好,怔怔地看着君墨白在那瞎捅咕。 他洗了一堆的石子,放进锅里,撩起衣衫,有模有样地蹲下点火。 噗地一下,火苗着了起来。 木离暗腓:没想到,这战王爷,也不是什么都不会啊,起码会生火。 她就这么看着锅里的小石子呼呼地冒着热气。 却不知,烧火的某人一直痴痴地看着她。 门口的宫人窃窃私语,“战王爷要亲自做饭?” “君子远庖厨,战王疯了。” “小点声,战王孝敬太后,有何不可。” “看起来不像。” “那离姑娘,不是凤太师之女?” “是又如何,太后都说要为他们赐婚了。” “她不是安王妃?” “嘘,小点声,没成亲,怎么会是安王妃?” …… 外面议论不断,小厨房里的人,却充耳不闻。 “离儿,将面撑开,巴掌大小的饼,然后放在石子上。”烧火的人,站了起来,指着盆里的面团,对木离道。 木离看了他一眼,懒得计较,随手一扯,几个圆圆的饼,便铺展开来。 那手法是相当熟练,一颠一抻,如行云流水般洒脱。 君墨白简直看直了眼,他的离丫头越看越让人欢心。 小石子炕熟了一面,他又伸手翻了另外一面。 不多会儿,几个饼全部烙好。 再回神看木离,这丫头不大会儿功夫,竟做了四菜一羹汤。 “好了,可以端去用午膳了。”木离见他盯着自己看,赶紧道。 说完,便出了小厨房。 君墨白自然不会去端菜,几个小太监倒是有眼力见,赶紧端着随后跟上。 “离儿,你可知道那石子饼,还有另外的名字,你猜猜看。”君墨白又殷勤起来。 木离瞅他,不言,这人还真是无聊的很,没事闲扯什么啊。 “不知。”她懒得废话。 “叫夫妻饼。”君墨白痞笑,洋洋得意道。 木离有些恼,这是故意的? 这战王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还真是越来越看不透。 “本王和你一起烙的饼,一定好吃,一会儿离儿一定要多吃点。”君墨白脸上挂着得意的笑,不过因着面罩,倒是看得不明显。 木离心底一沉,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他真得只是想娶自己做王妃,才这般拼命讨好? 不等木离细想,已经回了殿内。 太后正喜滋滋地坐着等他们。 她一瞅见那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饼,吃惊不已:“九儿,这真是你做的?” 第143章 随意挑拣卖 “又名夫妻饼。”君墨白甚是自豪地撇了撇嘴角。 太后禁不住大笑,这还真是头一回听说,难为九儿还能说出这般有情趣的话来。 不过,打眼一瞅那饼,焦香扑鼻,很是诱人。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想将那香味尽收脏腑。 “太后,开膳?”嬷嬷在一旁笑吟吟道。 再瞧太后,早已拿起了一张石子饼,顾不得烫,眼瞅着一张饼下去了大半,竟没招呼做饭的两位。 等太后吃完,才发现木离正眼巴巴地瞅着她,嘿嘿,这一吃起来,居然忘了还有他俩在这儿呢。 “难得啊,哀家竟然不知道九儿有这般手艺,离丫头,你也快尝尝。”太后招呼着,又拿起了一张饼。 “母后,这饼不易多吃,离儿炒了几道菜,还有银丝羹,您尝尝?”君墨白站了起来,给母后盛了一碗羹汤。 随后又递了一张饼给木离。 太后在身旁,木离不好不接。 “九儿这还没成亲呢,这就要娶了媳妇忘了娘?”太后故意娇嗔道,不让她吃,却给了未来的媳妇,哼! 木离一怔,茫然瞅了君墨白一眼。 不看还好,一瞅,某人马上就拽上了,就单瞧他洋洋自得地笑,就让木离恼火。 君墨白,你就得意吧,你再厉害,本姑娘回头不嫁你! 木离这思想,是不是被带偏了? 这么快,她就同意嫁人了? 太后将眸光落在木离咬牙切齿的脸颊上,禁不住偷笑,这离丫头,还真是有意思。 这叫什么?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就是缘分啊! 木离却不这么想,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暂时咽下这口气,来日方长,看以后怎么折磨你! 木离暗下决心,以后一定把他折磨地嚎啕大哭,跪地求饶! “离儿,这饼也吃了,是不是答应嫁给本王了?”君墨白见木离吃了一张饼,殷切地给她盛了一碗羹汤,笑眯眯道。 这带着面具的脸,笑起来,着实不怎么好看,除了冰冷,便是怪异。 木离盯着他的面罩,看了许久,就是不作声。 “离丫头,”君墨白以为木离受了惊吓,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喊了一声。 木离眸光闪了闪,低下头。 “母后偏心啊,离丫头动手做了美食,竟不叫朕!”仁宗皇帝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直接坐到了膳桌前。 木离赶紧起身,“见过皇上。” “离儿快坐下,又没外人,不用拘礼。”仁宗皇帝笑了笑。 嬷嬷很有眼力见,紧忙又添了一副碗筷。 “皇上,容离儿再去炒几道菜。”木离恨不得马上逃离。 “四菜一汤,足矣。”仁宗皇帝笑着,拿过嬷嬷刚备上的碗筷。 木离赶紧先给皇上盛了一碗羹汤,幸好饭菜都是热的。 “丫头,你也坐下。”太后吩咐道。 “仁儿,你也尝尝,那石子饼,是九儿亲手做的。”太后笑意莹然。 “嚄,九弟竟然会做饼?”仁宗皇帝瞅了那饼,忍不住讶然。 “是,头一次做,莫要扫了皇兄雅兴。”君墨白今日还算谦虚,竟拱了拱手,见礼道。 “既然是九弟亲手烙制,朕一定要细细品尝一番才好。”仁宗皇帝笑起来,伸手拿了一张饼,根本不用旁人伺候。 “你们都下去吧。”仁宗皇帝瞅了一眼身旁之人。 公公很识趣,嬷嬷也自然退了出去。 小宫女也不便久留,全都退了下去。 只剩了餐桌前太后,皇上,战王爷和木离四人。 “嗯,这饼不错,焦香十足,溢满贝齿,就是硬了一点。”仁宗皇帝吃了一整张饼,如实评价。 若是福公公在,一定会赞不绝口,平日里的膳食,皇上都是浅尝一两口,这妥妥一张饼,还是头一次。 兴许是这饼真得不错,或者是战王爷杰作,感情不同。 亦或者是离姑娘的菜肴不错,搭配这饼,令人食欲大增。 不管如何,这一摞饼,外加四菜一汤,很快被四人扫了个赶紧。 汤足饼饱,众人移步茶座。 嬷嬷听到动静,进来悄声地收拾了残羹,给几位斟满茶,又重新退了出去。 “九儿一心要娶离丫头,这两位都在,这事儿最好是当面锣对面鼓,说个清楚明白,朕乃明君,绝对不强行赐婚。”仁宗皇帝喝了一口茶,眼睛瞟了一眼两位当事人,最后还不忘看了看母后。 木离定了定神,对上皇上的视线,镇定道:“离儿曾被许配给安王爷,无奈又失了记忆,如今再入皇家,怕是有辱皇家颜面。” 君墨白握在袖里的手,紧了紧。 “离丫头,朕曾经说过,就算不嫁安儿,还有厉王他们,朕没有公主,皇子倒是有六个,随你挑,不存在颜面一说,谁让你这丫头,从小便深得朕欢心。”仁宗皇帝笑呵呵,没有丝毫不悦。 君墨白立马就坐不住了,“皇兄,还有九儿呢。” “啊,对,还有九弟,你随意挑。”仁宗皇帝颇为深意地瞅了一眼,又笑颜道。 木离默了默,这皇上怎么回事,合着把君家的人当大白菜了,随意挑拣,按斤秤卖? 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太后,皇上,又将视线落在战王爷脸上。 “王爷可否将面罩拿下?”木离忽然出声,未直接答话。 君墨白微愣,却还是将面罩摘了下来,一条狰狞的疤痕,彰显无遗。 木离心颤了颤,“论相貌,战王爷不及几位皇子,论才华,定然也不及,离儿佩服战王爷骁勇善战,却不知何为喜欢。”她就事论事,对君墨白确实没有欢喜之情。 “那离丫头喜欢哪位皇子?”仁宗皇帝眯了眯眼睛,还是打算一问到底。 “回皇上,皇子们都是天朝翘楚,离儿配不上,若是可以,离儿想回灵山,好好跟着师傅修炼,若是将来边境再有外敌入侵,离儿愿意出一份微薄之力,保卫边境。”木离实在不知怎么推脱,只好搬出师傅来。 仁宗皇帝一愣,忽地大笑起来,“我天朝能人异世不少,离儿有这份心,朕很欣慰,可也不得让一位姑娘出战,若真如此,还不得笑我天朝无人。” 木离倏地跪了下来,红着脸,低声道:“离儿错了,请皇上恕罪。” 第144章 本王嫁给你 “怎么又跪下了,快起来,就算看不上朕的皇子,朕可以封你做公主。”仁宗皇帝抬了抬手,示意她站起身。 太后眉头拧了拧,仁儿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离丫头不选几位皇子,他便要赐封离儿做公主? 不行,做了公主,九儿怎么办? “皇帝,”太后喊了一声,却又将话咽了回去,她本来想说哀家可不要离丫头做什么公主,哀家要得是儿媳妇。 一想到仁儿毕竟是皇上,这人多,抹了面子,怕是不妥,太后只好又闭上嘴。 “九弟,你看离丫头宁可去边境守卫,也不愿意这门亲事,你说让皇兄如何是好?”仁宗皇帝笑着瞥了一眼,将这烫手的山芋抛给了君墨白。 “离儿,你果真不愿意嫁给本王?”君墨白站了起来,忽地一闪直逼木离眼前。 木离慌忙往后躲了躲,随即又淡定下来,绷直了身子,直视着他,不卑不亢,也不再脸红,镇定道:“不愿意。” 太后一颗心揪到了嗓子眼儿。 仁宗皇帝自顾拿起一盏茶,慢悠悠喝了起来,时不时地瞟了一眼九弟,有意无意地似在说:瞧瞧,不是朕不肯赐婚,是人家离丫头根本就瞧不上你,哎! “没关系,不嫁给本王,本王嫁给你好了。”君墨白痞笑一声,厚颜道。 木离腾地站了起来,涨得满脸通红,小声呢喃着:“无耻。” 仁宗皇帝一下子呛了嗓子,发出“咳,咳,咳咳”的噎嗓声。 太后忍住笑意,憋得肚腹作痛,还不忘打岔:“哀家看这么也不错,凤太师府上也不小,九儿一人进府,应该没得问题。” 木离这下真是无地自容了,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还能男人嫁给女人? 君家列祖列宗若是知道你君墨白这般大逆不道、颠倒乾坤,还不得从皇陵里跳出来! 仁宗皇帝放下茶盏,摩挲着胸脯,捋了捋,终于气顺了一些,他抬眼瞅了瞅九弟:这小子什么时候竟这般开窍了? 冷煞如冰刀的心,竟多了这番弯弯绕。 越是这般,仁宗皇帝心里越没底,越发地不想成全二人。 君墨白哪儿管他们那般多心思,这会儿他正盯着木离看,忽然便将身子俯下,将唇堵了上去。 木离瞪大了眼珠子,慌忙推他,无奈人力气大,她根本推不开,只能发出嘤嘤地抗拒声。 仁宗皇帝啪地一下,打碎了杯盏。 太后喊了一声,“九儿,不得放肆。” 君墨白闻声,这才松开了木离,转身对着仁宗皇帝道:“这丫头已经被臣弟亲过了,估计也没人会要她,只能嫁给臣弟。” “我出家为尼。”木离羞得要死,低着头,小声对着君墨白道。 “无碍,离儿为尼姑,本王就在旁边建座庙宇,做个风流和尚,守着你这小尼姑。”君墨白挑了挑眉宇,一脸正经道。 “你!”木离被气得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话来。 “皇帝,你看如何是好?”太后出来打圆场,这个时候,她哪里还管太多,先成全了这对冤家才行。 仁宗皇帝又好气又好笑,这九弟什么时候将变成无赖了? 他沉默了片刻,“既然如此,朕为你们赐婚。” “不过,等明日早朝之后吧,大臣们怕是有意见,若是半数通过,朕便不再阻拦。”仁宗皇帝猛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 一听这话,木离站在那儿,不再言语。 这板上钉钉的事儿,想发生奇迹,只能等明日早朝了。 兴许又有了变数。 太后在一旁合不拢嘴,朝臣之言,不过是个行事,哀家同意的事,想来他们也得掂量掂量。 “朕要去忙了,母后若是累了也歇着吧,朕让宫人送离丫头回府去。”仁宗皇帝有些心烦,站起身,欲离去。 “皇兄,臣弟无事,正好送离丫头回府,顺便瞧瞧,这凤太师府上有了有臣弟的落脚之处。”君墨白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净往人伤痛处撒盐。 “也罢,去吧,送离丫头回去。”仁宗皇帝瞅了他们一眼,又看了看母后一脸的笑意,说了两句,便大步离开。 “哀家也累了,你们出宫吧。” 太后可不想看离丫头点眼泪,万一她忍不住心软,说些退让的话,九儿岂不是要埋怨哀家,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累了,自然要小憩一番,让你们单独相处,说不定能培养出感情来。 君墨白一个箭步,直接拉着木离的手,往外走。 木离气得牙痒痒,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太后装作不见。 两人往宫外走,一路上,宫人都瞧见了凶神恶煞的战王爷拉着凤家大小姐的手,快步离开。 瞧着那凤大小姐,满脸通红,这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宫人心里混乱猜测,却不敢随意多言。 要知道隔墙有耳,关键还是关于这脾气古怪,冰冷无常的战王爷,听闻他杀人如麻,万一不小心得罪了他,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故然,战王爷和木离所经之处,所有的宫人都低下了头,不敢瞧看。 一出宫门口,马车早已候在了那里,木离直接跳了上去。 君墨白一个纵跃,也钻了进去。 “不用你送。”木离想说,这是凤府的马车,自然知道回府的路。 “本王舍不得离儿。”君墨白又无耻道。 木离急得满脸通红,实在和他无法讲理,只能闭口不言。 她往边上靠了靠,开始闭目养神。 君墨白靠近她,偷偷地吻了她一下。 “啊,”木离惊叫出声,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别太过分了!” “离儿,你是本王的福星,本王一刻看不到你,便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君墨白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情真意切,话语殷绵。 “你,你常年在边境,不吃不喝,怎么打仗?”木离不留情面道。 “啊,以前没见过这般清丽的离儿,如今见到了,自然是常常挂念,不是有句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本王怕是得了相思疾了。”君墨白一脸幽怨道。 木离真是无语凝噎。 骁勇善战,杀敌无数的战王爷,怎么就变成这般口服蜜饯之人了? 第145章 没一句准话 “战王爷不光用兵如神,这嘴上的功夫也不弱。”木离实在忍不住,还是讥讽道。 “本王才亲了离儿几次,便知本王嘴上功夫了得?”君墨白又皮起来,满嘴油腔滑调。 木离这下真是被雷倒了。 说多错多,干脆不开腔! 木离不说话,君墨白则偷着乐,离儿这般模样,甚是有趣。 脸颊微微泛着红晕,让人忍不住想啅上一口。 君墨白直接低下头,在她的脸颊亲了亲。 “你混蛋!”木离恼羞成怒,握紧了拳头,就要挥上来。 君墨白一把抓住她的小手,轻轻敷在自己胸前,“离儿,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要不,你往本王胸口上打几拳?” 那悠笑地模样,让人觉得有些欠扁。 木离使劲挣开了手,盯着他的前胸,瞅了瞅:左侧肩头处,她以前用过短剑刺伤过他,不过…… “你要娶我真得不是因为这镯子?”木离抬了抬左手手腕,她实在是找不出第二种可能来。 君墨白死乞白赖地非要娶自己,一定是这个缘故。 “镯子本王喜欢,不过更欢喜离儿。”君墨白伸手撩起她肩头落下的一缕青丝,悠悠然地笑。 木离微冷:哼,还说不是因为这嗜血的手镯,分明就是! “这手镯是师傅所赠,王爷若是喜欢,等见到师傅,木离求师傅取下来,送给王爷。”木离也懒得诋毁他,反正能和他撇清关系,才是关键。 君墨白颔首,扯了一下唇角,笑言:“这好东西还是离儿带着吧,等明日皇兄赐婚,这人和物都是本王的。” 木离一瞅他小人得志的美滋滋德行,忍不住就想握起拳头。 “丫头,本王一定十里红妆娶你进府,让全天朝的贵女都对你羡慕不已。”君墨白忽然捧住了她的脸,柔情似水,煽情翩然。 木离怔了怔,郑重道:“王爷真是俗气,金银珠宝都是俗物,离儿不稀罕。” 君墨白眸光瞟了瞟,有些哭笑不得,“本王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本王这个人,也是你的。”说完,不忘往木离脸上吹着热气。 木离赶紧又往后躲了躲。 纳尼,可恶的君墨白! 这炎热的夏日,马车里本就狭密,这人还这般放肆,木离恨不能跳下马车,轻功飞跃回去。 “对了,安儿的侧妃,是不是已经有身孕了?”君墨白忽然道。 木离有些反应不及,这是话题转得有些太突然了吧。 “嗯,有一个月吧,前两日已经回了安王府,王爷有事?”木离不解,顺口一问。 “没什么事,明日早朝,谁再找借口提安儿,本王也好回击。”君墨白应然一笑,很是得意。 木离默了默: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娶自己为妃。 实在弄不明白,这君墨白到底是何时看上自己的? 从灵山归来,还是在失忆巧遇孤北辰之时? 木离百思不得其解。 越是想不透,越是让人匪夷所思,木离又会弄明白誓不罢休之人。 “王爷,离儿是不是让王爷误会了,若是这样,离儿改。”木离轻声一语,笑颜道。 她决定改变套路,改为怀柔政策,攻心为上。 “离丫头,你改不来了,本王从你小不点,这么,这么高开始,本王就欢喜你。”君墨白边说边比划道。 木离一瞅,这么高一点点,岂不是自己刚生下? “你,你戏耍我!”木离以为他故意的,厉声瞪他。 “啊,本王可不曾戏弄与你,你出生,本王便觉得你可爱至极,便喜欢地不得了,……”君墨白又开始腹黑起来,一脸痞子气。 “你这人真是没一句准话,一会儿说春宴之时,一会儿又说回京之后,现在又说是在我小时候,喂,你到底有没有一句是真话?”木离蹙了蹙眉头,满眼不悦,写在脸上。 君墨白笑了起来,离儿堵嘴凝眉生气的模样,嘿嘿,更让人喜欢。 木离不管他,掀起了帘子,往外看。 “凤木离!”外面传来一阵喊声。 木离往外探了探脑袋。 君墨白不悦,却为作声。 “陈姑娘。”木离看清一旁马车里的人,招呼一声,算是回应。 谁知,那马车里的人,放下帘子,直接喊停了马车,从车上跳了下来,几步便走到木离跟前。 木离本不想跳下马车,回头瞅了君墨白一眼,还是下了马车。 毕竟战王爷在马车里,让人知道了,着实不好。 “离姐姐,不要喊我陈姑娘,我们都这般熟识了,不如喊我佳瑶好了。” 陈佳瑶还真是自来熟,你那吏部尚书老爹,知道你这般殷勤吗? “好,佳瑶。”木离想着喊一声佳瑶妹妹,一想,又没这般熟络,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对了,离姐姐,听说,你要嫁给战王爷那个杀人魔头?” 陈佳瑶刻意压低了声音,谁料这丫头天生就是个大嗓门,就算再低,还是引来了行人的注意。 关键是马车里坐着的战王爷君墨白可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啊,你哪儿来的消息?”木离余光瞥过马车,回了回神,问道。 “这么说是真得了?街上都传遍了,今日早朝上,战王爷主动出击,若是皇上不肯将你婚配与他,他便宁可消除王爷之位,也要娶你为妻。”陈佳瑶忽然惋惜起来,忍不住为木离叹息。 不知是可悲,还是怜悯? 兴许皆有之。 木离愣了一下,许久不言。 马车里的人,淡漠一笑,稳坐如泰山。 “离姐姐,你到底怎么想的啊?”陈佳瑶以为木离受了惊吓,连忙揉了揉脸颊,尽量柔声一些。 “啊,佳瑶妹妹觉得姐姐该如何选择?”木离淡淡一笑,问她。 “这战王爷不是良配,”陈佳瑶咬牙切齿道。 木离一愣,不知如何开口接话。 马车里的人,怒火中烧,恨不得跳出来,将陈佳瑶的嘴给缝上,叫她胡说八道! 不等君墨白消气,陈佳瑶又道:“这战王爷也算痴情,至今没有侧妃,更没侍妾通房,肯为姐姐甘做平民百姓,如此精神可嘉,好像也不错。” 木离这下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好话坏话都让你说了,这般拦车下来,莫不是就让本姑娘听你闲扯? 第146章 日夜缠着你 “这么说,战王还算有优点?”木离实在是哭笑不得,这佳瑶姑娘到底是赞同还是反对她嫁给战王爷啊。 陈佳瑶瞪圆了眼珠子,忽然一本正经道:“离姐姐,你不知道,现在全京城都在支持战王爷呢,虽说他杀人如麻,冰漠如厮,可架不住他痴情专一啊,偏偏他就对你一个人好,你说是不是令人羡慕?还有,还有现在的世家小姐,可都不喜欢温温如玉的公子哥了,就欢喜战王爷这冷酷冰寂的范。” 木离简直目瞪口呆,这到底是向着自己,还是给君墨白当说客的? 敢情自己站着听她说了半天,合着竟成了夸人的话? 如今杀人如麻,冰冷阡煞,这都能成优点? 呵,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听你这么说,我还真得嫁给战王爷?”木离淡淡一笑,不着痕迹道。 陈佳瑶一听,忽地又摇了摇头,“离姐姐,我觉得嫁人还得是步大人和孤大人那样的,明眸锆齿,笑意春风,让人瞧着就心暖。” 木离这下真是醉了,这丫头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啊? “嗯,我也觉得步大人和孤大人都不错,笑起来阳光明媚。”木离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自然也不忘观察她的表情。 不出所料,这二人定是有一个是她欢喜的。 “离姐姐,你,你能不能只选一个,不能两个都喜欢吧。”陈佳瑶越说越小声,最后羞得满脸通红,连忙低头。 木离这下禁不住乐了,这对着别人的事儿,评头论足,这会儿说到自己,竟也羞红了脸颊? “那佳瑶妹妹是喜欢步大人多一些,还是孤大人多一点?”木离反正不想上马车,索性和她再多说上几句。 “姐姐先选一个,佳瑶不挑的。”陈佳瑶小声说完,将头埋得更低了。 木离硬憋着没笑出声来,天啊,这丫头真是奇葩啊。 合着选夫婿,还能让着不成?这是先让自己挑拣好,她捡剩下的那个? “佳瑶妹妹,你选谁?”木离不愿抹黑人脸面,故笑盈盈道。 “啊,姐姐让着我?”陈佳瑶抬起头,轻轻一言。 她看着木离想了好一会儿,煞有介事道:“那我选孤大人吧,步大人的妹妹太无理,若是将来嫁到步府,肯定要打起来,到时候丢了我爹的脸面。” 木离看她一脸认真的模样,还真是不忍嗤笑。 自然要称赞一番她的眼光不错:“孤大人温润如玉,又博学多才,是个上上之选。” “啊,姐姐莫不是也喜欢孤大人?”陈佳瑶一听木离对孤北辰赞不绝口,慌忙问道。 若是离姐姐真得喜欢,那她……那她只好忍痛割爱,退一步其次,选择步大人好了,大不了以后躲着那步清清,反正她早晚也要嫁出去的。 木离瞅着她,终于忍不住笑了,“两位大人很不错,但都不是姐姐的良配,妹妹快回去吧,改日递了帖子,到府上去看你。”说完,便示意陈佳瑶上马车。 心里却暗自盘算,这孤北辰若是娶了上司的嫡女,似乎也不错。 关键人家姑娘还主动喜欢于他,改日见到他,一定要提上一提,这对于他的前程来说,是好事。 “好,姐姐你早些回府,明日我递上拜帖,等你闲暇之时,我们一起去铺子里逛逛。”陈佳瑶有些不舍,却也不好意思再耽误木离的行程。 木离笑着点了点头,她本不善交际,也不喜与人寒暄,只是这陈姑娘,她不讨厌,也就没拒人于千里之外。 “姐姐,你先上马车,等你走了,我再离开。”陈佳瑶一副理所当然的守礼道,她有些固执,又外向多言。 木离怔了一下,转身上了马车。 刚一上车,某人忽地一下,便抱紧了她。 “不准胡闹,陈大人的千金还在外面。”木离压低了声音,呵斥他。 君墨白气得直接用嘴堵住了她的樱唇,木离不敢挣扎,也不敢随意乱动,怕闹出动静来,引来陈佳瑶的注意。 她只好瞪大了眼珠子,恶狠狠地瞪着他,恨不能将他咬死。 马车往前走了起来,终于离开了数步远,木离猛地推开了某人,急急地喘着气,有些淤堵于心。 “你喜欢孤北辰,亦或者步清尘?”君墨白看着她有些绯红的脸颊,冰冷道。 “管你何事!”木离本就来气,自然没好话怂他。 “那本王就让他们见不到明日的太阳。”君墨白狠戾道。 木离猛地抖了抖身子,不可置信地瞅着他。 君墨白一脸冰冷地端坐着,没有丝毫玩笑地意思。 木离第一次觉得他有些霸道地可怕,这人说杀人便杀,若是旁人抢了他的东西,岂不是都要死在他的剑下? 木离有些带偏了自己,将自己和物件相比,莫名地也成了悲悯之人。 “我不喜欢他们,你莫要找他们麻烦。”木离静了静心思,终于用自己都鄙夷地口气,说着还算正常的实话。 “那本王的求婚,离儿同意了?”君墨白放低了声音,柔声道。 木离瞪着他,木了好一会儿,这人真是得寸进尺,可恶!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除了用可恶来形容君墨白外,他似乎也没那么不好。 人有时候真是奇怪的动物,相处久了,没得感情,是不是也不觉得有那么讨厌了? 木离似乎就是这种。 虽说没想着嫁给眼前之人,可也没想过用穷凶极恶,暴戾狠雎来形容他。 在她看来,这人没有旁人传言的那么坏。 不知不觉中,木离内心的那杆秤越来越偏向一端。 “离儿,”君墨白靠近她,轻喊一声。 木离被他吹出的热气,绕恼地直痒痒,瞪着他,气呼呼道:“你说话,能不能别靠这么近,亏你还是个王爷!” 君墨白烦躁地朝车厢一边靠了靠,“这么远是不是行了?”他没好气道。 木离瞥他一眼,装作不经意地点点头,算是应付了事。 “等本王娶了你,日夜缠着你。”不等木离缓过神,某人又开始痞笑起来。 木离简直那他没得办法,这人就不会正经一点么? 天啊,谁来拯救一下自己吧! 第147章 为何恨妹妹 马车刚到凤府门外,凤太师恰巧走到大门口,看到木离被战王爷扶下马车,心突突快跳个不停,像是要挣脱他的身体,独自出来招摇。 木离看见父亲,没有波澜,只是有些淡淡地看着他,往前走了两步,“离儿见过父亲。” 凤太师不言,转过看着她身后的君墨白,“老臣见过战王爷。” 他不得不打招呼,心里再多怨言,也无处释放。 礼数不能废,没人会顾及他的感受。 为人臣子,永远要俯首礼下,这是为臣之道。 心里暗自思量,若是这杀人不眨眼的战王爷若真选了离丫头,他该如何向那位交代,有生之年,可否还能见到她? 木离瞅着父亲毕恭毕敬的模样,莫名地烦心,“我已安全回府,王爷请回吧,恕不远送。”她说完,抬脚便迈进了府门。 凤太师诧异,瞅着她离去的背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怒不可遏道:“你这丫头,怎么跟王爷说话的,放肆!你,你给我滚回来!” “太师莫要生气,离儿脾气是有一点点,本王看来却甚是有趣,明日早朝,还望太师极力谏言,本王此生非离儿不娶。” 君墨白笑了笑,带着面具的脸,在旁人看来却有些诡异。 凤太师本就不落忍的心,又怦怦地多跳了几下,不行,他必须马上飞鸽传书,让她知道才好。 虽说这么多年,甚少联系,不联系,却不代表没有牵挂。 夏日有落花,只因风乍起,离儿已经及笄,他也算有了交代。 虽说,离儿上次被火烧之事,他迟迟不曾报信,实在是不想她伤心,幸好上天保佑,这丫头福大命大。 福大命大? 莫非这丫头真是贵命? 当年,到底是谁在谣传,得凤女者得天下? 他查了这些年,丝毫不曾有头绪。 还有那玄机圣子,…… 凤太师越想越惆怅,也越发地迷离。 他用余光打量这眼前半面遮掩之人,之前瞧见过一次,他未曾遮面的脸颊,虽说有道疤痕,却并不影响什么,若他真能对离儿好,也并非不是上上之策。 嫁给皇子们,未免是良策,自古帝王之争,血腥又残戾,离儿又如何能避之? 就连他凤太师也难以独善其身。 罢了,先送走眼前这位爷,“王爷,可要进去喝盏茶?”凤太师拱了拱手,行礼道。 “不进了,本王怕离儿不高兴,这样的话,本王的心会痛的,本王不忍更不舍。”君墨白出口成章,似乎这话已经在他舌尖上酝酿了许久,直接弹跳而出。 凤太师一怔,很快便接了话,“那老臣恭送王爷。” 他看了刚才离儿回府的马车,这战王分明就是独身而至,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管家,去,用那辆四轮的马车,送王爷!”不等战王爷反应,凤太师朝身后的管家吩咐道。 “不用,刚才本王和离儿回来坐的这辆正好。”君墨白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说完,直接跃上马车。 见马车远去,凤太师终于舒缓了一口气,转身进府,直接进了书房。 不多会儿,便有一只信鸽飞了出去。 秦氏站在窗前,看着院落高飞的信鸽,嘴角冷冷地笑意,不觉浮了上来:这么多年,老爷原来一直还记挂着那个贱人。 “母亲,您怎么站在这儿?”凤木泽进来请安,看见母亲站在窗桕前发笑,忍不住诧异出声。 秦氏扭过头,就这么看着他,许久才开口道:“以后离那小贱人远一点!” 凤木泽不解,母亲怎么回事,怎么出了祠堂,脾气越发地古怪。 还有,她口中的小贱人是谁? 离儿,还是心儿? 凤木泽有些头疼,见母亲直视着他,久久不语,便明白了,母亲说得应是离儿。 “母亲为何恨妹妹,莫非她真不是你所生?”凤木泽本不想再问,却不得不质疑,那日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他一直耿耿于怀。 这对离儿不公平! 秦氏瞥了他一眼,凤木泽瞧得很清楚,那眸光里有恨。 “如今你也到了要成亲的年纪,母亲便不再瞒你,离儿是当年你父亲和一个女婢所生,……”秦氏稳了稳心神,努力让口气也平缓了一些,娓娓道来。 凤木泽一直听母亲说完,从如何瞒天过海,骗过所有人的,让外人误以为母亲生下了离儿,到离儿的女婢生母做奶娘三年,后不知所向,…… “可当年玄机圣子上门收离儿为徒,我虽年纪小,却也隐约记得他一身白衣从天而落,母亲就没想过为何?”凤木泽今日索性和母亲摊开了说,将心中多年的疑惑,一股脑地全都搬了出来。 “不知,兴许是那贱婢生离儿时,天有异象,让他误会了去。” 秦氏有些不满嫡子的质问,她刚才的话本欲让他分清谁亲谁疏,他却所答非所问,心里难免有气。 “母亲当时肚腹既然是假的,如何瞒得过接生的妇人?”凤木泽终于又转回了话题。 “那接生婆早已被你父亲支走,给了些银两,举家而迁,你问这般详细做什么?”秦氏越瞅越来气,这不争气的东西,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他最亲的人,难道做母亲的,还能害他不成? “行了,你出去吧,以后离那丫头远一点。”秦氏握了一下手腕上的念珠,有些心烦气躁,忍不住轰人走。 凤木泽见母亲极不耐烦地撵他,也不好强留,只得离去。 不过,他回自己院落,刚才碰见下人,说离儿回来的,他正好去看看。 今日听了母亲的一番话,让他更加忍不住要得妹妹好一点。 离儿好可怜,没了母亲的疼爱,他这个做大哥的,以后要更加疼惜她才好。 “大哥,”木离看见来人,放下手里的书,淡然一笑,喊了一声。 “离儿看得什么书?” 凤木泽问完,笑着往前走了两步。 拿起木离放下的书,“咦,你怎么还看上医书了?” “闲来无聊,随意翻翻看,以前在灵山上,师傅屋子里有不少书,看了一些,寻思着能不能找个长生不老之法。”木离嬉笑。 第148章 师傅信不得 抱歉啊,小伙伴们,暂假啊,明晚补更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148章 师傅信不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9章 谁人不买账 “嫁给他,才能让你彻底摆脱皇室,不用看仁宗皇帝的脸色。”凤木泽分析利弊,好言相劝。 “是,是是,哥哥说得都对,这沐家家大业大,五洲大陆谁人不买他的账,估计这街上的姑娘们都排成了排,若是能上天入地,怕是都要绕上个十圈八圈。”木离好笑地应承着,没个正形道。 “你,”凤木泽不等说完,门外进来一人,“你们兄妹说什么呢,这般热闹。” 木离看见来人,嘿嘿一笑,这人还真是不禁念叨,“正说沐哥哥呢。” “说本公子什么?风流倜傥,才高八斗……”沐修远大言不惭地张口就来,似乎把肚子里那点墨水,全都倒了个干净。 木离冷眼瞥了瞥他,这人还是真是自恋啊,自恋起来没边没沿,难道不该有个度? “沐修远啊,沐大公子,你是不是自夸过了点?”凤木泽看不过去,忍不住批驳他。 “夸自己难道还有矜持着?”沐修远见桌上有冒着热气的茶壶,便径直走过去,倒上一盏。 “木泽,你说说,你们凤府还有没有一点待客之道,客人上门,还得自己动手斟茶倒水?”沐修远说着,朝茶盏吹了吹,轻轻地呡上一口。 随即,又放下杯盏,在一旁坐了下来。 “沐哥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没什么不好,把凤府当自己家好了。”木离站起身,又重新为他斟满。 “嗯,还是小离儿最乖。”沐修远嘴欠道。 自从确定离枫就是小木离,他兴奋得好几宿都没能淡然入眠。 就说嘛,这丫头命大,根本就不会有事。 “对了,小离儿,你那萌猫呢。”沐修远忽然又道。 “啊,语嫣抱它去院子里刨土。”木离不经意回着,好像那萌猫不是她的小宠,满眼的漠不关心。 “猫儿不吃耗子,改吃土了!”沐修远满眼鄙夷,耻笑之意分明。 (前面章节已更新,努力加更中,稍后哟) 第150章 有劳多美言 “那咱们现在就出府去寻铺子。”沐修远性子倒是急,也不顾男女大防,伸手就要拉起木离走。 木离愣了一下,眸光转向一旁。 沐修远怔了怔,悻悻地抽回手,嘿嘿一笑,“本公子总把你当做流鼻涕的小屁孩,失礼喽,小离儿不会见怪的哈。” “你张口闭口小离儿,如今又被你乱说成鼻涕剌下的小屁孩,沐修远,我可是忍你很久了。”木离咬牙切齿道。 那瞪得圆鼓鼓的大眼睛,恨不能在他身上剜个窟窿出来。 沐修远笑得前仰后合,那眼角差点笑出了眼泪,他笑了好一会儿,才道:“本公子可不敢,以后再也不敢嘲笑离儿了。” 他嘴上信誓旦旦,至于心里,估计除了他自己,怕是鬼才知道。 木离一瞧他笑嘻地德行,就忍不住想要将他那张吊儿郎当的脸颊,揉碎了,当抹布,踩在地上。 踩他个皱皱巴巴,让他没脸再嘲讽人! “今日不去了,明日我和大哥,早起起来,咱们在酒肆见。”木离想了想,今日不出门了,正好酒肆几日未去,也有去瞧瞧才行。 当然,她那淘气的萌猫,在院子里啃土,她现在可得去瞧瞧。 “也好。”沐修远说完,又重新坐了回去。 凤木泽瞅着他,又看看木离,不言不语,自顾喝茶。 木离实在懒得瞅他们,便去找院子里找小黄。 “修远,你可欢喜我妹妹?”凤木泽沉静了好一会儿,终于放下矜持,替妹妹问道。 沐修远端着茶盏的手,忽地一抖,那茶水便洒在了手背上,他顾不得是不是滚烫,连连惊言,“这是小离儿的意思?” “你莫管是不是离儿的意思,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凤木泽懒得跟他墨迹,男人之间单刀直入,不费口舌。 “愿意,愿意的……,我愿意。”沐修远说着,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眼里地惊喜,掩不住。 凤木泽见他这般厚颜无耻,忽然竟觉得自己草率了,这还是沐家人人敬畏的少主子? 莫不是坊间的传闻有假? 说什么旷世奇才,手段诀伐……,可眼前这位,又蹦又跳的,莫不是个傻子? 他差点要抬手摸一摸这沐修远的额头,发烧了吧? 他不就说了离儿,至于嘛。 不对,莫非,沐修远真得欢喜离儿? “你,你真得喜欢我妹妹?”凤木泽忽然有些不确定了,甚至看着桌上离儿未收起的玉佩,禁不住怀疑。 “小……离儿……离儿那么…天真烂漫,本公子当然喜欢。”沐修远…硬挺着脖颈,结结巴巴地,竟然涨红了脸颊。 凤木泽就算不曾议亲,也瞧了个明白,原来修远也喜欢妹妹。 这是好事啊。 可他不知怎么,看着沐修远竟惆怅起来,竟打心底不喜欢离儿出嫁。 就留在府上,他凤木泽也能养她一辈子。 凤木泽忽然被自己的年头吓了一个冷颤,他瞎想什么呢,哥哥不让妹妹嫁人,岂不是成了老姑娘了,不行,那根本不是让妹妹幸福,而是会毁了她一辈子。 见凤木泽迟迟不肯表态,沐修远有些绷不住了,慌忙道:“你什么意思,挑了头,怎么没下文了?” “也不是,战王爷想娶离儿进府,那几位皇子爷也都不甘示弱,我担心妹妹啊。”凤木泽看了看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本公子也听说了,街上传言,尽有之,可我不怕,不然我今日也不会到府上来。”沐修远终于鼓足了勇气。 刚才小离儿在,他不敢开口,犹豫不决。 不是他没有魄力,沐家多少产业,他何曾畏惧过,可他,他却怕小离儿的拒绝,那般,怕是连朋友也没得做。 若是成不了有情人,也总好过成为敌对的仇人。 “原来,你早有打算,这是将我这朋友蒙在鼓里呢。”凤木泽生气道。 “也不是,怕离儿不喜,便不敢随意放肆。”沐修远狡辩,万一他将来成了自己的大舅哥,岂不是得罪了? “你还有怕的?不是向来天高任鸟飞,知倦而归返?”凤木泽憋气,自然是要讽刺他几句。 “是是,是,修远知错了,木泽兄可要在离丫头面前美言几句,有劳了。”沐修远竟正经起来,以茶代酒,欲要敬他一盏。 “那咱们现在就出府去寻铺子。”沐修远性子倒是急,也不顾男女大防,伸手就要拉起木离走。 木离愣了一下,眸光转向一旁。 沐修远怔了怔,悻悻地抽回手,嘿嘿一笑,“本公子总把你当做流鼻涕的小屁孩,失礼喽,小离儿不会见怪的哈。” “你张口闭口小离儿,如今又被你乱说成鼻涕剌下的小屁孩,沐修远,我可是忍你很久了。”木离咬牙切齿道。 那瞪得圆鼓鼓的大眼睛,恨不能在他身上剜个窟窿出来。 沐修远笑得前仰后合,那眼角差点笑出了眼泪,他笑了好一会儿,才道:“本公子可不敢,以后再也不敢嘲笑离儿了。” 他嘴上信誓旦旦,至于心里,估计除了他自己,怕是鬼才知道。 木离一瞧他笑嘻地德行,就忍不住想要将他那张吊儿郎当的脸颊,揉碎了,当抹布,踩在地上。 踩他个皱皱巴巴,让他没脸再嘲讽人! “今日不去了,明日我和大哥,早起起来,咱们在酒肆见。”木离想了想,今日不出门了,正好酒肆几日未去,也有去瞧瞧才行。 当然,她那淘气的萌猫,在院子里啃土,她现在可得去瞧瞧。 “也好。”沐修远说完,又重新坐了回去。 凤木泽瞅着他,又看看木离,不言不语,自顾喝茶。 木离实在懒得瞅他们,便去找院子里找小黄。 “修远,你可欢喜我妹妹?”凤木泽沉静了好一会儿,终于放下矜持,替妹妹问道。 沐修远端着茶盏的手,忽地一抖,那茶水便洒在了手背上,他顾不得是不是滚烫,连连惊言,“这是小离儿的意思?” 凤木泽瞅着他,又看看木离,不言不语,自顾喝茶。木离实在懒得瞅他们,便去找院子里找小黄。 第151章 尴尬的臭屁 “沐哥哥可要留下用晚膳?”木离抱着一身泥泞的萌猫,走了进来。 “这是小黄?”沐修远简直不敢相信,这还是那只呆萌的猫儿吗? 倒像是个泥猴! 木离瞅了一眼怀里的萌猫,然后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萌猫在院落里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个劲儿地撒欢儿,简直就是无法无天,造反了。 “天色渐晚,本公子也就不客气了,可有厢房,留宿?”沐修远还真是不客气,留下混吃不说,还要住下? 这是一点儿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啊。 “离主子,我去给小黄洗澡,你可要收拾一下?”刘语嫣跟进来,眸光扫过沐修远,很快又朝着木离请示道。 “嗯,去吧,一会儿要用晚膳了,我们去大哥的院落,你不用在这边忙活了。”木离将萌猫递给她,吩咐道。 刘语嫣瞅了屋子里的人一眼,接过萌猫,很快退了出去。 木离扑了扑身上的土,还好,不是太难堪。 “离儿,大哥带修远去我的院落坐坐,一会儿我告诉管家一声,多备一些菜,今晚,修远便在我院落歇下了。” 凤木泽说得清楚,木离自然也没会错意。 她知道,父亲并不喜欢沐家,至于原因,不得而知。 “那沐哥哥你们先过去,离儿收拾一下,这一身的邋遢,着实无颜见人。”木离笑了笑,她还真是没把沐修远当外人。 木离沐浴更衣,等收拾利落,走到大哥院落,下人们已经备好了晚膳。 “离儿,快坐下,刚刚好。”凤木泽摆了摆手,招呼她。 木离走过去,拿过一旁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开口道:“这些年在灵山,多亏了两位哥哥常去看离儿,才不会儿让离儿孤单影只,离儿以茶代酒,敬两位哥哥。” 沐修远一愣,很快笑颜满脸,“丫头,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你沐哥哥我可不是斤斤计较之人。” 木离瞥了他一眼,笑意挂上唇角,“是是是,沐哥哥不是斤斤计较之人,是离儿小肚鸡肠,常把小事儿挂在心上,我茶喝过了,要不你将杯中酒呡上一口?” 沐修远一见木离笑眯眯地激他,猛地拿起杯盏,一饮而尽。 “如何,是不是干脆利落?”他喝完,还不忘耸了耸眉宇,得意道。 “沐哥哥不愧是经商之人,爽快!”木离赞了一声,不忘拿一旁的筷子给沐修远夹菜。 沐修远一瞧木离的举动,简直受宠若惊。 根本没看离儿夹到他碗里的是什么,直接便送入了腹中。 “沐哥哥,这菜好吃吗?”木离笑着问他。 “嗯,好吃好吃,鲜香润糯,令人回味无穷。”沐修远眯着眸子,一副沉浸其中的样子。 木离狐疑地瞅着他,这虎皮的山芋,真得那么好吃? 她放下公筷,拿起自己面前的筷子,夹了一口,软塌塌的,没有一点滋味,这也叫好吃? 真怀疑他是不是味觉有问题。 算了,他喜欢,随意他好了。 还别说,这沐修远就因为木离给他夹了一筷子山芋,这整个晚膳,大大的一盘山芋,竟让他吃了个精光。 木离本想提醒他,这东西吃多了对肠胃不好,关键还……还放……屁,他今夜留宿在此,大哥岂不是遭殃了? 她有些同情地瞅着大哥,好担心,他夜里会不会被熏醒了? …… 这夜半,还真是应了木离的话,沐修远开始闹肚子,一个屁接着一个,倒是没薰着凤木泽。 凤家大少爷,正在外间看书,冷丁多了个外人,他倒是没有和人同房的习惯。 当然,沐修远也是如此。 眼下,他实在是无法忍受,臭气熏得自己都直犯恶心,还有这肚腹咕噜个不停,实在无法忍受,不得不在榻上,翻来覆去。 听到动静,凤木泽在外间喊了一声,“修远,你怎么了?” “怕是吃多了山芋,有些闹肚子。”沐修远顾不得羞赧,直言道。 这尴尬的臭屁,怕是要让他在好友面前丢了脸面。 他和凤木泽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兄弟之间,自然不用计较。 “我去唤马府医来。”凤木泽没有进来,直接回了一声。 转瞬,沐修远便听见了开门声,他知道凤木泽一定是去叫府医了。 不过,人去得快,回来的也快,“修远,马府医回乡下给祖上添坟去了,你再忍一会儿,我已经让下人去外面找大夫了,”凤木泽说着,就要进来。 “你别进来,这味道着实难闻,我能忍,夜半三更,怕是街上也没得大夫,别折腾了,你早些睡,明早再去寻大夫。”沐修远强忍着,说话的声音也比平时慢了一些。 凤木泽听得着急,也知道他一定是难受极了,这一宿,若是没有大夫,怕也是一种煎熬。 他在外间踱来踱去,思来想去,忽然想起了离儿今日还拿了一本医书在看,说不定能知道一二。 凤木泽赶紧跑去木离的院落。 “离儿。”他在外面喊了一声,却也不敢太大声。 凤木离到底是会武之人,虽说称不上是耳聪目明,但这喊声,她还是能听见,本来她睡觉并不沉。 兴许是在灵山养成的习惯吧。 “怎么了,大哥?”木离在屋子里应了一声,下榻点燃了蜡烛,披了件厚的衣衫,走了出来。 凤木泽瞅了瞅,见没有下人伺候,“没人伺候?” “离儿不习惯有旁人在侧,睡不踏实。”木离也不多说,随意道。 “那买回了的那个语嫣姑娘呢?”凤木泽有点生气,追问她。 “我让她到厢房去睡了,不说她了,这么晚了,大哥可有事?”木离想着大哥半夜三更敲门,定然是有急事。 “嗯,沐修远有些闹肚子,马府医又不在,这个时辰,外面的医馆怕是也不能留人,我看你白日在看医书,可有办法?”凤木泽慌忙道,他真是急病乱投医。 “啊,”木离简直有些不敢看大哥,他怎么会想到自己会医术呢? 真是,随意翻翻医书,那是无聊,哪里会行医的嘛! 哎,真是让人无语啊。 第152章 天降小银鱼 木离忽然想起,还真是看过这么一个小小的方子,食物吃多了涨肚,应该多喝些黄糖水,便能排气化堵,令肠道轻松无比。 “大哥,我可不会什么医术,不过做菜倒是拿手,如果实在找不到大夫,要不让他喝些黄糖水?”木离想了想,还是建议道。 她也不忍心他遭罪。 凤木泽看着她,怔了还一会儿,“黄糖水真有用?” “不知道啊,见过这么个方子,有没有用,离儿不知道啊,反正没有大夫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木离说着自己的想法,并非落井下石。 凤木泽瞅着她,竟有种错觉,这沐修远若真娶了离儿,怕是好日子也要过到头了,离儿怕是什么都敢给他试上一试。 估计,凤木泽真是理解错了,若真是木离在意之人,怕是就不会让他轻易尝试了。 “大哥,你不若回去试试?”木离站得有些冷,便催促道。 虽说是夏日,可夜里多少也是有些凉意的啊。 凤木泽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木离关起门,吹熄了烛火,继续回榻上睡觉。 凤木泽走到门外,转过身来,见木离的屋子熄灭了烛火,竟莫名地松了一口气,离儿不喜欢沐修远。 “这是黄糖水,你先喝一盏,这一整壶水,若是能喝,都喝了。”凤木泽屏住呼吸,放下茶盏,简单明了。 “好,你先出去,我能行的。”沐修远不看他,直接说道。 凤木泽知他难堪,连忙退回外间。 沐修远见他离开,挣扎着从榻上起身,硬撑着揪疼的肚腹,挪到差桌前,黄糖水喝了一盏又一盏,一鼓作气,很快整整一壶便喝了个底朝天。 “没了?”他嘟囔了一句,好像这肚腹不疼了啊。 转即,又皱起了眉头,不好,忍不住了。 他嗖地一下,撒腿就往外跑。 凤木泽在外间,见他落荒而逃,连连喊他,“怎么回事?” 他急急跟上,前面那人影,一溜烟便进来西边的围墙后。 凤木泽了然,也就远远地定在了那。 看来离儿说的方子,起了作用。 夜色阴暗昏沉,凤木泽抬头瞅了瞅,看来今夜要下雨了。 过了好一会儿,沐修远终于走了出来,虽不是直挺挺地走路,却也没猫着腰,应是无碍了。 “如何了?”凤木泽关心道,毕竟是在自家府上闹了肚子,作为主人,确实应关心宾客,更何况他们是不错的朋友。 “没事了,畅快淋漓。”沐修远时时不忘斗嘴,这嘴上的功夫素来要占上峰。 凤木泽也不点破他,淡淡一笑,开口道:“没事就好,看天色阴暗,怕是要落雨了,咱们早些歇息,明日一早还要同离儿出府。” 两人边往回走,边说。 “对着,这黄糖水那个大夫建议的,明日本公子好好谢过他,若是可以,买间药铺送他也行。”沐修远无痛一身轻,又开始高谈阔论。 凤木泽抬眸看他,但笑不语。 “你笑什么,他只好了本公子,况且这深更半夜的,折腾也不易,答谢一间铺子,值得。”沐修远以为凤木泽不信,又着重解释道。 “啊,那明日看看最繁闹之处,那所药铺最大,人行便利,便送给离儿好了。”凤木泽悠悠然道。 沐修远一怔,愣道:“离儿又不是大夫,她要药铺做什么?” 转瞬,又连忙道:“你刚刚说什么,是离儿救了本公子?” 凤木泽笑着点点头,抬脚迈进屋子。 沐修远连忙跟进来,“你说得可是真得,小木离什么时候竟然懂医术了?” 凤木泽一听,本想说你不知道的事儿多着呢,不过转念又想,离儿明明说要死马当活马医医,他总不能告诉沐修远,离儿根本就是无心之举,随意在书上看过,便拿来试了试。 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这算是歪打正着了。 “她知道马府医不在,这个时辰街上又没有大夫,便翻了玄机圣子送她的医书,正好有食物攻克食物的办法,离儿可是很关心她沐哥哥的身心健康呢。”凤木泽决定改变话题,尽力撮合他们。 无论如何,总好过那些个皇子爷,还有战王爷。 “小离儿关心我?”沐修远又激动起来,竟慌乱地拉起凤木泽的衣袖,晃动个不停,似要更加确定的答案。 “睡吧,明日你亲口问她不是更好?”凤木泽不回也不躲,索性一切等天亮了再说。 “哦。”沐修远虽不乐意,却还是应承了下来,挪步往里走。 凤木泽依旧呆在外间。 很快,屋子里吹熄了烛火。 天刚蒙蒙亮时,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木离被打在窗桕上的雨声,惊醒。 下榻披了衣衫,往窗前站了站,瞬间电闪雷鸣,木离吓得慌忙往后躲了躲。 这雨势很大,昏暗的天空像是豁开了无数巨大的口子,呼呼啦啦倾倒个不停。 倒是有些像前几日,地动时的情境。 那日师傅在,若是今日也这般,师傅会不会及时赶到? 事实证明,木离想多了,因为天大亮之时,天放晴了。 “离儿,有没有起来,快,咱们到外面去,下人们说街上好多小银鱼,蹦跶个不停,这是天降祥瑞啊。”沐修远站在她的门外,叽里呱啦说个不停。 木离早已梳洗完毕,只是尚未打开房门,不成想,这沐修远大清早便这般栝燥。 “你说什么,街上到处都是鱼?”木离打开房门,连问道。 “是,下人们早上清扫完院落,刚开府门,便看见了满大街的小银鱼,不少人在街上拾捡,咱们也去啊。”沐修远见她开口,争抢开口,唯恐身后的凤木泽抢了话头。 “大哥,到处都是鱼,莫不是江河泛滥了?”木离不知怎么,竟担心起来。 昨夜大哥来后,她重新回榻上,翻来覆去睡不安稳,后来竟做了梦:好多的鱼,围住一朵青莲,相互戏珠…… “离儿,那是天上降落下来的银鱼,你多穿件外衫,咱们到街上看看。”不等凤木泽开口,沐修远又抢了话去。 凤木泽本想说,街上除了正常的雨水,并无异样,也罢,给他沐修远一个机会,若是抓不住,就怪不得他了。 牵线搭桥,他做了,至于能不能成事,那就看天意了。 成事在人,谋事在天? 可真要……,怕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矣! 第153章 直男一根筋 木离随着大哥和沐修远走到府门外,街上熙熙攘攘,大人们的欢唱夹杂着孩童的笑声,甚是悦耳动听。 丝毫听不出昨夜暴风雨厮然地纷扰。 早朝上,众朝臣站在大殿上,还是争论不休。 “凤太师说说,这战王和几位皇子,太师中意哪位做凤府的姑爷?” 仁宗皇帝听他们争吵得烦心,这帮老臣,各个都是人精,是狐狸,朕让你们来是排忧解难的,不是让你们来偷奸耍滑的! “老臣听皇上的。”凤太师还真是站了出来,不卑不亢道。 得,等于没说! 仁宗皇帝不悦地瞪着他,气得好半天不曾开腔。 “皇上,昨夜暴风骤雨,今晨街上竟落满了小银鱼,这是吉兆,是祥瑞啊。”一向持反对态度的步首辅,竟往前迈了迈,朗声道。 “那步首辅的意思是?”一位蓝韵锦衣站了出来,诧异道。 众大臣瞅了瞅,这不是平日里闲云野鹤的八皇叔嘛。 “今日朝臣议论战王爷亲事,这天降祥瑞,该顺应天意,本王这般说,步首辅是不是认可?”不等步首辅开口,八皇叔又笑言道。 众臣听了,纷纷点头。 仁宗皇帝坐在上首,满脸的阴沉,毫无遮掩。 君墨白暗叫不好,这八哥什么意思,平日里不见来上朝,今日大雨嚎天的,他竟然来了? 关键这般说,皇兄会不会起了不好的心思? “皇兄,臣弟不管是何天气,臣弟欢喜那凤家的丫头,望皇兄成全。”君墨白上前一步,竟出奇般地跪了下来。 要知道,当初,仁宗皇帝初登基时,答应过母后,永远不会让九弟下跪于他,更不会为难他。 如今,他要求取凤家的嫡女,作为皇帝,按说没什么可担心的,可今日,天降祥瑞,天朝从未有过,这是要改易皇权? 仁宗皇帝暗嘘了一口气,看着满朝的文武大臣,心里一下子没了底。 今日九儿要求娶凤府的嫡女,明日他若是求朕要天朝的江山,朕也要拱手让他? 仁宗皇帝恍然陷入了迷茫,沉浸不能自拔。 他怔了许久,终于开了口,“你们都是朕的子民,天朝能有今日的繁华,离不开大家的齐心协力,朕再问你们一句,有没有人不同意九弟这么婚事?若是有,就站出来,朕要听听你们的意见,朕素来提倡民主,让你们畅所欲言,不是让你们缄默成金。” 大臣们忽然都沉默了,全都低了低头。 仁宗皇帝难免有些失望,这般齐心,这是没人反对了? 余光扫过所有的人,仁宗皇帝从来没有如此孤独过,他觉得自己此刻就是一个孤家寡人,勤政爱民这么些年,竟不及九弟这个征战沙场的王爷,可悲?还是可叹? 仁宗皇帝自己都弄不清楚,这么多人盯着,他有些骑虎难下。 “语嫣,去把小黄抱过来。”木离看着满大姐的小银鱼,忽然想让萌猫一饱口福。 毕竟猫吃鱼,牛吃草,天经地义。 刘语嫣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她抱着萌猫过来,这小家伙竟然还没睁开惺忪的猫眼睛。 木离瞅了瞅,忍不住轻轻地揪了一下它的猫耳朵,刻意加大了声音,对着它的耳朵,吹着热气,“满大街的鱼儿,你还不快点醒醒?” 萌猫一听,跐溜一下,从刘语嫣怀里跳了下来,直接跃进了水里。 它在水里逗弄着鱼儿们,追逐嬉戏,却并不吃它们。 “离主子,小黄不怕水?”刘语嫣甚是奇怪,这猫儿真是有意思,竟不怕水,而且不吃鱼。 木离瞅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水里的小黄,“那么多鱼,小黄快吃。”她喊了一声。 “离儿,你这猫有趣,连鱼儿也不吃,等本公子回府,将它借给我玩两日。”沐修远见小黄在水里游来跳去,竟生了将它拐回府上,好好逗弄一番的心思。 “兴许这鱼儿游得太欢快,小黄不舍得。”木离瞥了他一眼,满眼不屑,更不可能将小黄借给他。 眼前莫名地就闪现出铜镜里的麒麟兽来,莫非它真是麒麟兽?木离想了想,又使劲摇了摇头,对于自己的离谱想法,很快就给予了否定。 木离正在发愣中,远处晃悠的马车,忽然朝他们行了过来。 那车帘忽然掀起,一只利箭,从轿撵中射了出来。 笔横的箭头,就这么嗖刷地对着木离的胸膛,直射而来。 凤木泽一个急身,直接扑了过去。 只可惜,那箭好像长了眼睛,就对着木离,狠狠地扎进了她的胸前。 “离儿!”凤木泽大喊一声。 沐修远从盯着小黄追鱼的视线里缓了过来,他看见一辆马车飞驰而过,飞身一跃,朝着那马车狂追而去。 刘语嫣在离主子倒下之前,直接飞身过去,恰巧抱紧了木离,未让她倒在水里。 “管家,管家呢,快,快进宫,让父亲找太医!”凤木泽还算清醒,边从刘语嫣手中接过木离,边大声地吩咐管家。 他连跑带喘地将木离抱回院落,小心地放在榻上。 而小黄还正在水里玩得开心,丝毫不知它的女主人,正饱受毒箭的侵蚀。 “你说什么!”仁宗皇帝听着侍卫的禀报,手里的扳指竟毫无征兆地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螺旋音。 而君墨白竟早已飞奔了出去。 凤太师直接瘫软在地上:到底是谁非要置离儿于死地? 凤木泽看着冰冷遮面的君墨白,竟莫名地生出冷意来,“王爷来作甚,太医呢?” “出去!”君墨白瞅了他一眼,冰漠道。 凤木泽一怔,很快又梗了梗脖颈,“离儿中了毒箭,没有太医,怕是会死。” “不会,你出去!”君墨白又冰冷一言,满腔的怒意,全都夹杂在声音里。 凤木泽本想再争执,脚步却不听使唤地,迈了出去,而且还帮忙关上了门。 “过来!”他站在门外,忽然听到君墨白在里面喊了一声。 凤木泽不解,难道屋里还有旁人? 他皱了皱眉,决定就候在门外,万一战王爷对离儿不利,他也好,也好马上冲进去,保护妹妹。 哎,人都出来了,你咋保护呢? 有时候直男还真是一根筋。 等他着急地在门外踱来踱去时,战王爷竟出来了,怀里还抱着一只猫。 第154章 清白要毁了 凤木泽仔细一瞅,这不是离儿的萌猫吗? 刚才似乎还在水里戏鱼啊。 “给本王安排个软榻,本王要守着离丫头。”不等凤木泽开口,战王爷冰冷的声音,便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凤木泽愣了一下,本想说男女授受不亲,可惜,那毫无矜持而言的战王爷已经转身进去。 这下离儿的青白怕是要毁了! 凤木泽又气又恼,一抬头,正好看见沐修远从外面疾奔而来,溅得满身都是泥水。 “离儿如何了?”他着急道。 “那凶手可有追到?”凤木泽更关心这个。 关键是离儿如何了,由那冷面的战王爷在里面把着,他根本就不知情况。 “该死的!追赶上那马车,里面竟没有人,等我想质问那撵夫,谁知竟直接咬毒而死。”沐修远眉头紧锁,气得咬牙切齿。 “死无对证?”凤木泽呢喃着。 沐修远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转即又道:“离儿怎么样了,可有找去求宫里的太医?” 凤木泽瞅了他一眼,又朝木离的屋门瞅了瞅,欲言又止。 “怎么了?莫不是离儿不好?”沐修远着急忙慌,抬脚就要往里闯。 “别去,战王爷在。”凤木泽不得不提醒他,声不大,却足够清晰入耳。 沐修远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几近沙哑道,“他能救离儿?” 凤木泽怔了,看来沐修远比他想象的更加能忍耐,倒是个君子。 “不知,王爷不准我等进去,太医还没来。”凤木泽沉默片刻,还是附言道。 沐修远看了他一眼,不再开腔,却也没有离开,只是就这么和凤木泽一起站在门外。 “离儿呢,如何了?”凤太师急忙赶回,身后跟了好几位太医,满身的褶皱和飞溅的泥泞,看得出他们风尘仆仆。 “战王爷及时赶到,眼下正在屋子里。”凤木泽倒是没避重就轻,却也不得不陈述事实。 凤太师愣了一下,身后的几位太医也住了脚步。 “还不滚进来!”不等凤太师想好应对之策,君墨白冰冷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 这战王爷好大的脾气。 太医们面面相觑,连滚带爬,跟在凤太师身后,挪了进去。 凤木泽愤懑地握紧了拳头。 沐修远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太医们站在一旁,要么缩着脖子,要不就是耷拉着脑袋,除了忐忑便只有不安。 “张太医靠前点,给离儿把把脉。”君墨白余光扫过战战兢兢的他们,忽然放低了声音,虽冷却少了冰意。 两腿哆嗦的张太医,扑地一下,便跪在了地上,“请王爷恕罪。”他叩在地上,连连磕头,嘴里的求饶不断。 “本王让你把脉,你没听清?”君墨白很生气,声音里夹杂着怒意,让人不寒而栗。 张太医一听,竟直接昏了过去。 君墨白怒火中烧,“王太医上前来。”他扫过下一位,直接冰冷出言。 王太医倒是没晕,不过这哆哆嗦嗦的手,却怎么也探不准木离的脉搏。 “这是好,还是不好,你说句话。”君墨白其实很清楚离儿的毒已解,只是有些不放心,才会让太医探脉。 岂料,竟是一群乌合之众,连个脉络都瞧不清。 “回,回王爷,凤姑娘,无脉搏。”王太医哆嗦着出口。 说完,连自己都吓了跳,刚才说了什么? “蠢材,没脉搏那是死人,你们看离儿脸上红润,简直一派胡言!”君墨白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伸手掐住了王太医的脖颈,满眼的怒意像是燃烧的火焰。 凤木泽仔细一瞅,这不是离儿的萌猫吗? 刚才似乎还在水里戏鱼啊。 “给本王安排个软榻,本王要守着离丫头。”不等凤木泽开口,战王爷冰冷的声音,便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凤木泽愣了一下,本想说男女授受不亲,可惜,那毫无矜持而言的战王爷已经转身进去。 这下离儿的青白怕是要毁了! 凤木泽又气又恼,一抬头,正好看见沐修远从外面疾奔而来,溅得满身都是泥水。 “离儿如何了?”他着急道。 “那凶手可有追到?”凤木泽更关心这个。 关键是离儿如何了,由那冷面的战王爷在里面把着,他根本就不知情况。 “该死的!追赶上那马车,里面竟没有人,等我想质问那撵夫,谁知竟直接咬毒而死。”沐修远眉头紧锁,气得咬牙切齿。 “死无对证?”凤木泽呢喃着。 沐修远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转即又道:“离儿怎么样了,可有找去求宫里的太医?” 凤木泽瞅了他一眼,又朝木离的屋门瞅了瞅,欲言又止。 “怎么了?莫不是离儿不好?”沐修远着急忙慌,抬脚就要往里闯。 “别去,战王爷在。”凤木泽不得不提醒他,声不大,却足够清晰入耳。 沐修远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几近沙哑道,“他能救离儿?” 凤木泽怔了,看来沐修远比他想象的更加能忍耐,倒是个君子。 “不知,王爷不准我等进去,太医还没来。”凤木泽沉默片刻,还是附言道。 沐修远看了他一眼,不再开腔,却也没有离开,只是就这么和凤木泽一起站在门外。 “离儿呢,如何了?”凤太师急忙赶回,身后跟了好几位太医,满身的褶皱和飞溅的泥泞,看得出他们风尘仆仆。 “战王爷及时赶到,眼下正在屋子里。”凤木泽倒是没避重就轻,却也不得不陈述事实。 凤太师愣了一下,身后的几位太医也住了脚步。 “还不滚进来!”不等凤太师想好应对之策,君墨白冰冷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 这战王爷好大的脾气。 太医们面面相觑,连滚带爬,跟在凤太师身后,挪了进去。 凤木泽愤懑地握紧了拳头。 沐修远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太医们站在一旁,要么缩着脖子,要不就是耷拉着脑袋,除了忐忑便只有不安。 “张太医靠前点,给离儿把把脉。”君墨白余光扫过战战兢兢的他们,忽然放低了声音,虽冷却少了冰意。 两腿哆嗦的张太医,扑地一下,便跪在了地上,“请王爷恕罪。”他叩在地上,连连磕头,嘴里的求饶不断。 “本王让你把脉,你没听清?”君墨白很生气,声音里夹杂着怒意,让人不寒而栗。 张太医一听,竟直接昏了过去。 君墨白怒火中烧,“王太医上前来。”他扫过下一位,直接冰冷出言。 王太医倒是没晕,不过这哆哆嗦嗦的手,却怎么也探不准木离的脉搏。 “这是好,还是不好,你说句话。”君墨白其实很清楚离儿的毒已解,只是有些不放心,才会让太医探脉。 岂料,竟是一群乌合之众,连个脉络都瞧不清。 第155章 赐婚的圣旨 “本王府里便有,你们好生等着。”君墨白说完,便迈出门去。 几位太医长吁了一口气。 凤太师眸子敛了敛,往榻前站了站,“离儿,快点醒来,莫要让为父担心了。”他声音悲切,俨然一副慈父模样。 其实,他对离儿关心,从来都是认真的,只是不善表达罢了。 凤木泽看着满眼通红的父亲,也知道,父亲是真心疼爱这个妹妹,只是,妹妹的母亲,到底是何样的存在? 沐修远就远远地看着,眼里的担心倒是骗不了人。 “可有查到什么人?”御书房里,仁宗皇帝坐在书案前,问着楚肖。 “那弩出自军机处,但这并不能分辨出凶手。”楚肖如实道。 没去查那毒箭,毕竟战王爷在,他无法插手。 “这么说,怕是和皇室有关?”仁宗皇帝似反问,又似自言自语。 这? 楚肖还真不知如何答话,皇上怎么就认准了和皇室有关? “皇上,那接下来……”楚肖见仁宗皇帝许久不作声,不得不开口征问。 “你继续查,不管是哪位皇子,或者是那些不省心的老家伙,一个都不能漏!”仁宗皇帝眉眼冷竖,重重拍下的手,要多愤怒就是多愤怒。 楚肖慌忙低了低头,不用猜,也知道皇上口中的老家伙是谁。 他刚领命退了下去,战王爷便进了御书房,两人正好擦肩而过。 “皇兄。”君墨白拱了拱手,喊了一声。 “离儿如何了?”仁宗皇帝满脸憔悴,眸子里露出的关心,倒是不假。 “臣弟拔了那毒箭,又用内力逼出了箭毒,太医们开了药方,此前皇兄赏了臣弟一支百年老参,臣弟想拿给离儿熬汤,不知皇兄允否?”君墨白淡然禀道。 仁宗皇帝有些诧异,就为一支老参,特地进宫来请示? 这似乎不是九弟的性格。 拔了毒箭,内力逼毒?这是该看的不该看的,全看了? 仁宗皇帝眯着眼睛,瞅了他好一会儿,原来如此,这是逼着朕必须赐婚了。 “离儿命大,不会轻易死去,你若是有心,平日里无事,便去凤府瞅瞅吧。”仁宗皇帝让了步,只字不提赐婚之事。 君墨白抬眸瞅着他,神色莫名。 他定了好一会儿,就是不肯离去,忽地就跪在了地上,“求皇兄赐婚,臣弟甘为百姓。” 仁宗皇帝怔住了,臣弟不止一次,吐露心思,莫非他真欢喜那丫头? “世上女子千千万,九弟为何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他越是恳求,仁宗皇帝越是犯嘀咕。 “臣弟不会花言巧语,回京便在那酒肆吃酒,难得遇到一个心意之人,若是守护边境,能把她带着身边,一饱口福,也是一件美事。”君墨白张口就来,他特地没带面罩,就为让仁宗皇帝看清他眼角处的疤痕。 仁宗皇帝见他边说边咽着嗓子,心里暗道,真是没出息,会做几个菜,便把你给征服了? 不过,这小丫头还真是有做菜的本事,就上次,那什么萝卜吧,都能让她做出国色天香来,属实厉害。 若是这般,为他们赐婚也未尝不可。 “你先起来吧,去看看母后,不要整日就是儿女情长。”仁宗皇帝好言相劝,颇有长兄风范。 君墨白低头不语,却不起身。 本以为战王爷的身份是便利,不曾想,还是受到百般阻难。 若是这般,还不如…… 不行,曾经有定,不可以其……君墨白思绪又抛锚开来。 好事多磨总好过没有希望,他在心里又暗自感叹了一番。 “怎么,这是非要逼朕?”仁宗皇帝站起身,站到他面前,幽幽道。 “臣弟,不敢。”君墨白不卑不亢,挺直了腰身,看了看他,话毕又低了下头。 “哼,不敢,朕看你没什么不敢,快起来,不然朕一会儿改了主意。”仁宗皇帝,啪地一下,把一道黄色拍在他胳膊上。 君墨白眼疾手快,接住慌忙打开,那圣旨上的字甚是清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战王与凤家嫡女凤木离……”这是赐婚了? 他满心的激动,尚未从惊喜中缓过神来,“皇兄,你,你这是同意了?” 这赐婚的圣旨终于到手了。 仁宗皇帝撇了撇嘴,“九弟这是不认识黄绢上的字?”他乐呵呵出言,倒也没有刻意讽刺。 “臣弟多谢皇兄。”君墨白跪在地上,连连磕了三个响头。 掷地有声,甚是郑重。 “行了,去给母后请安吧,等离儿身体好一些,让她常进宫来陪伴母后。”仁宗皇帝一脸无可奈何,却又满眼的宠溺。 这思来想去,终于定下来心思,几位皇儿谁都不合适,莫不如嫁给九弟。 一切算是尘埃落地,但愿不再生枝节。 君墨白站起来,拿起圣旨往母后行宫去。 太后见他,自然是高兴,便要留其午膳。 君墨白担心离儿身体,又想着一会儿圣旨怕是要下到凤府,他得赶紧去看看,免得再生变故。 等他回凤府,守了离儿好一会儿,她才醒过来。 怎么这般快便醒了? 嘿嘿,这丫头是被饿醒的。 木离一睁开眼睛,那张冰冷的面罩,便映入了眼帘。 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刚醒来便看见了他? 真是生气,木离瞥他一眼,又要睡过去。 “离儿,可是饿了?”君墨白来得时候,已经将老参递给了太医,想来这会怕是已经成了药粥。 木离本想装睡,一听饿,这肚腹更是唱起了空城计,咕噜地更加厉害了。 君墨白听她肚腹咕咕叫,也不点破,赶紧喊太医将粥端上来。 哎,命苦的太医们,简直是悲催的要命啊,堂堂太医,竟成了为小女子熬粥之人。虽说放了点药材加老参,可它还是粥啊。 这熬粥的命啊,不管如何,战王爷没有发怒,这小命算是保住了。 太医将粥端了进来,君墨白接过,欲要亲自喂木离。 木离眸子却越过他,瞅向后面。 君墨白愣了一下,顺着他的视线,这才发现,凤木泽和那沐家公子在。 叫什么来着? 对,沐修远。 他狠戾地瞪了沐修远一眼,谁料,人家竟若无其事地站着,不言不语,更不往前靠。 “怎么,沐家的铺子不忙?”君墨白冷冷地开了口,满眼讥讽。 第156章 不得不同意 “多谢王爷关心,”沐修远话说一半,不慌不忙定着不动,亦不离去。 君墨白狠狠地瞪着他,若是能动手,他肯定要将人丢出去! “离儿,来,喝一口。”他回过神,盛了一勺粥,轻轻地吹了几下,递到木离嘴边。 木离眉头拧了拧,满是不悦。 她不张口,君墨白便拿着勺子就这么看着她,寸步不让。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木离终是忍不住,妥协。 见木离张口喝了一口粥,君墨白嘴角往上挑了挑,“离儿真乖,再喝一口。” 木离差点被呕到了,这还是冷漠的战王爷? 凤木泽站在一旁,眸子一刻都不曾离开过,他刚才听见了什么? 莫不是混淆了听觉? 战王爷竟也有温润柔和的一面? 沐修远看起来平静如水,岂不知内心早已波澜浩荡。 君墨白洋洋得意,故意将粥吹了又吹,那眸子里极尽温柔。 这样的战王爷,木离简直不敢置信,她慌忙喝粥,恨不能将他手里那整碗粥,一口气咽进肚腹,免得某人刻意柔情,平端地让人误会。 一碗粥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下,全都进了木离的肚腹,她着急下榻。 君墨白赶紧揽住了她,“离儿要作甚,我去给你拿。”他轻声道。 木离倏地红了脸颊,心里直犯嘀咕,本姑娘要出恭,你也能操办? “我,”木离羞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却说不得下文,下榻的动作却未停。 刘语嫣走了进来,木离赶紧招呼她,附在她耳畔嘀咕了两句。 君墨白耳力甚好,她说得声很小,却不影响他听了个清楚。 他的小离儿还是这般可爱。 “王爷可否行个方便?”刘语嫣俯了俯身子,作揖道。 君墨白直接站起身。 刘语嫣给木离披了一件外衫,便扶着她走了出去。 太医们站在门外,全都不敢进来,凤太师也没在屋子里耗着,同样在门外石凳上而坐。 屋子里只剩下了战王爷君墨白,凤木泽和沐修远。 “本王刚才得了皇兄一道圣旨,宫里那份估计很快便会传来。”君墨白悠悠然道。 凤木泽的手又紧了紧,沐修远则是一怔,这局势已定? “本王的大舅哥,让你准备厢房,可有备下?”君墨白看着两人惊讶的表情,不等二人答话,又道。 凤木泽瞥了他一眼,又紧张地看了一眼沐修远,那神情似乎在说,不是这样的,我明明是忙你,不会帮他的。 沐修远不以为然,嘴角一扬,露出皓白的牙齿,爽朗笑道:“恭喜王爷,不过民间有云,强扭的瓜不甜。” 君墨白冷眼看他,也不辩驳。 木离进来时,正好听见他们说什么瓜不甜? “夏日瓜吃多了寒凉,沐哥哥岂不是忘了昨夜腹痛之苦?”木离走到沐修远身旁,因为病后虚弱,说话便轻柔了许多。 沐修远满足地笑了,“小离儿最是关心哥哥,本公子此生无憾了。” 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是惹得君墨白很不悦,“离儿,过来。”他喊了一声。 木离皱了皱眉头,还是听话地往前挪了几步,自然也没让刘语嫣搀扶。 君墨白一个箭步,直接抱起她,狠狠地盯着她,似要覆上她的樱唇。 木离吓得赶紧将头往他怀里埋了埋。 君墨白本就是故意,见她如此,更是心满意足,自然也不忘朝着沐修远挑衅一番。 凤木泽气不过,直接拽住沐修远的衣袖,往外走。 沐修远不知怎么跟他出的屋子,总之是出来了,“我先回府,昨夜雨水这般大,怕是手忙脚乱,答应离儿铺子的事,过两日,我再来。”他有些魂不守舍,口吃却还算清晰。 凤木泽小心翼翼地瞅他,“你没事吧?” “没事,离儿幸福,作为哥哥,咱们该高兴。”沐修远道。 这么快便放弃了? 凤木泽拧了拧眉头,满腹心事地点点头。 沐修远离去,不多会儿,宫里传来了圣旨,自然是和战王爷手里那份一模一样。 凤太师领着一家老小接旨,太医们自然也跟着跪了下来。 木离要出来,君墨白以她身体羸弱为由,不许她下榻。 公公自然也不为难,来时皇上可是叮嘱过了,特地允许凤姑娘不跪。 “凤太师,接旨啊。”公公念完了圣旨,见凤太师还跪在地上愣神,便提醒道。 “多谢皇上,谢皇上隆恩。”凤太师纵使万般不乐意,却还是接了那圣旨。 万般不由命,迟迟等不来她的回音,看来这是天意啊。 凤太师领旨谢恩,太医们这才反应过来,难道战王爷紧张,这是内定的王妃啊。 看来皇家的事,谁都说不准,这凤家嫡女不是之前许配给安王了吗?如今,又许给了战王爷,这叔侄的关系以后会不会尴尬? 太医们挣着卖白菜的铜板,却操着卖白粉的金心,哎,说说,这当太医容易嘛!啊! “公公慢走。”凤太师将公公送到大门外,回身,这才缓了一口气。 “父亲,离儿的婚事,就这么定了?”凤木泽追出来,逼问父亲。 “不这么定,你说如何?”凤太师瞪了他一眼,却又长长地叹了一口虚气。 “我去问问离儿,若是她……”凤木泽没说完,他犹豫了。 若是离儿不同意,他又当如何? 今日战王爷寸步不离妹妹身侧,就算他放心,这人言可畏,离儿还能嫁的什么样的好人家? 他不能冲动,顿时没了主意。 “若是她如何?如今不同意也得同意。”凤太师态度不容置疑,就算离儿不愿意,如今也无法改变。 而只剩下了两人的屋子里,木离瞅着君墨白摊在榻上的圣旨,脑子里嗡嗡作响,又是赐婚? 安王不成,战王爷,这天朝还真是没有自由之身。 她闭了闭眼睛,在心里又暗暗骂了师傅千百遍,该死的师傅,若是不让她下山,或者云游四方,是不是就不存在今日这糟心之事? 她心心念念的师傅啊,您老人家在哪儿,快点带离儿走吧,嫁给战王爷,徒儿不想啊! 第157章 要爬云霄顶 …… “月老,快随我去看看那姻缘树有没有变化?”一个小丫头跑过来,对着正和小童下棋的月老嚷嚷道。 月老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芸丫头隔三差五地来一趟,他这脑袋都要被吵炸了。 见月老不动,刚才还笑嘻嘻的小丫头忽地一把扫落了棋盘,“月老,胜负已定,您老人家已然赢了,快跟我去看姻缘树!”小丫头扫完棋盘还不过瘾,竟直接拽起月老就要跑。 月老一把老骨头,都要被她给拉扯散架了。 那张褶皱的脸,险些要团成了擦脚的臭抹布。 “芸丫头,你慢点跑,我要晕了。” 这小丫头脚下似踩了风火轮,拽着他,跑得呼呼带喘。 “月老,您老人家平常就是锻炼太少,才会这般跑不动,以后没事多跑跑,您瞧人家仙尊们,各个仙姿卓绝,您这躬腰驼背的,怕是没人要了。”小丫头说话真是阴损的很呢,打脸那叫一个狠啊。 不知道月老是专管姻缘的嘛,何时用她小丫头操心了? 不过,小丫头说得也没错,月老可不就是独身了几十万年,没事除了理理那缕缕红线,要不就是和小童下下棋。 当然,曾经还有小殿下偶尔来蹭个茶。 不过,那丫头,也不是个好的,关键是和她下棋就没赢过。 一想到这儿,月老心里更凉凉了。 “哎呀呀,月老,这两条线怎么还是没交叉在一起啊?”芸丫头站在树下,看着直顶云霄的姻缘树,愤愤道。 “丫头,这,这,老朽不知啊。”月老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敛了敛眉眼。 “不对,他们都要成婚了,一定是线太长,芸儿才没看清楚,我要上云霄顶端去!”芸丫头说着,就要往树上跳。 “丫头,使不得,这树是专门绑姻缘线的,你要是爬上去,折断了树干,这天下所有的姻缘怕是就要大乱了。”月老紧张不已,赶紧拦住她。 “乱了岂不是更好,省得帝尊和姐姐受折磨。”芸丫头不满地哼哼道。 “哎,小殿下哪里受折磨了,明明就是帝尊他……”月老差点说漏了嘴,赶紧闭严实喽。 “帝尊怎么了?”芸丫头慌忙道。 “啊,没什么,帝尊不会让小殿下受苦的。”月老笑了笑,一脸的褶子将那精明的小眼睛给眯成了一条线。 “狐狸!”芸丫头见他不说,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句。 这天界的神仙,但凡有点资质的,全都是狡猾的狐狸。 也不对,还不如狐狸呢,好呆人家狐仙也是遵从道义的,哼! “月老,要不芸儿陪您下盘棋?”小丫头忽然转了话锋,笑嘻嘻地盯着月老看。 月老心突突直跳,这丫头又想套他什么话来? “我这老人家老胳膊老腿儿的,今日累了,不下了,明日再说吧。”月老瞥了她一眼,慢悠悠道。 想骗他老人家,没门! “哦,月老累了,那丫头就不打扰了。”芸丫头说着就往外走。 月老刚要缓一口气,那丫头猛地转过身来,“我明日再来,月老不要太想芸丫头哟!” 月老那个脆弱的心啊,差点就要昏死过去。 这丫头,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就知道吓唬老人家。 哎,谁让她是天后的侄女呢,惹不得啊,惹不得。 “麒麟兽!”那丫头又惊叫一声。 月老瞪大了眼珠子,“在哪儿?” “嘻嘻,逗您老人家呢,丫头看错了哟。”小芸儿说完,蹦跳着出了月老的姻缘宫。 不过,他老人家不淡定了,这麒麟兽? 不行,他得拿通玄镜瞧瞧,它该不会真回来了吧? …… “离儿的嫁妆,你要好好准备,莫要丢了皇家脸面。”凤太师喝了一口茶,对着秦氏开口道。 “老爷这话还是对着那小贱人说吧,秦氏怕准备不周。”秦氏淡淡道,满脸地不屑彰显于表。 “你!”凤太师气不打一处来,这秦氏太过嚣张。 “你若是不想做这当家主母,老夫可以休妻再娶!”凤太师站了起来,啪地一下摔了手里的茶盏。 “老爷终于说了心底的话,怕是要接那小贱人回来吧。”秦氏冷冷一笑,冷嘲道。 “不可理喻!”凤太师甩了甩衣袖,欲离去。 “别以为我不知那女人身份,她没死,永远也不会瞧得上老爷!”秦氏得理不饶人,根本就是火上浇油。 凤太师忽地一下,闪到她眼前,啪地一声,一巴掌落下,重重地打在秦氏的脸上。 那通红的五指印一下子映在了秦氏脸颊上。 秦氏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夫君,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这是她出了祠堂后,第二次被老爷打,曾经几何时,他们也情投意合,期待着日后恩爱有加,自从那……。 “离儿非凤家血脉。”凤太师看着她满脸的泪痕,终于缓缓开口道。 秦氏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老爷,你说什么?”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觉得一定是老爷在骗她。 “她父亲是谁,老夫并不知。”凤太师不得已告知,眼瞅着皇上已赐婚,离儿的婚事必须准备妥当,马虎不得。 “老爷不是在骗我?”秦氏直视着他,想从他的眼神里瞧出慌乱来。 谁知,凤太师很是平静,似乎胸口那块大石挪开,让他顺畅不少。 “她母亲是黎族圣女,夫人若是还顾念凤家这上上下下百十口人,就守口如瓶吧。”凤太师抬手摸了摸她还有些泛红的脸颊,缓声道。 说完,凤太师转身离去。 秦氏站在那儿,怔了许久。 “母亲,这清单上全是离儿的嫁妆?”凤木泽瞅着这几十页的嫁妆单子,有些不可置信,母亲不恨妹妹了? 这要是打包装起来,怎么也得过百箱。 “她是凤府的嫡女,如今又赐婚给战王爷,怎么也不能丢了皇家脸面,让你父亲为难。”秦氏淡淡一笑,对着凤木泽轻言道。 凤木泽怔愣,转即回道,“多谢母亲。” “不用谢我,这是母亲我作为凤府主母该做的,你去,把清单拿过去给你祖母瞧瞧,若是有要改动的地方,你再拿来。”秦氏见他定着不动,又叮嘱道。 凤木泽点头,拿着手里的嫁妆清单,出了母亲的院落。 那步调,明显比前两日轻快了许多。 第158章 有几分真心 “王爷,不回府?”木离瞅着君墨白,恨不能他快点离开凤府。 “离丫头,本王来了这几日,茶都没喝上。”君墨白看了她一眼,悻悻道。 木离瞅着他一脸委屈的表情,感情这是要讨茶喝? 她正要开口喊人,君墨白忽地靠近她,“本王只想要你亲手煮的茶。” “王爷,我受了箭毒,你忍心?”木离故意嘲讽他。 “啊,不忍心,那本王去给离儿煮茶。”君墨白说着,就要站起身。 “别,木离可不敢劳您大驾。”木离赶紧制止,谁知道这腹黑的王爷,又要闹哪样。 “小离儿是心疼夫君,怕我累着。”君墨白将头直逼近她,轻声呢喃。 一股热气扑在木离脸颊上,凤木离瞬间生了怒气,“王爷,请自重!” “离儿是本王未来的王妃,莫非你要抗旨?”君墨白挑了挑唇角,得意的样子倒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木离忍不住,终于抬头直视着他,自己到底何时得罪了他,为何非要娶自己不可? 君墨白迎上她的审视,静静地默不作声。 一缕阳光从窗桕照进来,照在他银色的面罩上,莫名地多了些柔和。 木离觉得自己定是晃了眼睛,这厮素来冰冷的煞骨,怎么可能有柔情的一面? 一定不是这样。 她站了起来,见炉子上的水壶热气蒸腾,便随手从茶桌上抓了一把花茶,丢了进去。 瞬时,满屋生香。 香气飘进君墨白的鼻息里,他凝了凝神,离儿一直都是这般随性。 “王爷,请喝茶。”木离端了托盘过来,示意他。 一壶两盏茶,看起来很是惬意。 君墨白端起茶盏,轻轻地啜上一口,顿觉口渍溢香,沁人心扉。 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丫头,莫名地觉得丫头竟然长大了,因为赐婚? 君墨白心中暗喜,离儿终于可以嫁给自己了,不管是何身份,并未违背…… 他的目光一直打量在木离身上,不知不觉,一盏茶便见了底。 “王爷,这茶如何?” 木离打断他,虽说赐了婚,她还是打算问问他,实在不行,就约法三章。 见木离蹙了眉头,君墨白狐疑,丫头不高兴? “茶不错。”君墨白回完,将手中空的茶盏递了上来。 木离看着他,却未上前斟满,只是突地开口,“王爷,若是离儿不同意赐婚,王爷该如何?” 君墨白端着空盏的手,不经意抖了一下,怔了好一会儿,才悠悠道,“离儿对本王的心,就如这空盏,眼下是空的,可本王相信加以时日,这感情如杯中茶,慢慢会满的,而且会越来越香啧四溢。” 木离顿了顿,正不知如何接话时,君墨白竟起身端起茶壶,为两人再次斟满了茶,缓缓靠近她,“离儿一定会被本王感动,本王的心日月可鉴。” 这厮是真心话? 木离瞬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这般煞费苦心,真心到底有几分? 她愣了片刻,终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离儿既然注定要嫁入君家,请王爷答应离儿三件事。” 君墨白看着她,心头猛然一跳,这丫头还是不愿意嫁给自己? 且看看她说什么吧。 “丫头,你随意说,就算是要本王的性命,离儿也尽管拿去。”君墨白又不正经起来,那痞痞地笑意,怎么看都没个正形。 木离暗暗吐槽,本姑娘要你性命何用! 她挺了挺身子,先喝了一口茶,压压惊,才慢慢开口,“王爷真心喜欢我?” 君墨白差点噗出整口茶,这丫头竟大胆了起来,本王都明确表示多少次了,不够热烈? 不过,小离儿能这么问,是不是开始喜欢本王了? 他心中一阵窃喜,转瞬又有些失落。 跳动的心啊,忽明忽暗,还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王爷既然不是真心喜欢离儿,那咱们就做有名无实的夫妻。”君墨白正矛盾中,便听到木离又淡漠地开口。 这下,刚喝得一口茶,一个不留神,一下子呛进了嗓子里,憋得他低声咳了起来。 “离儿明白王爷的心思,放心,王妃该有的礼仪,离儿一定好好去学,不会丢了王爷的面子,万一实在不妥,王爷也可休妻再娶。” 木离抬眸,扬了扬眉梢,再次淡然出口。 这下,君墨白呛得更狠了,瞥得满脸通红。 “王爷别急,王爷若是有中意的人选,娶进三五个侧妃,离儿也没意见。” 木离这语气真是平淡无波的很,看似句句乖顺,实则是太扎人心! 君墨白简直要被气昏了头,眼珠子差点冒出来,心脏更是不受控制地乱跳。 不行,他要被小离儿气疯了。 “本王既然让皇兄赐婚,便是一心要娶丫头你进府,不管正妃、侧妃,本王此生只要离儿一人。”君墨白语气生硬,还带了点点赌气。 木离忽然就笑了起来,凝视着他,“原来王爷也喜欢逗人开心啊,好吧,离儿暂时勉为其难嫁你了。” “真得?”君墨白兴奋地差点要跳起来,眼睛更是直勾勾地瞅着她,好像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猜?”木离眨了眨眼睛,满眼带着讥讽。 君墨白感觉自己被离儿给戏弄了,却不生气,“本王问你,你若不嫁给本王,你最想嫁给谁?”他收回痞笑,一本正经问道。 木离歪着头看他,想都不想,直言道,“谁都不嫁,跟着师傅云游四方。” 君墨白赫然大笑,直接站起身,一把抱住了她,“好,有志向。” 木离愣了,不嫁人,跟师傅走,他竟然说好? 这战王爷不仅冷血诀伐,还是个怪胎。 君墨白看她怔愣,更是笑意挂满脸,“本王今日便回府,准备好十里红妆,迎娶王妃进府。” 木离的脸颊红一阵白一阵,这厮,说了半天,还是要娶自己进府啊。 看来,白说了这么久。 关键,还白白浪费了自己煮的一壶好茶! 她端起茶盏,狠狠地啜了一大口,好像那茶和她有深仇大恨,恨不能将它咕噜碎了裹腹囊中。 这君墨白的心思,真是让人猜不透。 木离这下蒙圈圈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就像天空飞翔的小鸟,想要自由翱翔,而不是定在他王府里,做一辈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 既来之则安之? 离婚期还有月余,她得好好想想,怎么脱身。 。 第159章 不能不在乎 “泽儿,这是你母亲让你拿来的清单?”凤老夫人接过凤木泽递过来的嫁妆清单,捏了捏,这厚度,倒是有些分量。 凤木泽不明白祖母的意思,但如实点了点头。 “你母亲到底是大家族出来的嫡女,做事有分寸,你去吧,清单先放下,祖母会细细看。”凤老夫人一脸慈笑地说完,并抬手示意他退下。 凤木泽木了木,莫非祖母也知道离儿的身世? 见祖母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凤木泽只得退下。 祖母不提,他自然也不敢主动开口,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附近近日好事连连,老夫人气色也好了不少,心情不错,这整个人都精神抖擞,更是年轻了好几岁。”一旁的老媪开口道。 凤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淡然一笑,“自从端氏没了,你便在我身边伺候,着实委屈你了。” “老夫人肯让老奴在身边伺候,是老奴的福气。”老媪低眉敛目,一脸谦卑道。 老夫人看了看她,不再开口。 这老媪她并非信得过,只是念她年纪大了,端氏已经死了,没必要赶她出府。 “最近怎么没见小翠丫头?”凤老夫人把清单放到一旁,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开口道。 “回老夫人,小翠丫头跟二小姐去了安王府。”老媪回道。 “也好,跟着她也好,只是可怜了那荣丫头,要是不死,倒是该许配个好人家。”凤老夫人忽然触景生情,感慨道。 “是,”老媪回了话,眼睛竟莫名地湿润起来。 “你把茶桌上的清单念一遍,岁数大了,眼睛也昏花了。”凤老夫人今日的不知怎么了,添多了沧桑感。 老媪拿起清单,扫了一眼,便开始念了起来,“东街药铺一间,西街糕点铺子一间,……翡翠簪子……” 凤老夫人听着,不住地点头,这嫁妆清单,她很满意,看来秦氏已经学会了放下,不枉在祠堂诵经念佛多年。 “战王爷可走了?”凤老夫人见她念完停了下来,便随口问道。 “回老夫人,头午还在。”老媪如实道,她去给老夫人准备糕点,确实听下人说战王爷已经在府里呆了好几日。 “你去看看,若是不在,叫离儿来一趟。”凤老夫人倒也没多言,只是很平常地吩咐道。 老媪点头,缓步出去。 凤老夫人瞅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离儿给祖母请安。”凤木离一听祖母要见自己,慌忙赶了过来。 “离丫头,身体可好些了?”凤老夫人问道,眼里的关切挡不住。 “多谢祖母关心,离儿已经无碍了。”木离身体早好了,她也明白是小黄的功劳。 不过,这小黄缘何能吃毒,她倒是没弄明白,还是手上嗜血的手镯,也让她诧异。 “无碍便好,过来瞧瞧你母亲给你准备的嫁妆礼单,若是缺了什么,祖母再给你添。”凤老夫人将桌上的清单,往木离身边推了推,眼里的喜色倒也没哟遮掩。 木离瞅着那厚厚的一叠单子,有些不敢相信,这真是母亲准备的? 她拿起来,缓缓地翻着,慢慢地眼里饱含泪水,母亲还是欢喜她的,这嫁妆便是最好的见证。 “可有不妥?”凤老夫人问她。 “母亲待离儿极好,什么都不缺,甚是周全。”木离哽咽着,脸颊的泪珠,止不住。 “丫头,这是喜事,莫哭。”凤老夫人见不得她流泪,连忙掏出锦帕,给她擦了擦。 “祖母。”木离鼻子一酸,更加哭得像个孩子。 凤老夫人忍不住在她手背拍了拍,“都过去了,祖母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莫怕,有祖母在,以后嫁人若是受了什么委屈,来告诉祖母,祖母就是豁出这张老脸去,也要进宫为离儿讨回公道。” 木离低眉不语,祖母这是盼着自己嫁出去? 凤老夫人索性挑开了说,“丫头,就算是皇家人,祖母也不怕,不管他战王爷身份有多特殊,祖母也不会让离儿受欺负。” 木离又是感动地痛哭流涕,有这样的祖母,真好。 她明白,祖母苦口婆心,语重心长,都是为她好。 只是,她和战王的婚事,就这么板上钉钉了? 不可能!实在不行,她就逃婚。 这个念头在她脑中划过,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抬眸,默默地看了看祖母,不行,她不能逃婚,若是她逃离了,那杀人不眨眼的战王爷怕是会血洗她凤家上下。 木离叹了一口气,她不能拿凤家上下百十口人的性命来冒险。 可她该如何脱身? 早知道当初直接遁死好了,回来开什么酒肆啊? 当时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才会那般没得远虑。 “丫头,如何叹气?”凤老夫人见丫头叹气,难免心里担忧。 “战王对离儿还不错,祖母莫要担心。”木离想了想,还是不应该让祖母担心,毕竟祖母岁数大了,应该安享晚年。 大不了,嫁进战王府,不准那魔头王爷碰自己!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幸福,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凤府这百十口人的性命,她却不能不在乎。 若真是君墨白那厮强迫自己,大不了讨要一纸和离婚事,以后各不相干。 再不行,就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 木离没出息的想着,早已忘了眼下,她正坐在祖母的屋子里。 “丫头,来,这个给你带上。”凤老夫人看她发呆,笑着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从怀里掏了出来。 看她小心翼翼地样子,这左一层右一层地用锦帕包了好一层,不用瞧,东西也定是贵重。 木离不感兴趣,却也明白是祖母的心意,她小心地接过,一层层打开,等那东西露出来,她简直惊呆了。 “这东珠是祖母当家的嫁妆,”凤老夫人笑了笑,没过多解释。 木离又怎会不识货,这东珠粒粒饱满圆润,光泽鼬亮,并非普通之物,怕是皇室也找不出这般上上之品。 她摸着那东珠,不争气的泪水,又落了下来。 。 第160章 暖心的王爷 “离丫头都多大了,还这般哭哭啼啼,再哭,祖母可是要笑话你的。”凤老夫人见木离落泪,有意打趣道。 离丫头再哭下去,哪里还舍得让她嫁人。 “离儿多谢祖母,“木离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接跪在了地上。 “丫头,怎么还跪下了,快起来。”凤老夫人没想到,这丫头竟行如此大礼。 木离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才缓缓抬起头来,“离儿之前任性,才会连累凤府上下,上祖母为难了,以后离儿一定以凤府为重。” “好,过去的事儿,莫要再提,丫头过的好,祖母也心安。”凤老夫人起身,将她扶了起来。 木离站起来,看着祖母的眸子里,全是坚定的光芒。 “丫头,去吧,好好歇着。”凤老夫人抓紧她的手,满眼宠溺道。 木离用力点了点头。 用过晚膳,木离早早地歇下,不知怎么回事,身子困乏的厉害。 刚躺到榻上,忽觉小腹一阵不适,恍惚一股热流淌过,木离哀嚎一声,满脸痛苦。 “主子,你怎么了?”刘语嫣听到动静,慌忙跑进来。 “我肚子痛。”木离不明所以,只能告知。 刘语嫣慌了,见木离一头冷汗,正要出去请大夫,却见木离一个翻身,裙衫上点点血红,一下子红了脸,“主子,你来月信了。” “啊,月信?”木离一头雾水。 刘语嫣也有些奇怪,她跟了离主子有段时间,离主子似乎是刚有月信,已经过了及笄,这月信似乎比同龄的姑娘来得迟了些。 “主子,莫担心,嫣儿去给你那月事带来。”刘语嫣说着,赶紧往外间跑。 不过片刻,刘语嫣便跑了回来,手上拿了好几条,花花绿绿的东西。 木离瞅着她,怔了怔,这东西怎么用? 刘语嫣见她窘迫的样子,心里诧异,主子莫不是不知道这东西? 转念一想,听闻主子三岁便上了灵山,山上都是修道之人,没人伺候,怕也没人告诉她怎么回事。 “主子,莫怕,嫣儿告诉你如何用,……” 刘语嫣将木离搀扶起来,木离在她的帮助下,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要睡,顺便也换好了睡袍。 “主子,你先歇着,嫣儿先把这有污渍的裙裳拿去洗。”刘语嫣倒是知情达理。 木离满脸苍白,一脸憔悴无力,实在说不出话,便点了点头。 刘语嫣退了出去,木离趴在榻上痛苦难忍。 君墨白回了府上,天色刚擦黑,他便忍不住又来了凤府,当然,是偷偷从窗子跳进来的。 虽说定了亲,白日可以光明正大地从大门进,这晚上,嘿嘿,还是得偷偷来,免得传出去,有损离儿名声。 粗心的战王爷竟还知道顾及离儿声誉,倒还算是孺子可教也。 他一进来,便见离儿侧脸趴在榻上,手按着肚腹,眉眼拧锁,满脸痛苦的样子,“离儿,你怎么了?” 一步上前,直接抱起她,就要往外跑。 刚刚好一些的木离,被他这么一抱,感觉全身像撒开的水闸,奔腾的小河流,顺着睡袍,哗哗流淌。 她禁不住嘶喊了一声。 “怎么回事,可是毒没解清?”君墨白紧张不已。 “王爷,放我下来。”木离唇角煞白,努力地迸出了几个字来。 君墨白手顿了一下,还是很顺从地将离儿放回榻上。 “离儿,你很疼?”他见她咬紧了牙腮,紧蹙着眉头,恨不得替她挨这份痛。 “王爷,我没事,没有中毒,你回去吧,不吉利。”木离忍着,怕他误会,刻意多说了几句。 “什么不吉利,你说本王不吉利?”君墨白生气了,语气有些加重。 木离懒得理他,扭过脸去。 正巧刘语嫣洗完了裙衫,走了进来。 看见君墨白在屋子里,先是一脸诧异,很快又压制了思绪,“见过王爷。” 君墨白瞥了她一眼,不语。 刘语嫣愣了愣,这王爷真是脾气甚大,冷漠又无礼,若是离主子嫁过去,岂不是要受欺负? 她正思索着,却听到君墨白冷声问道,“你家主子怎么了?” “回王爷,主子,主子来了月信。”刘语嫣回到。 君墨白瞅着她,一脸懵,月信是什么鬼? “月信就是葵水,从孩童成为女子都会有,将来才会生产子嗣。”刘语嫣不知怎么,又不怕他了,便大胆地多说了几句。 对于战王爷这种常年行军打仗,不近女色之人,还是得说清楚。 君墨白这下倒是清楚了,他虽没碰过女子,可他知道女人要生孩子,他又不笨,一说倒也明白。 “可要找太医开些药?”他想了想,还是问一问比较好。 “不用,奴婢去熬了姜糖水,一会儿就好。”刘语嫣说着,退了出去。 君墨白看着木离痛苦不堪的样子,满是心疼,他想替离儿分担痛苦,便将身子往前靠了靠。 他伸出手,放在木离的小腹处,轻轻地揉了揉,他不记得在哪儿见过,似乎自己脑子里一闪而过,总觉得这样揉上一揉,便能减轻离儿的痛苦。 本来有些气息恹恹的木离,被他这么一揉,只觉得小腹微暖,眉宇也跟着舒展开来。 “离儿,是不是好一些了?”君墨白柔声道。 木离扭过头,默默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君墨白一阵狂喜,“以后成了亲,夫君夜夜为你揉。” 纳尼? 木离瞪了他一眼,这厮有病吧,她又不是日日都会痛。 见木离瞪他,君墨白不明,只好闭了嘴,不再吱声。 刘语嫣将姜糖水端进来,君墨白亲自喂她。 姜糖水刚出锅,有些烫,君墨白左吹右吹,很是小心翼翼。 刘语嫣在一旁暗道,这战王爷真是让人摸不透,竟也有温情的一面。 倒也不失为暖心的王爷。 “离儿,来喝一口,”君墨白将勺子放到木离嘴角,轻柔道。 木离虚弱地张了张嘴,喝了一小口。 她刚刚被君墨白揉了小腹,淡淡的暖意,让她有些困倦,眼皮也跟着生硬起来。 君墨白又喂了她几勺,木离才彻底地睡了过去。 见她迷迷糊糊,君墨白伸手为她拉上锦被,不放心,又掖了掖被角。 。 第161章 嫁衣得自制 君墨白就坐在木离旁边,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生怕她疼痛难安。 刘语嫣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心里却暗暗催了他无数遍,这王爷莫不是要留宿? 她该不该阻止? 过了许久,见木离彻底舒展开了眉头,君墨白才放心地站了起来,“照顾好你家主子。”说完,便从窗桕闪了出去。 刘语嫣看他消失的背影,长吁了一口气,终于走了。 她看了看榻上之人,吹熄了烛火,退了出去。 回到外间,从衣袖里掏出纸条,看了一眼,直接丢进了炉火里,瞬间那小纸屑,便化为灰烬。 熬姜糖水时,一个飞镖射来,她不用猜,也知道怎么回事。 她行事素来小心谨慎,当初主子也是看中了她这一点。 只是,不知主子今夜约她所谓何事? 若是要伤害离主子,她该如何抉择? 刘语嫣开始矛盾起来,却不得不赴约。 吹熄外间的烛火,眨眼功夫,人便从凤府消失不见。 漆黑的夜,倒是遮掩了太多不为人知的事。 “主子,”刘语嫣看着树下的黑影,恭敬道。 那一身黑衣人走了出来,定在她面前,“杀了凤木离。” 刘语嫣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语气里带着慌乱,“主子不是说只要监视,不会让嫣儿动手吗?”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人。 黑衣人脸颊蒙面,露在外的眼睛,如鹰疾,死死地盯着她,半天不语。 刘语嫣颤抖着身子,慢慢抬起来头来,“你不是主子。” “嫣儿,必须杀了她,为你母亲报仇。”黑衣人狠狠道,他不再伪装,狠戾布满血红的双眸。 “你,你的声音,我听过,你,你是谁!”刘语嫣撕掉刻意的柔弱,恢复杀手的诀伐,语气里的质疑,却越来越浓郁。 “别管我是谁,你要为你母亲报仇。”黑衣人默了好一会儿,又缓缓开口。 “我母亲?嫣儿没有母亲,从小在烟花之地长大,何来母亲?就算有,怕也早死了!”刘语嫣不甘,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它不可收拾地爆发。 “当年端氏迫不得已才嫁进凤府。”黑衣人见她误解,却还是想维护那女人,虽说他也质疑过,却还是忍不住为其争辩。 “呵,端氏,原来凤府的姨娘,竟是嫣儿的母亲,还真是可笑的很。”刘语嫣冷笑一声,忍不住讥讽。 “不准你侮辱她,锦绣她也是迫不得已。”黑衣人有些激动,一把扳住她的双肩,嘶声道。 “迫不得已?迫不得已便让我从小流落烟花之地,受尽世间折磨!”刘语嫣忍不住落了泪,嗓子变得嘶哑起来。 她恨她怨,可这一切又如何能从头来过?若说温暖,怕是只有离主子才真正对她平等以待。 黑衣人双手握起了拳头,他有些愤恨,却不是对眼前之人,他该恨谁呢?主子,凤太师,还是那该死的凤木离?若不是他们,锦绣又如何会死? 他不能找主子报仇,那就让该死的凤木离出来抵命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刺杀她,她倒是命大,次次都能躲过。 “你不动手,她也得死!”黑衣人失去了耐心,发怒道。 “呵,”刘语嫣冷笑一声,不再看他,直接飞身离去。 她不该来,根本就不该来的。 回了凤府,夜色静俏如初,她站在外间,朝着昏暗的里屋瞅了瞅,定了许久,久到她腿脚麻木。 天刚蒙蒙亮,木离醒来,她起身走了出来,见外间的刘语嫣正睡得香甜,看了一会儿,伸手替她拉了拉被子。 “离主子,”榻上之人醒了过来,喊了一声。 “我已经好多了,昨夜辛苦嫣儿了。”木离淡淡一笑,颇为真诚道。 若不是昨夜有特殊情况,她倒是希望嫣儿回厢房好好安睡。 刘语嫣被她看着,不由地红了脸颊。 “对了,昨夜迷迷糊糊,是不是战王爷来过?”木离想了想,有些印象,却又不确定。 “是,王爷看你沉睡之后,才离去。”刘语嫣如实道,昨夜和黑衣人的不快,她已经埋藏心底,只要不是主子的命令,她都不会执行。 就算是主子的命令,她也……主子会杀离主子吗? 她有些不确定,内心矛盾徒增。 “嫣儿,你怎么了,可是没睡好?”木离见她心神不宁,关切道。 刘语嫣已经站了起来,笑着摇了摇头,反问她,“离主子可要洗漱?” “你先收拾一下,一会儿帮我梳个简单的发髻便好。”木离虽不懒散,但这发髻也确实不会打理。 木离转身回屋,她打算先换了月事带,一会儿出去走走,说好了买铺子,她倒是没忘。 收拾利落,简单用了早膳,木离便领着刘语嫣出门,到了府门口,恰巧碰上早朝归来的凤太师。 “见过父亲。”木离打了招呼,心里却暗道今日这早朝是不是回来的早了些? “你要出府?”凤太师蹙了蹙眉头,说不出是关切还是担忧。 “是,多日不曾去酒肆,想去看看。”木离也不躲闪,平静自然。 “那凶手尚未抓到,还是尽量不要出府。”凤太师不忍心,不得不阻止道。 木离不作声,抱着手里的猫儿,不停地摩挲着它的毛。 凤太师见她不语,顿时来了脾气,“回去,不准出府!”说完,拂袖而去。 木离瞅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门口挡着的下人,在刘语嫣的拉扯下,回了自己的院落。 “离主子,你看这嫁衣?”刘语嫣托着手里的红锦,问道。 这是刚刚管家送过来的,说是这婚嫁的嫁衣,一定要大小姐亲手缝制,才能长长久久一辈子。 木离瞅着那厚厚的一坨红,有些不解,“这是干什么?”她又不会缝制。 “离主子,这嫁衣嫣儿倒是能剪裁,不过这缝制,还得你亲自动手。”刘语嫣轻柔一笑,忍不住打趣她。 “你这嫣儿,这是熟络了,便开始调戏你家主子?”木离淡瞥她一眼,娇斥道。 刘语嫣莞尔一笑,“这是风俗,任何待嫁的女子,都要自己缝制嫁衣。” 木离看了看,好生无趣,却不得不站起身,让嫣儿量裁。 刘语嫣很快量好,并裁剪利落。 木离瞅着那裁好的布料,一头迷懵。 不过,出不得府门,也只好老老实实地呆在府上,让嫣儿教她缝制嫁衣。 。 第162章 快来救徒儿 君墨白夜里依旧悄悄进凤府,木离刚学会缝制,早睡不习惯,便在微弱的烛火下,左一下右一下,秉烛勤勉,十分专注。 他一瞧木离认真的模样,心里喜滋滋,离丫头脾气直性,不过心总是软的,亲手缝制嫁衣,丫头看来对自己还是颇有情义,一直都是他眼巴巴地上赶子追她,这会儿终于转换了风向,自然是喜上心头。 “撕,”木离忽然尖叫出声。 君墨白从窗桕直接闪了进来,直接含住她的手指,好一会儿才松开,“还疼吗?” 木离刚才莫名地走神,不小心被针扎了一下,倒也不是很痛,不过,这君墨白忽然从窗桕跳进来,直接为她吮血,倒是让她措手不及。 “王爷,你怎么又来了?”木离愕然片刻,迸出这么句话。 “这嫁衣,明日本王找东城的丝锦铺来做,扎坏了离儿的手,本王心疼。”君墨白看着她,满眼含情,那疼惜的模样,不遮不掩。 木离不言,却也不敢看人,本不满意被皇家赐婚,眼下却亲手缝制嫁衣,岂不是让他误以为,这是要上赶子进战王府? “丫头,小腹可还疼?”君墨白见她不语,又轻声问她。 木离顿了顿,点了点,又很快摇了摇头。 这是疼还是不疼啊? “去榻上躺着,我给你揉一揉。”君墨白说着,便直接抱起她,往榻上走,丝毫没给木离考虑的机会。 木离轻轻蹙了一下眉头,她根本没想这么早躺在榻上,再说她午后睡了许久,眼下也不困啊。 她屏住呼吸,凝了凝神,“王爷,既然已经赐婚,离儿也会尊重圣意,还望王爷记得约法三章。” “什么三章,本王不记得,不过本王说过,定会对离儿好。”君墨白眼底光芒涌动,却依旧痞笑满脸。 木离捏了捏被角,往上拉了拉,就像那锦被是她眼下的救命稻草,被她紧紧地攥住。 “离儿。”君墨白又是柔情一语。 木离一下子红了脸,竟无言以对。 她以前根本就不是这样,大多数时,都会怼君墨白几句,不像现在这么认怂,莫不是开始喜欢他了? 不对,不可能,怎么会喜欢他,木离用力地摇了摇头,攥住被角的手心,早已香汗淋漓。 “离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肚腹还疼?”君墨白着急起来,连着声音也带了紧张。 木离似浑然无事,并无回话。 “离儿,你怎么了,是不是疼痛难忍?”君墨白彻底慌了神,该死,早知道带御医来。 忍不住抱起她,“丫头,你忍忍,现在就去找御医。” 木离回神,终于抬头瞅了瞅他,“放我下来,我没事的。” “你不用怕,反正都知你我要成亲,本王这就带你找御医。”君墨白哪里肯依她,以为离儿害羞,自然不肯放她回榻上。 “我说了,没事,不疼了。”木离忍不住加重了语气,变得有些冰冷起来。 君墨白抱着她,木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榻上。 “离儿,我,”君墨白压低了声音,刻意的温柔,带着款款深意,似深情又似多情。 他终于想起来,他今日是带了礼物给离儿的,刚才只顾紧张,险些忘记了。 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细长的盒子,轻轻地放在锦被上,“离儿,我给你带了礼物来。” 木离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抹不开,只好打开了盒子。 瞬间那光亮,晃闪了她的双眸。 一直镶嵌着碧色翡翠的凤钗,映入眼帘,那凤凰的凤头傲然生辉,尾羽丝丝错节,却又层次分明,木离碰了一下,轻轻颤动,顿时华光流动,如凤凰朝来。 “离儿,可喜欢?”君墨白见她眼里有光,以为她欢喜,便轻声一语。 木离不得不说,这君墨白的眼光极好,这凤钗绝对是上上之品。 不过,她不能收下,既然要约法三章,就要心无旁骛。 “凤钗不该是皇后之物?”木离故意转移话题,刻意往违背尊仪上扯。 “离儿好有眼光,这确实是母后当年被封为皇后时,父皇亲手为她所带。”君墨白一脸欣喜,眸光里全是惊诧。 木离显然没料到君墨白会如此说,却又不得不开口道,“这是太后娘娘的心爱之物,王爷还是拿回去吧,离儿可不敢肆意妄为。” “这是母后叮嘱我,让我放在聘礼清单里,我想着离儿带着一定好看,便忍不住先拿来给你。”君墨白此刻像个话唠,说起来没完没了。 平时离儿不施粉黛,素颜平常,最喜欢淡色裙裳,清雅的像出水芙蓉,倒不是说离丫头不够魅力,只是想着把这凤钗插在离儿头上,定是增添嫣丽,并未多想。 素雅清丽的离儿若是插上这凤钗,怕是更加明艳动人。 “离儿,本王给你插上?”君墨白拿起来,作势就要给木离装扮。 “王爷,这时辰?”木离提醒他,这战王爷怕是黑白颠倒,搞不清状况。 “啊,对,离儿说得对,先放到边上。”君墨白说着将盒子盖上,放到了一旁。 木离瞅他放好了盒子,重新坐在榻边一动不动,心想:这厮莫不是要留宿? “王爷,木离困了,”她不得不催他离去。 “嗯。”君墨白置若罔闻,淡嗯道。 木离忍不住暗腓,都说睡了,怎么还不走? 她不悦地撇了撇嘴,眉头也跟着皱了皱。 君墨白猛地俯身,直接敷了上来,堵上她的樱唇。 木离猝不及防。 “嘤,嘤,嘤嘤,”木离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好捶打着他,使劲往外推。 今夜刘语嫣被她安排回了厢房,眼下外间没人,里屋只有他们两个,若是君墨白故意霸王硬上弓,她岂不是朝不保夕? 呜呜,师傅,快来救救徒儿! 今夜刘语嫣被她安排回了厢房,眼下外间没人,里屋只有他们两个,若是君墨白故意霸王硬上弓,她岂不是朝不保夕? 呜呜,师傅,快来救救徒儿! 今夜刘语嫣被她安排回了厢房,眼下外间没人,里屋只有他们两个,若是君墨白故意霸王硬上弓,她岂不是朝不保夕? 呜呜,师傅,快来救救徒儿! 第163章 我不伺候了 木离瞅着忽煽忽煽的窗桕,摸着手里的银色蝶形面罩若有所思这君墨白真是奇怪,明明见过他那张脸,左侧眼角的疤痕,其实也没那么可怕,他今日怎么回事? 木离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将面罩丢到一旁,回榻上安睡。 天一亮,凤木泽便来找木离,细问才知道是沐修远约了一起看铺子。 木离自然没有犹豫,见嫡长子和她一起,考虑再三,同意他们一起出门,只是派多了几名家丁跟着,多少有些武艺,倒是几个能打斗的。 凤木泽瞅着他们,又看了看离儿,笑了笑。 “大哥,你笑什么?”木离问他。 “笑父亲多此一举,离儿在灵山多年,跟着玄机圣子勤学苦练,不说功夫卓绝,比他们几个,定是绰绰有余。”凤木泽笑起来很好看,声音很轻,带着温润儒雅。 “大哥今日这青竹白衫甚是好看,不过这脚有些大煞风景。”木离犹豫了一会儿,瞥他一眼,故意瞅了瞅他的脚,笑颜道。 以前,大哥上灵山看她,她没有刻意去瞅,如今,有些弄不明白,大哥为何要装作跛脚,这里面是何故? 凤木泽险些没料到离儿会这么说,也不恼,淡淡一笑,“马车来了,先去酒肆?” 木离不作迟疑,快步跃上马车,那身手甚是敏捷。 凤木泽瞅着她灵动的身影,笑得一脸宠溺。 “咦,小黄,你什么时候跳上来的?”木离一进马车,便看见小黄在一旁的角落里。 听见木离唤它,傲娇的小黄,竟撇过猫脸去。 木离乐了,这小东西竟然还会生气呢。 她身手抱了抱它,往边上靠了靠,顺了顺它的柔毛,轻声道,“出门不是不肯带你,关键要办正事。” 小黄眯了眯猫眼,不理她。 呵,这猫还有脾气呢。 凤木泽上来,看见木离手里的萌猫,一脸诧异,“离儿,你何时抱了它上来?” “大哥,小黄不是我抱上来的,我上来时,它便在,何时进来的,离儿可不知。”木离边说边摸了摸猫脑袋,想着让它消消气。 小黄生起气来,离儿忍不住想笑,瞅它猫眼睛眯眯,竟有些莫名地欢愉,她莫不是有虐猫特质? 马车走动,凤木泽见木离逗弄猫,心情也出奇得好。 这一人一毛,甚是有趣。 木离逗弄了半天,这傲气的小黄,就是不肯喵一声。 她想了想,朝它肚皮上故意轻挠了几下。 哈哈,没想到,小黄竟然也怕痒痒,终于“喵喵瞄”了好几声。 哼,还治不了你! 凤木泽笑得前仰后合,离儿太可爱了,连猫儿也不放过。 两人下了马车,凤木泽嘴上还挂着笑意。 木离则瞪着她的小黄,一副洋洋得意的主子德行。 这一人一猫,眼珠子都瞪圆圆了。 沐修远正等在酒肆门口,“离丫头,本公子可是等了许久了,姗姗来迟,一会儿罚你吃酒。” 木离瞥了他一眼,瞅了瞅怀里的小黄,倏地一下,将它丢了过去,“呐,让它陪你吧,千杯不醉。” 小黄暗自吐槽,女主人,不是吧,我,我可是麒麟兽,不是你挡酒的神器,呜呜! 哎,命苦啊,你说说你下凡历练,把我一个麒麟兽哪来当酒墩子?没天理,简直没天理啊,我要回天界,回天界。 冥玄帝尊,你,你出来,快把这丫头带回去,我,我不伺候了,哼! “这萌猫不错,本公子带回去欢喜几日。”沐修远摸着小黄的脑袋,笑言道。 萌猫将头一扭哼,你才是猫,老子是麒麟兽,女主人喊了萌猫,那是可爱,你一个堂堂大公子,竟不知羞耻,喊老子萌猫,你见过这般,这般可爱的猫吗? 嘻嘻,猫儿难道不是可爱? 哎呦,小黄啊,下界成猫,可不就是可爱嘛,自己对号入座,怨不得你家女主人喽! “离主子来了,孤大人最近常来,在楼上包房。”掌柜的一见木离,乐不胜收,赶紧禀报。 木离一怔,几日不来,这孤北辰竟成了常客? “别的包房没了?”沐修远有些不悦,那孤北辰他见过,男人的眸光里含了什么,他可是清楚明白的很。 “沐公子,楼上包房没了,孤大人眼下正在离主子的包房里。”掌柜的张伯言下之意,就是你们上去,也是要一起就坐。 沐修远一听,脸色突变,不过却不得不忍住发火,“张伯去忙吧,我和你家离主子一起上去。” 张伯瞅了木离一眼,见她点头,这才退了下去。 伙计们见离主子来了,纷纷上来打招呼,木离皆笑着点头示意。 酒肆的宾客,这才瞧见木离庐山真面目,原来这离枫公子真是位姑娘,还是位美若天仙的佳人。 难怪,那战王爷放着自家的酒楼不去,光顾这小小的酒肆,原来是美人在此。 听闻,皇上已经为他们赐婚,瞧瞧,这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惜那安王爷再也没了这份福气。 看来,缘分这东西,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这安王爷差就差在,地利,要是学学人家战王爷,就算凤木离女扮男装,也要寸步不离,哪怕让人误以为是断袖,也要锱铢必争。 哎呦呦,如今人家战王爷,算不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征得美人归? 先不说那什么得凤女者得天下这种谣言,就冲凤木离这清丽的模样,再加上这绝美腈纶的厨艺,值啊! “离儿,咱们先上楼?”凤木泽见木离站了好一会儿,才出言提醒,毕竟楼下人多嘴杂,还是楼上安静一点。 还有那孤北辰,他见过,却一直没有机会深谈,今日不妨多些了解。 木离点头,抬脚往楼上走。 三人上楼,沐修远的性格,倒是一点不见外,也不叩门,直接推开来。 屋里的孤北辰正在饮茶看书,听得动静,抬头看了过来。 “沐……离儿。”他尚未喊出沐公子,直接便看见了沐修远身后的离儿。 那颗死沉谷底的心,瞬间又跳动起来。 “表哥。”木离盈盈一笑,喊了一声。 这一声,喊得三人皆是一怔。 “离丫头,你都不是离枫公子了,竟然还喊孤大人表哥?你这攀亲的手段,本公子可是会笑你的。”沐修远看着木离,一脸鄙夷。 “怎么?你嫉妒?”木离挑了挑眉头,径直走到孤北辰桌前,到了一盏茶,坐了下来。 。 第164章 颠覆了三观 孤北辰见木离落座,笑了笑。 沐修远就见不得他这般笑模样,在旁人眼里,他孤北辰温雅如暖玉,和煦如春风,越是这样,越是让人生气。 什么如玉公子,分明就是一只笑面的狐狸。 特别是孤北辰看木离的眼神,分明就是情愫,越是这般想,越是生气,他直接走上前,坐在两人中间的椅子上,抬手给自己倒了一盏茶,那动作甚是生猛,毫无平日里的儒雅。 凤木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只是不好站着,也就跟着落座。 眼下四人,凤木泽挨着木离,木离挨着沐修远,对面则是孤北辰,这四人一凑合,木离瞅着手中杯盏看,其他三人全盯着她瞧。 “你们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污?”木离蹙了蹙眉头,显然有些不高兴。 “孤大人,都怪你,离儿生气了。”沐修远喝了一口茶,阴阳怪气道。 孤北辰但笑不语,继续喝茶,这沐修远的性子,他多少也了解一些,能在这五洲大陆成为最有名的商贾,不能不说沐家有些能耐,这沐修远也非泛泛之辈。 “离儿,再喝些茶,小五加了桂花进来,有些芬芳。”孤北辰见木离放下茶盏,起身为她斟满。 木离笑着看他,刚才就尝出是桂花的味道,他这么一提醒,便拿起杯盏,又细细地瞅了瞅,果不其然,杯盏里飘着星星点点的桂花。 沐修远很快将思绪收了收,却依旧掩不住心焦,“孤大人应该已知离儿已经被赐婚给战王爷,眼下不到一月的日子,再见离儿,便是战王妃了。” “什么意思,沐哥哥不该祝福离儿?”木离嘴一瘪,微嗔道。 沐修远沉默地瞅着她,让他说祝福的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那战王爷根本不是离儿的良配,凭什么要得到他的祝福。 若是可以,他宁愿带着离儿远走高飞。 “丫头,你是不是不想嫁进皇家?”怔了好一会儿,他竟当着孤北辰的面,目不转睛地瞅着木离问道。 木离皱了皱眉头,却还是点了点头。 沐修远瞬间心情大好,“你等着,沐哥哥带你远离此地。” 孤北辰眉头蹙了蹙,“离儿,你要离开?” 凤木泽瞅着妹妹,不动声色。 木离一下子绷紧了心弦,她微微抬了抬手,拢了一下掉落的几根青丝,又将桌上的茶盏端起放在手里转了转,“离儿不会离开,三位哥哥也不用为我担心,既然是赐婚,嫁了便是。” 凤木泽看着妹妹,不禁伤怀,离儿不可能弃凤府上下于不顾,说到底还是生在凤府由不得她选择。 “若你真想离开,江南离家你可以去看看。”孤北辰又道。 木离愣了一下,却没细寻思孤北辰的话。 沐修远见孤北辰跟自己抢着表现,慌忙显摆道,“离儿,咱们离开天朝,五洲大陆,沐哥哥都能带你去。” 他边说边偷偷打量这木离。 木离心中一颤,端着茶盏的手却没有半点晃动。 面上更是风平浪静。 “表哥,南国太子南凌风是不是还在驿站?”木离忽然道。 孤北辰身体一僵,却还是回了她,“皇上邀请南国太子多留些时日,眼下还在驿站,离儿和他熟识?” “他曾在灵山修道,算是离儿的师兄。”木离并无隐瞒。 这三人,一个是她嫡亲大哥,一个是从小便相识的沐哥哥,还有就是曾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孤北辰,一句表哥,也算是亲上加亲。 总之,眼下三人,都信得过,无须隐瞒。 “南国太子竟在灵山修道,还真是闻所未闻。”沐修远插话,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木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太子怎么了,灵山修道之人在沐哥哥额看来该是平凡之辈?” “当然不是,小离儿就是例外啊。”沐修远嘻哈一笑,满眼献媚。 木离眉梢一挑,对于他的刻意,瞧都不愿意瞧上一眼,纯粹就是睁眼说瞎话。 她凤木离可没学得什么好本事,定多就是一点点皮毛。 哎,不知怎么又想起师傅了,师傅他老人家到底去哪里云游了啊。 离儿马上要嫁给那杀人如麻的战王爷了,他老人家一点都不担心,真是没有师德! “小四,你又骂爷。”君墨白打了一个喷嚏,不悦地对着一旁的小四道。 小四一脸蒙圈,这欲加之罪,他如何能受着? “主子,离姑娘今日去了酒肆。”小四想了想,说些主子更关心的人,定会转移了心思。 “嗯,”君墨白嗯了一声,没再问她。 小四候在一旁,不语。 主仆二人沉静了好一会儿。 “怎么,没话了?”君墨白忽地又冷言道。 “凤家大公子陪着去的,那沐家公子也在,最近那孤大人常常去酒肆,……”小四越说越小声。 君墨白不等他说完,人已经消失不见。 小四愣在屋子里,主子这也太速度了,这功夫主子若是称第二,怕是没人敢称第一。 “战王爷,”掌柜的张伯一见战王爷赶紧喊道,他不是不知道如今战王爷的身份,那是离主子未来的夫君,自然得罪不得,当然,以前他也不敢得罪。 不过,眼下更得小心伺候,他刻意喊大声,也是为了提醒楼上的几位,战王爷驾到。 君墨白冷瞥他一眼,直奔楼上。 “离儿。”他推开门,一眼便看见了木离他们四人。 “战王爷怎么来了?”木离站起身,眸子并无波澜,她不是不清楚,她身边怕是就有他的暗卫。 君墨白耐住性子,往前几步,柔声道,“离丫头箭伤刚愈,本王担心,所以跟过来看看。” 孤北辰一怔,这还是平日里冷漠寡言的战王爷? 简直是颠覆了他的三观。 这战王爷对离儿是真心? 孤北辰越发的看不懂,他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未再开口。 沐修远却不依不饶,“战王爷这还尚未成亲,怎么就看着离儿,不准出门了?” 君墨白狠戾地瞪了他一眼,冷漠出口,“本王心疼离儿,丫头想去哪里,随意,本王不会阻拦。” 木离见他们斗嘴,却懒得插话,自顾喝茶,神情悠然,这一个个又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随他们去好了。 第165章 痴情的战王 凌霄殿。 小芸儿偷偷钻进来,天后姑姑和父君在看什么? 好奇怪,那镜子里竟然有姐姐,那几个小哥哥都是谁?离得有些远,没看清楚,芸丫头又将头往里探了探。 “小芸儿,过来。” “啊,姑姑,芸儿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小芸儿双手捂住眼睛,却不忘偷偷间开指缝,悄悄瞄一瞄。 天后瞅了瞅她,又看了看大哥,朝他使着眼色。 紫真帝君会意,收起云天镜。 “芸儿,最近有没有到月老那里去捣乱?”紫真帝君笑了笑,朝着她走过来。 “啊,父君,芸儿很乖的,怎么会去捣乱,月老年岁大了,掌管三界姻缘,甚是辛劳,芸儿不过是去陪他老人家下下棋,防止他脑子呆滞,理不清那姻缘线。”小芸儿瞪着她滚圆的大眼睛,看着父君和天后姑姑,煞有介事道。 天后看她认真的小模样,禁不住乐了。 可刚笑了一会儿,又满脸暗沉。 紫真帝君明白,妹妹这是想小殿下了。 “芸儿,以后若是无聊,可以陪陪姑姑,月老事务繁多,怕是无暇顾及你。”天后回过神,叮嘱了小芸儿,便要往外走。 小芸儿很是听话懂事地甜甜一笑,“好,姑姑最好了。” 天后见她一脸天真,也不多言,走了出去。 紫真帝君见妹妹离去,便扭了身,欲离开。 “父君,姐姐还好吗?”小芸儿在后面拉了拉紫真帝君的衣袖,小声道。 紫真帝君脚步微微一顿,转身看她,“父君不知,芸儿,不该问的事,不可问。” “父君不喜欢芸儿了,明明云天镜里,姐姐和几位小哥哥一起落座,父君为何不肯告诉芸儿,姐姐在凡界的境况?”小芸儿眨了眨眼睛,点点的晶莹竟在眼眶里打了圈圈,那小模样里几近委屈。 紫真帝君就看不得女儿这样,他捧在手心里的宝,又怎能看她落泪,“你哥哥在凡界历练,定然不会委屈小殿下。” “什么,哥哥下界历练了?”小芸儿又鼓起了大眼睛,有些不信父君的话。 “除了你哥哥,还有几位帝子,他们应该不会伤害小殿下。”紫真帝君不想芸儿担心,便挑些好的来说,至于其它,不能说,也不可说。 “父君,他们带着记忆下凡?”小芸儿还是担心,万一他们认不出姐姐,凡界不如天界,没了记忆,岂不是会误伤姐姐? “不曾,下凡历练怎能带着记忆。”紫真帝君看了看她,真不知这小丫头一天到晚想些什么? “那冥玄帝尊呢?他可是带了记忆?”小芸儿不甘心,不问明白,自然是缠着父君不让他走。 “应该不曾吧。”紫真帝君想了想,很认真地答了女儿的话。 小芸儿低了低头,若有所思。 紫真帝君趁女儿不注意,悄悄溜走。 过了好久,小芸儿才缓过神来,呢喃道,“难怪月老那儿的姻缘线不交叉,原来冥玄帝尊和姐姐都没有天界的记忆,这历练是什么鬼东东,非要抹去记忆?” 她越想越不对劲,慌忙跑了出去。 瑶池边,看护青莲的小童见小芸儿跑来,禁不止眼皮子直跳,“小童见过小仙尊。 “你们瑶池的尊者呢?”小芸儿皱了皱眉,急彻彻道。 “回小仙尊,尊者闭关修炼,还得过些时候才能出关。”小童如实道,幸好最近青莲无异常,他才敢在此和小仙尊说话。 “闭关?莫不是知道芸儿来了,他躲了起来?”小芸儿幽幽道,气急败坏地想要将人找出来。 小童不明所以,他这个不开窍的脑袋,看看青莲还行,若是应付芸小仙尊,他怕是心有余而仙术不足。 “尊者已经闭关多时,并非刻意。”小童还真是不会撒谎,自然是有啥说啥。 “对了,姐姐的青莲呢?”小芸儿见他眼睛不眨,知道他并未说谎,便换了话题。 “那朵最大的便是。”小童朝瑶池指了指。 瑶池里荷莲不多,能养得青莲的,屈指可数。 小芸儿顺着小童的视线,往里瞅了瞅,那硕大的青莲,发着淡淡的光,泛着微微暖意。 “这青莲可有异常?”小芸儿想了想,问道。 这小童实诚,定是不会骗自己。 “暂时无异常。”小童看着小仙尊,纯净的脸颊,泛着微红。 “何意?之前有不妥?”小芸儿一颗心提拎起来,紧张道。 “之前有过暗淡,禀报了尊者,不过已经过去了许久,现在一直泛着微光,尊者说这是好现象。”小童想了想,想起尊者的叮嘱,便安慰起了小仙尊。 “以后,若是青莲再有异样,一定要告诉我。”小芸儿一副上者派头,冷着脸对着小童吩咐道。 小童眉眼微敛,怔了片刻,很快又点了点头。 小芸儿要离去,扭头瞅了好几眼青莲,心里暗自安慰,姐姐的青莲有了仙性,一定不会随意败落,不怕的。 小童见芸小仙尊离去,直到她背影消失,他才嘘了一口气,吓死宝宝了,小仙尊冷起脸来,真可怕! 他打了个哈欠,却不敢打盹,一想到小殿下在凡界,他赶紧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尊者说过,青莲事关小殿下,必须好好看护。 “小离儿,不用怕他,若是不想嫁人,沐哥哥带你走!”沐修远不知哪来的勇气,简直是口出狂言。 君墨白眸光一闪,看向他的眼神,冰冷如刀。 沐修远打了一个冷颤,却还是不怕死的往前一站,挡住君墨白的视线。 君墨白也不恼,直接拉过沐修远身后的椅子,坐到木离跟前。 纳尼,还有这操作? 这种无赖的行径,怕是也只有他战王爷会这般运用自如吧。 他看了木离一眼,往她身上靠了靠。 木离躲了一下,垂了垂眉眼,“王爷请自重。”她这态度再明显不过,不喜! 君墨白心中一紧,一把抓住她的手,扳过她的身子,直勾勾地看着她,“本王除了离儿,今生谁都不娶,一生一世一双人,至死不渝,三位也可做个见证。” 凤木泽一怔,满眼吃惊,显然没见过这么痴情的战王殿下。 孤北辰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放在桌下的手,早已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里,血丝斑斑。 。 第166章 传言不可信 沐修远一把扯下身上的玉佩,递到木离面前,“这是沐家令,五洲大陆,随你畅行,若是你想离开天朝,都随你。” 木离瞅着他手里的玉佩,不知所措,自己何德何能被他如此看重?这玉佩能号令整个沐家,她不是不明白,若说它价值连城,怕是都有可能小看了它。 沐修远扬了扬嘴角,将玉佩塞到木离手上,扬长而去。 等木离回过神来,人早已不知所踪。 孤北辰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 “离儿,这是修远的一番好意,先收起来。”凤木泽挑开话语,打破了屋内的静寂。 木离看了君墨白一眼,不知为何,她有些打怵他的眼神,掠夺中带着警告。 她慌忙低了低头,偷偷瞄了一眼桌上的玉佩,手颤了颤,这玉佩,她真不敢拿。 “这玉佩大哥先替你收起来。”凤木泽可不管那些,就算离儿嫁给战王爷,他还是大舅哥呢,怎么也比他大。 离儿不知玉佩的价值,他可清楚,这不是价值连城,而是富可敌国。 这五洲大陆,哪个皇室会开罪他们沐家?不会,巴结还来不及呢。 君墨白见凤木泽收起了玉佩,眸光冰冷到了极点,却……并未开口怒斥,只是拉紧了木离的手,“本王不会给你离开的机会。” 木离心不在焉,哪里听他说了什么,自然是木头一样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大哥收了玉佩,是不是他更愿意接受沐家,而非天朝皇室? 木离矛盾起来,她向往自由,却不表示任由人摆布,那样的话,她又岂会甘心。 她鼓了鼓腮帮子,感觉牙疼的厉害。 君墨白也有些头疼,他只想要离儿,怎么就这么难?莫非是月老在搞鬼? 除了君家六位皇子,眼下还有这沐修远,就连对面的孤北辰也是存了心思,就算他面上不显,却不代表他心里不是这般想。 看来这战王爺的身份没选对,不该听某尊的建议,怎么瞧着沐家少主的身份更妥切一些。 …… 酒肆外面,南国太子南凌风抬脚走了进来,张伯一见他,心里暗呼不好,今日这是刮了什么风,离主子一来,把他们都给吹来了。 “掌柜的,你们主子可在?”南国太子南凌风笑着走到张伯跟前,问道。 张伯瞅了一眼楼上,不知该不该说在,南国太子的这身异域打扮,上次一进来,他便注意到了,又和离主子一起说笑,怕是旧相识,虽说离主子没多说,他也明白,这些人身份不一般。 离主子本就是凤太师之嫡长女,身份尊贵,认识他们这些权贵,倒也不稀奇。 作为酒肆的掌柜的,他还是做好本质工作好了,想到此,张伯低了低头。 南国太子南凌风瞅他一眼,笑了笑,往楼上走。 看掌柜的眼神,也明白,他家主子这是在呢。 小师妹在酒肆,总比在凤府方便多了,他一个异域的太子,到天朝的太师府上去,确实多有不便。 一想到在灵山上总能碰见小师妹的时光,便觉得甚是美好。 “师妹,”南凌风叩了一下门,喊了一声。 屋子里的人,瞬时怔住,今儿个到底是啥日子? “在,”木离应了一声,心里却莫名地舒了一口气。 她起身,打算去开门,岂料,君墨白一个闪身,便抢先打开了门。 南国太子看着屋内门口站着的战王,满眼惊诧,又朝里瞟了一眼,这是有客在? “凌风师兄,”木离在君墨白身后,喊了一声,她不怕别的,真担心这战王爷会发火。 万一,他发火,搞不好会殃及池鱼。 南凌风见君墨白把着门,不闪开,也不恼,笑了笑,“凌风有幸在这酒肆偶遇战王爷,一会儿请王爷赏脸,一同喝上一杯。” 君墨白顿时有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这南国太子自称是离儿的师兄,在灵山上,他怎么没见过? 离儿倒是偶尔下山,不过都是凤木泽来探望,这南国太子是怎么回事? “王爷,”见战王爷依旧抵着门,不让他进去,南凌风又喊了一声。 君墨白冷着个脸,往一旁站了站,并不多言。 人人皆知天朝的战王爷用兵如神,杀人如麻,冷寂无情,自然少言寡语,倒也稀松平常。 木离觉得脸上有些冒冷汗,她低了低头,萌猫伏在脚下,只好将它抱起来,挡一挡,虽说它只是一小只。 “在下南国太子南凌风,这两位是?”南凌风走进来,先开口。 他虽说是南国太子,但从不以势令人。 “在下天朝吏部侍郎,孤北辰。”孤北辰站起身,拱了拱手,脸上的笑意依在,彬至有礼。 “原来是今年的状元郎,孤大人,失敬。”南凌风回一淡笑,他所见所闻甚广,一听孤北辰名讳,顿时眼前一亮。 孤北辰并未多话,等南凌风坐下,他才坐了回去。 “这位是?”南凌风坐下,看了一眼凤木泽,这位公子有些面生。 “这位是本王的大舅哥,怎么,南国太子也要认识一下?”君墨白走过来,抢话道。 木离刚喝了一口茶,一下子被呛得不轻。 “离儿,怎么这么不小心。”君墨白赶紧上前,伸手抚顺着她的后背,语气很是温柔。 南凌风怔了一下,这是令人人闻风丧胆的战王爷? 看来,传言不可信。 “让师兄见笑了。”木离抬了抬头,见大家看她,赶紧解释。 她抬手给师兄倒了一盏茶,“师兄喝茶,在驿站可还好?” “离儿在府上可好?”南凌风笑了笑,不答反问。 孤北辰盯在一旁笑眯着眼睛,窗外的光进来,恰巧浮在他身上,如散着金光,晃得凤木泽有些失神。 这孤北辰怕是不简单,并非状元郎这么简单。 “离儿在自家府上吃喝随意,身体康健,日子也算逍遥。”木离笑着道,她多少记得,这南陵风确实是灵山上的师兄,好像是师承,师承谁来着? 木离有些想不起来,除了师傅玄机圣子,一般人,她还真是记不起来。 索性这凌风师兄颜值在线,也算有些印象。 “听闻天朝皇帝已经将师妹许配给战王爷,可有此事?”南凌风看了一眼君墨白,对着木离道。 他需要亲自求证,眼见为实,传闻为虚。 木离一怔,师兄这是何意? 莫不是还想要联姻不成? 。 第167章 萌猫儿吃草 木离不想点头,却又不敢不点头,身旁便是那位霸占欲极强的战王爷,她可不想不小心被人扭断了脖子。 左右为难中,君墨白又往她身上靠了靠,木离以为他又要作妖,便往一旁躲闪,谁知这厮,压根不是要抱她,而是从衣袖里掏了一把苋细草给萌猫吃。 木离一怔,他怎么知道这种草? “它哪儿来的?”她惊讶道。 “啊,宫里的啊,有几株,被本王拔了,放到咱们战王府了。”君墨白挑着眉头,不以为然道。 南凌风细瞅了一眼,这草他好像也见过,在哪儿见过呢? 乱了,刚才是问离儿被赐婚的事儿,怎么还关心上草了呢? 真是没正事。 “师妹,不准岔开话题,说赐婚的事儿呢,是不是战王爷逼迫你,莫怕,若是如此,本太子去找天朝皇帝去理论。”南凌风一副大义凛然,伸张正义的要强出头。 孤北辰默了默,这南国太子明明也是欢喜离儿的,他出头能代表什么,难不成仁宗皇帝会取消了对战王爷的赐婚,用离儿去和南国联姻? 凤木泽瞅着他们简直头大,这好好的怎么又冒出个南国太子,捣什么乱啊,没听见战王爷张口闭口,都是咱们,明显已经把离儿当做了自己的王妃,这亲事怕是板上钉钉了。 “赐婚之事,离儿同意,多谢师兄关心。”木离怀着心事,没心情应付南陵风,再说,对于他,算不得熟识。 眼下,她更想知道,这苋细草到底从何而来,皇宫里她已经偷偷瞧遍了,只有她作画那一株,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 除了灵山的噬情谷附近,别处不可能再有此草,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就算不是什么秘密,可……关键是萌猫吃得欢实,要知道她家的小黄一直是吃鱼的啊。 猫儿吃草? 若不是知道苋细草的功效,木离如何也不敢相信,她家萌猫还吃草,关键这苋细草还是战王爷带来的。 莫非他也曾在灵山修炼? 不对,灵山上那些师兄她多少有些印象,再说,能到噬情谷附近的除了师傅和她,倒也没见过其他师兄。 “离儿,你是不是怕他,所以才不敢说真心话?”南凌风不甘心,他可不信,这带着冰冷面罩的战王爷,师妹会喜欢? 若真是喜欢,也该是玄机圣子那样翩翩如仙之人。 想歪了,玄机圣子是师妹的师傅,也是灵山一杆众人的骄傲,可不是凡夫俗子能够亵渎的,当然,师妹离儿不是什么凡夫俗子,是清丽的精灵,可玄机圣子那是谪仙般的圣人,污秽不得。 南陵风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邪恶,没事怎么能胡乱肖想呢。 “离儿已过及笄之年,有分辨是非的能力,请师兄莫要担心。”木离不想再纠结,她今日出门本是要看铺子的,结果铺子没看成,净耗在酒肆了。 她站起身,往门外走,看见小五,便喊了一声。 “去请张伯过来,顺便把账本拿上来。”木离站在走廊处,吩咐一声。 屋内的人,静坐喝茶,却都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孤北辰今日本就休沐,能看见离儿,自然不着急走。 南陵风更是如此,逗留多日,能见到离儿,这无聊的日子,也算看见了希望,当然也不着急离去。 凤木泽喝着茶,心中诸多思量,离儿若真嫁给战王爷,是福是祸,不得而知,他顾虑不多,只希望离儿能幸福。 “离主子,最近生意一直不错,不过,有些老主顾,提了意见,好些日子没有新菜品,这么下去……会不会影响生意?”张伯说着心中所虑,说不担心,都是假的。 木离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翻着账本的手,并未停下,虽说不上一目十行,但看过一遍,定是过目不忘。 她收起账本,对着张伯轻声吩咐了几句。 张伯直视着离主子,有些不可思议,见她信誓旦旦,并未多疑,主子既然吩咐了,他便去做。 虽说不明白,离主子都要嫁人了,成了战王妃,以后还能抛头露面? 不过,离主子并非常人,在他看来,比一般的女子有魄力。 张伯接过离主子递回来的账本,“离主子放心,一定尽快寻好。” 木离笑着点头,转身回屋,对着凤木泽道,“大哥,咱们是不是该去看铺子了?” 反正吩咐了小五,留下的人若是不走,安排了酒菜,随他们好了。 “嗯,也好,走吧。”凤木泽站起身,往出走。 “师妹,我也去。”南陵风也跟着起身,嚷嚷着。 凤木泽拧了拧眉头,这南国太子竟也是个狗皮膏药。 “离儿,跟本王回府,让小四把所有的房契、地契都给你。”君墨白更牛,这是直接要把全部家当奉上的节奏啊。 孤北辰依旧喝茶,他倒是稳如泰山。 到底是状元郎,遇事不紧不慢,更无慌张。 “表哥,你今日是不是无事,不如陪离儿去找铺子?”木离不看旁人,直接对着孤北辰道。 得,旁人都没机会了。 孤北辰淡淡一笑,站起身,“走吧。” 木离跟着孤北辰往外走,南凌风一脸愕然,师妹这就走了? 他瞅了一眼战王爷,满眼挑衅的意味,呵,原来战王爷也有吃瘪的时候。 既然战王爷都没得离儿青睐,他便没什么可委屈的了。 明日找准机会,再提提这联姻之事,天朝皇帝怕是不清楚他与离儿的师兄妹关系,说不定大有转机。 “大哥,既然师妹走了,不若本太子请你一起吃酒?”他心情大好,转过对着凤木泽道,有朝一日,这人兴许会成为自己的大舅哥。 凤木泽看了他一眼,心中纳闷,这年头自来熟的人,怎么越来越多了,这南国太子也是个脸皮厚的? 君墨白懒得看他们,直接走了出去。 小五上来奉菜,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了凤木泽和南国太子。 “两位公子,这是我家离主子吩咐的招牌菜,请慢用。”小五一边将饭菜放下,一边笑吟吟道。 这屋子里不管走了几位,留下几位,都不是他一个小伙计能得罪的,况且两位公子看起来,模样不俗,甚至还有些养眼。 小五想,怎么也得尽心伺候着。    。 上架感言 哎呀,终于要上架喽! 不少小伙伴们问了我好多次,五万,十万,二十万,如今已过三十万字,…… 夕熙一直想尽力写好,所以一直在往后推迟,既然选择了今日上架,总得说点什么呢? 嗯呐,首先是对大家的感谢吧。 “感谢~!江河千里、子虫爱电影、独孤小锦鲤、明镜不止水、怂怂就别说、吾既往、雨天好、易安南窗、味味爸、鸡腿侠、白色笔筒、肥肥菟、路思的7891、坐家五味俱全、毛缺久、乌穆云若、附耳细说、放飞梦想的老徐、yuer81、请叫我佛系小主、稍稍夜寒生、新叶子0000、云烟叹清风、马不菲、沧海煮鱼忘撒盐、途半、宫中龙、酱油天后、花轻酒、偷心七次郎、一个日月、清欢雪、我在开飞机、洛安且将诗酒敬年华、瑶池青莲、梦锦旭、缘梦ah、顾章泽、随心伴人、云水莫负、木子羡、余汉崇皇家捉鬼队、成戊戌、雪花飞鹰、昨夜末班车、南丘岭、玫世、立十沐、楚天齐地、李鑫鹏、枫桦之恋、猎狼啸风、过期的梦时态苟人、心圆意马、来自喵星的汪星人、张云霁、是吖胖胖、胜过所迫、磅礴丸子、州官不放火、深水居灵龙、瞳瞳ai、枯旅、因果佛、岫炑、橙色迈巴赫、拒人眼睛、一剑疯神、明月何曾照两乡、果勿裹、陆边的一朵小花、谋生者之歌、简希寒骨、砍竹使者、嘤君子、布老虎油、有点儿佛、邵华沧桑、诗书画酒茶、静街旧巷、夏夜瞳话、橙ben、南乐玉、半塘书生、桂馥、刀三佰……”天啊,太多了,不写了,还有好多没有笔名的小可爱们,感谢,夕熙感谢有你们,千言万语,汇成一滴滴,嘿嘿,眼泪,哭得稀里哗啦…… 嘻嘻~有点像获奖感言。 上架什么感觉? 怎么说呢,有点小忐忑,关键是心里没底,嘿嘿~。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心血被认可,夕熙也一样,从写小说开始,夕熙便放弃了所有的节假日,全心全意地码字,就连我老妈都惊讶地不行不行滴,妈呀,关键是不逛街了,省钱啊。 哈哈,言归正传,这本小说主要是男主与女主的三世纠葛,当然也是爱情使然,嬉笑部分有一些,甜蜜偏多一点点,不过虐心的情节,嘻嘻,也有一点点哈,不多,夕熙也写不来太虐的东西。 人间,天界,异境…… 没有力揽狂澜、普度众生的大爱,就算是曲折的小情小爱,既然选择守护,便要终其一生…… 总之,预知后事如何,且听,嘻嘻,后续章节分晓。 小伙伴们,要继续支持夕熙哟,么么哒,爱你们~~ 。 第168章 全部的家当 “这酒肆每日都这般人多?”南凌风心情好,便多问了句。 “离主子手法厉害,这菜肴奇特,别处吃不到的。” 小五说得时候,满脸自豪,不是他吹,方圆百里的菜馆,估计都没有他家离主子做得好吃,就连对面的皇家酒楼,食客也都来了这边。 当然,对面他也没去吃过,但他听上门的食客们评价地多啊,这里天天人满为患,哪家酒肆能如此红火? 嘻嘻,他家离主子确实厉害,饭菜做得好吃,关键人还漂亮。 听闻皇上赐了婚,要离主子嫁给战王爷,哎,一想到战王爷,小五心里替主子感到有些凉凉。 那是一种从头到脚的凉啊,透心凉。 算了,不想了,街上的人都说离主子是贵女命,定是那有福之人。 小五暗自祈祷,掬着手,站在一旁。 凤木泽见南陵风端起了酒盏,他也不好再推脱,人家好歹是太子,他若是拒绝,怕是辱没了人家一番好意。 两人推杯酒盏,不多会儿,两人便喝得昏天暗地。 南凌风作为南国的太子,那酒量是自小就练就的,而凤木泽今日有些郁闷,离儿竟会选择跟孤北辰一个后认的表哥走,也不让他这个亲哥哥陪同,他有些不服,自然也闹心。 心里难受,不觉便多喝了几盏。 南凌风自认酒量不差,不成想,这师妹的大哥,更是深藏不露。 “离儿三岁便去了灵山,我一直偷偷去灵山看她,带她在山脚下吃阳春面,离儿最是喜欢,一把细面,清汤透亮,几许油花飘过,青葱的清香扑鼻而来……”凤木泽满眼都是回忆,更多地还夹杂着宠溺。 南凌风叹了口气,再这么下去,他怕是要被灌醉了。 他堂堂一国太子,被人喝酒比了下去,岂不是没了脸面? 不行,舍命陪君子,必须喝,搞不好,这凤木泽将来会成为自己的大舅哥,也不定。 嘿嘿,喝。 …… “小四,把府里所有铺子的房契找出来。”君墨白一回府上,便招呼小四。 小四不用猜也知道,王爷要做什么。 他本就在酒肆外面候着,王爷定是见离姑娘和孤大人一同离去,这是生气了? 不过,和房契有什么关系? 小四有些转不过弯来。 “主子,房契太多了,您要何处的?”小四想了想,兴许主子是要皇家酒楼的,也说不定,毕竟对面便是离姑娘的酒肆。 “全都拿来。”君墨白眸瞳微眯,寒气逼人。 小四瞬时打了冷颤,主子这是受了打击? 这样的主子,他还真是有点怕怕啊。 慌忙出了屋子,去找管家,管家也不敢怠慢,去了库房,各种翻腾,房契、地契全都拢在了一起。 小四站在库房里,简直被晃瞎了双眼,这琳琅满目的珍奇异宝,多得数不胜数,他不敢往前迈步,唯恐不小心,碰落了它们。 璀璨的光亮,一瞧便价值不菲,自是要小心为妙。 “四爷,这都拿去?”管家不得不再次确认。 “管家,主子在屋子里,您一起去吧。”小四想了想,还是觉得这般重大的事儿,两人一起同去,比较稳妥。 小四前面走着,管家抱着一大箱子走在后面,看似一张张纸契轻飘如羽,可架不住多呀,累得管家气喘吁吁。 “这些东西很沉?”小四听着后面的喘息,顿住脚步,诧异道。 管家微微撇了一下嘴,暗腓,不沉,你咋不拿呢? 不过,他撇嘴的幅度很轻,可以说是瞬间,毕竟这小四可是王爷跟前的红人,下人们都尊其一声四爷,他作为府上的管家,还是谨慎一些好。 “王爷好端端地怎么想起要房契、地契了?”管家看了看一旁的小四,轻声一言。 “王爷的事,小四也不清楚,管家咱们还是快去吧。”小四淡声道,不漏痕迹。 管家瞅了瞅,四下无人,便往小四身旁近了近,“王爷心情如何?”他压低了声音,袅悄一问。 “不太好。”小四觉得管家平日里对自己还不错,忍不住提醒一声。 “这么说,和这些房契、地契有关?” “兴许是吧。”小四小声回着,他也不太清楚主子怎么回事,不过,他今日见了离姑娘,也许和她有关吧。 他瞅了瞅管家,想说和未来王妃有关,但又觉得万一不是,王爷岂不是要大发雷霆。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静观其变吧。 两人很快靠近屋子。 管家腿竟然颤了颤,不敢往前迈步。 小四瞅着他,也跟着紧张起来。 “怎么,还不进来!”屋子里传来战王爷的怒声。 小四腿脚一打挺,跐溜便进了屋内。 管家赶紧跟上。 “都拿来了?”君墨白冷声道。 管家一怔,箱子“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小四连忙将箱子抱了起来。 管家赶紧地跪在了地上。 君墨白瞥了他一眼,“跪着作甚,起来,本王又不吃人。” 管家咽了咽嗓子,战战栗栗起身,“王爷,都在这儿,铺子……铺子三百零八间,良田十万八千拢。” “嗯,库房里的那些珍宝,可打包多少箱?”君墨白抬手喝了一口茶,慢声又问。 管家见王爷喝茶,暂缓了一口气,似乎没瞧出王爷心情不好。 “至少百箱。”他还真不知道具体能打包多少,没这样干过啊,账目倒是有,足足八十本账册。 君墨白放下茶盏,看了看他,默了好一会儿。 管家偷偷瞄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了低头。 王爷素来阴晴不定,今日希望莫要触他霉头。 小四定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他倒是猜测了王爷的心思,一会儿怕是管家有得忙了。 果不其然,战王爷又开口了,“管家,把库房里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好,送到凤府去,还有这些房契、地契,都送去,告诉凤太师,这是本王娶离儿的聘礼。” 管家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王爷说什么? 这是要把全部的家当都送去给凤太师? 啊,不不不,不是,是给未来的王妃,凤家嫡女的聘礼。 “王爷,这是咱们王府里全部的家当。” 管家不得不提醒,作为王府里的大管家,他有责任也有义务告知王爷,王爷为美人冲昏了头脑,他作为王府的大拿,关键时刻,可不能迷糊! “本王清楚。” 君墨白看了他一眼,满眼鄙视,本王做什么还要你同意? 。 第169章 再无心踱步 管家抬头,仔细瞅了瞅王爷的脸,眼下王爷拿掉了那有些瘆人的银色半面罩,左侧眼角处那条疤痕依旧狰狞,他默了默,是主子没错。 看脸色并无恙,应是没发热,可这全部的家当都送到凤府去?管家顿时心里没了底。 “去吧,明日一早全都送到凤府去,小四也一起跟着。”君墨白见他不作声,又道。 管家纵使浑身颤栗,也不敢再质疑,王爷的话,他不得不听,不过,他得赶紧派人进宫禀报太后一声。 “你说九儿将库房里所有的东西都要送去凤府做聘礼?”太后瞅着暗卫,满眼地诧异掩不住。 “回太后,是,管家说,还有,所有的房契,地契。”暗卫又道。 太后握着檀珠的手,紧了紧,看了暗卫好几眼,才缓缓道,“下去吧,哀家知道了,通知管家,按照九儿的意思办。” 暗卫回“是”,退了下去。 太后瞅了身旁的嬷嬷一眼,吁了一口气,“九儿这是动了真感情呐。” “太后,王爷能正视感情,这是好事。”嬷嬷笑了笑,上前给太后捏了捏肩膀。 “你呀,就是会哄哀家,这重情能是什么好事?”太后剜了她一眼,佯装不解道。 “太后,皇上喜欢重情的人。”嬷嬷又笑着打趣,手里地动作未停。 太后肩膀僵硬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你说的对,重情是好事,走,扶哀家到花园里走走。” 主仆二人往花园走,恰巧碰见几位妃子,有人问安,太后也不端着架子,随和又平易近人,况且,心情也不错。 “离儿,你要什么样的铺子?”孤北辰走在木离左侧,见她看了一间又一间的铺子,笑着问道。 “也不是非要定,这酒肆一间有些小,想多开几间。”木离和他说话倒是随意,真真是把他当表哥来看待。 虽说是八竿子打不着,胡乱认的亲戚,不过,孤北辰这种如沐春风的温雅,让木离很亲近,很暖,很舒心。 “孤家铺子不少,离家也很多,这事交给我好了。”孤北辰见她漫无目的地乱走,忍不住建议道。 “孤家有铺子,是你们孤家的事儿,再说这离家有铺子,与我何干?表哥莫不是真把我当离枫了呀?”木离笑了笑。 可得提醒某人几句。 孤北辰抿嘴笑着,这丫头的一张嘴还真是厉害。 “小心!”一道冷箭嗖地一下,射来,孤北辰喊了一声,将木离推到一旁。 箭噗地一声,射在他的胸前,孤北辰一下子往地上倒去。 木离猛地丢下萌猫,一把扶住了他,蹲在地上,“你怎么样了?” 人群里几道黑影跳了出来,那放箭之人一瞧势头不对,闪身而去。 “莫追,保护离姑娘要紧。”一个黑衣人小声吩咐。 一众人等,又快速藏在了暗处。 木离不猜也知道他们的身份,不过,她眼下更担心孤北辰。 “离儿,没事,幸亏有它。”孤北辰说着,拿出怀里的东西。 木离定眼一瞅,这不是庶妹凤木心给她的铜镜? “这铜镜在你这儿?”木离见他没事,先扶起他,顺便问道。 “上次地动之时,离儿不慎将它掉落在地,我捡了起来。”孤北辰站起身,嘴角一咧,笑了笑。 “都被人放冷箭了,还能笑出口。”木离瞪了他一眼,佯装生气道。 “无碍的,把萌猫抱上,咱们先回去。”孤北辰指了指地上的小黄,对着木离道。 “不行,我不放心,先送你回府,一会儿你再让人送我回去。”木离可不敢再大意,这箭明显地是有人要射向她,孤北辰挡了一下,委屈他了。 孤北辰笑着应了下来,离儿自从回了凤府,已经好久不曾到他府邸去。 木离抬手雇了一辆马车,她执意要扶着孤北辰上车,孤北辰满脸无奈道,“离儿,本公子无碍,一点伤都没有。” 不等木离开口,木离一只手抱在怀里的萌猫竟喵了起来,“你瞧,小黄都不乐意,快点上去。” 孤北辰看了一眼小黄,执拗不过,只好依她。 他上了马车,木离抱着小黄也坐了上去。 躲在暗处的几人,面面相觑离姑娘跟孤大人走了,他们该不该回去禀报? “去,你去给王爷禀报,我们继续留下来保护离姑娘。”之前吩咐众人的那黑衣人,小声开口,看得出来,他是几位里面的小头头。 被吩咐的那人,瞥了他一眼,却不敢不从,闪身便离开众人。 “你说,街上又有人放箭?”君墨白腾地一下跳了起来,往外走。 “离姑娘无碍。”暗卫连忙在后面追喊。 君墨白顿了脚步,扭转身来,着急道,“离儿没事,她人呢?” “她,她去了孤大人府邸。”暗卫揶揄了一下,还是如实禀报。 就算王爷发脾气,他也得说。 君墨白啪地一下甩门而出。 暗卫默了默,心扑腾地厉害,王爷发起火来,简直太吓人了。 “王爷怎么有空到吏部来?”陈大人一见战王爷,赶紧从位置上走了下来,谄媚之意明显露于脸上。 “本王就是来看看,吏部是不是如陈大人禀明地那样,很忙。”君墨白上前一步,一屁股坐在吏部主位上。 对,就是陈大人刚才的位置。 陈大人小眼睛瞄了瞄,他可不敢将人拉下来,只得小心翼翼道,“回王爷,吏部一直很忙。” “是嘛,本王今日在离枫酒肆瞧见孤大人,以为吏部闲来无事,有得空闲出去吃酒。”君墨白挑了挑眉宇,阴阳怪气道。 陈大人猛地抬头,这战王爷一向喜欢戴着面罩示人,倒是让人瞧不出神情来。 “怎么,陈大人觉得本王所言不实?”君墨白不等人开口,又道。 陈大人慌忙低头,他有点听出了弦外之音,这是不满意孤北辰? 不过,这孤北辰才识过人,平日里谦恭有礼,不像是会得罪人的样子,这里面? 陈大人不解,正要抬眸解释,人呢? 战王爷人呢? 上座上,哪里还有君墨白的身影。 陈大人这下子不淡定了,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不对啊,今日孤北辰休沐,去酒肆喝酒有什么问题? 再说,那离枫酒肆菜肴独特,谁不想去尝一口? 等等,不是,这离枫酒肆是谁开的?那是凤太师之女,凤木离,战王爷未来的王妃。 难怪,王爷这是,想多了? 莫非,孤北辰怀了旁地心思,喜欢那凤家大小姐? 陈大人再也无心踱步,赶紧出了吏部。 。 第170章 无耻不着调 “蠢货!”蓝衣一掌打在黑衣人的胸前,眸子里炙了火。 “属下该死!”黑衣人跪在地上,顾不得擦拭嘴角的血渍。 “你是该死,若是再有下次,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蓝衣满眼的怒气藏不住,负手而立,却并未再动手。 片刻,蓝衣又一把扯住黑衣人的衣领,怒火中烧,“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本王不介意让语嫣去陪葬!” 黑衣人直觉得后脖颈发硬,动弹不得。 “属下不敢。”他不得不妥协道。 “看来你是忘记端氏怎么死了,一再挑战本王的底线,本王怕是容不得你了。”蓝衣一把推开黑衣人,站起身,抬手漫不经心地弹了弹身上的褶皱。 仿若那是碍眼的存在。 “求爷开恩,属下再也不敢了,求爷放过嫣儿。”黑衣人不再争执,连连在地上磕头。 蓝衣不再看他。 黑衣人忐忑不安,他死了不怕,就怕爷不肯放过嫣儿,那是他和锦绣的骨血,唯一的情爱结晶,可锦绣死了,他不能报仇,她又如何能在地下安心? “本王说了,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再敢伤害离儿,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还有你的女儿!”蓝衣冷眼看他,整张蒙面的脸,只有那双眼睛很是突兀,似鹰眼,锋利如疾。 黑衣人顿了一下,又连连跪谢主子的不杀之恩。 “起来吧。”蓝衣冷声再言,他越来越没有耐心,若不是眼下用人,他一定会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 倘若扯下他的面巾,一定能看到他暗沉阴郁的脸。 黑衣人战战兢兢起身,他知道自己又犯了主子的禁忌,不曾想主子竟如此看重那凤家嫡女。 看来,以后动手要小心为上。 嫣儿到底怎么回事,让她下毒,怎么不见她动手,若非她迟迟没有动静,又何须他再次犯险,那毒箭已失手两次,若是再有一次,主子怕是会要了他的命,就连嫣儿怕也会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 那他们一家三口,岂不是要在地下团圆? 黑衣人止不住打了个冷颤,不行,这事需从长计议,万万不可再犯险。 “下去,最近不准再露面。”蓝衣一刻都不想看见他,恨不能抽他筋扒他皮。 黑衣人连滚带爬,退了出去。 蓝衣站在窗桕前,怔了许久,离儿很快便要嫁给九皇叔,他该如何是好? 孤北辰府邸 “这位爷,您找谁?”陈伯觉得眼前这位带着面罩之人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找你家大人。”君墨白也不看他,直接往里走。 陈伯在后面撵,“爷,容老奴去禀报一声。” 君墨白微怔,顿了一下脚步,这老伯自称老奴? 陈伯见他驻步,眉头拧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闭嘴,一路小跑往后面的庭院奔。 今日公子和木离小姐一起回来,直接去了以前木离小姐住的院子,自从木离小姐搬去了酒肆,再后来又回了凤府,这后院便一直空着。 只是公子一直都人让打扫,公子常常一个人,在后院一呆便是半宿,公子怕是上了心了。 给老爷去了书笺,却一句“已知”了事。 这父子俩还真是怪异。 他心疼公子,自然不要公子受相思之苦。 今日木离小姐跟着公子一起回来,可把他高兴坏了,以为木离小姐改变了注意,这是念起了公子的好? 公子模样白皙又不失温润,木离小姐若选公子,一定会明白公子的好,…… 陈伯一路小跑,因有心事,放慢了脚步,等一转身,哪里还有那带面罩之人的身影。 “公子,有位爷找,”陈伯站在门外,叩了叩门。 孤北辰看着定在木离和他面前的君墨白,朝外应了一声,“陈伯,你下去吧,他已经来了,没事。” 陈伯一怔,这人已经进去了? 他不敢打扰,他知道公子功夫不弱,只好退在门外不远处守着。 屋内, “王爷来有事?”孤北辰在自己府邸,并未客气,尽管脸颊温雅的笑意依在。 “怎么,孤大人拐走了本王的王妃,本王来不得?”君墨白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靠近木离的椅子上,全身痞子气。 木离一下子羞红了脸,这厮真是不知廉耻,谁是他的王妃? 没过门的好不好。 “离儿,本王一日不见你,如隔三秋。”君墨白挑衅过孤北辰,不等人开口,又压低了声音,贱兮地对着木离道。 这下,凤木离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后根。 这人怎么……厚颜无耻起来,这么不着调? 木离瞪了他一眼,将身下的椅子往一旁挪了挪。 君墨白自然不依,也跟着将椅子往她身旁靠了靠。 木离动,他也跟着动,眼瞅着将人挤到了近墙角。 “离儿,这铜镜,你拿回去。”孤北辰忽然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铜镜,递给木离。 余光扫过君墨白,只见他身子僵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 若非他带着面罩,孤北辰一定能瞧出他表情的异样。 不过,这身子瞬间地僵硬,也让他多少有些起异,战王爷怕是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像他和离儿一样,不过,离儿不知而已。 “王爷,这铜镜可曾见过?”孤北辰突地一问。 君墨白有些措手不及,他定了定神,冰寂道“不曾,这是离儿的?” “这是庶妹妹木心送的,说是带在身上,能交好运。”木离想了想,凤木心好像是这么说过。 “交好运?”君墨白反问,似在思索什么。 “算是吧,今日街上有人放冷箭,铜镜在表哥身上,替离儿挡了一把。”木离缓了缓心绪,慢慢开口,说起来,还心有余悸。 幸好孤北辰没事。 “你这表哥叫得倒是顺口,既然是离儿的表哥,替你挡一挡,也理所应当。”君墨白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人瞅着来气。 木离懒得理他。 “孤大人,既然没事,本王就带王妃先回去了。”君墨白说了不少,根本就没给孤北辰插话的机会。 木离简直要暴跳起来,这厮分明就是自作主张,自己是去是留,何时轮到他安排? 简直岂有此理! 可惜,某人未许她开口,直接将人揽起,夺门而出。 那功夫可不是一个快字能形容,比闪更瞬移。 孤北辰看着忽煽的木门,怔了许久。 “放我下来!”木离捶打君墨白的胸膛。 。 第171章 搅黄了再说 一路上,不管木离如何挣扎,君墨白只管飞檐走壁,转即,便落在战王府院落里。 小四赶紧撤了四周的暗卫,主子和离姑娘在屋子里,若是传出少儿不宜的声音,回头,主子问起来,他可不好交代。 “离儿,这铜镜怎么回事?”君墨白拿过木离手中的铜镜,淡声道。 “本小姐的猫呢!”木离懒得理他,她刚才只顾挣扎,竟忘了小黄还在孤北辰那里。 “放心,那只猫,孤大人会尽心照顾,本王问你这铜镜怎么回事?”君墨白声不大,虽说是质问,却少了平日里的冷漠。 应该说是,对木离少了冰冷,对旁人倒不曾有变。 “什么铜镜怎么回事,这是庶妹妹送的,你到底何意?”木离有些不耐烦,这人烦不烦,老问铜镜干嘛! 她眼下没心思想其它,根本就忘了,这铜镜可是将她照的盛装打扮,就连小黄也照出了麒麟真身。 且她还特地问了师傅,怎么一转身,碰到战王爷,这脑子就锈掉了? 压根就不转啊! “离儿,这镜子本王替你保管。”君墨白看着她,眸子炙热勾延。 “你!”木离气急,这人怎么什么都要抢,这铜镜是她的,他一个王爷,府上缺镜子? 算了,他这种人,少和他废话,他愿意要,拿去好了,反正她也不喜欢。 啊,不对,这镜子能照出不同的镜像。 木离忽然就想了起来。 “王爷,这镜子不能给你。“木离放柔了声音,有些刻意地讨好意味。 君墨白不看她,起身给她倒了一盏茶。 木离也不忸怩,正好渴了,便端起了茶盏,轻抿了一口。 “本王……将来……人都是你的,离儿还不舍得这么一面小铜镜?”君墨白靠近木离,忽地俯身而下,轻声对着木离呼着热气,言道。 木离端着茶盏的手,抖了抖,一下子撒在了手背上,幸好刚才咽下了一口茶,要不又要被呛到了。 见她被茶水溅到,君墨白赶紧掏出锦帕,边擦边心疼道,“怎么这般不小心,疼吗?” 木离默了默,暗腓这话是从战王爷嘴里发出的?有点让人不可置信。 她一个闪身,猛地从他身上拿过铜镜,“王爷,小女子的东西,还是放在离儿身上比较稳妥。” 君墨白瞅着她,咬了咬牙,痞然一笑,“本王也想变成铜镜,放在离儿身上。” 凤木离真是无地自容,王爷还能把话说得再……再露骨一点吗? “王爷,你我并未成亲,你这般将离儿拐来府上,不怕外人道闲话?”木离挺了挺身子,咳了一声,正色道。 “离儿早晚都是本王的王妃,有何关系?”君墨白毫不在意,大言不惭道。 他心里早已翻腾千万遍离儿,不管是今生,还是来世,生生世世,你和我永远都在那线上交织。 人间,天界,你逃不掉,我亦不放手。 木离无语凝噎,对于战王爷的无赖,她早已见识过了,挣不脱,她又该如何? “父皇,您真得将离儿赐婚给了九皇叔?” 安王跪在御书房里,他满脸都是泪痕,他几日不出府,若不是侧妃说,他根本不知道,赐婚的圣旨已下,他一直幻想着他和离儿还有机会。 “什么离儿,那是你九皇叔的王妃,以后要叫皇婶。”仁宗皇帝瞥了他一眼,除了心酸,便是无奈。 若是可以,他也希望离儿能成为他的儿媳妇,而不是弟媳妇。 如今,算了,不管如何,总是他君家的媳妇,没便宜了外人。 “父皇,她原本可以成为安儿的正妃。”安王满脸通红,顾不得擦拭眼泪,几近委屈地嘶喊。 “瞧瞧你,像什么样子,就算没了离儿,大臣们还有许多嫡女,步首辅之女不也没出嫁,陈大人,李大人,张大人……你说说,那个不是俏秀清丽,以后不准再来闹腾。”仁宗皇帝一脸无奈,若是换了旁的皇子,他一定会大声训斥,可安儿,他心硬不起来。 若安儿是女子,定是比离丫头更俏丽。 哎,朕没有公主的命啊,好不容易看上个丫头,还让九弟抢了去。 听闻九弟把整个王府的家当,都准备给离丫头作聘礼,难得,倒是重了情意。 也罢,不爱江山爱美人,也不算没出息。 “退下吧,好生照顾凤侧妃,她好歹也是离丫头的妹妹。”仁宗皇帝想了想,还是安慰皇儿几句。 不安慰还好,这话一出,安王竟羞得满脸通红。 若非不是这凤木心,他又如何能和离儿走到这般田地? 安王一想,莫名地压抑,他胸口有把火,却怎么也释放不出,堵在那儿,烧得生疼。 他站起身,慢慢地走出了御书房。 漫无目的地在宫里走着,脚步沉重且踉跄。 “六弟。”后面有人喊了一声。 安王止了脚步,回神,转身看了一眼,才看见轮椅上的二哥,“二哥,你这是?” “刚从母后那里出来,瞧着前面像你,便喊了一声,六弟你从御书房出来?”睿王笑了笑,示意后面推车之人退下。 “嗯,正要出宫。”安王不说其它,也没心情说。 “听宫人议论,这凤家嫡女赐婚给了九皇叔,父皇已经下了圣旨,六弟可知此事?”睿王瞅着他,淡淡出口,余光不忘上下打量。 安王一听二哥提到离儿,更加垂头丧气,是呀,离儿就要成为他们的九皇婶,他又能如何? “是,二哥,安儿有听闻此事。”安王不得不回道。 睿王听言,低了低头,似沉思了好一会儿,小声道“六弟,这凤家嫡女,本该是你的正妃,如今……”他没有说完,声音越来越低,只能他二人听见。 安王一怔,二哥这是何意? 搅黄了九皇叔的婚事,谈何容易? “六弟只要出了这皇宫,街上便会风言四起,九皇叔也要脸面,父皇迫于压力,不得不取消赐婚,六弟找准时机,再奏明父皇……”睿王又让安王附耳过来,小声嘀咕了好几句。 安王瞅着二哥,眼里充满惊讶,这主意能行? 再说,这南国太子不是也欢喜离儿,他能无条件帮忙? “二哥,那南陵风是离儿的师兄。”安王小声嘀咕。 “嗯,二哥知道,不管是什么身份,眼下不让离儿嫁给皇叔,才是正事。”睿王笑了笑,一副为安王设身处地着想的模样。 不管如何,先搅黄了再说。 。 第172章 传言定有误 安王压了压心底的不安,站在二哥的身后,推了推轮椅的把手,“这事儿,若真是如此,岂不是便宜了南国太子?” 睿王看着他,声音很轻地说道,“离儿不会嫁给自己的师兄,若她真欢喜那南国太子,之前就不会在宫宴上婉拒,六弟且宽心。” 安王这会虽有些狐疑,却六神无主,自然相信二哥。 眼下,只能听二哥建议,与南国太子合作。 睿王看着六弟离去,挂在嘴角的笑意,立刻消失不见。 那日,木离进宫,一身素裙,纤薄灵动,一颦一笑至今仍让他魂牵梦绕…… 这江山和美人,本该是他的。 美人,江山,他都要! “王爷,可要回去?”侍卫见安王离开,才从不远处走来。 睿王被侍卫一喊,刚刚沉浸的美好瞬间被打破,他瞪了一眼,手握了握,却并未发火,“走吧,出宫。” 离儿那样的女子,不该嫁给九皇叔。 九皇叔征战在外,杀人如麻,如何是疼惜女子之人,离儿应该被宠在怀,…… 侍卫偷看王爷的目光所落之处,心中微动,王爷刚才和安王谈话,如今神色漠然,莫非受了打击? “爷,咱们回府上?”侍卫又问。 “不回,去凤太师府上。”睿王爷淡淡道。 侍卫一怔,却不敢多问,王爷什么时候和凤太师交好了? “什么时候放我回府?”木离吃了不少糕点,又喝了不少茶,实在是无聊的很。 “离儿,等你我成了亲,这战王府便是你的家。”君墨白含情脉脉道。 木离见他盯着自己,不觉脸颊一红,她怎么觉得战王爷那眼神,有些,有些,莫非他真得欢喜自己? 她顿觉屁股上生了钉子,坐立不安起来,怎么办,战王爷来真得? “王,王爷,我,我问你,那草到底哪儿来的?”木离磕巴了好一会儿,才找准了话题。 君墨白眉头皱了皱,离儿关心苋细草胜过自己呢。 这扑通扑通的小心脏啊,拔凉拔凉滴。 那种空洞,哎,估计没人能明白。 “说了,本王从宫里挖的。”君墨白不想多扯,很自然地回了离儿。 “不可能,整个皇宫就一株,太后已经赏赐给了我,就在酒肆后院,说,到底怎么来的,那草有毒,若是小黄死了,为你是问!”木离想了想,刻意往严重了说。 “啊,那本王忘了,本王去了太多地方,不记得了。”君墨白打哈哈,故意打马虎眼。 “既然王爷不记得了,那离儿也没功夫陪王爷,告辞。”木离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君墨白一个伸手,揽住了她。 木离用力一拉扯,不小心撕开了他后背的衣衫。 那是什么? …… “丫头,你出去。” “帝尊,你后背竟然有只蝴蝶,好美啊。” “出去。” “就不,美好的东西就该让人欣赏。” “……” “帝尊,你不说话,是不是认同了离儿的话,嘻嘻,那我可就不客气喽!” “你,放下本帝尊的衣衫。” “就不,你穿好了衣衫,离儿就看不见那漂亮的蝴蝶了。” …… 君墨白一个闪身,转身抱住了发呆的木离,嘴角扯上一抹笑意,“丫头,这么急切撕了本王的衣衫,这是要投怀送抱?” 木离被君墨白的话,惊回神,她晃了晃脑袋,怔怔地看着他,“王爷,你后背?”她问不出口,又觉得自己有些恍惚不清。 “怎么,本王征战多年,后背有些伤疤,不足为奇。”君墨白也不慌。 虽说夏日衣衫单薄,但离儿这力气也恁大了些,竟让她给扯露了。 木离怔了怔,低头不语。 不知怎么,头好疼,她忍不住,抱头欲往下蹲。 君墨白赶紧将她移到榻上,为她轻轻揉着两侧鬓角,“离儿,有没有好一些?”他边揉边轻声问道。 离儿怕是又想起了一些东西。 都怪自己,疏忽了。 不过,又有些小窃喜,离儿定是想起了什么。 他后背的蝴蝶胎记,就算轮回千百世,定然不会消去。 就算是天帝天后,也拿他没有办法。 “师傅,师傅,……”木离又开始呢喃,有些混沌不清。 君墨白的心,揪得生疼。 他不得不抬手,在她脑后劈了一下,木离瞬时晕了过去。 将人放在榻上,君墨白走了出去。 小四远远地瞧见主子打开门,赶紧迎了上来,偷偷瞄了主子一眼,小声道,“主子,外面传言,南国太子和亲,皇上将木离小姐送去联姻。” 君墨白微耸一下肩膀,“说,怎么回事?” “安王在皇家酒肆喝醉了,说皇上不顾及他的感情,竟然为了天朝太平,联姻南国,将木离姑娘送去和亲。”小四又小声道。 毕竟暗卫来报,街上都传遍了,他不得不告知主子一声。 眼下主子低调,主子手里有圣旨,而凤府也被传了旨意,这是谁在造谣生事? 莫非是那南国太子,恶意传播? 听闻他是离姑娘的师兄。 这可怎么是好? 万一弄假成真,主子还不得雷霆大怒? “不去管他们,离儿病了,你去凤府禀报一声,今夜留在本王府上。”君墨白道。 小四一听,吓得小脸煞白,“主子,这不好吧,怕是,怕是有损离姑娘声誉。”他可不想离姑娘将来埋怨主子。 毕竟主子是真心喜欢离姑娘,莫要弄巧成拙才行。 君墨白剜了他一眼,沉思了一会儿,吩咐道,“去,备上马车,本王送离儿回府。” 小四急得一头冷汗,一听主子这话,笑着跑了下去。 “南国太子有事?”偏殿里,仁宗皇帝看着侍卫领进来的南陵风,不解道。 这太子怎么还没走,不过是客气地让他在驿站虚留几日,他竟当了真? “凌风今日是来感谢皇上的。”南陵风笑着拱了拱手,算是行礼。 “嚄,感谢朕?说来听听。”仁宗皇帝边说边示意他落座。 “街上传闻,皇上为了天朝的安定,取消了安王爷的亲事,将凤家嫡女凤木离与本太子联姻,故凌风特来感谢。”南陵风坐到一旁,继续道。 仁宗皇帝闻言,心头一震,这是怎么回事? 他眸光一沉,将所有的情绪收了起来,淡淡开口道,“这是怎么回事?” “本太子听街上传得沸沸扬扬,自然欣喜,赶忙进宫感谢皇上,多谢皇上同意离儿联姻。”南陵风站起身,再次恭敬行礼。 仁宗皇帝压着心底的怒火,不动声色,“传言定是有误,朕一定会好好彻查,南国太子若是不急回去,便多留些时日。” 南陵风笑了笑,“多谢皇上”,起身告辞。 。 第173章 缺了些什么 “来人!”仁宗皇帝喊了一声,怒不可遏。 暗卫跳了出来,“皇上。” “去,去查,街上传言怎么回事!”仁宗皇帝一脸不耐烦道。 暗卫看了皇上一眼,转即而去。 仁宗皇帝坐在椅子上,寻思了好一会儿,“你说,这怎么回事?”他问向一旁的福公公。 福公公低了低身子,“皇上,您说这会不会是南国太子故意这般?”他开了口,却并未将话说满,他相信皇上自有考量。 “这南国太子胆子不小,竟然敢欺诈朕了?”仁宗皇帝怒喝,说着撩起龙袍,站了出来。 福公公赶紧上前搀扶。 “走,到皇后那里坐坐。”仁宗皇帝有点心烦,自然要找个僻静之处,无疑,皇后宫邸便是最好的去处。 他不想惊动母后,免得九弟听闻,节外生枝,闹出不好的动静来。 不过,眼下离儿这婚事,还真是心焦。 本已赐婚,皇儿们无碍了,这南国太子又跳出来捣乱,着实让人头疼。 哎,丫头不省心啊。 “算了,不去皇后那里了,咱们去找母后。”仁宗皇帝走到殿门口,想了想,还是应该知会母后一声。 毕竟事关九儿,免得以后闹出了不好的事儿,和母后生了嫌隙。 仁宗皇帝去了太后那里,将南国太子的话,一五一十地说给母后听。 太后闻言,先是一怔,又若有深意地看了皇上一眼,仁儿今日来这是何意?莫非要反悔九儿和离丫头的赐婚? 她拢了一下衣袖,示意嬷嬷退下,福公公也知趣地退了出去。 屏退了左右,屋子里就剩下了仁宗皇帝母子二人。 “仁儿,可是要联姻?”太后小声道。 仁宗皇帝一怔,母后到底还是误解了自己,不得已,他摇了摇头,“母后,这谣言,朕并不知。”若说来之前抱了侥幸心理,此刻便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太后拿起桌上的茶壶给皇帝倒了一盏,“仁儿,母后希望九儿能幸福,像他这般大的,孩子都好几岁了。” 仁宗皇帝抬头看着母后,竟发现母后两鬓添了华发。 “嗯,母后放心。”他不得不点头。 仁宗皇帝明白母后扶持他走到今日,有多不容易。 他站起身,“母后,朕还有事务要处理,您好生歇着。”说罢,转身而去。 太后看着仁宗皇帝远去的背影,暗叹了一口气最是无情帝王家,希望仁儿能记得手足之情。 见皇帝离开,嬷嬷进来伺候,“太后,可要睡一觉?”平日里这时候,太后都会在软榻上小憩一会儿。 太后余光扫了她一眼,轻轻叹气,“哀家睡不着啊,到花园走走。” “太后,您这是怎么了?”嬷嬷小声问道。 伺候太后多年,太后与她倒是无话不谈。 “为了九儿的婚事,有些闹心。”太后并未瞒她。 “宫里有人议论,说是皇上将凤家嫡女与南国太子联姻,太后可是为此事烦心?”嬷嬷看着太后,小声低言。 “宫里传遍了?”太后不解。 这南国太子才进宫几时,便传遍了? 莫非有人在背面推波助澜? 太后拧了拧眉头,连着那头上的凤钗也晃了几下,似乎也在为主人犯愁。 嬷嬷可是太后身边伺候的老人,她从来没见太后如此犯难过,太后一直觉得亏欠了战王爷,才会这般忧心忡忡。 “看来这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太后看嬷嬷不语,又道,只是语气比刚才加重了不少。 “太后,这事儿怕是有蹊跷。”嬷嬷一边搀扶着太后往外走,一边道。 太后瞅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门口的宫女,淡淡一笑,不再言语。 “主子,车备好了,您要亲自送离姑娘?”小四轻声询问。 君墨白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他不想毁了离儿的清誉,但也须得谣言不攻自破。 君墨白转身回屋,抱起榻上的木离,从院落一直走到大门外。 这一路,一直到上马车,所有的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马车载着他和木离缓缓朝凤府而行。 战王府下人小声议论 “爷怎么回事,听闻街上传遍了,” “传遍什么了?” “你还不知道呢,皇上将凤姑娘赐婚给了南国太子。” “什么?和南国联姻?” “嘘,小点声,莫要管家听见。” “不对啊,明明已经赐婚给了咱们王爷。” “是呀,管家还让把库房里所有的贵重物品都打包,说是送去凤府的聘礼。” “是么,莫非传言有虚?” “……” “都围在一起议论什么呢,还不干活去!”管家一声呵斥,传进众人耳畔。 下人们面面相觑,纷纷而散。 管家听了一嘴,有些不可置信,这是怎么回事? 不行,他得上街打听打听。 这凤姑娘可是王爷看中的王妃,不能让那什么太子抢了去! “离儿这是怎么了?”凤太师见君墨白抱着木离进院,慌忙问道。 “今日上街,被人射了冷箭,无碍。”君墨白也不多说,反正下人们都看他抱人进来,总之以后也是凤府的姑爷,随他们看好了。 “被人射了冷箭?伤了哪里?”凤太师满眼紧张,慌忙去扒拉木离。 君墨白皱了皱眉,瞪了他一眼。 凤太师赶忙收回了手。 “本王先将离儿抱回榻上,让语嫣姑娘照料便好。”君墨白对着凤太师道。 凤太师也不阻拦,招手让管家去安排。 君墨白将木离放在榻上,吩咐了刘语嫣几句,转身离去。 木离缓缓转醒,她抬眼瞅了瞅屋子,咦,她回府了? 揉了揉脑袋,还是有些涨痛,“嫣儿,我怎么回来的?” “离主子,战王爷送你回来的。”刘语嫣如实回道。 她听闻了街上之事,也知道离主子被人射箭,她担心不已,更多得还有忐忑不安。 幸好离主子没事。 “啊,他人呢?”木离本不是要这般说,不知怎么出口,就变成了这么一句。 “走了,吩咐让你好生歇着,明日一早他会来。”刘语嫣转达战王爷的话。 木离嘟了嘟嘴,小声嘀咕,还来干嘛? “你说什么?”刘语嫣见离主子张口,没听清,问道。 “啊,没什么,我渴了,想喝点水。”木离摸了摸有些微红的脸颊,接着轻声道。 刘语嫣一怔,赶紧去给离主子倒水。 她好像听到的不是这句,离主子说的……算了,她应该是多心了。 木离靠在榻上,想着今日所有的种种,有些狐疑,断断续续的片段,总让她觉得缺了些什么。 。 第174章 比城墙还厚 木离接过茶盏,喝了一口,“今日府上有什么境况?”她开口问道。 刘语嫣想了想,似乎,对,一个王爷来过,他坐了轮椅,“离主子有个王爷过来,是坐了轮椅,下人称他,叫什么……”她顿了顿,有些不知道怎么称呼。 “睿王爷。”木离淡淡一笑,接过她的话。 刘语嫣连连点头,“对,就是叫睿王爷,听闻是皇上的第二位皇子。” 木离敛了敛眉眼,又喝了一口茶,若有所思,这睿王爷来何故? “还有,木心小姐回来了,安王爷和她一起回来的,正在前院,太师说等你醒来,一起用晚膳。”刘语嫣又道。 木离凝了凝神,这安王怎么还勤快起来了? 庶妹妹如今怀了身孕,实在不该往返折腾。 “走吧,去前面,莫让安王爷以为咱们不守礼数。”木离想了想,还是早点过去,省得落人话柄。 “王爷,心儿想吃酸的,胃里难受得厉害。”木离一进厅堂,便听见庶妹妹娇柔的声音。 安王一抬头,便瞧见了木离,他赶紧站了起来,声音有些不自然地喊了一声,“离儿。” “木离见过王爷,”木离微微俯身,转瞬便挺直了腰身,往里走。 她直接坐到了凤木心的对面,位置倒是无错,正好挨着大哥,瞅大哥的模样,像是喝了不少酒,眼睛微眯,正闭目养神。 他听到木离的声音,赶紧睁开了眼睛,“离儿,铺子找的如何了?” 木离淡笑,看来大哥还不知道午后发生的事儿,不知也好,省得大哥担心,“找了几间,没有合适的,过两日再看看。” “离儿在找铺子?”安王问道,声音清润淡雅。 凤木心一听,更是缠绵其中,这么完美的夫君,终于是自己的了,她抬头挑眉看了看凤木离,眼眶里的不屑彰显无疑。 不过,夫君问这话什么意思?还关心姐姐? 刘语嫣看了一眼这安王侧妃,这女人满眼都含着对离主子的嘲讽,看起来颇有敌意,这是? 在风月场所,看多了男人的眼色,这安王分明是不喜欢这庶小姐,似乎更欢喜离主子,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回安王爷,木离打算再开几家酒肆,所以随意找了几间铺子看看。”木离有事说事,也不遮掩,毕竟这安王爷如今是庶妹妹的夫君,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见面也不能不说话。 “本王府上有许多铺子,离儿想要什么位置的,随意挑。”安王说着,瞄了木离一眼,竟有些红了脸颊。 木离余光扫了一眼,这安王都是要当父亲的人了,怎么一说话,还是脸红,竟如孩童般,长不大。 “安王爷如今成了凤府的姑爷,按理说,该喊木离一声姐姐,这铺子,王爷要送给妻姐,也无可厚非,不过呢,无功不受禄,王爷的好意,木离心领了。”木离笑着喝了一口刘语嫣递过来的茶,慢声道。 她向来不是善于应酬之人,若非得已,她倒是想起身离去。 木心那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她不是没瞧见,如今木心怀了身孕,她倒是不会和孕妇一般见识。 安王一听木离的话,脸色更加绯红。 离儿这是怪他娶了木心? 他懊恼起来,手里的茶盏抖了抖,一鼓作气,喝干了一盏茶,那架势似要一醉方休。 刘语嫣站在木离身后,察言观色。 很快便看出了门道,原来传闻不假,这安王爷是心意离主子的,只是娶了凤家庶女做侧妃。 她打量了一下,这安王模样上乘,除了玄机圣子师傅,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般仙姿之人。 不过,当初,离主子女扮男装,于他倒是有过而无不及。 可惜啊,他和离主子此生怕是再也无缘。 凤木泽酒喝得有些多,脑袋疼得厉害,不过他还是冒了几句,“安王爷,做人不能太贪心了,木心妹妹已经嫁入你安王府,怎么,你还要我家离儿?不行,离儿如今已经赐婚给战王爷,以后会是安王爷的九皇婶,不可乱了辈分。”这厮借着酒劲,胡说一通。 “大哥,你说什么呢?”凤木心一听,赶紧站了起来,有些激动道。 安王羞得无地自容,不曾想,这大舅哥竟如此看待自己,那离儿是不是也瞧不起自己? 他不敢抬头,更不敢去看木离,唯恐让木离看轻了去。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凤太师和秦氏扶着老夫人姗姗来迟。 一进屋,凤老夫人就是爽朗一笑,“就说这眼瞅着傍晚了,喜鹊还叫喳喳,原来是安王爷来了,喜事啊。” “安儿见过老夫人。”安王爷站了起来,这位是离儿的祖母,他知道,平日里没什么机会见,如今一见,老人家很慈祥,很随和。 “王爷快坐,心儿如今有了身孕,让王爷费心了。”凤老夫人又是慈眉一笑,多是宽言。 安王爷不好意思低了低头,凤老夫人当他腼腆,便招呼他坐下。 凤太师和秦氏也在上首落座。 人齐了,管家安排开膳。 大家刚动筷,君墨白大步迈了进来。 凤太师赶紧站了起来,“战王爷。”他喊了一声,瞅了一眼旁边的管家。 “原来是妹妹和妹夫回来了,正好本王也没用膳,添双碗筷。”君墨白大大咧咧从一旁拉了一把椅子,直接挤在木离身旁。 众人皆是一愣,这战王爷也太,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这还没成亲呢? 安王瞅了君墨白一眼,不得不喊了一声,“九皇叔。” 心里却暗腓,这南国太子难道没有进宫? “嗯,不喊皇叔,喊姐夫也是一样。”君墨白煞有介事道。 木离一听,简直要挠人,他这是疯了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脸呢,脸都不要了,这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 不过,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不管他,随他折腾吧。 反正这安王夫妇,她也不怎么待见,若是撵走了他们,今日不留在府上,岂不是更好。 想到此,木离便稳若泰山地坐着。 安王脸更红了,皇叔一句话,噎得他不知如何开口。 凤木心恨得牙痒痒,这凤木离交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让战王爷如此袒护? 她抬眸瞅了瞅,幸好,这战王爷一副银色面罩遮掩,怕是模样可怕,才会这般见不得人。 这般一想,凤木心心里便平衡了许多,看来那铜镜果然奇特,拿着那东西,她凤木离才会交了厄运,呵,这以后的日子,走着瞧! 。 第175章 根本就没看 管家倒是速度,很快添了一副碗筷过来。 君墨白也不管旁人,瞧着那道菜顺眼,便夹过来给木离。 木离不看他,也不多言,他夹他的,她吃她的,互不干扰。 凤老夫人老眼微眯,却不昏花,这丫头,倒是个有福气的,以后就算进了战王府,怕也吃不了亏。 若是这般,她也安心了。 “丫头,这莲蓬清汤不错,喝一点,清润得很。”凤老夫人笑着道。 君墨白一听,对着老夫人点了点头,很快便用羹勺给木离盛了一碗。 木离也不推脱,他盛,她便喝,整个晚膳,倒是给足了君墨白面子。 一顿晚膳,众人心思各异,几人欢喜几人愁,不得而知。 “离儿,去送送战王爷。”凤太师吩咐道。 “不用,离儿身体不适,本王和安王夫妇一起走便是。”君墨白说着,抬手示意安王。 安王微愣,他本来是要在凤府住上一宿的,看来这计划赶不上变化。 “王爷,既然九皇叔要走,咱们不如先送皇叔回去?”凤木心在一旁,眉眼转了转,柔声道。 三人往门口走,安王先扶着凤木心上了马车,回头又看九皇叔,岂料,听得君墨白道,“本王想起聘礼的事儿,要和凤太师商议,你们先回去吧,本王一会儿乘凤府的马车回去。” 安王一愣,却不得道,“那皇叔请留步,安儿先和侧妃回府了。” 君墨白嗯了一声,转身又迈进凤府。 木离刚回院落,便看见君墨白立在院落中,“你,你怎么还没走?” “离儿受了箭伤,本王担心,所以要留下来。”君墨白一本正经道。 木离默了默,这人到底怎么回事,这是铜头铁臂,油盐不进啊! “离儿,本王一日不见你,真得是如隔三秋。”君墨白又道。 “花言巧语。”木离脸颊一红,娇嗔道。 君墨白一个箭步,将她抱了起来,直接进了屋子。 凤太师站在不远处,怔了许久,这二人到底是对是错? 他不得而知,书笺送出了许久,便迟迟得不到回应。 该怎么办? “老爷,怎么,舍不得?”秦氏的声音,在凤太师背后响起。 有些幽冷,又有些阴沉。 “有话咱们回屋子说。”凤太师不愿意多言,转身就走。 秦氏气急,却不得不跟了上去。 一进屋子,凤太师便坐了下来。 秦氏没好脸色,直接将念珠啪地一下摔在了桌子上。 凤太师看了好一会儿,缓缓道,“这珠子夫人带了十多年,如今竟随意摔打,看来佛祖在夫人心中也不过如此。” “老爷这话,真是亏心,妾身到底是不是敬佛祖,心中自有分寸。”秦氏不甘示弱,冷冷道。 “夫人知道便好,老夫还是那句话,留得余地好乘凉,若是凤府有个闪失,夫人怕是余生也不得安生。”凤太师端起茶盏,咕嘟一下,喝了一大口。 “老爷既然说了正事,妾身也想问一问,这木离的婚事,该如何定?老爷怕是没听见街上的传言。”秦氏眼下不想赌气,毕竟这事儿事关重大,不是荣华富贵那般简单,而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凤太师又喝了一口茶,只是轻轻抿了一小口,这街上的传闻,他不是不知,这南国的太子是抽了什么疯,还有安王爷,他跟着捣什么乱! “老夫怎么想,不重要,关键是皇上怎么处理,君要臣死,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儿,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凤太师叹了一口气。 秦氏默了默,平生头一次,觉得他竟有些可怜,这还是当初那才华横溢的英俊小生? 当初若不是他才高八斗,她又如何会放着好好的侯爷府不进,找了他这个白面书生? 一想,往事不堪回首,当初错了吗? 秦氏眼眶有些湿润,这么多年,她到底在争什么? “秦氏,老夫说过,因为端氏,老夫对不住你,可她已经死了,咱们年纪已经不轻,如何就不能放下。”凤太师见夫人眼里打转,心软了下来,说话的口气也轻柔了许多。 “那我再问老爷一遍,那木离当真不是老爷的嫡女?”秦氏直视着他,眼里充满疑惑。 “老夫再说一遍,她就是凤府的嫡女,不管她是谁生的,都是我凤府的嫡长女。”凤太师忽地站了起来,直接夺门而出。 秦氏却不由地笑了,她终于可以安心了。 凤木泽躲在树后,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鬓角,父亲和母亲在说什么? 什么意思? 离儿根本不是父亲的嫡女? 那她到底是谁? 凤木泽不淡定了,他晃了晃脑袋,一定是喝多了酒,才会有了幻听,不然,离儿怎么可能不是父亲的女儿,对,一定是这样。 幻听?! 他踉跄着走回自己的院落,躺在榻上,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 越是挣扎,他越是无法安睡。 离儿不是自己的妹妹? 越是不敢肯定,越是挣扎不安,辗转反侧,睡不着,便起来去离儿的院落。 “王爷,你还不走。” 木离的声音传来,有些声大,幸好院落没旁人,就连刘语嫣也被君墨白打发去了厢房。 “不走,本王让你看聘礼清单。”君墨白瞅着桌上的单子,那是管家整理出来的,他没看,但也清楚是战王府在京城里全部的家当。 “不看,拿走。”木离没好气道,天色晚了,她要睡觉,某人却没一点眼力见。 “离儿。”凤木泽在外面叩了叩门。 “大哥,进来吧。”木离应了一声,门本来就是虚掩着,无须去开。 凤木泽推门而入。 屋子里除了木离,并无战王爷,他四下瞅了瞅,看了看还有些摇晃的窗桕,便明白了。 看来这战王爷是常客了。 不过,今日晚膳他光明正大地进来,怎么就从窗桕出去了呢? 莫不是听见了自己的脚步声? 才落荒而逃? 若非,他和离儿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大哥,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木离笑着给大哥倒了一盏茶。 凤木泽端过茶盏,眼神落在那厚厚的一打纸上,这是? 木离顺着他的视线,瞅了瞅,也不躲闪,“这是战王爷送来的聘礼清单,先让离儿看看,大哥进来,他刚走。” 凤木泽看了她一眼,这丫头,倒是没有隐瞒。 他放下茶盏,拿起那一打纸,翻了翻,一下子惊了心神,这,这怕是战王爷全部的家当了吧? “这都是聘礼?”他本想平静一问,无奈声音还是抑制不住地颤了颤。 “听战王爷的意思,应是他府上全部家当。”木离如实重复战王爷的话,反正她看都没看。 她不想看,更不在意。 凤木泽眸子凝了凝,看来离儿根本就没看。 。 第176章 只能嫁给他 “离儿,你对战王爷究竟是何感觉?”凤木泽紧握着手里的聘礼单,看向木离。 就算木离不是父亲的女儿,他这个大哥还是把她当做嫡亲的妹妹来看待。 “不管是何想,离儿只能嫁给他。”木离瞅了大哥一眼,淡淡一笑,眼神里全是对大哥的安慰,示意大哥不必为自己担心。 “那南国太子也不错,他还是离儿的师兄,更近一些。”凤木泽又道。 木离瞅着他,有些摸不清,大哥不过和人喝了一顿酒,就把她这个妹妹给卖了? “大哥,感情的事儿,不是说近便能相互欢喜,大哥就莫要操心了,看你喝了不少酒,早点睡?”木离试探着,想赶大哥走。 这喝多酒的人,难免废话连篇。 当然,大哥可能都是肺腑之言,但她眼下真得是困了,眼皮子生硬,根本就睁不动。 “离儿,你撵我?”凤木泽忽然站了起来,逼近她。 木离往后一退,大哥怎么回事,生气了? 凤木泽看着她朦胧的睡眼,竟慢慢将头低了下去,朝着她的樱唇,敷了上去。 木离恍然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踉跄地往后地退了一步。 “大哥。”她喊了一声。 凤木泽回过神来,脸颊一红,落荒而逃。 木离怔了怔,大哥真是喝多了,这是把自己当做了某个相好的? 看来大哥有了意中人,很快便要好事临近了吧。 木离想着,更加坚定了要嫁给战王爷的心。 只有自己不逃,果断嫁人,才会让凤府上下不受牵连,才能阖家幸福。 木离吁了一口气,起身将门阀扣上,转身吹熄了烛火,躺在榻上,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 “帝尊,你觉得离儿怎么样?” “离儿是最好的女子。” “嘻嘻,帝尊说谎,离儿既然是最好的,你为何不娶离儿?” 噗地一下,冥玄帝尊呛了嗓子,发出低沉的咳声。 “帝尊,您老人家怎么这么不小心,喝茶都能被呛着,若是让小仙听了去,岂不是笑话?” 冥玄帝尊憋住咳嗽,看着她,不再张口。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莫不是离儿太美,帝尊找不到言语来形容?”她又道。 冥玄帝尊忍不住,直接起身走了出去,这丫头太栝燥,他实在不能再淡定地和她呆在一处。 他必须出去走走。 天后怎么能把这小丫头托给自己照顾,分明是故意来给他添堵的。 …… “离主子,你醒了吗?”刘语嫣在门外叩门,不是她非要催人起,关键是管家来报,说是一会儿战王府的人来送聘礼。 木离睁开惺忪的睡眼,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又是一夜梦境,怎么总是梦见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儿来,真是奇了! “语嫣,稍等一下,我马上起身。”木离说着,从榻上起来,去给刘语嫣开门。 门打开,刘语嫣瞅着有些恍惚的木离,离主子这是没睡好? “离主子,嫣儿先伺候你梳洗,一会儿战王府来下聘礼。”刘语嫣有些激动,虽说那战王爷带着面罩,但似乎对离主子很不错,几乎是惟命是从。 木离点了点头,转身回去准备更衣。 刘语嫣看着她淡然的模样,有些莫名,离主子这是不高兴? “离主子,这件太过素净,不若再换一件?”见木离依旧拿昨日那件青衫,赶紧上前道。 木离瞅了她一眼,本想说无所谓,想想又觉得撅了人好意,便开口道,“那你挑一件,我换上便是。” 不多会儿,语嫣从一箱子的衣衫中,找了一件淡紫色的百蝶流苏裙。 木离怔了一下,这箱子里还有这么一件裙裳? 她瞥了一眼,裙摆的蝴蝶映立翩然,欲欲而飞,看起来还不错,“就这件吧。” 刘语嫣边帮她更衣,心里边寻思,离主子真是奇怪,女伴男装时,均是一身黑衣,偶然一两次白衫,转天便会换回来,这穿回了女装,除了淡淡的青色,她还真没看见离主子穿过其它颜色。 明明是个美艳动人的少女,为何偏爱淡青色? 她心里寻思,手上的动作却未停,伺候好了裙裳,她又给木离梳了一个很搭配衣衫的流云发饰,木离起身,轻轻走动了几步。 刘语嫣一下子晃了神,知道离主子清丽照人,没想到,竟如此夺人眼目,这身姿莫不是瑶池畔的美人? 坊间有流传美人图卷,传言是那天上瑶池的美人,刘语嫣没见过画卷,却妄自猜测,那瑶池的美人,怕是也比不过她家离主子这般美艳。 离主子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连着那流苏裙上的百蝶跟着晃动,似翩翩起舞,婀娜动人。 “嫣儿,愣着作甚,走吧。”木离回身,笑着看她。 刘语嫣脸色微微一红,连忙上前扶她。 “不用扶着,我又不是年迈,一旁跟着便是。”木离不抬手,只是淡淡一笑。 刘语嫣连忙放下手,跟上她。 这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往前院走。 正巧,战王府的管家,已经领着人陆续进来。 当然也不是光人进来,而是每人都抬了箱子,院子里站满了人,府门口陆陆续续还有人往里进。 刘语嫣惊得目瞪口呆,天呐,这到底是多少聘礼啊? 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听闻战王府送了全府的家当进来,整整一百九十九箱,铺子三百零八间,良田十万八千拢,这房契地契全都送来了!” 刘语嫣一怔,这战王爷这么大手笔? 她瞅了一眼离主子,离主子还真是淡定啊,这全部身家都送来了,离主子就一点不感动? 凤木泽也站在人群中,昨夜他冲动的一幕,晨起他想起来,还有些懊恼,离儿千万不要生气才好。 昨夜怎么回事,他怎么就对着离儿忍俊不禁了呢? 对,一定是昨日喝多了酒,脑子混沌不清,才会冲动。 一定是这样。 “大哥,”木离走到凤木泽跟前,喊了一声。 凤木泽脸色一红,瞬间不淡定了,刚才所有的想法全都变成了浆糊,竟不知怎么面对离儿。 “离,离儿。”他有些语无伦次,磕磕巴巴道。 “怎么了,大哥,还没醒酒?”木离拧了拧眉头。 酒肆的酒什么时候这般浓烈了,大哥睡了一宿,还没清醒? 她抬手覆上大哥的前额,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清凉啊,没什么特别呀! “我没事了,已经清醒了。”凤木泽一瞧她这举动,赶紧道。 《腹黑王爷傲娇徒》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腹黑王爷傲娇徒请大家收藏()腹黑王爷傲娇徒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 第177章 丫头傲娇呢 “以后莫要和凌风师兄吃酒,他是南国太子,经多了应酬,酒量定是很好。”木离想了想,总觉得大哥吃亏,自然要提醒几句。 “嗯,大哥知道了,这战王府的聘礼全都抬了进来,怕是板上钉钉,不能再变了。”凤木泽叹了一口气,幽然地瞅着木离,想从她脸上瞧出端倪来。 谁料,木离依旧一脸淡定,似事不关己。 “离儿,你不怨?”凤木泽见她不言,又道。 “怨谁?大哥,你瞧瞧这满院子的聘礼,大哥觉得,战王爷对离儿如何?大哥还会担心离儿嫁过去受尽委屈?”木离淡淡一笑,从大哥身边离开,朝前走去。 既然是送给她的聘礼,自然要去瞅瞅。 再说,这君墨白一会儿,又岂会不露面? 既然他这般隆重,怎么也要给人脸面。 外面的街上,红色的箱子,被人抬着从街头排到街尾,慢慢地往前移动着。 安王在府邸听了下人的议论,不信传言,便上了街。 凤木心偷偷地跟在后面。 街上红妆锦裹,喜庆的人群站满了街道。 人群的议论声,一声高过一声。 凤木心攥紧了拳头,强压着内心的蒸腾,这十里红妆,如此震撼,这战王爷定是瞎了眼,竟这般兴师动众,该死! “小姐,人太多了,不如咱们回凤府去。”小翠站在她身边,被身边的行人挤囔着,忍不住喊道。 凤木心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这么多人,怎么挤过去,回王府。” 小翠赶紧闭嘴,慌忙搀住她。 两人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出来,凤木心的发髻有些凌乱,连着金钗也歪了下来。 小翠被挤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出来,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姐,可算出来了。” 凤木心不言,站着一直往远处看。 小翠顺着小姐的目光,这才发现,姑爷竟然也在,“小姐,是王爷啊,我过去喊他。”她有些兴奋道。 “走,回去。”凤木心一把拽住她,头也不回,往安王府走。 该死的道人,骗了她那么多银子,这凤木离还不是要嫁到战王府去,本以为那杀人如麻的战王爷是个煞星,如今居然这般重视她凤木离,该死! 凤木心气得差点将嘴角咬出了血渍。 小翠还从来没见过二小姐如此狰狞可怕的模样,她忍不住身子一颤,竟有些害怕起来。 “让你快点走,磨蹭什么呢?”凤木心见她走路慢慢腾腾,有些不耐道。 自然是语气诸多不善。 小翠吓得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连带着凤木心也差点倒地。 凤木心怒极,一脚踹到她的肚腹上,“该死,伤了皇嗣,本妃要你命!” 安王正好从不远处走来,看到这一幕,心突地一下,凉了半截,平日里乖顺温柔的凤木心,竟如此恶毒?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怔了片刻,安王努力揉了一下眼睛,他吁了一口气,看来他眼神尚好,不曾看错。 “怎么回事,小翠怎么摔倒了?”见凤木心不再动手,安王才走了过去,平日里最见不得欺凌弱小的他,竟然站了好一会儿,才出口道。 “心儿见过王爷,小翠见今日街上全是给姐姐送的聘礼箱子,有些激动,走路不看道,不小心摔了一下,让王爷担心了。”凤木心一见安王,连忙换了口气,和平日的温婉无异。 安王默了默,竟弯了弯腰,伸手去拉小翠起来。 凤木心一瞅他这举动,眸子里瞬间炙了火,脸上却不动声色,继而柔声细语,“小翠,王爷最是怜香惜玉,还不多谢王爷。” “小翠多谢王爷,”小翠可不敢伸手,而是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安王愣了一下,直接往前走。 凤木心瞪了小翠一眼,小翠不敢怠慢,忍着全身的疼痛,继续搀着她往安王府走。 安王府离主街很近,片刻功夫便到了。 安王进府,直接去了书房。 凤木心不敢打扰,小翠扶着她回了院子。 小翠伺候她躺下,自觉去外面候着。 谁知,管家不大会儿,便来传王爷话,“小翠丫头,既然你家主子有了身孕,这伺候王爷的事儿,便由你代劳了,先从通房做起。” 小翠一愣,赶紧下跪,“多谢王爷抬爱。” 凤木心刚要睡下,一听,腾地从榻上跳了起来。 这一跳,坏了,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啊,来人,快来人啊!”她挣扎着喊了起来。 管家赶紧跑了进去,小翠麻溜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跟了进去,就算她成了通房,也越不过自家小姐,自然不敢放肆。 “府医,快,找府医进来!”凤木心慌张道。 管家一听,再瞅瞅榻上的微微红渍,哪儿敢停留,赶紧去找人。 小翠也不敢多呆,跑着去书房找王爷。 这事关皇家子嗣的大事,她一个小丫头,定然是慌了神的。 “你说什么?流血了?”安王听着小翠的话,惊了一下,又转即问道。 “是,管家去找府医,榻上有血,王爷快去看看我家小姐吧。”小翠紧张不已,连连落泪。 安王将手里的书翻过一页,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本王不是府医,去了怕也帮不上忙。” 小翠微怔,王爷这是什么意思,他不管小姐了? “王爷,人命关天啊,求王爷去看看。”小翠跪在地上,赶紧磕头,再不济,她也是凤府的家生丫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来人,拿本王的腰牌,去请御医来!” 安王到底是心底良善之人,想狠却狠不下心来。 安王府因为凤木心自己的作死,乱成了一锅粥。 而凤府里,却被红绸缠绕的箱子,摆满了院落。 聘礼全部进院,傲气十足的战王爷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了凤府门外。 街上的百姓,纷纷夸赞,这战王爷简直就是女子婚嫁的典范。 听得百姓称赞,某位腹黑的王爷,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小离儿,本王如此有诚意,这下总该从了本王吧? 本王府里上下都是你的,连着本王也是你的,丫头,还不出来! 君墨白骑着马儿,在凤府门口定了许久,也不见离儿出来。 凤太师几番邀请,他都不曾下马。 他倒是要看看,小离儿让他等到几时? 眼瞅着日头越升越高,烤得人要冒出汗渍来,君墨白终于忍不住,跳下马来。 离儿,既然你不出来,算了,本王不介意自己走进去。 谁叫他家的离丫头一向傲娇呢。 喂喂喂,君墨白,你丢不丢人,堂堂一战神王爷,竟然向小女子屈服? 某人独白嘿嘿,讨好离儿,不丢人! 。 第178章 木离也会哭 君墨白进院,木离早已抱着萌猫回了屋子。 推门而入,他的离丫头正斜靠着摇椅,逗弄她的小黄。 “离儿,”君墨白本想发火,话到嘴边,成了绵绵细雨。 木离下意识地一瞅,很快恢复淡漠,依旧逗弄她的猫儿。 君墨白一见萌猫比他待遇都好,更加生气,一步上前,将萌猫从木离怀里撵了下来,瞬时就要往木离怀里倒。 木离一个闪身而起,君墨白落入摇椅上。 “离儿,”腹黑的战王爷甚是委屈,连着喊木离的声音,也变得矫情起来。 木离笑着看他,就是不语。 君墨白一个着急,站起身,木离又是一个闪躲,直接跃到他的身后,伸手就要撕扯他的衣衫。 “离儿不乖,尚未成亲,就要扒本王的衣裳。”君墨白笑言,根本不给木离机会。 木离也不恼,继续动手,她就是要看看,这皮囊之下到底是谁! 君墨白连连闪躲,嘴上痞笑十足,“离儿,就这么迫不及待?本王早晚都是你的,何不等到成亲之时。” “既然王爷有此意,又何必在意早晚,怎么,王爷的后背莫不是藏着秘密,看不得?”木离盯着他,同样嘴不饶人。 君墨白一怔,很快又恢复淡定,继续痞笑,“离儿既然如此在意,早日洞房也好,只是这青天白日,不若等到天黑?” 木离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今日她必须要扒下他的伪装,瞧瞧他到底是谁! 君墨白闪到她的面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俊脸一凑,轻呼着热气,低声呢喃,“离儿,你再挑逗本王,本王不介意此刻就圆房。” 木离内心如万马奔腾呼啸而过,来不及反应,某人已含住她的樱唇,几近吸吮,这个该死的男人,骗子,“你!”四目相对,她却吐不出字来。 脑海里各种猜测,早已翻涌千百遍。 木离一狠心,咬了他的舌头。 本以为他会退缩,岂料,某人似打了鸡血,更加兴奋起来。 木离咬紧压根,暗骂无耻的君墨白,空有一身武艺,却欺负她一个弱小,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可恶至极! 君墨白自顾沉浸在离儿的甜蜜之中,哪里顾及她的表情,木离趁他一不留神,一把推开他,抓其不备,撕拉一下,某人的衣衫又坏了。 木离这下算是瞧清楚了,那光洁的后背,蝶形的胎记,似展翅起飞,栩栩如生。 君墨白不再闪躲,慢条斯理的将衣衫拢好,“离儿,这下本王的青白全让你毁了,你必须得负责。” 木离瞅着他,微眯着眼睛,陷入了沉思。 君墨白本以为她要质问,不想,丫头竟然不语,他瞬间不淡定了。 离儿若是冷嘲热讽,他倒是能够接受,虽说不能像平常女子般一哭二闹三上吊,可好歹你倒是说句话啊? 离儿此刻怔怔不言,让他瞬间慌了神。 他往前靠了靠,“离儿,”小声地喊了一声,忍不住,又将人搂在怀。 木离一动不动,身子僵硬,任由他搂抱。 “离儿,你别吓我。”君墨白声音有些发颤。 “师傅,你骗得离儿好苦。”木离终于开了口,眼泪跟着哗哗直落。 “师傅,离儿,你师傅在哪儿?”君墨白推开她,看着她,问道。 木离直勾勾地看他,不再多言。 过了许久,她终于深呼了一口气,缓缓地靠近君墨白。 君墨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离儿第一次这般主动靠近他,不知怎么,他竟有些心虚地发毛。 “王爷,离儿一定会备好嫁衣,恭候王爷娶离儿进府。”木离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慢悠悠地开口道。 君墨白愣了一下,竟接不上话来,明明就是所期待的,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总觉得离儿藏着可怕的后招。 怎么办,谁能告诉他该怎么办? 几经轮回,他却还像个毛头小子,不知所措。 木离看他不言,缓缓走到桌前,倒了一盏茶,亲自递到他手上,将身子慢慢靠近他,轻声细语,“既然王爷有诚意娶离儿,离儿自当是感激不尽,今日这聘礼足见王爷的诚意,只是离儿从小在灵山被师傅抚养,这婚姻大事,离儿希望师傅能来。” 君墨白心微微一颤,尽力稳住手里的茶盏,不动声色。 他抬头,正对上木离的眼神,那眸子里,有光,有惑,也带着莫名地笑。 君墨白瞬间失神,他该拿离儿怎么办才好? 木离见他神色游离,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抬手揉了揉眼睛,用有些哽咽的哭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娇弱,对着他肩头,狠狠地摸了一把,“王爷若是不答应离儿,离儿得不到师傅的见证,就算嫁到王府,也日夜难眠,王爷,求你答应离儿吧。” 君墨白一下子没了主意,他该不该现在告诉离儿? 不行,不能说,他怕离儿承受不了。 “王爷,你就答应离儿吧。”木离又是一声娇柔,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让人生惜。 “好。”君墨白终于应她,郑重一语。 木离忽地站直了身子,脸颊上的泪痕瞬间干涸,淡淡一笑,“王爷,时辰不早了,请回吧,聘礼离儿收下了,慢走不送。” 君墨白默了默,丫头这雨过天晴,也太快了些,这就撵人了? “丫头,好好在府上等着本王,嫁衣不用缝制,一切有本王。”君墨白走到门口,又回身,对着木离,一脸含情脉脉道。 木离笑着点头,眼下她心情可是大好。 君墨白离去,刘语嫣进来伺候,“离主子,王爷走了?” “语嫣,你觉得王爷这人如何?”木离笑着看她,竟莫名地问了一句。 刘语嫣一怔,离主子头一次问她这样的话儿,而且是关于战王爷的,莫非,离主子打算接受战王爷了? 也是,这圣旨下了,聘礼也抬了进来,这般大阵仗,是个女子都会心动不已,离主子就算再清丽可人,也是常人,是人便有七情六欲,无可厚非。 “战王爷看起来,冰冷无常,但对离主子你却是关怀备至,就从这聘礼就能看出,他是把你放在了心尖上。”刘语嫣倒是没有过多评价,毕竟没见过战王爷征战沙场的英姿飒爽。 眼瞧着一箱箱的聘礼抬进来,她只能就事论事,客观而论。 木离笑了笑,凤眼一睨,甚是清爽。 。 第179章 痴笑如何治 安王府,凤木心哭得撕心裂肺,御医的话,映在她的耳畔:以后,以后她都再难有子嗣了? 不,不是这样的,她不过是跳了一下,怎么会? 不对,都怪凤木离,都怪她,若不是她,怎么会让自己弹跳如雷。 凤木心擦了擦眼泪,在屋子里环顾了一圈,除了小翠跪在地上,有个宫里的御医候在一旁,并未瞧见安王的身影。 她冷冷地笑了一下,安王原来也是个薄情的,子嗣都没了,他竟然来都不来看一下,如此薄凉之人,当初怎么就非他不嫁了呢。 “有劳御医了,你说实话,本侧妃的身子到底如何了?”凤木心不甘心,她要亲口再确认一遍。 “安王侧妃的身子,确实虚弱,如今失了子嗣,以后多加调养,会好的。”御医见她泪眼婆娑,眼红如小兔,不忍打击她,只好温言道。 “有劳御医了,小翠,送客。”凤木心默了默,轻柔一语。 御医看了她一眼,退了出去。 管家候在外面,见御医出来,迎了上来。 小翠一见管家,知趣地退了下去。 小姐如今小产,她无论如何,也得好生伺候。 “王御医,我家侧妃如何了?”管家四下瞅了一眼,小声问道。 “请老管家禀告王爷,在下已经尽力了,侧妃身子弱,以后想要子嗣,怕是很难啊。”御医倒无隐瞒,他在太医院尽职多年,向来秉公而允,从不藏奸。 老管家看着他,抬了抬头,正巧,安王爷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你说凤木心以后不会再有身孕?”他有些不信,言语几近冰冷。 “回王爷,是。”御医如实道,他伺候过太后,皇上,对着皇子更是不卑不亢。 一个靠医术吃饭的御医,确实有这种傲人的资本。 安王有些失落,本就愿意红面的脸颊,此刻却有些苍白,若是他真不在意,怕也不准确,毕竟是自己的子嗣,就算不喜她凤木心,可孩儿是无辜的。 “王爷,”管家见他失神,喊了一声。 “管家,送御医回去吧,凤侧妃那里让人好生伺候。”安王说了一声,直接出了府门。 管家瞅着安王的背影,有些黯然伤神,王爷到底是没见过大风大浪,才会这般失魂落魄。 其实,他看得不准,安王并非失魂落魄,只是有些失落罢了。 小翠在凤木心跟前小心伺候,就算凤木心对她恶语相加,她依旧小心翼翼。 而安王此刻,却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步清尘从大理寺出来,没有乘马车,好几日没去酒肆,他想去喝一杯,不知为何,一听街上传闻战王爷倾尽万贯家财下聘凤家嫡女之事,竟多了些落寞,就想静静地喝上一杯,一醉解千愁。 一人从步清尘身旁而过,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抬了抬头,咦,“安王爷。”他喊了一声。 安王拧了拧眉宇,瞅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步清尘一惊,这是何意? “王爷心情不好?”他并非多管闲事,只是对于安王,他倒是觉得,这位王爷纯粹得很,是可交之人。 “步大人若是无事,不如一起喝上一盏?”安王看着他,忽然道。 步清尘微愣,安王倒是和自己想到了一处,他正好有此意。 “前面便是离枫酒肆,不如去那儿?”他对着安王建议道。 安王点了点头,他本来想去皇家酒楼,他,他其实有些故意想躲开,想逃避,却又无法闪躲,“走吧。” 两人均是一身白衣,并排往前走,自然引人耳目。 “你说安王和步大人一起吃酒?”蓝衣拧了拧眉头,冷声道。 暗卫连忙回“是”,他可不敢隐瞒,所有皇子的一举一动,手下都有如实汇报。 “老四老五可有动静?”蓝衣又问。 “两位王爷并无动静,除了出门吃酒,便是待在府上练剑。”暗卫有些好奇,却不敢质疑,明明主子之前并不会刻意关注恩王爷和昱王爷,如今这是? “盯紧他们,厉王和明王何时回京?”蓝衣连着再问。 “厉王蜀北之事已经处理妥帖,回京定是会封赏,明王那边处理了盐商,又寻得不少南疆冰丝,正往京城回赶。”暗卫一点不敢怠慢,将属下的禀报一五一十,据实上报。 蓝衣若有所思,不再言语,似沉浸思索。 暗卫脸一阵青白,主子这是何意? “下去吧,最近盯紧凤府,大婚之前,且勿轻举妄动。”蓝衣又是一通吩咐,声音却平静自然,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主子做事滴水不漏,有章有法,暗卫默默一掷,连忙退下。 蓝衣从暗处走了出来,温润的脸上,泛起一抹笑意。 “嫣儿,你回厢房去,困了,我要睡下。” 木离见刘语嫣拿着嫁衣缝制,忍不住催促,再说那君墨白都说了,嫁衣不用自己再操心,她也懒得去管,自然也不需要语嫣劳累。 刘语嫣见她真是困得厉害,也不好再言,只得退下。 木离躺在榻上,此刻却并无困意,她盯着床榻上的帷幔,笑意慢慢浮上脸颊。 她睡不着,起身走到茶桌前,见桌上有糕点,有水,便拿起一块糕点,吃了一块,又喝了点水。 …… “师傅,这糕点不甜吗,你怎么不吃?” “这是小丫头吃的,师傅不吃。” “啊,原来师傅不舍得吃啊,离儿也不舍得。” “小离儿为何不舍得?” “因为师傅还没吃啊,离儿怎么能舍得?” “你这丫头,故意绕师傅,你快吃吧。” “那你也吃一块?” “丫头,糕点怎么能放进师傅脖颈里,胡闹。” “那离儿给师傅吹吹?” 撕拉一下,只听见衣衫撕裂的声音,“啊,师傅,你后背怎么有蝴蝶,它怎么飞到你身上了?” “闭嘴,转过身去。” …… 木离将糕点撵在手里,慢慢地旋转着,脸颊的笑意止不住,原来,从不曾放弃过自己。 她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半月的夜空,她竟觉得分外的明亮。 算算日子,不过半月时日,她便要嫁进战王府,一切将鱼露肚白,尘埃亦将落地,一切还好。 缓缓走到床榻,笑意随着困倦却不减,萌猫跳在榻尾,瞅着女主人,莫名地发笑,猫儿心甚是好奇,女主子这是患了痴笑之症? 怎么办,它只喜欢吃毒,痴笑如何治啊,谁来告诉一下小黄呀! 第180章 王府的暗卫 窗框呼扇着,木离听见动静,起身关上。 着实没有困意,她转了一圈,伸手拿起一本书,是前几日语嫣找来的话本子,随手翻了两页,木离竟来了兴致,看得津津有味。 门轻轻被推开,木离耳根动了动,眸光微斜,已关了窗桕,这个时辰除了战王爷,怕也不会有旁人,她又翻了一页,轻轻眨了一下眼睛,不动声色。 “榻上没人。” “不能,主子说一定在。” 木离蹙了蹙眉头,忽地挥灭了烛火,屏住呼吸,进来了至少三个人,并非君墨白。 “什么人!”木离飞上屋梁,趁着月色,怒道。 蒙面人抬头,正要飞身而起,木离一个凌空而下,一个脚踢,将跟前的椅子踢飞了出去,椅子撞上其中一人,当场倒地。 另外一人发怒,直接朝着木离飞舞拳头。 “主子有令,不准伤离姑娘。” 木离一愣,这些人认识自己? 那人质了一下,木离抽出短剑,一个闪身,刺向对面之人。 快,准,狠! 黑衣人发出斯哈的疼痛声,后面那人上前,木离又是一个凌空腾起,挥起短剑,对着后面刺去。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狠心,若不是主子有令不准伤你,我等岂会善罢甘休。”后面之人连连退后,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满腔的怒火。 木离往后退了一步,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三人,瞥了角落的萌猫一眼,幽幽道“既然如此,不若说出你家主子姓名,兴许本小姐心情好,饶过你们三人,这剑虽说短了些,不过这剑身上的毒,可不容小觑。” 那中剑之人闻言,猛地捂住了伤口,忽然嘴角吐出乌黑的血渍,身子一歪,往地上倒去。 另外两人见势头不好,架起他,夺门而出。 暗卫见有三个黑影闪出,慌了神,这不是王爷啊? 连忙现身,闪进屋子,木离一个冷颤,怎么又来? “属下参见王妃。”暗卫见木离惊讶,连忙出口。 木离余光扫过他们,原来这个是君墨白安排的暗卫啊,“你平日就守在凤府?”她拧了拧眉头,问道。 “回王妃,王妃去哪儿,我们便守在哪儿。”暗卫不苟言笑,一身黑衣,带着蒙面,很是冰漠。 “我们?你们几个人?”木离又问。 “回王妃,一共五个人,偶尔四爷也会跟来。”暗卫又道。 木离挑了挑眉梢,四爷,看来说的是君墨白身边的小四。 “刚才那几个黑衣人,你可瞧出是什么人?”木离觉得他武功路数较广,应是能瞧出那三人的身手来。 暗卫嘴角上翘,心里暗暗没底,他刚才根本没看见那些人出手,但瞧飞离的招式,倒像是王府里的人,“回王妃,瞅那样,怕是王府里的暗卫。” “君墨白的暗卫?”木离简直懵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啊,不是,应该是其他王府里的。”暗卫有些急了,慌忙解释道,他可不能让王妃误会了他家战王爷。 “行了,你下去吧,以后不要张口闭口叫王妃,本姑娘尚未嫁给你家王爷,这般称呼为时尚早。”木离倒也没什么不悦,她虽说是半吊子的功夫,但胜在速度快,今夜并未吃亏。 暗卫连忙退下,自觉回到守护之处。 不过,他还是派了一人,去向王爷禀报,王爷今夜未来,便出了这般刺杀之事,看来,来人很是清楚王爷的行踪。 战王府书房内。 “什么!”君墨白一听暗卫来报,啪地一下摔了兵书,直接从书案前跳了出来。 猩红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来人,那架势似要杀人。 “王妃并无碍。”暗卫慌忙跪在地上,他知道什么是王爷的逆鳞,忤逆不得。 君墨白剜了他一眼,“若是离儿有恙,你们全都得死。” 暗卫不敢作声,只是将头耷拉得更低,想在王爷面前遁为隐形。 “说说怎么回事?”君墨白平复了一下心情,冷寂开口。 “并未听见打斗,只是有三个黑影闪出,轻功极高,倒像是王府里的暗卫。”暗卫如实禀报,丝毫不敢隐瞒,腹黑的主子什么样,他可是见识过,虽说不会扒皮抽筋,倒也会让人生不如死。 “王府里的暗卫?”君墨白拧了拧眉,冷冷出口。 暗卫连忙点头,不再开口,若是主子还有气,他只有等着被处罚。 君墨白看着他好一会儿,“滚下去,盯紧了,不要再有下次!” 凤府里的夜,很是静寂,更深露重,下人们早已熟睡。 木离重新燃了烛火,经历了打斗,心有余悸,更加没了困意,看书更是没有心情,只是抱着小黄,靠在椅子上发呆。 君墨白轻功飞绝,进了屋子,见离儿一脸迷蒙地坐着,心猛地颤了颤,丫头这是被吓着了。 “离儿,”他轻喊了一声,连着胸口被揪得生疼。 木离瞥了他一眼,竟带了莫名地委屈,连着声音也夹杂了哭意,“师傅。” 君墨白一怔,丫头这是花了眼? “本王来看看,丫头你没事吧。”他轻咳了一声,压住内心深处的翻腾。 “原来是王爷来了,离儿以为是师傅,王爷深夜来访,又是怎么回事?”木离站起身,声音带了丝丝疏离,和白日那个要坐等战王爷上门求娶的离儿,简直是判若两人。 “暗卫说有人夜刺,”君墨白上前,靠近她,轻声道。 “离儿在灵山学过武艺,尚能自保,对了,王爷应该清楚的。”木离淡淡一眼,将手里的小黄放到榻上。 君墨白蹙眉,这小东西竟然敢上离儿的床榻,他一个抬手,将它拎了起来。 “你干什么!”木离一步上前,从他手里欲要夺下小黄。 “本王看它不顺眼,本王还没上过离儿的床榻,它竟然敢放肆。”君墨白抿了一下嘴,有些不服气,直接将小黄丢到一旁。。 木离险些要笑了,这厮那儿像是一位王爷,他在边境怕是一个纸糊的假把式! “那离儿也看王爷不顺眼,是不是该请王爷出去?”木离瞪着他,怒气不减。 “离儿,你竟然要撵夫君走?”君墨白换了一副模样,怎么看怎么委屈。 木离简直无语,这厮要不要这般不要脸,你谁夫君啊,没成亲的,好不好! “战王爷,本小姐困了,请回吧。”木离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半夜三更的,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 第181章 上了美人榻 君墨白怔了怔,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离儿,那三个黑衣人,你可有印象?” “没有,不过有一人,我用短剑刺伤了他,短剑上有毒。”木离不再揶揄他,倒是想着赶紧说完,让他离开。 “有毒,离儿竟然用毒。”君墨白一脸惊讶,不淡定道。 木离瞅着他的表情,想从他惊愕的眼神里瞧出端倪来,可惜,某人向来喜欢带着面罩,哪里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上次太后赐的那株苋细草,让我鼓捣了些其它的草药,随便一掺合,竟然成了毒药,正好那黑衣人进来,拿他做了实验。”木离一边说,一边走到角落,将小黄抱在怀里。 君墨白冷冷一眼,言,“人死了?” “王爷怕是记性不好,这苋细草,王爷不是还给小黄吃过,你看小黄不是活蹦乱跳,活得好好的?”木离抬头,耸了耸肩,漫不经心道。 “那人没死,本王今夜留下。”君墨白悠悠一声,就往榻边去。 木离一愣,这人死没死,和你王爷有什么干系? 不过,君墨白来了这一会儿,她竟然心安了不少,微微犯了困倦。 “随你,王爷若是留下,离儿去厢房睡。”木离说着,往外走。 “不行,你睡榻上,本王睡地上。”君墨白闪身,拦住了她。 木离闻言,有些不可思议,君墨白说什么? 睡地上? 这可不像是平日里腹黑的王爷会说得话,他竟要求睡地上? 不过,她眼下也不太愿意将他赶走,毕竟晚上有人来行刺,瞧着那三人武功不弱,她这脑袋,就像是悬在了门缝上,随时都有落地的可能,算了,暂且就让他留下吧。 总之,他都主动要求睡地上了,不算过分。 木离看了他一眼,走到榻边,抱起一铺被子,丢给他,“王爷请自便。” 君墨白伸手接过锦被,心里暗暗自喜,离儿这是让自己留下了? 这算不算好的开始? “小黄,上来!”木离喊了一声,刚才为了抱被子,将萌猫丢在了脚下。 小黄一听,很是听话地跳到了榻上。 “你不准睡,若是他敢到榻上来,你就,咬他!”木离摸了摸它的猫头,郑重吩咐。 君墨白好笑,这小黄能听懂她的话? 不成想,小黄还真是很默契地点了点猫头,猫眼睛骨碌一转,跟着喵了好几声。 “小黄真乖,来,咱们睡觉。”木离和衣而卧,拉起锦被,往身上盖了盖。 君墨白很是配合地挥手灭了烛火。 木离微怔,这厮,真是可恶,谁让他灭了烛火的! 她很想怒斥,只是困意袭来,没了精神,竟慢慢地睡了过去。 地上之人,听着均匀的呼吸声,蹑手蹑脚地靠近,将她往里放了放,他则侧身而卧。 月光射进来,有些朦胧,虽看不清离儿的模样,却依旧能感知她的美,在君墨白心里,离儿永远是他心上最美的存在。 他以为躺在离儿身边,会美美地睡上一觉,岂料,全身却像炉火,心底烧得滚烫,莫名地跟着烦躁不安。 忍不住,往离儿身上靠了靠,还是很燥热,他小心地将手搭在离儿身上,心里算是有了一点点安慰。 木离睡得安逸,微微翻身,竟踢开了锦被,莫名地有了一丝凉意。 她抬了抬手,想拉过锦被,小手自然是在空中乱舞。 君墨白细细地瞅了一眼,还好,丫头没醒。 只是,身子猛地一紧,跟着脸颊一热,这该,该,欠收拾的混蛋丫头,手摸哪儿呢? 这般,他浑身更加燥热了。 暗暗地吁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将离儿的小手挪开,身子也跟着放松了一些。 岂料,不过片刻,离丫头的手又抚摸了过来,连着身子也贴了上来。 君墨白再也不淡定了,直接搂紧了她。 木离似找到了温暖的所在,再也不挥动小手,紧紧地贴在君墨白的胸口。 这下可苦了一向自制的战王爷,紧绷绷地硬挺了一夜。 木离一早醒来,睁开眼睛吓了一跳,这,这,“君墨白,你给我起来!”她惊叫起来。 君墨白早就感知她的清醒,故意紧闭了双眸,听到她的叫声,才缓缓睁开眼睛,“丫头,你轻点喊,若是被下人听了去,还以为本王昨夜没伺候好你,晨起还有力气尖叫?” 木离一听,简直羞得无地自容,她吓得赶紧跳下床榻。 等跑到门口,瞅了瞅身上的衣裳,缓缓地回过神来,这厮根本什么都没做,她跑什么呀。 再瞧君墨白,也没衣衫不整,昨夜什么都没发生。 木离瞬间觉得没那么不自在,慢慢走了回去,“这是本小姐的闺房,王爷若是还懂得自重,便请离去。” “小离儿吃干抹净,就要赶本王走?”君墨白从榻上站起来,悠悠道。 木离一听,刚刚微红的脸颊,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见过可耻的,没见过这般无耻至极的,这年头,女人不用负责,都改男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若是这般,女人是不是也能娶个三妻四妾,一个暖榻,一个捶背,一个洗脚,一个…… 木离想想就好笑,不过,貌似也不错。 “丫头,你笑什么,莫不是想好要对本王负责了?”君墨白见她傻乐,又是一言,趁机添油加醋,他也不是不拿手。 男人嘛,该圆的时候要圆,该扁的时候,也得扁啊。 要不,小离儿跑了,不肯嫁给自己,怎么办? “王爷真是恬不知耻。”木离冷冷看他,忍不住小声嘀咕。 “离儿说什么,会对本王负责?”君墨白笑颜,眸子里全是挑衅。 木离气得想要拍死他,能不能不这般颠倒是非。 不等她开口,君墨白又不知死地言道,“本王很好养活的,本王将全部的家当都给了离儿,若是小离儿抛弃本王,本王,本王就,就不活了。” 木离彻底无语了,但凡这夏日里来点大风,真希望将这说话没个边沿的无耻王爷,给刮得远远的! 越远越好,眼不见为净! “离儿,你说话啊,会不会不要本王?”君墨白不知死地又喊了一声,连着手也跟着拉扯木离。 木离一个不留神,朝着他倒了下去。 某人不知是不是故意,任由自己倒地。 木离跟着跌倒在地上,两人薄柔的唇,竟贴在了一起。 四目相对,木离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君墨白直接抬手,捧住了她的头,狠敷了上去。 第182章 熟悉的药丸 刘语嫣的声音很合适宜地门外响起,木离慌忙推开某人。 君墨白瞅着满脸通红的木离,绷不住嘴角浮上一抹笑意,他的离儿如此害羞,竟有些可爱。 “离主子,早膳在哪里用?”刘语嫣在门外问道。 “本王要和离儿一起用早膳。”君墨白淡淡扯了一下唇角,靠近,附在她的耳畔,呢声道。 木离身子一颤,赶紧往后躲,不得不朝门外道,“送到这里来,昨日晚膳用得少,有些饿了,多送一点过来。” 君墨白别有深意地瞅她一眼,笑了,就知道离儿不会让他饿着的。 正合他心意。 刘语嫣进来,君墨白就那么淡定地坐着,她微微一愣,刚进放下早膳,又去添了一副碗筷,小心地瞥了他一眼,很有眼色地退下。 木离不吱声,跟着君墨白一起坐下。 她先盛了一碗粥,看了君墨白一眼,犹豫了一下,顺带给他盛了一碗。 两人不说话,喝粥竟格外地安静。 君墨白笑着给她夹了不少菜,木离瞅着,五味杂陈,瞅它似毒药般,迟迟不肯动筷。 君墨白也不恼,直接夹起一筷子,递到木离嘴边。 木离囧得要命,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正犹豫着,君墨白直接收回筷子,放到自己口中,然后放下碗筷,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唇角,“离儿嫌弃本王,本王不会嫌弃离儿的。” 木离怔凝,什么意思,不就是一口菜嘛,怎么还上纲上线了? 冷瞥他一眼,木离直接丢下碗筷,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对面那人竟然拿起手里的帕子,朝着木离的嘴巴擦了擦,“离儿嘴上沾了粥,本王瞅着不太好。” 木离没想到,这君墨白还有这般细致的一面,不过,一想到那帕子他刚刚用过,就尴尬得要命。 这,这分明就是间接地占她便宜,哼! “离儿可吃饱了?”君墨白又道,嘴上的笑意不减。 木离不想理他,却还是点了点头。 “本王今日领你去街上看看咱们王府的铺子,走吧。”君墨白又道。 木离蹙了蹙眉,没成亲,他就这般不分亲疏,是不是太无礼了些? “王爷,你我尚未成亲,那些铺子都是王爷的。”木离冷冷地提醒他。 “离儿,本王的聘礼可全都给了离儿,本王现在可是身无分文,莫非离儿只要银子,不要人?”君墨白挑了挑眉头,故作惊讶道。 木离真拿他没办法,从何时起,这战王爷这般无赖了? 算了,既然他说了,走吧。 反正语嫣也看到了,就算他此刻走出去,凤府上下怕也没人议论什么。 还别说,真是这样,君墨白拉着木离出门,凤府上下似乎惯若平常,毫无惊讶。 也是,人家全部的家当都送来了,这成亲不过是十天半月之事,也不差这么几天。 走到府门口,小四竟候在外面,一辆双匹马的四轮马车,稳稳地停在凤府外面,看样子,应该有些时辰。 木离瞅了小四一眼,这小子倒是尽心。 君墨白先太跳上马车,伸出手来,拉木离。 木离停下,而马车上的他,也同样在看她。 晨起的光,照在君墨白银色的面罩上,轻瞥一眼,恍惚隔世,亦如飘忽出尘的仙者,木离晃了神,谪仙般的师傅…… 不等木离回神,君墨白忽地又跳下马车,直接抱起她,重新跳上马车。 那速度如风,又疾又快。 两人坐定,君墨白从身上掏出一颗药丸来,递给木离,“你在灵山练功,回了王府,应该搁置了许久,这药丸你吃下,利于你修炼。” 木离缓缓抬头,看着他手里的药丸,微怔,这东西散发的味道,她莫名地熟悉,有些狐疑地看着君墨白,这厮是从哪儿得来的? 君墨白将东西朝她递了递,木离伸手,指尖轻轻触碰到他的掌心,君墨白一个心颤,直接扯住了她,马车跟着摇晃,木离一个不稳,倒进了他怀里。 马车跑得飞快,木离重心不稳,挣扎着却怎么也起不来。 君墨白猛地抱紧了她。 “松手,”木离颇为无奈,只得小声道。 君墨白身子有些僵硬,怔了一下,还是乖乖松开了木离,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他自我安慰道。 木离赶紧起身,一个踉跄,药丸竟朝外滚了出去。 她急得跳了出去,君墨白搜了一下,将她拉了回来。 木离一下子撞进了他的怀里。 君墨白瞅着她磕碰的脑袋,微怒,“药丸重要,还是身子重要?” 木离揉了揉额头,小声呢喃,“都,都重要。” 君墨白一个生气,搂紧了她的腰身,有些无奈又宠溺道,“药丸还有,本王再拿一颗给你。” 木离犹豫了一下,盯着药丸一动不动。 …… “师傅,离儿能不能不泡这苋细草?” “不能。” “师傅如此厉害,缘何不将它制成药丸?” “……” “师傅骗人,明明可以制成药丸,……这,这药丸太苦了,离儿要是泡苋细草吧。” …… “离儿,”君墨白见她发愣,轻唤了她一声。 木离绷紧的神经,一下子炙了冰,“敢问王爷,这药丸可是苋细草所制?” 君墨白坐到一边,眯着眼睛,不瞅她,也不言。 木离有些生气,直接将药丸吞下,她深吸了一口气,这东西还是一如既往地苦涩。 想着君墨白的诸多异常,木离越发地迷蒙,却更坚定了要嫁入战王府的心。 马车晃晃悠悠,木离竟然睡着了。 君墨白微眯这眸子看了她一眼,轻轻将她揽在怀中,丫头,娶你是我生生世世的心愿。 过了好一会儿,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木离睁开了眸子,君墨白早已松开了她。 她伸了伸懒腰,“到了?”她边说边掀开车帘。 “灵山脚下?”木离瞅着君墨白一下子懵了,这是何意? “对,本王背你下来?”君墨白边说边跃下马车,朝着木离伸手。 木离既不推脱,也不愿让他拉扯,犹豫间,君墨白已经将她抱了下来。 四下瞅了瞅,幸好山脚下没有什么人,若是让那些师兄们瞧见,岂不是羞死人? 木离想着,就想躲起来。 君墨白却不允许,直接拉起她的手,往前面走。 “这附近有一半的铺子,都是战王府的,这灵山算是本王的封地。”君墨白淡漠道。 木离微讶,这灵山竟然还有分封? 第183章 离儿没感动 “前面有一间铺子,正好空着,离儿不若去看看?”不等木离反应,君墨白又道。 木离有些迟疑,总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虽说迟疑,她却还是迈了脚步,紧跟而上。 往前走,还真是一间颇大的铺子,木离跟着君墨白走了进去,左右相看,很合心意。 她默了默壁上的字画,竟有些爱不释手。 “这画如何?”君墨白悄声问。 木离又瞧了一眼,这云雾缭绕的画境,宛若深不见底的山谷,意境悠扬,却又磁情微荡。 看着木离发呆,君墨白在她耳畔呢喃起来,“离儿,本王会对你好的,生死轮回,至死不渝。” 木离愣了一下,诧异地看着他,君墨白瞅着她一笑,“本王这般情真意切,离儿没感动?” 木离刚恍惚出神,一下子醒过神来,刚刚一颗紧张的心,也跟着放松下来。 君墨白却没有要停话的意思,仔细看着她,忍不住就想覆上她的樱唇,亲啧她的柔软。 谁知,木离一下子别开了脸,往一旁站了站,“王爷,先看铺子,等成亲吧。”她声不大,却心跳得厉害。 “本王的小离儿害羞了,好,本王等成亲,再一亲芳泽。”君墨白心情大好,连着说话的口气也带了欢悦。 若不是带了面罩,一定能瞅清他眸子里的光亮。 木离听他笑,忍不住直视他,正好,两人四目相望。 君墨白扯动一下唇角,“离儿,本王好不好?” 木离脑子一下子短路了,有些跟不上这战王爷的节奏,这是不是太自恋些? 她木了一会儿,并不回他。 “本王娶了你,一定会捧离儿在手心上,不离不弃。”君墨白见她发愣,又开始感情表白。 木离险些就麻木了,这战王爷到底是搭错了那根筋,这般情话绵绵不断? 她若不是想…… 算了,不急于一时,等成亲,不信他不招! 木离在心底暗暗道。 反正眼下懒得揭穿他,先让他嘴上痛快几天,等成了亲,看怎么收拾他! “王爷,这铺子不错,既然王爷带了离儿来,就让人按照离枫酒肆的规格打理吧。”木离想了想,反正有现成的厨子,让柳大厨好好带着便是。 君墨白一把揽过她的腰身,“好,本王都听离儿的。” “王爷,前面有家面馆,以前离儿在灵山修炼,大哥来看望离儿之时,总偷偷领着离儿来吃面……一把细面,清汤透亮,几许油花飘过,青葱的清香扑鼻而来,一碗美味的阳春面便上了桌。”木离说着,朝着外面瞅了瞅,微眯的眸子,似沉浸往事。 君墨白看着她,不言。 两人走出去,往前几步,便看到了那家面馆。 君墨白拉着木离走过去,坐了下来。 小二赶忙来招呼,“客官和娘子要吃什么面?” “阳春面。” “阳春面。” 木离和君墨白齐声道。 木离倒也没因为小二乱点鸳鸯而生气,出门在外,误会倒也没必要解释,毕竟谁都不熟识。 小二一愣,“好勒!二位稍等。” 木离和君墨白面面相觑,“王爷也来这儿吃过阳春面?”木离想开口,眼睛却盯着她,寸目不移。 君墨白转瞬,笑了笑,“看一旁的食客在吃,这阳春面应是招牌。” 木离瞅他,满心狐疑,这般试探,他都不曾露马脚,莫非她的猜测不对? 小二速度很快,片刻功夫便送了两碗阳春面上来。 木离也不客气,看都不看君墨白,自顾吃了起来。 君墨白起身,为她添了一点点食醋。 木离一愣,他知道自己吃面喜欢加醋? 她偷看了一眼,岂料,某人竟挑起细面,咬了起来。 那他动作如行云流水,却丝毫没有动静,木离愣了一瞬,赶紧将碗里的面,送入口中。 等她放下碗筷,对面之人竟静静地坐着看她,意犹未尽。 木离井然,这人吃面没有一点声音,怎么吃光的? 她看了君墨白好几眼,不甚好奇。 “离儿看够没?”君墨白轻声一言。 木离往一旁瞅了瞅,赶紧回神,这厮能不能不这般露骨,没瞧见一旁有人吗? “小四还没吃东西?”木离歪了歪头,对着他道。 “离儿关心旁人?”君墨白有些酸道。 木离看他的眸子深了几分,这人连贴身跟班的醋也吃? 她毫不避讳一言,“小四也是人,总得食五谷杂粮,要不怎么有力气伺候主子?” 君墨白酸得牙都要倒了,离儿坐在自己面前,竟然还有闲心关心小四?哼,明日便把小四派到边境去。 不行,今日,一会儿便让他滚蛋。 他瞪了木离一眼,丢下一锭银子就要拉起木离走。 木离也不惧他,喊了小二一声,“再来一碗阳春面,带走。” 君墨白气呼呼地坐了回去。 木离忍不住想笑,这战王爷竟颇有意思。 小二速度很快,木离将桌上的银子拿起,递给他,“这面,我先端出去,银子收好,一会儿让人将碗送回来。” 小二一瞅银子,莫说是一个碗,就是十个八个的碗,这娘子喜欢,拿去好了。 “娘子喜欢,这碗便送给娘子了,”小二拿过银子,笑眯道。 木离看他喜财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她正要端起桌上的面碗,谁知某人先一步于她,一手端碗,一手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小二瞅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生羡慕,不过,那客官若是不带面罩,就更好了。 小四在马车前候着,忽然一阵风吹过,一股面的清香,飘然入鼻,他摸了摸肚腹,竟有些饿了。 他抬了抬头,瞧见…… 小四赶紧揉了揉眼睛,他没看错,就是他家公子,平日里冰冷无常的战王爷。 他竟然一手端着一只碗,一手牵着他家未来你的王妃。 这是? “还不过来。”君墨白冷冷一喊,将端面的手,往前递了递。 小四一怔,赶紧上前,他家主子,这,这是给自己带的? 瞬间,心里感动的稀里哗啦。若不是碍于在外面,他一定要偷偷地躲起来,大哭一场,太,太感动了。 小四接过碗筷,一边吃一边偷偷打量主子,忍不住鼻子一酸,赶紧将身子扭了过去。 不能,不能让他家王爷看见。 身为一个贴身跟班,不能这般没出息,一点小恩小惠,便痛哭流涕…… 木离瞅着小四微微耸动的肩膀,竟会意地笑了。 君墨白狐疑地瞅着她,这丫头看着小四,也能笑? 第184章 小黄现真身 小四一碗面很快见底,转过身来。 看见离姑娘瞅着他笑,不禁想,王妃莫不是觉得自己难看? 不对啊,本人虽算不上仪表堂堂,但还算白皙,模样也还不错,王妃这笑,让他有些莫名,特别是看到他家主子那双阴郁的双眸,心里更加突突。 “吃饱了,去给小黄寻些鱼肉过来。”君墨白看着他,冷冷道。 小四止不住打了个喷嚏,撒腿就溜。 木离不忘在后面叮嘱他,将碗给面馆掌柜的送去。 “上车。”君墨白见她盯着小四的背影一劲儿地瞧,冷言道。 木离撇了撇嘴,还是上了马车。 小黄没吃东西,木离上车便抱住了它。 君墨白一只手将它拎到了一旁。 木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又抢夺不过他,视线却不离小黄左右。 嘿,有了,“王爷,既然来了灵山附近,不若上山瞧瞧?”木离笑着看他。 君墨白眉头挑高,看着她淡定不语。 木离憋了憋唇角,想讥讽几句,见他不理不睬,只好作罢。 小四很快回来,拎着不少的小鱼回来,君墨白将小黄放了下来。 谁知,这小家伙嗅了嗅,竟然不吃。 木离惊讶,啥子情况哟,小黄病了? 她伸手摸了摸它的猫脑袋,也不发烫,怎么还不吃了? 正犹豫间,萌猫却跳下了马车。 木离赶紧下车,在后面追。 君墨白见她离开,紧跟而上。 小四不明所以,只好守着马车,静等他们归来。 萌猫一路狂跑,木离幸好轻功不错,还算撵得上,君墨白就跟在后面,看他们一人一猫追逐,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可惜了,一张还算不错的面孔,非要带个面罩,真是无语了。 “小黄,给我站住!”木离实在是不想再动,在后面喊了一嗓子,看似发怒,喊出的声音却如百灵般婉转。 狂奔的萌猫霎时顿了它的猫步,扭头瞅了一眼。 木离笑了笑。 谁知,这吖又撒开小短腿跑了起来。 木离气得简直要骂它,祖,祖,祖宗,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后代,简直要气死本姑娘了! 萌猫迈着它的小猫腿儿,一溜烟,又没了影儿,木离赶紧狂追。 一路而下,站在一处山崖处,木离默了默,这分明就是灵山处的噬情谷,小黄来此处作甚? 她正发愣,君墨白忽然站在了她身后。 萌猫乖乖地驻了猫步。 “过来。”木离喊了一声。 萌猫傲娇地喵了一声,竟低头开始啃食。 木离定眼一瞅,这些花穗已经败落的草,全都是苋细草。 小黄是怎么知道此处的? “它既然喜欢,为何不让它吃个痛快。”君墨白在身后悠悠出口。 木离看了他一眼,不作声,脚步却往前挪了挪。 靠近崖边,苋细草最多,以前在这儿,她最喜追逐蝴蝶,而师傅常常站在崖边看着她,而如今……木离瞅了君墨白一眼,又往前迈了一步。 “小心!”一道利箭穿来,君墨白一个闪身飞了过去。 “啊!”木离尖叫一声,本能地扯了一下君墨白的衣衫。 这一拉扯,两人双双往悬崖下坠落。 君墨白疾手拽住她的胳膊,却挡不住两人往下落。 木离恨自己没长眼睛,怎么就没看清,这破手,干嘛扯人腰带,这下好,全都掉了下来。 她不敢往下看,这噬情谷深不见底,师傅多次叮嘱她,不要靠近此处。 眼下,她却,天呐,摔下去会不会就这么粉身碎骨? 关键是,临死还拉了君墨白这个垫背的,呜呜,战王爷,你将来到了地府,千万不要埋怨离儿。 木离害怕得闭上了眼睛,听天由命! “咦,没事啊。”木离觉得一切都静止了,身下好像软软的,有些毛烘烘。 莫不是到了地府? 不对,地府应该冰冷才对,这么暖,嘻嘻,应该不是。 “还不下来。” 木离闻声,缓缓睁开眼睛,而君墨白就定定地站在一旁。 身下的柔软竟然动了动,木离吓得跳了起来。 这庞然大物,是何方妖怪? 她弹跳起来,跳到君墨白怀里,半天不敢伸出头来。 君墨白趁机搂住了她,她抱得越紧,他心里越是得意。 “你再不下来,本王不介意在这里办了你。”君墨白俯身在她耳畔低语。 木离嗖地一下,蹦到地上。 而君墨白的面罩,早已不见,木离想了想,应该是坠崖的时候掉了。 而小黄正卧在她的脚下。 “奇怪,明明看到一个大怪物的?”木离四下瞅了瞅,有些诧异。 小黄喵了一声,瞪着猫眼看向君墨白。 见他点头,小黄往不远处跑了跑。 “回来。”木离喊了一声,小黄定住不动。 等木离再缓神,那庞然大物再现,小黄已不见踪影。 木离揉了揉眼睛,怔怔地看着,又转向君墨白,见他淡定自若,忽然明白了,这麒麟兽分明就是铜镜里照出的小黄。 这才是它的真身。 这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木离心里暗叹。 幸好跟着师傅在灵山多年,才不至于害怕。 这丫头,还不害怕? 刚才是谁恬不知耻地跳到某人怀里的? “王爷,你识得小黄的真身?” 木离抬头瞅了瞅天空,哎,毫无边际,反正也出不去,总不能不和他说话吧,好歹人家是为了救自己才掉下来的。 幸好没事,万一有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战王爷为了她凤木离殉情呢。 君墨白点了点头,随即言道:“离儿不该关心,怎么出去?” “啊,出不去就呆着呗,咱们找找,看有没有吃的。”木离说着,迈了开脚步。 而小黄已经变回了猫儿身,在她身后跟着。 木离扭头瞅它,萌猫赶紧耷拉了猫脑袋,吓着了女主人,它有些愧疚。 木离见它低头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这猫儿还知道错了? “来,跳上来。”她喊了一声,张开了怀抱。 萌猫一个激灵,猫步箭飞,跳进木离怀中。 “没看出来,小黄伸手如此敏捷。”木离抱着它,顺了顺它的毛。 小黄将猫头埋得更深了。 还是女主人好,怀里暖暖的,连着这裙衫都是香香甜甜的。 君墨白一个闪身,将它丢在了地上,“去后面跟着。”他命令道。 萌猫委屈地喵了一声,却不敢再往木离怀里跳。 “喂,你不要太过分,它是本姑娘的宠猫。”木离气得咬牙切齿,窘着眉头,对着君墨白吼道。 “它不是猫,是麒麟神兽。”君墨白冷冷地看她,嘴角微扬。 第185章 谷底的一夜 木离懒得理他,继续往前走。 刚才只顾生气,没细瞧,这谷底四季如春,花开遍地,连着那微风,也是丝丝清凉。 木离穿着夏日的裙裳,忍不住身子颤了颤,这谷里有点冷啊。 君墨白拧了拧眉头,上前揽住她的肩,一阵暖意,瞬时涌进木离心底。 她本来想躲开他,奈何,好暖,算了,反正谷底也没旁人,随他揽着好了。 两人再往前走,有座小桥,溪水清澈见底,小鱼儿欢快地游着,不远处有茅舍,木离一下子竟忘了冷,自觉从君墨白怀里挣脱开来,丢开鞋子,跳进溪水里。 脚下的鹅卵石,按摩着脚底,木离一下子便喜欢上了这里。 以前师傅说,不准靠近这噬情谷,这儿分明就是世外佳境,怎么就被师兄们形容的埋尸残骨,这小桥流水,芳草屋舍,多美的境界啊。 哼,师傅向来喜欢骗人。 木离将头偏了偏,看向君墨白。 谁知,这厮竟站在桥上看她。 桥下的她美如画,却不知,桥上的他,又何尝不是一道风景。 “这溪水有些暖,你要不要下来泡泡脚?”木离喊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在谷底回荡,很是婉丽。 君墨白一下子愣了神:这是他的小离儿,他的心一直都在,在旁处无以安放。 “君墨白,你下不下来?”木离一着急,喊了战王爷全名。 某人嘴角一扯,笑起来,他的小离儿,还是有脾气的。 缓步往前,君墨白脱了鞋,靠着木离坐了下来。 木离瞅着他的脚,忍不住惊叹,这人的脚竟然这么白皙好看,真是……,她往上瞅了瞅,他的手,她一直没注意过他的手,竟然甚是白皙,平日里鲜少见他伸出手来,这手分明更好看。 木离吁了一口气,一个抬手,撩起脚下的溪水,全都打在君墨白身上。 君墨白眉头蹙了蹙,离儿这是何意? “王爷,你这一身土,是不是该洗一洗?”木离笑嘻道。 “那离儿身上又能干净到哪儿去?”君墨白自然是嘴上不饶人,当然他觉得,这也是一种情趣。 和他的小离儿一起,无论何事,都是一种趣味。 木离低头瞅了一眼,还真是,这裙裳什么时候竟滚落了这般多的泥泞。 可,没有换洗的衣衫,怎么办? 谁知,一个愣神,君墨白已经和衣跳到了溪水深处。 木离囧了囧,他一会儿不会裸身出来吧? 事实证明,这丫头想多了,片刻功夫,君墨白再出现在木离面前,已经是一身干净清爽,身上的衣衫早已干透。 木离这才发现,今日出门,这战王爷竟然穿的是一身白衣。 咳咳,都怪她,没怎么关注他,合着这救命恩人,她竟然还不知道他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衫。 “这衣衫干了?”木离有些尴尬,故意找了话题。 君墨白笑了笑,“前面水比较深,你去洗一洗。” “啊,”木离彻底懵了,他不会想在这谷底提前洞房吧? “去吧,和衣进去,一会儿上来,我用内力给你烘干。”君墨白见她犹豫,又柔声道。 自然是不知道木离心中的小忐忑。 “我,我就不洗了吧。”木离说着,下意识地将双手拢在胸前。 君墨白看她,愣了一下,转即忍不住笑弯了眉梢,这丫头,该不会以为,本王在这儿饥不择食? 嗯,也不是不可以,这丫头早晚都是他的。 不过,这美好的时刻,还是留待洞房花烛吧。 “本王既然要娶你为妻,一定会恪守宫规,去吧,这谷底凉,溪水有些暖,也能御冷。”君墨白怕她紧张,将声音柔了柔。 木离愣了一下,还是往前面走。 走到一处,有树木遮挡,她才放心跳了进去。 这溪水确实不错,木离浸泡其中,身心舒畅。 这时,突然从草丛里发出了“沙沙沙”的声音,木离停止了拍打水花,抬眼瞅了瞅,这一瞧,吓得她小脸煞白,跟着惊叫起来,“啊,蛇,救!救命啊!” 一道白影如蜻蜓点水,直接将她捞了上来。 那幻影如疾,快得让人瞧不清。 木离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已经躺在了茅舍的床榻上。 而君墨白不知踪影。 木离坐起来,摸了摸身上的衣裳,干的? 看来刚才是君墨白救了她。 再往门口瞧,小黄此刻已经变身麒麟兽,守在门口。 木离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连着庞大的兽体,她竟也觉得萌萌的,甚是可爱。 “小黄,过来。”她招了招手。 麒麟兽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变回萌猫的模样。 “不用变身,让我摸摸麒麟毛。”木离眯了眯眼,眉毛弯弯,如月。 小黄迈着颇为笨重的步子,走到她跟前。 木离见它晃悠着过来,站起身,她坐在榻上,估计是够不到它的脑袋的。 她摸了摸它的头,又在怀里掏了掏,幸好,铜镜还在。 她拿了出来,对着麒麟兽照了照,这下,没有任何异样。 倒是木离更加清冷端丽,特别是镜子里那一头珠钗,那模样,木离竟觉得甚为熟悉。 她到底是谁? …… “离儿,不准揪青莲的花蕊。” “就不,这花蕊漂亮,离儿就要扯下来,戴在头上。” “不可!” “帝尊心疼青莲?” “……” “呜呜,离儿还不如这瑶池里的一朵青莲。” “……” “可恶的青莲,不准我碰,我就要揪下来。” “……” “帝尊竟然动手拦我,呜呜,我,我以后不来了。” …… “丫头,怎么又头疼了?”君墨白一进来,便见木离蹲在榻边,抱头痛苦。 他赶紧放下手里的野果,将她抱到榻上,轻轻为她揉着鬓角。 “师傅,师傅,”木离减轻了疼痛,开始呢喃起来。 “帝尊,离儿,离儿要青莲。”木离又轻声呢喃着。 君墨白一怔,按在她鬓角的手顿了一下,淡淡应了一声,“离儿,青莲不能随意采,那是你的命莲。” 木离听得声音,竟沉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君墨白就靠在榻上,而她被其搂在怀里。 天已亮,照进谷底的光,也带着丝丝清幽。 木离伸了伸懒腰,不小心竟撞了君墨白的臂膀。 “啊,我,我不是有意的。”她脸颊一红,赶紧往角落里躲。 君墨白看着她,嘴角竟浮上一抹笑,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木离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衣衫,还算整齐,这谷底的一夜,倒是相安无事。 她从角落,往外挪动,想着悄悄从他身边跳过去。 木离刚一抬脚,某人忽地睁开了眼睛,直接伸手,木离一个踉跄,倒在了他身上。 第186章 不是易容的 君墨白身子一震,有些僵硬,木离赶紧爬了起来,这山谷幽静,这孤男寡女,难免…… 木离站定,也不看他,只是埋头瞅着鞋面,有些低声道,“王爷可知道出口?” 君墨白从榻上起身,咽了咽嗓子,淡淡出声,“桌上有野果。” 木离余光扫了他一眼,这厮,人家问他可否知道出口,他竟说什么野果子? 真是无聊,没趣! 不等反讥,木离的肚腹很不合时宜地唱起了空城计,某人看着她,嘴角浮着一抹笑。 木离瞪了他一眼,赶紧跑了出去。 她倒不是想干嘛,只是想到溪水边洗漱一番。 刚跑了不远,她停了下来,那溪水边有蛇的啊,她怎么忘了,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她定下不动了。 君墨白从后面跟了出来,见木离定着不动,以为她又……紧张地跑过去抱住她,“离儿,是不是又头疼了?” 木离绷紧了身子,计上心来,“师傅,离儿好难受。” 君墨白怔了一下,眉头蹙了蹙。 “小黄,去附近找些苋细草来。”他对着身后的麒麟兽道。 麒麟兽赶紧撒腿就跑,它竟然听得懂? 木离瞥了它一眼,将手抬起来,抱紧了头,嘴里呻吟不断。 “离儿,你先忍一忍。”君墨白说着,将她抱了起来,往茅舍走。 若不是那药丸打湿,他倒是想喂离儿一颗,眼下,只能靠苋细草来泡浴了。 “该死!”蓝衣打在黑衣人身上,眸光里的怒火压不住。 黑衣人跪在地上,脸颊闪过那么一刹那的痛楚,可惜带着蒙面,无人看得见,他磕在地上,“属下该死,主子要杀要剐,属下绝无怨言。” 蓝衣冷哼了一声,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黑衣人踉踉跄跄又爬了回来,“属下该死。” “你是该死,本王告诉过你,不准动离儿一根手指头,你竟然将她射下噬情谷底,看来你的嫣儿也该死。”蓝衣冰肌一笑,那笑声瘆人凝血,剜冰煞骨。 “求主子放了嫣儿,属下愿以死谢罪。”黑衣说着,从身上拔出剑,欲自刎。 蓝衣一脚踹开了那剑身,“想死,没那么容易,本王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黑衣抬头看了看他,脸颊的蒙面早已脱落,若是凤木心在,一定识得,这是母亲端氏身边伺候的刘叔。 黑衣抹了抹嘴角的血渍,不再挣扎,落在主子手里,他无怨,自从锦绣死后,他便想过有这么一天。 可惜了,嫣儿还没认下他,若是有来世,他一定不会让锦绣进凤府为妾,不管是为谁卖命,他都不允许,就算豁出他这条命去,也一定要拦下她。 蓝衣招呼了暗卫,将黑衣押了下去。 天空泛起鱼肚白,他抬头望了望天空,心里那股莫名地火气,并没有因为黑衣被处罚,而疏散开来。 离丫头,那日见你,卿本佳人,绝世而立,一见倾城,再见倾国,而今却再不见佳人,就算将来得了这江山,没了佳人,又有何意义? 蓝衣叹了一口气,满眼的惆怅,遮不住。 亲信跑了过来,“王爷,天要大亮了。” 蓝衣怔了一下,冷幽出言,“继续守在悬崖处,灵山脚下,也不能遗漏。” 麒麟兽不知从何处,拖来一大堆的苋细草,君墨白看了一眼,摸了摸它的头,示意它到门口守着。 他起身转了转,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口大缸。 执手掐诀,那缸竟轻飘而起。 木离躺在榻上,继续喊着疼痛,眼睛却微眯了一条缝,悄悄地打量着,心里的震惊掩不住。 再缓神,君墨白已经将盛满了溪水的缸,又放回了角落,麒麟兽拖回来的苋细草也被他丢进了水缸里。 “来,离儿,先进去泡着,一会儿就不痛了。”君墨白小心地将她抱了起来,声音几近温柔。 木离此刻越发地肯定,他就是师傅,毋庸置疑。 君墨白将她抱到水缸边,正犹豫着要不要将她衣衫褪去,木离忽然不再呻吟,而是从他怀里挣开来,站直了身子,直勾勾地看着他。 君墨白一动不动,任由她直视。 “王爷不该解释一下,为何知道这苋细草能为离儿泡浴?”木离声音冷幽散涣。 君墨白一言不发。 “怎么,师傅换了面孔,离儿就不认得了?”木离忽地靠近了他,将手摸在他的脸颊上。 若是以前,她断断是不敢的。 可,如今师傅竟然,他竟然要娶她进王府,她如何不生气? 君墨白心一悸,语气里夹杂了慌乱,“丫头,听我说,本王不是有意的。” “嚄,看来师傅是承认这易容术了?”木离盯着他的眸子,语气里带着莫名,有些冰,却又夹着惑。 君墨白忽地又保持了沉默,不再言语。 木离一下子怒了,“师傅用了战王爷的身份,那真实的君墨白呢?” 君墨白蹙了蹙眉,“离儿在意的是师傅,还是战王爷身份?” 木离愣了神,什么意思,师傅难不成真要娶自己? 自古哪儿有师傅娶徒儿的? “若我说,我就是君墨白,离儿可信?” “好,你敢承认,我便信你。” 君墨白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该来的总归会来,就算不是今日,成亲之日,他相信离儿也会发现端倪。 “我以玄机圣子的身份在这尘世,活了几百载,却一直等不到你转世,……那时仁宗皇帝还是王爷,而战王爷还在其母的肚腹里,我便去了地府一趟,让冥王为我轮回,……”君墨白徐徐道来,那语气的平淡,似在说故事。 木离听得云里雾里,有些蒙,这厮一会儿天帝一会儿冥王,他在讲话本? “那你为何又以玄机圣子的身份,收我为徒弟?”木离狐疑,自然要问清楚,不能稀里糊涂。 “本王一直在等你转世。”君墨白又道。 木离彻底蒙圈了,等自己转世? “你我姻缘早已定下,月老知,天帝天后知,谁也拆不散。”君墨白看着她,又是一脸坚定。 木离瞅着他,有些犯晕,她怎么有点不信呢? 这厮是不是看她傻,故意编故事骗她呢? “那你这张脸不是易容的?”木离想了想,还是觉得有血肉的脸颊最真实。 “不是,这张脸是真的。”君墨白将她的手抬起,抓住,抚摸在自己的脸颊上,淡淡道。 木离一愣,“那师傅的脸也是真的?” 第187章 王府里的箭 “是,也是真的。”君墨白说着,一个旋转身。 等木离再看他,便是师傅玄机圣子的模样,立在她面前。 神了,这不是易容术? 这是活人大变脸啊! 她退了一步,一个踉跄,差点坐在地上。 麒麟兽一个猛跃,卧在了她身后,木离一下子便坐在了它身上。 木离瞅着身下的庞然大物,又瞅了瞅君墨白,不,是师傅玄机圣子,似乎有些明白了,小黄可以是萌猫,是小可爱,更是传闻中的麒麟神兽。 那战王爷又为何不能是师傅? 君墨白,玄机圣子,呵。 她怔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师傅,离儿需要静一静。” 君墨白默了默,他知道,突然的变幻,让离儿不易接受。 任何事情都需要适应的过程。 离儿转世,下凡历劫,天帝一定是让冥府安排了孟婆汤,才会让她失了记忆,……不急,慢慢来,由他护着便好。 “月老,快,快来看,这红线竟然愈伸愈近了。”小芸儿又在树下跳了起来,那手舞足蹈的模样,恨不能将树干全都鴃下来。 月老骨碌了一下眼珠子,“芸丫头,你轻点喊,这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 “月老没有仁爱之心,离姐姐将要修成正果,你竟不高兴?”小芸儿嘟了嘟嘴,满脸的不悦映了上来。 月老顿觉无语,这丫头怎么能混淆视听呢? 再说,这修成正果,哪儿那么容易。 凌霄殿外, 紫真帝君将云天镜看了又看,镜子里那噬情谷里的一举一动,他看得甚是清晰,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姐姐一声。 姐姐身为天后,她不敢有七情六欲,这天界的重担,看似压在天帝身上,可她作为天后,又何尝不是左右为难? “离儿,这谷底有出口。”君墨白见木离脸色渐渐恢复平静,才柔声道。 木离抬头,从麒麟兽身上跳了下来,期冀地看着他。 “溪水的尽头,有一出口,那出口通往冥府,”君墨白边说边看向木离。 木离一听冥府,愣了一下,冥府不是幽魂去的地方? 她又没死,去冥府岂不是坏了天地间的伦常? “从冥府的黄泉路往回走,便能回到天朝。”君墨白接着将话说完。 木离默了默,这厮说得好像冥府是他开的一样,来去自如啊! 君墨白见她脸色又变得苍白,以为她被吓到了,便又道,“不走冥府也行,麒麟兽能将我们送上去。” 木离这下不淡定了,这厮说话怎么大喘气啊,刚刚说了吓人的冥府,这会儿又说麒麟兽,哼,早说小黄不就好了,绕什么弯子! “它怎么送?”木离听了好半天,冷冷地冒出一句话来。 君墨白笑了笑,这小丫头终于肯吱声了,摸了摸麒麟兽的脑袋,“小黄,快将我们送上去。” 麒麟兽神气地点了点头,忽地生出一对翅膀来,直接在木离身边卧了下来。 木离正愣神,君墨白一个伸手,将她揽在怀里,飞身麒麟兽后背,“离儿,抱紧了,小心被甩下去。” 小黄见主人们坐稳,一飞冲天。 木离吓得煞白了脸颊,躲在君墨白怀里不敢乱看。 …… “快看,有大鸟。”灵山上的一位修道者,喊了起来。 “好像是从噬情谷飞出来的。”另一位修道者,一针见血道。 “不对吧,圣子说,不准靠近谷底,不是说死了不少跃跃欲试者?” “那谷底真是可怕,咱们还是不要靠近。” “咦,大鸟呢,不见了?” “定然是飞累了,找了旁处歇息。” “走走走,莫要在这儿磨蹭了,咱们赶紧去修炼,莫要让师傅们看见,以为偷懒。” …… 麒麟神兽落在崖边,君墨白揽着离儿下来。 木离缓缓地睁开眼睛,恍如梦境。 再看麒麟兽,已经变回了可爱的萌猫小黄,而君墨白已经幻回战王爷的模样。 君墨白牵着她离开崖边,轻功施展,到了灵山脚下,而小四依旧守在马车旁。 他看见主子和离姑娘,眸光乍亮。 君墨白抱着木离,直接上了马车。 小四不敢犹豫,也没敢多话。 “走,进宫。”君墨白道。 木离冷眼看他,并不开口。 没人知其所想。 兴许,她此刻的心如在火上烤,甚是煎熬,他既是师傅,又是未来的夫君,她该如何抉择? 她终归是无法接受,师傅即是未来夫君的事实。 一趟灵山之行,竟让她倍感憔悴,她之前一直想拆穿他的真面目,纵使多番猜测,可等确认过事实,她又难以接受。 他说得一切,似真实,又似玄幻,亦真亦假,她倒是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宫门很快靠近,君墨白递了腰牌,拉着木离进宫。 仁宗皇帝一见他,倍感头疼,看见他身后的离儿,更是闹心。 南国的太子,一直在等他的回复,他作为天朝的帝王,该如何是好? “你们怎么来了?”仁宗皇帝不得不先开了口,再怎么,他也是皇兄,天朝的皇帝。 “请皇兄允许臣弟明日便将离儿接进王府。”君墨白拉着木离,淡声道。 木离一怔,慌忙挣脱了他的手,这厮说什么? 仁宗皇帝看着他:简直是胡闹,这就迫不及待了? “尚不到十日,你便这般等不及?”仁宗皇帝眯了眯眼睛,尽量压住怒火。 “是,臣弟和离儿去灵山,差点被人射杀,臣弟不想到死,都没能娶上离儿,定会死不瞑目。”君墨白一脸严肃道。 “有人要杀你?”仁宗皇帝坐不住了,竟然有人背着他杀人? “是,幸好臣弟功夫不弱,才会躲过一劫。”君墨白冷言,看着仁宗皇帝。 仁宗皇帝暗腓,臣弟该不会以为是朕做的吧? 该死,这是那个天杀的,敢动他君家的人,活得不耐烦了! “可知道是什么人做的?”仁宗皇帝努力保持着镇定,关键时刻,他并不会意气用事。 “不知,看箭羽,应是王府之人。”君墨白说着,从衣袖里抽出一根箭来。 木离瞥了一眼,这箭,他什么时候捡起的? 君墨白一步上前,将箭放在了桌案上。 仁宗皇帝瞅着那箭羽,木了木。 这东西确实是王府里所用,不光是王府,就是宫里的暗卫,也用这种箭。 “你们先去看看母后,朕会给你一个交代。”仁宗皇帝木了良久,终于开口道。 君墨白点头,拉着木离直接出了殿门。 仁宗皇帝,一脸恍惚。 第188章 战王爷告状 君墨白拉着木离的手,一直走到太后宫邸,都没让她挣脱。 木离万般无奈,索性也不去管他,任由其拉扯。 太后宫里的嬷嬷一瞅见他们两个,喜出望外,赶紧叫醒了正在软椅上打瞌睡的太后。 “谁来了?”太后微微睁开惺忪的睡眼,不可置信地又问上一遍。 “太后,是战王爷和未来的王妃来了。”嬷嬷笑模笑样,满眼喜悦掩不住。 “快,让他们进来啊。”太后急急地坐了起来,特意伸手理了理头发。 嬷嬷在一旁偷乐,太后又不是没见过这离丫头,人家是丑媳妇见公婆要打扮一番,她这当婆婆的,竟然更注重颜面? “乐什么,快叫他们进来。”太后急了,声音陡然增高。 君墨白在外间听得清楚,不等嬷嬷来唤,便拉着木离走了进来。 太后瞥了一眼他们搅合在一起的手,心里那个美呀,美滋滋。 她抬手招呼木离,“丫头,过来哀家身边坐。” 木离正要回应,却被君墨白拽紧了手,动弹不得。 “母后,离儿受了惊吓,不能离开九儿半步。”君墨白扬声道。 木离眉头一耸,疯子,谁离不开他! “王爷和王妃真是恩爱。”嬷嬷见木离眸子里含了微怒,赶紧打趣道。 太后一脸不解,“怎么就受了惊吓?” 君墨白拉着木离扑通一下,便跪在了地上,“求母后为九儿做主。” 木离跟着跪在地上,心里却万般诧异,他这是何意,莫不是故意的? 堂堂的战王爷竟然也会到处告状? 太后心微微一颤,转即命令旁边的宫人道,“还不将战王爷和王妃扶起来!” “儿臣还没说事儿,坚决不起来。”君墨白见宫人上前,竟开始耍赖起来。 宫人一下子傻了眼,这扭捏造作的是战王爷? 太后也没见过他这般阵仗,怎么还没和离丫头成亲,便开始转变了性子? 看来,为他们赐婚,还真是赌对喽! 太后脸上露出一抹笑,她倒是要看看,九儿有何求。 “九儿明日便要迎娶离丫头,时刻守着,才放心。”君墨白抬头,看着太后,满脸郑重。 太后瞅着他不苟言笑的脸颊,那条疤痕更显狰狞,心顿时苦涩起来,越发地觉得愧对于他。 宫人们都低着头,余光却时不时地偷偷打量着太后,想看看太后到底会作何决定。 自古讲究母慈子孝,更何况是皇家,更要为人之表率,如今王爷跪在地上苦求,太后又如何能不动容? 战王爷也是,平日里铁树不开花,一开便成了痴情种,哎,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看来这凤太师府上的嫡长女魅力不小,竟让战王爷如此下跪,了不得啊,了不得。 若侧看战王爷模样倒也不差,特别是这身姿,看起来瘦,估计是脱衣有肉,要不怎么领兵打仗? 只是正面瞅这左侧眼角处,确实有点狰狞,若是瞅习惯了,好像又没那么可怕。 “九儿你倒是不怕累,可,也让离丫头这么跪着?”太后沉了沉声,将心里的痛,尽力压了压。 君墨白不语。 外面一阵惊雷,忽然下起了漂泊大雨,拍打在窗桕上。 雨落在房前屋后,哗啦啦的响声,绕人心烦。 君墨白瞥了一眼窗外,忽地拉着木离站了起来。 “过来吧,靠着哀家坐,有什么委屈先说说看。”太后再次抬了抬手,指了指左右两旁的椅子。 木离靠着右边坐了下来。 君墨白依旧不松手,靠着她在一旁站定。 嬷嬷很有眼力见,赶忙将左边的椅子,搬到了他身后。 两人靠在一起落座,太后默了默,这九儿叫起真来,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哪里还有杀断诀伐的魄力。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嬷嬷领着宫人门退到屋檐下,去泼垄沟里的水,屋子里只剩下了太后和君墨白、木离三人。 “说吧,他们都出去了。”太后看了他一眼,示意道。 君墨白将在仁宗皇帝面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太后闻言,愣了许久,九儿这意思是皇孙们干的? 若真是这般,六位皇孙会是谁? 老大厉王?不能,尚未归来。 老四老五恩王和昱王虽说近日在京城,可常年在外戍守,不会贸然行事。 老三总来回在江南跑,应该也不会,听闻他和离丫头关系不错,应该不是他。 老二睿王? 一个常年在轮椅上的人,早已被踢出争夺王位之外,更不可能针对离儿,就算旁人不娶离儿,也万万不会轮到他。 这么说,会是老六安王? 那小子说话就脸红不已,他会是想害离儿的凶手? 爱而不得? 太后摇了摇头,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推断,若都不是,会是谁? 可九儿又很肯定是王爷府里的箭羽,她一下子没了主意。 这宫里安宁多少年了,冷丁让她绞尽脑汁,着实理不出头绪来。 “这事儿可有汇报给你皇兄?”太后见俩人都看着自己,转移了话儿。 “皇兄让九儿来看望母后。”君墨白悻悻道,一脸不服气。 太后冷哼了一声,因着外面的雨声,倒也没让人听清楚。 不过她张了嘴,木离还是看清了。 看来,太后也不满意皇上将战王爷推到这儿来。 “这婚事左右不过十日,不如这样,离丫头陪哀家在宫中小住,九儿回战王府去,准备准备,总不能说成亲,明日只接了离丫头进府,就可以了?”太后笑了笑,一脸慈和道。 君墨白愣了一下,没想到母后竟要离儿留下来,一时没了主意。 “多谢太后抬爱,能够在宫中陪伴太后,是离儿的福气。”木离站起身,行礼谢过太后。 “离丫头还这般见外,再过十日,便要改口喊哀家母后,先让你再适应几日。”太后笑着,眸子里全是对木离的宠溺。 也是,君家没有丫头,全是皇子,太后她老人家喜欢木离,也无可厚非。 这丫头生的清丽,关键是九儿喜欢。 太后也不好棒打鸳鸯,啊,也不是鸳鸯,倒是九儿剃头挑子一头热,不过今日瞅着,离丫头,似乎没怎么反对啊。 瞧瞧,这俩人的手,可是一直牵着的。 雨小了下来,嬷嬷在外面往里瞅了瞅,定了好一会儿,才进来,“太后,今日御膳房备了锦花鱼,这午膳?”她笑颜禀道。 “这锦花鱼,九儿自小就爱吃,快,着人准备大份的,九儿和离丫头要在宫里陪哀家用午膳。”太后笑吟吟地吩咐着。 。 第189章 就想拽走她 嬷嬷笑着应下,赶紧去吩咐宫人。 不多会儿,宫人们就送了膳食进来。 整个午膳,静若无声,食不言亦不语,很快,三人汤足饭饱。 雨也停了下来。 “九儿,还不抓紧回府,张口闭口急着娶离儿,快去准备!”撂下碗筷,太后便开始撵人。 若是平日,她肯定愿意让九儿多留些时辰,可今日,怕一会儿他又生事,让他早些离去更妥且一些。 “离儿就拜托母后照料了。”君墨白起身告辞,走前不忘叮嘱母后。 太后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九儿觉得哀家是后婆婆,会亏待离丫头?” 君墨白一怔,笑了笑。 木离赶紧低下了头,恨不能上去拍他几巴掌,叫他口无遮拦! “去吧,哀家瞅你生气,离丫头,咱们去宫院里走走,雨过天晴,空气定是清新。”太后并不是真生气,而是抬了抬胳膊。 木离倒还算有眼力见,赶紧上前搀扶住她。 太后眸子里更加光亮,这丫头难怪九儿喜欢,哀家也喜欢啊。 “太后,可要披件外衫?”木离轻声道。 太后笑着瞅了一眼嬷嬷。 很快,嬷嬷便拿了一件薄的披风过来,很轻很薄,在这夏日雨后刚刚好。 木离伸手为太后系好,搀扶着她往外走。 君墨白跟在后面,太后冷瞥他一眼,并未撵他。 雨过天晴,御花园的花儿含着雨水,分外清明。 此刻皇后正领着妃子们在园子里赏花。 远远便瞧见了木离搀扶这太后过来。 “那不是离丫头嘛,是不是容妃?”一旁的如妃先开了口。 容妃顺着她的视线,瞅了瞅,眉头蹙了蹙,淡淡出口,“如妃姐姐眼神倒是不错,瞅着像是离儿。” “这离丫头曾经可是安王的正妃人选,如今,哎,这变化莫测啊。”皇后身边的重妃娘娘咳了一声,悠悠道。 她是大皇子的生母,比皇后还要大上两岁,比皇后先进府,却在皇上登基之时,被封为了重妃,想想就憋气。 不过,她啊,平日里在宫里说话趾高气扬惯了,谁都不放在眼里,包括皇后。 容妃瞅着她,气得火冒三丈,她也不是忍气的主儿,“怎么,重妃姐姐莫不是也看上了离儿,要让厉王娶她为妃?” “那又如何,若是皇上同意,厉儿也是娶的。”重妃才不管谁是谁非,张口就来。 皇后瞅着她们就头痛,一个占着年长,说话无理傲慢,一个占着得圣宠,恃宠而骄。 哪个她都不想管,可身为后宫的皇后,又不得不开口,“好了,母后过来了,你们先闭嘴。” “太后来了又如何,是她先挑事儿的。”容妃看了看皇后,小声嘀咕了两句。 皇后也不理睬,往前两步,恭候太后大驾。 “臣妾给母后请安。”她先见礼道。 太后看了众人一眼,笑了笑,“皇后领着嫔妃们赏花,不错,这雨后花儿更显娇滴,别有一番韵味。” “是呀,母后所言极是。”皇后跟着附和。 木离见不得她们寒暄,却还是给皇后请了安。 皇后笑着让她免礼。 大家在凉亭落座,木离自觉地站在了太后的身后。 她偷偷地瞄了瞄,这君墨白早已不知何去。 御花园的不远处,一身蓝衣的睿王爷,正远远地看着她们愣神,确切地说,是看着木离发呆。 “睿王这是来赏花?”君墨白不知何时,站到了他面前。 “见过九皇叔。”睿王爷微往上抬了抬头,笑着对君墨白拱了拱手。 君墨白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皇叔也是来赏花的?”睿王爷眸子敛了敛,笑着看向君墨白。 “本王不赏花,本王只喜欢看离儿。”君墨白面无表情道,只是说到离儿时,顿了顿,眸子里的宠溺不减。 睿王缩在袖子里的手,早已攥紧来,脸上的笑意却依在,“原来是凤姑娘也在,皇叔这般痴情,让睿儿羡慕。” 君墨白不再多言,“本王要过去凉亭,你可要去?” “睿儿过去好吗?”睿王说着,含羞地低了低头,似乎对自己的腿不能站起而自卑。 君墨白看了看,以为说重了话,便不再开口,径直往前走。 侍卫小声地俯下身子,“王爷,可要过去?”他趴在轮椅旁,压低了声音道。 “皇叔既然邀请本王,那便过去吧,给皇祖母请个安。”睿王笑着一言。 侍卫赶紧将他往前推。 木离抬头,正好看见君墨白走来。 而他身后不远处,是坐着轮椅的睿王爷,被侍卫推着,徐徐往前。 木离瞅着那轮椅上的睿王,眉头拧了拧,原来睿王爷竟喜欢穿蓝衣。 “离儿。”君墨白上前,喊了一声。 他一向不同皇嫂请安,皇后也早已习惯。 “你这九儿,眼里只有离儿,哀家让你回府准备成亲的事务,还不出宫?”太后说了几句,佯装有些生气斥责他。 君墨白低头,“是,九儿马上离宫,回府准备。” 太后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睿王已经靠近,听得他们的话语,不动声色。 “皇后娘娘,那不是睿王爷吗?”重妃这眼睛倒是毒,眼尖不说,关键这话,也给力。 “睿儿。”皇后见睿王靠近,喊了一声。 “睿儿给皇祖母请安,母后金安,问各位嫔妃娘娘安。”睿王笑着施礼,嘴巴像是抹了蜜,笑意然然。 “睿儿坐着轮椅不便,丫头去帮忙,让侍卫推上来。”太后对着身后的木离道。 睿王爷看着木离,笑了笑。 君墨白眸子冷了冷。 木离走下凉亭,来到睿王爷身边,“睿王爷,太后有请。” 君墨白见木离对着睿王笑,忍不住就想拽走她。 离丫头是他的,旁人不可窥窃。 这些个皇侄,各个贼心不小,皇兄已经赐婚,他们还胆敢这般,明目张胆! 侍卫将睿王爷推上凉亭,木离跟在一旁,也没伸手帮忙。 她一个弱女子,自然不适合做此事,再说,这宫里,闲言碎语,耳目众多,她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实在不宜和他们多接触。 “睿儿,这腿太医怎么说?”太后问道,听闻前一段,太医院找出了新的治疗之法,便想问一问。 好端端的人,模样俊朗,却偏偏这腿,哎,太后心里终归是不落忍。 “回皇祖母,睿儿正在配合治疗,至于能不能好,睿儿听天由命。”睿王言道,脸上笑意依旧。 太后瞅着他,心里更加难过,特别是他那种言不由衷的笑,深深地扎在她的身上。 令其于心不忍! 第190章 生米煮熟饭 睿王微微敛了敛眉眼,余光扫过所有的人,最后落在木离身上,冲她淡淡一笑,平和而又温润。 那笑落在君墨白眼里却甚是不爽。 太后见他一直面带笑意,没有因为借酒消愁,悲天悯怨,心里又多了几分对他的欢喜。 “睿儿以后要多多配合治疗,以后每日让侍卫推你到皇祖母这里来,陪祖母说说话,读几段诗书,给祖母解解闷。”太后没以哀家自称,而是用了祖母,倍感亲切。 在旁人眼里,多番考量,这太后有点偏心啊。 不过,再偏心又如何,不过一个残废,帝王之位,靠边站喽! 嫔妃们各有心思,大家都有子嗣,只有皇后所出的睿王爷是个残疾,就算贵为皇后又如何? 这辈子看着自己亲生的皇儿,日日与轮椅为伴,怕是不好受的吧? “是,多谢皇祖母厚爱。”睿王恭敬地应了一声,自觉地让侍卫推他到太后身边。 这样,离太后近了,和离儿更近。 君墨白虽生气,但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发火。 赏过花,木离搀扶着太后回去。 君墨白不得已,出宫去。 皇后和嫔妃们都回了各自宫邸。 睿王被侍卫推着尚未出宫,他虽然在宫外有府邸,但他平日里多数是在皇宫留置,因仁宗皇帝念其腿脚不便,便让皇后多多开导,以防他想不开,心生郁闷。 皇后一回宫邸,便差人唤来了睿王爷。 “你们全都退下去!”皇后屏退所有宫人。 “母后可是有话要吩咐?”睿王明知故问道,他一进来就猜了个不离十,一定是和刚才在御花园里有关。 “睿儿,”皇后望着自家皇儿,一副气急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睿王瞥了身后的侍卫一眼,那侍卫赶忙退到外面守着。 他自顾推了推轮椅,靠近母后,压低了声音道,“睿儿瑾听母后教诲。” “你说什么?”皇后眼前顿时一黑,睿儿这是什么意思,他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她努力扶稳身后的椅子,缓了缓神,“你知不知道,那凤木离不是你能肖想的?” 睿王眸子闪过一抹暗沉,“母后也看不起睿儿?” 皇后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身子晃了晃,慌然开口,“睿儿何出此言?” 若是以前,她一定会哭得伤心欲绝,哭自己的命苦,哭老天对睿儿的不公,可时间久了,她已经麻木了,甚至就想着寥寥此生,混日消磨。 睿王看着她不语,忽地站了起来,往皇后跟前走了两步。 皇后本能地往后一退,瘫坐在椅子上。 他,他,她的睿儿能站起来,会走了? “你,“皇后再也说不出话来,喜极而泣。 睿王抬手用衣袖为母后擦了擦眼泪,坐了回去。 皇后看着他坐回轮椅,慢慢恢复了平静。 “睿儿,你好了?”她平复好心情,压低了声音,问道。 睿王笑了笑,“嘘”,他抬手,在嘴上比划了一下。 皇后明白,睿儿这是担心隔墙有耳。 她这会儿真是悲喜交加,一想到那凤木离,她不得不担心,“你真欢喜那离丫头?” 睿王看着她,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出口,“母后不明白失而复得的感受。” 皇后一愣,睿儿这是感叹自己的腿? 其实,睿王是看见离儿还活着,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那种喜出望外的兴奋,不是他面上波澜不惊,就能压制住心底的那份喜悦。 他的离儿还活着,真好。 皇后见他眸子里都充盈着笑,心里更加忐忑,虽说睿儿能站起来正常行走,可那凤木离已经被赐婚给了战王,战王是谁,那是皇上的胞弟,是睿儿的亲皇叔。 对手绝不是安王那种小辈。 皇后倒吸了一口气,这炎炎夏日,她的心却从焚热滑落到了冰谷。 “睿儿想怎么办?”她自无所求,但求他的睿儿能幸福吧。 “皇祖母留了离儿在宫中,一直到大婚之日,睿儿留在宫中陪伴母后,自然要去给祖母请安的,母后难道没听见皇祖母的话?“睿王笑了笑,从桌上端起一盏茶,吹了吹。 皇后一怔,太后是要睿儿过去陪她解闷,但她并未当真,自以为是客套之言。 睿儿要当真?还是另有打算? 他,他该不会是想和那丫头生米煮成熟饭吧? 皇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怔怔地瞅着自家皇儿,险些不敢相信,这还是她生下来的皇嗣吗? “母后,孩儿去偏殿歇着了,明日早些过去给皇祖母请安。”睿王说着,放下了茶盏,淡笑一声。 皇后瞥了一眼,才发现,那茶睿儿根本就没动。 这皇儿何时竟变得如此警惕了? 看着睿儿自己将轮椅滑了出去,皇后忍不住感叹,睿儿真是长大了。 她作为亲生的母后,抛开皇后的位置不说,她也该帮自己的皇儿。 对呢,不帮他,又能帮谁呢?! 睿王盘算着怎么利用好这近十日的机会,而木离则在太后的小厨房里,为太后准备美味的晚膳。 太后闻着院落里飘来的香气,心里那个美啊,这丫头,留下来真是太对了,起码能满足这寡淡的味蕾,想想就幸福呢。 “离丫头,这透明的是什么?”太后看着满满一桌子美味,指了指最近的那一盘子。 “回太后,这是竹璃烧麦,是用乳猪肉和小白菜所制,点缀了少量的胡萝卜。”木离笑着说道。 太后听罢,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放在嘴里,轻轻咀嚼,瞬间眼前一亮,“好吃。”不等全部咽下,她便出口称赞。 “丫头,这是怎么做的?”太后忍不住一问,这东西,她从未见过,御膳房那些个老古板,真该让他们好好和离儿学学。 “将乳猪的肥肉煮熟,切成小丁,稍微在锅里翻炒,盛出多余油汁,瘦肉剁细,小白菜焯水,漂凉后切成细丝,挤出水分,……”木离说得很平静。 太后听着,宛如一幅幅美怡的画卷,闪过眼帘,让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嬷嬷瞅着太后,赶紧为她盛上一碗羹汤。 “这金灿灿的,是什么汤?” 太后瞅了一眼,虽说胃里的馋虫早已被勾起,可架不住……怎么也得端着太后的身份,问一问,免得让小丫头笑话了去。 “回太后,是仔芋金汤。”木离依旧平静,毕竟做菜她拿手。 太后嘴角扬了扬,一副静待下文的势头。 第191章 睿王蹭午膳 木离笑眼弯弯,继续往下道,“金汤其实就是粟米熬制的汤,慢火煨制,润糯无渣,趁着汤沸腾,再将鲜嫩的芋儿切成滚刀块,等其软烂,再撒上盐巴,丢些小葱花,即成。” 先不说太后的表情,就连一旁的嬷嬷听着,也忍不住连连咽口水。 太后瞥了一眼身旁的嬷嬷这老奴,跟着哀家几十年,还能不能有点出息,这点美食,便经不起诱惑,哼! 她一边在心底嘲笑伺候她的嬷嬷,一边将跟前的羹汤喝了个见底。 还不忘,让嬷嬷将其它的菜肴,挨个夹到面前的碗碟里,尝了个遍。 整整八菜一汤,太后还真是好食欲,竟然吃了小半。 嬷嬷也不敢作声,木离出口道,“太后,不若离儿陪您在宫苑里走走?” 太后点头,确实有点撑。 由木离搀着出去,嬷嬷则领着宫人打发了剩下的饭菜,虽说是太后吃剩下的,但架不住是木离小姐做的,要知道,她可是开酒肆的,整个京城谁不知她那间酒肆,听闻每日都人丁爆满。 木离扶着太后,走了好一会儿,太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丫头,你是不是还没用膳?” 木离囧了囧,这太后,哎,幸好自己做饭时已经吃了一些,等她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 “回太后,离儿最近胖了,晚膳不易食用。”木离找了个理由,还不能说自己饱了,要知道,太后没吃之前,她若是先吃饱了,就是大不敬,可做菜时,每道菜她都要尝一遍,随便吃几口,也饱了啊。 太后看了看她,一脸微嗔道,“不能太瘦,太瘦不好生养。” 木离瞬间凌乱了,纳尼,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她闭了闭眼睛,深呼吸,又缓缓睁开眼睛,继续在太后她老人家面前保持微笑,“太后所言极是。” “不错,听话就好,明日开始和哀家一起用膳,不准不吃。”太后故意一脸严肃,对着她一顿叮嘱。 木离赶紧点头。 太后走得累了,木离跟着她回去。 夜里,她睡在太后宫邸的厢房里。 陌生的床榻,让她有些睡不着,她瞥了一眼榻边,小黄也不在,真是无聊。 寻思着找本书看,可惜,除了佛经,什么也没有。 她就不喜欢什么佛经, …… “离儿,那些佛经你好好看一看。” “帝尊,那什么佛经都是凡间俗物,信不得。” “……” “咦,帝尊怎么不说话,莫不是被离儿气到了,嘻嘻!” …… 木离躺回榻上,总觉得脑子里的画面,倍感熟悉,莫不是在那个话本上看过? 她用力想了想,有点想不起来。 恍恍惚惚,便睡了过去。 窗桕微动,一道黑影,闪了进来,在她身旁,和衣躺下…… 天一亮,宫女便叩门欲进来伺候。 木离伸了伸懒腰,朝一旁摸了摸,瞬间羞红了脸,真是羞死人了,一定是昨夜做了春梦,竟然梦见某人抱着自己酣睡。 疯了,自己一定是疯了,怕是被某人下了药! “离姑娘,你可是醒了?”宫女在外面喊了一声。 “进来吧。”木离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 宫女见她眼睛微眯,像是没怎么睡醒,“离姑娘,睿王爷过来请安了,太后请你过去一起用早膳。” 木离一怔,用早膳?这也太早了吧。 “将水放下吧,我马上就过去。”木离瞅着她手里端着的铜盆,笑了笑。 宫女见她笑言,脸颊一红,没想到离姑娘笑起来这么好看,说话也温柔好听。 木离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若是知道,一定会鄙夷自己,温柔貌似和自己搭不上边吧。 等木离过去,睿王正和太后有说有笑,“木离见过睿王爷,给太后请安。” 睿王看着她淡淡一笑,太后抬手让她过来坐。 “离儿过来了,便开膳吧,正好睿儿一起。”太后笑着对一旁的嬷嬷吩咐道。 那笑容很是欣喜,兴许是因为睿王的到来。 早膳摆上来,三人落座,太后瞅了一眼餐食,喝了两口粟米粥,便撂下了碗筷。 木离倒还好,吃相还算斯文,东西不难吃,但也不好吃,晨起喝点粥,倒也暖胃。 等她默默吃完,才发现太后和睿王都在有意无意地看她。 木离一顿,抬手抹了抹唇角,也没粟米粒啊。 “丫头,这早膳食之无味,午膳还得你来掌厨。”太后看着她,一脸娇嗔。 木离默了默,这粥还好啊。 “皇祖母,睿儿早就听说这京城开了一间酒肆,生意异常火爆,后来听闻是凤姑娘开的,可惜睿儿腿脚多有不便,睿儿没有口福。”睿王看了一眼木离,对着太后,淡淡开口,语气里诸多无奈。 太后一听,心猛然一颤,着实委屈她这皇孙儿了。 “那睿儿就留下来用午膳,离丫头,就委屈你,再多做几道菜。”太后笑了笑,对着木离似在话家常,如同平常百姓家,来了客人,婆婆吩咐媳妇要好酒好菜招待一般。 当然,这太后嘛,就是婆婆,木离则是准媳妇,不过这睿王,怕只能是客喽。 木离笑着应下,反正她喜欢做菜,既然出不了宫,那就只能以美食打发时间啦。 宫人撤了剩下的膳食,木离陪着他们坐了一会儿,太后喝着茶,听睿王说一些话本故事,把太后逗得直乐。 木离在一旁,暗道这睿王倒是个博学多才的,可惜了,这双腿啊,却不能走路。 看来上天有时候真是不公。 睿王这小话本讲了大半,木离瞅了瞅沙漏,便站起了身,毕竟承诺了太后,要准备午膳,当然不能干坐着。 木离去了小厨房,睿王余光瞥过,微微失神,很快又恢复平静,继续讲述话本。 等木离准备好午膳,这话本也讲到了尾声。 木离进来时,太后竟笑得合不拢嘴,看来这话本子是个欢喜的大结局。 这睿王倒是个懂得讨好之人。 “丫头,午膳好了?”太后一见木离进来,笑着问她,这听故事也累了,没想到这么快竟午时了。 “回太后,已经好了,可要开膳?”木离想着问一问,毕竟这太后的用膳习惯,她并不清楚。 “那就快端进来,”太后一听,顿觉眸子放亮,好像木离脸上就是满满一桌美味。 木离点头,走出去,转瞬,几个宫女便端着餐食进来,不多会儿,便摆满了桌。 。 第192章 怎么中毒的 太后偷偷扫了一眼,啧啧,比昨日多了好几道,而且与昨日全都不同,瞅着又红又绿,晶莹剔透,看着便有食欲。 “来,睿儿,离儿,都坐下,趁热吃。”太后招呼着,自己先落座。 木离瞅了一眼睿王,见没侍卫推他,便主动将他推到桌前。 睿王心颤了颤,一股暖意浸入心田。 “战王爷到。”一小太监尖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太后一愣,笑得合不拢嘴,这九儿,还真是寸步不离。 睿王放在下面的手,往回握了握,面上温润依旧。 木离蹙了蹙眉,这人怎么这般勤快,王府里没事做? “原来是离儿的夫君来了。”太后竟然玩笑般地瞅着进来的君墨白,开口道。 本就刚做完午膳的木离,有些发热的脸蛋上染了一层潮红。 君墨白身子一颤,嘴角浮上一抹笑意,母后的话,深得他心! 睿王看了来人一眼,笑着道,“睿儿见过九皇叔,”反正坐在轮椅上无法起身,自然不用行礼。 君墨白嗯了一声,径直坐下,自然是靠在木离一旁。 木离往边上挪了挪,眉头也不自觉地蹙了蹙,这厮挨这么近,本来就热,现在更热了,碍于太后在,她未吱声。 太后瞅着他们,笑了笑,这九儿怎么还这般幼稚,再挤下去,离丫头怕是要被挤掉地上去咯。 嬷嬷给战王添了一副碗筷。 君墨白一拿起筷子,先给木离夹了一筷子菜,大献殷勤。 木离余光扫了他一眼,忍不住有将碗碟丢到一旁地冲动。 她看了看太后,又瞅了一眼睿王,抹不开面儿,好,她先忍着! 君墨白看着离儿美到极致的脸颊,眉头凝成了一团,挑了挑眉,继续夹菜,用那该死地有些蛊惑的声音,醋道,“离儿多吃点,太瘦了,以后成了亲,怎么伺候本王?” 木离咻地一下,抬头,恨不能暴打他一顿,他,他当着长辈和晚辈的面,胡扯什么鬼话? 太后咳了一声,这九儿怎么这般不矜持,没得自重? 睿王就坐在一旁,不言不语,低头吃菜。 “母后,您嗓子不舒服?”君墨白见母后看他,故意问了一声。 太后一愣得,嫌她多管闲事了。 君墨白看着离儿要暴跳如雷的脸,满心得意,手里的动作不停,欠欠地继续夹菜。 不多会儿,木离跟前的碟子里堆成了小山。 木离实在忍不住,冷瞥了他一眼,桌下的手使劲在他腿上掐了一把。 “啊,”君墨白吃不住疼,喊了一声。 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睿王瞅着两人的小动作,恨不得掀翻了桌子,只是他不能,特别是在皇祖母面前。 木离站了起来,“太后,离儿吃饱了,出去走走。” “去吧,哀家陪睿儿用膳。”太后笑了笑,竟然拿过公筷,亲自给睿王夹了菜。 睿王对着皇祖母一笑,“多谢皇祖母。” “多吃点,可怜了我的皇孙儿。”太后宠溺地看着他,心中各种悲悯。 木离走了出去,君墨白赶紧跟上。 “离儿今日真美。”君墨白往前,见木离一身粉裙随风飘,禁不住道。 木离不理他,站定他跟前,忍不住诧异,这人怎么换了张皮囊,这性格也不同了? 师傅可是谪仙般的存在,战王爷则是冰冷的化身,可这融为一体,怎么还痞贱起来了? “离儿,你瞅什么?”君墨白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想看看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木离不屑地讥讽他。 “见过这么潇洒的鬼魂?”君墨白挑了挑眉头,不正经道。 木离转身就走,懒得理他。 君墨白可不依,像跟屁虫,颠颠地跟着。 木离甚是奇怪,他今日进宫到底是为何呀? 不等她问,后面的人,便上前走了一步,拉住她的手,语气冰冷道,“以后不准和睿儿一起用膳!” 木离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人好没理由,太后让人留下用膳,她能制止? 这要求,真是过分呢。 “府里已经布置好了,离儿,我带你出宫瞅瞅?”君墨白拉紧她的手,又柔声道。 木离一怔,被他一会儿冰冷一会儿阴柔的声音搞得无以应对,他到底能不能正常一点,都已经赐婚了,还想怎样? “王爷素来有眼光,离儿就不去看了,既然太后让我暂留宫中陪伴,离儿不敢违抗皇命。”木离心里烦躁,面上却平静。 “那是,本王眼光岂会差,能娶到离儿,就是本王最好的眼光。”君墨白一脸得意。 木离默了默,这厮又在说情话? 她忽然有些郁闷了,到底该不该嫁他? 不求荣华富贵,但得一人心,这君墨白真能一心一意对她? 两人四目相对。 刹那,木离忽然往地上倒去,君墨白一个疾手,抱住了她,“离儿,离儿?” “太医,太医呢,快传太医,……”君墨白飞快疾驰,往太后宫邸跑。 “怎么回事?刚才还好端端的呢,”太后和睿王用过膳,正坐在一旁喝茶,看见君墨白慌慌张张地抱着木离进来,吓得神色微恙。 “母后,稍后再说,你宫邸的太医呢?”君墨白紧张道。 “快,来人,找太医来。”太后一见情况不妙,赶紧喊人。 睿王坐在轮椅上,看着脸颊苍白的木离,心也跟着提拎起来。 太医赶来。 君墨白瞅了一眼,“赶紧过来,瞧瞧王妃怎么回事?” 太医微怔,再看榻上之人,这不是凤家嫡女嘛,转过一想,也确实是战王爷未来的王妃。 “愣着作甚,还不快看看。”太后见他发愣,赶紧催促道。 太医不敢犹豫,紧忙上前,探了探脉,眉头凝重地像极了霜打的茄子。 “快说,怎么回事?”不等君墨白开口,太后就急吼吼道。 想当初,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性子急躁的。 “太后,她,她中毒了。”太医不敢隐瞒。 “中毒了?”太后有点不敢相信。 这午膳明明就是离儿自己所烹制,大家都没事,那她是进宫前就中毒了? 不应该啊。 “来人,将晌午的午膳,都验一遍!”君墨白喊了一声,眸子里的怒火,冲上眉梢。 睿王挪着轮椅往前靠了靠,满脸担忧道,“皇叔,离姑娘真得中毒了?” 君墨白看了他一眼,冷嗯了一声。 “怎么会这样,这午膳明明是我和祖母用得最多,这……”睿王凝着眉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 第193章 异境赤啉蟒 “睿儿不用担心,哀家会彻查,”太后以为吓坏了他,赶紧出言安慰。 毕竟他这腿,从小怕是有了阴影。 剩下的残羹剩菜,早已进了宫人的肚腹,嬷嬷只好领着太医去了小厨房,结果银针怎么测,都没有异样。 又进屋瞅了瞅茶水,咦,同样没有问题。 到底怎么回事? 太医不明白,但也不敢不回话,“太后,两位王爷,没有毒。” 君墨白剜了他一眼,“其他太医呢?”他问了一声旁边的嬷嬷。 嬷嬷赶紧往外去瞅了瞅,刚刚好,又过来几位。 都是太医院德高望重之辈,医术自然不在话下。 太医们挨个诊脉,结果都是一样,这凤家嫡女就是中毒了。 中毒事不小,关键还无药可救! 太后一听,一下子恍惚了,这丫头昨日才进宫,今日就在宫里中毒了? 她本来还觉得这宫里最安全,还在九儿面前夸下海口,结果,竟打脸了,而且还被打的体无完肤,也不知到离儿能不能再醒过来? 君墨白一个生气,踹了最近的太医一脚,抱着木离直接出了屋门。 等太后反应过来,人早已不见踪影。 “离儿,醒醒,等你醒来,我什么都告诉你……”君墨白抱着木离,泡在噬情谷的溪水里,身边丢满了苋细草。 小黄就卧在岸边。 它一听见主人的召唤,便飞驰而来。 不想,女主人竟昏迷不醒。 它没看到女主人有受伤的地方,上次那毒箭伤口,它舔了舔,早已愈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黄就算是麒麟兽,智商却也比不得人,考虑不到,也照顾不周。 没有智商,只能不停地将附近的苋细草都拖过来。 “母后,不要让离儿,不要让离儿泡那异境冰川之水,煞骨……痛,好痛……” “师傅,你又骗人,说什么苋细草,常年泡它,便能身子软弱无骨,最适合练轻功,离儿这轻功怎么还没长进……” “痛,好痛,帝尊,求你劝,母后,离儿好痛,好痛……” “啊,痛……” 木离不停地呢喃着,君墨白抱紧她,满眼心疼,若是可以,他宁愿自己去替离儿受这万般痛楚。 离儿在异境冰川里的嘶喊,他不是不知道,却无能为力,她一遍遍地痛哭哀求,求天后让她魂飞魄散,也不要承受蚀骨折磨,那种煎熬,他看在眼里,跟她一样痛在心上。 他明白,离儿受了太多的苦。 以为来了这尘世历劫,便能减少痛楚,却还是逃不过。 瑶池里的青莲忽明忽暗,小童吓得赶紧去喊尊者。 尊者似早有所感,竟匆匆赶来。 他站在瑶池旁,凝神。 “尊者,芸小仙尊让我禀报她。”小童想起来,差点忘了。 尊者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一切皆有命格,告诉谁,又能如何? 看着小童离去,他摇了摇头。 天后瞅着云天镜里木离受尽痛苦折磨,忍不住欲落泪。 “姐姐还是莫看了。”紫真帝君见不得姐姐落泪,赶紧将云天镜收了起来。 天后看着他,怔了还一会儿,才冷冷出声,“芸儿说得没错,我和天帝才是最狠心的父母。” 紫真帝君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姐姐的话,他不知如何回应。 见天后绝决而去,转身也出了大殿。 云步瑶池畔,紫真帝君看着凝神的尊者,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这青莲怕是要灭了。”紫真帝君忍不住,口气有些无奈,也夹杂了一丝哀怨。 尊者冰漠地瞅了他一眼,“不会,本尊会用尽所有修为,保它不散不灭。” 紫真帝君一怔,差点哽咽,看来离丫头会没事的。 “公子,离姑娘中毒了,不知所踪。”管家见孤北辰回府,赶紧将暗影的话禀报。 “离儿中毒了?”孤北辰有些不信。 “消息不会有错,昨日离姑娘和战王进宫,太后留了……”管家转述暗影的话。 “用过午膳,中毒了?”孤北辰脑子有些空白,诧异出声。 管家默了默,又接着道,“睿王和战王没事,太后也没事,太医没查出饭菜有毒。” “那茶水呢?”孤北辰问完,又觉得多余一问,怕是也无毒。 “没毒。”管家不得不回道。 自从知道离姑娘是黎族圣女之嫡女,便不再劝诫公子,毕竟,那也是他的姑姑之女,那也是剪不断血缘的表妹。 “那离儿呢?”孤北辰温润的脸上,掩不住急切。 “离姑娘被战王爷抱走了。”管家赶紧道。 “走,现在去战王府。”孤北辰一着急,顾不得许多。 管家一愣,赶紧阻住,“他们不在凤府,不知所踪。” 孤北辰手握了握,白皙的手背,青筋暴出。 管家有些胆颤,公子已经许久不曾这样了。 平日里温润久了,这般爆裂,还是进这天朝京都后,头一次。 君墨白抱着木离泡了许久,久到麻木,却听见离儿又呢喃道,“师傅,师傅,离儿好痛啊,你在哪里?不要丢下离儿……” 他黯然伤神,抬手封住她的穴道,将人从溪水里抱了出来。 用内力烘干了衣衫,缓缓朝草舍走去。 小黄变回麒麟兽模样,守在茅舍之外。 君墨白看着木离苍白的脸颊,在她额头吻了吻,侧身躺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怕失去,怕…… 麒麟兽在门口往里瞅了瞅,主人本是傲视六界之神,却甘愿陪着女主人历劫,他爱惜女主人胜过爱自己,可……麒麟兽不会说话,却不得不为主人着急。 期望女主人快点好起来。 “离儿,你快点醒来,咱们以后不再出谷,就在这儿过逍遥的日子,”君墨白小心翼翼地揽过木离的腰身,轻轻呢喃。 木离微微一动,往他怀里缩了缩。 他轻轻拉起她的手,心中大惊,丫头的手,已经不冰了? 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终于舒了一口气。 离儿终于没事了。 丫头放心,我不会再顾忌身份,丢下你不管。 “喵,喵,”小黄在门口叫了两声。 君墨白皱了皱眉,瞥了它庞大的身形一眼,松开木离,走了出去。 麒麟兽耷拉这脑袋,有些难堪,刚才一着急,忘了自己不是一只猫,嗷嗷,它是神兽啊。 君墨白瞅着门口吐信子的那庞然大物,“赤啉蟒!” 这儿竟然有异境的赤啉蟒,这下离儿疼痛能减轻了。 。 第194章 欲砍姻缘树 赤啉蟒朝君墨白吐着信子。 君墨白盯了它片刻,忽地离地起,双脚扣住它的脖子。 赤啉蟒被他齁住呼吸,炯神的大眼发出可怕的绿光,一个猛甩,将君墨白弹出老远。 它将头高高蹿起,急湍湍地喘着粗气,晃荡这脑袋,突地往前一伸,张开血盆大口,倏地蹿到君墨白跟前。 君墨白顾不得身上的狼狈,抽出靴筒里的短剑,趁机刺向它。 赤啉蟒被刺了一剑,剧烈的疼痛,一下子激怒了它,诡绿的眼眸,恶狠狠地看着君墨白,嘶嘶地发出低吼。 君墨白又是一个凌空,短剑刺中它颈部的膨胀。 一瞬间,血花四溅,染了他一身鲜红。 再看那凶猛的赤啉蟒,竟奄奄一息在地。 君墨白看着身上的血污,来不及犹豫,直接破开赤啉蟒的肚腹,将蛇胆取了出来。 瞅着血淋淋的蛇胆,他皱了皱眉,直接跳进了溪水里。 麒麟兽瞅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赤啉蟒,真是欲哭无泪,哎,对不住啊,主人也是没有办法,为了女主人,只能牺牲你了,等一会儿主人回来,再为你寻一处安息之处吧。 君墨白清洗好蛇胆,连着身上的血渍也一并洗去,走进屋子,木离已经缓缓醒来。 “王爷。”木离轻轻喊了一声,全是酸痛,没有丝毫力气。 “离儿,可是饿了?”君墨白上前,轻声问她。 木离四下瞅了瞅,这是噬情谷底,怎么又来这儿? 明明在太后宫邸,用过午膳,后来,她和王爷在院落,难道王爷? 木离摇了摇头,不对,王爷怎么可能又将自己拐到这儿来。 况且,他已经承认自己玄机圣子的身份,实在没必要再遮遮掩掩。 “丫头,头还痛?”君墨白见她摇头,赶紧抱住她。 木离摇摇头,盯着他手里的蛇胆好一壶儿,才开口道,“这东西是什么?” “这是千年赤啉蟒的蛇胆,吃了它,离儿头就不会在痛。”君墨白看着她,心头发紧,他的离儿不该遭受痛楚。 木离盯着那物,蹙了蹙眉,这东西,她吃不下。 “丫头,听话,吃了它,”君墨白虽不忍,但还是轻柔一语,哄她。 “师傅,”木离忽然改了语调,不再喊王爷。 君墨白一怔,神色莫名,离儿怎么改了口? “离儿现在吃,但离儿接下来的问话,师傅不能隐瞒。”木离淡淡一笑,嘴上的苍白,遮掩不住她的虚弱。 君墨白心疼地颤了许久,终是点了点头。 木离拿过他手里的蛇胆,逼着眼睛,咕噜一下,将它咽进了肚腹。 君墨白赶紧端了一瓢水过来。 木离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直到那东西滑进腹底。 “如何了?”君墨白紧张,一着急,又揽紧了她。 木离推了他一下,饶过他,下了床榻。 她走到门口,朝着麒麟兽招了招手。 它倒是识时务,直接变回小黄,卧在木离脚下。 “冥玄帝尊是谁?”木离直视着他,低声一喊。 君墨白神色一黯,默不作声。 他缓缓走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低头埋进她的颈窝,“不管如何,我都不会负你。” “帝尊大了小殿下几万岁,师傅觉得,这样的姻缘会如何?”木离一把推开他,看着他的眉眼,淡淡而笑。 君墨白不依她,直接将脸贴了上去,“冥玄帝尊已经醒悟了,年纪不是问题。” 木离好半晌才清明过来,他不否认,这么说梦境里都是真的? 她在衣袖里掏了掏,什么都没有,她又在怀里找了找,也没有,咦,铜镜呢? 木离皱着眉头,君墨白站直了身子,“离儿,你找什么?” “铜镜。”木离冰冷一言。 君墨白心中微异,但还是从怀里拿出镜子,直接递给她。 木离拿过铜镜,一个转身,将背靠紧了他。 君墨白心中一惊,直接在后面将她搂住。 木离嘴角扯上一抹笑,将拿着铜镜的手,抬了起来。 瞬间,两人出现在铜镜里,模样未变,而那庄重却更为凸显。 特别是铜镜里,君墨白分明就是一头银发,却不失仙姿卓绝。 木离恍惚释然般,舒了一口气,“我是天界小殿下。”木离对着铜镜道,说着对着镜子,不如说是对着镜子里的君墨白。 君墨白点了点头,缓缓地闭上眼睛,抱着木离的手,却更紧了。 “冥玄帝尊,”木离忽然喊了一声,那声音里带着惊喜,带着期待。 君墨白不语,也不应声,他下界前跟天帝承诺过,绝不会在下界承认自己冥玄帝尊的身份。 木离看着铜镜里的他,好一会儿,闭了闭眼睛,默了许久,既然他不答,就算是默认吧。 既然在天界能追着你跑,下界,也一样会围着你转。 她掰开他的手,“走吧,王爷不成亲了?” “离儿!”君墨白以为木离不会,她竟,竟,他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 木离被他疯狂的抱起,吓了一跳,冥玄帝尊在天界可是冰冷的存在,从来不会,“先放我下来。”她喊了一声,挣扎不已。 君墨白忍住欣喜,将木离小心翼翼地放下。 “月老宫殿的姻缘树,你我的姻缘线并未交织。”木离凝思了一会儿,“那红线不交织,便成不了亲。” 君墨白站定不言,离儿这是记忆回来了? 木离蓦然又疑惑,自己为何下界? 她想了想,各种混沌画面,在脑子里流转。 …… 曾经, 天界,月老宫邸。 小殿下,坐在姻缘树下,痴痴地瞅着那密密麻麻的红线。 她知道冥玄帝尊的红线,和自己的红线,用肉眼根本无法看到交织,永远是平行而就。 她恨不能攀爬上去,看看那云霄顶上,这红线是不是交错。 月老笑话她,“丫头,想嫁人了?” 她凝神了好一会儿,“月老,你的姻缘线呢?” “你这丫头,莫要笑话老朽,老朽不喜姻缘牵绊。”月老撮了一下稀疏的胡子,笑吟吟道。 “啊,那冥玄帝尊呢?”她又故意问道。 月老自是知她打的什么主意,“这姻缘自有定数,并非神力所能为。” “那我就砍了这姻缘树,随意而为。”她说着,便要站起来,抽出法器,就要乱砍一通。 月老慌忙拦着她,“小殿下不可!” 小童一看大事不好,赶紧去通知天帝天后。 …… 第195章 铁树不开花 …… “离儿,咱们就留在这谷底,以天苍为证,以大地为媒。”君墨白拉着她,往门外走了走。 木离似充耳不闻,不言不语。 君墨白回过神,才发现她正在看已经奄奄一息的赤啉蟒。 他一个抬手,弹指掐诀,眼前的赤啉蟒消失不见。 木离怔怔地看着他,忽然挣脱了他的手,冰冷出口,“若是师傅,一定会好生将它安葬。” 君墨白心一凉,赶紧追了出去。 回头瞅了小黄,又是一个弹指,那赤啉蟒便露在了地面。 小黄似有领悟,直接便会麒麟神兽,将赤啉蟒拖走。 它不会说,却不代表不会做,自然是刨土挖坑,埋了这伙计。 “你不是说青莲忽明忽暗嘛,这不是好好的?”小芸儿站在空无一仙的瑶池旁,指着不远处的青莲,对着一旁的小童,悻悻道。 小童摸了摸鼻夹,莫非尊者已经用了什么仙术? 他疑惑地看了青莲一眼又一眼,最终肯定,一定是尊者用了仙术。 毕竟尊者的法力,听闻天帝都有所不及。 “芸小仙尊,听闻小殿下去了下界,可是去历劫了?”小童想着转移话题,毕竟,尊者说,这青莲可是事关小殿下。 他看着芸小仙尊,似乎长高了许多,模样也清秀可爱了不少,以前小殿下也会来找尊者,不过,可没有芸小仙尊这般孩子气。 “你这小童,没事莫要打听,好好守好青莲便是,”小芸儿说着,便转身而去。 毕竟,她还要去月老那儿。 她驾起祥云,一路直奔月老宫殿。 行至一处,她朝一侧看了看,那是离姐姐的宫殿,花繁云台,清灵却又勃机,时常会有姐姐的铜铃之声。 芸儿愣了神,好一会儿,索性不再腾云驾雾,缓步而去。 月老一见她,简直头疼地不得了,这芸丫头怎么又来了? 以前,小殿下偶尔来,动不动就在姻缘树下凝神,他烦心。 如今,那丫头下了凡间,这芸丫头又来闹腾,哎,他这把老骨头,还能活个几年? 小芸儿一进来,抬手将青丝上的玉簪正了正,理了理裙裳,才往里走。 “月老,月老,我又来了。”她边走边往里面走。 月老宫殿的仙官们,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赶紧躲了起来。 月老一瞅,就生气,你们躲什么,该躲起来的,是我老头子! 月老正要闪离,小芸儿已经挡在了他面前,“月老,芸儿陪您下棋?” 她笑意冉冉,几颗小虎牙,分外清显。 “下棋可以,若是要爬树,不行!”月老先约法三章,先发制人。 “啊,月老说得可是芸儿?不能哟,芸儿从来不喜欢爬树,特别是这姻缘树。”小芸儿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道。 月老好气又好笑,这丫头莫不是在睁眼说瞎话? 这日日来报道,每次威胁他,要爬到云霄顶的,不是她? 哼,不是她,还能有谁! 小芸儿见他生气,也不恼,笑嘻嘻地坐下,先摆好了自己的白子。 月老一瞅,这还真要下棋? 不对,反常必有妖。 芸丫头见他不动,又帮他把黑子摆好。 月老瞅着瞅着,便不淡定了,他可是个棋篓子,有瘾。 下了好一会儿,不分上下。 月老瞅着她,心里暗道不好,这芸丫头竟然如此厉害,看来得认真才行。 他开始端正起来。 不过,却怎么都赢不来。 正当他专注时,小芸儿忽然道,“听闻冥玄帝尊的宫殿,有间书房,特别大。” “嗯,”月老专注地下棋,也没心思管其它,就顺便应了一声。 “月老常去,仙锁的钥匙,在这儿。”小芸儿又道。 “嗯,”月老又是一声,简单明了。 “啊,不若这样,芸儿让月老一把,这钥匙借芸儿一用。”小芸儿声不大,很平淡地又往下顺了顺。 月老嗯了一声,直接将钥匙拍在一旁茶座上。 继续关注棋子。 小芸儿直接拿起一颗黑子,帮他落下。 月老捋了捋胡子,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等他抬头,哪里还有芸丫头的踪影。 “坏了!”月老大呼一声,赶紧往外跑。 一进冥玄帝尊宫殿,小芸儿就直奔书房。 仙官一看见她,好生奇怪,这小仙尊为何而来? “见过小仙尊。”他尊喊一声。 芸丫头笑了笑,直接掏出钥匙晃了晃。 仙官见她有钥匙,并未阻止,毕竟冥玄帝尊的书房,月老也偶尔会来。 芸丫头一进去,便惊呆了,但凡肉眼能及的,全是一幅幅画卷,有侧面,有背影,却独独没有正面。 她往里走了走,书案上还有一张,这是正面? 小芸儿细细瞅了瞅,确实是正面,樱唇红润,脸颊韵白,青黛如柳,却没有双眸。 奇怪,她隐约觉得,冥玄帝尊画得就是离姐姐。 身后跟进来的仙官,也被惊呆了,原来冥玄帝尊将自己关在这书房里,是画这些画像,这分明就是少女从小到大的成长。 他不曾听闻冥玄帝尊喜欢谁,曾不少仙娥唏嘘,冥玄帝尊是万年的铁树,不会开花。 他松了一口气,原来帝尊也有七情六欲,并非不近情缘。 “芸小仙尊,可认识画卷上之人?”仙官多少有些好奇,禁不住一问。 小芸儿正要出口,月老从外面冲了进来,喊了一声,“芸丫头!” 小芸儿赶紧闭了嘴。 仙官退了出去。 月老看了小芸儿一眼,伸了伸手。 芸丫头低着头,将钥匙递了过去。 “以后莫要再来,若是想知道小殿下的境况,去找你父君。”月老接过钥匙,见她闷闷不乐,忍不住提醒两句。 小丫头眼前一亮,忽然跑了出去,边跑边笑喊,“多谢月老,芸儿先回了!” 月老摇了摇头,看了看满屋子的画卷,怔了好一会儿,才将屋门锁上。 抽了钥匙,缓缓离去。 …… “既然是下界,就不该躲在这谷底。”木离站在溪边,喃喃自语。 声不大,却还是落在了随后跟来的君墨白耳畔。 他默了默,离儿说得对,既然是历劫,躲在这里,又能逃避掉什么? “离儿,咱们在谷底呆几日,成亲之前回府,可好?”他上前一步,伸手的手,抬了抬,最终也没敢再抱她。 他不知离儿心中所想,自然怕她不能接受。 木离瞅着溪水里慢慢的苋细草,若说不为所动,定是骗人的。 她不记得自己在天界的肆意妄为,却依旧记得…… 走一步,且看一步吧,起码,她更在意这人间烟火。 。 第196章 上街买玉簪 木离站着,挑眉望去,苋细草浮满溪水,盈盈飘然,一切甚是美好。 她蹲下身子,将那些苋细草扒开,露出清澈的溪面,一张清丽的脸映入眼帘,木离笑了,笑得自然而天真。 既来之则安之。 君墨白看着木离,目光却是柔和。 木离看够了,便转身回了茅舍。 君墨白就这么跟着,两人一前一后。 两人不再拌嘴,君墨白去溪水里抓鱼,在附近找野果。 木离也不矫情,他能采来,她便吃。 烤好的草鱼,她也照吃不误。 他修仙,可以日夜不眠,木离却是凡人之躯,自然要食五谷杂粮。 日子这就没过了几日,转即便到了成婚前一日。 木离老老实实地靠着君墨白坐着,并未多言。 “离儿,咱们回府,既然是凡人,我便陪你看过这世间的繁华。”君墨白转过身,揽住她的双肩,眸子里全是含情脉脉。 木离脸微微一红,点了点头。 小黄变身麒麟神兽,将他们托了上去。 一群黑衣躲在崖边暗处,见一只大鸟从崖下飞出,等那鸟儿落下,从鸟身跳下两人,他们细细一瞅,竟是战王爷和凤木离。 看来,上次他们禀报并非有误。 他们悄悄离去,既然主子有令,不能动凤姑娘毫毛,只能回去禀报。 君墨白拉着木离的手,往下走,麒麟兽自然又变回了小黄。 君墨白先将木离送回凤府,见到凤太师,并未多言,便回了战王府。 而战王府里,早已张灯结彩,静等王爷归来。 见木离回来,凤太师舒了一口气,丫头能平安归来,便好,其余的,顺其自然吧。 看战王爷那眸光里的情愫,骗不了人,相信他会对离儿好的。 木离让刘语嫣准备了热水,简单的洗漱后,便躺会榻上看书。 “小姐,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语嫣担心坏了。”刘语嫣问道。 她不能不问,主子传了话。 只要不伤害离主子,她自有分寸。 木离放下手里的书,笑了笑,“战王爷陪我去了灵山,想着要成亲了,怎么也得告诉师傅一声,可惜等了多日,也没见师傅踪影。” 刘语嫣愣了一下,赶紧柔声附和,“玄机圣子那般谪仙的人,定是来去无踪,明日,怕是不能来了吧?” “人都没看见,哎,估计是来不了。”木离叹了一口气,拿起书,又继续看。 刘语嫣收拾了一下,不再多言,退了出去。 午后,凤木泽来了一趟,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院落,直接出了府邸。 木离一整日都在府里坐着,管家禀报,陪嫁的嫁妆,她瞅了瞅,甚是惊讶,这嫁妆,虽说比不上战王府的聘礼,但在整个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她没想到,母亲竟如此重视。 满怀着惊喜,她去了母亲院落。 秦氏正在喝茶,看见她,并未言笑,却少了平日的冷眼。 “多谢母亲为离儿准备的嫁妆。”木离半俯了身子,行礼道。 秦氏看了看她,“身体不适,就不要来回走动了,嫁衣管家已备好,你去试一试,今夜早些歇着。” 木离脸颊一红,笑了笑,母亲还是关心自己的。 秦氏让嬷嬷上了一盏茶,木离轻抿了几口,本以为母亲还会再叮嘱她几句。 岂料,一盏茶尽,秦氏都未再开口。 木离悻悻而归。 “离主子,你没见到夫人?”木离一回院落,语嫣见她闷闷不乐,忍不住问道。 木离抬头瞅了她一眼,许久,才开口,“嫣儿,你母亲对你如何?” “离主子,嫣儿没有母亲。”刘语嫣怔了怔,直接开口道,那语气里少了平日里的温柔。 木离没注意她的表情,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她进了屋子,刘语嫣将管家拿来的嫁衣,给她试了试,木离无精打采,不精心,随意一试,能穿上,便丢到了一旁。 刘语嫣看着眼里,急在心里。 又过了片刻功夫,管家又送来一件嫁衣,说着战王府送来的。 刘语嫣一听,满眼惊喜,赶紧接了过来。 木离倒没有过多惊艳,只是架不住语嫣磨叽,便去试了试。 这一走出来,瞬间让人惊呆了。 刘语嫣看得出神,没想到,战王爷竟如此细心,那嫁衣上的金线在微微透进来的煦光中摇曳生辉,粒粒珍珠璀璨炫目。 一身红衣逶迤,一头长发散落,微微移步,桃花般的容颜,双眸流盼间,举手投足,全是娇媚。 “离主子,你真美。”刘语嫣咽了咽嗓子,忍不住称赞道。 木离嫣笑,走到镜前,瞅了瞅,这红衣,这,确实很好看。 她看了片刻,竟莫名红了脸颊。 刘语嫣又要打趣她,木离赶紧脱了下来。 心里却还是欣喜不已,看来这君墨白是用了心思的。 木离让她将嫁衣先收起来,自己又坐回去看书,却怎么也看不下去。 她想了想,似乎没有给君墨白准备过礼物,便招呼了刘语嫣要出府。 刘语嫣正愁要出门给主子报信,若是眼下不出去,怕是要等到夜半。 两人坐了马车,凤太师派了还几个下人跟着,都是有些武艺的,特意叮嘱了不要远去。 木离被刘语嫣搀上了马车,缓缓而去。 凤府的大门关上,从一旁的巷子口蹿出几个黑影,一闪而过。 可惜,马车上的主仆二人并未瞧见,连着跟着的下人亦不知。 一路上,木离默默地端坐着,语嫣以为离主子紧张,信口拈来几个笑话,讲给她听。 木离听着,只是淡淡一笑。 马车在一处首饰铺子前停下,这是凤府的产业,木离不知,但马夫却是知晓,看来是凤太师叮嘱过的。 刘语嫣扶着离主子下了马车,木离抬头瞅了瞅,见那牌匾上有凤字标记,便一目了然,也好,反正在哪儿挑都一样,心意到了便成。 两人晃悠着,最后挑了一根红玉簪子,木离甚是喜欢,觉得和手上的手镯有些般配,便包了起来。 掌柜的知道是大小姐,自然是没有收银两,自是记了账。 买好了东西,木离想到处逛逛,下人们也不敢阻拦,便跟在马车后面。 忽然面外传来几声叫卖,刘语嫣灵机一动,掀开帘子,“离主子,快看,街上有糖葫芦叫卖。” 木离探出脑袋瞅了一眼,那挤挤嚷嚷的人群,正围着一个小贩,瞅着冒尖的一串串,还真是糖葫芦。 。 第197章 成亲前绑架 这东西,木离倒并非非要吃,只是瞅着刘语嫣眼巴巴的样子,不忍拂了她的心,便笑着道,“嫣儿喜欢,我们便去瞅瞅吧。” “离主子,人太多,你莫要去了,嫣儿自己去。”刘语嫣很高兴,眼里的希冀掩不住。 木离看着她,点了点头,笑着打趣她,“那你快去,一定要挑几串大的,要不不甜哟。” 她今日心情确实不错,兴许是君墨白的承诺,也许是明日成亲带来的喜悦。 刘语嫣跳下车,朝着人群跑了过去,她个子娇小,一会儿便淹没在人群中。 等木离再瞅,怎么也没看见她的身影,她暗暗一笑,这语嫣姑娘长得太娇小了些,人一多,竟然看不见脑袋。 算了,等着吧,一会儿怎么也得回来。 她在马车里坐着,闭目养神。 一个孩童,敲了敲马车的车厢。 “去去去,哪里来的毛孩,莫要惊扰我家小姐。”马夫看着孩童脏兮兮的脸颊,不悦地轰撵他。 木离掀开轿帘往外瞅,小毛孩一把撒开,眼前一个迷糊,木离直接昏倒在车厢里。 “快,抓住那个小毛孩。”车夫大喊起来。 下人一听,全都跟着车夫追了上去。 小毛孩像个滑溜的泥鳅,钻入人群,消失不见。 暗处,几个黑衣人跳了出来,若细瞅那眼眸,定是与天朝人不同。 木离竖耳一听,大喝一声,“你们什么人!” 跟踪别处的暗卫,一听木离姑娘的声音,全都跳了出来。 两伙人扭打在一起。 一袭白衣飘过,跳进马车,“谁!”木离眼下被迷了眼睛,看不清,但耳朵甚是灵敏。 “主子有令,不能伤你,跟我走。”白衣压低了声音,轻言。 木离竖耳听,却未曾听过此声,“你们主子认识我?” 白衣不作声,木离趁机掏出短剑,直接刺向她,谁知竟全身无力,短剑直接掉落。 白衣弹了弹衣袂,怔怔地看着她。 片刻功夫,木离竟昏了过去。 下人们找不到小毛孩,便赶了回来, 马车跟前一片狼藉,车厢里早已没有大小姐的踪影。 刘语嫣拿着几颗糖葫芦回来,瞬时也傻了眼,“离主子呢?”她惊呼道,她喊惯了离主子,从不喊小姐,她觉得是对凤木离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提醒。 “语嫣姑娘,小姐,小姐不见了。”马夫岁数大一点,虽说害怕,却还是能说出话来。 不像那几个年轻的,吓得不敢吱声。 “快,快回府,报告太师。”刘语嫣定了定神,赶紧吩咐道。 下人赶紧往会跑,马夫拉上刘语嫣也往府里赶。 “什么,离儿不见了?”君墨白见着一身是血的暗卫,愤懑不已。 暗卫受伤不轻,他们五六个兄弟,只有他赶回来报信,那几个全都追了过去。 “他们几个呢?”君墨白忍住,问道。 “全都追了出去,往灵山脚下,瞅功夫,不像是天朝人。”暗卫说着,便昏了过去。 君墨白微怔,直接闪出战王府。 凤太师瞅着气喘吁吁的下人,一张老脸阴沉,突然重重一脚踹在前面之人胸口,他千叮咛万嘱咐,以离儿的安全为重,他们可倒好,竟追一个小毛孩,起码的调虎离山计都看不穿。 真是枉有一身功夫,一点没用上。 刘语嫣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凤太师瞥了她一眼,让她滚回院子。 凤木心回府,见府里乱作一团,喊来管家一问,才知道是她那好姐姐,嫡长女姐姐,失踪不见了。 搞不好,还是让人给绑架了,禁不住在心里透着乐。 死在外面才好呢。 若是不用自己动手,便被人破了身,更好。 看明日这战王爷怎么娶她! 嚄,不对,说不定明日这娶亲,怕是也要取消了。 她偷偷掩着嘴,阴阴一笑。 既然回府了,怎么也得去问候一下母亲,姨娘死了,她可不能让秦氏这所谓的母亲,好过。 就算不能动手,可能动嘴啊。 …… 木离躺在马车上,昏昏沉沉。 马车晃晃悠悠,晃得人有点想吐,木离终于醒来。 她微眯着眼睛,依旧看不清,这是哪儿? 她手脚无力挣扎了一会儿,只能往车厢靠了靠。 白衣背对着她,不言不语。 木离却能感知他的存在。 她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用力咬紧了压根,“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白衣转过神来,淡淡一笑,声音依旧,“小姐多有得罪,主子是要我等请你回去。” 木离一怔,什么主子,请她?请她回去? 什么意思? “你们主子贵姓?”木离知道他不会说,还是打算一问。 “主子姓甚名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不会伤害小姐。”白衣又道。 经过一路,他声音一直平和无波。 木离蹙了蹙眉,有点恨自己没多翻翻师傅的医书。 这什么东西,如此厉害,让她眼睛看不见,功力全失。 “你说得好听,不伤害我,为何我看不见,没了武功?”木离真想踹他一脚,说得什么骗鬼的话,根本就是狗屁。 “小姐不必担心,到了地方,自然能看见主子,这功夫也自然会恢复。”白衣淡淡一笑,竟发现小姐有些可爱。 木离闻言,懒得再和他废话,整个人无力地靠着车厢,恹恹地喘着虚弱气息,脸颊的汗珠细细地滴落。 白衣看着她,竟心生怜悯,忍不住抱住了她。 木离想使劲,却怎么也推不开他。 “小姐,委屈你了,”白衣将她靠着自己的身上,压低了声音。 木离默了默,看来他们真得认识自己。 会是谁呢? 几位王爷? 或者,沐修远? 不对,王爷们没有这个胆子,毕竟明日便是战王和自己成亲的日子,若是沐修远?更不能,他还不至于用这种手段。 木离想不明白,索性闭目养神,反正也看不见,不如静观其变。 马车晃悠着终于听了下来。 白衣将她扶了下来。 木离睁开眼睛,用力的瞅了瞅,恍惚能一点点看清来。 这白衣人,模样俊秀,白皙好看,却没有一点阳刚之气。 她很确定,此人她并未见过。 白衣见她盯着自己左右相看,并不恼,只是笑了笑。 那笑如沐春风,妩媚动人。 若是个女子,定是要倾倒一片小生。 “我怎么武功还未恢复?”木离见他目不斜视,有点恼,眸光一秫,全是清冷。 白衣人笑着不答,转即道,“走吧,主子等许久了。” 。 第198章 下一任圣女 木离瞅他一眼,不得不跟上。 若是细瞅四周的环境,一定会发现,这本就是灵山的后面。 白衣缓步而行,木离跟在后面,脚步有些飘浮。 前面之人停了下来,山涧风儿吹过,扬起木离的长发,那发梢轻轻扫过白衣人的脸颊。 白衣眸光闪过异样,他淡淡开口道,“可要我背你?” 木离蹙眉,白衣似雪,骨子里竟然这般龌蹉,谁要你背! “好要多久?”她有些不耐烦道。 白衣笑了笑,“前面便是。” 木离瞥他一眼,愤愤地往前走。 虽说全身无力,但骨气还是有得。 白衣脸上浮过一抹笑意,走在她的一侧。 他本就长得不错,笑起来,竟有些惊艳。 木离余光冷瞥他,心里讥嗤,可惜了这张脸,算不得什么好人! 忽然,她驻了脚步,前面,一身影映入眼帘,白裙飘逸仙诀,以轻纱遮面,脸颊若隐若现,朦胧又婉美。 木离恍惚了一下,这美人,她见过? 她蹙了蹙眉,站在原地不动。 “圣女,离姑娘到。”白衣上前,轻轻禀道。 木离愣了一下,这白衣喊那人什么?圣女? 莫非话本子里的白莲圣教之类。 这世上还真有什么圣女? “离儿,过来。”那白裙女子喊了一声,声音温婉又好听。 木离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她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要往前去,想亲近她。 白裙女子扯下面纱,露出脸颊,只是正泪眼朦胧,一脸激动地看着她。 木离瞬时傻了眼,她,她是谁?为何和自己这般相像,莫非父亲在外面的偷生女? 白衣男子候在一旁,倒是对他口中的圣女,甚是尊重。 白裙女子往前一步,伸出手来,泪眼盈眶,含着炙热的光,让木离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离儿,”圣女一声喊,满含热泪,夹杂着万般思绪。 木离不自觉跟着红了双眸,双手交错在一起,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心跳的厉害,带着丝丝剌剌的痛。 白衣识趣地退到不远处,只留下她们二人。 “离儿,我苦命的女儿,……”圣女一个微步,激动地紧握她的手,泪打湿了前襟。 木离有些懵,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圣女说了很多,木离心中触动,却又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我不是秦氏之女?” 圣女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木离看着她,许久才回过神来,可眼前这被称为圣女之人,说是自己的母亲,她就算相信,也喊不出口。 等圣女平复了心绪,木离抽回双手,回头瞅了白衣男子一眼。 白衣男子往前走了几步。 “你也是黎族之人?”木离问他。 “他是大族长之子,黎凡洛。”圣女心情好了不少,替白衣开口道 木离盯着他看了片刻,这才瞅清,他似乎眼睛和天朝人不同。 白衣拱了拱手,笑颜如画,“凡洛冒犯了姑娘,还请见谅。” 木离不去看他,这人对自己无礼,还妄想让自己好言相待? 哼! “我这武功什么时候能恢复?”木离没好气地怂他。 黎凡洛看着她,忽地一个抬手。 一阵清香扑鼻而过,木离吸入鼻息,瞬间神清气爽。 她抬手比划了两下,没事了? 黎凡洛一脸淡定地瞅着她,而圣女则满眼宠溺。 “既然无事了,木离告辞!”木离转身就要走。 黎凡洛一脸狐疑,这都挑明了,怎么还要走。 圣女则一把抓住她的手,颤抖着声音,“你在怪我?” 木离看她满眼都是炙热,不忍伤她心,“离儿没有要怪谁的意思,只是一时难以接受罢了。” 圣女自然也明白,却还是不忍松开手。 “明日,是我和战王爷的成亲之日,若是方便,你们来吧。”木离想了想,还是说一声,毕竟是自己成婚的大日子,她若真是自己的生母,理应参加。 黎凡洛眸光闪过一丝暗沉,不言不语。 圣女一愣,这丫头提起这事儿,她该如何阻止? “离儿,你是未来的黎族圣女,不可嫁给族外之人。”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了口。 “这么说,成为下一任圣女,则不能成亲?”木离张口就来,没有片刻多想。 圣女语噎,她该如何跟离儿说? “你先跟我回去。”她依旧柔声细语,很轻也很暖。 木离低了低头,不想作答。 黎凡洛在一旁看着她,同样走神。 “若是这样,圣女就当没了离儿,以后各自安好吧。”眼前闪过君墨白的脸,木离想了想,决定不如不认。 “离儿,你不要母亲了?”圣女又开始落泪。 木离瞅着她满眼的泪痕,有些烦躁,这分明就是在逼迫自己。 “可离儿要嫁人,过正常人的日子。”木离没顶撞她,却不得已说着事实。 黎凡洛一怔,纤白的手,握了握。 “你可以嫁人,只要是黎族男子,你可以随意征夫。”圣女急急说道,温柔的语气,不乏急切。 木离显然没料到,她会这般说。 “可要跟离儿回府看看父亲?”木离知道,这般争执,肯定不会有结果,只好转移话题。 圣女没接话,只是眸光打量着她,不言不语。 三人陷入了沉默,没法继续说下去。 最终,圣女妥协,黎凡洛和她跟木离一起回凤府。 而凤府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明日便是凤家嫡女和战王爷成亲的日子,大日将至,而偏偏新娘被劫持了。 让凤太师如何能不急。 瞬间,白发急满了头。 秦氏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他,他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 “完了,凤家怕是完了。”凤太师看见她,喃喃自语。 秦氏上前扶了扶他,“老爷,离儿吉人自有天相。” 话落,她自己都愣住了,仿佛这话不是从她口中出。 凤太师瞅她一眼,身子直接倒了下去。 “老爷!”秦氏惊呼一声。 “还没找到?”君墨白阴沉着脸,看着一旁的小四,情绪落到了极点。 追出去的暗卫说,追到了灵山附近,就不见了那些人的踪影。 君墨白接着将灵山上下翻遍了,也没看见他的离儿。 莫非天帝天后从中作梗? 他不得不怀疑。 这天界的人,怕是无聊到了极点。 “盯住几个王爷府邸,随时来报。”君墨白闭了闭眼睛,身心疲惫。 小四赶紧退去。 …… 木离扶着圣女从马车上下来。 。 第199章 玄机圣子到 圣女看着眼前凤府的牌匾,那些许的陈旧,让她心微微一悸。 下人瞅着门口下来的人,定了一下神,赶紧往里跑去,“老爷,老爷,大小姐回来了!” 木离瞅了一眼圣女,又瞅了瞅一旁的黎凡洛,恍惚如梦。 凤太师从屋子里跑出来,秦氏在后面撵着,一前一后。 木离瞅着父亲那满头的银发,这是怎么了? 泪水如线珠子,一点一点落在地上,她松开了扶着圣女的手,哽咽地喊了一声,“父亲!” 凤太师看她,手颤抖着,满眼激动。 再瞅向一旁的白衣女子,她,她,“你来了。”他低沉嗓子,简单的三个字,却代表这千言万语,又似饱经了沧桑。 圣女应了一声,禁不住落泪,“多谢你。”她声音很柔,却掩不住诸多的感激。 秦氏落在后面,怔怔地看着她,才发现,岁月并不败美人,她依旧没变,尽管轻纱遮面,却还是能看出美丽的容颜。 “老爷,进屋说吧。”秦氏先开了口,尽管心里诸多不甘,却还是顾足了凤府的脸面。 什么都不图,就为老爷一时急出了满头华发,她也想再去肆意纠缠。 一行人,进了院子,全都在厅堂落座。 下人们奉了茶,便被管家支开。 管家瞅了一眼,也觉得那蒙纱女子眼熟,他心中疑惑,却不敢逗留。 他退了出去。 府里上下都知道木离归来的消息,刘语嫣自是不例外。 君墨白也同样等到了暗卫的消息。 他一听,便要急急赶来。 嬷嬷费力拦住了他,“王爷,不能去,成亲前一日,不可见新娘子,不吉利。” 君墨白蹙眉,脚步却顿了下来。 嬷嬷见他迟疑,知道话起了作用,便退了出去。 君墨白坐立不安,换了衣衫,还是瞧瞧走了出去。 不过,他换了身份。 “圣女这些年可好?”凤太师先开口,毕竟秦氏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还好。”圣女淡淡一笑,没有疏离,也没有亲近,眸子里含着的情愫,怕只有感激。 凤太师跟着笑了笑,“安好,大家都安好就好。”他平生第一次,说话没了章法,天朝当年的大才子,也会这般凝噎。 木离坐在一旁,不动声色。 若说在之前,她有些促动,可眼下,她更想知道,圣女既然是自己的生母,为何要离开父亲而去。 莫非真如她所言,圣女不能嫁给外男? 黎凡洛坐在木离旁边,时不时看她,不知所想。 “明日是离儿成亲的大日子,圣女可要留下来?”凤太师问,他又问的必要,毕竟没有人能剥夺她做为母亲的权利。 “这亲怕是结不得。”圣女默了良久,才轻缓道。 木离刚刚端着茶盏的手,啪地一声,掉落在地。 那杯盏的盖子,在地上旋转,茶水溅了一地,杯盏似薄如蝉翼,竟碎成了一片残渣。 凤太师瞅着失神的木离,心没来由地颤了颤。 这丫头虽说不是自己亲生,可这些年,他从未把她当做外人。 亦如圣女,他一直都有放在心上,埋在那无人探知的角落,一个人,独自腓想。 所有人缄默时,管家进来,在凤太师耳畔,低语。 凤太师眉眼一挑,“请人进来。” 来人很重要,他必须要请人进来。 木离顺着父亲的视线,往门口瞅了瞅。 片刻功夫,一身白衣之人,晃进眼帘。 “师傅!”木离站起身,喊了一声。 看那张脸,她不由自主,出声。 不错,来人正是玄机圣子,而非战王爷君墨白。 那张仙诀的脸,任谁都不会认错。 “丫头明日成亲,师傅自然要来。”玄机圣子说着,往前走了一步,坐在木离对面。 本来想离丫头近一点,可惜,离儿左右身边都有人。 他抬眸瞅了瞅,离儿左侧那女子蒙了面纱,却挡不住与离丫头有几分相似。 往右瞅了一眼,这白衣公子,他见过,似乎是黎族大族长的公子,叫什么,凡。 这两人,…… “原来是圣子师傅,黎族黎凡洛见过玄机圣子。”黎凡洛站起身,拱手行礼。 玄机圣子笑了笑,“黎族能来天朝,又来了太师府上,看来是旧识。” 凤太师一愣,玄机圣子并非多言之人,今日怎么还说起了俗事? “不瞒圣子,这凤府嫡女凤木离,正是我黎族圣女遗落在外的女儿。”黎凡洛见圣女朝他点头,便顺着开口道。 玄机圣子一愣,转瞬,又笑了,“这丫头从出生,本圣子便来了府上,是听着她第一声啼哭,才收了她做徒弟,何来遗落之说?” 圣女放在宽袖里的手,微微握了握,原来他就是离儿的师傅。 听闻灵山修道之人,就他容颜永驻,果不其然。 “黎族圣女,多谢圣子收离儿为徒,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以后圣子到黎族做客,一定尊为上宾。”圣女站了起来,从玄机圣子进来,她第一次张口说话。 “原来你是圣女,看来圣女怕是认错了,离儿不是黎族之女。”玄机圣子依旧面带笑意,话语却寸步不让。 凤太师不解,他到底何意? 秦氏也瞧不清楚,不过,她倒是清楚,离儿肯定不是自己所生,对面那个女人,不曾说谎。 就算她带了面纱,也不是瞧不出。 圣女微怒,一把扯了面纱,露出和凤木离几近相似的面容。 秦氏坐着椅子上微微晃动了一下身子,看向玄机圣子。 “世上相像之人颇多,若是圣女随意认亲,这黎族岂不是没处安置。”玄机圣子又道。 木离有些不解,师傅今日怎么回事,如此叫嚣?啊,不对,他还是君墨白,有目无一切的本事。 “圣子,今日情绪不稳,不与你多话。”圣女不想再和他纠缠,重新带上了面纱。 “离儿手上的玉镯,是本圣子亲手所带,本圣子不会认错。”君墨白真是真理不让人。 木离听着师傅的话,暗暗默了默左腕上的手镯。 她不是不知道,这手镯嗜血。 好一个君墨白,不对,坏师傅,这从来带大的手镯,怕就是个魔咒。 “离儿后背有蝴蝶胎记,我作为她的生母,也不会认错。”圣女站起来,亦是寸步不让。 玄机圣子一愣,闭口不言。 木离怔了怔,她背后有蝶形胎记,她怎么没听说。 她瞅了一眼秦氏,想确定一下。 可惜,秦氏哪里知道,她从来不曾为她洗澡,更不要说换洗衣物。 。 第200章 梦魇之解药 凤太师见他们争执不下,打算睁只眼闭只眼,毕竟,帮谁,他都左右为难,怕是费力不讨好。 “离儿,你来决定。”秦氏将话抛给了凤木离。 木离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大家,不由地觉得好笑,这世上的奇葩之事,还真多,偏偏还都叫自己给摊上了。 她心微微一动,清灵的眸子忽然闪过一丝光亮,淡淡开口道,“离儿并不愿过早成亲,但也不愿意去往黎族,做什么下一任的圣女,这太陌生,离儿不愿意接受,不过,若是师傅肯继续收留离儿,离儿倒是愿意跟着师傅云游四方。” 圣女心颤,手跟着抖了抖,“离儿,你不愿意回黎族?” 木离看着她,目光里意味不明,忽地转过头,看向凤太师夫妇,似嘲又讽,“父亲,母亲,圣女口口声声说,我凤木离是她的女儿,我就想问问,我到底该是谁?” 秦氏本来波澜不惊的眸子一怔,这丫头还在喊自己母亲,呵,倒是有点骨气,竟不认那女人! 凤太师眉眼敛了敛,低头不语。 秦氏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冷漠而坐,淡淡喝茶,不动声色。 圣女微微地皱了皱眉,有些生气,这凤太师怎么回事? 还有那秦氏,分明还是如十多年前那般,将自己视作假想敌。 垂着眸子,她定了定神,好一会儿,才抬眸,缓缓开口道,“离儿,你并非太师之女,也并非秦氏之女,作为母亲,我承认没能好好将你照顾长大,原谅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那声音含着悲彻,夹杂着太多的无奈。 木离一怔,她,她说什么? 从小在凤府长大的自己竟然和凤太师没关系? 他不是自己的父亲,那她的父亲是谁? “父亲,圣女所说可是真的?”木离手一抖,脸色变了,连着声音也带了哽咽,她不信,也不愿意相信。 玄机圣子看着木离,眸子里充满了担忧。 凤太师闻言,也猛地抬起了头,他没想到,圣女会如实说。 那他该如何回呢? 若是摇头,便是否定了事实,可若是点头,他和离儿之间的父女缘分怕是也就到了尽头。 “离儿,你该相信圣女,你的,你的母亲。”凤太师说完,便转开脸,不敢看木离。 木离瞪着一双清澈的眸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看着。 甚是安静。 屋子里的人,全都闭上了嘴,一下子变得静悄起来。 凤木泽从外面回来,他是得了消息,匆忙往回赶。 “离儿,”他进来,看见木离,满眼欣喜。 丫头安然无事,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是激动万分的。 “大哥,“木离站起来,瞅着他淡淡一笑。 凤木泽见她没事,这才用余光打量起屋子里的人,除了父亲母亲,还有玄机圣子师傅,离儿旁边的一男一女是谁? 都是一身白衣,男的模样清秀,女的虽说蒙了面纱,但瞧身姿,模样应是不错。 等等,她的脸颊? 那轻纱薄薄一层,还是能瞧出大致的模样,他瞅了瞅她,又看了看妹妹。 两人的脸,竟如此相像。 莫非? 该不会是那姨娘,母亲口中的贱婢? 不,不,不是贱婢,是离儿的生母,自当应尊重。 “木泽给父亲、母亲请安,见过圣子师傅,两位客人。”凤木泽终归是落不下礼数,一一问候道。 凤太师点了点头,秦氏示意他到一旁坐下。 玄机圣子则对着他淡淡一笑。 圣女一听是凤太师之嫡长子,她倒是见过,毕竟曾在这凤府里躲了三年,虽说那时他尚小,却还是对他有些印象。 “原来是泽儿,都这般大了,不错,真是一表人才。”圣女笑着站起身,再此主动拿掉了面纱。 凤木泽看着她拿掉面纱那一刻,彻底是愣住了,这,这就是离儿的生母? 像,太像了! “离儿,离儿,她是,她是……”他满眼惊喜地看着木离,有些无语伦次。 他太激动了,因离儿生母的到来,故为妹妹高兴。 “木泽见过姨娘。”凤木泽平复了一下心情,赶紧问安。 圣女一怔,笑了笑。 秦氏气得差点丢了茶盏砸过来。 这小子,乱喊什么! “泽儿,还不坐下,乱喊什么?”秦氏瞪了他一眼,满脸不悦。 那眸光要多阴沉,就有多阴沉,阴沉得似要刮起狂风暴雨。 凤木泽只当是母亲还在同父亲生气,淡然一笑,找了椅子坐下。 只是这一坐,竟有些尴尬了,整个屋子,没人言语,甚是静寂。 他咳了一声,众人扫了他一眼,该喝茶喝茶,该不语依旧不语。 “师傅匆匆从外面赶来,想必是累了,不如请师傅先去歇息。”木离站起身,对着玄机圣子道。 玄机圣子像是没听见一般,一动不动。 木离蹙了蹙眉头,他怎么回事? 难怪没看出,想让他离开吗? 玄机圣子不言,圣女倒是开了口,“离儿,你近来可还会梦魇?” 木离一愣,瞅了瞅她。 玄机圣子也抬眸打量着她,想从这话里听出弦外之音来。 “圣女这是何意?”木离张口问道 木离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不管圣女到底是谁,哪怕是自认为她的生母,也不行。 “离儿,我都说了,我是你的母亲,你难道还要张口闭口,一口一个圣女,圣女的叫,你这不是伤我的心吗?”圣女一脸悲切,潸然泪下。 木离默了默,不想再说话。 “圣女有治疗梦魇的解药?”玄机圣子开了口,他作为离儿的师傅,自然有权利征讨。 圣女抬头,两人对望,她收起泪水,淡淡开口,“玄机圣子是修道之人,不该管这尘俗之事。” 玄机圣子一怔,没想到她会这般说,毕竟天朝上下,上至帝王,下至平民百姓,无一不对他敬重。 可他却在这圣女的眼中,看到了不屑,关键,这圣女,可能真是离儿的生母。 就算他不承认,也无法改变,在这凡间,离儿投胎转世的事实。 毕竟,那秦氏,他早已查过,并非离儿亲生母亲,自然也不奇怪,那秦氏对离儿的态度。 凤木泽一听,离儿梦魇,他怎么不知道? “梦魇表面是魇睡,做着流离的怪梦,其实也是一种毒,只有黎族圣殿里才有解药,哎。”圣女说着,莫名地叹了一口气。 “啊,”凤木泽站了起来,“你说什么,离儿中毒了?” 木离愣了一下,她确实常被怪梦困扰。 不曾想,它竟是一种毒! 第201章 木离暗发誓 木离简直不敢相信。 玄机圣子伸在衣袖里的手,握了握,面上毫无波澜,“圣女既然如此说,那本圣子便同徒儿走一遭,去黎族取那解药。” 木离看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去。 可玄机圣子却给了她安定的眼神,这黎族,他非去不可。 木离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这种任人摆布的感觉,气得她,想杀人! “师傅要去,离儿不拦着,离儿已经答应了皇上,要嫁入战王府。”木离往中间走了一步,对着玄机圣子说完,便转身而去。 只留下一屋子的人,无语凝噎。 木离快步离去,回了自己院落,刘语嫣看见她,满眼都是激动,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她以为,她以为是主子动了手,若是离主子因此没了性命,她一定不会苟活。 木离瞅着她悲喜交加的表情,皱了皱眉。 “离主子,嫣儿先给你打水沐浴。”刘语嫣知道她爱干净,出门回府,第一件事,必定是从头到脚先清洗一番。 木离这会儿的心情,已经好了一些,“去吧,我先进去躺一会儿。” 眼下,她内心还是有些矛盾的。 虽说知道,师傅便是战王爷君墨白,她却不明白,那到底是怎么一种感情,师傅是她该尊敬之人,可战王爷,又是另一种模样,说不上厌恶,但也称不上喜欢。 想不通,想不透,索性,和衣躺在了榻上。 等刘语嫣将屏风后面的浴桶打满水,才发现离主子竟然睡着了。 她抬眸瞅着榻上之人,静静地躺上,甚是恬然脱尘。 若说主子会动手杀人,她信,若是动手杀眼前这榻上清丽的美人,她不信! 莫非,主子也喜欢离主子? 刘语嫣忽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私密的事实,没错,一定是这样。 她有些激动,忍不住脚下晃了晃,手里的铜盆,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木离惊醒,刘语嫣吓得赶紧捡起铜盆,另一只手不由地捂住了嘴。 木离瞅着她呆呆的模样,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是不忍叫醒我,特地拿了脸盆来。” 刘语嫣挠了挠头,眸光闪过一丝尴尬。 “好了,我去洗漱,你到外间守着吧。”木离吩咐她,眉眼含笑。 一头午尽在郁闷中,此刻倒是心情好了不少。 刘语嫣退到外间,木离则去了屏风后面。 退掉衣衫,木离跳进了木桶里,瞬间,感觉身子轻松舒展,所有的不快,暂时烟消云散。 “谁!”木离听到动静,喊了一声。 “离主子,可是在叫我?”刘语嫣朝里问道。 “没有,”木离边说,边瞧向四周,却未发现人影。 她蹙了蹙眉,猛地一抬头,一身蓝衣飞身而下,点住了她的穴道。 木离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这年头,不光流行白日闯人闺房,还流行带着面罩作案? 要不,这蓝衣之人,怎么就这般大胆,带着面罩,就闪了进来。 他是怎么藏在房梁上的? “看过了姑娘的裸身,姑娘是不是该以身相许?”蓝衣靠近浴桶,盯着她的眸子,打趣道。 木离眼珠子骨碌了好几下,身子却无法冲开穴道。 她暗骂一声,该死! 四目相望,木离觉得眼前之人,竟有些熟悉,那漂亮的眸子,她一定在哪里见过。 她愣神,自然就多看了几眼。 蓝衣又往前靠了靠,“姑娘这是看上了在下?” 那声音磁性低转,合着浴桶里的水气,扑了木离一脸。 木离又是一瞪,恨不能将他的嘴缝上,眼珠子挖出来! “离儿,你这是想要本公子亲你?”蓝衣又是一句轻薄之言。 此刻木离若是能动手,一定要将他推倒在地,用短剑刺他个千百遍,方能解心头之恨。 她正在气头上,自然没听见,那蓝衣喊的是离儿。 若是细听,定会明白,眼前这位蓝衣公子,定是她熟识之人。 眼下,她不光不能言语,关键还裸身在这浴桶里,木离不得不担心,若真失了清白,君墨白会不会……? 她竟然先想到得是他。 若诚如君墨白所说,他们是命定的姻缘,那她若真失了清白,怕是会逼疯他的吧。 木离想了想,禁不住闭上了双眸。 等她缓过神来,蓝衣竟将她从水里抱了出来。 木离恼羞成怒,却不得不羞赧地低了低头。 蓝衣将她裹在了锦被里,“离儿,本公子看了你全身,记住,不能再嫁给旁人,等我,等我将……。” 他没往下说,直接从窗桕闪了出去。 “离主子,你怎么躺在榻上了?”刘语嫣进来,见她头发湿漉漉的,竟躺在了榻上,看来是太累了。 “我,”木离张口,这才发现,穴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冲开。 “帮我拿件换洗的衣物过来。”木离不去想刚才那人,定了定神,才对着刘语嫣吩咐道。 刘语嫣速度很快,便拿了几件新做的裙裳过来,毕竟明日便是离主子大喜的日子,穿些新的衣衫,心情也会不一样。 木离瞥了一眼,让她退了出去。 刘语嫣一怔,心下寻思,离主子什么时候这般腼腆了,不敢以褒衣示人? 不过,她也不多想,自当是离主子矜持。 刘语嫣退到外间,木离才惶惶地从一堆衣衫里拿过一件,缠绕在身上,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新的褒衣,赶紧穿好。 这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地将裙裳套起。 全部收拾利落,她才松了一口气。 木离觉得真是心累,这些人,真是过分,动不动就让她被点穴,要不就失了功力,可恶! 转念一想,还是自己不够强大,才会让这些人,肆无忌惮。 认为她肆意可欺! 她下了决心,暗暗发誓,明日,明日开始,便勤练武功,一定不能让人再,再随意截她。 一想到明日,哎,明日该怎么办? 转念一想,呵,你君墨白不是厉害嘛,左右玄机圣子是你,战王爷也是你,你就折腾吧,大不了,离儿我听天由命好了。 前面厅堂,正尴尬得要命,她倒好,绞干了头发,睡了过去。 等凤太师通知管家来请,这丫头,正在榻上均匀地发着甜蜜的呼吸,睡得死死地。 “语嫣姑娘,告诉大小姐一声,老爷和客人们,等着她一起用膳。”管家不得已,只好让刘语嫣转达。 “是,管家伯伯。”刘语嫣轻柔一声,眨了眨眉眼。 管家有那么一瞬间恍惚,这丫头,怎么那么像二小姐? 第202章 跛脚治好了 管家摇了摇头,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看来是岁数大了,花了眼。 听闻这语嫣姑娘,是小姐失忆之时,从青楼里赎回的姑娘,青楼女子,怎可和凤府里的二小姐相提并论。 就算那凤木心是庶女,也是凤府的宝贝,如今还是安王爷的侧妃,这青楼女子如何比得? 自然是比不得。 管家转身回去,暗暗觉得一定是多想了。 明日,便是大小姐的大婚之日,这才是正事,这般一想,管家加快了脚步。 今日,就连大小姐的师傅都来了,看来这玄机圣子也是来祝福大小姐的。 这玄机圣子对大小姐很重视。 也是,大小姐,三岁便跟了玄机圣子修道,被重视,也是理所当然。 管家离去,刘语嫣不敢停留,赶紧回屋去看看离主子有没有醒来。 毕竟,玄机圣子可是离主子的师傅,不能不让人敬重。 刘语嫣进来,木离已经转醒,应该说是管家在门外传话之时,她便已经醒来,自然也听了清楚。 她不想起身,主要是,前面厅堂里争执不下,令人为难。 “离主子,前厅来传用膳,可要现在过去?”刘语嫣往前一步,征询道。 木离眨了眨眼,缓缓从榻上起身,坐到了镜前。 刘语嫣已然很默契地为她梳了发髻,简单不失清丽。 木离走去厅堂,余光扫过厅堂里的人,还是那些人,未变,就连坐姿都不曾有变。 还真是有定力。 木离看了一眼在场的人,“可是商议有了结果?”她淡声问道。 玄机圣子挑了挑眉,不作声。 凤太师看了她一眼,连忙低了低头。 秦氏瞥了她一眼,更加没有开口的意思。 圣女则抬了抬手,招呼她,继续坐之前的位置,但也没多说。 只有黎凡洛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既然都不吱声,看来,离儿明日的婚事要如期进行了。”木离边落座,边悠然道。 凤太师看她,喊了一声,“离儿。” 木离含糊地应了一声,老老实实地坐好。 心想,若是你们大家有了主意,离儿愿意洗耳恭听。 “离儿,先跟我回黎族,等取了解药,再决定是不是再嫁给这天朝的战王。”圣女先打破沉静。 “大哥也跟你一起去。”凤木泽出言,眼底压着情绪,颇有一点点愤世嫉俗。 木离瞥了一眼他的脚,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凤木泽忽然有些后悔,当初为何要听了父亲的话,装什么跛脚。 如今连跟着出趟远门,离儿都嫌弃。 他正懊悔着,只听木离又道,“大哥,最近,你这脚好了?” 凤木泽瞅着离儿眼珠子骨碌乱转,这丫头又打什么主意? 他若是说好了,父亲会如何想? 他若是说不好,这黎族之行,怕是不能陪着离儿去了。 凤木泽为难起来,不得不看向父亲。 凤太师莫名地竟对着他点了点头。 凤木泽眉头舒展开来,终于将压抑了多年的秘密,破壳而出,“还算好。” “大哥不若起来走上两圈,”木离笑了笑,又道。 秦氏有点气不过,这丫头,凭什么指唤她的泽儿,看木离的眸光里自然也是带了几分寒意,“你大哥腿脚不好,离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啊,不过师傅上次来时,已经为他施了银针,应该是好了吧,大哥,你不该起身给师傅看看?”木离挑了挑眉,看了师傅一眼,又转向凤木泽。 凤木泽“……”他脚本来就没毛病,她什么时候让玄机圣子施针了? 对面的玄机圣子,看了木离一眼,淡定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不说话,也算是认同了。 凤太师同样默默地喝着茶,寻思着,本来正说离儿的事儿,怎么就牵扯到泽儿了? 也好,如今圣女已经回来,就算是泽儿身体无恙,皇上怕也无须再忌惮凤家,再说,今日就算传出闲话,也是玄机圣子治好了泽儿。 木离也端起茶盏,慢慢地啜饮,姿态随意又慵懒,好似之前的事儿不曾发生过。 包括她的萌猫,也雍容华贵地卧在她的脚下,瞪着宝石般的猫眼睛,扫视过屋子里的众人。 觉得他们真是好笑得很,一群烦心的人,在这儿庸人自扰。 当然,不包括它的两位主人哈。 黎凡洛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大哥,你真不打算走上一圈?”木离再此开口,打破屋子现下的寂静。 凤木泽眸子冷了冷,这丫头来真得啊。 离儿莫不是有意拿他做挡箭牌? 可,就算眼下挡了一时,也没有大多意义啊。 再说,刚才离儿不在的时候,这圣女和玄机圣子师傅,可是互不相让的。 “大哥,你若是腿脚不好,这黎族,离儿自然不会让大哥陪同前往。” 见大哥一脸犹豫不决,木离加重了话语,顺手抱起她的萌猫,轻轻地捋了捋它的毛。 萌猫明白,女主人心烦的时候,会喜欢摸它的毛。 当然,女主人心情好的时候,也喜欢捋顺它的毛。 这眼下,女主人心情好与不好,它还真没法判断。 凤木泽一下子坐不住了,他可不能让离儿去冒险。 他赶紧站了起来,正色地走上几步。 秦氏见他如此,眸子里那种惊喜,实在是难掩,泽儿,泽儿这是没事了吗? 天呐,她的泽儿,多年的跛脚好了! 她连看了玄机圣子好几眼,不愧是修仙得道之人,就连这有些瘸拐的腿脚,都能医好? 玄机圣子见秦氏满眼都是炙热的感激,直接将脸转过,瞅向木离。 那眼神,各种意味,似乎在告诉木离,小离儿,我可是帮了你,看你一会儿,怎么感激我。 “哇,大哥,你的脚真得好了,快,赶快谢谢我师傅!”木离抱着萌猫,快步走到凤木泽跟前,欢喜雀跃道。 凤木泽拧了拧眉头,这丫头该不是故意的吧,分明知道他这脚根本就没毛病。 他确实不懂木离的心。 木离却想着,不管是何种原因,大哥都不该以这般残疾的面目示人。 就算有任何不得已的苦衷,也不应该。 “木泽多谢圣子师傅救命之恩。”凤木泽不得已,对着玄机圣子拱了拱手,好歹,他也是离儿的师傅。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玄机圣子摆了摆手,脸上的笑意依旧在,温润和煦,如沐春风般。 圣女瞅了瞅,甚是惊讶,这玄机圣子竟如此厉害,他不仅仅是修道之人,还会如此精湛的医术! 那他一定也懂得毒术,若他跟着离儿一起去了黎族,黎族岂不是遭殃了? 。 第203章 离儿的生母 圣女将眸光重重地落在玄机圣子身上,一时间,她平静的内心,全部被搅乱了,不得不胡思乱想起来。 到底该不该带离儿回黎族? 可是不带回去,明日便是她和这天朝战王的大喜日子。 圣女长吁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 一瞬间,陷入了僵局。 “老爷,安王来接二小姐。”管家进来,禀报了一声。 凤太师一愣,这安王早不来晚不来,就不能等明日过后再来? 再说,明日是离儿出嫁的好日子,心儿作为妹妹,送姐姐出府,也无可厚非。 若是平常百姓,凤太师一定会出去劈头盖脸,痛斥他一通,可他偏偏是安王爷,皇上最宠爱的幺皇子。 这般一想,凤太师站了起来,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安王看见圣女。 谁知,圣女咳了一声,示意他坐下。 凤太师一愣,却还是听话地坐了下去。 他片刻沉思,朝管家摆了摆手,示意他,请安王进来。 安王走了进来,刚要开口,竟看见离儿也在。 再扫上一圈,除了凤太师夫妇,玄机圣子也来了。 也是,离儿要成亲了,她的师傅自然会来。 不过,离儿两旁的一男一女,着白衣之人,是谁? 他正犹豫不觉,那白衣女子竟掀开了轻纱,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不,应该说是和离儿几近相同的脸。 这世上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安王震惊了,眼神自然没能从圣女身上收回。 离儿瞅着他,暗腓,这安王也太没出息了些,怎么见了圣女,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莫不是,这黎族有什么勾魂? 哎,木离的脑子,有时候还真是奇思怪想,怕是在灵山呆久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都敢往脑子里搁。 正在她乱嗤时,萌猫竟从她怀里跳了出去。 木离想抓,只是萌猫身手灵活,一跃便跳到了一旁的窗桕上。 这一跳,所有的人,都看向她。 木离拧了拧眉头,这小黄,你捣什么乱啊。 她稍微一愣神,萌猫已经消失在窗桕前。 木离摇了摇头,气得不行。 安王也从失神中,缓了过来。 “安王今日可是来接木心妹妹的?”木离见他开始盯着自己看,不得已,开了口。 她可不想再让君墨白,哦,不,是师傅误会,算了,反正他俩都是一人,是谁都无所谓了。 眼下,还得将这安王打发走才行。 “离儿,不给本王介绍一下,这两位来客?”安王笑了笑,一脸温润。 木离瞪了他一眼,圣女则笑了笑,这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公子。 当然,论模样,对面的玄机圣子更胜一筹。 “这是黎族的圣女,和大族长之子。”木离不得已,还是要介绍一番,毕竟父亲,哎,对,凤太师还在朝为官。 这安王最得仁宗皇帝喜欢,自然也不能得罪,就算她不是凤家嫡女,她也挂了这么多年的名头,于情于理,都不能置凤府于不顾。 “黎族?”安王愣了一下,他没听过,这是异域之人? 瞅了那所谓圣女身后的白衣男子一眼,莫非他和南国太子南凌风一样,都看上了离儿? 不对! 这圣女明明和离儿长得很相像,应该不是他想得这般。 安王忽然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平生头一次,在外人面前失了礼数。 愣愣地发呆。 “王爷,木心小姐准备好了,可要现在回安王府?”管家进来,禀报一声,毕竟老爷不允许木心小姐到这儿来,说是怕她身子弱,伤了皇家子嗣。 凤木心又羞又恼,她一直在屋子里,尚不知凤木离回来的消息,自然也就没有进来一探究竟。 安王愣了一下,赶紧找了理由,“明日是皇叔的大婚之日,本王就不回了,让侧妃今夜多陪陪离儿。” 他没弄清这圣女和离儿是什么关系,他不能走。 今生就算不能娶离儿为妃,也要保护好她。 安王暗下决心,甚至有点后悔听了二哥的话,更不该和那南国太子南凌风走得太近。 “正好,安王在,离儿,不若现在就请安王爷陪你进宫,退了这亲事。”圣女忽然笑着开口道。 木离冷厉地看了她一眼,有点恼怒她的多管闲事。 安王一怔,这人怎么回事,为何要鼓动离儿退亲? 对了,皇叔呢。 九皇叔怎么没来? “圣女既然自称是离儿的生母,不若请圣女进宫替离儿退了这门亲事?”木离有些生气,故意激将她。 圣女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忽地站起身,“好!” 说着,直接走出门外。 黎凡洛瞅了一眼木离,赶紧跟上。 木离根本没想到,这圣女真得要进宫? 莫非她也认识仁宗皇帝? 她看了一眼凤太师,谁知,凤太师竟低头不语,似在沉思着什么。 安王有点蒙圈了,刚才离儿说什么? 那黎族的圣女竟是她的生母? 到底? 谁能出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凤木心坐在大门外的马车上,等着安王爷,谁知,没等到安王,却等来了一位蒙面的女子,和一位白衣翩翩的公子。 若说安王之姿上乘,这白衣公子也不落后。 府上何时来了这么两位? 凤木心撩着帘角,偷偷地看了好一会儿。 直到两人要上不远处的马车。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竟吹起了那女子面纱的一角。 凤木心惊了惊,她,她看到了什么?! 她,凤木离! 没死?! 凤木心不淡定了,直勾勾地看着那女子,那轻纱又轻轻地遮上脸颊。 那马车远去,凤木心都没缓过神来。 她莫名地觉得心揪痛得厉害,自从流产,她便觉得,这肚腹时不时地会痛,只要想起……该死,这该死的凤木离! 见安王迟迟不出来,她又下了马车。 管家正好过来,“二小姐,安王爷说今日留宿凤府。” 凤木心咬紧了压根,嘴上却依旧温柔一语,“小翠,快扶我进去。” 小翠自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刚才在马车里只顾帮二小姐捶腿,不过,管家说得话,她自然是听到了。 她现在可不敢得罪二小姐,自从在安王府,那老管家提出让她伺候安王爷……后来二小姐不小心落了胎儿,她一直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唯恐二小姐一个生气,便要了她的命。 她不是没想过逃走,可二小姐手里有她的卖身契,就算逃走,抓了回来,也会被打死。 “怎么还磨蹭呢!”见管家离开,凤木心不悦地打了她的手背一下,瞬间,便红了一片。 小翠战战兢兢,凤木心小声威胁她,“最好给我机灵一点,若是露出破绽,小心你那老不死的爹娘和幼弟。” 。 第204章 歹毒的庶女 越是小心越是容易出错,刚迈进门槛,小翠一个抬脚不稳,直直地往前趴去。 顺带也就拽倒了搀着的凤木心。 管家闻声,赶紧回头,府丁们憋着笑,赶紧将她们搀扶起来。 凤木心狠狠地瞪了小翠一眼,没有当即要杀要刮,毕竟人多,再加上安王眼下可是在府上。 不能在他面前露出狠毒。 全身都是尘土,小翠不得不扶着小姐去换衣衫。 一进屋子,凤木心便朝着小翠一顿猛打,不打脸,专门打身上软弱之处,小翠咬牙硬挺着,不敢出声,她知道二小姐有气。 拳打脚踢了好一会儿,凤木心累了,便站起了身,恬不知耻地喊小翠为她更衣。 小翠噙着满眼的泪花,瑟瑟发抖。 凤木心啐了她一口唾沫,“死不了,赶紧过来替我更衣!” 小翠不敢迟疑,忍着全身的疼痛,小心伺候着。 心里却暗暗咒了她千百遍,恶毒的庶女,早晚得死于非命。 整理利索,凤木心瞅了镜中的自己一眼,很是满意,还别说,虽说这小翠脑子笨了点,但这手倒还算巧。 又瞥了小翠一眼,见她灰头土脸,又怕旁人看出端倪,便让她也换了衣衫。 主仆二人收拾利落,重新往前厅去。 管家出手阻拦,“老爷有令,老夫人不顾身体虚弱,特意去寺院为二小姐祈福,二小姐不该任性,该好好养着身子,以后好为安王爷开枝散叶。” 凤木心一听,眉头一蹙,很是不悦,那老不死怎么可能为她祈福,分明就是为那凤木离。 她面上并未显露,淡淡一笑,柔声道,“管家,今日可是姐姐回来了?” 管家一愣,觉得这二小姐问得有些奇怪,转过又想,这二小姐回府不怎么出房门,下人们又没和她多说话,怕是不知。 管家觉得没必要瞒着二小姐,故上前一步,开口道,“明日是大小姐的成亲之日,大小姐现在就在厅堂。” 凤木心一愣,问,“姐姐刚才出府了吧?” “不能,大小姐、大少爷和老爷夫人陪着玄机圣子用膳呢,下人们刚送去的。”管家直接反驳,膳食,他刚安排进去,不可能有错。 凤木心无力扶额,但微笑依挂嘴角,柔声细语,“管家伯伯,看来木心刚才看错了,出门的不是姐姐,不知是谁啊?” 管家:“……” 二小姐这话,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他顿了一下,摇了摇头,赶紧借口去忙。 凤木心瞅着他远去的背影,暗暗用力攥紧了拳头。 小翠心里暗腓:呸,活该你是庶女! “走,去前面看看,不准我去,我偏要去。”凤木心说着,继续往前走。 小翠不敢犹豫,赶紧跟上,眼下,她可不敢得罪于她,毕竟二小姐手里握着她爹娘和幼弟的性命。 小翠觉得刚才管家最后没回答,兴许是真不知道。 却,又间接地打击了二小姐。 跟了凤木心有一段时日,知道二小姐她心狠又善妒,骨子里自卑,总觉得是庶出,低人一等,故意高作姿态,想让旁人对她另眼看待。 这样的她,确实可悲。 小翠打心里瞧不起她。 就算身为丫鬟,小翠依旧瞧不起身为二小姐的凤木心,哼,庶女不可憎,关键是心黑又歹毒,让人越发生恨。 小翠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正巧落在凤木心眼里,“贱人,你敢笑我?” 小翠吓得不敢吱声,战战兢兢道,“小姐,奴婢没有笑,你不是要去厅堂吗?” 本来顿了脚步的凤木心,狠戾地瞪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父亲,母亲,”凤木心一进来,先对着凤太师撒了娇,连带对秦氏也礼数不差。 凤太师皱了一下眉头,幸好圣女和那公子刚走,“正好,一起用膳吧。”他抬了抬手,示意她坐到自己旁边的空位上。 秦氏冷瞥一眼,对这凤木心,她更厌恶。 一看就和她那死去的娘,端氏一样,就是个装可怜的心机婊。 明明前脚还装处处可怜,后脚就有可能给人使绊子。 这般看来,还是离丫头要好一些。 秦氏瞅了木离一眼,似乎没以前那般不顺眼。 她并非看谁如何,只是圣女的话,让她心里起了波澜,毕竟知道了木离和她家老爷没有任何关系,多年的哀怨自然也就放下了。 可凤木心不同,虽说那端氏死了,这些年,她在府里招摇过市的德行,秦氏又如何不知。 在祠堂礼佛诵经,却不代表,秦氏她不知府上之事。 就包括凤老夫人之前中风,怕是和端氏母女脱不了干系。 端氏死了,木心丫头,你最好乖巧一点,莫要让人抓了把柄。 秦氏将眸光从木离身上,移到凤木心身上,怔了好一会儿,暗腓道。 木心坐了下来,余光扫了一圈,自然也看见了凤木离和玄机圣子,还有自己的夫君,安王爷。 不过,安王可没把自己当做她的夫君,如今子嗣没了,这凤木心再也不可能与他有肌肤之亲。 餐桌前的人,各有所思。 自然这膳食也食之无味。 行至宫门前,黎凡洛见圣女掏出一块玉牌,递给守卫。 他愣了一下,圣女和这天朝的皇帝真是旧相识? 黎凡洛一路上都在想,怎么和圣女才能进宫去,不想,竟有玉牌在手。 一会儿,守卫便来报,皇上请他们进去。 圣女被领进御书房,而黎凡洛在一旁的偏殿等候。 不偏不巧,偏殿还有旁人在。 一个坐着轮椅的蓝衣公子,模样倒是俊俏,丝毫不输那……对,离儿的师傅,玄机圣子。 玄机圣子的容貌,哎,确实让人自愧不如。 黎凡洛有些自卑了,离开黎族之前,他一直都是族人的骄傲。 原来,他这薄人之姿,和那容颜不老的玄机圣子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见黎凡洛发愣,蓝衣先开了口,“这位公子瞅着面生,可是哪国的皇子?” 蓝衣莞尔一笑,温润儒雅。 黎凡洛这才瞅清他,这人虽坐在轮椅上,却是英姿不凡,非富即贵,能自由等在这宫邸,兴许是位皇子? 不过,他黎族无须攀附权贵,自然也无需与之寒暄。 “在下并非皇子。”黎凡洛拱了拱手,淡淡回应。 “在下君睿衍,”蓝衣公子不恼,也同样对着他拱手,却自报家门。 第205章 拒功亏一篑 黎凡洛微异,姓君?这般年轻,又是天朝国姓,确实该是位皇子。 不过,黎凡洛并未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一身白衣,负手而立,静若一幅画卷。 睿王爷有些愣神,这人到底是谁? 他为何候在这偏殿? 既然探不得口风,君睿衍自顾推了轮椅,滑了出去。 门外的侍卫,见他出来,赶紧过来推轮椅。 君睿衍余光瞥了一眼身后,侍卫会意,连忙推他离开。 走到不远处,“今日谁进宫了?” “王爷,听闻是黎族圣女。”侍卫小声道。 君睿衍拧了拧眉头,黎族? 他倒是听过,不过,黎族并不与任何国家为伍,为何进宫找父皇? 还有刚才偏殿那白衣公子,也是黎族之人? “你可有看清那圣女模样?”君睿衍又问,他本就是多疑之人,又一贯自负。 “不曾,属下离得远,那圣女又蒙了面纱。”侍卫如实禀道。 “不过,”他又想到了什么,却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君睿衍瞅他一眼,很厌恶人说话留一半。 “她身姿不错,应是位美人。”侍卫如实说着自己的感觉,他确实觉得那是位婀娜美人。 君睿衍冷瞥他,眉眼敛了敛。 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父皇这是要纳妃。 这什么黎族,怕是为了自保,才会上赶子送上门来。 君睿衍抬头看了看天,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木离,他闭了闭眼睛,满脑子都是她清丽的容颜,还有她在浴桶里水气缭绕的身姿…… 该死,真该先将她据为己有。 明晃晃的太阳,格外的刺眼,君睿衍头一次开始盼望天黑。 当年,宫里有人偷偷将慢性毒药,放进他的餐食里,直到有一日,他彻底站不起来,那时,他不过八岁的年纪,……那种痛,撕心裂肺,每每折磨的他死去活来。 可一见那可爱的小人,他便什么疼痛都没了,那丫头刚会蹒跚学步,并拿了糖果给他,告诉他,“大哥哥吃颗糖,便不会疼了。” 一想到那丫头天真无邪的笑脸,君睿衍觉得比吃到嘴里的糖,甜了上百倍,千倍。 后来,他才清楚,小丫头早已被许配给了六皇弟。 他气,他恼,他恨! 恨自己明明就是皇后之子,是嫡出,缘何不是将丫头许配给自己? 对,一定是这腿。 他当时捶打着双腿,暗下决心,一定要站起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母后偷寻来的名医,终于治好了他的腿。 但他,却改变了主意,…… 那日离儿从灵山归来,他乘了马车,悄悄躲在凤府门外,他知道,离丫头要及笄了。 一切,他准备多年,…… 君睿衍吁了一口气,将思绪拉了回来。 一位小公公跑了过来,朝着他低语几句,慌忙又跑开。 君睿衍怔了良久,才慢慢将情绪稳定下来。 那小公公是父皇身边福公公的徒弟,不少消息都是…… 不过,他带来的消息,却是让君睿衍大吃一惊,那圣女竟是离儿的生母! 他将手搭在轮椅上,抓得紧紧的。 君睿衍看了看侍卫,忽然下了一个决定,“走,推本王去御书房。” 侍卫瞅着自家王爷,猜不透心思,这御书房没有皇上的传唤,这般贸然前去? 王爷到底是何意? 他不敢多言,只能在后面推着。 终于到御书房门口,他喊了门口的公公一声,“进去禀报父皇,就说睿儿有急事求见。” 门口的公公一愣,就连里面的仁宗皇帝也听到了动静,毕竟今日睿王爷说话,声音甚大。 “让他进来吧,”仁宗皇帝在里面传出话来,眼下,他正不知如何回应这黎族圣女。 圣女闻言,定坐在下首处,漫不经心,自顾喝茶。 仁宗皇帝眯了眯眼睛,有些怀疑,她真是离丫头的生母? 这凤卿什么时候招惹得这么冷艳的美人,他怎么就没有一点印象? 仁宗皇帝忽然有些幽怨凤太师,这大臣,他当的一点不称职。 回头,一定重罚他! 这般重要的家事,他竟然隐瞒不报,岂有此理! 仁宗皇帝越想越来气。 以至于,睿王推着轮椅进来的时候,仁宗皇帝将茶盏重重地拍在了桌案上。 君睿衍愣了一下,而圣女不动声色,依旧淡淡喝茶。 君睿衍这才注意到,这蒙面的女人确实身姿不错,只是蒙了面纱,离得有点远,让人瞅不清模样。 “睿儿何事!”仁宗皇帝语气不善,虽说不是针对他,却还是带了怒意。 君睿衍怔了怔,还是鼓足了勇气,成败在此今日,他拒绝功亏一篑。 他慢慢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仁宗皇帝目视着他,眸光从刚才的微怒,慢慢变成了欣喜,他,他的睿儿能站起来了! “父皇,睿儿,睿儿能站起来了。”君睿衍满眼泪花,哽咽着,甚是激动,欲将这惊人的喜悦分享给他的父皇。 仿若,他最想亲近的人,便是他的父皇。 仁宗皇帝猛地从桌案前,快步走了出来,“睿儿,你真得能站起来了?”他抑制不住激动。 若是细看,定是能瞧出,他眼里含了晶莹。 君睿衍眸子敛了敛,低声回他,“父皇,睿儿能站起来了,……所以,才,才……”他故作有些紧张,脸颊也跟着红了红。 仁宗皇帝如何能不明白,他的睿儿一站起来,便急着来这儿分享喜悦,看来,这皇儿确实是懂事,不愧是皇后所出。 朕的嫡子! “可能走几步?”仁宗皇帝平复了一下激动无比的心,放低了声音。 君睿衍抬头看他,赶紧又低下了头,小声道,“父皇,睿儿,睿儿不知。”他急得有些要哭,却又不肯落泪。 仁宗皇帝明白他的倔强,自己的皇儿,他又如何不清楚。 睿儿若不是这腿有疾,这几个皇儿里面,他怕是最优秀的那个。 “来,父皇扶着你,走几步。”仁宗皇帝满眼慈爱,声音很轻,很轻。 君睿衍似得到了最大的鼓励,竟将手放在仁宗皇帝伸过来的胳膊上,缓缓地挪动步子。 一步,两步,他慢慢地往前挪动,额头的汗珠子,落了下来,滴在仁宗皇帝的手背上。 “睿儿,不错,先回去歇着,慢慢来。”仁宗皇帝看出他的用力,怕累坏了他,赶紧道。 君睿衍抬手用衣袖擦了擦汗珠子,“父皇,儿臣真得会走了?”他一脸惊喜,又有些不自信。 仁宗皇帝一出神,慌忙又收回情绪,朗声一笑,“是,朕的睿儿会走了。” 第206章 定是看错了 万没想到,父皇竟然对他笑了,笑得还这般爽朗,这在以前从来没有过。 君睿衍愣愣出神,脸上的喜悦立上眉梢,看来今日这步棋走对了。 “福公公,推睿儿回去。”仁宗皇帝笑着看人,喜滋掩不住。 福公公赶紧应下,推着睿王爷出了御书房。 仁宗皇帝见他们离去,才回过神来,自然也没忘记这黎族圣女还在。 “皇上,考虑如何了?”圣女终于放下茶盏,淡淡开口道。 仁宗皇帝直直地看着她,好半晌,才笑着开口,“圣女许久不来天朝,还真是给墨仁带来了难题。” 圣女一愣,才反应过来,这仁宗皇帝叫君墨仁。 年头久了,确实忘了,当年她来天朝,初遇他时,他还只是个王爷,如今,哈,人嘛,总要往高处走的。 “圣女虽带着面纱,但在朕看来,容颜依旧。”仁宗皇帝往她跟前近了近,笑意不减。 圣女呼吸有些急促,这仁宗皇帝何意,莫不是不想答应自己的要求? 还是说,多年不见,交情没了? “多谢皇上赞誉。”圣女直了直身子,笑着将眸光迎上。 仁宗皇帝忽然凝住了笑意,顿了顿脚步,走回桌案前。 “爷,何时离宫?”侍卫推着君睿衍,离开了御书房老远,才开口道。 “离宫?不,你今夜盯紧楚肖,本王自然要下一盘大棋。”君睿衍淡淡开口,对着身后的侍卫,缓慢开口。 这侍卫是他的亲信,却又并非全都一一袒露。 侍卫应是,他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王爷让他做什么,他便去做什么,绝无二心。 他有自知之明,睿王爷能深藏不露多年,若说,谁是博弈的高手,怕是非他家睿王爷莫属! 睿王清楚利弊,不拘于小节,绝对是成大事者。 侍卫在心里又暗暗佩服了一把他家睿王爷。 凤府里。 凤太师让管家安排了客憩,玄机圣子住在了以前常驻的厢房,安王则跟去了凤木心的院落,不管如何,她都是自己的侧妃,就算他想要客房,凤太师也不会同意,算了,暂时忍一忍。 凤木泽瞅了一眼父母,瞅了瞅木离,不想离开,凤太师瞪了他一眼,不得已,迈步离去。 木离见他们都走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起身欲走。 凤太师叫住了她,一声哀叹道,“离儿,明日这婚事,怕是要黄了。” 木离轻轻皱起眉头,她猜测,定是不会,毕竟,这师傅,哦,君墨白就在府上。 不过,这圣女若是真得进了宫,结果到底会如何? 不得而知。 不过,瞅着师傅一脸淡定的模样,看来,他心里定是有了打算的。 “离儿困了。”木离本想喊一声父亲,又觉得尴尬,便急急找了借口。 凤太师一怔,离儿竟然连父亲也不叫了? 他心下一凉,愣在了原地。 木离瞅了秦氏一眼,转身离去。 “喂不熟的白眼狼!”秦氏嘴毒,直接破口而出。 凤太师瞪了她一眼,坐回椅子。 秦氏本想再讥讽他几句,但一见他满头的华发,又暗暗为他不值。 她上前,为凤太师添了一盏茶,坐到一旁,“老爷,如今这局势,你我怕是无法左右,不过,这离儿的生父到底何人?” 凤太师吓了一跳,端在手里的茶盏歪了歪,茶水洒在了手上。 眸光瞬间变得恍惚起来,他也纳闷,这圣女的男人是谁? 见他薄唇紧闭,眉头蹙成了一团,秦氏忽然又不想管他,任由这凤府上下,鸡飞狗跳。 默了好一会儿,秦氏还是开了口,“老爷,实在不行,我回去找找爹,还有哥哥们。” 凤太师看着她,许久才摇了摇头。 他不想牵连任何人,当初能帮着收留离儿,便做好了这一天到来的准备。 秦氏见他摇头,一肚子火,瞬间又变成了炸开了毛儿的刺猬。 “老爷随便吧,”秦氏傲气满脸,直接回了寝居。 凤太师皱紧了眉头,自觉心里微痛,他明白,秦氏显然是生气了。 他想喊住她,却又,算了,有些话,憋在心里,兴许要一辈子。 凤太师站起身,往院子里走了走。 木离回了院落,只觉得胸口焖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若说,什么都不在乎,又偏偏心里堵得要命。 明明师傅说过,不,君墨白说过,她是天界小殿下,这下界就是为了历劫,既然是历劫,那便是镜花水月,当不得真,可她为何还会难受? 莫非这圣女真是这具凡身的生母? 可,生父是谁? 木离越想越觉得窝心,好端端地怎么就生出这厢事儿来? 该死的师傅,怎么还不过来商量,如何是好? 玄机圣子在屋子里打了个喷嚏,有些莫名。 他往窗外瞅了瞅,怔了片刻,还是走了出去。 等他到了木离的院子,叩了门进去,才发现,离儿正在捶胸顿足。 玄机圣子一个闪身,上前扣住了她的手,“离儿,可是又不舒服?” 木离一愣,师傅怎么进来了? “嫣儿。”她喊了一声。 “为师让她去打水了。”玄机圣子见她放下了手,才安下心来,轻声道。 木离一怔,这刘语嫣做她的丫鬟,真是不靠谱。 谁都能指唤她,哼! 不过,让她打水作甚? 木离定定地瞅着眼前之人,不解。 “离儿,明日这婚期照常进行,之后,本王陪你去黎族找梦魇的解药。”玄机圣子终于恢复了战王爷的口吻。 木离嘴角缓缓勾起,看着他。 好。 很好。 木离嘴角的笑意越发得加深。 君墨白默了默,离儿这样,让他有些小忐忑,这丫头莫不是又藏着坏哩? “今夜,本王不走,有些人不得不防。”他想了想,顾不得探究,还是要叮嘱上几句,让木离也小心谨慎一些。 木离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沐浴时,那蓝衣男子,他是谁? 那未遮挡的双眸,似乎又有些熟悉。 “离儿,”见木离愣神,君墨白喊了一声。 “啊,”木离缓过神来,看着他,皱了皱眉。 “离儿莫怕,”君墨白忍不住,将她揽在怀里。 刘语嫣站在门口,啪地一声,铜盆掉落,连着盆里的水,全都洒在了地上。 她看着屋子里的人,目瞪口呆。 她,不对,她一定是看花了眼。 那是离主子的师傅,怎么可能轻薄离主子,不会,一定是门缝太窄,自己看错了。 看错了,一定是这样! 第207章 侍卫叫七木 “嫣儿,”木离闻得声音,连忙推开了君墨白,走到门口。 “离主子,刚才语嫣不小心绊了台阶,这水……”刘语嫣红了红脸颊,欲言又止。 木离淡淡一笑,“没事,重新再打一盆水,师傅脚受了伤,正好在这儿,我为他上药。” 刘语嫣愣了一下,忽然释怀,也对,那玄机圣子谪仙般的人,又是离主子的师傅,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她连连退下,去打水。 木离转回屋子,瞥了一眼桌上的酸梅,计上心来。 “王爷怕是没吃过这梅子吧,不如尝一尝?” 木离边说边将一颗酸梅放在嘴里,顺便又将一碟子的梅子往君墨白身边推了推。 既然他不再端着师傅的身份,就算是披着一副师傅的脸皮,她也无须顾忌。 君墨白皱眉,手却下意识地去拿了一颗。 “放嘴里啊,慢慢嚼上一嚼,细细品味,酸中带甜,这夏日里吃,甚是顺脾开胃。” 木离看着他,眼里透着兴味十足。 君墨白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嘴角扯上一抹笑,就是不往嘴里放。 木离一个抬手,黢地一下,那梅子,便落入了自己的口中,“王爷不吃,拉倒,离儿自己吃。”边说,边慢慢地嚼上一嚼,那表情,甚是享受。 君墨白看了她一眼,重新拿了一颗,放在嘴里。 瞬时,那一股子酸爽,估计这辈子,不,下辈子,不吃,他都不会想起! 木离见他眉头凝成了疙瘩,偷笑了起来。 君墨白眼角轻轻瞥她,心里却甚是愉悦。 他不喜欢吃这酸梅。 但他的小离儿喜欢。 就算能逗他的小离儿开心一笑,酸点,酸点也值得。 不过,离儿丫头,若是换种方式,他更喜欢。 木离见他不言,却又盯着自己的唇角直勾勾地看,赶紧将头低了低。 谁知,君墨白忽地一个近身,捧住她的脸颊,将头低了下去。 那薄凉对上甜蜜的柔软,屋子里瞬间便…… “离主子,水来了。”刘语嫣这次,刚到门口,便喊出了声。 门紧紧闭着,她并未叩门,更没有随意推开。 木离猛地推开眼前之人,抬手摸了摸嘴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君墨白嘴角扯了扯,满眼得意之色。 木离起身,打开门,刘语嫣将水,端了进来。 “端到师傅跟前吧。”木离吩咐了一声。 刘语嫣乖乖地将水端了过去,如今,这玄机圣子,她并不陌生。 将水放下,刘语嫣蹲在地上不起身。 她挽起衣袖,将手放在盆边。 君墨白瞅她,冷冷地剜了她一眼。 刘语嫣抬头,正好对上。 心咯噔一下,玄机圣子那眸色有点可怕。 莫非,这脚有不能说得崎陋? 刘语嫣抬头,瞅了木离一眼。 木离正淡淡地笑着,看着她。 “离主子,”不得已,刘语嫣喊了一声。 “下去吧,师傅不喜旁人伺候,一会儿好了,叫你。”木离笑着吩咐她。 刘语嫣愣了一下,站起身。 又觉得有些对不起离主子,毕竟这是丫鬟该干的活儿。 再次抬头,看离主子,咦,离主子的嘴好像有点肿? “去吧,外面凉快一些,一会儿进来端走水便可。”木离说着,将她往外推。 刘语嫣出去,木离则淡淡地坐在一旁。 君墨白瞅了一眼水盆,又看看木离,“不打算为本王洗脚?”他又端起战王爷的架子来。 木离冷瞥他,面含嗤笑,你自己没长手? “难道,不是王爷让她打水的?”木离见他一副牛哄哄地等着自己伺候的模样,就暗讽了一句。 君墨白倏地一下,闪到她眼前,快得不可思议。 木离有些招架不住,“你,你,这是白日。” “那离儿的意思,夜里方便?”君墨白挑了挑眉头。 木离慌忙往后退了退,她瞅着这张脸,怎么也不相信,这是平日里翩然若仙的师傅。 她恍惚起来,又有些傻傻辨不清,到底他是师傅,还是战王爷? 或者他谁也不是。 若她是天界小殿下,他会是冥玄帝尊?! 木离又开始觉得脑子混沌不清了。 头有些发沉,却没有头疼欲裂。 “离儿,你怎么了?”君墨白见她抱头,吓得赶紧抱住了她。 木离不作声,却摇了摇,“不疼,脑袋却有些发沉。”她轻声如实道。 君墨白吁了一口气,那赤啉蟒的蛇胆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 看来,这黎族是必须要去一趟了。 “时候不早了,这水,让人端下去吧。”木离看了一眼地上的水盆,忧出口。 君墨白松开了她,往门口走。 木离则喊了刘语嫣一声,让她把水倒掉。 刘语嫣瞅了那清澈的一盆水,没多想,端起便走了出去。 站到院子里,她才对着这一盆清水,发愣,这水清澈如泉,没动过? 木离站在窗桕前,看着她,嘴角往上挑了挑。 三番五次被箭射杀,看来,这刘语嫣怕也是知情之人。 “王爷,你要出宫?”侍卫见睿王爷换了一身黑衣,忍不住小声道。 “闭嘴,去盯紧楚肖,本王今夜何曾出过宫?”君睿衍狠戾地瞪着他,忍不住拿手敲了敲他的脑袋。 侍卫赶紧低头,其实,他已经安排了暗卫盯紧了那楚肖,也知道那楚肖是皇上的得力侍卫。 睿王爷闪出宫去,侍卫决定,偷偷躺到王爷的榻上,替他瞒天过海。 睿王爷的这名侍卫,原是一农户家的遗孤,没爹没娘,街上的人,偶尔会喊他狗蛋,顺便也会可怜可怜他,丢给他一个馒头,…… 直到有一日,睿王爷坐着轮椅,在雀边桥上赏花灯,被这小子摸了银袋子。 可惜啊,君睿衍是个王爷,出门根本就不会自己带银两,当然,他也不怎么出门。 不凑巧,荷包空空如也。 那荷包是皇后所绣,睿王爷不得不戴在身上。 银子没摸着,反而让他身后的侍卫,给抓了个正着。 那年睿王爷,九岁,刚刚坐上轮椅,第一年。 …… 后来,这名侍卫被睿王爷秘密训练,赐名七木。 嗯嗯,就是上面暗自偷偷躺到睿王爷榻上,打算替爷,漫天过海的那位, 忠心,却又有些憨憨实诚的侍卫,原名小狗蛋。 “又是你!”木离被来人定住,不能动弹,心里却暗腓。 “离儿,本公子又来了,带你走。”黑衣人,压低了声音。 木离眨了眨眼睛,又怒又恨,该死的君墨白,人呢,还不出来。 这心里暗暗嘀咕着,门忽然就被推开来。 第208章 凤卿昏倒了 “阁下,既然来了,就莫要走了。”玄机圣子冷漠道。 木离一看来人,简直感动得要痛哭流涕,来得太是时候了。 黑衣一见来人,明显怔了一下,却并未离去,而是伸手袭来。 木离定在一旁看热闹,不过被点了穴道,说不出话来,要不,怎么也得喊上两句,助威。 又是一抹身影闪进来,木离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眼前一黑,便被人转瞬带离。 天呐,好快的闪影。 玄机圣子一见离儿被掳,暗叫大事不好,狠戾道,“阁下还真是卑鄙,竟然暗藏高手。” 黑衣人一愣,这才发现,离儿竟然不知所向。 难道刚才闪进的影子,劫走了她? 那人,好快! 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眼皮子底下,劫走离儿,这身手极高,莫非是九皇叔? 不对,不可能是他。 黑衣暗道。 玄机圣子趁机推了他一掌,闪出窗外。 但愿,能来得及。 小四躲在暗处,玄机圣子招呼一声,嘀咕了几句,消失踪迹。 黑衣趁着月色,看见了身着深衣的小四,他识得此人,是九皇叔的侍卫,和他身边的木七一样,算是亲信。 不过,这玄机圣子怎么会认识九皇叔的侍卫? 黑衣在脑子里盘算着。 虽说不是他掳走了离儿,可只要能搅黄了明日九皇叔的婚事,算不得失手。 黑衣悄悄离开,朝皇宫方向而去。 木离被人抱在怀里,像风一样闪电疾驰。 不知过了多久,抱她之人终于驻了脚步。 片刻,木离也醒了过来,不过,依旧不能动弹。 她抬眸打量着四周,这儿,这儿分明就是自己的酒肆。 而此刻,她正躺在酒肆平日休憩的后院厢房里。 敢情,这劫持自己的是位熟人? 在她面前的,是一身黑衣,这背影精瘦,看不见人脸,也分不清是男是女。 可她说不出话,自然也喊不出声,干着急。 终于,黑衣转过身来,木离瞅着他的脸,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那人甚至不敢正眼看她。 木离眨巴着眼睛,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恨不能上去捶他一拳。 任她多番猜测,也没想到,竟是他。 千猜万想,都不该是他。 黑衣怔了好一会儿,才蹲在她面前,缓缓开口,那声音依旧温润,“离儿,我带你回江南去,你有梦魇之症,就算不求姑姑,我也能想到办法。” 木离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黑衣甚是惊喜,“过了明日,我们就走。” 木离瞬时便明白了,原来他也不想让自己成亲。 可他口中的姑姑,是谁? 她左思右想,眼前闪过一抹白衣靓影。 原来,如此。 “离儿,你是不是难受?可我不能解开你的穴道,这封穴之术,甚是诡异,我暂时没办法。”黑衣看着木离,脸颊微红,满眼诸多无奈。 木离直直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若是以前,他说什么,她都会相信,亦如他温文尔雅的美好,可,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今夜劫持自己的会是他。 最终要破坏自己大婚之事的,竟是他! 呵,人生还真是喜剧。 “离儿,最近我总是做梦,似乎我们认识了许久许久,久到生生世世,真是奇怪,你说,我们是不是前世就相识……”黑衣轻轻低语,不管木离如何看他。 黑衣像个话匣子,一开便不再住口,他温润如斯,话很缓很轻,慢到木离渐入梦境,睡了过去。 黑衣看着她,如痴如醉,不由自主地低了低头,亲了亲她的前额。 猛然抬头,他站了起来,退到一旁的椅子上,眯了眯眼睛,顺手挥灭了烛火。 木离沉睡,却不知,外面早已人仰马翻。 玄机圣子寻了她一夜,怎么也感知不到她的处境,更不知她竟睡在酒肆里。 凤府, 天刚蒙蒙亮,刘语嫣便等在了离主子的门外,叩了叩门,屋内无人应答。 管家带了几位伺候嬷嬷,过来,又叩了叩门,还是无声传出。 刘语嫣有些着急,毕竟今日可是离主子的大喜日子,耽误不得,她不得已,喊了一声,“离主子,” 几位梳洗嬷嬷也跟着喊了一声。 可惜,无论如何,都无人应。 刘语嫣这才发现,门阀根本没扣,她推了推,门倏地便开了。 屋里并无凌乱,榻上也没有离主子的身影。 她吓了一跳,没来由地心慌不已。 管家赶紧去通知老爷。 凤太师急忙奔来,连着凤木泽,安王和凤木心也急急赶来。 安王在地上睡了一夜,眼眶黢青,一看就是未睡好。 “怎么回事?”他先出口,盯着空荡荡的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 “离,离主子不见了。”刘语嫣一紧张,眼泪跟着落了下来。 “离儿,离儿不见了?”安王吓得不轻,这,今个儿可是大喜的日子。 凤木泽往后退了一步,拳头握了握,离儿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消失。 凤木心瞅了一眼人群,忽然道,“没看见圣子师傅呢。” 众人一愣,扫了一圈,还真是,玄机圣子也不在。 “还不抓紧去找。”凤太师忽地猛发了脾气,气噎地瞪着下人们。 管家一个大气都不敢出,赶紧安排下人们去找。 虽说要找大小姐,却也不敢大肆声张。 毕竟,这不是让人脸上有光的事儿。 凤太师则亲自去了战王府上。 战王府却是大门紧闭,不过火红的灯笼,倒是挂得不错。 只是眼下有些乍眼! 凤太师没让下人前去,而是亲手去叩门,管家走了出来,“凤太师请回吧,我家王爷已经知道了。” 凤太师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请管家一定美言几句,离儿,离儿,……”凤太师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说什么,该说什么? 说离儿和师傅偷偷跑了,逃了这皇家的婚事? 他没那个脸皮。 凤太师定了片刻,终于还是转了身。 上了马车,怔了许久,他决定还是进宫请罪。 马车急急转转,刚到宫门口,他便看见了战王爷,君墨白。 “战王,”凤太师喊了一声。 君墨白脚步微顿,直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如同陌路。 凤太师一个踉跄,接着昏倒在地。 侍卫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正好楚肖欲进宫,便禀报了仁宗皇帝。 “你说,凤卿昏倒了?”仁宗皇帝此刻正堵心,看着楚肖,沉了沉眸子。 “是,昏倒前,正好看见战王出宫。”楚肖如实禀道。 仁宗皇帝嗯了一声,并未再言。 今日似乎是战王爷和凤家大小姐的大喜日子,他们一个个不在府上,进宫作何? 楚肖百思不得其解,定着发愣。 。 第209章 杀小黄泄愤 “去,让他们把这个布告贴出去。”仁宗皇帝撇过一张宣纸。 楚肖赶紧上前接住,“……玄机圣子占修道之名,纵容徒儿不尊皇室亲事,……” 是要禁止玄机圣子再踏入天朝? 还有战王爷和凤大小姐的婚事,这是泡汤了? 楚肖赶紧退下,这布告,贴还是不贴,让他很是纠结。 这东西要是贴出去,凤家大小姐和战王爷这辈子怕是再也无缘了。 就连与几位皇子爷,怕是也再无缘分。 可皇上的命令,不得不从。 “公子,”掌柜的张伯一开酒肆的门,便见一身白衣的孤北辰,从后面走了出来。 “张伯,好早,我这最近繁忙,想着在酒肆躲个清静,你忙,莫要多言啊。”孤北辰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张伯一愣,转即又反应过来,这酒肆,当时还是他和离主子一起来……也是,他可是离主子的表哥。 张伯没再多想,毕竟,他一直以为,就算离主子是女儿家身份,这表哥的称呼应该不会有错。 兴许是大家族就爱宠溺嫡女,任由其胡闹。 “公子可是要出去?”张伯出于礼貌,问了一声。 “嗯,要去吏部一趟,傍晚再回来歇息。”孤北辰说着,走了出去。 张伯瞅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这孤公子不光人长得俊俏,这脑子也好使,要不怎么就是头名状元呢。 哎,这人比人啊,真是没法比。 张伯摇了摇头,开始清理柜台。 本来今日是战王爷大喜的日子,皇上前几日便告知了众爱卿,免了今日这早朝。 谁知,这战王府却大门紧闭。 有人悄悄打听,说这战王爷正一人,在皇家酒楼里喝闷酒。 “怎么回事,徒儿跟师傅跑了?”有人小声窃语。 “嘘,小点声,这是战王府门口,莫要人听见。” “怕什么,你没看那布告,街上贴满了。” “什么布告?” “这都不知道,皇上生气了。” “那玄机圣子目无皇权,带走了凤家嫡女。” “那丫头不是他的徒弟?” “啊,是他徒弟,可师傅也不能挡着徒儿成亲啊。” “这梁子怕是结下了。” 众人窃窃私语,忽然战王府的门打开了。 战王爷从里面走了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刚才是谁说,这黑面冷煞在皇家酒楼醉生梦死呢? 君墨白冷冷地扫了一圈,众人赶紧低头。 战王的眼神太吓人,瞅那模样,要杀人,他们可不能往刀口上撞。 “你们都回去吧,明日本王便要去边境戍守。”君墨白淡淡出口,说完转身回府。 众人微异,这? 孤北辰也同样站在人群里,他耳力很好,自己也听清了那些话。 人群散去,他也缓步离开。 大街上,有人与他擦肩,塞给他一张纸条。 他走到无人处,瞅了瞅,嘴角浮上一抹冷笑。 “如何了?”睿王爷抚了抚胸口,闷声道。 他不敢用力,昨夜挨了玄机圣子一掌,怕是伤了脾肺,亦不敢找太医,只能硬生生挺着。 侍卫木七凑上前,小声说了几句,又往后退了退。 “这么说,楚肖进宫,父皇已经亲自写好了布告?”睿王爷眸子敛了敛,若有所思。 “是战王爷刚出宫,皇上便写好了。”木七说得很明白。 虽说昨夜替王爷在榻上瞒天过海,可王爷老早就回来了,他只能遵命去盯着楚肖。 “派出去的人,可有查到离儿的下落?” 睿王轻缓了一口气,皱了皱眉头,脾肥隐隐作痛,让他在这炎炎夏日,禁不住冒了一头冷汗。 木七咽了咽嗓子,只得如实道,“还没有。” 睿王瞪了他一眼,无言。 木七怔了怔,良久,“王爷,会不会在灵山?” 上次,他亲眼看见,一只大鸟将凤姑娘和一个白衣公子,从谷底托了上来,但他不敢瞎说,毕竟谁曾见过大鸟还能托人? 睿王看着他,不动声色。 他很肯定,不会是玄机圣子。 可若说是九皇叔,这明明是大喜的日子,他又为何要绑架离儿? 他抬头瞅了瞅宫院,直到看见母后,才反应过来,也许父皇根本不是诚心要将凤家嫡女,嫁给九皇叔。 曾有盛言,得凤女者得天下,就算有人澄清,父皇怕还是无法过心里那道坎。 估计,此刻该高兴的,应是父皇吧。 睿王以一人之心,妒君王之事。 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母后,您怎么来了?”睿王看见皇后,站了起来。 皇后瞅了一眼旁边之人,宫人悄声退下。 木七也去守到门外。 “你说,昨夜,这凤家怎么回事?”皇后消息倒是灵通。 睿王抬眸,看着她,忽然笑了,“母后所言,睿儿不明白。” 皇后一脸狐疑,睿儿似乎什么都不知,那会是谁? 好端端地破坏九儿的婚事,一般人怕是没有这个胆量。 到底是谁? “睿儿这腿恢复得不错,你父皇甚是高兴。”皇后笑了起来,看了看他的脚下。 “睿儿多谢父皇,也多谢母后,今日是九皇叔大婚,睿儿也想出宫去瞅瞅。”睿王瞅着母后,笑着看人。 皇后怔了一下,转即点了点头。 看来,外面的传言,和睿儿无关。 这般一想,皇后一颗忐忑的心,也就放下了。 睿王让木七准备好马车,便出了宫。 街上的传闻,他毫不在意,这天朝还没有他不能知道的消息。 不过,眼下,离儿到底去了哪儿? 那伸手极快的黑衣男子,会是谁? 凤太师前脚离开战王府,后脚,小四便赶了过来。 “太师留步。” 刚到凤府门口,凤太师一下马车,小四在后面喊了一声。 凤太师一愣,“这位侍卫有事?”他没有不悦,毕竟这是战王爷的亲信侍卫。 “王爷很喜欢离姑娘,虽说出了差错,却并非太师本意,王爷想将离姑娘的猫儿带走,以作念想。” 小四说得甚是动情,让凤太师为之一动。 有那么一瞬,竟觉得离儿错过了战王爷,怕是一生的遗憾。 “你稍等,老夫让管家抱来。”凤太师愣了一下,赶紧便进了府。 不多会儿,管家便将萌猫抱了出来。 刘语嫣就跟在身后。 她不放心。 离主子不见了,她心急如焚,若再丢了这小黄,她怕是将来无法跟离主子交代。 管家将萌猫递给小四,刘语嫣瞅了瞅,这才发现是战王爷身边的亲近侍卫。 她一步上前,欲抢走萌猫,她担心是战王爷报复,要杀小黄泄愤。 “语嫣姑娘作甚?”小四诧异道。 第210章 酒后离轻薄 “你,你认识我?”刘语嫣愣了一下,手顿了顿。 “认识,你是离姑娘的婢女,不过,这萌猫,我家王爷要带走。”小四没多说,毕竟,他也不是很明白自家爷的心思。 “你们要杀它?”刘语嫣缓过神,大声质问。 小四看着她,觉得莫名其妙,多可爱的小东西,杀它作甚? 他定了一会儿,抱着萌猫,直接上马。 刘语嫣在后面追撵了好一会儿,终于气力不支,昏倒在地。 一位带了斗笠的男子经过,带走了她。 众人期待的浩荡婚事没有如约而至,一切都是那般悄然。 傍晚临近,凤家还是没有凤木离的消息。 就连黎族圣女也不知所踪,凤太师有些坐不住了。 “老爷,”秦氏看着坐立不安的凤太师,忍不住喊了一声,仿若集聚了她多年的力量,有怨也有情。 凤太师瞅着她,长叹了一口气,言语中带着满满的失落,“这些年,我一直兢兢业业,不想凤家百年的基业,……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秦氏半瞌着双眸,觉得老爷的话,有些夸张,之前听闻离儿被烧死之时,皇上并未怪罪,反而同意将庶女赐婚给安王为侧妃,如今,就算再次重蹈覆辙,也不至于让凤府上下获罪,毕竟,这亲事,…… “老爷,离儿吉人自有天相。”秦氏神色淡淡,不以为然。 凤太师一听,脸色变了变,连着唇角也跟着扯动了一下,眸光莫名。 秦氏不清楚他想什么,只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索性,不再劝他。 小四瞅着自家王爷对着那猫附耳轻言,不由地眉头皱了皱,王爷怕是魔怔了,一只猫能听懂人话?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他家王爷竟然抱着萌猫,走了出去。 傍晚时分,孤北辰去了酒肆,食客正多,掌柜的也顾不上招呼他,太忙了,没得办法。 孤北辰毫不介意,心里暗道,忙些好,忙些才没人注意他。 径直往后面厢房去,开了锁,进去又顺便插上门阀。 等转过身,却发现榻上空空如也。 离儿呢?! 他有些慌了神,明明是上了锁的,离儿穴道解开了? 孤北辰失神,坐在椅子上,冷冷发呆。 他仔细想了想,那擦肩而过之人,会是那人? 莫非是姑姑的人? 他不淡定了,开门,疾奔而出。 而他所心心念念的离儿,已经踏上了去黎族的路上。 当然,不是她自己,还有那一人一猫。 “你怎么知道我在酒肆里?”木离抱着小黄,瞥了君墨白一眼,忍不住开口道。 “离儿,不说说你怎么就在酒肆里?”君墨白反反复复问了不下十遍了,就是等不来木离的回答。 木离看着他,低垂了眼眉,哎,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要她怎么说,说什么呢? 说是孤北辰,孤大人,孤表哥,绑了她,要带她去江南。 天呐,万一说完,这腹黑的战王爷,一个不高兴,那孤北辰岂不是身首异处? 不行,坚决不能说,就算那孤北辰绑了她,那一定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本王看离儿就是不想成亲,才会刻意躲在酒肆里。”君墨白眉头一挑,甚是不悦。 木离微怔,什么意思,昨夜他明明就是看到有人劫持了自己,难不成,他怀疑自己,自编自演? 木离很生气,见茶桌上有一壶清酒,拿起便喝了起来。 咦,桂花酿? 这明明就是自己酒肆的酒啊,她酿好,埋在了后院竹林下。 “你怎么偷了我的酒喝?”木离靠着车窗质问他。 “这里去黎族并不近,本王带着路上喝。”君墨白倒也不客气,直接道。 “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咱们亲事已不作数,明日王爷便要去戍守边境,可你现在,难不成会分身乏术?”木离又喝了一口,凝着眸子,看他。 君墨白往窗外冷瞥了一眼,不语。 木离见他不作声,干脆自顾喝起了酒,君墨白几次欲夺,都没能夺下。 不多会儿,木离便喝多了酒,有些醉了。 眼睛微眯,看着眼前的人,“嘻嘻,你长得真好看,……嗝,”她忍不住要抬手摸他,谁知,一个饱嗝,很不合适宜地打了出来。 满嘴的酒气,吹向君墨白脸颊。 君墨白皱起眉,真想劈晕她,不过,他不忍心。 她喝多了酒,浅浅的梨涡,全是笑意,眼前一片恍惚,手便不停地乱摸。 笑意溢在她的嘴角,眯眯在眼角眉梢。 脸颊上因喝多了酒,显出红晕来,像这炎炎夏日里,那荷莲顶处的粉坨坨,明媚亮人。 君墨白忍不住,将脸低了低,正欲敷上去,离儿却扑通一下,倒在了车厢里,睡了过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他笑着摇了摇头,离丫头,从来没有变过。 轻轻从她手里拿过酒壶,放在茶桌上,又将她的头往自己腿上放了放,想让她睡得舒服一些。 她喝醉了,梦里像是遇到了很不可思议的事儿,逗得她咯咯直笑,连着嘴里也不停地嘟囔着,也分不清说了什么。 他却模糊地听到了,君墨白三个字。 令他浑身一震,当他附耳细听,却又没了动静。 她,她醒了?! 君墨白见她盯着自己看,像是被抓包一样,狼狈不堪。 慌忙低头,谁知,丫头又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原来是梦呢。 没有梦魇? 他忍不住雀跃起来,转瞬又静下来,不能,不能侥幸,那梦魇既然是一种毒,便要寻那药来。 忽然,他觉得身下一股燥热,原来,丫头的脑袋,不知何时竟顶在了大腿根处,再,他,他,他身体僵硬起来,连着一颗心也狂跳不已。 一个声音告诉他,离儿是命定姻缘,早晚都属于他。 另一个声音在叫嚣,不可,没有天地为证的姻缘是得不到祝福的。 丫头那小脑袋不停地拱来拱去,让他完全乱了方寸,连带着胸膛里的五脏六腑,全都躁动起来。 他想抱紧她的腰肢,将她,将她揉进身体里。 可这个念头,又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不行,离儿醉了,若是做了这荒唐之事,定是不会原谅自己。 他试了试,终于鼓足了心气,推开了她。 将她放到一旁。 谁知,他刚要坐直身子,离儿一个抬手,将他拉倒,瞬间,攀上他的脖颈,吻上了他的唇。 她的唇,绵而软,清而甜,轻轻地敷在他的唇瓣上,一下子,整个车厢里方寸大乱。 。 第211 那就黎族见 君墨白忍不住,闭了闭眼睛,丫头,不是我不肯忍,是你逼我的。 缓缓睁开眼睛,他一个猛俯身,将人压在底下,欺身而上。 她星眸如枳,痴醉迷离,像绽放的罂花。 君墨白心头猛然一紧。 不行,他,他不能趁人之危,离儿醉了,她醉了。 他一遍遍地提醒自己,恨不能身边有一盆冷水,浇灭这满身的浴火。 手指覆上她的樱唇,在她耳畔轻轻呢喃,“丫头,我不能,不能,我可以等。” 身下的人,似乎听懂了话,不再缠绕,慢慢松开了手,眼神依旧迷离。 眼前的人,还真是长得好看,睫毛长而密,眸光犀亮,那微红的唇瓣紧抿着,这是那个仙尊? 木离歪着脑袋,想啊想,奇怪啊,怎么想不起来。 好眼熟啊。 “我见过仙尊,你是,你是……”她皱着眉头,努力想着,这人影,怎么老晃啊,真是生气,“不准再乱动,我都看不清了!” 君墨白瞬间僵如冰山。 “嘻嘻,帝尊,你是帝尊,你是哪位帝尊啊,”真是费脑子,她突然不想再看了,有点烦,不行,眼睛睁不动了。 君墨白脑子一滞,丫头这是想起什么了? 很快,怀里的人,双手滑了下去,又呼呼睡了起来。 君墨白好气又好笑,她挑起了火,竟然若无其事得睡了过去。 哎,他的小离儿,还真是心大! 他猛然清醒,朝外吩咐一声,将马车慢了下来,离儿这下定是睡安稳了。 小黄卧在马车的角落里,看着主人和女主人,一会儿卿卿我我,一会儿又搂搂抱抱,到底有没有考虑它的感受啊,哼!好歹它也是一只有几万年道行的神兽啊。 木离真是睡着了,等她醒来,似乎在一家陌生的客栈。 凭感觉,她觉得已经离开了天朝的京城。 她想要坐起来,脑袋却昏沉的厉害,忍不住,她又重新躺了回去。 努力想着,她和君墨白在马车上的事儿。 终于想起来了。 她,她喝了酒。 然后,然后就醉了。 醉了之后,之后,天呐,她好像主动亲了师傅啊。 对,君墨白在马车上就是一张玄机圣子的脸。 完了,完了,她竟然轻薄了师傅。 猛地坐了起来,木离再也顾不上脑袋昏沉。 她看见一旁有一盆水,直接上前,扑棱在脸颊上。 努力让凉水,冲醒自己的脑壳。 好一会儿,那清凉,终于让她平静了下来。 对,师傅就是战王爷,是自己的未婚夫君,不怕,不算轻薄。 木离自我安慰着,殊不知,君墨白已经站在了屋子里。 手里还有尚未放下的粥。 她站直了身子,一个转身,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在?” 君墨白一愣,这丫头,怎么又翻脸了,他举了举手里托盘里的粥和包子、小菜。 木离瞅了瞅,肚子也跟着不争气地咕咕叫。 有些尴尬,她一下子红了脸颊。 君墨白笑意不减,宠溺更加,“吃点粥,一会儿咱们接着赶路。” 木离想多说几句,却又不争气地坐在了桌子前,不管如何,先填饱肚腹再说。 粥软糯润口,包子又香又多汁,木离吃得津津有味,很快,便吃了个饱。 等她抬头,才发现,君墨白正直直地瞅着她。 “你,你没吃?”木离小声道。 君墨白看了她一眼,直接将她剩下的所有,挪到自己跟前,大口朵颐。 木离愕然。 直到桌上的食物,一扫而光。 她才反应过来,君墨白吃光了她所有的残羹剩饭。 她顿时瞪大了眼珠子。 “走吧,”君墨白瞅她一眼,直接去床榻上拿起了包裹。 木离瞅着他的动作,奇怪,他们昨夜是睡在一张床榻上的? 瞧他动作甚是熟练啊。 不等她反应过来,君墨白已经拿着包裹走了出去,片刻功夫,回来,再看她时,手里多了个包裹。 原来,君墨白是住在了隔壁。 木离瞬时,觉得自己多想了。 嘻嘻,就算战王爷不知廉耻,师傅总是翩然若仙的啊,他们一中和,肯定要温雅多一些。 木离这般想着,顺便便将战王爷给儒雅化了。 两人离开了客栈,又上了马车,继续行进。 “君墨白,”木离喊了一声,她其实是想说,能不能不去黎族。 “嗯?”某人看着她,有些诧异,喊了一声,怎么没有下文? “我们,我们能不能不去黎族,直接去边境?”木离怔了良久,终于试探道。 君墨白一听,暗吸了一口气,淡淡地瞅她一眼,“离儿,这梦魇必须要治,我不想你痛苦。” 木离想了想,“那之后,是不是可以带我去边境?” 君墨白笑了笑,原来丫头是想寸步不离。 “边境戍守,已有人易容而去,你莫要担心。”他道。 木离一愣,她问,“小四呢?” “战王爷在边境,小四自然是要跟着。”君墨白笑了笑,想说,这傻丫头,竟然还能想起小四,这是担心自己呢。 瞬时,他便觉得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 离儿无论有没有天界记忆,都不曾忘记关心他。 得之吾幸也。 “你确定,马车是往这边了?”孤北辰骑着马,一路狂撵。 “是,公子放心,就是往这边走了。”随行的灰衣不敢隐瞒,毕竟,从晨起公子离开,他便一直盯着客栈的。 尽管陈伯不…… 可公子的话,一样重要。 “公子,吏部可要去请休假?”灰衣跟着公子撵了一路,才有机会,禀报道。 “不用,已经写了请辞,家父身体欠安。” 孤北辰倒是想得周全,昨个儿傍晚回酒肆前,他早已去了吏部尚书陈大人府上一趟,亲手递上请辞。 虽说,请辞未允,但还算尽人意,批了假期,待父病愈,再回京城。 孤北辰自是连连感激。 “公子,瞅这路,倒像是去黎族的。”灰衣又道。 孤北辰一愣,冷漠的脸上,终于再现温润原来离儿去了黎族。 也好,那就黎族见吧。 灰衣见公子笑了,一颗忐忑的心,也安稳下来,这一路上,公子狂追不舍,就连水都不肯喝上一口。 他见公子嘴角泛白,于心不忍。 公子虽说有……可,身体更重要,就算,凤姑娘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也不是公子的错。 “磨蹭什么,快跟上。”孤北辰瞥了他一眼,冷言一斥,转即又策马奔腾。 灰衣傻了眼,公子已经知道了离姑娘的下落,怎么还这般急? 他哪里知道,他家公子是急着先要赶到,先将那些个族长挡下来,好替离儿拿那梦魇的解药。 。 第212 黎族百毒林 策马扬鞭,很快经过一片竹林,过了竹林,孤北辰下马,灰衣连忙跟上,灰衣知道,再往前,便是沼瘴林,常年毒雾蔓绕,若是普通人误入,便会被困其中,活活被毒死。 有人戏称其为百毒林,百年来,误入者,无一生还。 “公子,”灰衣看着眼前深不见头的毒雾,有些打怵,咽了咽嗓子,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自家公子。 孤北辰扭头看了他一眼,拧了拧眉头。 灰衣不敢看人,好在脑子反应够快,谨慎出言,“公子,这毒雾如此深厚,不若等离姑娘一起。” 孤北辰看着他,怔了良久,似乎认同了他说的话。 本想着,想去见几位族长,免得离儿再费周折。 离儿从未来过黎族,眼前这毒雾,怕是不易度过,再说同她一起的人,是谁,他倒是想见一见。 “不远处有茅舍,咱们歇在那里,等离儿。”孤北辰说着,往一旁走。 灰衣赶紧跟上,他,他确实是为公子考虑。 竹林的另一头,万丈莲池园。 “大族长,莲池里的青莲竟然闪了金光。”一男子对着屋子里上座的长者,惊谏道。 大族长看着他,竟然显出一抹笑。 这一日终于要等来了。 男子看着长者脸上挂着笑意,跟着长舒了一口气。 大族长站起身,走了出去。 门外,便是万丈莲池园。 正中,那朵青莲,闪着淡淡的金光,在和煦的光照下,甚是耀眼。 灰衣长袍的大族长眼色清明,他抬头望天,又低头看青莲,似胸中缓了一口气。 黎族离开江湖,隐居于此,世代守着这万丈莲池园,转眼已过千百年,青莲忽明忽暗,世代以圣女之血浇灌,每隔十六年,圣女更替,青莲也早已有了灵性。 老祖曾有言,青莲若发金光,便是等来了该等的人。 “大族长,竹林外来了两位公子。”有人跑过来,小声禀报。 大族长默了默,身后的男子则是一怔,摆了摆手。 来人微愣,掌事这是何意? 不错,大族长身后的便是黎族掌事,相当于管家之别。 良久,“圣女和凡洛可有回来?”大族长道。 大族长之子,便是黎凡洛,大族长成亲晚,算是老来得子。 “回族长,圣女已在归来的路上。”来人如实禀报。 黎族有特殊通讯,族内人皆知。 “去吧,召集所有的长老们,三日之内,务必赶到。”大族长道。 这一刻,大族长的心情格外地激动。 “公子,有马蹄声。”灰衣看着在茅舍里静坐的孤北辰,连忙道。 孤北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这灰衣还是如此栝燥。 灰衣被公子这么一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过了那么大一片竹林,眼前又是一片,这是什么鬼地方?”木离下了马车,对于这七绕八绕之地,心里有些郁堵,对着君墨白连称呼也没了,直接就问道。 “离儿,这不是普通的林子,这是沼瘴林,常年毒雾蔓绕,若是普通人误入,便会被困其中,活活被毒死,也称百毒林。”君墨白看着她,耐心告知。 木离一怔,百毒林? 那岂不是要被毒死了。 “咱们去黎族,为何走此处?”木离不禁问道。 君墨白瞅着她,淡淡一笑,这丫头平日里还算激灵,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 木离见君墨白但笑不语,有些恼,“难不成这是唯一的一条路?” 君墨白看她,终于点了点头。 木离脸色一白,一下子没了精气神。 哎,这破地方,来干嘛啊。 “咱们必须去黎族,这是唯一的一条路,过了这百毒林,便是一片繁花。”君墨白笑着压低了声音,很是宠溺。 木离一听,乐了,手舞足蹈,“一片繁花,那岂不是遍地都是花儿?” 君墨白笑了笑,花儿?呵,算是吧。 “离儿!”不远处,传来声音。 木离恍惚,好像有人喊她,她扭头。 不远处,一白衣和灰衣男子翩翩而来。 木离细细一瞅,那白衣不正是孤北辰? 他怎么来了? 不是说要去江南吗?莫不是顺道? “表哥。”木离瞅了君墨白一眼,转即又对着孤北辰喊了一声。 君墨白瞅着她眸子放亮,心莫名地沉了沉。 孤北辰快步上前,“离儿,前面这百毒林甚是危险,咱们一起更妥且。” 木离一愣,“表哥,这是在等我们?” 孤北辰点了点头,确切地说,他只是在等她,她一人,他的离儿。 木离瞅了一眼师傅,君墨白跟着点了点头。 孤北辰看见他,并不诧异,眼下,君墨白已幻回战王爷的模样。 他诸多猜测,最终还是认定是战王爷君墨白。 果不其然。 君墨白看见孤北辰,似乎也不意外。 灰衣看着自家公子和对面的疤痕男,相对无言,忍不住诧异,公子这般沉静,莫非他们熟识? 来不及细想,他家公子已经和离姑娘走进来百毒林。 那疤痕男自然不离左右。 灰衣赶紧跟上。 “把这个吃了。”刚走了几步,孤北辰忽然拿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褐色药丸来。 木离皱了皱眉,这什么东东,好难闻啊。 “这什么,难闻。”她忍不住,直接抗议。 孤北辰笑了笑,拿起一粒,放入口中。 君墨白不言,也拿起一粒,直接咽下。 “林木,”孤北辰喊了一声。 灰衣不敢迟疑,直接拿起,丢进嘴里。 “原来你叫林木啊,好名字。”木离打岔,就是不肯拿那药丸。 太难闻了,她可吃不下。 “离儿,快吃下,越往前,瘴气越重,不小心就会吸入肺腑,毒发而亡。”孤北辰见她不吃,不得不解释一番。 木离一听,吓了一跳,赶紧从他手里抓过,急急咽下。 谁知,用力过猛,一下子呛了嗓子。 连连猛咳。 君墨白赶紧为她捋背。 孤北辰站着,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不言。 周围稀稀簌簌的声音,传来过来,几人竖起了耳朵。 “啊,有蛇!”木离惊叫起来。 君墨白赶紧抱住她,“莫怕,” 他本想说,那赤啉蟒的蛇胆你都吃了,这些小不点,你怕什么? 不过,他没说,这般抱着她,也不错,特别是在孤北辰面前。 君墨白像个孩童一般,冲着孤北辰挑了挑眉梢。 孤北辰不言,转过,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噗地一下,全都撒了出去。 第213 入黎族圣地 那些四面八方涌来的小蛇们,全都缩了脑袋,悄悄退了回去。 木离听着没了动静,才将头,从君墨白怀里探了出来。 咦,蛇呢? 她疑惑地抬头瞅了瞅君墨白。 君墨白挑了挑眉头,朝着孤北辰弩了弩嘴。 灰衣赶紧上前,“离姑娘,我家公子身上带了硫磺粉,专门驱逐蛇蚁。” “表哥,这都能行,你太厉害了。”木离眸光一亮,禁不住崇拜道。 孤北辰笑着,“走吧,前面还有很远,这百毒林,至少有万丈远。” 木离有些懵,这万丈远,莫不是要走到天黑? 她不敢耽误,赶紧往前走,虽说她是姑娘家,可也不敢落人后。 这百毒林还真是毒物甚多,除了毒雾,便是各种各样的毒虫。 幸好,都被孤北辰一一解决。 木离有些好奇,这孤北辰的包裹里,到底装了多少种药粉,怎么都能用上呢? 忍不住,她抬手,想要将他那包裹,打开来看。 “离儿,马上就能出去了,莫要再看,都是些草药粉罢了。”孤北辰不肯将包裹放下,只得对木离笑了笑。 “这还叫没什么啊,全都刚刚好,这百毒林的毒物,都被你吓破了胆,你说说,你一个状元郎,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就知道这些呢?”木离和他走了这一路,终于忍不住,好奇道。 孤北辰笑着看她,又求救般地看向君墨白。 君墨白却不理他,而是忽然拔出了剑。 木离以为他要伤害孤北辰,连忙挡了过去。 谁知,君墨白一个挥剑,朝着前面的藤蔓砍了过去。 孤北辰正沉浸在木离为他挡剑的欣悦中。 谁知,前面的藤蔓像是吸血鬼一般,全都绕了上来。 木离赶紧抽出短剑来,一同挥舞,心里却暗道,早知道应该找人铸一把长剑。 孤北辰回神,赶紧拔剑挥舞。 木离来不及质疑他,这剑哪来的,毕竟,这眼前的藤蔓太多了。 “族长,百毒林里一共来了四人,有之前禀报的两位公子。”来人又跑到大族长跟前禀报。 掌事往前站了站,问道,“可有一位女子?” 来人诧异,但还是如实回话,“是有一位女子,不过眼下四人正被藤蔓阵所困。” 掌事不再多话,退了回去。 大族长一愣,良久吩咐,“去,把藤蔓阵撤掉。” 掌事定了定,开口,“何不让他们试一试?” 大族长瞥了他一眼,“胡闹!” 掌事不再出声,直接退到了后面。 来人赶紧跑了出去。 木离瞅着眼前的藤蔓越来越多,忍不住喊了一声,“君墨白,快想办法啊,这东西太多了。” 她瞅着缠到腿上的藤蔓,拿着短剑又是一阵挥舞。 君墨白眉头紧锁,忽地,飞身往前。 那错综交横的藤蔓,枝枝蔓蔓,却形成了一个大的圈,那圈如同环晕,越拉越大。 君墨白闭上眼睛,凝神。 忽然,他睁开眼睛,举起长剑,直奔而去。 赤地一声,那藤蔓全都落在地上。 那枝蔓,由绿变红,慢慢枯竭,渗入泥土中。 转即,恢复平静,恍若这一切不曾发生过。 木离看着这一切,宛如幻境。 没了,这这么消失了? 而君墨白就那么站在那儿,一手执剑而立。 木离揉了揉眼睛,终于跑了过去,“你,你没事吧?”声音颤抖的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离儿,莫怕,有我在。”君墨白转身,柔柔地看着她,轻回她。 木离看他全身没有伤痕,心也就放了下来。 灰衣瞅了一眼自己公子,又看了看前面两人,心里有些发慌。 公子还能有机会吗? 若是样貌,公子比那疤痕男不知强了多少倍。 可,这情爱,最难得是一颗心,连他林木都知道的事,公子岂会不懂? 哎,顺其自然吧。 “表哥,走啊。”木离缓过神,朝后面孤北辰喊了一声。 她可不想孤北辰被吓到了,毕竟,他可是天朝状元郎,难得的人才。 孤北辰回神,赶紧撵上他们。 再往前不远,便出了百毒林。 一片莲池,一望无际。 “哇,好美啊。”木离看着这开满莲花的水域,禁不住感叹。 君墨白看着她,不忍打扰。 孤北辰满眼宠溺之光。 灰衣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地方,他确实来过,还是公子小的时候,不过,那时…… “欢迎几位,我们族长等候多时了。”一女子凭空而落,声音甚是空灵。 木离眨了眨眼睛,这曼妙的女子,从何而来? 女子肤如凝脂,容貌清丽,全身都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置身在荷莲深处,似仙子般。 木离本想开口问询,她身上为何这般幽香,却见一群蝴蝶,翩然飞来,萦绕在他们周身。 这里清香袅袅,仿若世外幽林。 一阵清风吹过,不远处似乎有梨花白香气,飘了过来。 木离闭了闭眼睛,沉浸酒香,甜甜的梨花白,令她忍不住舔了舔唇角。 君墨白忽地拍了她一下,“离儿。” 木离一下清醒过来,看了看四周,周边的蝴蝶早已不见,只有眼前的女子,依旧笑着看人。 “走吧,”木离眸子敛了敛,清冷一声。 女子笑着低了低头,前面带路。 很快,几人便到了一处院落,很大,很清幽。 几位老者坐在院中,手里端着酒盏。 木离一闻,便知,这就是刚刚闻到得梨花白的味道。 “几位远道而来,不若一起饮一盏清酒。”一位男子站在几位老者身后,走了出来,笑着开口道。 木离蹙了蹙眉头,不语。 孤北辰亦不言。 君墨白抬眸,看着来人,瞅了瞅,看男子沉着冷静,应是个管事的。 不过,那几位老者,定是黎族的族长。 这黎族隐居于此,至少几百年,世代守护青莲,长者皆是世外高人。 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得罪。 君墨白暗自思量,心下自我叮嘱。 “晚辈天朝君墨白,特来求梦魇之解药。”他上前一步,恭敬行礼道,甚是循规蹈矩。 木离一愣,赶紧跟着行礼。 孤北辰一样拱了拱手,始终低头不语。 灰衣不敢造次,自然也是低头看地,不敢看人。 一位老者站了起来,往他们跟前走了走。 忽然笑了笑,“丫头,你终于来了。” 木离诧异,看了看四周,这是和自己在说话? 她刚想表明身份,君墨白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木离赶紧闭嘴,清澈的眸子看着老者,眨了眨。 第214章 嗜血的青莲 “大族长,青莲更亮了。”来人跑得飞快,到跟前还有些气喘吁吁。 木离闻言,面前这位眼色清明的老者便是黎族大族长,是那黎凡洛的父亲? 其他几位老者一听,赶紧站起身,跃到木离跟前来。 君墨白拧了拧眉头,护着木离往后退了退。 掌事最先缓过神,在大族长耳畔嘀咕了几句。 “先安排几位歇息,”大族长笑了笑,对着掌事吩咐道。 木离微异,他们提到青莲,自己怎么就莫名地有熟悉之感呢? 掌事安排了几位的住处,孤北辰和灰衣林木在一个院落,木离在单独的院落,君墨白则住在木离隔壁的院落。 一路奔波,又加上在百毒林的筋疲力尽,木离早早便歇下了。 虽说在黎族,她却莫名地心安。 “公子,可要去找那解药?”灰衣在屋子里,对着孤北辰小声道。 孤北辰点了点头。 这黎族,他,算了,先找到解药再说。 孤北辰叮嘱灰衣留下,他独自前往黎族圣殿。 灰衣林木不得不担心公子的安危。 转即又想,公子影功卓绝,快如闪魅,趁着夜色,应是无碍。 他小心地坐回椅子,还是觉得不安,忍不住去了木离的院落。 公子若是遇险,他必须提前知会离姑娘才行。 林木功夫不错,轻功亦是上乘,身影一闪,便进了木离的院落。 孰不知,他的举动,早已落在黎族众长老眼中。 “你说,表哥一人去了圣殿?”木离蓦然发怔,赶紧就要往外走。 “离姑娘,”林木低声喊道。 木离瞅了瞅他,也明白不能大张旗鼓。 两人悄然出去,刚出院落,君墨白便发现了端倪,悄悄跟了上去。 七拐八拐,很快到了一处殿堂,木离看着硕大的莲花石像,瞬间僵化了,这年头还有供奉莲花像的? 木离默了默,趁着微弱的烛光,她并没看见孤北辰,奇怪,人呢? “林木,你家公子呢?”木离小声问道。 林木也有些不解,公子明明说来了圣殿的啊,莫非自己记错了地方? 他曾经来过,这里就是黎族的圣殿啊。 那时虽说年纪小,记忆却是有的,不会有错。 林木很肯定,不会记错,“离姑娘,咱们再找找,公子说那梦魇的解药,一定会在圣殿里。” 木离一听,并未再言,先找人要紧。 她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了石像,忍不住,欲抬手要摸一摸,这石像太逼真了,虽说是石头所筑,却惟妙惟肖,如真莲般。 “莫动,”一道声音传来。 木离往一旁瞅了瞅,只见一白衣胜雪的男子,闪了出来,挡住了她的手。 “嘶,”男子一声低痛,皱了皱眉头。 木离猛抬头,这近在咫尺的脸颊,不是孤北辰,还能有谁? “你怎么样了?”木离见他手冒了血,赶紧扯了一条裙边下来,欲帮他包扎。 孤北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忽然,圣殿闪出一道金光。 那低落在石莲上的血,竟隐了下去,不曾有任何痕迹。 木离蹙眉,趁人不备,将短剑拔了出来,对着食指,一个快割,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猛地将血点在了石莲莲心上。 那血渗入,瞬间发出万道金光,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圣殿。 木离吓得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这,这太诡异了! 君墨白突然从后面跳了出来,抱住了她,“离儿,莫怕。” 木离看着他,一下子由惶恐,渐渐静了下来。 “恭喜圣女归来!”忽然,群声响起,似万道之声。 木离站直了身子,扭过头,才发现,这圣殿里跪了一地的人。 圣女,莫非圣女回来了? 她四下瞅了瞅,并没有发现圣女和黎凡洛的身影。 奇怪,圣女没有归来,这帮人喊什么? 所有的人跪了一地,木离瞅了瞅,发现几位族长,都在。 “咳,实在抱歉,木离初来此处,睡不着,所以拉着表哥随意转转,族长们,莫要介意哈。”木离咽了咽嗓子,故意咳了一声,解释着眼下的尴尬,哎,总不能说是来偷解药的吧。 大族长笑了笑,竟然双手捧着一朵硕大的莲花,走了上来。 “青莲!”木离忍不住出口,似乎它,它一直都在她的梦境里出现过。 大族长笑了笑。 孤北辰一脸紧张,看着木离。 君墨白依旧冷淡,虽松开了木离,却一直不曾离开她身旁。 “圣女请接过青莲。”大族长一步上前,跪了下来。 “请圣女接青莲!” “请圣女接青莲!” “请圣女接青莲!” “……” 木离一下子懵了,他们这是喊谁? 她,她是圣女? 不对,那去凤府的又是谁? “离儿,接下青莲吧。”一道女子之声从殿外传来。 接着,人走了进来。 木离抬头,这一身白衣的女子,分明就是那日硬要她认作的娘亲。 白衣身后,还有那风姿翩然的黎凡洛。 “敢问,为何要我接下这青莲?”木离忍不住,有些恼火,冰冷出言道。 白衣圣女一愣,急声道,“离儿,你是下一任圣女,这是你的责任。” “责任?呵,您口口声声说,这是责任,敢问圣女,您的责任呢?您的责任便是生下幼女,抛弃在外,等旁人养大成人,再唾手可得?!”木离忍不住,激动道。 那眸子里炙了火,有这些年的不甘,也许,还有诸多的兹怨。 “离儿,娘有不得已的苦衷。”白衣圣女泪流直下,手微微颤抖,想要抚摸木离带着恨意的脸。 木离直接撇开,拿起手里的短剑,在身前比划了一下,恼怒道,“不准靠近我!” 白衣圣女吓了一跳,往后退了退,满含泪水,呢喃着,“离儿,你可以不接受娘亲,但这青莲,你应该接下,这是你梦魇的解药。” 木离怔了怔,瞅了一眼君墨白。 孤北辰站在不远处,心中波澜迭起。 君墨白不想看她为难,却又不能做主收下这青莲。 木离忽然笑了起来,拿着短剑的手,猛地刺向胸口,“圣女自当圣洁,离儿不过是个不知父亲是谁的野丫头,今日这一剑,算是还了圣女的生……” 不等她说完,身子摇摇晃晃着欲倒下。 君墨白眼疾手快,抱住她。 大族长手里的青莲,像得了什么魔力,忽地飞了出去。 落在木离的胸前。 那胸前的血,慢慢渗透到青莲的莲心。 而那光芒,越来越亮。 木离眯了眯眼睛,慢慢合上了双眸。 而那青莲却定在了她的身上,怎么都不肯离去。 君墨白抱起木离,一个挥手,大殿起了一阵冷风。 等众人缓过神来,他们早已消失不见。 。 第215章 青莲已认主 孤北辰拧了拧眸子,瞅了一眼林木,脚步微移,欲悄悄退出去。 “公子且慢!”身后响起掌事的声音。 孤北辰扭头,淡淡一笑。 “大公子回来,不准备和各位族长打个招呼?”掌事不笑,声音却甚是淡定。 “掌事怕是认错了人,吾乃天朝吏部侍郎,并非什么大公子。”孤北辰拱了拱手,不打算和他们闲扯下去。 他一边说,一边朝林木眨了一下眼睛。 林木领会,公子一个眼神,两人瞬时消失不见。 “多年不见,北辰的影功倒是精进不少。”又一老者张口道。 若是孤北辰在,定能认出,这是三族长,小时候,对他最好。 “行了,你们这般阵仗,差点吓坏孩子们。”大族长发话,声音低沉,却颇具有威慑力。 众人低了低头。 “暮雪,这离儿,你看该怎么办?”大族长将视线转向白衣圣女,淡淡道。 大族长所问之人,正是木离的生母,黎族现在的圣女,黎暮雪。 “她是黎族的希望,暮雪会尽力说服她。”黎暮雪低了低头。 她何尝不知道,这黎族千百年来的责任…… “离儿,离儿,你醒醒,”君墨白抱着木离回了院落,将她放在榻上,却怎么也唤不醒她。 孤北辰赶来时,木离身上的那青莲,依在。 “还没醒?”他紧张道。 君墨白看了看他,不言。 孤北辰站到一旁,看那发着金光的青莲,有些微愣。 他猛地拿过木离怀中的短剑,对着手掌,猛地剌开一刀,他想将血喂给青莲,让它快点离开木离的身体。 谁知那青莲喝了孤北辰的血,竟然闭上了莲花瓣。 君墨白皱眉。 林木见公子放血,满眼心疼。 孤北辰用手摸了摸青莲,那青莲猛地飞身,直接飞入他的眉心。 瞬间,他整个人变得妖娆起来。 木离缓缓睁开眼睛。 看着满脸急切的君墨白,眨了眨眼睛。 又看向一旁的孤北辰,刚要喊表哥,竟被他眉心的花钿吓了一跳,那分明就是一朵青莲。 “表哥,你,你,”木离说不出,她真得不知道如何来问。 “离儿,”孤北辰轻声一语,比平日里更柔,更温。 可在木离听来,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怎么有些妩媚了呢? 不对,木离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形容得不对。 似乎有些妖娆。 “这青莲有你我的血,放在我这里,更为妥且。”孤北辰见她摇头,笑着淡淡一语。 木离蹙眉,从榻上起身。 君墨白扶了扶她,闭口不言。 木离诧异,看着眉心有青莲的孤北辰,总觉得莫名地熟识,她在哪儿见过呢? 越是这般想,眉头越是凝重。 她哪里知道,孤北辰早已在铜镜里,看到过自己这般眉心有青莲的模样。 那时,正逢地动,离儿落下铜镜,他捡起…… “我没事了,你们都回去歇着,明日一早,咱们便离开这儿。”木离不愿多想,自然要撵人。 孤北辰愣了一下,见君墨白未动,他也不动。 木离索性往前一站,径直走到桌前喝茶。 “离儿,不能动。”君墨白走了过去,先喝了一口,才重新给木离倒了一盏。 木离瞥了他一眼,这茶她早就喝过了,怕什么。 不过,心里还是掠过一丝丝微甜,他竟如此把自己放在心上。 孤北辰看着木离那挂着笑意的脸,心怵了怵,离儿莫不是已经开始对君墨白上心? 他握了握拳头,走了出去。 林木赶紧追了出来。 君墨白看了看木离,“累了你便歇着,我守着你。” 木离心微暖,嘴上却不饶人道,“孤男寡女,多有不便,你回自己院落去。” 君墨白不睬,直接走到椅子旁,靠了下来。 木离拿他没办法,只好随他,自己回了榻上安睡。 就算没有和战王爷的身份成亲,可他终归还是自己的师傅,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师傅,想想在灵山,无忧无虑,多好。 “大族长,那青莲,那青莲,”来人急得说不全话来,嗓子也哑得不行。 “慢慢说,”大族长眼神炯亮,除了精明,还有慈和。 “那青莲,入了大公子眉心。”来人终于喘上来一口气,一语定音。 大族长手里的杯盏啪地一声,掉落在地。 “入了北辰眉心?”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若是这般,为何他小时候不见有异样? 黎族浇灌青莲皆是圣女之血,今日,那青莲与石像明明是嗜了离儿的血,才会发出万道金光,北辰怎么会?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纰漏。 大族长看着其他几位老者,神色莫名。 圣女黎暮雪,此时,已经回去歇息,就连黎凡洛也不在。 这一刻,老者们的心情是复杂的。 他们祖祖辈辈一直守护,不曾想,竟落在男子眉间。 确实多了一丝不可思议。 可明明那凤木离才是黎族要等来的人,黎族的守护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者们迷茫了。 “大公子不管如何,也是暮雪大哥之子,再不济,也要喊暮雪一声姑姑,这姑侄血缘,怕是也有关系。”三族长站了出来,安慰大家道。 几位族长闻言,一起瞅了瞅大族长。 大族长满脸沟壑,颇为沧桑的脸上,甚为深重。 他是一族的大族长,却无法解开黎族之谜。 千般担心,左不过是怕黎族千百年的守护,终将毁于一旦。 大族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外面迷雾般的云层,恍然陷入了惆怅。 同样,不解的,还有在离儿屋子里坐着守护的君墨白。 青莲是何物,他最知,若非这般,他当初也不会将那嗜血的手镯,老早地戴在了离儿手上。 青莲若是认主,也该是离儿,这孤北辰到底是谁? 君墨白忽然觉得他在天界的记忆有些少,其实不是他记忆缺少,而是,之前,除了离儿,他从来不曾将任何人和物放在心上。 他压根就没想过,人兴许是物,物也许非人。 “公子,这青莲会不会对你有害?”林木一边为公子铺被,一边担心公子的安危。 孤北辰嘴角扯上一抹笑,不言。 林木回头,看着公子嘴上的一抹笑,竟觉得十分妖娆。 他心微微一颤,暗腓,一定是自己看花了眼。 似乎也不是,一定是公子那眉间的青莲花钿太过婀娜。 见林木一直盯着自己看,孤北辰有些不悦,声音带着狠戾,“还不下去!” 林木一愣,赶紧退了出去。 公子,公子这是怎么了? 第216章 他不叫青莲 夜寂静,人梦寐,木离睡了一觉,翻了个身。 睁开有些惺忪的睡眼,朝窗外瞅了瞅。 月色躲在迷雾里,让黎族静幽的夜,平添了一份弥蒙。 木离回神,打算继续睡上一觉。 刚一回头,撞上一张倾华绝代的脸,吓得她往边上缩了缩。 “离儿,怎么了?”君墨白紧张不已。 木离看着他,嘟了嘟嘴,“你怎么又趁人之危。” 君墨白往她跟前凑了凑,鼻尖差点贴上她的脸颊,诡异一笑,“咱们可是命定姻缘,再说,我是和衣而眠,莫不是离儿想做点什么?” 木离冷瞥他一眼,信你个鬼! 君墨白挑了挑眉梢,借着淡淡的月光,朝着木离勾了勾唇角。 那漂亮的眸子,确实勾人心魂。 木离莫名地心跳加速。 两人默了良久,木离才开口道,“你不能睡在这儿,咱们尚未成亲,万一他们真要认定我做这黎族的下一任圣女,是不是更逃不脱?” “这黎族并不领属五洲大陆,世人听闻它,皆是在传言之中,关于它的强大,却是众说纷纭,谈色即变,可并未听闻,圣女不能成亲。”君墨白定了定神,身后揽住木离的腰身,慢慢开口道。 木离索性不再理他,他说什么,听着便是。 论力气,比他弱,论功夫,没他强,反正也打不过,干脆,闭口不言。 君墨白瞅着木离微闭的眸子,越发的动人,可眼下,他还不能…… “离儿,明日随我去边境可好?”他淡淡道。 回答他的,只是某人均匀的呼吸声。 没错,心大的离丫头又睡着了。 瞅着她有些朦胧的脸颊,君墨白将揽着她腰身的手,又紧了紧。 翌日,天刚蒙蒙亮,孤北辰便站在了木离的门外。 君墨白打开门,走了出来。 孤北辰看到他,淡漠一笑,直接朝里走。 木离还在睡梦中。 他转过身,直视君墨白,许久才开口,“离儿需要我的血,才能彻底解了这梦魇的毒噩。” 君墨白蹙了蹙眉,上前去叫木离,却怎么都没叫醒她。 明明昨夜她还好好的? “你用了蛊?”他气急一问。 孤北辰淡淡一笑,“你若是不想让她痛苦,便放手,只有我能让她平定一生。”那眉间的青莲,映着他白皙的脸颊,越发的妖娆。 君墨白心神一动,朝他推出掌。 孤北辰一闪,瞬移。 “影功,来去无影,你是影族传人?”君墨白凝眸,道。 “北辰不知影族是什么,不过,离儿陷入梦魇之中,若是没有我的血融合,她怕是难以醒来。”孤北辰着急道。 君墨白怔了良久,终于从木离的榻前,让开来。 孤北辰抬手,划开手掌,对着木离的樱口,将血一点一点滴入其中。 木离浸了孤北辰的血液,意识似乎在慢慢清醒过来,只是眉头紧蹙,似乎沉浸在某种幻象之中,不能自拔。 却不知,屋外早已红光万丈。 黎族所有的老者,都聚在了木离的院落外。 那红光光圈,越来越大,众人屏住呼吸,心险些要跳到腔口,他们苦等的一天,终于来了。 向来不苟言笑的大族长,站在最前面,看着那红光圈,越来越强,他忍不住踱来踱去。 凤木离,不会错。 千百年来,黎族上下,要等的,就是她! 黎族隐居于此,日夜苦守着青莲,苍天总算不负有心人。 木离躺在榻上,不停地饮着孤北辰的血,额头的冷汗外冒,嘴里却呢喃不止,似乎痛苦不堪。 君墨白不敢上前打扰,他明白,孤北辰对离儿的心,并不比他少。 孤北辰脸色越来越苍白,若是林木跟来,一定会阻止他这疯狂的行动。 他这般滴血,不要命了吗?! 木离眉头越来越凝重,孤北辰暗暗为自己打气,稳住,稳住,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了,离儿会没事的,没事的。 恍惚,梦境中。 木离似乎来到了一片荷莲的仙境,到处花蕊芬芳,微风吹过阵阵的清幽,令人弥足忘返。 忽然,那莲池的中心,一朵硕大的青莲,那花蕊竟变得血红。 木离吓了一跳,怎么那么红。 她吓得往后躲了躲,却又忍不住好奇之心,又抻头看了看。 那上面似乎有人。 忍不住,她运功而起,轻踏莲叶,慢慢靠近。 快要到跟前之时,她放慢了脚步,屏住自己的生息,透过那密密的莲叶,她,她看到了。 天啊,这两人好生大胆。 木离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这脸红心跳的画面,她怕自己会尖叫出声。 那莲心中的两人,赤身相拥,不知厌味地上下翻腾着,连着那莲心不停地抖动着,整个莲池欲血奔腾。 那女子和那男子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木离看着那娇羞的画面,忍不住羞红了脸颊。 眼睛却不时地想要瞄上一瞄。 她想看看究竟是谁,这般大胆,在这万丈的莲池里,羞人神志。 木离往前又探了探脑袋。 那两人似故意般,就是不肯露脸。 那女子时不时发出娇羞的低吟,木离实在看不下去了,想要逃离这风光漩呢之地。 不料,脚下一空,木离差点跌落莲池中,接着惊呼一声。 那男子抬眸,对她笑了笑。 木离一怔,那人,那人分明就是,不,他,不是他,错觉,一定是错觉。 再细瞅,那眉间生莲的男子竟变成了孤北辰的脸颊,那女子也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羞红的脸颊,对着木离痴笑。 她,她竟然和自己生的一模一样。 “你是何人?” “你是何人?” 两人同时出声。 木离看着她眼中的惊艳,脚下一滑,直接落入莲池中。 木离猛地坐起身来,惊得全身都是冷汗。 “离儿,离儿,你醒了?”君墨白急忙上前,连着声音带着颤抖。 “青莲,他是谁?”木离冷眼看他,冰漠开口。 孤北辰笑了笑,“小殿下,你醒了。” 木离看着他,一脸狐疑,小殿下,小殿下是谁? 是在说自己吗? 刚刚她顺口所说的青莲,青莲是他? “你叫青莲?”木离想了想,问道。 孤北辰凝眸,很快又笑着点了点头。 他是青莲,却并不叫青莲。小殿下怕是忘了,他的名字还是小殿下给取的,灼灼其华,逃之夭夭,他叫灼夭。 孤北辰狐疑的神情自然也没能逃过君墨白的眼睛。 第217章 木离认娘亲 “离儿,莫要轻信人,一切不过都是幻象。”君墨白直勾勾地看着她,忧心忡忡。 “幻象?”木离顿了顿,蹙紧眉头。 君墨白不知她梦境为何,可他肯定,一定和孤北辰有关。 青莲? 他想着刚才离儿刚醒来喊了第一句话,青莲,天界的青莲? 他恍惚明白了。 青莲幻化人形,难怪来去无踪,这孤北辰…… 可青莲明明被困在瑶池中,如何下了凡界? 君墨白一时不解。 随着木离醒来,外面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那周圈的红光越来越小,慢慢缩成一个圆圈,倏地一下,缩入木离的身体,木离像是受了极大的触动,猛地一震。 又似一道金光,在木离的头顶散开。 由顶到脚,神速千倍,那金光似划破长空,猛地又蹿出屋顶,在外面散炸开来。 众人大惊,皆喜出望外。 这万张金光,他等能见到,算是此生有幸了。 “哈哈哈哈哈哈,黎族圣女,神威!” “圣女,神威!” “圣女,神威!” “圣女,神威!” “圣女,神威!” “……” 众人仰天大笑,能人辈出,此生无憾了! “大族长,莫非青莲与圣女已经结合?”人群里,有人小声道。 大族长一愣,苟合? 岂有此理,圣女怎么会做这等不耻之事! 屋子里,木离神识已经回归,双眸再次睁开,她已经彻底清醒。 那清澈的眸子微微荡起一波涟漪,她记起了所有,对,她是天界的小殿下。 她站起身,对着一旁的孤北辰瞪了一眼,直接走了出去。 又淡淡瞥了君墨白一眼,不言。 木离出了屋子,孤北辰赶紧跟上,君墨白也不落后。 公子迟迟不归,林木眼下也正站在这院落里。 躲在所有的老者后面。 推开屋门,木离走了出来。 静静地站在那儿,如天生的王者,不怒自威,那倾国倾城的脸,却又明媚清丽。 孤北辰站在她的左侧,君墨白则往右站了站。 院落里人潮涌动,一见木离出来,瞬间静了音。 接着,呼声四起,“圣女,神威!” 木离站在那,看着大家,淡淡一笑,却不失睥睨天下之势。 王者与生俱来! 而一旁的君墨白,则眉眼敛了敛,不动声色。 他的离儿,怎样,他都要宠着! “吾等拜见圣女。”大族长先喊了一声。 接着,群声涌起。 木离拧眉,忽地笑了笑,“这青莲之心,在孤北辰眉间,各位族长们,莫要认错了人。” 木离话音一落,众人皆哑言。 孤北辰笑着看她,忽然单手掐诀,对着木离的眉间,呢喃语起,那青莲似得了主令,嗖地一下,飞出而去。 等众人回归神来,那青莲花钿,早已落在木离眉心间。 木离感觉到异样,忍不住抬手揉了揉。 孤北辰一笑,靠近木离耳畔,用只能两个人才能听见的细微,传音,“小殿下,它是揉不掉的。” 这青莲含着我一丝幽魂,是我之命,也是我之幸。 吾是你的命莲,生生世世,永相连。 木离微微一囧。 风儿刮起,刮起木离的裙裳,飘动,本就睥睨天下的气势,更上一层。 “既然黎族上下认我凤木离做圣女,那我暂且应下,从即日起,黎族上下,没有我凤木离的命令,不可再出黎族。” 木离大声宣言,众人皆跪。 清晨的光,照在她的身上,泛着金辉,仿若九天仙女,令人心怡。 站在人群后面的黎暮雪走了出来,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木离。 木离瞅着这东西,有些莫名。 黎暮雪笑了笑,“本来应该在圣殿举行个仪式,既然今日有缘,这圣女令,离儿,你便收起来吧。” 木离看着手里的令牌,暗道,原来这就是圣女令,千陡百转,还是成了黎族的圣女。 她摆手遣散了众人,看着黎暮雪,忽然开口,“请跟我来。”说着,木离走出了院落。 黎暮雪跟在后面,但笑不语。 也许,她已经明白,接下来,离儿找她,所谓何事。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一片梨花林。 别问木离怎么知道,她也不明白,这里竟如此熟悉。 熟悉到,她没有来过,却依旧知道这个仙境。 两人在不远处的凉亭里站定。 木离转身。 黎暮雪则笑着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离儿,你问吧。” 木离一怔,她知道自己有话要问? 她最擅长捉弄师傅,却不擅长猜测人心。 比如,现在。 她便不清楚,黎暮雪为何知道她有话要问。 她木了好一会儿,终于缓缓开口,“我父亲是谁?” 黎暮雪微愣,显然没有料到,她会问这个。 “他死了。” 黎暮雪毫不迟疑,若细看,一定能看出她眸子里闪过的冰冷。 木离冷冷一笑,看着她,不言不语。 黎暮雪一下子晃了神,她阅人无数,族中上下的心思,她无一不知,可对于眼前这个丫头,她却怎么也窥不透,有时候忍不住怀疑,这丫头会不会弄错了? 不过,经过今日一事,怕是不会错了。 她抬头看了看木离,那眉间的青莲花钿,竟格外好看。 对,就是她了,是离丫头,没错。 “既然他已经死了,离儿也没继续留下来的必要。”木离转身就走。 “离儿,”黎暮雪站起来,紧张一声喊,这一声,不知喊了她多少不舍和哀怨。 他死了,就是死了,就算没死,他在我心里,也死了。 黎暮雪满眼含泪,情绪郁涨。 木离皱眉,这女人,她,她怎么动不动就喜欢哭呢? 搞不懂,怎么做的黎族圣女。 “这黎族你还是好好守护吧,离儿今日要和战王爷离开。”木离看她泪眼婆娑,实在不忍心,放轻了语气。 “离儿,我,我,……”圣女黎暮雪怎么也说不出口,要离儿喊她一声娘亲。 木离看她欲言又止,怔了怔,这女子的性子,怎么这般墨迹,到底像了谁? 木离吓了一跳,她,她,算了,就算是生母又如何,后面的路,总归还是自己走下去。 诚如一场渐行渐远的疏离。 “我走了,”木离顿了顿脚步,欲再次迈气。 “离儿,可否……喊我一句娘……亲?”黎暮雪泪如之下,话语凝噎。 木离扭头看她,怔了良久,终于缓缓出口,“娘,娘亲。” 泪却早已默默流了满脸。 黎暮雪看着眼前的清丽怜儿,全身抖颤不止,她的离儿,她的离儿终于肯认她了。 。 第218章 蓝衣是睿王 君墨白和木离离开黎族,虽说有了圣女令,木离却并未过于放在心上。 如今那莲池里已经没了闪金的青莲,黎族的守护也松散了下来。 “公子,咱们还要跟着?”林木小心翼翼道。 孤北辰眉眼闪过一丝妖冶,“不用,咱们回天朝。” 与平日的温雅不同,多了几分清曳鬼魅。 林木心颤了一下,公子有些不一样了? 往昔谪仙般的人物,明明笑意依在,却让人莫名地不敢靠近。 君墨白领着木离去了边境,而孤北辰和林木则回了天朝,方向恰相反。 “圣主,公子没回来。”一白衣,对着站在临崖处的中年男人禀报道。 中年男人转过身来,脸色冷漠,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把他在黎族的事,禀报上来。”中年男人冰冷开口。 “公子用血……”白衣不敢隐瞒,将公子在黎族的所有细枝末节,都一一道来。 “去吧,继续盯着他,莫要他伤害那丫头。”中年男人默了良久,才开口道。 白衣退了下去。 “离儿,若是困了,你睡一会儿。”君墨白淡淡开口,想让木离靠过来一点,毕竟马车再怎样,也难免会颠簸。 “还有多久到边境?”木离看了看他,反正躲不过,不如就这样跟着他到处走走,也挺好。 木离突然打了个喷嚏,不自觉伸手理了理衣襟,兴许是刚刚离开黎族圣境,有些不适应吧。 君墨白赶紧倒了一盏茶给她。 木离也不做作,直接接了过来。 这马车称不上多豪华,茶水糕点倒是备着,从这点来说,这君墨白还算贴心。 木离想着,忍不住多瞅了他几眼。 “离儿,本王好看?”君墨白一脸正经打趣道。 木离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喝了一口茶。 “离儿,边境疾苦,你可能适应?”君墨白默了默,盯着她的眸子,淡淡道。 “冥玄帝尊。”木离又喝了一口茶,嘴角一抽,靠近他。 君墨白往后靠了靠,不敢抬眸看人。 “这青莲应该就是你的命莲,这梦魇之毒算是解了。”他虽为抬头,话里话外,无不是对木离的关心。 木离听着他所答非所问,继续道,“冥玄帝尊能放下身份,来了凡界,还真是令人生奇。” 君墨白抬头看她,只觉得嗓子发痒,忍不住给自己倒了一盏茶,轻轻啜饮。 木离闭了闭眼睛,脑海里无数的画面涌来,冥玄帝尊,下界小殿下,瑶池畔…… 泪痕从眼角滑落,木离身子一震,睁开眼睛,“无论在天界,还是凡间,离儿不后悔。” 那轻声的呢喃,似自言自语。 君墨白心中一喜,却不敢承认,冥玄帝尊,呵,不过是个虚名罢了,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直能守护在离儿身边。 他轻轻揽过木离的腰身,嘴上不敢承认,手却实诚得很。 马车一路往北,路上偶遇客栈,歇息过后,才缓缓上路。 不是君墨白着急,而是木离总催。 一片青山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尖厉的惨叫声。 木离下意识的想抱她的猫,却忘了,小黄不在,君墨白说它被小四抱去了边境,到了边境,自然能看见。 君墨白附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是血腥味很重,我去看看,你莫要下来。” 木离一愣,君墨白跳下了马车。 又是一阵悲荡延回的哀婉,似低声哭泣。 木离忍不住,掀起车帘,刚一探头,便被车夫挡了回来。 默了默,没敢跳下马车,她知道,这车夫应是君墨白的暗卫之一,武功定是高强,若是打,自然是打不过。 不能下车,木离还是抬头超朝前,瞅了瞅。 那一地血淋淋的是尸骨,无一不在告诉她,这里刚刚死了不少了,定是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而君墨白正一身白衣,站在那。 木离忍不住,将小短剑握紧在手里。 忽然一群黑衣人,围了上来。 “杀!” 一道阴沉的声音,从一黑衣人口中发出。 群攻而起。 君墨白一个飞身,跃上半中,那腰间的长剑,划破长空,瞬间,前面的几个黑衣人,倒地不起。 后面的人,迟疑了一下。 “你们谁的人?”君墨白冰冷出口,眸子里带着狠戾。 “战王爷不在边境,擅离职守,该死!”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君墨白一愣,这人好生奇怪,明明小四已经易容在边境收着,他怎么如此开口? 木离坐在马车里,也是一惊,这些人,全都是要杀战王爷的? 可刚刚一地的尸骨,又是怎么回事? “小心!” 木离尖叫出声。 君墨白扭过头来,抬手,挥剑,一道冷厉的白光,划过,瞬间那暗刺的黑衣人,便倒在了地上。 木离忍不住,不得不跳下了马车,这才发现,这层层包围君墨白的黑衣人,至少有五六十人。 黑衣人见马车上跳下一位女子,瞥了一眼,竟置之不理。 木离分外诧异,这些人对自己没有敌意,却又要置君墨白于死地。 她情急之下,朝着君墨白跑了过去。 君墨白一愣,原来离儿这么在乎他的生死。 蓦地,空中传来一阵低笑,一身蓝衣的男子,突然从空中降落。 他那眼神,看向木离,看着些许不明的意味,看着君墨白却是一股冰寒。 好半天也不见他,动手,试试轻飘飘地抬了抬手,“离儿。” 木离一怔,这声音甚是熟悉,他是谁? 君墨白一听蓝衣喊离儿,怒气立上眉梢。 蓝衣一个挥手,半空中密密麻麻的粉末,全都飘了过来。 君墨白怔了一下,竟发现全身动弹不得。 糟糕,着了他的道了。 “侄儿很抱歉,杀了九皇叔的人,没得办法。”蓝衣又道。 木离凝眉,这人,是谁? “离儿,皇叔中了软骨散,没有大碍,不过,你若是想救他,也不是不可以。”蓝衣走到木离跟着,缓声道。 “你是谁?”木离冷声质疑,真想看看他蒙面下的真容。 “本王喜悦你已久,不若跟本王走。”蓝衣说着,就要来木离的手。 木离一个抬手,将短剑护在跟前。 她不敢厮打,眼前这蓝衣,一定功夫不弱,就算开打,她也没有胜算。 “睿王!”木离想赌一把,猛喊一声。 蓝衣一怔,转即笑了起来。 他一把扯开蒙面,露出那张英俊的脸颊,“离儿与本王真是心有灵犀,本万刻意压低了声音,都能被你忍出来。” 。 第219章 好好捋一捋 “你,你的腿,竟然没事?”木离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蓝衣笑了笑,“来人,将九皇叔带走。” “你!”木离生气一噎。 “放心,等你我成亲,本王自然会放了九皇叔。”睿王不再隐瞒,语气了甚是张扬。 “你怎么知道,我和战王爷来了会经过此处?”木离很是生气,眼下,单打独斗,肯定不行,只好故意拖延时间。 “离儿,你不用拖延时间,九皇叔中的不是普通的软骨散,离儿最好乖乖和我回去。”睿王爷好笑道。 木离瞅了瞅,这才发现,马车前的暗卫早已昏倒在地,她不免惊讶,这睿王什么时候竟如此强大了? 还有这些黑衣人,都是他的暗卫? 那地上死的都是什么人? 木离忍不住,瞅了瞅地上的尸骨,“那些都是什么人?” “那些不是本王所杀,亦不知。”睿王一个飞身,竟趁木离不备,点了她的穴道。 木离气得咬牙切齿,却说不出话来。 睿王招了招手,黑衣人将君墨白带走。 木离着急,想喊他们,要把人带到那儿去。 可惜,她被点了穴,张口也说不出话来。 御书房 “睿儿,你说你找到了离儿?”仁宗皇帝看着眼前的睿儿,有些不置信。 “父皇,睿儿腿脚好了一些,想着出宫走上一走,却不想,在街上,碰见了离儿,不过,她似乎,不怎么认得人。”睿王一脸担忧道。 仁宗皇帝一愣,离儿又失忆了? “她人呢?”仁宗皇帝不敢相信,自然要确认一番。 “在睿儿府上。”睿王如实道。 “在你府上?”仁宗皇帝眸光一沉。 “是,父皇,离儿没了记忆,有些怕生,不肯离去。”睿王低了低头,似乎也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你去吧,明日记得请凤太师过去。”仁宗皇帝想了想,自己无法出去,可以让凤卿去。 睿王默了默,又点了点头。 退出御书房,出宫去。 仁宗皇帝招来暗卫。 暗卫口中的禀报,和睿儿并无差异。 仁宗皇帝沉默了,这离丫头怎么就动不动就失忆呢? 不是传言是什么贵不可言的命格,难道失忆也算? “去,盯好所有的王府。”仁宗皇帝摆了摆手。 暗卫退下。 此时已经傍晚,天色刚擦黑。 睿王被侍卫推出宫,连忙乘了马车回府。 而木离正躺在他正院的榻上。 “离儿,”睿王坐在榻边上,轻声喊她。 木离眨了眨眼睛,她睡了一觉,醒来却,“你,你是谁?” “你说我是你的夫君,”睿王笑了笑,一脸宠溺道。 “夫君?”木离愣了,好奇怪,她成亲了? “你是不是饿了,咱们一起用膳。”睿王笑着,欲将她抱起来。 木离本能地往里躲了躲。 睿王眉眼拧了拧,很快又恢复平静。 他朝外摆了摆手。 很快,有人将饭菜送了进来。 “离儿若是不累,自己起来吧。”睿王笑着看她,满眼宠溺。 木离盯着他,看了还一会儿,才从榻上起来。 她坐起来,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睿王赶紧扶住了她。 木离甩了甩衣袖,不准他扶自己。 睿王有些尴尬,指了指一旁满桌的膳食。 木离一看,抚摸了一下肚腹,嘿,还真有点饿了。 “父君,你们,你们又给小殿下施了什么法术?她怎么又失忆了?”小芸儿看着云天镜里的一切,顿时恼羞成怒。 紫真帝君苦笑一下,不言。 小芸儿一把夺过云天镜,欲要摔在地上。 “不可!”紫真帝君一把揽住她。 “那父君可要帮离姐姐?”小芸儿嘟了嘟嘴,满眼期待。 “小殿下是渡劫。”紫真帝君无奈道。 小芸儿一听,哪里肯听,又举起云天镜,欲摔下。 紫真帝君真是怕了她,“丫头,小殿下不会有事。” “怎么会没事,那冥玄帝尊分明是被人下了药,那蓝衣者看离姐姐的眼里全是污秽,……”小芸儿嘟囔道。 紫真帝君一怔,那蓝衣公子眼里分明是情愫啊,哪儿来的污秽? “小殿下无碍,只是暂时失忆。”紫真帝君不得不解释道。 “那蓝衣给离姐姐也下了药?”小芸儿着急道。 紫真帝君看着她,一脸,哎,无言,这丫头刚走一直在云天镜旁边,她那只眼睛看见那蓝衣公子下药了? 哎! 木离看着一桌子的菜,一点也不含糊,吃了个汤足饭饱。 睿王看她颇有食欲的样子,也跟着吃了不少。 “奇怪,这些饭菜,我好像也会做。”木离看着残羹剩饭,忍不住道。 “离儿也会做?本王怎么不知道?”睿王笑着打趣她。 木离用手支起下巴,看了他一会儿,“你是王爷?” 睿王一惊,不动声色,“对,我是睿王爷,离儿,你是我的王妃。” “我是王妃?” 木离看着他,想了想,很快又点了点头。 自己好像真得是王妃,不过,脑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瞬间又消失不见。 “刚刚用过膳,不若,咱们到外面走走?”睿王笑着邀请她。 木离想了想,点了点头。 两人出去,木离一眼就看见了门口放着的轮椅。 她看了看睿王。 “离儿,本王以前腿脚不便,现在已经好了。”睿王笑着对她解释。 木离点了点头,看了看他的腿,忍不住上前,扶住了他。 “王妃好,”一个小丫头走过,喊了一声。 木离一愣,不作声。 再往院子走,又有几个丫头打招呼,全都是王妃好。 木离默了默,看来自己真得是王妃啊。 睿王看着府里的丫鬟们,很是满意。 “你说,那丫头一直缠着睿儿?”仁宗皇帝听着暗卫的汇报,一脸的莫名。 “回皇上,是,离姑娘一直扶着睿王在王府里走,很是亲近。”暗卫如实禀道。 仁宗皇帝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 “九弟在边境如何了?” “战王爷一到边境,那些人便不再骚乱,暂时没有战起。”暗卫禀明。 “睿王府上的事,暂时不要传到边境去,朕怕九儿接受不了。”仁宗皇帝缓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 “是,”暗卫回到。 仁宗皇帝摆了摆手,让人退下。 这事儿露着蹊跷,他必须好好捋一捋。 睿王府的地牢里,君墨白被关在里面,暗无天日。 他试了好几次,都无法运功。 越是担心离儿,他越是无法静下心来。 第220章 太师请节哀 睿王和木离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木离连连打了几个哈欠。 两人一回屋子,睿王便开口道,“离儿,天色渐晚,不如早点睡。” “啊,好,那你快走吧。”木离笑了笑,抬手指了指门口。 睿王一愣,剑眉星目,修长的身子,往她跟前靠了靠,“离儿,你忘了,你是我的王妃。” 木离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略微有些紧张地抱起了头,低头不语。 睿王吓了一跳,以为她又犯病了,从那片林子回来,离儿便头疼了一路,在马车上一觉醒来,便什么也不记得了,到底怎么回事? “离儿,”他小声喊了一声。 木离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那眉间的青莲花钿很是夺目。 睿王吓得一颤,猛地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撞在门阀上。 “王爷,我困了,”木离说着,将他推了出去。 看着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合上,君睿衍除了狼狈不堪,更多的还有不甘。 他安慰自己,不急,来日方长。 “公子,公子,”林木见公子发愣,连连喊了几声。 孤北辰看着他,忽然闪影而去。 睿王府里静悄悄一片,木离躺在榻上,看着陌生的帐幔发愣。 慢慢困意袭来,她微微合上了眼睛。 “离儿,” 一声低喃的声音传来。 “谁!”木离猛地惊醒,坐了起来。 眼前之人,一身黑衣,却遮不住那脸颊的温润。 “青莲,”木离不由喊出声。 孤北辰一愣,转即笑了笑,“走,咱们先离开这里。” “我是王妃啊,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木离看着他,清澈的眸子满是无辜。 孤北辰怔了怔。 屋门猛地推开来,他一把将蒙面罩上,忽地闪了出去。 “离儿,刚才有人来?”君睿衍看着晃动的窗桕,忍不住问。 “王爷,这么晚了,何事?”木离冷漠道。 君睿衍默了默,很快开口道,“本王刚才去了浴房,已经洗漱过了。” 木离拧了拧眉头,冷冷地看着他,又瞅了一眼被他撞开的门栓。 君睿衍顺着她的视线,扭头看了看,颇为尴尬。 他听到动静,以为来了…… 确实是把门阀给撞坏了。 “劳烦王爷出去,顺便把门关好。”木离懒得看他,直接冰冷道。 君睿衍一怔,离儿这是想起什么了? “父皇明日让凤太师来。”君睿衍试探着,开口道。 “什么太师,和我有什么关系,出去。”木离又是一道冷厉。 君睿衍踌躇了一下,还是依言退了出去。 顺带,关上了被他撞坏了的门。 木离冷冷地瞅了一眼,抬手一挥,和衣躺回了榻上。 灯灭,屋子里瞬间陷入了昏暗,窗外有淡淡的月光透着窗桕飘了进来,那窗桕半开,木离瞟了一眼,没有起身,适应了一会儿,木离慢慢进入梦境。 许久,没有动静。 “离儿,离儿,”黑夜里,不停地有声音喊她,木离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直到天大亮时,木离才从梦境中醒来。 却怎么也想不起梦见了什么,直觉得全身疲倦,不解困乏。 “公子,你一夜未归,还要去吏部?”林木见公子刚回来,换了衣衫,就准备出门。 孤北辰瞅了他一眼,“去,备车。” 林木依言,刚进准备马车。 上了马车,孤北辰靠着马车,寻思良久,离儿在睿王府,那君墨白呢? 还有那睿王的腿,竟然没事? 林木赶着马车,晃晃悠悠,很快,吏部便到了。 吏部尚书,陈大人也刚好到。 不过,等一下,他还要去早朝。 “北辰,回来了,家里可还好?”陈大人先打了招呼,这孤北辰温文尔雅,又知识渊博,深得他心。 “回大人,一切都好,想着先来看看,大人有没有吩咐。”孤北辰恭敬道。 “没什么要事,走,一起去早朝。”陈大人瞅他,笑了笑,越看越满意。 孤北辰默了默,很顺从地跟上他。 吏部离皇宫很近,自然就没乘马车。 林木将马车赶了回去。 来得路上,公子有了其它吩咐,他得抓紧去办。 “大人,听闻战王爷去了边境,可是又有人骚乱?”孤北辰在一旁,小声问道。 陈大人并不隐瞒,“你回家这几日,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战王爷没能成亲,直接回了边境戍守,还有就是睿王爷,腿脚好了,皇上大喜。” 他说这些,也是想告诉孤北辰,皇上头几日心情不悦,这两天因睿王能走动之事,有所好转。 “王爷没成亲,怎么回事?”孤北辰故意避开不谈睿王,转问陈大人,战王爷成亲之事。 “哎,这,这话说来话长了,听闻,凤家嫡女被他师傅给带走了,皇上一生气,禁止那玄机圣子再入天朝。”陈大人一声哀叹,有些可惜。 那圣子谪仙一般的身姿,又是得道高人,可惜喽! “确实有些令人难堪。”孤北辰附和道,心里却百转千回,各种思量。 两人进入大殿外,已有不少人候在那里。 瞧这时辰,还得稍等片刻。 几位皇子爷陆续而来。 众人看见睿王缓步走来,更是要惊掉了下巴,这,这睿王爷真得能走了?! 正要上前打招呼,谁知公公一声高喊,“上朝!” 众人来不及细细端量,只得进了大殿。 众人按官位依次站好,仁宗皇帝大步踏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仁宗皇帝扫了众人一眼,坐在龙椅上。 这下面的人,看似簇拥,实则心思变幻莫测,多是名门望族,高院大户,却都藏着一颗功力的心。 眼下,九弟的亲事黄了,一个个居然还落井下石,哼,真是好得很! “睿儿,你这腿刚好,还是不宜久站,坐到一旁去。”仁宗皇帝淡淡开口,看不出喜怒来。 “多谢父皇。”君睿衍很恭敬,依言坐到右侧前面的椅子上。 众人凑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宜,仁宗皇帝也懒得听,很快便示意退朝。 临了前,仁宗皇帝叫住了凤太师和睿王。 凤太师一愣,皇上这是? “睿儿,你来说说,”仁宗皇帝直接将矛头抛了出去。 君睿衍看了一眼父皇,又转过看向凤太师,拱了拱手,“太师请节哀,” 凤太师心咯噔一下,这睿王会不会说话? 什么事,就节哀? 真是气煞人也! “睿王爷,这是何意?”凤太师敛了敛情绪,压低声音,问道。 第221章 竟遍体生寒 “昨日睿儿在街上散心,捡了一女子,却不认得人,有些精神异常,模样和离儿有些相像。”仁宗皇帝瞪了睿王一眼,接过话来。 凤太师一听,缓了一口气,吓死老夫了。 转瞬,不对,皇上刚才说什么? 离儿,离儿怎么了? “离儿失忆了?”凤太师惊呼道。 睿王看着他,点了点头。 仁宗皇帝一脸莫名,你家离丫头似乎不是第一次失忆了吧。 上次是,对,欲和安儿成婚前。 这次,是和九儿没能成上亲。 偏偏让睿儿捡回了府上。 朕这些个皇儿啊,还有皇弟啊,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你家凤木离了呢? 虽说这丫头,模样是好一些,可京城貌美的丫头,也不少。 真是冤孽。 啊,不对,是孽缘! 仁宗皇帝心里各种纠结,面上不动声色。 仁宗皇帝险些忘了,亲手写的布告,可是那玄机圣子带走了离儿,难道不该找他算账? “走,咱们去睿儿府上,瞧瞧去。”仁宗皇帝忽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说话间就要往外奔。 睿王微讶,凤太师更是一脸受宠若惊。 福公公赶紧上前,仁宗皇帝一瞅,对,这身衣衫不合适,怎么也得换身便衣。 两人回了寝宫,只留了睿王和凤太师在大殿外候着。 “睿王爷,离儿怎么样了?”凤太师不放心,虽说诧异,却也不得不慢慢问。 “离儿身上没有受伤,就是有些奇怪,不怎么认得人,非要跟着本王回府,说是本王的王妃。”睿王边说边悄悄打量着凤太师。 凤太师默了默,心下了然,这睿王怕也是个心思不纯的。 见凤太师不言,君睿衍也不好再开口。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一会儿回府上,静观其变。 仁宗皇帝很快便换了便衣出来,瞅了一眼睿王,又看了一眼福公公,直接朝宫门而去。 凤太师坐了自己的马车。 而皇帝则坐了睿王的马车,和睿儿一起,算是掩人耳目。 毕竟,一国之君,不能轻易出宫。 福公公则留在了宫中。 君睿衍心里却明白,就算父皇出宫,暗处的影卫,也是之多不少,就明面上,那楚肖侍卫,就不是常人所能应对的。 “离儿在哪儿?”一下马车,凤太师就急急道。 仁宗皇帝瞪了他一眼,凤太师慌忙闭上了嘴巴。 睿王低了低头,往府邸走。 一直往里,是一处清雅小院,木离就在那里。 不过,她并未在院落里,也不在屋子里。 “人呢?”睿王朝着下人,厉声道。 “回王爷,王妃在小厨房里。”宫女低了低头,一脸紧张。 仁宗皇帝眼睛眯了眯,凤太师则一脸莫名。 睿王扭头看了看父皇,又看了一眼凤太师,脸颊微微一红。 仁宗皇帝则好奇,睿儿到底是因为下人的一句王妃而脸红,还是因为离丫头去了厨房而生气脸红? 厨房? 仁宗皇帝忽然笑了,这丫头啊。 他迈了脚步,示意睿儿带路,去小厨房。 木离刚刚做了几种美食,洗完手,正喜滋滋地看着。 “离儿,”凤太师喊了一声。 “嗯,”木离应了一声,却不看人。 凤太师瞅了一眼皇上,四目而对。 “丫头,你这都做的什么啊?”仁宗皇帝慈祥一笑,轻声而问。 “清精灼,蓝其玉,傍仔仙,山海焗,……”木离也不抬头,拿着小碗,坐到了一旁的小桌子上,挨个品尝。 “清精灼?”仁宗皇帝一怔,笑着问。 “就是将旱莲草的叶子碾成汁水,泡了粳米,蒸熟了再晾晒一会儿,凉成碧色,再灼烧,便是清精灼,”木离边吃边说,心情很愉悦,就是懒得看人。 凤太师咽了咽口水。 仁宗皇帝则目不转睛地看了看桌上那些美宴。 睿王悄悄走过去,添了三副碗筷。 仁宗皇帝直接坐了过去,眼神瞧向睿王,忍不住为他点赞。 凤太师颤颤巍巍,不敢落座。 “你们三人也没用膳吗?一起坐吧,菜烧得多,离儿自个儿也吃不完。”木离终于抬起头,招呼三位。 睿王一愣,凤太师也是一惊。 仁宗皇帝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落座。 就这样,堂堂的一国皇帝,便如百姓般,挤在了这小厨房里。 “离儿,这是什么?”仁宗皇帝,吃了好几种,都是见木离已经动筷的,不过,跟前这个,有些像莲,又不是莲的东西,颇为生动诱人。 “荷莲戏鱼,就是将新鲜的莲蓬去蒂,将酒糟腌制过的鳜鱼捣成泥,塞进莲藕孔里,再用莲花作底,放在锅里蒸熟,……最后出锅浇上酸汤汁,即可。”木离说着,自顾咽了咽口水,夹起一个,放入口中。 那种滋味,又酸又甜,实在是让人食欲大增。 仁宗皇帝被她说得垂涎三尺,忍不住也夹了一个。 等睿王反应过来,满满一桌子菜,早已被木离和父皇吃个七七八八,剩点盘底,还被凤太师给兜了个底,简直就是吃干抹净。 他不光惊叹这三人的速度,还吃惊木离做菜的速度,他不过就去上了个早朝,回来,便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貌似,他出府之前,这离儿尚未起来呢吧? 汤足饭饱,木离站起了身。 仁宗皇帝也走了出来。 凤太师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睿王赶紧也跟了出来。 木离不吱声,这几个人也就慢慢走着。 不觉间,走到花园处,木离停了下来,顿地上,摸了摸那花圃里的土,若有所思。 “离儿,”睿王喊了一声。 木离抬头,莫名地看着眼前的这三个人,眨了眨清澈的眸子,忽然开口道,“我的猫儿吃土,你们看见它了吗?” 睿王差点被惊吐了血,这丫头说得什么啊。 仁宗皇帝看了她片刻,转即哈哈大笑。 凤太师则是惊出了一头冷汗。 这,炎炎酷暑,他竟然觉得遍体生寒。 “离儿,你可认得我?”凤太师怔了良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认得啊,父亲,”木离捧了一抔土,看着他,淡淡道。 凤太师一个激动,瞬时,老泪纵横。 仁宗皇帝一瞧,忍不住也开了口,“离儿,朕呢?” 木离冷嘲了他一眼,“皇上,”她有点不解,能自称朕的,难道不该是皇上?他是不是有点傻! “离儿,”睿王赶紧也喊了一声。 “嗯,夫君,”木离歪了歪脑袋,看了他许久,才缓缓开口。 这一声,惊得三人堪堪相觑。 第222章 识北疆毒人 仁宗皇帝示意凤太师和木离谈谈父女家常,他则将睿王叫到了一边。 “父皇,”睿王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他面上忐忑,心里却甚是雀跃,只因离儿那一声夫君,便让他欣喜若狂。 “若是没有意外,她是你皇叔的王妃。”仁宗皇帝直视着他,沉声道。 君睿衍故意可怜巴巴地瞅了父皇一眼,那眉头也皱成了一团,“是,儿臣明白。” “既然明白,就让离儿跟着凤卿回府。”仁宗皇帝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对于睿儿,他确实心有亏欠,可这不能成为对不起九皇弟的理由。 君睿衍不得已点了点头,似乎,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诚如,他不知离儿为何会失忆一般。 他不该存有侥幸心理。 没有机会让君睿衍再说点什么,仁宗皇帝便出了睿王府邸。 他乘了睿王府的马车来,自然也是这般回宫去。 君睿衍看着远去的马车,眉头扭成了疙瘩。 该死! “凤太师,既然父皇有话,离儿,你就带回吧。”睿王一回院落,便去寻了他们父女二人。 木离冷瞥了他一眼,“你要休我?” 睿王微微一怔,离儿说什么? 是不是说她不愿意离开? “你既然说是我的夫君,就不该撵我回凤府。”木离眉眼低敛,说出的话冰冷无温。 凤太师惊讶地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莫非,莫非,离儿这是中了迷药了? 睿王嘴唇微张,半晌才开口,“离儿不想回去,那本王就一直陪着你。” 木离淡淡地瞅了他一眼,继续捣弄地上的花土。 凤太师的心啊,稀碎稀碎的,他的离儿这是伤得不清啊,这脑子到底是中了什么? 莫不是什么毒? 他拼命地捶胸,眼前的一切压得他有些喘不过起来。 不行,他得赶紧回去,飞鸽传书黎族圣女,黎暮雪。 “离儿就有劳睿王暂时照顾了。”他招呼一声,就大步往大门口走。 时不时,一步三回首。 可离儿自顾玩土,丝毫不在意他的去留。 凤太师终于下定了决心,头也不回地出了睿王府门。 “离儿,”睿王蹲了下来,伸手撩起她一绺垂落的发丝,轻喊一声。 “我的萌猫叫小黄,”木离冰冷看人,也不应声,却又问他。 睿王一下子懵住了,那只猫? “来人,去凤太师府上,将王妃的猫抱回来。”他故意强调王妃二字,不是他不肯送离儿回凤府,就算父皇追究下来,也怨不得他。 管家跑了过来,应声离去。 睿王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正在玩土的离儿,心莫名地暖了暖。 甚至觉得像是在做梦一般,离儿就这么认可了自己做了她的夫君,虽是嘴上说说,可听在他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悄悄地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哎呦,疼,嘻,不是做梦。 这般想着,君睿衍嘴上乐开了花。 “王爷,你傻笑什么,还不去找猫?”木离锁了锁眉头,质疑他。 “离儿,管家已经去找了,你累不累,咱们去歇会儿?”睿王放低了声音,很柔。 本来就清雅的脸颊,此刻更显温润。 木离抬头,两人四目以对。 睿王含情脉脉地看她,木离心里很是不爽,她不喜欢这种眼神。 木离站起身,转身就走。 睿王赶紧起身跟上。 他安慰自己,不急,慢慢来。 回了屋子,陪了木离一会儿,见木离不肯说话,实在烦闷,便走了出去。 木离眉眼挑了挑,继续喝茶。 君睿衍前脚刚走,她后脚便跟了出去。 君睿衍走进花园,走到一处石景处,往前一步,转身不见。 木离远远瞅着,她轻功不错,跟踪人不在话下,她很确定,那石景后边,有端倪。 不过,木离没再往前走,她直接回身。 她打算去书房看看。 “王妃,这是书房,您不能进去。”尚未到书房门口,一个小丫鬟拦住了她的去路,出声阻止道。 “怎么,我不能看书?”木离便问她,声音不冷不淡。 小丫鬟慌忙跪地,神情有些呆滞。 木离冷冷地看着她,脚不动,嘴也不动。 两人就这么定着。 很快一阵脚步声,急急而来,木离闻声,却不动声色。 “离儿,这是怎么了?”君睿衍紧张不已。 小丫鬟闻得声音,一惊,眼泪止不住落了下来。 木离拧了拧眉头。 “王爷,王妃要进书房。”小丫鬟甚是委屈道。 睿王狐疑地瞥了一眼,“你下去吧,本王领王妃进去。” “不必了!”木离一个冷冽,抬脚就走。 头也不回。 那身影清冷又孤寂。 君睿衍脸色微变,瞪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小丫鬟。 “爷,凤太师去了睿王府上,但没有带走离姑娘。”林木见公子一回府,赶紧禀道。 孤北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去给黎族传信,就说睿王强行霸占离儿为妃。” 林木一愣,是这么回事? 他明明探听到,是离姑娘赖着不走,非要当睿王妃的啊。 莫非自己耳朵不好使,听岔了? 看着一脸淡定的公子,他默了一会儿,赶紧复命而去。 孤北辰站在窗桕前,若有所思。 睿王府 傍晚时分,管家来复命,说是要寻找的那只猫不在凤府上,而是被战王爷身边的侍卫给要走了,随着战王爷去了边境。 睿王拧了拧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明明九皇叔被自己关在地牢里。 他起身,往地牢去。 一步一个台阶,君墨白听着动静,靠着墙边,不动声色。 “皇叔,”君睿衍喊了一声。 地牢漆黑一片,他一个挥手,便有人掌了烛火过来。 没有窗子,就算点了烛火,也甚是昏暗不清。 君墨白听声音,也算知道了来人。 眼下,他能开口说话,却依旧四肢无力。 若说……他怕是中了北疆的蛊术。 “皇叔一定不知,离儿如今做了我的王妃。”君睿衍走近,淡淡一笑,声音如往常般,清润温雅。 君墨白将手攥紧,握成了拳头,指甲压进掌心里,险些掐出血痕来。 睿儿能忍辱负重坐了轮椅多年,这心思之重,怕也是个心狠手辣的。 “你认识北疆毒人?”君墨白默了好一会儿,才冷冷问道。 君睿衍一怔,慌忙遮掩,“皇叔说得什么,睿儿听不懂。” 。 第223章 离儿非良人 “说吧,你的目的。”君墨白见他躲闪,又转问其它。 “侄儿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喜欢离儿,想娶她为妃。”君睿衍缓了一口气,说着心中所期待。 若说隐瞒,这句倒是真心话。 “离儿若是同意嫁你为妃,本王没有意见。”君墨白冷冷道。 君睿衍微愣,皇叔这么容易便妥协了? 不对,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他不敢相信。 许久,君墨白又开口,“边境戍守绝非易事,既然本王离开边境,皇兄一定会得到消息。” 君睿衍看着他,忽然大笑起来,“皇叔所言真是啼笑皆非,你跟着离儿去了黎族圣地,那军中根本就无人戍守,若是睿儿将此事禀报给父皇,皇叔觉得会如何?” 君墨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便!” “皇叔,诚如你所想,如今你中了北疆的软骨散,这功力尽失,还是消停在此度过好了。等睿儿和离儿成亲,便将你送回府中。”君睿衍到底没有想杀他的心思,曾经,除了离儿,便是皇叔曾对自己还不错。 就如当初,他坐在轮椅上,所有人都嘲笑他,只有皇叔和离儿眼神里有光,不曾贬低他半分。 “离儿不会是你的良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君墨白才冷声出口。 “父皇忌惮所有盯住他皇位的人,包括皇叔你!”君睿衍冷声一戾,转身而去。 君睿衍离去,烛火灭,地牢里又是漆黑一片。 君墨白靠着墙,心里却千回百转,他明白,他和离儿不会这般顺当的,不过,他心里早有准备。 “离儿,你睡了吗?”君睿衍在外面叩了叩门,没有像昨日那般随意乱撞。 既然要娶离儿,就要她那颗心,一颗只属于他的心。 木离不作声,忽地抬手,挥灭了烛火。 君睿衍看着刚才还明亮的屋子,忽然变得漆黑一片,有些无奈地浮上一抹苦笑,不得不回了书房。 “老爷,你说离儿在睿王府?” 秦氏怎么也不敢相信,离儿怎么就去了睿王府,那睿王先前身子残缺不全,如今却行动自如,这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夫人有所不知,离儿不知是中了什么药,竟然认他做夫君。”凤太师不明白,心里着急万分。 “认谁,认睿王爷?”秦氏狐疑地瞅着自家老爷。 凤太师点了点头,不知所措。 秦氏默了默,眸子里的疑惑藏不住,这睿王,估计才是最有心计的那位。 传闻会咬人的狗不叫,如今皇子爷们都各立府邸。 想来,该是立太子的时候了。 如今这局势,凤府想躲也躲不掉啊。 那可恶的黎暮雪,当初就不该留下她的离儿。 都怪自己心太软,秦氏叹了一口气,她这凤府的当家嫡母,也不易啊。 若是端氏不死,她便打算一辈子不出祠堂,也不会遇到这么多糟心的事儿。 想起端氏的死,她禁不住一问,“老爷,当初端小妾是不是被毒死的?” 端小妾? 凤太师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秦氏说得是端锦绣。 他的妾氏,端锦绣,心儿的生母。 如今心儿身体不适,若是将来不能生个一儿半女,这安王府的日子怕也不好过,那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锦绣? 哎! 位居太师又如何,还不是皇家一句话。 “老爷该不是还在想那贱人?”秦氏不满道。 凤太师一愣,瞪了她一眼,扭过头去。 不愿相信,曾经端庄得体的秦氏,竟也是个口含毒言之人。 “这事儿蹊跷,自从离儿从灵山回来,咱们府上就诡异不断,先是离儿在荒山被烧,心儿嫁入安王府,又失了身孕,端氏死了,连着丫鬟也早了毒手,母亲也险些……”亲氏也不管他愿不愿听,一股脑地全都倒了出来。 凤太师光听不言,却还是听到了心里去。 秦氏性子直爽,这话,分析得倒也有几分道理。 莫不是这一切都与睿王有关? 可他刚刚腿愈不久,怎么会? 不太可能,若不是他,那会是谁? 皇上?! 凤太师吓了一跳,赶紧打住。 这种思想要不得,太可怕了。 凤太师眼眶红了红,尽力稳住自己的情绪,虽说伴君如伴虎,可他一直尽职尽忠,从不敢懈怠。 不,皇上不会这么对自己,不对,一定不是皇上。 他不甘心,也十分悲痛,更不忍,……离儿就算不是……,不能让她这般不清不楚地呆在睿王府上。 就算不是亲生,看在多年喊了自己父亲的份上,他明日还得去睿王府一趟。 就算拉也要将她拉回来。 今日怎么就糊涂了呢,该将离儿带回来才是。 “老爷,你有没有在听?”秦氏终于停了下来,看着一脸痛苦的凤太师,忍不住问道。 凤太师抬眸看她,第一次发现,秦氏这般唠叨。 虽说话说得大逆不道,却针针见血,让他无法反驳,确实,都是实话。 他怎么就没想过,端氏的死,或许另有蹊跷。 这么多年来,他这太师当得还真是窝囊啊。 “睡吧,明日下了早朝,夫人陪我一同去睿王府上。”凤太师低沉了声音,带了颇多的无奈。 秦氏还想再啰嗦几句,见老爷侧身躺下,便闭嘴不谈。 这偌大的凤府,支撑起来,着实不易。 相互理解吧。 孤北辰依旧夜探睿王府,见离儿安稳而眠,守护至天刚蒙蒙亮,便闪身离去。 木离睁开眼,看着晃动的窗桕,侧过身去。 次日一早,一下早朝,睿王便回了府邸。 他从来没有如此急切过,毕竟府中有心意的人在。 一想到离儿,不管是不是在等他,他归心似箭。 “离儿,这猫回来了?”一眼看见木离抱着一只猫,坐在院子里,惊讶道。 木离点了点头,顺手摸了摸,她的萌猫。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小黄怎么就回来了。 起身下榻,一抬头,便瞧见它,躲在了房梁上。 梳洗过后,自然也就将它抱在了怀中。 “我能抱抱?”睿王伸出手,笑颜道。 木离不言,小黄猛地蹿出脑袋,恶狠狠地瞪着它的猫眼睛。 那诡异的蓝色,吓得君睿衍缩回了手。 离儿的猫,有点可怕。 他在心里暗腓。 “早膳可有用?”他又是一句,算是没话找话。 木离直勾勾看他,摇了摇头。 君睿衍朝着一旁的嬷嬷招了招手。 不多会儿,就有人将早膳摆到了亭子里。 夏日炎热,在亭子里用膳,刚刚好。 “王爷,王妃,这是红枣莲子粥,王妃多喝一点,早生贵子。”嬷嬷边盛边笑吟吟道。 睿王脸颊一红,偷偷看了一眼离儿。 木离抬头,冷冷地瞥了一眼嬷嬷,端过粥,轻抿一口,不言。 。 第224章 王府艾丫头 “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小菜,昨日问了太师,我便上后厨做了一些,离儿可以尝尝看。”睿王一边说,一边那筷子夹了一些菜,放到木离碟中。 木离瞅着他,不言。 见离儿用了他夹过的菜肴,睿王心情大好。 本想着陪离儿在后花园走走,不想母后有请,睿王不得不进了宫。 “离儿,你让丫鬟陪你到处转转,本王一会儿便回。”睿王笑着对木离轻声一眼。 木离点了点头。 对于沉默少言的离儿,君睿衍并无过多在意。 只要离儿能陪在自己身边便好。 睿王进宫,木离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不远处的偏院正冒着炊烟,木离缓缓走过去。 刚走到拱门处。 一小丫鬟似乎正在熬药。 木离拧了拧眉头,这府上谁病了? 再细听, “草儿姐姐,你这什么,菜粥?”另外一小丫头,笑着问她。 原来那小丫鬟叫草儿。 草儿瞪了她一眼,“你个艾丫头,知道什么,一看就是烂菜叶子和粗糠,能是什么好东西。” 艾丫头好奇,“这是给谁吃的?” 草儿一边舀出,一边说来,“小点声,还不是给后院下面那个吃的。” 她边说,边看了一下四周,好像没人。 便又大胆地说了几句,“听说是被王爷带回来的人,吩咐了每日一顿,不让他饿死便好。” 艾丫头哦了一声,也不敢多问。 王爷的事儿,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谁敢打听,睿王爷看起来温润知礼,却并不亲近任何人。 见草儿姐姐拿起食盒,艾丫头也只是好奇。 “哎哟,”草儿尖叫一声。 艾丫头赶忙扶住她,“草儿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去,你先帮我拿到后院去,那有个……不行了,我腹痛,”边说边捂着肚子吩咐艾丫头,“你先送去,我出恭一趟。” 不等艾丫头答应,草儿就将食盒塞到她怀里,半低着身子,慌忙跑开。 艾丫头一愣,却也不敢耽搁,抱着食盒,赶紧朝后院去。 却不知,身后有人轻步跟上。 跑到后院,艾丫头不敢耽搁,一见到那大石头,便直接放下食盒,就要离去。 不想,她似乎听见有什么声音,再细听,“什么人,滚开这里。”有人大斥一声。 艾丫头吓得落荒而逃。 直到离开后院还心有余悸。 她六神无主的走着,走到一处高墙处,忽地被身后之人捂住了嘴。 艾丫头挣扎了一下,定眼一瞧,竟是府上的管家。 管家那色眯眯的眼神,把艾丫头吓得一颤。 管家仗着手里的权势,时不时地欺压她们这些女婢,不知暗地里祸害了多少女子,眼下又打上了艾丫头的主意。 不过,这艾丫头确实长得又几分姿色,年纪轻,皮肤滑嫩如水,勾得管家心痒痒。 管家堵了她好几次,欲行那苟且之事,都被艾丫头侥幸逃脱。 艾丫头瞅了瞅后院外的高墙,这地方偏僻,今日怕是逃不脱了。 她挣扎无助,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小艾儿,从了我,以后吃香喝辣,”管家边说,边上下其手乱摸。 艾丫头根本不从,一口咬住管家的手。 管家嘶了一声,瞪着她,将双手掐在她的脖子上。 艾丫头脸红脖子粗,被执得喘不上气来。 “你若不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管家淫眼一眯,继续威胁她。 艾丫头说不上话,只是瞪大了眼珠子。 一道身影闪过,等艾丫头反应过来,那可恶的管家已经倒在了地上。 她喘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面前站着一位青衣女子,不施粉黛,模样清丽,长发飘逸,从天上而落拯救她的仙子。 “多谢救命之恩。”艾丫头跪在地上,感恩戴德。 青衣不言,转身而去。 艾丫头瞅着她离去的背影,怔了许久,瞅了瞅地上的管家,狠狠地朝他吐了几口唾沫,才落荒而去。 “艾儿,”对面有人过来,喊了她一声。 艾丫头这才看清来人,是草儿姐姐。 “草儿姐姐,食盒我已经送过去了。”她努力定了定心神,柔声一语。 草儿一笑,“姐姐多谢艾儿了,走,小厨房有主子剩下的糕点,我领你去吃。” 两人笑着离去,很快就来到了小厨房。 而不远处,木离正端坐喝茶。 两人从小厨房走出来时,正巧看见她。 “咦,仙女姐姐?”艾丫头小声嘀咕着。 “什么,仙?”草儿听她胡言乱语,赶紧顺着视线瞧去。 草儿小声道,“别瞎喊,那是王妃。” “咱们王爷尚未成亲,哪儿来得王妃?”艾丫头禁不住好奇道。 “嘘,小点声,走,咱们要过去请安的。”草儿到底是年纪大一些,她刚才有意无意地瞅见王妃朝她们这边看来。 艾丫头来不及反应,已经被草儿姐姐拉着跑到了木离面前。 “见过王妃。”草儿很知礼,拉着艾丫头便跪了下来。 木离淡淡一笑,“起来吧,以后见到我不用行礼。” 艾丫头眼睛一亮,原来仙女姐姐这般温柔,不过,那管家……仙女姐姐应该是会武功的。 艾丫头瞬间有了想抱紧仙女姐姐大腿的冲动。 “王妃,艾儿想伺候王妃。”她赶紧表忠心。 “起来吧,等王爷回府,我会告知。”木离笑着让她起身,清澈的眸子甚是光亮,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艾丫头赶紧起来,粉嫩的脸颊微红。 “王妃,凤太师夫妇来了。”管家跑了过来,连喘带颠。 木离嗯了一声,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艾丫头。 管家余光瞥了瞥,这才发现那死丫头也在。 他心下寻思,这丫头莫不是来告状的? 不过,他也不怕,这王妃不过是王爷带回来的,尚未成亲,说不定连个妾氏也不算,毕竟皇上也没承认不是。 该死的,就是不知刚才谁在那后院墙处,朝他后脑勺劈了一掌,害得他现在头还有点眩晕,若是让他逮到,一定将其扒皮抽筋! 再瞧那小艾儿,正满脸通红的低着头,那小模样,若是欺身身下,该是如何一般滋味,管家想想就全身酥麻。 “请太师和夫人到大厅去坐吧。”木离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 管家复命,赶紧去办。 艾丫头悄悄抬头,她好像看见王妃嘴上浮上一抹冷笑。 再细瞅,好像又没有。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仙女姐姐好美,又会武功,她好崇拜呢! 。 第225章 九弟不见了 木离起身,草儿和艾丫头自然是跟上。 来了前厅,凤太师和秦氏已经坐在了一旁,管家刚好奉上茶。 “离儿,”秦氏一见木离,喊了一声,多少带了些温和。 木离一怔,很快应了一声,“母亲。” 秦氏这下还真是不知所措,这离儿到底有没有失忆? “父亲和母亲怎么来了?”木离笑吟吟地往前走了几步,坐了下来。 凤太师这才抬头,看着有些陌生的离儿,心微微一颤,有些莫名。 “你母亲有些想你,想着过来看看,离儿不如跟为父回府,住上一段时日?”凤太师跑出橄榄枝,想着将昨日的话,再复述一遍。 木离挑眉,看着他,不动声色。 管家候在一旁,眉眼微敛。 此刻,他只希望,王爷尽快回府。 虽说这凤太师之女,他不太喜欢,可街上传闻,得凤女者得天下,能对王爷有利,他自然支持。 再说,这凤木离的模样,也算上乘,这偌大的天朝京城,怕是也不能找出一二来。 就算不是王妃,王爷若是能得到她的身子,成就霸业,也无可厚非。 管家暗暗想着,忍不住,交叉的双手,紧了紧。 “王爷说我已成亲,父亲这是要他休我?”木离拧了拧眉头,将昨日的话,又重复一遍。 凤太师听言,手一顿,好似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入他的心尖,隐隐作痛,却拔不出。 秦氏眉头蹙了蹙,转即又柔切道,“离儿,母亲也想你了。” 木离看着她,很快又低头不语。 三人怔怔地坐着,管家这茶水,倒了一盏又一盏。 草儿和艾丫头就外面候着。 直接睿王从宫中回来。 “见过王爷,”艾丫头眼尖,一进睿王走来,赶紧脆生生一声喊。 屋子里的人,自然能闻得动静。 木离抬头,朝门口看了看。 “太师和夫人来了。”睿王拱了拱手,算是礼节到位。 “夫君,”木离站起来,喊了一声。 睿王一听,又是一阵心花乱颤,离儿,离儿竟然当着凤太师夫妇的面,喊了自己,这是不是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是离儿夫君的事实? “太师今日来所谓何事?”睿王稳了稳心神,笑颜道。 凤太师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今日来是想接离儿回府,既然皇上有令,老臣自然遵从。” 睿王眉眼一沉,抬头淡淡一语,“太师要接离儿回府,本王自然不会阻拦,不过,离儿昨日也有说,不愿离开本王。” 说完,朝着木离看了一眼,满眼柔情。 凤太师心悸,身子颤抖得不行,这睿王面上和善,却是个不讲理的,他,他分明就是强留,霸占离儿。 不行,他坚决不同意。 “睿王,皇上口谕,老臣不得不从。”凤太师一脸冷漠,站起身,拱了拱手。 木离则坐着不动,低垂着眸子,不知作何想。 “公子,凤太师又去了睿王府上,还有太师夫人。”林木禀报道。 孤北辰坐在书案前,盯着手里的书,久久才抬起头来。 若是林木细心一点,一定会发现,公子这书,从进来到现在,压根就没翻动过。 “离儿不肯离去?”孤北辰也很好奇,她为什么不肯回凤府? 林木点了点头,公子说离姑娘失忆了,可他怎么瞧着不像啊。 “给黎族的信笺,可有传出去?”孤北辰默了好一会儿,又道。 林木依旧点头,公子吩咐的事儿,他从来不敢耽搁。 绝对是放在第一位的,从不懈怠。 “睿王府上可有其它异常?”孤北辰敲打着桌案,忍不住蹙眉。 林木想了想,又觉得是小事,毕竟那管家那副好色的嘴脸,根本不值得一提。 算了,不提也罢,省得脏了公子的耳朵。 见他站定不语,孤北辰摆了摆手,“你下去吧,继续盯着,不要让离儿有危险。” 林木默了默,公子这也太谨慎了,明明他每晚都…… 不多想了,公子吩咐,他一定照办。 “大族长,你看,北辰的书信。”黎族圣女黎暮雪一拿到飞鸽传书,便来找大族长商量。 事关离儿安危,便是黎族的大事。 “她有危险?”大族长一看信笺内容,语气阴寒道。 黎暮雪往前一步,小声嘀喃,“这凡俗之事,不该困住她。” 她话音刚落,大族长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怔了良久。 对,这般俗世,不该困住她啊! 连夜招呼了其他几位族长,商议大事。 自然忘记了木离走之前的吩咐,没有她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黎族半步。 看来,新圣女在外,圣令有所不受了。 边境戍守的小四,连着做了几宿的噩梦,他打开王爷临行前,给他的锦囊。 “避!”怎么就一个字? 小四有点懵了,这什么意思? 他收了好些日子,也没见人挑衅,这‘避’之太过蹊跷,避开,逃避,还是回避啊,真是有些烧脑。 他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便从帐篷了起来,出去走了一圈,还是没有困意。 只好坐到一旁,喝点茶水。 边境茶水很难得,幸好沾了王爷的光。 若不是易容成王爷的模样,他哪里有机会喝到这么好的茶。 喝了好几口,更加没困意了,他忍不住,又将那锦囊里的字条,拿了出来,左右相看。 还是看不出任何深意来。 将字条放在桌上,不由地又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再一瞅,这么快见底了。 算了,睡不着,再喝上盏吧,茶不错。 站起身,将茶盏放在桌子上,端起茶壶,漫不经心地倒着。 直到赶紧手中茶壶一轻,小四才回过神来。 哎,想什么呢,茶水从杯盏溢了出来。 他定眼瞅了瞅,天呐,他瞅见了什么?! 那字条上还有字? 小四激动起来,赶紧将打湿的字条,拿了起来。 很快,他便明白了,原来,王爷是这个意思。 “你说什么,九弟不见了?”仁宗皇帝惊得瞪圆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楚肖的禀报。 “回皇上,边境飞报,确实如此。”楚肖很严肃道,他一向不藏私,更是忠心耿耿。 “先不要节外生枝,你带着朕的玉牌,前去查探。”仁宗皇帝信不过旁人,对楚肖却是信任有加。 楚肖领命,快马加鞭,连夜奔赴边境。 殊不知,边境的一举一动,除了皇上,几位皇子爷,同样关注。 诚如厉王。 厉王府邸 “九皇叔不在边境?会不会被人做了手脚?”厉王阴沉着脸,锁紧眉头,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 暗处的影卫,不敢多言,只是如实禀报。 。 第226章 总错漏一步 “王爷,就算有人捣鬼,皇上也不会容忍,不若咱们静观其变?”厉王的谋士,谏言道。 “皇叔没能娶凤木离,去了边境,眼下又不见了,会不会是想造反?”厉王阴沉着双眸,狠戾而问。 谋士吓了一跳,这,这怎么回? “父皇迟迟不肯立太子之位,你说,我等如何不惶恐?”不等谋士开口,厉王又是一戾。 “王爷,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咱们只能等。”谋士不敢苟同,却又不得不表忠心。 “最近几位皇弟那里有什么消息?”厉王稳了稳心绪,沉声道。 “恩王和昱王常常结伴去酒肆吃酒,明王依旧在各个商铺行走,很是忙碌,安王基本不出府,却总是耵聍大醉。”谋士一一禀道,这些消息知道并不难,都是明面上的东西。 “睿王呢?” 厉王拧了拧眉头,没有提到老二的消息,他忍不住一问,今日不同往时,如今老二已经能行走自如,难保以后不会成为自己强劲的对手。 谋士一愣,很快又禀道,“睿王一直在练习走路,偶尔还是会去宫中,一般多在皇后那里。” 厉王一愣,又问,“他府上就没有什么动静?” “倒没什么动静,不过,凤太师这两日倒是有去。”谋士想了想,想起暗卫们,好像是这么提了一下。 厉王眉头紧锁,大声地呵斥了他一声,“这么重要的消息,昨日怎么不说?” 谋士愣了一下,慌忙低头,他不觉得是什么重要的消息啊。 凤太师家嫡女如今杳无音讯,就算联姻,也是战王爷。 再说,那次女嫁给安王为侧妃。 怎么瞧,凤太师也没理由要与睿王走近。 他所想的,其实正是厉王现在所不解的,凤太师为何要去二弟府上? 厉王看了看谋士,面面相觑,一下子有些想不明白凤太师的用意。 就在这档口,屋外传来暗卫的动静,厉王朝谋士看了一眼,示意他退下。 谋士离去,暗卫闪了进来。 暗卫在厉王耳边低声一语,厉王一怔,眸子里全是怒火。 “来人,去睿王府!” 谋士刚出院落,便听见了这一声高喊。 他脚步未停,也明白,他虽是谋士,却并不全得厉王信任。 几个王爷府相隔很近,厉王领着两个侍卫,便去了睿王府。 管家来不及禀报,厉王便怒冲冲地一头扎进了睿王府。 “大哥,”睿王喊了一声,既惊讶,又似很平静。 厉王瞪了他一眼,直接往里瞅,“人呢?” 睿王装糊涂,笑了笑,“大哥,什么人?” “二弟,你这是故意装糊涂,大哥说得自然是皇叔的王妃。”厉王双眼锃亮夹杂着腾腾怒气,一脸鄙夷道。 睿王一听,笑了笑,“皇叔都没成亲,哪儿来的王妃啊。” 见他一脸好笑,厉王更加怒不可遏。 正巧,木离走了过来,“夫君,”她喊了一声。 厉王吓了一跳,二弟什么时候有了妾氏? 再定眼一眼,这,这分明就是凤木离,凤家嫡女。 不过,她眉间的花钿是有什么?像是一朵莲花。 怎么变了这般打扮? “离儿,”厉王压住内心的惊讶,喊了一声。 木离抬头看了看他,又瞅了一眼睿王,愣住不作声。 “离儿,失了一些记忆,也忘了一些人和事。”睿王在一旁,淡淡道,没有笑意,也不甚严肃。 厉王有些狐疑地看着他,想从他眸子里打量出端倪来。 不想,睿王淡定如斯。 又看了一眼木离。 木离清冷如常,若是变化,唯一就是那眉间的花钿,连裙裳的喜好,都不曾有变。 依旧是一身青衣,不喜言笑。 “凤太师来了,离儿,你怎么不回府?”厉王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柔声问向木离。 “夫君在这儿,我为何要回凤府?” 木离瞪了他一眼,觉得这人真是奇怪,要是回去,晌午前就回去了,何必用他说! “离儿,他不是,” “大哥,离儿受不住打击!”不等厉王说完,睿王连忙打断他。 “你!”厉王气结,恨不能挥拳打他一顿。 他想拂袖而去,看了看木离,他又自顾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他倒要看看,二弟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木离见他怒气冲冲,直接走了出去。 你们愿怎么厮打,哼,与她无关! “你竟然霸占皇叔的人,本王现在就去禀报父皇。”厉王重重拍了一下桌前的茶盏,怒斥道。 “大哥,你喝杯茶,消消气,哎,睿儿也不想这般,奈何,离儿就认定了我为夫君,凤太师两次进府,都没能接走她,离儿不肯走,睿王也没办法啊。”睿王边说,便叹气,手里的茶盏,转来转去,看起来真是为难不已。 厉王冷冷地看他,却怎么也看不出这话的真假成分。 看他的表情,似乎很真诚,可谁又能说,他这话没有掺杂水分? “如论如何,你这就是不对!”厉王不耐烦地冲他吼了一声,又拍了拍桌子。 瞬间,杯盏里的水,溢了出来。 睿王看了一眼,只是笑了笑,端起那半盏的茶水,继续喝。 “你!”厉王看他油盐不进,啪地撇了杯盏,直接奔出门去。 管家守在门口,见厉王气哄哄离去,不敢上前,好一会儿,才进了屋子,“王爷,厉王爷……脸色不太好。”他小心瞄了瞄自家王爷,凝噎道。 睿王看他,淡淡一笑,“不用理会,若是不生气,怕他就不是大哥了。” 管家一想,也对,厉王脾气暴躁,可不如表面那般憨厚。 诚如他家王爷,也不是面上这般如沐春风,温文尔雅。 不对,想什么呢,他家王爷这叫不显山不露水,是,是一只不叫的猫。 啊,猫,对啊,他刚才瞧见,“王爷,王妃刚才在院落里抱了一只猫。” “嗯,”睿王嗯了一声,示意他下去。 管家虽诧异,却不敢犹豫,赶紧退了出去。 睿王坐着,若有所思,那萌猫,他一下早朝,便见离儿抱着,这小东西,凤府不是说去了边境吗,怎么回来了? 他摇了摇头,没多想。 自然也没想到,这是一只通人性的猫。 当然了,更不会知道,这是一只麒麟兽。 他那些蠢蠢的暗卫,可不曾给他禀报过,在噬情谷崖上,看到过托了离姑娘上来的大鸟。 就算禀报了,睿王也不会想到,那是离儿手中的猫。 有时候,千叮万算,总是错漏一步。 。 第227章 萌猫乱好事 睿王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准备去看看离儿。 想到离儿想到书房看书,他想了想,还是应该让她去。 既然离儿想看,由他陪着便好。 君睿衍走进院落,木离正抱着萌猫坐在凉亭里,手偶尔顺了顺萌猫的毛儿,落在他的眼里,竟成了静雅的画卷。 他看了好一会儿,更加想将她据为己有。 这天下,美人,他都要! 缺一不可! “离儿,”君睿衍大步上前,文雅的笑意,似带了微风,给这炎炎夏日,带来了清亮。 一旁的草儿一听王爷的声音,禁不住心里小兔乱串。 她家的王爷,真是难得的俊俏公子,文雅又专情。 艾丫头一见王爷,赶紧碰了碰木离。 木离怔了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 君睿衍一见木离笑了,心下美不胜收。 他的离儿,笑起来,真美! “离儿,咱们去书房看书可好?”他淡雅一笑,伸出手来。 木离起身,低了低头,抱着萌猫的手,微微一动。 君睿衍好笑,他的离儿双手抱着猫,怎么能腾出手来。 怪自己,怎么就,心乱了,眼神也不好使。 他想了想,又小声征询道,“离儿,不如让丫鬟抱着?” 木离抬头,清澈的眸子,看着他,默了好一会儿,才将手里的猫,递给草儿。 谁知,萌猫一跳过去,就挠了草儿一下。 吓得草儿赶紧缩回了手。 萌猫又跳回了木离的怀里。 君睿衍冷冷地瞥了草儿一眼。 艾丫头吓了一跳,她从来没见过,王爷这么吓人的一面。 她慌忙低头,往木离身边站了站。 谁知,那萌猫竟有些喜欢她,几次探出猫头,睁着发蓝的猫眼睛,看她,竟然还眨了好几下。 这猫儿太可爱了。 艾丫头打心里喜欢,一看猫,就忘了王爷那可怕的眼神。 等她抬头,竟发现,王爷正笑着看她。 她吓得慌忙低头。 “离儿,要不让这丫头,抱抱猫儿?”睿王笑着对木离道。 木离愣了一下,将猫对着艾丫头递了过来。 将一抬手,萌猫就跳到了艾丫头怀里。 睿王一怔,欣喜,“以后,这丫头就跟着你了。” 艾丫头赶紧跪地,“奴婢一定尽心伺候王爷,王妃。” “行了,别蜷着离儿的猫,本王不用你伺候,好好伺候王妃便好。”睿王一个高兴,笑意更加深浓。 草儿跟在一旁,有些不服气,但也不敢言表。 “走吧,”君睿衍牵起木离的手,笑着往前走。 木离想挣脱,却犹豫了一下,很快又跟了上去。 君睿衍牵着木离的手,去了书房。 艾丫头却抱着可爱的萌猫逗弄。 草儿眼里炙了火,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一个畜生,你那么温柔作甚!” 艾丫头一怔,嘘了一声,“姐姐,小声点,这猫是那位王妃的。” 草儿瞅了一眼四周,吓得不敢在发牢骚。 书房离庭院不远,君睿衍牵着木离的手,很快便到了书房。 书房里挂满了画,有侧身,有坐着,有仰头看远景,有近处看红花,却独独没有正面。 木离狐疑地瞅了瞅,那画,都有一个共同点,全都着青衣裙裳。 “这是谁?”她忍不住问道。 “离儿,你猜猜看?”君睿衍宠溺一笑,轻柔一语。 “是我?”木离转了一圈,挨个看了一遍,问道。 “是,我心意的王妃,只有你。”君睿衍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 四目相对。 男人眼里全是脉脉含情,女人则是诧异不已。 “傻离儿,”君睿衍抬手,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满眼满心全都是他的离儿。 “夫君,”木离喊了一声,低下了头。 君睿衍忍不住,捧起她的脸,欲对上那樱红的唇。 门忽地开了,一个小东西跳了过来,直接跃到木离怀里。 君睿衍恍惚,看了一眼,气得牙痒痒。 “啊,王爷,王妃恕罪。”艾丫头急急忙忙撵上来,有些呼哧带喘,上气不接下气。 睿王脸色有些挂不住,艾丫头吓得跪了下来。 “你这丫头,跪着作甚?”睿王忍住怒火,温声道。 木离看了看她,将萌猫往她手里一递,“去吧,我和王爷看会儿书。” 艾丫头赶紧起身,抱着萌猫走了出去。 走之前,不忘回头,往屋里瞅了一眼,似乎满屋都是女子的画像。 就算不细瞅,也能瞧见,那画像上的女子,均是着青色裙裳。 莫非,全都是王妃? 艾丫头低头退了出去,心里却一直揣测着,王爷对王妃满满的爱意。 书房的们没关,君睿衍看了木离一眼,也没敢去管。 毕竟经过刚才的一闹,他担心离儿拒绝。 君睿衍暗自打气,不急于一时。 他走到一书架前,拿了一本书下来,“离儿,你可以看看这本。” 木离瞅了瞅,随意翻了几页,全是一些菜谱。 她抬头,狐疑地看了看他。 “离儿喜欢做菜,本王就备了很多小册本,离儿喜欢的,本王也喜欢。”他看着她,低声呢喃。 木离默了默,拿着书,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君睿衍也从一旁的书架上,抽了一本书下来。 木离余光扫过,知道那是一本兵书。 见君睿衍看她,她赶紧回神。 君睿衍乐滋滋,以为木离在看他,自然是喜上眉梢。 相信,加以时日,他一定能打动离儿那颗心。 就算有一天,恢复了记忆,他也不用再担心,离儿会离去。 两人看了好一会儿,君睿衍从一旁的茶壶里,倒了一盏茶,走到木离身旁,亲手递给她。 木离笑了笑,“夫君,我不渴,你看的什么书?”她指了指他放下的那本书。 “啊,就算随意抽的,离儿,你不喝茶,不若咱们去吃点糕点?”君睿衍转移话儿,笑着问她。 “夫君,离儿不想吃糕点,也去后面花园走走。”木离放下手中的书,笑着看他。 君睿衍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这府里上下,离儿想起哪里,本王都陪着你。” 他相信,离儿一定不会知道,后花园地下的秘密。 木离站起身,往书房外走。 刚走两步,她又回身,将那本菜肴的书籍带上。 君睿衍笑着看她,看来,离儿确实喜欢做菜。 以后,自己有口福了。 一步看了百步,只能说他君睿衍太过自信。 以后的事儿,谁又能说得准呢。 就如,离儿前些日子,险些嫁给战王爷,如今却赖在他睿王府上。 对,就是赖在他,睿王的府上。 。 第228章 惑乱睿王心 “王爷若是忙,离儿让刚才那小丫头陪着便是。”木离淡淡说着,走到书房外,顿了脚步。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目,圈在木离的周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木离本就清丽,只是那眉间的花钿,无一不透着淡淡的妩媚。 一下子,也惑乱了睿王的心。 “离儿,本王只想陪着你,”他柔情一语,此刻没有半点假意。 如果说,他也曾想过靠凤女得天下,眼下,则全是你侬我侬。 离儿没有张扬露骨的裙裳,眸光里也全是清冷,可,她淡淡摆动的腰肢,举手投足间那种若隐若现的媚,似从骨子里散发出来,让他忍不住只想靠近,致命般的吸引。 木离怔了一下,迈步而去。 睿王自然紧跟其后。 “这花园不大,离儿若是喜欢,以后将一旁的宅子并过来,种些你欢喜的花草来。”君睿衍温雅带笑,清风拂满面。 木离面上依旧风平浪静,似乎没有任何事,能让她有所触动。 就连顺口喊得那几句夫君,也是冰淡无温。 睿王君睿衍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清冷,毫不在意。 木离忽然哎呀了一声。 “怎么了?”睿王紧张道。 木离不作声,只是将手慢慢缩进衣袖里。 睿王执意将她的手,拉了出来,只见木离的食指上,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他瞥了一眼两旁的屏梅花,蹙了眉头,心划过余悸,这东西有刺,竟然伤了离儿的手。 “来人,把府医叫来。”他朝不远处喊了一声。 空无一人的花园里,忽然跳出一个身影来,转即而去。 木离默了默,任由睿王拉着,坐到一旁的亭子里。 她抬头,瞥了一眼,那高高立起的石头,又收回了视线。 睿王一直按着她的手指,不让血渍流出来,“离儿,是不是很疼?”他有些紧张,更多的还有心疼。 木离用清澈的眸光扫过他,不点头也不摇头。 离儿这种与世无争的淡静,让睿王的心紧了紧。 不,是颤了颤。 他压抑着内心,一只手,悄悄地搭在木离的肩膀上,木离身子一晃,他趁机揽紧了她,“离儿,” “王爷,许府医来了。”一道声音传来,睿王不看也知道是管家的声音。 “让他过来,”睿王松开了木离。 木离往一旁挪了挪,与他拉开一些距离。 这疏离的动作,在睿王眼里竟成了离儿的害羞,淡淡的情趣。 睿王对着许府医招手,“过来,替王妃看看这手指。” 许府医赶紧上前,恭敬地半蹲了下来,“王妃,请伸手。” 木离依言,瞥了他一眼,缓缓伸出手。 许府医一怔,抬头,这才发现,这,这不是那离枫酒肆的主子,凤太师的嫡女? 她,她怎么就成了王爷的王妃? 睿王见他发愣,很是不悦,“许府医是打算让王妃的手指血流不止,感染化脓?” 许府医吓得一颤,“啊,老朽不敢,请王爷恕罪,”他边说边打开药箱。 哆哆嗦嗦拿出他自制的金创粉,睿王瞥了一眼,这东西,他知道,暗卫受了伤,没少用,就连他上次,也……这东西效果不错。 “给本王吧,”睿王说着,从他手里拿过,自己小心翼翼地给木离撒在伤口上。 “嘶”木离尖叫一声。 睿王赶紧丢了金创粉,“怎么了,是不是蛰得很?” 木离嗯了一声,眼眶有些微红,那晶莹的泪,似要落了下来。 睿王的心,揪得生疼。 离儿的疼,让他觉得感同身受,一样的揪心。 许府医也惊得一头冷汗,他半蹲着,身子早已发麻,止不住地晃了晃。 “你来上药,我扶着离儿的手,”睿王忽然吩咐道。 许府医片刻不过耽误,赶紧将金创粉捡了起来,慢慢为木离涂上。 又从药箱里找了白药布出来,为木离缠好。 木离刚要抬手,一阵微风吹过,将那未用完,来不及包上的金创粉,全都吹了起来,呛得睿王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木离嘴角一撇,笑了起来。 睿王顾不得尴尬,看着她的笑颜,睁着晶亮的双眸发了呆。 许府医默了默,慌忙退了出来。 出了花园还心有余悸,心里却忍不住肯定了一件事,就是睿王爷喜欢凤太师家的嫡女,那眼里的柔情是掩不住的。 作为过来人的许府医,不会看错。 只是,这凤木离不该是战王妃吗? 怎么会在王爷的府邸? 说不定,这年轻的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许府医再次惊出了一头冷汗,脚下似生了风,一溜烟便不见了踪影。 也是,他可不敢在王爷面前晃悠。 睿王见木离笑着,忍不住抬手,撩起她刚刚微风吹过,垂落的发丝,“都怨离儿你,竟还敢笑夫君?” 木离低了低头,不再言笑,只是脸颊有些微红。 睿王忍不住,又想俯身。 躲在暗处的影卫们,暗自咂舌,王爷这,这对离姑娘可真不是一般的宠爱,那眼睛恨不能要长在离姑娘的樱唇上。 木离忽地站起了身,“王爷,你陪了离儿许久,你快去忙,离儿回屋歇着了。” 睿王看了看头上炙热的太阳,觉得也对,便跟着起了身。 先送了木离回屋,他则要去别处,看见不远处抱着猫的艾丫头,招呼了过来,吩咐了几句,便扬长而去。 艾丫头瞅了瞅自家王爷,王爷似乎心情不错,不过,一想到他之前那可怕的冰寒,艾丫头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木离躺在榻上,睁着眼睛,不知在思绪着什么,丝毫没有要小憩的意思。 而,前一刻还柔情话语的睿王爷,此刻正对着几个人,大发雷霆。 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王爷,” “什么事?”睿王的声音有些阴沉。 管家在外面默了默,有点不敢进去。 “说,何事!”睿王冷厉一声,对着门口道。 “那地牢里,有动静。”管家一句说得唯唯诺诺,声不大,却足够睿王听清。 睿王腾地站了起来,直接走到门口,“多久的事?” 管家吓得一颤,“刚刚,侍卫没敢下去。” 睿王瞥了身后的屋子一眼,摆了摆手,大步跨了出去。 等他到了地牢,那地牢里哪儿还有君墨白的身影。 人呢?! 睿王气得直接打翻了侍卫手里的烛火。 烛火落地,连着地上的干草,着了起来。 侍卫吓得哆嗦。 “愣着干什么,还不救火?”睿王踹了他一脚,拂袖而去。 地牢里的火越烧越大,侍卫们一盆接一盆地端了水,泼进去。 。 第229章 战王未回府 烟雾缭绕,一只大鸟,忽地从地牢里飞了出去。 侍卫们以为看花了眼,赶紧找弓箭去射。 可惜,那大鸟腾空飞云,一双大翅翱翔,很快消失不见。 火终于灭了,睿王定在院子里,依旧不放心,再次走进地牢中。 地牢因为燃光了干草,只剩下光秃秃的石壁,就算没有烛火,也光亮了不少。 睿王四下扫视着,又抬头看了看头顶,之前气急,没注意看头顶,眼下,这光凿的石顶,也无法让人依附。 九皇叔失了武功,他到底是怎么逃出去的? 刚才那只鸟好大,哪来的? 莫不是被鸟吃了? 睿王冷冷一笑,觉得自己甚是好笑,鸟怎么可能吃人,又不是北疆的蒼鸠。 九皇叔如今没了武功,也算是个废人了,既然父皇已经知道他不在边境,怕是要追究他过失之罪。 睿王这般一想,心情好了不少。 他转身,朝木离的院落走去。 而木离已经起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喝茶。 睿王见屋门没关,直接走了进来,“离儿,你醒了?”那语气甚是轻柔,完全没有刚才的阴郁狠扈。 木离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他有些被烟熏了的发丝,淡淡开口,“王爷,你头上有根干草。” 睿王一怔,赶紧抬手,却怎么也摸不到。 木离站起身,抬了抬手,将他头上的一根干草给捡了下来。 睿王瞅着,伸手接过,淡淡一笑,“这哪来的风,竟然吹落了厨房的稻草。” 木离笑而不语。 “一会儿,一起用膳。”睿王压低声音,笑意依在。 “王爷,你身上有烟熏的味道,不若去洗洗吧。”木离眨了眨眼睛,朝门外看。 恰巧艾丫头端着水进来,伺候木离洗手。 睿王一怔,赶紧站起身,离去。 走前不忘吩咐艾丫头,一会儿伺候王妃,等他一起用膳。 “王妃,王爷真是宠你。”艾丫头笑着将水盆端上。 木离净了净手,笑着问她,“小黄呢?” 艾丫头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王妃这是说得萌猫啊。 那猫可真有意思,整个晌午过后,就在院子里刨土玩儿,她都被日头晒困了,也不知道打了几个盹,想来这会儿,还在院子里玩土呢吧。 “回王妃,猫儿在院落刨土,艾儿现在就去抱进来。”艾丫头笑了笑,小嘴很甜。 木离看了她一眼,这丫头看起来不过岁,怎么会在这睿王府的? “你去吧,估计一会儿王爷就过来了,去给小黄准备一些草。”木离笑着吩咐她。 艾丫头自顾瞅木离好看的笑颜,根本没注意听。 等她出了屋子,才反应过来,王妃刚才说给猫准备什么? 草! 她没听错吧,猫儿吃草? 难道不该是吃鱼? 艾丫头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慌忙去厨房,问问有没有新鲜的鱼。 这一着急,也就忘了看小黄是不是还在院落里刨土。 睿王走进来的时候,木离已经喝好了茶,管家很知趣地将晚膳安排在了她的屋子里。 木离静静地吃着,这些菜,她都喜欢,还有莫名地熟识感。 睿王吃的并不多,时不时地偷偷看木离一眼,像个毛头小子。 其实,睿王确实是个毛头小子,他一直装病不能走动,以至于府上连个通房也没有。 当然,他也是不同意。 就连皇后几次委婉告知,这腿脚不便,却不影响繁衍子嗣,每次,都被他推搪过去。 他只想要离儿一人,所以一直恪尽守身。 木离吃了不少,兴许是心情好。 吃饱了,才抬起头。 见睿王正怔怔地看着自己,她不言。 忽然睿王伸过手来,替她擦了擦嘴角,“离儿,饭粒落了,”他边擦边宠溺地笑。 木离愣愣地看着他,忽然想起某人来。 他,他也霸道地为她擦过唇角,甚至还堵上她的嘴,想到这儿,木离红了脸颊。 睿王更是开心不已,他的离儿竟然如此害羞。 “王爷,木离已经吃饱了,你快用吧。”木离默了好一会儿,见他还在看自己,提醒了他一下。 睿王摇了摇头,示意自己饱了。 没吃多少,看着离儿却是秀色可餐。 木离一怔,这人吃了吗? “明日,我要去安王府上一趟。”木离想了想,告知道。 睿王拿着锦帕擦嘴的手,猛地一顿,离儿刚才说去哪儿? 六弟府上? 莫非她想起了六弟,对他余情未了? 他心中有些恼怒,面上却依旧淡笑,“离儿可要我陪你去?” 木离看着他,良久,才道,“王爷若是不忙,陪离儿一起去吧。” 睿王心中大喜,离儿这是要让自己一起去呢,好,这下六弟怕是无话可说了。 “离儿去六弟府上有何要事?”他想了想,既然离儿要他同去,应该也会告知自己一二。 木离没说话,站起身,替他盛了一碗汤,推到他面前。 睿王本不想再动筷,但是离儿的心意,他不得不喝了几口,最后忍不住,一碗汤见了底,他从来没发现,羹汤也能这么好喝,似乎还带了淡淡的甜味。 木离瞅着见了碗底的羹汤,淡淡一笑。 睿王的心,都要化了。 刚要起身和木离走走,管家走了进来,看着他,欲言又止。 睿王示意他出去说。 两人走到廊下,管家小声说,“战王爷没回府。” 睿王目光一寒,眉头锁了锁,示意他退下。 朝屋子里瞥了一眼,眸光又变得温柔起来。 “离儿,本王还有事,你早些睡,明日下了早朝,本王陪你去六弟府上。”他走进木离跟前,柔声轻语。 木离点了点头。 “你确定,睿王府上飞出的大鸟,托了人出来?”孤北辰看着暗影,小声问着。 “是,公子,不会有错,那鸟往灵山方向而去。”暗影又道。 孤北辰摆了摆手,“不用声张,继续保护离姑娘。” 暗影退下,他负手站在窗前,定了许久。 月光透过窗桕洒进来,在他身上笼罩着一层暖暖的光晕,映在他白皙的脸上,晃着一种悲悯。 又似罩着一种强大的钟鼓,压着他并不硕大的头颅,使人面色如霜。 他到底又该是谁? 小殿下喊了他青莲,对,他确实是一朵青莲,可他,他从来不曾忘记那颗保护她的心。 哪怕失去几万年的修化。 孤北辰站在窗桕下,终于晃动了一下身子,闭着的双眸缓缓睁开。 有那么一瞬间,变得猩红。 “公子,老奴进来了。”管家在门外的一声喊,拉回了他的思绪。 “陈伯,不是说不要自称老奴?” 孤北辰淡淡开口,看向他,很平亦很静。 似不食人间烟火,与世无争。 。 第230章 没听说娶亲 看着孤北辰的眼神,明明很平淡无波,陈伯却有些心惊肉跳,生平第一次竟有了畏惧感。 “是,公子。”陈伯应了一声,奉上茶水。 孤北辰目不转睛地朝外看着,并没有瞧他一眼,唇角泛起一抹冷冷的笑意,让这夏日闷热的天,浮上一抹薄凉的冰寒。 陈伯晃了晃,有些进退不是。 公子如今,也罢,公子自小就能独挡一面。 “书可有拿来?”孤北辰站了好一会儿,转身,看向他,淡问道。 陈伯下意识缩回手,“尚未回信。” 孤北辰淡淡看人,良久,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陈伯知道,公子有些生气了。 可他,没有办法,公子的话要听,可…… 陈伯退了出去,夜色幽静,屋子里的人更静。 他眸子深沉,却又似纤尘不染,明净清澈。 忽地一个挥手,屋子里漆黑一片,窗桕微动,人闪了出去。 “来了,还不过来。”木离冷声而起。 孤北辰眸光温柔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却静寂无声。 不觉中,他缓缓倾身往前靠了靠,气息扑向木离的脸颊上,她却一动不动。 他视线往下,落在她樱红的柔唇上,微微低头,缓缓,缓缓地凑近她的唇。 木离清冷的眸子,忽地瞪了他一眼。 孤北辰打了一个冷颤,慌忙站直了身子。 木离目不斜视地看着他,不躲不闪,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孤北辰瞬时僵住了身子,“离儿,我,”他凝噎,却不敢看人。 木离站了起来,清冷的眸光,闪过一丝柔和,“你是青莲?” 孤北辰怔愣的眸子,闪过一丝温润,很快恢复平静,“小殿下。” “你如何知我身份?”木离想了想,还是要问一问,毕竟,她没有天界的记忆,一切皆是来自梦境。 “离儿,你可还记得那铜镜?”孤北辰拧了拧眉头,轻声问她。 “铜镜,木心送我的这个?”木离诧异,边说边从身上拿了出来。 孤北辰木了木,抬手欲拿它。 木离狐疑,却还是将铜镜递给了他。 “小殿下可还记得,它从何而来?”孤北辰拿过,看着铜镜,淡淡问她。 木离想说,你不是问过了嘛,都说是庶妹木心给的。 算了,懒得多说。 孤北辰见木离不吱声,便拿起铜镜,走到她身后,镜子一晃,忽明忽暗的莲花身,若隐若现。 木离惊愕了,这,这不是梦境啊。 “小殿下可能忘记了,这铜镜,本是广寒仙境里的昆虚镜,有一次,小殿下灌醉了老君,顺手牵来了这铜镜,”孤北辰说着,竟淡淡一笑,似乎在说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木离眨了眨眼睛,这说得真是自己? “那你真是我的青莲,不是梦境?”木离看着他,开始有些相信起来。 孤北辰笑着点头,小殿下还是这般有趣。 “你带了记忆?也是下凡历劫?”木离又问。 孤北辰好笑,这,这连着两问,他该如何作答。 说自己生来便夜夜如梦,至于是不是在历劫,他还真不知道。 从那日地动,捡了离儿落下的铜镜,那青莲的真身,他便知,一切不是梦,那是记忆。 历劫? 应该是吧,毕竟小殿下来了凡界,他是她的命莲,生生相惜。 木离见他点头,默了默,若有所思。 “我以后还是叫你离儿吧,你可叫我北辰,”孤北辰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更妥且。 木离点了点头。 “你为何要留在睿王府上?” “你夜夜来此作何?” 两人四目相对,同时出口。 忽然,两人都笑了。 “你先说,” “你先说。” “我担心小殿下安危。”孤北辰宠溺一笑。 “你怎么又喊小殿下,都说了喊离儿。”木离撅了撅嘴,有些不快道。 “是,北辰错了,离儿,”孤北辰笑了,温润又知礼。 木离简直看花了眼,嗯,她的青莲,果然是个识趣的,关键还是自己教导有方。 木离心里暗赞了一下,有些小小地自恋。 “离儿,你为何留在这睿王府上,他,不是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孤北辰接着担忧道。 木离眨了一眼眼睛,默不作声。 “战王已经离开,离儿,你回凤府吧。”孤北辰又一句劝介。 “你怎么怎么婆妈,青莲不该是沉默寡言的存在?”木离挑了挑眉头,瞥了一眼窗外。 窗外有人影闪过,如影如幻。 孤北辰闪到一旁,“离儿,我先离开。”言罢,追了出去。 那黑影极快,孤北辰速度亦不弱。 一片空地处,那黑影停了下来,冰冷一记,“孤大人,” 孤北辰一怔,这阴沉的声音,他就是梦魇了,也不会听错,除了战王爷君墨白,还会有何人。 “看来战王已经无碍,既然如此,就不该让离儿忧心。”孤北辰有些微怒,面上却温润瞧不出。 “本王的事,不劳孤大人费心,倒是你,该管好你那颗不安分的心!”君墨白冷声警告,满脸阴寒。 孤北辰不语,低了低头,不欲争辩。 等他再抬头,哪里还有君墨白的身影。 人呢? 他站在黑暗里,有些识不清。 “快,带我回谷底,”君墨白吐了一口血,跌倒在麒麟兽身上。 麒麟兽骨碌了一下眼睛,有些为主人心疼。 明明没了功力,非要硬撑着来,这下可好,还吐血了。 不行,它得告诉女主人一声。 “不准,告诉离儿,”君墨白像是知道它在想什么,小声呢喃。 麒麟兽噎了噎,不再犹豫,托起他,往噬情谷底翱翔。 翌日一早,木离心情大好地吃了几块糕点,静等睿王下朝。 睿王却因父皇叫他,被绊住了脚步。 等他回府,木离已经出门。 不过,是由管家随同。 睿王缓了一口气,换了朝服,便往安王府里赶。 等他赶到时,木离竟站在安王府门外,不曾进去。 “离儿,”他喊了一声,满眼疑惑,也有些心疼。 “王爷,离儿刚到,正等你一起进去。”木离声不大,却让一旁的侍卫,听得一清二楚。 睿王刚才的不快,瞬时烟消云散。 安王府里的老管家跑过来,禀道,“睿王爷,安王不在府上。” 睿王微怔,转即又吩咐道,“那就请六弟回府,就说本王和王妃来看他。” 老管家诧异,睿王旁边的女子,有点像凤家嫡女,莫非,她是睿王爷新娶的王妃? 不能啊,没听说,睿王娶亲呢。 。 第231章 初登安王府 “心儿见过睿王爷。”不等管家答话,凤木心走了出来。 那步子左右扭捏,甚是妩媚。 她一边娇羞着看睿王,一边又偷偷地打量他身边的女子。 奇怪,这女人怎么好像她的好姐姐,凤木离,那贱人。 木离在一旁,眼睛瞥过她,笑了笑。 “离儿,咱们进去等,还是先回府?”睿王往木离身边靠了靠,小声请示她。 “心儿,姐姐第一次登门,不请姐姐进府坐坐?”木离不答,却转向凤木心,淡淡开口。 她并不是逞一时口快之人,今日来安王府,她不找安王,就是来找她凤木心的。 凤木心一怔,往后退了一步,这眉间画着花钿的女人,竟然是凤木离?! 该死,她不是被劫持了吗? 怎么还有脸回来,就算没死,也该失了清白才对。 这,这睿王怎么回事? 她刚刚明明听见,他对着管家说什么王妃? 莫不是,他要娶她凤木离? 凤木离有什么好,分明就是一双破鞋,跟了安王,又跟战王,现在又和眼前这位睿王扯不清,可恶,贱人! 凤木心有些愤懑,却不敢放肆,“啊,姐姐,都怪心儿眼拙,姐姐没事了?”她边说,边上前去拉木离的手。 木离巧妙一躲,不着痕迹地迈了迈脚步,跨进安王府门,她扭了扭头,“心儿不走?” 凤木心一怔,气得牙痒痒,这,这谁是安王的人,就算她凤木心是个侧妃,好歹也和安王有肌肤之亲。 她凤木离凭什么指手画脚,在此安排! 越想越不甘心,她嘴上不应,直接走了进去。 睿王自然不懂她们之间的暗战,只是快走了几步,靠近木离,一起往前走。 凤木心生气,加快了步子,“姐姐和睿王爷第一次来府上,心儿前面带路。” “管家,快请王爷回府来,莫让睿王爷等急了。”她连连开口,声音又轻又柔。 对于她这样的做作,木离一点都不意外。 她凤木心和那个端氏,就是她那个姨娘,一样,人前一样,人后又是另一种模样,早已见惯不贯。 几人在前厅落座,而安王此刻正在酒肆吃酒。 他已经在府上顿足了多日,整日借酒麻痹自己,昨夜突梦,晨起便去了酒肆吃酒,就连早朝也未去。 仁宗皇帝最近因他,是又气又恼,却又拿他没得办法。 “你说,谁来了?”安王拿着喝了一半的杯盏,眼睛迷离又沉醉道。 管家看着他醉生梦死的模样,心疼不已,他避开不谈睿王,直接直说关键之人,“王爷,是,是离姑娘来了。” 安王不语,接着将手里的杯盏一饮而尽。 看着他,怔了好一会儿,忽地瞪圆了眼珠子,“你,你刚才说谁!” 老管家心一横,又抬高了声音,“是,凤家嫡女,凤木离。” 安王一个起身不稳,踉跄一下,急匆匆跑出了包房,直冲下楼。 管家赶紧撵了出去。 掌柜的张伯,愣了神,这安王爷许久不来,怎么刚喝一会儿就要走? 哎,还没…… 算了,他堂堂一个王爷,不会赖账,改日再一起算吧。 一路狂奔,安王终于跑回了府上,等他满头大汗地停下,酒意不见,人也清醒了不少。 他扑了扑身上的长衫,蹙眉,不行,这全是褶皱,怎么见离儿。 管家见他往后院跑,就有些奇怪,“王爷,他们在大厅呢。” “嗯,本王知道,我先去后面沐浴。”安王边说边走。 管家默了默,抚了抚头上的汗珠子,哎,王爷跑得太快,可是累坏了他这把老骨头。 也好,王爷去沐浴了,他也能缓一缓,歇一歇。 而前厅里,凤木心让婢女奉了茶,却不见木离开口。 不得已,她只好往睿王跟前凑。 时不时说几句诗词,好彰显她的才华。 睿王紧锁眉头,碍于离儿的面子,没法说,顺口也应承了几句。 凤木心大喜,以为睿王欢喜于她,更加殷勤不已。 这下,整个大厅,全是她凤木心的声音,那个娇柔做作,让人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睿王真是不堪忍受,实在不得已,他站了起来,“你们姐妹,想来有悄悄话要说,本王去院落走走。” 凤木心眨了眨眼睛,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发烫,他故意起身,莫不是身子有些反应,不得不去吹吹风,散散火气? 哎呦,这自恋的女人,睿王有没有着火不知道,她的心怕是早已被点燃了。 也是,成了亲的人,有了那么一次肌肤之亲,而后安王又不肯再碰她,怕是早已饥渴难耐。 这会儿,看谁都觉得妹儿若已有情,郎君定要有意。 睿王优雅转身,离去。 凤木心一颗心,跟着那视线,长在了那别去的背影上。 “心儿,”木离喊了一声。 凤木心好半天才回过神,“姐姐。”她娇喏一声。 木离嗯了一声,喝了一口茶,“安王对妹妹可好?” 凤木心一悸,这女人什么意思,若是不好,她还能插一竿子? 哼,明明她现在已经是安王府的侧妃,她凤木离这辈子休想,不,下辈子也休想! “姐姐,安王,他,他很好,那方面,也,很好。”凤木心娇羞地支支吾吾,满脸嫣红。 木离看着她,有些莫名,客气地问她一句,脸红什么? 真是莫名其妙。 “好就行,对了,上次你给我的镜子,不小心弄丢了,有些可惜,能不能再寻一面来?”木离看着她,转向正题。 凤木心一怔难怪,她没事没死,原来是铜镜丢了。 “啊,姐姐,那镜子确实精美,若是丢了,心儿再上街瞅瞅,也不知那铺子还有没有。”她赶紧应着,心里却甚是不快。 “是哪家铺子,不若,我自己出门去买。”木离端起茶盏,淡淡一笑。 凤木心刚想婉拒,不想安王走了进来,“什么铺子,本王都知道。” 他润声一笑,很温雅。 木离被茶盏挡着的脸颊,微微抬起,那眉间若隐若现的花钿,尽显妩媚。 安王一怔,这是离儿? 凤木心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凤木离,恨不能上去给他一巴掌。 不是,是暴打凤木离一顿,该死的女人,为何不死在外面。 偏偏要回来和她抢夫君。 可恶,该死! 凤木心将手缩在裙袖里,指甲掐进掌心,连着牙根也兹出了血痕。 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满口血腥。 忍,她必须先忍下来。 再找机会,她就不信,贱女人如此命大。 。 第232章 才子配佳人 “夫君,你回来了。”凤木心一见安王,赶紧上前,声音更是细弱。 木离不动声色。 安王眉头微拧,有些不悦,侧过脸去,喊了一声,“离儿。” 那一声,夹杂了各种情绪,又惊喜,又悔,也有不甘。 木离淡淡一笑,应了一声,“妹夫回来了。” 安王身子微微一抖,离儿这是和自己撇清了关系? “六弟回来了,” 睿王倒是过来得及时,直接走了进来,径直坐下。 “二哥?”安王有些诧异,没听管家来报,他怎么来了? 再说,平日里和他走得并不近,这是? “离儿想过来看看木心妹妹,我便陪着一起过来了。”睿王淡雅一笑,很是普通的话,却说得颇有深意。 什么叫离儿想过来,他便陪着了,莫不是离儿在他府上? 安王不淡定了,有些狐疑地看着睿王,“二哥最近都和离儿在一起?”他失声问道。 睿王笑了笑,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随手倒了一盏茶。 那温润的眼神,却闪过些许意味深长。 安王下意识地看了木离一眼,只见她神情有些淡漠,那眉间的花钿似毒般,毒雾着他的双眸,让他移不开眼睛。 她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只是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被冰覆盖着,没有温度。 离儿不高兴,有心事? 安王暗自猜测,又看向二哥。 九皇叔成亲那天,莫不是二哥劫走了离儿? 若是这般,这个二哥倒是让人越发得看不透。 他这会儿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烦躁,不安,却又带着些许期待,看着离儿冷漠的眼神,他又觉得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自从娶了凤木心进门,他与离儿则是越走越远了。 若说有缘,兴许,只能是下辈子了。 “离儿,咱们一会儿回府,还是去街上逛逛?”睿王放下茶盏,轻声问木离。 “我和妹妹说完了话,也没什么事,咱们回去吧。”木离站起身,直接就往外走。 睿王也跟着起身。 安王坐在那儿微微一怔,竟不知如何留住他们,不,是留住离儿。 “王爷,姐姐和姐夫走了。”凤木心走到他身侧,柔声细语,身子也跟着不自主地往他身上倒。 “姐夫?”安王惊讶出声。 “啊,心儿听见姐姐喊睿王夫君呢。”凤木心顺口胡扯道。 她没听见夫君二字,但听到睿王喊姐姐王妃,便胡乱猜测着。 安王手一抖,不小心推倒了桌上的杯盏。 那茶水顺着桌子流淌下来,眼瞅着要流到凤木心身上。 “哎呀,”凤木心一个尖叫,欲跳到安王身上。 安王一个躲闪,凤木心摔在了地上。 安王瞅了她一眼,直接离去。 凤木心气得火冒三丈。 她忍着屁股被摔开了花的疼痛,站了起来,“小翠,小翠!”她喊了一声。 小翠赶紧进来,她小心翼翼地在门外候着,一直没敢远去,就怕凤木心叫她。 一个不小心伺候,便会殃及她那可怜的父母,还有幼弟。 “走,咱们到街上去。”凤木心冷冷吩咐,平日里装柔习惯了,只有在小翠面前,才会跋扈外露。 小翠一愣,有些慌不及前,凤木心一个巴掌便甩了过来。 “贱丫头,发什么呆,还想爬上王爷的床榻!” “二小姐,小翠没有,小翠不敢,”小翠边哭边捂着有些发疼的脸颊。 就算不照镜子,她也能想象,此刻,她的脸一定是肿胀不堪,不像样子。 “闭嘴,以后不准再加那个二字!”凤木心瞪了她一眼,作势又要打她。 小翠赶紧闪到一旁,连连回是,自觉地低下头,心里却全是不服:本来就是庶出的二小姐,难不成还能喊成大小姐不成?哼,庶女就是小妾养的,上不得台面,没瞧见安王都不待见了嘛,还这般嚣张,看你能能耐几时! 凤木心见她唯唯诺诺的样子,也就懒得再说。 “算了,今日不出门了,明日再出去,走,咱们回院儿去。”凤木心想了想,还是冷冷一言。 小翠一听二小姐声音发冷,马上上前搀扶她。 就算二小姐手脚利落,可她这架子,却总是摆得足足的,小翠心里抵触,面上却不敢又分毫抗议。 “走吧。” 凤木心一抬手,小翠赶紧伺候着。 出了安王府,木离并没有说回睿王府,而是打算到处走走。 睿王欣然同意,正好,他也想让世人们瞧瞧,离儿,离儿是属于他的。 “可要先回王府,让管家安排一辆马车?”睿王贴心问道。 “不用,很近,随意走走,”木离淡淡一回。 睿王默了默,似乎觉得,离儿话又变少了,而且还有些冰冷。 木离在前面走,睿王走在一侧,有好几次,他都想拉木离的手,却迟迟不敢乱动。 他,他不敢冒险,更怕离儿翻脸。 挣扎了好一会儿,木离却顿了脚步,迟迟未动。 睿王顺着她的视线,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竟走到了离枫酒肆的门前。 “离儿,你要进去吃酒?”睿王不说其它,也不提醒她任何。 “我是不是经常来这里?”木离回头,看着他,一脸诧异。 睿王点了点头,还是告诉了她,“你是这酒肆的主子。” 木离瞪圆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这铺子是我的陪嫁?” 睿王一怔,有些忍不住好笑,离儿看来是真得失了记忆,真以为嫁给了自己,若真是这样,便好了。 “这是离儿自己的铺子,要不咱们进去吧,正好本王也饿了。”睿王就算有心隐瞒,也不能太过明目张胆,毕竟,这酒肆就是离儿自己开的,不管是不是失忆,这种刻在骨子里的事儿,怕是离儿也难以忘却,诚如离儿喜欢做菜,各种美味,手到擒来。 木离默了默,走了进去。 “离姐姐!”刚迈脚,后面一声喊。 木离扭头,这世界还真是小。 步清清和陈佳瑶,这两人啥时候这般亲密无间了,这是一起来吃酒的? 再瞧后面,分明就是孤北辰和步小狐狸,嚄,步清尘。 这四人一起,倒是才子配佳人,相得益彰啊。 木离不开口,睿王瞅了一眼。 “见过睿王爷,”步清尘到底是只小狐狸,这人精啊,自然要圆滑不少。 “一起来用午膳?”睿王笑了笑,很知雅,也很温润。 步清尘回是,孤北辰也上前打了招呼,毕竟他一个吏部的小官,不主动溜须,也无可非议。 第233章 被睿王胁迫 陈佳瑶小声一语,“这是睿王爷?” 步清清点了点头,其实她也就见过睿王一两次,记得他好像是腿脚不好,不能行走,眼下,这是好了? 她狐疑地打量着,嗯,心下肯定,这确实是好了。 不过,离姐姐怎么和他一起来了,这是? 街上传闻,离姐姐被圣子师傅阻挡成亲,战王一气之下,去了边境守护,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步清清就算脑子转得再快,也弄不明白,不得不再次看向木离。 “姑娘这是认识我?”木离淡淡一笑,开口道。 步清清一怔,一旁的陈佳瑶差点惊掉了下巴,离姐姐莫非失忆了? 听闻以前,她,她不是失忆了一回,怎么又? 天呐,离姐姐怎么这般命苦啊。 “离姐姐,我是陈大人之女,陈佳瑶啊,你不认得我了?咱们还一起作画呢。”陈佳瑶不甘心,上前一步,努力在木离面前刷存在感。 木离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几人,很快低头不言。 睿王拉了拉她的手,对上几人的诧异,淡淡一笑,“离儿受了些惊吓,咱们先进去用膳吧。” 陈佳瑶刚才还有些狐疑的眸子,现在看向这温雅的睿王,忽然觉得他并不像面上看起来这般简单,若非离姐姐失忆,和他有关? 会不会是他在离姐姐成亲那天,故意劫走了离姐姐,又让她失了记忆? 陈佳瑶这般一想,看向睿王的眼里,全是恼怒。 步清清拉了一下她的袖角,示意她淡定。 几人一起往里走。 掌柜的张伯,看到木离有些吃惊,转即又恢复平淡,“离主子,楼上有包房,请上楼,”“小五,快,请客人们上楼。” 他一边让人楼上请,一边又喊了一声小五。 小五一见木离,眼睛都明亮了,那湿润瞬间充盈了眼眶。 见木离对着他淡淡一笑,小五忍不住笑了,离主子身后的几位客人,他起码认得三位,不能让离主子失了脸面。 小五利落地引人上楼,睿王等人,一起上楼,既然碰到了一起,自然没有单独用膳的道理。 况且,这步清尘也是他想拉拢的对象。 还有一旁的这位新科状元,孤北辰,这名字,他早已耳熟能详。 以后怕也不是简单角色,先拉拢过来,就算不为所用,至少不会站在敌对的一面。 睿王考虑的还算周全。 自然而然地也就邀请了他们一起上楼。 木离不知他心中盘算,只管跟着小五往楼上走。 几人落座,小五奉了茶,便退了出去。 木离瞅着竹杯里的竹叶茶,喝了一口,眉头拧了拧,看向睿王。 “这茶,好奇怪啊。”木离淡淡一问。 “离儿,这竹叶茶,就是你让伙计们煮的,现在可是全城风靡。”睿王笑着看她,也喝了一口,回味悠长。 木离不作声,又喝了一口,眉头舒展,似乎没那么难喝了。 睿王看着她的表情,满眼柔情。 孤北辰坐在不远处,衣袖里的手忍不住握了握。 步清尘一直都在不停地打量着木离,除了眉间有花钿外,似乎没什么不同,怎么好端端地又失忆了呢? 真是让人费解。 陈佳瑶一会儿看看木离,一会儿又看看睿王,怎么也没瞧出端倪来。 这睿王若真是要害离姐姐,她该怎么办? 陈佳瑶开始惆怅起来。 这心事挂在脸上,眉头也凝在了一处。 步清清到底是步首辅的千金,虽说也是大咧咧的性格,可她却知慎重,毕竟,眼前这位,可是睿王爷。 睿王爷这腿脚残疾了许多年,如今却好了,刚好没多久,竟然又同离姐姐走到了一起,不得不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这其中的猫腻,怕是肉眼瞧不出。 步清清喝了一口茶,看向一旁的哥哥,还有孤北辰。 这俩人倒是镇定,他们就没怀疑什么? 小五速度很快,一会儿,上了满满一桌子菜,全都是近日推出的特色。 木离瞅了一眼,这些都是成亲前几日,她叮嘱了张伯的,今日全都呈了上来,用不用心,确实是一目了然。 看得出,张伯对这酒肆是用了心的。 布好了菜,小五对着睿王道,“几位客官,这是掌柜的特意吩咐的,不知还需要点什么?” 见多了客人,自然知道,眼前这位蓝衣锦缎的公子,不是一般人,不是王爷,也得是世家贵族公子。 “来壶竹叶青吧。”睿王笑着吩咐。 木离眉眼微敛,不动声色。 小五依了吩咐,赶紧下楼拿酒。 步清尘不怎么说话,孤北辰更是沉默寡言。 陈佳瑶今日格外安静,时不时地拉一下步清清的衣袖角。 酒一端上来,小五立马给每人倒了一盏,恭敬地在一旁伺候。 木离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小五瞬间乐了,离主子笑起来一直都这么好看。 只是,离主子这眉间怎么多了个印记,这是新的打扮? 看起来像是一朵莲花,不过,似乎更好看了。 让人觉得,嗯,嫣丽了不少,多了媚态,少了清冷。 小五在心里说着,用力想了好几个能想到的形容,毕竟他认字有限。 平日里还多亏了张伯,要不,他大字都不识几个。 睿王刚提杯喝了一口,管家就腾腾上楼,气喘吁吁地看着睿王。 睿王眸色一变,站起身,走到门口,“说。” “皇上口谕,请几位王爷进宫。”管家很紧张,却不敢大声。 睿王默了默,吩咐他,“本王一会儿先走,你多派几个侍卫跟着离儿,用完膳,护送她回府。” 管家赶紧点头,应下。 睿王回身进屋,看了看几位,“两位大人,还有两位姑娘,你们慢用。” 又转向木离,柔声道,“离儿,我有事要离开,一会儿让管家陪你回府。” 木离看着他,点了点头。 睿王离开,陈佳瑶再也憋不住,忍不住坐到木离跟前,也顾不上什么美味佳肴,“离姐姐,你真得不认识我了?”她泪眼婆娑,甚是动情。 木离瞅了一眼门外,眼睛眨了一下下。 步清清顺着她的视线,正好瞧见那管家不曾离去。 这下,更肯定了离姐姐是被睿王胁迫,并不是真得失了记忆。 步清尘脸色狐疑,既然不便,他便没有开口。 孤北辰一直都很淡定,慢慢吃了菜,偶尔喝点竹叶青。 这竹叶青是离儿所酿,他可不想浪费,平日里来吃酒,根本没这个福气。 《腹黑王爷傲娇徒》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腹黑王爷傲娇徒请大家收藏:()腹黑王爷傲娇徒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234章 谁敢欺负她 “离姐姐,你不用怕,若是睿王欺负你,我,我回去找我父亲。”陈佳瑶见木离朝门外看,收回视线,在木离耳畔,小声言道。 木离看着她,淡淡一笑,“这些菜都是新品,多吃菜。” 陈佳瑶哪有心思吃菜,看着木离满眼担心。 不得已,木离用公筷交了各种菜肴,到她的碟中。 转眼,见步清清看着自己,公平起见,也夹了不少菜给她。 而步清尘坐在一旁,淡淡寻思木离的话,她刚才说,说这些都是新品,她知道这些菜肴都是新品。 这么看来,她并没有失忆,不记得人。 孤北辰听了陈佳瑶的话,却一点也不担心,睿王想欺负离儿? 谁敢,欺负她? 呵,估计根本就不可能。 撇开她小殿下的身份不谈,就连在这凡界,她也是黎族的圣女。 黎族,五洲大陆各国争相拉拢的对象。 “孤大人,步大人,你们怎么还有心吃东西,不该为离姐姐想想办法吗?”陈佳瑶忽然恼怒道。 孤北辰看了她一眼,放下了筷子,并未开口。 步清尘则看了看木离,也没有多言的意思。 陈佳瑶一见,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拉着木离就要往外走。 木离对着她莞尔一笑,“若是有空,到睿王府上做客吧。”说完,她直接走了出去。 剩下四人面面相觑。 管家一见木离出来,赶紧上前。 “管家,走吧,咱们回府。”木离直接吩咐道,冷漠的性子,如常。 木离走在前,管家不敢犹豫,赶紧跟上。 两人出了酒肆,一前一后。 “管家,那艾丫头,今年几岁了?”木离没话找话,却又似带着目的。 管家一怔,很快又面不改色,凑上前,“回王妃,那小丫头应是十,十岁。” 木离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 等回到睿王府,木离都未再开口。 管家急出了一头冷汗。 这一路战战兢兢,却理不出头绪来。 刚一进府,木离就吩咐他,“去,把艾丫头叫来。” 管家一听,她语气冰冷,以为是艾丫头得罪了她,心一下子放松下来,没事,看来是自己多心了,一个小丫头而已,能掀起什么大浪。 实在是不该草木皆兵。 艾丫头正四处找寻小黄,一听未来的王妃找她,腿忍不住晃了晃,虽说不至于哆嗦,总归是自己没看住见萌猫,等一下,该如何是好,她一下子犯了难。 “还不快去,磨蹭什么!”管家见她犹豫不定,一下子加重了音量。 艾丫头不由地发慌,赶紧吓得要跑。 管家一把拉住她,恶狠狠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明白?” 艾丫头吓得一个冷颤,挣扎着,落荒而逃。 木离见她飞快跑来,衣衫有些凌乱,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艾丫头见木离如此看自己,低了低头,这才发现,衣襟不知何时被管家拉开,露出一边的锁骨。 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木离冷冷看她,端起茶盏,不动声色。 艾丫头到底是年龄小,吭吭咽咽,便说了一大通。 “你想报仇?”木离默了良久,终于问了她一句。 艾丫头小脸一抬,看向木离的眼神,瞬间有了坚定。 “是,他,他欺负人。” “嗯,起来吧。”木离点了点头,让她起身,声音依旧平淡无温。 示意她站到一旁,木离喝了一口茶,“你想怎么对付他?” 艾丫头低头不语。 木离也不急,暗腓:小丫头,你慢慢想吧。 御书房里,仁宗皇帝丢了一地的奏折,脸上怒火朝天。 几位皇子,全都站在下面,低着头,不语。 “你们的九皇叔不见了,你们就没什么可说的?”仁宗皇帝将茶盏重重地掷在桌案上,一脸狠戾道。 “皇叔不是在边境吗?怎么会不见了?”厉王先开口,他作为大皇子,理应先开口。 就算没立太子之位,他也是长子。 仁宗皇帝瞪了他一眼,不语。 一旁的安王有些犯嘀咕,大哥这不是废话嘛,要是父皇知道,还问他们干嘛。 “父皇,会不会是皇叔有什么要事,回了京城?”睿王上前,似乎步子有些不稳。 仁宗皇帝看了他一眼,“这腿脚不好,就不该乱走,还不坐着!” 睿王一怔,赶紧往一旁的椅子靠了靠,却未敢坐下。 “怎么,朕还没老,支唤不动了?”仁宗皇帝眉头一拧,话语毫不客气。 “睿儿多谢父皇,”他赶紧回话,也乖乖地坐了下来。 明王余光扫了一眼,觉得甚是奇怪,父皇好端端怎么就关心起九皇叔来了,莫非,九皇叔真得不在边境? “明儿,你说说,可有你九皇叔的消息?”仁宗皇帝看着老三明王的眸子,似乎柔和了不少。 只有他,才最让自己省心。 也是,只有明王不惦记仁宗皇帝屁股下面的那张龙椅。 “明儿不知皇叔下落,但明儿愿意出门去找,”明王上前拱了拱手,话里话外,甚是真诚。 他心里更担心的是离儿,皇叔不见了,会不会是去找离儿了? “老四老五,你们在京城也有些时日,这边境戍守,你们一南一北,明日便出京。”仁宗皇帝不等昱王和恩王开口,便直接盖棺定论。 昱王和恩王跪下领旨意,他们在京城呆了有些时日,有些腻烦,这京城再也不是他们小时候的模样,总有一种风云迷蒙,气氛紧张。 如今,二哥腿脚好了,兴许一场太子之争,即将掀起。 不如,趁早离开京城,戍守边境。 “安儿,你可有话说?”到底是最宠爱的皇子,仁宗皇帝对他说话,竟轻缓了许多。 安王往前一站,脸色微红。 厉王眉眼一敛,不动声色。 睿王则淡定而坐,似一切事不关己。 “安儿,“见安王许久不语,仁宗皇帝又喊了他一声,依旧很轻缓,并不大声。 瞧瞧,同样是皇子,这疼爱的区别,却甚大。 “父皇,安儿见到了,见到了离儿,”安王越说越小声,似乎在说一个自己无言再议的人。 仁宗皇帝瞥了一眼,一地的奏折,缓缓开口,“安王,把地上的折子,给朕捡上来。” 几位皇子一怔,父皇对着六弟喊得是安王,不是安儿,这,这是恼羞成怒了? 可,六弟,六弟刚才说什么,他,他提到了离儿,凤木离回来了? 那皇叔会不会…… 第235章 敢怒不敢言 安王不明父皇深意,乖乖地捡起地上所有的奏折,重新帮父皇放到桌案上。 “你所以翻看一下,念给你的哥哥们听。”仁宗皇帝指了指那一摞奏折,淡淡一言。 安王小心翼翼地拿起其中一本,“边境战事起,九皇叔下落不明,百姓皆道皇帝不善,枉杀亲弟,若……” 他不敢再念下去,这,这哪里是什么奏折,分明是无中生有,乱写一通。 仁宗皇帝又指了指奏折,示意他再翻看几本。 安王狐疑,却甚是听话,又从中抽出一本,这,这内容大致相似。 再抽出一本,出入不大。 这,这些奏折,分明就是诬陷父皇对待臣弟不公,暗中劫持,杀害,诬父皇嫉妒九皇叔功高盖主,…… 安王读了这几本,不敢再抽看。 他退了下来,低着头,不看几位哥哥。 “你们说说,朕该如何?”仁宗皇帝问言,如今皇儿们大了,有些事,也可与他们商议。 但,若是让他抓到谁恶意推波助澜,他一定不会轻饶! “父皇,儿臣相信,九皇叔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会为了天朝鞠躬尽瘁的。”睿王先开口,他站起来,很是郑重。 仁宗皇帝看了看他,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回去坐着。 睿王挠了挠头,憨憨一笑,重新坐了回去。 “儿臣觉得,若九皇叔有不臣之心,也是有人故意挑拨。”厉王往前站了站,有些严肃。 仁宗皇帝斜眼看他,觉得这长子,也就是占了个长子,幸亏不是嫡子。 对于他这个长子,他有一万个不放心,面上忠厚实诚,却又心狠手辣。 这两年,眼前这长子,不断地收买人马,若是不从,便给人使绊子,莫不是以为他这个父皇是吃素的? “挑拨,你说说,谁能挑拨你九皇叔?”仁宗皇帝冷眉一挑,有些不悦。 厉王默了默,低头不语。 “怎么,让你说,你又不说了?”仁宗皇帝拍了一下桌案,吹胡子瞪眼。 “有人传闻,九皇叔因凤家嫡女之事,以为是父皇从中阻拦,让那玄机圣子带走了离姑娘,又逼着九皇叔离开京城去守护边境,九皇叔一气之下,才没了踪影。”厉王说着这两日街上的传闻,他也不知,怎么就传得有鼻子有眼。 仁宗皇帝气急地看着他,又扫向其他几位皇儿。 全都低头不语,这么说,街上真有这样的传闻? “睿儿!”他猛地喊了一声。 睿王正低头想事,被仁宗皇帝一喊,打了一个冷颤。 “父皇,睿儿不信传闻,一定是皇叔遇到了什么麻烦之事,说不定地边境狗人的造谣,故意中伤父皇与皇叔的亲密。”睿王脑子飞快运转,话题转得飞速。 “你倒是维护你九皇叔,”仁宗皇帝若有深意地看着他,忽然笑了笑。 “安儿,你说刚刚看见了离儿,在哪儿?”他转向安王,笑吟吟道。 “这,”安王看了一眼父皇,又看了一眼二哥,忽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怎么,莫不是在梦里?”仁宗皇帝忽然打趣他,似乎刚才的不悦全都不见。 之前还恼羞成怒地摔折子,眼下却? 几位皇子暗腓,这凤木离果真是好样的,父皇只要一提到她,似乎所有的不快都消失不见。 “父皇,是睿王前几日在街上看见了离儿,便将她带回了府上,今日晨起她想去见六弟侧妃,所以才,”睿王站起身,连忙解释。 几位皇子爷一听,恍然大悟,原来凤木离在他府上啊。 他竟然藏了九皇叔的王妃! 几位皇子爷,看向睿王的眼神,瞬时多了几许探究。 仁宗皇帝坐在上座,眯了眯眼睛。 他不光收到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奏折,还收到了九弟的亲笔书信。 那信上的内容,不得不让他重视睿儿的狼子野心。 虽说,九弟的话,不能全信,可面上无害的睿儿,又真得如他面上这般温润知礼? 仁宗皇帝思量了许久,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自顾,普通世家,嫡庶有别,这帝王之家的太子之争,又何尝不是刀光剑影? 仁宗皇帝皇帝抬头,瞅了一眼外面,正青天白日,忽然一阵电闪雷鸣。 变天了,正如这,眼下的情境。 殿外,雨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仁宗皇帝站起身,走到殿门口。 几位皇子爷面面相觑。 很快,也都跟了出去。 忽然,仁宗皇帝一个箭步,走到了雨中。 任由那豆大的雨珠,拍打在自己的身上,脸颊上。 滚珠般的雨水,倾盆而下,仁宗皇帝扑棱一下脸上的雨水,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位皇子。 厉王心一沉,率先冲进雨中,他忍不住,喊了一声,“父皇!” 他不明白父皇的深意,却知道,父皇不会无缘无故地任由雨水拍打。 老大一出马,几位皇弟也都奔了出来。 仁宗皇帝见了这几位皇子来议事,福公公自然就屏退了所有宫人。 眼下这一幕,自然也没人瞧见。 “朕年轻时,这帝王之位,如坐针毡,你们的九皇叔十岁便上战杀敌,天朝有今日的安宁,可以说他功不可没,就算让朕让出这皇位,朕也甘心,皇儿们,你们可明白!”仁宗皇帝忽然咆哮起来。 几位皇子爷抹了抹脸颊上的雨水,使劲点头。 心里却各种思量。 仁宗皇帝大笑起来,很快回了大殿。 他高喊一声福公公。 尽管雨声很大,可仁宗皇帝内力深厚。 福公公很快跑了进来。 这一瞧,天呐,吓了他一跳,怎么各个淋得像个落汤鸡? 再瞧仁宗皇帝,这,这皇上是疯了吗?带着皇子爷们胡闹! 这些皇子们也是,都封了王爷了,怎么还这般跟着疯癫,不会阻拦一下皇上? 真是,真是,气人! “愣着做什么。快给朕换套衣衫!”仁宗皇帝说着,便走进了后面的屏风。 那里倒是备了几套衣衫,以备平日里紧急之需。 仁宗皇帝换了干净的衣衫出来,几位皇子则冷得有些发颤。 他们敢怒不敢言,更不明白父皇的深意。 父皇不开口,他们也不敢退下。 当然,外面下了雨,他们眼下也无法出宫。 只是,既然不能出宫,父皇就不能给他们安排几套衣衫? 抬头瞅了瞅父皇,还真没那意思。 哎,敢怒不敢言,几位皇子爷,只能冻得发抖。 忽然,上座的某人,放下了茶盏,缓缓开口,“朕有些饿了,你们若是无事,可留下用膳。” 皇子爷们,面面相觑,简直要泪奔。 最最最敬重的父皇大人,难道没看见他们各个都衣衫淋漓,成了落汤鸡?! 。 第236章 皇宫里用膳 福公公去让人安排膳食,几位皇子爷冻得有些哆嗦,幸好是夏日,倒也不至于站不稳。 等福公公再回来,手里倒是多了几件衣衫。 几位皇子,瞬间眼睛一亮。 见父皇正在低头看书,并未看他们。 几位相视一眼,纷纷退到外殿去。 福公公很快跟了进来,“几位王爷,这些衣衫,先凑合换上吧。” “有劳公公了,你先去候着父皇,万一他有差遣,免得措手不及。”厉王在众皇弟面前,一向是把当大哥的架子,拿得稳稳的。 福公公放下衣衫,笑颜退下。 几人在偏殿换好了衣衫,再走进来,仁宗皇帝正在喝茶。 而宫人们似乎备好了膳食,慢慢一桌,这速度倒是够快。 “都站着作甚,还不坐下?”仁宗皇帝低沉一声,不喜也无不悦。 几位皇子爷赶紧上前落座。 说实话,从小到大,他们兄弟还没这般和父皇一起用过膳。 这么说来,都不如那离丫头。 起码,离儿小时候,父皇经常抱着,是不是就被父皇留下用膳。 哎,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皇子们,都有些怀疑。 就算皇家没有公主,父皇也不至于如此? 这稀罕姑娘,竟这般可怜巴巴地上赶子粘着。 下辈子,若是还生在皇家,一定托生成公主才行。 最好是,上面全是哥哥,唯独一个小公主。 呵,仁宗皇帝还没怎么发话,皇子们心里已经多番翻涌。 “先用膳吧,这膳房最近有不少改进,都是离儿的功劳。”仁宗皇帝余光扫了一圈,拿起筷子,随意夹了一口,开口道。 几位皇子不再扭捏,刚才淋了雨,头发尽湿,寒意增加,此刻忍不住,饥肠辘辘。 安王先动筷,其他人也没再客气,很快,这膳食用了个七七八八。 仁宗皇帝吃了一会儿,先放下筷子。 几位皇子也吃了个差不多,见父皇起身,也都站了起来。 福公公眼尖,很快让了撤了残羹剩饭。 “老四这次去南边,靠近南国边境,南国太子在驿站有些时日,若是方便,也可一同。”仁宗皇帝让他们在一旁落座,他则回到了上座。 恩王连忙回是,帝王之争,他是老四,又常年在外,相争也不容易,况且父皇圣体硬朗,眼下也不是争雄之时。 仁宗皇帝点了点头。 “父皇,四哥去南边,那昱儿就去北边了。”昱王站了起来,倒是很积极。 毕竟,父皇之前又有说,让他和四哥,一南一北戍守。 “北边靠近北疆境域,昱儿一切小心。”仁宗皇帝拧了拧眉头,忽然郑重叮嘱道。 君昱衍一怔,心里竟有些感动,父皇竟然如此关心他,这,这以前从不曾有过。 也许,真得是父皇年岁大了。 “是,父皇,昱儿一定多加小心,父皇也要多多休息,莫要深更夜目。”昱王眼里满是殷切,那盈眶里无不彰显着儿子对父亲的担心。 仁宗皇帝点了点头。 “西边和东边不用担心,说是你们皇叔不知所踪,但他手下培养的将军,却不是酒囊饭袋,多是骁勇善战之辈,天朝安稳,他们功不可没。”仁宗皇帝又感慨了一番。 几位皇子爷,面面相觑。 老四老五一走。 皇子们还有四位。 眼下,睿王已经腿脚利落,这太子之位? 各人皆有小算盘。 “睿儿,离儿身体可好些了?”仁宗皇帝忽然问道。 君睿衍一怔,父皇这是何意,当着众皇兄皇弟的面,这是? 无谓,反正早晚都要知道的事,藏也不藏不住。 “回父皇,离儿还是不记得旁人,只记得儿臣。”他眸子微亮,说话不卑不亢,很是温润。 仁宗皇帝瞥他一眼,几位皇子爷面面相觑。 睿王闭了嘴,闷不做声地扫过旁人,微微低头。 仁宗皇帝这会儿手里正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参茶,在喝,见他们不语,便把那茶重重地放桌上一放。 啪地一下,掷重有声。 几位皇子连忙跪下。 安王瞥了瞥地上,这蒲垫不多不少,刚好六个,父皇这是算准了让他们下跪啊。 仁宗皇帝叹了一口气,皇儿们到底是大了,当年他争夺帝位的血腥,如往日再现,现在一闭上眼睛,都是血淋淋的一幕,难道皇儿们也要手足相残? 对于他来说,再也没有了年轻时的狠戾,就像九弟来信所言,竟然被睿儿关在了地牢里。 呵,他根本就没想到,平日里腿脚不便的睿儿,府上竟然有那么一阴暗的地牢,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若是这般,这睿儿的心思,还真是有些可怕。 仁宗皇帝甚至又多看了厉王一眼,为了皇位? 他也是个心狠手辣的。 这几个皇儿,无论谁坐上将来他座下的这个位置,他都没有意见,前提是,莫要伤害手足。 仁宗皇帝到底是年岁大了,竟然想着这般两全其美之事。 他却忘了,自古争帝之事,都是血腥的,更是残忍的,从来没有他想象般美好,自古忠孝两难全,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亦。 仁宗皇帝真是忘了当初,他是如何步步为营,连战血腥…… 睿王一直低着头,想着父皇问话的深意。 父皇向来是五十步对一百步,高瞻远瞩。 眼下,这问话怕是也有端倪,这是怀疑自己什么了吗? 仁宗皇帝忽然咳了一声。 福公公赶紧上前递了帕子。 仁宗皇帝连忙用帕子捂住嘴。 安王离得最近,他,他好像看见父皇咳了血,父皇,这是怎么了? 仁宗皇帝又咳嗽了几声,咳得一旁的福公公心都要跳出来了。 皇上这是怎么了? 安王站了起来,他想替父皇捋顺一下后背,让他舒服一些。 他这般想,也就这般上前,顺着自己的心意,而为。 仁宗皇帝没发火,安王在他后背摩挲了一会儿,他好了一些。 一旁的福公公见皇上没事了,悬着的心,也安了下来,只是眼圈还有些红。 “父皇,你要保重身体。”厉王往前一站,有些紧张开口。 其他几位皇子,也都极力言之。 仁宗皇帝摆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朕今日让你们来,也就是明确一下态度,这离儿是你们皇叔的王妃,以后对她,就像对待你们皇叔一样,要敬重。” 睿王将手握了握。 几位皇子皆道是。 也罢,既然是皇叔的人,他们再争,也无意义。 。 第237章 安王的苦恼 “去吧,”仁宗皇帝再次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 安王有些不放心,非要留在宫里,仁宗皇帝拗不过,只好让他留下。 “安儿,你却你母妃那里坐坐,朕睡上一会儿,你一会儿再来。” 仁宗皇帝见他又是泪眼盈眶,终是不忍让他出宫,只好打发他去容妃那儿。 安王点了点头,虽然担心父皇,可父皇要休息,一会儿再来好了。 他刚到容妃寝宫,远远地就见一女子站在院落,身旁就是自己的母妃。 “母妃,”他喊了一声。 容妃扭过头来,那女子也转过身。 看见他,一脸娇羞。 安王往前走了两步,站了下来。 “安儿,你怎么来了,莫不是知良娣在此?”容妃笑了笑,心情不错。 安王拧了拧眉,母妃旁边的姑娘叫良娣? 估计又是哪位大臣家的嫡女。 那女人往前一步,微微俯身行礼,“姚家姑娘,见过安王爷。” 安王一怔,姚家,原来是姚大人之女。 母妃向来是无利不起早,这是又听了什么风声? 早知如何,还不如守在父皇那里,就算在偏殿候着也好。 心里暗腓,有些后悔过来请安。 “安儿,愣着作甚,良娣给你问安呢,”容妃笑着,往他身边靠了靠。 安王回神,嗯了一声。 仁宗皇帝躺在软榻上,一人独处,竟然发现手脚都是凉的,甚至有些发抖。 他,这是什么了,害怕了吗? 害怕皇儿们手足相残? 多年前,他不就明白了,没有血腥剑雨,如何能坐稳这帝王之位? 实在是睡不下,他便坐了起来。 坐着也烦心,他便起身去花园走走。 这一走,不知不觉,竟到了皇后那里。 他抬头看了看门脸,迈了步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转了身。 “你说皇上来了,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走了?” 皇后问着一旁的亲信婢女小莲,这丫头还是父亲好不容易弄进宫里的,和睿儿年岁不差上下,功夫却不弱,最主要是家生奴,忠心。 “回娘娘,皇上似乎有心事,脚步本来是要迈了的,却不知怎么又顿了足,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这小莲到底是习武之人,心思很是细腻。 “给睿儿传信,让他抽了时间,到本宫这里来请安。”皇后看了看她,小声吩咐。 就算身为皇后,她也不得不防,隔墙有耳。 小莲赶忙退下。 “安儿,良娣亲自给你端了茶,你怎么不喝?”容妃笑着看了一眼安王,又对着姚良娣笑了笑。 姚良娣又是一脸娇羞。 她进宫前,母亲就叮嘱了她,容妃娘娘让自己进宫,定然是瞧上了自己。 上次赏花宴,她一眼便看上了人群里的安王爷,这模样上乘不说,就连举手投足皆是温雅之息,让人忍不住心里小兔乱撞。 哎,这姚姑娘,分明就是思春了啊。 安王到底是知礼之人,默了默,还是接过了茶盏。 一杯茶下肚,他赶紧起身,“母妃,孩儿去看看父皇。” “你父皇日理万机,你去作甚?”容妃见他要躲,有些不悦,若是平日,她一定会让他巴巴地去看皇上,可眼下,她正要拉拢姚大人,若是先娶了这丫头,也不失为良策。 当然,并非正妃,许个侧妃的身份,安儿定然是同意的。 安王一愣,不能说父皇病了,只好又坐了回去。 容妃见皇儿如此听话,甚是满意。 她有意撮合,便让两人在院子后面的凉亭坐了坐。 姚姑娘满脸绯红,安王面不改色。 他虽说腼腆,却也不是对每个姑娘都脸红,能让他脸红的,估计也只有离儿。 可惜,这辈子,他与离儿都无缘了。 想到此,他叹了一口气。 “王爷,你这是有心事?”姚良娣见他叹气,忍不住一问。 安王愣了一下,看着她,不点头也不摇头。 姚良娣瞬间又娇红了脸颊,如今近距离接触,才惊讶于这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男子,若真是嫁他为妃,此生怕也无憾了。 安王见她往自己身边靠,忍不住往一旁挪了挪,心里却鄙夷,为什么她们都欢喜靠近自己? 而离儿,却不会。 姚良娣以为安王腼腆,赶紧坐直了身子。 母亲教了闺房之术,却也不可这般轻浮,让王爷看轻了去。 刚才是她失神了。 “王爷,时候不早了,良娣先退下了,”姚良娣站起身,俯身告辞。 见她离开,安王终于舒缓了一口气。 和母妃打了招呼,便去看父皇。 仁宗皇帝刚刚歇息,福公公特意告诉了他,安王只要离宫而去。 好巧不巧对是,姚良娣出宫来。 安王来时同几位哥哥一起,眼下没有马车,正欲走回去。 “安王爷,若是不弃,良娣先送你回府?”姚良娣此刻很知礼,说话也落落大方,也是,毕竟在宫门口。 安王四下瞅了一眼,宫外确实没马车候着,再加上天色已晚,走回去,似乎有一点点远。 他犹豫不决,姚良娣却走到他跟前。 安王怕她拉拉扯扯,赶紧转身。 谁知,人家姑娘并无它意,只是直直地站着,等他上车。 安王回神,不得不上了马车。 幸好,两人一路都很矜持,自然也无话可说。 好不容易,到了安王府门口,安王连忙下车。 而姚良娣也探出头来,似与安王告别。 好巧不巧地是,凤木心竟在门口等安王回府。 自然也瞧见了这一幕。 姚良娣看见她,若有深意地笑了笑。 安王不知她动作,直接进府。 “王爷,你回来了。”凤木心上前,就要搀扶他,想假装亲密。 谁知,安王一个甩手,直接拂袖而去。 凤木心气得咬牙切齿,往门口瞥了瞥,那女子的马车却早已扬长而去。 该死,这女人是谁? 不行,她一定得打听清楚,能和安王一起回来,莫不是容妃又为他安排了正妃? 凤木心站不住了,恨不能马山去对峙。 可惜,她还不敢跟安王闹。 若是刘叔在就好了,她有些诧异,刘叔有些时日不见了。 不得已,她只能明日一早回凤府,父亲再不济也是当朝太师。 翌日一早,凤木心便带着两个丫鬟回了凤府。 一个是陪嫁的贴身丫鬟,另一个则是小翠,就是端氏以前身边的伺候丫鬟。 安王听到管家来报,也懒得管,他心里乱糟糟的,根本无心管她。 。 第238章 旁观者清之 安王走进书房,雨水过后,这书房有些昏暗,犹如安王此刻的心情。 门窗紧闭,空气没法流通,书墨的香气萦绕在书房上空,让他慢慢静了下来。 书架上有很多说,他扫了一眼,一动不动,好久才从锁着的抽屉里,打开来,一本兵书,赫然在列。 他翻开来,正一爷有一行小字,笔画一丝不苟,说是字,不如说是认真的涂鸦。 安王的手指在这些涂鸦上一划而过,昏暗之中,又有谁能窥见他的伤感? 他摩挲着,缓缓地合上书,身子往椅子背上靠了靠。 父皇的话似浇铸的冰山,而母妃那可以拉拢的姑娘,更是让他心烦。 这就是生在皇家,连着婚姻,也不能自由。 他生平第一次,开始厌恶自己的出身。 “王爷,”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混杂着雨过天晴后的风声,有些急切感。 安王沉默了一会儿,依旧靠着,不动身子。 管家等了一会儿,听不得动静,又抬高了嗓门,“王爷。” “说,“安王应了一句,总算有了回应。 管家说,“王爷,明王来了。” 三哥? 安王坐直了身子,朝外喊了一声,“进来说话。” 管家推门而入。 “三哥可有说何事?”安王看着管家道。 “明王没说,正在前院厅堂里。”管家如实禀道。 “你去请他来书房吧。”安王低沉了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管家一愣,王爷这是病了? “爷,你这是怎么了?”管家走到门口,还是不放心,转过身问道。 安王一怔,摇了摇头,摆手让他快去。 “是,”管家应了他一声后,退了出去。 明王一听六弟在书房等他,有些莫名,六弟确实喜欢看书,但也不至于这般用功,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他跟着管家,阔步去了书房,推开门,一眼便看见六弟在书案前坐着发愣。 书案上赫然躺着一本书。 他凝了凝眉头,示意管家退下。 管家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六弟,这是什么书?”明王说着,就要拿起书,翻看。 安王一把夺了过来,抱在怀里,瞪了三哥明王一眼。 明王皱眉,站在原地没动。 这是怎么了? 安王半晌不说话,眸子却猩红。 “六弟,你,你怎么了?”明王有些担心,平日里一向温雅又醇和的他,这是生了什么深仇大恨? 良久,安王才抬起猩红的眸子,哽咽着嘶喊道,“三哥,离儿本来是我的王妃,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明王看着有些失控的他,努力想着他刚才的话,六弟还在想着离儿? “六弟,弱水三千,何故非要取拿一瓢,你冷静冷静,就算不能娶她,依然不影响你从心底喜欢她,关心她。”明王虽在生意上巧言如簧,可这劝人的功夫,他也只能试试看。 若说离儿,他也喜欢,但还没有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不,不,我不想在心底默默祝福,我想得到她,让她做我的王妃。”安王似不甘心,又是一阵撕心裂肺。 明王此刻有些心疼六弟。 六弟最小,长得像个姑娘般,倾国倾城,几位哥哥对他宠爱有加,父皇和嫔妃们更是百般宠溺,不想竟受不住如此的打击。 “六弟,你先冷静冷静,好不好?”明王靠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很柔也很轻。 这在平日,定是不多见。 他走南闯北,商铺遍野,素来是果断又凌冽。 眼下,哎,这心疼人,他还真不怎么会,就连府上的侧妃,他也没温软以待过。 “三哥,你不知道,我有多欢喜离儿,自小,我便知她是我未来的王妃,我努力读书,还去参加科考,就是想证明,我可以,我就算不是皇子,我也能配得上她,可,可她却,父皇偏心,为何是九皇叔?”安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恨不得肝肠寸断。 “够了!”明王打断他的话,怒道,“以后她就是我们的皇婶,你和她不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不准再捣乱!” 明王说了足够狠的话,安王抬头,睁着通红的眸子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 三哥竟然为了九皇叔,斥责他?! “三哥,安儿委屈,母妃又要我娶侧妃,姚家的嫡女,我这样算是什么?繁衍子嗣的工具?”安王默了好一会儿,依旧吭哧不断,那鼻涕依旧往下淌。 明王一脸嫌弃,所说同情他,却也还是拿出了锦帕,递给他,故意讥讽道,“给,先擦擦,真是可惜了你这张脸。” 安王一愣,赶紧擦了擦脸颊,他起身,往铜镜边走了走,满眼的通红,鼻子肿胀的像萝卜,很是难堪。 他赶紧用清水扑棱了两下,瞬间清亮不少。 “哭够了?”见他重新走过来,明王递了一盏茶给他。 安王瞅了瞅,接过来,一饮而尽,刚才哭多了,确实有些口渴。 明王挑了挑眉,有些无语,这还知道喝水,看来也没那么伤心嘛! 饶是心里这般想,他也没多言,只是重新拿起六弟放下的那本书,打开第一页,他瞅了瞅,这写得像画似的字,是谁写的? 他狐疑地看了六弟一眼,猜测道,“这是离儿写的?” 安王擦了一下鼻涕,使劲点了点头。 眼睛却不时地盯着他,唯恐他会拿走般。 “小离儿很有意思,六弟,你坐下,咱们好好说说话。”明王想了想,决定还得开导他。 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安王听话地坐了过去。 两兄弟四目相对。 明王咳了一声,又喝了几口茶,开始下面的苦口婆心,“不光是你,就连二哥,也想娶离儿,你看大哥的眼神,难道他没有动心思?老四老五,你觉得他们是何想法?六弟,这不是说谁欢喜离儿的问题,是父皇如何平衡的问题。” 安王一听,瞬间瞪圆了眼珠子,三哥说什么? 见三哥一脸神色严肃,他恍惚了许久。 几位哥哥的脸颊,一一闪过他的脑海,最后飘过离儿清丽的脸庞,她的惊艳,她的清冷,那烹得堪称一绝的美味…… “三哥,他们都觉得,得了离儿,便能得了帝王之位?”安王默了良久,才小声出口。 明王点了点头,他不争不夺,作为旁观者,最是清楚不过。 所谓旁观者清之,便是如此吧。 。 第239章 常来是运事 “走吧,咱们去酒肆喝一杯,也许慢慢便释然了。”明王见他沉默,便拉拽着他,出了书房门。 安王就这般被三哥拽着,去了离枫酒肆。 他本来想起其它地方,奈何,执拗不过三哥,只好作罢。 三哥说得对,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总要面对,换种方式呵护,兴许也不错吧。 安王被一路的雨后清风,吹得清醒了许多。 心情似乎也豁然开朗。 “三哥,你说离儿在二哥府上,是不是被胁迫的?”安王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一旁同行的明王,小声道。 “你想如何?”明王不答,反过来问他。 他今日在御书房,便知道了父皇那话的意思,瞧着二哥的眼神,却觉得蹊跷,离儿怎么又失了记忆? “我,我不知道,我想去二哥府上看看离儿,”安王小声道。 “以后要改口叫皇婶,”明王见他小心翼翼,怕他不死心,声音冷了冷。 安王紧张地瞥了他一眼,很快又点了点头。 “咱们别去酒肆了,直接去二哥府上?”他赶紧又道,趁热打铁。 明王拧了拧眉头,看着他,不语。 脚步却依旧往酒肆方向走。 安王不得不跟上。 明王并非不同意他去二哥府上,只是,眼下他正头脑发热,不管不顾,怕是捞不到什么好处,还会被倒打一耙。 与其这样,不如冷静冷静,明日再说。 就算离儿在二哥府上,也不见得就会被伤害。 毕竟,离儿功夫并不弱。 他私下查了灵山不少的人,结果…… 离儿并不是表面那般软弱让人欺。 酒肆很快到了,掌柜的张伯赶紧迎了出来。 看着明王和安王,他有些诧异,今日真是奇怪。 这步大人几位前脚刚走,他们便来了,还真是巧。 不等他安排房间。 “安王爷,明王爷,”身后传来一阵喊声。 张伯朝后瞅了瞅,两位王爷也转了身。 明王瞅了六弟一眼,又看了看来人,笑了笑,“姚大人也来吃酒?” “这酒肆的菜肴不错,听闻近日出了新品,故过来尝尝,两位王爷若是不弃,下官愿意陪酒。”姚大人笑着,一阵寒暄。 安王有些不悦,不耐烦显在脸上,只是他五官俊朗,倒也瞧不出什么来。 明王笑了笑,“姚大人说笑了,怎能让姚大人作陪,这样,改日,改日,本王请大人吃酒。” 姚大人一听,愣了一下,转即又笑了笑,“那就不打扰两位王爷了,正好约了几位老友,下官就先进去了。”说着,拱手往里走。 掌柜的张伯,赶紧将两位王爷往楼上请。 眼下,只有离主子的包房,空着。 两位王爷被引上楼,安王看着熟悉的摆设,又开始触景生情。 眼眶忍不住又些许充盈。 明王无奈摇了摇头,六弟上辈子,怕是个爱落泪的女子,怎么动不动就伤情呢。 哎! “两位王爷,这是新出的抹茶糕点,还有黾花茶,两位先品尝,酒菜马上就来。”小五上来奉茶,很是殷勤。 这小子,是手脚麻利,外加一张裹了蜜的巧嘴。 明王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他退了出去。 见六弟心神还是有些恍惚,便起身为他倒了一盏茶,“来,尝一下,本王平日都没机会常来,这次倒是蹭了你的福气。” 安王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淡淡一笑。 是呀,能常常来离儿的酒肆品茶,也是一种运事。 “这糕点不错,带着一股茶的清香。”明王拿起一块,吃了一口,看着六弟,指了指桌上的碟子。 那晶莹剔透的糕点,带着淡淡的绿色,让人身心一亮。 安王拿了一块,放在嘴里,轻轻地咀嚼着,随着唇角的蠕动,似乎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 等小五再进来时,这两位爷竟吃光了所有的糕点。 他有些诧异,就算这糕点再好吃,也不能吃了个精光啊,这不过是餐前开胃小点,他们吃得如此赶紧,这菜到底要不要上啊? 小五犹豫不决,安王却朝他招了招手,润声道,“小五,全都放下,我们不用人伺候,退下便是。” 小五赶紧摆好所有菜肴,这满满一桌,足足八菜一汤,外加一壶竹叶青,当然,这是张伯特意吩咐的。 张伯今日不知是怎么回事,连着奉上了两壶竹叶青。 兴许是,见到离主子高兴? 也是,传闻离主子与战王成亲当日不见了,如今又回来酒肆,张伯心情自然是好。 虽说头午离主子只来了一会儿,但小五依旧很高兴。 能够再见到…… “小五,退下吧。”见小五不懂,明王也试着喊了一声。 他倒是不知道这小伙计叫小五,只是听六弟喊,六弟必然是常客,认识这些伙计,不足为奇。 “这糕点不错,带着一股茶的清香。”明王拿起一块,吃了一口,看着六弟,指了指桌上的碟子。 那晶莹剔透的糕点,带着淡淡的绿色,让人身心一亮。 安王拿了一块,放在嘴里,轻轻地咀嚼着,随着唇角的蠕动,似乎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 等小五再进来时,这两位爷竟吃光了所有的糕点。 他有些诧异,就算这糕点再好吃,也不能吃了个精光啊,这不过是餐前开胃小点,他们吃得如此赶紧,这菜到底要不要上啊? 小五犹豫不决,安王却朝他招了招手,润声道,“小五,全都放下,我们不用人伺候,退下便是。” 小五赶紧摆好所有菜肴,这满满一桌,足足八菜一汤,外加一壶竹叶青,当然,这是张伯特意吩咐的。 张伯今日不知是怎么回事,连着奉上了两壶竹叶青。 兴许是,见到离主子高兴? 也是,传闻离主子与战王成亲当日不见了,如今又回来酒肆,张伯心情自然是好。 虽说头午离主子只来了一会儿,但小五依旧很高兴。 能够再见到…… “小五,退下吧。”见小五不懂,明王也试着喊了一声。 他倒是不知道这小伙计叫小五,只是听六弟喊,六弟必然是常客,认识这些伙计,不足为奇。 虽说头午离主子只来了一会儿,但小五依旧很高兴。 能够再见到…… “小五,退下吧。”见小五不懂,明王也试着喊了一声。 他倒是不知道这小伙计叫小五,只是听六弟喊,六弟必然是常客,认识这些伙计,不足为奇。 。 第240章 离儿在喊谁 安王一拍脑袋,醉眼朦胧地瞅着进来的睿王,“对,嘿嘿,安儿就是想二哥了。”他傻傻一笑,醉态呈现。 睿王看着他,又看了看三弟明王,摇了摇头。 “他怎么醉成了这样?”睿王问道。 明王淡淡一笑,只是喝了一口茶,不作声。 许久之后,歪靠在椅子上的安王发出一声闷哼,“我没醉,我要见离儿,见离儿,见……” 睿王但笑不语。 明王依旧悠哉喝茶,好像事不关已,毫不在意。 只是眼睛却不时地扫过,瞧不出深意。 安王眯了眯眼睛,猛地站了起来,醉意酣然道,“二哥,二哥,离儿呢,我要见她,求求你了,二哥,” 睿王被他推搡着往后退了一步,踉跄地差点倒地,压低了声音,尽力轻柔安慰他,“离儿是在二哥府上,可你醉了,明日再说可好?” 安王眨了眨眼睛,迷茫地看着他,看了良久,嘴角扯着一抹有点难堪的笑,颇为傲娇道,“二哥不地道,藏起了离儿,不让我看,哼!” 睿王皱眉,扭头看了看明王,那眼里似乎在说,老三,你怎么不过来劝劝六弟? 明王这茶真是喝得有些久,这一盏接着一盏,好似很口渴,丝毫没有说话的意味。 睿王见他不语,没得办法,只好又转向安王,“六弟,你先坐下,我让管家去看看,若是离儿尚未休息,便请她过来。” “嗯!”安王咧嘴一笑,乖乖地坐了回去,要多听话,就有多听话。 睿王走了出去,朝着候在门口的管家,低声一语,很快又转身进来。 管家依言,快步离去。 睿王再次进来,往一旁坐了坐,离明王很近,离安王却有些距离,他也不想,但架不住六弟老是纠缠,让他吃不消。 谁知,安王就像牛皮膏药,主动摇晃着身子,拉动椅子,朝他挪了挪,这下,近在咫尺。 睿王看了他一眼,眼神闪躲。 安王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似乎想从他眸子里看出离儿来。 实在躲不过,睿王又开口,“六弟,你醉了,需要休息。” 安王忽然嗤笑,“哼,二哥骗人,你就是想让我睡觉,然后看不到离儿。” 睿王真是头疼,这六弟简直是说不通,看来见不到离儿,他是不会罢休了。 就算他有心想藏起离儿,也不太可能。 正烦恼时,木离走了进来,手里端了一盘糕点。 “离儿,”安王虽说醉了,眼睛却最尖,一眼便看见了木离。 木离淡淡一笑,却带了疏离,她将糕点放在了茶几上,“王爷,吃过糕点,这是离儿刚刚在土窑里烤得。” 睿王笑着看她,很自觉地拿起一块,放在嘴里,轻轻咀嚼。 “很甜,也很滑润,带着一股子清香。”他很公道地评价,眼神里全是宠溺。 “离儿,我也要吃。”安王不乐意了,嘟囔着嘴,伸出双手讨要糕点。 木离愣了一下,将装着糕点的碟子端到他面前。 安王很是雀跃地拿起一块,直接塞进嘴里,边吃边呢喃着美味,他眉开眼笑,“离儿就是厉害,这是我见过的最好吃的糕点。” 木离笑了笑,心里暗腓,这安王喝醉了还真是有意思,竟成了典型的马屁精。 安王可懒得多想,直接将她手里的整碟糕点,连碟子一起拿了过来,一只手端着,一只手往嘴里送。 明王皱眉,六弟真是不够意思,他这是真醉还是假醉啊。 这溜须离儿的手段,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这也太明显了。 这是借醉酒故意讨喜? 哎,六弟真是陷进去了,怎么就? 不对,这糕点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六弟不够意思,竟让没想着给自己拿一块,真是的。 明王走了过去,碟子里拿起一块糕点,吃了两口,眉头挑了挑,“难怪六弟喜欢,这糕点不错,有淡淡的茶香味,甜而不腻。” 木离看了他一眼,心里再次暗腓,这明王也是个马屁精。 转过看向睿王,“王爷,这屋子里太闷了,尽是书,离儿先歇着了。”木离说完,便往屋外走,根本没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 “这书房确实有些闷,离儿是呆不住。”睿王看着她离去,笑着对着两位皇弟解释,又是说着自己听,似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谁知,安王一溜烟竟丢下碟子,追了出去。 明王坐着不动,睿王只能陪坐着,干着急,心却早已飞到了外面。 睿王并非喜欢应酬之人,他擅长察言观色,却因离儿分寸大乱。 “离儿,她,失了记忆。”见三弟不言,他不得不打破静寂。 说完,又似乎意识到不对,赶紧又道,“咱们还是跟上去看看。” 明王起身,看着二哥,点头一笑。 睿王看着三弟那莫名地笑意,竟有些猜不透,三弟何时竟如此高深莫测,那眼神似要将人看穿一般。 他闪了出去,明王也快步跟上。 其实,明王并非装深沉,而是为了看见离儿,他实在是不怎说什么好。 无论如何,九皇叔能娶到离儿,是皇家的福气,作为皇侄的他,只有祝福,也只能是祝福。 离儿虽说从小许配给了六弟,可姻缘这东西,谁又看得准,说得透? 木离往院落走,走过花园的时候,她有意放慢了脚步。 安王直接撵了上来,略微踉跄的脚步,因为傍晚微风的吹眷,让他清醒了不少。 四下瞅了瞅,这是二哥的府邸吧? 他怎么会在这里? 再瞧三五步之遥的佳人,这是? 正在他犹豫不决时,佳人回眸一笑。 “离儿!”他惊叫出口。 天呐,他看见了离儿,离儿真得在二哥府上? 木离瞥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安王一个着急,一把拽住了她,“离儿,别走。” 木离皱了皱眉,低头不语。 正当他们拉扯时,睿王一个箭步,追了过来,直接拍开安王的手,“六弟,不得无礼。” 木离闻声,抬头,淡淡地瞅着他们两个。 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淡漠。 “二哥,你什么意思,就算我不能娶离儿,你也不能。”安王生气道。 睿王瞅着他,摇了摇头。 安王可不管他脸色如何,直接拉过二哥身后的三哥,“三哥,你来评评理,就算离儿做不了我的王妃,可也不能这般住在二哥府上!”他不满意,自然也是口无遮拦。 谁叫他是父皇从小宠到大的皇子呢。 “夫君,你们为何争吵?”木离见三人拉扯不断,蹙眉询问道。 三人皆是一怔。 明王默了默,安王傻了眼,离儿这是在喊谁? 。 第241章 花园惨叫声 睿王耸了耸肩,一副很无奈的表情,又似颇为得意。 “离儿,你还记得我们的婚约?”安王默了好一会儿,才直勾勾地盯着木离,言道。 “婚约?”木离摆出不解的表情,怔愣着,开口道。 “嗯,婚约,所以你记得我,才,才喊了一声夫君,”安王说着,涨红了脸。 睿王那个气啊,六弟还能再有点脸不? “六弟,你忘了父皇的话?”他狠狠地瞪了安王一眼。 “二哥,安儿不曾忘,倒是二哥,可有记得?”安王反过来倒打一耙。 安王这么一反击,连着明王都对他刮目相看。 哎呦呦,六弟何时竟如此厉害了? 这嘴皮子,还真是没得说。 “你们说什么,离儿不懂,”木离看着他们三人,显出迷茫的表情。 睿王有些心疼,忍不住想揽过她。 谁知安王抢先一步,要拉离儿的手。 明王这下站不住了,这会儿,他是不是该伸手阻止? “啊,……”一阵嘶喊传来,撕心裂肺。 站着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睿王皱了皱眉头,直接拉着木离,抬脚就要离去。 安王一个闪横,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二哥,你没听到有什么惨叫声?” 睿王摇了摇头,继续拉着木离往前。 一晚上没怎么说话的明王终于开了口,“二哥,这府上怕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不若瞅瞅,省得扰人清净。” 睿王脸色一白,握着木离的手,紧了紧。 木离一个吃痛,“啊,”尖叫出声。 “离儿,” “离儿,” “离儿!” 三人异口同声。 木离将手从睿王手里挣脱出来,蹲在地上,抱头痛苦着,又似压抑着,难受不堪。 安王慌了手脚,不知所措。 “来人,找太医来!”明王直接喊道。 睿王想阻止,却又欲言又止。 离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于心不忍。 “先将离儿抱到一旁的椅子上去。”明王朝着六弟吩咐道。 安王正要上手,睿王却眼疾手快,先行一步。 木离被放到了花园的凉亭内的椅子上。 她紧皱着的眉头,缓了缓,略微舒展开来。 “啊,啊,啊,……”花园里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 明王很肯定,这声音绝对不是离儿发出的。 安王有些狐疑地看着二哥。 睿王只顾关心离儿的身体,根本没注意周围的声音。 “章节错落,稍后校正” 睿王耸了耸肩,一副很无奈的表情,又似颇为得意。 “离儿,你还记得我们的婚约?”安王默了好一会儿,才直勾勾地盯着木离,言道。 “婚约?”木离摆出不解的表情,怔愣着,开口道。 “嗯,婚约,所以你记得我,才,才喊了一声夫君,”安王说着,涨红了脸。 睿王那个气啊,六弟还能再有点脸不? “六弟,你忘了父皇的话?”他狠狠地瞪了安王一眼。 “二哥,安儿不曾忘,倒是二哥,可有记得?”安王反过来倒打一耙。 安王这么一反击,连着明王都对他刮目相看。 哎呦呦,六弟何时竟如此厉害了? 这嘴皮子,还真是没得说。 “你们说什么,离儿不懂,”木离看着他们三人,显出迷茫的表情。 睿王有些心疼,忍不住想揽过她。 谁知安王抢先一步,要拉离儿的手。 明王这下站不住了,这会儿,他是不是该伸手阻止? “啊,……”一阵嘶喊传来,撕心裂肺。 站着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睿王皱了皱眉头,直接拉着木离,抬脚就要离去。 安王一个闪横,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二哥,你没听到有什么惨叫声?” 睿王摇了摇头,继续拉着木离往前。 一晚上没怎么说话的明王终于开了口,“二哥,这府上怕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不若瞅瞅,省得扰人清净。” 睿王脸色一白,握着木离的手,紧了紧。 木离一个吃痛,“啊,”尖叫出声。 “离儿,” “离儿,” “离儿!” 三人异口同声。 木离将手从睿王手里挣脱出来,蹲在地上,抱头痛苦着,又似压抑着,难受不堪。 安王慌了手脚,不知所措。 “来人,找太医来!”明王直接喊道。 睿王想阻止,却又欲言又止。 离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于心不忍。 “先将离儿抱到一旁的椅子上去。”明王朝着六弟吩咐道。 安王正要上手,睿王却眼疾手快,先行一步。 木离被放到了花园的凉亭内的椅子上。 她紧皱着的眉头,缓了缓,略微舒展开来。 “啊,啊,啊,……”花园里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 明王很肯定,这声音绝对不是离儿发出的。 安王有些狐疑地看着二哥。 睿王只顾关心离儿的身体,根本没注意周围的声音。 睿王耸了耸肩,一副很无奈的表情,又似颇为得意。 “离儿,你还记得我们的婚约?”安王默了好一会儿,才直勾勾地盯着木离,言道。 “婚约?”木离摆出不解的表情,怔愣着,开口道。 “嗯,婚约,所以你记得我,才,才喊了一声夫君,”安王说着,涨红了脸。 睿王那个气啊,六弟还能再有点脸不? “六弟,你忘了父皇的话?”他狠狠地瞪了安王一眼。 “二哥,安儿不曾忘,倒是二哥,可有记得?”安王反过来倒打一耙。 安王这么一反击,连着明王都对他刮目相看。 哎呦呦,六弟何时竟如此厉害了? 这嘴皮子,还真是没得说。 “你们说什么,离儿不懂,”木离看着他们三人,显出迷茫的表情。 睿王有些心疼,忍不住想揽过她。 谁知安王抢先一步,要拉离儿的手。 明王这下站不住了,这会儿,他是不是该伸手阻止? “啊,……”一阵嘶喊传来,撕心裂肺。 站着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睿王皱了皱眉头,直接拉着木离,抬脚就要离去。 安王一个闪横,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二哥,你没听到有什么惨叫声?” 睿王摇了摇头,继续拉着木离往前。 一晚上没怎么说话的明王终于开了口,“二哥,这府上怕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不若瞅瞅,省得扰人清净。” 睿王脸色一白,握着木离的手,紧了紧。 木离一个吃痛,“啊,”尖叫出声。 “离儿,” “离儿,” “离儿!” 三人异口同声。 木离将手从睿王手里挣脱出来,蹲在地上,抱头痛苦着,又似压抑着,难受不堪。 安王慌了手脚,不知所措。 “来人,找太医来!”明王直接喊道。 睿王想阻止,却又欲言又止。 离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于心不忍。 “先将离儿抱到一旁的椅子上去。”明王朝着六弟吩咐道。 安王正要上手,睿王却眼疾手快,先行一步。 木离被放到了花园的凉亭内的椅子上。 她紧皱着的眉头,缓了缓,略微舒展开来。 “啊,啊,啊,……”花园里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 明王很肯定,这声音绝对不是离儿发出的。 安王有些狐疑地看着二哥。 睿王只顾关心离儿的身体,根本没注意周围的声音。 bqg99。bqg99 第242章 刚开始行刑 艾丫头将早膳安排进来,木离倒是不拖拉,一会儿,便用好了。 木离想了想,又问了问睿王和安王的事儿。 艾丫头到底是年纪小,一听便吧啦吧啦开来。 她道:“奴婢听见动静,说是安王先打了王爷一拳,晨起两人去早朝,谁都不理谁。” 木离觉得自己脖颈有些发凉,这多大的人了,还动粗? “明王呢?”木离想了想,顺嘴一问,她觉得明王怎么也得阻拦一下。 “啊,明王爷就在一旁站着,任由他们动手。”艾丫头想都不想,直接又道。 木离瞅着她,这小丫头,说得好像她亲眼所见一般。 不过,这睿王面上看起来温雅知礼,安王又是温润的性子,这两人还能动手? 关键这明王可是生的一张巧嘴,竟然置之不理? 木离默了好一会儿,起身出去。 艾丫头赶紧跟上。 两人往花园走,刚走到那块大石头处,管家便冒了出来,笑吟吟地谄媚道,“离姑娘,那边杂草横生,不易散步。” 木离就猜到会有人阻拦,不过,今日还真就是时候。 “管家,王爷怎么还没回来?”木离淡淡一笑,转问他。 管家一愣,瞅了瞅头顶的煦阳,心里也纳闷,不过话里话外并并无表露,“怕是皇上又要紧事,王爷偶尔也会吃一些回府。” “哦,原来如此,听闻王爷昨日被打了?”木离哦了一声,又问道。 管家默了默,低头不语。 木离抬头瞅不远处,又收回眸线,“这样,我进宫一趟,府上有没有暗卫,派些人护送一下。” 管家一怔,王爷临走前,也没吩咐啊。 “怎么,不方便?”木离见他依旧低头,忍不住有些微怒,连着说话的口气,也带了冰冷。 “走吧,不用你禀报,我也是能进宫的。” 木离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玉牌,这是师傅身上的那块,至于能不能再用,不知,不过,应付睿王府的管家,还是绰绰有余。 余光扫过,管家没见过玉牌,却也明白,这一定是皇宫里御赐之物。 这凤家嫡女有此物,并不稀奇。 “艾丫头,准备一下,我们走!”见管家不应,木离直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管家见离姑娘生气,那里还敢犹豫,直接对着花园上空,拍了拍手,瞬间有几个暗卫闪了出来。 木离微微扫了一眼,出来了六位,这院落就他们几个? “这他们几个,万一路上我出了任何闪失,管家该如何交代?”木离眸光一冷,很是不悦道。 管家微怔,却不敢怠慢,“离姑娘,这咱们府院的暗卫都在这儿,别看人少,功夫都不弱。” 木离蹙眉,看了他良久,“管家不该是喊我王妃?” 管家一怔,这,这,这该如何是好。 “行了,别耽搁了,万一王爷被皇上责罚,就他们几个吧。”木离不给他回话的机会,又冷冷道。 说着,脚步迈了开来。 艾丫头颠颠地跟了上来。 如今她可是抱了个大粗腿,起码,这恶心的管家,不敢随意再欺辱她。 管家安排了马车,又加了几个府丁,随行。 几位暗卫躲了起来,路上保护。 刚进宫门,木离却没有拿出玉牌,而是将太后送给她的翡翠项链拿了出来,那可是当初,君家的定亲信物,乃是太后亲手所送。 虽说没嫁给安王,却也没有收回。 太后觉得,无论如何都是君家的媳妇,自然也没有收回的道理。 这一路,还真是风平浪静,几个暗卫没发挥任何作用。 管家低声吩咐,暗卫们便回了府。 木离这边,太后见了翡翠项链,便让木离进了宫。 不过,项链倒是没还回来。 木离领着艾丫头往里走,管家却不能进宫,只好等在外面。 路上有几位小宫女,在窃窃私语,木离放慢了脚步。 “几位王爷那般虚弱,这细皮嫩肉,怕是要被打坏了。” “真心疼安王爷。” “你这贱蹄子,睿王不好吗?” “哼,我觉得明王更好。” “……” “……” “……” 木离虽说故意慢走,可宫女们的声音越来越小声,兴许就看见有人经过,不敢放肆。 木离正寻思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前面又扎堆了一众小太监。 小太监们说话,声音又尖又细,就算压低了声音,听起来也毫不费劲。 木离这下倒是挺清楚了。 大意就是有几位王爷被罚了。 不过,她也没什么心思关心。 既然选择此刻进宫,去太后那里,最好不错。 若是睿王府上有何……,今日,太后便是……最好的见证人。 还没到太后宫邸,忽然有个小太监跑来,对着前面领路的小太监道,“太后口谕,让离姑娘去前面观刑。” 木离一愣,感觉有些不对啊,怎么变成观刑了? 不过,既然是太后的旨意,那便去吧。 前面小太监领路,木离跟着慢走。 按说,任何行刑前,都该交由大理寺来处决。 不过,眼下是皇子爷们,仁宗皇帝则选在了大殿前的空地上。 关键是,下朝的官员们,全都在。 仁宗皇帝有令,不准离去,留下观刑。 官员们一众愕然,心里直打鼓,皇子爷们挨板子,他们观刑真得好吗? 哎,不是好不好的事儿,皇帝没发话,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造次。 木离一边走,一边听,那个有些嘴碎的太监磨叨,“睿王和安王各杖责四十,明王杖责二十。” “凭什么啊,都是皇子。”另一个太监,不解,小声追问。 木离也吓了一跳,她没见过,却是有听过的,杖责四十,若是女子,怕是早已没命了,几位皇子爷虽说是男子,也这四十大板打下去,怕是也要没了半条命。 她只听到了四十,似乎没怎么关心,为何明王是二十。 如今,她和安王虽取消了婚约,可他到底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再者,也是君墨白的皇侄,无论如何,也不能被打啊。 木离想得有些多,三位皇子爷都要挨板子,她却独独想起了安王。 若是安王知道,离儿这般关心他,就算被打死,他也心甘情愿。 木离匆匆地靠近,大殿前的空地上,两侧站满了人,中间三个赤着上身,被绑在板凳上,趴着的正是他们三位。 就算不抬头,木离也知道是睿王,安王和明王。 三位的背上都通红,并无血渍,应该是刚开始行刑。 第243章 事因离儿起 不过,这三位还真是铮铮的汉子,竟然咬牙硬挺着,不曾嘶喊半声。 板子又一次抬起,三块板子同时落下。 皇后一脸痛苦地坐在那儿,目不转睛地看着睿王。 容妃则满眼通红,楚楚可怜地一会儿瞅瞅安王,一会儿,又巴巴地瞅瞅皇上。 而另一位妃子,怎半捂着脸颊,瞧不出神情来。 木离猜测,这位应是明王的母妃。 仁宗皇帝坐在上首,离她们不远,旁边则坐着太后。 此刻,太后面上也是一脸心疼。 她别过脸去,正好看见木离。 “离儿过来!”她喊了一声,在空旷的殿前,打着回旋。 而行刑的侍卫,刚落下第十板子,“十!” 官员们齐刷刷地看了过来,这凤家嫡女回来了? 侍卫高高举起的板子,第十一下,顿在了半空中。 仁宗皇帝看着她,若有所思,似乎想从她面部的表情里,瞧出失忆的真伪来。 木离慢慢走向太后,眸子却不时地朝着那趴着的三位瞅了瞅。 十板落下,那后背分明已经渗出了血渍,让人觉得瘆得慌。 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木离终于缓步到了太后跟前,深呼吸一下,才缓缓开口,“参见皇上,太后,皇后,两位嫔妃娘娘。” 仁宗皇帝似眼前一亮,“丫头,你怎么来了?” “离儿见过皇上,三位王爷昨日在睿王府,发生了争执,都是离儿的过错。”木离低头垂眉,声音很轻,夹杂着自责。 “离儿有何错,过来哀家这儿来。”太后不悦地看了众人一眼,又喊了一声。 木离抬头,见仁宗皇帝点头,才走到太后身后,伸出双手,为她老人家捶了捶背。 要不,她还真不知道,如何缓解眼前的尴尬。 举着板子的侍卫们,有些举不稳,将眼神望了过来,这板子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啊? “哀家今日见了离儿,心情大好,这刑罚之事,哀家看,便免了吧。”太后抬手,摸了摸离儿放在肩头的手,很是慈和地对着皇帝道。 仁宗皇帝蹙了蹙眉,看了看离儿,又看向众官员。 “请皇上开恩,” “请皇上开恩。” “请皇上开恩!” “……” “……” 众官员纷纷跪地求情。 趴在板凳上的人,这才清醒了一些,三位抬头,这才清晰地看见离儿就站在皇祖母身后。 睿王忽然笑了笑。 安王一张小脸则长满了委屈。 明王一脸痞笑,似乎没有被板子打痛。 “皇帝!”太后又喊了一声。 皇后也忍不住求情,喊了一声,“皇上。” 两位嫔妃则泪眼连连,泣不成声。 “也罢,既然众人求情,朕看在离儿的面子上,饶你们一次,朕再说一遍,离儿是皇家的媳妇,是九儿的王妃,母后的儿媳妇,谁敢不敬她,便是和朕过不去!”仁宗皇帝忽然站了起来,很是大声道。 那声音在空旷的殿前,震耳欲聋。 众人愕然。 侍卫放下手里的板子,欲要给三位王爷松绑。 “且慢!”明王用力一喊,差点撕裂血口子。 众人木了木,这明王爷作甚? “明儿,你这是?”太后听着他撕裂的声音,忍不住心疼问道。 明王被解了捆绑,被侍卫架着,站着了身子,道,“父皇说二哥和六弟每人四十下,明儿二十下,可现在全都被打了十下,不公平!” 两位刚刚被松绑的两位,死皑皑地看着他,恨不能将他剜出骨头来,这小子,这小子,真是可恶! 仁宗皇帝一愣,紧接着皱了皱眉,转过又对着离儿道,“丫头,你说明王的话,有无道理?” 木离皱眉,看了明王一眼,这个人,似乎说得没毛病啊,确实是这么回事。 不过,挨打这种事情,还有公平可言? “安王昨日喝了酒,兴许是不小心,睿王平白被打,定是委屈,明王爷兴许更是不甘心,一个旁观者,竟也无辜被牵连,听来确实不公平,事因离儿起,离儿愿意受过。”木离没回任何人,对着仁宗皇帝淡淡开口道。 章节矫正中,稍后请刷新 不过,这三位还真是铮铮的汉子,竟然咬牙硬挺着,不曾嘶喊半声。 板子又一次抬起,三块板子同时落下。 皇后一脸痛苦地坐在那儿,目不转睛地看着睿王。 容妃则满眼通红,楚楚可怜地一会儿瞅瞅安王,一会儿,又巴巴地瞅瞅皇上。 而另一位妃子,怎半捂着脸颊,瞧不出神情来。 木离猜测,这位应是明王的母妃。 仁宗皇帝坐在上首,离她们不远,旁边则坐着太后。 此刻,太后面上也是一脸心疼。 她别过脸去,正好看见木离。 “离儿过来!”她喊了一声,在空旷的殿前,打着回旋。 而行刑的侍卫,刚落下第十板子,“十!” 官员们齐刷刷地看了过来,这凤家嫡女回来了? 侍卫高高举起的板子,第十一下,顿在了半空中。 仁宗皇帝看着她,若有所思,似乎想从她面部的表情里,瞧出失忆的真伪来。 木离慢慢走向太后,眸子却不时地朝着那趴着的三位瞅了瞅。 十板落下,那后背分明已经渗出了血渍,让人觉得瘆得慌。 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木离终于缓步到了太后跟前,深呼吸一下,才缓缓开口,“参见皇上,太后,皇后,两位嫔妃娘娘。” 仁宗皇帝似眼前一亮,“丫头,你怎么来了?” “离儿见过皇上,三位王爷昨日在睿王府,发生了争执,都是离儿的过错。”木离低头垂眉,声音很轻,夹杂着自责。 “离儿有何错,过来哀家这儿来。”太后不悦地看了众人一眼,又喊了一声。 木离抬头,见仁宗皇帝点头,才走到太后身后,伸出双手,为她老人家捶了捶背。 要不,她还真不知道,如何缓解眼前的尴尬。 举着板子的侍卫们,有些举不稳,将眼神望了过来,这板子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啊? “哀家今日见了离儿,心情大好,这刑罚之事,哀家看,便免了吧。”太后抬手,摸了摸离儿放在肩头的手,很是慈和地对着皇帝道。 仁宗皇帝蹙了蹙眉,看了看离儿,又看向众官员。 “请皇上开恩,” “请皇上开恩。” “请皇上开恩!” “……” “……” 众官员纷纷跪地求情。 趴在板凳上的人,这才清醒了一些,三位抬头,这才清晰地看见离儿就站在皇祖母身后。 睿王忽然笑了笑。 第244章 北疆的毒散 “出去吧,他不敢随意说话。”睿王默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开口道。 管家有些打怵,也有些心慌,定着不敢动。 睿王蹙眉,“还不滚下去!” 管家赶紧连滚带爬,退了出去。 “公子,这人面目全非,怎么会被关在地牢里?”林木看着满脸狰狞的男人,忍不住撇着嘴,对公子道。 “先将他救醒,等问过了离儿再说。”孤北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林木点头,让人把那男人抬了出去。 男人不是旁人,正是睿王府地牢里救出的大刘。 至于为何救他,公子没说,林木只是照吩咐办事。 林木找了大夫来,开了些药,又让人喂了大刘。 …… “如何了?”傍晚十分,孤北辰回来,过来问道。 “暂时死不了,公子怎么来了?”林木沉着脸,榻上之人并不乐观。 孤北辰看了他一眼,又瞅了瞅榻上之人,“他怎么回事?” “我怀疑睿王给他用了什么药,哑了嗓子,功夫尽失。”林木如实禀道,毕竟他见识也不少,这手段,确实残忍。 孤北辰皱了皱眉,有些诧异他的话,这榻上之人会是什么人,值得睿王如此狠毒? 他不说话,脸色却沉了下来。 林木见公子不语,又道,“公子,这好像当初埋尸后院的杀手。” 孤北辰一怔,那时离儿就住在后院,一夜之间,竟死了五个黑衣人,他在花圃里发现血渍,让人挖了出来,…… 当初确实怀疑过是战王爷,可他们并不是,多番查探,并非,“你如何发现是他?” “他肩头上有标识,是黑色的蜘蛛纹,后院那些尸体也有,但他的明显不同,要稍微大一些。”林木让人给他喂药,不小心扯了他的衣襟,毕竟那衣衫实在破旧,经不起拉扯。 “让大夫治好他的脸,也许离儿能认出他。”孤北辰往窗桕处站了站,低声吩咐道。 林木应下。 孤北辰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等一下,他必须出府一趟。 “他可还有救?”林木看着老者,多少有些担心。 “死不了,但能不能开口,不好说。”老者看了看他,如实道。 “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毒药?死不了,却不能说话,武功尽失?”林木自是不可置信。 老者意外地瞅了他一眼,觉得依他的见识,不过,这北疆的毒物,他没见过,也没什么稀奇。 “这是北疆的毒散,毒性很强,哑了嗓子,再麻痹全身神经,致人产生幻觉,自废武功。”老者对于林木还算有好感,故解释一番。 林木惊愕,却不得不信老者的话。 老者便是公子的御用大夫,是公子飞书,从江南赶来的。 “他什么时候能醒?”林木想了想,还是要问上一问,以免耽误公子的安排。 老者摸了摸胡子,沉了沉声,道,“明日一早应该差不多,一宿,药效够了。” “莫老,这,”林木欲言又止。 “你小子不长记性,不是不准喊老夫姓名。”老者吹胡子瞪眼,很是不爽。 林木赶紧捂嘴,他又犯了错误,张口看了莫老。 “行了,老夫累了,先睡上一觉,有事再唤我。”说着,老者走了出去。 刚在门口,他又转过身,“若是还有一口气,最好不要打扰我!” 林木默了默,使劲点了点头,莫老的脾气,他懂! 夜半,孤北辰回府。 “还没醒?”他开口问道。 林木正打着盹,一见公子,立马精神起来。 “说是明日一早便能醒来。”林木赶紧回道。 孤北辰瞅了一眼榻上之人,也听进了林木的话,自然知道是谁说的。 莫老的医术,莫说是这古安城,就是五洲大陆,怕也找不出第二人来。 “公子,可有见到离姑娘?”林木担心公子,还是问了问。 天黑公子出门,肯定是去看了离姑娘。 “离儿在太后那里,不在睿王府上。”孤北辰说着,脚步迈了出去。 林木站在屋子里发愣,公子没去见离姑娘,那是去了哪里? 莫非又去了睿王府上? 可? 他想再问上几句,可他家公子,早已离去。 翌日一早,木离在太后宫中,很早便起身。 照例去小厨房,煮了粥,做了几样小菜。 太后洗漱完毕,正好瞧见这满满地一桌子,顿觉胃口大增。 她抬眸瞅了瞅木离,这丫头真得失忆了? “离儿,一起过来用早膳吧。”她朝木离招了招手,示意她坐过来。 木离倒也不客气,径直走了过来,坐下。 她先自己吃一口,再用公筷给太后夹菜。 一道菜,每吃一口,便用公筷,为太后夹一次。 嬷嬷见她如此,很是高兴,离姑娘这般惦记这太后娘娘,是娘娘的福气,也是战王爷的福气。 木离不言,很快用好了早膳,而太后却只顾笑吟吟地看她。 木离有些愕然,低了低头。 太后让人全都退了出去。 她吃了两口菜,又喝了几口粥,看了她半晌,才说,“丫头,你真得失忆了?” “太后这菜可还好?”木离同时出口问道。 太后瞅着她,乐了。 木离也笑了笑。 “九儿没了消息,听皇帝说,他不在边境。”太后又喝了一口粥,问道。 木离默了默,有些不解太后为何要在此时问这些。 难道,不知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 “九儿还没娶你进门,不会有事的。”太后放下碗筷,又是一句。 木离听见碗筷放下的声音,抬起头,看了看她。 眉头微微皱起。 “这几日便在宫里陪着哀家吧,等过些日子,让人送你回凤府,等九儿回来,再风光大嫁。”太后抚了抚她的后背,摩挲了一下,缓口道。 “是,”木离话不多,却点头应下。 至于心里何想,太后自然不知。 早膳用过,木离搀扶着太后去花园散步。 好巧不巧地是,碰见容妃娘娘。 “给太后请安。”容妃眼尖,又很会讨喜,先请安道。 太后笑着让她免礼。 木离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容妃心里有气,这死丫头,见到自己难道不该问一声安? 木离眼下是失忆的状态,就算没有失忆,她不该给一个妃子请安,毕竟她和战王爷有婚约,如今她和安王没了关系,自然也不用看容妃的脸色。 故,她往一旁挪了挪身子,不动声色。 “这离丫头莫不是真得失忆了?”容妃小声嘀咕,却又故意让太后听得见。 。 第245章 太后是何意 太后装作听不见,示意木离扶着她,到凉亭去坐。 木离依言,扶着太后往凉亭走去。 本以为容妃知趣会退下去,或者到一旁去赏花,毕竟花园很大,不至于非凑在一起。 谁知,容妃就好像要探究般,直接跟了上来。 刚刚坐下,容妃又尖叫了一声,“那草是不是上次离儿画的那朵,”边说边指了指。 木离余光扫过,根本不是苋细草,这容妃就是故意试探她。 “来人,去拔下来,让离姑娘好好看清楚。”容妃又是一声令下。 木离蹙眉,太后则啪地一下,重重地放下茶盏。 这茶是宫女刚刚伺候奉上的,太后尚且一口未喝。 容妃身子晃了一下,将头低了低,眸光却不时地偷偷打量木离。 木离站在太后身旁,眸子淡然,无任何波澜。 容妃无语,这丫头难不成真是又失忆了? 若是这般,安儿是不是可以…… 容妃暗暗咬牙,这死丫头,若不是看在她……得凤女者得天下,哼,先看看再说。 皇后宫邸 “皇后娘娘,太后和离姑娘在花园,遇见了容妃。”嬷嬷进来禀道。 皇后看了她一眼,又将手里的茶盏,扬起,轻轻呡了一口,那姿态,仪仗万千。 “睿儿如何了?”皇后脸色不太好,直接问旁的。 嬷嬷一愣,皇后不是说盯着那离姑娘吗?怎么又? “睿王爷年轻,温太医说,无碍。”她赶紧回话。 皇后叹了一口气,“睿儿腿脚刚好,便出了这样的事,说到底还是我这母后当得窝囊。” 嬷嬷赶紧上前,“娘娘何须自责,这事儿只能是那凤家姑娘太招摇。” 皇后一听,脸色冷了下来,“以后这种话不准再说,特别是在睿儿面前!” 嬷嬷一听,腿吓得直哆嗦,她,她差点忘了,睿王爷也是喜欢那凤木离的。 她赶紧跪了下来,回是。 皇后冷冷一笑,“本宫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如今睿儿腿脚好了,本宫这颗心也算是安了,若是这婚事能定下来,”她话说一半,又抬眼瞅了瞅嬷嬷。 嬷嬷瞬间便懂了。 她从皇后出嫁,便跟在身边,岂有不懂皇后的理儿。 “娘娘,眼下不若先给睿王爷娶个侧妃?”嬷嬷建议道。 皇后瞪了她一眼,“睿儿怕是不肯。” “可睿王有了侧妃,皇上才安心。”嬷嬷又道。 皇后看了她好一会儿,怔怔不开口。 “走,本宫去花园散散心,兴许能偶遇母后。”皇后说着,便往外走。 嬷嬷赶紧跟上。 主仆一前一后,走得不快不慢,很是稳健。 皇后虽身为后宫之主,却没有端着架子,瞧瞧,走路也没让人搀扶,也算是后宫的表率。 等她走到花园,远远瞧着,呵,这人还真在。 太后,凤木离,容妃,不多不少,正巧她们三人,一个都不曾离去。 皇后近前,容妃真是有眼力见,她笑盈盈地半俯了身子,道,“臣妾给皇后姐姐请安。” “自家姐妹,免礼了,本宫见母后在,特地过来问安。”皇后笑着转向太后。 “皇后来了,正好,人多热闹。”太后不小,只是淡淡一言。 皇后一怔,人多热闹? 母后这是何意? 章节矫正中 太后装作听不见,示意木离扶着她,到凉亭去坐。 木离依言,扶着太后往凉亭走去。 本以为容妃知趣会退下去,或者到一旁去赏花,毕竟花园很大,不至于非凑在一起。 谁知,容妃就好像要探究般,直接跟了上来。 刚刚坐下,容妃又尖叫了一声,“那草是不是上次离儿画的那朵,”边说边指了指。 木离余光扫过,根本不是苋细草,这容妃就是故意试探她。 “来人,去拔下来,让离姑娘好好看清楚。”容妃又是一声令下。 木离蹙眉,太后则啪地一下,重重地放下茶盏。 这茶是宫女刚刚伺候奉上的,太后尚且一口未喝。 容妃身子晃了一下,将头低了低,眸光却不时地偷偷打量木离。 木离站在太后身旁,眸子淡然,无任何波澜。 容妃无语,这丫头难不成真是又失忆了? 若是这般,安儿是不是可以…… 容妃暗暗咬牙,这死丫头,若不是看在她……得凤女者得天下,哼,先看看再说。 皇后宫邸 “皇后娘娘,太后和离姑娘在花园,遇见了容妃。”嬷嬷进来禀道。 皇后看了她一眼,又将手里的茶盏,扬起,轻轻呡了一口,那姿态,仪仗万千。 “睿儿如何了?”皇后脸色不太好,直接问旁的。 嬷嬷一愣,皇后不是说盯着那离姑娘吗?怎么又? “睿王爷年轻,温太医说,无碍。”她赶紧回话。 皇后叹了一口气,“睿儿腿脚刚好,便出了这样的事,说到底还是我这母后当得窝囊。” 嬷嬷赶紧上前,“娘娘何须自责,这事儿只能是那凤家姑娘太招摇。” 皇后一听,脸色冷了下来,“以后这种话不准再说,特别是在睿儿面前!” 嬷嬷一听,腿吓得直哆嗦,她,她差点忘了,睿王爷也是喜欢那凤木离的。 她赶紧跪了下来,回是。 皇后冷冷一笑,“本宫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如今睿儿腿脚好了,本宫这颗心也算是安了,若是这婚事能定下来,”她话说一半,又抬眼瞅了瞅嬷嬷。 嬷嬷瞬间便懂了。 她从皇后出嫁,便跟在身边,岂有不懂皇后的理儿。 “娘娘,眼下不若先给睿王爷娶个侧妃?”嬷嬷建议道。 皇后瞪了她一眼,“睿儿怕是不肯。” “可睿王有了侧妃,皇上才安心。”嬷嬷又道。 皇后看了她好一会儿,怔怔不开口。 “走,本宫去花园散散心,兴许能偶遇母后。”皇后说着,便往外走。 嬷嬷赶紧跟上。 主仆一前一后,走得不快不慢,很是稳健。 皇后虽身为后宫之主,却没有端着架子,瞧瞧,走路也没让人搀扶,也算是后宫的表率。 等她走到花园,远远瞧着,呵,这人还真在。 太后,凤木离,容妃,不多不少,正巧她们三人,一个都不曾离去。 皇后近前,容妃真是有眼力见,她笑盈盈地半俯了身子,道,“臣妾给皇后姐姐请安。” “自家姐妹,免礼了,本宫见母后在,特地过来问安。”皇后笑着转向太后。 “皇后来了,正好,人多热闹。”太后不小,只是淡淡一言。 皇后一怔,人多热闹? 母后这是何意? 。 第246章 芸儿逛地府 …… “冥王,快出来,出来!” 冥府帝君一见来人,跐溜一下,就要躲。 “站住!” “芸小仙尊,不知小仙尊驾到,有失远迎。”冥府帝君一脸幽阴苦涩的脸,硬是挤出一抹笑,谄媚极致。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天界芸小仙尊,天后的小侄女,紫真帝君之女。 “把孟婆给我请来。”小芸儿吸了一口凉气,地府这鬼地方,真他地太冷了。 周围的小鬼们嘶哈着倒抽阵阵凉气,眼神里露出惊讶之色,这仙姿飘飘的小丫头是谁,竟让敢命令他们的头儿? 这是胆大包天啊! 就连一旁的黑白无常也面露异色,素日里见惯了他们的头头,冥府帝君面无表情的样子,今日这点头哈腰的德行,还真是头一回见。 “小仙尊,这孟婆守在忘川之畔,守着奈何桥呢,不得擅离职守。”冥府帝君赶紧笑着解释,只是他那一张笑脸,比哭还难看。 小芸儿一脸变化莫测地瞅着他,一个抬手扫倒了一杆众鬼。 吓得冥府帝君手里拿着的册子,差点落了地。 小芸儿暗腓看来得去一趟忘川之畔才行。 “冥王,不若你陪我走一遭?”小芸儿诡异地笑了笑,忽然道。 紫真帝君手里的册子啪嗒一声,这下是彻底掉在了地上。 这,这丫头感情是想让自己当跟班呢。 紫真帝君,你快来,来把你家的熊孩子领走吧,她再如此捣乱下去,我这冥府可就无法办公了。 见冥王不言,芸丫头一下子失去了耐心,一个挥手,掌起一盏灯,瞬间,地府通亮。 冥王一个微颤,这,这是结魄灯,自然要亮很多,关键,天呐,这丫头真是难缠。 他正欲开口,忽闻芸丫头又道,“吁,没发现,原来冥王生得如此美艳。” 冥王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这,这小丫头居然调戏他。 简直,简直无法无天。 不过,貌似很受用啊。 芸丫头忽地又一个挥手,那结魄灯忽地又灭了。 冥王赶紧上前,想收起来。 “冥王想要?”小芸儿一把将灯索了过来,握在手中,眉眼挑了挑。 冥王本就惨白的脸,闪过一丝丝微红。 这丫头年纪不大,竟这般看穿了他的心思,他有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真是,丫头过分了啊。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她,她怎么就不知道呢。 女不知父之过,都怪紫真帝君。 “喂,冥王,你想什么呢,先陪我去忘川,回来便将这灯送你。”小芸儿的话,如惊雷,一下子拉回了冥王的思绪。 冥王看了看她,又瞅了瞅她手里的灯,似乎去一趟也不是不可以哈。 小芸儿见她动摇,抬脚欲走。 冥王磨磨蹭蹭,还是走了出去。 小芸儿撒花儿一般,跑了出去。 黑白无常默了默,觉得这天界的芸小仙尊,撒花儿的样子,有点像凡间的狗,不过,他们的冥王,颠颠地样子,更像只小奶狗,哈哈! “冥王,等等我啊,”芸小仙尊在后面喊着,嘴里不住吸着凉气,这鬼地方,地府够冷,这地府外面的空气更是阴沉。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冥王顿下脚步,回身等她。 小芸儿一个抬头,看向他。 那人翩然而立,仿佛所有的阴霾都被眼前的这张脸,一扫而去。 就那么一瞬间,一个不经意,明媚了这黄泉路边所有彼岸花。 冥王冰冷的心,微微一颤。 小芸儿愣神,一个箭步,飞奔而来。 直接站定他眼前,“你原来竟如此好看。” 冥王一愣,她之前不是说美艳,怎地这会儿又变成了好看? 哎,小丫头不定性,连个夸人的词,也变来变去。 不靠谱,冥王下了结论。 不过,心情貌似还不错。 自从守着这地府,几万年来,可没人夸过他仙人姿色。 也是,就他那张冰冷的瘫痪脸,还真没什么好夸的。 嘿嘿,瘫痪脸,可不是他自封的,是小鬼们在私下里就这般称呼的。 谁叫他生了一张万年冰封的冷屁股脸。 美则美矣,就是没得笑颜,自然就是瘫痪脸。 形容的一点毛病没有。 “冥王可曾娶亲?”芸小丫头又道。 冥王一个踉跄,退了两步,差点站不稳。 小芸儿连忙扶稳了他。 冥王一个脸红,本就白皙的脸颊,更加俊逸。 小芸儿笑了起来,闪过身子,就往前走。 冥王愣神,赶紧追了上去。 “我,我不曾娶亲。”他在后面道一声,算是对刚刚小芸儿问话的回应。 小芸儿正走的脚步,顿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又往前走。 冥王已经撵了上来。 “这些彼岸花真美。”小芸儿瞅着两旁,小声道。 冥王点了点头,“前面便是黄泉路。” 小芸儿一愣,怔怔地看了他一眼刚刚说彼岸花美,他竟然开口就提黄泉路,难怪没有成亲,真是煞风景。 “这些花都是孟婆姑姑种下的。”冥王又道。 小芸儿怔了怔,他竟然喊孟婆姑姑,这年岁怕是不会太大。 两人继续往前,很快便到了奈何桥旁,孟婆并不在。 小芸儿瞅了瞅那满满一锅的孟婆汤,就觉得生气,没处撒气,便吼了起来,“冥王,这就是你说的,孟婆不能擅离职守?” 冥王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芸小仙尊,说发火便发火,没有任何征兆,再说,孟婆姑姑兴许是方便去了,这旁边不是有人阴灵守着嘛。 见冥王低头不语,小芸儿觉得有些自讨没趣,她本来是问事儿的,又不是来捣乱的。 “孟婆何时回来?”小芸儿往前走了几步,站到阴灵前面,问道。 阴灵一见她仙姿卓绝,便猜测她不是泛泛之辈,自然很恭敬回话。 “姑姑去了凡间,临行前说很快回来。”阴灵低头,如实道。 “去了凡间?”冥王愕然,姑姑怎么敢,怎么敢如此大胆? 他刚刚有些微红的脸颊,瞬间又变回了惨白。 小芸儿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就像她,她来了冥府,天界也没人知道。 嘿嘿,她偷偷溜出来。 说不定,孟婆也是无聊,才会偷偷下凡。 不过,她溜出来可是有正事的,哎,这一打岔,差点忘了。 “冥王,既然孟婆不在,那本小仙尊,就只好委屈一下,先在你地府住下来。”小芸儿很自觉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冥王吓得一个哆嗦,这,这丫头动不动就这般,这般勾搭他,很,很不地道。 他咽了咽嗓子,低着头,嗯了一声。 。 第247章 一笑之奈何 就连守着孟婆汤的阴灵,也怔了一下。 他们万年的冰山,冥君大大,这是要开花了? 阴灵偷偷一笑,瞅着眼前的孟婆汤,竟有了一丝好感,世间情爱痴人,生生世世纠缠,而他们的冥君大人总是一脸冰冷淡漠,道世人无知,这下,哈哈,怕是也要陷进去了。 万物生灵,皆要历劫。 看来,冥君大大这……情劫,便是他的劫数。 不过,瞅着这仙姿飘飘的可人,怕是天界之人,这劫数,应是无碍的吧。 阴灵忍不住替冥君担忧。 “冥王,莫非你不乐意?”小芸儿见他不动,挑了挑眉梢。 冥王抬头,眸光扫了她一眼,又赶紧低下头,跨步往回走。 他们前脚走,孟婆后脚,便回了来,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忍俊不禁,他这次怕是不得不历劫了。 走过彼岸花,小芸儿忽然又驻了脚步,“不行,我得回去,我还没瞧见过有人喝孟婆汤。” 这丫头怎么不按套路来,到底是找人,还是看人忘情? 冥王手一颤,忘情? 他抬头,颇为无奈地望着她。 漂亮的眸子划过明亮的情愫,似乎又多了些欣喜。 小芸儿脚步走得很快,冥王紧跟着她。 到了奈何桥,孟婆正为人舀汤。 不是,是阴人,更确切地说是要投胎的阴魂。 小芸儿往前,想打翻那汤。 冥王伸手阻止了她。 “拦我作甚?”小芸儿嘟了嘟嘴,她又不是真要打翻那汤,不过是想一探究竟罢了。 “你不可随意动手,触了天条。”冥王不得不搬出律条来。 小芸儿看了看他,并无害怕,冥王虽说不爱笑,眼中却没有杀气。 她细细打量了一阵,还别说,冥王确实长得很不错,比天界的仙尊们好看。 当然,比起离姐姐的冥玄帝尊,好像是差那么一点点,但是胜在年轻啊。 小芸儿忍不住笑了笑。 映着一旁的彼岸花,甚是耀眼。 冥王一颗心,都被暖化了。 阴灵用无可救药的眼神瞅着他,没有鄙夷,欣喜悄然浮上心头,冥王有了心爱之人,他们求之不得。 说不定,以后这孟婆汤也不用再守着,任由其阴魂决定。 “冥王,虽说你长得漂亮,可我今日来找孟婆是有要紧之事。”小芸儿还算理智,没被男色冲昏头脑,知道此行的目的。 站在孟婆汤前的孟婆一听,这丫头要找她,便往他们这边走来。 那阴魂以为不用喝汤,便要往往生桥走。 阴灵一个抬手,那阴魂便张开了口。 瞬间,那汤如行云流水,直接入了阴魂肚腹。 小芸儿看得目瞪口呆,还有这操作? “走吧,到寒舍一坐。”孟婆看着二人,笑着开口。 小芸儿这才瞅清,这孟婆哪里是什么老婆婆,分明就是一美人。 三人去了孟婆小舍,孟婆亲自奉了茶。 小芸儿瞅着淡淡的红色,这,这分明就是彼岸花。 这东西也能泡茶? “喝吧,彼岸花寓意很好,代表无尽的爱。”孟婆看着她,笑盈盈道。 小芸儿一怔,她在天界听闻,这花是永不相见之意,怎么到了孟婆口中,就变得柔情了呢? “若是将彼岸花赠给暗恋的人,也会收到无穷无尽的爱意。”不等小芸儿回神,孟婆又道。 冥王瞅了瞅手里的茶,竟忍不住想起身,到院落里摘一朵来。 小芸儿端着茶盏,刚要送到嘴边。 孟婆又道,“这花也有另外之意,便是永生不得想见。” 只听啪地一声,杯盏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小芸儿瞅了瞅自己手里的杯盏,还好,端得稳稳的。 “孟姑姑,实在是抱歉,手滑,没端稳。”冥王一脸歉意,说着起身,就要清扫地上的碎渣。 孟婆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示意他坐下。 也是,就算是她孟婆的侄儿,可也是地府的帝君不是。 岂有让地府帝君清扫的道理? 冥王重新坐下,看了看小芸儿,有些不自在的低了低头。 孟婆笑了,自是心下了然。 “芸小仙尊找孟婆何事?”她开了口。 小芸儿一怔,这孟婆竟然知道自己? “孟,孟姑姑,我来是,想问问离姐姐下界,有没有喝孟婆汤?”小芸儿终归还是没忘记此行的目的。 孟婆笑了笑,低头喝了一口彼岸花茶。 冥王却因小芸儿的一句,孟姑姑,而纠结。 这丫头,会不会也对自己有意思? 他凌乱了,一想到芸丫头之前夸他长得好看,忍不住又有了肯定,这小丫头一定是欢喜自己的。 孟婆喝了一口茶,余光扫过他,又看了看芸丫头,“不管天界还是异境,亦或者是人间,历劫并非坏事。” “那离姐姐是喝了孟婆汤的?”小芸儿不死心,又问。 孟婆默了默,这丫头还真是率直,却不知道,有些话,她也不能说。 这孟婆汤喝与不喝,又有何关系。 那人记得便好。 就算是生生世世,他也不会忘。 那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更重要的是,他心系万物苍生,难得动了儿女私情,就是这样完美,才会情动而一发不可收拾。 兴许,这就是情劫。 “芸小仙尊,地府有条律,不可违。”孟婆想了想,回道。 “这么说,离姐姐是喝了汤的。”小芸儿小声呢喃着,陷入了沉思。 冥王见她惆怅,忍不住心揪了揪。 “我回去了,多谢孟姑姑。”小芸儿放下茶盏,站了起来。 冥王自始至终都瞅着她,那茶,她并未动。 “孟婆恭送芸小殿下,”孟婆站起身,笑着送人。 冥王也跟着起身。 刚到院门口,孟婆声又起,“忘川畔,奈何桥,黄泉路上,一笑之奈何,情也好,爱也好,一碗孟婆汤,消散多少生生世世,三生石纵然刻遍,亦再无渊源。” 小芸儿顿了脚步,拧了拧眉头,脸上竟布满了忧愁。 等她回身,孟婆已不再院中。 冥王看着她,忍不住心疼。 而小芸儿却在为离姐姐担心不已,姐姐若是喝了孟婆汤,便没了记忆,若是真嫁了那什么睿王,忘记了冥玄帝尊,等她历劫归来,不知要痛苦多少倍。 “芸小仙尊,今日天色已晚,不若留在我地府,明日再回天界?”冥王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挽留道。 小芸儿看着他,愣了愣,这冥王似乎比刚瞧见时,温暖了许多。 看来,地府也不算冰寒。 “也好,明日我再回去。” 。 第248章 笑比哭难看 小芸儿跟着冥王走进一座小院,很是幽静,却并无暖意。 “这是你的冥府?”小芸儿倒是很客观地给了定论。 冥王看着她,点了点头。 小芸儿不客气地往里走,进了屋子,便有小鬼进来奉茶。 她瞅了瞅,很清亮,还好,不是彼岸花。 小芸儿坐稳喝了一盏茶后,竟直直地瞅了冥王好一会儿,很是郑重地开口道,“你若是笑一笑,应该也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 冥王看着她,忽地笑了。 “算了,你不笑也好看。”小芸儿不忍打击他,这牵强的笑颜,着实比哭还难看。 冥王一怔,嘴角微微一扯。 这浅浅的一笑,令小芸儿吃了一惊,“对,这就笑意,不张扬,刚刚好。” 冥王耳根子蓦地红了起来。 从耳根蔓延到脸颊,喉结跟着微微一动,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半响也没开腔,眼神里那莫名地情愫,让一旁的小鬼有些诧异。 他们的冥君大大,这是犯了桃花劫? 这芸小仙尊,听闻可是紫真帝君最宠爱的幺女,是天后娘娘的亲侄女,若是他们的冥君大大能够攀上她,整个冥府是不是就跟着鸡犬升天了? 啊,地府没鸡犬,不对,是一杆小鬼飞黄腾达。 天上的仙尊们都瞧不起冥界,若是冥君大大勾搭上芸小仙尊,哈哈,可不是艳福不浅这般简单啊。 到时候,名势权利,嘻嘻……嗯嗯,多多益善哈。 “小仙尊,这是新出的彼岸花饼,你尝尝?”小鬼殷勤地奉上一碟子饼,那模样,就差哈喇子,没流到饼上。 小芸儿瞅了一眼,这饼嫣红透亮,还真是好看。 不过,是彼岸花做的,算了,看看便好。 她可不行,地府能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再说,她一仙尊之躯,这些东西,不用也罢。 “不错,放下吧。”小芸儿笑了笑。 小鬼见她明媚一笑,心里更加肯定了她冥君夫人的地位。 “退下。”冥王冷冷一言。 小鬼赶紧退了出去。 他有些不明白,明明伺候得好好的,冥君大大怎么就让他退下了呢? 哎,小鬼的鬼脑子一下子想不通了。 只好退出去,候在院门外。 “他就是一小鬼,不能投胎的幽灵。”冥王忽然道。 小芸儿愣了愣,她知道啊,地府的小鬼,除了投胎的,剩下的只能是幽灵了啊。 “小仙尊身份尊贵,不可对小鬼产生好感。”不等她开口,冥王又道。 小芸儿看着他,蓦地凑近了他,笑嘻道,“那我对冥王你有好感,可好?” 冥王这下,彻底红透了脸颊。 天界的人,都如此…都如此…放得开了吗? 默了良久,小芸儿不再笑言,而是很一本正经地说起了正事,“离姐姐和冥玄帝尊有几世姻缘?” 冥王一愣,这怎么回答,他又不是月老。 转瞬,他心中不由地酸了酸,这芸小殿下来地府终究是有目的的,这……却不是他。 也许,他在冥界,不配拥有情义。 他站了起来,想逃避她的话,正当他踟蹰间,黑白无常却闪了进来,小声在他耳畔低语。 冥王怔了一下,“去,让冷面判官解决。” “判官说,这关乎小殿下,这人要不要索回,要征求冥君意见。”白无常面无表情,又冰又冷。 “什么关乎离姐姐,本小仙尊听不得?”小芸儿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靠近他,乍声道。 白无常冷面瞅她,不言。 冥王回头看了看她,又转向白无常道,“既然事关小殿下,暂时就让他活着。” 白无常看了他一眼,递上生死薄。 冥王瞅了一眼,大笔一挥,幽光乍现。 小芸儿颠了颠脚,只瞅见一个刘字,后面没看清,已经消失不见。 原来冥界还有这种操作。 “你随意篡改人生死?”小芸儿惊呼道。 冥王不言,看了白无常一眼。 白无常转身离去。 “这刘,是人界,天朝一位王爷的暗卫,阳寿已尽,”冥王言简意赅,没多说。 小芸儿一听,刚才说这人关乎离姐姐,眼下又说是天朝之人,看来真是关键人物。 “既然阳寿已尽,就该让黑白无常将魂魄索回。”小芸儿觉得不管是谁,都该照章办事。 “是,那我便招白无常回来,重新判他死刑。”冥王说着,就要迈步。 “你,”小芸儿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 刚刚不过是一句感慨,事关离姐姐,她怎么可能让那人死。 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啊。 再说,他们是仙,更应该灵活。 “天界有律条,冥界也有,人间更有章法。”冥王驻足,淡淡开口,少了些许冰冷。 这和平日冷面冰煞的他,截然不同。 …… “公子,那大刘醒了,说不出话,却能写字。”林木跑了进来,对着孤北辰道。 孤北辰眉头一皱,“写了什么?” “心,”林木压低了声音。 “没了?” “没了,已经断气了。” “把那女人叫过去,看看他,”孤北辰又问。 林木自然知道公子说得是谁,点了点头。 …… 刘语嫣站在那儿,瞅着榻上奄奄一息的人,眼泪落了下来,他竟然死了? 呵,他终究还是死了。 她瞥了一眼,他手里抓着的锦帕,那血红的字,刺痛了她的双眼。 “心,”她呢喃一声,忽然大笑起来。 她踉踉跄跄,一把扯过那锦帕,“你心里只有那个心儿,竟从来不把我放在心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刘语嫣笑着笑着,竟痛哭流涕起来。 她瘫坐在地上,良久,似哭干了眼泪,面无表情地看了林木一眼,“叫你家主子,我有话说。” 林木一愣,这女人莫不是疯了? “去啊!”刘语嫣见他不动,发疯地吼了起来。 林木叫人盯紧了她,赶紧去禀报公子。 孤北辰正看书,一听林木的汇报,拧了拧眉头,“去吧,将她带到书房来,那大刘她若是不管,便丢到荒山去。” 林木微怔,就是曾经要烧死离姑娘那座山? 后来寸草不生,便被人顺口叫了荒山。 他来不及多想,很快,领了刘语嫣进来。 “多谢恩人相救。”刘语嫣一进来,便跪在了地上。 背手而立的孤北辰,缓缓转过身来。 刘语嫣抬起头,“是你!” 孤北辰就这么俯看她,不苟言笑。 “你查过我?” 刘语嫣看着一脸淡定的他,竟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温润的男人,是如何知道,那人和自己的关系? 。 第249章 那便死了吧 “大刘是凤府端氏的相好,他俩也算是青梅竹马,端氏进凤府前,曾有一女,后来进了凤府,又生下了一女。”孤北辰看着她,淡淡开口。 刘语嫣怔怔地看他,将双眸闭了闭,很快又张开,“孤公子还知道什么?” “你刻意屈身青楼,并非你本意,而是你的父亲大刘,他的主子,特意安排。”孤北辰见她不死心,又道。 刘语嫣跪着的身子,猛地一下,瘫坐下来。 她万万没想到,原来她一直如透明人般,活在旁人的眼皮子底下。 “既然孤公子什么都知道,语嫣只求一死,希望公子莫要告诉离主子。”刘语嫣仰了仰头,努力将眼眶里的晶莹,憋回去。 “你并无害离儿之心。”孤北辰良久,才缓缓道。 刘语嫣再也止不住,泪水落了下来。 “大刘的主子是谁?”孤北辰虽然面上温润,却并非怜香惜玉之人,他声令而下,有些咄咄逼人。 刘语嫣低下头,不再开口。 “端氏曾经是皇后赐给凤太师的。”孤北辰见她不语,又是惊人一语。 刘语嫣肩膀微微一颤,依旧低头不语。 “大刘在皇后未嫁人前,是皇后身边的小厮。”孤北辰继续言语夹击,试图攻破她最后一道防线。 “主子救过我性命,却从未让我伤害离主子。”刘语嫣泣不成声,不得不,被他逼得开了口。 “你的主子是睿王。”孤北辰终于不再探究,看着她,缓缓开口。 刘语嫣不语。 “我的手下从睿王府地牢救了大刘出来,只是他被北疆的毒散,毒哑了嗓子,武功尽失。”孤北辰眸光闪过暗沉,说话的语气也低沉了不少。 刘语嫣眸光闪过一丝莫名,只是低垂着脑袋,让人瞧不清。 “离儿冒着生命危险,留在睿王府,却只身引开暗卫,我才能让人救了他。”孤北辰终是不忍,还是娓娓道来。 “离主子救了他?”刘语嫣紧锁了眉头,心却突突个不停。 孤北辰点了点,不再开口。 他走到窗桕前,瞅了瞅外面清明的光亮,忍不住想去看看离儿。 “离主子还在睿王府?”刘语嫣紧张道。 “在宫中,被太后传了去。”孤北辰本不想说,可想了想,又觉得不该让离儿伤心,毕竟,她对这刘语嫣的好,他看在了眼里,也记在了心上。 刘语嫣吁了一口气,此刻,她心境也改变了不少。 “睿王不曾伤害离主子,他,算不得坏人。”她本不与争辩什么,却还是张口说了这样的话。 孤北辰没再多言,转过,“你起来吧,我不过是离儿的表哥,那大刘却是你的父亲,如今他断了气,你可要将他安葬?” “不必!”刘语嫣起身,看着他,满眼冷漠。 孤北辰欲言又止,却摆了摆手。 很快,林木从外面闪了进来。 “可有听见了?”孤北辰凝眉,淡淡开口。 林木点头,又抬眸看了看已经起身的刘语嫣。 “他不止一次让我去杀离主子,却并非主子的命令,只因端氏想要离主子死,还有那凤木心,心如蛇蝎,……若是可以选择,我不要他这样的父亲!”刘语嫣走到门口,站定,缓缓开口。 那语气里有恨,还有冷绝! 言罢,决然离去。 孤北辰定在那儿,一动不动。 林木瞅了瞅,退了下去。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大刘丢到荒山的位置,告诉刘姑娘一声。 不管如何,那也是她的父亲。 就算有恨,可那剪不断的血脉,却割舍不断。 是夜,孤北辰还是用影术,闪进了皇宫。 木离一瞅见他,并未过多惊奇,“青莲,你来了啊。” 孤北辰看着她平淡无波的眸子,心里划过一丝酸涩。 “大刘死了。” 木离一怔,转即看着他,淡淡一笑,“坏人死了,那便死了吧。” “离儿不想问问?” “啊,问什么呢?他多次想杀我,不过是受人指使,并非他本意。”木离瞅了一眼手里的话本子,笑意依旧挂在嘴角。 她这若即若离,恍惚致人于千里之外。 这种感觉,让孤北辰多了些落寞。 “等战王回来,我打算跟着他到边境去。”不等孤北辰回神,木离又淡然道。 这话落在孤北辰耳中,却甚是扎心。 “好,”孤北辰怔了良久,才吐了一字。 木离笑了笑,继续翻话本子。 这话本子是一个小宫女给她的,她闲来无聊,翻了两页,还真是有趣。 孤北辰离去,木离放下手中的话本子,躺回了榻上。 她本来想拜托孤北辰去灵山看看,君墨白兴许会在灵山。 转过,又觉得他们之间没那么熟,便作罢。 算了,顺其自然吧。 无论如何,君墨白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死去。 “王爷,那,那大刘,死了,尸体丢在了荒山上。”管家跑进来,一脸忐忑。 “怎么回事?”睿王冷冷一声。 管家连忙将字条奉上。 睿王接过,冷瞥了一眼,皱了皱眉头。 良久,“你说他会不会说了什么?” 管家一愣,这,这该如何回答。 毕竟,大刘再厉害,也不可能自己出地牢。 一定是有人救走了他。 可既然救了他,为何还要将他抛尸荒野? 若非,真是说了什么? 不对啊,他明明被毒哑了,又不会武功,就是废人一个,可为何又死了呢? 管家这榆木脑袋,自然是想不明白。 就连他的主子,睿王爷,怕是也百思不得其解。 “王爷,不必担心,他说不出话,又失了功夫,手脚都不好用,怕是被人发现是个废人,才会被抛弃的。“ 管家急于邀功,那谄媚的德行,让人觉得有些恶心。 睿王看着他,眉眼一挑,示意他退下。 管家倒是利落,退下比谁都快。 怎么说,也跟了睿王爷很多年。 管家退去,睿王闪身出了府邸。 “睿儿,你怎么来了?”皇后翻了翻身,趁着微弱的烛火,看清屋里的来人,吓得一颤。 “让母后受惊了。”睿王拱了拱手,满脸歉意。 “也罢,本宫上了兴许是年岁大了,觉轻,你说吧,急急忙忙赶来何事?”皇后坐了起来,一脸紧张问他。 “母后不用紧张,不过是死了一个属下。”睿王轻描淡写,一脸悠悠然。 “谁?”皇后不解,一个下属,值得他亲自跑一趟? 。 第250章 他很会赶巧 “刘叔,”睿王默了默,良久,应了一声。 “端锦绣死了,大刘也死了,睿儿,你……”皇后欲言又止,看着自己的皇儿,竟多了许多陌生感。 睿王低垂了一下眼睑,默不作声。 “他们得罪了你?”皇后有些不甘心,又问他。 睿王将桌上的水壶拿起来,倒了一盏水,那水还有些热,水蒸气徐然在他的脸上,让这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人,更加的像一团迷。 皇后从榻上起身,走到他身边。 她怔怔地看着他,这还是与世无争的睿儿? “给母后也倒一盏。”皇后看了好一会儿,开口言道。 睿王回过神,将给自己倒的一盏,递到母后面前。 而他又重新倒了一盏。 “水有些温,泡不开茶叶,母后将就喝。”睿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才道。 “你,”皇后欲言又止,却明白睿儿话里有话。 他这是提醒自己不可妇人之仁,明摆着是大刘和锦绣没用了,没用的棋子,自然要弃之。 “父皇可有九皇叔的消息?”睿王转动了一下杯盏,漫不经心道。 “不知,应该是没有。”皇后还真是不知道,毕竟皇上也不是事事都与她说。 “嗯,”睿王嗯了一声,放下了杯盏,起身。 皇后没拦他,自然也知道,他要回府。 这宫里并非久留之地。 睿儿从窗桕进来,估计也要从那儿出去。 睿王走到窗前,忽然转身,“母后,死人的嘴才是最牢靠的!” 皇后端在手里的茶盏,猛地落在了桌上,打了一个圈圈。 她吓得赶紧握牢了它,这深更半夜,万一整出大动静,睿儿怕是出不得宫去。 等她抬头,才发现,屋子里只剩下一人。 她才朝外间喊了一声,“来人,本宫要喝水!” 宫人赶紧起身,跑了进来。 …… “皇上,昨夜睿王进了皇后宫邸。”影卫一早便闪进仁宗皇帝寝宫,言禀道。 仁宗皇帝抬眸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一下早朝,仁宗皇帝便奔了太后宫邸。 木离正好在小厨房做好早膳。 既然留在宫中,这早膳自然要由她操持。 木离不知仁宗皇帝会来,不过,倒也做了三人份,不是刻意多做,而是带了太后身边伺候嬷嬷的份。 “离儿给皇上请安。”木离行礼问安。 仁宗皇帝笑了笑,径直坐到了餐桌前。 太后招呼木离一起落座。 三个人,那椅子正好放在仁宗皇帝对面。 也是,太后在上座,仁宗皇帝坐在左侧,而另一把椅子,自然是放在了右侧。 木离怔了一下,还是坐了过去。 她微微抬头,正好与皇帝四目相对。 不知道是离儿长开了,还是她今日装扮不同,仁宗皇帝竟觉得她多了几人妩媚。 再仔细看,才发现木离眉间的花钿。 仁宗皇帝愣了一下,嫔妃们整日都要上妆,他早已见惯不怪,可木离年纪小,天生丽质,多是素面朝天,独独今日不同,特别上眉间的那朵莲花,很吸人眼球。 忍不住,仁宗皇帝就多看了两眼。 太后眉头紧锁,心里咯噔一下,紧张不已。 莫非仁儿也看上了离丫头? “仁儿,先喝口粥,”太后笑了笑,亲自为他舀了一勺,盛到碗中。 仁宗皇帝回神,笑着接过,“母后还拿朕当孩童呢。” “自然,皇儿不论何时都是母后的心头肉。”太后笑了笑,回手也给自己盛了一碗。 木离赶紧起身,准备伺候。 “丫头,你不用起来,你也赶紧用膳。”太后笑呵呵,一脸慈和。 木离默了默,这屋子里就他们三人,太后屏退了嬷嬷和伺候的宫婢。 不起身伺候,似乎有些于理不合,不过,既然她老人家发了话,依了她便是。 三人用了早膳,太后和皇帝说话,木离则静坐在一旁。 “离儿,这早膳不错,朕要赏赐,你说说,想要什么?”仁宗皇帝笑颜道。 “……” 木离微愣,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试探自己有没有失忆? “多谢皇上,离儿不需要赏赐,离儿喜欢做美食。” 皇帝笑了起来。 这京城的贵女,多以琴棋书画盛名,离儿倒是特别,独独喜欢美味珍馐,确实与众不同。 他又细细看了她一眼,嗯,这花钿画得不错。 仁宗皇帝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了御书房。 太后则让木离起来,搀扶着她,在花园里逛逛。 宫里的宫女,见她那般打扮,竟偷偷议论,又觉得木离有些出风头。 众人议论起她来,简直是头头是道,论点也颇多。 木离听不到,就算听到也不在乎。 在花园走了一会儿,木离搀着太后,又回了太后宫邸。 太后去榻上眯了一觉,木离则找了话本子来看。 这话本子是新的,是一位宫女晨起新送来的。 木离翻了两页,颇有意思,便看了起来。 “离儿,”有人喊了一声。 木离听着耳熟,便抬头瞅了一眼。 “君墨白?!”她惊讶道,赶紧从软椅上站了起来。 手里的话本子,啪地掉在了地上。 战王爷往前走了几步,捡起地上的话本子,脸倏地红了一下,“离儿,竟然看这种东西?” 木离紧锁眉头,什么意思,话本子不能看? 她诧异地看着他,一脸不解。 “怎么,不能看?”木离想啥说话,直接问他。 君墨白一下子心情突然就不好了,对着木离道,“我刚从皇兄那儿赶来。” “哦,”木离没多问,这君墨白进宫,先去皇上那儿,很正常。 君墨白一个拂袖,直接往里走。 木离默了默,这人还算孝顺,竟然知道要进去和自己的母后请安。 她拿起君墨白丢在软椅上的话本,继续看。 这,这,天呐,难怪他会如此问。 木离嗖地一下,合上了话本子,羞得满脸通红。 前面好好的,这,这中间部分的图案,怎么就,这般污秽! 她实在无法再无动于衷,赶紧跑到小厨房,将书丢进了灶膛里。 灶膛里没火,木离想了想,又点燃了火匣子,添了一些水,煮了一碗莲蓬茶。 等君墨白出来寻她,茶刚刚好。 “离儿知道本王口渴,特地煮了茶?”君墨白笑着,满眼感动。 木离翻了一下白眼,有些暗腓他的自以为是。 “王爷,倒是很会赶巧。”木离不解释,不过,却言语讥讽了他一句。 。 第251章 郎情蜜妾意 君墨白可不管她是不是故意,径直走过去,盛了一碗。 他吹了又吹,等不再冒热气,他递到了木离面前。 木离接过,一口气喝了精光。 这皇家之人,都是毛病,不就是怕人下毒嘛,自己都喝了,没事…… 她朝君墨白挑了挑眉梢,将喝干净的碗,倒扣过来,那眼神里全是不屑,瞧,本姑娘都喝了,没毒! “刘叔,”睿王默了默,良久,应了一声。 “端锦绣死了,大刘也死了,睿儿,你……”皇后欲言又止,看着自己的皇儿,竟多了许多陌生感。 睿王低垂了一下眼睑,默不作声。 “他们得罪了你?”皇后有些不甘心,又问他。 睿王将桌上的水壶拿起来,倒了一盏水,那水还有些热,水蒸气徐然在他的脸上,让这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人,更加的像一团迷。 皇后从榻上起身,走到他身边。 她怔怔地看着他,这还是与世无争的睿儿? “给母后也倒一盏。”皇后看了好一会儿,开口言道。 睿王回过神,将给自己倒的一盏,递到母后面前。 而他又重新倒了一盏。 “水有些温,泡不开茶叶,母后将就喝。”睿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才道。 “你,”皇后欲言又止,却明白睿儿话里有话。 他这是提醒自己不可妇人之仁,明摆着是大刘和锦绣没用了,没用的棋子,自然要弃之。 “父皇可有九皇叔的消息?”睿王转动了一下杯盏,漫不经心道。 “不知,应该是没有。”皇后还真是不知道,毕竟皇上也不是事事都与她说。 “嗯,”睿王嗯了一声,放下了杯盏,起身。 皇后没拦他,自然也知道,他要回府。 这宫里并非久留之地。 睿儿从窗桕进来,估计也要从那儿出去。 睿王走到窗前,忽然转身,“母后,死人的嘴才是最牢靠的!” 皇后端在手里的茶盏,猛地落在了桌上,打了一个圈圈。 她吓得赶紧握牢了它,这深更半夜,万一整出大动静,睿儿怕是出不得宫去。 等她抬头,才发现,屋子里只剩下一人。 她才朝外间喊了一声,“来人,本宫要喝水!” 宫人赶紧起身,跑了进来。 …… “皇上,昨夜睿王进了皇后宫邸。”影卫一早便闪进仁宗皇帝寝宫,言禀道。 仁宗皇帝抬眸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一下早朝,仁宗皇帝便奔了太后宫邸。 木离正好在小厨房做好早膳。 既然留在宫中,这早膳自然要由她操持。 木离不知仁宗皇帝会来,不过,倒也做了三人份,不是刻意多做,而是带了太后身边伺候嬷嬷的份。 “离儿给皇上请安。”木离行礼问安。 仁宗皇帝笑了笑,径直坐到了餐桌前。 太后招呼木离一起落座。 三个人,那椅子正好放在仁宗皇帝对面。 也是,太后在上座,仁宗皇帝坐在左侧,而另一把椅子,自然是放在了右侧。 木离怔了一下,还是坐了过去。 她微微抬头,正好与皇帝四目相对。 不知道是离儿长开了,还是她今日装扮不同,仁宗皇帝竟觉得她多了几人妩媚。 再仔细看,才发现木离眉间的花钿。 仁宗皇帝愣了一下,嫔妃们整日都要上妆,他早已见惯不怪,可木离年纪小,天生丽质,多是素面朝天,独独今日不同,特别上眉间的那朵莲花,很吸人眼球。 忍不住,仁宗皇帝就多看了两眼。 太后眉头紧锁,心里咯噔一下,紧张不已。 莫非仁儿也看上了离丫头? “仁儿,先喝口粥,”太后笑了笑,亲自为他舀了一勺,盛到碗中。 仁宗皇帝回神,笑着接过,“母后还拿朕当孩童呢。” “自然,皇儿不论何时都是母后的心头肉。”太后笑了笑,回手也给自己盛了一碗。 木离赶紧起身,准备伺候。 “丫头,你不用起来,你也赶紧用膳。”太后笑呵呵,一脸慈和。 木离默了默,这屋子里就他们三人,太后屏退了嬷嬷和伺候的宫婢。 不起身伺候,似乎有些于理不合,不过,既然她老人家发了话,依了她便是。 三人用了早膳,太后和皇帝说话,木离则静坐在一旁。 “离儿,这早膳不错,朕要赏赐,你说说,想要什么?”仁宗皇帝笑颜道。 “……” 木离微愣,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试探自己有没有失忆? “多谢皇上,离儿不需要赏赐,离儿喜欢做美食。” 皇帝笑了起来。 这京城的贵女,多以琴棋书画盛名,离儿倒是特别,独独喜欢美味珍馐,确实与众不同。 他又细细看了她一眼,嗯,这花钿画得不错。 仁宗皇帝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了御书房。 太后则让木离起来,搀扶着她,在花园里逛逛。 宫里的宫女,见她那般打扮,竟偷偷议论,又觉得木离有些出风头。 众人议论起她来,简直是头头是道,论点也颇多。 木离听不到,就算听到也不在乎。 在花园走了一会儿,木离搀着太后,又回了太后宫邸。 太后去榻上眯了一觉,木离则找了话本子来看。 这话本子是新的,是一位宫女晨起新送来的。 木离翻了两页,颇有意思,便看了起来。 “离儿,”有人喊了一声。 木离听着耳熟,便抬头瞅了一眼。 “君墨白?!”她惊讶道,赶紧从软椅上站了起来。 手里的话本子,啪地掉在了地上。 战王爷往前走了几步,捡起地上的话本子,脸倏地红了一下,“离儿,竟然看这种东西?” 木离紧锁眉头,什么意思,话本子不能看? 她诧异地看着他,一脸不解。 “怎么,不能看?”木离想啥说话,直接问他。 君墨白一下子心情突然就不好了,对着木离道,“我刚从皇兄那儿赶来。” “哦,”木离没多问,这君墨白进宫,先去皇上那儿,很正常。 君墨白一个拂袖,直接往里走。 木离默了默,这人还算孝顺,竟然知道要进去和自己的母后请安。 她拿起君墨白丢在软椅上的话本,继续看。 这,这,天呐,难怪他会如此问。 木离嗖地一下,合上了话本子,羞得满脸通红。 前面好好的,这,这中间部分的图案,怎么就,这般污秽! 她实在无法再无动于衷,赶紧跑到小厨房,将书丢进了灶膛里。 。 第252章 仇恨的种子 “听闻姐姐在府上,我可否进去探望?”凤木心在睿王府门外,柔声细语。 门口的守卫不知所以,赶紧禀报了管家。 “你说谁?”睿王看了管家一眼,淡淡开口。 “是安王侧妃,来看离姑娘。”管家如实禀道。 他没喊王妃,也不敢,要知道,战王那冰煞的眼神,能杀人。 “让她进来吧。” “不准进来!” 睿王和君墨白同时开口。 管家怔愣,这是该听自家王爷的,还是听战王爷的啊。 这,哎,都是王爷,那个也不敢得罪。 “六弟可有来?”睿王扫了木离一眼,问道。 管家摇了摇头,他并未有看见安王爷。 只有凤侧妃一人。 “离儿,你怎么想?”他转过问向木离。 “既然是妹妹来了,肯定是有要事的,那就进来吧。”木离很平静,不怒也不喜。 君墨白有些诧异,离儿竟然愿意见那庶女? 凤木心随着管家进来,一眼便看见了端坐的睿王和战王爷,还有姐姐凤木离。 战王不是失踪了吗? 怎么? 她有些不淡定了。 “姐姐,心儿有事求你。”凤木心眼睛骨碌了一下,忽然悲悯一声哭喊道。 木离拧了拧眉头,“怎么了?” 睿王微愣,君墨白一脸冰冷。 凤木心自己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脱口而出,就能声泪俱下。 她抬头看了看凤木离,“姐姐,求姐姐劝劝安王,他要纳妃。” 木离一愣,安王要纳正妃了? “你一个侧妃,还要挡着安儿纳王妃?”君墨白冷冷怂人,语气全是冰硬。 睿王一脸淡定,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凤木心来睿王府前,本想回凤府,可想想端氏已死,就算回去,也不一定能随时见到父亲,知道木离从宫中出来,便赶来了睿王府。 她在府上试探了好几次,安王心中有点烦,便直接回了她一句,不日便迎娶姚家嫡女。 凤木心一紧张,思来想去,最终觉得,还是找木离比较妥且。 不是因为凤木离对她多关心,而是她知道安王心里在意凤木离,就算得不到帮助,也要故意恶心凤木离一番。 让她凤木离瞧瞧,安王也并非死心塌地,转身便能另娶她人。 进来这睿王府,凤木心自然也就说出了她的目的,气不死人却膈应人。 凤木心愣神之后,给君墨白赔罪,“对不起,是我唐突姐姐了。” 君墨白冷眼瞥她,没一点诚意。 木离在一旁心下好笑,你这歉意,是不是赔错了人? “我倒是想要安王一辈子只守着妹妹,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惜,我不是他,做不得主啊。”木离想了想,还是开口道,颇有无可奈何之意。 凤木心尴尬的满脸通红,泪眼含珠,连连道,“我知道,心儿明白,姐姐,心儿只是觉得委屈。” 说完,她大声痛哭起来。 木离没见过这种阵仗,一下子无措起来。 睿王则抬手招呼管家,为凤木心搬了椅子进来。 君墨白一脸不耐烦,这女人哭哭唧唧,真是让人生厌。 管家搬了椅子进来,凤木心坐了上去,低垂着头,不再哀嚎,那架势颇有要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意思。 木离看她如此脸皮薄,又感觉很是奇怪,她不信凤木心的眼泪,凤木心也并非这样哭哭啼啼的性格。 凤木心善于伪装娇弱,却并非爱哭之人。 可能,她只是想让木离知道她的处境尴尬,让木离动恻隐之心。 凤木心哭了好一会儿,木离让睿王府的管家,帮忙将她送回了安王府。 安王正要出门,正好看见二哥府上的马车赶来,这是? 他看见凤木心从马车上下来,很是诧异。 凤木心也看见了他,下了马车,径直回府,理都不理他一下。 安王见她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竟不理不睬,心口抽痛了一下,可又有一种怪异的轻松。 “见过安王爷,”睿王府的管家上来打招呼。 “你怎么送了侧妃回来?”安王出于礼貌,问了一声。 “凤侧妃去了府上,找离姑娘,王爷让老朽将她送回。”管家笑吟吟地回着话,一脸谄媚。 安王眉头微微一拧,离儿从宫里出来了? 可她还是选择去了二哥府上,莫非她真得欢喜二哥? 睿王府管家随着马车离去,安王往街上慢慢走。 凤木心回到屋子,一把将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都推到在地上,发泄内心的愤怒。 “该死,凤木离根本就没有心!”凤木心愤愤地想着。 其实,她误会了木离。 是她自己敏感,以为所有的人,都瞧不起她庶女的身份。 人啊,就怕孤独地瞎琢磨。 一胡思乱想,就什么都不对,连着周围所有的人,都对不起她。 将自己逼进了胡同里,自己也深陷其中。 她无论什么身份,都挡不住男人要三妻四妾,况且她的男人还是一位王爷。 凤木心活了这么大,终于意识到权势的重要性。 这权势不光是来自娘家,还有自身的强硬。 以前端氏活着,作威作福的时候,她一切都顺风顺水,如今端氏死了,安王又不待见她,顿然醒悟。 可她的醒悟,并不是怎么改变自己。 而是想着怎么去害别人。 比如,凤木离。 她一出生就拿自己和凤木离做比较,事事都较真…… 不行,既然自己不幸福,那她凤木离也不该顺意。 凤木心的偏激,也许从娘胎开始,便落下了仇恨的种子。 “离儿咱们回府?”君墨白坐了一会儿,柔声问木离。 睿王“……” 九皇叔太温柔,不过,离儿似乎并不想离开。 木离看了他一眼,又瞅了瞅君墨白,眼睛一眨不眨,觉得他说话不经大脑。 “要不,咱们准备准备去边境?”君墨白又道。 木离眸子一亮,炯炯有神。 睿王不太懂他们之间的互动,但见木离双眸锃亮,他忍不住担心,离儿莫不是想起了什么? 他故意咳嗽了一声。 木离回头,对着他道,“王爷若是很忙,就不用陪着了。” 睿王“……” 转过一想,不对,这明明是自己的府邸,要走也该是九皇叔走啊。 不该是自己。 这般一想,他稳坐不动。 一旁的君墨白很合适宜地往木离身边靠了靠,丝毫不顾忌睿王这个晚辈在,“离儿,你说去哪儿,本王都陪你去。” 睿王无语,这九皇叔大概是当自己是个死人,根本就是视若无睹。 。 第253章 离儿调戏他 “那就去边境吧。”木离想了想,还真是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君墨白笑了笑。 睿王更加无语了。 木离莞尔一笑,她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 记忆,这东西,有没有,她还真不在乎,不过,这记忆…… 两人没有出府,睿王安排了好酒好菜,不敢怠慢。 就算面上再不满,他也是自己的皇叔。 既然关不住他,以后怕是再难有机会,除非,有一日,自己坐上那个位置。 木离看着一桌子的菜,吃得很是愉快。 不过,她倒是好奇,这睿王府的饭菜,还真是……这顿顿倒是合了自己的胃口。 膳后,睿王给君墨白安排了住宿,离儿自然还是之前的屋子。 木离想午后小憩一会儿,艾丫头端了水进来,伺候她梳洗。 而君墨白看着她,就是赖着不肯离去。 木离看着艾丫头,一个劲地抿嘴笑。 看得出来,她对小丫头不错。 君墨白有些不悦,拈酸吃醋道,“你若是喜欢孩子,咱们以后生个比她漂亮的。” 木离咯咯一笑,这人,于是,她站直了身子,笑道,“王爷能生个比她大的?” 君墨白一愣,离儿也会开这种玩笑? 她不是一向清冷冰寂,今日这是? 艾丫头羞红了脸颊,恨不能钻到地缝里去。 这两人,羞不羞? 不对,他,他是战王爷。 那离姑娘? 不是王爷的王妃,她和战王爷才是一对。 她虽年纪小,却并不是傻的,她什么都知道,府上的嘴碎,街上的传闻,她多少也知道。 君墨白小声嘀咕,有些暗腓离儿的不矜持。 木离冲他抛了个眉眼。 君墨白一下飘了。 艾丫头落荒而逃。 木离站起来就要撵人。 君墨白一把抱住了她,作势就要吻上来。 木离将头扭了一下,闪到一边,“王爷,咱们并未成亲。”她朝门外瞥了一眼,冷冷道。 君墨白一怔,站着一动不动。 门外的身影晃动,木离转身就往榻边去。 君墨白再次迈到他跟前,拉住了她的手。 木离顺势往他怀里一靠,问他,“王爷不愿抬轿迎离儿入府?只想洞房花烛?” 君墨白咬了咬牙根,“离儿,你知道我只在乎你的感受。” “那就是今夜吧。”木离掂起脚尖,在他耳畔轻轻吹着热气。 君墨白一下子酥麻了全身。 他觉得,离儿现在一定是在调戏他。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心跳加速。 大脑一片空白,映入眼帘的是离儿灵动的双眸。 那垂涎欲滴的樱唇,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他低头俯下,正欲…… “九皇叔,安儿来了。”睿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君墨白一下子恼了,这一个个的,就没有省心的。 他们想干嘛? 搅了自己的好事,简直是,是,岂有此理! “那就去边境吧。”木离想了想,还真是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君墨白笑了笑。 睿王更加无语了。 木离莞尔一笑,她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 记忆,这东西,有没有,她还真不在乎,不过,这记忆…… 两人没有出府,睿王安排了好酒好菜,不敢怠慢。 就算面上再不满,他也是自己的皇叔。 既然关不住他,以后怕是再难有机会,除非,有一日,自己坐上那个位置。 木离看着一桌子的菜,吃得很是愉快。 不过,她倒是好奇,这睿王府的饭菜,还真是……这顿顿倒是合了自己的胃口。 膳后,睿王给君墨白安排了住宿,离儿自然还是之前的屋子。 木离想午后小憩一会儿,艾丫头端了水进来,伺候她梳洗。 而君墨白看着她,就是赖着不肯离去。 木离看着艾丫头,一个劲地抿嘴笑。 看得出来,她对小丫头不错。 君墨白有些不悦,拈酸吃醋道,“你若是喜欢孩子,咱们以后生个比她漂亮的。” 木离咯咯一笑,这人,于是,她站直了身子,笑道,“王爷能生个比她大的?” 君墨白一愣,离儿也会开这种玩笑? 她不是一向清冷冰寂,今日这是? 艾丫头羞红了脸颊,恨不能钻到地缝里去。 这两人,羞不羞? 不对,他,他是战王爷。 那离姑娘? 不是王爷的王妃,她和战王爷才是一对。 她虽年纪小,却并不是傻的,她什么都知道,府上的嘴碎,街上的传闻,她多少也知道。 君墨白小声嘀咕,有些暗腓离儿的不矜持。 木离冲他抛了个眉眼。 君墨白一下飘了。 艾丫头落荒而逃。 木离站起来就要撵人。 君墨白一把抱住了她,作势就要吻上来。 木离将头扭了一下,闪到一边,“王爷,咱们并未成亲。”她朝门外瞥了一眼,冷冷道。 君墨白一怔,站着一动不动。 门外的身影晃动,木离转身就往榻边去。 君墨白再次迈到他跟前,拉住了她的手。 木离顺势往他怀里一靠,问他,“王爷不愿抬轿迎离儿入府?只想洞房花烛?” 君墨白咬了咬牙根,“离儿,你知道我只在乎你的感受。” “那就是今夜吧。”木离掂起脚尖,在他耳畔轻轻吹着热气。 君墨白一下子酥麻了全身。 他觉得,离儿现在一定是在调戏他。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心跳加速。 大脑一片空白,映入眼帘的是离儿灵动的双眸。 那垂涎欲滴的樱唇,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他低头俯下,正欲…… “九皇叔,安儿来了。”睿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君墨白一下子恼了,这一个个的,就没有省心的。 他们想干嘛? 搅了自己的好事,简直是,是,岂有此理!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心跳加速。大脑一片空白,映入眼帘的是离儿灵动的双眸。 那垂涎欲滴的樱唇,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他低头俯下,正欲…… “九皇叔,安儿来了。”睿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君墨白一下子恼了,这一个个的,就没有省心的。 他们想干嘛? 搅了自己的好事,简直是,是,岂有此理! 大脑一片空白,映入眼帘的是离儿灵动的双眸。 那垂涎欲滴的樱唇,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他低头俯下,正欲…… “九皇叔,安儿来了。”睿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君墨白一下子恼了,这一个个的,就没有省心的。 他们想干嘛? 搅了自己的好事,简直是,是,岂有此理! 他们想干嘛? 搅了自己的好事,简直是,是,岂有此理! 。 第254章 祭祀被刺射 君墨白咬牙切齿地靠近木离,低声呢喃,“离儿,本王是不是断袖,不若今夜试试?” 木离踉跄着后退一步,囧红了脸。 她没想到,君墨白竟,竟,说出这般话来。 “离儿,”君墨白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想对刚才的事情解释什么,却又宠溺地喊了一声,毕竟这么多人在,他不好再突兀。 木离不敢看他,索性装傻充愣,不言。 “皇叔,皇陵的祭祀眼瞅着就要到了。“睿王温润的声音响起,萦绕在几人耳畔。 木离闻言,低了低头,毕竟皇家的事,她插不上嘴。 她抬眼朝着门外瞅了瞅,决定退出去。 皇陵祭祀至关重要。 仁宗皇帝宣了所有的大臣商议,自然包括六位皇儿,还有几位皇弟…… 战王爷的婚事,又往后推迟了,暂定祭祀之后。 转眼,便到了祭祀当日。 而木离则在前一日,回了凤府。 祭祀队伍中,皇上没有亲临,但几位皇子和几位老王爷,都在,当然,皇子们的九皇叔也在。 除了他们,还有不少达官贵族,都是皇室名鉴在列之人。 君墨白有意无意地回头瞅了一眼,发现人很多,拥挤却并无喧闹的人群中,他发现了一抹身影。 他嘴角扯上一抹笑意,不用细看,也知道那是离儿。 一身黑衣,女扮男装,倒像是她的风格。 忽然,人群中一阵马蹄声伴着马儿的嘶鸣声,啼啸而来。 君墨白心倏地一紧。 他扭头看向木离,却没有防备一道利箭,嗖地一下,射在了他的后背上。 那箭,那箭分明是…… “快,保护各位王爷,”人群里,有人大喊一声。 “太医,太医呢,战王爷受伤了。”又有人喊道。 木离想冲上前去,看她低头瞅了一眼自己的装扮,无疑,现在上去,便是给君墨白添麻烦。 “本王无碍,继续前行。”君墨白让太医一把拔了利箭,冷声道。 前面的人,听言,不得不继续前进。 队伍很快保持肃静,有条不紊地行进着。 而君墨白拗不过太医,则坐进了马车内。 木离趁机闪到了马车一旁。 君墨白似乎有感应般,竟一把将她捞到了马车上。 瞅着他发乌的嘴唇,木离脱口而出,“早知道将小黄抱来好了,这箭竟然有毒?” “无碍,离儿怕是忘了本王的身份。“君墨白不忍心她担惊受怕,便出口安慰她。 “那你倒是解毒啊,”木离着急道。 她有些忍不住气,直接上去拽君墨白的手臂,压低了声音,“这事情肯定是有阴谋的,你竟然还这般淡定。” 木离的动作,让君墨白一怔,离儿这是主动关心自己了? “本王知道。” “你知道?” 木离怒了,心不由地开始不忿,他,他竟然如此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就算是如他所言,这世间的一遭,皆是历劫,看明明能躲过,他偏偏,难道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担心他吗? “本王也是刚刚知道。”君墨白索性握住她的手,将她往自己怀里揽了揽,低沉一声,“不想你担心。” “什么?”木离双眸诧异地看着他,瞳孔也跟着紧锁了一下,看向他的眼神里,全是柔情。 那眸光,不是一世,而是在记忆的心底,生生世世。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眸光的意味深长,某人已经将唇敷了上来。 马车里,狭小的空间里划过阵阵破空的气流,连着那一点点,暧昧起来。 外面,空气中忽地传来嗖嗖地箭羽声,箭羽划破长空,扫向马车。 君墨白一个闪身,抱着木离冲到马车外面,顺着马辕用自己的身体,将木离严严实实地护在身下。 人群开始乱作一团。 “你,不用护着我,”木离低声呢喃,从微微露出的缝隙里,看见惨烈血腥的画面,顿时有些不忍。 她觉得,这些人,肯定是冲着君墨白来的。 毕竟,他是有赫赫战功的王爷。 “……”君墨白看着她,不语。 木离没想到,今日会遇见这种情况,再怎么,皇陵祭祀,层层守卫把手,不该如此,除非? 莫不是有人里应外合? 木离正要开口,又有箭羽射了过来,看来,这些人是蓄谋已久。 君墨白眸光暗沉,脸色瞬间冷了几分,按住木离的肩膀,小声交代,“离儿,你好好呆在这里,不要乱走。” 说着,不等木离反应,他便冲出人群,跃入混乱的厮杀之中。 他武功高绝,很快闪到了那群黑衣人身后。 木离顺着视线,开始东张西望,她担心君墨白,想着怎么才能帮到他,眼角的余光扫过众人,她,她竟然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 她迅速往前闪去,她想看清楚,到底是不是她所熟悉的身影。 煦光照射,一瞬的光亮,晃了木离的双眸,转瞬即逝。 木离拧了拧眉头,铜镜? 奇怪,她的铜镜,明明在自己身上,怎么会发出那把耀目的光芒? 她咬牙,试探着掏出铜镜来。 手刚伸进衣袖,铜镜露出点点角,一道光,束了过来。 铜镜啪地落在地上,瞬间,空中举起万道光芒。 众人晃了眼睛,视线也模糊起来。 嘈杂的打斗,也跟着静寂了下来。 而下一秒,大地竟晃动了起来。 地裂出一条缝,从木离脚下,一直延伸道皇陵石门外。 “小心!”君墨白一个侧身,落在木离跟前,抱紧了她,闪到一旁。 那裂缝,竟像开了花,越裂越宽。 “你,你,”木离一个恐慌,看着君墨白竟喊不出话来。 “你不要命了吗?”君墨白愤怒地瞅着木离吼道。 木离想回怂他,她不是甘于示弱之人,但,但怂人的话,她说不出口。 再看君墨白,已经反手割断了一人的脖颈。 鲜血迸溅出来,溅落在木离的身上,还有她白皙的脸颊上。 这脏污的血渍,让君墨白的眸色陡然一沉,毫不遮掩着厌恶。 他抬手用衣袖,给木离擦了又擦,终于拭干净了她脸上的血渍。 往下瞅了一眼,幸好离儿穿了黑衣,不然这血渍,让人心烦。 “既然来了,这皇陵还是要进去一趟。“木离想了想,平静开口。 她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既然是既定的姻缘,便要陪着他,好好面对才是。 “离儿,皇陵里面危险。”君墨白想阻拦她,他并非没瞧见皇陵里闪进去很多黑衣人,也明白了这些人,目的并非是他,而是进入皇陵。 木离瞥了他一眼,暗腓,废话,她自然知道有危险。 。 第255章 已无路可走 已无路可走君墨白眸光暗沉,脸色瞬间冷了几分,按住木离的肩膀,小声交代,“离儿,你好好呆在这里,不要乱走。” 说着,不等木离反应,他便冲出人群,跃入混乱的厮杀之中。 他武功高绝,很快闪到了那群黑衣人身后。 木离顺着视线,开始东张西望,她担心君墨白,想着怎么才能帮到他,眼角的余光扫过众人,她,她竟然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 她迅速往前闪去,她想看清楚,到底是不是她所熟悉的身影。 煦光照射,一瞬的光亮,晃了木离的双眸,转瞬即逝。 木离拧了拧眉头,铜镜? 奇怪,她的铜镜,明明在自己身上,怎么会发出那把耀目的光芒? 她咬牙,试探着掏出铜镜来。 手刚伸进衣袖,铜镜露出点点角,一道光,束了过来。 铜镜啪地落在地上,瞬间,空中举起万道光芒。 众人晃了眼睛,视线也模糊起来。 嘈杂的打斗,也跟着静寂了下来。 而下一秒,大地竟晃动了起来。 地裂出一条缝,从木离脚下,一直延伸道皇陵石门外。 “小心!”君墨白一个侧身,落在木离跟前,抱紧了她,闪到一旁。 那裂缝,竟像开了花,越裂越宽。 “你,你,”木离一个恐慌,看着君墨白竟喊不出话来。 “你不要命了吗?”君墨白愤怒地瞅着木离吼道。 木离想回怂他,她不是甘于示弱之人,但,但怂人的话,她说不出口。 再看君墨白,已经反手割断了一人的脖颈。 鲜血迸溅出来,溅落在木离的身上,还有她白皙的脸颊上。 这脏污的血渍,让君墨白的眸色陡然一沉,毫不遮掩着厌恶。 他抬手用衣袖,给木离擦了又擦,终于拭干净了她脸上的血渍。 往下瞅了一眼,幸好离儿穿了黑衣,不然这血渍,让人心烦。 “既然来了,这皇陵还是要进去一趟。“木离想了想,平静开口。 她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既然是既定的姻缘,便要陪着他,好好面对才是。 “离儿,皇陵里面危险。”君墨白想阻拦她,他并非没瞧见皇陵里闪进去很多黑衣人,也明白了这些人,目的并非是他,而是进入皇陵。 君墨白眸光暗沉,脸色瞬间冷了几分,按住木离的肩膀,小声交代,“离儿,你好好呆在这里,不要乱走。” 说着,不等木离反应,他便冲出人群,跃入混乱的厮杀之中。 他武功高绝,很快闪到了那群黑衣人身后。 木离顺着视线,开始东张西望,她担心君墨白,想着怎么才能帮到他,眼角的余光扫过众人,她,她竟然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 她迅速往前闪去,她想看清楚,到底是不是她所熟悉的身影。 煦光照射,一瞬的光亮,晃了木离的双眸,转瞬即逝。 木离拧了拧眉头,铜镜? 奇怪,她的铜镜,明明在自己身上,怎么会发出那把耀目的光芒? 她咬牙,试探着掏出铜镜来。 手刚伸进衣袖,铜镜露出点点角,一道光,束了过来。 铜镜啪地落在地上,瞬间,空中举起万道光芒。 众人晃了眼睛,视线也模糊起来。 嘈杂的打斗,也跟着静寂了下来。 而下一秒,大地竟晃动了起来。 地裂出一条缝,从木离脚下,一直延伸道皇陵石门外。 “小心!”君墨白一个侧身,落在木离跟前,抱紧了她,闪到一旁。 那裂缝,竟像开了花,越裂越宽。 “你,你,”木离一个恐慌,看着君墨白竟喊不出话来。 “你不要命了吗?”君墨白愤怒地瞅着木离吼道。 木离想回怂他,她不是甘于示弱之人,但,但怂人的话,她说不出口。 再看君墨白,已经反手割断了一人的脖颈。 鲜血迸溅出来,溅落在木离的身上,还有她白皙的脸颊上。 这脏污的血渍,让君墨白的眸色陡然一沉,毫不遮掩着厌恶。 他抬手用衣袖,给木离擦了又擦,终于拭干净了她脸上的血渍。 往下瞅了一眼,幸好离儿穿了黑衣,不然这血渍,让人心烦。 “既然来了,这皇陵还是要进去一趟。“木离想了想,平静开口。 她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既然是既定的姻缘,便要陪着他,好好面对才是。 “离儿,皇陵里面危险。”君墨白想阻拦她,他并非没瞧见皇陵里闪进去很多黑衣人,也明白了这些人,目的并非是他,而是进入皇陵。 君墨白眸光暗沉,脸色瞬间冷了几分,按住木离的肩膀,小声交代,“离儿,你好好呆在这里,不要乱走。” 说着,不等木离反应,他便冲出人群,跃入混乱的厮杀之中。 他武功高绝,很快闪到了那群黑衣人身后。 木离顺着视线,开始东张西望,她担心君墨白,想着怎么才能帮到他,眼角的余光扫过众人,她,她竟然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 她迅速往前闪去,她想看清楚,到底是不是她所熟悉的身影。 煦光照射,一瞬的光亮,晃了木离的双眸,转瞬即逝。 木离拧了拧眉头,铜镜? 奇怪,她的铜镜,明明在自己身上,怎么会发出那把耀目的光芒? 她咬牙,试探着掏出铜镜来。 手刚伸进衣袖,铜镜露出点点角,一道光,束了过来。 铜镜啪地落在地上,瞬间,空中举起万道光芒。 众人晃了眼睛,视线也模糊起来。 嘈杂的打斗,也跟着静寂了下来。 而下一秒,大地竟晃动了起来。 地裂出一条缝,从木离脚下,一直延伸道皇陵石门外。 “小心!”君墨白一个侧身,落在木离跟前,抱紧了她,闪到一旁。 那裂缝,竟像开了花,越裂越宽。 “你,你,”木离一个恐慌,看着君墨白竟喊不出话来。 “你不要命了吗?”君墨白愤怒地瞅着木离吼道。 木离想回怂他,她不是甘于示弱之人,但,但怂人的话,她说不出口。 再看君墨白,已经反手割断了一人的脖颈。 鲜血迸溅出来,溅落在木离的身上,还有她白皙的脸颊上。 这脏污的血渍,让君墨白的眸色陡然一沉,毫不遮掩着厌恶。 他抬手用衣袖,给木离擦了又擦,终于拭干净了她脸上的血渍。 往下瞅了一眼,幸好离儿穿了黑衣,不然这血渍,让人心烦。 “既然来了,这皇陵还是要进去一趟。“木离想了想,平静开口。 他?(章节错误,矫正中,稍后刷新) 。 第256章 有外贼勾结 “这是什么族的图腾?”木离忍不住好奇一问。 “应该是北疆部落。”君墨白脸色微微一沉,低声道。 木离脸色一白,不由地往后退了两步,北疆人可都是用毒的高手。 她一个后退,正好踩中了一块石头,那石头往下一陷,整个墓室晃动了一下,石狮守着的门,倏地一下,开了。 “开了?”木离惊讶地看着君墨白,有些不可置信道。 君墨白眉头拧了拧,“你别动,我进去看看。” “不行,要进一起进!”木离倔强道。 君墨白微愣。 “你不是说,生死同穴的嘛,不能丢下我。”木离见他怔愣,连忙又道。 君墨白一把拉住她的手,往门里走。 刚进门内,便看到了一口硕大的石棺。 木离吓了一蹦,瞬间脸颊苍白一片。 而石棺徐徐打开。 她往君墨白身后躲了躲,天呐,好吓人,这石棺自动开了? 而君墨白却盯着石棺的上方,不动声色。 木离顺着他的视线,抬头颤颤巍巍地打量着,那石棺上面,悬挂着一把剑,生满了铜锈,正徐徐而落。 君墨白一个闪身,飞跃而上,一把握住了剑柄。 砰地一声,石棺盖掉落一旁。 空的? “怎么了?”木离吓得喊他,以为剑身有毒。 君墨白不言,只是看着石棺发愣。 木离顾不得许多,冲上前,“空的!” 君墨白扭头看她,点了点头。 他知道皇陵里机关重重,却没想到,石棺竟然是空的。 “是不是还有其它石棺?”木离问道。 君墨白点了点头,再往里去,全部的石棺,都已打开。 好像有人故意这般。 两人相识一眼,默了默。 “究竟怎么回事,这个皇陵莫不是假的?”木离不确定道。 “不知道。”君墨白低沉出声。 他之前倒是来过祭祀,基本都是在外面,这里面,他也是第一次进来。 曾经看过的图册,也不是是皇陵地形图,却并非什么机关图,更让人猜不透的是,为何全是空的石棺? “你也不知道,那怎么办?咱们不出去了?”木离一张脸陡然冷了冷,该不会真要死在这里了吧? 这,这也太煎熬了。 木离往前走了几步,趁着那夜明珠的光线,她四下瞅了瞅,墓室太大,她之前未敢往里走,现下,胆子却大了一些。 反正出不去,索性便再瞧瞧。 她看过不少话本,似乎提到过每个机关都有破解之法。 若是这般,那兴许还有救。 木离脑子里憧憬着希望,开始动手敲打石壁。 “离儿,你怕了?”君墨白回头,看见木离左右敲打石壁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心疼,连着语气也带了紧张。 木离白了他一眼,闷哼一声,“好死不如赖活着。” 君墨白心微微一阵,这丫头,难道不明白自己在世间是历劫吗?就算死了凡身,也不怕的。 不过,他不能说,这话不能从他口中出。 自然也是因为天界的律条。 “本王,也想活着,”君墨白顺着她的话,轻叹了一口气。 木离听来确实平淡的騒雅。 这是临死前的挣扎吗?! 这般淡定? 木离眼里闪过丝丝迷离,看着他,不由地暗自感慨。 “想活着,那就快点看看有没有机关能打开。”木离低吼了一声,将两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君墨白身形一顿,目光往前一眼,“离儿,你看那发着微弱红光的,是不是石棺?” 木离闻言,大喜,“在哪儿?” 君墨白一个飞身,将她揽起,跃到前面。 “你不要运功,一会儿怕是要呼吸不畅。”木离看着他,不悦道,这人太不爱惜自己。 “丫头关心我?”君墨白心里高兴,连着说话的口气也带了欢愉。 “嗯?”木离哼了一声,眸子却一直看着那石壁。 “这光嵌在里面,应该不是石棺。”木离用手摸了摸石壁,轻声说着自己的见解。 君墨白点了点头,他也不太相信,石棺会被砌进石壁里。 他抬手就要击打那石壁,木离一个箭步,推开了他,拿过他手里那把生了铜锈的剑,直接劈了上去。 石壁倏地一下,咧开来。 这个墓室地动山摇。 皇陵外面 “怎么回事?九皇叔会不会有事?”安王紧张喊道。 “闭嘴吧,”红衣男子鬼魅一笑,很是妖孽道。 安王不知哪来的勇气,仰着通红的脸颊,不忿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能到皇陵来?” 红衣男子一个旋身,嗖嗖两下,便点了他的穴道,“栝燥!” “不准伤害我六弟!”明王很生气,挣扎着欲挣脱绳子。 该死,平日自己功夫并不弱,怎么就莫名被绑了呢? “呵,明王爷倒是懂得手足情深,可惜喽。”红衣男子阴阳怪气道。 “你,”明王很是生气,看着他嚣张的样子,无语凝噎。 红衣男子看了他一眼,余光扫过睿王,闭了口。 老四恩王觉得异样,看了看二哥,又与老五君昱衍相视一眼,这二哥怕是有问题。 这两人到底是常常在外驻守之人,一举一动,观察置细。 “……几位皇子爷全都困在皇陵外,战王爷被困墓室。”暗卫禀报着,说得很细。 仁宗皇帝手里的笔,啪地一下,落在了奏折上,糊涂了一大片。 良久,他颤抖着开口,“你说,有外贼勾结?” 暗卫低头不语,他可不敢随意乱说。 不过,皇子爷们一起被绑,怕是蓄谋已久,这皇陵的祭祀,怕是早有准备。 剑身刺进石壁,木离一个翻翘,石壁砰地一下咧开,红光乍现,刺耀着整个墓室。 就连皇陵外面也发出高强的红光。 “快看,皇陵里有红光,是不是老祖宗显灵了?”一位老王爷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红衣男子冷眼看他,又瞅了瞅皇陵上方处,确实是红光,那光甚是耀眼。 看来,东西真在此处! “老东西,闭嘴,不然也将你捆起来!”红衣男子说着,踹了他一觉。 老王爷年岁大了,经不起他这么一踹,直接倒了地,发出哎呦哎呦的惨叫声。 “不可伤人!”睿王不忍,喊了一声。 红衣男子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 众人面面相觑,睿王和红衣男子认识? 只是平日温润的睿王,是怎么认识这么妖孽的男子的? 以前睿王都是坐着轮椅,足不出府,这红衣男子瞳孔为蓝,不像是天朝人士,倒像是北疆的部落之人。 有人大胆猜测,会不会是北疆的巫族? 。 第257章 红色的玄玉 老四恩王觉得异样,看了看二哥,又与老五君昱衍相视一眼,这二哥怕是有问题。 这两人到底是常常在外驻守之人,一举一动,观察置细。 “……几位皇子爷全都困在皇陵外,战王爷被困墓室。”暗卫禀报着,说得很细。 仁宗皇帝手里的笔,啪地一下,落在了奏折上,糊涂了一大片。 良久,他颤抖着开口,“你说,有外贼勾结?” 暗卫低头不语,他可不敢随意乱说。 不过,皇子爷们一起被绑,怕是蓄谋已久,这皇陵的祭祀,怕是早有准备。 剑身刺进石壁,木离一个翻翘,石壁砰地一下咧开,红光乍现,刺耀着整个墓室。 就连皇陵外面也发出高强的红光。 “快看,皇陵里有红光,是不是老祖宗显灵了?”一位老王爷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红衣男子冷眼看他,又瞅了瞅皇陵上方处,确实是红光,那光甚是耀眼。 看来,东西真在此处! “老东西,闭嘴,不然也将你捆起来!”红衣男子说着,踹了他一觉。 老王爷年岁大了,经不起他这么一踹,直接倒了地,发出哎呦哎呦的惨叫声。 “不可伤人!”睿王不忍,喊了一声。 红衣男子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 老四恩王觉得异样,看了看二哥,又与老五君昱衍相视一眼,这二哥怕是有问题。 这两人到底是常常在外驻守之人,一举一动,观察置细。 “……几位皇子爷全都困在皇陵外,战王爷被困墓室。”暗卫禀报着,说得很细。 仁宗皇帝手里的笔,啪地一下,落在了奏折上,糊涂了一大片。 良久,他颤抖着开口,“你说,有外贼勾结?” 暗卫低头不语,他可不敢随意乱说。 不过,皇子爷们一起被绑,怕是蓄谋已久,这皇陵的祭祀,怕是早有准备。 剑身刺进石壁,木离一个翻翘,石壁砰地一下咧开,红光乍现,刺耀着整个墓室。 就连皇陵外面也发出高强的红光。 “快看,皇陵里有红光,是不是老祖宗显灵了?”一位老王爷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红衣男子冷眼看他,又瞅了瞅皇陵上方处,确实是红光,那光甚是耀眼。 看来,东西真在此处! “老东西,闭嘴,不然也将你捆起来!”红衣男子说着,踹了他一觉。 老王爷年岁大了,经不起他这么一踹,直接倒了地,发出哎呦哎呦的惨叫声。 “不可伤人!”睿王不忍,喊了一声。 红衣男子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 老四恩王觉得异样,看了看二哥,又与老五君昱衍相视一眼,这二哥怕是有问题。 这两人到底是常常在外驻守之人,一举一动,观察置细。 “……几位皇子爷全都困在皇陵外,战王爷被困墓室。”暗卫禀报着,说得很细。 仁宗皇帝手里的笔,啪地一下,落在了奏折上,糊涂了一大片。 良久,他颤抖着开口,“你说,有外贼勾结?” 暗卫低头不语,他可不敢随意乱说。 不过,皇子爷们一起被绑,怕是蓄谋已久,这皇陵的祭祀,怕是早有准备。 剑身刺进石壁,木离一个翻翘,石壁砰地一下咧开,红光乍现,刺耀着整个墓室。 就连皇陵外面也发出高强的红光。 “快看,皇陵里有红光,是不是老祖宗显灵了?”一位老王爷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红衣男子冷眼看他,又瞅了瞅皇陵上方处,确实是红光,那光甚是耀眼。 看来,东西真在此处! “老东西,闭嘴,不然也将你捆起来!”红衣男子说着,踹了他一觉。 老王爷年岁大了,经不起他这么一踹,直接倒了地,发出哎呦哎呦的惨叫声。 “不可伤人!”睿王不忍,喊了一声。 红衣男子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 老四恩王觉得异样,看了看二哥,又与老五君昱衍相视一眼,这二哥怕是有问题。 这两人到底是常常在外驻守之人,一举一动,观察置细。 “……几位皇子爷全都困在皇陵外,战王爷被困墓室。”暗卫禀报着,说得很细。 仁宗皇帝手里的笔,啪地一下,落在了奏折上,糊涂了一大片。 良久,他颤抖着开口,“你说,有外贼勾结?” 暗卫低头不语,他可不敢随意乱说。 不过,皇子爷们一起被绑,怕是蓄谋已久,这皇陵的祭祀,怕是早有准备。 剑身刺进石壁,木离一个翻翘,石壁砰地一下咧开,红光乍现,刺耀着整个墓室。 就连皇陵外面也发出高强的红光。 “快看,皇陵里有红光,是不是老祖宗显灵了?”一位老王爷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红衣男子冷眼看他,又瞅了瞅皇陵上方处,确实是红光,那光甚是耀眼。 看来,东西真在此处! “老东西,闭嘴,不然也将你捆起来!”红衣男子说着,踹了他一觉。 老王爷年岁大了,经不起他这么一踹,直接倒了地,发出哎呦哎呦的惨叫声。 “不可伤人!”睿王不忍,喊了一声。 红衣男子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 老四恩王觉得异样,看了看二哥,又与老五君昱衍相视一眼,这二哥怕是有问题。 这两人到底是常常在外驻守之人,一举一动,观察置细。 “……几位皇子爷全都困在皇陵外,战王爷被困墓室。”暗卫禀报着,说得很细。 仁宗皇帝手里的笔,啪地一下,落在了奏折上,糊涂了一大片。 良久,他颤抖着开口,“你说,有外贼勾结?” 暗卫低头不语,他可不敢随意乱说。 不过,皇子爷们一起被绑,怕是蓄谋已久,这皇陵的祭祀,怕是早有准备。 剑身刺进石壁,木离一个翻翘,石壁砰地一下咧开,红光乍现,刺耀着整个墓室。 就连皇陵外面也发出高强的红光。 “快看,皇陵里有红光,是不是老祖宗显灵了?”一位老王爷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红衣男子冷眼看他,又瞅了瞅皇陵上方处,确实是红光,那光甚是耀眼。 看来,东西真在此处! “老东西,闭嘴,不然也将你捆起来!”红衣男子说着,踹了他一觉。 老王爷年岁大了,经不起他这么一踹,直接倒了地,发出哎呦哎呦的惨叫声。 “不可伤人!”睿王不忍,喊了一声。 红衣男子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 章节校正中,稍后重刷新 。 第258章 她叫凤木离 木离怔愕地看着他,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打击。 他竟然忘了自己?! 震惊之余,她不得不仔细打量着他,忽地一道青芒从他眸子里闪过,木离抓住了瞬间,“你,你中毒了?” 君墨白不解地看着她,似乎在诧异,眼前这位女子,到底是何目的? 见他木木地看着自己,木离站起了身,准备继续往前走。 兴许是蹲的有点久,站起来一阵眩晕,眼前猛地一黑,就要往地上倒去。 “小心!”君墨白低呼出口,迅速将她的腰身一揽。 木离一个不稳,踉跄着跌进他的怀里,脸颊贴近他宽厚的胸膛。 “你,你……”木离惊喜地说不出话来,他,他这是没忘了自己。 “姑娘要小心一点,尚未到山脚,滚下去怕是会粉身碎骨。”君墨白冷冷开口,并推开了她。 木离心猛地颤了一下,她……她一直享受着他的怀抱,忽然……竟成了陌生人……心难受得厉害。 她仰了仰头,努力不让泪珠滚落。 没事,她可以的。 就算不认得自己,也不要紧。 那,从现在开始,重新认识他好了。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叫凤木离。”木离缓了缓情绪,换上一副笑颜,轻盈道。 君墨白愣了一下,点点头,不言。 “这山上怕是有野兽出没,公子可否送小女子一程?”木离又道。 君墨白微怔,若是平日,他一定不稀搭理她,他四外瞅了一眼,荒山野外,确实不安全。 不过,这女子到底是怎么和自己在一起的? 君墨白想不明白,小四哪儿去了? 这混犊子,不好好跟着自己,真是欠收拾。 “公子,”木离又脆生生地喊了一声,甚是悦耳。 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如此刻意讨好过一个人。 他君墨白绝对是例外,第一个! “走吧,”君墨白瞅了一眼前面的青苔小路,淡淡道。 木离默了默,跟在他身后,往下走。 前面猛地蹿出一个东西,木离吓了一跳。 “没事的,”君墨白低声开口,沉稳的声音萦入木离的耳中,让她的心莫名地淡静了下来。 不禁也产生了错觉,好像回到了从前,和玄机圣子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这般护着自己,一切有他在,足以令人心安。 如今,他换了身份,摇身一变,成了人人敬畏的战神王爷,却不再是自己的师傅。 若是这般,她宁愿要师傅的陪伴。 感觉到脚下的异样,木离回过神,低下头,惊呼道,“小黄?” 君墨白眉头一拧,木离则蹲下抱住了它,“你怎么在此处?” 小黄喵了一声,往下蹦了蹦。 然后又蹦跳回来。 “有人带你来的?”木离抱起它,又问。 君墨白瞅着她,见她很亲昵地吻了吻那猫的额头,很不悦,这种不爽的感觉甚至有些莫名,也令他有些心烦,忍不住想将那猫儿拍落在地。 萌猫使劲点了点猫脑袋,又往木离怀里钻了钻。 “王爷,王妃!”小四跑了上来,喊了一声。 木离怔了怔,没想到这小四,竟这般喊她。 以前,她记得他都是喊得离姑娘。 君墨白一怔,小四刚才喊什么? 王爷,王妃? 自己是王爷,旁边这位姑娘竟是他的王妃?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成亲的? 君墨白看着木离,恍惚不已。 “我们成过亲?”他开口问她。 木离蹙了蹙眉,很淡定一语,“没有!” 君墨白觉得她的语气有些冰,带着莫名地赌气,莫非她生气了? 他摇了摇头,还是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成亲的。 小四在一旁干着急,公子这是怎么了? “王爷,”他喊了一声。 “外面如何了?”君墨白冷声道。 “红衣男子手书给皇上,将靠近北疆的丰城和邑城划给他们,便放了几位皇子,和老王爷们。”小四如实道。 他并未在明处,又幸得暗卫搭救,才躲过一劫。 君墨白瞅了他一眼,嗯了一声,算是知晓。 木离就有些不明白了,这厮什么都记得,偏偏忘了自己,莫不是故意的? 哎,还真不是,问题怕是出在玄玉身上,只是她并未察觉罢了。 “咱们回府,暂时不回边境。”君墨白冷声吩咐。 木离更加生气,这厮还真是什么都记得。 哼,就不记得自己! 可恶,啊,可恶,啊,啊啊啊!!! 木离抬脚,抱着萌猫飞身而下,她轻功还是可以的,跟师傅比不得,但比常人却强了许多。 君墨白蹙眉。 “王爷,你不去追王妃?”小四连忙道。 君墨白冷冷瞥他,“你说说,我和王妃怎么相识的?” 小四默了默,良久才缓缓而来,“……成亲前,离姑娘被人劫持去了黎族,……”他没想到自己能说得绘声绘色。 说到动情之处,连自己都感动了。 “这么说,我们尚未拜堂?”君墨白忽地打断他。 “啊,……”小四蒙圈了,止了后面的话。 好一会儿,他才回神,使劲点了点头。 “有人说我是断袖?”君墨白忽然又道。 “啊,是,是王妃说的,”小四低着头,小声道。 君墨白嘴角扯上一抹好笑,这丫头果真有意思。 小四瞅着他的笑意,更加莫名了,公子到底是怎么了? 莫不是进一趟皇陵傻了?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君墨白见他一直低着头,冷冷一问。 小四抬头看他家公子,眼睛一眨不眨,难道不是公子让萌猫领他寻来的? “公子,是小黄领小四来的。”小四虽觉得怪异,还是禀道。 君墨白一愣,小黄? 就是那只猫儿? 可它明明就是刚才那姑娘的。 啊,不对,她说她叫凤木离。 “离儿。”君墨白呢喃一声,脱口而出。 “公子,离姑娘下山了。”小四一听,连忙回应他。 君墨白一愣,离儿,原来自己一直喊她离儿。 他们应该很熟识,为什么就想不起来呢? 君墨白摇了摇头,心空白一片,让他有些不安。 “你一会儿公子,一会儿王爷的,是不是忘了规矩?”他瞪了小四一眼,冷戾道。 小四对上公子冷漠的眸子,甚是委屈,“公子,在外小四一直称您为公子,在府里则称您为王爷,这是您,您定的规矩。” 君墨白一怔,默了默,继续往下走。 他刚才试了试,能够运气,却有些虚迤不足。 。 第259章 唾沫淹死人 君墨白刚一回府,便听得管家说,“皇上有口谕,让王爷您一回府,便进宫。” 君墨白点了点头,进屋换了一件衣衫。 小四候在外面。 “王爷,要不要继续保护王妃?”小四见他出来,赶紧上前道。 君墨白凝神,脱口而出,“要!” 小四惊喜,赶快应是。 君墨白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快步出府。 管家早已备了马车。 “九儿,可有伤到?”仁宗皇帝一见君墨白,紧张道。 听得出,他对九弟的关心。 “无碍,臣弟无能,进了皇陵,便见那些个黑衣人全都死了,没能撬开他们的嘴。”君墨白忽地跪了下去,满脸歉意。 仁宗皇帝一怔,示意他先起来。 “无碍,朕已经知道了,不过是北疆那些蛮夷。” 君墨白默了默,起身,抬头看他,目不斜视。 仁宗皇帝瞅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对付北疆的毒术,朕心里没底。” 君墨白默了默,脸上依旧冰冷无情。 “黑衣人臂膀上全都有灰黑的图腾,倒有点像北疆的巫族。”君墨白见皇兄忧心不已,蹙眉进言。 “臣弟之前中了软骨散,估计也是北疆之物。”不等仁宗皇帝开口,君墨白又道。 仁宗皇帝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睿儿? 他敲了敲桌案,让心慢慢地镇定下来。 君墨白不再禀言,他此刻不好妄下结论。 “安儿的侧妃,太医诊断她有孕时,体内有合欢散,却又不是普通的合欢散,有点像北疆的噬情散。”仁宗皇帝不知怎么就提起了这茬。 君墨白看着他,有些不解,安儿的侧妃,似乎是凤府的庶女? 凤木离的妹妹? 皇兄怎么好端端地提起了她呢? 还有,皇兄是怎么知道噬情散这种东西的? “朕未做帝王前,和北疆战过几次,用毒是他们惯用的手段,幸好有温太医随军,才不至于着了他们的道儿。”仁宗皇帝见他不解,又多说了几句。 君墨白默了默,随即又点点头。 仁宗皇帝看他,心里忍不住暗腓,九皇弟还是这般沉默寡言。 “他们扣押了几位皇儿,朕不得不答应他们的无理要求,给了他们丰城和邑城。”仁宗皇帝又来了一句,似乎要向君墨白解释他的不得已。 君墨白直勾勾地看他,点了点头。 仁宗皇帝心里总算好受了一些。 他担心明日早朝,这帮朝臣的吐沫星子怕是要淹死他! 也是,惹了群愤,这唾沫兴许真能淹死人。 “对了,你和离儿的亲事,怕是要等上几日了。”仁宗皇帝忽然又道,眸子里充满了歉意。 “嗯,”君墨白愣了一下,随即又嗯了一声。 仁宗皇帝有些诧异,九弟何时这般懂事了,竟然没有反驳? 哎,兴许是皇陵一行,让他磨砺了傲气,懂得了守江山的不易。 仁宗皇帝看着他,满眼宠溺,九弟不过和厉儿年纪相仿,却没有一日是过得王爷的日子,这些年,真是苦了他了。 君墨白见仁宗皇帝如此看他,心有些莫名,抬头一瞧,发现皇兄两鬓竟添了华发。 “皇兄,”他喊了一声,欲言又止。 仁宗皇帝看着他,淡淡一笑,“去吧,看看母后,莫要她担心。你和离儿的婚事,朕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答案。” 君墨白不言,直接退了下去。 仁宗皇帝瞅着他的背影,越发地愧疚,九弟怕是在皇陵吓坏了。 “九儿,你,你回来?”太后一见他,满眼惊喜,转瞬又满含了泪珠,却又故作笑吟吟地模样。 “儿臣该死,让母后担忧了。”君墨白上前一步,跪了下来。 “起来,快起来!”太后一步迈了过来,用力拉他起身。 君墨白抬眸,见母后满眼泪花,站起身,用衣袖为她拭去泪花。 “你呀,连个锦帕也不舍得给母后用。”太后见他这般,破涕而笑。 君墨白怔愣,放下右手,又用左手在右侧衣袖里掏了掏,还,还真有锦帕。 他摸了摸,掏了出来,递给母后。 太后接过的时候,他瞥了一眼,那绣着木槿花图案的锦帕上,一角绣了一个小字,不大。 不等他看清是何字,太后将拭了拭眼角。 随后,又摊在手中。 “你啊,竟然藏着离儿锦帕,不舍得给母后用。”太后忍不住打趣他。 这九儿,若不是哀家应要,他怕是舍不得拿出来。 君墨白将眸光放在那锦帕上,还真是,‘离’字。 那木槿花,看起来也颇为眼熟,这花,这花,他似乎常见。 他晃了晃脑袋,有些记不清。 “离丫头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这木槿花倒是绣得不错,这京城啊,怕是再难找出一二了。”太后笑着,拿着锦帕左右端详。 看着那锦帕,似乎离儿就在眼前。 对了,离儿怎么没来? “离儿呢?”太后问他。 君墨白蹙眉,离儿,她说她叫凤木离,自然是在凤府啊。 母后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九儿,你,你回来?”太后一见他,满眼惊喜,转瞬又满含了泪珠,却又故作笑吟吟地模样。 “儿臣该死,让母后担忧了。”君墨白上前一步,跪了下来。 “起来,快起来!”太后一步迈了过来,用力拉他起身。 君墨白抬眸,见母后满眼泪花,站起身,用衣袖为她拭去泪花。 “你呀,连个锦帕也不舍得给母后用。”太后见他这般,破涕而笑。 君墨白怔愣,放下右手,又用左手在右侧衣袖里掏了掏,还,还真有锦帕。 他摸了摸,掏了出来,递给母后。 太后接过的时候,他瞥了一眼,那绣着木槿花图案的锦帕上,一角绣了一个小字,不大。 不等他看清是何字,太后将拭了拭眼角。 随后,又摊在手中。 “你啊,竟然藏着离儿锦帕,不舍得给母后用。”太后忍不住打趣他。 这九儿,若不是哀家应要,他怕是舍不得拿出来。 君墨白将眸光放在那锦帕上,还真是,‘离’字。 那木槿花,看起来也颇为眼熟,这花,这花,他似乎常见。 他晃了晃脑袋,有些记不清。 “离丫头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这木槿花倒是绣得不错,这京城啊,怕是再难找出一二了。”太后笑着,拿着锦帕左右端详。 看着那锦帕,似乎离儿就在眼前。 对了,离儿怎么没来? “离儿呢?”太后问他。 君墨白蹙眉,离儿,她说她叫凤木离,自然是在凤府啊。 母后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 第260章 佳瑶吐醉言 “老爷,太后有请您和夫人进宫。”管家颠着小碎步,跑了进来。 “那么大岁数了,慢点跑,宫里的人,可有说何事?”凤太师看着他,沉了沉嗓子,问道。 “大小姐的亲事。” “离儿的亲事?”凤太师没听清,又复问了一句。 “是,”管家应着,抬头瞅了瞅陪着老爷一起喝茶的木离。 “不行,这战王爷身边全是危险,不能将离儿嫁给他!”凤木泽站起身,一脸坚决地反对。 木离一愣,似懂非懂地怔在那儿,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大哥不是一向最支持自己的吗? “胡闹,你给我坐下!”凤太师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斥他。 凤木泽沉默了片刻,还是坐了回去。 木离漠然,哎,这胳膊到底是拧不过大腿。 一旁的秦氏沉吟了片刻,试探着对凤太师道,“如今,虽说离儿不是你我之亲生,可外人却不知,无论如何都是凤府的嫡长女,老爷,既然太后有请,咱们还是去一趟宫里,看看她是何意?” 木离愕然,秦氏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竟然不在意了? 也是,和自己无关了,自然也就无从纠结。 凤太师眸光沉了沉,很快点了点头。 凤木泽很是生气,拉起木离就往外走。 木离被拽了出去,凤太师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敢乱来,本太师打断你的腿!” “泽儿!”秦氏也喊了一声。 凤木泽顿了一下脚步,拉着木离的手,紧了紧,扬长而去。 木离本想回头,可架不住大哥的力气大,只能任由他拉扯。 “大哥,咱们去哪儿啊?”木离见大哥拽着她出府,忍不住小声问道。 “去酒肆,吃酒。”凤木泽不隐瞒,只是语气并不是特别好。 “啊,这样啊,好吧。”木离本不想出门,毕竟从皇陵回来,她还有些心惊肉颤,只想躲在府上,图个消停。 凤木泽并未感知木离的异样,只觉得去酒肆才是最放松的时刻。 去酒肆自然还会碰见熟人。 这不,刚进酒肆,张伯便上来说,楼上包房已经有人在,“几位皇子爷……” 木离笑了笑,示意他直接在楼下厅堂给她和大哥找个位置便好。 “离主子,后院没人,那几张石凳都空着呢。”张伯言道。 木离点头,毕竟夏日尚未过完,在院子里吃酒,不错,甚是凉爽。 凤木泽也不计较,离儿说坐哪儿,他坐便是。 小五一见离主子,脚颠颠地就撵来了,就连柳大厨见到木离,也分外激动。 这不,不用她招呼,就上了满满一桌子菜,还有她亲手埋在院落的竹叶青。 木离先给大哥倒了一盏,淡淡一笑,“大哥,还生气呢?” 凤木泽一愣,离儿竟然也会安慰人了? 他这个妹妹,可是一向清冷地存在,看来这是受了打击了。 一想到离儿受得委屈,他更是郁闷了。 接过木离倒的酒,凤木泽一饮而尽。 “大哥,不能这么喝,空腹要不得。”木离赶忙拦他。 凤木泽默了默,放下杯盏,夹了一口菜。 “这样才像话,多吃点菜,好些日子没来了,想念这些味道。”木离边说边夹菜,眸光里的明亮,遮不住对菜肴的欣喜。 凤木泽点头,偶尔也会给离儿夹菜。 吃了七八分饱,这不悦的心情也消了大半。 “张伯,张伯,后院有人?”有人喊了一声,连着脚步也有些跌跌撞撞。 张伯抬头,这才瞧见楼上下来了人,步家千金和陈大人之女。 哎,这俩丫头,以为换了男装,他就认不出了? 还别说,当初离主子女扮男装,他还真没认出来。 啧啧,人老了,眼睛也昏花了,这男女都分不清楚了。 “张伯,你想啥呢?”步清清在他眼前摆了摆手,顺带还打了个大大地饱嗝。 张伯想蹙眉,硬是忍了回去,他笑呵呵道,“两位用好了?” “嗯,给银子。”陈佳瑶更是豪爽,直接拍了一锭银子,就走。 “两位……大门在这边,”张伯在后面喊,却眼睁睁看着她俩去了后院。 “啊,哦,”陈佳瑶顿了一下脚步,回头用迷糊的大眼睛瞅了瞅他,接着又往后远走。 张伯一个哀叹,这俩丫头,真是祖宗哎,这是喝了多少啊。 他赶紧跑上去,要知道,离主子可是在后院呢。 “离主子,”张伯进去,这俩丫头正好坐在木离两边。 凤木泽则坐在离主子对面。 木离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便好。 张伯退了出去,招呼小五,后院不要再让人进来。 小五麻溜应下。 “咦,佳瑶,我是不是做梦啊,我好像看见了离姐姐。”步清清揉了揉眼睛,笑嘻嘻地看着陈佳瑶,问道。 陈佳瑶一愣,好像她也看到了离姐姐呢。 “嘻嘻,你喝多了吧,离姐姐,离姐姐嫁到战王府了。” “不会,离姐姐没成亲,不行,我,我要娶姐姐。” “哈哈,你一个姑娘家娶女人作甚?” “啊,对呀,那就让哥哥娶离姐姐,反正不能嫁给战王爷,那个冷面,太吓人,又总是有人找他麻烦。” “你那个狐狸哥哥啊,不好,他不是良配。” “呸,呸呸呸,我家大哥怎么就不是良配了,先不提是步首辅的嫡子,就以大哥大理寺寺卿的才情,总能配得上离姐姐吧。” “……” “……” 这俩丫头,你一言我一语,喳喳个不停。 凤木泽莫名地觉得栝燥。 木离则一副不关己事的态度,又吃了几口菜,随手招呼小五,将碗碟全都撤了下去。 “你,你吃什么呢,我,我告诉你哟,这间酒肆是我离姐姐开的哟。”陈佳瑶猛地回神,看了木离好一会儿,才呢喃道。 木离差点憋不住笑,这俩妹儿到底喝了多少酒啊,醉成这样? “我,我不想嫁人,清清,来,喝。”陈佳瑶趴在石桌上,又混胡不清起来。 木离皱了皱眉,陈佳瑶要嫁人了? 她不是喜欢孤北辰的吗?莫非陈大人也得意他? 木离嘴角浮上一抹笑,为孤北辰感到高兴,毕竟,佳瑶这丫头,也不错。 性格直爽,才识也不错,关键是不做作,心地也善良。 “那你赶紧告诉陈大人,那睿王不好,实在不行,咱们就绑了孤大人,生米煮成熟饭。” 本以为消停了的木离,忽然又听见步清清道。 木离吓了一跳,她刚刚听见了什么? 。 第261章 乱点鸳鸯谱 生米煮成熟饭! 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陈佳瑶要嫁给睿王? 那个面上温润,实则心机满满的睿王? 这是谁的主意! 陈大人的,还是皇后的? 木离心情瞬间降到了底点,这些个皇家的人,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全都不省心! “好,”趴在石桌上醉醺醺的陈佳瑶,好半天竟吐了一个好字。 步清清看着她,嘲笑着呢喃了几句,随后也趴在了石桌上。 木离默了默,而凤木泽惊得目瞪口呆。 这就是深闺里的贵女们? 天呐,连生米煮成熟饭都知道,还有什么是她们不敢想的吗? 瞬间,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看了看离儿,又看了看趴在石桌上的两位,还是觉得,他家离儿比较不错,乖巧又靠谱。 虽说清冷了些,和矜持也搭不上边,但好呆没有要绑男人的意思,还好,还好。 不行,不能让离儿和她们一起玩耍,要不,要不了多久,离儿就被她们给带坏了。 凤木泽心里难免担心,刚才喝得几盏酒,瞬时也清醒了不少。 “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府。”他说着就要起身。 木离愣了愣,“大哥,你先回去吧,她俩醉了,我今日留在酒肆,这后院的厢房,足够我们三人歇息。” 凤木泽一怔,想反对,只是,对上木离淡漠的眼神,他不得不自行离去。 从小到大,凤木泽就怕木离这样看他,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我帮你将人抗进去?”凤木泽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道。 木离默了默,大哥,你确定这样好吗? 哎,难怪大哥没有心意的女子喜欢,动不动就抗人的习惯,真得不会吓坏人家姑娘? 木离真是替他担忧。 “不用,我扶着她们进去便好。”她一边说,一边扶起步清清往厢房走。 她在后院的厢房不大,但床榻并不小,三人挤一挤,没问题。 凤木泽不言,看着木离将两人都扶进厢房,才缓步离去。 也好,这酒肆毕竟是离儿的,在这儿,他也放心。 木离招呼了小五,嘀咕了几句。 小五依言,出了酒肆。 木离并未吩咐别的,只是让他分别去步首辅府上和陈大人府上,告知一声,两位千金留宿酒肆。 小五刚到步家门口,就看见了步清尘,便重复了离主子的话。 “你说凤姑娘在酒肆?”步清尘惊喜道。 小五目瞪口呆,他刚才明明说得是步姑娘被离主子留宿酒肆了啊。 “步大人,我先走了,还要去陈大人府上一趟。”小五年纪小,却很知礼。 步清尘正沉浸在喜悦当中,连连点了点头。 小五麻溜离去。 等步清尘回过神来,才发现小五已远去。 他迈了迈脚步,准备进府,忽地又顿了足,招来管家,“一会儿我和清清去离枫酒肆用膳,告诉父亲,今夜不回府了。” 管家怔愣,没看见小姐啊。 他正想问,步清尘却转身离开。 管家莫名,这酒肆有那么好,竟然要夜不归宿? 他一个管家,也管不得主子们的事儿,如实禀报便好。 步首辅听了管家的话,默了默,随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管家好奇,老爷竟然无动于衷? 竟然这般淡定,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老爷,”他喊了一声。 步首辅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管家这下懵了,接下来说啥呢? 幸好,步夫人开了口,“清尘和清清不在,咱们晚膳简单一些便好。”她对着管家吩咐道。 管家连连回是,赶紧退了下去。 正好解了他现下的尴尬。 “你说,这凤家姑娘如何了?”步夫人多少也了解一些,忍不住问道。 步首辅本不想说,妇道人家,打听什么! 转过,又见夫人殷切的眼神,只好开口,“清清若是同意,便嫁给凤府嫡子吧。” 步夫人一怔,愣了许久,回过神,竟跟着点了点头。 就这么,在酒肆里醉生梦死的步清清,被爹娘悄悄地许给了凤太师之子。 步清尘来酒肆吃酒,正好遇见几位皇子爷从楼上下来。 “见过几位王爷。”他先开口,毕竟对面的都是皇上的儿子,就算他效忠的是皇上,可皇子们,他也得敬着。 厉王点了点头,睿王也笑了笑。 明王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富家公子模样,没有丝毫王爷的架子。 恩王和昱王倒是清冷,面无表情。 安王则低着头,看来是喝多了酒,没看见他。 而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不远处孤北辰的眼里。 孤北辰刚来一会儿,见一楼厅堂有位置,便坐了下来。 楼下人多,自然就不会引起人注意。 几位皇子爷离去,孤北辰走了过来,“清尘兄,”他喊了一声。 步清尘抬头看他,笑了笑,正巧有人一起吃酒。 反正清清在后院歇息,一会儿用过膳,让张伯领他去便好。 两人有话说,张伯很有眼力见地请他们往楼上包房。 “听说,陈大人要将闺女嫁给睿王爷,你怎么看?” 步清尘先开口,他一直以为,陈大人中意的是孤北辰,会提他做陈家的姑爷。 “这事儿,怕不是你我能操心的,关键是皇上怎么想。”孤北辰笑了笑,白皙的手,将放在桌上的杯盏转了转。 步清尘微愣,很快也笑了起来,“对,咱们管好肚腹便好。” 伙计们将楼下的菜端上来,步清尘又点了几道,两人谈天说地,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基本上吃了个七七八八。 “一会儿,陪我去看看清清。”步清尘看着对面的人,晃了晃脑袋,有那么一瞬,他想将妹妹嫁给眼前这位仁兄。 孤北辰不解地看着他,这步清清是他的妹妹,为何要自己去看她? 这是喝多了酒,脑子也不清醒了。 不等孤北辰开口,步清尘又道,“清清就在酒肆后院,离姑娘陪着她。” 孤北辰这下不淡定了,离儿在酒肆里? 她从皇陵出来了? 他一下子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 步清尘一愣,见他如此着急,更加肯定了要将妹妹嫁给他的决心。 原来这大才子,也会乱点鸳鸯谱。 两人下楼,告知了张伯一声,便去了后院。 小五已早早地告诉了离主子。 俩醉美人正躺在榻上呼呼酣睡,隔着屏风,木离则坐在屏风那一侧的藤椅上看书。 这酒肆里没什么旁的书,是一本食谱。 两人叩门,木离则将书放在藤椅上,站起了身,示意小五备茶。 “见过两位大人,”木离打招呼。 步清尘总觉得木离变得更亲切了些。 孤北辰往藤椅上瞅了一眼,径直走了过来,拿起了书。 “那是语嫣姑娘送我的一本食谱,”木离笑着开口,说完,心忽地揪了一下。 语嫣? 。 第262章 最狐狸之人 孤北辰微怔,不动声色。 步清尘不明所以,也跟着走了过来,笑着言道,“这是食谱啊。” 木离笑着点头。 “谁啊,谁,”屏风后面的人,喊了一声。 步清尘一听也知道是清清的声音。 他往前走了一步,木离拦住他,“不可,大人,陈姑娘也在。” 步清尘顿了脚步,瞥了一眼孤北辰。 木离也好奇,孤北辰怎么如此淡定? 三人沉浸在思绪中,谁也没发现,屏风后面的人,已经起身,并走到前面来。 “大哥,离姐姐,孤大人,”步清清吃惊道,她揉了揉眼睛,虽说脑袋还有些昏沉,人却还是瞧得清楚。 听到声音,三人下意识抬头。 “离姐姐,”陈佳瑶也喊了一声木离。 木离对着两位妹妹露出淡淡的笑容,“桌上有醒酒汤,每人一碗,”她边说边指了指一旁的桌案上。 这俩丫头,真心话,她都不讨厌。 “果然还是离姐姐,离姐姐关心我们,”陈佳瑶先回神,上前端起竹碗,一饮而尽。 步清清也不扭捏,随即端起了另一碗,虽说慢了些,却并不含糊。 两人喝了醒酒汤,又加上睡了一觉,总算是清明了些。 “姐姐,呜呜……”刚一落座,陈佳瑶忽然大哭起来。 木离“……” 她不得不看了孤北辰一眼。 孤北辰似乎并不以为然,而是淡定而立,似乎与这尘世的烦扰,不想融合。 “姐姐,佳瑶不想嫁给睿王,”陈佳瑶抹了一把泪珠子,哽咽道。 木离凝噎,跟自己说这些,又岂不得作用,哎! 她不明所以,故对陈佳瑶道,“你跟睿王爷熟识?” “不熟啊,我,我不想嫁给王爷们,”陈佳瑶也不管在场的两位大人,直接说心里的肺腑之言。 虽说睿王也是气质高雅,谈吐不凡,可她就是不喜欢,更不想和皇家的人扯上任何关系。 步清尘看了看他,又回头瞅了一眼孤北辰,眸光微闪,好似在说,你表现的机会来了。 可惜,孤北辰毫无表情。 “先回去吧,若真是不想嫁给睿王,便同陈大人商量一下,”木离不忍,只好建议道。 毕竟,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大哥,你们来作甚?”步清清见大哥不言,忍不住赌气道。 步清尘一愣,这,真是费力不讨好,明明是担心她的啊。 “小五说你喝醉了酒,我便来看看,免得你丑态百出。”他不悦,自然把话也说得狠了些。 “乱说,分明就是你想见离姐姐,”步清清怂他,不过声音不大,几近呢喃。 木离装着没听见他们兄妹的谈话,淡定而坐。 “离儿,可有遇到危险?”孤北辰问,他刻意隐去了皇陵二字。 “没事,多谢表哥,也多谢步大人,”木离回应道。 步清尘觉得孤大人似乎对离姑娘有意思,而不是陈佳瑶。 此事,看来有些滑稽了。 曾有那么一瞬,步清尘也想过将清清嫁给她,有些事还真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譬如现在,步清尘觉得孤大人便是和木离在打哑谜。 是啊,步清尘是谁,那是步首辅之子,老狐狸生了小狐狸,岂会是愚蠢之辈? 再说,若真是蠢笨,也不会年纪轻轻便成了大理寺寺卿。 所以说,他很聪明,也会察言观色,以前没发现,那是没注意,如今注意了,自然也就有所察觉。 木离眉目流转,看了看四位,心下暗想,马上入秋了,皇子爷们就算没有纳妃的意思,他们各自的母妃怕也是不愿意的。 就说安王,不是说要娶那姚大人之女,容妃娘娘估计是想着先占个人缺,至于是正妃还是侧妃的名头,她怕是也没想好。 果不其然! 次日早朝。 “皇上,几位皇子爷年纪都不小了,成家立业,自是要先成家才对。” 步首辅站了出来,拱手禀道。 几位皇子爷面面相觑。 而朝臣们却整齐划一的全都附和。 仁宗皇帝真是头疼,六部官吏都同意,他就是结案而起,怕也无济于事。 身为皇帝,也不是随时随地,可以为所欲为。 他看了一眼众爱卿,又瞅了一眼几位皇子。 几位老皇兄没来,倚老卖老的老皇叔也没来,就连九弟也没来,他忽然觉得,这早朝,竟没了生趣。 真是羡慕他们,外面的世界何其广阔,而这皇宫,就像个金丝牢笼,有时候莫名地让人喘不过起来。 良久,大臣们见皇上不语,又有人站出来,“皇上,既然皇子爷们的婚事提上了日程,那这立太子之位,是不是也该上了议程?” 仁宗皇帝瞅了一眼,这提议的竟是兵部侍郎李大人。 见皇上不语,便有人大了胆子,纷纷谏言。 有人支持厉王,也有人支持睿王。 就连明王也有人支持。 偶尔还有一两个支持恩王和昱王的。 独独没人提起安王。 仁宗皇帝眼睛眯了眯,意欲不明。 这支持厉王的,禀言,厉王乃长子,长幼有序。 这支持睿王的,也不甘落下,睿王乃嫡子,嫡庶有别。 支持明王则是经济大权在握,民以食为天,用银子换取吃喝,更显明理之智。 都这般说了,支持恩王和昱王则更是言词灼灼,美其名曰,边境的戍守更加有功,保护国土不被敌国侵犯,才是卓绝之人。 这般一说,有大臣就蹙了眉头,站出来公开支持战王爷,要说功劳,似乎战王爷功劳更大。 瞧瞧,这都说得什么啊,提议立太子,怎么就扯上战功了呢? 仁宗皇帝无语凝噎,看着他们议论不停,不苟言笑。 哎,皇帝有什么好,不能随心所欲不说,还要审时度势。 这么,这般油滑的大臣,又将难题抛给了他。 “立太子是大事,朕会好好考虑。”良久,仁宗皇帝表了态。 大臣们还想反驳,却被仁宗皇帝挡了回去。 “既然说皇子们纳妃之事,爱卿们就多费费心,当然也可以毛遂自荐,朕相信各位爱卿的闺女各个都是好样的。”仁宗皇帝虽在立太子之事上给予答复,可皇儿们立王妃,他没意见。 正好,也见识一下,这平日里谁和谁更近。 大臣们愕然,又绕回了皇子爷们娶亲的问题。 得,继续议论吧。 不过,仁宗皇帝却是一派悠悠然。 优势瞬时又被他握在手中。 若说狐狸,怕是,仁宗皇帝才是最为狐狸的那个人。 。 第263章 钻朝廷空子 散了朝,各位大人回府,自然也有人讨好去各皇子爷府上。 一时间,这京城热闹了。 有想嫁入皇家的,也有人不甘嫁入皇室的。 顿时,各大人的府上开始鸡飞狗跳。 好嘛,庶女挤破了头,要给皇子们当侧妃。 嫡女们则觉得成亲便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显然皇子爷们,并非上上人选。 难怪,这各个府上,鸡飞狗跳,属实,也正常。 陈大人府上, 陈佳瑶又哭又啼,让陈大人甚是闹心。 “不准哭了!”陈大人心疼自家姑娘,可也架不住她泪眼婆娑,毕竟他原配死的早,留给他的瑶儿自是宝贝的不得了。 “瑶儿,睿王毕竟是皇后之子,若将来成事,你就是未来的皇后。”陈大人小声嘀咕。 陈佳瑶一愣,眸光微微闪过,很快又摇了摇头,“就算如此,瑶儿也不贪那富贵,父亲,女儿不嫁。” 陈大人彻底是不知所云了,这苦口婆心了大半天,感情这丫头一句也没听进去。 “那你说,你喜欢谁,为父豁出老脸去,去求太后。”陈大人气呼呼地坐会椅子上,沉闷道。 陈佳瑶想了又想,终于开了口,“瑶儿想找个父亲一样的男人,能一心一意,深情专一的。” 陈大人一愣,看着女儿的脸,怔了良久,丫头长大了,倒是越来越像她娘亲,当初,他和…… 陈大人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实在不行,嫁给孤北辰?”许久,陈大人终于回神,开口问瑶儿,这是他多番思量的结果。 陈佳瑶怔了一嘣,父亲,他,他,算了,孤北辰好歹是个状元,只要不嫁给皇子爷们就行。 不过,“父亲,那孤大人会同意吗?”她娇喏一问。 陈大人若有所思,对着女儿看了又看,应该没问题吧。 确实,陈佳瑶姿色不错。 “明日,为父找个机会问问他。”陈大人为了稳妥起见,觉得还是问问比较好。 步府 “……” “……” “父亲,你这是钻朝廷的空子。”步清尘有些不满父亲的话,压根不想再听他往下说。 “昨日已经知会了凤太师,相信他会全力配合。”步首辅依旧一脸淡淡,似乎说得不是自己闺女一辈子的大事儿,而是很稀松的日常。 散了朝,各位大人回府,自然也有人讨好去各皇子爷府上。 一时间,这京城热闹了。 有想嫁入皇家的,也有人不甘嫁入皇室的。 顿时,各大人的府上开始鸡飞狗跳。 好嘛,庶女挤破了头,要给皇子们当侧妃。 嫡女们则觉得成亲便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显然皇子爷们,并非上上人选。 难怪,这各个府上,鸡飞狗跳,属实,也正常。 陈大人府上, 陈佳瑶又哭又啼,让陈大人甚是闹心。 “不准哭了!”陈大人心疼自家姑娘,可也架不住她泪眼婆娑,毕竟他原配死的早,留给他的瑶儿自是宝贝的不得了。 “瑶儿,睿王毕竟是皇后之子,若将来成事,你就是未来的皇后。”陈大人小声嘀咕。 陈佳瑶一愣,眸光微微闪过,很快又摇了摇头,“就算如此,瑶儿也不贪那富贵,父亲,女儿不嫁。” 陈大人彻底是不知所云了,这苦口婆心了大半天,感情这丫头一句也没听进去。 “那你说,你喜欢谁,为父豁出老脸去,去求太后。”陈大人气呼呼地坐会椅子上,沉闷道。 陈佳瑶想了又想,终于开了口,“瑶儿想找个父亲一样的男人,能一心一意,深情专一的。” 陈大人一愣,看着女儿的脸,怔了良久,丫头长大了,倒是越来越像她娘亲,当初,他和…… 陈大人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实在不行,嫁给孤北辰?”许久,陈大人终于回神,开口问瑶儿,这是他多番思量的结果。 陈佳瑶怔了一嘣,父亲,他,他,算了,孤北辰好歹是个状元,只要不嫁给皇子爷们就行。 不过,“父亲,那孤大人会同意吗?”她娇喏一问。 陈大人若有所思,对着女儿看了又看,应该没问题吧。 确实,陈佳瑶姿色不错。 “明日,为父找个机会问问他。”陈大人为了稳妥起见,觉得还是问问比较好。 步府 “……” “……” “父亲,你这是钻朝廷的空子。”步清尘有些不满父亲的话,压根不想再听他往下说。 “昨日已经知会了凤太师,相信他会全力配合。”步首辅依旧一脸淡淡,似乎说得不是自己闺女一辈子的大事儿,而是很稀松的日常。 散了朝,各位大人回府,自然也有人讨好去各皇子爷府上。 一时间,这京城热闹了。 有想嫁入皇家的,也有人不甘嫁入皇室的。 顿时,各大人的府上开始鸡飞狗跳。 好嘛,庶女挤破了头,要给皇子们当侧妃。 嫡女们则觉得成亲便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显然皇子爷们,并非上上人选。 难怪,这各个府上,鸡飞狗跳,属实,也正常。 陈大人府上, 陈佳瑶又哭又啼,让陈大人甚是闹心。 “不准哭了!”陈大人心疼自家姑娘,可也架不住她泪眼婆娑,毕竟他原配死的早,留给他的瑶儿自是宝贝的不得了。 “瑶儿,睿王毕竟是皇后之子,若将来成事,你就是未来的皇后。”陈大人小声嘀咕。 陈佳瑶一愣,眸光微微闪过,很快又摇了摇头,“就算如此,瑶儿也不贪那富贵,父亲,女儿不嫁。” 陈大人彻底是不知所云了,这苦口婆心了大半天,感情这丫头一句也没听进去。 “那你说,你喜欢谁,为父豁出老脸去,去求太后。”陈大人气呼呼地坐会椅子上,沉闷道。 陈佳瑶想了又想,终于开了口,“瑶儿想找个父亲一样的男人,能一心一意,深情专一的。” 陈大人一愣,看着女儿的脸,怔了良久,丫头长大了,倒是越来越像她娘亲,当初,他和…… 陈大人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实在不行,嫁给孤北辰?”许久,陈大人终于回神,开口问瑶儿,这是他多番思量的结果。 陈佳瑶怔了一嘣,父亲,他,他,算了,孤北辰好歹是个状元,只要不嫁给皇子爷们就行。 不过,“父亲,那孤大人会同意吗?”她娇喏一问。 陈大人若有所思,对着女儿看了又看,应该没问题吧。 确实,陈佳瑶姿色不错。 “昨日已经知会了凤太师,相信他会全力配合。”步首辅依旧一脸淡淡,似乎说得不是自己闺女一辈子的大事儿,而是很稀松的日常。 拖延症又犯了,努力校正中,稍后刷新哈 。 第264章 狐狸唱双簧 次日早朝,大臣们纷纷自荐自家闺女。 仁宗皇帝笑逐颜开,至于心情是不是如表面这般,不得而知。 这一个个朝臣,踊跃笑言,而步首辅和凤太师却异常平静。 有人就猜测了,这俩人是避嫌呢,还是老谋深算,欲擒故纵? 仁宗皇帝眯了眯眼睛,扫过一杆众人。 最后,见目光落在步首辅身上。 谁知,这步首辅抬头,很快又将视线移到凤太师身上。 仁宗皇帝有些猜不透,这俩老狐狸又要作妖? “步首辅,你家清清可有婚配?”仁宗皇帝问道。 他可记得,上次,想着将那清清丫头许给九儿,步首辅又跪又辞官的,闹得不欢而散。 步首辅往前一步,拱手作揖道,“回皇上,老臣教导无方,请皇上恕罪。” 仁宗皇帝不解,这好端端地,莫不是又要整幺蛾子了? “怎么回事?” “皇上,老臣,老臣无言见皇上啊。”步首辅猛地跪了下来,又哭又嚎。 沉浸在喜悦中的大臣们,一下子懵了,这步老狐狸有事? “说吧,朕恕你无罪。”仁宗皇帝低沉了嗓音,想听听,他到底意欲何为。 “老臣那不孝女,竟和人私定了终身。”步首辅哽咽着,悲天抹泪。 众人皆愣,就连步清尘也吓了一跳,父亲这是何意? 孤北辰站在后排,也觉得不可思议,还有人这般诋毁自家闺女的?而且,这人不是旁人,竟是人人称谓的步首辅,步首辅在众人眼里,那可是狐狸般的存在。 仁宗皇帝瞅了他一眼,嘴上浮上一抹笑,这老狐狸,有意思,今日这般怕是故意的吧,朕倒是要瞧瞧,你耍何花样! “清清丫头既然有中意之人,说说,是谁家公子啊?”仁宗皇帝笑着问他。 步首辅不言,却抬眸打量了一下凤太师,转即又低下了头。 “看老夫做什么,老夫又不是什么欺男霸女之辈!”凤太师瞪了他一眼,冷哼道。 众人一听,哎呀,这是有情况啊? 仁宗皇帝也不解,这步老狐狸到底是何意? “你,你,”步首辅欲言又止,似有些恼羞成怒。 “你教子无方!”他猛地站起身,一下子奔到凤太师跟前。 凤太师踉跄一下,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什么意思,你这是诬陷。”凤太师争辩道。 “回去问问你那好儿子!”步首辅一把扯住他的衣襟,作势又推了他一把。 一旁的安王一个快步,拉住了他。 明王也闪到跟前,拉开了凤太师。 仁宗皇帝默了默,心里有些哀怨,这俩傻皇儿,他们又打不起来,劝什么架呢? “皇上,要为老臣做主啊!”步首辅怒瞪了凤太师片刻,忽地又退回两步,重新跪了回去,对着上面之人,又是一阵哀嚎。 仁宗皇帝嘴角撇了撇,这老狐狸,分明就是故意的。 “这清官难断家务事,爱卿想要朕如何处理?”仁宗皇帝缓了一下心绪,淡声一问。 “这,这,老臣要凤家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娶老臣的清清过门。”步首辅稳了稳情绪,哑沉了声音。 哟,这步首辅嗓子都哭哑了,看来确实是上火了。 “就这么简单?”仁宗皇帝笑了笑,问他。 众大臣愕然,这还简单呢?十里红妆,怕是王爷娶王妃的规格呢。 步首辅微微一愣,转即又道,“老臣暂时就想到这些,若是那凤木泽没有诚意,老夫就打断他的腿!” 众人唏嘘,这步首辅真狠,那凤太师嫡子,听闻这腿脚刚好不久,他这又要将人腿脚打断,岂不是欺人太甚? 凤太师一听,又要冲过去理论。 明王赶紧又拉住了他,“太师,莫要冲动啊,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 凤太师默了默,又拂了拂衣袖,不言。 “按说,与人私定终身,是该打断腿!”仁宗皇帝真是看热闹不显事大,一本正经地添油加醋。 步首辅也不慌,狠狠附和着,“皇上所言有礼,就该打断他腿!” 凤太师吓得赶紧跪下,声泪俱下,“皇上,不可啊,泽儿肯定不是故意的,他之前和老臣提过,有欢喜的女子,是老臣大意,没细问,竟不知,不知是步大人之女,要怪,就怪老臣吧,是老臣教子无方。” 仁宗皇帝眯着眼睛看人,不动声色。 这俩老狐狸莫非不是故意的? 他有些看不透了。 按说,成为皇儿们的老丈人,该是荣幸之事,他们? 良久,仁宗皇帝开口,“孩子们情不自禁,索性并无大事,既然他们彼此欢喜,朕不如就为他们赐婚!” “老臣多谢皇上!” “多谢皇上!” 步首辅和凤太师同时开口道。 仁宗皇帝忽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朝臣们也有些看不透,今日这俩老狐狸莫非真是故意的,不想让闺女嫁入皇室? 不嫁入皇室,就代表不会站队,无论皇上将来立谁为储君,都不影响他们。 自荐了自家闺女的大臣们,瞬间惊醒,如醍醐灌顶。 哎,姜还是老的辣。 狐狸就是狐狸,怎么也不能是蠢猪。 这脑子转了个的,暗腓自己就是蠢猪。 而没反应过来的,还暗暗自喜,这俩老狐狸,今日真是棋差一招,以后与皇室无缘了。 “这,这,老臣要凤家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娶老臣的清清过门。”步首辅稳了稳情绪,哑沉了声音。 哟,这步首辅嗓子都哭哑了,看来确实是上火了。 “就这么简单?”仁宗皇帝笑了笑,问他。 众大臣愕然,这还简单呢?十里红妆,怕是王爷娶王妃的规格呢。 步首辅微微一愣,转即又道,“老臣暂时就想到这些,若是那凤木泽没有诚意,老夫就打断他的腿!” 众人唏嘘,这步首辅真狠,那凤太师嫡子,听闻这腿脚刚好不久,他这又要将人腿脚打断,岂不是欺人太甚? 凤太师一听,又要冲过去理论。 明王赶紧又拉住了他,“太师,莫要冲动啊,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 凤太师默了默,又拂了拂衣袖,不言。 “按说,与人私定终身,是该打断腿!”仁宗皇帝真是看热闹不显事大,一本正经地添油加醋。 狐狸就是狐狸,怎么也不能是蠢猪。 这脑子转了个的,暗腓自己就是蠢猪。 而没反应过来的,还暗暗自喜,这俩老狐狸,今日真是棋差一招,以后与皇室无缘了。 。 第265章 全都是狐狸 这一个个朝臣,踊跃笑言,而步首辅和凤太师却异常平静。 有人就猜测了,这俩人是避嫌呢,还是老谋深算,欲擒故纵? 仁宗皇帝眯了眯眼睛,扫过一杆众人。 最后,见目光落在步首辅身上。 谁知,这步首辅抬头,很快又将视线移到凤太师身上。 仁宗皇帝有些猜不透,这俩老狐狸又要作妖? “步首辅,你家清清可有婚配?”仁宗皇帝问道。 他可记得,上次,想着将那清清丫头许给九儿,步首辅又跪又辞官的,闹得不欢而散。 步首辅往前一步,拱手作揖道,“回皇上,老臣教导无方,请皇上恕罪。” 仁宗皇帝不解,这好端端地,莫不是又要整幺蛾子了? “怎么回事?” “皇上,老臣,老臣无言见皇上啊。”步首辅猛地跪了下来,又哭又嚎。 沉浸在喜悦中的大臣们,一下子懵了,这步老狐狸有事? “说吧,朕恕你无罪。”仁宗皇帝低沉了嗓音,想听听,他到底意欲何为。 “老臣那不孝女,竟和人私定了终身。”步首辅哽咽着,悲天抹泪。 众人皆愣,就连步清尘也吓了一跳,父亲这是何意? 孤北辰站在后排,也觉得不可思议,还有人这般诋毁自家闺女的?而且,这人不是旁人,竟是人人称谓的步首辅,步首辅在众人眼里,那可是狐狸般的存在。 仁宗皇帝瞅了他一眼,嘴上浮上一抹笑,这老狐狸,有意思,今日这般怕是故意的吧,朕倒是要瞧瞧,你耍何花样! “清清丫头既然有中意之人,说说,是谁家公子啊?”仁宗皇帝笑着问他。 步首辅不言,却抬眸打量了一下凤太师,转即又低下了头。 “看老夫做什么,老夫又不是什么欺男霸女之辈!”凤太师瞪了他一眼,冷哼道。 众人一听,哎呀,这是有情况啊? 仁宗皇帝也不解,这步老狐狸到底是何意? “你,你,”步首辅欲言又止,似有些恼羞成怒。 “你教子无方!”他猛地站起身,一下子奔到凤太师跟前。 凤太师踉跄一下,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什么意思,你这是诬陷。”凤太师争辩道。 “回去问问你那好儿子!”步首辅一把扯住他的衣襟,作势又推了他一把。 一旁的安王一个快步,拉住了他。 明王也闪到跟前,拉开了凤太师。 仁宗皇帝默了默,心里有些哀怨,这俩傻皇儿,他们又打不起来,劝什么架呢? “皇上,要为老臣做主啊!”步首辅怒瞪了凤太师片刻,忽地又退回两步,重新跪了回去,对着上面之人,又是一阵哀嚎。 仁宗皇帝嘴角撇了撇,这老狐狸,分明就是故意的。 “这清官难断家务事,爱卿想要朕如何处理?”仁宗皇帝缓了一下心绪,淡声一问。 “这,这,老臣要凤家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娶老臣的清清过门。”步首辅稳了稳情绪,哑沉了声音。 哟,这步首辅嗓子都哭哑了,看来确实是上火了。 “就这么简单?”仁宗皇帝笑了笑,问他。 众大臣愕然,这还简单呢?十里红妆,怕是王爷娶王妃的规格呢。 步首辅微微一愣,转即又道,“老臣暂时就想到这些,若是那凤木泽没有诚意,老夫就打断他的腿!” 众人唏嘘,这步首辅真狠,那凤太师嫡子,听闻这腿脚刚好不久,他这又要将人腿脚打断,岂不是欺人太甚? 凤太师一听,又要冲过去理论。 明王赶紧又拉住了他,“太师,莫要冲动啊,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 凤太师默了默,又拂了拂衣袖,不言。 “按说,与人私定终身,是该打断腿!”仁宗皇帝真是看热闹不显事大,一本正经地添油加醋。 步首辅也不慌,狠狠附和着,“皇上所言有礼,就该打断他腿!” 凤太师吓得赶紧跪下,声泪俱下,“皇上,不可啊,泽儿肯定不是故意的,他之前和老臣提过,有欢喜的女子,是老臣大意,没细问,竟不知,不知是步大人之女,要怪,就怪老臣吧,是老臣教子无方。” 仁宗皇帝眯着眼睛看人,不动声色。 这俩老狐狸莫非不是故意的? 他有些看不透了。 按说,成为皇儿们的老丈人,该是荣幸之事,他们? 良久,仁宗皇帝开口,“孩子们情不自禁,索性并无大事,既然他们彼此欢喜,朕不如就为他们赐婚!” “老臣多谢皇上!” “多谢皇上!” 步首辅和凤太师同时开口道。 仁宗皇帝忽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朝臣们也有些看不透,今日这俩老狐狸莫非真是故意的,不想让闺女嫁入皇室? 不嫁入皇室,就代表不会站队,无论皇上将来立谁为储君,都不影响他们。 自荐了自家闺女的大臣们,瞬间惊醒,如醍醐灌顶。 哎,姜还是老的辣。 狐狸就是狐狸,怎么也不能是蠢猪。 这脑子转了个的,暗腓自己就是蠢猪。 而没反应过来的,还暗暗自喜,这俩老狐狸,今日真是棋差一招,以后与皇室无缘了。 明王赶紧又拉住了他,“太师,莫要冲动啊,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 凤太师默了默,又拂了拂衣袖,不言。 “按说,与人私定终身,是该打断腿!”仁宗皇帝真是看热闹不显事大,一本正经地添油加醋。 步首辅也不慌,狠狠附和着,“皇上所言有礼,就该打断他腿!” 凤太师吓得赶紧跪下,声泪俱下,“皇上,不可啊,泽儿肯定不是故意的,他之前和老臣提过,有欢喜的女子,是老臣大意,没细问,竟不知,不知是步大人之女,要怪,就怪老臣吧,是老臣教子无方。” 仁宗皇帝眯着眼睛看人,不动声色。 这俩老狐狸莫非不是故意的? 他有些看不透了。 按说,成为皇儿们的老丈人,该是荣幸之事,他们? 良久,仁宗皇帝开口,“孩子们情不自禁,索性并无大事,既然他们彼此欢喜,朕不如就为他们赐婚!” 老臣多谢皇上!” “多谢皇上!” 步首辅和凤太师同时开口道。 仁宗皇帝忽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朝臣们也有些看不透,今日这俩老狐狸莫非真是故意的,不想让闺女嫁入皇室? 不嫁入皇室,就代表不会站队,无论皇上将来立谁为储君,都不影响他们。 自荐了自家闺女的大臣们,瞬间惊醒,如醍醐灌顶。 哎,姜还是老的辣。 校正中,稍后刷新 。 第266章 越发不正经 “那咱们的瑶儿到底该如何选择?”陈夫人见自家老爷沉思,跟着也忧心忡忡,为了闺女的幸福,却不得不问。 “你急什么,都说了那孤北辰更合适。”陈大人心烦了瞪了她一眼,对于她的妇人之见,很是无语。 陈夫人低了低头,微垂眉眼,心中百感交集。 陈大人越看越闹心,直接出了府。 走走停停,竟走到了孤北辰府邸。 他在外面瞅了瞅,这府邸看似有些素朴。 老管家一见陈大人,赶忙有请,并让人赶紧禀报孤北辰。 而木离此刻正坐在孤北辰府上,静坐喝茶。 陈大人进来,木离并未躲闪,而是将目光投去,两人目光相撞。 微微一愣,陈大人微皱了一下眉头,转即先开口,“原来是离丫头也在。” 这凤木离,如今谁人不识。 “见过陈大人,”木离起身,打了一声招呼,毕竟她不是官员,也无须客套拍马。 陈大人笑了笑。 木离见他一直瞅着孤北辰,以为他们有话要说,便走了出去,到后面的小院走走。 那院子一直有人打扫,木离偶尔来,也会去坐坐。 “大人怎么来了?”孤北辰问道,毕竟,这是他的顶头上司,官大一级压死人,尽管他不在意,却不能不应酬。 “哎,躲难。”陈大人叹了一口气,迸出那么两个字。 孤北辰“……” 他这府邸也不是什么避难之所啊。 抬头瞅了一眼,赶紧为陈大人斟上茶水。 “大人日理万机,确实是事务繁忙。”孤北辰顺着他的话,随意猜测道。 陈大人看着他,笑道,“事务再忙,也能喘息,可闺女只有一个。” 孤北辰“……” 这躲闺女来了? 他默了默,不动声色。 陈大人对着他左右相看,怎么瞧都满意,怎么也比皇家那些个王爷更合适。 “今日老夫到府上来,就是为小女而来。”他想了想,还是要先点明,毕竟年轻的公子,都腼腆,拗不开脸面。 孤北辰抬眸看了他一眼,一脸惊讶。 “街上传闻皇后娘娘欢喜瑶儿,欲将她许配个睿王为妻。”陈大人一边打量他,一边沉声一语。 孤北辰“……” 他总觉得,陈大人话里有话,让他有些无法应答。 不过,这陈大人也不是什么蠢笨之人,今日这般,定是有所图谋。 接着,果不其然,陈大人又道,“传言都是虚的,瑶儿欢喜北辰你,老夫最近刚刚知道,故上门一问。” 孤北辰“……” 这不出门,都能被砸到。 这是上门逼亲? “北辰何德何能,能得大人青睐,晚辈不敢造次。”孤北辰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只是话语比较委婉。 陈大人看了他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 其实,他来之前,既希望能得到肯定答复,又希望孤北辰能够婉拒。 这样,也好,让人安了心思。 “大人,皇后娘娘看上了瑶妹妹,定是经过了多番深思熟虑的。”孤北辰见他沉默不言,赶紧又道。 陈大人直勾勾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做了吏部这么多年的尚书之职,又如何不明白皇后的心思。 可,过早的站队,真得好? 孤北辰接着说了今日早朝上的事儿,分析利弊。 陈大人一脸狐疑地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这小子,竟然能如此语出惊人! 孤北辰言罢,陈大人也说了自己的见解。 这两人把事情说开了,解了心结,陈大人觉得身心通亮。 傍晚时分,本想着留着陈大人用个晚膳,岂料,陈大人以天色渐晚为借口,直接出了府。 孤北辰恭送他出了府门。 转身回府,管家陈伯赶紧撵了上来,“公子,陈大人这是何意?” “他不想掺合皇室的纷争,想着将那陈佳瑶许给我。”孤北辰淡淡地说着,好像在机械重复,没有丝毫感情波澜。 陈伯小心翼翼地瞅着他的表情,“陈大人曾经也是状元及第,那陈姑娘想来也是才艺佳人。” 孤北辰转身,打量着他,冷冷一笑。 陈伯赶紧闭了嘴,退出让人准备晚膳。 孤北辰往后院走。 他之前叮嘱了管家,暂留离儿,不要让她出府。 “离儿,”木离正随意翻着话本在看,很是专注。 “表哥,正好,话本子看完了,我先回去了。”木离抬头看人,淡淡一笑。 孤北辰心微颤,自从黎族回来,离儿越来越喜欢笑了,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用过晚膳,我和林木一起送你回府。”他挽留道,刻意提了林木,就是为了防止离儿有些紧张。 木离笑了笑,应了下来。 晚膳很安静,管家按照公子的吩咐,准备了好几道离姑娘喜欢的菜。 晚膳摆在了庭院里,这府邸有凉亭,木离也曾想过,这孤北辰定是不简单,根本就不是什么远方亲戚的府邸,不过,她并未深想。 “离儿,你多吃点,这是你喜欢的莲藕。”孤北辰为她夹了一些菜,忍不住多了话。 “你怎么越来越啰嗦,像个丫鬟。”木离打趣他,却还是吃了他夹过来的菜。 自从她知道,他的仙身是青莲,便觉得亲和了许多。 也就没了刻意的疏离。 用了晚膳,木离不再留步,孤北辰则安排了马上,和林木一起送她回凤府。 一路上,自然是说得天朝的局势,孤北辰语出惊人,见解独到。 木离笑着看他,看来这状元郎的头衔,并非浪得虚名。 孤北辰下了马车,目送木离进府,他才又重新折回。 林木暗腓,公子真是可怜,爱而不得,更苦口难言。 “你怎么这儿?”木离刚进屋子,推开门,看见君墨白,吓了一跳,真是气人,这人来去无踪的吗? 莫不是把凤府当成了他战王府的后花园? 若是知道她心里这般想,君墨白一定会哭笑不得。 他的离儿还真敢想。 “本王再不来,王妃都要被人拐走了。”君墨白娇怨一声,带了丝丝委屈在话里。 木离一愣,这还抱怨上了? “你我并未成亲!”她再次提醒他。 “嗯,听闻凤大公子和步家千金,早已生米煮了熟饭,要不,离儿咱也试试?”君墨白贱兮兮地往前一靠,对着木离的耳垂,呼着热气。 木离一下子红了耳根。 这人,怎么越发地不正经! “你就不能不说鬼话?”木离瞪了他一眼,娇羞一诺。 君墨白急了,“我说得都是真心话。” 木离“……” 。 第267章 像一壶烈酒 君墨白见她发愣,转身去关了窗子。 木离瞅着他,有些发蒙,他真要留下? 她摇了摇头,不是,他刚才是说要生米煮成熟饭。 木离正愣神,忽地被君墨白搂在了怀中。 他长而有力的臂膀,箍紧了她,让木离有些动弹不得。 看着他温暖的胸膛,木离觉得他心跳的厉害,好像连着血液要一起跳出来。 她用力退了退,君墨白又紧了紧。 好久没有如此抱着离儿。 木离不知他心中所慨,若是清楚,一定唾他一脸。 君墨白瞅着她微微嘟起的红唇,忍不住低了低头。 木离将头微微扭动了一下,别过脸去。 君墨白往她脖颈处蹭了蹭,猛地舔舐了她一下。 木离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君墨白霸道一转,直接锁住她的樱唇…… 良久,木离被憋得咳了好几声,君墨白才不舍地松开。 他的离儿就像是一壶烈酒,让他浑身的血液都跟着燃烧了起来,欲罢不能! 微微一愣,陈大人微皱了一下眉头,转即先开口,“原来是离丫头也在。” 这凤木离,如今谁人不识。 “见过陈大人,”木离起身,打了一声招呼,毕竟她不是官员,也无须客套拍马。 陈大人笑了笑。 木离见他一直瞅着孤北辰,以为他们有话要说,便走了出去,到后面的小院走走。 那院子一直有人打扫,木离偶尔来,也会去坐坐。 “大人怎么来了?”孤北辰问道,毕竟,这是他的顶头上司,官大一级压死人,尽管他不在意,却不能不应酬。 “哎,躲难。”陈大人叹了一口气,迸出那么两个字。 孤北辰:“……” 他这府邸也不是什么避难之所啊。 抬头瞅了一眼,赶紧为陈大人斟上茶水。 “大人日理万机,确实是事务繁忙。”孤北辰顺着他的话,随意猜测道。 陈大人看着他,笑道,“事务再忙,也能喘息,可闺女只有一个。” 孤北辰:“……” 这躲闺女来了? 他默了默,不动声色。 陈大人对着他左右相看,怎么瞧都满意,怎么也比皇家那些个王爷更合适。 “今日老夫到府上来,就是为小女而来。”他想了想,还是要先点明,毕竟年轻的公子,都腼腆,拗不开脸面。 孤北辰抬眸看了他一眼,一脸惊讶。 “街上传闻皇后娘娘欢喜瑶儿,欲将她许配个睿王为妻。”陈大人一边打量他,一边沉声一语。 孤北辰:“……” 他总觉得,陈大人话里有话,让他有些无法应答。 不过,这陈大人也不是什么蠢笨之人,今日这般,定是有所图谋。 接着,果不其然,陈大人又道,“传言都是虚的,瑶儿欢喜北辰你,老夫最近刚刚知道,故上门一问。” 孤北辰:“……” 这不出门,都能被砸到。 这是上门逼亲? “北辰何德何能,能得大人青睐,晚辈不敢造次。”孤北辰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只是话语比较委婉。 陈大人看了他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 其实,他来之前,既希望能得到肯定答复,又希望孤北辰能够婉拒。 这样,也好,让人安了心思。 “大人,皇后娘娘看上了瑶妹妹,定是经过了多番深思熟虑的。”孤北辰见他沉默不言,赶紧又道。 陈大人直勾勾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做了吏部这么多年的尚书之职,又如何不明白皇后的心思。 可,过早的站队,真得好? 孤北辰接着说了今日早朝上的事儿,分析利弊。 陈大人一脸狐疑地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这小子,竟然能如此语出惊人! 孤北辰言罢,陈大人也说了自己的见解。 这两人把事情说开了,解了心结,陈大人觉得身心通亮。 傍晚时分,本想着留着陈大人用个晚膳,岂料,陈大人以天色渐晚为借口,直接出了府。 孤北辰恭送他出了府门。 转身回府,管家陈伯赶紧撵了上来,“公子,陈大人这是何意?” “他不想掺合皇室的纷争,想着将那陈佳瑶许给我。”孤北辰淡淡地说着,好像在机械重复,没有丝毫感情波澜。 陈伯小心翼翼地瞅着他的表情,“陈大人曾经也是状元及第,那陈姑娘想来也是才艺佳人。” 孤北辰转身,打量着他,冷冷一笑。 陈伯赶紧闭了嘴,退出让人准备晚膳。 孤北辰往后院走。 他之前叮嘱了管家,暂留离儿,不要让她出府。 “离儿,”木离正随意翻着话本在看,很是专注。 “表哥,正好,话本子看完了,我先回去了。”木离抬头看人,淡淡一笑。 孤北辰心微颤,自从黎族回来,离儿越来越喜欢笑了,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用过晚膳,我和林木一起送你回府。”他挽留道,刻意提了林木,就是为了防止离儿有些紧张。 木离笑了笑,应了下来。 晚膳很安静,管家按照公子的吩咐,准备了好几道离姑娘喜欢的菜。 晚膳摆在了庭院里,这府邸有凉亭,木离也曾想过,这孤北辰定是不简单,根本就不是什么远方亲戚的府邸,不过,她并未深想。 “离儿,你多吃点,这是你喜欢的莲藕。”孤北辰为她夹了一些菜,忍不住多了话。 “你怎么越来越啰嗦,像个丫鬟。”木离打趣他,却还是吃了他夹过来的菜。 自从她知道,他的仙身是青莲,便觉得亲和了许多。 也就没了刻意的疏离。 用了晚膳,木离不再留步,孤北辰则安排了马上,和林木一起送她回凤府。 一路上,自然是说得天朝的局势,孤北辰语出惊人,见解独到。 木离笑着看他,看来这状元郎的头衔,并非浪得虚名。 孤北辰下了马车,目送木离进府,他才又重新折回。 林木暗腓,公子真是可怜,爱而不得,更苦口难言。 “你怎么这儿?”木离刚进屋子,推开门,看见君墨白,吓了一跳,真是气人,这人来去无踪的吗? 莫不是把凤府当成了他战王府的后花园? 若是知道她心里这般想,君墨白一定会哭笑不得。 他的离儿还真敢想。 木离一愣,这还抱怨上了? “你我并未成亲!”她再次提醒他。 “嗯,听闻凤大公子和步家千金,早已生米煮了熟饭,要不,离儿咱也试试?”君墨白贱兮兮地往前一靠,对着木离的耳垂,呼着热气。 木离一下子红了耳根。 章节校正中,稍后请刷新 第268章 好吃的羊肉 凤太师和木离直接去了太后宫邸。 太后一瞅见木离,心情不错,再见离丫头亲手做的糕点,更是眉开眼笑。 仁宗皇帝消息甚是灵通,听到离儿送了糕点到母后宫邸,他急忙赶来,他并不馋嘴,只是新鲜的糕点,他也想尝尝鲜。 再说,这两日被大臣们搞得有些闹心,索性到母后这里坐坐。 关键有美食,他自然是来得乐呵。 糕点色泽不错,形状也漂亮,仁宗皇帝见了,豁然开朗。 这花里胡哨的糕点,倒是能看出离儿是用了心思的。 仁宗皇帝随手拿了一块,吃在嘴里,瞬间眸光锃亮。 “去,叫几位娘娘过来,离儿这糕点不错,大家都来尝尝。”他嚼完嘴里的糕点,对着福公公吩咐道。 福公公一愣,又瞅了瞅食盒里的糕点,这横竖也就十多块,皇上这是? 不过,作为仁宗皇帝身边最得力的伺候公公,福公公简直就是皇帝肚里的一条蛔虫,自然也清楚叫哪几位娘娘来。 重妃肯定不行,作为大皇子的母妃,却常年吃斋念佛,不适合前来热闹。 皇后娘娘,太过端庄,她不吃坐在一旁,只会扫了大家的兴致。 如妃,如妃不错,如妃最喜玩闹,平日里明王一进宫,就给她这个母妃带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有不少特色珍馐,请她来,最合适。 敏妃和启妃也不错,恩王爷和昱王爷常年戍守在外,她俩和如妃走得最近,都是喜欢热闹的主儿。 容妃,安王的母妃,最得皇上宠爱,可,安王和凤姑娘曾经定过亲,这没成,容妃心里自然是不舒坦,她来,离姑娘未必高兴。 离姑娘不高兴,皇上这心情肯定也好不了。 福公公在心里翻了一遍,最终决定请如妃娘娘、敏妃娘娘和启妃娘娘来。 不多会儿,瞧见进来三位嫔妃,仁宗皇帝乐得眉开眼笑。 木离瞅了瞅,不动声色。 眼瞅着午时也快到了,估计皇上是要留下用膳的。 太后默了默,她本想着让离儿做几个小菜,给她解解馋,谁知,仁儿就是这么没眼力见,好端端地叫他的女人们来作甚? 算了,她可不想累坏她家九儿的离丫头。 “这是什么糕点,好香好糯啊。”一位妃子惊叫出口。 木离看了她一眼,这位是如妃娘娘,她知道,是明王的母妃。 仁宗皇帝乐呵地看了她一眼,“大惊小怪,平日里明儿送了那么多吃食给你,朕都难得看见一份,你还能再夸张一点?” 如妃抹了抹嘴角的糕点碎渣,朗笑一声,“皇上,臣妾就是觉得这糕点好吃嘛。” 木离闻言,又抬眸瞅了她一眼,这如妃声音尖脆,却并不让人反感,倒是将这份娇作拿捏得十分到位。 “如妃姐姐说得是,妹妹我也觉得,这糕点入口即化,甚是美味呢。”敏妃附和着,那笑着的美眸似会说话。 启妃也说了好几句,全是赞誉。 这三位嫔妃娘娘,果然是能说会道。 仁宗皇帝大喜,当即赏了木离,连着这三位嫔妃也得了不少好东西。 “母后,朕有些饿了,想留在这儿用膳。”仁宗皇帝笑着看了一眼母后,又瞧了瞧木离。 太后一愣,转即便发现了猫腻,原来是想让离儿掌厨。 哼,哀家装听不见,看你奈哀家何! 等了一会儿,也没等来母后的答复,仁宗皇帝咳了一声,“离儿,朕想吃锅子。” 木离愣了一下,赶紧起身,“请皇上稍等,离儿这就去准备。” “准备两桌,让皇后和容妃也过来。“皇帝一见有谱,扫了一眼众人,又笑着追了两句。 木离赶紧退了出去。 “离儿是哀家未来的儿媳妇,不是皇帝的厨子。”太后见离儿离开,绷住脸,不悦道。 三位嫔妃娘娘相互看了一眼,不动声色。 福公公让人去请皇后和容妃过来。 正好木离也准备好了锅子,羊肉锅子,羊肉切得够薄,唰起来熟得也快,御膳房人多,切肉洗菜两不误。 皇后来时,正好遇见容妃,相互看了一眼,容妃浅浅施礼,傲慢一点未减。 皇后也不恼,皇上招呼她来用膳,说明是太后的意思,在太后面前,晾她容妃也不敢放肆。 所有人都落座。 四位嫔妃一张桌,刚刚好。 仁宗皇帝和太后、皇后一桌,留了一张空位。 羊肉锅子端上来,如妃当即叫道,“哇,好香呢。” 皇帝笑着看她,“你不怕膻?” 如妃盈盈一笑,“皇上,臣妾在娘家时,最爱吃羊肉羹汤,祖母常说,这羊肉最是滋补,臣妾和几位姐姐都爱吃,一年到头,都不生病,祖母说了,多吃羊肉,能饿死郎中。” 仁宗皇帝哈哈大笑,拿起筷子夹了一片,在锅子里涮了涮,瞬间捞出,放在嘴里,轻轻一嚼,口齿生香。 “这,这羊肉汤与往常不同,母后,你也快尝尝!”仁宗皇帝说着,看了一眼母后,又夹了一块。 太后看他,也夹了一筷子,以前她并不是太欢喜羊肉,所以,迟迟未动筷。 她以为这东西又腥又膻,不成想,竟如此好吃,而且没有预料中的膻味,反而有些果仁的香味,细嫩而又滑绵。 皇帝吃了好几口,示意皇后和其她妃子也快吃。 大家都动了筷子,羊肉很快见了底,木离正好进来,身后跟着宫人,又端了满满两大盘。 “丫头,快坐到哀家身边来。”太后看见她,眼睛一亮,连连摆手招呼她。 仁宗皇帝也喊了一声,“离丫头,快,挨着朕坐。” 木离瞅了一眼,随见,太后和皇上之间有一张空的椅子。 她并未推脱,直接走了过来,坐了下来。 “丫头,这羊肉放了什么,如此好吃?”太后先开口,满脸笑吟吟。 “放了一些芝麻,花生,杏仁……薯粉腌制,关键还是御厨们刀工厉害,薄如纸,容易入味。”木离笑了笑,一一说到。 太后点了点头,示意她也要多吃一点。 皇帝看了她一眼,嘴里的肉,没停。 皇后平日里端惯了架子,眼下也被大家的吃相,勾了馋虫,斯文地尝了一口,再也停不下筷来。 容妃一开始很不屑,毕竟是凤木离准备的吃食,她要是知道,压根就不会来,再说,羊肉锅子,又不稀奇,她也不是没吃过,有什么大惊下怪的。 不过,见大家吃得津津有味,实在忍不住也夹了一筷子。 。 第269章 皇帝不如牛 容妃夹了一片羊肉涮了涮,刚入口,瞬间被征服了味蕾,筷子再也停不下来。 以往地不快,也暂时被容妃抛在了脑后,烟消云散。 福公公在一旁候着,垂涎欲滴,也有些汗颜,这,这羊肉端了一盘又一盘,眼瞅着一只羔羊都被下了肚,皇上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皇上不停,嫔妃们自然也吃得乐呵。 不过,八个人,吃了一头羊,好像有点多啊! “皇上,您悠着点,”福公公上前,递了一盏消食茶。 仁宗皇帝瞪了他一眼,“何意,嫌弃朕吃得多?” 福公公赶紧作揖,“皇上,您可冤枉老奴了,这羊肉温补,可吃多了,怕消化不良。” 皇帝一听,放下了筷子,尽管很不舍。 哎,好多年没吃过这般美味的羊肉锅子了,却不能多吃,真是遗憾呢。 你们都说说,朕这皇帝当得有什么好! 吃个锅子,还不能消停,被人阻三拦四的,朕每日忙个不停,累得像只牛! 不对,还不如牛呢,牛能随意吃草,朕却不能随意吃羊肉。 哎,悲催啊。 做个皇帝有什么好啊! 仁宗皇帝把不悦放在脸上,皇后看了他一眼,也跟着放下了筷子,木离压根就没怎么动筷。 太后看了皇帝一眼,“行了,大家也没少吃,喝点茶,消消食。” 仁宗皇帝点了点头,皇后也跟着附和。 另一桌的嫔妃们只好放下了碗筷,尽管意犹未尽。 这离丫头真是有本事,就单说这羊肉锅子,宫里的御厨,可是做不出这个味道。 嫔妃们忽然很想出宫去看看,那离枫酒肆到底火成什么样,最好是能尝遍那里的招牌菜。 仁宗皇帝也感慨,应该让离儿在宫中开个酒肆。 “丫头,不如在宫中开个酒肆好了。”他想啥说啥,此刻还真忘了自个儿的皇帝身份。 木离一怔,低了低头。 太后也跟着打岔,“仁儿说得不错,哀家也觉得,这主意甚好,一会儿去通知凤卿一声。” 木离一听,这才想起来,父亲此刻正在一旁的偏房里。 皇后愕然,“母后,皇上刚才不过是随意说说,不能当真。” 一旁桌前的嫔妃们,也面面相觑,这凤府的离丫头,竟得宠到这个地步了?! 太后瞪了皇后一眼,“皇后什么意思,皇上的话就是金口玉言,如何当不得真?” 仁宗皇帝微怔,蹙了一下眉头。 他刚才确实是玩笑话,母后这是? “仁儿,既然说了,让离丫头照做便是,依哀家的意思,三日后,让九儿和离儿在宫中大婚,以后离儿便可随时进宫,这酒肆自然也就开得。”太后又道了几句,不过,这下却是语出惊人。 皇后一下子懵了,这,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嫔妃们也听得诧异,一顿羊肉,又换回了赐婚! “既然母后提议,朕也正好有此意,一会儿朕回御书房,就下旨。”仁宗皇帝笑了起来,话说得很不错,至于心里如何波澜,不得而知。 木离坐着不动,任由大家打量。 “战王爷到!”外面响起公公的尖喊声。 “母后,臣妾和妹妹们先告退。”皇后站起身,对着太后俯了俯身子。 太后笑着点了点头,确实,她们在,不合适。 仁宗皇帝也点了点头。 他吩咐一旁的福公公将锅子撤下去。 “皇上,臣妾想讨要这羊肉汤底。”如妃笑着微微俯身,一边说,一边还朝着那锅子里看。 仁宗皇帝一愣,这如妃什么没吃过,还……也好,不能浪费,“好,赏给你了。” “皇上,臣妾也要。” “皇上,臣妾也要。” 敏妃和启妃也争相开口。 唯独容妃欲言又止。 仁宗皇帝扫了她们一眼,“那就一人一半,两个锅子,四人均分,每人半锅。” 他倒是不偏不向,只是顺便捎带了容妃的一份。 容妃眼睛一亮,不言,却也没有回绝。 那锅子确实好吃,她想了想,羊肉切得好是一方面,这汤底才更为关键。 御厨们学会了羊肉的配方,不见得会熬制汤底。 确实,木离还真没告诉御厨们。 这汤底乃她亲手熬制。 皇后领着四位嫔妃娘娘退了下去,福公公很是麻利地安排了宫人,按照皇上的吩咐,分封四份,分别送到几位娘娘宫邸。 顺便让人去冰政司取了冰。 加了冰,能保鲜久一点。 君墨白进来,正好见他们撤了吃食。 他嗅了嗅鼻子,靠近木离,满眼委屈道,“离儿,你偷偷准备了美食,竟然不叫本王。” 木离看了他一眼,不知如何回他,毕竟,进宫并非她本意。 “你们吃了羊肉锅子?”君墨白又道,不过他这次却是看向了母后和皇兄。 木离暗腓这厮鼻子倒是又尖又灵。 “九儿,你是吃锅子,还是要娶离丫头?”太后瞥了他一眼,故意让他选择。 君墨白一愣,吃锅子怎能与他的离儿相比,真是,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啊。 “当然是娶离儿啊。”他急急道。 太后哈哈一笑,仁宗皇帝也忍不住笑话他。 木离皱了皱眉,他就不能端着点,就不能矜持一点点? “娶了离儿,就能日日吃锅子,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君墨白忽地又道。 太后和皇帝互望了一眼,九儿这话,说得真是有道理啊。 不过,有些气人! “皇兄,臣弟进宫,正好要求你。”君墨白嘚瑟了一会儿,不得不说道,毕竟他可是有正事的。 “啊,有事啊……”仁宗皇帝故意拉长了嗓音,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消食茶。 木离抬眸,看了君墨白一眼。 太后则朝他眨了眨眼。 君墨白以为母后不让他说,一着急,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臣弟请皇兄赐婚,尽快娶离儿过门。” 木离眸光闪了闪,刚才他那一跪,忍不住让她心跟着一颤。 太后无语凝噎,这九儿,怎么一说离儿,就没了主意,没看到哀家给你使眼色吗? 仁宗皇帝撇了撇嘴,又喝了一口茶,那慢悠悠地神情,好似没听见啊。 “皇兄,臣弟求皇兄三日内赐婚。”君墨白跪着,将脑袋磕了下去。 太后吓了一跳,仁宗皇帝也回过神来。 木离的心,更加颤得厉害。 “朕,”仁宗皇帝欲言又止,站了起来,往门口走。 君墨白猛地抬起头,又连连磕了两下。 木离心突突地更厉害了。 太后忍不住开口,“仁儿!” “那就三日后,朕许你在宫中的宫邸完婚,离丫头以后也可常住宫中。”仁宗皇帝在门口顿了脚步,猛地回头,沉声道。 君墨白一听,高兴坏了,又重重地连磕了三下。 木离跟着舒了一口气。 。 第270章 十五箱金子 太后也跟着心头一松,九儿的婚事,这下在宫邸举行,怕是不会再有差错了。 这边一敲定,太后直接让人喊来了隔壁的凤太师。 凤太师缓步上前,一见仁宗皇帝,赶忙下跪。 仁宗皇帝眯了眯眼睛,原来,母后竟然叫了凤卿来,这般说,料定了朕会同意? 他淡淡一笑,看了福公公一眼,径直离去。 “起来吧,哀家找你来,是商量一下,三日后,离儿和九儿的婚事。”太后慈和一笑,满脸的喜色遮不住。 凤太师一愣,转即淡然,站起身,拱了拱手,道“一切全凭太后做主。” 君墨白拉着木离离开,只剩下太后和凤太师两人。 知道傍晚,凤太师才回府邸。 转眼便到了三日后,确实是个不错的日子,易婚嫁。 这次,凤府直接将轿子抬到了宫门口,离儿直接从太后那里出宫门,而君墨白就守在宫门口。 一切礼数,在紧张中有序地进行着,没有丝毫乱子。 也是,这下战王爷的婚事都挪进皇宫举行了,谁还敢造次? 官员们携带家眷进宫恭贺。 礼官一一登记在册。 战王爷送的聘礼被凤家全部随回,又添了三十二抬嫁妆,“有如意,翡翠,有银票,有铺子……” 礼官一边登记,一边咂舌,这凤府出手还真是大方。 “步首辅随两千礼金,陈大人随八百礼金,张大人……”礼官手倒要写酸了。 当王爷就是好啊,谁都来巴结。 礼官不光是手酸,连着这心也酸得要命。 君墨白顾不得许多,想着赶紧结束敬酒,好回去和他的离儿洞房。 “王爷,你这急急忙忙,是着急了呢!”有人起哄。 君墨白瞅了一眼,是兵部侍郎家的小胖子。 那个妥妥地小吃货。 “人生有三喜,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这洞房花烛,在本王看来,当属第一。”君墨白笑着,故意打趣他。 众人一愣,这还是平日里冰煞的战王爷? 他这般一笑,那疤痕看起来也没那么狰狞了。 也是,战王爷今日难得没有带面罩,露出庐山真面目,侧看也算不错。 这几经波折,战王爷还是如愿娶了凤家嫡女。 “黎族圣女来了。”福公公往皇上跟前,凑近了,小声道。 仁宗皇帝一愣,转即淡然,他怎么就忘了,离儿是圣女黎暮雪之女。 “请她进宫来。”仁宗皇帝吩咐了一声。 “皇上,南国的太子也在外面。”福公公又道。 仁宗皇帝一愣,差点忘了这号人物,“那就请他一起进来。” “皇上,圣女抬了一百担贺礼,那南国太子也准备了十六抬。”福公公追言道。 仁宗皇帝微微一怔,摆手让他请人进来。 有楚肖守在宫门口,他不担心。 果不其然,福公公转达皇上口谕,请圣女和南国太子进宫,而楚肖自然是全部开箱检查。 除了珍奇的珠宝,还有一件金丝软甲,这东西看起来做工很不简单,连着金丝擢绣繁复。 楚肖眉头一皱,“圣女,这是何物?” “这是我黎族的圣物,自然是送给下一任圣女。”黎暮雪笑着解释。 楚肖不解,既然是送给下一任圣女,带来宫中作甚? “这是我黎族传下来的,世代相传,还请侍卫大人理解。”黎暮雪看他眉头微拧,又笑着言道。 南国太子南凌风在一旁恭维道,“这东西真好看,不愧是圣物。”他此刻已经听了个一二,黎族圣女此番前来,定是和离儿有关。 这般看来,探子的情报,并无误。 离儿果真是黎族的下一任圣女。 她是黎族现任圣女黎暮雪之女! 莫非,这黎族圣女和凤太师有一腿? 南凌风站不住了,离儿那般清丽,不该是那般的出身,他默了默,不打算再替黎族圣女黎暮雪美言。 “请圣女稍后,已经有人去请示了皇上,估计很快就能回复。”楚肖一脸严肃,语气却没有不屑,对圣女黎暮雪很是尊敬。 “既然有人去禀报了,不若先检查本太子这些个箱子,一会儿也好让离儿师妹,看到本太子的诚意。”南国太子南陵风风趣一笑,顺便用手指了指,自己身后那些箱子。 楚肖瞅了一眼,还是依言打开了箱子,这一开,吓了他一跳,第一箱全是金子,第二箱也是,第三箱……第十五箱竟还是,就剩最后一箱,他有点不想在打开,作为皇上跟前的得力侍卫,他不是没有见识过整箱的金子,只是,这满满十五抬,确实,惊了他的双眼,也限制了他的想象。 没想到,这南国竟如此豪横,离姑娘不过是南国太子的师妹,竟让他出手如此阔绰。 简直是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还有一箱,不再打开看看?”南陵风笑着,又道。 楚肖怔了一下,还是让身旁的属下,打开来。 这么大一个箱子,竟然不是金子,而是凤冠霞帔。 他瞪大了眼珠子,有些诧异地看了南国太子一眼。 太子这是何意,莫不是要抢亲? 楚肖这般一想,怒意渐生。 “太子若是想生事,恕楚肖不能放行!”他冰冷开口道。 圣女黎暮雪一看形势不对,也往前瞅了一眼,这通红且耀金光的衣裳,是给离儿准备的? 她往前一步,细细打量了几眼,这分明就是成亲女子要穿的衣物,南国太子这是何意?公然挑衅? “作为离儿的师兄,本太子送师妹一件嫁衣,要不得?”南国太子南凌风不以为然,耸了耸肩,笑言道。 楚肖默了默,又朝一旁的人摆了摆手。 很快,那人就进了宫。 “皇上,圣女的贺礼里除了金银珠宝,还有金丝软甲。”仁宗皇帝在上座喝茶,福公公俯身,在他耳畔,小声嘀咕着。 仁宗皇帝蹙眉,这黎暮雪何意,莫非真把离儿当做了亲生女? “皇上,那南国太子送了满满十五箱金子,还有一箱则装了凤冠霞帔。”福公公不等皇上消化完,又道。 “皇上,圣女的贺礼里除了金银珠宝,还有金丝软甲。”仁宗皇帝在上座喝茶,福公公俯身,在他耳畔,小声嘀咕着。 仁宗皇帝蹙眉,这黎暮雪何意,莫非真把离儿当做了亲生女? “皇上,那南国太子送了满满十五箱金子,还有一箱则装了凤冠霞帔。”福公公不等皇上消化完,又道。 。 第271章 太子是何意 这边一敲定,太后直接让人喊来了隔壁的凤太师。 凤太师缓步上前,一见仁宗皇帝,赶忙下跪。 仁宗皇帝眯了眯眼睛,原来,母后竟然叫了凤卿来,这般说,料定了朕会同意? 他淡淡一笑,看了福公公一眼,径直离去。 “起来吧,哀家找你来,是商量一下,三日后,离儿和九儿的婚事。”太后慈和一笑,满脸的喜色遮不住。 凤太师一愣,转即淡然,站起身,拱了拱手,道“一切全凭太后做主。” 君墨白拉着木离离开,只剩下太后和凤太师两人。 知道傍晚,凤太师才回府邸。 转眼便到了三日后,确实是个不错的日子,易婚嫁。 这次,凤府直接将轿子抬到了宫门口,离儿直接从太后那里出宫门,而君墨白就守在宫门口。 一切礼数,在紧张中有序地进行着,没有丝毫乱子。 也是,这下战王爷的婚事都挪进皇宫举行了,谁还敢造次? 官员们携带家眷进宫恭贺。 礼官一一登记在册。 战王爷送的聘礼被凤家全部随回,又添了三十二抬嫁妆,“有如意,翡翠,有银票,有铺子……” 礼官一边登记,一边咂舌,这凤府出手还真是大方。 “步首辅随两千礼金,陈大人随八百礼金,张大人……”礼官手倒要写酸了。 当王爷就是好啊,谁都来巴结。 礼官不光是手酸,连着这心也酸得要命。 君墨白顾不得许多,想着赶紧结束敬酒,好回去和他的离儿洞房。 “王爷,你这急急忙忙,是着急了呢!”有人起哄。 君墨白瞅了一眼,是兵部侍郎家的小胖子。 那个妥妥地小吃货。 “人生有三喜,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这洞房花烛,在本王看来,当属第一。”君墨白笑着,故意打趣他。 众人一愣,这还是平日里冰煞的战王爷? 他这般一笑,那疤痕看起来也没那么狰狞了。 也是,战王爷今日难得没有带面罩,露出庐山真面目,侧看也算不错。 这几经波折,战王爷还是如愿娶了凤家嫡女。 “黎族圣女来了。”福公公往皇上跟前,凑近了,小声道。 仁宗皇帝一愣,转即淡然,他怎么就忘了,离儿是圣女黎暮雪之女。 “请她进宫来。”仁宗皇帝吩咐了一声。 “皇上,南国的太子也在外面。”福公公又道。 仁宗皇帝一愣,差点忘了这号人物,“那就请他一起进来。” “皇上,圣女抬了一百担贺礼,那南国太子也准备了十六抬。”福公公追言道。 仁宗皇帝微微一怔,摆手让他请人进来。 有楚肖守在宫门口,他不担心。 果不其然,福公公转达皇上口谕,请圣女和南国太子进宫,而楚肖自然是全部开箱检查。 除了珍奇的珠宝,还有一件金丝软甲,这东西看起来做工很不简单,连着金丝擢绣繁复。 楚肖眉头一皱,“圣女,这是何物?” “这是我黎族的圣物,自然是送给下一任圣女。”黎暮雪笑着解释。 楚肖不解,既然是送给下一任圣女,带来宫中作甚? “这是我黎族传下来的,世代相传,还请侍卫大人理解。”黎暮雪看他眉头微拧,又笑着言道。 南国太子南凌风在一旁恭维道,“这东西真好看,不愧是圣物。”他此刻已经听了个一二,黎族圣女此番前来,定是和离儿有关。 这般看来,探子的情报,并无误。 离儿果真是黎族的下一任圣女。 她是黎族现任圣女黎暮雪之女! 莫非,这黎族圣女和凤太师有一腿? 南凌风站不住了,离儿那般清丽,不该是那般的出身,他默了默,不打算再替黎族圣女黎暮雪美言。 “请圣女稍后,已经有人去请示了皇上,估计很快就能回复。”楚肖一脸严肃,语气却没有不屑,对圣女黎暮雪很是尊敬。 “既然有人去禀报了,不若先检查本太子这些个箱子,一会儿也好让离儿师妹,看到本太子的诚意。”南国太子南陵风风趣一笑,顺便用手指了指,自己身后那些箱子。 楚肖瞅了一眼,还是依言打开了箱子,这一开,吓了他一跳,第一箱全是金子,第二箱也是,第三箱……第十五箱竟还是,就剩最后一箱,他有点不想在打开,作为皇上跟前的得力侍卫,他不是没有见识过整箱的金子,只是,这满满十五抬,确实,惊了他的双眼,也限制了他的想象。 没想到,这南国竟如此豪横,离姑娘不过是南国太子的师妹,竟让他出手如此阔绰。 简直是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这边一敲定,太后直接让人喊来了隔壁的凤太师。 凤太师缓步上前,一见仁宗皇帝,赶忙下跪。 仁宗皇帝眯了眯眼睛,原来,母后竟然叫了凤卿来,这般说,料定了朕会同意? 他淡淡一笑,看了福公公一眼,径直离去。 “起来吧,哀家找你来,是商量一下,三日后,离儿和九儿的婚事。”太后慈和一笑,满脸的喜色遮不住。 凤太师一愣,转即淡然,站起身,拱了拱手,道“一切全凭太后做主。” 君墨白拉着木离离开,只剩下太后和凤太师两人。 知道傍晚,凤太师才回府邸。 战王爷送的聘礼被凤家全部随回,又添了三十二抬嫁妆,“有如意,翡翠,有银票,有铺子……” 礼官一边登记,一边咂舌,这凤府出手还真是大方。 “王爷,你这急急忙忙,是着急了呢!”有人起哄。 君墨白瞅了一眼,是兵部侍郎家的小胖子。 那个妥妥地小吃货。 “人生有三喜,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这洞房花烛,在本王看来,当属第一。”君墨白笑着,故意打趣他。 众人一愣,这还是平日里冰煞的战王爷? 他这般一笑,那疤痕看起来也没那么狰狞了。 南凌风站不住了,离儿那般清丽,不该是那般的出身,他默了默,不打算再替黎族圣女黎暮雪美言。 “请圣女稍后,已经有人去请示了皇上,估计很快就能回复。”楚肖一脸严肃,语气却没有不屑,对圣女黎暮雪很是尊敬。 简直是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他瞪大了眼珠子,有些诧异地看了南国太子一眼。 太子这是何意,莫不是要抢亲? 楚肖这般一想,怒意渐生。 校正中,请稍后刷新 。 第272章 洞房花烛夜 “离儿,我们已经成亲了。”君墨白看着她,看着她满身戒备的模样,忍不住委屈道。 木离默了默,良久,才缓缓放下抱紧在臂膀的双手。 “冥王,你说,离姐姐会不会不同意?”小芸儿吃着冥王不知道从哪儿讨来的鲜果,意犹未尽道。 冥王看着她,咽了咽嗓子,这丫头,吃东西的模样,真是动人。 小芸儿吃完了一颗果子,也没等来冥王的答话。 “冥王!”小芸儿闪到他跟前,大喊了一声。 冥王惊了一下,回过神,“芸丫头。” 小芸儿发愣,这冷面冥君怎么喊自己丫头了,不是都喊芸小仙尊的? 这下轮到小芸儿怔住了。 两人各有心思,面面相觑,却都不言。 冥王趁她不备,替她收起了云天镜。 “你收我东西作甚?”小芸儿回神,喊叫道。 “这云天镜是紫真帝君的宝贝,不该随意拿出。”冥王看着她,满眼的宠溺,并不忍斥责她。 若是让紫真帝君知道,这天界的神物在他冥界出现,怕是又要费一番口舌。 小芸儿诧异,原来,他知道这是父君的东西啊。 那他刚才怎么还和自己一起看,那兴致阑珊的样子……哼,哪里是为自己着想,根本就是事后诸葛。 “丫头,这云天镜不会是你偷的吧?”冥王见她发呆,忍不住打趣她。 小芸儿一下子急眼了,“谁,谁……谁说我……不是我偷得,只不过,顺道拿了而已。” 她越说越小声,明显有些心虚。 冥王一怔,转即笑得合不拢嘴。 “你,你还笑。”小芸儿有些不忿,边说边红了脸颊。 冥王看她,笑得更欢了。 外面候着的小鬼们,听着里面的笑声,简直不敢相信,这还是他们平日里一脸黢黑冰冷的冥府帝君? 小芸儿有些恼羞,站起身,抬手拿起鲜果,作势就要丢向他。 谁知一个踉跄不稳,整个身子就往前倾去。 冥王猛地回神,伸手正欲接住她,哪儿成想,那鲜果掉落在地,他一脚踩在鲜果上,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连着拉拽着小芸儿,一起倒了下去。 只觉嘴唇碰上一抹柔软,带着淡淡地果香,冥王瞪大了眼睛,那拉着小芸儿的手竟有些不知所措,可忍不住,他又紧了紧。 小芸儿吓了一跳,自己这是趴在了某王身上? ……冥王在下,她小芸儿在上。 关键,她竟然还吻了冥王。 天呐,这脸还能不能要了? 小芸儿赶紧松开冥王,按着他的臂膀站了起来。 “嘶,”冥王吃痛,叫了出来。 “弄疼了你?”小芸儿有些难堪,竟觉得自己太过猛浪。 冥王一愣,这,这是不是有点让人想入非非? 见他不言,小芸儿站到一旁,看了他一眼,又慌忙低头道,“我,我会负责的。” 这下轮到冥王不淡定了,他,他要被人负责? 关键还是小了自己几万岁的小丫头! 不过,貌似也不错,他这万年的老树,可还没对谁心动过。 曾依稀记得,月老那老头说,他冥王八万岁才会铁树开花,不成想,还真应验了,如今刚好,整整八万岁。 可这小芸丫头尚不满三万岁吧? 虽说五千岁便成了仙身,可这……冥王陷入了沉思。 小芸儿见他眼神有些游离地坐在地上,迟迟不肯起身,以为他不愿意,忍不住就有些冒火,“冥王,你什么意思?你莫不是觉得跟了本小仙尊,委屈了你?” 冥王看着她,依旧不作声,也不起身。 “本小仙尊没嫌弃你这冥府阴寒,你,你,你……”小芸儿气得无语凝噎,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继续拿鲜果撒气。 不一会儿,鲜果吃了好几颗,果核被她忍不住丢在冥王身边。 冥王瞅了瞅,不动声色,这小丫头竟然没舍得砸自己。 不觉间,他竟有些得意。 小鬼们在外面听得动静,忍不住支棱起了耳朵,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他们好像听见芸小仙尊要对冥君负责呢。 莫非,芸小仙尊对他们的冥君大大用了强? 天呐,若是这样,那,那他们的冥君,岂不是被……被,破了身? 小鬼们不敢往下想,忍不住,脚下一哆嗦,往后又退了好远。 “离儿,”君墨白又喊了一声。 他再也不想端着,伸手一拉一拽,木离一个闪身,跳到床榻上,脚下踉跄一歪,整个头顶的红色纱幔,呼啦一下,被扯了下来。 瞬间,两人被裹进了纱幔里。 外面守着的嬷嬷听到动静,忍不住红了老脸,到底是征战杀场的王爷,连着这洞房,也能这般大动静,一想到离姑娘那瘦弱的身子,嬷嬷忍不住有些疼惜,看来,这王妃明日一早怕是起不来了。 次日黎明刚破晓,木离便醒了过来,她想伸伸懒腰,这才想起,自己全身都被纱幔缠裹着。 她往一旁瞅了一眼,君墨白正老老实实地躺着。 木离忍不住嘴角撇上一抹好笑,哼,以为功夫了得,还不是被我点了穴道。 却不知,身旁的人,早已醒了过来,微眯着眼睛,打量着木离的一举一动。 他没想到,昨夜离儿反应会如此激烈,竟然…… 哎,来日方长,君墨白不得不自我安慰着。 木离缩着身子,一点点从纱幔中爬出来,扑了扑身上的褶皱,看着酣睡的君墨白,想了想,又伸手将他身上的纱幔撩了撩,不放心,又使劲紧了紧。 君墨白猛地睁开眼睛。 木离吓了一跳,有些心虚道,“王爷,你醒了啊。” “你叫我什么?”君墨白直勾勾地瞅着她,蹙眉一问。 木离低了低头,小声嘀咕了一句,“王爷。” 君墨白一个用力,身上的纱幔四下开花,忽地闪身,便抱住了木离,敷在她耳畔轻轻低语“从今日起,你我便是夫妇,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娘子,离儿,你可记住了?” 木离怔愣,他,他竟然…… 她差点忘了,君墨白除了是战王爷,还是她的白衣师傅、玄机圣子。 “咱们快些出去吧,一会儿是不是要去给太后和皇上请安?”木离不得不转移话题,他抱得太紧了,让人喘不过气来。 君墨白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又瞅了一眼木离。 木离回神,岂会不明白。 “你出去,我换身衣衫。”她换裙裳,自然要撵人。 “我是你的夫君。”君墨白很无奈。 木离默了默,低头不言。 。 第273章 成亲头一日 君墨白不再纠结,而是走到一旁的柜子前,拿出一件玄色衣衫,很快换好来。 毕竟昨日成亲的衣衫太过红艳,走动起来也不方便。 木离则挑了一件淡粉色裙裳,平日她最喜淡绿色,不过今日,还是粉色比较合适宜,走到屏风后面,换了起来。 门外想起嬷嬷的声音,“王爷,王妃,可有起来?” 君墨白不言,而是走到了榻前,拿起离儿放在桌上的头钗,对着自己的指肚狠狠地刺了下去。 等木离出来,正好瞧见那血渍滴在那白锦上。 木离瞅着那一抹红色,瞬间红了脸颊。 她明白,君墨白这是为自己好。 君墨白转身看她,笑了笑,“离儿,以后你可得补偿为夫。” 木离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却默不作声。 她朝外喊了一声,伺候嬷嬷端了水盆进来,另一个宫女将洗漱用水端到跟前。 木离也不扭捏,很快洗漱好,君墨白也跟着一并清洗完毕。 嬷嬷端走水盆前,微微颠了颠脚,一眼便瞧见了床榻头那里,雪白的锦帕上,映着微微一点红色。 她悄声地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那宫女则留下来,为木离梳头发。 一个简单的流云髻,很快就为木离绾好。 木离照了一下镜子,似乎还不错。 君墨白很满意,离儿绾了发髻,是成亲的标志,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有谁再惦记离儿。 她只能是自己的。 收拾利落,两人去给太后请安,这敬茶,自然是首位。 两人去给太后敬茶,又得了赏赐,去给皇上敬茶,不巧,仁宗皇帝自己来了。 这下,太后宫邸又热闹了。 敬完了茶,木离和君墨白依了皇上吩咐,落座一旁。 顺便,在太后宫邸用了早膳。 伺候嬷嬷进来问安,木离瞥了一眼,她手里端着的托盘,那雪白泛了红点的锦帕,她自然是认得。 太后瞅了一眼,慈和一笑。 仁宗皇帝也瞥了一眼,不动声色。 君墨白端起茶盏慢悠悠地喝茶,眸色带着得意,却又夹杂着几分失落。 昨夜本该芙蓉帐暖,可离儿却…… 他看了木离一眼,满眼无奈和委屈。 木离不以为然,却还是心虚地低了低头。 仁宗皇帝看着他们互动,心里竟莫名地不悦,他站起身,以一句奏折堆满了桌案为由,闪步离去。 木离看着皇上离去,竟舒了一口气,看来这午膳不用准备了,要知道,今日可是她大婚头一日,总不能让新媳妇下厨准备午膳吧? “你们早些回去吧,别累着离儿。”太后笑着撵人。 君墨白点头,“是,母后,离儿昨夜没怎么睡好。” 木离一怔,脸颊羞了个通红,这人说话,怎么,没有一点遮拦。 “九儿,离儿年纪小,你要节制一点。”太后见他们离去,在后面又叮嘱一声。 木离瞬间僵化了,飞快走了出去。 而君墨白却回身,走到太后身边,瞅了那托盘一眼,顺手拿走了那条锦帕。 太后一愣,转即笑了,看来九儿这是爱人到了骨子里。 也好,不爱江山爱美人,不算是坏事。 木离回了宫邸,还真就动手,准备了膳食,不是什么菜肴,而是一些糕点,各种口味的,她做了好几种。 君墨白进来,一下子便闻到了扑鼻的香气。 他伸手捏了一块,放在嘴里,“哇,好烫!” 木离转身,这才发现了他,赶紧端了一瓢水,“快,喝点水,冰一下。” 君墨白愕然,赶紧接过,喝了一大口。 这才缓解,嘴里的灼热。 “王爷,你这就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木离见他无事了,忍不住又打击他。 君墨白笑了笑,压低了声音,附耳道“本王现在就想吃豆腐,也吃不到啊。” 木离微怔,瞬间却又羞红了脸。 这厮,怎么就没个正形。 她忽然觉得,君墨白还是换回师傅那张脸比较好,养眼不说,还比较温雅仙逸。 “咱们何时才能出宫?”木离问道。 “不好说,若是可以,本王倒是想尽快去边境。”君墨白忽然道。 木离微愣,这是要丢下自己? “离儿以后跟着我去了边境,怕是要吃些苦。”不等木离反应,君墨白又道。 木离舒缓了一口气。 “那圣女还在?”她问道。 君墨白点了点头,他也不是很明白,为何皇兄会留黎族圣女黎暮雪。 “南国太子后日出发,昱王和恩王也会在同一日离开京城。”君墨白又说了两句,毕竟,他还是有事隐瞒。 木离点头,不言,继续回身去看那些个糕点。 文火温了一些时辰,这会儿,已经是焦香扑鼻。 现在拿出来,一定比刚才君墨白拿的那块好吃很多。 “他们一南一北,本王这次若是守边境,便去东边。”君墨白拿了一块糕点,放在嘴上吹了吹,不急于吃,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木离点了点头,手上捡拾糕点的动作未停。 君墨白怕她白嫩的手,被烫到,便三下五除二地快速捡起了所有糕点。 分别摆放入盘。 木离愣愣地瞅着他,好半天才道,“我以前好傻,怎么就没发现这双手是一样的。” 君墨白不解,很快又反应过来,原来,离儿最是喜欢的竟是这双手,却不是他这个人。 忍不住,有些醋意,故意将手背在身后。 木离蹙眉,看着他,猛地拉过他的手,“怎么,不能看?” “不是,离儿喜欢,怎么看,为夫都欢喜。”君墨白心里憋屈,话到嘴边,又换了口气。 木离淡淡一笑,拿起一块糕点递到他嘴里。 君墨白眸光一亮,一口咬住离儿递过来的糕点,唇角触碰到离儿的手指,泛起一阵涟漪。 整个身子瞬间燥热起来。 该死,怎么成了亲,还变得毛躁起来了。 他暗腓,忍不住想拍打自己一下。 “好吃吗?”木离见他狼吞虎咽吃了一整块糕点,便想着问一问。 昨夜之事,她心生愧疚。 “好吃,凡是离儿做的,都好吃。”君墨白压根没注意糕点什么滋味,此刻心里全是甜蜜。 木离瞅了他一眼,两人四目以对。 她赶紧又低下了头。 端起糕点,便回了屋子。 君墨白跟在后面,端起剩下的所有糕点,这是离儿的心血,他可不能糟蹋,更不能让旁人捡了去。 木离将糕点放在茶桌上,回身就看到了他。 这般相互一视,竟有些莫名地尴尬,以后该如何相处? 她红了脸颊,忍不住想逃离。 。 第274章 被点了睡穴 “你跟我……跟着我作甚?”木离有些结巴,努力让自己镇定。 听得离儿的声音,君墨白微长的睫毛倏地一颤。 “你究竟要怎样?”木离索性对视着他,问道。 不到午时,阳光透过窗桕,照在屋内的地上,折射出一片光亮,映着木离的脸,又红又白。 夏末的光,带着淡淡柔和。 “你。” 君墨白轻吐着一个字,眸光甚是灼热。 木离勾了勾唇角,心里有些无措,她明白已成亲,却,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逃离。 “青莲说我是天界小殿下,那你会是冥玄帝尊吗?”木离盯着他,不知怎么又开始钻牛角尖。 君墨白一动不动,弧度优美的唇抿成了一条线。 他万般挣扎,却不能开口。 木离见他不言,又是一句冰冷,“如果你不是,咱们成亲就只能是表面夫妻。” 君墨白睫毛闪动,依旧不言。 “好,那我只好对不住了。”木离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襟,却一把被他握住了手腕。 君墨白幽深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离儿,无论如何,我都是为你而来,此生,来生,生生世世。” “那你到底是不是冥玄帝尊?”木离挑起眉梢,又问了一遍。 “我不能说。”君墨白闭了闭眼睛,握住她的手,却没有松开。 “你要我的人,还是要我的心?”木离扭动了一下手腕,轻哼道。 “离儿,”君墨白压低了声音,无奈地喊了她。 “你休要再骗我,你明明就是想得到我的人,好应了外面的传言。”木离反手拉过他的衣襟,瞪着他,满眼不屑道。 君墨白的心蓦地一沉,默不作声。 “不开口,便是承认了的吧?”木离讽刺道。 君墨白握了握手指关节,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无论你信不信,你和我姻缘注定,我要离儿的心,人,我可以慢慢等。” 木离看着他的眸子,甚至能从他光亮的眸色里,看见他的坚决。 她忽然有些迷惑了。 到底梦里是不是真的? 他并没有不管自己,可她明明梦见自己沉在异境冰川之中,他却没有救自己。 梦里的她一遍遍地喊着师傅,他却无动于衷。 他明明就是冥玄帝尊,为何要不承认? “哼,虚伪!”木离冷嗤了一声,走到桌前拿起糕点,吃了一大口。 君墨白也不解释,任由她作妖。 木离吃了一块糕点,有些噎,他竟然颠颠地上前为她倒了一盏茶。 冷瞥了他一眼,有人为她斟茶倒水,何乐而不为。 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她喝了一盏茶,打算眯上一觉。 往榻边一侧,肆意地躺了上去,还没等她翻身,只觉得腰间一麻,眼睛开始变得迷蒙起来。 该死,居然点了本姑娘的睡穴! 在陷入沉睡的那一刻,她很想抬起脚来,踹他一下。 可惜,眼皮子不争气,再也睁不开来。 睡了过去。 君墨白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凝神。 良久,他嘴角扯了一下,似笑又非笑,淡淡的笑意里夹杂着一抹苦涩。 只是,他的离儿已经熟睡,没看他满眼透着宠溺地无奈。 他将木离往里抱了抱,侧身躺下。 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她飘逸的秀发,动作很轻很轻,将鼻尖敷在她的青丝上,嗅了嗅,淡淡的清香,整个鼻息全是她清新的味道。 他等了几百年,一世又一世的轮回,终于等来了他的离儿。 君墨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闭了闭眼睛,又缓缓睁开。 在天界都是你迈步,这次,轮到师傅我,迈出这一步了。 他什么也不做,默默地躺在她身边,那颗心跳得飞快,仿佛要从嗓子蹦出来,任由他努力压制,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瞥了一眼,自己微微凌乱的衣襟,君墨白忍不住笑了笑,离儿无论怎么转世,还是这般傲娇。 这胆大包天的丫头。 一边拒绝着洞房,一边又肆意地挑逗着他,这是在考验他的意志力? 明知道他对她的心思,却又这般撩拨着他。 欲擒故纵? 君墨白笑了笑,有点自嘲。 离儿不会这般做,一定还是恼了自己的隐瞒。 可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若是违背了天界的律条,他不担心自己,却担心离儿历劫的苦痛。 他将手轻轻地揽在她的腰身上,忍不住又想到她刚才主动拉扯自己的衣襟。 接下来,他,不敢往下想。 可他又觉得满怀期待。 瞬间,他身子又有些僵硬了。 这种煎熬和折磨,让他不得不松开了离儿的腰身。 走到屏风后面的浴桶,他没有任何犹豫,便跳了进去。 那冰冷冲击着他满身的浴火,慢慢地降下温来。 而睡梦中的木离却好像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儿,出了一头冷汗,不停地嘶喊着。 “师傅,不要……不要丢下离儿……不要……” 君墨白换了衣衫出来,走进,就见木离出了一头冷汗,嘴里不住地呢喃着。 他微微靠近,重新躺了回去,将她的头,靠近他的胸前,半枕着他的臂膀,木离像是找到了安全的依靠,静了下来。 睡着的样子,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孩子? 君墨白默了默。 若是他们有了孩子,会不会像离儿多一些? 君墨白心中一片柔软,想着,若是将来生了女孩子,就像离儿好了。 若是男孩子,算了,也像离儿吧。 他凝视着床榻一侧的木离,忽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人间情爱,也许就是这般平淡而美好。 更何况,他觉得他和离儿是生生世世的姻缘。 木离一觉睡过了时辰,睁开眼睛,已过午时,她不是自己主动醒的,而是被一阵饭菜的香气,勾出了馋虫。 她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师傅。” 君墨白端着饭菜进来,怔了一下。 看见进来的人,木离恍惚了一下,接着反应了过来,他现在是战王爷,是自己的夫君。 只是…… 她坐起来,看着他端着碗碟的样子,竟觉得不可思议。 “离儿,快起来洗漱,要用午膳了。”君墨白轻柔地宠溺道。 身后跟着端菜的宫女们,惊得瞪大了眼珠子。 大家议论纷纷,说是战王爷多宠爱凤家嫡女,如今亲眼一见,果真如此。 关键是,王爷如今抱得美人归,还这般腻歪,真是羡煞人等。 木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床榻一旁明显有过的睡痕,这厮分明就是睡在一旁的。 。 第275章 弹琴无休止 主要是,君墨白他竟然点了自己的睡穴。 一想到这,木离就气得牙痒痒。 可恶的君墨白! 她活动了一下手脚,咦,没被点穴啊。 难不成在做梦? “离儿,快过来用膳啊。”君墨白又喊了一声,声音依旧很轻很润。 再也没有一起,宫人们见到的冰冷。 木离怔怔地看着他,心里越发的怪异。 这根本就不像是他,也不像是师傅。 却又觉得甚是熟悉。 到底怎么回事? 木离揉了揉脸颊,不再多想。 民以食为天,先填饱肚子再说。 午膳膳食很美味,木离很喜欢。 却又觉得不像是宫中的膳食。 “这些是哪来的?”木离指了指桌上那些菜肴,她可不觉得会是君墨白亲手烹制。 君墨白笑了笑,小声道,“这是小四去酒肆打包回来的。” 木离微愣,瞥了一眼,倒像是柳大厨的手艺。 不过,却像是新品。 几日不见,倒是懂得创新了,不错! 木离嘴角浮过一抹笑意,又夹了一筷子。 君墨白她眼角浮过的笑意,忍不住心里一酸,甚至抽搐了一下,离儿谁都记在了心上,独独对他,视若罔闻。 他吃得不多,看着木离吃了不少菜,喝了一碗羹汤后,才让人撤了残羹剩饭。 没多久,他又拿了一壶茶来,刚刚煮好。 木离老远就闻到了是桂花的味道。 这个时节,桂花初露花蕊,最是清香。 木离也不理他,有人倒茶,她喝便是。 反正不用自己动手。 忽然,耳边想过一阵琴音。 …… “离姐姐,没想到冥玄帝尊的琴技竟如此厉害,比瑶池上仙还要弹得好。”小芸儿啃了一口蟠桃,笑嘻嘻地看着离姐姐,打趣道。 她可是知道,离姐姐很喜欢自己的师傅,冥玄帝尊。 “那当然,师傅的琴技实在高超,可惜,我学得一知半解。”木离说着,低了低头,心里莫名地觉得愧对师傅。 冥玄帝尊专注地拨弄琴弦,偶尔也会余光扫人一眼。 众仙娥都希望冥玄帝尊能看自己一眼,可惜,不能得偿所愿。 天帝天后坐在大殿正在,听着冥玄帝尊的琴声,意犹未尽。 琴声悠扬,缠绵且婉转。 众人一惊,这般情意绵绵的曲调,竟然是出自冥玄帝尊之手?! …… 木离不知不觉听得出神,甚至分不清是不是梦境。 一曲罢,整个屋子里开始静寂下来。 而流淌轻绵的琴声,却如余音绕梁,萦绕在木离的耳畔,迟迟不曾消去。 连着趴在窗桕上的小鸟,也迟迟不肯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木离从琴声中缓过神来。 “师傅,”她喊了一声。 君墨白默了默,心里忍不住打怵,早知道,还是以师傅的身份带着她留在灵山好了。 可,那样要挣脱世俗,怕是…… 算了,这样也挺好,反正都是自己。 木离起身喝了一口茶,拿起一本书静静地坐着,这医书是她从外面带进来的,倒不是为了行医,只是觉得膳食搭配,离不开药方。 君墨白继续弹琴,依旧是行云流水,山高水长。 一会儿婉转,又会儿曲折延宕。 一曲接着一曲,这个皇宫都沉静在这优美的琴声中。 木离终于忍不住,丢开医书,走到他跟前,“不准弹了。” 君墨白抬头看她,眸子微露诧异,“我弹得不好?难听?” 他自认琴技不错。 “不难听,不过,你这手还能要了吗?”木离冷着脸,故意瞪了他一眼。 君墨白看着自己白皙的手,默了默,原来离儿心疼这双手。 “手伸出来!”木离转回身,不知从哪儿变出一管药膏来。 君墨白犹豫了一下,伸出了右手。 “左!”木离又是一声冷斥。 君墨白坐着未动,左手一直按在琴弦上。 木离瞪了他一眼,猛地抓住他的左手,翻过来。 按琴弦的手指,竟起了一道道划痕,通红得有些渗血。 “你不心疼,我心疼。”木离边擦药膏,边训斥他。 君墨白默了默。 那冰凉沁腓的药膏,让他的心泛着一丝丝甜蜜。 可转过,一看离儿专注看他手的样子,君墨白又难过了。 左右,他的人,竟不如他这双手。 悲催,又可怜的人儿啊。 “离儿,我心有点疼。”君墨白低声呢喃。 木离怔怔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这还傲娇上了? 她剜了他一眼,又继续擦药膏,这几根手指都得擦到。 要不,还真是可惜了这双手。 嗯,确实是一双白皙好看的手。 木离承认哟! “以后不要弹琴了。”她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将手保护起来。 “为何?你嫌弃夫君弹琴难听?”君墨白本就有些抑郁的脸,变了变。 木离无语凝噎,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跟弹琴比起来,她当然是更喜欢这双手了啊。 “可惜了这双手。”木离瞪着他,不由地发出心底的呐喊。 君墨白闻言,瞬间没了声音。 整个屋子静了下来。 无碍的宫女听着戛然而止的琴声,忍不住往屋子里探了探脑袋。 奇怪,王爷弹琴好好地,怎么不谈了? 会不会是王妃听得动了情,两人又滚到榻上去了? 岁数大一些的宫女,自动脑补着,甚至让年纪小一点的宫女,退的远一些,免得听到不合时宜的动静。 “咱们什么时候出宫?”木离又问了同样的话。 “三日回门,若是可以,本王带你去边境。”君墨白着急带她离开,并非其它,除了担心旁人的窥窃,还有离儿的安危。 “也好,我尚未去过边境,你说去东边?”木离又问。 君墨白点了点头,很高兴离儿能将他说过的话放在心上。 “东边好,东边富足。”木离附和着。 君墨白怔了怔,离儿竟然…… 确实有些道理。 “你守着边境,我打算继续开酒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木离冰冷道。 君墨白傻愣,这,这还是自己娶进门的王妃? 那这成不成亲,岂不是成了摆设? 君墨白忽然觉得好委屈啊,谁能劝劝他的离儿。 能不能将他放在心上啊! 一会儿是手,一会儿又是酒肆,就不能放个他完完整整的人? 君墨白要抓狂了,追妻之路,何其慢慢啊。 路漫漫而修远兮! “想什么呢,本王妃开了酒肆,你就能大饱口福了,”木离冷冷地嗤笑了一声,觉得他算不过账来,左右都是她吃亏的嘛,占便宜都是他。 竟然还犹豫不决,怕是脑子里有水。 君墨白苦笑,本想不要美食,要美人! 不过,刚才离儿自称什么? 王妃! 他瞬时眼前一亮。 似乎那曙光已经在朝他招手。 。 第276章 棺椁竟瞬移 “你一直说要去边境,那睿王的事,怎么处理?”木离忍不住,脑回路转。 “他,他什么事?”君墨白不解。 “在皇陵被困,他怕是脱不了干系。”木离敛了敛眉眼,心思回转。 “本王知道,他和北疆的人有联系。” “那你怎么不去告诉皇上?” 君墨白“……” 他暗腓,对自己而言,离儿比什么都重要。 “算了,这里太闷了,我出去走走。“木离说着,就走了出去。 “你想去哪里?”君墨白在后面喊了一声。 “人多的地方,越热闹越好。”木离头也不回地出了屋门。 君墨白很快就跟了上来。 木离去了花园,偏巧遇见了睿王,一旁还跟了一位红衣男子。 “见过九皇婶。”睿王先开口。 木离淡淡一笑,让出路来,让他们先行。 她站在一旁,而那红衣男子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这位便是凤太师的嫡女?”他往前一站,痞然一笑。 他离她非常近,木离也不躲闪,而是明目张胆地打量着他,这男子眉目清秀,唇色嫣红,乌黑的发丝衬得他的皮肤很是白皙,不失为一位美男子,只是这一身的红色,却显得有些妖娆。 木离打量着他,对面的红衣男子也在看她。 两人四目以对。 红衣男子忽地,身子往前一倾,靠近她,嗅了嗅,忽然笑了。 木离有些恼羞成怒,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狠戾。 君墨白不知从何处,飘袂而至。 “离儿,”他站到一旁,搂了她的肩。 木离看着他,淡淡一笑,“王爷来了,咱们走吧。” 她拽了君墨白的胳膊就往前面走。 见他们二人走出来好远。 红衣男子才对着睿王开口,“你喜欢的女子果然不错。” 睿王默了默,看了他一眼,不言。 红衣男子见他这般,忽地靠近他,小声一言,“她还是处子之身。” 睿王猛地一颤,良久,他才开口,“你不是要去见父皇吗?快点走吧。” 红衣男子嘎然一笑,身子闪了闪,“喜欢便要得到,才不枉此生。” 睿王有种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觉,他不去看他,也能感觉到那灼热又带着戏诩的眼神。 “正事要紧,你莫要让我父皇久等。”睿王面上的温润不减,平淡开口。 “刚才那位红衣公子,便是北疆的二皇子,表面看似无害,实则心肠毒辣。”走到花园的偏静处,君墨白忽然道。 木离愣了一下,北疆? “那日皇陵之事,他们之间定是有某种联系,会不会对天朝不利?”她还是有一点担心,毕竟,仁宗皇帝对她还不错。 “皇兄能坐到那个位置,离儿,你觉得他会是个傻的?”君墨白笑了笑,宠溺地揉着她的青丝。 “别乱动,发髻都乱了。”木离很不悦,毕竟,这绾发可不容易。 木离想着他这段时间都喜怒不形于色,但他对仁宗皇帝肯定也是有感情的,天朝稳定,他才能安心离去。 “要不,咱们找机会再去皇陵看看?”木离建议道。 君墨白一愣,莫非离儿发现了什么? 他沉默不语,木离瞅了一眼四周,又小声一语,“要不,就今夜去吧,反正咱们新婚,不会有人猜到的。” “那里面全是空的棺椁,离儿你去作甚?”他试探道。 木离看了看他,觉得君墨白问得好生奇怪,去皇陵,肯定是目的的啊。 “你就说,你去不去吧?”她懒得废话,直接叫嚣。 君墨白默了良久,才点了点头。 是夜,君墨白和木离换了一身黑衣,便悄然出宫。 一路直奔皇陵方向。 君墨白揽着她的腰身,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前面,鼓鼓囊囊的,这是什么? “别乱动,是火折子,”木离不耐烦道,她总不能说是小黄啊。 要是让君墨白知道,小黄卧在她的衣衫里,还不得将她瞪死。 君墨白微冷,“让它出来,自己去。” “谁?”木离打马虎眼,就是不提小黄。 君墨白不再多言,只是揽着她腰身的手,紧了紧。 萌猫受了排挤,不得不从木离的上衫里,跳了出来。 木离看着它,又瞅了君墨白一眼,默了默。 他们赶到,小四已经守在了皇陵入口处。 “爷,周围没人,放心。”小四小声道。 木离诧异,这里想来是有人把守,怎么可能没人。 她看了一眼地上,才发现,全都倒在了地上。 “你杀了他们?”木离惊呼,有些不敢置信。 君墨白瞥了她一眼,“在离儿心里,本王就是杀人如麻的魔头?” “难道不是?”木离不答,撅着嘴,反问他。 “王妃,他们只是昏了过去,不会有事。”小四赶紧上前为自家公子解释。 他可不想王爷被王妃冷落。 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岂能因误解,伤了感情。 不行,绝对不行! 木离闻言,看了他一眼,再瞧君墨白,已经打开了墓门。 他往里走,木离赶紧跟了上去。 而小黄已经跟着了她的脚下。 一进墓室,君墨白掏出火折子,点亮了一把壁火。 木离默了默,这厮还真带了火折子。 她低头瞅了一眼,小黄呢? 木离着急了,刚要问君墨白,忽地前面一个庞然大物,呵,那不正是她的小黄,麒麟兽嘛。 这小东西,竟然变了身,倒像是知道,这墓室里有毒物? 麒麟兽在前面领路,君墨白则顿了脚步,拉了木离的手。 木离想了想,安全起见,两人一起,确实要好一些。 这一个个棺椁,木离上次没细看,这才发现,这是君家的族人? 她看了墓碑,又绕了一圈,竟然觉得,这和上次来得不是同一处,莫名地有些懵,“王爷,咱们没来过这里。”她很肯定。 君墨白点了点头,眸子凝得深重。 “可明明是从墓门口进来,怎么就不同了呢?”木离不解,自然也就说出了心中的诧异。 君墨白闭了闭眼睛,不言,却支耳静听。 那数口棺椁,竟瞬移。 环绕他们周身,像是一个迷阵,将人困在其中。 君墨白猛地睁开眼睛,抱紧了木离,“离儿,莫怕。” 木离脸颊有些苍白,说不怕,哎,还真是有些胆突。 “这是有人故意用了玄术。”君墨白沉声道。 木离往他身后躲了躲,麒麟兽也退到她跟前。 。 第277章 要救离姐姐 “他,他什么事?”君墨白不解。 “在皇陵被困,他怕是脱不了干系。”木离敛了敛眉眼,心思回转。 “本王知道,他和北疆的人有联系。” “那你怎么不去告诉皇上?” 君墨白“……” 他暗腓,对自己而言,离儿比什么都重要。 “算了,这里太闷了,我出去走走。“木离说着,就走了出去。 “你想去哪里?”君墨白在后面喊了一声。 “人多的地方,越热闹越好。”木离头也不回地出了屋门。 君墨白很快就跟了上来。 木离去了花园,偏巧遇见了睿王,一旁还跟了一位红衣男子。 “见过九皇婶。”睿王先开口。 木离淡淡一笑,让出路来,让他们先行。 她站在一旁,而那红衣男子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这位便是凤太师的嫡女?”他往前一站,痞然一笑。 他离她非常近,木离也不躲闪,而是明目张胆地打量着他,这男子眉目清秀,唇色嫣红,乌黑的发丝衬得他的皮肤很是白皙,不失为一位美男子,只是这一身的红色,却显得有些妖娆。 木离打量着他,对面的红衣男子也在看她。 两人四目以对。 红衣男子忽地,身子往前一倾,靠近她,嗅了嗅,忽然笑了。 木离有些恼羞成怒,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狠戾。 君墨白不知从何处,飘袂而至。 “离儿,”他站到一旁,搂了她的肩。 木离看着他,淡淡一笑,“王爷来了,咱们走吧。” 她拽了君墨白的胳膊就往前面走。 见他们二人走出来好远。 红衣男子才对着睿王开口,“你喜欢的女子果然不错。” 睿王默了默,看了他一眼,不言。 红衣男子见他这般,忽地靠近他,小声一言,“她还是处子之身。” 睿王猛地一颤,良久,他才开口,“你不是要去见父皇吗?快点走吧。” 红衣男子嘎然一笑,身子闪了闪,“喜欢便要得到,才不枉此生。” 睿王有种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觉,他不去看他,也能感觉到那灼热又带着戏诩的眼神。 “正事要紧,你莫要让我父皇久等。”睿王面上的温润不减,平淡开口。 “刚才那位红衣公子,便是北疆的二皇子,表面看似无害,实则心肠毒辣。”走到花园的偏静处,君墨白忽然道。 木离愣了一下,北疆? “那日皇陵之事,他们之间定是有某种联系,会不会对天朝不利?”她还是有一点担心,毕竟,仁宗皇帝对她还不错。 “皇兄能坐到那个位置,离儿,你觉得他会是个傻的?”君墨白笑了笑,宠溺地揉着她的青丝。 “别乱动,发髻都乱了。”木离很不悦,毕竟,这绾发可不容易。 木离想着他这段时间都喜怒不形于色,但他对仁宗皇帝肯定也是有感情的,天朝稳定,他才能安心离去。 “要不,咱们找机会再去皇陵看看?”木离建议道。 君墨白一愣,莫非离儿发现了什么? 他沉默不语,木离瞅了一眼四周,又小声一语,“要不,就今夜去吧,反正咱们新婚,不会有人猜到的。” “那里面全是空的棺椁,离儿你去作甚?”他试探道。 木离看了看他,觉得君墨白问得好生奇怪,去皇陵,肯定是目的的啊。 “你就说,你去不去吧?”她懒得废话,直接叫嚣。 君墨白默了良久,才点了点头。 是夜,君墨白和木离换了一身黑衣,便悄然出宫。 一路直奔皇陵方向。 君墨白揽着她的腰身,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前面,鼓鼓囊囊的,这是什么? “别乱动,是火折子,”木离不耐烦道,她总不能说是小黄啊。 要是让君墨白知道,小黄卧在她的衣衫里,还不得将她瞪死。 君墨白微冷,“让它出来,自己去。” “谁?”木离打马虎眼,就是不提小黄。 君墨白不再多言,只是揽着她腰身的手,紧了紧。 萌猫受了排挤,不得不从木离的上衫里,跳了出来。 木离看着它,又瞅了君墨白一眼,默了默。 他们赶到,小四已经守在了皇陵入口处。 “爷,周围没人,放心。”小四小声道。 木离诧异,这里想来是有人把守,怎么可能没人。 她看了一眼地上,才发现,全都倒在了地上。 “你杀了他们?”木离惊呼,有些不敢置信。 君墨白瞥了她一眼,“在离儿心里,本王就是杀人如麻的魔头?” “难道不是?”木离不答,撅着嘴,反问他。 “王妃,他们只是昏了过去,不会有事。”小四赶紧上前为自家公子解释。 他可不想王爷被王妃冷落。 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岂能因误解,伤了感情。 不行,绝对不行! 木离闻言,看了他一眼,再瞧君墨白,已经打开了墓门。 他往里走,木离赶紧跟了上去。 而小黄已经跟着了她的脚下。 一进墓室,君墨白掏出火折子,点亮了一把壁火。 木离默了默,这厮还真带了火折子。 她低头瞅了一眼,小黄呢? 木离着急了,刚要问君墨白,忽地前面一个庞然大物,呵,那不正是她的小黄,麒麟兽嘛。 这小东西,竟然变了身,倒像是知道,这墓室里有毒物? 麒麟兽在前面领路,君墨白则顿了脚步,拉了木离的手。 木离想了想,安全起见,两人一起,确实要好一些。 这一个个棺椁,木离上次没细看,这才发现,这是君家的族人? 她看了墓碑,又绕了一圈,竟然觉得,这和上次来得不是同一处,莫名地有些懵,“王爷,咱们没来过这里。”她很肯定。 难道不是?”木离不答,撅着嘴,反问他。 “王妃,他们只是昏了过去,不会有事。”小四赶紧上前为自家公子解释。 他可不想王爷被王妃冷落。 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岂能因误解,伤了感情。 不行,绝对不行! 木离闻言,看了他一眼,再瞧君墨白,已经打开了墓门。 他往里走,木离赶紧跟了上去。 而小黄已经跟着了她的脚下。 一进墓室,君墨白掏出火折子,点亮了一把壁火。 木离默了默,这厮还真带了火折子。 章节错误,校正中,稍后刷新 。 第278章 誓与之双修 这两日不在状态,今晚尽量补齐更新,攒一攒,过两天看277,278,279。 “冥王,快,快,离姐姐有难,我要去救她!”小芸儿丢下鲜果,就要往外跑。 “芸丫头,这里是冥府。”冥王有些无奈,真不明白这小芸儿正好好地吃果子,怎么就弹跳如雷了呢? 其实,还真不是,而是,芸丫头现在眼皮子跳得厉害。 “要不先将云天镜拿出来。”冥王拦住她的去路,这芸丫头,怎么就不能稳一稳。 “啊,对呀,先看云天镜,这样便知道怎么回事。”小芸儿仙尊赶紧将云天镜掏了出来。 眼睛直接晃过木离在皇陵的一幕。 “奇怪,离姐姐这是干嘛?”小芸儿仙尊这下不明白了,她不是已经成了王妃嘛,好端端地换了黑衣,去皇陵作甚? “这一切皆是定数,因果。”冥王若有深意地看着她,轻缓道。 “这般说,本小仙尊到你这冥府来,也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小芸儿看着他,一脸莫名。 冥王被她堵得哑口无言,他能说,这真是命数? 不可说。 皇陵里,木离站在君墨白身后,拿起那把清语剑,朝着那些移动的棺椁,胡乱地砍了过去。 瞬间,皇陵恢复了静寂。 她绷着身子,一脸肃穆,牙根咬得紧紧的,不敢有一点马虎。 君墨白瞅了一眼木离手里的剑,眸光诧异。 木离低头瞅了一眼,这才发现,手里的清语剑竟迸射出幽冷的寒光来。 “这剑能定位那些棺椁?”她小声道。 君墨白怔怔地看着那剑,良久,又点了点头,“你小心些,莫要那剑身伤了自己。” 转过,他又觉得不该这般说,这剑之前浸了离儿的血,应该不会伤到离儿。 “走,咱们再往前走。”木离不知怎么,胆子竟大了起来,提议往前走。 君墨白点头,他在前,这次是麒麟兽垫后。 木离走在中间,时不时,就能看见石壁上的画作。 刚走出不远,她又顿了脚步。 君墨白感觉到异样,也停了下来。 只见,木离正站在一处石壁处,看着那石壁发愣。 君墨白回身,退到她跟前,“怎么了?”他问。 木离不作声,却用手指了指石壁上的画。 清风飘渺轻拂面,绿水青山亦流长,似有虫鸟嘶叫,又似花香沁腑,翩然婀娜间,那女子在水里像是沉睡般。 “异境冰川?”君墨白抿了抿嘴,低声呢喃。 “难怪我会熟悉。”木离也附和着,她常常做梦,总是梦魇到自己被困水域,莫非,这都是存在过的事实? 看来,自己真是天界的小殿下。 身为天界小殿下,难道不该是天帝天后疼爱的孩子? 木离有些迷蒙,眉头也跟着锁了锁。 君墨白听着她的呢喃,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上靠了靠,“离儿,莫怕,一切有我。” “若这画中的女子是我,师傅该在哪里?”木离自言自语,声音小到了极致。 君墨白微微一漓,心中默然他一直都在守着你。 “我常常梦到在水下挣扎,无论怎么嘶喊,就是无法挣脱,是不是很奇怪?”木离忽地抬头,看着他,眸子竟跟着变得猩红起来。 君墨白心猛地一颤,“离儿,是我不好。” 木离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厮真是好笑,本姑娘做梦,管你何事! 此刻,她怕是已经忘记,二人已经拜堂成亲。 虽说她,尚未……,可在外人眼里,她已然是战王妃。 “你真是奇怪,让你看个壁画,怎么还这般幽怨,快走,咱们去前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宝藏之类。”木离半开玩笑道。 君墨白握着她的那只手,紧了又紧。 他不再言语,拉起她,往前走。 绕开所有的棺椁,映入眼前的是一所石碑。 君墨白仔细瞅了一眼,这是父皇的碑铭? “咦,这石碑上刻着先皇的生平呢?”木离后知后觉,忍不住惊诧出声。 “离儿,小心!”君墨白忽地抱住她,往后闪了闪。 麒麟兽一个猛扑,将那身影打倒在地。 木离正要往前靠,君墨白倏地出声,“不准过去,那是毒人。” 木离一怔,看着他,脸上有些苍白,“北疆的毒人?” 君墨白点了点头,他没想到,离儿竟知道北疆有毒人。 “麒麟兽会不会有危险?”木离满目露着担心。 “不会,它吃各种毒物。”君墨白轻揉着她的手背,示意她莫要担忧。 木离一怔,原来,他知道小黄喜欢吃毒啊。 可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有些不敢相信,甚至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透明人,全都在他的视线里。 “冥王,快,快,离姐姐有难,我要去救她!”小芸儿丢下鲜果,就要往外跑。 “芸丫头,这里是冥府。”冥王有些无奈,真不明白这小芸儿正好好地吃果子,怎么就弹跳如雷了呢? 其实,还真不是,而是,芸丫头现在眼皮子跳得厉害。 “要不先将云天镜拿出来。”冥王拦住她的去路,这芸丫头,怎么就不能稳一稳。 “啊,对呀,先看云天镜,这样便知道怎么回事。”小芸儿仙尊赶紧将云天镜掏了出来。 眼睛直接晃过木离在皇陵的一幕。 “奇怪,离姐姐这是干嘛?”小芸儿仙尊这下不明白了,她不是已经成了王妃嘛,好端端地换了黑衣,去皇陵作甚? “这一切皆是定数,因果。”冥王若有深意地看着她,轻缓道。 “这般说,本小仙尊到你这冥府来,也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小芸儿看着他,一脸莫名。 冥王被她堵得哑口无言,他能说,这真是命数? 不可说。 皇陵里,木离站在君墨白身后,拿起那把清语剑,朝着那些移动的棺椁,胡乱地砍了过去。 瞬间,皇陵恢复了静寂。 她绷着身子,一脸肃穆,牙根咬得紧紧的,不敢有一点马虎。 君墨白瞅了一眼木离手里的剑,眸光诧异。 木离低头瞅了一眼,这才发现,手里的清语剑竟迸射出幽冷的寒光来。 “这剑能定位那些棺椁?”她小声道。 君墨白怔怔地看着那剑,良久,又点了点头,“你小心些,莫要那剑身伤了自己。” 转过,他又觉得不该这般说,这剑之前浸了离儿的血,应该不会伤到离儿。 “走,咱们再往前走。”木离不知怎么,胆子竟大了起来,提议往前走。 。 第279章 异川之冰语 “芸丫头,这里是冥府。”冥王有些无奈,真不明白这小芸儿正好好地吃果子,怎么就弹跳如雷了呢? 其实,还真不是,而是,芸丫头现在眼皮子跳得厉害。 “要不先将云天镜拿出来。”冥王拦住她的去路,这芸丫头,怎么就不能稳一稳。 “啊,对呀,先看云天镜,这样便知道怎么回事。”小芸儿仙尊赶紧将云天镜掏了出来。 眼睛直接晃过木离在皇陵的一幕。 “奇怪,离姐姐这是干嘛?”小芸儿仙尊这下不明白了,她不是已经成了王妃嘛,好端端地换了黑衣,去皇陵作甚? “这一切皆是定数,因果。”冥王若有深意地看着她,轻缓道。 “这般说,本小仙尊到你这冥府来,也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小芸儿看着他,一脸莫名。 冥王被她堵得哑口无言,他能说,这真是命数? 不可说。 皇陵里,木离站在君墨白身后,拿起那把清语剑,朝着那些移动的棺椁,胡乱地砍了过去。 瞬间,皇陵恢复了静寂。 她绷着身子,一脸肃穆,牙根咬得紧紧的,不敢有一点马虎。 君墨白瞅了一眼木离手里的剑,眸光诧异。 木离低头瞅了一眼,这才发现,手里的清语剑竟迸射出幽冷的寒光来。 “这剑能定位那些棺椁?”她小声道。 君墨白怔怔地看着那剑,良久,又点了点头,“你小心些,莫要那剑身伤了自己。” 转过,他又觉得不该这般说,这剑之前浸了离儿的血,应该不会伤到离儿。 “走,咱们再往前走。”木离不知怎么,胆子竟大了起来,提议往前走。 君墨白点头,他在前,这次是麒麟兽垫后。 木离走在中间,时不时,就能看见石壁上的画作。 刚走出不远,她又顿了脚步。 君墨白感觉到异样,也停了下来。 只见,木离正站在一处石壁处,看着那石壁发愣。 君墨白回身,退到她跟前,“怎么了?”他问。 木离不作声,却用手指了指石壁上的画。 清风飘渺轻拂面,绿水青山亦流长,似有虫鸟嘶叫,又似花香沁腑,翩然婀娜间,那女子在水里像是沉睡般。 “异境冰川?”君墨白抿了抿嘴,低声呢喃。 “难怪我会熟悉。”木离也附和着,她常常做梦,总是梦魇到自己被困水域,莫非,这都是存在过的事实? 看来,自己真是天界的小殿下。 身为天界小殿下,难道不该是天帝天后疼爱的孩子? 木离有些迷蒙,眉头也跟着锁了锁。 君墨白听着她的呢喃,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上靠了靠,“离儿,莫怕,一切有我。” “若这画中的女子是我,师傅该在哪里?”木离自言自语,声音小到了极致。 君墨白微微一漓,心中默然他一直都在守着你。 “我常常梦到在水下挣扎,无论怎么嘶喊,就是无法挣脱,是不是很奇怪?”木离忽地抬头,看着他,眸子竟跟着变得猩红起来。 君墨白心猛地一颤,“离儿,是我不好。” 木离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厮真是好笑,本姑娘做梦,管你何事! 此刻,她怕是已经忘记,二人已经拜堂成亲。 虽说她,尚未……,可在外人眼里,她已然是战王妃。 “你真是奇怪,让你看个壁画,怎么还这般幽怨,快走,咱们去前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宝藏之类。”木离半开玩笑道。 君墨白握着她的那只手,紧了又紧。 他不再言语,拉起她,往前走。 “芸丫头,这里是冥府。”冥王有些无奈,真不明白这小芸儿正好好地吃果子,怎么就弹跳如雷了呢? 其实,还真不是,而是,芸丫头现在眼皮子跳得厉害。 “要不先将云天镜拿出来。”冥王拦住她的去路,这芸丫头,怎么就不能稳一稳。 “啊,对呀,先看云天镜,这样便知道怎么回事。”小芸儿仙尊赶紧将云天镜掏了出来。 眼睛直接晃过木离在皇陵的一幕。 “奇怪,离姐姐这是干嘛?”小芸儿仙尊这下不明白了,她不是已经成了王妃嘛,好端端地换了黑衣,去皇陵作甚? “这一切皆是定数,因果。”冥王若有深意地看着她,轻缓道。 “这般说,本小仙尊到你这冥府来,也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小芸儿看着他,一脸莫名。 冥王被她堵得哑口无言,他能说,这真是命数? 不可说。 皇陵里,木离站在君墨白身后,拿起那把清语剑,朝着那些移动的棺椁,胡乱地砍了过去。 瞬间,皇陵恢复了静寂。 她绷着身子,一脸肃穆,牙根咬得紧紧的,不敢有一点马虎。 君墨白瞅了一眼木离手里的剑,眸光诧异。 木离低头瞅了一眼,这才发现,手里的清语剑竟迸射出幽冷的寒光来。 “这剑能定位那些棺椁?”她小声道。 君墨白怔怔地看着那剑,良久,又点了点头,“你小心些,莫要那剑身伤了自己。” 转过,他又觉得不该这般说,这剑之前浸了离儿的血,应该不会伤到离儿。 “走,咱们再往前走。”木离不知怎么,胆子竟大了起来,提议往前走。 君墨白点头,他在前,这次是麒麟兽垫后。 木离走在中间,时不时,就能看见石壁上的画作。 刚走出不远,她又顿了脚步。 君墨白感觉到异样,也停了下来。 只见,木离正站在一处石壁处,看着那石壁发愣。 君墨白回身,退到她跟前,“怎么了?”他问。 木离不作声,却用手指了指石壁上的画。 清风飘渺轻拂面,绿水青山亦流长,似有虫鸟嘶叫,又似花香沁腑,翩然婀娜间,那女子在水里像是沉睡般。 “异境冰川?”君墨白抿了抿嘴,低声呢喃。 “难怪我会熟悉。”木离也附和着,她常常做梦,总是梦魇到自己被困水域,莫非,这都是存在过的事实? 看来,自己真是天界的小殿下。 身为天界小殿下,难道不该是天帝天后疼爱的孩子? 木离有些迷蒙,眉头也跟着锁了锁。 君墨白听着她的呢喃,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上靠了靠,“离儿,莫怕,一切有我。” “若这画中的女子是我,师傅该在哪里?”木离自言自语,声音小到了极致。 君墨白微微一漓,心中默然他一直都在守着你。 “我常常梦到在水下挣扎,无论怎么嘶喊,就是无法挣脱,是不是很奇怪?”木离忽地抬头,看着他,眸子竟跟着变得猩红起来。 抱歉,小伙伴们,277,278,279,章节错误,明日刷新吧,不会重复扣点。 。 第280章 新收芸婢女 墓室一行,没有太多收获。 君墨白中了毒,却被冥王搭救。 小芸儿从天界去了冥府,又偷偷来了天朝,是以要跟在木离身边。 不过,他们是偷着出宫,暂时只能将小芸儿送去战王府,叮嘱了小四不可怠慢,对府上人称,是在外新收的婢女。 木离本想说是远方的表妹,可君墨白觉得不妥,小芸儿也不在乎,以婢女相称,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以后能寸步不离地跟着离姐姐。 唯一让木离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缘何那墓室有那壁画,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不通,只好回去慢慢想。 偷偷潜回宫中,两人换下夜行衣。 木离瞅着那一张大床榻,看了君墨白一眼,“王爷是男人,你睡地上。” 君墨白看了她一眼,“本王已经成亲,不该独自而眠。” “那你睡榻上,我睡地上。”木离说着,赌气般从床榻上,抱下一锦被。 君墨白眸仁收缩,死死地看着离儿将锦被铺在了地上。 这丫头,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不让碰她? 到嘴的鱼儿光看却吃不到,怎能让人不急! “你睡榻上,本王睡地上。”君墨白一脸疼惜道。 木离眨了眨眼睛,直接一个跃上,便回了榻上。 君墨白好气又好笑,这丫头,竟这般算计自己。 木离和衣而眠,直到她酣然入睡,君墨白才蹑手蹑脚地上了床榻,又担心她醒过来发火,不忍心却又不得不,点了她的穴道。 之后,将手揽着她的腰身,良久,才睡了过去。 晨起一大早,太后便传人来换他们过去。 等进了太后宫邸,木离才发现,已经摆好了早膳。 “离儿,快过来,今儿个三日回门,早点用过早膳,你和九儿便去太师府上。”太后一见她,赶忙道。 木离默了默,却也明白,今儿个确实是三朝回门的日子。 “这两日刚成亲,要学得东西太多,慢慢来,母后不急。”太后似打趣般,眼睛不时地打量着木离的小腹处。 木离不明所以,也不去看她,反正君墨白说过,会到边境去,她等着便是了。 “多谢母后,离儿一定会好好学习礼法,听母后的教诲,替王爷分忧。” 太后瞥了她一眼,笑盈盈,离儿一贯懂事,她很是欣慰“你能这么乖巧,哀家很高兴,总算从小没白疼你,不过,哀家也不奢求什么,就寻思着,九儿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早点给哀家填个孙儿,也好让哀家乐呵乐呵。” 木离一番惆怅,赶紧低下了头。 “你看看,离丫头还害羞呢,九儿你可得加把劲才行。”太后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君墨白淡淡一笑,看了木离一眼,又点头应下。 “母后,这两日,儿臣便要请示皇兄,带着离儿到边境去,总是呆在京城,东西边境也得需要戍守。”他见太后心情不错,赶忙又道。 太后闻言,紧锁眉头。 “哀家本想着让你们多留些时日,也罢,先去凤府吧,哀家已经备好了回门礼,戍守边境之事,稍后再议。”太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快点出宫。 君墨白拉着木离出去,走到一鱼塘处,木离看着游来游去的鱼儿,驻了脚步,“王爷,你看,这池子里有一条又红又大的鱼。” 君墨白顺着她的视线,看了满池子的鱼儿游来游去,确实有一条很大的红鱼,游在中央。 可惜,他不喜欢。 再好的鱼儿,被囚禁在有限的池子也,也没法展现遨游的美。 特别是鱼儿争起鱼食来,争先恐后,争夺得异常激烈。 “离儿,你喜欢这条大鱼?”君墨白问木离。 木离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不喜欢。” 墓室一行,没有太多收获。 君墨白中了毒,却被冥王搭救。 小芸儿从天界去了冥府,又偷偷来了天朝,是以要跟在木离身边。 不过,他们是偷着出宫,暂时只能将小芸儿送去战王府,叮嘱了小四不可怠慢,对府上人称,是在外新收的婢女。 木离本想说是远方的表妹,可君墨白觉得不妥,小芸儿也不在乎,以婢女相称,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以后能寸步不离地跟着离姐姐。 唯一让木离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缘何那墓室有那壁画,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不通,只好回去慢慢想。 偷偷潜回宫中,两人换下夜行衣。 木离瞅着那一张大床榻,看了君墨白一眼,“王爷是男人,你睡地上。” 君墨白看了她一眼,“本王已经成亲,不该独自而眠。” “那你睡榻上,我睡地上。”木离说着,赌气般从床榻上,抱下一锦被。 君墨白眸仁收缩,死死地看着离儿将锦被铺在了地上。 这丫头,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不让碰她? 到嘴的鱼儿光看却吃不到,怎能让人不急! “你睡榻上,本王睡地上。”君墨白一脸疼惜道。 木离眨了眨眼睛,直接一个跃上,便回了榻上。 君墨白好气又好笑,这丫头,竟这般算计自己。 木离和衣而眠,直到她酣然入睡,君墨白才蹑手蹑脚地上了床榻,又担心她醒过来发火,不忍心却又不得不,点了她的穴道。 之后,将手揽着她的腰身,良久,才睡了过去。 晨起一大早,太后便传人来换他们过去。 等进了太后宫邸,木离才发现,已经摆好了早膳。 “离儿,快过来,今儿个三日回门,早点用过早膳,你和九儿便去太师府上。”太后一见她,赶忙道。 木离默了默,却也明白,今儿个确实是三朝回门的日子。 “这两日刚成亲,要学得东西太多,慢慢来,母后不急。”太后似打趣般,眼睛不时地打量着木离的小腹处。 木离不明所以,也不去看她,反正君墨白说过,会到边境去,她等着便是了。 “多谢母后,离儿一定会好好学习礼法,听母后的教诲,替王爷分忧。” 太后瞥了她一眼,笑盈盈,离儿一贯懂事,她很是欣慰“你能这么乖巧,哀家很高兴,总算从小没白疼你,不过,哀家也不奢求什么,就寻思着,九儿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早点给哀家填个孙儿,也好让哀家乐呵乐呵。” 木离一番惆怅,赶紧低下了头。 “你看看,离丫头还害羞呢,九儿你可得加把劲才行。”太后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君墨白淡淡一笑,看了木离一眼,又点头应下。 。 第281章 皇后请木离 君墨白看了她一眼,“本王已经成亲,不该独自而眠。” “那你睡榻上,我睡地上。”木离说着,赌气般从床榻上,抱下一锦被。 君墨白眸仁收缩,死死地看着离儿将锦被铺在了地上。 这丫头,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不让碰她? 到嘴的鱼儿光看却吃不到,怎能让人不急! “你睡榻上,本王睡地上。”君墨白一脸疼惜道。 木离眨了眨眼睛,直接一个跃上,便回了榻上。 君墨白好气又好笑,这丫头,竟这般算计自己。 木离和衣而眠,直到她酣然入睡,君墨白才蹑手蹑脚地上了床榻,又担心她醒过来发火,不忍心却又不得不,点了她的穴道。 之后,将手揽着她的腰身,良久,才睡了过去。 晨起一大早,太后便传人来换他们过去。 等进了太后宫邸,木离才发现,已经摆好了早膳。 “离儿,快过来,今儿个三日回门,早点用过早膳,你和九儿便去太师府上。”太后一见她,赶忙道。 木离默了默,却也明白,今儿个确实是三朝回门的日子。 “这两日刚成亲,要学得东西太多,慢慢来,母后不急。”太后似打趣般,眼睛不时地打量着木离的小腹处。 木离不明所以,也不去看她,反正君墨白说过,会到边境去,她等着便是了。 “多谢母后,离儿一定会好好学习礼法,听母后的教诲,替王爷分忧。” 太后瞥了她一眼,笑盈盈,离儿一贯懂事,她很是欣慰“你能这么乖巧,哀家很高兴,总算从小没白疼你,不过,哀家也不奢求什么,就寻思着,九儿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早点给哀家填个孙儿,也好让哀家乐呵乐呵。” 木离一番惆怅,赶紧低下了头。 “你看看,离丫头还害羞呢,九儿你可得加把劲才行。”太后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君墨白淡淡一笑,看了木离一眼,又点头应下。 “母后,这两日,儿臣便要请示皇兄,带着离儿到边境去,总是呆在京城,东西边境也得需要戍守。”他见太后心情不错,赶忙又道。 太后闻言,紧锁眉头。 “哀家本想着让你们多留些时日,也罢,先去凤府吧,哀家已经备好了回门礼,戍守边境之事,稍后再议。”太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快点出宫。 君墨白拉着木离出去,走到一鱼塘处,木离看着游来游去的鱼儿,驻了脚步,“王爷,你看,这池子里有一条又红又大的鱼。” 君墨白顺着她的视线,看了满池子的鱼儿游来游去,确实有一条很大的红鱼,游在中央。 可惜,他不喜欢。 再好的鱼儿,被囚禁在有限的池子也,也没法展现遨游的美。 特别是鱼儿争起鱼食来,争先恐后,争夺得异常激烈。 “离儿,你喜欢这条大鱼?”君墨白问木离。 木离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不喜欢。” 君墨白看了她一眼,“本王已经成亲,不该独自而眠。” “那你睡榻上,我睡地上。”木离说着,赌气般从床榻上,抱下一锦被。 君墨白眸仁收缩,死死地看着离儿将锦被铺在了地上。 这丫头,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不让碰她? 到嘴的鱼儿光看却吃不到,怎能让人不急! “你睡榻上,本王睡地上。”君墨白一脸疼惜道。 木离眨了眨眼睛,直接一个跃上,便回了榻上。 君墨白好气又好笑,这丫头,竟这般算计自己。 木离和衣而眠,直到她酣然入睡,君墨白才蹑手蹑脚地上了床榻,又担心她醒过来发火,不忍心却又不得不,点了她的穴道。 之后,将手揽着她的腰身,良久,才睡了过去。 晨起一大早,太后便传人来换他们过去。 等进了太后宫邸,木离才发现,已经摆好了早膳。 “离儿,快过来,今儿个三日回门,早点用过早膳,你和九儿便去太师府上。”太后一见她,赶忙道。 木离默了默,却也明白,今儿个确实是三朝回门的日子。 “这两日刚成亲,要学得东西太多,慢慢来,母后不急。”太后似打趣般,眼睛不时地打量着木离的小腹处。 木离不明所以,也不去看她,反正君墨白说过,会到边境去,她等着便是了。 “多谢母后,离儿一定会好好学习礼法,听母后的教诲,替王爷分忧。” 太后瞥了她一眼,笑盈盈,离儿一贯懂事,她很是欣慰“你能这么乖巧,哀家很高兴,总算从小没白疼你,不过,哀家也不奢求什么,就寻思着,九儿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早点给哀家填个孙儿,也好让哀家乐呵乐呵。” 木离一番惆怅,赶紧低下了头。 “你看看,离丫头还害羞呢,九儿你可得加把劲才行。”太后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君墨白淡淡一笑,看了木离一眼,又点头应下。 “母后,这两日,儿臣便要请示皇兄,带着离儿到边境去,总是呆在京城,东西边境也得需要戍守。”他见太后心情不错,赶忙又道。 太后闻言,紧锁眉头。 “哀家本想着让你们多留些时日,也罢,先去凤府吧,哀家已经备好了回门礼,戍守边境之事,稍后再议。”太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快点出宫。 君墨白拉着木离出去,走到一鱼塘处,木离看着游来游去的鱼儿,驻了脚步,“王爷,你看,这池子里有一条又红又大的鱼。” 君墨白顺着她的视线,看了满池子的鱼儿游来游去,确实有一条很大的红鱼,游在中央。 可惜,他不喜欢。 再好的鱼儿,被囚禁在有限的池子也,也没法展现遨游的美。 特别是鱼儿争起鱼食来,争先恐后,争夺得异常激烈。 “离儿,你喜欢这条大鱼?”君墨白问木离。 木离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不喜欢。” 君墨白淡淡一笑,看了木离一眼,又点头应下。 “母后,这两日,儿臣便要请示皇兄,带着离儿到边境去,总是呆在京城,东西边境也得需要戍守。”他见太后心情不错,赶忙又道。 太后闻言,紧锁眉头。 君墨白淡淡一笑,看了木离一眼,又点头应下。 “母后,这两日,儿臣便要请示皇兄,带着离儿到边境去,总是呆在京城,东西边境也得需要戍守。”他见太后心情不错,赶忙又道。 太后闻言,紧锁眉头。 章节校正中,稍后刷新 。 第282章 被人摆一道 又是一夜,木离和衣而眠。 君墨白依旧是等她睡着了,才从地上爬起,悄悄潜回她的身边。 小芸儿被安排在了外间,其实也闹不出什么动静。 翌日早朝刚散,仁宗皇帝就匆匆而来,瞧那架势,好像谁欠了他几万两银子。 木离赶紧上前给皇上奉茶。 仁宗皇帝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拿走,朕没心情喝!” 木离一愣,这是什么情况,她吓了一跳,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皇上恕罪。” 小芸儿见离姐姐下跪,忍不住想发飙,可想想这天朝的皇帝犹如天界天帝一般的存在,她便忍了忍,同其她宫女一起跪了下来。 君墨白怔在一旁,冷不作声,却也诧异,皇兄为何发火? “你们都下去,朕有话问战王妃。”仁宗皇帝冷哼一声,看向众人。 宫人们赶紧退下。 君墨白站着不动。 “怎么,怕朕吃了你的离儿?”仁宗皇帝瞥了他一眼,声音陡然转高。 君墨白默了默,抬头看了一眼木离,见她朝自己点头,这才退了出去。 木离依旧跪着,看着仁宗皇帝,一脸无奈,她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到底惹了何事? 再说,自己一向与世无争,不该这般朝自己发火啊。 “知道怕了?”仁宗皇帝端起刚刚不肯喝的茶,呡了一口。 木离也奇怪,什么东西,就怕了? 皇上到底要说啥啊? “皇后昨夜跪了一宿,你说朕该怎么处置你?” 仁宗皇帝啪地撇了茶盏盖子,直接朝着木离丢了过来。 木离赶紧低头,唯恐那盖子,砸了脸颊,关键是脸打坏了,没法见人啊。 见她低头,仁宗皇帝更是气急,嘶声怒吼,“朕,朕要打你板子!” 木离懵了,莫名地怎么就要挨揍了呢? 她赶紧抬头,仁宗皇帝正怒不可遏地看着她,“你可认错?” “啊,离儿错了。”木离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寻思着先认错好了。 仁宗皇帝站起来,直接走到她跟前,“这件事到底是谁的主意?” 木离一愣,啥谁的主意,到底在说啥呢? 这下真是懵圈圈了,总有种落入陷进的感觉,莫不是被人摆了一道? 仁宗皇帝冷着脸,“哼,枉费朕平日疼你,你竟还不说?” “啊,皇上,离儿说啥啊?”木离实在是没办法,总不能硬着头皮,胡咧咧吧。 仁宗皇帝目光沉了沉,“那你就别说了,直接拉出去斩了,朕再给九弟找个王妃。” “皇上息怒,离儿这脑袋太轻,不值钱的。”木离赶紧辩驳,这脑袋要是掉了,可不是闹着玩儿呢。 “怎么,离丫头觉得朕缺银子?”仁宗皇帝的气儿消散了一些,语气也稍微软了一点点。 木离松了一口气,这皇宫,还真不是人来的地方。 “朕给你三日时间,给朕把问题解决了,负责,朕饶不了你!” “皇上,离儿,离儿到底解决啥啊?”木离真是委屈。 仁宗皇帝刚消散的气焰,猛地又燃了起来,怒目道,“你还说?” “……” 木离无语凝噎,低了低头,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沉默再说。 看她不言不语,仁宗皇帝才算消了怒意,转身走到桌前,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知道错了,说说吧。” 木离心口一颤,赶紧道,“离儿不该欺瞒太后,不该让战王爷睡地上。” 仁宗皇帝噗地一下,呛了嗓子,刚才离儿说什么? 木离低着头,一副随人处置的模样。 “朕真是太纵容你了,一会儿和九儿滚回战王府去,没朕旨意,不准进宫!”仁宗皇帝走向她,愤怒道。 木离低头应是。 “你倒是说说,凤卿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丫头,让朕生气。”仁宗皇帝无奈地看着她,忍不住微嗔。 木离心里无奈,哎,动不动就拿父亲说事儿,如今这凤太师还是自己父亲吗? 圣女黎暮雪此刻还在宫中,皇上你确定要为难离儿? “皇上,这事儿不能怪离儿,离儿被战王爷吓怕了。”木离嘟了嘟嘴,想示弱,博取仁宗皇帝的同情心。 “你是说,九儿故意隐瞒?”仁宗皇帝声音没有起伏,淡淡问她。 木离不敢看他的脸,低着头,盯着他的脚面,猜着他脚以上的脸上,是个什么表情? 怕是依旧不悦的吧。 “不是,是战王爷的脸太狰狞,离儿害怕。”木离随意扯了一个理由。 “这么说,你和九弟没行夫妻之实,是他太难看?”仁宗皇帝有些好笑,离儿这是以貌取人。 “回皇上,是,战王没有几位皇子爷英姿。”木离想了一个不算太蹩脚的理由。 仁宗皇帝这些彻底无语了,早知离儿如此以貌取人,还是许给安儿好了。 毕竟安儿之姿,当数一数二。 “既然你已交给九弟,便要和他一心一意,朕不希望你们貌合神离。”仁宗皇帝语重心长道。 木离低着头,“是,离儿一定痛改前非。” 屋子里静了良久,木离抬起头。 仁宗皇帝正悠悠喝茶。 木离十分闹心,这膝盖都跪酸了,皇上到底什么时候让她起身啊? “皇上,”她小声喊了一声。 仁宗皇帝回神,看着她,忍俊不禁“想好错哪儿了?” 木离一怔,刚才不是说完了吗? 不就是没那啥嘛。 怎么,还有别的? 可到底是啥啊? 木离郁闷死了,忍不住歪了歪身子。 仁宗皇帝装作看不见,又喝了一口茶。 君墨白实在等得不耐,走了进来。 见离儿依旧跪在地上,忍不住发了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兄,若是离儿有错,臣弟愿意替代她受罚。” 木离微微一颤,抬头瞅向他。 仁宗皇帝眯了眯眼睛,“怎么,你要替她挨板子?” 君墨白一愣,“臣弟不明白皇上什么意思,离儿犯了什么错?” 仁宗皇帝见他竟喊了自己皇上,忍不住嘴角冷嗤一声,端着茶盏,又喝了一口。 瞪着他,不言。 木离算是看明白了,皇上这是没事找事! 良久,仁宗皇帝缓缓开口,“起来吧,朕还有话说,必须让你们心服口服,免得旁人以为,朕是昏君。” 木离暗腓,您这不分青红皂白,难道还不是? 她站起身,腿脚有些酸,险些站不稳。 君墨白起身,赶紧扶住了她。 仁宗皇帝视而不见,继续喝茶,貌似,这儿的茶,真不错。 。 第283章 到底要怎样 两人起身,木离往一旁站了站,惆怅地等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儿,仁宗皇帝虽送了口,木离却不知道,他到底要怎样。 君墨白依旧是等她睡着了,才从地上爬起,悄悄潜回她的身边。 小芸儿被安排在了外间,其实也闹不出什么动静。 翌日早朝刚散,仁宗皇帝就匆匆而来,瞧那架势,好像谁欠了他几万两银子。 木离赶紧上前给皇上奉茶。 仁宗皇帝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拿走,朕没心情喝!” 木离一愣,这是什么情况,她吓了一跳,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皇上恕罪。” 小芸儿见离姐姐下跪,忍不住想发飙,可想想这天朝的皇帝犹如天界天帝一般的存在,她便忍了忍,同其她宫女一起跪了下来。 君墨白怔在一旁,冷不作声,却也诧异,皇兄为何发火? “你们都下去,朕有话问战王妃。”仁宗皇帝冷哼一声,看向众人。 宫人们赶紧退下。 君墨白站着不动。 “怎么,怕朕吃了你的离儿?”仁宗皇帝瞥了他一眼,声音陡然转高。 君墨白默了默,抬头看了一眼木离,见她朝自己点头,这才退了出去。 木离依旧跪着,看着仁宗皇帝,一脸无奈,她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到底惹了何事? 再说,自己一向与世无争,不该这般朝自己发火啊。 “知道怕了?”仁宗皇帝端起刚刚不肯喝的茶,呡了一口。 木离也奇怪,什么东西,就怕了? 皇上到底要说啥啊? “皇后昨夜跪了一宿,你说朕该怎么处置你?” 仁宗皇帝啪地撇了茶盏盖子,直接朝着木离丢了过来。 木离赶紧低头,唯恐那盖子,砸了脸颊,关键是脸打坏了,没法见人啊。 见她低头,仁宗皇帝更是气急,嘶声怒吼,“朕,朕要打你板子!” 木离懵了,莫名地怎么就要挨揍了呢? 她赶紧抬头,仁宗皇帝正怒不可遏地看着她,“你可认错?” “啊,离儿错了。”木离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寻思着先认错好了。 仁宗皇帝站起来,直接走到她跟前,“这件事到底是谁的主意?” 木离一愣,啥谁的主意,到底在说啥呢? 这下真是懵圈圈了,总有种落入陷进的感觉,莫不是被人摆了一道? 仁宗皇帝冷着脸,“哼,枉费朕平日疼你,你竟还不说?” “啊,皇上,离儿说啥啊?”木离实在是没办法,总不能硬着头皮,胡咧咧吧。 仁宗皇帝目光沉了沉,“那你就别说了,直接拉出去斩了,朕再给九弟找个王妃。” “皇上息怒,离儿这脑袋太轻,不值钱的。”木离赶紧辩驳,这脑袋要是掉了,可不是闹着玩儿呢。 “怎么,离丫头觉得朕缺银子?”仁宗皇帝的气儿消散了一些,语气也稍微软了一点点。 木离松了一口气,这皇宫,还真不是人来的地方。 “朕给你三日时间,给朕把问题解决了,负责,朕饶不了你!” “皇上,离儿,离儿到底解决啥啊?”木离真是委屈。 仁宗皇帝刚消散的气焰,猛地又燃了起来,怒目道,“你还说?” “……” 木离无语凝噎,低了低头,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沉默再说。 看她不言不语,仁宗皇帝才算消了怒意,转身走到桌前,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知道错了,说说吧。” 木离心口一颤,赶紧道,“离儿不该欺瞒太后,不该让战王爷睡地上。” 仁宗皇帝噗地一下,呛了嗓子,刚才离儿说什么? 木离低着头,一副随人处置的模样。 “朕真是太纵容你了,一会儿和九儿滚回战王府去,没朕旨意,不准进宫!”仁宗皇帝走向她,愤怒道。 木离低头应是。 “你倒是说说,凤卿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丫头,让朕生气。”仁宗皇帝无奈地看着她,忍不住微嗔。 木离心里无奈,哎,动不动就拿父亲说事儿,如今这凤太师还是自己父亲吗? 圣女黎暮雪此刻还在宫中,皇上你确定要为难离儿? “皇上,这事儿不能怪离儿,离儿被战王爷吓怕了。”木离嘟了嘟嘴,想示弱,博取仁宗皇帝的同情心。 “你是说,九儿故意隐瞒?”仁宗皇帝声音没有起伏,淡淡问她。 木离不敢看他的脸,低着头,盯着他的脚面,猜着他脚以上的脸上,是个什么表情? 怕是依旧不悦的吧。 “不是,是战王爷的脸太狰狞,离儿害怕。”木离随意扯了一个理由。 “这么说,你和九弟没行夫妻之实,是他太难看?”仁宗皇帝有些好笑,离儿这是以貌取人。 “回皇上,是,战王没有几位皇子爷英姿。”木离想了一个不算太蹩脚的理由。 仁宗皇帝这些彻底无语了,早知离儿如此以貌取人,还是许给安儿好了。 毕竟安儿之姿,当数一数二。 “既然你已交给九弟,便要和他一心一意,朕不希望你们貌合神离。”仁宗皇帝语重心长道。 木离低着头,“是,离儿一定痛改前非。” 屋子里静了良久,木离抬起头。 仁宗皇帝正悠悠喝茶。 木离十分闹心,这膝盖都跪酸了,皇上到底什么时候让她起身啊? “皇上,”她小声喊了一声。 仁宗皇帝回神,看着她,忍俊不禁“想好错哪儿了?” 木离一怔,刚才不是说完了吗? 不就是没那啥嘛。 怎么,还有别的? 可到底是啥啊? 木离郁闷死了,忍不住歪了歪身子。 仁宗皇帝装作看不见,又喝了一口茶。 君墨白实在等得不耐,走了进来。 见离儿依旧跪在地上,忍不住发了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兄,若是离儿有错,臣弟愿意替代她受罚。” 木离微微一颤,抬头瞅向他。 仁宗皇帝眯了眯眼睛,“怎么,你要替她挨板子?” 君墨白一愣,“臣弟不明白皇上什么意思,离儿犯了什么错?” 仁宗皇帝见他竟喊了自己皇上,忍不住嘴角冷嗤一声,端着茶盏,又喝了一口。 瞪着他,不言。 木离算是看明白了,皇上这是没事找事! 良久,仁宗皇帝缓缓开口,“起来吧,朕还有话说,必须让你们心服口服,免得旁人以为,朕是昏君。” 木离暗腓,您这不分青红皂白,难道还不是? 她站起身,腿脚有些酸,险些站不稳。 君墨白起身,赶紧扶住了她。 仁宗皇帝视而不见。 矫正中,稍后刷新 。 第284章 离儿断气了 木离不清楚仁宗皇帝到底怎么回事,一会儿要他们留在宫邸,这会儿又让他们回了战王府,不管什么目的,她都不愿意多想。 “姐姐,这人间一点都不好玩,仗势欺人。”芸丫头嘟着嘴,一脸不悦。 “咱们先用膳,不管他们。”木离笑着看她,想着,这丫头留下也不错,总归是有人陪她解闷。 她喊了一声管家,很快,便将膳食送了进来。 “王爷呢?”木离问管家。 “王爷出去了,吩咐王妃您先用膳,晚膳他会尽早归来。”管家回话。 木离点了点头,示意他下去。 屋子里剩下小芸儿和她。 木离示意她一起坐下用膳。 “姐姐,芸儿现在是你的婢女,不能随意落座。”小芸儿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道。 木离一愣,转即笑了。 这芸丫头竟然知道这么多规矩,还真是让人意外。 “无碍,眼下又没有旁人在,快坐下。”木离招呼她,顺便去拉她的手。 芸丫头也不扭捏,想了想,直接坐了下来。 其实,她刚才都要馋死了,那满桌的膳食,垂涎欲滴啊! “王爷,那些人全都口齿留毒,没有活口。”小四上前,对着眸色冰骨的公子,行礼道。 “那毒人如何了?”君墨白一脸冷漠。 “囚着,不死不活。”小四很无奈,没想到北疆毒人的口风竟如此严谨,怎么也得不到有用的消息。 “继续盯着睿王府,本王倒是要看看他到底长了一颗怎么样的心,竟然三番五次地勾结北疆!”君墨白语气很冷,话语几静。 小四却知道,他家公子生气了。 早前守在睿王府的人禀报,最近睿王府看似平静,却波澜惊涛。 睿王三番五次外出,都轻而易举,甩了他们。 可见,睿王功夫不弱。 外头,夜色漆黑。 君墨白没赶得上战王府里的晚膳。 木离见他未归,说不上担心,却也没早早入睡,而是去了书房。 她取出书架上的医书,随意翻看着,心里寻思着,若是去了东边,有什么食材能够更好地结合,烹饪出更多的美味来。 偶然翻了几页,竟发现一朵干枯的木槿花。 没压干的木槿花,香气早已散尽,花瓣也没了昔日的艳丽。 木离蹙眉,君墨白竟然也喜欢木槿花? “姐姐,”芸丫头端了一份马蹄糕过来。 径直走过,放在她面前。 “这花干干瘪瘪,有什么好看的?”她见木离对着一朵干花发呆,忍不住诧异出声。 木离一怔,“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她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水盆处,净了净手。 拿起一块小芸儿端来的马蹄糕,“这东西看起来不错,你做的?” 芸丫头嘻嘻一笑,“姐姐真是高看了我,除了吃,我可是啥也不会。” 木离笑着吃了一口,又递了一块给芸丫头。 两人倒是吃得不亦乐乎。 君墨白回来时,她们正吃得欢心。 他默了默,暗暗腹诽,离儿的没良心。 “本王饿了,”君墨白走到木离跟前,抗议道。 木离吓了一蹦,随口道,“王爷,你回来了。” 芸丫头见形势不妙,悄悄退了出去,心里暗暗祈祷离姐姐,你自求多福吧。 君墨白直接坐到了椅子上,神色疲惫。 “你没受伤吧?”木离见他脸色很差,连忙问他。 君墨白一把扯过,搂住她的腰身,“不如现在就试试,本王有没有受伤?” 木离一愣,一个闪身,便离开了他的怀抱。 君墨白看着她青丝随散,脸上不施粉黛,身子猛地紧了紧。 他的离儿面容越发俏丽,独有一身风骨,勾得他心花乱窜。 不过半晌的功夫未见,君墨白就按捺不住自己这颗平平乱跳的心。 他吸了一口气,一个闪身,抱起离儿便出了书房。 木离手脚并用,一起捶打,可惜啊,她那点手劲,对某人来说,简直就是隔靴搔痒。 管家在院子里瞅着,赶紧屏退了下人们。 回了院落,君墨白脚一踢,门砰地一下,便打开来。 小四不知从哪儿闪了出来,悄悄关上了门。 他瞅了一眼四周,各处的暗卫,悄然退下。 君墨白见木离放在床榻上,双手绷住了她的身子。 木离双眸仔细打量着他,就觉得,他这火急火燎的样子,到底是? “离儿,你看什么?”君墨白被看得全身不自在,出门穿了玄色衣衫,本就因羞涩发红的脸颊,在衣衫的映衬下,越发地通红。 木离被他这么一问,赶紧低下了头。 君墨白趁机欺身而上,将炙热的唇,覆上她的柔软。 转瞬,木离眼前一片眩晕,她想推开君墨白,却怎么也无力反抗,呼吸一滞,连着手,垂落了下去。 君墨白松口,便见木离紧闭了眼睛,双手垂落。 他吓了一跳,将人平放在榻,“离儿,莫要吓我。” 语气里抑制不住地颤抖。 可惜,回应他的是一片盲音。 君墨白心咯噔一下。 忍不住伸手试探鼻息,呼吸没了? 再去探脉搏,竟然停止了跳动! 离儿断气了? “小四!” 君墨白朝门外,大喊一声。 小四耳朵倒是尖,紧忙闪了进来,“王爷。” “莫要声张,我要带王妃离开,你……”君墨白对着他小声嘀咕了几句。 等小四反应过来,眼前早已没了王爷和王妃的身影。 “离儿,你坚持住,我带你去灵山。”君墨白抱着木离,轻功飞诀,不停地在木离耳边小声说着话。 唯恐她,一睡不醒。 越是着急,他越是功夫无法施展,生平都一次,觉得这功力太弱,这灵山迟迟不到。 等小四反应过来,眼前早已没了王爷和王妃的身影。 “离儿,你坚持住,我带你去灵山。”君墨白抱着木离,轻功飞诀,不停地在木离耳边小声说着话。 唯恐她,一睡不醒。 越是着急,他越是功夫无法施展,生平都一次,觉得这功力太弱,这灵山迟迟不到。 对,麒麟兽。 他抬手掐诀,小黄忽地一下,闪到了他面前。 瞬间变身,一对忽煽忽煽的翅膀,便支棱了出来。 君墨白直接抱着木离跃上,麒麟兽瞬间翱翔空中。 再去探脉搏,竟然停止了跳动! 离儿断气了? “小四!” 君墨白朝门外,大喊一声。 小四耳朵倒是尖,紧忙闪了进来,“王爷。” “莫要声张,我要带王妃离开,你……”君墨白对着他小声嘀咕了几句。 。 第285章 蝶儿欲成茧 “姐姐,这人间一点都不好玩,仗势欺人。”芸丫头嘟着嘴,一脸不悦。 “咱们先用膳,不管他们。”木离笑着看她,想着,这丫头留下也不错,总归是有人陪她解闷。 她喊了一声管家,很快,便将膳食送了进来。 “王爷呢?”木离问管家。 “王爷出去了,吩咐王妃您先用膳,晚膳他会尽早归来。”管家回话。 木离点了点头,示意他下去。 屋子里剩下小芸儿和她。 木离示意她一起坐下用膳。 “姐姐,芸儿现在是你的婢女,不能随意落座。”小芸儿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道。 木离一愣,转即笑了。 这芸丫头竟然知道这么多规矩,还真是让人意外。 “无碍,眼下又没有旁人在,快坐下。”木离招呼她,顺便去拉她的手。 芸丫头也不扭捏,想了想,直接坐了下来。 其实,她刚才都要馋死了,那满桌的膳食,垂涎欲滴啊! “王爷,那些人全都口齿留毒,没有活口。”小四上前,对着眸色冰骨的公子,行礼道。 “那毒人如何了?”君墨白一脸冷漠。 “囚着,不死不活。”小四很无奈,没想到北疆毒人的口风竟如此严谨,怎么也得不到有用的消息。 “继续盯着睿王府,本王倒是要看看他到底长了一颗怎么样的心,竟然三番五次地勾结北疆!”君墨白语气很冷,话语几静。 小四却知道,他家公子生气了。 早前守在睿王府的人禀报,最近睿王府看似平静,却波澜惊涛。 睿王三番五次外出,都轻而易举,甩了他们。 可见,睿王功夫不弱。 外头,夜色漆黑。 君墨白没赶得上战王府里的晚膳。 木离见他未归,说不上担心,却也没早早入睡,而是去了书房。 她取出书架上的医书,随意翻看着,心里寻思着,若是去了东边,有什么食材能够更好地结合,烹饪出更多的美味来。 偶然翻了几页,竟发现一朵干枯的木槿花。 没压干的木槿花,香气早已散尽,花瓣也没了昔日的艳丽。 木离蹙眉,君墨白竟然也喜欢木槿花? “姐姐,”芸丫头端了一份马蹄糕过来。 径直走过,放在她面前。 “这花干干瘪瘪,有什么好看的?”她见木离对着一朵干花发呆,忍不住诧异出声。 木离一怔,“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她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水盆处,净了净手。 拿起一块小芸儿端来的马蹄糕,“这东西看起来不错,你做的?” 芸丫头嘻嘻一笑,“姐姐真是高看了我,除了吃,我可是啥也不会。” 木离笑着吃了一口,又递了一块给芸丫头。 两人倒是吃得不亦乐乎。 君墨白回来时,她们正吃得欢心。 他默了默,暗暗腹诽,离儿的没良心。 “本王饿了,”君墨白走到木离跟前,抗议道。 木离吓了一蹦,随口道,“王爷,你回来了。” 芸丫头见形势不妙,悄悄退了出去,心里暗暗祈祷离姐姐,你自求多福吧。 君墨白直接坐到了椅子上,神色疲惫。 “你没受伤吧?”木离见他脸色很差,连忙问他。 君墨白一把扯过,搂住她的腰身,“不如现在就试试,本王有没有受伤?” 木离一愣,一个闪身,便离开了他的怀抱。 君墨白看着她青丝随散,脸上不施粉黛,身子猛地紧了紧。 他的离儿面容越发俏丽,独有一身风骨,勾得他心花乱窜。 不过半晌的功夫未见,君墨白就按捺不住自己这颗平平乱跳的心。 他吸了一口气,一个闪身,抱起离儿便出了书房。 木离手脚并用,一起捶打,可惜啊,她那点手劲,对某人来说,简直就是隔靴搔痒。 管家在院子里瞅着,赶紧屏退了下人们。 回了院落,君墨白脚一踢,门砰地一下,便打开来。 小四不知从哪儿闪了出来,悄悄关上了门。 他瞅了一眼四周,各处的暗卫,悄然退下。 君墨白见木离放在床榻上,双手绷住了她的身子。 木离双眸仔细打量着他,就觉得,他这火急火燎的样子,到底是? “离儿,你看什么?”君墨白被看得全身不自在,出门穿了玄色衣衫,本就因羞涩发红的脸颊,在衣衫的映衬下,越发地通红。 木离被他这么一问,赶紧低下了头。 君墨白趁机欺身而上,将炙热的唇,覆上她的柔软。 转瞬,木离眼前一片眩晕,她想推开君墨白,却怎么也无力反抗,呼吸一滞,连着手,垂落了下去。 君墨白松口,便见木离紧闭了眼睛,双手垂落。 他吓了一跳,将人平放在榻,“离儿,莫要吓我。” 语气里抑制不住地颤抖。 可惜,回应他的是一片盲音。 君墨白心咯噔一下。 忍不住伸手试探鼻息,呼吸没了? 再去探脉搏,竟然停止了跳动! 木离见他未归,说不上担心,却也没早早入睡,而是去了书房。 她取出书架上的医书,随意翻看着,心里寻思着,若是去了东边,有什么食材能够更好地结合,烹饪出更多的美味来。 偶然翻了几页,竟发现一朵干枯的木槿花。 没压干的木槿花,香气早已散尽,花瓣也没了昔日的艳丽。 木离蹙眉,君墨白竟然也喜欢木槿花? “姐姐,”芸丫头端了一份马蹄糕过来。 径直走过,放在她面前。 “这花干干瘪瘪,有什么好看的?”她见木离对着一朵干花发呆,忍不住诧异出声。 木离一怔,“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她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水盆处,净了净手。 拿起一块小芸儿端来的马蹄糕,“这东西看起来不错,你做的?” 芸丫头嘻嘻一笑,“姐姐真是高看了我,除了吃,我可是啥也不会。” 木离笑着吃了一口,又递了一块给芸丫头。 两人倒是吃得不亦乐乎。 君墨白回来时,她们正吃得欢心。 他默了默,暗暗腹诽,离儿的没良心。 “本王饿了,”君墨白走到木离跟前,抗议道。 木离吓了一蹦,随口道,“王爷,你回来了。” 芸丫头见形势不妙,悄悄退了出去,心里暗暗祈祷离姐姐,你自求多福吧。 君墨白直接坐到了椅子上,神色疲惫。 “你没受伤吧?”木离见他脸色很差,连忙问他。 君墨白一把扯过,搂住她的腰身,“不如现在就试试,本王有没有受伤?” 矫正中,稍后刷新 。 第286章 大不了一死 “我怎么在这儿?”木离扫了一眼茅舍,蹙眉而问。 “姐姐病了,王爷便将你带到这儿来了。”小芸儿应声道。 芸丫头没直接喊冥玄帝尊,兴许他有所避讳。 木离一阵出神,她明明就是在王府里,君墨白亲吻她,然后便昏了过去。 怎么就昏了呢? 她抬头小心地打量着君墨白,想从他脸上看出端倪来。 可惜,那人一脸淡漠,毫无任何表情而言。 其实,木离若是细瞅,那双眸子里是炙了惊喜的。 她确实是低估了君墨白对她的感情。 “王爷,我今日可以回去住了。”木离想着,既然已经没事了,还是尽量不给君墨白惹麻烦。 君墨白却站着若有所思。 本打算过两日便去边境,可离儿的身体? 东边离灵山还是有些距离。 看着地上他刚才采来的药草,默了默。 “离儿,你刚醒来,明日再回去。”君墨白沉默了一会儿,想不出折中的办法,只好先安慰木离道。 “姐姐,那我先回去,免得那些人问东问西。”小芸儿自告奋勇,很是积极。 木离坐起来,虚弱一笑,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姐姐,你快躺回去,我走了。”小芸儿说着,一个闪身,消失无踪。 木离一愣,这,这是什么功夫? 不对,险些忘了,这丫头是仙身。 莫名地想起了孤北辰,他似乎影功也不错,也是这般稍瞬即失。 “离儿,”君墨白坐到她身边,打算扶她重新躺下。 “我,”木离想对他表示歉意,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这世上之人千千万,听过昏血的,却没听闻有人被轻晕的,哎,木离觉得丢人丢大了。 “离儿,你听我说,”君墨白看着她的眼睛,缓慢开口。 木离微微一愣,啥意思? 她不知所云,只好点了点头,静静地听。 君墨白揽着她的腰身,将她半靠在自己的身上,“你背上有一处蝶形胎记,你可记得?” 木离怔了怔,这厮何意,莫不是趁自己熟睡,扒了自己的衣衫? 一想到此,木离怒意渐生,坐直了身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过,君墨白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大吃一惊。 “那胎记生成了茧,茧破而蝶出。”君墨白重新将她揽在身上,轻声呢喃。 木离吓了一跳,他说什么? 胎记不过是身体的记号,怎么就成了蝶茧? 还破茧而出,怎么回事? “我怀疑那是北疆的毒物,或者是被人下了蛊。”君墨白揽着她的手,紧了紧,又道。 “跟睿王有关?” 木离第一反应,便想到了他,毕竟,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君墨白默了默,他和离儿一样,觉得会是他,可他没理由伤害离儿。 明明他……君墨白明白,睿王看离儿的眼神里有情愫。 “离儿莫担心,我已经让人盯着他,许久了。”君墨白见木离发愣,一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但他却不希望离儿忧心。 “咱们现在就回去,我必须去看看,他安得是何居心。”木离从榻上跳了下来。 满脸怒火,她很生气,这人竟然如此可恶,莫名地被人下了蛊,搁谁身上,都冒火。 君墨白揉了揉眉心,一脸的头疼状,他没想到,离儿反应如此激烈。 他拉住木离的手,音色低哑在喉咙里,“丫头,是我不好,没能护你周全。” 木离一怔,笑而不语,心里却乐开了花。 她知道,君墨白待她的心,日月可照。 “如今芸丫头来了,我对自己的身份不再怀疑,既然在凡间历劫,便好好地走上一遭,该来的,又逃不掉。”木离笑着看他,满眼闪着小星星。 君墨白抿了抿嘴。 “走吧,”他往前迈了迈,拉紧了她的手。 麒麟兽就守在茅舍门口。 君墨白正要拉着她跃上麒麟兽后背,木离竟顿了脚步,“我身上的蛊,是不是已经解了?” “暂时不知,不过那些蝶蛾,已经进了小黄肚腹。”君墨白脸上依旧挂着担忧,他并非无所不能。 他下凡虽说未抹去记忆,仙术却不能随意施展,就连那简单的变幻之术,还是当初去了地府,承诺了冥王之事,才得以…… 见他忧心忡忡,木离有些后悔刚才的问话,其实她什么都不怕,就算是凡人之躯,她也没有怕过,大不了一死,又能如何? 一处茶室内 睿王对面坐着红衣翩然的男子,那容颜初一看,井然绝世。 “王爷,可想好了?”红衣喝着茶,漫不经心道。 “二皇子,当初可不是这般定的。”睿王依旧温和出言,眸子里却早已炙了火。 “睿王此言差矣,此一时彼一时,本皇子爱江山,也爱美人。”红衣赫然一笑,口出狂言。 睿王蹙眉,握着杯盏的手,紧了紧。 猛地一嚓,那杯盏碾碎在案,茶水顺着桌子留到了地上。 红衣微怔,转即冷冷一笑。“怎么,睿王爷这是生气了?” 睿王暗沉着脸子,不言。 “当初,若不是师傅救你,睿王怕是还在榻上残喘。”红衣直接放言,丝毫不留余地,那眼神里全然狠诀。 睿王抬头瞅了他一眼,眸子猩红。 “既然要江山,睿王爷就要有得有失,男人何患无妻。”红衣又是一句,故意作死道。 睿王瞪了他一眼,“好。” 他吐了一字,却不知,心早已被刺穿,在滴血。 “如今,她……”睿王压低了声音,“如何了?” 红衣蓦然一笑,端起杯盏又轻抿一口,“虽说是中了蛊,却要不了命的。” 睿王站起身,“她若是死了,咱们就兵戎相见!”丢下一句,转身而去。 红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过一抹冷笑。 以为本皇子什么都不知? 这天朝都传遍了,得凤女者得天下,莫非以为本皇子傻? 红衣起身,从窗桕闪了出去。 麒麟兽将君墨白和木离驮出谷底,变回身。 木离将它抱在怀里。 君墨白一把将它揪在地上,小黄甚是委屈地发出喵喵叫声。 木离心疼,“你这是卸磨杀驴!” “它不是驴。”君墨白抱起她,施展轻功,边跃起边回道。 木离呆愣,这,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他分明就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哎,气懵了,小黄是萌猫,不是人。 用猫朝前,不用猫弃之! 等他们回府,小黄早已卧在了书房里。 “小黄呢?”木离进屋子,没看见萌猫,怒瞪他,而问。 君墨白往外指了指,“书房。” 。 第287章 黎暮雪相邀 拖延症又犯了,不想,更,新,哎 抱歉啊,校正中,稍后刷新吧 “姐姐病了,王爷便将你带到这儿来了。”小芸儿应声道。 芸丫头没直接喊冥玄帝尊,兴许他有所避讳。 木离一阵出神,她明明就是在王府里,君墨白亲吻她,然后便昏了过去。 怎么就昏了呢? 她抬头小心地打量着君墨白,想从他脸上看出端倪来。 可惜,那人一脸淡漠,毫无任何表情而言。 其实,木离若是细瞅,那双眸子里是炙了惊喜的。 她确实是低估了君墨白对她的感情。 “王爷,我今日可以回去住了。”木离想着,既然已经没事了,还是尽量不给君墨白惹麻烦。 君墨白却站着若有所思。 本打算过两日便去边境,可离儿的身体? 东边离灵山还是有些距离。 看着地上他刚才采来的药草,默了默。 “离儿,你刚醒来,明日再回去。”君墨白沉默了一会儿,想不出折中的办法,只好先安慰木离道。 “姐姐,那我先回去,免得那些人问东问西。”小芸儿自告奋勇,很是积极。 木离坐起来,虚弱一笑,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姐姐,你快躺回去,我走了。”小芸儿说着,一个闪身,消失无踪。 木离一愣,这,这是什么功夫? 不对,险些忘了,这丫头是仙身。 莫名地想起了孤北辰,他似乎影功也不错,也是这般稍瞬即失。 “离儿,”君墨白坐到她身边,打算扶她重新躺下。 “我,”木离想对他表示歉意,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这世上之人千千万,听过昏血的,却没听闻有人被轻晕的,哎,木离觉得丢人丢大了。 “离儿,你听我说,”君墨白看着她的眼睛,缓慢开口。 木离微微一愣,啥意思? 她不知所云,只好点了点头,静静地听。 君墨白揽着她的腰身,将她半靠在自己的身上,“你背上有一处蝶形胎记,你可记得?” 木离怔了怔,这厮何意,莫不是趁自己熟睡,扒了自己的衣衫? 一想到此,木离怒意渐生,坐直了身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过,君墨白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大吃一惊。 “那胎记生成了茧,茧破而蝶出。”君墨白重新将她揽在身上,轻声呢喃。 木离吓了一跳,他说什么? 胎记不过是身体的记号,怎么就成了蝶茧? 还破茧而出,怎么回事? “我怀疑那是北疆的毒物,或者是被人下了蛊。”君墨白揽着她的手,紧了紧,又道。 “跟睿王有关?” 木离第一反应,便想到了他,毕竟,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君墨白默了默,他和离儿一样,觉得会是他,可他没理由伤害离儿。 明明他……君墨白明白,睿王看离儿的眼神里有情愫。 “离儿莫担心,我已经让人盯着他,许久了。”君墨白见木离发愣,一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但他却不希望离儿忧心。 “咱们现在就回去,我必须去看看,他安得是何居心。”木离从榻上跳了下来。 满脸怒火,她很生气,这人竟然如此可恶,莫名地被人下了蛊,搁谁身上,都冒火。 君墨白揉了揉眉心,一脸的头疼状,他没想到,离儿反应如此激烈。 他拉住木离的手,音色低哑在喉咙里,“丫头,是我不好,没能护你周全。” 木离一怔,笑而不语,心里却乐开了花。 她知道,君墨白待她的心,日月可照。 “如今芸丫头来了,我对自己的身份不再怀疑,既然在凡间历劫,便好好地走上一遭,该来的,又逃不掉。”木离笑着看他,满眼闪着小星星。 君墨白抿了抿嘴。 “走吧,”他往前迈了迈,拉紧了她的手。 麒麟兽就守在茅舍门口。 君墨白正要拉着她跃上麒麟兽后背,木离竟顿了脚步,“我身上的蛊,是不是已经解了?” “暂时不知,不过那些蝶蛾,已经进了小黄肚腹。”君墨白脸上依旧挂着担忧,他并非无所不能。 他下凡虽说未抹去记忆,仙术却不能随意施展,就连那简单的变幻之术,还是当初去了地府,承诺了冥王之事,才得以…… 见他忧心忡忡,木离有些后悔刚才的问话,其实她什么都不怕,就算是凡人之躯,她也没有怕过,大不了一死,又能如何? 一处茶室内 睿王对面坐着红衣翩然的男子,那容颜初一看,井然绝世。 “王爷,可想好了?”红衣喝着茶,漫不经心道。 “二皇子,当初可不是这般定的。”睿王依旧温和出言,眸子里却早已炙了火。 “睿王此言差矣,此一时彼一时,本皇子爱江山,也爱美人。”红衣赫然一笑,口出狂言。 睿王蹙眉,握着杯盏的手,紧了紧。 猛地一嚓,那杯盏碾碎在案,茶水顺着桌子留到了地上。 红衣微怔,转即冷冷一笑。“怎么,睿王爷这是生气了?” 睿王暗沉着脸子,不言。 “当初,若不是师傅救你,睿王怕是还在榻上残喘。”红衣直接放言,丝毫不留余地,那眼神里全然狠诀。 睿王抬头瞅了他一眼,眸子猩红。 “既然要江山,睿王爷就要有得有失,男人何患无妻。”红衣又是一句,故意作死道。 睿王瞪了他一眼,“好。” 他吐了一字,却不知,心早已被刺穿,在滴血。 “如今,她……”睿王压低了声音,“如何了?” 红衣蓦然一笑,端起杯盏又轻抿一口,“虽说是中了蛊,却要不了命的。” 睿王站起身,“她若是死了,咱们就兵戎相见!”丢下一句,转身而去。 红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过一抹冷笑。 以为本皇子什么都不知? 这天朝都传遍了,得凤女者得天下,莫非以为本皇子傻? 红衣起身,从窗桕闪了出去。 麒麟兽将君墨白和木离驮出谷底,变回身。 木离将它抱在怀里。 君墨白一把将它揪在地上,小黄甚是委屈地发出喵喵叫声。 木离心疼,“你这是卸磨杀驴!” “它不是驴。”君墨白抱起她,施展轻功,边跃起边回道。 木离呆愣,这,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他分明就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哎,气懵了,小黄是萌猫,不是人。 用猫朝前,不用猫弃之! 等他们回府,小黄早已卧在了书房里。 “小黄呢?”木离进屋子,没看见萌猫,怒瞪他,而问。 。 第288章 跟我去北疆 “离儿身子弱,”良久,君墨白冒出来一句。 仁宗皇帝颇有深意地瞅了他一眼,“去吧,带离儿进宫来。” 回府,木离一听,黎暮雪邀她作甚,莫不是黎族有事? 木离心思翻转,走得有些慢。 君墨白也不催她,两人慢悠悠地出府。 门口,小四备好了马车。 木离慢吞吞,君墨白直接将她打横,抱上马车。 进了马车,她翻了个白眼,“王爷玉树临风,却顾不得温柔。” 君墨白一怔,转即笑了笑,这是生气了? “后背有没有感觉疼?”他问。 知他转移了话语,木离便顺了他,“还好,不疼。” 君墨白点点头,“那北疆二皇子昨夜说了什么?” 木离眉头微微蹙起,这是何意,不信自己? “王爷亲自去问不就知道了?”木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回神转了转马车内放着的杯盏。 说话间,君墨白已经为她斟满了茶盏,“离儿喝口茶,消消气,本王错了。” 木离垂眸,不去看他。 下一刻,君墨白直接捏起她的下颚,突地咬上她的唇瓣。 疼得木离低吟一声,君墨白慌忙松开了她。 他心里一悸,唯恐离儿再昏过去。 木离看着他,满色清冽,鼻音浓重,道,“可恶!你……你像头狼。” 君墨白赫然而笑,他的小离儿竟然说他像头狼。 不错,看来是咬狠了她。 君墨白邪魅一笑,往一旁靠了靠。 他的离儿,呵,离儿。 温热的呼吸,一点点飘向木离。 熨烫了木离胸前的一席之地,让她的身子,跟着微微发热。 “你,你离我远一点。”木离面红耳赤,推搡着他。 君墨白却会错了意,往她的胸前埋了埋头,整颗心蹦跳得紊乱起来,呼吸开始急促,连着滚烫的心,渗透着他整个身子,贴近她的唇,“离儿,我想……” 木离吓得不敢动弹。 见她羞红的脸颊,君墨白整个身子更是僵硬的动弹不得,顺势将她压在身下,“丫头,我们已经成亲了。” 听着他怦怦跳动的心,木离嫣红的脸颊,直接红到了耳后根。 羞涩难掩,木离紧闭了双眼。 君墨白一手拂过她精致的下颚,微微拱起身子,一手放在她的柔软处,“丫头,今夜回府,成全我可好?” 木离紧闭的双眸,睫毛微微而动。 君墨白再也忍不住,直接吻紧了她。 木离如玉的指尖,轻轻落在他的胳膊上,随着他的深探入,手指拽住了他的衣袖,脸色憋得通红。 有些喘不上气来。 君墨白不舍地松开了她,“丫头,你今生只能为我一人倾城。” 木离一愣,半晌点了点头。 君墨白欣喜,躺倒一侧,抱紧了她,“命定的姻缘,会注定我们生生世世,离儿若是不喜我,那我生无可恋。” 木离身子僵了一下,暗腓:情话倒是不少,死了谁,还不能独活了? “你既然护我,为何街上还有那样的布告?”木离忽然想起什么,冷冷地问道。 “布告?”君墨白皱眉,什么? “皇上不是发了布告,禁止玄机圣子再入天朝。”木离不信他不知道。 君墨白轻笑,“原来是这样,无碍,反正以后玄机圣子都不存在了,只有你夫君我。” 木离嗤笑了一声,不想理会他。 两人进宫,君墨白好不嘚瑟地非要木离搀着他的胳膊,木离垂眸,却还是听话地将手放进他的臂弯里。 黎族圣女黎暮雪被安排在靠近花园的一处宫邸,很是芬芳,足见仁宗皇帝对她的重视。 “离儿,”黎暮雪见人进来,轻快地喊了一声。 带着期许,带着喜悦。 木离默了默,觉得不妥,又点了点头。 黎暮雪拉着她,坐了下来。 君墨白见状,出去转了转。 屋子里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 “那些嫁妆,可还喜欢。”黎暮雪笑着看木离,满眼都是母亲宠溺的光辉。 木离:“喜欢。” 她面上毫无表情,除了清冷,丝毫看不出欢喜来。 黎暮雪很无奈地笑了笑,将身边的果盘往她跟前推了推。 木离也不做作,拿起一个果子,便吃。 两人默了好一会儿。 “我想让你跟我到北疆去。”黎暮雪忽然压低了声音。 木离微微抬头,看着她,忍不住蹙眉。 黎族和北疆有何关联? “你身上有颗胎记,有些碍眼,北疆有高人,看看能不能去掉。”黎暮雪又道。 “为何要去掉,它又不影响生死。”木离直视着她,淡然一问。 “可我担心,王爷嫌弃你,将来又要纳妾。”黎暮雪说得好像很有理。 木离默了默,胎记在后背腰窝处,若是不细瞅,根本就瞧不出,她一定是有其它心思。 见木离不吱声,黎暮雪将手伸了过来,“离儿,母亲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木离看着她,点了点头。 既然猜不透她的心思,那便暂时顺着好了。 至少,眼下,她没有害自己的意思。 “什么时候走?”木离问她。 黎暮雪愕然,她没想到,离儿能答应,而且还如此积极! “越快越好,”黎暮雪压着心底的五味杂陈,轻声道。 “好,我回府收拾一下,等定了日子,通知我便是。”木离说着,便站起了身。 黎暮雪连忙起身,拽了一下她的衣袖。 木离皱了皱眉,看着她,一脸莫名。 “我,我只是想留你用膳。”黎暮雪语蹙,眉眼微微敛起。 “我会做菜,等以后有机会,”木离看着她的手,一点点松开,缓缓开口。 黎暮雪心头掠过一丝惊喜,连着看她的眼神里,也充斥了晶莹。 “好,母亲我……我能等。”她语气凝噎,忍不住地激动万分。 木离扭头,不去看她,直接走了出去。 正好有宫女过来,说王爷在花园等她。 木离跟着小宫女往花园走。 她跟着走到一处凉亭,却没见人,“人呢?” 小宫女低头,“王妃稍等,王爷马上到。”说着,退了下去。 木离默了默,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桌上的茶壶冒着热气,透着淡淡的茶香。 果盘里的果子,滴着水珠,看来刚刚洗过。 木离嘴角挑了挑,随手拿了一颗,放在嘴里。 她并不饿,只是看见瓜果,忍不住想亲嗞一口。 一身蓝衣站在不远处,看了良久。 木离一抬头,看见他,眼里充满了探究。 而蓝衣凝视着她,微微一笑。 蓝衣不是旁人,正是睿王爷。 第289章 睿王不放手 睿王走近木离,两人相视一眼,彼此都看见了对方眼底的翻涌。 一个厌恶无比,一个不甘放手。 “世上最难事,莫过于识人心,离儿觉得是不是?”睿王看着她的眼睛,温润一笑。 木离看着他,不怒自威,“睿王该称我为九皇婶。” 睿王笑而不语,随手端起茶壶,替木离斟满茶盏。 “离儿平日里像只金贵的猫,不过本王却也知道,再温顺的猫,也会咬人。”睿王又瞅了她一眼,笑着轻言。 木离眉目微敛,不与他言语。 “离儿,至今还没和九皇叔圆房吧。”睿王忽地靠近她,在她耳畔轻声呢语。 木离猛地站起身,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恨不能掏出他的眼珠子。 “睿王若是无事,请马上离开,你皇叔马上就来了。”木离冷斥道。 睿王见她急了眼,淡淡一笑,不再多言,而是为自己斟茶,轻抿了一口。 他缓缓坐下,瞅了木离一眼,“离儿,你这般站着,让宫人瞧见,你说会不会被误解?” 木离冲他瞪了一眼,实在是不想看他这张脸,迈步欲走。 “皇叔在御书房,此刻,你确定要去找他?”睿王轻喊了一声。 “我不明白,你为何非要揪着我不放?”木离扭头,看着他,冷声道。 睿王默了默,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非要堵住离儿的路,若说因那句,得凤女者得天下?也不全尽然。 这世上,也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 “有朝一日,皇叔怕是护不住你。”半响,睿王终于又迸出了一句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木离忍住内心的怒意,开口道。 “我会护你周全。”睿王盯着她的眼睛,全是炙热。 木离气得险些炸了肺,目光却全无波澜,冰冷言道,“不劳睿王费心,本王妃师承灵山,有点自保的功夫。” 睿王笑了笑,这才是离儿本来的面目,清冷而傲气。 木离冷眼看他,端起茶盏,气呼呼地喝了一盏茶。 睿王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的离儿。 为什么选择了九皇叔,而不是他。 索性,她并未与九皇叔圆房,看来,离儿并不喜欢九皇叔。 他心下又寄寓了期望。 “离儿,你身体可有不适?”不知想到了什么,睿王关切一问。 木离凝眉,看着他,有些奇怪,他这是知道了什么? 还是说,间接地肯定了他与北疆的勾结? 睿王看着发愣的木离,心微微一颤,又有些无可奈何。 “怕是中了北疆的蛊,睿王知道什么是蛊毒?”木离直勾勾地看他,满眼冷色。 睿王一怔,满目凝重,“离儿莫怕,蛊并非全都是毒。” 木离冷冷一笑,“睿王知道的不少,看来是博览群书,见识甚广。” 睿王听着她有些微讽的语气,有些担心,莫非离儿知道了自己与北疆的勾结? 不,与北疆的合作? “离儿这般夸我,我有些受宠若惊呢。”睿王苦笑了一声,端起茶盏遮挡心里的不安。 不想让离儿发现他的不安。 木离听着他张口闭口,都是离儿,忍不住有些心烦,抬头往远处瞅了一眼,迟迟不见君墨白的身影。 “九皇叔一时半刻不会过来,不若,我陪离儿在这花园走走?”睿王笑着,主动请缨。 “睿王还是请自便,我要去给太后请安了。”木离实在不想再坐下去,站起身,冷冷一眼。 “正好,我进宫来,也要去看看皇祖母。”睿王跟着附和,满脸堆笑。 木离瞅着他有些虚假的笑意,忍不住皱眉。 她抬脚往前走,睿王则错开了半步,看起来像一前一后,又像是并肩而行。 …… 他缓缓坐下,瞅了木离一眼,“离儿,你这般站着,让宫人瞧见,你说会不会被误解?” 木离冲他瞪了一眼,实在是不想看他这张脸,迈步欲走。 “皇叔在御书房,此刻,你确定要去找他?”睿王轻喊了一声。 “我不明白,你为何非要揪着我不放?”木离扭头,看着他,冷声道。 睿王默了默,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非要堵住离儿的路,若说因那句,得凤女者得天下?也不全尽然。 这世上,也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 “有朝一日,皇叔怕是护不住你。”半响,睿王终于又迸出了一句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木离忍住内心的怒意,开口道。 “我会护你周全。”睿王盯着她的眼睛,全是炙热。 木离气得险些炸了肺,目光却全无波澜,冰冷言道,“不劳睿王费心,本王妃师承灵山,有点自保的功夫。” 睿王笑了笑,这才是离儿本来的面目,清冷而傲气。 木离冷眼看他,端起茶盏,气呼呼地喝了一盏茶。 睿王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的离儿。 为什么选择了九皇叔,而不是他。 索性,她并未与九皇叔圆房,看来,离儿并不喜欢九皇叔。 他心下又寄寓了期望。 “离儿,你身体可有不适?”不知想到了什么,睿王关切一问。 木离凝眉,看着他,有些奇怪,他这是知道了什么? 还是说,间接地肯定了他与北疆的勾结? 睿王看着发愣的木离,心微微一颤,又有些无可奈何。 “怕是中了北疆的蛊,睿王知道什么是蛊毒?”木离直勾勾地看他,满眼冷色。 睿王一怔,满目凝重,“离儿莫怕,蛊并非全都是毒。” 木离冷冷一笑,“睿王知道的不少,看来是博览群书,见识甚广。” 睿王听着她有些微讽的语气,有些担心,莫非离儿知道了自己与北疆的勾结? 不,与北疆的合作? “离儿这般夸我,我有些受宠若惊呢。”睿王苦笑了一声,端起茶盏遮挡心里的不安。 不想让离儿发现他的不安。 木离听着他张口闭口,都是离儿,忍不住有些心烦,抬头往远处瞅了一眼,迟迟不见君墨白的身影。 “九皇叔一时半刻不会过来,不若,我陪离儿在这花园走走?”睿王笑着,主动请缨。 “睿王还是请自便,我要去给太后请安了。”木离实在不想再坐下去,站起身,冷冷一眼。 “正好,我进宫来,也要去看看皇祖母。”睿王跟着附和,满脸堆笑。 木离瞅着他有些虚假的笑意,忍不住皱眉。 她抬脚往前走,睿王则错开了半步,看起来像一前一后,又像是并肩而行。 。 第290章 蛊虫被移体 “离儿,哀家最近睡得不好,你看看给哀家来个食补。”太后笑了一会儿,转向木离道。 木离一怔,却很快平静下来,“母后,若是不介意,便加些人参吧,安神补气,平日里再喝点甘草水,三五日便有成效。” 太后一听,笑了,一旁的嬷嬷,赶紧下去准备。 “九皇婶懂医术?”厉王笑着看她,眼睛里充满着诧异。 睿王那眸子里也闪着惊喜的光。 “不懂,不过是在灵山时,闲来无事,偷偷地看了师傅几本医书,便琢磨着放进菜肴里,食补药补,通理。”木离淡淡说着,稀松平常。 “是么?”厉王看了木离一眼,颇具深意。 木离看他一眼,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睿王一直看她,眼睛不曾离开过。 太后扫过几人的脸,心里却如明镜。 睿儿还不曾死心。 厉儿倒是有些讨好的意思,这是想要? 太后虽说年纪大了,却并非老眼昏花。 不说,不代表,不知啊。 不多会儿,嬷嬷端了甘草水进来,是新煮的水,飘散着丝丝甜味。 为太后斟上碗,太后笑着瞅了一眼,又示意给木离端上一碗。 嬷嬷应下,走到木离跟前,木离赶紧起身,“有劳嬷嬷了。” 她谦恭有礼,嬷嬷心里又赞,战王爷果然有眼光。 睿王一个箭步起身,走过去,直接端起了那碗水,“皇祖母偏心,睿儿也要喝。” 太后一愣,绷紧的脸,转即又消散开来,笑了笑,“嬷嬷,快,给两位王爷也来上一碗。” 嬷嬷依了吩咐,又从一旁拿起碗来,分别给睿王和厉王各盛了一碗甘草水。 睿王见此,便放下了木离那碗水,坐了回去。 太后眯了眯眼睛,端起碗,轻轻抿了一口。 睿王则端起碗,咕咚一下,喝了个干净,“皇祖母,这水果然好喝。” 厉王微愣,本有些迟疑不定,这下,也端了起来,咕噜咕噜,一鼓作气,也喝了一大碗。 好像,也没那么好喝,顶多就是一个甘甜,还有淡淡的草药味道。 太后又喝了一口,放下了碗。 木离左右环顾,端起刚才被睿王拿过的碗,瞅了瞅,还是喝了几口。 夏末秋初,喝点甘草水。 挺好,败火! 几人又坐了一会儿,君墨白终于过来。 请了安,他便带着离儿,离开。 厉王也借口有事,走了出去。 睿王又坐了一会儿,去皇后那里请安。 一出宫门,木离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手臂上有一条脉络若隐若现,透着丝丝微红,像是有虫在爬。 她吓了一跳,又定眼瞅了瞅,没错,真得像是有小虫在蠕动。 这东西怎么回事? 漫不经心地被君墨白抱上马车,她的眉头依旧紧锁。 “离儿,你怎么了?”君墨白问道。 木离看着他,良久,才将右手臂伸了出来。 君墨白惊诧,离儿伸手干什么? 他默了默,仔细一瞧,才发现手臂上的端倪,“这是蛊虫。” 木离摇头,她不知这是什么,却觉得有些可怕。 她仔细回想,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到自己身上的? 那碗甘草水? 是,一定是这样,睿王端了那碗水,又放了回去。 她喝了几口,那水清亮,并无异常,莫非是那碗? 木离不明白,睿王为何三番五次针对她,这样使坏,目的呢? 又不像是要置她于死地。 君墨白见她眉头紧锁,一个伸手,快速压制住了那东西的蹿动。 暂时封住了它的游动,却不能将它逼出体外。 “皇上找你何事?” “圣女找你何事?” 两人同时问向对方。 木离低了低头,“我先说吧,她想让我跟她去北疆。” “去北疆?”君墨白出神,不明白黎暮雪的目的。 “是,她说我背后的胎记,只有去了北疆,才能去掉。”木离如实告知,倒也无可隐瞒。 君墨白一愣,“为何要去掉?” 木离抬头看他,默了默。 她没多说,毕竟,男人三妻四妾,无可厚非。 君墨白看了她一会儿,许久才回神,“我已经和皇兄说好了,后日便去边境去。” “东边?”木离又问。 君墨白点了点头,“放心,一道去东边,然后我再让小四准备……悄悄去北疆。” 木离明白,他会让小四易容好,在东边守着。 而他会重新恢复玄机圣子的模样,陪她一起去北疆。 或者说,易容成别人的模样。 不对,他说过,是幻术,不是易容。 那他便只能以师傅的身份,同往。 木离看着他的脸,莫名地有些惆怅,竟然不希望他变回师傅的模样。 一路上,她靠在君墨白的身上,默不作声。 无心其它,只是淡淡地靠着。 马车晃晃悠悠,便回了战王府。 而凤木心正候在府上。 一见木离回来,她哭哭啼啼地上前,半俯了身子,几近哽咽。 “姐姐,姐姐要为心儿做主啊。”凤木心嘶喊着,满脸泪痕。 而君墨白直接抱起木离去了书房。 只留下凤木心一脸的怔愣。 管家不敢多言,只好又为她斟满了茶。 书房里, “手臂伸出来。”君墨白道。 木离一愣,有些奇怪,“作甚?” 君墨白趁她诧异,掀起她的衣袖,露出如葱白般柔透的手臂。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猛地亮出一把小刀,飞快地在她右手掌心划了一下。 木离疼得嘶哈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她没敢缩回去。 君墨白又反手在自己手背上划了一刀,将木离的手,和他放在了一起。 瞬间,两个流着血滴的手掌,摞在了一起。 木离觉得手臂上的血在动,不对,是那蛊虫在动。 再瞧君墨白,那手掌顺着往上,竟显出一丝细长的红线。 “你,你将蛊虫引到了你身上?”木离忍不住惊了惊,心也跟着颤了颤。 君墨白看着她,淡淡一笑,“我在这凡尘,怎么说也活了几百年,这种蛊虫,害不了我。” 木离一阵出神。 再去看手心,早已没了蠕动,君墨白也松开了她的手。 又指了指木离左手手腕上的手镯,示意她赶紧止血。 木离呆呆地看着他,听话地将左手上的手镯,放在右手掌心。 那血瞬间便吸进了手镯里。 一切如常,仿佛不曾有任何事情发生过。 而君墨白则若无其事地离开。 推开门,凤木心就站在门外。 “姐姐,”她闪进来,对着木离猛地跪了下来。 。 第291章 这个心机婊 木离不去看她,而是撕拉一声,扯了自己的裙边,拉下一条布来。 她朝门口奔去,“王爷,留步。” 君墨白转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木离上前,拉起他还有些淌血的手,手脚麻利地将布条缠绕起来。 那模样甚是认真。 君墨白垂眸看着木离干净的脸颊,心里莫名地泛着一丝喜悦。 他的离儿,是心疼他的。 “本王出去一会儿,你若是累了,就早点歇着。”君墨白叮嘱她。 木离点了点头,看着他包好的手,心里有一点点安慰。 她看着他离去,直到不见了身影,她才回身。 而凤木心就站在她的身后。 毕竟书房里,凤木心也不敢久留。 “走吧,咱们到前面厅堂去。”木离看着她尚未干透的泪痕,淡淡一声,随即迈开了步子。 凤木心低头,赶紧跟上。 “姐姐,你伤了王爷?”凤木心忍不住问道。 她有些诧异,也忍不住好奇,这凤木离竟敢伤战神王爷? 那人可是杀人狂魔一般的存在。 莫非她不怕死? 木离瞥了她一眼,不作声。 很快,两人便到了厅堂。 管家让芸丫头过来。 小芸儿一看凤木心,诧异了一下,这漂亮的小姐姐是谁? 不过,瞅着那眼神,倒不像是良善之辈。 莫非是冥玄帝尊在凡间的妾氏? 不过,她没敢拿出云天镜,毕竟,那东西还是少拿出来为妙,万一被父君发现,还不得将她抓回天庭。 不行,先看看再说。 小芸儿不淡定了,连着倒茶的手,也不听了使唤。 走到凤木心面前,手一抖,那茶壶里的水,没进了杯盏,全都洒在了她的身上。 凤木心一个惊呼。 木离也跟着看了过来。 “啊,王妃,芸儿不是故意的,这位小姐姐是谁啊,好美!”芸丫头透着无辜地大眼睛,一眨不眨地说着听起来有些纯良的话。 凤木心一听,忍着痛,将柔弱挂在脸上,“无碍的,离姐姐不要罚她。” 小芸儿一愣,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一眼。 想起来了,她是离姐姐在凡间的庶女妹妹,叫凤木心。 可恶,这个心机婊。 “芸儿,你去拿厚一些的锦帕过来,为妹妹擦一下。”木离看着她,吩咐一声。 其实,她更想让小芸儿离开,丫头单纯,不想丫头被污了眼睛。 小芸儿不解,姐姐明明身上带有锦帕,为何要自己离开呢? 她想不通,却还是听话地离开。 也许,离姐姐有些难言之隐,不想当着自己的面,说。 “姐姐,那安王欺我。”凤木心见屋子里只剩下了她二人,便又开始哽咽起来。 木离皱眉,心道,安王能欺负你? 再说,就算他欺负你,又说与我,何干? “父亲还是天朝太师。”凤木离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淡淡开口道。 那话里自然是有话。 凤木心一愣,她,她没想到,凤木离会如此说。 本以为她会先嘲讽一番,没想到,倒是提醒了她。 对啊,就算她凤木心是庶女,也是天朝太师的闺女。 “他真是可恶,竟要娶那姚良娣。”凤木心抹了一把眼泪,恶狠狠道。 木离看了她一眼,良久,“怕是容妃娘娘的意思。” 凤木心一愣,“姐姐在为安王说话?” 凤木离余光扫了她一眼,忍不住想讽刺她几句,但见她一脸迷糊,便默了默。 “姐姐既然喜欢安王,心儿便让他还给你便是。”凤木心醋道。 凤木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凤木心身子晃了一下,明知道,姐姐不肯能再喜欢安王,自己却不知死活地火上浇油。 险些忘了,今日来这儿的目的。 “你怕是不知道自己在谁府上。”凤木离冷冷地抛下一句话,就要起身。 凤木心一惊,赶紧起身,“姐姐,莫生气,心儿有口无心的。” 凤木离懒得跟她计较,她慢慢开口道,“那姚良娣才识过人,若容妃娘娘有意抬举她,你该回府上与父亲母亲商量。” “姐姐不肯帮我,还在跟心儿生气?”凤木心又开始凄婉起来。 若是一般的男子看了,定是要怜香惜玉,蹂躏在怀。 可惜,木离是女子,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反倒是,她最看不惯,这般娇柔做作。 “过两日,王爷要去边境戍守,我也要跟着离开,就算有心,也无力。”凤木离不想再和她纠缠,只想着让她赶紧走。 “去边境?”凤木心惊了,姐姐岂不是要放弃京城的荣华富贵? “嗯,去东边,这东西南北,总得有人守着,才不会有人造次。”木离又说了一句。 凤木心不懂,默了默。 她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 “去吧,不留你用膳了,父亲估计此刻就在府上。”木离打了个哈欠,声音全是困意。 凤木心看着她,不像是有假的样子,便起身告辞。 “姐姐,你早些歇着,心儿去找找母亲。”凤木心说完,便往外走。 小芸儿拿着锦帕进来,正好和她走碰头,“凤侧妃,你不擦擦再走?” “不用。”凤木心直接甩开她递上来的锦帕,负气而去。 小芸儿忍不住开心,这是被离姐姐气到了吧? 哼,心机婊,活该气死你! 见人远去,小芸儿连蹦带跳,走了进来。 “姐姐,她是不是要气炸了?”小芸儿嘻嘻一笑。 木离凝眉,谁气炸了? 见木离不作声,小芸儿又喊了一声。 “走吧,咱们收拾一下,过两日要出门一趟。”木离笑了笑,往前走了两步。 “啊,去哪儿啊?”小芸儿一下子从凤木心的关注点上,转移了回来。 木离笑着看她,这丫头,还真是心思纯粹。 谁见过,那家婢女这般质问主子的? “王爷要去边境戍守,我要跟着同去。”木离想着还是说一声吧,要不,这丫头总是惦记着。 两人边说边走,往院落走。 有些东西,她要带着。 例如,那些医书,还有那些菜谱…… 两人一番收拾,君墨白却迟迟未归。 木离瞅着外面暗黑的夜,忍不住担心。 她这是怎么了? 脑海里一遍遍闪过,师傅的脸,王爷的脸,又若隐若现的重叠着,她有些心悸。 明明就是…… 看了看左手上那通红的手镯,暗悔,怎么就没用它去止血呢? 会不会出事了? 她躺在榻上,辗转反侧。 忽地,门开了,有人进来。 木离猛地坐起身。 “王爷,你受伤了?” 。 第292章 一直都是你 木离从榻上起身,君墨白朝她勾笑,尚来不及说话,他便一头朝她倒来。 木离下意识地扶住他,伸手便摸到他后背湿漉漉的一大片,就着屋内微弱的光,木离抬起手,瞅了一眼,血! 她吓了一跳,饶是平日里再淡定,此刻也是慌乱的。 木离心里着急,她半拖着君墨白往榻边走,君墨白清醒了一瞬间,对着她笑了笑,“丫头,莫怕。” 木离愣了一下,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担心自己是不是会害怕,如今伤成这个样子,“小四。”她喊了一声。 君墨白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声张。 再瞧,人又昏了过去。 木离终于将他拖到了榻上,看着满是浸透的衣衫,她明白,这不是汗渍,全是血。 就算玄衣不显,却也遮挡不住那血腥的味道。 她手抖了一下,还是走到屏风后面,端了水过来。 将他的衣衫解开来,灯火下,木离第一次看清他的身体,很匀称,也很健硕,只是身上大片凝固的血,甚是乍眼,木离微微蹙眉,心忍不住颤了颤。 拿帕子拭了拭水,为他一点点擦拭,凝固的血块,散开来,有血冒了出来,木离赶紧抬起了左手腕,那血渍瞬间被嗜。 一颗心总算安了一些,没了慌乱,木离又仔细瞅了瞅,他身上竟然有许多伤口,横七竖八的,看起来有些年头。 木离默了,她又用力给他翻了翻身,后背更多伤口,最明显的便是那块蝶形胎记。 木离晃了晃原来,真得,一直都是你。 她缓了缓神,又用手镯拭了拭,血渍不再流动,只是伤口还在。 他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不说战王爷伸手如何,就凭他玄机圣子的身份,功夫也是不若,谁能伤了他? 木离若有所思,未曾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滑到了君墨白的大腿处。 正欲往下,榻上之人闷哼一声,猛地攥住了她的手。 木离倏地红了脸颊,下意识地去看他。 不想,君墨白却是紧闭这双眸,丝毫没有醒来的意识。 木离舒了一口气,瞅着他裤子上大片的血渍,却不敢再往下脱,不得已,她找了一把剪刀,撕拉一下,剪开了他的裤子,慌乱中,她扯过榻上的锦被,为他盖上。 盖住某个位置,木离又将手镯,探了上去。 这下,某人是彻底醒了,嘴角硬是扯上邪魅一笑,“离儿,你想试试本王还能不能行事?” “你早就醒了?”木离羞得满脸通红。 “嗯,被离儿摸醒了。”某人一本正经道。 木离瞪了他一眼,端起水盆往外倒水。 不多会儿,转身回来,她问,“怎么小四没在?” “我让他办事去了,你想见他?”君墨白醋意乱生。 木离默了默,良久,“你武功不若,谁竟能伤你如此?” 君墨白默了默。 “睿王?”木离问他。 君墨白看着她,不点头也不摇头。 他倒是希望是睿王,可惜不是。 “不是睿王,会是谁?”木离看着他的犹豫不定,又问。 “不知,”君墨白不想再吱声,拉住木离的手,想再睡一会儿。 “离儿,你上来,陪我一会儿。”他慵懒地睁着眼睛看人,转瞬又闭了闭。 木离被想揶揄他,见他一脸疲惫,不再多言。 定了好一会儿,她主动坐回榻上,侧身躺在一旁。 兴许是太累,君墨白只是拉着她的手,很快便睡了过去。 木离看着他,目光闪了闪。 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既是冥玄帝尊,便不该下凡,更不该如此,以身犯险。 木离从榻上起身,君墨白朝她勾笑,尚来不及说话,他便一头朝她倒来。 木离下意识地扶住他,伸手便摸到他后背湿漉漉的一大片,就着屋内微弱的光,木离抬起手,瞅了一眼,血! 她吓了一跳,饶是平日里再淡定,此刻也是慌乱的。 木离心里着急,她半拖着君墨白往榻边走,君墨白清醒了一瞬间,对着她笑了笑,“丫头,莫怕。” 木离愣了一下,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担心自己是不是会害怕,如今伤成这个样子,“小四。”她喊了一声。 君墨白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声张。 再瞧,人又昏了过去。 木离终于将他拖到了榻上,看着满是浸透的衣衫,她明白,这不是汗渍,全是血。 就算玄衣不显,却也遮挡不住那血腥的味道。 她手抖了一下,还是走到屏风后面,端了水过来。 将他的衣衫解开来,灯火下,木离第一次看清他的身体,很匀称,也很健硕,只是身上大片凝固的血,甚是乍眼,木离微微蹙眉,心忍不住颤了颤。 拿帕子拭了拭水,为他一点点擦拭,凝固的血块,散开来,有血冒了出来,木离赶紧抬起了左手腕,那血渍瞬间被嗜。 一颗心总算安了一些,没了慌乱,木离又仔细瞅了瞅,他身上竟然有许多伤口,横七竖八的,看起来有些年头。 木离默了,她又用力给他翻了翻身,后背更多伤口,最明显的便是那块蝶形胎记。 木离晃了晃原来,真得,一直都是你。 她缓了缓神,又用手镯拭了拭,血渍不再流动,只是伤口还在。 他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不说战王爷伸手如何,就凭他玄机圣子的身份,功夫也是不若,谁能伤了他? 木离若有所思,未曾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滑到了君墨白的大腿处。 正欲往下,榻上之人闷哼一声,猛地攥住了她的手。 木离倏地红了脸颊,下意识地去看他。 不想,君墨白却是紧闭这双眸,丝毫没有醒来的意识。 木离舒了一口气,瞅着他裤子上大片的血渍,却不敢再往下脱,不得已,她找了一把剪刀,撕拉一下,剪开了他的裤子,慌乱中,她扯过榻上的锦被,为他盖上。 盖住某个位置,木离又将手镯,探了上去。 这下,某人是彻底醒了,嘴角硬是扯上邪魅一笑,“离儿,你想试试本王还能不能行事?” “你早就醒了?”木离羞得满脸通红。 “嗯,被离儿摸醒了。”某人一本正经道。 木离瞪了他一眼,端起水盆往外倒水。 不多会儿,转身回来,她问,“怎么小四没在?” “我让他办事去了,你想见他?”君墨白醋意乱生。 木离默了默,良久,“你武功不若,谁竟能伤你如此?” 君墨白默了默。 “睿王?”木离问他。 君墨白看着她,不点头也不摇头。 他倒是希望是睿王,可惜不是。 “不是睿王,会是谁?”木离看着他的犹豫不定,又问。 “不知,”君墨白不想再吱声,拉住木离的手,想再睡一会儿。 “离儿,你上来,陪我一会儿。”他慵懒地睁着眼睛看人,转瞬又闭了闭。 木离被想揶揄他,见他一脸疲惫,不再多言。 定了好一会儿,她主动坐回榻上,侧身躺在一旁。 兴许是太累,君墨白只是拉着她的手,很快便睡了过去。 木离看着他,目光闪了闪。 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既是冥玄帝尊,便不该下凡,更不该如此,以身犯险。 不在状态,明日矫正 。 第293章 不可离京城 木离心里着急,她半拖着君墨白往榻边走,君墨白清醒了一瞬间,对着她笑了笑,“丫头,莫怕。” 木离愣了一下,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担心自己是不是会害怕,如今伤成这个样子,“小四。”她喊了一声。 君墨白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声张。 再瞧,人又昏了过去。 木离终于将他拖到了榻上,看着满是浸透的衣衫,她明白,这不是汗渍,全是血。 就算玄衣不显,却也遮挡不住那血腥的味道。 她手抖了一下,还是走到屏风后面,端了水过来。 将他的衣衫解开来,灯火下,木离第一次看清他的身体,很匀称,也很健硕,只是身上大片凝固的血,甚是乍眼,木离微微蹙眉,心忍不住颤了颤。 拿帕子拭了拭水,为他一点点擦拭,凝固的血块,散开来,有血冒了出来,木离赶紧抬起了左手腕,那血渍瞬间被嗜。 一颗心总算安了一些,没了慌乱,木离又仔细瞅了瞅,他身上竟然有许多伤口,横七竖八的,看起来有些年头。 木离默了,她又用力给他翻了翻身,后背更多伤口,最明显的便是那块蝶形胎记。 木离晃了晃原来,真得,一直都是你。 她缓了缓神,又用手镯拭了拭,血渍不再流动,只是伤口还在。 他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不说战王爷伸手如何,就凭他玄机圣子的身份,功夫也是不若,谁能伤了他? 木离若有所思,未曾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滑到了君墨白的大腿处。 正欲往下,榻上之人闷哼一声,猛地攥住了她的手。 木离倏地红了脸颊,下意识地去看他。 不想,君墨白却是紧闭这双眸,丝毫没有醒来的意识。 木离舒了一口气,瞅着他裤子上大片的血渍,却不敢再往下脱,不得已,她找了一把剪刀,撕拉一下,剪开了他的裤子,慌乱中,她扯过榻上的锦被,为他盖上。 盖住某个位置,木离又将手镯,探了上去。 这下,某人是彻底醒了,嘴角硬是扯上邪魅一笑,“离儿,你想试试本王还能不能行事?” “你早就醒了?”木离羞得满脸通红。 “嗯,被离儿摸醒了。”某人一本正经道。 木离瞪了他一眼,端起水盆往外倒水。 不多会儿,转身回来,她问,“怎么小四没在?” “我让他办事去了,你想见他?”君墨白醋意乱生。 木离默了默,良久,“你武功不若,谁竟能伤你如此?” 君墨白默了默。 “睿王?”木离问他。 君墨白看着她,不点头也不摇头。 他倒是希望是睿王,可惜不是。 “不是睿王,会是谁?”木离看着他的犹豫不定,又问。 “不知,”君墨白不想再吱声,拉住木离的手,想再睡一会儿。 “离儿,你上来,陪我一会儿。”他慵懒地睁着眼睛看人,转瞬又闭了闭。 木离被想揶揄他,见他一脸疲惫,不再多言。 定了好一会儿,她主动坐回榻上,侧身躺在一旁。 兴许是太累,君墨白只是拉着她的手,很快便睡了过去。 木离看着他,目光闪了闪。 木离心里着急,她半拖着君墨白往榻边走,君墨白清醒了一瞬间,对着她笑了笑,“丫头,莫怕。” 木离愣了一下,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担心自己是不是会害怕,如今伤成这个样子,“小四。”她喊了一声。 君墨白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声张。 再瞧,人又昏了过去。 木离终于将他拖到了榻上,看着满是浸透的衣衫,她明白,这不是汗渍,全是血。 就算玄衣不显,却也遮挡不住那血腥的味道。 她手抖了一下,还是走到屏风后面,端了水过来。 将他的衣衫解开来,灯火下,木离第一次看清他的身体,很匀称,也很健硕,只是身上大片凝固的血,甚是乍眼,木离微微蹙眉,心忍不住颤了颤。 拿帕子拭了拭水,为他一点点擦拭,凝固的血块,散开来,有血冒了出来,木离赶紧抬起了左手腕,那血渍瞬间被嗜。 一颗心总算安了一些,没了慌乱,木离又仔细瞅了瞅,他身上竟然有许多伤口,横七竖八的,看起来有些年头。 木离默了,她又用力给他翻了翻身,后背更多伤口,最明显的便是那块蝶形胎记。 木离晃了晃原来,真得,一直都是你。 她缓了缓神,又用手镯拭了拭,血渍不再流动,只是伤口还在。 他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不说战王爷伸手如何,就凭他玄机圣子的身份,功夫也是不若,谁能伤了他? 木离若有所思,未曾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滑到了君墨白的大腿处。 正欲往下,榻上之人闷哼一声,猛地攥住了她的手。 木离倏地红了脸颊,下意识地去看他。 不想,君墨白却是紧闭这双眸,丝毫没有醒来的意识。 木离舒了一口气,瞅着他裤子上大片的血渍,却不敢再往下脱,不得已,她找了一把剪刀,撕拉一下,剪开了他的裤子,慌乱中,她扯过榻上的锦被,为他盖上。 盖住某个位置,木离又将手镯,探了上去。 这下,某人是彻底醒了,嘴角硬是扯上邪魅一笑,“离儿,你想试试本王还能不能行事?” “你早就醒了?”木离羞得满脸通红。 “嗯,被离儿摸醒了。”某人一本正经道。 木离瞪了他一眼,端起水盆往外倒水。 不多会儿,转身回来,她问,“怎么小四没在?” “我让他办事去了,你想见他?”君墨白醋意乱生。 木离默了默,良久,“你武功不若,谁竟能伤你如此?” 君墨白默了默。 “睿王?”木离问他。 君墨白看着她,不点头也不摇头。 他倒是希望是睿王,可惜不是。 “不是睿王,会是谁?”木离看着他的犹豫不定,又问。 “不知,”君墨白不想再吱声,拉住木离的手,想再睡一会儿。 “离儿,你上来,陪我一会儿。”他慵懒地睁着眼睛看人,转瞬又闭了闭。 木离被想揶揄他,见他一脸疲惫,不再多言。 定了好一会儿,她主动坐回榻上,侧身躺在一旁。 兴许是太累,君墨白只是拉着她的手,很快便睡了过去。 木离看着他,目光闪了闪。 抱歉,明日重更 。 第294章 在府上陪你 沐修远微怔,看着木离,愣在那里。 “有人勾结北疆之人,想置王爷于死地。”他不忍心,也看不得离儿伤心。 “多谢沐哥哥,离儿明白。”木离看着他,点了点。 芸丫头在前面转了一会儿,回来。 正好木离要离开。 “姐姐,要走了吗?”小芸儿问道。 “有选了合适的吗?”木离反问她。 “没有,刚才觉得惊艳,忽然又觉得没意思了。”小芸儿摇了摇头,如实说着心里的感觉。 “走吧,等回府,我送你几样首饰。”木离记得君墨白给自己的聘礼中,有不少好东西。 芸丫头点头,跟着她往外走,忍不住,又回头瞅了一眼。 沐修远正看着她们的背影发呆,脸上的笑意已不见,全是凝目的担忧。 “姐姐,他不高兴了?”芸丫头还真是好奇。 木离淡淡一笑,“走吧,沐哥哥不会不高兴的,可能是听说我要去边境,有些担心吧。” 小芸儿默了默,觉得,离姐姐说得好像是这么回事。 等她们回府,君墨白已经回来。 正坐在屋子里。 “你身体如何了?”木离看见屋子里的人,忍不住声音有些发颤。 她,她还是担心他。 “没事,去了一趟宫里,离儿不用担心。” 君墨白看着她微微发颤的肩,本想质问她去了哪里,到底是不忍心,一切随变成了解释。 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尽力放柔了声音,“离儿,吓到你了。” 闻言,木离微微诧异,继而又轻轻摇了摇头,“师傅的功夫不弱,不该着了别人的道。” 话虽如此说,可她还是忍不住晃了晃身子。 君墨白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丫头的手,一直在颤。 他伸出手来,将人揽着怀里,放轻了声音,“别怕,是夫君的错,不该吓到你。” 被他突然一抱,木离那些乱七八糟的心绪,全都烟消云散,鼻子跟着一酸,“你,不该如此。” 她闭了闭眼睛,为他感到不值。 “什么不值?”君墨白不明白。 木离心里默了默,娶她,真得值得吗? 见离儿不出声,一脸惶芒的样子,君墨白整颗心都乱了,他邪魅一笑,“离儿,我没事的,要不再脱给你看一下?” 木离一听,猛回神,弹跳起来。 只见他已经将上衣扒拉开来,露出结实的臂膀。 确实,那些伤口已经结疤,没有丝毫血痕,木离也明白,被手镯嗜过血,不会再流淌,只是,她还是难过。 她抬手摸着那些疤痕,忍不住眼眶噙了晶莹。 离儿柔软的手,拂过君墨白的后背,那种触碰,却让君墨白心跳加速。 他忍不住咳嗽一声,感觉到木离的手,猛地一抖,收了回去。 “还很疼吧?”木离下意识道。 木离平日说话有些冰冷,此刻却抑制不住地轻柔了许多。 听着她小心翼翼的关心,君墨白的心更乱了,他不想他的离儿担心。 “丫头,都说没事了,不疼。”君墨白嘴上浮上一抹笑,风轻云淡道。 木离不再吱声,将衣衫递给他,示意他穿上。 君墨白微愣,有些忍不住,离儿撩拨了自己,这就不管了? 再看木离伤心的表情,他又觉得于心不忍,只得将话咽了回去。 “过两日咱们便离开,以后不会有事了。”他穿好衣衫,又重新揽住了她。 木离默了默,尽量不靠紧他,免得碰了他的伤。 “等去了边境,咱们要个孩子吧。”君墨白缓缓道。 怀里的人,默不作声。 君墨白却感觉到了她的微微一动。 他的离儿,没吱声,是不是开始接受他了? 忍不住,让他很想将怀里的人儿吃干抹净。 他长吁了一口气,努力压住内心的翻涌,“离儿,早些歇着,这两日我哪儿不去,就在府上陪你。” 木离低头不语,身子却很实诚地往榻边去。 君墨白哑然失笑,见她这般模样,也知道她是心疼自己。 甚是愉悦的君墨白,跟着木离躺回了榻上。 一夜,安好! 晨起,君墨白果然没有失言,确实在一旁躺着。 木离瞅了瞅他,心中多了几分喜悦,可看着眼角的疤痕,又多了几分酸楚。 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开始患得患失了。 以前,她不会这样。 自从小芸儿来? 确定了他冥玄帝尊的身份开始? 不会,也许更早吧。 木离自己都不清楚。 木离一直盯着君墨白看,却不知,他早已醒来。 被盯了许久,君墨白终于忍不住,动了一下睫毛,他缓缓睁开眼睛,“离儿,你醒了。” 木离咬了咬唇角,点了点头。 却不知,她这般咬着樱唇的样子,竟平添了几分妩媚。 那一瞬间,君墨白只想起身而下。 不过,眼下,却不能,他咳嗽了一声,将心里泛起的涟漪压下,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子,“丫头,可要起来?” 见他眼神里的炙热,木离红了红脸颊,连忙下了榻。 她无意看他,却被他的目光炙热了整颗心。 “你确定不用出门了?”木离问他。 “嗯,不出门,过两日就离开。”君墨白笑了笑。 木离总觉得有些奇怪,他受了伤,却不肯提。 “昨日我和芸儿,见了沐修远,他说看见了一群黑衣人围攻你。”木离想了想,还是要问他。 她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也不许人欺负他。 “他还说了什么?”君墨白好笑,诧然一问。 “他说是天朝有人勾结北疆,对你痛下杀手。”木离蹙眉,又说了一句。 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夜色漆黑,他怎么知道是北疆人? “嗯,离儿莫担心,过两日便离开。”君墨白已经起身,走到她身边。 两人洗漱完毕,君墨白去了书房。 木离则去准备早膳。 既然,他在府上,她便想着,为他洗手羹汤。 君墨白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离儿终于肯开始接受他了。 不错,这是好的开始。 算不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一阵饭菜扑鼻香,芸儿丫头一进院子,便闻到了。 她赶忙跑到小厨房,一见木离,她惊叫了一声。 木离转身,看见她,微微一笑,“正好,早膳准备了不少,一会儿一起坐吧。” 芸丫头一愣,姐姐真得在准备膳食? 她可是天界的小殿下,竟然动手干这些粗活? “你给王爷准备的?”小芸儿忍不住一问,她想确认一下。 。 第295章 孤北辰的话 离抬起脚,迈了出去。 她脖颈上有一条链子,镶嵌了翡翠,看起来有些贵重。 木离左手手腕上还有一个通红的玛瑙手镯,她本想着一起当掉,一想起那只猫儿舔舐手镯的萌态,她便忍住了,算了,先把项链当掉吧。 一路往北,很快,木离便看了伙计所说的沐家铺子,瞅牌匾,至少是百年的老铺子。 她走进去,掌柜的翻了翻眼皮,她一身黑衣,怎么瞧,也不像是有钱的主顾。 木离不多说,将手里的项链放在了柜台上,她走过来之前,已将项链从脖颈上取下。 孤北辰见她颇有主意,心里有些失落,转即又开怀。 是啊,木离是谁?凤太师的千金嫡女,从小定是见多了世面,做事定是个有主意的。 这般想着,他便少了些许担忧,又瞅了瞅牌匾上的字,离枫酒肆,原来木离早有打算。 幸好,这个打算里,还有他,也算是一种安慰,了以慰藉。 …… 孤北辰倒是尊重她,一来他是状元郎,若是刚进京城,便开酒馆,难免会招来麻烦,再说头一日到吏部任职,着实需要给人留下好的印象。 他叮嘱了陈伯,多派一个人护着木离小姐。 陈伯很有眼力见,不用公子说,他也明白。 木离前脚刚走,陈伯便送了牌匾过来。 牌匾挂起,一片红布半遮,一阵噼里啪啦的炮竹响,酒肆便开张了。 客人进来,伙计告知,明日迎客。 有人就纳闷了,这都开张了,不迎客,什么道理? 伙计们,三三两两,抱了一根又一根的竹子,一节节,送进后厨。 只听见拉锯的声音,却不见炊烟升起。 大门开着,掌柜的却告知,不营业。 越是吃不到,食客们越是好奇,这百年的面馆变了,变成了什么酒肆,放了炮竹,却不迎客,是何道理? 不多会儿,街上聚集了不少人。 孤北辰这才想起,木离穿的男儿装,应该是陈妈找的下人的衣裳。 他有些高,不适合将自己的衣衫给她,以后若是男儿装打扮,自是要多做几身衣裳。 只是这衣裳来不及,是他考虑欠缺,他赶紧拿了两件没穿的新衫,给陈妈送去,让她先改一改,之后再给木离好好做几套衣裳。 他也叮嘱了管家,以后府上没有木离小姐,只有离枫公子,是孤北辰远方表弟。 这一大早的,木离便去了酒肆,孤北辰没见她用膳,有些心塞,却又无法追究,他要去吏部,便无法去酒肆帮忙,日日回府能看见她,倒也知足。 儿女情长是好,但他有更重要的事做,由不得他放肆。 “主子,你来得好早。”掌柜的一开门,便瞧见了木离端坐在柜台前。 “柳厨师也来了。”木离一眼便看见了他身后的柳大厨。 掌柜的退下,小五去了后厨,对着木离嘀咕了几句。 木离淡淡听着,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到前面盯着。 不一会儿,柳大厨便做好了五道菜,主食也做了满满一蒸屉,全部都是在木离的指导下所做。 木离尝了尝,很不错,这柳大厨很有做饭天赋,以前只会做面,是没人教,缺了一位好师傅。 “主子,如何?”柳大厨有些紧张,口水咽了不知多少回。 “不错,你也尝一尝?”木离点着头,对他很肯定。 柳大厨小心翼翼,尝了一小口,还行,不过,跟主子比,差了一些。 木离见他谨小慎微,笑了笑。 柳大厨瞬时花了眼,主子笑起来,更好看,这般白皙的主子,定然是世家大族的公子。 不过,掌柜的说,主子是江南人士,和表哥暂住京城 江南,听说风水好,人也俊俏,估计江南的姑娘更美。 柳大厨想着,认识主子真好,满足了他对江南美人的幻想。 菜好了,正好李公子的几位哥们刚到,哥们一样很挑剔,对着李公子一顿嘲讽,“怎么,请我们吃竹子?” “哥几个,这京城你们什么没吃过,我这不是想着新开了个酒肆,便想着请几位哥哥来坐坐,竹子,本公子也是头一次吃,尝尝,不好吃,以后不来便好。”李公子有些不悦,却又要面子,自然容不得哥们讽刺他。 “咦,这是什么茶,竹叶?” “孤侍郎,听说今日街上开了一家小酒肆,竟然开在皇家酒楼对面,不知有没有兴趣去尝尝?”刚要出吏部,孤北辰便被后面的同僚叫住。 孤北辰刚想婉拒,不想又有几位同僚上来。 孤北辰一眼便瞧见了那些字,只是多了竹画,用竹节框起,看起来诗情画意。 原来离儿将字用到了这里,好才情! 他嘴角浮上一抹笑,眸子笑意见底。 遇到木离带来的惊喜,他总是没了遮掩,笑意很浓。 几人落座,木离便瞧见了他,虽然人多,还是能一眼看到他,白衣翩然,温雅有礼,如何能不耀眼? 不等他们开口,小五便送了茶水过来,木离亲自动手,做了五道菜,柳大厨继续忙其他客人。 几人议论门口的字,“这店家定是才子,文采出众。”一位同僚开口道。 孤北辰但笑不语,其实他更想起身,去后面看看做菜的木离是何模样,若是可以,这辈子能不能只为他一人洗手作羹汤? 想到此,孤北辰摇了摇头,喝了一口竹叶茶,竹子有些青涩,煮过之后却只有清香。 木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小四出门去了对面,许久才回来,且是空手而归。 “公子,那酒肆没食材了,要不明日早点?”他眼睛瞄了瞄,就怕主子手里的茶盏不小心朝他砸过来。 君墨白冷眸刀子似地剜了他一眼,默了默。 小四脑子全乱了,撒腿就跑,再不跑,主子会不会打得他满地打滚? 孤北辰听着大哥二字,心里莫名地发慌,木离真把自己当做了哥哥?“自己府上,没有外人,还是习惯了喊离儿。”他压着揪心的苦楚,淡淡一笑。 “今日的菜不错,食材新奇,味道颇佳,离儿怎么想到的?”不等她开口,孤北辰又笑着道。 孤北辰看着她,不知所措,好一会儿,才道“离儿,你莫不是想认回亲事?” 木离不回,站起身,走到窗前,瞅着外面出神。 孤北辰想留下来,却不能,他明白清誉对于一个女子的重要。 他刚一走,木离便躺会了榻上,不多会便闭上了眼睛。 。 第296章 下手重了点 木离站起身,孤北辰问她,“你做什么去?” “人死在这儿,不用处理一下?”木离反问他。 孤北辰一个抬手,闪进来一个人。 “林木,”木离喊出了声。 “离姑娘,”林木应道,转身抱起刘语嫣的尸身,消失不见。 木离怔怔地看着林木消失的身影,转头又看了看孤北辰,“青莲,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芸儿一愣,他是青莲? 孤北辰淡淡一笑,“无论何时,我都不会伤害离儿。” 小芸儿闻言,狐疑地看着他,若他真是离姐姐的命莲,确实不会伤害离姐姐。 “府上有酒吗?”不等木离说话,孤北辰又问。 木离默了默,又朝小芸儿看了看。 芸丫头马上领会,转即离开。 不多会儿,管家让人送了酒来,还有简单的几道小菜。 酒是陈酿,色若青湖,闻起来清香四溢。 这酒闻起来就有些醉人。 木离抬手,为孤北辰倒了一盅酒,她倒酒的姿势堪称优美,连着那酒水低落的声音,也带了优雅。 孤北辰眼睁睁地看着她,为自己倒酒,心里百般滋味。 明明落入凡间,最先遇见离儿,可她还是嫁给了君墨白。 他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没有菜肴顺口,倒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 一盅下肚,他又自己倒了一盅。 “你今日来到底怎么回事?”木离按住他面前的杯盏,诧异道。 孤北辰被她的话,问得微滞。 他,她。 见孤北辰迟迟不开口,木离轻笑起来,但笑却不语。 她笑的时候,眸光清澈,眼神却带着狡黠,分明是少女清冷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却又夹杂着不自知的魅惑。 孤北辰目光微微一顿。 “这酒是青柠酒。” 木离端起酒盏,冲着孤北辰轻晃一动。 孤北辰倏地变色。 木离漫不经心地扫过,像是没注意到他的神情一般,呢声缓缓,“这酒产自江南,听闻只有某大家族才有。” 孤北辰看着她,忽地又端起酒盏,倾入腹中。 “表哥何时竟成了酒坛子了。”木离笑着看他。 孤北辰抿着嘴,不说话。 温润的眉眼,却几近复杂。 “若表哥不是青莲,是不是会有些话要说?”木离往他跟前近了近,眸光里的笑意不见,却带了刀子般的冰利。 孤北辰的嘴角微微发颤,低着头,不去直视他的眼睛。 “说吧,王爷昨夜遇刺,表哥是不是知情?”木离缓缓放下杯盏,直勾勾地看人,那眸子里似炙了利刃。 孤北辰闭了闭眼睛,面上显出异样的神色。 有些苦涩,也带着些许挣扎。 “看来,表哥知情,此番欲回江南,看来也是知王爷要去东边边境。”木离又道。 孤北辰闻言,猛地睁开眼睛,“离儿,我不会害你。” “是,你不会害我,可孤家却要颠覆整个天朝。”木离气结,猛然道。 孤北辰一个抬手,捂住了她的嘴,让她不准再说下去。 小芸儿一个闪身,猛地在身后打昏了他。 白皙的手滑落,木离看着他,一点点倒下,无动于衷。 “姐姐,怎么处理他?”小芸儿冒了出来,站到木离面前,道。 木离默了许久,缓缓开口,“后面有偏房,先将他送过去,我去通知王爷。” 小芸儿点头,一个掐诀,带着人,闪离。 木离往书房走,君墨白刚好回来。 “你这样一直看书,不累吗?”木离进门,看他对着书,正聚精会神,忍不住问道。 “离儿,你怎么过来了?”君墨白不知道府中发生的事,以为是她无聊,过来看他。 “管家没说吗?孤北辰孤大人来了。”木离看着他,淡淡开口。 君墨白蹙了蹙眉,他刚进府,还真是不知道。 这些个暗卫,怎么就不知道汇报呢。 “他来何事?”君墨白问。 “送了刘语嫣过来。”木离叹了一口气,心情有些不佳。 “她没死?”君墨白诧异出声。 木离一愣,看着他,想瞧出个所以然来。 “之前,有打探到,她是端锦绣的女儿,因着那姨娘已经死了,她又消失不见,便搁置了下来,……”君墨白看着她,缓缓出口。 听闻他一番解释,木离点了点头,“这些我都知道,所以,她死了。” “你杀了她?”君墨白皱眉,不想污血沾了离儿的双手。 “不曾,她来之前,嘴里藏了毒,吞毒而死。”木离神色悲凉。 人死了,是以一切便都结束了。 既无恩,也无怨,终究是黄粱一梦。 “离儿,你在难过?”君墨白不忍她伤心,问。 “是呀,她不曾害过我。”木离想了想,真没有伤害过自己。 “莫怕,若是有机会,咱们去冥府一趟,见她魂魄并不难,只要不曾投胎转世。”君墨白安慰她。 木离淡淡一笑,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那孤北辰被芸丫头拍晕了,关在后面偏房里。”木离忽然想起来,差点把他给忘了。 君墨白看着她,不言。 屋子里瞬间静了下来。 什么意思? 木离诧异不解。 片刻,她开口道,“昨夜的刺杀,你怕是知道,他也有份吧?” 君墨白眸色一变,良久,才点了点头。 “也和黎族有关?”木离又急急问道。 君墨白这下,没点头也没摇头。 只是看着她,呆愣,不出声。 拉着离儿,出了书房。 木离自然是请他去偏房。 芸丫头正看着孤北辰,左右相瞧,这人真是青莲? 木离推门进来,小芸儿连忙上前,“姐姐,王爷。” “他还没醒?”木离问道。 小芸儿搔了搔头,大眼睛骨碌了一下,嘻嘻一笑,“姐姐,不小心下手重了点。” 君墨白瞅她一眼,“以后万不得已,尽量不要施展仙术,不然,你很快就会被抓回天庭。” 木离冷眼看他,这人,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这么冷着个脸子,真是,也不怕吓坏了芸丫头? 芸丫头吐了吐舌头,作怪一下,很快低头认错,“是,芸儿知道了。” “姐姐,他真是青莲?”小芸儿不过片刻功夫,又问。 木离点了点头,她其实也不清楚,但那铜镜,却照出了他的真身,应该不会有错。 只是,有些蹊跷,青莲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若是以前不知,那孤北辰确实是表哥一般的存在。 君墨白眉头微皱。 木离拉了拉他的衣袖,“你想到了什么?” 。 第296章 是影族后人 君墨白瞥了床榻上的孤北辰一眼,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木离也跟着坐了过去。 小芸儿见他们有话说,打算退下去。 “芸儿,你不用离开,坐下吧。”木离喊住她。 “江南孤家家主和黎族圣女黎暮雪师出同门,若论起来,这孤北辰确实是离儿的表哥,他也应喊一声圣女为姑姑。”君墨白缓缓道来。 木离一愣,还真是有关系,可明明……为何要对君墨白动手? 莫非真如自己所想,他们要颠覆了天朝? “那他为何要对你下手?”木离紧追不舍,又问。 君墨白直勾勾地看人,本不想多说,却又不想离儿担心,“他怕是受了命令,也并非有意针对我。” 木离微冷,扫了榻上的孤北辰一眼,又惶惶地看向君墨白。 “他应是影族后人,至于有何目的,不得而知。”君墨白又道。 这影族知道的人不多,他算是其中之一吧。 君墨白一见萌猫比他待遇都好,更加生气,一步上前,将萌猫从木离怀里撵了下来,瞬时就要往木离怀里倒。 木离一个闪身而起,君墨白落入摇椅上。 “离儿,”腹黑的战王爷甚是委屈,连着喊木离的声音,也变得矫情起来。 木离笑着看他,就是不语。 君墨白一个着急,站起身,木离又是一个闪躲,直接跃到他的身后,伸手就要撕扯他的衣衫。 “离儿不乖,尚未成亲,就要扒本王的衣裳。”君墨白笑言,根本不给木离机会。 木离也不恼,继续动手,她就是要看看,这皮囊之下到底是谁! 君墨白连连闪躲,嘴上痞笑十足,“离儿,就这么迫不及待?本王早晚都是你的,何不等到成亲之时。” “既然王爷有此意,又何必在意早晚,怎么,王爷的后背莫不是藏着秘密,看不得?”木离盯着他,同样嘴不饶人。 君墨白一怔,很快又恢复淡定,继续痞笑,“离儿既然如此在意,早日洞房也好,只是这青天白日,不若等到天黑?” 木离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今日她必须要扒下他的伪装,瞧瞧他到底是谁! 君墨白闪到她的面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俊脸一凑,轻呼着热气,低声呢喃,“离儿,你再挑逗本王,本王不介意此刻就圆房。” 木离内心如万马奔腾呼啸而过,来不及反应,某人已含住她的樱唇,几近吸吮,这个该死的男人,骗子,“你!”四目相对,她却吐不出字来。 脑海里各种猜测,早已翻涌千百遍。 她冷冷地笑了一下,安王原来也是不薄情的,子嗣都没了,他竟然来都不来看一下,如此薄凉之人,当初怎么就非他不嫁了呢。 “有劳御医了,你说实话,本侧妃的身子到底如何了?”凤木心不甘心,她要亲口再确认一遍。 “安王侧妃的身子,确实虚弱,如今失了子嗣,以后多加调养,会好的。”御医见她泪眼婆娑,眼红如小兔,不忍打击她,只好温言道。 “有劳御医了,小翠,送客。”凤木心默了默,轻柔一语。 御医看了她一眼,退了出去。 管家候在外面,见御医出来,迎了上来。 小翠一见管家,知趣地退了下去。 小姐如今小产,她无论如何,也得好生伺候。 “王御医,我家侧妃如何了?”管家四下瞅了一眼,小声问道。 “请老管家禀告王爷,在下已经尽力了,侧妃身子弱,以后想要子嗣,怕是很难啊。”御医倒无隐瞒,他在太医院尽职多年,向来秉公而允,从不藏奸。 老管家看着他,抬了抬头,正巧,安王爷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你说凤木心以后不会再有身孕?”他有些不信,言语却几近冰冷。 “回王爷,是。”御医如实道,他伺候过太后,皇上,对着皇子更是不卑不亢。 “榻上没人。” “不能,主子说一定在。” 木离蹙了蹙眉头,忽地挥灭了烛火,屏住呼吸,进来了至少三个人,并非君墨白。 “什么人!”木离飞上屋梁,趁着月色,怒道。 蒙面人抬头,正要飞身而起,木离一个凌空而下,一个脚踢,将跟前的椅子踢飞了出去,椅子装上其中一人,当场到底。 另外一人发怒,直接朝着木离飞舞拳头。 “主子有令,不准伤人。” 木离一愣,这些人认识自己? 那人愣了一下,木离抽出短剑一个闪身,刺向对面之人。 快,准,狠! 黑衣人发出斯哈的疼痛声,后面那人上前,木离又是一个凌空腾起,挥起短剑,对着后面刺去。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狠心,若不是主子有令不准伤你,我等岂会善罢甘休。”后面之人连连退后,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满腔的怒火。 木离往后退了一步,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三人,瞥了角落的萌猫一眼,幽幽道“既然如此,不若说出你家主子性命,兴许本小姐心情好,饶过你们三人,这剑虽说短了些,不过这剑身上的毒,可不容小觑。” 那中剑之人闻言,猛地捂住了伤口,忽然嘴角吐出乌黑的血渍,身子一歪,欲往地上倒去。 另外两人见势头不好,架起他,夺门而出。 暗卫见有三个黑影闪出,慌了神,这不是王爷啊? 连忙现身,闪进屋子,木离一个冷颤,怎么又来? “属下参见王妃。”暗卫见木离惊讶,连忙出口。 “并未听见打斗,只是有三个黑影闪出,轻功极高,倒像是王府里的暗卫。”暗卫如实禀报,丝毫不敢隐瞒,腹黑的主子什么样,他可是见识过,虽说不会扒皮抽筋,倒也会让人生不如死。 君墨白蹙眉,这小东西竟然敢上离儿的床榻,他一个抬手,将它拎了起来。 “你干什么!”木离一步上前,从他手里欲要夺下小黄。 “本王看它不顺眼,本王还没上过离儿的床榻,它竟然敢放肆。”君墨白抿了一下嘴,有些不服气,直接将下黄丢到一旁。 木离险些要笑了,这厮那儿像是一位王爷,他在边境怕是一个纸糊的假把式! “有毒,离儿竟然用毒。”君墨白一脸惊讶,不淡定道。 木离瞅着他的表情,倒是想从他惊愕的眼神里瞧出端倪来,可惜,某人向来喜欢带着面罩,哪里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错错错 。 第298章 十里坡见人 君墨白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不该招惹离儿!” “王爷呢?”木离准备好饭菜,却迟迟不见君墨白人影,招来管家一问。 “王爷兴许去书房了,王妃稍等,”管家说着,便转身去请。 不过,王爷是不是在书房,还真不好说。 木离去沐浴更衣,等一回身,君墨白正坐在桌子旁,一派泰然地喝着茶。 “不是说饿了吗,怎么还喝上茶了?”木离指了指外间,明明摆好了膳食,他没看见? “本王要等离儿一起。”君墨白瞅着她,宠溺莞言。 木离怔了怔,她有些困,本想着拒绝,但见他一脸殷勤的样子,还是走到了膳食桌前。 木离坐下,君墨白自然是坐到了她对面。 君墨白用膳没有声,木离吃了两口菜,实在困得受不住,便坐着打起了盹。 某人用好了膳食,一抬头,正瞧见木离双手杵着下巴,头不停地往下垂,如小鸡食糜。 君墨白嘴角浮上一抹好笑,正要放下碗筷,谁知,听见木离呢喃一声“青莲。” 君墨白脸色一沉,啪地一声,筷子和碗落在了桌案上。 这一声,吓得木离一个激凌,人从梦境中醒了过来。 木离一脸迷糊,用衣袖拭了拭唇角,没流哈喇子呀,他干嘛吓唬人! 忍不住,木离瞪了他一眼。 “收拾起来。”君墨白看她一眼,冷冷说完,起身便走了出去。 木离有些奇怪,这厮吃饱了撑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不就是自己打了个盹,至于嘛! 哼,难伺候! 虽说不满,木离还是喊了嬷嬷过来,将残羹剩饭撤了下去。 等天黑,君墨白才回了院落。 木离正迷迷糊糊地躺在榻上。 感觉到他给自己拉被角,木离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君墨白依旧绷着脸。 木离揉了揉眼睛,伸展了一下懒腰,打了个哈欠,“王爷回来了。” 君墨白哼都不哼一声,就这么冷冷地看着她。 木离就纳了闷,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一见他冷漠如冰,木离也来了脾气,直接从榻上起身。 因着躺得有些久,站起来,禁不住有些迷昏,身子一软,朝前倒去。 君墨白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木离没站稳,直接倒到了他的怀里。 “放开本王。”君墨白冷声道。 木离一愣,哎呦,这是闹得哪一出? 她一个闪身,直接松开了他,哼,不让扶,有什么了不起! 谁知,身子还真是不争气,啪地一下,直接倒地。 某人却直接被压在了地上。 木离瞪着眼睛,有些不可思议,他,他怎么还被压到地上去了? 两张柔软的唇触碰在一起,一时间,木离忘记了反应。 君墨白直接伸手,搂紧了她,狠狠地吻上…… 木离憋得满脸通红,仓皇地推开他。 “你!” 木离想骂人,喉咙似被卡了什么,说不出来。 君墨白邪魅一笑,“这是离儿主动亵渎本王的。” 木离白了他一眼,这厮说话,怎么就没边没沿的,之前不是还负气而走吗? 一个生气,木离起身,夺门而去。 君墨白愣住,离儿这是嫌弃自己? 他赶紧追了出去。 谁知,木离正站在院落里,使劲地用锦帕擦拭着嘴唇。 一边擦一边骂“该死的君墨白!” 木离真是又气又恼。 君墨白咬牙,以前他亲过离儿,也不见她这般反感,如今……,对,一定是知道了孤北辰的身份,因是青莲,才会反应如此激烈。 他鼓足了腮帮子,握紧拳头,有些后悔,刚才出去的时候,怎么就没揍孤北辰一顿,出出气也好! 正气愤难平时,木离忽然转过了身,“你跟来做什么?” 君墨白冷冷一眼,“本王不跟来,如何知道,你这般嫌弃本王?” 木离一愣,这? 她什么时候嫌弃他了? 明明就是,他,他,趁人之危,不分青红皂白! “看来王爷伤已经好了,今夜便睡书房吧。”木离说完,直接回了屋子。 当啷一声,关上了门。 只留下君墨白一人,在院子中,任由风儿摇曳。 木离一夜没睡好,辗转反侧,早上起来,一照镜子,眼窝黢青,嘴巴肿得像拳头,根本无法见人。 故而早膳,也就没出来用。 君墨白在厅堂未见木离用早膳,一想到昨日之事,更加气愤,可又于心不忍,让管家去请。 管家忙着去请王妃,谁知,刚迈开步子,木离却从门外走了进来。 只是,她轻纱遮面。 君墨白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风儿吹过,一股清香扑来,带着淡淡地药味。 “你受伤了?”君墨白猛地起身,直接闪到她面前。 “不要你管。”木离扭过脸去,冷声低言。 她嘴巴疼,脑袋也晕,不想和他说话。 君墨白哪里受得了这些,一把扯开她的面纱。 黢青的眼眶,这是一夜未眠? 再往下瞧,这嘴,嘴,肿得像是小窝头。 君墨白懵了,怔了许久,“这是被虫咬了?” 木离一听,简直气得不要不要的,一个抬脚,使劲踩到他的脚背上。 “嘶!”君墨白疼得喊出声。 木离冷瞥他一眼,捡起地上的轻纱,遮上脸颊,走了出去。 进了院落,招呼一声小芸儿,抱起小黄,木离便出了门。 刚出大门口,没多远,便有个孩童跑了过来,塞给她一张字条,“十里坡东,茅舍。” 沐修远? 真是奇怪了,他找自己,直接去酒肆好了。 “姐姐,是谁?”小芸儿好奇,忍不住多嘴问。 “沐家铺子的少主子。”木离回她。 “沐哥哥?”小芸儿随口一提。 木离怔愣,对,是沐哥哥,没错。 两人往外走,想着有些远,又没有从府上乘马车来,便先去了酒肆,让张伯将平日里送客人的马车,给她们用。 小五则为她们赶车。 晃悠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十里坡,一处小山头,郁郁葱葱,景色怡丽。 再往前行片刻,便见一处茅舍。 小五停下马车,木离撩起车帘,往外瞅了一眼,看来,就是这么个地方了。 木离和小芸儿下了马车,小黄也跟着跳了下来。 木离笑了笑,将它抱在怀里。 小五将马车停到一边,跑到前面,他先到了茅舍跟前,叩了叩门。 好半天,就是不见动静。 回头瞅了离主子一眼,木离朝他示意,推门进去。 “里面没人!” 。 第299章 分不清形势 小五进去扫了一圈,根本没看见任何人。 木离一愣,不是沐修远? 她掏出字条,又看了一眼,确实是沐修远的笔迹,她见过几次,还是有些特点的。 奇怪,大老远约了这里,怎么还矫情上了,不见人影? 木离进去茅舍,看了一圈,隐约看见木桌上的陶罐下,压着一张字条。 她走上去,挪开陶罐,将字条拿了起来,“让其他人离开十里坡。” 木离懵了,这是怎么个意思? 她转身打算走。 一个箭羽嗖地一下,射在了门框上。 小五吓得,腿有些抖。 但一见离主子和那旁边的小姐姐,一脸淡定的样子,咽了咽嗓子,壮了壮胆子,走上前,将箭羽拔了下来。 那箭头上绑了布条,他倒是看了清楚,“想保沐少主的性命,就让旁人退出十里坡。” 小五将布条递给离主子,又有些担心地看了她一眼,“离主子,这会不会是圈套?” 木离瞧了一眼字条,淡淡一笑,“去吧,你和芸儿将马车赶到外面去。” 芸丫头不依,“姐姐,不可,这分明就是故意让你来,谁知道什么目的?” 木离脸上依旧挂着笑意,“你们先去吧,若是有异常,我喊救命,你们再过来。” 小芸儿不情愿,小五也迟迟不动。 “去吧,过两日我便要随王爷到边境去,总不能让沐哥哥受了旁人的毒害。”木离安慰他们,心里多少也有一些发慌。 小五看了看小芸儿,见她挪动了步子,便跟着一起离去。 马车被赶了出去,茅舍附近空无一人。 木离往桌前坐了坐。 看着桌案上的陶罐,手指放在桌案上,轻轻地敲打着,神色悠然。 一身红衣飘过,一抹湖蓝,双双立于眼前。 “睿王,北疆二皇子。”木离瞥了他们一眼,淡淡开口。 “两日不见,离儿更漂亮了。”北疆二皇子一脸嬉痞,俊美的眉眼,全是浓浓地笑意。 木离隔着轻纱看了他一眼,“两位请本王妃来,说吧,沐修远在哪里?” 这北疆二皇子明明被君墨白刺伤,不该是在驿站歇着,这是没事了? “看来离儿很关心沐家少主子。”君睿衍眸光露出羡慕之色。 就连沐修远都能和离儿走近,偏偏离儿不在乎他。 “沐修远在哪儿!”木离冷声道。 她不想与眼前这两位纠缠。 “离儿,沐公子怎么可能在这儿呢。”北疆二皇子笑道。 木离懒得废话,一听沐修远不在,便站起身,抬脚欲走。 只是,刚站起来,头忽悠一下,有些眩晕。 她硬撑着走到屋舍门外。 睿王和北疆二皇子面面相觑。 “离儿,你莫要挣扎了,中了北疆的蛊毒,怕是走不远。”北疆二皇子在后面言笑。 “怎么,你堂堂北疆的二皇子,只会这般下作的手段?”木离硬撑着身子,回头瞥了他一眼,全是冷漠。 她将怀里的小黄放了下来。 睿王瞅了一眼那猫,并未放在心上。 离儿喜欢猫,他知。 若是可以,他愿意养一院子的猫,陪她。 “离儿,你若是乖乖地跟本皇子去北疆,这蛊毒不是问题。”北疆二皇子笑言。 木离蹙眉,抬手,小黄一个跳跃,直接扑倒了睿王。 北疆二皇子一惊,连忙去撵它。 小黄又是一个猛扑,直接挠了他的脸。 这下,睿王和北疆二皇子都挂了彩。 木离冷笑一声,“小黄,过来。”她喊了一声,萌猫跳回她怀里。 两位皇子爷,哪儿能受这般屈辱,奈何,那是一只猫,还是离儿的猫,又能如何? 就算怒愤难平,也不能上前抢离儿的猫。 两人从地上站起身,扑棱一下衣衫,怔怔地看着木离。 “说吧,沐修远在何处?”木离站直了身子,丝毫没有刚才虚弱的样子。 睿王一愣,离儿没事? 北疆二皇子也有些诧异,她,不可能,他不可能失手,蛊毒连惑,子母相吸。 对,子母蛊相吸。 他拍了拍手臂,左手臂显出一条红线来,蠕蠕而动。 抬眸,门口处的木离却泰然而立。 “我自幼跟着师傅,见多了毒花毒草,北疆二皇子就莫要再试探了,既然你们让我来找沐修远,那就快说,若是不知,那本王妃时间宝贵,就不与你们纠缠了。”木离冷眼看人,语气满是疏离。 而不远处的暗角,君墨白就倚在树梢上,冷眼看着屋舍处的一切。 “就算你不跟本皇子走,本皇子也无所谓,后会有期。”北疆二皇子看了她一眼,忽然就说了这番话。 睿王一愣,见红衣消去,有些诧异,他不是志在离儿,莫非有变? 朝四周扫了一眼,竟觉得诡异地可怕。 “睿王,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说吧,沐修远怎么回事?”木离换了口气,她忽然觉得,这中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沐修远走南闯北,不该是懦弱之人,木离沉下心思,终于发现,自己有些冲动,盲目了。 “我没见过沐公子。”睿王轻声一语。 “那笔迹明明就是沐修远的。”木离冷声质疑他。 “本王不知,应是北疆二皇子故意而为之,他模仿字迹堪称一绝。”睿王将一切推给了旁人。 木离简直是无语。 这般说词,睿王莫不是以为她凤木离是个蠢蛋? “你与北疆勾结,就没想过,有一日被他反噬?”木离实在是恼怒,忍不住激愤道。 睿王凝眉,抬头看着木离,往她跟前靠了靠,低笑一声,“离儿,你关心我。” 木离连连往后退了两步。 睿王又往前一步,逼近她。 不远处,树梢一晃,转即,君墨白便站在了他面前。 一个抬手掐诀,睿王便被定在了那里。 睿王心里惊诧,九皇叔怎么来了,他这是什么功夫? 竟,闪瞬便将人定住。 “睿儿不好好在府上呆着,处处为难你皇婶,莫不是没把本王放在眼里?”君墨白一脸冰冷,抬手直接掐住他的喉结。 睿王本就被定在那里,这下被九皇叔一手掐喉,瞬间被憋得喘不过气来,眼珠子瞪得滚圆,整个眸眶变得猩红。 “莫要掐死他!”木离喊了一声。 无论如何,睿王也是仁宗皇帝的皇子,是君墨白的皇侄,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犯不上杀人。 良久,君墨白才松手。 “本王过两日便离京,睿儿该想着,以后怎么才能成为储君,而不是像今日这般分不清形势。”君墨白看着大口喘气的睿王,冷冷出言。 睿往怔愣,默了默。 。 第300章 公然地挑衅 “离儿,咱们走。”君墨白抱起木离,一个飞跃,腾空而起。 而十里坡的茅舍处,只留下了睿王爷,君睿衍一人。 “王爷,马车在林子外面。”木离轻言一声,想着催他落地。 毕竟,这树林里想飞檐走壁,有些困难。 君墨白猛地箍紧了她,缓缓而落。 两人往前几步,便看到了小芸儿和小五。 “离主子。”小五喊了一声,满眼都是急切。 看得出,他的担心和忐忑不安。 “姐姐,”小芸儿看到离姐姐和冥玄帝尊一起走来,一颗心也就安了下来。 “就知王爷不放心,一定会跟来。”小芸儿朝君墨白挑了挑眉梢,嘴角挂上一抹笑。 君墨白点了点头。 木离看了他一眼,又瞅了瞅芸丫头,“走吧,咱们回去。” “姐姐,咱们应该去酒肆打包一些吃食。”芸丫头看着小五,忽然想起了什么,咽了咽口水,对着木离道。 木离转尔一笑,“好。” 几人到了酒肆,沐修远正端坐在酒肆后院,吃酒。 同行的,竟然是孤北辰。 “离儿,”沐修远喊了一声。 孤北辰转过头,看着她,又瞅了一眼君墨白,还有他身边的小芸儿,淡淡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木离却蹙眉。 孤北辰今日神色不好,虽说带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今日一直在这儿吃酒?”木离上前,问沐修远。 沐修远心里大喜,离儿什么意思,莫不是在找他? “是呀,过两日要去一趟江南,想着这酒肆的吃食,怕是有些时日不能回来,便约了孤大人一起解馋。”沐修远笑着说道。 木离看着他,拉着小芸儿坐下。 而君墨白也靠着孤北辰而落座。 本来孤北辰和沐修远是面对面坐着。 这一下子多了三人,人多了却并不拥挤。 木离朝着小五摆了摆手,“去,将竹叶青拿一坛来,再端些,这两日的新花样来。” 小五回是,连忙去后厨里,找柳大厨。 如今,这柳大厨可谓是酒肆的香饽饽,忙得是脚打后脑勺,不可开交。 “孤大人好手段。”君墨白忽然出声。 在座的人,纷纷一愣。 “王爷说什么,下官听不懂。”孤北辰淡然一笑。 君墨白看了他一眼,“不管孤大人能不能听懂,本王都提醒孤大人一句,做人得有底线。” 孤北辰抬头和君墨白对视一眼,然后蓦尔一笑,“王爷所言极是,北辰记下,受教了。” 片刻,两人又保持了沉默。 沐修远简直是一脑门糊涂,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算了,这官场上的事儿,太复杂。 不过,听离儿刚才的口气,今日在找自己? “离儿,东西可都备好了?”沐修远笑着看向木离。 知道她铁了心要去边境,只好关心而问。 要不,他也不会同意和孤北辰一起去江南……。 “沐哥哥这是关心则乱,离儿已然成亲,这该备下什么,理当由王爷操心。”木离见他含笑地看着自己,故而答道。 “本王的王妃,自然是由本王惦记,沐家公子还是好好打理生意要紧。”君墨白说罢,放在底下的手,故意去拉扯木离。 被他拽住了手,木离瞥了他一眼,脸颊微微一红。 坐在君墨白旁边的孤北辰,怔怔地看着他,眸光陡然敛起。 一旁一直不曾开口的小芸儿忽然笑了,“听说沐哥哥的生意遍布五洲大陆各个角落,不知道是不是真得呢?” 沐修远本就英俊,一身白衣,看起来甚是潇洒。 以前也有不少贵女喜欢搭讪,如今他见小芸儿如此,以为是被自己的风流倜傥所吸引,忍不住在木离面前,撩了撩头发,轻轻一甩,道,“那是自然,谁让本公子是离儿的沐哥哥呢,必须强大,才能成为离儿的后盾,免得王爷将来欺负离儿娘家没人。” 木离一愣,这人还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过,貌似心情还不错。 毕竟,她不想失去沐修远这个哥哥般的存在。 那是她幼时快乐的丝源。 木离不说话,只是笑了笑。 而君墨白却一脸黢黑。 离儿竟然这般看中沐修远? 也是,要不,今日她也不会单独去了十里坡茅舍。 不过,这沐修远并不知。 看来,这一切和孤北辰脱不了干系。 他莫不是也和北疆有牵扯? 君墨白淡淡地瞅着他们,幽幽地喝着茶,不动声色。 “哇,好羡慕姐姐,早些认识沐哥哥好了,这样芸儿也就多了个疼自己的大哥哥。”小芸儿一脸羡煞道。 而地府里,冥王忽地打了一个喷嚏。 他怔怔地看着手里的批案,却丝毫看不进一点,满脑子都是芸丫头那张古灵精怪又纯真嬉笑的脸。 “孟婆准备如何了?”冥王问着一旁的小鬼。 小鬼跐溜一下,闪了出去。 他竟然把冥君大大的终身大事给忘了,这个鬼记性! 赶紧呐,找孟婆去。 “奇怪,怎么感觉有些冷了?”小芸儿猛地抖了一下身子,四下瞅了一眼,呢喃一声,这也没有风啊。 她声不大,正好小五端了菜过来,被淹没,没了音儿。 “菜来喽!”小五喊了一声,满脸堆笑。 离主子在这儿用膳,他自然是要表现一番。 木离笑了笑,让他将之前的撤掉,放下新的。 毕竟孤北辰和沐修远用过的,基本上也都见了底。 小五手脚麻利,新菜上齐,旧的撤下,连着竹叶青,也为每人斟满了杯盏。 “姐姐,我要和沐哥哥喝一盏,”小芸儿站起来,端起酒盏,就要敬沐修远。 木离微愣,沐修远也忍不住诧异。 这小丫头倒是有趣。 只是,她真是婢女? 定然不是。 人家姑娘主动敬酒,沐修远也不好矜持,站起身,应了下来。 君墨白冷冷地坐着,拉着木离的手,却不曾松开。 孤北辰依旧淡然而笑,伸手为木离夹了一筷头藕片。 木离莞尔,但笑不语。 君墨白直接将那莲藕夹到了自己口中,顺带地挑了挑眉梢。 公然,裸地挑衅。 孤北辰敛眉,淡然的笑意,拢了起来。 木离瞪了君墨白一眼,桌下的手忍不住掐了他一下。 “嘶!”君墨白呲了一下嘴,叫出声来。 一桌子的人,全都看向他。 哎呦,莫不是莲藕太爽口,吃急了些? 王爷这是咬了牙齿? 瞧着这样,嗯,是上嘴唇咬了下嘴唇! 。 第301章 本王生气了 “离儿,”君墨白忍着疼,喊了一声。 木离若无其事地继续吃菜。 她觉得君墨白有些过于小题大作,他不是不稳重的人,刚才这模样,还以为是女子般的拈酸吃醋。 君墨白站起来,凉凉地看着木离,道,“离儿,走,本王生气了。” 木离一愣,还有将生气直接说出口的? 再说,你生气关我何事。 木离看了他一眼,端起杯盏,呡了一小口酒。 这一坛子竹叶青,酿的时间短了些,有点青涩,还有一丝丝甘甜,不醉人。 “离儿,本王说,本王生气了。”君墨白又道。 木离抬眸,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一旁的人,也满脸诧异。 惊诧君墨白的矫情,也好奇接下来离儿的举动。 木离十分无奈,然后又看了君墨白一眼,莞尔一笑,“王爷,离儿饿了,就不能陪离儿用点菜肴?” 那笑如夏末凉风,袭人心扉。 君墨白手一顿,随即笑了,“离儿是本王的心,本王的肝,岂有让本王的心肝饿着的道理。” 他重新落座,挨个将桌上所有的菜肴,都给木离夹了一遍。 很快,木离跟前的碗碟,便堆成了小山。 纳尼,该死的君墨白! 木离盯着面前的食物,气得咬牙切齿。 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不得已,木离只能埋头苦干,先吃光了碗碟里的菜肴再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木离终于吃光了眼前的那些食物。 抬头,旁人也早已吃干抹净。 “小五,再加些菜来。”木离喊了一声。 “离儿,本公子可是吃撑了的。”沐修远爽朗一笑,满脸酒足饭饱之意。 小芸儿也跟着嚷嚷,“姐姐,芸儿也好饱哇。” “让小五撤了这些,喝点茶,可好?”孤北辰建议道。 木离看向君墨白,见他不言,点了点头。 沉默嘛,就是不反对呗。 眼瞅这日头斜了过来,木离想了想,让大家去了厢房。 之前,她毕竟是有屋子空着的。 几人落座。 沐修远先开口,“你们去边境,是往西还是往东走?” 木离一愣,这都打听清楚了? “往东。”君墨白冷声一言,瞟了他一下,又扫了孤北辰两眼。 木离见他答话,这都答过了,她便不用再说什么。 “那正好,我和孤大人去江南,顺道一起。”沐修远又道。 “不方便。”君墨白直接拒绝,态度又臭又硬。 沐修远看了他一眼,又求助于木离。 木离摇了摇头,耸肩笑道,“一切听王爷的。” “明日城隍庙有放灯,离儿可要去?”孤北辰坐在一旁,问她。 木离蹙眉,她怎么不知道? 不过,她还真不能去,“我明日有事,怕是去不了。” 省得给君墨白添堵。 “你能有什么事,都要离开古安城了。”沐修远打岔道。 木离笑了笑,这沐哥哥真是,到底帮着谁啊。 如今,竟和孤北辰穿一条裤子。 也是,都是男子,关系好起来,穿一条裤子,也没错。 她再次笑言,“沐哥哥,离儿真得有事。” 孤北辰见她神神秘秘,也就没再往下问。 沐修远也没胡乱找不自在。 虽说不能同行,木离还是向君墨白确定了出行日子。 后日,战王爷说,亦出行,诸行皆宜。 木离笑着看向孤北辰和沐修远。 瞧瞧,你们可都听见了吧,至于能不能同行,确实不是离儿说了算的。 用了膳食,君墨白则提议回凤府看看,毕竟要出门了,不知何时归来,自然要向岳丈大人辞行。 就算不是离儿的生身父母,可要恩大于天,理当敬重。 凤府里,凤木心正跪在凤太师和秦氏面前哭哭啼啼。 上座的凤老夫人看都不看她。 兴许是被这丫头,伤透了心。 这安王要娶王妃的事,凤太师不是不知晓,原本听说容妃娘娘中意那姚大人之女,想着多个侧妃,谁知,老太后却建议直接纳为正妃。 姚大人之女,姚良娣,多才多艺,倒也当得起正妃的头衔。 仁宗皇帝闻言,面上并无不悦,自然也就赞同了母后的意见。 总是容妃多番恼怒,也无法更改。 说起这姚家,世代从官,这姚大人更是仁宗皇帝从小的伴童,鞍前马后,倒也有功。 面上又不争不抢。 这姚家之女,着实是不错的人选。 木离跟着君墨白走进来,凤太师一脸诧异,凤老夫人倒是欢喜雀跃。 若不是碍于凤木心跪着,凤老夫人一定会拉着离儿问东问西。 反正,怎么也好过这凤木心。 一个庶女,还心思歹毒,凤老夫人没抓到证据,却也明白,自己瘫痪之症,和她脱不了干系。 幸好,多亏了离儿师傅,玄机圣子。 这玄机圣子,不知到哪儿去了,怎么也不见个踪影,连着离儿大婚,也出出来露个脸。 不过,人家是圣子大师,再说,仁宗皇帝不是让人贴了告示,三令五申地声明,不准他再踏入天朝来。 只是,谪仙般的圣子师傅,怕是无所谓了,人家四海为家,不来便是。 木离尚未请安,凤夫人的思绪,已经跑出了几里开外。 “见过祖母,父亲,母亲。”木离半俯了身子,见安道。 按说,她如今身为战王妃,怎么也是他们见礼才对。 不过,木离却不这般想,总之要离开京城,到边境去,怕是以后见一面也有些难度,这谁低一头,矮一脚,又能如何呢? 谁都无所谓! “丫头,快起来,坐到祖母这儿来。”凤老夫人抬了抬手。 一旁的嬷嬷赶紧将一旁的椅子,拉到跟前。 凤太师瞥了一眼,嬷嬷又加了一把椅子。 这般,君墨白和木离一左一右,都坐在了凤老夫人旁边。 凤木心,抬头,有些不忿,明明她凤木离嫁的是凶神恶煞的战王,大家更偏爱安王一些,怎么就…… 越想越觉得生气,本就委屈,倏地一下,她又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众人看向她,凤木心缓缓抬头,那血渍直接流淌到了脸颊上。 候在门外的小芸儿,简直是惊得不得了。 离姐姐竟然还有这般离谱的妹妹? 对,想起来了,父君的云天镜里照到过,是凤府的庶女,叫凤木心。 “行了,别跪着了,没见你离姐姐来了,想让战王爷看笑话?”凤太师瞪了地上的凤木心一眼,不悦写在脸上。 凤木心一愣,满眼的泪珠子哗哗往下流,合着之前的血渍,哭花了整张脸。 无一不叫人心疼。 。 第302章 湖心纤玉立 “本王今日来,实在是因去边境戍守,不得已要带离儿离开,又恐老夫人担心,故来探望。”君墨白瞥了凤木心一眼,对着凤老夫人润声道。 凤木心抬头,满眼泪痕的双眸沉了沉。 “姐姐,你们去了边境,那心儿怎么办?”她越哭越伤心,站起身,往木离身边靠了靠。 不过,这跟前没有椅子,也就只能站着。 木离诧异,本来关系就不怎么亲近,这是硬贴什么劲儿呢? “心儿先下去,没事不准在这又哭又嚎,影响了战王爷心情。”凤太师不悦道。 木离看着他,有些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这凤木心是端锦绣和那大刘的孩子? 瞧这样,怕是不知。 “可过几日,那姚良娣就要嫁进安王府,心儿该如何自处?”凤木心嘶喊道。 秦氏看了她一眼,似乎多了一丝心疼,忍不住劝慰她,“你本就是侧妃,府上迎接王妃进门,是正事,你不仅要接受,还要高兴地欢迎。” 凤木心一愣,这是什么话? 木离也有些惊讶,这是安慰人的话? 凤木心想不通,又开始哭哭啼啼。 凤太师实在无奈,只好让管家去安王府上,给安王爷报信。 至于会不会来接心儿回府,他不得而知。 秦氏闻言,不动声色,反正这凤木心是庶女,又不是她所出,随她闹好了,只要她的泽儿没事便好。 本来,端锦绣生前,秦氏就不喜,那狐媚的样子,心儿这丫头倒是像极了她,可惜呀,红颜素来薄命。 大家被凤木心哭得心烦,凤老夫人便提议到花园里走一走。 木离欣然前往。 这凤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后院就砌了一个小型的人工湖,正好挨着花园,错落。 不过,这后院还有礼佛的祠堂。 凤老夫人本想罚凤木心去祠堂跪着,这女子成了亲,却这般善妒,理应该罚,不过,碍于战王爷在,便暂时作罢。 “祖母,没想到,这都夏末了,这湖里还有莲花盛开呢。”木离扶着凤老夫人,轻声一言。 凤老夫人一扫刚才的阴霾,笑了笑,“昨日还没有呢,今日定是因为离儿回府,荷莲有了灵性,特意开得呢。” 木离忍不住红了脸颊,祖母也太会往她脸上贴金了。 君墨白淡淡瞥了她一眼,竟觉得,离儿和那几朵莲花比起来,嗯,人比花娇。 “喜欢吗?”君墨白问她。 “喜欢啊,这风景很美,以前在府上,都没注意过,以后真得好好欣赏一番。”木离随口一说,笑意朦胧。 君墨白点头,“嗯,多走走。” 凤太师夫妇走在后面,默不作声。 凤木心则握着了拳头,脸上的泪痕,也早已被夏末秋初的风,吹干。 而前面的木离,扶着凤老夫人,不知被祖母的什么话吸引,笑得花枝乱颤。 而君墨白在一旁,看着木离,满眼全是宠溺。 凤木心真是羡慕、嫉妒、恨! 又往前走了几步,凤老夫人在凉亭处落座。 而凤太师和秦氏,也只好陪着。 “离儿,你陪心儿去散散心。”凤太师瞅了君墨白一眼,扭头吩咐道。 “是,”木离应道。 她猜测,这是有话要对君墨白说? 其实,作为父亲,这凤太师还是不错。 不管是不是离儿的生父,他都尽到了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只是,黎族,她的生母黎暮雪要带她去北疆的事,要不要提一提? 木离心里不确定,直到跟着凤木心顺了湖边走,还在想着。 “姐姐,那安王还欢喜姐姐。”凤木心低着头,一脸惆怅。 “如今我是安王的九皇婶,不管他有何心思,都不是我能猜测的,也不会去多想。”木离看着她,淡淡一笑。 莫说是现在,就是以前,怕也不曾动心过。 就算他貌比潘安,可惜,终究不是属于她的那盘菜! 凤木心一愣,苦笑一声,“姐姐说得是,只有心儿才会患得患失。” 木离看她,却不知怎么安慰。 小芸儿跟在不远处,死死地盯着凤木心,她总觉得,这凤府的庶女,没安好心! “哎呀,”凤木心忽地蹲到了地上。 “怎么了?”木离连忙问她,好端端地这是? 凤木心皱了皱眉,满脸苦楚,连着眼眶也含了晶莹,“姐姐,心儿脚扭了。” 木离一愣,转瞬安慰她,“你别急,我去找府医。”说着,就要迈步走。 凤木心将头低了低,趁她不注意,将脚伸了出去。 木离被绊了一下,一个踉跄,身子没站稳,顷刻往湖里倒去。 “离儿!”不远处,有一道声音传来。 不是旁人,正是安王爷,君安衍。 他一听管家说,凤侧妃在凤府闹,就心烦,不想多管,谁知,管家又道,若是不接回侧妃,怕是恼了战王爷清静。 九皇叔在凤府? 那么离儿肯定也在。 安王这般一想,脚下似生了风,骑马便疾奔而来。 只是,刚由府丁领着过来,便看见了离儿往湖里倾倒的一幕。 他自然是惊叫出声。 跃身而起,等他近前,才发现,离儿竟双脚立在荷莲的叶子之上。 那身子轻飘而立,清风吹过裙裳,整个人纤纤玉立。 安王站定,而君墨白也闪了过来。 叔侄俩,四目相对,相互看了一眼。 “九皇叔,”安王将视线从木离身上收回,问候道。 君墨白嗯了一声,一个飞身,双脚蜻蜓点水,不过数步,便轻跃到离儿跟前,“离儿,这样,很美。” 他揽着她的腰,忍不住,低头吻了她的唇。 木离脸颊一红,一个不稳,“啊,”她尖叫出声,因着脚下的荷莲叶子,重心滑落。 君墨白眼疾手快,抱紧了她,飞身到湖水岸边。 两人身影在湖中飘逸而过,看呆了所有的人。 有丫鬟小声嘀咕,“这战王爷面上冰冷无温,不想对大小姐竟如此宠爱,这仙姿卓绝的身影,丝毫不输小姐的师傅,玄机圣子。” “小点声,莫要大小姐听见。” “……” 凤木心听着丫鬟们的议论,心里更不是滋味,险些打翻了醋坛子。 不过,她也明白,战王爷并不是她能醋的对象。 她抬眸,瞅了瞅刚来的君安衍,“夫君,”她喊了一声,梨花带雨。 本就歪了脚,自然是要矫情一番。 安王蹙眉,朝她走了过来,“你怎么了?” 他没有扶她,只是问了一句。 以安王的性格,确实做不到,置之不理。 。 第303章 又见步兄妹 “心儿不小心扭了脚。”凤木心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泪眼涟涟。 若是旁人,定是看了心疼不已。 可惜,安王对她没有情,只有厌恶。 “小翠呢,”安王不悦道。 凤木心一听,心里更是愤恨,那个贱婢,险些成了王爷的通房,如何能饶过她。 昨夜被她折磨得不成样子,全是被她掐得青紫的痕迹,自然没法带着出府,此刻,则被她锁在了,安王府的柴房里。 “她身体不适,心儿未曾让她陪着。”凤木心说着,低了低头。 她一贯喜欢装娇弱,眼下这般扭扭捏捏,便是她惹人生怜的手段。 只是,安王不吃她这一套。 若是离儿,兴许就不同了吧。 离儿,这辈子怕是都不会这般。 君安衍往一旁瞅了瞅,君墨白已经抱着离儿落在岸边。 定定地瞅着他们郎情妾意,他微微吁了一口气,这辈子,他和离儿,再无可能了。 “九皇叔,九皇婶,你们没事吧?”安王笑着打招呼,虽说心底苦涩,面上却温润有礼。 “没事,去看看你的侧妃。”君墨白瞥了他一眼,又看向地上的凤木心,言道。 安王点了点头,这才去扶起了凤木心。 湖边本就有石凳,四人坐了下来。 而凤老夫人远远地瞧着木离没事,又吩咐了府丁,为他们端了糕点和茶水上来。 府丁斟了茶,又摆好了糕点。 木离看了一眼,满眼喜色,都是她爱吃的糕点,祖母倒是有心了。 她尝了一口,眼睛一亮,“这是祖母亲手做的?” 君墨白一愣,也随手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嚼了嚼,味道还可以。 糕点之类的东西,他并无兴趣,甜腻腻的,让人欢喜不起来。 不过,离儿做的倒是不错,他喜欢。 “这糕点甜度始终,很细腻。”君墨白中肯地评价道。 木离一愣,他竟然还能如此说? 挑剔如他,以为他定是要讽刺一番,不想,他竟……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王爷若是喜欢,一会儿让祖母给咱们装一下,路上吃。”木离笑着,又递给他一块。 君墨白笑着接过,眼神不经意地看过安王。 带着喜悦,还夹杂着一丝丝地挑衅。 安王苦笑一番,看向木离开口道,“九皇婶偏心的离谱,都没给本王和侧妃一块。” 木离怔愣,看了看他,又从碟子里拿了一块,递给凤木心。 就递了这么了一块,便将头转了过去。 凤木心看了看手里的糕点,转向安王轻柔一笑,“王爷,你吃这块吧。” 她未动,只是想看着安王吃。 “心儿不小心扭了脚。”凤木心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泪眼涟涟。 若是旁人,定是看了心疼不已。 可惜,安王对她没有情,只有厌恶。 “小翠呢,”安王不悦道。 凤木心一听,心里更是愤恨,那个贱婢,险些成了王爷的通房,如何能饶过她。 昨夜被她折磨得不成样子,全是被她掐得青紫的痕迹,自然没法带着出府,此刻,则被她锁在了,安王府的柴房里。 “她身体不适,心儿未曾让她陪着。”凤木心说着,低了低头。 她一贯喜欢装娇弱,眼下这般扭扭捏捏,便是她惹人生怜的手段。 只是,安王不吃她这一套。 若是离儿,兴许就不同了吧。 离儿,这辈子怕是都不会这般。 君安衍往一旁瞅了瞅,君墨白已经抱着离儿落在岸边。 定定地瞅着他们郎情妾意,他微微吁了一口气,这辈子,他和离儿,再无可能了。 “九皇叔,九皇婶,你们没事吧?”安王笑着打招呼,虽说心底苦涩,面上却温润有礼。 “没事,去看看你的侧妃。”君墨白瞥了他一眼,又看向地上的凤木心,言道。 安王点了点头,这才去扶起了凤木心。 湖边本就有石凳,四人坐了下来。 而凤老夫人远远地瞧着木离没事,又吩咐了府丁,为他们端了糕点和茶水上来。 府丁斟了茶,又摆好了糕点。 木离看了一眼,满眼喜色,都是她爱吃的糕点,祖母倒是有心了。 她尝了一口,眼睛一亮,“这是祖母亲手做的?” 君墨白一愣,也随手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嚼了嚼,味道还可以。 糕点之类的东西,他并无兴趣,甜腻腻的,让人欢喜不起来。 不过,离儿做的倒是不错,他喜欢。 “这糕点甜度始终,很细腻。”君墨白中肯地评价道。 木离一愣,他竟然还能如此说? 挑剔如他,以为他定是要讽刺一番,不想,他竟……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王爷若是喜欢,一会儿让祖母给咱们装一下,路上吃。”木离笑着,又递给他一块。 君墨白笑着接过,眼神不经意地看过安王。 带着喜悦,还夹杂着一丝丝地挑衅。 安王苦笑一番,看向木离开口道,“九皇婶偏心的离谱,都没给本王和侧妃一块。” 木离怔愣,看了看他,又从碟子里拿了一块,递给凤木心。 就递了这么了一块,便将头转了过去。 凤木心看了看手里的糕点,转向安王轻柔一笑,“王爷,你吃这块吧。” 她未动,只是想看着安王吃。 “大哥,你怎么来了?”步清清正在刺绣一条锦帕,上面带了鸳鸯图案,很灵动,如活了一般。 “清儿,你可想嫁给战王?”步清尘没婉转,直接问了出来。 “战王,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步清清惶恐道。 步清尘一愣,妹妹这么形容他?“皇上要赐婚给你,满朝的官员皆知,估计街上都传遍了,你还蒙在鼓里?” “啊,”步清清一个哆嗦,针扎在手上,渗出了血渍,染红了锦帕,正好红了鸳鸯的眼。 步清尘赶紧为她按住了伤口,“别动,按一下,一会儿便好。” “哥,我不嫁,我不嫁战王,我有欢喜的人。”步清清眸子通红,晶莹的泪珠落了下来,滴在步清尘的手背上。 什么,妹妹有喜欢的人? “你有心上人了?”步清尘面露微异,不可置信。 “嗯。”步清清顾不得哭泣,红着眸子,使劲点了点头。 大哥疼爱她,她根本不可能有顾及。 步清尘猛地松开她的手,后退了一步,“妹妹,说谁?” “就是新开的离枫酒肆的主子,离枫公子。”步清清以为大哥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娇羞减了不少。 这下,步清尘彻底愣住了。 。 第304章 怕是不简单 “离儿,你再吃一点,不许再瘦了,再瘦,本王跟你急。”君墨白真是虐狗的操作,贱兮兮地又给木离夹了不少菜。 木离瞅着又重新堆起的小山,这还没完了? 抬头,瞪了他一眼,一脸好气地又低下头,本着浪费可耻的态度,木离咬牙切齿地扫光了那小山头。 总算是搞定了,木离简直是撑得说不出话来。 等回去,看怎么收拾他! 大家酒足饭饱,自然是移坐一旁,喝茶! 夏末的光照进屋子,带着花儿的芳香,铺了进来。 众人喝茶,谈天说地。 “王爷这两日便动身?”步清尘先开口,他不卑不亢,也不巴结。 也是年纪轻轻便是大理寺寺卿,前途不可限量。 君墨白嗯了一声,他一向不喜多言,除了对离儿。 步清尘倒也没觉得不自在,又喝了一盏茶。 不多会儿,和妹妹清清,起身告辞。 步家兄妹走了,凤木泽起身相送。 整个膳食,他都没有说话,眼下这茶,他也没喝几口。 兴许是因木离要到边境去,他心里不舍,自是不舒坦。 “安王,你们不回去吗?”木离看了凤木心一眼,问向君安衍。 安王皱眉,眉眼敛了敛,他没想到,离儿竟要赶自己回去,这是看他碍眼了吗? “姐姐,心儿不回去。”凤木心看着安王,又转过对着木离满腔委屈道。 那话音萦弱又欲哭哽咽。 木离沉了沉眼睛,看着她,不动声色。 安王抬头,瞥了她一眼,看向木离,脸颊有些微红。 “你是安王府的侧妃,赖在凤府作甚?”君墨白倒是冷不丁地嘣了这么一句。 若无其事,漫不经心? “管家,让下人们先出去。”凤老夫人正色道。 管家连忙屏退了所有下人,包括正欲八卦的小芸儿。 小芸儿嘟了嘟嘴,哼,没什么可听的,只要不伤害离姐姐便好。 木离见秦氏瞅她,便觉得有些无奈,这是等着自己开口呢? 也是,如今自己是战王妃了,按说,是安王的长辈,开口,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听闻安王府上要迎王妃了?”木离想了想,还是问一问吧,要不,凤木心也不甘心。 万一又做出什么对凤府不利的举动来,得不偿失。 安王蹙眉,看着木离,不知道怎么接话。 良久,“迎娶姚家嫡女,是母妃的意思。当初迎娶木心也是母妃的意思。”安王终于将憋了许久的话,倾吐出来。 不管离儿作何想,他如同卸下来包裹,身心轻松了许多。 木离看着他,嘴角往上扬了扬,露出淡淡的笑意。 君安衍看着她,离儿的眉眼比成亲前更加精致,特别是眉间那颗莲心,他如今仔细瞅了瞅,不像是花钿,更像是一夜之间生出来的一般,衬得本就肤白貌美的离儿,更加妩媚,从前那般清冷,也消失不见。 君安衍咽了咽口水,这一刻,他居然想抱住她,亲吻她。 眸光一闪,见木离正在冷冷地看他,安王紧忙低下了头。 不想让离儿看出他龌龊的心思。 也是,如今离儿已经成亲,就算再美好,若是他动了旁的心思,只能是亵渎了。 安王回过神来,道,“若是九皇婶觉得对凤府不公,那本王进宫,去求母妃,那姚家姑娘,便和木心一样做侧妃吧。” 凤太师一愣,看了他一眼,又瞅了瞅秦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君墨白倒是不意外,他还真是小瞧了君安衍对离儿的感情,张口闭口喊着皇婶,却肯为了离儿的庶妹,去宫里请求容妃。 容妃能在皇兄面前一直受宠,可不是单单靠美貌。 要知道,后宫里的女人,就没有一个鄯善之辈,包括他的母后。 不然,皇兄也不可能登上皇位。 木离见安王如此承诺,笑了,“心儿,你可有听得安王的话?” “心儿多谢王爷惦念,也谢谢姐姐。”凤木心说着,站起来,俯了俯身。 见多了她这般故作尤怜,木离已懒得再看。 “王爷,咱们回府吧,看看还缺什么,也好让人备上。”木离不想再待下去,看着君墨白道。 君墨白直接起身,对着凤老夫人和凤太师夫妇请辞。 安王见他们要离去,也起身告辞,毕竟说了去宫中,自然是要去的。 毕竟,他也不想娶王妃。 总想着,对木离还抱了一丝丝幻想。 哪怕是不可能,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寄寓了希望。 也许,男人心里,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吧。 木离对他冰漠的态度,他不是没看到,虽说心里难受的要命,却终究是放不下那颗爱而不得的心。 凤太师起身送他们到门口,临上马车前,木离附耳低语。 凤太师一怔,良久,点了点头。 凤木心瞅着父亲的举动,虽诧异,却也顾不得许多,眼下,阻止安王娶正妃才是关键。 刚回战王府,管家却报,黎族圣女黎暮雪来了。 木离一愣,看了君墨白一眼。 君墨白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两人进门,黎暮雪见她,一脸亲切,“离儿,回来了。” “你怎么来了?”木离看着她,尽量让自己平静。 “母亲自然是要和你们一同离开。”黎暮雪笑言,一脸少女般,看着木离,如花似玉。 君墨白冷着脸,不言。 木离则看着她,言道,“离儿想先去边境看看,再去北疆,如何?” “母亲自然是尊重离儿,王爷若是不建议,我也想同行,毕竟,东边有些地方,尚未去过。”黎暮雪一脸平静,说话如同家常。 木离总觉得,她不像表面这般平静。 黎族难道就没事可做? “黎族没事可做了?”木离忍不住一问。 “离儿忘了,黎族的圣女,可是你啊。”黎暮雪笑着看她。 木离蹙眉,对啊,她还真是给忘了。 圣女令,还在她手里呢。 “黎凡洛呢?”木离问她。 黎暮雪怔愣,转即又笑了,“离儿关心他?” “黎族大长老之子,问问也不行?”木离反问道。 黎暮雪笑了起来,“离儿真是长大了,开始愿意接受黎族了,我让他去街上买些东西,一会儿便回来。” 君墨白眸色清冷,听着她们的对话,不言不语。 这黎暮雪到底在掩饰什么呢? 既然是离儿的生母,应该不会害她才对,可他总觉得有些蹊跷。 那孤北辰和她一定有些什么联系。 单纯是师兄家的侄儿,叫一声姑姑? 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 第305章 画卷在冰棺 “管家,安排圣女歇息。”君墨白回神,朝外喊了一声。 刚才,他瞧见了离儿眼里的困倦,一定是昨夜未睡好。 “你们好好歇着,母亲也累了。”黎暮雪见君墨白撵她,也不生气,笑吟吟道。 这也算了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木离点了点头。 管家进来,她让他给黎暮雪安排了旁边院落的上房,那院子很大,花草也多,黎暮雪应该会喜欢。 毕竟,无法改变,黎暮雪是她生母的事实。 不能改变,便要慢慢接受。 就算如小芸儿所说,她是天界的小殿下,可历劫,却是人间漫长的一生。 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日子长着呢。 木离自然是懂得见好就收。 黎暮雪走了出去,木离则往软榻上靠了靠,确实是累了。 君墨白走到一旁,“离儿,我给你捶背?” 木离垂了垂眼睛,这厮这般殷勤,一定是非奸即盗。 “不用,王爷不是说,还要看看差些什么吗?不若,再问问管家吧。”木离说完,便躺了下去,紧闭双眸。 “离儿在酒肆酿得几坛子竹叶青,本王带上了。”君墨白看着她,扬了扬声,道。 木离睫毛动了动,心里暗骂,这厮倒是惦记着酒呢,还真是不打算回这古安城了? 幸好,她安排了掌柜的张伯,酒肆的一切就拜托大哥凤木泽了。 “离儿,本王打算杀了孤北辰。”见木离还不睁眼睛,君墨白便狠狠地道了这么一句。 木离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你敢!” 君墨白幽幽地看着她,果然,在离儿心里,青莲很重要。 超过了他。 他坐到一旁,木离被他盯得有些心虚,惶惶开口道,“你不说是让我歇着吗?这般盯着作甚?” 木离忍不住,瞪他。 “皇陵里有一幅画卷,和影族有关。”君墨白看着她,默了好一会儿,道。 木离一愣,怎么又和什么影族有关了,不对,影族? 影族是怎么回事? 这般说,君墨白是怀疑孤北辰? 可她明明看到了一落水的女子,那画像,有点像是自己的梦,梦浸冰川…… “你又去皇陵了?”木离诧异出口,他肯定是有事情瞒着自己。 君墨白点头,“画卷是在冰棺里,能拿出来,离开冰棺却是一片空白。” 木离紧皱眉头,这是什么怪事? “那画卷上有什么?”她问。 君墨白确实成功地唤起了她的好奇心。 此刻的困意,早已烟消云散。 “看起来像是一幅山水图,又像是一八卦阵。”君墨白淡淡道,他没说,不是天朝的文字。 “那王爷的意思,是孤北辰知道?”木离蹙眉,问道。 君墨白看着她,没点头,却也没否定。 “你莫不是怀疑,他若是影族后人,和黎族会有更大的阴谋?”木离又是一问。 君墨白直勾勾地盯着她,忍不住诧异,离儿的心思竟如此通透,一个普通的凡身,也能想得如此深远。 君墨白重重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她的话。 木离这下真是犯了愁,这孤北辰到底想做什么? 或者说,他的族人要做什么? 看来,孤家并非江南世家这么简单,若真是影族,又和黎族在谋划什么? 木离想着,应该去问问黎暮雪。 毕竟,她才是黎族的圣女,又和孤北辰的父亲是师兄妹。 “不如,去问问黎暮雪?”木离看着君墨白,问。 君墨白手顿了一下,“不可。” 木离“……” 她倒是有些看不透了,君墨白担心什么,黎暮雪还能对他们不利? 木离错愕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这是不想打草惊蛇。 黎暮雪也许会有难言的苦衷,亦或者,不会告知。 “姐姐,你歇下了吗?”小芸儿在外面叩门。 木离瞅了君墨白一眼,“没有,进来吧。” 君墨白瞅了一眼,走了出去。 芸丫头进来,“姐姐,王爷做什么去?” 木离笑了笑,“不管他,芸儿,在凤府也没吃上什么,你这会可有想吃的?” “啊,不用,姐姐,王爷让管家在酒肆打包了好些菜肴呢。”小芸儿雀跃道。 木离一怔,转即微笑,他倒是想得周全。 看来,这是认同了小芸儿的身份。 也间接地承认了他冥玄帝尊的身份,就算嘴上不说,行动却是诚实的。 “对了,姐姐,东边有湖海,是不是风更大些,要不要带些披风?”小芸儿问她。 木离淡淡一笑,这丫头,不是小仙尊嘛?难道还怕冷? “听闻有海风,不过,应该不会冷吧。”她笑着解释。 小芸儿歪了歪头,不解地看着木离,“可沐哥哥说,南边多风雨呢。” “你什么时候见了沐修远了?”木离怔了一下,问她。 “就是离开酒肆的时候,沐哥哥叮嘱的呢。”小芸儿没隐瞒,她以为离姐姐知道呢。 “对了,芸儿,你觉得孤北辰如何?”木离转移了话语。 “姐姐问灼夭吗?”小芸儿反问她。 灼夭? 木离愣了一下,差点忘了,孤北辰若是青莲,其名为灼夭,倒也没错。 “灼夭是姐姐的命莲,自己的东西,难道还有不好的?是不是他化身凡人,冒犯了姐姐?”小芸儿一脸迷惑,眼睛里却揉不得一粒沙子。 木离若有所思。 而不远处的一小巷子里。 君墨白被十几个黑衣人,围到了中间。 他神色不变,丝毫不在意。 等黑衣人全都欲对着刀剑霍霍的时候,忽然一道道幻光划过,弥漫空中,接着,黑衣人全都倒在了地上。 “公子,一共十七人,全都在这儿。”许久不见的小四,上前禀道。 “尽快清理这里,全都关起来。” “那东边?” “不用管,去吧。” “是!” 很快,小巷子恢复了静寂。 睿王府上, 睿王等了许久,也未等到有人来复命。 头一次和大哥合作,便出了纰漏? 心腹来报,“王爷,没找到人。” “不用找了,怕是回不来了。”睿王声音一沉,温润的脸上,扯过一抹牵强的笑意。 而后,他又冷笑一声,“九皇叔不死,本王心不安啊。” 他其实想说,君墨白会是他以后争夺皇位,最大的障碍。 心腹看着他,低头道“用不用,……”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睿王瞅着他,脸色阴沉,眼底划过一丝杀意,很快又压了下去,“不用,无用之人,犯不着再涉险,索性,他们都是大哥的人。” “王爷,宫里递了消息,皇上最近身体欠安,越发地困乏……应早作打算。”心腹又道。 睿王直视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此事,需从长计议。” 。 第306章 温泉池晕倒 君墨白回府后,木离一眼便瞧出了破绽,虽说不是风尘仆仆,可明显瞧出衣袂上有痕迹,不是血,木离却还是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你又和人打架了?”木离蹙眉,上前问他。 “没有,几个毛贼,被小四收拾了。”君墨白一脸无谓的样子。 “小四回来了?”木离问他。 君墨白一愣,醋意道,“你很喜欢小四?” 木离“……” 真是无语,这还不能关心一下了? 君墨白抬眼,“两里外的后山上有个温泉池子,去不?” 木离眼睛一亮,她怎么不知道啊? “去,去啊!”她赶紧道。 君墨白见她丢下手里尚未吃完的半块糕点,心里简直是醋翻了天,离儿就不能正经八百地关心一下他吗? 一听泡温泉,比谁都积极。 君墨白忍不住自嘲完,对着她喊了一声,“快点准备一下,去晚了怕是排不上。” “啥意思,难不成还是个香饽饽?”木离用帕子擦了擦手,问道。 “那当然,又不是王爷的产业,百姓都能享用。”君墨白多解释了这么两句。 木离拿着锦帕的手,微微一顿,“那不是很多人都泡过了?” “离儿倒是矫情,本王会让你泡那么恶心的水吗?那温泉水是天然流动的,不准磨蹭了,你到底去不去?”君墨白觉得,自从成了亲,越发地婆婆妈妈。 木离一听,赶紧收拾了衣衫,拉着君墨白往外走。 这下,她比他还着急。 刚出府,上了马车,木离才反应过来,“你身上的伤都没事了?” 君墨白默了默,见她关心自己,怕她担心,便点了点头。 木离准备撩起他衣衫的手,缩了回来,她有些后悔出来了。 “要不,咱们别去了,这个季节,也不适合泡温泉。”木离试探着,开口。 君墨白“……” 他拉起木离的左手腕,露出那通红的镯子,“离儿,你以为这东西不管用?” 木离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她倒是关心则乱,他身上流血的伤口,都已经被手镯嗜掉了血渍,应该不会有问题,不过,“它又不是全能,上次,不是就没什么用嘛。” 木离嘟了嘟嘴,说着偶然一次的失误,至于那次,它为什么没能将血渍嗜去,不得而知。 君墨白笑了笑,这丫头,还计较上了,这还不能偶尔打个盹? 不过,不能嗜血的缘故,他暂时不能告诉她。 “走吧,本王全都好了,一会儿,下了水,离儿就能看清了。”君墨白往她跟前一近,差点贴到她脸颊上。 木离慌忙往后靠了靠,正好靠在车厢壁上。 因为用力有些猛,硌得她后背有些生疼。 木离蹙眉,君墨白趁机朝她额头吻了一下,如蜻蜓点水。 等木离回神,君墨白已经煞有介事地端坐着。 晃神间,到了地方。 木离连忙拿着东西,下了马车。 君墨白摇了摇头,快步跟了上来。 “王爷,他们去了温泉。” “去,跟着进去,这次一定不能再让给他跑了!” 木离一进来,便觉得云雾缭绕,曼妙的水汽,浮在空中,令人身心放松。 “往里走,有个小包间。”君墨白在后面,小声一语。 木离一愣,转即又释然,也是,堂堂天朝王爷,自然是不会与旁人同浴。 更着往里走,很快进了那房间。 木离瞅着流动的清亮亮的温泉水,将手里的东西往屏风处一房,直接便跳了下去。 君墨白在边上看着,忍不住好笑,这丫头倒是防备自己,泡温泉还有穿着裙裳的? 木离泡在温泉池子里,靠在一旁,舒适地想睡上一觉。 等君墨白下水,她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君墨白看着她白皙的脸颊,忍不住将她抱在了怀中。 丫头这般泡着,肯定是会滑落的。 木离半躺在君墨白怀中,忍不住扭了扭身子。 君墨白一开始有些克制,可是越克制,越觉得全身炙热难耐。 实在忍不住,他将木离抱了出来,放在一旁的石台上,那石台因着温泉的缘故,冒着丝丝热气,躺在上面,也很舒适。 君墨白看着她全身湿漉漉的曼妙身姿,心里暗骂了一句,该死,便去了一旁的浴房,那里的木桶里有冷水,也有净身的温水。 眼下,他怕是只能去沉浸那桶冷水了。 他闪身而去。 木离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诧异,自己怎么就爬上石台了呢,摇了摇有些晕乎的脑袋,她尴尬一笑,怕是太沉醉了,才会犯了困意。 算了,不泡了。 她起身,往屏风后面走。 奇怪,有人? 木离四下看了看,并没有人,架子上只有自己的衣衫,她忍不住又嘲笑了自己一番,这头一次来泡温泉,竟然还草木皆兵了。 回了神,她赶紧换下了衣衫,打算出去看看君墨白在何处。 刚刚换好,木离听见一阵脚步声。 “王爷,是你吗?”木离隔着屏风喊了一声。 不过,没人应声。 木离有些狐疑,三两下将换下的湿衣衫,放进了来时的包裹里。 从屏风走了出去。 刚迈出脚,猛地一阵眩晕,木离暗道糟糕,这是中了迷药? 木离有些慌神,硬撑着闪出屏风,依旧没看到君墨白。 看旁边有个门,便推门而入。 她关上门,身子滑落,却对上一双温润的双眸。 来不及反应,木离倒了下去。 君墨白在水桶里泡了好一会儿,才降下身上的那股邪火,走出来,却不见石台上的离儿。 “离儿,”他喊了一声。 无人应答。 君墨白猛地抬手,打掉那屏风,也没人! 见一旁还有门,他一脚踹开来,空空如也。 离儿呢? 而木离正躺在温泉外面的一辆马车上,旁边坐着沐修远。 “我这怎么了?”木离睁开眼睛,看着沐修远,出口而问。 “刚才在泡温泉,你应该是不适应,才昏倒了。”沐修远也没多少,轻言道。 “王爷呢?”木离问他。 “我只看到了你,因为里面太热,便将你扶了出来,并未看到旁人。”沐修远如实道。 木离默了默,打算先下马车。 毕竟君墨白还在里面,招呼他一起回府,省得闹了不必要的误会。 “着火了,着火了!” “快救火!” “着火了,救火!” 一阵呐喊声,传入马车中,木离和沐修远面面相觑。 。 第307章 置他于死地 木离抬脚就要跳下马车,沐修远拦住了她,“离儿,你别去,你呆在马车上,我去找王爷。” 他边说边撩开车帘,跳下马车。 木离不听,跟着也跳了下来。 不远处,温泉门口那里的场景,让沐修远吓了一跳,一群的黑衣人,围着出口处,却没有一个进去救火。 木离欲奔过去,沐修远一把扯住她,低声道,“看来有阴谋,你打不过他们。” “不行,王爷在里面,这是要置他于死地。”木离一下子急哑了嗓子。 “你看那些黑衣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你过去,有用?”沐修远倒不是打击她,而是觉得她关心则乱。 “那他们都是什么人?”木离眸子清冷,想要推开他。 此刻,木离满头都是汗,本就没有干透的青丝,甚至打湿了前襟。 沐修远看着她,咽了咽嗓子,顾不上身上似炙了火,“不准去,你呆在这儿,我去。” 木离沉默。 沐修远猛地点了她的穴道,回身将她抱到了马车上。 对着车夫嘀咕了几句,马车便晃动起来。 “公子,你,你小心些。”车夫对着沐修远的背影,轻喊了一声。 沐修远脚下一顿,闪开来。 他轻功不若,只是鲜少显露。 顺着衣衫的下摆,撕下一宽布条,蒙在脸上。 沐修远跃了出去,悄悄从温泉的后窗,闪了进去。 他重新回了那间浴池,并非发现君墨白的身影,又匍匐了一圈,还是没发现,里面并没有火,只是各个门,被烧了起来。 有那么一刹那,他希望君墨白就这么死了。 转瞬,他又醒过神来,若君墨白真得死了,离儿怕是也要伤心死了。 他不想赌,也不能赌。 重新冲了出去,很快,他便追上了木离的马车。 他着急见木离,却不知,身后跟了几个黑衣人。 车夫一见他,连忙停了下来,沐修远一跃,进了马车。 “如何了?”木离慌忙而问。 “没看见人。”沐修远如实道。 木离蹙眉,不言。 “你们什么人!”马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 沐修远瞅了木离一眼,四目相对。 他对着她使了眼色,让她按捺不动。 沐修远走出马车,“你们是什么人,敢拦我沐家的马车?” “不管你是谁,主子有令,杀无赦!”黑衣人最前面的那个叫嚣者,直接挥起了剑。 那剑影奔着马车,直刺而来,后面的黑衣人也一拥而上。 沐修远直接从车夫手里拉过缰绳,狂奔而起,“坐好了!” 他喊了一声。 木离在马车里,自然也听懂了,紧忙抓紧了车厢壁。 马儿肆无忌惮地往前跑,而黑衣人的功夫也不若,紧追不舍。 眼瞅着前面一山坳,马车无法越过,沐修远心一横,一个回身,从车厢里拉着木离,抱着她,直接跳进了山坳里。 马车停了下来,车夫趁机也跳了下去。 黑衣人瞅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山坳,原来这地方竟如此深。 几人面面相觑,只听头头一声令下,“撤!” 而山坳下,木离幽幽转醒,看着一旁满脸都是血渍的沐修远,又抬头朝上瞅了瞅,这地方堪比噬情谷,深不见底。 看来,一时半刻,是上不去了。 不过,她眼下还不能想这些。 木离想动一下,却感觉浑身如散架一般,她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手脚都摔断了。 用力抬了抬手臂,慢慢地往前爬着,木离终于挪到了沐修远跟前。 他受伤不轻,浑身都是破烂不堪,白皙的脸上,也全是血渍。 木离有些不确定,他是不是还活着。 她有些害怕,却又不竭力抬起手,往他鼻息处探了探。 木离长吁了一口气。 总算,还有气息。 她没了力气,翻身躺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一声扑通声响,木离余光扫了一眼,竟是那马车坠落下来,摔得四分五裂。 有车辕,并未见马儿。 木离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车夫没事。 正当她疼得难以忍耐的时候,沐修远竟坐了起来,“离儿。” 木离侧脸瞅着他,差点哭出声来,“沐哥哥。” “你能不能起身?”沐修远看着她,满眼心疼。 木离怔了一下,“我可能腿脚断了,使不上力气。” 沐修远心猛地一颤,紧张地往她身边挪动着,想抱起她,可惜,他无能为力。 “沐哥哥,你把手伸过来。”木离看着他,终是于心不忍。 沐修远怔愣,以为她害怕,连忙伸出手,安慰她,“离儿,你莫怕,沐哥哥在呢,若是不测,沐哥哥甘愿陪着你,生不能同日,死却可以同穴。” 木离苦笑了一下,她还没想着死。 她抬起左手臂,将手镯,慢慢靠近他手上的伤口。 沐修远不言,任由她搭在,他闭了闭眼睛,心里竟想着,若就这么死了,也没什么遗憾吧。 等他回神,再瞧他的手,竟然没了血渍,连着那伤口,也愈合起来,只留下浅浅的伤痕。 沐修远蹙眉,木离却又笑了,“沐哥哥,你离我近一点,将那只手,也伸过来。” 沐修远微愣,却还是听话地伸了过去。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木离,将手搭在她的手上,片刻的功夫,手上的血渍不见了。 如同刚才那只手一样。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惊诧不已,木离却又抬起了手,摸在了他的脸颊上。 沐修远瞬间羞红了脸。 离儿她到底要? 他屏住呼吸,瞬时将头低了低,方便让离儿够到。 木离温柔的手,扫过他的脸颊,带着温,却还有那么一丝凉意划过。 沐修远忍不住绷直了身子。 而木离手却忽地滑落了下去。 沐修远心下一惊,再看她,“离儿!” “离儿,离儿,你,你不能死。”沐修远顾不上疼痛,双手猛地将她抱在怀里,摇晃不停。 木离疼得浑身直冒冷汗,却睁不开眼睛,她莫名地觉得累。 沐修远不停地嘶喊着,那势头,大有地老天荒之意。 离儿不醒,他便一直嘶喊下去。 “咳,咳,咳咳……”怀里的人儿终于有了反应。 “沐哥哥,你,你再晃,我就要……晕死了。”木离睁开眼睛,脸色苍白如布,没有丝毫血色。 “离丫头,你不能有事。”沐修远忽地落了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却明白,自己这是喜极而泣。 “嗯,连累你了。”木离满眼歉意。 。 第308章 毒哑了嗓子 “你不准再说话了,”沐修远说着,又将她往自己身上靠了靠。 木离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不再吱声。 “疼吗?”沐修远眼眶里含着晶莹,心尖似滴了血。 木离牵强一笑,摇了摇头,“不疼。” 沐修远满眼心疼又无奈地看着她,“不是说,不让你说话了嘛。” 木离眼色朦胧,往他怀里缩了缩。 沐修远身子绷紧了一下,好半天,怀里的人,发出呢喃的声音,低头瞅了一眼,离儿满脸通红。 他试着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烧了? “离儿,你先躺一会儿,我去找些树枝来。”沐修远说着,小心翼翼地将木离放在了一旁。 他刚要起身,木离一把拉住了他,“不要,不要丢下我,……” 沐修远心晃了一下,看着她,默了良久。 “师傅,师傅,不要丢下我,……”木离又开始呢喃起来。 沐修远这下算是听清了她的呢喃,原来,离儿更惦记得是她的师傅。 沐修远想着,若是玄机圣子在,离儿应该会没事的吧。 不知玄机圣子,现在在何处? 木离脸色苍白,浑身在颤栗,沐修远脱了自己的衣衫,给她盖上。 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从怀里骨碌了出来。 沐修远大喜,他竟然忘了,还有这么一瓶宝贝在身上。 连忙倒出一颗,托起木离的下颚,喂进她的嘴里。 木离眉头皱了一下,咽了咽嗓子,圆润的小粒,滑进了肚腹里。 沐修远重新将她抱在怀里。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天渐渐暗了下来,不远处传来狼儿的嚎啸声,木离依旧未醒,沐修远一着急,不知是哪来的力气,抱起她,踉跄着,朝摔散的车辕走去。 马车掉落,虽说已经散架,但拼凑一下,还是能遮挡夜里的风。 夏末初秋,夜里微微有些凉意。 总算支起了一个小窝棚,沐修远将她放下,又去旁边找了一些树枝,他没敢走远,担心有狼跑过来。 急匆匆地捡了一些,连忙归来。 他没敢支起火把,只是将树枝在小窝棚外面,又罩起一层,增加一些暖意。 收拾利落,他又找了一些水,用枝叶包着,小心地捧了过来。 托起木离的下颚,一手轻轻捏开他的嘴,谨慎地将枝叶里的水,给她喂了下去。 木离喝了水,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沐修远坐在一旁,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半晌,他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丫头,我沐修远长这么大,还没伺候过人呢,你是第一个,兴许也是最后一个。” 可惜,他深情款款的话,躺在那里的人儿听不见。 他又从瓷瓶里倒出一颗药丸来,喂到木离口中。 这东西,是他祖父用了万金得来的,补气生血,堪称奇效。 有一次,他重伤垂危,祖父广求神医,才得了这么一瓶,听祖父说,只肖吃了一颗,便令他起死回生。 眼下,他已经喂了离儿两颗,希望她尽快醒来。 余光瞥过自己的双手,想着莫名消去的血渍,沐修远又看了木离一眼,盯着瓷瓶,也给自己倒了一颗。 不管如何,自己不能有事,才能保住离儿能安然无恙。 皇宫,御书房里。 仁宗皇帝一把将笔墨纸砚扫落在地,怒气冲冲地瞪着下面跪着的厉王,“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连你九皇叔,你都敢行刺,下一步,是不是连朕也敢杀!”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都是,都是睿儿的主意。”厉王余光扫了旁边一眼,泣不成声。 他装憨厚惯了,自然也就装到底。 “大哥,莫要血口喷人。”睿王淡淡地瞅着他,不紧不慢道。 仁宗皇帝拿起一道奏折,直接拍过两个人的脸,“该死,你们都该死,若是找不到你们九皇叔,你们都给朕到边境去,正好,一东一西!” 厉王一愣,看了父皇一眼,又悄悄地瞅了瞅二弟,这厮竟如此淡定,莫不是他故意摆了本王一道? “能为父皇分忧,儿臣义不容辞,儿臣愿意代替九皇叔去东边。”睿王镇静道。 厉王一听,二弟还真是敢说,谁不知东边富庶,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分忧,分明就是去享受的,不行,不能让他得逞。 “父皇,九皇叔只是下落不明,再说那温泉处,并未见尸首,毕竟,失火也只是意外。”厉王立刻辩解道。 仁宗皇帝看着他,真想一巴掌拍死他,他以为,什么都做得天衣无缝,他真当皇宫里的影卫,都是饭桶? “厉儿去东边,睿儿去西边,正好,恩儿与昱儿一南一北,你俩一东一西,朕这般才能无忧!”仁宗皇帝走回书案前,沉默了许久,才沉声开口。 厉王看了二弟一眼,正好睿王也回看他。 两兄弟,面面相觑。 此刻,却只有瞠目结舌的份。 九皇叔死没死,不知。 可眼下,他们俩却被支出了古安城。 这叫什么?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两人退了出去。 临了前,仁宗皇帝着两人三日内出京城。 “皇兄,这样会不会太苛刻了一些?”君墨白从后面走了出来,看着仁宗皇帝,淡声道。 “不会,正好黎族圣女要带离儿去北疆,九儿你定是不放心,跟着吧。”仁宗皇帝叹了一口气,一个个的不省心,不如都送到外面去。 “把他们全都丢在了外面,皇兄放心?”君墨白问了一声。 仁宗皇帝看着他,良久,“他们都大了,也该历练一番,这不还有明儿和安儿在呢。” 君墨白默了默,不吭声。 他其实不想占据一禺,也好,皇兄这般打算,看来,是时候退出了。 “这兵符,皇兄收好。”君墨白从怀里掏出一块玄铁来,递到了桌案上。 仁宗皇帝一怔,看着他,闭了闭眼睛,九儿这是误会了吗? 也罢,…… 许久,仁宗皇帝睁开了眼睛,缓缓而问,“这兵符,九儿确定不要了?” “这是天朝的东西,皇兄也永远是九儿的大哥。”君墨白拱了拱手,说完,转身而去。 没有离儿的下落,他如何能安心。 “那些黑衣人有没有招?”君墨白厉声而问。 “他们全都被毒哑了嗓子,说不出话。”小四小声禀报着,唯恐触了他家主子的霉头。 “不会写?”君墨白剜了他一眼。 小四默了默,您老人家当时就挑断了他们的手脚筋,怎么写? 他不敢吱声,也不敢抬头看君墨白。 。 第309章 气得直跳脚 “走,本王要亲自审问!”君墨白抬脚,迈出屋子。 小四紧忙跟上。 “离儿,你醒了,”沐修远满眼惊喜,小声问她。 木离眨了眨眼睛,瞅了眼微微透着的光亮,“这是何时了?”她嗓子有些干,说话声音带了一点点嘶哑。 沐修远扒开几根树枝,看着外面刚刚露出的鱼肚白,温润一笑,“天刚蒙蒙亮,你睡了一夜,活动一下,看会不会好一点?” 木离一愣,已经过了一夜了? 那君墨白怎么样了? 她挣扎着坐起来,虽说还些酸痛,腿脚却能动弹了。 见她坐起,沐修远惊喜,“这腿没事了!” 木离微怔,赶紧抬了一下腿,还真是能动了。 她又扭了一下脚踝,也没有不妥。 没事了! 木离一骨碌爬起,试着走了出去。 沐修远赶紧扶稳了她,“离儿,你试试能不能来回走动?” 木离看着他,脚步往前挪了挪,嘴角浮上一抹笑意,忍不住,又往前迈了两步,看着沐修远莞尔一笑,“沐哥哥,我还能走?!” 沐修远也跟着兴奋起来,“是,离儿能走,离儿没事了。” 又走了几步,木离忽然驻了脚步,她抬头看了看上面,屏气凝神,却听不到任何动静。 君墨白会不会出事了? 若是没事,他怎么还不来? 她转动了一下左手手腕上的手镯,满眼全是希冀。 沐修远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离丫头,这手镯是王爷送的?” 木离一愣,看着他,淡淡一笑,“是师傅送的。” 沐修远默了默,他似乎想起来了,这手镯,离儿确实是从小带着的。 以前他和凤木泽一起去灵山,倒是见离儿带过。 小时候带着的东西,离儿竟一直带到现在,着实是对师傅一往情深。 “对了,离儿,你用了什么玄术,竟然能清除我身上的血渍?”沐修远道。 他其实更想让离儿教自己,毕竟,离儿身上还有不少伤,就眼下,这脸颊上就有一处血渍,不深,却也担心她留疤痕。 木离微微一怔,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沐哥哥,这附近哪儿有水源,我想洗洗身上的污渍。” 沐修远一愣,很快指了指不远处,“那儿有,昨夜淘了一点水,用枝叶喂给你喝的。” “啊,多谢沐哥哥。”木离说着,便往前走。 “离儿,你等一下。”沐修远说着,进了那小窝棚。 木离看着他,很快,沐修远拿了一个包裹出来。 “这里面有一件衣衫,昨日泡温泉,我没来得及换,不想它竟随着马车掉落了下来。”沐修远将包裹递出,看着木离,轻言道。 木离笑着接过,往水源处走去。 沐修远没跟着,也不敢远去,他时刻警惕着,担心这山坳中,有狼出没。 木离往前去,果然见到一处小溪,稍微往里走,深一点,木离将包裹放在岸边,走了进去。 其实,她并不是要洗浴,只是想处理身上的血渍,她不知道昨日,沐修远有没有看清,她用手镯嗜血,不过,听他的话里话外,应是没发现。 今日,两人这般清醒,若是有了差错,怕是害人害己。 木离不想他生了旁的心思。 收拾利索,木离很快从水里走了出来。 换了包裹里的衣衫,又将自己的裙裳洗干净,挂在了树枝上。 沐修远高大,木离将他的衣衫穿着身上,甚是空旷阔大。 她没有扭捏,走了回去。 沐修远看她走来,心中的那份异样,又起。 他甚至不敢抬头,直视她,“离儿,你,你是不是饿了,我去找些果子。” 沐修远边说边走,不忘叮嘱她,不要离开窝棚。 木离应声,被他看着,走进窝棚里。 沐修远将她进去,才放心离开。 战王府内。 小黄在屋子里上蹿下跳,就是看不见君墨白,气得直跳脚。 而君墨白此刻,正在某处的暗牢里。 “写不出来,就继续打!”小四在一旁,吩咐属下道。 君墨白则一脸戾气,看着那些人,被打得皮开肉绽,他毫无怜悯之感。 黑衣人说不出话,他们执行任务前,就被灌了毒药,直接毒哑了嗓子,就算想写,却又被眼前的这位杀人如麻的战神王爷,挑断了手脚筋,命不久矣。 当最后一位黑衣人,咽气前,啜了君墨白一口唾沫,小四直接将他鞭策而死。 君墨白终于不再对他们报有希望,他默了默,走了出去。 他一次次催动意念,却因蛊毒的影响,怎么也感知不到离儿的下落。 那手镯不会莫名地离开离儿的手腕,可离儿到底在何处? 君墨白回府,他打算再回战王府看看,想着离儿会不会自己回来? 刚一迈进门,管家就急忙来报,说那只猫抓了狂,不停地叫着,打翻了王妃屋子里不少东西。 君墨白一听,喜出望外,连忙闪身奔去。 一推开门,小黄跐溜一下,跑了出来。 边跑,还时不时回头瞅君墨白。 这时的他,那里还不明白,分明就是它要带着他去找离儿。 毕竟,这小黄,可是麒麟神兽。 小黄在前面跑,君墨白则在后面追。 这一猫一人,却并未引起人注意。 他们跑在毫无人烟的僻静之处,任谁也不会看见。 终于,在一山坳处,小黄停了下来。 君墨白站在边上,竟有种到了噬情谷的感觉。 看似垭口不大,下面却深不见底。 竟不知,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他瞅了一眼小黄,小黄竟默契地变了身。 君墨白一个飞跃,直接跳到它的背上。 小黄载着他,一个飞身而下,便到了山坳底处。 不偏不倚,刚好落在那小溪处。 小溪岸边的树上,有一裙裳飘逸摇曳。 君墨白一眼便认出了,那是离儿的裙裳。 他走了过去,一下子见那裙裳,扯到了怀里,他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子清香,看来这是刚洗没多久。 那离儿一定就在附近。 他急忙转身,麒麟兽已经变身回萌猫的模样。 迈起它的小短腿,撒欢就跑。 君墨白紧跟其后,他知道,小黄已经发现了离儿。 而沐修远刚刚摘了野果回来,顺带洗好了,正用枝叶捧给木离。 木离拿了一颗,笑着对着沐修远道,“多谢沐哥哥。” 一颗果子,汁水充盈,木离吃得溅到了嘴角。 沐修远木了一下,抬手为她拭去。 而偏巧不巧地,君墨白走了过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 第310章 冷剜沐修远 君墨白一声不吭,死死地盯着沐修远,似要在他身上剜出一个洞来。 沐修远觉出身后的异样,扭了一下头,手里的果子,抖了一下,差点掉落在地。 他没有如平日般喊战王爷,反倒是站直了身子,任由君墨白狠戾扫视。 而此刻的皇宫里。 皇帝心情不错,而且出奇地去了太后那里,用膳。 内侍进来有事禀报,却又欲言又止。 仁宗皇帝满脸不悦,“说吧,何事?” 内侍道,“皇上,战王妃下落不明。” “什么!”仁宗皇帝站了起来,满眼惊秫,这是什么情况? 他一个箭步走了出去。 留下太后一脸懵怔,离儿怎么了? 回了御书房,喊来楚肖,仁宗皇帝忙问道“战王妃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的?” 楚肖默了默,“皇上,温泉泡浴,战王爷和王妃一同去的,后来……”他如实禀着影卫的探报。 仁宗皇帝开始是一脸懵,眉头慢慢地紧锁起来。 难怪,九儿要将兵符…… 他闭了闭眼睛,很快又睁开,“去,让京畿属派人全力寻找,还有,所有的影卫也都派出去。” 听着仁宗皇帝的吩咐,楚肖愣了一下,皇上竟然如此重视凤姑娘。 不,如今她已然是战王妃。 楚肖领命,马上退出去,开始行动。 君墨白和沐修远就这么僵持着,木离终于反应了过来。 看着风尘仆仆赶来的君墨白,她正放在口中的果子,啪地一下,掉落在地,整个人目瞪口呆。 “王,王爷。”她站起身,不知怎么,声音几近哽咽。 君墨白听着她有些呢喃的声音,所有的怒气,全都烟消云散。 他一个飞奔,闪身便抱住了她,“丫头,” 千言万语,终是咽了回去。 无论任何语言,也表达不了他此刻失而复得的兴意。 木离窝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那泪珠打湿了君墨白胸前的衣衫。 温热的泪水,浸过他的衣衫,仿若渗透到了他的心底。 也打湿了他的心。 他的离儿,被吓到了。 “没事,咱们回家。“君墨白在木离耳边轻声道。 木离点了点头,抱紧了他的脖子。 君墨白心猛地发颤,离儿还是头一次这般主动。 他回头看了沐修远一眼,“多谢沐公子对离儿的救命之恩,说吧,无论任何要求,本王只要能做到,在所不惜!” 沐修远一愣,笑道“王爷说笑了,撇开离儿王妃的身份不说,她也是本公子的妹妹,从小便熟识之人,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再说,本公子也没法救她出这幽深的山坳。” 君墨白抬头看了看山坳口,又瞅了瞅他,这地方,确实上不去。 他抱着木离坐到一旁,沐修远也坐了下来。 眼下,战王爷能下来,说明有出口。 沐修远便这般想着,也不着急。 而君墨白却想着,怎么让小黄变身,托他和离儿飞上去。 不过,这沐修远要不要一起? 他有些犹豫,若是将沐修远带上去,就会暴露小黄的秘密,以后万一走漏风声,对离儿会不利。 “王爷,咱们赶快出去吧。”木离想着和黎暮雪的约定,还有君墨白奉旨去东边戍守的皇命,便催促道。 她并不知,君墨白已经不需要再有任何戍边的牵挂。 “你们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有没有伤到骨头?”君墨白看着她,反应过来,担心道。 木离摇了摇头,故意将带着手镯的左手,抬起为他掸了掸衣衫上的褶皱。 君墨白瞬间了然。 见他不言,沐修远也有些诧异,甚至有些醋意他们之间地默契。 “我之前全身都是血,离儿用了玄术,为我运功疗伤。”沐修远想了想,刻意提了提,有意地让君墨白知道看,本公子在离儿心中也很重要。 君墨白嘴角扬了扬,瞥了他一眼,不言。 木离则笑了笑,“幸好师傅当初教了一些旁的功夫,并非刻意拿出来卖弄,沐哥哥见笑了。” “王爷,查到那些黑衣人怎么回事了吗?”沐修远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君墨白看着他,冷笑一声,“没有,全都死了,被人提前毒哑了嗓子,没多久,便一命呜呼。” 沐修远蹙眉,也有些后怕,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狠毒。 到底是谁的人? 如此迫切地想要置战王爷于死地? “会不会是几位皇子中的一位?”沐修远想了想,关系到离儿以后的安危,他不得不提醒道。 木离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如此看。 若是这般,仁宗皇帝怕是也能猜测得到。 “王爷,会不会是睿王?”木离顺着沐修远的话,看向君墨白。 “不管是谁,出了这山坳,咱们便到北疆去。”君墨白直接言道。 沐修远一愣,明明之前说好去东边的,要不是这般,他也不会答应和孤北辰一同去江南。 “怎么要去北疆?”他急急而问。 “之前黎族圣女邀请,说是北疆有不少好玩的事物,便想着去看看。”木离对沐修远并不想隐瞒。 沐修远虽说有经商之人的圆滑,对她却如亲妹妹般,实心实意。 “那这刺杀的仇?”他看似反问木离,实则是问向君墨白。 “冤冤相报何时了,沐公子常年在外奔波,应该也明白,没必要把生命浪费在不值得的事情上。”君墨白一脸冷漠,说出的话,倒是煞有介事。 沐修远一愣,这还是杀人如麻的战神王爷? “会不会是几位皇子中的一位?”沐修远想了想,关系到离儿以后的安危,他不得不提醒道。 木离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如此看。 若是这般,仁宗皇帝怕是也能猜测得到。 “王爷,会不会是睿王?”木离顺着沐修远的话,看向君墨白。 “不管是谁,出了这山坳,咱们便到北疆去。”君墨白直接言道。 沐修远一愣,明明之前说好去东边的,要不是这般,他也不会答应和孤北辰一同去江南。 “怎么要去北疆?”他急急而问。 “之前黎族圣女邀请,说是北疆有不少好玩的事物,便想着去看看。”木离对沐修远并不想隐瞒。 沐修远虽说有经商之人的圆滑,对她却如亲妹妹般,实心实意。 “那这刺杀的仇?”他看似反问木离,实则是问向君墨白。 “冤冤相报何时了,沐公子常年在外奔波,应该也明白,没必要把生命浪费在不值得的事情上。”君墨白一脸冷漠,说出的话,倒是煞有介事。 沐修远一愣,这还是杀人如麻的战神王爷? 。 第311章 帝王的态度 一下子,三人陷入沉静之中。 “王爷,你们若是带我不方便,你们可以先走。”良久,沐修远终于先开了口。 谁知,一个挥手,君墨白劈晕了他。 木离招呼小黄,忽地变身。 麒麟兽托着俩人和昏沉过去的沐修远,飞到了垭口上。 而小四,早已准备好了马车,就候在那里。 他看见硕大的鸟儿驮着王爷王妃,还有沐公子,吓了一跳,这鸟好大啊。 大鹏鸟? 愣神中,君墨白喊了一声,“过来,把他弄到马车上去。” 小四紧忙,扛起沐修远便往马车走去。 等他一回身,哪里还有什么大鹏鸟的身影,只有王爷王妃二人,还有王妃怀里抱着的萌猫,小黄。 小四搔了搔后脑勺,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赶车,将沐公子送回去。”君墨白吩咐道。 “王爷,王妃,不上车?”小四应了一声,又禁不住问道。 君墨白瞪了他一眼,冷瞥他,多管闲事! 木离则笑了笑,将手里的包裹递了上来,她已经换好了自己的裙裳,手里的自然是沐修远的那件,“这个是沐公子的,你着人清洗一下,回头送到他府上去。” “我们往北疆去,若是圣女问起来,你就如实告知。”木离说着,又叮嘱了一句。 如今,他们实在没有再回王府的必要。 小四默了默,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银票来。 君墨白冷瞥了一眼,未动。 木离瞅了瞅,笑着接过,“王爷不食人间烟火,还是小四懂得人情世故,我先收起来了。” 小四脸颊微微一红,这银票本来就是公子的。 君墨白冷哼了一声,直接转身。 木离朝小四摆了摆手,赶紧追上君墨白。 小四看着他们离去,只好回去赶车。 眼下除了送沐公子,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公子的安排,他可不敢耽搁。 “皇上有话,请厉王往书房一言。”福公公站在厉王府的院落里,淡淡开口,没有奴才的趋炎附势,到底是跟在皇上跟前,见多了世面之人。 厉王怔愣,很快反应过来,兴许在他离京之前,父皇又改变了主意。 引着福公公移步书房。 一进去,福公公便让其关上书房门。 厉王默了默,捋平了心绪,静等他吉言。 “王爷,这次皇上是雷霆大怒,若是在东边建功立业,就莫要急着回京城了,皇上还年轻啊。”福公公低了低头,轻声开口,有些语重心长道。 厉王愣了一下,很快,应声点头。 这福公公和自己的母妃有些交情,也算是一位长辈,平日里倒是没少给他传递消息。 “那父皇让你带什么话来?”厉王定了定心思,问道。 “皇上对离姑娘甚是欢喜,她若是没了,怕是惹了霆怒,厉王以后还是对凤家姑娘退避三舍的好。”福公公没有直接说皇上的话,也没敢重复仁宗皇帝的原话。 皇上说,若是凤木离死了,他就让害死她的人陪葬,就算是皇子,也一样! “一个太师的嫡女罢了,父皇莫不是也听信传言?”厉王不屑地冷笑一声。 福公公拭了拭额头的冷汗,为厉王感到着急。 他怎么就不明白呢,皇上把离姑娘看得比皇子们重要。 就算如今,离姑娘已经嫁给了战王爷,成了战王妃,也不曾有变。 “父皇还有没有话要说,若是没有,公公便回去吧,好好伺候父皇。”厉王说着,就要迈出书房。 书房这地方,他一向不喜欢。 从来没有过例外。 福公公见他离开,也不好再停留,他还要去睿王那里。 走到大门口,他回了回头,看着厉王,忍不住,又走了回来,“王爷,皇上把离姑娘看得比皇子们还重。” 说完,福公公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厉王独自站在院落里发呆。 他努力想着福公公的话,不知怎么,脚下一个不稳,蹲坐在地上,久久不曾起身。 福公公乘了马车,一路向前,很快便到了睿王府上。 王爷们的府邸离得都不远,他去了厉王府上的消息,也早早传进了睿王府邸。 此刻,睿王静立书房中,等着他带来父皇的口谕。 福公公在睿王面前又换了一副脸色,一脸恭敬,传话更是一字不差,公事公办的样子,甚是正经。 睿王听言,应下。 福公公转身欲走,睿王叫住了他,“有劳公公转达父皇,睿儿一定好好戍守边境,也请父皇放心,离姑娘如今已是吾等九皇婶,睿儿断然不会做出弑杀皇叔皇婶之事。” “是,老奴一定转达王爷之意。”福公公俯身作揖,缓慢退出睿王府。 睿王瞅着他离去的背影,手握成了拳头,“离儿还没有下落?” “没有,”心腹谨慎回道。 “去吧,继续找。”睿王怔了一下,淡淡道。 “属下发现找离姑娘的人,有好几拨。”心腹不得不如实禀报。 睿王看着他,眉头凝成了疙瘩,还有人? 九皇叔肯定是没死。 “下去吧,继续找。”睿王吩咐了一声,陷入了沉思。 心腹默了默,退了下去。 “王爷,咱们现在怎么走?”木离瞅着君墨白,淡淡一问。 没了束缚,也算是兑现了跟着师傅云游四方的想法。 “离儿,你张口闭口都是王爷,不怕有人跟来?”君墨白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木离一怔,脸色微红,这是把自己当小孩子呢。 “那叫什么,师傅?”木离想着,他会不会用师傅的身份,和自己同往。 君墨白蹙眉,转即笑了,看来玄机圣子的身份,在离儿的脑子里早已根深蒂固。 “叫夫君。”他挑了挑眉梢,嘴角也跟着微微扬起。 木离脸颊一下子红到了耳后根,直接转过身去,不看他。 而君墨白则趁机在身后抱紧了她,“离儿,你我已然拜堂成亲。” 木离身子僵了一下,一动不动。 马车里的沐修远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路,快到沐府时,他悠悠转醒,他挣扎着起身,坐了起来。 马车摇晃着,他挪动了一下,撩开车帘,朝着外面问了一声,“这是哪儿?” 小四闻声,扭头看着他,“沐公子,你醒了,马上到了。” “王爷和王妃呢?”沐修远诧异道。 “小四不曾见到,只是在一处山坳口,见到了公子。”小四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直言道。 那认认真真地模样,沐修远看不出一丝破绽。 。 第312章 边境遇昱王 君墨白换了一身白衣和木离扮作普通百姓的模样,往北疆去。 没有易容,也没用幻术,只是乔装了一番。 若不细瞅,确实和平常百姓无异。 “王爷,前面竟然有擂台?”木离瞅着挤挤嚷嚷的人群,对着君墨白,低声道。 君墨白皱眉,“叫夫君。” 木离低了低头,喊了一声,“夫君,”那声音小得如蚊蝇嗡嗡。 转即,她便挤进了人群里。 君墨白则拉着她的手,不放,自然也随着她,拥了进去。 擂台此时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木离踮脚,想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可惜,人太多,虽说她个头不矮,可到底是女子,再如何也越不过男子去。 左闪右晃,怎么踮脚也看不见前面擂台上的情景。 君墨白看她着急,直接抱起她,将她举在自己的肩头上。 木离这下,倒是瞧得真真的。 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遮着面纱,竟是比擂招亲。 木离忽然有些后悔了,这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凑什么热闹。 不过,她刚要下来,竟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君昱衍! 昱王戍守北边边境,莫不是过了这里,便是北疆? “先放我下来,咱们出去说。”木离低头对着君墨白道。 君墨白点头,将她放了下来。 两人挤出人群。 “我刚才看见昱王了。”木离小声道。 君墨白一愣,转即又点点头,“他戍守此处,看见他不足为奇。” 不过,他怎么会在此处? “咱们先找一处客栈,留下来看看,怎么回事?”木离说道。 君墨白点头,两人就近找了一间客栈。 木离要两间上房,君墨白却要一间,执拗不过,木离只能依他。 反正,这一路,她也没拗赢过。 一张床榻,她睡榻上,他打地铺,看谁吃亏。 哼! “离儿,荷包做好了?”君墨白坐到桌前,问她。 木离一愣,才想起来,这承诺,似乎有些久了,成亲前,确实允诺过。 其实,她还真做好了,一直揣在身上,不好意思拿出来。 无奈,木离从怀里掏出来,塞到他的手上,“不准嫌弃丑!” 君墨白摊开一看,眉头微皱,咽了咽嗓子,“不错,我很喜欢。” “这还差不多,”木离看了他一眼,满意地笑了笑。 君墨白小心翼翼地将它贴着里衣,放在胸前。 木离一下子不满了,“还是嫌弃它丑?” 君墨白一愣,这,他明明是很看重,很爱惜的,好不好? 离儿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般耍赖了呢? “不嫌弃。”君墨白说着,又谨慎地将它掏了出来,摊给她看。 木离忍不住撇嘴,还说不嫌弃,这会儿,拿出来作甚? 正当她不满时,君墨白竟直接将它挂在了腰间,问道,“这样,是不是行?” 木离瞅了一眼,还真是好丑啊。 “不好,太难看了。”她忍不住吐舌,这荷包确实丑得没法看。 君墨白笑了,却不肯再拿下来。 竟然还问离儿要了几两银子,放在荷包里。 木离冷眼瞥他,丢给他几两银子,坐着喝茶,吃糕点。 “少吃些糕点,咱们下去吃点主食。”君墨白宠溺地看着她,不想让她吃太多甜食,免得伤了脾胃。 木离点了点头,却还是又拿了一块。 君墨白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一会儿,小二进来,请两位下去用餐食。 朝外瞅了一眼天色,君墨白点了点头。 “咱们下去,大堂里人多,说不定也能听到不少消息。”木离小声言道。 君墨白笑了笑,“好。” 他的离儿说什么,他都认同。 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倒不介意收拾烂摊子。 刚下楼,好巧不巧地遇见了昱王,还有今日摆擂的那位姑娘。 哈,有意思。 木离跟着君墨白坐到了一旁。 而昱王也和那位姑娘,坐到了另外一张桌上。 这客栈,只有楼下能用膳,楼上全是客房。 虽说不是什么富丽堂皇之处,却也是人满为患。 “有幸认识公子,是丽娘的福气。”那姑娘先开口。 木离听闻,一愣,余光瞥了他们一眼,又看了看君墨白。 不过,他倒是淡定,出了喝茶,似乎没有旁的动作。 小二很快过来,君墨白则要了几个招牌菜。 木离则点点头,很认同他的选择。 毕竟,这一路,他点得,自己都喜欢。 木离再往一旁扫一眼,并为听到昱王开口,却见他淡淡一笑。 这君家的人,长得都不错,虽说不能各个比安王俊美,却也是个顶个的出类拔萃。 随便走在人群里,绝对是出挑的那个。 木离竖起耳朵,却怎么都没听见昱王的声音。 奇怪,这领了人家姑娘过来,确实但笑不语,什么意思? 故作斯文? 不对,昱王能文能武,不是矫揉造作之人。 木离想得出神,没瞧见小二已经将菜摆满了桌案。 直到君墨白将菜,挨个夹到她的碟中,堆成了小山,挡了她的视线,她才缓过神来。 “可要夫君喂你?”君墨白笑着问她。 木离脸色一囧,连忙低头。 旁边那桌,自称丽娘的姑娘,又道,“旁边那女子,真让人羡慕,虽说其貌不扬,却有个知疼问暖的夫君。” 木离正往嘴里送菜的筷子,顿了一下,很快又行动起来。 而昱王却因为丽娘的话,扭过头来。 他总觉得,旁边桌前的俩人,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木离抬头,昱王正看着她。 吵杂的空气中,两人四目相望。 木离漫不经心地回头,继续用膳。 而一旁的昱王却不淡定了,直接走了过来,“两位可曾见过在下?” 木离一愣,看了一眼君墨白,谁知,这厮竟淡定吃菜,瞧都不瞧他。 “我们夫妻路过此地,不曾见过公子,只是觉得旁边这位姑娘,容颜惊艳,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若有冒犯,还望海涵。”木离站起身,拱了拱手,很有江湖气节。 “你们也是外地来得?”昱王问道。 木离怔了一下,很快又点点头,“我们从古安城来,想着在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营生。” 昱王眉头一蹙,他们也是从古安城来,那他们是不是认识自己? “我也是从古安城而来,你们可认识我?”昱王又道。 这下,轮到木离发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小心落了山涧,和家人走失了。”昱王低声言道,眼色有些发木。 木离这下真是蒙圈了,昱王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她瞅了一眼君墨白,那厮,还是不动声色。 漫不经心地吃了菜肴,时不时,还轻啜一口清酒。 木离都不用瞅,都能闻出来,这是她酒肆里的竹叶青。 不过,这些酒,怎么来得? 一下子,木离这脑子是不够用了。 。 第313章 丽娘是毒女 “这酒味道好熟悉,在哪里闻到过。”昱王说着,在一旁坐了下来。 木离微微怔愣,瞅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君墨白。 “这位公子,你与我们并不熟悉,”君墨白不作声,木离只好硬着头皮道。 “没关系,一会儿就熟识了。”昱王道。 说着,还拿起酒壶欲给自己斟酒。 君墨白一个抬手,拦住了他,“这酒私人物品,概不外用。” 昱王一愣,木离嘴角微微一撇,低了低头,不让昱王看见她的笑意。 “我有银子,”昱王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来。 好大一锭。 君墨白冷冷地瞅了一眼,“拿走!” 昱王被揶揄的满脸通红,却没有离开。 他如今摔坏了脑子,唯一存在的记忆,便是自己从天朝的京都,古安城来,如今见到老乡,自然是不能放过蛛丝马迹。 “这位姑娘,本公子见你长相纯朴,定是善良之人。”昱王将话语转移到木离身上。 木离差点笑出声,说她是良善之人? 倒是忘记了,他和恩王在酒肆是如何为难自己了? 不过,他虽说没有直接刁难,却也是帮凶。 按说,木离并非落井下石之人,只是,眼下,她可没打算原谅他。 “这位公子倒是奇怪,这善良二字,莫非是刻在了人脸上?”木离反讥他。 昱王低了低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却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而那自称丽娘之人,也走了过来。 “你们这两位真是奇怪,公子不过是讨杯酒喝,不给也就罢了,如何这般为难人?”丽娘看不过,语气自然也就夹杂着不善。 木离眉头蹙了蹙,不悦地瞅了她一眼,不言。 君墨白更是不屑看人,自顾饮酒。 丽娘啪地一下,拍了一串硕大的翡翠珠子,在桌子上,“这翡翠珠子,换一盏薄酒。” 木离看了一眼,这透绿的珠子比小拇指的指肚还大,成色也是绿得耀眼,一看就是不凡之物,这荒僻之处,竟有这般珍物,怕是大有来头。 她瞅了一眼君墨白。 君墨白看着她,将她的惊喜,看在眼里,既然离儿喜欢,他便顺了她的心意。 他指了指一边,那叫做丽娘的,直接招呼小二过来,添多了两个杯盏。 君墨白倒了一盏,瞅了一眼木离,又倒了一盏。 而木离趁机,将那翡翠珠子,拿了起来。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那翡翠。 昱王见杯盏已经倒满,便端起来,轻轻地啜了一口。 小心品鉴的模样,甚是有趣。 木离也不正眼看他们,反正珠子她已经放在了衣袖里,爱谁谁! “我,我在一间酒肆里喝过!”昱王猛地站了起来,呢喃着,脸上的惊喜掩不住。 木离被他的言语,惊了一下,却不插话,就想看看他,到底怎么回事? 她不懂医术,师傅却样样精通。 这不,人家都不动声色,她也就没必要着急。 “你们一定认识我,对不对?”昱王喜极,言语有些无状。 “你是天朝的昱王爷,我们就是平头百姓,没机会识得你。”木离终于忍不住,言道。 昱王眉头紧锁,看着她,一动不动,仿佛在考量她话语的真假。 君墨白终于放下了杯盏,木离也吃了差不多,准备起身上楼。 刚站起来,昱王也跟着起身。 君墨白拉着木离往楼上走,昱王跟在后面。 丽娘也跟了上来。 木离扭头,看了他们一眼,“两位,我们要歇息了,真得不认识你们。” “你刚刚收了我的翡翠珠子。”丽娘不悦地嚷嚷着。 木离诧异,“那珠子明明是你主动给的啊,再说,换了酒喝,不亏的。” “就那么两盏清酒,也就值一两银子,你们分明就是讹人!”丽娘叫嚣着,甚至还从腰里抽出了鞭子,颇有要干一仗的意思。 木离站着不动,君墨白一个挥手,来不及看清,便夺下了她的鞭子。 “北疆的毒女,除了用毒,便是这鞭子最为拿手。”君墨白冷声道。 丽娘愣了一下,被人当众揭穿身份,有些怒不可遏。 “二位竟然能识得本姑娘身份,看来,留不得你们!”丽娘猛地从衣袖里掏出一把粉末,往君墨白和木离脸上撒去。 君墨白一个闪身,抱住木离,便闪躲开来。 昱王看着他们,眉头拧成了骨朵,“住手!” 骨子里与生俱来的狠戾,令他冷厉出声。 丽娘正欲飞身厮打,一下子,驻了脚步。 “昱王爷,这北疆的毒女,如此煞费心机接近于你,怕是心思不纯哟!”木离看着站在丽娘身后的五皇子君昱衍,故意提高了音量。 整个客栈的食客,全都扭转了头,这是昱王爷? 一直听闻昱王爷来了这儿,不想今日,竟见了真人。 瞧这模样,倒是位英俊小生。 一个中年大汉,竟直接走了出来,“末将见过王爷。” 昱王一愣,这人,他好像没见过。 君墨白也瞥了一眼,这是北境戍守的梁将军,倒是位忠心为主的良将。 食客们一下子,乱作了一团,而那丽娘却并未离去。 君墨白揽起木离,回了屋子。 任它几经混乱,如今他无官一身轻。 “王爷,那将军,你熟识?”两人一回屋子,木离便担心道。 毕竟仁宗皇帝待她不薄,昱王爷再不济,也是天朝的五皇子,就算失了记忆,也不该被人欺负。 “怎么,你担心昱儿?”君墨白醋意乱生。 木离冷瞥他一眼,闭了嘴。 良久,君墨白开口道,“那人是梁将军,他会护好昱儿的。” 在人间久了,他倒是增多了几分七情六欲。 “那北疆的毒女,会不会害昱王?”木离还是担心,一听北疆,她第一反应便是毒物缠满身。 更何况,还是北疆的毒女。 “不好说,”君墨白默了默,言简意赅,却没说到重点,等于没说。 “说不定,昱王的失忆,也是那毒女故意而为。”木离忍不住多想。 君墨白看着她,若有所思。 “不如,咱们多逗留几日,反正圣女还没来。”木离小声道,她没直呼其名黎暮雪,但一句母亲,她又喊不出口。 君墨白点了点头,“奔波了一日,早点歇息。” 木离应声,往一旁去,那边上的洗漱架子上有水。 不等她动手,君墨白一把将水盆端了起来。 木离一愣,这? “别动,里面有虫!” 。 第314章 被迷了心智 木离揶揄,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若不细瞅,真瞧不出有密密麻麻的虫子在蠕动。 可恶! 屋子里的冰冷瞬间凝固到了极点。 两人对视。 “该死,我要杀了那毒女。”木离脸色一冰,狠厉道。 君墨白嘴角扯动一下,“不用,不是她。” 木离眯了眯眼睛,这厮什么意思,莫不是觉得那丽娘长得妖艳? 忍不住出声,“怎么,王爷被迷了心智。” 君墨白扬了扬唇角,没想到,离儿竟然也会打翻醋坛子。 “除了离儿,谁都入不得我的眼。”他淡淡一言,却又甚是郑重。 木离冷哼,一本正经! 假正经! 不能洗漱,她只能推门,打算出去再端一盆水进来。 对于,小二,她不是不放心,而是担心防不胜防。 君墨白则陪着她,一同走了出来。 而楼下,早已没了昱王和那毒女的身影。 小二在忙着上菜,木离瞅了君墨白一眼,示意一起到外面转转。 君墨白自然认同,离儿去哪儿,他都奉陪。 刚出门口,黑暗处杀出几个黑衣人。 木离蹙眉,就算她不是高手,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不一样的气息。 瞥了君墨白一眼,他倒是淡定。 “你们是什么人!”木离冷声质问。 黑衣人不言,挥起剑,直逼而来。 木离冷笑,抽出清语剑便抵了上去,这剑自从出了皇陵,她还没用过,正好今日,让它开开刃! 清语剑抵上那些剑雨,发出刺耳的声响。 君墨白瞅着她,忽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干脆,站到一旁,不动声色。 当然,也没有彻底放任不管,眼神可是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离儿的身影。 清语剑挥起剑弘,接连打落了两个黑衣人的剑柄,“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人面面相觑,忽然一人大笑一声,“敢得罪我们北疆的毒女,你们该死!” 木离微微一愣,正迟疑中,几个黑衣人蜂拥而上。 直逼她的脑门。 眼瞅着就要刺向离儿,君墨白一个弹指掐诀,几人的剑,便定在了半空中,转瞬,又齐刷刷掉落在地。 几人惊恐地看着君墨白,“撤!” 黑衣人消失不见,木离瞅着地上的剑,眉头紧锁,狐疑道,“他们竟如此明目张胆,自报家门?” 君墨白看着她,“离儿,剑术有些精进。” 木离瞥了他一眼,有没有弄错,关注点不该是那些黑衣人? “咱们去瞅瞅昱王,免得他糟了毒女的道。”木离想了想,准备一探究竟。 君墨白点了点头。 而昱王此刻,正和梁将军在营地的帐篷里喝茶。 “今日多谢将军解围。”昱王慢条斯理道。 他并非不分善恶之人,就算没了记忆,骨子里的傲气依然在。 “梁某戍守北境多年,能在此迎来昱王爷,在下实属荣幸。” 梁将军行武之人,此刻倒也说了句冠冕堂皇的话,不过,算不得违心。 “那丽娘救了本王的性命,想来不是有意要杀本王。”昱王喝了一口茶,忽然道。 梁将军默了默,那什么丽娘,怕是个假名字。 若她真是北疆的毒女,王爷还真是不得不防。 “王爷,她若真是北疆毒女,怕不是什么好人。”梁将军抻了抻神色,凝眉道。 昱王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忽然,帐外有人禀报,“将军,有人找昱王爷。” “什么人!” “说是今日客栈的夫妇,要昱王赔酒钱。”帐外禀报道。 梁将军一愣,看着昱王,四目相视。 “请进来吧。”昱王缓缓开口。 “不可,来路不明,怕是会对王爷不利。”梁将军赶忙阻止道。 昱王瞅着他,淡淡一笑,“无碍的,他们看起来不像是会对本王不利。” 梁将军不言,怔了好一会儿,终是点了点头,跟着朝外喊了一声,“请人进来。” 外面的小兵领命,很快,请了人进来。 木离和君墨白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了北境的营地。 君墨白径直往前走,木离左右相看,这厮怎么就这么,好像轻车熟路,不像是头一次来。 等等,以前他戍守边境,莫不是就在北边? 木离猜测着,不觉便到了营帐旁。 “王爷,将军,人带到了。”小兵禀报道。 木离有些无语,竟有种被人押解的感觉。 两人进去,梁将军恍惚,忍不住就要起身行礼。 君墨白冷冷地看着他。 梁将军回神,瞅了一眼二人,暗腓,怎么就产生了战王爷亲临的感觉? 不对,一定是战王爷许久不在,让他产生了错觉。 “见过昱王爷,梁将军。”木离微微俯身,见礼道。 那神情,倒也不卑不亢,没有丝毫民妇的胆怯。 昱王有些失神,这女子,他一定见过。 “坐吧,两位如此晚来,若真是为了酒钱,犯不着这会儿过来。”昱王淡淡一笑,没有丝毫不悦。 “王爷厉害,民妇和夫君来,的确不是为了酒钱,而是因王爷,糟了几位黑衣人的暗算,故来一问,王爷如何处置那毒女?”木离淡淡而问,平视看人,很是镇定。 一旁的梁将军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如此相貌平平的女子,怎么竟有种世家贵女的气度? 不对,不是世家贵女,倒像是武林豪侠。 昱王一怔,她说什么,这是要逼他抓了那丽娘? “你如何确定,那些黑衣人就是丽娘派来的呢?”昱王忍不住一问。 木离淡笑,“不是民妇认为,不过是那些黑衣人承认得罢了。” 昱王蹙眉,还有自报家门的?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她身上没有丝毫打斗过的痕迹,她确定说得是被几个黑衣人围攻? 又瞅了一眼旁边的君墨白,那人更是淡定,稳若泰山。 奇怪,他们到底是谁? “如何能保证那些黑衣人不是在故意劈空扳害?”梁将军忍不住在一旁插话道。 木离直视着他,不语。 君墨白则瞪了他一眼。 梁将军慌忙低下了头。 转瞬,又觉得不可思议,他一个将军,慌什么! 不行,气势上,不能低头。 想了想,他又抬起了头,“这位夫人,所言不无道理,但凡事物都要有理有据,不可信口开河。” 木离笑了笑,越过他,看向昱王。 而昱王却正直直地盯着君墨白。 君墨白一个转身,竟直接走到桌案旁,斟了一盏茶。 正以为他要喝时,却走过来,递到了木离手里。 这下,昱王和梁将军都愣住了。 见过怕媳妇的,却没见过,如此,如此……不要脸面的。 。 第315章 喂萌猫糕点 木离喝了一口茶,本想端在手里,岂料,君墨白直接接了过来,就站在她旁边,候着。 昱王忍不住暗腓,这男人看起来平平常常,对媳妇竟是这般没出息,等以后他娶了媳妇,一定不能这样。 不知怎么,眼前闪过木离的模样,昱王皱眉,这脑海里的女子是谁? 抬头,恰巧,眉目与木离相对。 眼前,木离的样子很是普通,那眼神却甚是炯炯有神。 昱王心咯噔一下,“这位夫人,若真是如此,本王一定不会饶恕那些人。” “北疆与天朝多年一直友好共处,民妇也不愿意相信,可有时候眼睛总比听闻来得实际。”木离又是淡淡一言。 君墨白就站在一旁,冷漠地瞅着君昱衍。 皇兄的六个皇儿,这个皇侄君昱衍倒也算个好的。 毕竟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昱王愣愣地瞅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君墨白。 谁知,某人竟将桌上唯一的一份糕点,端到了木离跟前,“离儿,这糕点不错,你尝尝。” 木离冷瞥了他一下,这君墨白又搞什么鬼? 难道不知,这是在梁将军的大帐里? 木离不动,君墨白就端着糕点,怔在她面前,无奈,她只好拿起一块。 而昱王一直盯着他们,竟觉得从君墨白嘴里喊出的‘离儿’二字,分外熟悉。 可惜,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君墨白转身,又走到梁将军面前,将糕点盘子往前递了递,“梁将军不吃吗?” 梁将军一愣,这人太过放肆,在他的地盘上,竟还如此嚣张,岂有此理! 他冷哼了一声,抬眸对上君墨白的眼神,连忙又低了下去,手不由地拿起一块糕点,默默地放在了嘴里。 昱王看得目瞪口呆。 木离“……” 她敢肯定,梁将军一定害怕君墨白。 “两位既然要陪着梁将军喝茶吃糕点,不如就一起坐下吧。”昱王看着他们,淡淡开口,不知为何,他就是想留下他们。 木离微愣,君墨白却拉过她的手,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反正他在,木离也就是没了顾虑,直接就坐下。 这下,帐篷里静了下来,连着喝茶声,也是悄无声息。 木离顿觉有些压抑,夹杂着点点后悔,来这儿干嘛来了? “喵,喵,喵喵……”帐外传来猫儿的叫声。 “什么东西在叫?”梁将军蹙眉,忍不住朝外喊了一声。 帐外有个小兵进来,手里抱着一只猫儿,“回将军,是一只猫儿。” “哪来的猫儿?”梁将军又是一问。 木离随着声音,扭头看去,“小黄,”忍不住喊出声。 君墨白依旧淡淡喝茶,不闻不问。 昱王也抬头,瞅了一眼。 小兵手里抱着一只橘黄色的猫,眼睛晶晶亮,干净又漂亮。 像是从天上而落。 普通百姓,怕是没见过如此上等的猫儿。 不过,这猫儿,他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昱王瞬间陷入沉思中。 怔愣中,猫儿一下子从小兵怀里跳了下来,直接卧到木离脚下,瞪着清澈的猫眼睛,喵喵两声。 像是通知女主人,它来了。 木离看了它一眼,抬手拿起一块糕点,弯腰喂给它。 萌猫本不想吃,它却,又开不了口。 要不然,一定要告诉女主子,它偷偷溜到了北疆境内,吃了隔壁整条街的毒草。 见木离喂猫吃糕点,梁将军瞬间不乐意了,“这位夫人真是善良,连猫儿都能吃糕点,帐外的士兵,连粟子都接不上绺儿。” 木离将手里最后一点糕点,喂到萌猫嘴里,抱起萌猫,然后直起了身子,“这猫儿应是饿坏了,还请梁将军见谅。” 昱王闻言,“……” 梁将军一愣,这是什么话,一个畜生,还能比人重要? 木离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若是知道,一定唾他几句,猫儿怎么了,通人性的猫,有时候比人要好。 起码,不会背弃主子。 木离摩挲着萌猫的毛,边捋顺边看向一旁。 昱王觉得这样的画面,竟格外眼熟。 看了良久,他喊了一声,“九皇婶。” 帐内的其他三人,皆是一愣。 木离猛抬头,君墨白则不动声色。 梁将军却若有所思地瞅了瞅昱王。 不知怎么,耳边却响起了锣鼓声。 抬头看人,他们倒是依旧平静。 梁将军默了默,起身,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哪儿来的锣鼓声?”他站在帐篷外,问道。 守着的小兵一愣,奇怪,他怎么没听见声音? 竖起耳朵,又听,才偶尔听到若有若无的声音,好像是锣鼓声。 像是城内传来的。 他们驻扎近郊,将军竟能听得如此清楚? 忍不住,抬头多看了梁将军两眼。 “瞅什么,来人,速去打探,这锣鼓声是怎么回事!” 梁将军一个挥手,信兵便闪了过来。 他吩咐了几句,信兵便退了下去。 梁将军重新回了帐内。 木离起身,“今日对王爷和将军多有打扰,请一定为民妇讨回公道。” 昱王一愣,这还没完没了了? 君墨白跟着也站了起来,走到木离旁边。 “两位今日来了,一定要留下。”梁将军猛然开口。 木离一愣,何意? “既然说是北疆有躁动,两位还是留在这里的好。”梁将军又道。 木离淡淡一笑,看了君墨白一眼。 君墨白则瞥了梁将军一眼,那眼神冷漠又冰寂。 梁将军吓得有些发冷,却还是淡定地站直了身子。 哼,自己再不济也是个将军,岂会怕一般的平头百姓! 见木离和君墨白不作声,昱王开了口,“本王在这儿有座府邸,不若,请二位到本王府上去吧。” 梁将军急了,“王爷,不可!” 这两人来路不明,岂能随便到昱王府上去? “本王与两位投缘,梁将军,无碍。”昱王笑了笑,脸上的笑意,不知是不是与内心的波澜一般。 昱王发了话,梁将军也不好再说其它。 只是让人备了马车,送他们去昱王府。 备了两辆马车,昱王一辆,君墨白夫妇一辆。 谁知,昱王一句话,“不用这么麻烦,与本王同乘一辆便可。” 梁将军回是,而后又冷冷地瞅了木离和君墨白一眼。 木离只顾逗弄猫,君墨白则看了看他,直接上了马车。 昱王一愣,这人好大的架子,本王都没上车,他竟然,竟然…… 昱王干生气,却无语凝噎。 他一脚迈了上去,进车厢前,又瞅了木离一眼,伸了伸手。 。 第316章 古琴弹断弦 木离瞅了一眼,欲伸手。 车厢里一个闪身,便将木离拉了上去。 昱王愣神中,君墨白夫妇已经端坐马车中。 马车晃动,缓缓离去。 梁将军站在那儿,愣了好一会儿,莫名地想着君墨白的眼神,心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 那眼神,分明就是,就是…… 他不敢多想,赶紧回去,转瞬,又安排了许多人,去守卫昱王府邸。 “将军,打探清楚了,是隔壁主街上所有的药铺,都丢了草药。”信兵进来禀报。 “草药?”梁将军皱眉。 “是,确切地说,都是毒药,毒草。”信兵又道。 梁将军愣愣地看着他,不作声。 信兵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该不该说,街上传闻,是北疆的毒女所为。 “下去吧,”好一会儿,梁将军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信兵抬头,又低下头,转身,往帐外走。 “多些人,盯着北疆的毒女。”梁将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信兵顿了脚步,转身领命,很快走了出去。 梁将军来回踱步,猛地一个挥手,熄了烛火,人闪了出去。 北,边境,昱王府邸。 “王爷,您回来了?”管家问道。 不由地又瞅了瞅,王爷身后的两位,这两人看起来普普通通,王爷何时认识了他们? 昱王瞅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本王的朋友,管家去安排上好的客房。”刚走两步,昱王又吩咐管家道。 管家怔了一下,很快应是。 君墨白和木离一起,跟着管家而去。 昱王则去了主院。 这府邸,他并无侍妾,到处冷冰冰。 就连婢女也没有一个。 “这府上真是奇怪。”管家退下,木离洗了一把脸,转过,对着君墨白道。 “嗯,”君墨白回应。 木离这厮,总是这般沉默是金。 “没有婢女,夫君不觉得奇怪?”木离忍不住,还是开口道。 君墨白一愣,笑了,靠近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本王府上也没有。” 木离怔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好好说话,靠这么近作甚。” 君墨白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屋顶。 木离吓了一跳,连忙也抬头,却没有丝毫察觉。 好一会儿,木离依旧紧张兮兮,“屋顶有人偷听?” “没有,”君墨白淡淡一语。 “可恶,没人,你一惊一乍,作甚?”木离嘟了嘟嘴,满心不悦,映在脸颊上。 君墨白看着她,忍不住就想笑,“离儿,人都走了,还不歇息?” 木离愣了,很快回神,往榻边走去,回头,不忘扔下一句,“你睡地上。” 君墨白好笑地耸眉,“离儿,不怕隔墙有耳?” “你休要骗我,根本就没人。”木离说着,赌气般,上了床榻,拉过被子,和衣盖在自己身上。 君墨白“嘘,”一声,猛地挥手,熄了烛火。 屋子里瞬间变黑,君墨白跳到榻上,抱住了木离。 “你干嘛,”木离推了他一下,心里紧张不已。 “嘘,”君墨白伸出手指,覆在她的嘴上,“莫要吱声,房顶有人。” 木离僵了身子,怔在那里。 君墨白手指不动,身子却不由地往木离身上贴了贴。 木离紧张中,自然也就没动。 屋顶上的人,分明听见,那夫人喊了一声王爷。 可又不像是,莫非出现了幻听? 闪身而去,屋顶的瓦片,重新归位,轻得没有丝毫声音。 “你往边上躺一躺,太热了。”木离终于忍不住,小声嘟囔。 “离儿,身子热还是心热?”君墨白不但没远离,反而靠近她的耳畔,轻呼着磁性的嗓音,低喃道。 木离一下子红了脸颊。 幸好是黑夜,没有光亮,要不,真是囧死了。 君墨白看不见木离的脸,但是也知道,这丫头,一定是羞红了脸。 不再逗弄她,往边上挪了挪。 他怕再不挪动,离儿没事,自己怕是要欲火焚身了。 一夜,相对好眠。 天一亮,管家便过来,请两位过去用膳。 等君墨白和木离前往,昱王早早地坐在了那里。 “在这地方睡得可安好?”昱王先开口,看着他们,一问。 君墨白嗯了一声,木离则笑了笑,“多谢昱王爷关心,心系百姓衣食住行,王爷实乃天朝的榜样。” 昱王笑了笑,朝管家摆了摆手。 早膳一一摆上。 昱王用膳斯文有礼,君墨白也一样,慢条斯理。 木离更是文静无声。 管家盯在一旁,不动声色。 早膳一过,昱王请他们夫妇去赏琴。 这,弹琴的不是旁人,正是昱王本人。 推开雅室,昱王径直走到了古琴旁,缓缓而坐。 自然也不忘招呼,他们落座。 木离跟着君墨白坐到一旁。 而昱王的琴声,缓缓而起。 他本就长得不错,坐在古琴旁,更是看起来,行云流水,翩雅如虹。 木离就这么看着他,沉醉在琴声中。 君墨白看着她陶醉的样子,眸子沉到了湖底。 他一个掐诀,‘铮’地一声,琴声断了。 木离回神,便见昱王按住了手指,那古琴,竟断了一根弦。 “王爷,老奴马上去找府医。”管家边说,边往门口跑。 昱王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看着这琴,往事浮在心头。 …… “母妃,这琴凭什么给六弟?” “昱儿,你六弟喜欢。” “凭什么,他喜欢,便要给他,昱儿也喜欢。” “必须给!” “就不给!” “……” “父皇就是偏心,那离儿妹妹,昱儿和哥哥们,也喜欢,为何偏偏许配给六弟?” “闭嘴!” 启妃一个巴掌落下。 昱王怔愣中,恶狠狠地看着自己的母妃,又看了六弟和容妃娘娘一眼,抱起古琴,跑了出去。 …… 木离见昱王愣神,手指松动,那血竟滴到了琴弦上。 “王爷,手!”她喊了一声。 昱王回神,直直地看着她,好半天,“离儿!” 木离蹙眉,君墨白则剜了他一眼,“她是你九皇婶。” 昱王一下子,怔在了那里。 昨日,他便脱口而出,喊了一句九皇婶,今日,他不由地一句离儿,竟,竟,她,她真得是离儿。 是了,她是九皇婶,那旁边这位,他,他是九皇叔? 昱王彻底不淡定了,九皇叔! “九……”他刚开口。 “王爷,府医来了。”管家急匆匆地领着来人,奔了进来。 木离抬眼瞅了瞅,这府医浓眉大眼,倒不像是天朝人士。 莫非是昱王临时在当地找的? 。 第317章 约毒女喝茶 “这是金疮膏药,覆上便能结痂。”府医看了一眼昱王的伤口,又瞥了瞥那断了弦的古琴,缓慢道。 昱王点头,示意他放下膏药便可。 府医将膏药递上,眸光闪过一瞬,眉眼耷拉了一下,很快又退了出去。 昱王拿在手里,看了看,却未动。 木离打量着,这人倒是谨慎。 不过,那府医看起来…… “九皇叔昨夜睡得可好?”昱王问。 君墨白点头。 “九皇婶睡得也好?”昱王又问。 木离好生奇怪,怎么又问了一遍,这弹琴之前不是问过了? 看来,这昱王的脑子确实被摔坏了。 而且,摔得不轻。 “挺好的,我这个人不挑地方,沾床榻便能安睡。”木离笑了笑。 毕竟昱王伤了手,心情应该不太好,她也不好冷言回应。 “是吗?”昱王饶有深意地来了这么一句。 木离没说话,只是盯着他手上的膏药看。 “九皇婶也懂医术?”昱王又问。 “不懂,喜欢做菜,欢喜药膳,能调理身子。”木离一怔,随即又看了他一眼,道。 昱王站起身子,忽地伸出手,“不若,九皇婶给昱儿瞧瞧,这血该怎么止?” “昱王还是想想,怎么才能让北疆的毒女现身?”木离笑吟吟,转言道。 昱王微愣,很快点头,“这简单,本王吩咐人去便是,只是她曾救了本王性命,伤不得她。” 木离一想,也是,毕竟她没在现场,不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而君墨白则脸色一沉,“昱儿还真是天真,难道北疆的妖女,不会是故意接近你,让你失了记忆?” 昱王抬了抬眼皮,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本能地,他有些害怕九皇叔。 尽管他此刻戴了人皮面具。 也不是,这般逼真,应该是易容术。 “听闻北疆的毒女身上,有上百种毒,一般人近不得她的身。”见昱王沉默,木离插了一句。 昱王看着木离,眸光闪烁。 三人沉默中,管家便进来了,“王爷,那琴可要送去修整?” “不用,想办法找到那北疆的毒女,就说本王请她喝茶。”昱王对着管家吩咐道。 管家一愣,瞅了一眼主子的手,这膏药还拿着呢,没用? “就约在最高的楼宇,明望楼。”昱王又道。 管家缓过神,领命出去。 他从昱王出生,便被老王爷安排在昱王身边,算是老人,更是忠心不二。 老王爷对他有恩,他对启妃娘娘更是像妹妹一样呵护。 虽说,她已然成了仁宗皇帝的嫔妃,却并不妨碍他对老王爷一家的赤诚之心。 当然,也有对她的一片真心。 究竟是不是大哥对妹妹般的心思? 年岁大了,也就无心那些个儿女情长,人生一辈子,何其漫长,守护也是一种爱吧。 管家边走边思绪万千,忍不住脚下也快了一些。 他本就武林人士,功夫不弱,脚程自然也是神速。 不等午膳时分,管家便回了府。 自然也带了好消息来。 北疆毒女应约。 昱王点了点头,余光瞟过君墨白和木离。 他们倒是悠哉,居然慢条斯理地喝茶。 好似事不关己,亦是高高挂起。 “九皇叔和九皇婶可要同往?”昱王问道。 他断断续续地记起一些事情,该忘记的,不该忘记的,他也都想了起来。 “既然昱王说了,就一起吧,以后不用喊皇叔皇婶,免得让人生疑,惦记。”木离看着他,用一副长辈的口吻,说道。 昱王微愣,“那怎么称呼皇叔皇婶?” “冥先生,离夫人。”木离笑着道。 “冥夫人!”君墨白先是一愣,而后,咬牙切齿,更正道。 昱王一怔,咽了咽嗓子,“是,冥先生,冥夫人。” 管家在门外备好了马车,三人走出去的时候,烈日炎炎似火烧,火辣辣地刺目,映在人脸上,一样刺痒。 君墨白一个闪身,便将木离抱到了马车上。 昱王暗嘘了一口气,这九皇叔也太宠离儿了吧。 他回头瞅了管家一眼。 管家点头,心有领会。 即使昱王不吩咐,这暗卫也不会少。 三人坐上马车,马车缓缓离去。 这北边的景色不错,时至初秋,晚间有些凉意,莫名地也给这白日的街上,带了一丝萧条之感。 木离撩着车帘,有感而发。 车上的两位公子,就这么瞅着她,不言。 昱王来得时候,毒女已经在了。 而君墨白和木离就在隔壁的另一间包房里。 昱王看着北疆毒女,淡淡一笑,“丽娘。” 毒女一愣,显然没想到,昱王竟然没恼了她,还能对她,如此温文尔雅。 “昱王爷请坐,丽娘没想到,王爷还能约我来喝茶。”丽娘笑了笑,露出那小虎牙,甚是纯真。 昱王一刹那失神,当初,他醒来一睁眼便对上了她纯善又无辜的大眼睛,……呵,不想她,竟是北疆的毒女。 北疆毒女是什么人,就好比黎族的圣女,可以号令全族,而北疆毒女,则比北疆的王,更加让百姓爱戴。 昱王坐了下来,抬手为自己倒了一盏茶。 他的手,不算白皙,却骨节修长。 丽娘瞅着他倒茶的手,瞬间失神。 “这茶不错。”昱王道。 北疆毒女一愣,‘啊’了一声。 昱王又道,“上好的雨前茶,北疆应该少有。” 北疆毒女不说话,直勾勾地看着他,樱嘴抿了抿。 “丽娘可是你的真名?”昱王也同样直视着她,目不转睛道。 北疆毒女猛地垂下眼眸,樱嘴抿得更紧了。 “丽娘的睫毛真长,也很美。”昱王看着她,将头往前伸了伸,轻声道。 北疆毒女瞬间红了脸颊。 而隔壁的木离则忍不住笑了笑。 她捅了一下君墨白的胳膊,压低了声音,“没想到,昱王也是个撩人的主儿。” “离儿喜欢?” “说正事呢,正经点。” “离儿喜欢的,都是正事。”某人满脸正色道。 木离冷瞥了他一眼,“别说话,听。” “北疆的姑娘是不是都和你一样美?”昱王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君墨白忽然觉得,这昱儿有点油嘴滑舌,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木离则忍不住撇嘴而笑。 这昱王还真是有意思,为了探听消息,这是连美男计都用上了? “我本名确实叫丽娘,阿娘从小便这般喊。”北疆毒女,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道。 昱王这下,“……” 而隔壁的木离看着君墨白,忍不住想了想,莫不是,这北疆的毒女,真看上了昱王? 。 第318章 算得上高手 “隔壁怎么没音儿了?”木离探了探脑袋,对着君墨白道。 君墨白一愣,看着她,若有深意地笑了笑,“离儿竟这般爱听墙角。” 木离“……” 这,自己明明就是关心他皇侄儿的婚姻大事,好不好。 “那北疆的毒女若真是看上昱王,你说你皇兄会不会答应?”木离往他身边靠了靠,小声道。 君墨白却一把搂住她,往她耳边轻吹着热气,没正经道,“他答不答应我可是管不着,不过,离儿,咱们的洞房花烛,是不是该补上?” 木离脸色一红,剜了他一眼。 这人……好生……无……无趣! “离儿,你怕我?”君墨白斜依着身子,低声轻语。 木离一怔,抻长了脖子,“谁,谁怕你作甚?” “那咱们就洞房花烛。”君墨白睨她一眼,嘴角微扬起,勾笑。 木离囧红了脸,低头吃菜。 君墨白不再挑逗她,不管内心是何想法,此刻,离儿要好好用膳,他可不想故意添堵。 正好小二敲门进来,送羹汤。 君墨白示意他放下,随口问了一句,“有棋子吗?” 小二愣神,反应倒是迅速,“有,客官您稍等。”说完,连忙退了出去。 “找棋子做什么?”木离放下筷子,问他。 “许久没和夫人一起下棋了,不知道离儿的棋艺精进了没有?”君墨白笑着道。 木离蹙眉,什么时候和他这个战王爷下过棋啊。 她抬起头,正好与君墨白四目相对。 这下,她倒是释然了,无论他怎么易容或者变幻,这双眸子,从不曾有变。 木离有些懊悔,怎么就没发现,师傅和王爷竟是同一人。 呵,有时候,真是蠢得可以。 见木离不说话,君墨白又道,“从前在灵山,离儿喜欢黑子,欢喜进攻,我喜欢白子,坚持防守,那时就在想,小丫头一直进攻,我该不该迈出这一步?” “离儿走了九十九步,我怎么也该迈出这一步。”君墨白又追上这么一句。 木离懵了,师傅,他,不对,君墨白,今日是吃错药了吗? 怎么,莫名地竟煽情起来。 奇怪! “……”木离还真是无以答话。 小二将棋子送了进来,木离刚好喝了一碗羹汤。 汤足饭饱,撂下了碗筷,木离直接走到了棋桌旁,缓缓坐下。 君墨白同样用锦帕拭了拭唇角,示意小二将残羹剩饭撤下。 麻溜地撤了残食,小二又送来了茶水糕点,很有眼力见地退下了。 自然是,不再上来打扰。 “废话少说,王爷请。”木离依旧是黑子,淡淡一眼,言道。 君墨白笑了,“丫头,以前一起下棋,我想怎么都要让着你,免得离儿哭鼻子,今日,夫君我可不打算让你了。” 木离冷哼了一声,懒得离他。 “这下棋肯定有输有赢,若是离儿输了,便答应本王。”君墨白又道。 木离抬头,美眸眨了一下,这是给自己下套呢? 哼,想得美! 不过,他到底想什么? 若是要求不高,平平常常的小事情,倒也可以。 这一路如此漫长,有点点小情趣,似乎还行吧。 木离想着,不动声色。 哎,她这个脑子,根本就没往君墨白的想法上转啊。 “离儿,如何?”君墨白问她。 木离不解,看着他,“什么如何?” “若是我输了,随意你提条件。”君墨白笑了笑,一脸儒雅。 木离微愣,他还有温润的一面? 呵,自己一定是魔怔了,他若是师傅玄机圣子,温润儒雅倒也算不得什么。 “那我肯定是赢定了。”木离一脸得意,她在私下里,可是偷偷地练了许久。 “离儿若是输了,咱们今夜便洞房花烛。”君墨白趁机道。 木离没听清,直接点头。 她全部的心思都在棋子上,君墨白话音刚落,她便执了一黑子,落在棋盘上,亦如往昔,来势汹汹。 君墨白笑了笑,心情大好。 刚才,他可是清楚地看见,离儿点头了的。 木离步步为营,君墨白却平稳防守。 两人下了许久,久到隔壁的毒女早已离开,而昱王走了进来。 君墨白看了君昱衍一眼,又重新将视线,落到棋子上。 昱王站在一旁,瞅了一眼,往木离旁边站了站。 有些口渴,便随手端起一盏茶。 刚要送进嘴里,君墨白一个抬手,那杯盏便被夺下,“这个离儿喝过了,”说着,直接一饮而尽。 昱王看着他,满眼不顺心思。 木离皱眉,她喝过了,他怎么还喝? 真是莫名其妙。 等她回神,才发现,棋盘上的棋局,已定。 那最后一颗白子,明晃晃地落在角落,闪着耀眼的光芒。 木离压根不会想到,看似不起眼的角落,竟一子定输赢。 “离儿,你输了。”君墨白一脸神气道。 木离看着他,点了点头,“嗯,愿赌服输。” 昱王则站在那儿,看了棋局好一会儿,这才发现,两人棋局走偏锋,棋艺不差上下。 不得不说,两人都算得上是高手。 “九皇叔,昱儿能不能陪您下一盘?”君昱衍问道。 君墨白直接起身,“冥先生。” 君昱衍一愣,对,九皇叔说了,以后称呼他为冥先生。 还有……九皇婶……为冥夫人。 君墨白不想给他面子,直接要走人。 木离一把拉住了他,笑盈盈道,“陪昱王下一盘。” 君墨白看着她,又看了看君昱衍,不得不坐了下来。 “来吧。”他开口道。 君昱衍笑着坐下,“这次,我替冥夫人选白子。” “离儿不用你替,随你。”君墨白剜了他一眼,冷冷道。 昱王怔愣,很快,便分好了棋子,自然是黑白分明。 当然,他确实选了白子。 君墨白为黑子。 黑子先走,白子亦守亦攻。 木离目不转睛地看着,忍不住暗叹,这昱王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 进可攻,退可守。 若是……倒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 没想到,平日里了解不多的君昱衍,竟如此藏锐。 这一局,木离看得是惊心动魄,下棋的人,倒是面不改色。 木离“……” 她额头都冒了冷汗了,他们竟然还处变不惊! 等木离回神,便听见君昱衍道,“皇叔棋艺更胜一筹,昱儿甘拜下风。” 君墨白‘嗯’了一声,将手边的茶,端起,轻抿了一口。 木离瞅了瞅,这杯盏,好像还是自己的啊。 “回去了,我和离儿还有正事要办。”君墨白站起身,直接伸手拉了木离,往门口走。 木离愣神,什么事? 昱王则跟在后面,自然也没想明白,到底是什么事,让九皇叔如此着急?! 。 第319章 脑子锈篼了 昱王府邸的书房里。 “走,出城。”昱王负手站在窗前,对着旁边的亲信道。 亲信有些不解,王爷明明才回府一会儿,再说,府上不是还有客人在,这冥先生和夫人,王爷似乎对他们很是客气呢。 “王爷,咱们出城做什么?”亲信忍不住一问。 昱王爷看了他一眼,“城外有温泉,泡一泡,解乏。” 亲信“……” 而君墨白和木离的房间。 木离刚刚洗漱完毕,随意找了一本书看,不是什么紧要的书籍,就是让管家从下人手里,借来的话本子,闲来无事,打发时间。 风吹着窗桕,忽闪忽闪。 木离四下瞅了一眼,君墨白不知去了那里,她只好自己起身去关窗子。 刚抬手,一道白衣闪了进来,直接点了她的穴道。 木离暗骂该死,都怪自己大意了,着了他的道儿。 “离儿如今换了装束,这曼妙的身姿,还是遮不住。”白衣轻声嬉笑,言语几近轻薄。 木离说不出话,眼珠子骨碌了一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等她反应,白衣直接揽起她的腰身,从窗桕飞了出去。 等到了地方,木离才发现,这儿一处温泉。 露天的池子,冒着丝丝的热气,整个环境看起来清幽又雅致。 特别是旁边的花儿,甚是芬芳,与繁华的街道,形成鲜明地对比。 木离没想到这北边的边境,竟还有这么一处清雅的地方。 白衣见她欢喜,抬手点开了她的穴道。 木离一个反手,瞬时点了他。 “趁我不备,偷袭,我不动手,看来你是不知道本姑娘有多好的脾气。”她边说,边扑落扑落手。 白衣不是旁人,真是木离的夫君,君墨白。 哎,这叫什么? 这叫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活该! 哼! 木离丢下他在旁边,直接走进了温泉池子。 一旁伺候的人抱着浴袍,有些诧异,这位夫人好性情,竟然和衣而走了进去,这浴袍,岂不是用不上了? 不等其反应过来,手里的浴袍,竟被人夺了过去。 这人,这人不会刚才被那位夫人点了穴道吗? 难道是那位夫人学艺不精? 嗯嗯,应该是。 瞅了两眼,连忙退到了一边。 也许是人家小两口的情趣,也说不定。 木离滑进池子里,靠着边上坐下,君墨白便靠到了她旁边。 她一看见他,猛地愣神,转过又有些释然。 也是,他是谁啊,就算没有战神的身份,他也是自己的师傅,赫赫有名的玄机圣子,谪仙一般存在的人物。 自己那点穴的皮毛,在他看来一定是小儿科。 不对,这点穴也是他教的,当初,他可是以自己师傅的身份存在。 可恶,作为人家的师傅,他竟然故意藏了一手。 “你竟然没全教我。”木离忍不住,气哄哄地质问君墨白,道。 君墨白一愣,没教什么? 他一把搂住她,“没事,离儿,现在夫君教你也一样。” 木离狠戾地瞪他,这人怎么这般厚脸皮,大庭广众之下,他,他竟然,竟然公然调戏良家……也不是,他要哄自己的媳妇,似乎也没毛病,合情合理啊。 哎,哎哎! “你离我远点,这儿人多,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木离瞪他,不悦道。 “不这么近,怎么教你凫水?”君墨白淡淡一笑,小声覆在她耳畔呢喃。 木离一下子明白了,感情这厮不是要补教她点穴功夫,而是要游水啊? 真是无语得很! “行了,我会凫水,先泡一会儿,我刚才好像瞅见昱王了,你要不去瞧瞧?”木离推搡他,说道。 君墨白微怔,点了点头。 木离靠到一边,君墨白则跟了过来。 “你怎么不去找昱王?”木离将水撩到胳膊上,问他。 “无论何事,我都不会离开你半步。”君墨白看着她,说出的话,声音很轻,却甚是郑重。 木离愣神,嘴张了一下,最终也没说什么。 毕竟,之前在天朝泡温泉的一幕,还历历在目。 君墨白对自己用心,她明白。 却也清楚,她还没有彻底接受,师傅到战王,又到夫君的身份转变。 “泡一会儿,就可以了,当心头昏。”君墨白帮她按摩着肩头,轻声道。 木离点了点头,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等她泡好温泉,正要上去时,昱王却走了过来。 “这雾气缭绕,没瞅清,不想,竟真得是二位,冥先生,冥夫人。”昱王先开口。 木离扫了他一眼,看向他身后。 不是旁人,正是北疆的毒女。 “丽娘,见过二位。”北疆毒女先开口,倒是放下了身价。 木离笑了笑,而君墨白则依旧一脸冷漠。 “我们泡好了,正准备上去。”木离也不想多说,可君墨白已然没说话,她再不说,尴尬的就会是昱王。 “正好,我们也泡好了,一起上去吧。”北疆毒女,倒是热情。 木离微愣间,君墨白竟直接抱起她,从水中跃起。 上了岸边,闪进了一间屋子。 看着架子上的裙裳,木离忍不住惊喜,“这都是你备好的?” 君墨白点了点头,眉梢跟着挑了挑,似乎很满意离儿的表情。 “你先出去,我换裙裳。”木离不等他得意完,就开始撵人。 君墨白这是无语凝噎。 不过,他可不放心出去,自从上次在温泉出了那档子事儿,他再也不会丢下离儿,独自一人。 想想,那可是可怕。 万一离儿受了丁点委屈,他岂不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不行,不能给自己这样后悔的机会。 也不能再让离儿受半点委屈,或者伤害。 木离不知他心中所想,见他不动,只好又道,“那你背过身子去 ,不准偷看!” 君墨白笑了笑,点头,立马转过身去。 木离见他没有偷看的意思,便放下心来。 毕竟衣衫打湿了,穿在身上,并不舒服。 利落地换好,她抬头瞅了一眼,君墨白好像还真是挺君子的。 “我换好了,先出去,你换吧。”木离说着,就往外走。 她也不管,这屋子里,有没有旁的衣衫。 “不用,我衣衫是干的。”君墨白笑着拉住她。 木离一愣,差点忘了,他内功不错,烘干一件衣衫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当初,他们在噬情谷底,他便是运功,烘干了俩人身上的衣裳。 …… 木离发现,自从成了亲,这脑子是越发地不好使了,感觉怕是锈篼了! 。 第320章 黎暮雪来了 “我打算买下这里。”不等木离说什么,君墨白又道。 木离蹙眉,诧异问他,“怎么想起买下这儿?” 君墨白往她跟前一靠,道,“方便离儿以后泡温泉。” 想起上次的事儿,君墨白就胆战心惊,知道离儿落下了那山坳,整个人都要发狂了,整个心口淤堵的喘不上气来,若是离儿有个三长两短,他怕是捶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你倒是懂得关心人。”木离有些感动,话语也轻柔了许多。 “自然,离儿如今是我的夫人,关心夫人是为夫应该做的事情。”君墨白得寸进尺,不禁又嘚瑟道。 木离翻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正好昱王和北疆毒女也换好了衣衫,看样子是在等他们夫妇。 “之前和冥先生和夫人产生了误会,今日丽娘以茶代酒,往不计前嫌。”北疆毒女举起茶盏,恭敬道。 这能屈能伸的模样,倒是不失为女中豪杰。 君墨白看了她一眼,端着的架子一点都没放下,冷漠依旧。 北疆毒女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态度,看了木离一眼,见木离笑着看她,便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木离站在桌前,拿起空的杯盏,自己斟了一杯茶,回了她,算是一带而过。 至于心中何想,北疆毒女不得而知。 “既然丽娘已经赔礼,这事儿算是翻篇了,本王也希望冥先生能不计前嫌。”昱王笑呵呵,朝着两位摆手坐下。 而君墨白则早已坐到了他对面。 这架势,可不像是一位先生,对着一位王爷,该有的样子。 丽娘眼珠子转了一下,心里却也明白,这冥先生一定不是能得罪之人。 就冲昱王对待他们夫妇的态度,在天朝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不过,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信,再等等好了。 昨日二皇子北沂礼叮嘱,一定要接近昱王,不要让他生疑。 不然,依她的身份,如何能和眼前这两位布衣赔礼? “王爷都发话了,民妇也不好再为难丽娘。”木离笑着应下,坐到了君墨白旁边。 北疆毒女也坐了下来。 “两日不见,丽娘似乎瘦了。”木离看了北疆毒女好一会儿,忽然笑着道。 北疆毒女一愣,这是何意? “多谢冥夫人关心,兴许是天气不太好,没什么胃口。”丽娘应声道。 “听闻丽娘是北疆的毒女,这平日里都呆在天朝的境地,是不是不太合适?”木离转动着手里的杯盏,不经意道。 “也不是,除了认识昱王,关键是这地方繁华,街上也热闹,北疆却是冷冷清清,没有烟火气。”丽娘也不避讳,很熟络地对木离说着。 “还有过几日,是北疆二皇子的生辰,丽娘作为北疆的毒女,自然也要备上礼物。”丽娘察觉到木离的试探,主动言道。 木离一愣,北疆二皇子? 不就是是那个爱穿红衣的北沂礼,哼,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竟然给自己下蛊,幸好被君墨白引到了他身上去,不过,君墨白他……木离将眼神移到了君墨白身上,上下打量着。 君墨白见木离一个劲地相看自己,眉头一拧,“夫人不舒服?” “没有,就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有些头疼。”木离小声呢喃,不过声音却是四人都能听得见。 “既然冥夫人身体不适,早些回去歇着吧。”昱王开口道。 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似乎和丽娘还有话说。 君墨白瞅了他一眼,扶着木离起身。 尚未离开,一位小厮模样的人进来,覆在昱王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昱王面露微异,凝眸道,“消息准确?” “是,已经进了府邸。”小厮应声回道。 丽娘看着他们,默了默,转即道,“既然王爷府邸有客人,丽娘便去客栈歇着了。” 昱王点了点头。 丽娘心里一顿臭骂,该死的君昱衍,竟然没有邀她进府的意思。 君墨白瞥了她一眼,扶着木离走了出去。 他耳力甚好,自然也听清了小厮的话,黎族的圣女来了,不就是离儿这凡界的生母,黎暮雪。 她来,未必是什么坏事。 毕竟,之前,黎暮雪有主动要求,要带离儿来北疆。 至于何目的,暂时不得而知。 肯定不会是她说得那么简单。 一块普通的蝶形胎记,长在不显眼处,为何一定要去掉? 还真是奇怪。 不过,君墨白对天界的记忆,也不是全有,自然也不清楚,自己后背上的蝶形胎记和离儿后背的蝶形胎记有何关联。 回了昱王府邸,昱王自然也没瞒着他们。 不过他并不清楚,这黎族的圣女,便是九皇婶的生母。 君墨白倒也不避讳见黎暮雪,毕竟他和离儿现在的妆容,一般人也认不出,就算是黎族的圣女,自己不主动说,她也认不出。 不过,离儿现在头疼,他先扶她去歇息。 昱王也不阻拦,九皇叔想做什么,他就算想拦,也拦不住。 刚走两步,木离又回了头,“既然是天朝来得客人,咱们不该失了礼貌。” 君墨白不言,昱王则愣神,很快回道,“是,那就一起吧。” 木离点头,君墨白则拉着她的手,同昱王往厅堂走。 刚迈进去,她便看见了黎暮雪,一旁还坐这两位,甚是熟悉。 她瞅了一眼君墨白,君墨白拉着她的手,则紧了紧。 黎暮雪旁边的两位,不是旁人,一个是沐修远,另一位则是孤北辰。 看三人的模样,黎暮雪倒还好,沐修远则看起来有些疲惫。 而孤北辰白衣有些微微褶皱,脸上倒是没有丝毫路上的风尘。 “圣女远道而来,竟同沐公子一道,这是偶遇?”昱王走到上座,笑言道。 “沐公子生意遍布五洲,正好要来北境,算是巧遇吧。”黎暮雪见他没提孤北辰,也就略过。 昱王笑了笑,看了众人一眼,又将视线落在君墨白身上。 黎暮雪不解,顺着他的视线,也瞅了两眼,这一瞅,不打紧,这眼神,她一定咋哪里见过。 她又看了看一旁端坐的女子,这模样普通了些,可这清澈的眸子,清灵的劲儿,却还无遮掩。 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百姓。 也是,能被昱王带着见宾客的,一定不会是普通人。 “这两位是?”黎暮雪主动问道。 “冥先生和他的夫人。”昱王不等君墨白开口,便直接介绍道。 沐修远看着他们,皱眉,这昱王竟然对普通百姓如此客气? 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而他旁边的孤北辰,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木离。 。 第321章 寺院求姻缘 “圣女这一路,可还顺意?”昱王笑了笑,问道。 “这一路多亏沐公子照拂,还算顺利。”黎暮雪脸色很是温润,笑盈盈地说着。 “路上倒是遇到了几只商船,瞅着像是北疆的商船,被劫持了。”沐修远忽然道。 昱王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 “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昱王厉声道。 “王爷先别急,估计都是些求财的水鬼。”沐修远又道,眉目拧在了一起。 “那些个水匪都是什么人?”昱王到底是王爷,声音尽量地镇静。 “看起来不像是天朝人,可又在天朝的境内,都知江南富庶,多匪患。”沐修远外里话外,不乏忧心。 “不过,江南是孤大人的老家,他可能要清楚一些。”沐修远见昱王沉默,又道。 昱王一愣,抬头瞅了一眼旁边的白衣男子,他定了定神,猛然想起,今年吏部好像是有位新科状元,便是姓孤。 “下官见过昱王爷。”孤北辰站起来,也不解释为何会在此处,只是被点了名,不得不起身行礼。 “孤大人是江南人士吧。”昱王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问道。 “回王爷,下官确实是出生在江南,江南多匪患,自古有之,而多是鸡鸣狗盗之鼠辈,官府三令五申,少了许多,这般敢劫持异域商船的,倒是头一回见。”孤北辰也不推脱,更加不会绕弯子,选择了直来直去。 “北疆的商船上运的都是些什么?损失可严重?”昱王又问道,看了孤北辰一眼,又看向沐修远。 这沐家公子,别说是天朝的王爷,就是这五洲大陆,就没有不认识他的,毕竟,沐家的生意,确实是遍布各个角落。 沐修远愣了一下,很快又道“具体有些什么,不太清楚,不过那些个北疆的商贾,已经报了案,江南知府应该会尽快处理。” 昱王闻言,一颗提拎的心,总算安稳了一些。 木离看了看大家,总觉得莫名地说起这些,目的是? “这江南知府就没想过,怎么去杜绝?”她凝眉,问道。 沐修远看了看她,没有多说,只是喝了一口茶。 昱王瞅了瞅他们,不动声色。 孤北辰则开了口,“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经商之人多富有,不管是南来的,还是北往的,都有价值不菲的货物。有人想走捷径,自然就会想着不劳而获。前些年倒也不多,只是这两年,有几个县域干旱,百姓吃不上饭,便成了流民,流民只要有口吃的,也就不管其他,渐渐地便成了水匪,也就是水鬼。” 木离蹙眉,许久又道,“知府不知?” 孤北辰看了她一眼,低了低头,不言。 木离心一沉。 君墨白拉了拉她的手,“你别担心,水鬼只求财,不会伤人性命。” “他们都是北疆之人,这位夫人,莫不是有北疆的亲戚?”黎暮雪忽然道。 木离看了看她,摇了摇头。 君墨白冷冷地看了黎暮雪一眼,又转向昱王爷,“王爷,我家夫人头疼之症又犯了,先去歇息。” 昱王温润开口,很是客气,“去吧,好生歇着。” 君墨白抱着木离走开,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 这昱王爷,倒是很重视这两位其貌不扬的夫妇。 回了屋子,君墨白放下木离,关上了门。 “离儿,你先喝杯水。”他走过去,倒了一盏茶水,递给木离。 “你说,会不会是北疆人刻意的,想故意挑起争端?”木离接过茶盏,凝重道。 君墨白看着她,点了点头,有些认同她说的话。 “这附近有没有寺庙,明日去拜佛吧。”木离猛然道。 君墨白“……” 正说水鬼呢,怎么就想起拜佛了呢? 不过,他只能点头同意。 他们夫妇很快吹熄了烛火,木离睡床榻,君墨白睡软椅上。 本来想着温泉之后,便能抱得美人归。 可惜,看得到,却总是…… 路漫漫而修远兮? 可能是吧。 算了,反正都成了亲,不急于一时。 君墨白安慰着自己。 至于昱王那边,如何安排黎暮雪、沐修远,还有孤北辰,君墨白不知,也不想知道。 木离倒是心大,不多会儿,便睡了过去。 晨起,他们起了个大早,谁知,那几位起得更早。 木离一进厅堂,便瞧见了他们,正端坐一起,等着用早膳。 而昱王爷也同样等在了那里。 一群人用过了早膳,不等木离开口,黎暮雪先吱声,“听闻这儿有个宝林寺,里面有位得道高僧,说人道事,很是灵验,寻思着去看看。” 木离皱眉,她怎么知道自己也要去那里? “巧了,冥夫人早上也让管家给本王传了话,说是要去宝林寺,本王也不算太忙,便一起吧。”昱王放下拭唇角的锦帕,不紧不慢道。 黎暮雪一愣,看向木离,却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对上这年轻妇人的眸子,令她讨厌不起来。 既然说定了,管家便准备了一辆大马车,六个人坐进去,就算有那么一两个想躺着的,也是宽敞的很。 宝林寺的香客不少,多是一些夫人和小姐们,也有几个书生模样的俊俏公子,看样子,不是求功科举,便是欲求姻缘。 他们来得不算晚,寺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一行人在僧人的指引下,去了大殿拜佛。 木离倒是虔诚,跪在蒲团上,双手合什,念念有词,好一会儿才起身。 至于旁人有没有如此虔诚,木离还真是没注意。 不多会儿,她起了身。 旁边几位,不知去了哪里,倒是君墨白一直都在。 出了殿门,看见一位洒水的小沙弥,瞅着那模样,很是喜感,木离便上前问他,“小师傅,哪里可以求姻缘?” 小沙弥抬头,看到木离,眼底微微露出诧异,这女施主看起来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怎么还问姻缘呢? 不过,他还是放下了水桶,双手合什道,“女施主看起来福气满满,师傅在后面的殿堂里,若是不介意,可以移步后殿。” 木离同样双手合什,回礼,迈步往后面走。 君墨白愣了一下,赶紧跟上。 离儿还真是要求姻缘? 她,她这是不满意自己! 他一个箭步,飞奔而上,“离儿,你等等。” 木离顿了脚步,看着他,满脸不解。 君墨白一个大男人,难道也信姻缘之说? “你,你要求姻缘?”他气结道。 木离看着他,不解道,“问姻缘不对?” 君墨白一下子愣住了,她,她承认了,她真得是不满意自己? “你觉得,我不好?丫头,你说出来,我改。”他紧张道。 木离看着他,微微一怔,忽然笑了起来。 。 第322章 求佛得虔诚 “丽娘!”木离宛然一笑,转向一旁,喊了一声。 这一声喊,君墨白愣了,好端端地,提那毒女作甚! 等他抬头,不远处的老和尚旁边,站着的一位异装姑娘,可不正是北疆的毒女。 乌黑的秀发,插着提溜当啷的银簪子,眼珠子骨碌乱转,站在那一脸慈和的老和尚旁边,实在是违和的很! 简直是惊秫了众人的眼珠子。 突然,一道带着审视的光芒,落在木离身上,令木离吓了一跳。 抬眸,只见那老和尚,正上下打量着自己。 木离有些恼火,这老和尚,有没有点礼仪,这般不知礼节,一定不是什么得道高人。 “这位师傅,可是识得民妇?”木离上前一步,直视着老和尚,冷笑道。 老和尚看了她一眼,越过她,瞅向她身后的君墨白,“这位施主满身杀气,须得消除孽障。” 木离闻言,猛地一怔,看见北疆毒女嘴角拂过的一抹冷笑,瞬间了然,这老和尚根本就是故意的试探,看来,他和北疆毒女的关系匪浅,他会不会是北疆的细作? 君墨白抬眸,眸光中的杀气,直射那老和尚。 老和尚心猛地一颤,看向别处。 木离也感觉到了君墨白的不悦,凝眉扫视,往他身边靠了靠,低声道,“夫君,咱们去后面找方丈吧。” 君墨白点头,拉着木离往前走。 丽娘一个跨步拦住了他们,淡笑一声,道“冥先生不是要和夫人一起看姻缘?” 君墨白冷漠地剜了她一眼,“闪开!” 丽娘手猛地一个哆嗦,却未挪开身子。 老和尚上前,抬手,挥掌便朝君墨白袭来! 君墨白揽起木离,一个闪身飞起,往后退了几步。 木离眯了眯眼睛,冷声发问,“你是什么人?” 老和尚不言,又是一个冷劈掌,朝着他们挥来。 木离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又瞅了瞅君墨白,离开他的怀抱,让他放手一搏。 谁知,君墨白一个闪影,不等看他出手,老和尚便被定在了那里。 北疆的毒女,惊得目瞪口呆,“影,影踪术!” 君墨白冷漠地瞅了她一眼,不语。 他回身,看了木离一眼,闪近,拉起她的手,越过他们,往前走。 “站住!”身后传来丽娘的尖斥声。 木离闻言,微微一愣,忍不住还是顿了脚步,回身,“不知北疆的毒女,还有何指教?” “你个无知妇人,闪开,本毒女与你无话可说!”丽娘一脸怒气,此刻再也不装之前的温婉知礼,而是剑张跋扈。 木离翻了个白眼,这丫头还真是无礼啊,明明是她喊了站住啊,哎,早知道,不回头了。 真是没有家教! 也是,毒女嘛,能有什么家教,怕是毒物玩多了,连着这嘴也被毒污了。 “既然丽娘无话可说,那本妇人就走了哈,不用送了,免得误了本妇人向方丈求姻缘签的大好时辰。”木离淡淡一笑,慢条斯理道。 丽娘一听,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该死! 这丑八怪,竟然如此嚣张。 “你这妇人已然成亲,难道还要找个男人不成?”丽娘一生气,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君墨白蹙眉,一个弹指诀,轻轻一挥。 瞬间,只见丽娘那张嘴上下张合,却没有丝毫声音。 木离先是奇怪,后来看了眼满脸冰冷的君墨白,心下了然,这是惹了自家夫君啊。 不知不觉间,这不愿洞房花烛、频频欲作妖的木离,竟然在心里认下了‘夫君’二字。 看来,离某人的那啥,也不远了。 不远处,孤北辰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这边发生的一切,温润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来。 恍若,数年如一日,别无他颜色。 一旁的沐修远,看着他,不知所想。 “走吧,去找圣女。”沐修远开口道。 孤北辰回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离开前,又若有深意地往不远处,瞅了一眼。 那一眼,夹杂着诸多的情愫。 让一旁的沐修远,心微微一颤。 原来,孤北辰竟然喜欢有夫之妇。 他瞬间有些不淡定了,可惜了孤北辰这谦谦君子的温雅模样,何况,还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实在不该如此。 只是,感情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好。 就譬如他沐修远,难道喜欢的,就不是有夫之妇? 要知道,如今凤木离可是成了亲的。 他大老远地拉着孤北辰追着黎族的圣女来,不就是因为木离? 哎,五十步笑百步,他沐修远也就别嗤笑人家孤北辰了,一样一样滴,谁也没咋地。 等俩人离开,君墨白余光朝这边瞥了一眼,嘴角浮过一抹笑意,握着木离的手,不由地紧了紧。 “你知道方丈在何处?”木离见他不语,一直往前走,不由地好奇道。 君墨白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木离微愣,这厮,知道人在哪儿,还这般磨蹭,真是,真是……气人呐。 经过了北疆毒女的那么一个小插曲,木离也就没了观赏风景的心思,只是有些感叹这宝林寺院还真不是一般的大,陡转了好一会儿,才在半山腰处,看到一处茅舍。 木离往山脚瞅了瞅,还真是高哇。 早知道,应该让君墨白施展轻功。 不过,好像也不行,这求佛,得虔诚,一步一个脚印,方能显真诚。 哎呦呦,这木离还真是把自己当凡人了。 显然是忘了小芸丫头的话了。 说起芸丫头,嘿嘿,这丫头啊,很快便能看见了。 等木离再抬头看着茅舍,竟有种古道宝刹,世外圣地的感觉来。 心中,一种肃穆敬畏,油然而生。 而茅舍的门,吱嘎一声,开了。 一位玄衣从里面走了出来。 木离简直不敢相信,这,这人是这宝林寺的方丈? 这么年轻貌美的方丈,她,她还真是头一次见。 木离忍不住,咽了一下子嗓子。 那玄衣看着她,冷漠地瞅了一眼,又扫过君墨白,转身回屋。 木离看着他进去的背影,有些莫名,看了看一旁的君墨白,有些不知所措。 “走吧,他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君墨白道。 木离皱眉,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还真是一位得道的高僧? “你确定他是这里的方丈?”木离还是满眼疑惑,忍不住小声嘀咕。 君墨白看着她,忽地笑了,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拉起他的手,往茅舍里走。 半山腰的一莜松枝上,小芸儿就挂在那里,正想着,怎么才能通知离姐姐,这,这茅舍的人,根本不是什么方丈。 他,他是……哎,不能说啊。 小芸儿一着急,抓着松枝的手,一个打滑,“啊!……”她翠盈的尖叫声,响彻山谷。 木离刚进茅舍,尚不及开口,一道玄衣闪过她的眼前,直奔山涧。 。 第323章 历劫亦无解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木离凝着眉头,问一旁的君墨白。 君墨白点了点头,却不言。 “是不是小芸儿在喊?”木离又疑问道。 君墨白拉着她往一旁坐下。 木离不解,却按下心思,在屋子里环顾了一圈。 “这地方不像是高僧的居所。”木离一边说,一边朝君墨白挑了挑眉角,大有挑明被他欺骗了的意思,要他解释。 君墨白身子猛地一颤,心脏也跟着快跳了几下,心虚地转过头去,微微闭了闭眼睛,不想让木离看出端倪来。 看着他刻意闭起的双眸,木离更加怀疑。 “刚才出去的人,到底是谁?真得是要找的得道高僧?”木离冷冷一笑,一抹凉意划过,连着眼眸里似含了冰刀,朝他射去。 不等君墨白开口,木门吱嘎而响。 木离闻声朝门口看去,玄衣拎着一粉衣进来。 “芸儿,”她猛地站起身,惊呼而出。 但见玄衣拎着芸儿后脖颈的架势,木离眸光刹寒,“你是什么人,竟如此欺凌一弱女子!” 玄衣抬眼朝她看过来,木离正对上他冷漠如冰的目光,心下一惊,这眸光甚是熟悉,他是? “快放我下来!”小芸儿挣扎着,喊道。 那声音不像是呵斥,倒有几分娇嗔的味道。 玄衣手晃了一下,猛地松手。 小芸儿哪里料到他会马上松手,一个没理会儿,差点摔倒在地。 幸好,木离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便将她接了下来,站到一旁。 几个人僵持了好一会儿。 “你是俗家和尚?”木离淡淡而问。 玄衣眸光微冷,正在喝茶的君墨白,噗地一声,差点呛了嗓子。 小芸儿也被离姐姐的话,吓了一跳,就算这屋舍昏暗,姐姐这眼神也太不好些,明明,明明他就是…… “我不是僧人,却知施主心中所想。”玄衣瞅了瞅君墨白,又看了看小芸儿,不得不正色道。 木离心里暗腓,不是僧人,你在这寺院的山腰作甚?真是瞎耽误功夫。 瞬时,一道光芒从敞开的门口射进来,正好映在玄衣身上。 木离这才瞅清楚他,冷峻的剑眉,英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近似完美的脸廓棱角分明,这模样倒是俊逸,若是会笑的话,应该更好看。 君墨白见她直勾勾地盯着人看,咳了一声。 木离闻声,回神,问玄衣道,“看样子,你功夫不弱,既然如此,就说说,我心中何想?” 玄衣嘴角浮过一抹冷笑,这小殿下就算是历劫成了凡人,这高冷的气势,倒是不减。 “姻缘乃命中注定,不论凡尘。”他淡淡开口,微微张开的嘴,在光芒中,泛着金煌。 木离心猛地一顿,这该不会是君墨白的朋友吧? 这俩人合计好的,故意在这儿等自己。 哼!木离扫了君墨白一眼,冷哼一声。 等她再回神,那玄衣和小芸儿竟不见了。 怔了许久,感觉到有人扯她的衣袖,木离侧过头来,“他是冥王?” 君墨白点了点头,不言。 木离总算反应过来,原来他飞奔出去,是为了解救芸儿。 也是,能那么紧张一个人,…… 她摇了一下脑袋,这才想起来,确实在皇陵见过他。 冥王不是见不得光? 木离这般想,眉头自然是凝成了花骨朵。 君墨白若是知她所想,一定会想敲开她的脑袋看一看,这离儿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怎么就……冥王是管地府不假,却并非不能见光啊。 不过,不能常常在凡间走,倒是真事儿。 “走吧,咱们回去。”木离神情有些失落,缓声道。 君墨白一怔,“不去见方丈了?” 木离蹙眉,什么意思? “走吧,往前有一座大殿,除了方丈,还有不少高僧。”君墨白又道。 木离这下真是好奇起来,既然如此,他带自己在这茅舍干嘛? 不愿多问,出了屋门,木离往上走。 君墨白见她往上去,便也知道,离儿还是想见方丈。 也好,了了她的心思,一切顺其自然。 走了不多会儿,在云雾缭绕中,还真是看见了一处殿宇,若隐若现,让木离心思瞬间放空了许多,不由地加快了步伐。 很快,那殿宇的门便映在眼前,一个小沙弥正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他们的到来。 小沙弥看见木离,双手合什道,“施主,请。” 木离一愣,脚步未停,直接迈了进去。 大殿内,全是背向她的僧人,一座佛像耸立直达屋顶。 整个屋子,甚是庄严。 身后的小沙弥走了上来,抱着一个竹筒,站到木离跟前,“女施主既然来此,定是有所求,请抽签吧。” 木离微微怔愣,看着小沙弥清澈的大眼眸,手不由自主地伸了上去,接过竹筒,晃了晃。 好一会儿,从竹筒里掉出一根竹签来。 君墨白在一旁瞅着,小沙弥帮她捡了起来,将竹签递给木离。 木离瞅着小沙弥,将手里的竹筒放在一旁的香案上,接过竹签。 她看了一眼,空的? 翻过另一面,还是空的! 她瞅了瞅君墨白,不成想,君墨白却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情。 “呵,真有意思,可否请方丈解签?”木离想了想,看向小沙弥道。 “女施主请,方丈在一旁偏殿。”小沙弥道。 木离一愣,这是? 她有所顾忌,但想着君墨白在,也就没了犹豫。 不知何时起,她早已形成了对他的依赖。 走进偏殿,君墨白却没跟上来。 木离后知后觉,见一个老和尚坐在蒲团上,穿着灰色的僧衣,身材精瘦的样子,颇有得道高僧的风骨,不由地让人产生了一种敬重。 木离直接跪在了他面前。 老和尚抬头,睁开眼睛,看着木离,眸色清明。 木离淡淡一笑,将竹签递上。 老和尚接过竹签,只看了一面,并未翻看另一面,眼睛微微一闭,嘴里念念有词,等木离回神,那手中竟空空如也。 不知何时,那竹签,竟落入了一旁的竹筒里。 木离也听不懂他念叨的什么,倒是有些震惊他的意念,对,就是意念,要不那竹签是怎么从他手中不见的? “方丈大师,这签文何解?”终于,见老和尚停止了嘴里的念叨,木离赶紧问道。 老和尚睁开眼睛,目光睿智一聚,慈眉含笑,道“施主历劫,无解。” 木离一脸震惊,差点跌卧在地上。 。 第324章 说等于没说 这,这真是得道高僧啊。 本以为他就是一年迈的老和尚,能成为方丈,定是众人念起年岁长,不成想,还,这是有真本事呢。 一直悬念着的离奇历劫之事,木离这下又肯定了三分。 她收起那颗不太虔诚的心,规规矩矩地挺直了腰身,跪好,再次问道,“敢问方丈,我何时能历劫回去?” 老和尚看了她一眼,重新闭上了眼睛。 木离不解,正疑惑时,只听老和尚又道,“天定之劫,来去自有定数。” 纳尼,等于没说啊。 小沙弥上前,木离瞅了一眼,这是要撵人的意思? 她好像还没得到答案呢。 只是老和尚不再开口,她也无能为力。 不得已,站起身,往门口走。 忽然身后,又传来老和尚幽幽地声音,“既来之则安之。” 木离顿了脚步,心里一阵嘀咕,这还是等于没说嘛! 她转身,快走几步,重新站到老和尚面前,半跪了膝盖,“那方丈可知,我历劫到底为了什么,为何非要到凡尘走一遭?……” 木离看着眉毛已经发白的老方丈,稀里哗啦问了许多。 可惜,老方丈像是睡着了一般,压根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竟然毫无反应,低垂的眉须,被她的手风,轻轻浮动,眼眸却纹丝不动。 木离心咯噔一下,这,这不会是圆寂了吧? 她吓了一跳,把手往他鼻子处拭了拭,天呐,竟然没了呼吸! 木离蹦了起来,转身迈步,想着赶紧逃离出去。 岂料,身后又是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女施主多保重。” 木离猛地回身,暗暗咬牙,老和尚竟然嘴里念念有词。 天呐,吓死人了,没死,您老人家装什么啊! 她这小心脏啊,吓得突突地。 小沙弥在一旁瞅着她,偷偷地笑了笑,很快又一本正经绷紧了脸。 木离一个眼神剜过来,瞪了他一眼。 奇怪,这小和尚刚刚是不是在笑自己? 嘀咕着出了偏殿,君墨白就等在外面。 小沙弥将她送出来,转身又回去。 君墨白见她出来,忙迎了过来,拉起她的手,问道,“怎么样?” 木离冷哼一声,“说了等于没说。” 君墨白一愣,何意,离儿不是去问姻缘吗? 莫不是不好? 他疑惑地瞅了她一眼,紧张兮兮地问她,“签文不如意?” 木离叹息了一声,抱怨道,“那老方丈高深莫测,问他,我何时历劫归去,他那模棱两可的话,和没说一样。” 君墨白在一旁愣了片刻,嘴角浮过一抹淡笑,很快安慰她道,“高僧都是这样,天机不可泄露。” 木离乍听这后面的一句,直接怒眸飞刀子给他,哼,她都忘了,这厮在凡间也活了几百年。 没有历劫一说,也早已活成了精。 见木离瞪他,君墨白悻悻地闭了嘴。 木离看着他,忽然就不想说话了。 她往身后瞅了一眼,那巍峨的大殿,时不时传出诵经的声音,木离心里有些空涝涝的,好似有什么心思,落在了那里。 是什么呢? 连木离自己也说不清,更是道不明,也无人可诉说。 “离儿,山风凉,咱们早些下山。”君墨白看着她莫落的神情,心疼道。 木离睫毛闪了闪,任由他拉着,下了山。 而老方丈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看着他们离去,缓缓地将身子,隐在云雾缭绕中。 两人下山,而圣女几人,竟已等在了山脚。 “好巧,冥先生和夫人也下来了。”沐修远先开口,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说话。 按说,眼前这两人其貌不扬,若是平日里,他傲娇起来,可是谁都不理的,许是看对了眼,又或许是,他乡遇故知。 君墨白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昱王在一旁,随和地笑了笑,问向木离,道“冥夫人可累了?” 木离微微一愣,这昱王还真是勤勉,还以为他回去了呢。 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木离语气柔和了几分,道“多谢昱王爷关心,能在这儿遇到得道高僧,多亏了王爷。” 得道高僧? 昱王一愣,他怎么没遇到? “可是寺院的方丈禅师?”他急切道。 木离笑着点了点头。 几人面面相觑。 听闻这宝林寺的方丈禅师,已活了近三百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嗯嗯,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只是,常人很难得见上一面。 “我们见到的都是三四十年纪的胖和尚,莫非冥夫人见到的不是?”圣女站在一旁,诧异道。 这下,木离也有些疑惑了,这方丈竟然如此难得见? 正欲开口,君墨白忽然拉起她的手,往一旁的马车跃去。 木离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他揽上了马车。 马车够大,大家也都坐了进来。 “那方丈何模样?”沐修远真是自来熟,马车刚走稳,他便急急开了口。 “白胡子,白眉毛,能一把抓。”木离眉眼一弯,打趣应道。 沐修远一愣,竟从她言笑的眸子里,惊觉出一丝熟识来。 这眸光好……好像真得在哪儿见过。 她,她,沐修远猛地晃了神,闭口不言。 孤北辰一直在旁边坐在,不动声色,只是看向木离的视线里,含了不经意地宠溺。 君墨白一直看着他,眸光瞬间变得冰冷。 “明日我们到北疆去。”他忽地开口,也不针对谁,只是冷冷言道。 木离怔愣,很快点了点头。 昱王惊讶,赶忙道,“皇,冥先生要到北疆去?” “听闻北疆有冰晶慕容花,去瞧瞧,夫人喜欢。”君墨白淡淡道。 木离懵了一下,她怎么不知道,北疆还有冰晶慕容花,不是说北疆蛊术厉害?还有……,她可没忘记,时任黎族圣女的生母,黎暮雪可是说了,来北疆是为了去掉她身后的蝶形胎记,莫非,还有她所不知道的? 兴许,他们瞒着自己,有别的? “北疆南边的部落,易容术厉害,不知冥先生,可知?”一直不开口的孤北辰,缓缓开口道。 那声音依旧温润如斯,面色儒雅风致。 木离瞅了他一眼,眼神有意无意地瞟过君墨白,回神,冲着他淡淡一笑。 君墨白眸子沉了沉,有些不悦,只是清冷的面颊,不显山不露水,“北疆有没有易容术,不知,不过,几百年前,西域影踪迁至江南水域,倒是有所耳闻。” 孤北辰瞅着他,身子猛地一晃,许久,才道,“冥先生果真是见多识广,佩服。” 说完,他刻意拱了拱手,余光却扫过木离,嘴角浮过一丝莫名。 木离心咯噔一下,莫非,他认出了自己? 。 第325章 谁挑拨离间 木离微微垂下眼帘,不动声色。 君墨白薄唇紧抿,手握成拳头缩在衣袖内,眼中冷色苼厉。 外面碧水蓝天,空气异常清新。 马车内,气氛却冷到了极点。 “冥夫人从古安城来,路途劳顿,身子可受得住?”孤北辰忽然笑着,看向木离道。 “啊!”木离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抚了抚额头,还好,没有出汗,妆容应该没有败露。 “还好,有夫君在,一路安好。”木离直了直腰身,淡笑道。 孤北辰微微一愣,然后又是宠溺一笑,“这北境之地有些干燥,平日要多喝些温水。” 木离愕然,却还是假装顺从的点了点头。 毕竟,她还不确定孤北辰是不是认出了自己。 虽说他是青莲的身份,却并非记忆全在。 木离柔顺的态度,显然取悦了孤北辰,他眸光中微波流转,柔情蜜意似流淌出来般。 这种感觉,让他身心雀跃,只温润的面上,不显。 而君墨白却如小孩子置气般,猛地拉过木离的手,彰显主权。 一路上,孤北辰总是有意无意地,时不时地同木离说上一两句话,乍然嘘寒问暖,惹得君墨白一头黑线。 可恶,离儿已经和他成亲,这孤北辰还不死心。 找机会,一定要好好问候他一番! 马车走了一会儿,还没到,许是车上人多,木离撩起了车帘,想看看外面。 “这宝林寺脚下,行人如织,房屋错落有致,街道亦是繁华,这知府应该是尽忠职守的。”沐修远终于在孤北辰话落,插话进来。 毕竟,他看见了孤北辰眸子里的光,以为孤北辰喜欢那妇人,便如看热闹般,在一旁悻悻而然。 “是,这里是不错,本想着多留冥先生几日,不成想,他们明日便要离开了。”昱王笑言道。 “正好,我们也要到北疆去,可否与冥先生同行?”一直在车上闭目养神的黎族圣女黎暮雪盈笑开口。 不过,她那架势,倒没有征求的意思,倒像是命令。 也是,人家圣女当惯了,号令也就成了理所当然。 君墨白瞅了她一眼,不想竟点了点头。 木离怔愣,他竟然直接就同意了? 还真是奇怪呢。 昱王嘴角扯了一下,这几人,呵,有意思。 孤北辰也同样勾了勾唇角,浮上一抹淡淡地笑意。 沐修远有些看不懂了,圣女不是要找离儿? 怎么不等离儿,竟要同这对夫妇同行,莫不是,他们身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越是这般想,沐修远自然也就把眸光,移到了木离身上。 紧紧地盯着木离,好巧不巧地是,木离也抬起了眸子,恰是,四目相对。 沐修远,心突突一颤,天呐,她,她是,晕死了。 真是眼瞎,他怎么就没发现,是离儿呢。 难怪孤北辰看人的眸光柔情似水,竟然瞒着自己。 该死的,根本就是他孤北辰早就发现了不对。 木离见沐修远眼里闪过的晶亮,不得不颔首点头。 被人发现了端倪,只能强装镇定。 她缓缓地调整呼吸,往君墨白身边靠了靠。 似乎,靠近他,才能让自己静下心来。 君墨白唇角勾起一抹笑,心中好不得意。 他的离儿,还是最信任自己。 离那什么,又近了一步哈。 他拉着木离的手,神情温柔而又幸福满满。 一众人回府,昱王府门口,一奇装女子立在门口,嘴里咬着不知名的草穗。 木离余光微瞥,不用瞧也知道是那北疆的毒女。 “丽娘见过昱王爷。”北疆毒女对着木离挑了挑眉梢,转过笑盈盈对着昱王道。 “丽娘有事?”昱王一脸温润,倒是淡定。 由得木离忍不住多想,在宝林寺的一幕,昱王会不会知情? 谁知,丽娘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倾倒进了昱王的怀里。 “王爷,丽娘头好晕。”北疆毒女抚了抚额头,一脸娇嗔道。 “管家,将人扶进去。”昱王一声喊,对着不远处小跑来的管家道。 木离一头黑线,这,这也行? 众人面面相觑。 没有任何言语,各自回房歇息。 傍晚时,管家通知一起用膳。 晚膳出奇地安静,只有丽娘时不时地殷勤一番,给昱王夹菜。 昱王凝眉,却不曾拒绝,但也不多言。 一顿晚膳,用得甚是别扭。 膳后,圣女提议到庭院坐坐,一行人等,便走了出去。 风儿吹过,木离觉得手上微微有些发痒,忍不住挠了挠。 谁知,一旁的圣女黎暮雪,也禁不住搔了一下脸颊。 月如钩,不够明亮,倒也瞧不见,她脸颊上的斑红。 孤北辰眉头皱了一下,而沐修远却直接搔了搔头。 “奇怪,怎么感觉有些痒痒,这亭子里是不是有什么花粉,闻不得。”沐修远声不大,近似呢喃了几句。 几人到底都是有功夫之人,声不大,倒是听了个清楚。 木离瞅了瞅君墨白,又看向丽娘。 “冥夫人什么意思?”丽娘见木离冷冷地看着自己,不悦道。 “没什么意思,他们几位不认识丽娘,想着认识一下。”木离淡淡一言,努力压制着手上的搔痒。 “北疆毒女。”君墨白顺着木离的话,往下直言。 丽娘一愣,这人什么意思,她本来瞧着那孤北辰样貌不错,想着…… 孤北辰不言,沐修远倒是眉眼弯了弯,嘴角笑意更浓,“原来是北疆的小毒女,真是失敬,失敬了。” “难怪我这脸颊有些痒痒,小毒女可知何故?”不等北疆小毒女开口,沐修远又道。 “这位公子真是奇怪,你脸颊痒痒,与我何干?”丽娘不悦地嘟了嘟嘴,微微含着娇嗔。 “听闻,北疆的毒女用毒用蛊一流,不知这痒痒粉,怎么回事?”君墨白冷冷道。 丽娘一愣,什么意思,冥先生中了痒痒粉? “本王这脸上和手上也有些痒痒,丽娘可有解药?”昱王润声道,只是明显地夹杂了冷厉。 丽娘忍不住红了眼圈,她,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啊。 痒痒粉,倒是普通,她随便一点解毒丸,就能解。 可,根本就和她没关系的。 “你们什么意思,解药我有,可跟我没关系。”丽娘忍不住,慌忙道。 “解药拿出来。”孤北辰缓缓开口,声音温润,却带着明显的疏离和敌意。 丽娘听他开口,心中更加委屈,“这位公子什么意思,你也觉得是本姑娘下的痒痒粉?” 这,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混淆视听啊。 到底是谁,在挑拨离间? 她抬头瞅了一眼众人,正好对上木离的目光。 “是你!” 。 第326章 眸色好可怕 “呵,丽娘真是奇怪,北疆的毒女,身份倒是特殊。”木离对上她的叫嚣,淡淡一笑。 北疆毒女见势不妙,抬手指着木离,大喝道“你这妇人,真是可恶,明明就是你!” 木离淡淡地笑着,看着她,一脸莫名。 越是风轻云淡,北疆毒女越是耐不住性子。 这不,忍不住,又动起手来。 她刚一挥手使厉,在场的人,基本都闪到了木离前面,除了黎族圣女黎暮雪。 “你们……”丽娘气结,收回手,站定不动。 忽然一阵笛音传来。 只听花圃里传出蟋蟋簌簌的声音,“有情况?”木离惊觉道。 空气中一阵香气散开来,夹杂着低悠的笛声,飘荡在每个人的心头,令人心神荡漾。 若是细瞧,都能看见,大家脸上挂着笑意,眼神却迷离恍惚。 君墨白猛地大喊一声,“凝神,屏住呼吸,不准听那笛音!” 而他自己,却在那一瞬间,却看见了自己一身大婚的喜服,正缓缓挑开新娘的盖头,露出木离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这,这一定是幻觉,不对,一定是幻觉,离儿已经嫁给自己,虽说没有洞房花烛,却并未…… 君墨白尚有理智,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头,恢复了些许清明。 香气里有迷幻成分,他能抵抗,可那笛声,明显带着幻术,容易被控制神智。 他盘坐地上,很快用内力,平衡了身体。 而木离却看见了自己在一座大殿内,旁边竟是君墨白在打坐,不对,不是君墨白,这一身玄衣,面色凝重,他,他,……小芸儿跑进来,喊了一声“冥玄帝尊。” 一切幻化太快,木离眉头越来越凝重。 等君墨白控制好心智,正眼看她时,才发现木离正眉头拧作一团,身子晃悠着,欲倒下。 他赶紧抱住了她。 一旁的昱王似乎,也沉浸在某事中,不能自拔。 忽然,丽娘突地弹跳起来,朝着不远处的树枝蔓袭了过去。 嘎地一声,笛音断,树叶哗然一片响。 众人清醒过来。 “怎么回事?”黎暮雪看向昱王,问道。 昱王也不知所以,不得不摇摇头,表示不知。 “我身上有辟邪珠,那魔音奈何不了我。”北疆毒女眉头微蹙,对着昱王道。 她倒是很主动,先开口。 昱王不着痕迹地挪动了一下身子,离北疆毒女丽娘有些近。 而木离也觉得腰间一紧,她明白,是君墨白的手,揽紧了她。 “这是北疆南部的魔音,毒女应该熟识。”君墨白眸子微冷,淡淡开口。 “我,我,”丽娘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她其实真心想和昱王成为,成为…… “不好,草丛里有蛇!”沐修远惊呼一声,抽出腰间剑羽,腾空而起,对着草间一顿乱刺。 木离见状大惊,从衣袖里不知摸出了什么,直接挥洒出去。 刚刚探出头的几条小蛇,竟将头埋了下去。 没有攻击之意,此时,已经停下的笛声却陡然乍起。 草丛里的蛇,稀稀疏疏,全都抬起头,蠢蠢欲动,欲攻击他们。 大家看着密密麻麻的蛇头,心突突乱颤。 木离吓得大叫,“快,点火,烧死它们!” 君墨白抱紧她,眸中寒光闪过,一个弹指一挥间,草丛里的蛇全都歪了脑袋。 纳尼,有这功夫,怎么不早施展? 木离幽怨着,狠狠地瞪了自家夫君一眼。 君墨白若无其事地扯了扯唇角,揽着她的手,不经意地紧了紧。 本来,他不想露诀,可谁让他的离儿害怕呢。 总不能吓到她啊。 没办法,必须出手。 笛音骤停,所有的眸光,看向君墨白。 就是眼前的冥先生。 北疆毒女却是一口污血,从嘴角淌了出来。 “夫君,她是同伙?”木离皱了皱眉,凝重开口道。 “把解药拿出来!”君墨白松开木离,剑指北疆毒女。 众人一愣,什么解药? 他们莫不是中毒了? 木离警觉,是呀,什么解药? “你们试试用内力。”在众人疑惑中,君墨白又道。 大家闻言,赶紧抬手闭息,竟然没有丝毫内力。 不光如此,而且稍一用力,便胸口闷痛。 “你怎么就确定是我,一定有解药?”丽娘淡淡一笑,余光扫了一圈众人,刻意地柔声道。 “北疆,南疆,殊不知,毒女却是同一人。”君墨白冷笑一声,冰戾开口。 丽娘脸色突变,眼珠子却是一转,“给你们!”说完,直接丢出一个小白瓶子。 君墨白一个抬手,那白瓶便落入手中。 他倒出一粒,在鼻息处,闻了闻。 然后将整个瓶子丢给孤北辰,“拿着!” 昱王一愣,他们早就熟识? 孤北辰也没想到,这君墨白竟然先想到自己。 不过,他真是想多了。 忽听,君墨白又道,“孤大人并非武功高强之人,这药丸,你来试最妥且。” 纳尼? 孤北辰嘴角勾了勾,淡淡一笑,“好。”言罢,倒出一颗药丸,直接咽了下去。 众人皆愣。 连着北疆毒女丽娘,也是一惊。 这儒雅的孤公子,倒是有一副好胆色,竟然不疑这解药。 当然,这药丸确实是能解毒。 不过,并非眼下这魔幻笛音的解药。 只是能缓解罢了。 “昱王应该将这北疆的毒女关起来。”君墨白看着大家一一服过药丸后,对着昱王道。 昱王一愣,这都吃过解药了,还要关丽娘作甚? 若非,真是她下毒? 不能啊,就单说这魔幻的笛音,就并非她吹奏,况且,她刚才还出手打走了树梢上的人。 “喂,你这人真是可恶,本毒女是解毒高手,救了大家,你却恩将仇报,难道天朝的礼遇便是这般不堪?”北疆毒女丽娘不甘心地嘶喊着。 真是岂有此理,竟然这般对待她。 真真是嫌命长了! 君墨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又剜向昱王。 昱王心咯噔一蹦,九皇叔这是生气了呢。 若不听他之言,怕是后果会很严重。 “不管是不是丽娘,本王都要给几位一个交代。”昱王说着,看着刚刚小跑赶来的管家落定脚步,郑重道。 管家一个愣神,怎么好端端地关这丽娘作甚? 他自然是不知道,这丽娘北疆毒女的身份。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君墨白冷厉一声,剜了管家一眼。 这一眼,吓得管家身子微微一颤。 这冥先生剜人的眸色,好可怕! 。 第327章 人,跟丢了 “北疆的皇室都不敢动我分毫,你敢!”北疆毒女露出一个阴冷的笑,一个飞身,跃上墙头。 管家瞅了一眼君墨白,又看了看昱王。 毕竟,这院落,冥先生是客人,自家的主子,可是昱王爷。 不等主子下令,那小毒女早已飞身不见。 众人面面相觑,见君墨白没有再多言,便当作不见。 北疆毒女一路小跑,频频回头,七拐八拐,见没人追来,便闪进了一处院落里。 “出来!”刚进院子,她便大声斥喊道。 门缓缓打开,一个红衣公子走了出来。 不用看,丽娘便知道是谁,除了北疆那骚包的二皇子北沂礼,还能有谁! “丽娘怎么这般大脾气?”红衣一脸贱痞,笑吟吟道。 北疆毒女一脸黢黑,阴测测地看着他,“你操纵魔笛,竟然嫁祸到我身上,说吧,目的?” 北疆二皇子北沂礼忽地闪到她跟前,一手托起她巴掌大的小脸,哈哈一笑,“魔笛难道不是身为毒女的丽娘你,操控的?” “你个北沂礼,竟然如此恶毒,我要告诉吾皇陛下!” 丽娘冷斥着,使劲踩了他一脚,从他怀里挣脱,在腰间抽出冰丝翎企图缠住他的手臂。 北沂礼抬手将冰丝翎扯住,一个拉伸,又将她拽了回来。 丽娘自是不甘心,趁其不备,从怀里掏出一把粉末,猛地朝他脸颊撒去。 北疆二皇子北沂礼直接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一只手抬起,挡住了那些毒粉,“丽娘怕是忘了,你会的,本皇子也都会。”边说边揽紧她。 瞬间,本来是丽娘的武器冰丝翎,却被北沂礼反手绑住了她。 丽娘微微一愣,使劲挣扎,却徒劳无功。 也是,自己的东西,她又如何不知,越挣扎越紧绷。 “该死,北沂礼,你可耻至极!”丽娘无法,只得咬牙切齿地愤恨道。 北沂礼嘲讽地笑道,“怪只怪丽娘学艺不精,反倒被本皇子束缚。” 丽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闷不作声。 “行了,咱们不要怄气,走,到屋子里去。”北沂礼说着,抱起她的身子,往屋子里大步跨去。 顺手,还宠溺地在丽娘腰身上捏了一把。 “把你的贱手拿开!”丽娘正在气头上,直接叫嚣道。 北沂礼露出一抹算计的笑,顺势又在她胸前捏了一下,软软糯糯,手感不错,低头敷在她的颈窝,淫恻低笑,“丽娘的全身,本皇子又不是没看过。” 丽娘身子猛地一抖,脸颊转即微微一红,不等她开口,一抹冰冷的唇,便堵上了她柔软的樱唇。 在流连花丛,身经百战的北疆二皇子北沂礼面前,她到底还是道行太浅,轻而易举,便缴械投降。 砰地踢开门,丽娘被丢在了床榻上。 撕拉几声,扯破衣衫,屋子里瞬间涟漪一片。 …… “王爷,人……跟丢了。”暗卫站在昱王府的书房里,低声道。 昱王凝眉,负手立在窗前,不动声色。 外面月如钩,照不清他,此刻有些阴沉的脸色。 “冥先生夫妇明日启程北疆,多派些人,在暗处跟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手。”昱王转身,缓缓道。 暗卫一愣,王爷不是让跟着北疆的毒女吗?怎么又改了冥先生夫妇,莫非他们更重要? “那北疆的毒女可还要跟着?”暗卫小心翼翼地问着。 “都跟丢了,还怎么跟?”昱王冷冷地看着他,眸色冰寂。 暗卫身子晃了晃,有些不寒而栗。 面上温润的昱王爷,实际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其实,皇家之子,哪里会有真正和善之人。 多是心口不一。 仁慈,又如何能成大事? 成大事者,自是不拘小节。 “属下遵命,明日会寸步不离跟紧冥先生。”暗卫咽了咽嗓子,谨慎又不失恭敬道。 “毒女不用盯着,本王会派人盯紧北沂礼。”昱王抬眸,幽幽出声。 北沂礼?那不是北疆的二皇子吗? 暗卫诧异,却不敢质疑主子的决定。 那毒女也是北疆之人,莫不是他们二者之间有联系? 暗卫暗暗猜测,心里却对这主子佩服得紧。 昱王爷是个有本事的,跟着他,不会错! 暗卫退了下去,昱王却闪身,出了书房。 而后面的院落里,木离和君墨白尚未歇息。 木离躺在床榻上,裹紧了锦被,唯恐地上的君墨白跳上来,毕竟,今日在宝林寺,她可是明目张胆地说了,要求姻缘签。 尽管结果不如人意,可某人却…… 木离忽然有种搬起砖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映着微弱的烛火,木离总觉得,君墨白一直在看自己,忍不住,出声,“明日早起,你怎么还不睡?” 这,这真是没话找话。 “为夫看着离儿,心潮澎湃,睡不着。”君墨白淡淡一笑,眸子很应景地眨了眨。 木离心里直突突,这厮又憋着什么坏呢。 大不了,大不了,就,就以身相许。 哼,不就,不就是被,被轻薄一下嘛。 没什么大不了。 木离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之意。 不过,君墨白此刻,还真没有这般想,因为他,发现,屋顶有人。 一个挥手,烛火熄灭。 忽地从窗子跃起,闪到屋顶上。 “说,谁派你来的?”一个短剑,架在黑衣人脖颈上,君墨白冷幽幽道。 “别,别,王爷,在下沐修远。”黑衣人赶紧讨饶,连忙扯下了黑色面巾。 君墨白趁着淡淡的月光,恍惚能看清他的脸,似乎是沐修远。 “想不到,沐公子竟然有偷窥别人房事的喜好,真是少见。”君墨白冷声嘲讽道。 沐修远冷岌岌地翻了一个白眼,哼,真是好笑,你战王爷是在进行房事吗? 明明,明明就是被离儿撵到了地上。 对啊,他君墨白睡在地上,和离儿岂不是? 天呐,沐修远有些不淡定了,顾不上脖颈被逼着的短剑,惊喜地差点跳起来。 “怎么,想跑?”君墨白冷声又道。 沐修远回神,这才想起,现在还被君墨白挟持着。 不过,嘿嘿,想到他们还没有…… 沐修远想想,就心情大好,忍不住,笑出了声。 君墨白见他发笑,忍不住蹙眉,“该死,闭嘴!” 他就见不得沐修远如此笑,贱兮兮地,让人毛骨悚然。 “我要与你们同行。”沐修远停止笑,小声道。 君墨白一愣,反问他,“你是怎么发现的?” 自然是问,他们的身份哪里出了破绽,让沐修远瞧出了端倪? “这,本公子不告诉你。”沐修远一脸臭屁,笑嘻而言。 他可不能说,是孤北辰先看出来的,那样,该多没面子。 。 第328章 诡异的女子 “不告诉,那你就在这儿待着吧。”君墨白说着,一个反手,就要点他的穴道。 “哎哎哎,别动,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说还不行嘛。”沐修远眼神幽怨地瞥了他一眼,满嘴嘟着不服气。 君墨白冷瞥他一眼,短剑往他脖颈又紧贴了一下,静待下文。 “不是我瞧出来的,都是孤北辰,他一早就看出是离儿,却不动声色,撺掇了我要跟着圣女,与你们同行。”沐修远缩了缩脖子,满眼不悦彰显全脸。 “嗯,下去吧。”君墨白移开短剑,冷言道。 接着,飞身进了屋子。 沐修远摸了摸脖颈,惊魂未定。 该死的君墨白,以后老子一定好好习武,报今日耻辱之仇。 嘿嘿,可惜啊,这沐公子,过了今日,许多年后,也没能报今日之仇啊。 原因无他,还真就是技不如人。 武艺不精,怎么报仇? 若是君墨白真得计较起来,他沐修远可不是对手。 屋子里,木离已经和衣而眠,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本想做点什么的君墨白,不等不挨着她,和衣躺下。 明日起早赶路,还是早点睡吧。 …… 昱王为几人准备了一辆大马车,虽说男女有别,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一辆比较稳妥。 毕竟,此去北疆境界,防不胜防。 全都上了马车,昱王安排了一个老车夫,说是车夫,其实也是一个武功高手,身手比不上君墨白,却也是高手中的佼佼者。 木离瞅着坐在对面的沐修远,忽然就笑了,“你怎么认出我的?” 沐修远一愣,赶紧看向君墨白。 谁知,君墨白竟一副全然不知情,你自己看着办的样子。 “离儿,我和你可是心有灵犀呢。”沐修远贱兮兮地说着,眉眼不忘朝木离挑了挑。 木离拿着话本子的手一顿,差点将话本子朝他砸去。 这厮,说话还真是皮,不光嘴巴皮,连着脸皮也痒痒呢。 关键是,欠揍! 黎暮雪一愣,原来这妇人打扮,竟是离儿。 可惜,她这个当娘的,竟然没认出她来。 竟然还不如沐家公子熟识。 哎,愧疚的很呢。 “看来是孤表哥告诉你的。”木离瞪了沐修远一眼,看着孤北辰道。 孤北辰淡淡一笑,不语,满眼的宠溺却遮不住。 君墨白此刻正慵懒地靠在软垫上,冰漠的眸子寒光凌冽。 沐修远缩了缩脖子,忍不住为孤北辰担忧。 不想,接下来风平浪静,没有丝毫刀光剑影。 哼,不公平。 沐修远哀怨地瞅了一眼君墨白,忍不住又委屈地看向木离。 木离朝他投去一抹同情的笑,接着往黎暮雪旁边靠了靠。 “傍晚就能进入北疆地界,咱们如何走?”木离看着黎暮雪,笑着问道。 她还是无法喊黎暮雪一声母亲。 黎暮雪也不急,毕竟,谁也无法一下子接受,慢慢来吧,她有时间等待。 眼下,她必须要带离儿到北疆去。 木离的话没说完,便闻得外面传来,女人嘤嘤地啼哭声。 “怎么回事?”木离朝外问着,掀开了轿帘。 车夫在外面驻了马车,“回夫人,有女人在路中央哭泣。” 木离此刻,也瞧见了,一女人正半卧在路中央,穿着碎花裙,面色苍白,因为落泪,显得呼吸也有些困难。 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一个回身,掐住了她的脖子。 而那女人眼里却没有半点惧意,合着泪水,满是愤恨。 似乎还藏着莫名地诡异。 “住手!”木离大喊一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如此欺辱良家妇女。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是谁?敢管老子的闲事!”男人松开女人,像丢弃脏污似得,将女人推到在地,眸光邪淫一笑,色呦呦地露出一嘴大黄牙。 木离瞥了一眼那女人。 女人趴在地上,一手捋着喉咙,干呕着大口地呼吸着,满眼都是憎恨地剜向男人。 “瞧你长得人模狗样,不成想,竟是个欺负女人的主儿,真是让人看不起啊,看不起啊。”木离淡淡一笑,声音飘忽,颇为风轻云淡。 “丑女人,少多管闲事!”男人怒眸,连着脸上的横肉,也跟着狰狞起来。 木离一愣,很快又笑了起来。 一个跃起,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而同她一起下来的还有君墨白,同样是样貌平平。 黎暮雪和孤北辰依旧端坐马车里。 沐修远想下来帮木离,却被孤北辰按在一旁,示意他莫要掺合。 “不行,我不放心离儿。”沐修远甩开他的手,生气道。 孤北辰扯了一下唇角,让他顺着轿帘往外看。 此刻,木离正缓缓朝那男人走去,而君墨白就寸步不离地跟在一旁。 沐修远愣了一下,很快回神,他有些泄气地坐回远处,“也是,有战王爷在,哪里还会轮得到我啊。” 那声音,竟然带着几分小媳妇般的幽怨。 孤北辰闻言,嘴上闪过一抹苦笑。 他又何尝不是这般。 只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罢了。 。 第329章 不担心头发 君墨白嘴角闪过一抹狠戾的笑,“故意扯了我的头发,你还真是胆大。” “她是当我们都是傻子了吧?”木离在一旁冷笑一声,恨不能斩断她的手脚。 竟然敢偷她夫君的头发,真是该死! “啊!”那女人一声尖叫,只见沐修远不知什么时候,竟真得挑断了她的手脚筋。 木离还没来得及看清,沐修远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关键,这手段似乎残忍了些。 趁着那女人尖叫,沐修远又是一个反手,弹指间,一颗药丸射入她的口中。 “咔,咔咔,咔,”女人伸手用力地去扣喉咙,想着把药丸吐出来。 手脚筋断了,她不想再被毒丸折磨死。 沐修远伸手点住她的穴道,痞笑一声,“你就不用挣扎了,断了手脚筋,这要是再毒发,到时候奇痒难耐,若是你主子好心,也许会找几个汉子伺候你,也说不定。” 瘫在地上的女人眸光冒火,恨不能揪住他,撕咬一番,竟然给她下那种毒。 该死的男人,可惜了一副好模样。 不顾沐修远嘲笑她,地上的女人又阴毒地看向君墨白,狠狠道,“你的头发,已经被主子收走,你就等着被反噬吧!” 君墨白闻言,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木离心咯噔一下,挥起短剑直接刺向她,女人被刺穿肚腹,倏地昏死过去。 沐修远上前踹了她一脚,“起来,少装死!” 女人被踹醒,眸光恨意渐浓,“你这个恶毒的男人,该死!” 沐修远像是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她,阴测测地冷笑,“你若是忍不了,告诉本公子一声,现在就能给你找十个八个汉子,估计不少人,也想看看你如何当街表演一番。” 女人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眸光也暗淡了下去,她就算再大胆,也不能拿自己的清白…… 那样,还不如死! “说吧,你是不是北疆的细作?”沐修远余光瞥了君墨白一眼,继续审问地上瘫坐的女人。 “不是,”女人冷瞥他一眼,满是不屑。 “那就是说,你是北疆人。”沐修远又道。 那女人眸光一闪,她没想到,身份就这样被揭穿了。 她有些颓废地垂了垂眉眼,刻意压低了声音道,“我是北疆人,你们不该欺负我们北疆的毒女。” 沐修远一个挥手,直接削了她的头顶。 瞬间,那一头乌发,垂落下来。 而女人再次昏死过去。 她,她一定以为是脑袋落了地。 “怎么办?”木离小声地问了一声君墨白。 君墨白看了一眼周围的百姓,“有劳各位了,这女人是北疆的细作,不知可否通知县太爷?” “我是这儿县衙的捕头,不若就交给在下吧。”一位年轻男子站了出来,身后还跟了几位。 君墨白瞅了一眼他们的打扮,倒像是衙门的人。 他扑了扑衣衫,淡漠道,“这女人就交给你们了。” 沐修远一愣,这就完了? 明明那女人割了君墨白的头发,君墨白他? “她身后的主子明明拿了你的头发,你不担心?”沐修远一步闪到君墨白面前,忧心忡忡道。 君墨白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啥意思? 这是担心,还是不担心啊? 沐修远一下子没了主意,他抬眸,打算征询一下孤北辰的意见。 可惜,他没瞧见人。 孤北辰呢? 他扫了一圈,才发现,孤北辰不知何时,竟已经坐回了马车上。 似乎在和黎族圣女黎暮雪交谈着什么。 那模样,风轻云淡,似不曾发生过任何事。 “夫人,咱们走吧。”君墨白揽住木离的腰身,打算往回走。 “稍等!”身后传来一道男声。 木离回头,正是刚才那位铺头。 她拧了拧眉头,有些诧异。 “几位请留步,这事关命案,还得请各位移步衙门一趟。” 捕头虽说不贪生怕死,却在几位面前,声音也不由地压低了许多。 君墨白蹙眉。 “好,走吧,我们的马车在那边,你们前面带路便好。”木离淡淡一笑,看起来很是平和。 捕头看着这模样普通的妇人,不知怎么,就生出一丝惧意来,再细看,好像又有些慈眉善目。 一定是刚才的事,让自己失了判断的分寸。 他这般想着,便朝木离拱了拱手,做出请的动作。 君墨白揽着木离往前走,铺头让人泼醒了那女人,又让手下抬起了那男人。 他试过了鼻息,那男人并没死,尚有气息在。 铺头常年习武,自然知道,那男人没那么容易死。 一行人很快进了县衙。 县太爷不是这边境的知府,一个小小的芝麻官,自然不认得这些人,当然,君墨白如今的容貌,也没人认得。 不过,他倒是看见了沐修远那标志性的扇子。 沐家的公子,这五洲大陆,谁人不知道沐家,嘿嘿,那可是……。 县太爷看着沐修远,仿若面前是一坨坨闪瞎人眼的金子。 那眸子,简直是,晶亮晶亮滴,啊。 “沐公子怎么来边境了,快上座。”县太爷一脸谄媚,哈喇子差点落了一地。 沐修远先是一愣,接着那痞笑挂在了脸上,“修远见过县太爷。” 县太爷一听,对,对对对,沐家的公子,就是叫沐修远,没错! 哇,老子的金山银山啊! “老爷,这女人和这男人怎么办?”捕头一瞧县太爷那谄媚德行,不得不插话,请示道。 “女人先关起来,男人乱棍打死!”县太爷一脸阴恶道。 木离一愣,这,这是一县之主该说得话? 孤北辰微微蹙眉,这边境还真是,呵,有意思。 沐修远倒没觉得不妥,反正,他又不是当官的。 君墨白冷冷地扫了一眼衙门内,不动声色。 黎暮雪则上前拉住了木离的手。 她一走动,倒是引起了县太爷的注意。 这蒙着面纱的女子,是谁? 婀娜的小身姿,还真是让人饥渴难耐啊。 县太爷贱巴巴地露出邪淫的小眯眯眼,哈喇子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木离冷冷地瞅着他,手忍不住想将他那双眯眯眼给戳瞎! 君墨白则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一个抬手,只听‘咔嚓’一声,竟卸了县太爷一条胳膊。 天呐,堂堂县太爷没了胳膊,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 第330章 妾氏叫婉柔 县太爷疼得嗷嗷叫唤,“你,你,来人,把他抓起来!” 君墨白一个反手,直接箍住了他的脖子。 肥达达的县太爷,本就看不着的脖颈,被这么一抓,哟,竟然变长了不少。 木离被他滑稽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县衙里的衙役们,本要抽出剑,救县太爷,这一笑,直接懵了。 这模样普通的妇人,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没看见,县太爷胳膊都要啷当到地上了! 哎,这世道。 不过,貌似,他们县太爷也不是什么好人。 特别是,喜欢欺男霸女,调戏良家妇女,最为得手。 这般一想,衙役们,就淡定了。 握在手里的剑,瞬间也就变得纹丝不动了。 君墨白又是一个反手,县太爷竟然跪在了地上。 “县老爷,这是怎么了,咋还跪下了?”沐修远上前,一脸迷蒙的,悻悻地问道。 县太爷只顾疼痛,哪里还顾及他,跪在地上,拉着君墨白的衣袂,央求着“公子,大侠,饶命啊,快,快,这胳膊,快接上啊。” “县太爷这是作甚,冥某不过是虚扶了你一把,怎么就闪了胳膊呢?”君墨白说着,扶起他,不着痕迹地拉了拉他已经脱臼的胳膊,猛地一个用力。 县太爷如杀猪般嗷嚎一声。 咦,好了? 他用力地甩了甩胳膊,还真没事了。 县太爷踉跄着站直了短胖的身子,小眼睛怯怯地瞅了瞅君墨白。 瞬间也明白了,眼前的人,这气势,他刚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哎,真是眼拙,明摆的,此人,得罪不得! “冥爷,刚才抓进来的两位,都是什么人,可要在下审问?”县太爷小眼睛一眯,殷切切道。 君墨白冷冷地甩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县太爷一愣,连忙招呼捕头,“去,那男人先不要打死。” 捕头心里暗腓,幸好刚才没让手下动手。 “是,老爷。”他连忙道,脚步疾快退了出去。 “先给我们安排一下房间,膳食不用太招摇,简单的几个小菜便好。”沐修远见他们平静了下来,上来莞尔一笑,言道。 县太爷此刻可是被吓怕了,哪里还敢刁钻,连连称是。 这县衙门后面一条街,便是县太爷的府邸,走进一看,倒是清清雅雅,很是别致。 夕沅瞅着,硬是愣住了,这肥头大耳的县太爷,还能如此附庸风雅? 刚抬眸,想和君墨白说上一句,不想,一个女子,走了出来,“老爷,您回来了。” “嗯,给几位客人准备好房间,被褥全都换成新的。”县太爷郑重吩咐道。 “是,老爷。”那女子很是恭敬地应了一声,那声音不卑不亢,很是清亮,没有妇人家的胆怯。 倒是让众人眼前,一惊诧。 “老爷,这位是?”沐修远接收到木离的目光,转向县太爷,笑吟吟问道。 “这是本老爷的妾氏,婉柔。”县太爷说起她的妾氏,脸上那个一个洋洋得意,自然也就少了之前在衙门里的卑微。 “原来是夫人,有劳了。”沐修远笑了笑,朝着那女子道。 “几位客人先到厅堂歇息,一会儿房间便准备好。”县太爷口中的婉柔,温润道。 几人点头,倒也没过多在意,跟着管家便去了厅堂。 “老爷,怎么带了这些人来?”几人一离开,那女子便来下了脸色,阴沉而言。 “夫人不用担心,不过就是一些过客,那沐公子是这五洲大陆最为有钱的主儿,巴结他们,没什么不妥。”县太爷没说在衙门被卸掉胳膊的事,毕竟,男人在女人面前,面子很重要。 那女子笑了笑,挽着县太爷的胳膊,将头依了过去。 县太爷本就在衙门里手里气,眼下他的心肝靠了上来,顿时心花怒放,顾不得青天白日,淫测测一笑,一个打横,抱起女子便回了屋子。 …… 几人坐在厅堂,这瓜果糕点吃了一些,这茶也饮了不少,却迟迟不见县太爷过来。 “你们老爷呢?”见一位婢女进来,沐修远笑着一问。 那婢女一见沐修远顿时红了脸颊。 也是,沐修远本就生得好看,笑起来带着痞痞地坏,是个女子,都不免动心。 “老爷,老爷他,他和夫人,在,在屋子里。”婢女因为紧张,说话有些磕磕巴巴。 “大白天在屋子里?”沐修远又是一问,他倒是不明白,一个县太爷和女人要说什么? 婢女一听,脸更红了。 她不敢抬头,连忙跑了出去。 “奇怪,这小丫头怎么跑了?”沐修远见人离开,很没面子地摸摸鼻尖,悻然道。 木离也是一愣,是呀,这丫头跑什么啊。 只有边上的管家,若有深意地瞅了众人一眼,笑吟吟道“众位稍等,老爷正在沐浴,一会儿就来,众位要是累了,房间已经收拾赶紧,可以先歇息。” 哦,这下众人明白了,县太爷去洗澡了。 洗澡嘛,正常,可那小婢女脸红什么? 莫不是被县太爷欺负了? 不好,沐修远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起身作甚?”木离没好气地看着他,问道。 怎么出个门,沐哥哥竟成了这个德行,毛毛躁躁的,哪有大家公子哥的样子,再不济也是首富之子,能不能注重一下形象? 见木离剜了他一眼,沐修远竟直接走到了她跟前,靠近她,俯身在她耳畔,低语。 木离瞬间红了脸颊,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可恶! 使劲瞪了他一眼,赶紧低垂了眼眸。 沐修远见木离羞得满脸通红,忍住笑意,退回自己那把椅子上,重新坐下。 “你们县太爷,怎么还不来,莫不是洗澡闪了腰,这要是肾不好,可得好好补补。”沐修远又道。 管家心咯噔一下,接着闹了个大红脸。 从脸颊红到了耳根子。 作为老爷的管家,他当然知道自家老爷是个什么德行,这白日宣淫的事儿,老爷可是没少干。 特别是,自从这柔夫人进了府邸,老爷似乎更加猖狂了。 只是,他不过是一管家,老爷的事儿,他可说不得。 “诸位稍等,我再去催催。”管家说着,退了出去。 屋子里,没了管家,下人们也都候在了外面。 木离朝着沐修远眨了眨眼睛。 君墨白一直看着她,忍不住醋意横生。 离儿成了亲,还这般肆意,哼,他,他本人表示,很生气! 沐修远也看见了君墨白的不悦,可他偏偏不理会。 哼,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况且,他就是一个商贾,可不是君墨白这战神王爷手下的兵将。 “冥夫人,你这茶凉了,修远再给你换一盏。”沐修远殷切地上前,直接重新给木离换了一盏新茶。 君墨白气得牙齿直作响。 孤北辰忍住笑意,看着他们,心里却又酸又涩。 他从来不会,也不敢在木离面前,如此肆意。 。 第331章 那些人来了 县太爷进了厅堂陪大家用膳,而婉柔夫人却出了门,谁都没注意,这貌美娇弱的夫人去了哪里。 …… 这边境树葱林密,一女人正四处张望,看起来在等人。 “柔儿,”一道男音响起,甚是磁性。 “吓死了,你怎么才来。”女人抬头,轻轻地剜了他一眼,娇嗔道。 男人一把拉起她,往树林深处走,女人跌跌撞撞,两人在一大树下止步。 “这么急急唤我出来,可是人到了?”男人急切道。 女人不是旁人,正是县太爷府里的那位婉柔夫人。 不过,她眼下,可没了那温婉的模样,一脸虎视眈眈地瞅着男人,恨不能将他吞没。 男人看起来有三十上下,黝黑的皮肤,紧绷的衣衫,倒是看起来很健硕,额头上因为急急赶来而冒出的汗液,更加彰显出男人的魅力来。 女人仰视着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男人瞅了她一眼,眸子垂了垂,故意视作不见,“先说正事,主子在附近,莫要耽搁。” “那又如何,他又不会靠近。”婉柔说着,将手直接摸上他的胸膛,瞬时想靠进他的怀里。 男人一个闪身,将她抵到了树干处,覆在她的颈窝轻轻吐着热气,“柔儿,别急,来日方长,咱们早晚都会……” 婉柔后背紧贴在树上,疼得她直冒冷汗,她那滑嫩的后背,说不定此刻已经被蹭破了皮。 她竟然没立马推开他,竟然还觉得有些惬意,抬手轻轻捶了他一下,娇柔嘤声,“你惯会用嘴说。” “你不就喜欢我这样。” “讨厌。” “说吧,是不是那些人来了。”男人收起邪笑,淡声道。 女人站直了她瘫软如泥的身子,低声一语,“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一共来了五位,三男两女。” “三男两女?”男人有重复一遍,确认没有听错。 “是,有一男人相貌平平,却气盛很盛,还有一位有些邪魅,倒是有一位温文尔雅的,很是白净……”女人娇柔地说着。 “女人呢?”男子压住心中的不耐烦,又问道。 “呵,原来你是惦记那两个女人呢。”婉柔一听,有些生气,直接推开了他。 男人嘿嘿一笑,在她腰身处掐了一把,“柔儿吃醋了?” 婉柔冷哼了一声,“谁吃醋,一个妇人奇丑无比,一个带了面纱,根本瞅不清脸,估计不是有疤就是满脸麻子!” 蒙了面纱? 男人愣了一下,很快又出声道,“你赶快回府,盯着他们,子夜,我会抽时间找你。” 婉柔瞥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身上因为蹂躏有些褶皱的衣衫,丢下一句话,“上辈子指定是欠了你的,哼!” 说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扭着腰肢,然后离开了树林。 男人瞅了一眼树叶斑驳的地上,又看了看她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一个闪身,便离开了树林。 …… “主子,他们已经进了县太爷府邸。”男人禀报道。 面前红衣摇曳的邪魅公子,正是他的主子。 红衣公子瞅了他一眼,冷冷开口,“脸上的口脂没擦赶紧。” 男人眼神闪过一丝慌乱,赶紧抬起手,用衣袖蹭了蹭。 红衣公子冷肃着脸,点了点头。 “毒女应该也在,你去找她,不准她轻举妄动。”好一会儿,红衣公子冷声吩咐道。 男人一怔,这,这,他去告诉毒女,毒女会听? “是,”不过,他还真不敢违背主子的命令。 这红衣摇曳,相貌俊逸的主子,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般温润,狠辣的手段,他不是没见过。 他亲眼所见,有人不听号令,被他生生折断了脖子。 “去吧。”红衣公子邪魅一笑,飞身而去。 男人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离去。 …… “九风见过毒女。” “奇怪,你怎么来了,北沂礼让你来得?”丽娘看着从窗桕闪进来的男人,诧异道。 男人点了点头。 他正是刚刚和县太爷的柔夫人在山林里密语的那位。 “说吧,他让你带什么话?”北疆毒女丽娘淡淡问道。 九风低头不敢看毒女的眼睛,他明白,那双勾人的眼睛,他这辈子都不敢直视。 “主子说,不让你轻举妄动。”纵使不敢直视,他更不敢违背主子的命令。 “这么说,人来了?”丽娘往他跟前一站,靠近他道。 九风的脸,此刻更红了。 他知道,毒女不是他能亵渎的,却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这颗快速跳动的心。 “是,……回,毒女,是。”九风有些紧张,连着口气也带着结巴。 丽娘盈盈一笑,“在哪儿,带我去。” 九风听着他勾魂般的声音,脸上潮红。 不过,他皮肤黑,但是不容易被发现。 “毒女,主子怕你有危险,不能去。”九风连忙阻止道。 “危险?”丽娘反问,接着有些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说吧,哪家客栈?” “不,不在客栈,在县太爷府上。”不想开口的九风,丽娘一靠近,直接将地方吐了出来。 丽娘收起笑意,眼眸闪过一丝淫戾,“那昱王可有来?” “昱王?”九风愣了一下,他,他不认识什么昱王,婉柔也没听见那肥胖的县太爷喊,应该不会有错。 丽娘愣了一下,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按照……他该来。 难道是蛊虫没唤醒? “今夜子时,夜探县太爷府邸。”丽娘淡淡吩咐道。 九风默了默,不敢不从。 “对了,暗巫有没有给你传消息?”丽娘又问。 暗巫是她得力的婢女,也是她的臂膀。 “她和巴亥不在古安城?”九风疑问道。 丽娘瞥了他一眼,看来,他不知道二人的行踪。 “先下去吧,子时去县太爷府邸。”淡淡地吩咐了一声,丽娘转身出了屋子。 这地方,她可是来去自如。 九风瞅着她离去的背影,脸颊的红晕,不曾消去。 他欢喜的人,却不曾正眼看他。 喜欢他的人,他也不曾用心对待,也许,这就是不公平。 世上这情爱之事,怕是没人能说得清,也道不明。 。 (); 第332章 影踪疯老头 是夜,两个黑衣人出现在县太爷的院落,一个黑衣人将一根麦杆顺着窗桕探进屋子里,猛吹一口气,一阵迷雾飘渺。 搂着柔夫人睡得正香的县太爷,吸了吸鼻息,翻个身,继续酣睡,似乎睡得更沉了。 柔夫人小心翼翼地将压在身上肥胖的身体移开,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榻,披了一件斗篷,便出了屋子。 看着柔夫人鬼鬼祟祟的背影,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一个飞身,飞向旁边的院落。 此刻,离儿睡在床榻上,而君墨白正靠在一旁窄窄的软榻,微微蜷着身子。 实在是这软榻太狭窄,比不得那宽软的床榻。 他抬眸瞅了瞅床榻上酣睡的人儿,可惜,夜色太黑,根本看不清脸颊,凭着离儿均匀的呼吸,君墨白倒是能判断,他的离儿睡着了。 他的离儿? 漆黑的夜里,君墨白嘴角浮过一抹苦笑。 哎,离儿是他的?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谁!”君墨白冷厉一声。 屋顶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似乎有瓦片滑落。 “两位来了,就现身吧。”君墨白飞身窗外,站在院子里,戾冽道。 他閃出来时,看见了两抹黑影。 “哈哈……哈哈……小兔崽子,竟然敢威胁老夫!”屋顶上方,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言语中,似乎夹杂着疯癫。 君墨白蹙眉。 一位老者,凌空而落。 月色朦胧,看不清老者的神情,但是衣衫褴褛,怕是……甚是破烂。 “你是什么人?刚才的两个黑衣人,你们是同伙?”君墨白皱眉,压住怒意,冷声发问。 “该死,老夫不认识什么黑衣人,不过这府邸,以前是老夫的居所!”老者有些生气,搔了搔糟乱的头发,露出狰狞的面目。 一口白牙,甚是明显。 老者的怒吼,直接招来了满院的府丁,瞬时,这院落里,灯火通明。 一群人对着老者,围了上来。 半夜被人撩醒,管家很是生气,“哪来的疯老头,赶紧滚蛋,再不滚,一会儿让衙役抓你吃牢饭!” “好大的口气,老夫当年行走四方之时,你还不知在哪处狗嘴里讨生活,滚一边去!”那老者一听管家喊他疯老头,突然就凶悍了起来,撸起袖子,似乎要大干一场。 君墨白一阵头疼,这都什么人啊? “疯子,最好识相一点,再不走,就乱棍打死!”管家一见他出言不逊,更是气恼。 府丁们一听管家言语,拿着棍子的手,全都一起抬了抬,那阵仗,颇有要将他乱棍打死的架势。 老者看着一群持棍子的人,磨裂霍霍的样子,忽然仰天大笑,嘴里一直嘶喊着,“虎落平阳被犬欺,哈哈……欺我影踪,完了,影……完了……” 他一边疯癫大笑,一边跃上墙头。 等众人缓神,人早已不见踪影。 而屋子里的木离,也早已闻声而醒,她从榻上起身,站在窗桕前,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不动声色。 木离的心,在听到‘影踪’二字时,蓦然一紧,直觉告诉她,这个老者不是一般的人。 影宗,影踪?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孤北辰。 这老者会不会认识他? 她的青莲,孤北辰,影踪术…… 到底怎么回事? 这纷乱的院子里,孤北辰竟然没出来看看,这般大的动静,他们竟然还能安睡? 这般想着,木离悄不生息地闪了出去。 她一路往前,不知为何,她就是相信,她能撵上那老者。 果不其然,追到一处小封丘,那老者一屁股坐了下来。 “丫头,出来吧!”老者忽然,笑哈哈道。 木离心一惊,顾不得许多,从树后闪了出来。 “前辈真是厉害,晚辈自认功夫不弱,却瞒不了前辈。”木离拱了拱手,很是恭敬道。 “哼!”老者冷嗤一声,对木离的拍马溜须,置若罔闻,从土丘上站起来,扑棱了一下屁股上的尘土,打算继续往前走。 “前辈,等一下!”木离急了,赶紧往前几步,喊住他,手也忍不住抓了一下他的手臂。 老者一个反手,又快又狠,敏捷反扑,直接扣住了她的肩头。 木离一愣,趁其不备,挣脱出来。 转瞬,她冷眸一怒,忽地近前,抬手就是一个反击,老者却不给她任何机会。 瞬起一个掌风,就朝木离袭来。 木离根本来不及躲闪,本能地闭上了双眸。 刹那,整个空间,凝结了。 连一丝风声都不曾有。 缓了片刻,木离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的一幕,倒是吓了她一跳。 “师傅!”她喊了一声。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玄机圣子,对,就是玄机圣子,不是君墨白,也不是冥先生。 映在木离眼前的,就是玄机圣子那张谪仙般的脸庞。 而那个老者正被他一手掐住了脖颈,喘息不得。 木离眼睛红了红,险些忘了,此人根本已经是她的夫君。 “离儿,站到我身后来。”君墨白温润出声。 木离很是听话地站了过去,没有任何言语。 她总是不由自主,在师父面前,她,她最是听话。 木离就是这般认为,脚步自然是挪动了过去,没有挪到君墨白身后,而是站到了他们的侧边。 “丫头,他是你师傅?”老者瞪着猩红的眸子,努力挤出话来。 木离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老者被师傅掐住了脖子,声音有些沙哑,说话很是困难。 “闭嘴!”君墨白忽然加重了力道,眸子变得猩红。 木离身子颤了一下,老者忽地一下,倒在了地上。 “他……死了?”木离声音微微发颤,心咯噔不安的同时,莫名地夹杂着失落。 “死不了,他应该是影踪的人,这要问过孤大人才是。”君墨白冷声道。 木离闻言,抬眸,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你怎么……?”她没往下问。 她其实想说,他怎么又用了幻术? “这老者认识玄机圣子。”君墨白也不解释,淡淡一句。 木离一愣,什么意思,就算他认识你,这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算了,这君墨白,一会儿是战王爷,一会儿又是玄机圣子,都让她迷糊了。 索性,小芸儿说,这一切都是凡尘的历劫。 一切皆是幻化,当不得真吧? 木离瞅了一眼地上的老者,叹了一口气。 “他,怎么处理?”木离问了一声。 “明日去北疆,带上他。”君墨白冷声道。 木离瞅着君墨白那张玄机圣子的脸颊,忍不住,指了指,“你打算这般模样……见人?”她试探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 (); 第333章 下毒不是他 君墨白忽地笑了笑,“其实,这才是我该有的真模样。” 木离一愣,想了想他在天界为冥玄帝尊的模样,忍不住扯上一抹苦笑。 “就算到了北疆境界,没人认识你,可……算了,你这般模样太招摇,容易招蜂引蝶。”木离嘟了嘟嘴,忍不住打击他。 君墨白一愣,赫然一笑,一个转身,又变回了战王爷的模样。 再一个抬手,不知何时,一张轻薄的人皮面,便轻轻覆在了脸颊上。 妥妥地一个冥先生,颀立在木离眼前。 木离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离儿,为夫不是瞎子。”君墨白忽地拉住了她。 木离脸色一囧,羞然低头。 君墨白一个伸手,拉住了她,捧住她的脸颊,覆上她柔软的唇。 木离拧了一下眉头,很快被吻得七荤八素。 她怎么越来越不知羞耻,竟然,竟然有些沉浸这般滋味。 想着,连着脸颊也红到了耳后根。 君墨白可不知她的想法,吻了许久,才缓缓放开她,在她耳垂处,轻吐着热气,“离儿,你该对为夫负责。” 木离一愣,本就羞红的脸颊,此刻更红了,像是熟透了的虾子。 “快回去吧,正好把这老者带回县太爷府上,也好堵了悠悠众口。”木离赶紧转移了话题。 君墨白低声一笑,一手拉着木离,一手拎起老者,束身而起。 木离自是惊讶他的力大无比。 不过,他轻功卓绝,倒也无可厚非。 两人回府,天不曾大亮,县太爷府上依旧灯火通明。 “管家,这人抓到了,先关到厢房去。”君墨白进了府邸,对着那管家道。 木离则挣开了被君墨白拉着的手,淡淡地站定一旁。 “我,我去禀报老爷。”管家低了低头,不敢私自做主。 君墨白愣了一下,直接拎着老者,往后院走。 他告知了一声,至于他们怎么安排,他不管。 木离赶紧跟上。 此刻,沐修远和孤北辰已经在院落等候。 看见君墨白拎着一人,孤北辰淡漠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却不动声色。 “这老者夜探府邸,不知是找什么人,怕是得了失心疯,便被我拎了回来。”君墨白坐在椅子上,淡淡一声道。 而此刻,老者,正被他丢在一旁的躺椅上。 木离眸子敛了敛,心里暗腓,真是睁眼说瞎话,明明就是他把人打昏,拎了回来。 不过,她没有揭穿,她也想弄清楚,这老者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不由地看了孤北辰一眼,不想他也朝她看了过来,神色有一瞬的紧张,虽短,却还是被木离扑捉到了。 “这人看起来年岁大了,不像是鸡鸣狗盗之辈。”沐修远摇了摇扇子,淡淡一笑。 木离瞥了他一眼,这厮倒是会说,不过这秋日里带着或多或少的凉意,这扇子是不是摇得有些煞风景? “沐公子的扇子倒是一宝贝,走到哪儿扇哪儿。”木离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悠悠道。 沐修远一愣,猛地开怀大笑,他就喜欢离儿关注他的样子。 君墨白则酸溜溜地看着他们,眼珠子都要酸出了泡泡。 木离懒得理他,端起茶,喝了一口。 正好黎族圣女黎暮雪也走了进来,几人落座,想着早膳过后,和县太爷告别。 当然,他们也没忘记大牢里,还关着的那一男一女。 不过,君墨白觉得,留给县太爷处理也好。 瞅着那柔夫人,不像是面上那么温婉……他倒是想着尽快带着离儿离开这,是非之地。 “进去,抓人!”外面传来一阵乱步。 木离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声音? 转瞬,铺头带着好几个衙役,走了进来,身上全都带着刀剑。 “这是怎么回事?”木离忍不住出声道。 “县太爷被人下了毒,昨夜大牢里闯进了刺客,带走了那一男一女,初步怀疑与这疯老头有关!”见铺头不吱声,管家冷冷道。 屋子里的人,一愣,面面相觑。 那一男一女,跑了? 还有,他们说县太爷中毒了? “可有请大夫?”木离瞥了管家一眼,坐在那儿,淡淡而问。 管家一愣,这模样普通的冥夫人,竟让他有些浑身一颤,生出一些敬意来。 “老爷中了毒,说不定和几位也脱不了干系。”管家沉了沉嗓子,还是开了口。 君墨白闻声,嘴角浮过一抹冷笑。 孤北辰看了管家一眼,好看的眉宇,蹙了一下。 黎暮雪则依旧喝着茶,面纱清罩,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姿举手投足间,尽显清幽。 管家看着她,有些失神,这如仙如幻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是害老爷的凶手? 他不信,对,不信。 “兴许是误会,但这疯老头昨夜闯进府邸,怕是难逃干系!”管家咽了咽嗓子,朝着众人拱了拱手。 “这般说,那就将他关起来吧。”君墨白淡淡出声,满口清冷。 木离一愣,他干嘛呢? 不是说,要一起去北疆? 怎么就允许他们关了老者? 不行,不对,老者根本就没错。 不过,县太爷怎么就中毒了呢? 木离百思不得其解。 “你们柔夫人呢?”木离静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开口道。 管家怔愣,夫人? 对呀,柔夫人呢。 “去,到夫人院落看看。”管家心咯噔一下,有些担心,老爷被下了毒,这柔夫人该不会也被? 管家不敢想,赶紧让府丁去找。 不多会儿,府丁来回话,整个院落都找遍了,不见柔夫人身影。 “夫人不见了?”管家一个紧张,连着声音也带了嘶哑。 府丁慌忙低头,回‘是’。 “快,让人去找。”管家紧忙吩咐道。 这县太爷才娶了几日的小娇妻,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不行,万一老爷醒来,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想想,就吓得要死! “还是先看看老爷要紧,这下毒的,也不一定是这老头。”捕头在一旁,提醒着管家。 管家默了默,又看了看屋子里的一干人等,“委屈众位了,只能暂时在府中住下。” 几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竟齐刷刷地点头。 管家舒了一口气,紧忙去了县太爷屋子。 “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沐修远最是大嘴巴,忍不住先问。 “下毒不是他。”君墨白看了一眼软椅上的人,冷漠出口。 木离瞅了君墨白一眼,又听他慢慢开口,“昨夜有两个黑衣人,兴许会是他们。” 大家一听,昨夜有人来过? 君墨白眸光划过众人脸上的疑惑,不动声色。 木离也奇怪,难道他们几个都没听到动静? (); 第334章 不识好人心 木离指尖在桌案上划过,微微挑起眉尖,忽然淡淡道“我家夫君多少会点医术,若是管家信得过,便去给县太爷瞧瞧。” 管家一愣,这? “听闻那柔夫人刚过府不久,管家可知道她是哪里人氏?”不等管家答话,木离又道。 管家扶额,这,这是何意?莫不是怀疑柔夫人? 他不敢肯定,却又着急县太爷的身体,府医已经看了,无能为力,眼下,又找不到更好的医者,除非到隔壁的北疆境内去请。 管家有些疑虑,忍不住腿脚微微晃动,身子险些站不稳。 他心里千回百转,面上自然也露出了一丝不安来。 “管家,若县太爷真是中毒了,再拖下去,怕是不太好。”沐修远适时开口。 沐修远脸上不带笑,却依然让管家觉得其人很可信。 也是,谁让他家县太爷说了,这是个金大腿,必须给抱紧了! 管家双眸闪过一丝晶亮,终于妥协开口,只是语气有些冷淡,“既然如此,就有劳冥先生给瞧一瞧,众位的去留,等县太爷醒来再说。” 说完,管家径直走了出去。 而君墨白看着木离,有些不解,“夫人想让我救人?” 木离盈然一笑,“夫君觉得,这县太爷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会被人下毒?” 君墨白一惊,目光逐渐沉下来,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也变得有些微冷。 很快,他点了点头,起身。 木离赶紧站了起来,跟着他往外走。 虽说,她不会什么医术,但是一些皮毛,她还是多少有一些些了解。 孤北辰则看了看圣女黎暮雪,淡淡开口,“圣女觉得,今日这事可有蹊跷?” “不曾,昨夜尚未听到任何动静。”黎暮雪蹙眉,如实说着。 她蒙着轻纱的脸颊,眼下看不清任何表情。 沐修远也是跟着一愣,听着两人的对话,也不免诧异,“本公子也不曾闻得任何动静,莫不是也中毒了?” 他话音刚落,对面的两人,对着他看了一眼,面面相觑。 “奇怪,若真是如此,他们下毒的目的是什么?”黎暮雪倒也好奇。 她一个圣女,功夫不弱,却鲜少理会尘事儿,自然也不曾多想。 而软椅上的人,此刻却醒了过来,“你们是什么人!小丫头呢?” 小丫头? 众人一惊,却也知道,这衣衫破烂的老者,说得是木离。 若此人是个高手,离儿那不曾显露的真面目,自然是瞒不过此人。 沐修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垂下眼帘,“老人家有所不知,昨夜这府邸的县太爷被人下毒,小丫头被抓去为你顶罪去了。” 老者蹙眉,腾地一下从软椅上跳起来,“可恶,竟然在我的府邸闹事!” 他正欲夺门而出,孤北辰一个闪影,挡住了他,“前辈不可莽撞,她不会有事。” 老者看着他,良久,吐出一句,“你是谁?” 孤北辰淡淡一笑,转身回来,重新坐下。 那白皙的手,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 神色自然。 老者眉头紧锁,直奔他的跟前,“说,你怎么会影踪术?” 沐修远也是一愣,这,这孤北辰竟然是个武林高手,刚才那转瞬即移的影术,他可是头一次见。 呵,有意思。 头名状元,竟是个功夫高手。 厉害啊! 可,再瞧黎族圣女黎暮雪,竟然置若罔闻,悠然喝茶。 她一点不惊讶? 竟然如此淡定! 莫非,他们早就认识? 沐修远微微眯起那双迷人的魅眼,端起茶盏,挡住脸颊上的震惊。 孤北辰放下茶盏,目光深邃地看着老者,淡定一笑,“前辈说什么,晚辈听不懂,我等不过是想到北疆寻那冰晶慕容花。” “冰晶慕容花?”老者闻言,喃喃自语,竟然双手抱起脑壳,蹲在地上,痛苦不堪。 孤北辰看着他,不动声色。 沐修远简直要懵晕了,这,这就降服了? 黎暮雪这次竟站了起来,轻声一言,“北辰还是想想,昨夜那般噪乱,为何咱们没有听到动静?” “就是,就是,北辰,到底怎么回事?”沐修远顾不得再去看地上的老者,赶紧附和道。 孤北辰闻言,薄唇紧抿。 他确实不是很清楚,为何能安然入睡,听不得半点异动? 三人凝眉纠结,却不知地上的老者,竟直接坐到了桌前。 “你们三人中了毒,自然不知。”老者慢悠悠道。 眸色清明,根本没有了刚才的疯癫。 “中毒?”三人异口同声。 “对,应该中毒了几日,不是昨夜。”老者随意倒了一盏茶,又是慢悠一声。 孤北辰凝眸,沐修远看着他,忍不住也皱了皱眉头。 “魔音?”黎暮雪忽然想起了什么,直接轻言。 几人都有功夫,自然也听了清楚。 魔音,就是那日在昱王府邸,那奇怪的声音? 可明明吃了解药,莫不是那毒女在骗人? “该死,那毒女给的不是解药!”沐修远弹跳起来,整个人阴郁邪性。 “现在就去北疆,捅了她的老窝!”不等大家说话,他又阴测测地来了这么两句。 “冷静一点,也许那魔音的解药,她没有。”孤北辰沉静了片刻,淡淡开口。 “什么意思,你竟然帮着那小毒女说话,莫不是看上了那妖女?”沐修远气不过,张口就胡诌。 孤北辰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胡闹!” 沐修远竟然直接闭了嘴,坐到一旁,低垂了眉眼。 “老夫也许能帮你们。”一直在一旁察言观色的老者,突然就插话道。 黎暮雪隔着轻纱的脸,嘴角浮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老者从破衣烂衫的衣袖里,往里掏了又掏,终于拿出一个小瓷瓶,看起来,甚是破旧,就像他这一身破烂,瓷瓶上带了一些泥垢。 令人忍不住作呕。 那瓶子一拿出来,沐修远就忍不住呕了一下,幸好尚未用膳,要不非得吐得一塌糊涂。 黎暮雪忍不住也拧了一下眉头,那不好的气味,确实让人受不了。 孤北辰缓缓起身,径直走了过去,从老者手里拿过瓷瓶。 顺手倒出一粒药丸,看了看。 犹豫间,不可置信地瞅了瞅老者。 老者看着他有些不信的眸光,很是愤懑,一把拿过他手里倒出的药丸,一个抬手,那药丸便落入口中。 “你们爱要不要,不要就还给老夫!” 哼,白痴,竟然不识好人心! (); 第335章 安神又至幻 孤北辰攥紧瓷瓶,见老者干脆利落地吞了药丸,不再犹豫,随后倒出一粒,瞥了一眼,眉头蹙了蹙,就算不想,最终还是放入口中,咽下,之后,又倒了两粒出来。 沐修远抚顺了一下心口,瞅着孤北辰递过来的药丸,犹豫不决间,老者一个闪影,大掌一挥,那药丸便落入沐修远口中。 他瞪着眼珠子,吞咽不下。 老者猛地出手,在他身后又是一掌,倏地一下,拍在他的后背上,那药丸咕噜一下,便进了沐修远腹中。 “小子,你真是不识好歹,老夫的东西,可不是随便就给人的。”老者吹胡子瞪眼珠子,简直要把沐修远活吞掉。 黎族圣女黎暮雪则微微垂眸,看着手里孤北辰递过来的漆黑药丸,那东西带着淡淡地凝神草的味道,她曾经很是熟悉,这老者到底是谁? “圣女,”沐修远见她犹豫不决,轻声喊了一声。 孤北辰也将视线转移过去,看着她,眉头微微皱起,很快又消失不见。 “请问老先生,这药丸可是由凝神草提炼?”黎暮雪往前一步,对着老者轻声道。 老者瞬间惊骇,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瞅了她一眼,“你懂医术?” “不懂,只是听闻,它安神却又容易令人迷幻。”黎暮雪淡淡开口,语气永远都是带着静怡柔和。 老者微微眯了眯眼睛,“既然你不信老夫,那就不要用了。” “老先生可是认识影踪宗主?”黎暮雪见他不悦,忍不住还是追问了一句。 她话音刚落,不光是老者微怔,连着孤北辰也愣了一下。 “老夫不认识什么宗主,什么影啊,踪啊,现在去看看那县太爷,免得那丫头被人欺负。”老者撇了撇嘴,眸光闪了一下,摆着手,就要往外走。 等众人回神,他已经不见踪影。 三人跟着到了门口,君墨白和木离却走了过来。 “县太爷如何了?”孤北辰担心木离,先开口,毕竟,他也不想离儿被羁绊。 其实,他们也没必要理会。 只是,离儿不肯离去,他也断然不会离开,既然明白了有些事,不能改变,却依旧忍不住,想要靠近。 “暂时无性命之忧,不过,却需要找到母蛊。”木离见君墨白不出声,只好自己开口,当然,她也不清楚,母蛊是什么,不过,君墨白应该明白。 “子母蛊,北疆的毒物。”老者冷冷出口。 孤北辰看着他,若有所思。 “会不会是那柔夫人?”沐修远插口一问。 君墨白看了他一眼,不言。 木离则对他笑了笑,“你倒是聪明,应该会是。” “不过,她背后是谁,就不得而知了。”她连声道。 “能是谁,一定是那小毒女。”沐修远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很是肯定。 木离淡然一笑,往屋子走。 既然不能出府,就再住上几日好了。 反正在这边境,和进入北疆,也并无太大区别。 该来的,自然是躲不掉。 再者,来了,就不怕有麻烦上门。 木离迈步进了屋子,径直走到椅子前,随意坐了下来。 其他人也坐了下来。 外面依旧有人守着,却离得有些远,并没有要偷听的意思。 看来那管家,倒是识时务者。 “丫头,可否露出你的真面目?”老者忽地上前,惬意地喝了一口茶,笑颜挂着褶皱的脸颊上,竟有那么一丝丝讨好之意。 木离微微一愣,他怎么知道?“老先生这是何意?” “莫非,你这丫头没用易容术?”老者往她跟前凑近,逼近她,似乎想看清这张脸,是不是真得没贴面皮。 木离淡然一笑,起身,走到门口的洗漱架子前,拿出锦帕,将它放在铜盆里,随意打湿。 回身,用湿透了的帕子,轻轻地擦拭着脸颊,片刻的功夫,一张清秀的脸,便显现在众人眼前。 沐修远惊讶地目瞪口呆还真是离儿,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甚至还有过一丝丝怀疑的念头。 “就算你这丫头,一定是天人之姿,果不其然,不错,真是不错!”老者喜笑颜开,心情很是大好。 孤北辰看着木离清秀的脸颊,心里忍不住要喜上眉梢,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离儿她,不得已,孤北辰又是诸多惆怅。 “离儿还是这般模样好看。”黎暮雪笑盈盈地上前,拉起木离的手,满眼都是光芒。 沐修远也是一阵高兴,他可不像孤北辰,什么都藏在心里,面上却清心寡欲,温润儒雅。 他眉宇中泛着炫目的光彩,“离丫头,你无论是何模样,沐哥哥都不嫌弃你。” 木离一愣,啥意思,难不成,她刚才很丑? 不对啊,不过是妆容画得浓郁了一些。 不过,她可不会承认,自己将眉毛画得像条虫,嘴巴像是血盆大口,眼睛迷得像一条缝,嗯嗯,似乎是普通了一些。 好像,不是普通,而是有一点点丑。 君墨白听着沐修远厚颜无耻的话,直接冷哼了一句,拉着木离的手,直接坐会椅子上。 而且,他故意离的很近,很近,近到恨不能坐到一张椅子上。 “咱们何时往北疆走?”坐下来,孤北辰说了大家最为关心的话。 “反正不急这一时半刻,既然有些故意下毒,便是想留咱们几日,若是匆忙离去,岂不是辜负了旁人一番好意?”木离眨了眨美眸,嘴角浮着一抹冷笑。 “离儿,你有没有想过,是有人故意拖延,会不会不想咱们得到那冰晶慕容花?”孤北辰淡淡开口,他一向冷静,自然懂得分析利弊。 木离蹙眉,瞅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黎暮雪,毕竟,提议来北疆的,可是她这位黎族的圣女。 不管她是不是木离的生母身份,木离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怎么也亲络不来。 “那又如何,这冰晶慕容花只能属于离儿。”黎暮雪忽然开口,语气竟然比平日里陡扬了几分。 木离低头垂眸,不言。 老者看着几人,浑浊的双眸,忽然闪过一丝晶亮,却并未插言。 “离儿,为夫去帮你取来。”君墨白淡淡开口,却又夹杂着几分担忧。 眼下,他并不打算再伪装自己,就算不换掉这副冥先生的容颜,这些人也不可能不知他是战神王爷,君墨白。 不过,却不知他是玄机圣子。 “王爷不可,那冰晶慕容花只能离儿自己取,这是黎族的规定。”黎暮雪阻止道。 木离一愣,不是说到北疆境地是为了去掉那后背的蝶形胎记,如今怎么又变成了非要得到那冰晶慕容花不可? 她蹙眉,睁着不可思议的眸子,看着黎暮雪,这女人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真是让人迷惑。 (); 第336章 清水出芙蓉 “冥先生,夫人,县太爷醒了,请二位过去。”管家在门口开口道。 这么快醒了? 众人微微一怔,看了看木离和君墨白。 木离起身,脚步未停,直接走到了门口。 君墨白当然是跟了上去。 管家看见木离,先是一怔,又煞有介事地瞅了一眼君墨白,难怪,就说这冥先生医术高明,这夫人怎么也不能是个普通的,这般一瞧,除去浓妆艳抹,这一水儿的清水出芙蓉,还真是位清丽佳人,这方圆百里,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就连那柔夫人,也不及。 木离见管家那般瞅自己,才暗道一声糟糕,忘记遮掩了。 哎,算了,反正已经露出了真面目,也没必要再画蛇添足。 “夫人真是天人之姿。”管家见木离瞅自己,赶紧笑着恭维道。 其实,也算不得恭维,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木离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可不想多说什么。 君墨白则冷冷地瞅了管家一眼“不是说县太爷醒了,还不快点?” 木离“……” 管家看了他们夫妇一眼,果然是不好惹。 三人从这个院落,走到县太爷的院落,县太爷正好坐起来,靠在床榻一头,丫鬟正要伺候喝水。 “暂时不能喝水。”木离上前,制止道。 “这位是?”县太爷一愣,这清丽的女子是谁? 他可不记得府上有这么一位。 莫不是那位带面纱的女子? 县太爷看着她,愣愣出神,就算中了蛊毒,这垂涎美人的心,却丁点都不曾有变。 “县太爷刚刚醒来,这身上的蛊物,也同样会苏醒,这水物发胀,需施针过后,方能饮用。”木离边解释,边看向君墨白。 她并非胡诌,确实是小时候见过师傅玄机圣子救人。 对,就是她如今的夫君,君墨白,他医术确实不错。 君墨白听着木离的话,也不多言,倒是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盒子来。 淡淡打开,从里面露出几枚纤细的银针来。 县太爷瞅着那细细的银针,这东西,一会儿要扎在他身上,眼睛左瞟右瞟,终是忍不住,嘴里时不时地发出呲哈的声音,他一个大老爷们,也怕疼啊。 君墨白一个伸手,点了他的穴道。 这下,平日里叫嚣的县太爷,眼下只能干瞪眼珠子。 君墨白下手飞快,几个银针,瞬间便没入县太爷的头顶,只晃出几个闪尖尖。 片刻之后,银针拔出,君墨白顺便点开了县太爷的穴道。 县太爷长吁了一口气,真是吓死本老爷了。 “县太爷,您那位柔夫人呢?”木离见他平静下来,淡笑而问。 县太爷一怔,对啊,那小妇人呢? 昨夜明明揉捏在怀,眼下怎么就? “一定是那个贱人,本太爷饶不了她!”县太爷怒瞪着眸子,面目略显狰狞。 “管家,快把她给我带过来。”县太爷冷冽一声,怒揭道。 管家一愣,老爷这是糊涂了,那柔夫人,他去哪里给找? “老爷,柔夫人不在府中。” “不在府中?”县太爷蹙额,这贱人不在? “这柔夫人娘家哪里,估计是回娘家了,也说不定。”木离在一旁,淡淡开口,眼睛却不时地打量着县太爷。 “嗯,兴许是。”县太爷眯了眯眼睛,瞅了木离一眼。 木离看着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君墨白。 “我们还要赶往北疆去,县太爷既然无碍,这通关的文书,不知可否开上一份?”木离笑颜道。 “之前,你们抓的那一男一女,被人劫走了。”管家不等县太爷答言,直接插话道。 木离闻言,甚是微妙地扫了他一眼。 这管家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一男一女,我和夫君并不认识,既然逃了,算他们命大。”木离淡然一笑,对着县太爷,甚是舒静。 “那怎么行,你们不如多住几日,等本老爷亲自将他们给抓回来,敢在本老爷的地盘上撒野,一定让他们尝尝厉害!”县太爷气得直接从榻上跳了起来,丝毫没有一丝被蛊毒祸害的后遗症。 木离嘴角浮过一抹冷笑,不经意扫过君墨白,又很快挪开来。 “既然县太爷这般挽留,我们夫妇便不客气了,那就再叨扰几日。”木离拱了拱手。 县太爷摆摆手,示意她莫要放在心上。 木离也不推脱,又叮嘱了几句注意身体的话,便和君墨白走了出去。 两人刚走,县太爷就朝着管家摆手,压低了声音,“他们没发现什么吧?” “放心,老爷,没有。”管家眯了眯眼睛,低头小声应着。 木离和君墨白出了县太爷的屋子,在院落里走了一圈。 两人不经意走到一处花圃边缘,木离竟看见了一株开着淡紫色的小花。 她抬手指了指,君墨白也看见了那东西,便点了点头。 两人很快便离开。 “如何了,那县太爷死了没有?”疯老头一见木离,赶紧蹦跶着上前,没有一点老者为尊的样子。 木离笑呵呵,“暂时死不了,不过,咱们还得呆上几日,没有这就近的通关文书,怕是北疆去不得。” “要那破玩意儿何用,老夫想去哪里,谁能拦得住!”老者直接跳起来,猛拍大腿。 木离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却多番地想要翻白眼。 “这府邸,本来就是老夫的,他个痨矮子,写个文书,竟然还这般装腔作势,看来老夫不暴揍他一顿,他是不知道这衙门到底该朝哪儿开!”疯老头脾气一上来,又开始胡言乱语。 木离简直是头疼,这老者,张口闭口就说这院落是他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人家,这府邸真是您的?”木离默了默,打算好好问一问。 疯老头一脸懵傻,过了良久,喃喃自语“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木离这下彻底无语了,那您老人家说得,这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那就不是。”木离只能糟心地否定了他。 “瞅着有点像,哎,都过了几十年了,老夫的府邸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哪里还记得。”疯老头又开始大言不惭道。 木离这下是彻底无语凝噎了。 疯了,这老者指定是个疯子。 还是个吹牛不打草稿的疯子。 她怎么就跟一个疯子说了这么多废话? 木离好气又好笑,决定不再理他,姗姗地往一旁走过,径直坐下。 (); 第337章 这叫神仙粉 “哎哎哎,丫头,听说你做菜一流,要不露一手?”老者不管木离乐不乐意,颠颠地又凑到了跟前。 木离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谁告诉您的?” 她说完,扫了在座的众位一眼。 孤北辰淡然而坐,沐修远却慌忙低了头。 木离一猜便知道,就是他沐修远乱说一通,要不这老者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手艺? “您想吃什么?”木离想了想,觉得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嘿嘿,先问问,一会儿再说。 “丫头,你是不是什么都会做?”老者一脸期待地瞅着木离。 “嗯,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您能说出口,我便能做出来。”木离悻悻而言,一脸好不得意,旁的不说,这做菜,她肯定拿手啊。 老者一听,两眼直迸金星子,这么强? 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丫头,那咱们就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来上一道?”老者试探着开口。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做菜给人吃,总得知道这姓甚名谁,要不,这……哎!”木离说着,故作为难地叹了一口气。 老者一听,跳起了脚。 君墨白闪身上前,立在他的跟前。 疯老头一下子便蔫儿了,犹如霜打的茄子。 “看来孤家的人,敢做不敢当。”木离往前凑近,小声低语。 老者眼睛闪烁了一下,“孤家怎么了,哼,老夫就是孤家……”他越说越小声,最后直接歇了火。 整个屋子,瞬间鸦雀无声。 木离眨了眨眼睛,看了他一眼,又瞅了瞅孤北辰。 “表哥,看来,这是本家。”木离挑了挑眉梢,淡淡一笑。 孤北辰凝眉,瞅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老者,“老前辈是孤家什么人?” “怎么,要管老夫的闲事?”老者不悦地嚷嚷着,满嘴的不乐意。 “晚辈不才,正好姓孤,名北辰。”孤北辰站起来,拱手见礼。 老者听他温雅出口,谦谦有礼,不屑地摆了摆手,“孤家最是虚伪,一贯这般虚头巴脑,华而不实,甚是做作,老夫不屑与你为伍。” 孤北辰也不恼怒,只是白净的脸上略微划过一丝微红,多少有些尴尬。 君墨白嘴角浮过一抹冷笑,他本就看不惯孤北辰那温润的模样,这下,忽然觉得对面的老者,竟是如此可爱。 木离也觉得不可思议,老者若真是孤家前辈,竟然这般诋毁晚辈,是不是有点过? 她不好插口,只好静静而坐。 “原来是孤家老前辈,晚辈黎暮雪这厢有礼了。”黎暮雪站起身,拱手作揖。 轻纱微拂面,倒是显得风情不少。 “原来是孤小子的师妹,这么多年还是如此年轻,不错。”疯老头弹了弹衣袂,淡淡而言。 此刻,倒是很有长辈的模样。 不过,众人也就听出了话外之音,这老者还真是孤家前辈,能把黎族圣女的师兄称之为孤小子,看来,这关系,还真是不一般呢。 “孤老前辈,您稍等,我这就去找管家,借后厨一用。”木离说着,往门外走。 出了屋子,往外走,刚走几步,便看见管家过来。 “冥夫人,晌午用膳,县太爷问问大家伙想吃些什么?”管家笑眯眯,很是殷切。 木离笑着,“管家不用麻烦,我们这般多的人,自己安排尚可,后厨在何处?” 管家一愣,这清丽的冥夫人何意,这是要自己下厨? 稍作犹豫,管家还是领着木离去了后厨。 木离简单地瞅了一眼,这后厨可不小,食材也是琳琅满目,很是齐全。 “管家,这些食材不少,留两个丫鬟烧火洗菜便好。”木离淡淡地吩咐,顺便将裙袖卷了起来,颇有要大露一手的模样。 管家诧异这是要大显身手? “既然冥夫人亲自操刀,我这就禀告老爷去,您慢慢来。”管家笑呵呵地说着,并随手招呼了两个丫鬟,留下让木离使唤。 木离笑着点头。 不多会儿,满院生香。 县太爷躺在榻上嗅了嗅鼻子,“这是什么味道?”他问一旁正在为他捶腿的丫鬟。 “好像是烧肉的味道,老爷,您饿了?”丫鬟倒是实诚,直接反问县太爷。 县太爷咽了咽口水,不悦地瞥了她一眼,这小丫鬟怎么没一点眼力见,本老爷是没见过世面、没吃过珍馐佳肴的人吗? 哼,一点不懂附庸风雅。 “去,看看后厨在做什么?”县太爷冷漠一语。 “刚才管家说是那冥夫人在……”小丫鬟不知所谓,又顶了这么一句,只是越说越小声,后面直接没了音。 县太爷眼珠子都要气白了,他又不聋不瞎,当然知道刚才管家进来说了什么话。 冥夫人,那小妇人? 嘿嘿,没想到,除却胭脂水粉,竟也是个清丽的。 和婉柔比起来,啧啧,似乎也不错。 县太爷暗着色眯眯的眸子,心花荡漾,这手也跟着不老实起来,肥胖的小短手直接抓住小丫鬟的胳膊,就要往怀里拽。 小丫鬟猛地一个弹跳,躲了出来,“老爷,奴婢马上去看看后厨准备了什么!” 说着,慌忙逃了出去。 县太爷又气又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暗腓怎么就这般冲动,险些坏了大事。 好一会儿,小丫鬟端了一碗粉进来。 “这是什么?”县太爷吸了吸鼻子,缓缓而问。 “冥夫人说,这叫神仙粉。”小丫鬟眼睛晶亮亮,满脸透着崇拜与惊礸。 “他们用过了?”县太爷又问。 “嗯,做了好多,满满一大盆,管家也吃了一大碗。”小丫鬟这张嘴,还真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丝毫不含糊。 “端过来吧,一会儿让冥夫人过来一趟。”县太爷实在抵不住美食的诱惑,眼珠子看着那碗粉,满眼冒金光。 小丫鬟赶紧将粉递了上去,之后乖巧地站在一旁。 县太爷瞥了她一眼,然后,将手里的碗往跟前凑了凑,再次嗅了嗅鼻息,抬起筷子,直接拨弄了两下,跐溜几口,三下五除二,一碗神仙粉便进了肚腹。 眼瞅着空空如也的碗底,县太爷有些意犹未尽。 小丫鬟赶忙上前,将空碗筷接过,放到一旁桌案上。 接着递上打湿了的帕子,“老爷,您擦擦嘴?” “这粉还有吗?”县太爷猛地迸出这么一句。 小丫鬟一愣,这垒尖的一大碗,老爷没吃饱? “奴婢现在就去往那院看看,还有没有?”小丫鬟赶忙回话,她好像看见,那一盆似乎都端去那边了,真不知还有没有。 (); 第338章 直奔冥王府 “算了,扶我过去,本老爷亲自去瞅瞅。”县太爷从榻上挣扎着坐起来,这躺久了,连着这腰都酸得要死。 县太爷匆忙出了屋子。 “老爷,等等奴婢。”小丫鬟怔愣片刻,赶忙跟上。 …… 小芸儿闪身而落,穿过奈何桥,顾不得两旁彼岸花的红荼摇曳,直奔冥王府邸。 守门的阴灵一见芸小仙尊,赶紧回身去禀报他们的冥王大大,岂料,芸小仙尊一个抬手,便拎起了他的后脖颈,宛若老鹰提溜小鸡。 阴灵连连告饶,“芸小仙尊,您老人家来有何贵干?” “不用你禀报,本小仙尊自己进去。”说着,便把他丢到了一旁。 倒也不怎么用力,随手一撇罢了。 阴灵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很自觉地闪到了一旁,心里暗腓他家冥王大大,以后可有得受了,虽说是娶了个仙人,可却堪比人间的母老虎,哎,悲催吔。 一脚踢开门,“冥王,给本小仙尊出来!”小芸儿还真是嚣张,直接连踢带踹,破门而入。 屋子里静悄悄,小芸儿险些以为没有人在。 却不想,冥王正端坐看书。 这书自然是冥府载志。 “这破书,看不看有何用,是非不分,忠奸不明,不看也罢。”小芸儿一把夺下他手中的书笺,眼睛气鼓鼓地瞪着他。 冥王心下一惊,却还是对着她淡淡一笑,“丫头,你怎么来了?” 他不过刚提亲几日,这成亲怎么也得等上些日子,莫非小丫头想他了? 不过,打眼一瞧,那破烂的门,似乎又有些不太像。 哎,这门,似乎有些不太结实,竟然经不起丫头这般轻踹。 查,一定得严查,到底是那个小鬼,做的这般豆腐渣工程,如此经不住他的小丫头这般轻轻一踹。 咳咳,对,一定是被他们贪墨了银钱,才经不起他的芸丫头这般轻柔一下。 哎呦呦,也不知,他的小丫头,有没有伤了脚? “小芸儿,脚有没有疼?”冥王心疼一喊,眸子里带着宠溺,手忍不住也伸了过来。 小芸儿一屁股坐下,直接将脚凑到他怀里,“呐,你看呗,疼死了。” 说着,两眼还咔吧咔吧,似要落上那么两滴泪。 冥王赶紧抬手将她的锦履脱去,拦着她的脚丫入怀,轻柔地揉捏起来,边捏边问,“这力度可好?” 芸丫头一脸陶醉地笑着点头。 冥王见她笑颜如花,不小心,又醉了。 哎,他堂堂冥界神君,这下是真真地,彻底栽在这小丫头手里了。 两人沉醉了好一会儿,小芸儿才反应过来,她来冥府是兴师问罪的,怎可被男色所迷? 哼,都怪冥王,好端端地捏什么脚,乱使美男计,可恶! “喂,快放开,莫要用男色诱人!”芸丫头嘟起嘴,准备弹跳而起。 冥王好看的眉眼一拧,这? 真是冤枉,他何时用美色了? 真是冤死了。 比窦娥还冤。 冷面判官初审那窦娥阴魂时,听闻阳间六月飞雪,如今到了他冥府帝君,这般委屈,岂不是堪比那窦娥? 哎,怎么办? 谁让他喜欢这小丫头,没得办法,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能娶上这么一位娇滴滴地小仙娥,哎,委屈就委屈一点吧。 况且,他已经向紫真帝君提亲,求娶小丫头,眼下,好事将近,嘿嘿,莫要再生事端。 片刻的功夫,冥王便自我开解明白了。 而且,相当成功! 不信,你瞧他现在的德行,分明那脸上就是挂着笑意。 “丫头,你是不是想本君了,才急急赶来?”冥王理了理长衫,慢条斯理道。 “冥王的脸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竟如此自恋,我来是问你,那县太爷作恶多端,为何还没死?你们冥府有违常理。”小芸儿坐起来,正色道。 冥王见她一本正经,不像是开玩笑,跟着眉头拧了拧,“县太爷?哪来的县太爷?” “你不知?”小芸儿一脸懵糊,有些拿不定主意。 也是,这冥界这般大,并非都是他冥王事事亲为。 “走,随我去衙堂看看生死簿,再做定夺。”冥王说着,拉起一脸迷糊的小芸儿,直奔而出。 …… “老远就闻到了香味,不想冥夫人竟如此心灵手巧。”县太爷一进来,便笑颜道。 那小眼眯眯,颇为滑稽,倒是很有他县太爷的特色。 “不过是一些家常菜肴,平日里夫君就愿意吃些淡口,久而久之,便也能做一些。”木离没有说自己在古安城开有酒肆,出门在外,不便多说,况且,这县太爷并非什么好人。 县太爷也不多言,依旧笑眯眯,见桌前还有空位,直接大屁股颤巍巍地坐了下来。 小丫鬟赶紧添了一副碗筷。 县太爷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大哚肆意,边吃边不停地吧唧嘴,“嗯,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 众人一愣,幸好都已经吃了差不多,也不在乎他多吃一些。 只是,这肥头大耳的县太爷,似乎也太能吃了些,丝毫不顾及形象。 “柔夫人可曾回来了?”木离见他吃了一会儿,便在一旁笑问。 县太爷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很快放了下来,“哎,不瞒各位,这小妇人,本老爷才娶不过十多日,不曾亏待与她,怎么就……”他叹了一口气,看着满桌子的菜肴,似乎没了食欲。 木离忍不住心里冷嗤,这都快光盘了,就差没吃了碗碟。 “怎么也是老爷您的夫人,这人不见了,自然要寻上一寻。”木离又道。 君墨白在一旁,淡淡地瞅着,也不插话,任由离儿自由发挥。 沐修远则好奇地看着,离儿这是何意? 莫不是怀疑这县太爷和那女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孤北辰早已撂下了碗筷,一身白衣笔直地坐着,温润挂在脸上,不显山不露水。 “冥夫人还是不要担心柔夫人了,既然县太爷心里有谱,咱们莫要多管闲事。”黎暮雪在一旁淡淡开口,言中带着轻柔,话不好听,声音却令人如沐春风。 这百灵般的音色,把县太爷的心勾得直痒痒。 (); 第339章 我会一直在 县太爷面色红润,色眯眯的小眼睛微微一勾,叹了一口气,满是惆怅道“两位有所不知,这婉柔虽说进了本老爷的府邸,可她若是有心躲避,哎,也无处可寻啊。” “她没有娘家亲人?”木离忍不住又问。 她就想看看,这肥哒哒的县太爷怎么自圆其说。 “啊,哎,怎么说呢,本老爷从未见过她的家人,婉柔说她从小便同家人走散了,孤苦伶仃,幸好遇到了本老爷。”县太爷又是一声哀叹,那模样情真意切,还真带了几分柔情。 之前还说,有可能是回了娘家,如今又说从未见过她的家人,呵,至于是真是假,怕是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县太爷还真是大人不记小人过,这子母蛊,听闻是北疆毒物,不知这婉柔夫人会不会是北疆之人,听闻巫族之人,皆会下蛊,哎。”木离瞅了他一眼,故意皱起眉头,叹气道。 县太爷一听,坐在椅子上的肥臀,忍不住挪动了一下,“什么东西,子母蛊?” 他似乎忘记了,之前木离有提醒他,他是中了子母蛊。 虽说,子蛊被驱散了部分,但找不到母蛊,怕是他会一直为情所惑,他难道不担心? “县太爷刚清醒不久,怕是急不得了,不碍事,先喝盏茶润润口。”木离说着,站起身,端起茶壶就往县太爷跟前去。 一桌子的残羹剩菜尚未撤去,木离瞥了一眼,手微微一抬,“哎哟!”她尖叫一声,直接将一壶茶水,倒到了县太爷的衣袖上。 一旁的小丫鬟赶紧上前,掏出锦帕擦拭。 木离也赶紧帮忙,趁机将手探到了县太爷的脉搏上。 难怪,这子母蛊已解。 她不动声色,抽回了手,一边将锦帕抖落着,一边歉意道“这只手真是该死,实在是对不住县老爷了。” “冥夫人这是哪里话,又不是故意的,无碍。”县太爷见衣袖上的水已经被抖落,虽说还有点湿,却并为生气。 “丫鬟呢,赶紧扶县太爷去换件衣衫,这刚刚能下榻,可不敢再着了凉意。”黎暮雪在一旁趁机又添加了这么几句。 刚刚木离的举动,她本就瞧在眼里,自然是心细如丝。 小丫鬟一听喊自己,赶紧凑近跟前,欲扶起自家老爷。 县太爷不好再坐着,便起了身。 往前迈步的时候,身子晃动了一下,那肥硕的身子,似乎还真是有些孱弱。 木离忍住笑意,目送他们离去。 门口处的管家,也跟着退了出去。 木离瞅了一眼众人,悄声对着君墨白道“他身上的子母蛊解了。” 君墨白一愣,片刻又若有所思地看了木离一眼,离儿什么时候会把脉了? 木离声不大,却足以让旁边的一杆人等听得一清二楚。 “王爷还真会医术?”沐修远诧异出声。 之前,听闻他们去给县太爷看诊,以为是故弄玄虚,不曾想,还真是小瞧了他君墨白。 “战场上常有死伤,见过了军医疗伤,看久了,便多少知道一些皮毛,偶尔出来骗骗人,也能歪打正着。”君墨白瞥了他一眼,淡声道。 这屋子里,除了离儿,无人知晓他玄机圣子的身份。 “离儿何时也学会了诊脉?”孤北辰看了君墨白一眼,将疑惑的目光,又转向木离。 “啊,没见过鸡儿跑,好歹也是吃过鸡肉的,偶尔看看马府医诊病,便缠着他,学了一二,也就认识几种草药,这探脉还真不一定准呢。”木离说着,抬手搔了搔头。 那模样,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的尴尬。 毕竟,她可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哐当那种。 吹牛,可不是她的强项。 不过是,刚才忍不住心中好奇,才故意泼洒了茶水,试探县太爷。 哎,这屋子里全都是人精,瞒不过。 她翘翘尾巴,结果,全都看在眼里。 以后,且不敢再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也是,离儿年轻,自然是聪慧多学,知道些医理,总是好的。”黎暮雪在一旁给木离帮腔。 这算是锦上添花? 显然不是,她不过是想在木离面前,多博得一些好感罢了。 “医术自然是不会的,只是为了防身,免得被人下了套。”木离看着她,莞尔一笑,淡淡而言。 黎暮雪微微一愣,转瞬,又笑了笑,不再言语。 离儿怕是想多了,对她有些偏颇之意。 “这不能出府,不若咱们到院子里走走?”疯老头建议道。 不对,如今是孤老头了,人家有名有姓,虽说尚不知名,却倒是知晓了姓氏。 “孤老建议甚好,走吧。”木离笑呵呵,跟着他便往出走。 君墨白自然是跟着木离。 而孤北辰则纹丝不动。 沐修远一瞅,赶紧起身拽了拽他的胳膊,“怎么,你不打算走走?” 孤北辰抬眸瞅了他一眼,犹豫片刻,还是起了身。 既然如此,便夜里再行事吧。 黎暮雪看着他们,微微挑眉,轻纱罩起的脸颊勾浮起一抹笑意。 几人刚在花圃旁的亭子坐下,便有两个小丫鬟在一旁走过。 倒不是来給他们端茶送水的,而是小跑着要去前院,嘴里还小声议论着,柔夫人回来了,要赶紧去伺候。 木离第一反应,便是那个下子母蛊毒的女人回来了? “那叫婉柔的回来了。”黎暮雪见木离出神地望着远去的两个小丫鬟背影,淡笑道。 木离一愣,转即笑了笑,“回来了,回来好啊,回来咱们便可以出发北疆境内了,不是说要寻那冰晶慕容花吗?” 黎暮雪木木地看着她,笑着点头,转过,去看一旁的花花草草。 而君墨白忽然凑到木离跟前,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道“别怕,我会一直在。” 他声音很轻,很柔,态度也放得很低,而且离得这么近。 木离说不感动,肯定是骗人的。 她能感觉到君墨白口中的热气,扑到她的脸颊上,痒痒的,连着心里也荡起一波涟漪。 君墨白没想到,离儿的脸居然红了。 就因为他的话? 还是因为他的靠近? 他瞬间心情大好。 他的离儿,已经开始心里有他了。 木离的微微脸红,竟让他激起如此地澎湃。 哎,不得不说,情爱之中的男人,智商都是凌圈圈。 关键是,此刻,君墨白觉得,他的离儿这模样,还挺可爱,没有平日里的清冷。 他忍不住又凑到她的脸颊处,很近很近,“你我是夫妻,今夜我是不是可以……” 君墨白欲言又止。 木离抬眸看他,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满眼都是,都是…… 该死,君墨白此刻简直就是一个妖精。 对,勾人的男妖精。 那情深微红的眸子,勾人心神,分明就是被妖精附体了。 哼,木离才不会上当,更不会被男色所诱惑。 哎,傻丫头,真是忘记了,她已经嫁给他为妻。 “谁跟你是夫妻,起开。”木离声音很小,脸色的羞赧犹在,绯红已经漂浮过耳后根。 “可,我想离儿。”此刻,君墨白的声音带了几分沙哑,带着莫名地压抑。 听得木离心头一荡,猛地跳了起来。 旁人见她弹跳而起,全都看向她。 这丫头,怎么回事? (); 第340章 年纪大疼人 “你年纪比我大,我要休夫!”木离嗔怪一声。 君墨白一听,胸口似着了火,木木地看着她,良久,上前揽住她的腰身,轻哄“乖,年纪大的会疼人。” 众人皆愣,这还是高冷的战神王爷? 这话,恁不要脸! 木离心中一动,她看了看君墨白,瞅他眼中含着可怜巴巴地哀求之意,本来逗弄的心思,一下子灭了火。 见她犹豫不决,君墨白一下子抱紧了她,轻声呢喃,“丫头,我这胸口疼得厉害,以后莫要再说休弃为夫的话,乖啊。” 木离沉了沉心思,低垂了睫毛,“你也不准再提那般羞人的事儿。” 君墨白一听,目光瞬时灰白,心啊,刹那跌落谷底。 在追妻这条路上,不管他是仙姿翩翩的玄机圣子,还是天上那高不可攀的冥玄帝尊,或者眼下战无不胜的战神王爷,哎,只要一提床笫之事,是不是就有点追妻火葬场的赶脚儿? 见君墨白眉眼清寒,木离也不安慰,直接从他怀里闪了出来,“刚才不是说那柔夫人回来了,要不咱们去看看?”她朝众人提议道。 几人皆愣,离儿这转变的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点? 幸好,这孤北辰和沐修远均未成亲,皆不知,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海底针,变化莫测啊。 黎暮雪则淡淡一笑,“走吧,咱们过去瞧瞧。”她抬手,示意木离一起前往。 倏地,不远处飘来一声嘶哑沧桑的老者声音,“等老夫一起!” 木离微怔,这孤老头刚才不在? 这是去哪儿了? 不过,眼下,这老头的声音,还真是震耳欲聋,虽低沉,却又似欲穿透人的耳膜,如撕裂般。 “孤老。”木离恭敬地喊了一声。 “丫头,明知那小妇人会下蛊,你们还要去?”孤老头已经闪到木离跟前,浑浊却不失精明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木离看。 木离心中一沉,脸上却挂着笑意,“孤老关心晚辈,晚辈感激不尽,只是被困在这府上,总是要去看看才行。” “狗屁的被困,你们若想离开,这破府邸能拦着你们?”孤老头眼睛一眯,张口就来。 木离往一旁侧了侧脸庞,不说别的,她是真担心,这老头脾气一上来,破马涨飞的唾沫星子乱溅。 “您老人家消消气,晚辈不过是好奇罢了,孤老您难道心里不会痒痒?”木离挑了挑眉梢,嬉笑一声。 与平日里清冷的模样,大径不同。 却又不失俏丽。 “你这丫头,不撞南墙不回头,北疆之人惯会在背后使坏,手段阴狠毒辣,若一不小心中了蛊,怕是生不如死。”孤老恻阴阴地添油加醋道。 众人皆大惊,木离则淡淡一笑,“孤老放心,这不还有您老人家嘛。” 孤老头一听,洋洋自得,“那是,老夫可不怕什么蛊毒,就算那阴险的毒王跳出来,也照揍不误。” 木离可不信,心里暗腓,老头旁得不行,这吹牛的本事,还真是层层叠浪,越加狂妄。 确实,众人尚未见识过他的真本事。 不过,这群人里,却不包括孤北辰。 若这老头,真是他孤氏的……,那他确实有那吹破天的本事。 “走走走,丫头,咱们现在就去。”孤老头说着,脚步就迈了出去。 木离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君墨白想跟上去,黎暮雪却拦住了他,“那柔夫人是女眷,你们三位去不合适。” 说完,顺带瞟了孤北辰和沐修远一眼。 沐修远站起来,附和道“就是,再说,你如今是冥先生的身份,又不能以权压人,消停地坐在这里,等就好了。” “那就有劳圣女了。”君墨白拱了拱手,语气平淡如常,只是少了些许冷漠。 黎暮雪听他一声圣女,微微一怔,却不恼,毕竟,离儿也不曾承认自己这生母的身份,何况,他这位姑爷。 不过,刚刚离儿说要休夫? 呵,有意思,这君墨白以后是不是她家姑爷,还两说呢。 “嗯,”黎暮雪轻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她身姿轻盈,脚下生风,很快便撵上了木离和孤老头他俩。 三人刚走进前院,便听见屋子里传来盈盈笑声,甚是,刺耳。 “三位可是来探望夫人的?”管家迎了上来,看样子,好像知道他们会过来一般。 木离眉头微不可闻地皱了皱,很快又将笑意挂在唇角,“听闻柔夫人回来了,脸上刮了一点伤,我这儿有上好的清颜药,想着送过来些。” 说着,木离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瓷瓶,递了上去。 管家正要说,你来送药,这两位贵干,不想,身后传来娇柔声响,“快请客人们进来!” 听声音,管家不用回身,也知道是谁。 三人则抬眸,这温软的声音,正是出自不远处屋门前的那位夫人,确切地说,是县太爷失踪而回的柔夫人。 而柔夫人一旁搀扶着的,正是胖哒哒的县太爷。 关键时刻,县太爷又将他那小的不能再小的双眸,眯成了一条线。 不过,到底是混迹官场多年,这敏锐度,可不曾降低,宛若鹰疾。 “冥夫人能为本老爷的夫人着想,真是令人感动,管家,快请三位进屋,奉茶!对了,将本老爷压箱底的好茶,端上来!”县太爷笑眯眯,扬声吩咐。 管家赶紧附和,下去准备。 而木离三人则在县太爷的竭力邀请下,进了屋子。 咳咳,也不算人家县太爷竭力邀请,这三人根本就是故意上门的吧。 若是不留,他们也会死乞白赖地留下。 “哎呀,老爷,这东西果然有奇效。”柔夫人擦了一点瓷瓶里的药粉,娇柔一声。 木离暗暗吐槽,这女人也太夸张了些,刚涂上就有效了? 哼,这口气,堪比仙丹都灵验! “之前误会了夫人,没想到夫人竟然如此关心本老爷……”县太爷伸手拉了拉那柔夫人,顺手拿过瓷瓶,满眼宠溺地对着柔夫人道。 “老爷,不能什么都说。”柔夫人说着,似羞红了脸。 “也是,床笫之事……”县太爷笑了笑,对着木离几人,脸上多了一丝尴尬。 听那意思,他们夫妇之间,妙不可言的东西,不便对外人道知。 都这般说了,木离焉有不明白的道理,分明是不想再让他们问这女人一些话。 “既然夫人相安无事,那我等也不便再打扰,这通关的文书就有劳县太爷了。”木离站起身,准备请辞。 。 第341章 木离不见了 “冥夫人还是多留几日,明日开始有三日的庙会,一年就这么一次,甚是热闹,不去逛逛可惜了。”柔夫人站起身,往前一步,拉住木离的手,轻柔道。 那声音不娇柔也不做作,让人没有反感之意。 只是,木离不喜欢,没有原因,仅凭直觉。 “这,好吗?”木离环顾了一下身旁,露出左右为难的神情来。 “有何不好,救了本老爷,又为夫人寻来清颜的药,多待上几日,也要让我们夫妇略尽地主之谊。”县太爷又是一脸笑眯眯。 “啊,那,”木离还是摇旗不定,没有直接答复。 “既然县太爷诚意邀请,咱们再留上几日吧,毕竟是盛情难却。”黎暮雪在一旁,听了许久,才插话道。 她的声音更是婉丽动听,在县太爷听来,似百灵鸟歌唱,让他浑身上下都舒坦。 柔夫人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很快又恢复平静,“这位夫人所言极是,咱们女人啊,就该逛街买了饰物、裙裳来打扮,这样才不负年轻貌美的大好年华。” 孤老头冷哼了一声,“全是狗屁歪理。” 柔夫人一愣,这老头是谁? “这位是?”她出府之前,可是没见过这老头,何时又多了这么个人? “这位老者应是冥先生的朋友,之前还出了一点小误会,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夫人不必诧异。”县太爷笑眯眯地在一旁解释。 孤老头闻言,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木离则淡淡一笑,“前辈性格孤僻,柔夫人莫要介意,若是身体无恙,咱们明日便一起逛逛吧。” “我这身子虽说软了些,可并非羸弱体质。”柔夫人温婉笑之。 几人寒暄过,又叫了君墨白三人一起到前院用膳。 次日一早,柔夫人便让管家来唤木离和黎暮雪一起出门,君墨白想跟着,却被其婉拒,美其名曰,女人们逛街,男人跟着多有不便。 顿时,君墨白拉长了脸,本就冷漠的面庞,更加黢黑。 “这里靠近北疆,三位靓丽的夫人一定要小心。”沐修远看了她们一眼,邪魅一笑,言道。 “不如让本公子跟着好了,况且沐家什么不多,就是银子花不完。”沐修远不等旁人出声,又悠然开口道。 “老爷,您瞅瞅沐公子说的,莫非瞧不起老爷,芝麻绿豆大的官职,没得银子?”柔夫人娇媚一喏,对着县太爷细语轻声。 沐修远额头闪过一丝黑线,忍不住扶额貌似这话,还真是让人无语凝噎。 “这夫人们逛街,咱们一帮爷们何必掺合,不如下下棋、喝喝茶,骑马射箭,不是更加妙哉?”县太爷那小眼睛笑眯眯,乐呵呵地看向众人,言语道。 木离瞅了一眼,这县太爷鸡贼一笑,还真是让人膈应得很! “县太爷言之有理,沐公子还是和夫君一起留下吧,偌大的府院,再不济也可以赏赏花、喝喝茶,岂不快哉。”她对着沐修远轻轻地摇了摇头,淡然一笑,也就顺了县太爷的话。 木离倒是想看看,这县太爷和这装模作样的柔夫人,意欲何为。 没有了阻拦,管家便领着三位夫人去了门口,马车早已备好。 马车看起来不大,不过三人乘坐,还是没什么问题。 管家亲自驾车,随行的还有一个小丫鬟,木离瞥了她一眼,冲着她淡淡一笑。 小丫鬟慌忙低头,不去看她。 木离心里冷笑,这丫鬟怕不单单是婢女那么简单。 瞧身段,怕也是个练家子,武艺高低暂无分晓。 “走吧。”三人上了马车,柔夫人对外吩咐道。 管家依言,马车悠悠而起。 这北边边境虽说干旱了些,这道路倒是平坦,马车行走起来,甚是稳当。 行驶片刻,管家便开口提醒,庙会主街到了。 木离心下寻思这一路风平浪静,并无不妥,莫不是一会儿有异常? 看来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小丫鬟先搀扶柔夫人下车,又伸手接木离。 木离瞅了黎暮雪一眼,黎暮雪点了点头。 她自然明白,黎暮雪眼里的深意。 多加小心! 三人全都下了马车,管家将马车停到一旁,言道,“三位夫人,这庙会一年一度,甚是人多,熙熙攘攘,前面马车也无法行进,就委屈夫人们,走两步。” “也好,管家就候在这里好了,鸣儿丫鬟跟着便好,也方便为我们拎些物件。”柔夫人应声,淡淡吩咐。 那模样,倒有些大家夫人的沉着贵气。 管家低头应下。 三人往里走,路过一些小饰物,柔夫人喜欢,便买了一些,随手还送了一支头钗给木离。 木离瞅了一眼,这头钗是一朵花,似粉又白,心里却又有莫名地熟识感。 本不想收下,心里却有那么一道声音,不断地提醒她,快接下。 左右为难,手却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 “这花钗配冥夫人娇美的模样,正正好,端庄又不失俏丽。” 柔夫人说完,刹那,一个半转身,抬手为木离插上头钗。 木离怔愣,黎暮雪也有些莫名,这女人到底是何意? 不等她们探究明白,柔夫人又往前走了。 黎暮雪自然是跟上,想看看,这故弄玄虚的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木离慢慢地跟在后面,若有所思。 …… “哎,走多了路,还真是累呢,前面有家酒楼,咱们弄些吃食。”柔夫人看着一旁的黎暮雪,盈盈一笑。 “也好。”黎暮雪说着,往后瞅。 离儿呢? 她身后并无离儿的身影,只有怀里抱满东西的小丫鬟。 “冥夫人呢?”她问小丫鬟。 “冥夫人,刚刚还在啊,奴婢只顾低头走路,没注意。”小丫鬟鸣儿瞪着无辜的大眼眸,怯怯地回着。 “怎么回事?”前面的柔夫人听见动静,也止了脚步,回身问道。 “回夫人,冥夫人不见了。”小丫鬟急忙道,滚圆的眼珠子,眶着晶莹,委屈着欲要哭泣。 “别慌,咱们分头找找,也许是看上了什么饰物,流连忘返。”柔夫人很是淡定,脸上没有笑意,却依旧温润。 黎暮雪蹙眉,却还是点了点头。 “一会儿咱们在此处聚合,鸣儿莫要乱走。”柔夫人说着,吩咐了小丫鬟。 这左右两侧,皆是商铺贾贩,黎暮雪和柔夫人一左一右,开始分头而行。 小丫鬟抱着东西定在原处,等候佳音,其小模样,之前那慌张全然不见。 “如何?” “没有,这前前后后铺面找遍了,都没有。” 黎暮雪和柔夫人走回原地,四目相对,满脸失望而言。 。 第342章 冰晶慕容花 “什么,冥夫人不见了?”县太爷正坐在凉亭里陪着君墨白几人喝茶,一听管家来报,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满脸的肥肉呼哧乱颤。 他刚要转身对几位交代,赫然发现,凉亭里仅剩下了孤北辰一人。 冥先生、沐修远还有那怪老头早已不知所向。 这几位功夫看来不弱! 县太爷木了木,却不得不应付剩下的这位。 这人不走,单独留下,看来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看起来清润儒雅,书生味十足,县太爷却觉得他心机颇深。 “快,安排所有的府丁,都去找!”县太爷眼睛眯了眯,煞有介事地沉声吩咐。 管家马不停蹄,赶紧去安排,县太爷瞅了孤北辰一眼,欲下台阶,见其纹丝不动,忍不住问了一声,“孤公子可要一起去找?” 孤北辰“嗯”了一声,起身。 县太爷憋了憋嘴,心里暗腓这瘪犊子真会装儿。 不过,他没再说什么,急急出了府门。 孤北辰自然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任由他天高远阔,孤北辰都能与之保持一人距离。 “孤公子,咱们分头找?” “不用,和大人一起便好。” 县太爷默了默,继续前行。 天眼瞅着擦黑,却不见木离踪影。 “还是没找到?”沐修远一瞅见君墨白,便急急问道。 君墨白闷了闷,未出声。 “会不会是那小毒女所为?”沐修远狠狠道,一想到那小女人制毒无所不用其极,他就气得咬牙切齿。 君墨白瞥了他一眼,转身又要离去。 “你要去哪儿?”沐修远见他抬脚,急忙问道。 君墨白不作声,闪动身形,不见踪影。 沐修远站在原地,这人影功竟如此卓绝? 看来君墨白这战神王爷并非浪得虚名,不光是骁勇善战,这轻功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及。 木离悠悠转醒,身下有些硬邦邦。 她晃了晃脖颈,瞥了一眼身下,这可不是什么床榻,不过是几块简易的木板拼在一处。 再抬头,屋梁支了几根径细的木头,上面铺满了稻草,这屋舍还真是简易僻陋。 她坐起来,刚要起身,那破旧的门板,吱嘎一声开了。 “凌风师兄?” “嘘,小声。”来人谨慎地瞅了瞅门外,小声提醒。 木离怔了怔,有些不知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回南国了吗?”木离顺着他,压低了声音,轻问。 南陵风往里走了走,又朝她跟前靠了靠,“本想去北疆境内,不想却见一群黑衣人将你掳走,之后就……到了此处。” 说着,他有意无意地瞅了一眼,木离左臂处被撕烂的衣衫。 木离顺着他的视线,瞥了一下,赶紧往上拉了拉。 南陵风心里却暗笑,这会儿遮挡什么,该看的他都看见了,不该看的,也没什么不该看的,他想看到的,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没想到,离儿还是完璧之身。 看来,那战神王爷…… 莫非,身体有疾? 不过,眼下不是探究的时候。 “黑衣人?”木离诧异,她明明就是和那柔夫人一起逛庙会来着。 怎么会? 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若真是柔夫人所为,她的目的、同伙又会是谁? “和他们交了手,看样子是北疆人。”南陵风看出她的疑惑,便又说了几句,自然是怕离儿忧虑。 “果不其然,看来是那小毒女。”木离淡然一笑,似乎已经料定。 “北疆小毒女?”南陵风拧了拧眉,又重复一问。 “应该是她,若非她,还会是谁?”木离自顾自说,没注意到南陵风的表情。 自然也就忘记问:师兄怎知那毒女? “会不会是北疆的二皇子?”南陵风反问她。 “是他,北沂礼?”木离默了默,抬头瞅了南陵风一眼,诧异出声。 “离儿知他名讳?”南陵风明显地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声音带着些许冰冷。 木离愣了一下,北疆的二皇子,叫北沂礼,大家应该都晓得吧,她知道有什么不妥吗? 似乎没什么不妥。 “凌风师兄,你到北疆有何贵干?”木离笑了笑,轻声而问。 “离儿,你有没有饿?”南陵风不答,反而从怀里拿出一包吃食。 那纸包打开,甜香扑鼻而来。 她瞅了瞅,一看便知是好吃的果脯。 木离伸手捏了一块,放在嘴里,轻轻咀嚼。 南陵风瞅着她,顺势坐到了一旁。 “师兄,这木板不结实,莫要坐实诚了,小心摔倒。”木离善意提醒,手又伸过去,捏起一块果脯。 南陵风笑了笑,将手里的果脯往木离跟前递了递。 “离儿,你到北疆做什么?”他淡笑而问。 木离抬眸,嘴里嚼着果脯不停,“啊,就是随意逛逛,没来过,好奇。” 她随口一说。 在木离认为,这陵风师兄的问话,不过是师兄对师妹的关心。 南陵风听之,忍不住又是一笑,看来离儿有事瞒着他。 不过,在北疆这么一弹丸之地,还没有他不知道的消息。 毕竟,南疆部落,还有…… “正好,师兄我也闲来无事,不若就陪离儿走走。” “别,师兄还是请便吧。”木离赶紧起身,跳下木板就要往门口走。 “离儿还有事儿?”南陵风一个闪身,跨到门口,又问。 木离尴尬地笑呵呵,“离儿哪有什么事,不过,这荒郊僻野,是什么地?” “出了天朝边界,这林地是通往北疆的必经之地。”南陵风笑着回她。 木离看着他,微愣,反问之,“这儿是北疆的地盘?” “嗯,过了这片林地,前面有座山峰,山顶便是天池所在。”南陵风伸手撩了撩木离落下的青丝,多说了几句。 看似有意无意,实则颇有心机。 木离将头往一旁撇了一下,装作不经意问道“师兄还真是见识博广,这都知道,说,是不是以前来过?” “不曾,头一回,来。”南陵风道。 不过,他却没有告诉离儿,南疆部落,他倒是常客。 离儿既然没问,他也没必要说。 人嘛,总要有点秘密,慢慢地被发掘,才会显得高深莫测。 “那师兄竟然知道那天池?”木离甚是疑惑,自然是步步紧逼。 她就不信,撬不开凌风师兄密实的嘴。 “这个嘛,确实知道,还听闻,那天池有一种花,叫慕容花。” “冰晶慕容花?”木离忍不住,尖叫。 南陵风眸光闪了闪,赶紧捂住她的嘴,又朝外,四下瞅了瞅。 木离左顾右盼,愤愤地抬手,将他的爪子拿开。 “你想谋杀!”她压低声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 第343章 偶遇离儿你 “对谁都可以,唯独对离儿你,师兄可下不了手。”南陵风往她身上靠了靠,贴近了她的脖颈,轻声一笑。 木离见他没个正经,嘴角一撇,身子一闪,便躲到了一旁。 “师兄,说正经事,你到底来北疆何干?” “不是说了嘛,偶遇离儿你,顺便一道游逛。” 南陵风,此刻,还真是没个正经,一脸痞笑。 “算了,不理你了,你愿意一起,随便!”木离懒得废话,忍不住嘟囔。 南陵风依旧笑呵呵。 “离儿,现在不能走,那些人到处在找你,兴许就在这山林附近。”站了好一会儿,南陵风忍不住提醒着总想往外走的木离,道。 “怎么,他们还在,你怎么知道?”木离想呕,这什么意思嘛。 南陵风无语,却不得不淡笑,“我救你,并非在此处,他们却追了许久,因那毒气,才不敢靠近。” “毒气?哪儿来的毒气?”木离有些听不懂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你若是想知道,我带你去看看。”南陵风说着,推开门,揽着木离的腰身,要往下跃。 擦! 木离这才发现,这小茅屋竟然是在一断崖处。 乖乖,这凌风师兄是怎么上来的? 下意识地瞅了一眼,师兄揽在她腰身上的手臂。 莫非是被他提拎上来的? 其实,不然哟! 南陵风可没告诉她,离儿是被他给抱上来的。 当然,他也不敢说,他怕离儿翻脸不认人。 不过,看见她手臂上的朱砂尚在,心底莫名地一阵阵窃喜。 “这么高,跳下去会不会死?”木离显然是没话找话。 “有师兄在,定然是会让离儿毫发无损。”南陵风心情甚好,忍不住,话里话外都带着愉悦。 人逢喜事精神爽? 嘿嘿,还真是。 就譬如现在的南国太子,南陵风。 “师兄,你傻笑什么?”木离不屑地问道,她觉得师兄的笑,好生奇怪。 南陵风一愣,嘴角的笑意更浓,“离儿不是要去看毒林?” 木离白了他一眼,看了看脚下,哼,这般高的悬崖,跳下去不得摔个半死啊,搞不好就得粉身碎骨,直接嗝屁了。 南陵风看出她的犹豫,轻笑不止,身影一闪,揽起木离便飞身而下。 清风微拂面,落叶扑满天。 木离眯了眯眼睛,屏住呼吸,享受着这美好的清新。 “离儿,漫天飞舞的感觉如何?”刚落地,南陵风就笑问她。 木离瞥了他一眼,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凌风师兄这般爱笑呢? “师兄何意,这是嘲笑离儿轻功太差?”她不忿道。 南陵风嘴角微微一撇,嘿,这丫头,还真是…… 不过,师叔祖没好好教她功夫? 还是说? 他瞅了木离一眼,忽然又笑了,一定是这丫头偷懒,才把功夫学得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不上不下,成了个半吊子。 “哼,不说话,眼睛里全是嘲弄,我走了,不理你!”木离说着,迈步就往前走。 前面云雾缭绕一片,估计就是凌风师兄提到的毒林。 “别乱走,那毒林在下面,搞不好那些黑衣人尚被困在里面。”南陵风自然是担心她的安危,小声提醒,手也跟着抬起,拽住了她。 “那不是正好,进去打他们个落花流水。”木离嘴角上扬,冷冷出口。 敢绑她,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南陵风一怔,这离儿丫头,口气倒是不小。 也不知是谁被捆绑了,此刻还竟敢叫嚣。 离儿无论如何,他都喜欢。 不过,很快他就要被自己的小心思,打脸喽! “别意气用事,跟着我。”南陵风冷静下来,拉过木离,让她跟在后面。 木离纵使不乐意,还是很听话地跟上了。 不跟,却也没得办法,此刻南陵风可是紧紧地拽着她,不好挣脱。 两人一步步靠近,雾气越来越浓,木离皱眉,这,这分明就是瘴气林。 她晃了晃脑袋,就是想不起,却又有那么一丝模糊的记忆,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到底何时经历、见识过呢? 木离实在想不起,脑袋有些疼,一只手抬起,揉了揉鬓角。 微微减轻了些,可疼痛依旧在。 “离儿,怎么了,可是不适?”南陵风看着她,忍不住心疼而问。 木离摇了摇头,不吱声。 南陵风忽地松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都怪我,竟然将这药丸给忘记了,快,含一粒。” 木离连忙接过,从里面倒出一粒,赶紧吞下。 猛地一噎脖子,差点让她喘不上气来。 “慢点,一小瓶,全都是你的。”南陵风抚顺着她的后背,轻声而言。 木离半低垂的脑袋,缓缓抬起,朝着南陵风眨了眨眼睛,“这可是师兄你说得哟,离儿就恭敬不如从命,收起来喽!” 眼见那小瓷瓶进了木离口袋,南陵风摇了摇头,倒不是心疼东西,关键是,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离丫头竟还是个小财迷。 不是,是药迷。 “我没事了,师兄,咱们快些走。”木离催促他。 南凌风倒不曾犹豫,若是那些黑衣人中了毒气,也省得他一个个收拾。 “走吧。” 两人往前走,什么黑衣人倒是没瞧见有,木离却觉得这瘴气林越发地阴冷。 “离儿,前面毒气越来越浓,既然没有黑衣人的身影,不若,退出去吧。”南陵风四下瞅了瞅,低声道。 木离微怔,“这分明就是瘴气,师兄怕了?” 南陵风凝眉,“离儿说是瘴气,莫非以前你来过?” 木离摇了摇头,她不曾来过,却又似曾相识。 她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忽然,一道绿光闪过,一庞然大物朝他们扫来。 南陵风反应极快,拉起木离朝后退了好几步。 那怪物发出青幽的绿光,嘶吼着朝两人扑来。 “赤啉蟒!”木离大斥一声。 “离儿,你见过这种怪物?”南陵风一边抽出长剑挥动,一边低声问她。 “见过,师傅给我吃过胆。”木离冷瞥了那赤啉蟒一眼,浸声道。 南陵风一愣,心突地一下,很快,又恢复镇定。 他想问离儿怎么回事,倒也明白,眼下不是探究的好时机。 正诧异间,那赤啉蟒一个猛扫尾,朝着南陵风袭了过来。 木离一个弹跳而起,抽出短剑,朝它头部猛刺上去。 正中赤啉蟒头信子! 赤啉蟒受了伤,大口地吐着信子,挣扎间,又是一个扫尾,直接甩倒了南陵风。 “师兄!”木离喊了一声。 。 第344章 又是赤啉蟒 只见,南陵风躺在地上,手抚摸着胸口,嘴角却吐出血来。 乌黑乌黑的,甚是吓人。 木离怒揭,狠狠地刺中赤啉蟒要害,瞬间那血呲呲地往外冒,溅了她一身。 落在她青色的裙衫上,如朵朵绽开的荷莲。 她拿着短剑,直直而立,青丝垂落,本该狼狈不堪的她,却如冷煞般,傲视着眼前的这一切。 似乎,刚才那一幕,不是她所为。 南陵风看着她,瞬间失了神。 他从来没有见过离儿如此。 离儿,离儿看起来,好冷,甚至是冰漠得有些可怕。 南陵风在失魂间,木离却已经走了过来,手里捧着血淋淋的赤啉蟒的胆,“师兄,吃了它,对你练功有益。” 南陵风怔怔地看着她,恍惚着,离儿何时竟掏出了赤啉蟒的胆? 他咽了咽嗓子,鼻息有些不受控地往一旁憋了憋。 若不是他压着气息,眼下一定会呕出来。 “之前,我也吃不下,但师傅强迫着,闭眼不想,似乎也不难吃。”木离又将那胆往前递了递,还多说了几句。 这不说还好,一说,南陵风直接呕了。 来之前幸好没吃什么,要不然一定是污秽一地。 “算了,师兄不吃,不为难你了。”木离说着,一个抬手,将那胆给吞了下去。 嘴角划过的一丝血迹,她抬起衣袖轻轻地擦了擦。 南陵风看着她,如陌生人。 这,这不是他认识的离儿。 或者说,他从来都不曾熟识她。 “师兄,你受了伤,咱们还是快些离开。”木离说着,就要扶他起来。 南陵风手不由地往后缩了缩,似乎,似乎有些怕,怕她。 木离微微一愣,却还是架起了他的胳膊。 “那赤啉蟒也就庞大了点,说白了不过就是变大了的小青蛇,这般想,你就不怕了。”木离边扶他,边笑言。 南陵风看着她,缓缓地站起身子,似乎能接受了她的解释一番。 “师兄不怕。”南陵风站直了身子,声音有些低沉。 他并非见识鋝寡之人,只是,不能接受的是,眼前这般不一样的离儿,此刻的她,着实让他震惊。 “我身上有药,”南陵风说着,就要往怀里掏。 木离见他挣扎,也就松开了扶着他的手。 又一个瓷瓶掏出,呼呼啦啦,南陵风倒出来一大把药丸。 木离以为他要吃一粒,不想,只见他抬手,一把全放入口中。 “师兄,你这般吃,不会有事?”她担心而问。 南陵风愣了一下,却还是梗起脖颈硬生生咽了下去。 今日一看,他比离儿还要弱,若真是……他如何保护离儿。 很快,他又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离儿这般强大,怕是用不上自己保护。 就算有人护着,她还有师叔祖呢。 再,再不济,她还有战神王爷。 南陵风闭了闭眼睛,险些忘了,离儿她已经成亲,她有夫君的。 就算要护着,也轮不到他。 “师兄,有没有好一些?”木离见他蹙眉,以为他难受不已,赶忙一问。 南陵风缓缓睁开眼睛,苦笑一声,“离儿,咱们走吧,师兄没事。” 两人刚离开。 一个小猫咪嗖刷刷地奔来。 倏地变身,立在那失了胆的赤啉蟒跟前。 那庞然大物,不是躺着的赤啉蟒,而是木离的,麒麟兽。 …… 刚刚走出毒林,就瞧见有几人匆匆而来。 木离定眼一瞅,那不正是君墨白他们。 “孤老头,这儿呢!”她挥动着小手,喊起来。 “快看,丫头在那儿!” “咦,她扶着的是谁?” 几人朝这边看来。 沐修远狂奔过来。 却不想,人家离儿的夫君,早已闪身到了木离跟前。 “离丫头,你受伤了?”沐修远也不看君墨白,急急地问木离道。 “啊,没有,是师兄被赤啉蟒扑了一下。”木离赶紧出口。 南陵风看了她一眼,尚不曾出声,木离又道,“师兄都是为了救我,才被那东西甩了一下的。” 众人面面相觑,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只要离儿没事,他们才不管谁受了伤! “可有瞧见小黄?”在一旁久久不出声的君墨白,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木离一愣,“小黄来了?” 南陵风惊诧,小黄是谁? 这么个人物,他怎么没听过? 哎,南国的太子殿下,怕是不知道,那小黄不过是一只猫。 嗯嗯,身上带了一部分黄色的猫咪。 当然,他更不会知道,那‘猫咪’是只麒麟兽。 “这林子和黎族里……倒是有些像。”黎暮雪走了过来,缓缓开口。 木离点了点头。 南陵风微异,看来他和离儿错过了许多共同的瞬间。 “到处都是瘴气。”木离又说了一句。 和黎暮雪一起走来的孤北辰,听了她的话,直勾勾地看了她一眼,却不言。 “傻丫头,你中毒了?”孤老头疯疯癫癫,上来就迸了这么一句。 “啊!”木离瞪圆了眼珠子,她何时说自己中毒了呀。 这孤老头,还真是关心后辈呢。 “丫头,你可不能死,老夫我收你为徒,还没广而告之呢。”木离的诧异不等反应完,孤老头又神经大条起来。 木离这下真是懵了,她何时要…… 啊? 再说,她的师傅可是人人羡慕的玄机圣子。 当然,如今是她的夫君。 木离想着,忍不住又朝君墨白看了一眼。 嗯,不管是师傅,还是夫君,似乎还不错。 就算眼下这面目普通了些,可架不住,见过他的真容啊。 若真是历劫,那回了天界,冥玄帝尊的容貌也是一等一‘嘀哩嘀哩’好。 哎,犯了小白痴的木离,险些是没分清,玄机圣子的真容,正是冥玄帝尊。 “孤前辈,我什么时候又要拜师了啊,再说,我是有师傅的,大家都知道,是玄机圣子。”木离缓过神来,看着老头,一脸傲娇道。 “什么,那不老的小白脸?”孤老头一脸不可思议,这丫头怎么不早说。 木离闻言,看了他一眼,下意识地瞅了瞅君墨白。 她这一眼,全都落在孤北辰眼里。 其实,木离的一举一动,孤北辰全都挂在心上。 不说,不代表不在乎。 “你说在这毒林,又见赤啉蟒?”好半天,君墨白又冒了这么一问。 木离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是,又是那怪物,赤啉蟒。” 她也不明白,这庞然大物,怎么就频繁出现呢? 君墨白若有所思,上前拽了一下木离。 而南陵风早已被沐修远搀扶着,站定一旁。 也是,要不这醋坛王爷,怕是早已炸开了坛! 。 第345章 神仙粉有毒 “夫君,你们怎么找来了,是不是那县太爷想通了?”木离先开口,毕竟,她自觉有些理亏。 君墨白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确定离儿身上无伤后,良久才点了点头。 沐修远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君墨白这厮明明就是想走就走,哪里需顾及旁人,况且一小小的县太爷,根本不足为惧。 不过,眼下,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离儿,咱们一直往前走,应该就是北疆境内。”孤北辰在一旁淡淡开口。 木离点头,她此刻确实已经知晓路线。 凌风师兄也说了,过了这片林地,前面有座山峰,山顶便是天池所在。 “丫头,别着忙赶路,你还没正式拜老夫为师呢。”疯老头又嚷嚷着,满脸褶子铺满不悦。 “啊,”木离还真是无语的很,孤老头这是没完没了了呀? “孤老前辈,不若这样,等寻到那冰晶慕容花,下山归来,离儿问过师傅,再拜您为师如何?”木离寻思了一下,淡淡笑颜道。 孤老头拧了拧眉头,沉浸了好一会儿,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似下了好大的决心一般。 木离暗暗偷笑等回来,说不定夫君一个不同意,她可就没得办法喽! “离儿,这南国太子跟着,会不会不便?”君墨白忍着,还是阴沉着脸,不忿而言。 南陵风也瞧出了眼下这易了容的人,便是战神王爷,他笑道“王爷多虑了,凌风常年行走在外,并非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之人。” 君墨白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对了,孤公子可有发现那县太爷有什么异常?”沐修远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问道。 孤北辰默了默,很快又轻轻摇头。 木离则在一旁咯咯大笑。 “离儿,你笑什么?”沐修远不解,问道。 眼下,都是知根知底之人,没有旁人在,也就没再隐瞒木离的身份,直接喊了离儿,而并非冥夫人。 天晓得,沐修远有多不喜欢喊那什么夫人。 “是呀,离儿,你笑什么呢?”黎暮雪宠溺地瞅着她,满眼都是爱意的光芒。 木离眨了眨眼睛,嘘了一声,蹦了三个字“神仙粉。” “啊,那神仙粉该不会有毒吧?”沐修远跳起脚,要知道,他可是吃得最多的那一个。 “嗯哼,言之有理哟。”木离一本正经地端起架子,煞有介事道。 众人面面相觑。 “离儿,快说说,怎么回事?”沐修远沉不住气,拽住木离的胳膊摇晃着,追问道。 君墨白一个手掌抬起,啪地一声,将他那贱兮兮的手,打到一旁,“松开!” 沐修远只好悻悻地站到一旁,瞪着无辜的丹凤眼,咔吧咔吧,满脸小无辜。 木离瞅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不忍心,不再卖关子,轻咳了一声,娓娓道来“这神仙粉是县太爷府邸内那斑鸠树叶子的汁水配上木薯粉蒸酿而成,常人吃了清热凉血,解毒疗痛,可县太爷本就中了蛊毒,虽不明白他何时能自己解毒,可那子母蛊离开他的身体,却在血液里留了虫卵,虫卵吸收其汁水,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法将其剔除体内了。” 听着木离一席话,众人皆目瞪口呆。 “丫头,你怎么知道这些?”孤老头一脸不可思议,毕竟,这,这少见的古法,只有他影踪才…… “啊,师傅有很多书籍,随便翻翻,便记得了。”木离不以为然道。 确实,她平日也不怎么上心,不过是见那图册上的树木叶子惊奇,才多看了几眼,不想竟能物有所用。 当然,也得益于县太爷府邸内那颗树啊。 “斑鸠树,传闻也叫翅道木,乃天界翅道仙人随意在凡间丢下一粒种子,后人便有了这称谓。”孤北辰在一旁,温雅地看着木离,淡声道。 “不对,明明就是神仙树。”沐修远也不甘落下,争抢着彰显自己的学问,当然,他见识多广,却不一定真了解这东西。 “离儿,那县太爷岂不是?”黎暮雪看着木离,不解她的所作所为。 “既然不知他的目的,不如就等他来求咱们吧。”木离说着,抬脚就往前走。 耽误了太久,她倒是有些想尽快看看那所谓的冰晶慕容花是何模样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虽然,离丫头并不是好奇之人。 可,总有人提起,难免攉动心中沟壑。 人,一旦有了,便忍不住往前迈步。 …… 一行人,往前走,越往前,离上峰越近,路也就变得陡峭起来。 “怎么回事,我感觉呼吸有些困难。”沐修远喃喃自语。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瞅了一眼木离,发现她不曾脸红,自己却脸烫得厉害,莫不是病了? 忍不住,又瞧了一眼旁人,君墨白贴了人皮面具,自然瞧不出颜色。 孤北辰本就白皙的脸,竟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黎族圣女黎暮雪遮着面纱,更瞅不出什么端倪。 还有那孤老头,一脸褶皱,更是看不出所以然来。 啧啧,他们似乎都没什么? 不过,沐修远又往后瞅了一眼,嘿嘿,这南国的太子,倒是看出脸红了。 而且,不是正常的红色,透着淡淡的绯红,浸透着丝丝血脉。 见沐修远停下脚步瞅自己,南陵风也停了下来,“沐公子,怎么回事?” “就是觉得呼吸困难,脸颊发烫。”沐修远倒也没有隐瞒,既然有人问了,他并不好遮掩。 南陵风一愣,也顺着道,“我也是这般,越往上走,这胸口越发闷得难受。” 木离闻得动静,也停了下来,“咱们歇一会儿,这越往上,气息越弱。” “夫君,你有没有带什么药丸,能让大家顺气的?”她想了想,推了一下君墨白。 毕竟,他可是玄机圣子,她无所不能的师傅。 君墨白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而孤老头却跳了出来,“丫头,等着。”说完,一个闪身,便消失不见。 木离蹙眉,这孤老前辈,一惊一乍的,要做甚? 孤北辰看着老者消失的背影,立在一旁,久久不语。 不多会儿,孤老头捧着一堆草叶子回来,“来,每人嚼上几根,一会儿便好。” 所有人犹豫着,木离却先伸手捻起几根来,欲要放进嘴里。 君墨白一把将她手里的草夺下,直接塞到口中,咀嚼起来。 木离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怔愣了一下,心里却充满了莫名。 除了感动,竟含了丝丝甜蜜。 这一路,有人是真得将她捧在了手心里。 “哼,还真是让人羡慕呢!”沐修远瞅着君墨白的举动,冷幽幽地来了这么一句,满嘴都冒着酸气。 。 第346章 有阴气莫怕 山路陡峭,众人走走停停,偶遇几条盘旋的大蟒蛇,也都被众人合力驱散,只有君墨白一路小心谨慎,他清楚那蟒蛇并非普通异类,全都是赤咻蟒。 至于这天池附近为何有这般多的赤咻蟒,他不清楚,心里却总有不安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道不清楚。 越往上走,气息越是稀薄微弱,幸好有孤老头在,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草,被他顺手拔起,胡乱理巴一下,便进了众人口中。 也幸得有这些草,大家才能呼吸顺畅一些。 大家小心翼翼,不敢松懈;木离的手,更是被君墨白牵了一路,唯恐不小心,又要弄丢了一般。 眼看就要爬上山顶,君墨白却提议原地休息。 “快看,前面有茅屋,咱们到前面去。”木离眼尖,一眼便瞅见了不远处有所茅草屋。 众人抬头,顺着木离的手指,视线看向不远处,果不其然。 那茅草屋立在云雾缭绕中,似幻境般,令人神往。 “离儿,我这儿还有肉干,你吃一点。”沐修远不知从哪儿弄了一包东西,倏地一下,一股脑全都塞给了木离。 木离愣了一下,缓缓打开,醇香的牛肉味道扑鼻而来,好几根肉干码得整整齐齐。 她低头细瞅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八根。 木离偏头看了大家一眼,孤老前辈、孤北辰、黎暮雪、沐修远、南凌风、夫君君墨白,外加自己,一共七个人,一人一根,还剩余一根。 给每人递上一根,还剩一根,木离想着先收起来,一会儿谁体力不支,再拿出来。 谁知,君墨白一个伸手,便拿了过去。 往旁边一丢。 一道悠黄闪过眼帘,发出咔哧声。 “小黄!”木离惊叫出口,连忙跑上前,抱起它。 正在嚼肉干的小黄瞪起无辜的提溜圆的萌眼睛,怔怔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又瞅了瞅地上的肉干,哈喇子止不住落了下来。 “你这萌猫,人家猫儿都吃鱼,你个馋猫,偏偏爱吃草,怎么这会儿又欢喜吃肉了?”木离不悦地拍打着它的猫脑袋,另一只手却将肉干捡了起来,塞到它的猫嘴里。 “就是,离丫头,这小猫怎么来了?”沐修远最是畅快,什么都挡不住他这张爱叨叨的嘴。 木离微愣,是呀,这笨猫怎么来了? 她抬头瞅了君墨白一眼,见他一脸淡漠,心中瞬间了然,难怪他在林地就问可否见到小黄,原来他早就知晓。 说不定,刚出京城,这猫儿便跟来了。 不对,它分明就是麒麟兽。 那这附近的赤咻蟒全都被它? 木离拽起它的爪子,仔细瞅了瞅,还真就发现了蛛丝马迹,四只爪子,有两只都带了血渍,虽说斑斑点点,细心一点,自然不难发现。 “好呀,你又惹祸了。”木离瞪了它一眼,又看了看君墨白,满脸都是幽怨。 君墨白像是没事人一般,淡淡一笑。 本就陌生的脸庞,自然也瞧不出什么情绪来,那笑比哭,还难看! “离儿,把它放下,咱们到前面歇息。”君墨白过来,伸手要撇掉她的萌猫。 嗯嗯,不是猫,是小黄。 小黄可是麒麟兽。 “你不乖,以后只能吃草。”木离瞪圆眼珠子,吓唬它。 小黄听话地喵了两声,往木离怀里蹭了蹭。 木离瞬间怒气消了不少。 “走吧。”沐修远倒是识趣,上前抱住了小黄。 小黄纵使不情愿,但也没有躲闪,毕竟,他可没有冥玄帝尊那般冷面硬心肠。 孤北辰走在一旁,瞅了小黄一眼,若有所思。 小黄也纳闷,平日里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孤公子为何没主动抱它? 哼,萌猫不开心! 一行人走近茅草屋,站在窗桕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屋舍甚是干净,看起来有人常住,木离往里瞅了瞅,喊了一声,“有人在吗?” 君墨白正要阻止,门突然就开了,走出来一位中年大叔。 “皇上!” “师祖!” 孤北辰和南陵风同时出口。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转即温润一笑,“两位公子怕是认错了人,大家路过此处,应是来歇歇脚,茅舍简陋,怕是无法招待各位。” 众人俱是一惊,木离看向他,目光有些复杂。 眼前这位大叔,确实和天朝仁宗皇帝很像,可细看,又有些不同,仁宗皇帝天生自带威严,而他却看起来很是温润,倒是颇为儒雅。 不过,她刚才似乎听见凌风师兄喊他师祖,他是? 明明玄机圣子就是……,那凌风师兄口中的师祖又是何人? “敢问先生,可有去过南国?”南陵风不甘心,上前拱手一问。 “不曾。”中年大叔面不改色,很是肯定。 “既然几位累了,那便进屋舍喝些茶水,歇一会儿,便上路吧。”中年男人又道。 木离就有些纳闷了,这人一会儿撵他们,一会儿又挽留他们,这到底是,莫不是欲擒故纵? 只是,能在这天池附近生存,这中年大叔怕也不会是泛泛之辈。 孤老头不管那些,先抬脚,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木离这才发现,这茅舍不小,光石凳就五六七……八个? 他们一行七人,加上眼前这位中年大叔,不多不少,刚好是八。 只见那中年男人抬手拎起那炉火上的陶壶,手一个打漂,几人面前便摆好了斟满茶水的杯盏。 众人惊诧,面面相觑。 “前辈功夫出神入化,晚辈佩服。”南陵风抚了抚额,起身恭敬道。 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径直端起一盏茶,呡上一口,不言。 君墨白看着他,眉头冷蹙。 这高山之巅,有这样一位前辈,怕不是只会功夫这么简单。 众人猜测中,中年男人却从衣袖里抽出一根短笛,放在嘴边,顿时笛声悠扬。 瞬间,众人沉浸其中。 木离的意识像是被控制了一般,一道声音灌入耳中“冥玄非你良人,你是容儿,乃天后佳选,是六界仰视的神,与羲帝乃天作之合……。” “不,不,我是离儿,是天界小殿下,不是什么容儿,羲帝又是谁?”木离抱头痛苦,头痛欲裂。 那声音如同悲咒,禁锢在木离脑海中,挥之不去,令其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该死!离儿,离儿,……”一道熟悉的声音,急急闯入木离的耳中。 木离缓缓地睁开双眸,“我,我这是怎么了?” “这附近都是阴气,有我在,莫怕。” “夫君,容儿是谁?羲帝又是谁?”木离有些恍惚,嘴却忍不住发问。 君墨白默了默,随后又摇了摇头。 他并不知道,离儿口中的人是谁,可又像是听说过。 突然,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整个天池附近都在震动。 “快,快离开这里!”君墨白抱起木离,喊了一声。 “他们呢?” 。 第347章 它竟不是花 “他们全都进了幻境,应该就在附近。”君墨白没有过多解释。 木离瞅着他一直拽着自己的手,没有再往下问。 确实,若不是君墨白一直拉着木离的手,死死不放,怕是两人早已被分开。 “咱们先离开,往上走。”君墨白抱起木离,又道。 一幽汪处,水雾缭绕,似隐约冒着仙气。 “这里是冰川?”木离惊问。 ‘冰川’二字脱口即出。 “是天池。”君墨白放下她,缓缓开口。 “冰晶慕容花会在这儿?”木离看着透汪汪的池水,根本就没有什么花的影子。 不光是没有冰晶慕容花,连片叶子都不曾瞧见。 可谓是寸草不生之地。 “找找看吧。”君墨白没有过多解释,松开木离的手,就要往池水里去。 “不要!”木离看着水波闪动,大喊一声。 私以为那池水如冰刀般。 可惜,君墨白已经淌进了水里。 那池水看似冒着热气,实则冰冷刺骨。 冷得他全身颤栗,渗入骨血。 这种感觉,却又莫名地熟悉,似曾相识。 “离儿,你怎么下来了,快上去!”君墨白见木离淌下水,连忙喝住她。 木离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不是被君墨白吓得,而是这水真得太冷了,冰得她骨缝都是血刺刺的。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这,这地方她一定来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又一次袭上她的心头,对,这儿,分明就是冰川之境,不会错的。 “师傅,这儿就是冰川之境。”木离对着君墨白喊了一声。 她没有喊夫君,也没喊王爷,而是喊了师傅。 这一声师傅,代表了她闪过的许多记忆。 在天界的一幕幕,还有母后罚她到冰川受罚的情境。 君墨白忍痛淌了过来,一把抱住她,“离儿莫怕,这儿不是异境冰川,咱们先上去。” 不等木离反驳,君墨白便抱着她,往岸上去。 出了天池水,余光划过,竟见岸边立着一抹倒影,“谁!”木离突然抬起头,大声怒喝道。 她没有防备,却依旧警惕。 “容儿,是我。”那人应了一声,很是温润。 木离从君墨白怀里跳下,偷偷地环顾了四周,不见人影。 而水花溅起,从天池里,竟晃出一个人影来,被水雾缭绕,若隐若现,如清水出芙蓉,仙气卓然。 好一副美男出浴图。 “你是羲帝?”木离试探着开口,她其实根本没看清他的面貌。 就算是看清了,兴许也不识得。 那人不由地惊住,没想到,容儿果真认出了他。 心里自然欢喜,语气也欢快了许多,“容儿,你终于来看我了。” 木离绷直了身子,再瞧去,那人影似乎清楚了许多,温润如玉,相貌堂堂。 这,这不是茅草屋那位中年大叔? “你是那位大叔?”木离顺口就言话。 人影一下子怔住了,感觉面目也狰狞了许多,“容儿嫌弃本帝老了?” 木离微愣,再细看他的神情,像是极其温柔,又似痛苦不堪,只听他低低哀叹,“你看我变成这样,是不是不愿意再接受?” “啊……”木离忍不住诧异,这人好生奇怪,到底怎么会把她错认为那什么容儿的?莫非,那容儿真得和她相像? “夫君,你见过容儿吗?”木离扭头,问向一旁的君墨白。 此刻正在发愣的君墨白,被木离莫名地问话,怔了一下,好端端的,离儿问这人做什么? 莫不是又梦见了什么? 显然,君墨白并未听见二人的对话。 看来,那人故意屏了他的视听。 “喵,喵喵。”一阵猫叫传来,那人抬起头,苦笑一声,眸中柔光散去,看着木离,开始变得有些捉摸不定。 倏地,一阵嘶吼声炸人耳膜,一个庞然大物立定。 麒麟兽来也! 那人影瞬间变成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木离看着变身而定的小黄,抬手捋了捋它的毛发。 接着,几位消失不见的人,全都闪到了木离跟前。 木离一个转身,一个猛子,扎进了身后那天池之水。 水温温的,早已不复刚才的冰冷刺骨。 几人跟着要下水,却被那庞然大物阻拦在了岸上。 当然,他们并不知立在眼前的庞然大物,是麒麟兽,也不知,它实乃小黄的真身。 要不说,小黄可是奇葩的存在,人家猫儿吃鱼,它吃药草,要不就专捉赤咻蟒,嘿嘿,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它可是有着几万年道行的神兽耶! 小黄拦住了众人的脚步,却并未挡住君墨白。 见木离跳下,君墨白毫不犹豫,也跟了下去。 木离在天池水中,一会儿弯腰俯身,一会儿又用脚试探,蹚着往前,水波泛起一澜澜,很快,她踢到一处硬物,像是石头。 本想躲过,谁知,脚下像是被定住般,怎么也前行不了。 “怎么了?”君墨白急忙道。 “脚下有东西。”木离轻声回着。 君墨白闻言,连忙弯腰,一阵摸索,却什么都没发现。 木离蹙眉,她明明感觉有东西在的。 她直接蹲了下去,顾不上裙裳全都被打湿,许久,才在水下,摸出一个盒子,晶亮晶亮的,透着绿光。 “这东西好奇怪,竟然闪闪发亮,会不会是什么宝贝?”木离对着君墨白瞅了一眼,将盒子往前递了递。 “你别开,让我来。”君墨白伸手,小心翼翼地接过,轻声道。 他一手托起,一手掐诀,瞬间,那盒子砰地一声,便打开了。 刹那,映射水面,整个天池顶光芒万丈! 不等木离反应过神来,那盒子里的东西,飞地一下,便挂到了木离的脖颈上。 瞬时,那光芒弱了下去。 木离低头瞅了一眼,这分明就是一晶莹的花樽,又有些似荷莲的花座。 她伸手摸了摸,触手润滑。 那东西泛着淡淡的白光,笼罩在木离周身。 “冰晶慕容花。”孤北辰低声呢喃。 “什么,那东西就是冰晶慕容花?”沐修远激动地差点跳起脚。 它竟然不是花! 以为它……那什么,是生长在天池里的花朵,没想到,不是类似雪莲花般的东西,竟然是这么个物件,早知道是个饰物,他沐家财大气粗,什么好东西搞不到,随便离儿说出什么,他就能想办法得到。 何必让离儿来此冒险。 不过,幸好,他们这一路也没遇见什么可怕的事情。 除了那弄不清目的,肥头大耳的县太爷。 。 第348章 又多管闲事 沐修远一直对幻境里的事情,一无所知。 还以为是个春梦。 对,就是春梦,他梦见自己成了亲,掀开盖头那一刻,离儿清丽的脸庞映入眼帘,他都要醉了。 是啊,在梦里,他如痴如醉。 想着,他脸颊飞过一抹嫣红。 南凌风看着他的异样,没有言语,只是对于孤北辰的见多识广,竟然有些惊叹。 他听闻过冰晶慕容花这种东西,却不知是何模样,没想到,这孤北辰……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南陵风虽说贵为南国太子,却甚是谦逊。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是知也。 “离儿,你们快上来,太久了,小心冰坏身子。”黎暮雪在岸上喊他们。 木离缓过神,君墨白牵着她的手,往岸边走。 一声龙啸嘶嚎,木离慌忙捂住了耳朵。 君墨白蹙眉,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龙出天池,一个甩尾,将木离拖回了水中。 不等君墨白反应,又是一个穿梭,瞬间消失不见。 “离儿!” “离儿!” “离儿!” 众人刹那,乱了阵脚。 …… 待木离幽幽转醒,后背有些咯得厉害,“啊”了一声,挣扎着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处河蚌上。 河蚌铺满,晶晶郁郁,甚是耀眼。 木离想着,她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硕大的珠子,且甚是繁多。 有人闻声进来,木离抬头瞅了一眼,是两个婢女。 确切地说,是头上长了犄角的两个小丫头,模样倒是可人。 木离瞅着她们,两个小丫头也木木地瞅着她,眼里似充满了好奇。 “小姐姐,你可要用冰珠?”一位小丫头怯怯地开口。 木离蹙眉,冰珠? 说话间,那小丫鬟便将盒子递了上来,顺势打开来。 木离瞥了一眼,这晶莹剔透、亮晶晶的东西,倒像是露珠。 “这是龙君特意叮嘱要服用的。”另一位小丫头很不客气道,那口气带着莫名地敌意。 木离觉得这小丫头,她以前肯定没见过,可又何故来得敌意? 见她不肯接冰珠,那位乖巧的小丫头又纯纯地说了几句,“小姐姐,这东西几万年才能屏成一颗,龙君难得这般看重一个人,还请小姐姐莫要辜负龙君一番心意。” 木离一听,眉头更加凝重了,这龙君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就是被一不明物体硬拖了下来,莫非那是龙君的真身? 不对,她很肯定,自己和龙君没有交际。 就算她是天界小殿下,那龙君至少活了几十万年,根本不可能认识她这样的小喽喽。 木离瞅了瞅盒子,见小丫头执意不肯起身,半晌,才接过来,道了声多谢。 这一声谢,让小丫头闹得有些不自在,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哼,没出息!”那冰冷一些的小丫头冷嗤了一声。 “月儿姐姐,你莫要这般说,龙君说了,小姐姐很重要的。”那小丫头执拗起来,甚是认真道。 “星儿既然如此,那就请姑娘快些服下,我等也好向龙君交差。”那月儿阴沉着脸,语气一直都是不耐烦。 木离不屑与之辩驳,瞟了一眼那冰珠,寻思了一下,还是抬手将它丢进了嘴里,瞬间,那东西便滑溜溜地进了肚腹。 见她用了冰珠,小星儿甚是高兴,“姐姐安心休息,若是想到处游逛,星儿愿意为小姐姐效劳。” “这是龙君的宫邸?”木离问之。 “是龙宫,不过龙君此刻不在北冥。”星儿笑着,赶忙道,她很乐意和这位漂亮的小姐姐说话。 木离恍然原来此处是北冥。 听闻是极寒之地,不想却是龙域所在。 “可知龙君如何安排我?”木离不得不问问,这龙君到底是何意。 “小姐姐莫要着急,今日天帝有请,龙君去去就回。”星儿见木离蹙眉,连忙安慰她。 “星儿!”那月儿冷斥她。 星儿连忙吐舌,显以为是自己刚才多说了话。 木离见她受斥,心里有些不悦,“星儿,既然龙君不在,我可否到处走走?” “可以啊,咱这北冥,星儿就没有不熟悉的地方,星儿愿意陪着小姐姐。”星儿欢喜雀跃,险些要跳起来。 木离倒觉得,这小丫头的性子,甚是可爱。 和,和小芸儿有些相像。 也不知道,芸丫头怎么样了。 “阿嚏,……”正在冥府的芸小仙尊,打了一个大大滴喷嚏。 “冥王,一定是离姐姐想我了,呜呜……呜呜”小芸儿说着,假意还用双手捂起了眼睛,时不时地透一点缝隙,再悄悄地露出来瞧瞧。 冥王无奈地摇了摇头,“小殿下有自己的命数,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什么鬼的命数,还不是天帝一句话的事儿?”小芸儿嗤之以鼻,满口不屑。 冥王再次摇了摇头,不语。 哎,作为天地之间、六界之主,天帝怕也不是什么都能左右的。 “附近的彼岸花又开了不少,不若,我陪你去看看。”冥王打算换个话题,转淆视听。 “啊,又开了啊,除了通红的,有没有莹白的?”小芸儿急忙起身,拉着他就要往出走。 冥王扶额,嗯,他在地府八万年,还真没见过莹白的彼岸花。 不过,若是以后芸丫头进门,为她培植一些,似乎也不错。 回头,便让黑白无常去网罗一番,看看何处有开莹白的仙根。 “哇,好美啊,听闻彼岸花是象征永无止境的爱恋,说,冥王,你到底暗恋谁!”小芸儿瞅着那一片通红的花漾,忽地就翻了脸。 冥王简直是懵啊,这怎么又翻脸了? 嗯嗯,比翻书还快。 他冥府桌案的案宗,都没这么快翻动过。 “彼岸花还有这寓意,本君怎么不知?”冥王只好打马虎眼,当然,他也确实不知,这通红的花,竟然还有什么寓意。 兹以为,不过是孟姑姑喜欢罢了。 芸小仙尊见他一本正色的解释,柳眉紧锁,半晌,才出口,“不对,有传闻这彼岸花都是出自孟婆之手,莫非?” 小丫头又八卦起来。 冥王一见她又要多管闲事,简直是头痛万分。 他如今八万岁,丫头三万岁,怎么就,就,年岁小的,更加喜欢这鸡零狗碎之事? 啊,不不不,孟姑姑的事,可不是那些鸡鸣狗盗可比拟的。 也不对,鸡鸣狗盗是行窃,孟姑姑是无尽的情爱,怎可相提并论,错矣! 哎,让他一个几万年的铁树,遇到这芸小丫头,才勉强欲开花的木头,探索什么情爱真理,还真是难为他喽! “喂,冥王,你说孟姑姑到底喜欢什么人?” 冥王沉思着,小芸儿却没落下话,这不,还是开了口。 。 第349章 原来在钓鱼 冥界有传闻孟姑姑先于母上认识父君,父君却碍于天帝之命,而不得不娶了天后的表妹,念奴娇,后来迫不得已生下了他。 可这些话,冥王又如何向小芸儿提及? 父母辈的事儿,剪不断理还乱,也不是他能够说得清,道得明的。 “芸儿,这孟姑姑的事儿,本君不知。”冥王蹙眉,无可奈何道。 “啊,原来还有你冥君不知道的事情啊,不过,我可是听说了,传闻孟姑姑当初是喜欢阎君大人的,对,就是你的父君,想当年他可是仪表卓雅,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天上地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小芸儿说话间,顿了一下,顺手拍打那彼岸花的花蕊,一丝丝冰露滑入掌心,一个抬手,尽入口中。 “哇,真甜!”小芸儿忍不住笑眼眯眯,雀上心头。 冥王看着她,忍俊不禁,却又默不作声。 “孟婆一直掌管奈何桥,有一日,实在是忍受不了孤寂,便偷偷下了凡间,替黑白无常做了一回拘魂使,恰巧归来途中,遇到阎君从天界归来,那一颦一笑哦啊,尽落其眼中,”小芸儿又顿了一下,似口渴般,又甩了几滴冰露,到口中。 冥王认真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芸丫头接着说,“嘿嘿,还别说,冥王你还真颇有几分阎君年轻时侯的姿色。” 冥王轻咳了一声,瞬间涨得脸色通红。 他一直都知道,这小丫头贪喜一脸皮囊,不想,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你如何知道父君年轻时的模样?”冥王忍不住打断她,免得这小丫头又犯了花痴。 “嗤,那有何难!娇姑姑天宫旧居到处都是阎君的画像,想不知道都难。”小芸儿不屑一顾,白了他一眼。 冥王低下头,若有所思的确,这芸丫头是天后的侄女,若真排资论辈起来,她也算是自己的一位表妹。 而芸丫头八卦的嘴,似乎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继续言道,“转回正题,继续说孟姑姑哈。” “那日,阎君一眼便看上了孟姑姑,不曾想,孟姑姑竟也芳心暗动,两人花前月下,瞬间涨红了脸颊,……直到后来,天庭传来要将天后表妹念奴娇赐婚阎君的旨意,孟姑姑一气之下,去找了阎君。”小芸儿说着,偷偷地打量了冥王一眼。 毕竟,这可是他父君的事情,当初,若不是他的母上插足,说不定,人家孟姑姑早已和阎君,有情人终成眷属。 哎,可惜啊,天不遂人愿。 见冥王不吱声,芸儿却忍不住,欲一吐为快,“孟姑姑到了阎君那里,直接说要投胎转世,步入轮回,不再管理奈何桥。阎君怔了许久,还是给了她一碗孟婆汤,俗称忘情汤。可惜啊,可惜。” 芸丫头叹了一口气,又偷偷瞄了冥王一眼。 那人却直直地看着她,似在静待下文。 既然如此,小芸儿继续说,“阎君见孟婆如此执着,便亲手递了一碗孟婆汤给她,孟婆当着他的面,一饮而尽,转身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阎君在身后,妄自哀叹。” 冥王猛地抱住她,将她揽在怀中,“丫头,我不会负你。” 小芸儿在他怀里被抱了一会儿,才缓缓地挣开来,“嗯嗯,明白哈,别扯远了,继续说孟姑姑。” 冥王一脸黑线,怎么谈到自己的感情,就成,还‘扯远’了? 还,真是无语凝噎。 “继续说回孟姑姑啊,话说孟姑姑喝完忘情汤,转身离去,便流下了苦涩的泪水,而阎君却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虽说爱而不得,却又如何甘心放孟婆离去,在身后默默暗腓,这傻女人,活了几万年,还是傻傻地如此可爱。”不知怎么,芸丫头说着,莫名地有些鼻子发酸。 她若无其事地抚了抚鼻梁,继续说完,“阎君觉得孟婆傻,却不知,孟姑姑又如何不清楚,那忘情汤是她亲手所制,就算喝了,对她也没有任何作用,含着记忆,更加投不了胎……就这样,每隔一千年,孟婆就找一次阎君,回回都喝孟婆汤,却又次次不能投胎转世,直到有一天,冥王你出生了。” 小芸儿说到这里,彻底住了嘴。 冥王看着她,良久,才开口,“后来,母上伤心欲绝去了幽冥山,孟姑姑在奈何桥畔,撒满了彼岸花的种子,彼岸花花语永生永世不得相见。” 冥王话音落,抬头看向了彼岸花海,那通红的一片,甚是乍眼。 小芸儿怔愣原来,他都知道。 “对不起。”她轻声呢喃。 “孟姑姑她,不恨母上,却发誓不肯与父君再相见。”冥王看着她,叹了一口气,轻声出言。 小芸儿回看他,倏地一下,抱紧了他的腰身,“你放心,芸儿不嫌弃你老。” 冥王简直要崩溃了,这是安慰人的话? 很扎心呢,好不好! …… “小姐姐,咱们往前走,便是北冥的街市,有很多好玩的东西。”粉衣小丫头在前边,甚是欢快地喊道。 粉衣小丫头正是小星儿。 木离瞬间被她的笑容感染,忍不住也会心一笑。 那笑,瞬间点亮了整个坊街。 某人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淡淡一笑。 “星儿咱们走慢些,这附近的珍珠真美。”木离轻声说着,笑意一直挂在嘴角。 这北冥之径,如同漂浮在海上,让人行走颇为轻盈。 一路被星儿拉着手,东游西逛,木离什么都好奇,却又什么都没买,遇到喜欢的,不过是多顿留片刻。 而那人每每见她注视,便掏出锦袋,将那摊位的东西,购了去。 小星儿拉着木离不停地往前走,而木离也不推却,不紧不慢地晃悠着,既然不能离去,索性便到处看看,也未尝不可。 两人一路往前,走到一处碧潭旁,木离见有石头,便坐了下来。 “小姐姐,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寻些吃食。”小星儿一脸笑,很是纯真地看着木离,道。 木离点了点头。 小星儿离去,木离左右相看,见潭水清澈,便伸手去掬来,打算喝上一口。 她弯腰俯身,将手探入水中,而水中却有倒影。 木离怔了一下,抬起头。 正好一灰衣男子,对着她,映然一笑。 木离有些好奇,这人好生奇怪,再细瞅,他旁边竟放了鱼篓。 哈,原来是在钓鱼啊。 不过,鱼竿呢? 还有,北冥这地方,龙君手下全都是虾兵蟹将,竟有人在此钓鱼? 如此看来,这应该是一位世外高人。 。 第350章 你到底是谁 不过,模样如此温雅,又如此年轻,兴许是这北冥那一位族老家的世子,也说不定。 算了,不打扰了。 等小星儿回来,她便离开。 眼下,木离还不想起身,毕竟,她,哎,也许就是个路痴。 况且在这北冥水域,怕是更加找不到东西南北。 木离别过脸去,本不想看他,不想,忍不住好奇,又将脸扭了过去。 那人忽地挑起鱼竿,那竿上竟然真就挂了一条鱼。 那鱼儿在空中打着挺,木离看着,忽然就笑了。 那人看着她满脸笑颜,嘴角浮过一抹笑意,眼角那宠溺却藏不住。 木离心里忍俊不禁,这人模样还真是俊美,笑起来更是温润儒雅,风度翩翩。 哎,这丫头,真是个颜控。 “不若一起烤鱼来吃?”那人对着她,轻唤了一声。 木离抬眸,看着他,却情不自禁,点头。 转过,她又有些后悔不已,怎么就这般急不可耐,不就一条鱼嘛,可肚腹此刻却忍不住‘咕咕’起来,哈,饥肠辘辘啊。 也是,那就怪不得木离不矜持了。 那人似乎听见了木离肚腹的咕咕叫,笑得一脸莫名。 木离甚是不悦,“公子在北冥钓鱼,分明就是残害龙族同类,龙王可会允许?” 那人闻言,更是大笑起来,那笑声如雨后春笋般齐霖,又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藻,这是自然规律,弱肉强食,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那人笑了一会儿,面色微红地对着木离道。 木离见他尴尬,也不好再说,低头捧了一掬水,喝了一口。 还别说,北冥的水,倒是甘甜得很。 她忍不住东眺西望,却怎么也不见小星儿归来。 木离早已饥肠辘辘,饿得不行。 再回神,一股烤鱼的焦香,扑鼻而来。 尚未见那人生火,鱼儿却已经熟了。 他走了过来,蹲在木离身边,将鱼递了过来,“饿了,你先吃。” 木离微微一怔,却没抬手。 心下忍不住寻思,莫不会有毒吧? 不过,又转念一想,如此仙姿卓绝之人,应该是不会下毒的。 正欲抬手,木离又忍不住将手缩了回来,不行,坏人又没写在脸上,想当初,睿王,还有北疆的二皇子,长得好看,还不是一肚子坏水。 哼,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才是万里挑一。 比如,她的,夫君。 哎,也不清楚,他知不知道,她在北冥境域内。 木离决定不能被美色所误,将头扭到一旁,不再看鱼。 对,不看鱼! 却不小心,还是……会,吞咽口水。 “你怕有毒?”那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润声道。 木离一怔,这么快便被他看穿了? 哎,此人还真是心思通透。 木离不作声,那人直接撕了一块,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稍微吃一点,星儿一会儿便来了。”那人说着,又将鱼递了上来。 木离瞅了瞅鱼,心里微疑,“你认识星儿?” 那人笑着,点了点头。 那烤鱼越闻越香,木离终是抵不住诱惑,伸手接了过来。 木离轻嚼慢咽,等她吃完,再抬头,那人已经又钓了许多。 那鱼篓不知何时,竟塞了满满一下。 她擦了擦嘴,想着起身道谢。 不想,远处传来,小星儿的笑喊声,“小姐姐,我买回糕点来了。” 木离抬眸,对着远处凝笑,虽说她此刻已经饱腹,可还是不忍抹了小丫头的心意。 她起身,朝着小星儿走去。 毕竟,丫头已经辛苦归来,她也不好干坐不理。 “小姐姐,你快吃,这糕点可是放了蟹黄的。”小星儿欢快道。 木离一怔,蟹黄? 她忽然又想起了那人的话,呵,弱肉强食! 木离回眸,再看刚才那处,才发现,那灰衣男子,早已不知去向。 连着那鱼篓也被带走得一干二净。 也好,本就是一鱼之恩,等以后有机会,再道谢吧。 木离掰了一小块糕点,吃了一点点,终是太饱,实在是吃不下。 “小姐姐,不好吃吗?”小星儿问道。 木离看她无辜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不忍抹其好意,“好吃,这东西来之不易,我收起来,慢慢品尝。” 小星儿笑了起来,脸颊红到了耳后根,“姐姐说得也对,这东西确实难得。” 木离微愣,却又不好多问,既然小星儿说难得,也许真是来之不易。 她用锦帕包好,放在了衣袖里。 两人往回走,重新回了龙王宫邸。 木离准备去歇一会儿,小星儿也退了下去,临走前,说龙王已经回来。 木离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心里却在想,这老人家终于要现身了。 那就,既来之,则安之。 木离不多想,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一袭好梦,木离睡得甚是香甜。 她怕是也没想到,身处龙宫,还能睡得如此悠然自得。 看来,这地方,她一定是上辈子便和这里有缘。 她幽幽转醒,抬眼看了一眼纱帐,此刻,倒没有刚来时那种浑身酸楚之感,这河蚌之上,小星儿倒是有心,铺了这般厚厚的垫子。 说是垫子,倒不如说是细草,不过,松松软软,又不似凡间那些花花草草,却有些似锦毯。 不管如何,木离这一觉是睡得舒爽了些。 “啊!你,你怎么在这儿?”木离坐起身,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饿吗?我烤好了鱼。”那人笑着,轻言。 木离怔怔地看着他,却还是不争气地挺了挺鼻息,哇,好香啊。 哎,真是,肚里的馋虫又被勾起了。 眼下,肚腹又是‘咕咕’一叫,木离暗腓真是没出息。 “丫头,我有点热了。” “啊,可是因为烤鱼,被火烤得?”木离下意识地反问他。 “不是,被人一直盯着,视线太过热烈,忍不住令人脸颊发烫。”那人目不斜视地看着她,一本正色道。 木离“……” 这年头,还有这般,这算是表白,还是调戏? 再说,她可是已经成了亲的啊。 不对,这人,他怎么在龙族宫邸? “你到底是谁?”木离板起脸,问他。 那人站起身,往门口走。 忽然,又回头,“容儿。” 木离懵了,怎么又是容儿? 不对,难道他是羲帝? 可这模样,分明是一温雅且知润的谦谦君子。 “站住,你到底是谁!”木离有些恼怒,她最恨别人将她耍得团团转。 那人笑了起来,重新又走了回来,走到一旁,拿起一串烤鱼,递上来,“容儿还是喜欢吃鱼,一直不曾有变。” 木离闻言,有些不知所措。 一阵冥风袭来,撩起她的裙裳,顺势却刮在那人的脸颊上。 风起风落,那裙裳边缘映出他笑意宠溺的脸,木离真是彻底地被怔住了。 。 第351章 夫君快出来 他定定地看着她,那双眼睛痴迷着,又像是恍惚了几万年。 转瞬,他突然闪到她跟前,拉起她的手,一路朝门外疾驰,外面海水潮涌,片刻又泛起朵朵浪花,水道看似急湍,却又层澜叠絮。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等稍微喘息下来,木离缓了一口气,大声质问。 那人只是温润一笑,抬手划过一道空灵,眼前瞬间闪亮一片。 木离转眸,眼前的繁华简直令人不可置信。 枝蔓层层叠绕缠着五光十色的珊瑚,那硕大的玛瑙,凡间亦难得所见,湖蓝的海水被映出万丈晶莹,时不时有鲛人口吐泡泡在婉转歌唱,几个虾兵蟹将一动不动,定如钟,倒是尽忠职守。 木离再往前探一眼,不远处有个超大的海蚌,像是活了上千年,一个闪身,竟幻化了人形,咋一看分明就是一婀娜的少女,那眼眉眨巴眨巴,似在朝人抛着眉眼。 而身后之人,一个抬手,少女竟如烟雨般,转瞬不见。 木离正看得出神,再回首,才发现地上一颗硕大的粉色珠子,正乖顺地躺在她的脚下。 “容儿可喜欢?” “不,不喜欢。”木离摇了摇头。 “啊,幸好容儿不喜欢,这海蚌修炼千年,刚幻化人形。”那人笑着道,模样很是认真。 木离简直无语,这人怎么就认准自己是容儿了呢? 她在一旁石头上坐下,缓缓开口,“可以说说你怎么认识容儿的吗?” 那人笑着摇了摇头,显然是为木离不肯承认自己容儿的身份,而无可奈何。 不甘心,却又不恼,似乎很有信心,让容儿将自己忘记这件事给记起来。 “当年容儿到我冰川之境,时常捉弄于我,却不想,我却爱上了她……”那人开始回忆着点点滴滴,时不时宠溺地看上木离一眼,似乎想从她的眸子里看出一丝波澜,可惜,事与愿违。 小丫头竟然睡着了。 “你啊,还是这般孩子气,不曾警惕任何人。”那人俯身,伸手捋了捋她垂落的头发。 这轻轻的一个举动,木离惊醒,猛地睁开了眼睛,“你干什么!” “容儿曾说爱上羲,无论千难万险,绝不会退缩。”那人眉眼垂落,似乎有些感伤。 “羲帝张口闭口都是容儿,可我不是,我叫木离,不认识你的容儿!”木离歇斯底里,直接从石头上弹跳起来。 那人,对,就是羲帝,摇了摇头,不言。 眼神却越发涣散。 木离见他恍惚,推开他,往远处跑开来。 只留下那人独留在原处。 那身影甚是孤寂、落寞。 “她不是你的容儿。”一道老者的声音,映入耳畔。 “不,她是,她是容儿。”羲帝痴痴地看着来人,眼神无助却又执着。 “她不是,容儿早已魂飞魄散,你该放下了。”老者试图唤醒他。 “不,不会,不会的,她就是容儿,天后不会那般狠心的。”羲帝双手抱起脑袋,几近挣扎,痛苦万分。 “被封印在散魂池中,你这几万年,来去冥府多次,可有见过她的魂魄?”老者低沉了声音,似乎不愿放弃说服他。 “不,他们都是骗我的,阎王老儿,分明就是害怕天后,才和他们串通一气。”羲帝不甘心,也不愿意听。 老者定了定,不再多言。 看了他片刻,转即离去。 既然说不通,他只能去看看那丫头了。 不管她是不是容丫头,都是解开羲帝心结的唯一之人。 在一处水域,老者见到了木离。 这丫头正悠哉地吃着东西。 闻着味道,像是蟹黄糕。 不错,木离此刻吃的正是蟹黄糕点。 就是星儿丫头为她寻来的。 睡了一觉,差点给忘记了。 这会儿饥肠辘辘,才想起来,揣着的蟹黄糕。 “丫头,给我留一块。”老者喊了一声。 木离闻声,朝他看来奇怪,这老者走路没声的? 也是,这是海域,走路都是轻飘飘的,又如何有声音? “您,您是龙王。”木离不知怎么,脑海里闪过老龙王的模样。 “哈哈,亏得小殿下还记得。”老者赫然大笑,不复刚才之闷郁。 “这般说来,离儿来此,是老龙王命人凌遣而来?”木离想问清楚,自然也就端出了小殿下的架子。 不管如何,得把这架势捏的十足。 “不错,正是老尊所为。”老者也不备防,直言。 木离一愣,这般看来,竟是被这老龙王给拖下了水。 “自从有人间帝王,龙族便以守护龙脉为己任,木离虽下凡历劫,却并非龙族保护对象,也不曾危害帝王礼制,不知龙尊何故让离儿来?”木离冷言,倒不是不给龙王脸面,实在是令人生气。 “老尊这辈子就这么一个爱徒,自然是想帮帮他,不愿他深陷情海。”老龙王叹了一口气,缓缓出口。 木离凝眉,暗腓您老人家的爱徒是谁呀,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莫非是夫君,君墨白? 不对啊,他就算在天界身为冥玄帝尊,和龙王又有何交际? “羲儿着实命苦,活了几万年,好不容易遇到真爱,却被生生打散。”老龙王见她若有所思,又见缝插针道。 木离微怔,这从何说起? 老龙王见她沉默,又开始话唠起来,“当初天帝天后不同意羲儿和容儿的亲事,却又奈何不了羲儿,毕竟冰川在三界之外,不归天界所管,……” “这般说来,容儿魂飞湮灭,羲帝便心灰意冷,才将冰川之境拱手想让,给了父君和母后?”木离怔了一会儿,才蹙眉而问。 “冰川看似并非深无止境,却能阻挡异界千万妖孽。”老龙王没有直接回她,却又郑重而言。 木离愣了,何来的妖孽? 老龙王说异界,莫非羲帝能制服众妖孽? “不错,羲帝不光受天界尊重,更是凡间和妖界敬仰的神君。”老龙王说时,龙眼炯炯有神,似在说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木离下意识紧了紧衣袖,而手上的手镯却不经意露了出来。 再看老龙王,却紧紧地盯着她的手,一直看。 目不转睛。 木离蹙眉,这老龙王何意? “这手镯从何而来?”老龙王声音似乎嘶哑了许多,连着眸光也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木离一个激灵,她还不曾见过老龙王如此模样。 似乎很紧张也很在乎她手上那只手镯。 可她要不要告诉他,这东西是夫君送的? 对,夫君还是身为师傅玄机圣子的时候所送。 他说是为了寻到自己,才让她出生便戴在了手腕上。 不过,瞧龙王死死地盯着手镯的模样,这东西怕是没那么简单。 木离有些不知所措,真希望夫君赶紧地冒出来,江湖救急啊。 她心里默默呐喊夫君,快出来! 。 第352章 有莫大渊源 “小殿下不愿意告知?”龙王直勾勾地盯着木离,声音沉重又沙哑。 “龙尊这是何意,木离在凡间出生,睁开眼睛便戴着这手镯,龙尊该不会是喜欢,欲夺人所好?”木离不答,反问他。 老龙王瞳孔睁大了数倍,似乎想从木离眼神里,瞧出真假来。 木离见他沉默,从石头上抬起屁股欲要离去。 “丫头,你不能走,他来了。”老龙王又道。 木离一怔,谁,谁来了? 老龙王抬手指了指木离身后的珊瑚树,“他站在那里盯了你许久,目光恁般灼热,丫头感觉不到?” 木离蹙眉,扭转身子,那人站在珊瑚树旁,正默默地盯着她看。 那目光着实灼热瘆烈。 木离慌忙挪开了视线,拱了拱手,喊了一声“羲帝。” 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木离身为天界小殿下,以后免不得和他们再见面,就算不是什么容儿,也没必要结仇。 多个朋友多条路,成不了朋友,也不能多加一个敌人,是不是? 那人走近她,对着她温润一笑,又转而微微颔首,“师傅。” 木离一愣,谁,谁师傅? 夫君来了? 她左右环顾,没见到旁人,只有老龙王,羲帝和她三人。 木离眉头紧锁,看他一眼,又看看老龙王,瞬间了然原来如此,羲帝竟是老龙王的徒弟。 难怪羲帝在北冥来去自如,这是联亲关系呢。 老龙王站着不动,眸子一直落在木离的手镯上,不曾移开。 刹那,一道倏白光芒,北冥的海域似乎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一修长的身姿,闪现出来。 “夫君!”木离看清来人,又惊又喜。 来人淡淡而笑,却急闪到木离跟前,一把抱住了她,“离儿。” 羲帝目光忽然变沉,一个掬手炼鸣,万丈水花涌起。 君墨白直接将木离推到身后,挥手掐诀,瞬间,整个北冥电闪雷鸣,幽蓝海域,层叠万丈。 木离躲在君墨白身后,偷偷探出脑袋,“夫君,你怎么来了?他是羲帝。” 君墨白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这人是羲帝。 而一旁若有所思的老者,便是这北冥的始祖,老龙王,又被后生称一声龙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等木离再去看对面的羲帝,惊现在两人中间的海域,竟形成了一幽深的漩涡,海水往四面散开,一些虾兵蟹将被波及,现了原身,咕嘟嘟地冒着泡,险些翻了白眼,就差一命呜呼。 “住手!”老龙王一个闪身打横,直接发力拍撒了两人争持不下的那中间雷宏。 那力量及其浩大,君墨白和羲帝都往后退了几步,木离险些被君墨白撞到。 幸好她眼疾手快,闪到了龙尊身旁。 “容儿,到我这边来。”羲帝稳了稳身形,宠溺地对着木离,伸出手来。 “离儿,不要理他。”君墨白同时出口。 木离微微一怔,却还是打算挪到自己夫君跟前去。 这谁亲谁远,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况且,她可不认为,她是那什么容儿。 既然不是容儿,自然也没有迁就羲帝的必要。 “你能回来,我很欣慰。”僵持中,老龙王先开口。 那声音带着嘶哑,却又夹杂着莫名地雀跃。 君墨白看了看他,不言。 木离就纳闷了,莫非夫君也是这老龙王的徒弟? 不对,老龙王不是说,他只有一个爱徒吗? 木离抬眸瞅了瞅对面的羲帝,对,她不曾听错,羲帝是他龙尊唯一的爱徒。 那,老龙王的话,有何深意? 木离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还真是揣摩不明白。 哎,大家都站着,也不嫌累。 她往后退了退,一不小心,踢到了一个硬壳。 木离赶紧低头,原来是一老龟。 老龟也不恼,一缕烟雾,瞬间幻化人形,“见过小殿下。” 木离瞅了瞅这笑容可掬的老龟,竟觉得他那一身的龟壳,甚是有趣,“原来是龟老伯,您身体可好?” “难为小殿下还记得,不知小殿下到北冥来,这是历劫归来?”老龟拱了拱手,往一旁闪了闪,道。 木离一愣,这般看来,她到凡间历劫,这是人尽皆知啊。 不过,历劫归来? 老龟何意,莫不是自己历劫完事儿了? 不对啊,没觉得有何不同啊。 见木离诧异,老龟也不急,而是从衣袖里掏出好吃的点心,递了过来,“小殿下,他们三人争执不下,不若咱们到一旁去。” 木离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君墨白,然后点了点头。 也是,这是龙族的地盘,她不同意,又能如何? 既然如此,倒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老龟幻化人形,可厚重的壳,依然在后面背着,不得不佝偻着腰,跟木离说着话。 木离看得于心不忍“龟老伯这龟壳怕是有些重量。” “着实如此,这壳太沉,不过片刻功夫,便累得腰酸背痛。”老龟笑着打哈哈,龟脸满是褶皱。 “对了,龟伯,羲帝可是龙尊的徒弟?”木离淡笑而问。 虽说,她此刻该心情抑郁,可她着实不想牵连无辜之人。 “羲帝确实是龙尊的徒弟,地位胜过这北冥任何一位。”老龟甚是自豪道。 木离闻言,笑了笑,正欲开口,老龟又张口,“不过,”他欲言又止。 木离微愣,“不过什么?” “哎,这北冥之地,龙少也是好样的。”老龟又开始歇斯底里地自喃。 “龙少?”木离没想到,这北冥还有龙族的少爷。 不过,好像也没错,龙尊之子,该是龙少吧。 只是,她倒是不曾听过,这龙少是谁? 起码,她恢复的天界部分记忆里,没有龙少这号人物。 或许,是个低调地存在。 只是眼下,不知道父君和母后到底是何意? 不是让她下凡历劫嘛,怎么就给扯到北冥了? 龙族,可是天地万物敬仰的神明,更是历届帝王的守护神。 木离抬眸瞅了瞅那三人,不知何时,龙尊已经站到了羲帝身旁。 可恶,这是要合伙欺负她的夫君? 哼,是可忍孰不可忍! “龙尊,你们这是以多欺少!”木离闪到君墨白跟前,朝着对面,嘶喊。 老龙王透过精明的龙眼,看着她,忽地就笑了,“小殿下无论如何,都和我龙族有莫大的渊源。” 木离心里暗腓鬼才信你这老头的话,若不是你强行鋝掠,她又如何在这鬼地方。 不过,这海域风景还不错,特别是珠子很亮,珊瑚也很美。 当然,木离可不会现在说。 万一龙尊听完,再飘飘然,多困留她几日,怕是得不偿失。 。 第353章 是还是不是 “孽子,怎么,还不肯认父君?”老龙王从木离身上移开视线,转向一旁。 木离蹙眉,啥意思? 而一旁的君墨白一动不动。 龟老伯不知何时移了过来,“龙少,龙尊已经舍下了脸面,你难道让他一辈子愧疚?” 木离这下可瞧清楚了,鬼老伯这是对着自家夫君说的。 等等,夫君什么时候成了龙少的? 冥玄帝尊就是龙少? 她绞尽脑汁想了想,却怎么也没有丝毫的印记,天界之事,她想起不少,却并不知他除了冥玄帝尊的身份外,竟还是北冥龙族的龙少。 听龟老伯说龙族只有一位龙少,那夫君岂不是龙族的太子爷? 惊喜,还是意外? 木离瞪圆了眼珠子,直直地站着,静待下文。 不料,对面的羲帝却走了上来,“容儿,咱们走。” “慢着!她不是容儿。”君墨白冷着脸,满是愤怒。 “你若承认龙族太子的身份,我兴许会信她不是容儿。”羲帝淡淡开口。 若细瞅,也能瞧出他嘴角浮过的那抹苦涩。 “离儿,咱们先回去。”君墨白不理他,拉起木离的手,直接转身。 木离任由他拽着,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两步,时不时还偷偷回头瞅两眼。 风吹起,瞬间晃动了北冥整个海域的波皱。 老龙王孤寂地站在那儿,神情落寞。 羲帝则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毫无遮掩。 有淡雅,却也难掩苦涩。 “夫君,你真是龙族的太子?”在一宫邸处,刚坐下,木离就忍不住连连仄声。 君墨白看了她一眼,“这是我的宫邸。” “啊!” 木离砰地弹跳起来,怔了良久,见君墨白淡定喝茶,她又慢慢坐了下来。 不行,她得缓缓。 这,这,这消息着实有点惊人。 不对啊,那父君和母后应该知道啊,为何,她身为天界的小殿下,从来不知? 奇怪,莫不是父君和母后不同意他们之间的亲事,才让她下凡历劫的? 很快,木离又摇头否定了。 若真如此,她在凡间的一切,定然是在父君和母后的掌控之中,这在凡间成了亲,又如愿嫁给了冥玄帝尊,那,那到底为何会下凡历劫呢? 这下,木离真是想不通了。 脑子一纠结,连着好几声,唉声叹气。 到底啥子情况嘛! 哎! 君墨白听到木离的哀叹,以为她为他的身世上火,连忙往她身边挪了挪,拉住她的手,“丫头,瞒着你是我的错,你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 这话,木离一听,挑起眼皮子,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嘿嘿,还真是自作多情,谁为你上火了! “离儿,真的,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我可以发誓的。” 老龟捧着硕大的夜明珠进来,正好听见他们龙族太子这可怜兮兮且娇声润懦的话,啧啧,这还是冰冷如斯的龙少? “咳,咳咳,咳。”他赶紧咳嗽几声,打断他们龙族太子的话。 “原来是龟老伯来了。”木离闻声,赶紧挣脱君墨白的手,抬眸,先打了招呼。 “老龟见小殿下欢喜珠子,便寻来一颗,想着给你照个亮。”老龟撑着满是褶皱的脸,很是慈祥道。 “这珠子好大,好闪,这是给我的呢?”木离欢快地起身,从椅子上站起,走了过去。 老龟恭敬地双手奉上夜明珠。 木离欣喜接过,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哇,好美!” 老龟欣然一笑,“小殿下喜欢便好。”说完,还不忘瞅了瞅他们那一脸冰硬的龙少。 君墨白嘴动了几下,却没有声音,老龟努力将头往前探了探,还是没听见。 难道是年纪大了,耳朵背了? 也是,万年的王八都活成精了,耳朵兴许是不好使了。 呸呸呸,咋能自贬为王八呢,那是个什么东东,他是龟老祖,岂能和那东西,相提并论。 “糊涂。”老龟自言自语道。 “啊,龟老伯,什么糊了?”木离不解,问道。 老龟一愣,赶紧用鼻子左右闻了闻,“没东西糊啊。” “你明明说糊了啊。”木离蹙眉,反问他。 老龟一愣,瞬间捧腹大笑,“哈哈,哈哈……” 笑死‘龟爷爷’了。 木离蒙圈圈,说啥了,至于笑成这样? “这是聊什么呢,如此开心?”一道温润的男声传来。 人也随后而至。 哎,木离不用听也知道是谁。 这温雅好听的声音,这几天她都要听出魔音了。 除了羲帝,还能有谁。 这会儿,她,她想躲起来。 是不是还来得及? 不,不不,不用躲,夫君不是告诉他了,她可不是什么容儿。 “师弟,这是不欢迎为兄?”羲帝温润的声音,又响起。 木离咽了咽嗓子,忍不住诧异,这是不再纠结容儿的身份了? “容儿。”不等君墨白回音,羲帝又喊道。 咦,又转回来了额! “她不是容儿!” “那你承认龙族太子的身份。” …… 木离这会儿,还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悄悄地瞅了一眼早已躲进龟壳想要开溜的龟老伯,蹑起手脚,打算先闪人再说。 “离儿!” “容儿!” “嘻嘻,我想出去方便一下。”“那个,龟老伯,你说是不?”木离尴尬一下,先道一句,见他们蹙眉,赶紧又将老龟拉进自己阵营。 老龟将头往龟壳里缩了缩,这,这小殿下,说得什么话啊,她要干啥,方便,也,也……小殿下的威仪哪里去了? 偷偷打量了那两位一眼,老龟鼓足了勇气,将缩回的龟脑袋,探了出来,“是,小殿下不知道这宫邸的各个方位,老龟愿意前面领路。” “容儿一向迷糊,我带你去。”羲帝先开口,淡淡的笑意,那宠溺一直都挡不住。 木离怔愣,脸倏地红了起来。 君墨白直接起身,抓起木离的手,便扬长而起。 老龟瞅了瞅淡然喝茶的羲帝,心里不免佩服,这定力,还真是一般人比不得。 当然,羲帝不是人,他,他是神。 能抵御众妖孽的神! “咳,咳,那个,没什么事儿,老龟就先退下了。”龟老伯尴尬一笑,龟声飘出。 “龟老伯觉得,她是容儿吗?”羲帝没回他,却直勾勾地看着他,反问道。 老龟一听,龟脖子一缩,忍不住就想躲进龟壳里。 哎,这问题,太难回答了。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 第354章 不是大池子 天界有传闻,当初,天界容七殿下,以一己之力,抵御异界千妖万孽,最后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等羲帝醒来……天帝将容七殿下唯一一缕神识幻入正欲临盆的天后腹中…… 之后,离小殿下便出生了。 这,这到底是容七殿下还是离小殿下,还真是,没法说。 说她是容七殿下? 好像又不是。 一缕神识,怎能成就一鲜活的生命? 天后明明已经要…… 哎,这天帝天后的事儿,谁又能说得清楚。 谁又敢说得清楚? “羲帝觉得是,她便是,小殿下能幸福,不也是羲帝之所愿?”老龟默了默,还是沉声道。 羲帝看着他,神色莫名,良久,才缓缓出口,“是,她幸福便好。” 而他没有出口的是,他的容儿,怎么能将自己给忘了? 羲帝闭上眼睛,往后面的珊瑚靠背上倚了倚。 老龟默不作声,悄然退了出去。 出了宫邸,正巧遇到木离和君墨白回来。 “小殿下,龙少。”他喊了一声,很是恭敬。 木离见他神色难看,以为是羲帝为难了他,“龟老伯脸色不好,这是被羲帝给责难了?” “怎么,本帝在容儿心里,就这般不堪?”不等老龟出言,里面传出声音来。 木离一怔,这厮怎么还没走? 她扭头瞅了瞅身后的君墨白,忍不住低了低头。 唯恐他不悦,朝自己发难。 “离儿,晚膳想用什么,为夫去做。”君墨白轻声润之。 木离惊得目瞪口呆,浑身鸡皮都要竖立起来。 这,这也太肉麻了些。 “离儿,夫君问你话呢。”见木离盯着他看,君墨白又是温润一声。 木离差点要呕起来。 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啊,太子想吃什么,随你好了。”木离白了他一眼,故意喊了一声太子,反正如今是龙族太子,喊一声,也错不了。 “叫夫君。” 木离“……” 懒得理你! “离儿,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抬了轿子的。”君墨白见她故意翻他白眼,贴近了她的耳垂处,轻吹了气息。 木离瞬间被他呼出的热气,熨烫得满脸通红。 “今夜,咱们洞房花烛吧。”不等木离反应过来,君墨白又轻吐一句。 木离相信,这话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得见。 不过,她可是无地自容了。 脸颊的绯红,直接扯到了耳后根。 连着整个脖颈,都羞得嫣红。 君墨白一把抱起她,往里走。 老龟见他们这般进去,心里忍不住打鼓,这龙少真是不嫌将事儿闹大? 不过,他是龙族太子,哎,闹吧,羲帝兴许不会和他一般见识。 再不济,羲帝是龙尊的徒弟,好歹也得给老龙王面子不是? 老龟自我安慰着,悄悄离开。 临走前,不忘叮嘱左右守卫的虾兵蟹将,离得远一点,莫要听闲言碎语。 关键是,老龟担心他们的安危。 万一里面那两位,一不小心,再打起来,岂不是要殃及池鱼? 嗯嗯,不对,他们北冥不是小池子,是海域,大池子矣! 这片刻的功夫,北冥竟成了老龟眼里的大池子。 哎,若是老龙王知道,怕是也要急眼,搞不好都得被气吐血。 这龙子龙子不听话,连着这老龟丫子,也小瞧了他不是。 什么大池子,这,这北冥就算是天帝想来,也得提前招呼一声。 怎么好端端地,就被贬成大池子了? 岂有此理! 再说一遍,北冥是海,不是小池子! 大,大池子也不行! 老龟离开了一会儿,在海域转了一小圈,不放心,又转了回来。 “怎样,里面有没有打起来?”他问一旁的蟹将。 蟹将摇了摇头。 老龟吹胡子瞪眼,不是,它没胡子,对,瞪眼睛,剜了蟹将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虾兵,“里面真没打起来?” 虾兵偷瞄了一眼蟹将,咽了咽虾脖子,又使劲地摇了摇虾头。 “完蛋玩意儿,我问你,你瞅它作甚?”老龟朝虾兵脑袋上拍了一下,声色犀利。 虾兵连忙低头,“龟爷爷,龟祖宗,里面确实没动静。” 它,它敢发誓! 可惜,不等它发誓,老龟已经扭挞着它的龟壳,晃悠悠地迈了进去。 嗯嗯,他不是担心哈,关键是龟壳太重。 只能扭挞几下,让它稳一稳。 进了宫邸,龙少他,他? 老龟揉了揉有些昏花的龟眼睛,嗯,他没看错,他们龙族的太子爷,这和龙尊的徒弟,干啥呢? 呢,下棋。 奇怪,小殿下呢? 老龟晃荡着龟壳,又四下瞅了瞅。 咳,这丫头,还真是心大。 此刻正在大海蚌上,昏昏欲睡。 再揉一揉他那昏花的龟眼睛,咦,这小殿下,莫不是梦见了什么好事? 这嘴唇上下微动着,瞧那模样,哟,这是笑呢! 似乎,还挺开心。 再瞅了一眼,小丫头翻了个身。 老龟一瞧,丫头背对着自己,得,还是退下吧。 “龟爷爷,是不是没打起来?”老龟一出来,虾兵蟹将齐问道。 老龟剜了它们一眼,“龟儿子的,确实没得打起来。” 虾兵蟹将,纳尼,龟儿子? “好好站着去,给老龟当儿子,你们还得修炼几百年!”老龟跺了跺龟脚,冷哼一声。 虾兵蟹将连忙退到一边。 哎,就说嘛,咋就成了龟儿子。 明明就是虾兵蟹将,小虾小蟹,这得修炼到猴年马月去。 “龟爷爷,要不,您委屈一下,就收下我们当儿子?”蟹将不甘心,小心翼翼地挪了两步到跟前,谄媚一笑。 老龟见它笑得花枝乱颤,使劲拍它的脑壳,“你是不是傻,你是蟹,不是龟,哪个要你当龟儿子?” 蟹将一愣,良久,摸了摸后脑勺,“嘻嘻,对哈,龟爷爷教训的是,蟹将明白!” 老龟懒得理它们,抖了抖笨重的龟壳,扭身离去。 哎,一天天地背个龟壳,累得腰酸背痛,又沉得要死,啷个有闲心要当你们的龟爹? 哼,龟儿子的! 木离从海蚌上醒来,伸了伸懒腰,“什么时辰了?” “离儿,你醒了。” “容儿,你醒了。” 君墨白和羲帝同时开口道。 木离坐直了身子,瞅了一眼他们手里丢下的棋子,得,这两人又锵锵起来了。 不过,他们刚才是不是下棋来着? “你们刚才在下棋?”木离轻问。 “谁跟他下!” “是,容儿你过来。” 哎,这俩祖宗,能不能不呛呛了? (); 第355章 龙摆九霄殿 木离见他俩争执,索性也就视作不见,直接起身,往旁边椅子上一坐,旁若无人地喝了一口晶露,还别说,星儿小丫头准备的东西,着实不错。 “离儿!” “容儿。” 两人齐声出口。 木离冷瞥了他们一眼,缓缓放下手里的茶盏,“说吧,我因何下凡历劫,你们一定清楚。” “冥玄不知?”羲帝看了她一眼,又瞅了瞅君墨白。 君墨白默了默,看着木离,不作声。 木离抬头看向他,冷冷一笑,眸中的柔光悄然散去。 君墨白冷不丁地打了一个激灵,他觉得离儿一定是生气了,可他,确实不知该从何说起。 匆匆从天界下凡,在一道道轮回中苦守着,终于等到离儿的凡身,便在她一出生,早早地用手镯栓上了她,若说记忆,他并非全然记得,可离儿她…… 既然护,便终其一生。 不,生生世世。 “冥玄帝尊难道无话要说?”木离的目光变得冷冽,且耐人寻味起来。 “离儿……我是你的夫君。”君墨白心头浮上一抹冰冷,刺得他滴血不止。 木离看着他,良久,冷哼一声。 她起身,走向羲帝,一手将脖颈上的冰晶慕容花坠扯下,递到他眼前,“说吧,这东西怎么回事?” “这里面有容儿的舍骨。”羲帝看着她,没有接过,却嘶哑地开了口,那声音里除了颤抖,还有苦涩。 “这里面融了容姐姐的尸骨?”木离直直地看着手里的冰晶慕容花坠,猛地捏紧了它。 那力度,似要将它揉碎般。 “那你如何找到的?”许久,木离松开了手,将东西轻轻地展在手掌心,呢声问向羲帝。 “在我冰川之底。”羲帝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变得有些涣散。 “昨日听得议论,容姐姐是因挡了妖界乱魔的涌出,才会魂飞魄散,对吗?”木离反问他。 羲帝看着她,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都怪我……怪我……若我不是饮多了酒,昏睡过去,又如何会让她涉险。” 木离凝眉,这,竟是这般原因? “你以为我会是容姐姐?”木离又问,她自然是不信。 “是与不是,在我心里容儿一直都活着,况且你认了她的舍骨。”羲帝苦笑一声,淡淡道。 “可我终究不是她。”木离觉得,自己又如何会是别人的影子? 羲帝笑而不答,除了痛苦,他更希望从木离身上看到容儿的影子,尽管她们并不完全相像。 就算有一缕魂魄,他也不愿放手。 “师傅,我能回天界见父君和母后吗?”木离转身,反问君墨白。 君墨白微微一愣,这一声师傅,叫得他心里格外地幽凉。 “你想现在回天界?”他轻声问她。 木离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弄不懂,只能去问。 对质,总会知道因果。 她不想被人当作傻子,更不愿意成为提线木偶。 浩瀚的海域划过一道金光,硕大的龙身,倏地匍匐在木离眼前,龙尾一个打旋,直接将木离托到背上。 “丫头,坐稳了。” 声音从龙口发出,木离缓过神,这才清明,几万年来,她这是第一次见到冥玄帝尊的真身。 他,他真得是龙族后裔,毋容置疑。 木离抓住龙须,直接趴其背上。 龙啸划出北冥,直接耸入天际,转眼功夫,消失不见。 羲帝愣在远处,嘴角的苦笑,不由地变大了许多。 离丫头会是容儿吗? 也许不是吧,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龙身扫过朝天门,门将传来诧异声,“龙尊前些日子刚走,怎么又来了?” “不对,不是龙尊,你看它全身金光,龙尊头顶是青光。” “不是龙尊,这尊驾会是谁?” 门将低声攀谈着,尚不及分清,那龙身俯下,直接走来一抹清影。 “小殿下?” “小殿下!” 左右门将,齐声呼道。 正欲俯身请安,眨眼功夫,那龙身玄幻出人影。 “冥玄帝尊?” 一个门将揉了揉眼睛,简直不可置信。 这朝天门他守了两万年,头一回,竟见到了冥玄帝尊的真身。 天呐,他,他竟是真龙化身。 莫非,他是龙尊的什么亲戚? 不对啊,也不曾见他们有什么交际啊。 门将还在惊呆中,君墨白和木离已经飞了进去。 木离不管不顾,直冲九霄仙殿。 便见一人,宽袍广袖,高高稳坐大殿之上,那般威严,连着四周的通天之柱都失了颜色。 “离儿这是渡劫已成?”上空划过一道沉声。 木离知道此声所出何人,正是高高在上的父君,可她此刻带了赌气,就是不愿开口。 君墨白松开木离,往中间站了站,朝上拱手行礼,“见过天帝。” 上面的人,微微点了点头,眼睛却一直盯着下面的木离看,“丫头,既然归来,这是不打算开口了?” 木离气鼓鼓地站着,死死地盯着他,就是不作声。 “冥玄累了,便先回仙殿。”天帝往一旁移了移眼睛,淡淡吩咐。 君墨白蹙眉,本想留下,可碍于他们父女有话要说,多有不便,只得退下。 他退了出去,临走前,吩咐殿外的宫娥,若是小殿下离开,便去他冥玄仙宫知会一声。 小仙娥一见是高冷又谪仙般的冥玄帝尊开口,自然是欣喜若狂,连忙点头。 冥玄先回了宫邸,小仙童一见帝君归来,欢喜雀跃,各种仙果奉上。 “你们莫要忙乱,我要去瑶池一趟,若是有仙娥来报,让小殿下留下便是。”冥玄帝尊坐下刚喝了半盏茶,便起身往外走。 小仙童微怔,却也不敢迟疑,自然知道,在帝君眼里,小殿下的事马虎不得,自是要事无巨细,一一俱来。 “帝尊怎么来了?”瑶池尊者一见来人,满眼吃惊。 “青莲可好?”冥玄帝尊反问他。 “偶尔也会打蔫,金光一直都在,只是前些时日,莲心有些发红,似嗜了血。”尊者看着他,好半晌才沉声道。 冥玄帝尊凝眉,看着瑶池里的青莲,怔了许久。 倏地一下,他脚点池水,轻跃往中心去。 在那青莲旁,轻驻水波之上,怔怔地看着。 池心的青莲,本就有些发红的莲心,忽地一下变成了黑色。 冥玄掐诀,一个挥手执起,丝丝生息飘移……,许久,那青莲在忽明忽暗中,又恢复了常色。 不知何时,瑶池尊者已立在一旁,“时间久了,怕是不可再控。” 第356章 不招人喜欢 冥玄看了他一眼,驻足水上,却,并未出声。 “实在不行,便……”瑶池尊者欲言又止。 冥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飞出瑶池。 瑶池尊者被他剜了一眼,咽了咽嗓子,心里却明白,不到万不得已……毁不得。 他也会不舍,为了小殿下,心也会痛。 天帝端坐在上面,看着下面气鼓难忍的木离,除了无奈,并非没有心疼,可,就算作为天地共主,他也不是处处都能顺心顺意。 “丫头,还不打算开口?”良久,终是忍不住,先发声。 “容姐姐消散几万年,父君可有过一丝心痛?”木离抬眸,满眼复杂地看着他,声音几近哽咽。 天帝刚要抬起的手,猛地滞在了半空中,久久不曾放下。 整个大殿的气息,瞬间凝结。 连着外面的云朵,也都被凝上一层阴沉。 “你母后自从生下你,便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常常夜半惊醒,哭喊着呼唤容儿。”天帝凝噎了半天,终于开口道。 木离凝眉,却不曾为父君的话,有所动容。 她不知的是,她的母后,此刻正站在大殿的屏风之后。 木离站了多久,天后便站了多久,不同的是,天后的双眸,早已噙满了晶莹的泪水。 为她的容儿,还是为木离? 兴许都有吧。 见木离不出声,上面那位忍不住又叹息一声,再次低沉出口,“明日传众仙家,父君为离儿接风洗尘。” “父君觉得,离儿算是历劫归来?”木离反问他。 天帝怔了一下,并未出声。 等木离再抬眸,天帝早已消失在大殿之上。 木离索证无果,心中愤恨,转身出了大殿。 她没有回自己的宫邸,径直去了冥玄仙宫。 木离不信,就不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天后悄然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站在大殿上,看着木离远去的背影,早已泪流满面。 过了好一会儿,天后平复了心绪,带着些许抑郁的声音,满是沧桑地高喊道,“来人!” 宫娥连忙进来,“天后娘娘,您吩咐。” “传下去,明日天帝与我要在蟠桃园,宴请众仙家,若是在天界的众仙家,届时请务必到场。” “是。” 天帝和天后要宴请众仙家的消息,不多会儿,便传遍了整个天界仙域,不少仙家猜测,这是有什么好事? 想想几万年了,天界可都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就连,当初小殿下出生的时候,天帝和天后夫妇也不曾大宴众仙。 今日这是? 大家议论纷纷,各自思量。 而只有月老捋着胡须,看着冥风摇曳的月下红绳,脸色莫名。 仙童问他,“月老,是不是这红绳有异样?” 月老摇了摇头,将捋着胡须的手,缓缓放下,略微浑浊的双眸,又抬头看了看被风摇曳不止的红绳,叹了一口气。 见月老摇头叹气,却闭口不言,小仙童有些懵。 “月老,听闻小殿下归来了。” 月老眸光一闪,嘴角瞬间浮上一抹笑,“好,好,好啊。” 小仙童更懵了,月老平日里不是最不喜小殿下? 往日里,最是讨厌她来捣乱。 动不动就要斩断姻缘树,要不就是打乱了千丝万缕的红绳结。 虽说最后都被月老给制止,可也架不住总是来捣乱。 吓得小仙童们人心惶惶,一见那离小殿下,便心里直发颤。 时常寻思着,这肆意妄为的小殿下,怎么就没人出来将她收拾一番? 后来,听说小殿下被天帝天后贬下凡尘去历劫,众人才歇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缓一缓了。 不过,再后来,天界萧静了许久,小仙童们实在无聊,竟有些想念小殿下在的日子,哪怕是来捣乱,他们也觉得好有生趣。 哎,不光是小仙童们,就连月老也是如此。 这不,“离丫头在何处?”月老问道。 小仙童一愣,“她,她……她。” 月老心咯噔一下,“丫头怎么了?” “她在冥玄帝尊宫邸。”稍大一点的仙童,连忙开口。 “哦,”月老淡淡一声,直接转身。 等小仙童们反应过来,眼前哪里还有月老他老人家的身影。 干啥去了? 不用猜,肯定是找离丫头去了呗。 是吗? 嘿嘿,还真是。 月老一路飘然,很快便到了冥玄帝尊宫邸。 “月老来了,帝尊不在。”守门的小童老远便看见了他,连连打招呼。 “嗯,我不找他。”月老脚步未停,直接往里走。 守门小童怔愣,月老不找帝尊,那找谁? 宫邸里除了日常打扫,可是连个蜘蛛网都瞧不见。 “月老,帝尊真不在。”小童追了上来。 “说了,不找他。”月老脚下生风,因着心情好,又说了一句。 若是平日里,他可不愿多说,多数时候都是免开尊口。 “那,……”小童险些要急哭了。 “莫要揽他,兴许是寻我而来。”一道明媚的声音传来。 小童连忙抬头,月老也抬眸看去。 一少女闪了出来,着青色广袖裙裳,随着她的晃动,那青裳在空际里荡出一抹弧度,青丝飘散,在微微的轻风里扬起,本就唇红齿白的丫头,此刻更显清丽佳美。 那五官分明很是面熟,身形却脱了孩童稚嫩的模样,多了女子的娇媚明丽。 月老有些昏花的双眸,忍不住荡出一丝晶莹,“丫头。” 只见对面的少女,轻轻仰起头,眼中故意露出不屑,“月老这是怎么,莫不是想念离儿了,还是说不小心进了沙子?” 月老冷嗤一声,“臭丫头!” “原来月老不曾想念离儿,那改日等我得空,一定去砍了月宫的姻缘树,拆了那些胡乱接起的红绳结。”木离继续调侃他。 月老瞥了她一眼果然是到了凡间历劫,也是死性不改。 还是这般,招人厌!! “丫头,你是一点都没变,还是喜欢胡作非为。” “啊,原来月老不喜欢。” “对,不听话的丫头,不招人喜欢。” “是嘛,那离儿就喜欢这样,不招人喜欢!” “……” “……” 冥玄帝尊归来,这一老一小,正争执着,不止不休。 “离儿。”他宠溺地喊了一声。 一会儿不见,竟有了如隔三秋之感。 “冥玄帝尊。”木离没喊师傅,也没喊夫君,直接呼其尊。 冥玄帝尊一愣,离儿,她…… “离儿,是不是饿了,我带了瑶池仙娥准备的莲子糕。”他不想争执,也明白此刻不是争辩的时候,只是轻呢出声。 (); 第357章 孤北辰吐血 木离没什么反应,月老却先炸开了锅,“啧啧,下了次凡间,连着冥玄说话也腻歪了许多。” “离儿是我的妻。”冥玄不争辩,却处处彰显主权。 “呵,真是受不了,你们那姻缘线,牵了不知几辈子,少在老儿面前显摆。”月老嗤之以鼻。 冥玄帝尊笑了,心情很是大好。 不知是为月老的话,还是因为离儿此刻没开口反驳。 诚然,丫头不开口,心里自然是默认。 那他当然要在心里笑开了花。 木离懒得理睬他们,不过,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哎,她这个小殿下当得真是憋屈,旁的仙家都是不食人间烟火,她却还要……不管了,先填饱五脏庙再说。 木离直接走过去,从冥玄帝尊手里接过莲子糕,轻轻地咬上一口,刚刚咽下,“这,这东西,你说从何而来?” “瑶池,”冥玄欲言又止,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木离却早已丢下糕点,飞奔出去。 一路赤风,彩云飘移,转即便来了瑶池畔。 仙童一见她,大惊,赶紧去通知尊者。 瑶池仙尊微怔,今日这是怎么了? 刚送走了冥玄帝尊,小殿下又来了。 也是,冥玄帝尊归来,证明小殿下肯定是回来了。 当初,天界一传出离小殿下下凡历劫的消息,紧接着,冥玄帝尊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不用猜测,自然知道他们师徒是怎么回事。 只是,天帝不曾接受他们之间的姻缘情分,可,却又对于冥玄帝尊下界追寻离儿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哎,天家的事儿,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天帝的心思,不好猜啊,不好猜。 “不知小殿下归来,有失远迎。”瑶池仙尊赶紧出来相迎。 木离看了他一眼,“青莲呢?” 瑶池仙尊一愣,又抬眸看了看她,似乎有些不同。 他再细细瞅来,只见小殿下眉间有花钿印染,那分明就是青莲之魅。 “尊者瞅什么?”木离蹙眉,冷问。 “恭喜小殿下历劫归来。”瑶池仙尊拱了拱手,客气道。 木离心里暗嗤恭喜你个鬼,历了个什么劫,她自己都不知道。 “嗯,青莲养得如何了?”她挺了挺身子,再次发问。 “明日天帝、天后大宴众仙家,定是恭喜小殿下历劫归来。”瑶池仙尊笑着,又道。 木离一愣,转即冷脸,看来这是不打算回答了。 哼,分明就是所答非所问。 既然如此,便莫要怪本小殿下,搅得你瑶池不得安宁。 趁瑶池仙尊不备,木离一个飞身,跃上汉白玉栏,直接大喝一声,“麒麟兽!” 瑶池仙尊心中大惊,“不好!” 不等他反应,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庞然大物,定眼一瞅,可不就是麒麟神兽嘛。 自从四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被封印后,麒麟神兽便也不见了踪迹,如今小殿下竟能唤它出来,莫不是? “小殿下,这麒麟兽?”瑶池仙尊欲言又止。 “尊者莫要见怪,离儿不过是想招自家宠猫试试,看看它近日有没有吃好喝好,有些担心它饿瘦了。”木离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瑶池仙尊扶额,这,这大体格还能饿瘦了? 关键人家小殿下还称其为宠猫,谁瞧见过这么大一只? 连麒麟神兽都成了小殿下的宠物,哎,不可说也! 一缕缕凉风冷飕飕地灌入脖颈,瑶池仙尊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这天界何处刮来的阴风? 诧异间,一个蜻蜓点水,离小殿下已经跃入瑶池正中。 “不可!”瑶池仙尊大喝一声。 无奈,麒麟神兽直接挡住了他频频跃起的身子。 任由他万般功力,也使不出。 木离双脚立在青莲旁,蹙眉间,忍不住用手指揉了揉眉心。 瑶池里的青莲,忽明忽暗,金光一点点亮起,刹那间,忽地万丈金光迭起,一束光芒嗖地一下,浸入木离娥眉间,瑶池仙尊看着这眼前的一幕,喃喃自语,“命矣,命矣。” “离儿!”有人大喊,说时迟那是快,人也闪过跟前。 “你来了。”木离看着来人,冷冷一笑,甚是淡漠。 来人顾不上多说,抱起她,就要离开瑶池。 “松开。”木离又是一声冰冷,夹杂着冷寂,冷得令人浑身都刺骨乍寒。 来人正是冥玄帝尊。 他看着木离眉间似青又闪着金光的莲钿,面上风轻云淡,心里却早已灼热万分。 “离儿,咱们别闹了,先回去好不好?”他放低了语气,轻声低喃着,近似哀求。 “真是好笑,这东西,不是说,乃离儿的命莲吗?”木离又是一声冷笑,说话间还用柔指轻轻搓了搓眉心。 继而放下手来,淡淡地瞅了一眼掌心,又是一声冷笑。 冥玄帝尊扫了一眼,很快握住她的手心,“丫头,我心疼。” 木离蹙眉,许久不语。 忽然,她又是一阵轻笑,轻轻抚了抚衣袖,甩开冥玄帝尊,轻飘飘地跃出瑶池。 声音远远地飘散,“既然师傅娶了离儿,那便一道成魔吧!” “离儿!”冥玄帝尊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在后面紧追不舍。 “帝尊,等……等一等。”瑶池仙尊掂起脚,在后面喊,无奈却被麒麟神兽挡了视线。 “神兽,你,你行行好,莫要挡道。”瑶池仙尊急得手脚乱蹦。 “不,你要去告状。”一沉闷沙哑的声音传出。 瑶池仙尊四下张望,谁在附近? 左看右看,上瞧下望,四下毫无人烟,他回神,又看了看眼前的庞然大物,“你,你在说话?” 麒麟神兽冷嗤一声,暗腓笨缺! 瑶池仙尊揉了揉眼睛,死死地盯着麒麟神兽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却还是不确定,“你,真会说话?” 麒麟神兽对着他,翻了一个大大地,白眼,“嗯哼!” 呵,这大体格,竟然还傲娇地不轻哈。 瑶池仙尊很没见识地傻愣了好一会儿。 “啊,险些忘了正事。”等麒麟神兽消失不见,他才反应过来,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急忙往九霄殿奔去。 “离儿,你慢点。”冥玄帝尊边追边喊,模样有些狼狈,早已没了平日里飘飘欲仙的神姿。 木离一路乘风西去,全然不顾后面的追赶。 侧面来人挡住她的去路,“容儿。” 木离冷冷地看着来人,冷笑一声,“羲帝。” 说完,继续往西而去。 冥玄帝尊追赶来,看向羲帝,四目相对。 “西天门。” “西天门。” 两人同时出口。 稍时此刻,还愣着作甚? 自然是,继续追奔。 “容儿。” “离儿!” 。 第358章 撕碎他不成 凡界时,木离之功夫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哐当的二半吊子,这到了天界,犹如鱼儿入了水中,简直是飞速自如,一个不留神,便消失不见。 这不,两位大神,在后面狂追不舍,就是姗姗……迟上那么一步。 咋整? 追呗! 孤北辰猛地吐了一口心头血。 黎暮雪吓了一跳,“孤大人这是怎么了?” 沐修远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北辰,你怎么吐血了?” 莫不是那县太爷暗中捣鬼? 木离和战王爷不见后,他们这些人便从天池退了下来,重新回到那小县镇,眼下,全都窝在一家客栈里,等待消息。 “你们都让开,让老夫瞧瞧。”孤老头大掌一挥,拨开一杆人等。 孤北辰抬手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淡淡一笑,“无碍的。” 若细瞧,怕是能看出一丝,一丝淡淡地甜意? 嗯,是,好像真是。 “孤大人还是让前辈看看比较稳妥。”南陵风也在一旁紧张不已,毕竟,这孤北辰在他眼里,也就是一文弱书生模样。 看大家关心不已,孤北辰淡淡一笑,终是伸出手来,撩起衣袖,露出一节手臂来。 孤老头上前,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时而蹙眉,时而又诧异出声,连连咦声不断。 “前辈,他到底怎么了?”沐修远相对来说,更紧张一些,毕竟,他们可是从京城一路走来,相互帮衬不少。 孤老头抬眸瞅了众人一眼,又认真将手搭了回去。 眉头紧锁了一次又一次,心中惊呼不已,不经意扫过孤北辰的手臂,这,这肘关节处,是什么? 衣袖不够往上,只露出一点点印记,孤老头好奇的心再次被挑起来。 见孤老头盯着自己的肘关节不曾移开视线,孤北辰脸颊微微一红,赶紧将衣袖放下。 而孤老头也在他的诧异之间,将手收了回来。 “如何?” “如何!” “……?” 众人齐声发问。 “这脉象杂乱无序,老夫行走这么多年,却又着实诊断不出。”孤老头不得不告知众人真相,这北辰的脉象太过诡异。 孤北辰苍白无助的脸颊浮过淡淡苦笑,猛地一下,又吐了一口血,那血渍乌黑瘆人,让人心里不免发颤。 众人的心,齐齐地提到了嗓子眼儿。 …… “离儿,” “容儿。” “你们觉得离儿该不该从这儿跳下去?”立在西天门处,木离瞟了一眼下界无望的空旷,蓦然转身,冷冷一笑。 “不可,离儿你……,那是魔境之狱。”冥玄帝尊紧张不已,小心挪动一步,试探着伸出手,想拉回她。 “呵,师傅真是好笑,既然冲破世俗,娶了离儿,为何又不敢坦诚相待?”木离冷魅一笑,如今再也不是凡间那般清丽模样。 冥玄帝尊默默地看着她,心欲滴血。 “容儿可知魔境之狱有什么?”羲帝看着她,却是淡淡地宠溺而笑。 木离蹙眉,魔境之狱?她确实不知。 常听小芸儿和小仙童们胡诌,冥界有十八层地狱,什么拔舌、剪刀、铁树、蒸笼、铜柱、刀山、冰山、油锅、牛坑、石压、舂臼、血池、枉死、磔刑、火山、石磨、刀锯……独独不曾听过魔境之狱。 异境之冰川,她却是刻骨铭心。 “就算是十八层地狱,离儿也无谓。”木离仰了仰头,满眼都是冷漠。 那模样如何都让人怜惜。 羲帝满眼忧色,却不知再如何开口相劝,只好用双眸直勾勾地看着她。 木离见他盯着自己,除了不悦,忍不住将视线移到一旁。 守门的神兵,大气不敢出一声,唯恐一个不留神,离小殿下便会跳了下去。 这下面,听闻数万年前,也有神人跳过,不过,却再无消息。 冥玄帝尊趁木离不备,一个闪影,瞬移其跟前。 木离一个甩手,直接跳了下去。 冥玄帝尊刹那搂住她的腰身,毫无犹豫。 就这么两道身影,飘飘悠悠,很快便不见踪影。 “快,快去禀报天帝!” 一个守门神,慌里慌张,大喊。 西天门乱了阵脚,羲帝愣在不远处,良久…… 身影瞬移,倏地一声,他也跃了下去。 “啊,快,羲帝也不见了,快,快去禀报!”又一个守门神惊呼起来,天呐,简直要疯了。 …… “什么,小殿下归来,又从西天门跳下去了?”月老吹胡子瞪眼睛,直接跳起了脚。 此刻,他本正在九霄大殿外,陪着一些仙家话闲,却听来了如此惊骇之消息。 天帝盛请众仙家,虽说是明日午时,可有赶早的,月老因离小殿下去瑶池之事,本就心急如焚,自然是在月宫呆不住,既然拦不住,不若在这九霄大殿外,凑个风景。 不管是煞风景,还是景色宜人,月老都无心言它。 “是,月老。”西天门神回话,欲往里走,月老却拦住他,满眼急促。 “冥玄呢?”月老又问。 “他,帝尊他,他也跳了下去。”西天门神如实道,眼睛却直直往里瞅,无奈却被挡着,怎么也进不去。 “他也跳了?”月老一听,嘴上说着,一颗心却落了下来。 虽未尘埃落地,却也暂时平定了他那颗忐忑不安的心。 西天门神见他恍惚,赶紧一个开溜,闪了进去。 天大的事儿,如何也得进去禀报天帝天后才行。 西天小门神刚进去,又一门神急急赶来。 咦,真是奇了怪了,刚进去一个,又来一个。 月老忍不住,又拦住来人,“怎么回事?” 这二门神小心地看过众仙家,又瞅了瞅月老,这月老可是数万年的老神了,况且掌握着天地间所有的姻缘,甭管谁能上天入地,咋也得修个姻缘不是? “回月老,离小殿下和冥玄帝尊从西天门跳下去了。”二门神小心翼翼地回着话。 “刚才小门神已经说过了,你这二门神怎地还要抢风头不成?”月老冷瞥他一眼,满脸不悦。 这些人有事没事就拿离儿说事儿,他岂会心悦? 二门神悻悻地瞅了瞅月老紧绷的老脸,咽了咽嗓子,将头埋得更低,唯唯诺诺,声也压得更低,“羲帝也跟着跳了下去。” “什么!”有仙家抢到月老跟前,大惑一声。 “你说羲帝也跳了下去?”又有仙家瞬移跟前,质问。 二门神吓得一个哆嗦,他就一个看门的,虽说是天界的西天门,可这,这,大家这虎视眈眈,这是要撕碎他不成? 。 第359章 到底谁之过 “快,还不进去禀报!”有一仙尊直接拍了西天二门神的后脑勺,气得要命。 二门神嘴巴撇了撇,却不敢吱声,跐溜一下,奔了进去。 众仙家面面相觑。 抬眸看了看这九霄大殿殿宇,这脚下却尚未挪动半步。 眼下,正犹豫着,这是该进,还是,该进呢? “传众仙家进殿!”忽然殿内传来高呼。 众人进大殿内,却见天帝正端坐正中,脸上未见异色,倒是身旁的天后,看起来眼睛有些微红,像是刚刚哭过。 “刚才听众仙家在外面议论,想来已知所谓何事,可有高见?”天帝缓缓开口,和往日一般淡漠,听不出一丝情绪来。 “这西天门之外,便是魔境之狱,离小殿下怕是凶多吉少。”有耿直的仙家,直言不讳道。 高坐在上的天帝,直接斜睨了他一眼。 那仙家赶紧闭了嘴,心里惶恐天帝真是不说理,不是让各抒己见嘛,怎么又那般眼神看人,这心啊,那个惊吓哟,跳得扑通扑通滴。 关键,这离小殿下也真不是个省心的。 你说你作妖跳也就跳了,偏偏还拉着冥玄帝尊,真是。 还有,羲帝,哎呦呦,可怜他一往情深啊。 若是冥玄帝尊听到此话,一定会冷剜他一眼哼,本帝尊乐意跳下去,那羲帝有什么可怜的,本尊才可怜。 “月老,你如何看?”天帝见众神闷不吱声,便挑仙家来问。 “这,天帝若是问老头子这姻缘之事,兴许老头子能知其一二,可若是问小殿下和冥玄,还有羲帝,这确实有些老头子。”月老也不惶恐,上前一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自是不打诳语。 “月老这是年岁大了,说话也开始变得模棱两可。”天帝冷冷一笑,看得出很是不悦。 月老微微低了低头,心里却不以为然。 众仙家一瞧势头不对,本来绷直的身子,这会全都往回缩了缩,看起来有些躬身驼背,唯恐天帝一个心情不悦,将他们推到下界历劫。 “老头子惶恐,既然天帝有问,这魔境之狱虽说不归三界管辖,可有羲帝在,应是无偏差。”月老实在不愿意说,无奈,又唠叨上几句。 哎,算是他倚老卖老好了。 反正,天帝也无法将他如何。 只是,可怜了离小殿下。 “阎君呢,可有来?”天帝扫了一眼众仙,又问。 此刻,阎君正在冥界到处寻人,哦,是寻孟婆,奈何桥的看护者,他曾经,曾经的……心头的朱砂痣。 “回天帝,冥界最近事物繁忙,所以父君派了臣下前来。”冥王往前走了一步,恭敬道。 毕竟,前些时日,芸丫头的父君紫真帝尊可是应了他的请求,以后来往天界,自然是要天帝点头。 说点沾亲带故的关系,天后是小芸儿的姑姑,这天帝,自然也就是……冥王没有再往下寻思,拉回心绪,将头抬了抬。 “阎王老儿倒是会躲时辰。”天帝不悦地冷哼一声,随口就是这么一句。 作为天帝共主,这话似乎显得有些心胸不够阔大。 心胸狭隘? 不不不,天帝还没到这个地步。 “龙尊可有来?”天帝又问。 大殿里没有丝毫声音传出,看来,龙尊尚未来。 当然,龙尊也不愿意来凑热闹。 天帝心里很是郁堵,连着老龙王也不识好歹。 这烂摊子,到底是谁之过? 天帝不得已揉了揉鬓角,满脸苦楚。 有仙家悄悄地抬起头,偷瞄了一眼,咦,天帝居然添了华发? 定眼瞅了好几下,确认无误,又埋下头,若有所思这天界的帝王,也不是好当的。 良久,天帝朝众仙家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众仙家心中诸多思绪,这,这明日的宴请,还能作数了吗? 要知道,天帝和天后可是出了名的抠门,平日里若是想在天界蹭顿饭,可是比登天还难。 啥,夸张? 不存在的。 上次天帝宴请仙家,还是离小殿下出生之前。 想想都过了几万年了,这抠门的帝后,如今好不容易要宴请众仙家,这又…… 哎,仙家们又一阵无语,蟋索索地退出去九霄大殿。 刚出去,就有人小声议论。 “是不是压根就没有宴请的意思?” “谁说不是呢,抠门就算了,何必让咱们多跑这一趟。” “哎呀,你们说啥呢,不是说了离小殿下跳了魔境之狱。” “就是,怕是天帝心情不好,无心再宴。” “小殿下,下界历劫前,不是频频作妖,这都历练一番了,还这般任性?” “就是,她就不是个省心的。” 咦,这是啥话? 冥玄若是在,一定把说这话的散仙给挥到十八层地狱去。 敢污蔑他的小离儿,怕是仙家呆够了,应该去尝尝埋冰山、下油锅的滋味,免得在此胡言乱语。 再说,刚才在大殿内,怎么就不瞎逼呢,就知道在后面嚼舌根子,还不如下界凡夫俗子。 。 第360章 你是我的命 木离在耳畔不时穿过的一阵阵尖锐的嘶喊和呜咽中,漩幽着空转落地,等身子站稳,那嘶叫声还冲激着耳膜,产生一阵阵耳鸣。 眼前雾蒙蒙的一片,像是一片幽境之林,莫非这就是魔境之狱? 木离往前走了两步,眉头紧蹙,总觉得这地方有些莫名的熟识感,自己曾经来过? 她心中诧异,脚步却未停。 “离儿,不准往前!”一道声音传来。 木离不用转身也知道是谁,她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山峰,“那不远处簇成一团的,并非乌云吧?” “食人鸠。”冥玄帝尊点了点头,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前方,沉声道。 木离心咯噔一下,却并未慌乱,又像是有所知一般。 “昔日的净土,也许很快便会成为人间炼狱。”冥玄帝尊闪到她身旁,揽过她的肩头,将她靠在自己身上,又低低叹声道。 木离的心思却全在前面那成群的食人鸠身上,独自想着,若是对付几只想来没问题,而这密密麻麻又成群结队的一堆,该如何杀得干净? 更为惊奇的是这些食人鸠像是被号令般,全都汇集在一处。 “莫不是设了结界?”木离小声呢喃。 “容儿莫怕。”羲帝的声音传来,带着温润和儒雅。 冥玄帝尊本就无色的脸颊,忽地就现出一抹冰冷。 “这些本是普通的斑鸠,却被下了魔域诅咒,才会这般狰狞可怕。”羲帝也不管冥玄是否高兴,直接又淡声道。 木离瞅了他一眼,眼睛微微闪烁,很快又点了点头,算是对这些食人鸠有了初步地了解。 “这么说,它们也很无辜,可怜?”木离又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密密麻麻的一片,心生怜悯。 “天界并没有下令截杀它们,如今困在这里,至少也有几万年。”羲帝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冥玄帝尊冷瞥他一眼,揽过木离的肩头,扭向别处。 羲帝看他举动幼稚,笑着置之不理,继续言道“若说解救它们,也不是没有可能。” 木离闻言,忍不住将视线转向他,心中诧异,却并未开口,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静待下文。 “如何救他们,关键就看冥玄是否愿意了。”羲帝笑着朝冥玄看了一眼,温润的嗓音,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波澜。 却听得木离心中一偋,亦能感觉到被揽着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夫君他,不,他现在只能是师傅,还不曾原谅他。 “为何只能是帝尊呢?”木离不能理解,自然是要问。 “天机不可泄露,一切皆有定数。”羲帝又笑,见木离发丝垂落,忍不住抬手。 尚未伸出,却被人一把挡了回去,“说够了,就离开。” 羲帝愕然,却还是将笑意挂在脸上,波澜未惊。 木离怕他们动手打起来,却出言相劝,“师傅虽性子淡漠,却也是胸有沟壑之人,在大是大非面前,自然是愿意的。” “我看未必,若是用你的命,来换取天地间的太平,你可愿意?”羲帝用余光瞥了冥玄帝尊一眼,又回神反问木离道。 木离心中一惊,羲帝这是何意? 她忽然就想起了冰川境域的苦痛,“我不知道,我想救他们,却也不想此刻死去,我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 不等二人反应,木离又道,“羲帝,我真得不是容姐姐,没有她那般深明大义,想来让你失望了。” 若是姐姐,定然是要牺牲自己,而去救众生,哪怕是已经被魔化了的食人鸠。 冥玄帝尊似乎并未感到意外,只是揽着木离肩头的手,紧了紧,“丫头,你不用有所牺牲,你我命定姻缘,是生生世世的,我不会让你冒险。” 羲帝心头一惊,这厮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眼前之人不是容儿的事实。 可,就算如此,又能怎样? “冥玄可知,若是二选你,怕是由不得你。”羲帝继续火上浇油,他就是要看看,冥玄奈他何! “我与离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算是月老在,也不能随意拆散。”冥玄丝毫不在意,继续高仰阔谈。 他的话表面是对羲帝说,其实也是想告诉离儿,丫头,莫要再想着逃离我。 冥玄帝尊心里又如何不清明,今日陪离儿落下这魔境之界,其实也是一步步落入了天帝的圈套,他这心里越发地明镜似的。 为了木离,他甘心情愿。 哪怕是魂飞湮灭,也在所不惜。 羲帝不去理睬冥玄的话,本想跟来点化木离,眼下却没有明显的效果,故而又是温雅一笑,“容儿一直都是想做深明大义的女子,本帝有时候心中也醋得很,偏偏她却不在意有情郎。” “羲帝这般打击,莫要让离儿与容姐姐比较,世人贪恋荣华富贵,离儿也不例外,虽说是天界的小殿下,却未必有凡人活得恣意。”木离从冥玄帝尊身边闪开,往前迈了一步,忍不住又回头,道。 羲帝心微颤,看向木离的眼神,莫名地复杂,除了宠溺,似乎还多了一丝丝心疼。 “一会儿,我在前边打开结界,冥玄打头阵,丫头你处在中间,我守在其后。”缓过神,羲帝柔声吩咐道。 木离正要反驳,耳边却歘来一阵淫笑,“又有人来送死了!” 她尚未反应过来,一阵狂风袭来,如惊涛骇浪卷着阴郁,朝她扑来。 幸好她反应够快,一个后跃,才没被卷进风浪中。 这边刚站定,腰身被人一揽,冥玄已经将她揽在怀中,急吼道“此处凶险,不准离开我半步!” 见冥玄凶她,心中也是赌气,嘴上自是不满道,“就这地方,我就是想跑,都找不到出口。” 冥玄心中大汗,深知不该这般怒她,只怪自己一遇到离儿的事,他便焦躁不安,患得患失,知道不该乱发脾气,却又忍不住。 伸手将她用力揽在怀里,“丫头,你就是我的命。” “死到临头,还这般卿卿我我,真是不知死活!” “凡人就是无知!” “嘶,嘶,他们好像是从天界飞下的。” “天界那帮老不死都活了几万年,肉身极其难下咽。” “不过,好在修为不低。” “就是,就是,一会儿先吸了他们仙髓。” 阴阳怪气的声音扭杂成一团,时而还带着淫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 第361章 寻不到出口 木离从冥玄怀里挣脱,想看看到底是何鬼怪。 冥玄帝尊却很是强势地一把将她拉在身后,双手掐诀,目光凝聚而冰寒,随着他十指捻动,忽然一阵狂风凸起,伴随着嘶声裂肺的告饶声,从空中落下噼里啪啦的一大片。 形状怪异、奇丑无比的妖兽们扭作一团,全都磕头求饶,“仙尊饶命,仙尊饶命啊!” “姑奶奶,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见冥玄帝尊不为所动,妖兽们又转向木离,央求道。 羲帝站在一旁,心中亦是一惊,身为仙者,冥玄如今竟没有半点怜悯之心,“冥玄似乎变了,变得有些不近人情。” 冥玄帝尊余光扫了他一眼,又看了木离一眼,沉声道“天下于我何干,我自始至终要得不过一个离儿罢了。” 羲帝被噎,见他言语不善,又看了看木离。 木离看着一地的妖兽,叹道“你们妖王呢?” 妖兽们警铃大作,这,这姑奶奶怎么回事,莫非不知它们妖王? “这,这……”为首的妖兽着实不知作何答。 “妖王不在,这些食人鸠的诅咒可解?”木离又问。 妖兽们纷纷摇头。 虽说这些食人鸠已在此数万年,偶有人类闯入,被食了心,却不曾出去过,如今,妖兽们也不知如何是好。 羲帝猛然出手,施法布下结界,轻声道“丫头,你无需出手,这些食人鸠眼下无法破咒,却不影响你我前行。” 木离眉头一锁,羲帝何意,莫非这里面真是大有文章? 羲帝不知她所想,若知,心里也会默默道上一句既然来了,又如何能轻易离去? 冥玄心中有疑惑,却也明白,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 离儿愿意前往,他陪着便是。 即使是上刀山下油锅,他也在所不惜。 见羲帝施了法,冥玄帝尊拉起木离的手,轻施法术,便迎着那些食人鸠冲进了结界之中。 刚拢近它们,便觉得一股腐烂之气,扑鼻而来。 无数的食人鸠盘旋在木离身侧,低低地围绕着他们,却没有攻击的意思。 木离心中大震,为何靠近她的这些食人鸠,总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突然,一食人鸠发狂般朝着木离扑了过来,冥玄一个抬手,正要挥上去,只听羲帝大喝一声,“它们曾经也是神兽,你如何下得了手?” 冥玄微怔,半执的手,猛地收了回来,只是双手抱紧了木离的头,不让她被袭击。 好生奇怪的是,那发狂的食人鸠竟然停了下来,直接匍匐在他的脚下,发出嘤嘤之声,宛如受了委屈的女子。 冥玄帝尊冷瞥一眼,拥着木离继续前行。 这一路,木离被他紧紧揽在怀里,越发地透不过气来,她忍不住,停下脚步,抱怨道“没被咬死,估计也要被你闷死了。” 冥玄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继续揽着她前行,而且越发紧张地将她的头,埋进他宽阔的胸膛里。 羲帝在后面,嘴角微微上扬,却未出声,自然是如先前商量的那般,尾随断后。 毕竟,这结界也不可长期布施。 好半天也没等来冥玄开口,木离却越发地感觉到他心跳得厉害,莫非这里真的可怕? 木离往外探了探小脑袋,竟然觉得异常诡异,连着吹来的微风,也带着丝丝阴郁。 她伸手搂着他的腰身,温顺地贴紧他的胸膛,“夫君莫恼,等事情了结,我们便成亲吧。” 冥玄心猛地一颤,揽着她的手更紧了。 木离本就喘不上气来,被这么一紧,哎,没事瞎许诺什么啊,分明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却不知,冥玄因为她的话,心里早已万马奔腾。 虽说在凡界成了亲,他和丫头却迟迟不曾洞房花烛,要知道,他冥玄活了这般岁数,却还是个童子身,丫头又如何理解他身心的苦啊。 不过,如今,能得丫头一句话,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不枉他苦苦追寻数万年。 “离儿,为夫等你。”良久,他俯在木离的耳畔,轻言。 很轻很柔,润得木离的心,直痒痒。 她脸颊通红,趁机脱开他的手,往前一步。 闷了许久,终于能自由地喘上一口气,她抬头往前瞅了瞅,前面依旧阴雾一片,看似风平浪静,却又说不上来的沉闷。 只觉得心头一阵生疼,木离连连后退几步,却不知,脖颈上的冰晶慕容花发出淡淡微光,恍如乍光一现。 羲帝猛地上前,一把拉住了她,“容儿,你,是不是能听到?” 木离被他拉紧了手腕,有些生疼,“羲帝,你放手,我是离儿。” 冥玄见状,亦是气得咬牙,“羲帝请自重!” 见两人又要打起来,木离眼珠子都要鼓得冒泡,“你们安生些,这里妖孽横行,莫不是想在此魂飞湮灭?” 羲帝微愣,却松开了手。 冥玄一把扯过木离,重新将她揽在身边,这丫头是他的,不能让人窥了去。 羲帝一脸怔愣,心里却暗暗发苦。 他的容儿,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可,这儿明明…… 他连连摇头,片刻,眸子里又恢复了清明。 “既然来此,一切的真相,也将呼之欲出。”冥玄忽然对着他,说了这么几句。 羲帝嘴角扯了扯,并未吱声。 冥玄带着木离继续走在前面。 三人一直前行,不知何时,那些围绕的食人鸠已经散去,前面的路,也变得一片明媚,羲帝收起结界,戒备之心倒是没少,依旧垫后。 木离走得累了,竟然生出一丝困意来。 见前面有一青石,她便直接躺了上前,“我累了,要睡上一会儿。” 冥玄面无表情的脸,没有一丝不悦,却是随着坐到一旁,拉住她的手,“睡吧。” 羲帝则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心里暗腓这丫头还真是没心没肺,竟是落在这般境域,还能安然入睡? 他的容儿,可不是这般…… 容儿有时也古灵精怪,却又时时心怀天下。 这般看,她们相像,却又不太像。 也罢,无论如何,也该守着这丫头才是。 就算成了冥玄的……,他瞅了一眼冥玄,见他们之间十指紧扣,不免心里有些悲凉。 他想释然,想放下,这心,却又迟迟寻不到出口。 而睡梦中的木离,像是作了什么奇怪的梦,眉头紧锁得厉害。 冥玄看着木离痛苦的样子,胸口亦被揪得生疼,离儿是不是又梦见了异境冰川? 。 第362章 你这是找死 冥玄抬手抚摸她紧皱的眉头,试图想要熨平那凝褶丫头,无论你是谁,又欲作何,我对你的执念一直都在,也很深,早已渗入骨髓,你且再忍一忍,事情总会了结。 他正分神,突然整个空际暗了下来,似有人施法。 羲帝亦是心中一凛,整个身子跟着戒备起来,这境域数万年不来,竟也有些陌生起来。 前面缭绕起一团黑气,又似一簇簇烟雾,一点点地飘了过来。 冥玄直接将木离抱在怀里,见她睡得正沉,不忍唤醒她。 黑烟中一股杀气狂卷而来,羲帝站定,口中念念有词,一个挥手,只见黑烟中闪出一婀娜的身姿来。 魅眼妖娆,波光如媚。 “你是何人?”羲帝蹙眉,往日温润的嗓音,此刻却带着凌厉。 那妖媚的女子掩着红唇轻笑,“你们闯入我的地盘,却又大言不惭地问我是谁?” 羲帝冷眼看她,又瞥了冥玄一眼。 “不过就是痴情妖王的妖物罢了,妖王不在,你也竟敢出来作乱。”冥玄将抱着木离的手紧了紧,冷瞟了一眼,漠声道。 那女子闻言也不恼,又是挑眉一笑,“原来是冥玄帝尊,小女子再不才,也是天界玉兔下凡,好歹也有几万年修为,你出言莫要这般伤人才是。”说着,竟欲闪身靠近他。 冥玄扬了扬手,那女子幻出的烟雾瞬间散去。 “这般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羲帝难道不管一管?”那女子转头又向一旁靠去。 羲帝巍然不动,周身散发的气息,却也容不得她靠近。 “玉娥在此守护几万年,就是等着这一日,不为其他,只想着心爱之人的魂魄能回来……”那女子忽然嘤嘤而泣,那语调很是凄惨,却甚为动人。 无奈,这羲帝和冥玄帝尊皆不是怜香惜玉之神。 就算是,却也不是对她。 那自称玉娥的玉兔精吭吭咽咽,半晌闻不得动静,只好将目光时不时地打量在冥玄身上。 曾闻,这冥玄帝尊是龙族后裔,得道仙姿,甚是卓绝,却不想竟是这般顽固不灵。 只是,他怀里抱着的是谁? 看衣着,自然以为是一名女子,只是头部被埋在他的胸膛里,竟是看不清模样。 不若,她一定要瞧瞧,谁能有她玉兔之美貌。 三人僵持中。 木离在冥玄怀里睡得有些不宁,便扭了扭身子,试图睡得更安稳一些。 这一扭不当紧,玉兔精一眼便瞧清了她的模样,“可恶,原来是你!” “果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羲帝,你的容儿正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你一点也不伤感?”玉兔精诡异一笑,故意阴阳怪气道。 羲帝身子巍峨不动,心里却猛然一颤连这玉兔都认作是容儿,也罢,顺其自然吧。 冥玄冷笑,“她是天界离小殿下,不是什么容儿。”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和一只玉兔精争辩,忍不住就脱口而出。 玉兔精又是一阵妖媚而笑,眼尖地发现木离脖颈上的冰晶慕容花,“这,这东西怎么在她身上?” 她记得,有妖兽禀报,妖王的魂魄,在,在…… 冥玄冷冷地瞅着她,不再言语,实在是不愿与一只玉兔精废话。 “这是青莲幻化,与你何干。”羲帝在一旁凌厉道。 “不,不能,不能是这样,明明就是妖王的魂魄锁在……”玉兔精歇斯底里地喊着,那张牙舞爪很是狰狞的模样,甚是瘆人。 “你这又是何苦,是妖王甘心情愿。”羲帝不知怎么,忽然就同情起她来,兴许是同病相怜。 “不,不是这样的,灼夭不可能这般,一定是你们合伙骗了他,才让他失了数万年的修为,掬了魂魄,散了妖神。”玉兔精目光一暗,又是一阵嘶喊。 木离在一阵喧闹嘈杂中醒来,她在梦中听见有人喊灼夭,莫非青莲也来了? 缓缓睁开还有些困乏的双眼,见自己躺在冥玄怀中,赶紧挣扎着起身。 “离儿,吵醒你了。”冥玄将她缓缓扶起,轻声而言。 木离一怔,很快清明过来,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她抬眸四下扫了一圈,正好对上一女子的视线。 这满脸泪珠的女子是谁? 再瞧她身上那清凉的裙裳,木离忍不住有些脸红,这女子穿的也恁少了些。 尚不如那不着褴褛的乞丐,那胸前轻薄的浣纱,透着点点……这,这也太露了点。 木离忍不住轻咳了一声,缓解刚才多想的尴尬,“这位小姐姐,可是在这境域迷了路?” “啊哈哈……哈哈……”女子大笑,那声音回荡在这境域里,令人毛骨悚然。 木离忍不住裹了裹裙裳,这妩媚的女子,笑起来似乎有些瘆人呐。 “过了几万年,你还是这般故作犹怜,让人恶心!”那女子停止狂笑,朝着木离呸了一声,冷嗤道。 木离不解,忍不住看了冥玄一眼,想从他眼里读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丫头,莫要管她,她曾是天界的玉兔精。”羲帝不忍木离难堪,连忙作答,他不像冥玄那般沉默寡言。 “玉兔?那不是月宫里嫦娥姐姐的契兽?”木离脱口而出,她记得嫦娥姐姐总是抱着那只玉兔,浑身雪白的小兔兔,甚是可爱。 羲帝笑着点头。 冥玄却拉住她,将她揽在身侧,轻言,“咱们继续走。” 木离点了点头,她瞅了一眼那玉兔精,反正也弄不清咋回事,干脆还是走吧,“玉兔姐姐,可要一起?”她清了清嗓子,盈声道。 “魂魄留下!”玉兔精指了指她,厉声道。 木离蹙眉,这是要杀她?要不为啥要留下她的魂魄? 可恶,真是见自己不发威,就开始欺她软弱了? 刚才被吵醒的困意早已消散,木离挺了挺身子,清冷一喝“你这是找死!” 玉兔被激怒,从袖管里掏了掏,一个短小的物件,放在唇边,不等木离三人回神,那魔音早已飘忽入耳。 玉兔本就入魔,吹出的魔声,似执了魔障,那纤长的手指,不停地幻动,那音符在空寂中跳动波转,又如她沉在心底万年的痴念,将所有的怨恨痴缠,随着那魔音,飘散幽深亦远。 “快,快捂住耳朵。”冥玄见木离摇摇欲坠,顾不上自己中魔音,抱住木离。 木离头痛欲裂,冰川里的一幕幕似幻听般,全都映入画面,“啊,啊,不,不要,师傅,母后,离儿不想忍受了,放了我……我,放我……” 。 第363章 本公子灼夭 见木离身子一点点往下滑,冥玄猩红的眸子闪过狠戾,正欲松手,要杀了那玉兔精。 羲帝一把拦住了他,“莫动!” 话落间,他一个挥诀,瞬间结界便定住了那玉兔精。 …… 孤北辰又吐了一口血,白皙的脸颊,却带着笑意,低喃自语,“离儿。” 沐修远吓得赶紧上前,“你怎么又吐血了?” “我,没事,离儿,离儿……”孤北辰说话间,竟又昏了过去。 …… 被定在结界里的玉兔精,忽然又是泪流满面,她似乎看见灼夭满嘴是血,苍白的脸颊却依旧挂着笑容,“傻瓜。”她忍不住骂出口,可惜,他听不见。 是呀,他在何处,她玉娥百般都寻不到。 玉兔精被定住,没有了魔音,木离也渐渐缓过神来,“我,我怎么了?” 冥玄不语,却依旧抱紧了她。 羲帝则看了她一眼,“丫头,咱们继续走,还是出去?” “我好像看见孤北辰吐血了,咱们先出去,兴许他们还在天池附近。”木离声音很轻,带着虚弱,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看冥玄,唯恐他会生气般。 其实,冥玄的确很生气,气他的离儿竟然在自己怀里,还惦记着别的男人。 不过,那孤北辰…… 冥玄默了默,良久,还是点了点头。 玉兔在此修炼万年,修为不低,眼下被羲帝困在结界,无法还手,又不甘心放走他们,再说,这境域是灼夭的,岂能让他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心彧怒火中烧,只好拼了自己数万年的修为,竖起魔笛发出声声魔音。 她本就心中有魔障,纤手拨弄的魔音,伴着她尘封的痴心孽欲,像一只无形的手,层层拨弄,幻颦而出。 “灼夭……”一声声呢喃出口,她心中魔障惊出,“啊!”的一声作响,嘶声冲出结界。 羲帝猛地后退了一步,沉声喝道“玉兔莫要糊涂,若是他知你这般作妖,定然不会原谅与你。” 玉兔脸色苍白,像是痛苦得极为厉害,“你莫要骗我,他让我守在此处,又如何会让你们随意闯入?” 灼夭一定是恨他们的,一定不会相信天界这群所谓的神。 玉兔蓦地指向木离道,“就是她,就是她容儿,害了灼夭,你要我相信你们,我又如何能放过她!” 羲帝一声断斥“当初是灼夭主动散去三魂七魄,并非容儿所愿,这境域也并非能困住我等,你只能信,且无妄挣扎!” 玉兔恍如惊哧,“我,他……他为了她,宁愿散去魂魄,我到底还能信谁呢?” 趁她惊秫,冥玄抬手掐诀,欲杀之。 “冥玄,不准伤她!” 冥玄手指一顿,缓缓收回手,有些不明地看着离儿。 玉兔缓过神,见冥玄趁她不注意,竟然要动手,心中恼怒,浑身上下衣袂横飞,猩燃大笑“想不到你冥玄帝尊也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冥玄淡淡一瞥,“谁想伤害离儿,我就杀谁,神来挡神,妖来斩妖!” 玉兔怔愣,忽然狂风大作,哈哧笑焱“你张口闭口……哈哈哈……离儿,叫的倒是亲切,看来天后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竟然将你迷惑得不轻。” 冥玄冷眼看她,揽着木离的手,却莫名地抖了一下。 木离蹙眉,看了看玉兔,又瞅了一眼羲帝。 “我真是容儿?”她问。 羲帝不语,玉兔冷冷嗤笑。 “你不是她,你就是我的离儿。”冥玄宠溺看人,柔声出口。 木离微微皱起眉头,母后果然隐瞒了许多。 她倒是头一回知道了灼夭的身世,不曾想,他竟是这异境之域里的妖王。 木离又抬眸看了看媚眼猩红的玉兔,她长得倒是极美,身姿妖娆且妩媚,灼夭应该是喜欢她的吧? 木离想着,忍不住就想起孤北辰,想着两人站一起相拥的模样,如今他已经在人间成了状元郎,那温润儒雅似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和妖媚的玉兔……想想就……倏地,笑出了声。 孤北辰可不是在乎皮囊之人。 玉兔见她发笑,心中更加恼火,可又看了看她旁边的两尊大神,她不得不忍了又忍。 “玉娥姐姐,你想不想去见灼夭?”木离淡淡一笑,问之。 玉兔一惊,这女人到底何意? 她唇角微微挑了挑,“何意,你能找到他?” 莫说灼夭散了魂魄,就算成了厉鬼,她也不嫌弃。 “若我说能,你可愿意去冥界喝下孟婆汤?”木离不答她,反问之。 玉兔眉头紧锁,这孟婆汤,她有所耳闻,那是冥界之物,听闻喝下它,无论妖魔凡鬼,就算是神,也会失了记忆。 若是这般,她又如何能记起灼夭的模样? 见她犹豫,木离又道“你可知,妖王为何被唤作叫灼夭?” 玉兔木了木,当初在天界,它还不曾幻化人形,从月宫蹦跳出来闲溜达,恰巧偶遇宫宴,一位白皙的公子,站在一池荷莲处,翩然若仙,当时它就惊呆了,忍不住跳到他身边,那位公子说,“小兔,我今日竟然有了……她唤我……灼夭。” 她是谁? 玉兔当时懵懵懂懂,自然不知。 抬眸看了看木离,玉兔摇了摇头。 “当时我尚小,不知天高地厚,初次遇见他,在一处莲池,一位身姿纤然的公子,站在那儿,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我淘气又顽皮,化成一股厉风,直接袭击他,就想看看他倒地的模样……”木离往前一步,漫不经心道。 “果不其然,他真是瘦弱,直接被我袭倒,一下子便坐在了地上。”木离忍不住,笑了笑。 玉兔微微蹙眉,不知她说这些何意。 冥玄本就冷漠的脸,此刻竟有些暗沉。 羲帝则一脸好笑地看着木离,不用猜,也知道她估计在说她曾经的糗事。 “我见他瘫坐在地上,心中终有不忍,连忙幻化出身形,欲将他扶起,谁知他看了我一眼,竟然不肯起身。”木离撩了一下散落的发丝,尴尬一笑,往事忆起,竟有些不好意思。 记得当时,他瞪了她一眼,“天界之人,好没有礼貌,我不叫喂。” 木离犹记得那时瞥了一眼满池的荷莲,随口而出,“那你叫什么,叫灼夭?” “对,本公子灼夭。” 不曾想,她不经意的话,竟然…… 木离当时根本就没多想,好生无趣,拂袖离开。 后来才知道,他并不叫灼夭,可习惯已经养成,再也不曾更改。 而他,至此之后,就叫灼夭。 。 第364章 好像迷路了 只是,数万年,却不曾知,他竟是妖界之王。 …… 见木离沉思,玉兔出声打断她,“喂,是不是去了冥界,喝下那孟婆汤,我便能见他?” “玉娥姐姐好生无礼,我不叫喂,我叫木离。”木离笑了笑,忍不住用了灼夭曾经的话。 用他的话,以其妖之道还治其妖之身。 玉兔懒得理她,不过若能见到灼夭,就算走一趟冥界,又有何妨! “好,我应你!”玉兔大义凛然道。 木离见她同意,也不纠结,本就不知到这异境作何,这来了一趟,也不算没有收获,这不,好歹见过了灼夭的情人。 …… 那厢,正躺在榻上呕血的孤北辰,居然打了一个大大滴喷嚏。 “北辰,你,你怎么样?”见孤北辰一个喷嚏打出,血溅了一地,沐修远吓得要命,显然没见过这般架势。 孤北辰颤着手,掏出锦帕擦了擦,“无碍,这血淤堵在心口,忽然全都吐了出来,瞬间畅快了不少。” “圣女,不若再休养些时日,等一等离儿,也许,王爷便能将她找回来。”沐修远看了看孤北辰,又朝着一旁的黎暮雪建议道。 黎暮雪点了点头。 如今那冰晶慕容花已经被离儿寻到,虽说不知她所踪,但依君墨白的性子,定会将她完好带回。 这般想着,黎暮雪开口,“咱们也都别挡在这儿,让孤公子好好歇息,过几日,若是没有离儿的消息,再作打算。” 一行人等,静待消息。 而木离却和冥玄、羲帝,带着玉兔精去了冥界。 冥界守门小鬼一见木离,吓得赶紧缩头,这天界的离小殿下,他可是记得,当初他就是在此处,从天界的门神手中,接待了她。 不知,这小殿下怎么又来了? 她不是下凡投胎了吗? 小鬼不明所以,鬼眼骨碌碌移向一旁。 她旁边的两位仙者是谁? 一位冰冷如阎君,一位温雅如,如,哎呀呀,守在这儿数年,也不曾见过这般好看的人,嗯,不是人,是神。 还有那婀娜妖媚的女子是谁? 小鬼咽了咽有些发紧的嗓子,哈喇子差点流出来,毕竟,这般妩媚的身子,他已经好久不见了。 “咳,咳咳。”木离见他鬼眼冒淫星,只好咳上几声,提醒他。 小鬼赶紧献媚,“见过离小殿下。” 哎呀呀,他真是三生有幸,竟然能识得天界小殿下,这般神人。 当初,他因为接待小殿下下凡,后来可是跟鬼兄鬼弟们,好一阵吹嘘。 “不曾想,还是你这小鬼,还真是有缘。”木离淡淡一笑,也不端架子,毕竟,她今日来可是有正事。 “小鬼能识得小殿下,真是荣幸,不知小殿下今日到访,可是找阎君?”小鬼赶忙道。 “不找。”木离回一淡笑,欲要往里走。 小鬼连忙拦住,虽说要拍马溜须,但这守门的职责,还是要尽到。 “你要拦我?”木离有些生气,质问他。 “啊,小鬼不敢,小殿下可是要找冥君?”小鬼赶紧答话。 “不找!”木离忍不住,声音抬高几分。 小鬼蒙圈了,这小殿下带了这些神来,谁都不找,那她要作甚? 小鬼不敢硬拦她,只好挺直了鬼身子,大有不说出个名讳来,不欲放行的架势。 “孟婆可在?”木离怔了一下,懒得难为他,便问之。 小鬼一愣,这,这。 思索再三,他还是硬着头皮,回了话,“回小殿下,孟婆不在。” 木离一愣,这小鬼,左问右问,好不容易说了找谁,他竟然来了一句“不在?” 真是岂有此理! “何时会在?”木离又问。 “啊,不知。”小鬼眨了眨鬼眼睛,不敢怠慢。 “你是不是故意的?”木离忍着,压低心中怒火,笑了笑。 “啊,不敢。”小鬼连忙跪地,一脸无辜。 木离被他一跪,显然有些惊讶,这小鬼! “行了,既然孟婆不在,着鬼带路,领我们去奈何桥。”木离吩咐道。 小鬼一愣,这些神人去奈何桥作甚? 投胎吗? 他忍不住从腰里掏出生死薄名单,细细瞅上一眼,核对了又对,咦,好像没有小殿下的名讳啊。 “小殿下,那个,那个,奈何桥有阴灵把守。”小鬼不得不提前告知。 “嗯,”木离嗯了一声,打算继续往里走。 小鬼见拦不住,赶紧起身,招呼一旁的鬼兄弟去禀报冥君。 而冥君此刻正在府邸,陪着芸小仙尊,花前月下……茗茶。 木离四人往奈何桥走,无奈冥界很大,平日里她又是个路痴,到处都是小鬼,却无人敢上前领路。 自从上次木离从此处投胎,不少小鬼都见过她。 当初,她可是刁钻蛮横,差点要拆了这地府,自然是无鬼不知无鬼不晓。 就算认出了她,也不敢随意上前。 况且,此刻身边还跟了一位冷面尊者,看样子,也并非善茬。 不过,后面那妖媚的女子,小鬼们倒是频频多看了几眼,毕竟那身姿,倒是婀娜得很呢。 小鬼们,臆想着,忍不住探出鬼脑袋,多多瞄上几眼。 玉兔虽说妩媚,却并不犯贱,忍不住欲出手,教训他们。 “不准动手。”羲帝直接开口阻止。 玉兔看了他一眼,将抬起的手,撂下。 …… “你说谁来了?”小芸儿从冥君怀里跳起来,诧然道。 “啊,是,是,天界小殿下。”小鬼低头,言语却不敢怠慢,要知道,这可是冥界未来的冥后。 “离姐姐来了?”小芸儿欣喜若狂,言罢就要往外跑。 “这冥界方圆数万里,你去哪儿?”冥君摇了摇头,宠溺地喊住她。 “哦,”小芸儿驻了脚步,一脸幽怨。 “过来,在此等着。”冥君起身,将她重新拉进怀里,坐好。 小鬼见他们如此暧~昧,赶紧低头,退了出去。 冥君一个抬手挥诀,瞬间眼前出来像镜子一般的画面,而木离四人,就映在其中。 “姐姐,还有冥玄帝尊,咦,旁边那位温雅的公子是谁?”小芸儿不知羲帝,忍不住问道。 冥君心里猛然不悦,这丫头,坐在自己怀中,竟然还惦记别人,真是,真是…… 冥君不悦,自然黑沉了脸,选择缄默。 “那妖媚的女子是谁?真是奇怪,姐姐他们好像迷路了。”小芸儿只管自说自话,全然不看冥君脸色。 冥君不言,直接拉起她,往外走。 这冥界再大,他一个瞬移,便可随意至之。 这不,“姐姐!”小芸儿刚站稳,便喊了起来。 木离转身,正好看见冥君拉着小芸儿,站在不远处。 糟糕! 他们怎么来了? 。 第365章 受不住妖气 “芸儿,我正欲找你,却不想又迷路了。”木离往前几步,笑着说道。 “不是姐姐迷糊,冥界这破地儿,到处七拐八拐,不好找。”小芸儿奔过来,拉住木离的手,直接破口而出。 冥君心欲滴血,他辛苦管理的冥界,在他的小丫头眼里,竟然是破烂之地,这心呐,真是被激得拔凉拔凉滴。 哎,虽说心难受,可不得不受着,谁他让欢喜她呢。 “姐姐怎么来冥府,莫不是历劫归来?”小芸儿不知所以,看见木离却心情大好。 木离淡淡一笑,不言,只是回头瞅了玉兔一眼。 小芸儿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妖艳的女子,眉头紧蹙,“她是谁?” “这是月宫的玉兔,还有那位是羲帝。”木离一一介绍之。 “容姐姐的夫君?”小芸儿脱口道。 木离站着不懂,芸儿说什么? 她知道羲帝? “对了,姐姐带他们来可是找冥君的?”小芸儿见她不言,又问。 “不是,找孟婆,借点东西。”木离瞥了冥君一眼,淡淡道。 “可是,孟姑姑不在啊。” “没事,她不在也没关系。” “啊,”小芸儿有点吃惊,姐姐到底是何意? “羲帝,师傅,既然来了,想来也是要与冥君饮茶话闲,不如就由芸儿陪着姐姐好了。”小芸儿转身,对着两位道,言罢,又看了看冥君。 她朝冥君眨了眨眼,颇有你不同意,看我怎么收拾你的意思。 冥君若有所思,微微敛了敛眉眼。 这丫头,遇到小殿下的事,便没了原则。 若是天帝和天后知他们来此,怕是又要招惹麻烦。 也罢,如今,芸儿想如何,便随她吧。 “难得羲帝和冥玄帝尊来此,请随我冥府一聚。”冥君往前一步,对着两位拱了拱手。 冥玄帝尊看了木离一眼,点了点头。 羲帝见她们三位女子欲同行,亦不愿打扰。 毕竟这在冥界,想来也不会有事。 安排下,三位女子往奈何桥去。 冥君看着三人的背影,微微蹙眉,很快回神,又招呼两位帝尊去了冥府府邸。 同往奈何桥,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开得异常妖艳,偶有几朵炫白色,摇曳其中。 木离心中诧异,似乎不曾见过这白色。 “姐姐,那星星点点的白色,是不是甚为好看?”小芸儿心情好,语气也带着欢快。 “那些也是彼岸花?”木离问她。 “嗯,以前孟姑姑都是种些红色,这些炫白都是冥君寻来的。”小芸儿没说,是冥君特地为她寻来的,省得姐姐要多问。 不过,她脸颊泛起的绯红,倒是让后面的玉兔,看得有些明白。 玉兔想起了灼夭,忍不住想加快脚步。 就算喝了那孟婆汤,失了记忆,若是能见到灼夭,她也甘心。 “芸儿,你可能看见冥府历年的生死薄?”木离看了玉兔一眼,问小芸儿。 “啊,应该能看到吧,姐姐要用?”小芸儿最近总在冥府,有时候冥君办案,她就在一旁,那一摞摞厚厚的生死薄,她也瞄过几眼,没什么奇怪的。 再说,离姐姐问这作甚? 仙家的生死薄,冥府兴许没有吧? “姐姐,仙家的生死?”小芸儿欲言又止,弄不懂姐姐想什么,忍不住,又好奇而问。 “走吧,等寻了孟婆汤,再作打算。”木离笑了笑,继续示意她往前走。 木离是路痴,小芸儿也是,不过,去往奈何桥的路,她倒是不迷糊。 毕竟,她对孟姑姑还是有诸多好感。 比如,痴情,执念,她都牢牢记挂在心里。 若是,有一日,冥君也……。 呸呸呸,想什么呢,不吉利。 小芸儿吐舌,觉得自己胡思乱想,不可理喻。 转过,又觉得,不对,如冥君真是会移情别恋,她一定不可姑息。 也不对,冥君比她大了几万岁,她小芸儿貌美如花,他又如何要恋上别人? 哼,若真如此,一定是眼瞎。 三人裙裳翩然,不觉间,便到了奈何桥。 奈何桥畔,站着一位红衣女子。 小芸儿揉了揉双眸,定眼细瞅,咦,好生奇怪,这是谁? 旁边苦苦哀求的那人又是谁? 看起来,有点像冥君啊。 莫非是他的兄弟? 不对,冥君没有兄弟的,老阎王的独苗一个,又怎么会有兄弟? 等她缓过神,木离已经走了过去,“离儿见过孟姑姑。” 小芸儿看了玉兔一眼,赶紧跨步上前。 玉兔刻意收敛媚眼,也赶上前。 孟婆想不起木离是谁,眼睛却瞟向一旁,看一旁的男人。 “离小殿下来此所为何事?”那男人开口道。 “原来阎君也在,离儿这厢有礼了。”木离拱了拱手,心里寻思着,看来情报不准啊,这二位都在。 关键是,一会儿该如何让玉兔饮那忘情汤? 木离若有所思。 自天地开阔起始,仙界,冥界,人界就各司其职,还有欲成不成气候的妖界……,一会儿万一老阎王不肯让孟姑姑随意散发忘情汤,这? 木离时不时地瞅了眼那汤锅,有点不知如何开口。 若是以前,管它三七二十一,先抢了再说,如今,木离有了顾忌。 在天界,师傅常常告诫她,要深明大义,不可随意而为。 若是没去过…… 一想到异境冰川,木离觉得脑袋又要疼痛起来。 赶紧抛开不好的记忆,稳住心神,闭了一会儿双眸,才缓缓睁开。 “不知阎君可知妖界之王?”木离淡淡地问向老阎王。 老阎王心咯噔一下,离小殿下这话何意?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看她似笑非笑的双眸,老阎君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往日里肆意妄为的小丫头,今日如今淡静,让他有些不适。 “小殿下身后这位是?”老阎王嗅了嗅鼻子,似乎发现了端倪。 “这是月宫里的玉兔,今日随我来转转。”木离依然笑意不知云云。 老阎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玉兔? 到底是妖精,这衣衫似乎薄凉了些。 “哼!”孟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老阎王赶紧回神,撵了上前。 玉兔有些惆怅,见木离盯着那汤锅,也热不住看了过去。 “那汤喝了,是不是就忘了所有?”她收敛起泼辣脾气,小心而问。 为了能见灼夭,她必须忍耐。 “你想去凡间,自然要喝这孟婆汤,如今灼夭是凡人,受不住你身上的妖气,你若不喝,也无法在凡间久留。”木离不答她,却说了该说之言。 玉兔默了默,本想问,你怎么可以? 想了想,还是闭了嘴,如今有求于人,自然要有求人的样子。 。 第366章 轮回至江南 “走!”木离一声喝道,携上玉兔,朝老阎王和孟婆追去。 前面之人,看似亦远亦近,又似若即若离。 木离一个缓神,人呢? 刚刚还在前面的老阎王和孟婆竟然不见了。 木离朝一旁瞅了一眼,看着玉兔,那探究的眼神,带着审视之意。 “他们好像往奈何桥另一边去了。”说着,不忘朝那一锅忘情汤瞅了又瞅。 木离注意到她的眼神,喝止“你休要乱生心思,看似无人,说不定附近有数万阴灵盯着你,莫要得不偿失。” 继续往前走,谁知,那玉兔竟一个闪身,将头伸进了忘情汤里,一猛子扎进去,喝了个饱。 抬起头来,还隐约打着饱嗝。 “你!”木离发现时,已为时晚矣。 “无论你是容殿下,还是离小殿下,我……玉兔今日求你,求殿下成全我对灼夭的情思……”玉兔跪了下去,抬头时,早已泪眼婆娑。 木离怔怔地看着她,良久不语。 忽然一阵阴风袭来,来势急速又猛烈,狂卷着她们,不曾抬脚,身子却被阴风涌起,摇摇摆摆,两人被刮到某渡口。 玉兔挥动衣袖,想着看清楚怎么回事,无奈,那阴风暗霾,瞅不清人脸,她不敢放肆,只是紧紧拉着木离的衣角,死死地拽紧,不敢放松分毫。 她感觉不到杀气,也感觉不到灵魂出窍,却被阴风狂卷,似乎进了某个漩涡,她吓得大喊“小殿下,是不是进了轮回道?” 木离闻声,亦是一惊。 她不知。 曾经,她似乎来过? 又似乎不曾来过。 “小殿下,不要丢下我!”玉兔又是一声大喊。 “好!拉紧,莫要松手!”木离应声。 刚刚慌乱之余,她好像瞥见了轮回道口的三生石。 那石头,似乎已有数万年。 亦如,她与师傅之间的生生世世。 不,该是三生三世吧。 人间常道,冥界的三生石,有着世人的灵,世人的魂,最重要还有着世人的心。 石头,该有一颗怎么样的心? 该是坚硬无比的吧。 也是,忘川河畔经久累月的阴寒,就算是一颗热气腾腾的心,也早已澿得冰冷无温了。 狂风暴卷,二人疾风而下,忽见一抹清亮,木离缓缓睁开眼睛,瞅瞅四下,呵,这是又回到凡界了。 而身旁的玉兔,一直喊着“灼夭,灼夭……” 木离看着身旁妖媚的女子,心下诧异,难道不该是去投胎,重新开始?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怔了好一会儿,才抖了抖裙裳,扶起瘫坐在地的玉兔,“走吧。” “你是谁?”玉兔睁着清明的大眼眸,一脸迷惑。 “你夫君的表妹。”木离淡淡一笑,回她。 “夫君,夫君?”玉兔不明所以,诧异又问,自己成亲了? “是,你夫君是今科状元郎,如今的吏部侍郎,是孤家公子。”木离帮她扑了扑身上的尘土,又是温婉一笑,这要是在以前,可不曾有过。 以前的木离,除了清丽,剩下的只有冰冷。 “你叫玉儿,我叫凤木离,莫要再问了,有些饿了,咱们去吃包子。”说到包子,木离竟然抿嘴笑了起来。 当初,她狼狈下山,饥饿难耐时,孤北辰刚好进京赶考,那时,他递来一个包子,“在下孤北辰。” “木离。” 想起当时自己的冰冷,木离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玉兔怔怔地看着她,有些莫名。 木离四下瞅了一圈,正值寒意料峭,这附近却繁花遍野,就连不知名的草儿,也悄然微露尖芒,似乎也吐着芬芳。 这是江南? 见木离东瞧西望,玉兔诺诺开口,“木离妹妹,这儿,这儿是哪儿?”话语中带着娇弱,还夹杂着胆怯,不复以往的胆大与妩媚。 看来是真失忆了。 这孟婆汤,果真管用。 木离有些惆怅,喜忧参半。 这空旷之处,不见人烟,木离打算和玉兔往前走走,刚刚提起包子,这会儿却着实是饿了。 两人边往前走,边闲聊,不多会儿,便看到了一排房舍,再往前远眺,密密麻麻,看起来甚是繁华。 应该是一处闹市。 看来这包子是有着落了。 这一路走着,玉兔也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这玉儿的名字,她也习惯了,听起来,很温润,也很宛软,心里且欢喜。 只是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裙裳,眉头皱在了一起,这,这衣裳谁选的? 这也太裸,太露了些。 有点不像好人家的姑娘。 玉兔妄自菲薄起来,将头埋得很低,脸颊泛着嫣红。 “咦,玉儿姐姐怎么了?”木离见她神色匪夷,以为是水土不服,毕竟,这玉兔精,也不曾来过凡间。 不如自己。 不过,木离想想也乐了,自己还不是一样,就算在凡间走了一遭,没有师傅,还不是什么都不是。 师傅? 木离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儿,她好像把师傅给丢在冥府了。 还有羲帝。 啧啧,木离又忘了一层身份,自己已然成亲,无论天上地下,她都休想逃脱冥玄帝尊之妻的事实。 虽说不曾洞房花烛辗转床榻,却,却亦是早晚之事。 不管了,丢了就丢了,反正师傅他,算了,不想了。 木离摇了摇头,拉起玉兔的手,往前走。 一阵香气飘来,木离顺过去,热气腾腾的包子迎映满眼。 木离咽了咽嗓子,这饥饿之感,似乎很久没有过了。 “老伯,来两个包子,两碗阳春面。”木离笑着喊了一声。 那老者抬头瞅了她一眼,笑意满眼,只是瞥过一旁的玉兔时,眉头蹙成了一团。 也是,木离的清丽和玉兔的妩媚,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协调。 一个天上清新飘逸,一个繁花烟雨之中。 木离注意到他的视线,也没有恼火,“我们姐妹出门寻亲,不小心遇见了不良之人,偷了我们的包裹,姐姐的衣衫也尽失,我这儿有一支簪子,老伯若是不弃,可借件衣衫给姐姐。” 木离看着他,又装作不经意看向一旁的小姑娘。 看样子,应是老伯的闺女。 年纪不大,身形倒是和玉兔差不差上下。 这面貌嘛,倒是不敢恭维。 也是,能比玉兔长得嫣艳之人,怕是世间难有。 。 第367章 回江南孤家 见木离已经将簪子递上来,老伯犹豫了一下,老眼昏花地竟将视线落在了木离的手镯上。 “啊,这个手镯,老伯若是喜欢也可以,不过,它太小了,戴得时间太久,已经取不下来了。”木离说着,还刻意将右手抚到左手手腕上,捋了捋。 那手镯一丝都不曾晃动。 还真是小了,拿不下来。 老伯觉得这丫头是个实诚的姑娘。 虽说看不上旁边那位姐姐,也罢,就算是姐妹,也不尽然相同。 这十个手指伸出来还不一样长短呢,何况是性格迥异的人。 算了,这簪子也不错。 簪子换两个包子加两碗面,简直是,不要太划算喽! “两位姑娘要探访什么人?”老伯安排两位在一张小桌子旁坐下,边端上包子,边顺口问道。 “啊,江南孤家,老伯可知道?”木离笑着,似随口一说。 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很是慵懒且随意。 刚才听一旁的食客闲聊,也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很是巧呢。 算不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呵呵,看来是有神人刻意为之。 老阎王?孟姑姑? 还是父君,母后? 管他们是谁,随便吧。 既来之则安之。 反正来孤家,就是她此行之目的。 “孤,孤家?”老伯心猛地一颤,刚才揣在怀里的簪子,似乎有些扎人。 “嗯,就是孤家,应是几百年的世家了。”木离咬了一口包子,又是随口一答。 “那姑娘是?”老伯似乎有些不甘心,又不好刻意,忍不住又将话往外蹦。 “我姓黎,叫黎暮雪,若是老伯知道孤家,劳烦差人往孤府通传一声,我们姐妹定有重谢。”木离笑吟吟,将包子又咬上一大口,那随性之意,毫无做作。 老伯愣了一下,褶皱的脸颊更是笑意满面,“好,两位姑娘先用包子,一会儿吃了面,老朽便带两位去。” 不多会儿,小丫头端上来两碗阳春面。 木离眼前一亮,赶紧拿筷子挑上一根,轻轻嚼上一嚼,虽说爽滑劲道,却没有灵山脚下那面铺的好吃。 关键是,灵山上还有师傅。 木离又想起师傅了。 她这是又忘记了,她已然,成亲了! 若是冥玄帝尊知道,她的离儿,从始至终惦念的只有他为人师傅的一面,不曾自觉有人妻身份的转变,哎,他这,追妻之路,怕是…… 路漫漫且修远兮。 面很快吃完,老伯又瞥了一眼玉兔姑娘的裙裳,还是很不顺眼。 木离倒是眼色不错,赶紧让玉兔和小丫头去换了一套衣衫。 等玉兔出来,木离瞬时眼前一亮。 老伯也有些目瞪口呆。 这,这裙裳倒是自家丫头的,只是穿在这位小姐姐身上,似乎,似乎更佳。 老伯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人靠衣来马靠鞍,怎么小女的裙裳,到了这位小姐姐身上,竟别有一番风味了呢? 看着自家模样憨厚的姑娘,老伯唯有叹了一口气。 哎,孬瓜也只能长个歪饽饽,这辈子怕是不能改变了。 不过,刚刚这两位姑娘说,说去孤家? 老伯眼前一亮,眼珠子在自家姑娘身上一打转,又瞧了瞧两位姑娘,道,“老朽就这一位丫头,若是两位小姐不嫌弃,近日便让她跟在身边伺候吧。” 言罢,还将刚才收起的簪子,又重新掏了出来,递给木离。 木离笑了笑,顺手接过,“老伯真是见外,既然不要这簪子,那到了孤府,定将银两奉上。” 说话间,她看了那小丫头一眼,“这丫头也是个机灵的,不如这样,老伯先领我们去孤府,到时若是同意留下,再定也不迟。” 这会儿客人走散,不忙了,老伯叮嘱了小二几句,又找了一辆马车,亲自当车夫,载着自家丫头和木离二人,往孤府行去。 孤府。 “你说谁?”正堂上端坐喝茶的中年男人,手猛地颤了一下,显然不信下人的禀报。 “通,通禀,她说,她叫黎暮雪。”下人哧顿了两下,有些摸不准主子的意思。 这是喜还是怒,让人瞅不清。 “什么?人呢!”堂上之人,啪地一声放下了茶碗。 下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垂头敛眸。 “问你话呢!” “门,大门,外。” 下人只感觉身边一阵风卷过。 很快,屋子里变得静悄悄一片。 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堂上哪里还有主子的身影。 “人呢?”下人小声呢喃着。 晃动了一下身子,这膝盖隐隐作痛。 哎,刚才跪得有些猛了点,这会儿真是遭罪了。 下人揉了揉有些湿润的眼角,四下瞅了瞅,这会儿没人,说不定一会儿,主子惊喜大于悲愤,自个岂不是白白地跪了好一会儿? 算了,还是起来喽,扑棱一下布衫,站到门外候着吧。 而孤府大门口。 中年男人看着眼前三位女子,眉头紧蹙。 木离也看着他,淡淡而笑。 “你不是暮雪。”良久,中年男人先开口。 木离微怔,淡笑不减,“晚辈如今是黎族圣女。” 中年男人身子晃了一下,盯着她,目不转睛。 “这般看人,似乎不妥。”木离笑着开口提醒他。 一旁的老伯听见木离一声,‘黎族圣女’,心中大喜,看来这丫头大有来头,自家闺女这下是跟对人了。 老伯显然已经将自家闺女当成了木离身边亲近之人。 中年男人脸颊微微变幻,沉声出口,“先进府再说。” “等等!” 木离清冷一声喊,中年男人刚要迈开的步子,赫然而止。 眉头紧锁,不言,却又想听听,这丫头有何话要说。 “那个,先把老伯的包子钱付了。”木离耸了耸肩,有些不好意思地压低了声音。 中年男人忍不住,忍不住想笑,这丫头,这丫头,还真是…… 压住一抹笑意,唤来管家,给了那老伯一大锭银子。 老伯一瞅,竟是一百两,褶皱的唇角,简直是裂开了花。 这,这孤家不愧是世家大族,单单是两个包子、两碗面,出手竟是一百两。 嗯,畅快! 老伯忍不住竖起来大拇指。 中年男人不以为然。 “这小丫头是老伯的闺女,我与她很是投缘,想着留在府里伺候几日,旁人我不习惯。”木离见管家付了银子,又开口道。 中年男人看着她,不作声,瞅了一眼小丫头,却又点了点头。 瞥过一旁的玉兔,木离迟迟不肯介绍,脚步却迈了进去。 小丫头有些胆怯,玉兔却拉起她的手,跟着木离进府。 木离说过,这孤府的公子是她玉儿的夫君,虽说刚才木离那什么圣女的身份,她没听明白,却并不影响她来寻夫君。 第368章 执意回江南 “你现在是黎族圣女,那暮雪呢?”刚进屋,不等坐下,中年男人就沉声发问。 木离缓步走过,寻了椅子,坐到一旁,轻笑,“听先生的口气,这是很熟识?” 中年男人冷冷地看着她,不言。 余光瞥过玉兔,又转回木离身上,“说吧,来府上何意?” 木离淡笑不语,良久又安静下来,只是眼珠子在玉兔身上扫了一圈,“这位姑娘和贵府孤大人之间……”她故意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中年男人凝眉,看着玉兔,满脸不悦,这女子看起来很是妖娆,不像是北辰欢喜之人,可这又被寻上门来,莫非真是这小子他? “管家,去,安排客人住下。”中年男人脸色暗沉,不悦地吩咐道。 木离拉起玉兔,笑着致谢,转身领上后面老伯家的那小丫头,便跟着管家,走了出去。 “主子,要不要告诉公子?”管家安排妥当,回来禀报的同时,征询意见。 话说这中年男人,正是孤府当家,孤北辰之父,孤夜啅。 孤夜啅眉眼暗沉,看着管家,若有所思。 “去,发信号出去,让公子速回!” 主子猛然发声,管家不经意地抖了一下肩膀,这些年,尚不曾见主子这般冷厉过,看多了主子的风轻云淡,今日这般,着实不多见。 莫不是和刚才那位姑娘有关? 等等,她说她是黎族圣女,圣女难道不是暮雪姑姑? 管家抬头,小心翼翼地瞄了主子一眼,本想再问几句,不想主子却大步迈了出去。 管家赶忙也走了出去。 不是跟着主子,而是按照主子的吩咐去安排。 …… 是夜。 “公子,主子发了消息,令速归。”床榻的尾处,有一暗影,低声禀报。 而榻上之人,虚弱地靠在一旁,嘴角浮过一抹淡笑,“父亲可说了何事?” “没有,却提了黎族圣女。”暗影小声开口。 他们影踪有独特的联络之法,却也做不到事无巨细告之。 “黎暮雪?”榻上之人满眼疑惑,小声开口。 此人正是前两日刚刚吐血,眼下身体很是羸弱的孤北辰。 “不对,她明明就在隔壁,不会是她。”孤北辰呢喃自语。 “那会是谁?”他微微闭起眼睛,满脑子都是疑惑。 倏地,猛然睁开双眸,嘴角浮上一抹浅笑,“不会错了,一定是离儿,离儿回来了,而且去了江南。” “走,即刻准备回府。”他蓦然坐起来,却禁不住身体虚弱,连连咳嗽不止。 苍白的面颊,瞬间,憋得满脸通红。 “公子,你,你这身体?”暗影想劝,却又不敢深谏,他了解公子的脾气。 看起来温温如玉的公子,却…… 暗影低敛眼眉,“那隔壁几位可要通知他们?” 孤北辰淡淡点头,不过,眉眼里的欣悦却遮不住。 暗影默了默,退了出去。 他是暗影,虽不能露面,却也有的是办法,引隔壁那些人前来。 这不,片刻功夫,沐修远便火急火燎地蹿了进来,“北辰,你怎么了?” 那言语之中,关切掩不住。 孤北辰尚未开口,黎暮雪也跟了进来。 接着孤老头也闪了进来。 而南陵风昨日已离开,至于去了哪里,他随口一说,也没人当真。 “府上有事,北辰着急往回赶,眼下不知众位之意?”孤北辰耷拉了眼眉,本就孱弱的身体,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 “不行,你这身体,经不起折腾。”黎暮雪第一个反对。 这些时日,她不是没偷偷观察过孤老前辈,北辰更是夜啅的…… 孤北辰抬头看她,脸颊发红,嘴角的淡笑,依然在。 很快,他便低垂了眼眉,轻声道:“一定要回去的。” 他感觉,离儿一定在孤府。 说不上原由,却莫名地就是想肯定。 “小子,你这是作死!”孤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当然,他也没多长的胡子。 这不,怒气不小心便吹到了头顶,凌乱的毛发生生地竖起来好几根。 一旁的沐修远怔愣,若不是北辰病了,他怕是这会儿,早已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这孤老前辈,吹胡子瞪眼睛的功夫,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孤北辰默默地看人,眼眸里的执拗却遮不住。 对上他的眼神,孤老头心猛地一颤,暗道:这小子,不愧是他老孤家的苗苗,连这倔强的臭脾气都如此相像。 “你打算怎么回去?”孤老头压了压怒火,很是无奈道。 “前辈跟着,如何都能回的。”孤北辰眼神执着,嘴角的笑意,却一直都在。 沐修远看着他苍白的脸颊,心猛地揪了一下,这孤大人,还真是个倔脾气。 呵,难怪是金科状元爷。 头名状元,自然是有些脾气的。 当然,也有这凭仗。 谁让人家满腹经纶,才华卓绝呢。 一向自大的沐修远,不知不觉间竟开始佩服起旁人来。 而这人,曾经是他最为瞧不起的文弱书生之一。 若论经商,他敢称第二,怕是没人敢自负第一。 若说作学问,他也不弱,只是不愿意科举罢了。 不过,这,这孤北辰,倒是让他佩服。 而且,总觉得,这人背后,似乎,藏着很大的秘密。 至于是什么,他眼下探不清楚。 当然,他也不是当官之人,也不需要探听别人的。 如今,他沐修远倒是想着交下孤北辰这个朋友的。 无关官场,也无关利益。 “沐家江南的铺子甚多,正好同往,我也好去看看。”沐修远先表态。 黎暮雪瞅了他一眼,又看了孤北辰一眼,心下不忍,“你这身体经不起车马劳顿。” “无碍的。”孤北辰又是淡然一笑,虚弱的身子,却挡不住他掷地有声。 见他心意已决,孤老头心一横,骂咧咧道,“即刻走,老头在,死不了你!” 孤北辰眼前一亮,挣扎着费力拱了拱手,“有前辈在,北辰定能一路无忧。” 孤老头愕然,冷瞥他一眼,心下却寻思:这小子可比那些个心眼多呢,简直像个筛子。 冷哼一声,“老头我去备草药!” 孤北辰本想喊他,哎,算了,耽误一会儿,也罢。 黎暮雪见大家都同意,她也不好有旁意,不过,若是去江南,她着实不愿意面对往事,可心头又隐约抱了一线希望,他,他…… 不觉间,眼角竟有了些许泪意,她仰了仰头,努力平复心情。 孤北辰不经意地瞅了她一眼,又很快敛了敛眉眼,低头不语。 第369章 喊一声姑姑 良久,黎暮雪轻声道:“一同前往吧,路上多少有些照应。” “只是离儿,……”不等旁人开口,她又道。 离儿若是回来,找不到众人,不知道会不会着急。 那丫头,那丫头,黎暮雪想起木离那清冷的模样,淡淡一笑,那丫头估计是不会着急的。 就算有那心思,不是还有君家那位战神呢。 看似冰冷无温的小子,倒也是位专情的。 曾经的他,…… 不知想到了什么,黎暮雪脸颊浮过一抹惆怅,心思似乎也跟着飘出了好远,好远。 一行人连夜出发,不过三日的功夫,便进了江南。 而木离在孤府很是自在,这日,一个不小心,却误入孤家后山。 “三位姑娘,此处不能随意进入。”山口处,一位小童,好意提醒。 他倒是和气,毕竟三位姑娘看起来模样秀丽,不像是图谋不轨的坏人。 哎,这年头,坏人还能刻在脸上? 这小童,还真是识人不清。 当然,木离也不是什么坏人。 若真是带着什么目的,呵,自然是有的。 “这位小哥,我们就是迷路了。”玉兔很是无辜地眨巴着大眼睛,媚声细语,情侬意侬,很是撩人。 小童哪儿见过这般架势,慌忙低头,更是直接红透了脸颊,嫣如煮熟的虾子。 等他再抬头,眼前哪里还有三位姑娘的身影。 他四下环顾,一下子慌了手脚,连忙入了后山,希望能找到三位姑娘,莫要被主子发现才好。 要知道,这后山,可是孤家的禁地,万一,万一,小童不敢多想。 进了后山好一会儿,到处云雾缭绕,就是不见三位姑娘身影,再往前,便是毒瘴弥漫之处,小童彻底慌了阵脚,连忙往回跑,回去禀报主子。 “当真?”孤夜啅脸色骤变,啪地一声,直接丢了书册。 “嗯,她们进了后山。”小童刚进来时有些慌乱,此刻已经心如死灰,只希望能找到三位姑娘,莫要丢了性命才好。 后山禁地,是孤家历代共同的秘密,也禁止任何人进入,就连本族人想要进入,也需征得族长和各长老共同商议,就连主子,也不例外。 眼下,三位姑娘,误入禁地,怕是凶多吉少。 听闻毒瘴深处,有食人猛兽,不知三位姑娘,会不会? 小童想到此,难免心里直打怵,连身子也跟着打起寒颤来。 不寒而栗。 再抬头,便见主子眼底,闪过一抹复杂,莫非主子不愿意管她人性命? 小童不敢深想,正挣扎多腓时,只听管家报:“公子回来了。” “北辰回来了?”主子直接起身,惊讶道,刚要迈步,忽然又坐了回去。 他朝小童看了一眼,“你先下去。” “那,那,三位……姑娘?”小童磕磕巴巴,心乱如麻,不敢相信,主子竟稳如泰山,难道一点也在乎外人的性命? 孤夜啅冷瞥他一眼,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小童纵使有诸多不甘心,却也不敢有异议,不得已先退了出去。 退出门外,马不停蹄地往后山跑。 若是主子不肯救人性命,他也要找出那三位姑娘,就算,就算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这小童,年岁不大,倒是有些一根筋。 “见过父亲。”孤北辰被沐修远搀扶着进来,声音依旧很弱,苍白的脸颊,褶皱的衣衫,无一不彰显着风尘仆仆急赶归来。 “你怎么回事?”孤夜啅自顾看他,并没有注意到一旁轻纱罩面的黎暮雪。 “无碍,身子虚弱,不小心吐了血。”孤北辰若无其事地说着,那模样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似事不关己。 “吐血?”孤夜啅心慌了一下,努力压制心绪,低声问。 “幸好前辈在,如今已经没事了。”孤北辰淡淡一笑,说着,朝孤老头瞅了一下。 孤夜啅顺着他的视线,瞅了过去,这位老前辈,看起来很是熟悉,他,他…… “叔父?”良久,孤夜啅试探着,喊了一声。 “哼,你小子还不算眼瞎。”孤老头冷哼一声,直接朝前几步,径直坐到了孤夜啅刚刚起身的椅子上,毫不客气。 孤夜啅怔愣了一下,咽了咽嗓子,并未开口,只是在一旁另寻一把椅子,坐下。 管家此刻已经抬了软椅进来,扶着孤北辰躺了过去。 而黎暮雪和沐修远也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管家着人安排了茶点进来。 孤北辰着急,并未喝茶,直言道,“父亲说黎族圣女,怎么回事?” 孤夜啅显然没意识到嫡子会这般直接问,难道不该是先介绍一下他的朋友? 这旁边模样倜傥的公子,还有那轻纱遮面的女子。 那女子? 孤夜啅瞅着她风姿卓雅的身姿,竟闪过一抹熟识来。 这女子在何处见过? “父亲。”孤北辰见他端着茶盏愣神,忍不住喊了一声。 孤夜啅缓过神来,“前几日有三位姑娘进府,有一位自称是黎族圣女,还有一位说是你,你的夫人,还有……” 孤北辰没听见后面的话,只听得后面夫人二字,腾地一下,从软椅上站了起来,“撕!”地一声,不知抻到了何处,发出疼痛声来。 管家吓得直接奔了上去,赶紧扶住他。 “父亲,刚刚说什么?”孤北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孤夜啅,语气里全是冰硬,不复往日温雅。 “黎族圣女,还有你夫人。”孤夜啅重复一遍,并未过多言语。 “人呢?”孤北辰又问。 孤夜啅忽地就闭了嘴,漠然地端起茶盏,挡住视线,似要喝茶,却又迟迟未送入口中。 颇有点心虚,还有点不可思议。 “你这老小子,磨磨唧唧,北辰问你,人呢!”孤老头就看不惯这般故作沉思,装模作样的儒雅酸气。 “叔父,她们,她们去了后山。”孤夜啅压低了声音,有点不愿开口,却又不得不说。 “什么!”孤老头弹跳起来,惊呼得直拍大腿。 “是不是离儿?”一直尚未开口的黎暮雪忽然发问,声音带着颤抖。 孤夜啅闻声,眼神充满复杂地看了她良久,“暮雪,是你吗?” 黎暮雪身子微微抖了一下,缓缓地拉下了面纱,“师哥。” 沐修远诧异地看着众人,他们竟然是师兄妹,那暮雪圣女,孤北辰岂不是要喊上一声姑姑? 原来如此。 瞅了孤北辰一眼,不想孤北辰却并未看黎暮雪,只是死死地盯着父亲,冷冷出声:“解药!” 第370章 竟然有孩子 什么? 什么解药,不等孤北辰开口,沐修远先懵了,这还有人下毒不成,莫非刚才茶水有毒? 幸好他没喝呢。 这世家大族,竟然如此阴险复杂。 “什么解药?”孤夜啅反问他。 “父亲真是惯会装糊涂,毒瘴没有解药,不出三日,一定会全身腐烂而死。”孤北辰嘴角浮过一抹笑意,声音依旧冰冰冷。 这般模样的孤北辰,沐修远承认,他一定是头一次见到。 就算当日他血吐满地,也依旧是温文尔雅,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这般模样的孤北辰,沐修远生平第一次,有了陌生之感。 屋子里静寂一片,顿时鸦雀无声。 “若是没有解药,便一起往后山走一遭。”孤北辰忽然站了起来,满眼都是冰冷,似负气般。 黎暮雪微微瞅了师兄一眼,她虽不清楚这孤氏后山有什么秘密,但却知道,以前师兄每年总会消失那么几日,回来便甚是颓废,整个人仿佛如同脱胎换骨般,她总觉得师兄一定是藏着秘密的,如今被北辰提起,看来,这一定是如此,只是不知和这后山有没有关系? 眼下,听北辰的意思,离儿来了? “师哥,离儿来过?”黎暮雪忍不住,轻柔了声音,却一点没掩住急切。 孤夜啅刚才阴郁的脸颊,听到师妹的声音,气息忽然就乱作了一团,感觉整个胸口被拥堵得厉害,恍惚有那么一把小刀,一点点地割嗜自己。 不成,后山不能进! 就算气血拥堵,一个声音依旧在他脑海里嘶喊。 孤夜啅内心挣扎万般,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嘴巴却紧紧地闭着。 孤北辰转身,不再看他,只冷声道:“既然父亲不肯拿出解药,那孩儿便自己去找!” “站住,不许去!”孤夜啅怒声想起。 孤北辰一怔,却没有回头,片刻的怔愣后,脚步还是迈了出去。 身子摇摇晃晃,却沉稳了脚步,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北辰,等等我。”沐修远赶紧跟了出去。 孤夜啅就那么站着,不言,也不追赶。 黎暮雪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在生气,看那神情,很是不悦,可一想到离儿,“师哥,若是离儿,暮雪一定不会让她受伤害。” “她是谁?”孤夜啅默默地看着她,低沉了嗓音。 “她是我……” 不等黎暮雪说完话,孤夜啅忽然拉起她的手,往外奔去。 孤老头冷瞥一眼,抬脚也跟了出去。 此刻院落里处处鸟语花香,景色甚是宜人,可无人停下来欣赏。 后山并不远,孤北辰身子弱,行走不快,就算他心里着急,脚下的速度却是一般,不多会儿,孤夜啅他们便撵了上来。 “站住,为父同你一起进去。” 身后的声音响起,扶住孤北辰的沐修远,眼前一亮,猛地转身,眼前却猛然漆黑一片,身子竟不自觉地倒了下去。 “你做什么!”孤北辰见沐修远倒地,愤懑地瞅着来人,冷声质疑。 “他并非孤家之人,这后山,他进不得,有人自会将他安排妥当。”孤夜啅看着怒气满脸的辰儿,难得说了这般多的话语。 孤北辰瞅他片刻,继续往前走。 孤夜啅一个响指,便有暗影闪来,直接将沐修远拖走。 黎暮雪盯着师兄的举动,并未多言,脚下却迈了出去,跟上孤北辰。 孤老头冷瞥孤夜啅一眼,冷哼一声,也跟了进去。 孤夜啅纵然气得咬牙切齿,却也不好发作,就算想发火,眼前哪里还有人影,前面三人早已闪了进去。 不得已,只能撵上。 忽地,一缕琴声,从远处传来,慢慢由远及近,琴声悠扬,乍听,自觉带着愉悦气息,可若细听,又恍惚带着丝丝哀伤。 情丝如媚,却交杂苦涩的水,清风舞动,整片瘴泽林荡起点点涟漪,仿若一池平静,却又似暗藏波涛汹涌。 听着琴声,孤北辰不自觉地脚步往前挪动。 “站着别动!”孤老头边说边闪到跟前,大手一把拽住他,“先服下药丸!” 孤北辰瞥了一眼,没有片刻犹豫,直接拿过孤老头手里的药丸,一个甩手,便丢进了嘴里,脖颈往前微微一探,直接咽了下去。 若细瞅,定能看出他刚才的哽噎瞬间。 “叔父有解药?”孤夜啅狐疑,自然就问了出来。 “没有。”孤老头冷瞥他,直接回绝。 孤夜啅真想顶回去,没有,刚才给北辰吃的是什么? 仿若知道他的心思,孤老头又是冷飘飘地一句,“老头我什么不多,就是奇奇怪怪的药丸甚多,怎么,大侄子有意见?” 孤夜啅被噎,只得悻悻作罢。 孤老头拉了孤北辰一把,往瘴泽林里走。 黎暮雪不想被落下,顾不上师兄,也跟了上前。 孤夜啅一把拉住她,塞给她一个瓷瓶。 黎暮雪瞅了一眼,又看了看他。 “吃一粒,能挺大半个时辰,这瓶子里有两粒。”孤夜啅压低了声音,似悄悄密语。 黎暮雪脸颊微红,往前瞅了一眼,有些纠结,怔愣了片刻,还是倒出了一粒,放进了嘴里。 不管如何,先进去再说,若真是离儿,实在不应耽搁。 进了瘴泽林,忽然琴声断了,那断续之音,荡漾在林里,让人竟觉得抚琴之人,心绪不宁? 回颤的琴音,似抚琴人心中翻腾的哀伤。 黎暮雪心猛然而颤,忍不住,脚下步子加快,举目往前,似乎除了孤前辈和北辰的身影,并未见旁人。 “暮雪,那三个丫头,兴许不是离儿,你莫要着急。”孤夜啅见黎暮雪脚底踉跄了一下,心里发了慌,赶紧拉住她。 “若不是,她怎敢自称黎族圣女?”黎暮雪急了,直接反问他。 这后山,黎暮雪第一次进来,就算有什么秘密,她并不好奇,只是若离儿来了,她又如何能不着急? 就说眼前这瘴泽林,就算吃了药丸,心口也是烦闷,且郁堵得厉害。 若真是离儿,她,她这会儿,会不会有危险? “师哥,咱们走快点,离儿会不会出事了?”黎暮雪越说越着急,不知怎么,越往前,越觉得离儿就在附近。 忍不住,她喊了起来,“离儿,离儿,你在哪儿?” “在哪儿啊,母亲来了,你快应一声啊,离儿,离儿……”黎暮雪不停地喊。 孤夜啅猛然皱眉,刚才暮雪说什么? 母亲? 她是那离儿的母亲? 她竟然有了孩子? 本以为,圣女不过是族选之人,可,可……离儿是暮雪的女儿? 这,这,孤夜啅蓦然定住了身子,一动不动。 而木离此刻,正在一处山洞里,不,确切地说,是一处平地陷落的地洞。 第371章 竟闯进这里 “快过来,这儿有人!”孤老头喊了一声,之后蹲下了身子。 黎暮雪闻声,也看了过去,地上躺着两个丫头,脸上有些泥污,五官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晰,她却很肯定不是离儿,一路紧绷、狂跳的心,瞬间松了一口气。 孤夜啅也往前瞅了一眼,余光瞥过黎暮雪,身子并未动。 孤北辰则弱弱地站着,本来有些紧张的神情,在看到地上之人时,竟舒缓了一口气。 他这样的神情落在孤夜啅眼里,若有所思地上躺着的,有个叫玉儿的丫头,难道不是辰儿的? 孤夜啅默了默,不动声色。 “还杵着作甚,解药拿来!”孤老头一看,这一个个的,不闻不问,瞬间跳起了脚。 孤夜啅本不想往前,却不得不蹲了下来,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叔父,若是时间太久,怕是有药丸,也……” 不等他说完,孤老头就抢了他的瓷瓶,快速地倒出两粒药丸,分别给地上的两个丫头喂进口中。 “闯进来的三个丫头,有这两个,是不是?”孤老头反问孤夜啅。 孤夜啅没有犹豫,直接点了点头。 他也有些诧异,这两个丫头在,那个自称圣女的丫头呢? 会不会真是? 孤夜啅怔愣着,孤老头懒得理他。 这两个丫头看起来和离儿年岁不差上下,在孤老头看来,都是孙女辈分的丫头,实在是看不得人没了性命。 再说,不是说离丫头来了嘛,只有这两个丫头醒了,才能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好一会儿,耳边才传来其中一个丫头轻缓地低咳声。 “丫头,离儿呢?”孤老头瞅着醒来的一位丫头,忙问。 玉兔瞅了一眼旁边躺着之人,才缓过神来,旁边的女子是那包子老伯家的闺女,跟着她们来了孤府,对,她,她怎么昏倒了呢? 离儿呢,离儿呢? “你们有没有看见离儿?”玉兔有些慌,胡乱地拽住孤老头的衣角,神色紧张。 “你们可是和离儿一起来的?”不等孤老头吱声,孤北辰一把钳住了玉兔的手腕,冷厉中带着急色。 玉兔的手腕被箍得生疼,忍不住媚眼含泪,嘴里不停地喊着,“疼,疼,疼……” 孤北辰见她楚楚可怜,并没有心软,而是松开她的手腕,“说,离儿呢?” “离儿说带我来找夫君,她怎么就丢下我们独自走了呢?”玉兔说着,竟哽咽起来,泪眼模糊,很是惹人怜。 孤北辰见她又哭,很是心烦,直接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她。 孤夜啅有些莫名,辰儿到底认不认识这位姑娘? 若是认识,眼下怎么这般陌生? 若是不识,那丫头怎么说带她来找夫君? 此刻,那丫头到底在哪儿? “咱们应该先找离儿。”孤北辰默了片刻,忽然开口。 “对,先找离儿。”孤老头最是直接,张嘴就跟着附和。 黎暮雪自然是点头同意,孤夜啅又是一个响指,有影士进来,直接抱起地上尚未清醒的小丫头,而玉兔则大喊了起来,“你们不要丢下我,我,我要一起去找离儿,她说她是我夫君的表妹,一定不会丢下我的。” “她还说我夫君是头名状元,我是状元夫人,……”玉兔不停地说着,显然没注意到孤北辰早已暗沉冰冷的脸。 孤夜啅淡淡地瞅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自家的辰儿,嘴角浮上一丝莫名,微不可察。 “你们一起进来,又是如何走散的?”孤北辰稳了稳心神,反问她,声音依旧冰冷。 若是沐修远在,一定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孤北辰这样温润的君子,又如何能这般冰漠地对人? 可,他却忘了,孤北辰的温柔,向来只对凤木离。 “离儿给我和那小丫头每人吃了一粒药丸,说是之前在北疆一处瘴林,她凌风师兄所给,谁知,那药丸吃了,并无太大作用,我们一起走,离儿在前面探路,不知怎么,我后来昏了,醒来便看到了你们。”玉兔这会儿脑子清醒不少,想起一些昏倒前的事儿,索性一股脑说了出来。 “南陵风?”孤北辰小声嘀咕了一声,那人,他不是不知,甚至还交际过那么一两次。 这般来说,真是离儿。 离儿遇到了危险? 孤北辰的心一下子被提拎了起来,额角微微渗出急汗来。 “既然已经确定了是离儿,那还不快去找,老夫若是丢了徒儿,一定烧了这片林地!”孤老头忽然狂作起来,声音又冰又硬。 孤夜啅肩头微耸,叔父收了那自称圣女的丫头,为徒? 这关系似乎有点乱了。 孤北辰默不作声,他知道离儿并未正式拜孤老为师,只是眼下,离儿到底在哪儿? “离儿,离儿,你到底在哪儿?”他无助地喊了起来,声音因为紧张,而略带嘶哑。 “离儿!” “离儿!” “离儿!” “……” 几人不停地嘶喊,而木离却正站在一处壁画前,冷冷地瞅着,身子许久不曾晃动。 “谁,谁在那儿!”一声低沉的男音,嗓鸣似划过喉结,带着深冊的内力,穿透厚厚的石壁,掠进木离的耳膜。 木离回神,脚步往前挪动,这地洞从外看漆黑一片,内里却是清明赫然,走过一小池水域,远远地看见有人在打坐,又好像被困在那里,一动不动。 “刚才是前辈在说话?”木离试探着,往不远处喊话。 “一个小丫头,竟然能闯进这里?”那男声凸起,依旧深沉。 “晚辈不小心误入孤家后山,若是叨扰前辈,还请见谅。”木离很是恭敬,说话的声音不由地带着轻缓。 那男人冷哼一声,不言。 木离怔愣,这人好生奇怪,让自己过来,却又不言,这是何道理? 两人默了许久,木离先开口打破静寂,“晚辈刚才进来时看到一幅图,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又或者说,那是一副藏宝图?前辈可知?” “该死!”木离的突兀,直接换来男人的怒喝。 木离的心猛颤了一下,往前的脚步,顿住。 “过来,丫头。”那男人抬起头,忽然对着她招呼道。 木离吓了一跳,脚步未动,却忍不住将头仰了仰,对着那男人仔细看了过去。 映着那一池清水,木离看清了那男人的模样,男人一脸胡须甚长,皮肤却白皙的有些瘆人,抛开那胡须不看,光瞧那眉眼,这人五官绝对上乘,丝毫不输给君墨白。 哎,怎么又想起他了,莫不是与他成了亲,莫名地被姻缘线牵了鼻子,不由自主? 。 第372章 前辈请自重 见木离怔愣,男人以为她害怕自己,忍不住放轻了语气,“我被锁链牵掣,你莫要怕,不过是让你近前来,问些话。” “前辈是孤家长辈?”木离愣了一下,很快理顺了思路,反问之。 “这不是丫头你所操心之事,倒是你,你怎么进了这后山?”那男人反问她。 “前辈可知黎族?”木离淡淡一笑,忽然就冒了这么一句。 男人一听这话,眉头明显蹙了一下,这细微的动作,木离却看在眼里,“晚辈是黎族圣女。” “不可能,黎族圣女乃黎暮雪。”男人直接反驳她,语气并无波澜。 木离本来心中有疑惑,这下被消散了大半,这人认识黎暮雪,却并不上心,看来,并非她要找之人。 可,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又为何被困在这地洞之中? 可这地洞,有青石台阶,又有绿水清泉,明显就是一处山域。 “前辈认识前圣女?”木离决定再试探一下。 “前圣女,何意?”男人话语依旧低沉,不带任何色彩。 木离忍着好奇,继续试探他,反正出不去,索性聊一聊,闲着也是闲着。 “现任圣女是本姑娘啊。”木离淡淡一笑,说着,竟在池水边坐了下来。 “胡闹,你,怎会是圣女?”男人低沉的声音里,终于染炙了情绪。 “晚辈怎么就不能是圣女,晚辈手里有一件金丝软甲,乃黎族圣物。”木离用手随意地撩着池水,不经意间溅起层层水花。 那男人恍惚看出了神,怔愣着,看着她,许久,许久。 木离则默默地看着他。 两人就这么对着,不言。 这地洞虽然不见日月,却依旧有光亮,特别是在这一处清泉,映着整个人都显得越发白皙。 “丫头,黎暮雪和你什么关系?”那男人沉默了许久,终于轻叹一句。 木离感觉不到他的情绪,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猛然起身,深呼一口气,恍然而言“听闻,我是她生的。” 对面的男人收敛起眉眼,沉寂片刻,忽然扯得手腕处的链条哗哗作响。 木离下意识地往后跳了一步,差点站不稳。 幸好,她如今轻功不错,才不至于摔倒,不然,这跟前一片池水,掉下去,可就成了落汤鸡,若是浑身湿漉漉,可不是什么好事。 对于木离的反应,男人看在眼里,两道眉更是紧锁在了一起,“你怕我?” “不曾,前辈若是孤族长辈,木离应当敬之。” “你叫木离?” “晚辈凤木离。” 木离话音落,那男人手上的链子又响动起来,比刚才动静更大,更加持久,仿若带了怒火,又似乎像是不经意扯过。 不过,在木离看来,那链条钳住手腕,一定是不好受的。 忽然,那男人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震人耳膜,响彻洞天。 木离心里莫名地多了几分紧张,这地洞里就他们二人,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神经绷紧,自然是正常不过。 砰地一声作响,直觉地动山摇,木离一个不稳,瘫坐到了地上。 忽然一道身影闪到了她跟前,“丫头,莫怕!” 木离定眼瞅人,惊诧出声“你,你能打开那链子?” …… “地动了?”黎暮雪喊了一声,语气带着惊慌失措。 孤北辰也惊了起来,曾经,他和离儿也一起经历过地动,也是那时,他有了梦一样不可思议的记忆,恍若…… “快,咱们分头去找,要快,离丫头年纪小,莫要吓坏了。”孤老头赶紧吩咐大伙。 “暮雪,莫要担心,看起来不像是地动,你瞧,现在没事了。”孤夜啅不太会安慰人,见黎暮雪紧张不已,只好多说几句,不会花言巧语,却陈述了事实。 玉兔不敢吱声,只是默默地跟在黎暮雪身后,她比谁都希望尽快找到木离。 除了木离,她似乎想不起来,也不记得还识得谁。 就连她所谓的夫君,也模模糊糊,脑子里没有太多印象。 众人急疯了,又开始喊了起来。 “离儿!” “离丫头!” “木离!” “……” 声音越喊越大,带着嘶哑,带着急切,甚至夹杂了深厚的功力,穿透过层层叠瘴,震彻百余里。 “丫头,外面有人喊你。”地洞里对视的二人,终于由那男人先开了口。 木离蹙眉,努力让自己定下心,细细附听,她似乎听见了孤北辰的声音,还有孤老前辈,似乎还有一个男声,有些沉厚,还有微弱的女声,她问“前辈,这地洞可有出口?” 男人笑了起来,竟将手伸了过来。 木离吓得将头往一旁撇闪。 男人抬起的手,僵持在半空中,良久,他才悻悻地收回手,“丫头,你前额发丝垂落,让人看不清模样。” 木离微怔,这人,这人什么意思? “前辈年纪看起来足以成为离儿的父亲,前辈请自重!”木离往后默退一步,声色犀利。 男人怔了一下,忽然大笑起来,“好,丫头好样的。” 猛地抓起木离的手,不等木离反应,两人不知怎么,竟落到了地面上。 木离惊慌中紧闭的双眸,随着落地站稳,才缓缓睁开,四下扫了一眼,这是她落入地洞前的瘴泽林? “离儿!” “离丫头!” “木离!” “……” 又是一阵阵喊声。 男人忽地掏出一团东西往她手里一塞,“丫头,后会有期。” 木离怔愣着,等回过神,眼前哪里还有男人的身影。 她看着手里皱巴巴的纸团,愣了瞬间,缓缓打开,这是在地洞看到的那幅图,拓印缩小版? 不对,这图还有些不同,赫然中间的,竟是生了金色花蕊的青莲。 木离伸手摸了摸,不想金色花蕊的青莲并非印在图上,手可以直接拿起,如钱币大小,很轻也很薄,却质地通透。 “离儿!” 一声轻喊,带着颤抖,交杂着思念。 木离慌忙将图和青莲团起,塞进衣袖,然后慢慢转身,“孤大人。” 孤北辰一愣,继而温润轻笑,“丫头,你又要俏皮。” “啊,对呀,这儿是表哥的地方。”木离也跟着笑了起来。 孤北辰见她释笑,忍不住往前迈步,不想,刚抬脚,身子猛然一晃,直直地就要往前倒去。 木离一个闪影,直接扶稳了他,“你怎么了?” 孤北辰虚弱一笑,对着她宠溺地摇了摇头。 “离丫头!” 又是一声惊喊,木离不抬头也知道是谁,“孤前辈。”她笑着喊了一声,“前辈快来帮忙,表哥好像病了。” 孤老头冷哼一声,“叫师傅!” 。 第373章 何时成亲了 “啊!”木离懵了,这老头,还惦记这事儿呢? 孤北辰将虚弱的身子,往木离身上轻轻地靠了靠,对着孤老头温然一笑,“叔祖,离儿是辰儿的表妹。” “那又如何,老夫就要收她为徒!”孤老头才不理会那些世俗。 “差辈了!”木离连忙跟着孤北辰附和,也算是为自己帮腔。 “老头我这里没有辈分,丫头,你就说愿不愿意?”孤老头忽然就耍起泼来,那模样要多傲娇,就有多傲娇。 “真是矫情,”木离小声嘀咕。 孤北辰莞尔一笑,离儿还真是……他摇了摇头,不知怎么就突然大咳起来,齁出猩红的血色,直接染红了唇角,身子开始摇摇欲坠。 木离吓得惊慌失色,“孤北辰,你,你怎么了?” 孤老头直接闪到跟前,“丫头,快将他放平在地上。” 木离小心翼翼地将孤北辰放平在地,见他昏过去,神色倏地紧张不已。 孤老头抬手飞出数枚金针,瞬息的功夫,孤北辰前胸就布满金晃晃一片,木离提拎着的心,依旧挂在了嗓子眼上。 瘴泽林中,枝叶萧萧作响,诡异的有些可怕。 木离却顾不得太多,一颗心挂在孤北辰身上,早已忘记衣袖里还藏着某些东西。 孤老头看了看地上的人,又瞧了瞧木离,眼神里透着一丝纠结,几次想开口,却欲言又止。 “离儿,离儿,离……”沙沙作响的林子,被某种痛苦的嘶喊声打断。 那声音,的确是孤北辰发出的,他不曾醒来,嘴里却一直喊着木离。 木离缓过神,“表哥,孤北辰,你醒醒。” 而在不远处,孤夜啅携着黎暮雪还有玉兔,正往这边赶来。 空气中全是风萧的拨动,木离全神贯注在孤北辰身上,丝毫没有察觉。 眼看孤北辰表情越来越痛苦,木离甚至能看出他胸膛前血脉越来越肿胀,通红的脉络似要爆破般,若是再不想办法,怕是,怕是……木离不敢往下想,眼神转向孤老头,哀求般的眸光,颇为无助。 “丫头,没事的,没事的,莫怕……”孤老头呢喃,手上不曾有动作,嘴上说着无事,眼神里却难掩无奈。 忽然一道身影闪过,“我试试!”那男声响起。 木离抬头看着来人,目光疑惑,却还是站起了身,她不信却也没有办法,她不想孤北辰有事,也信来者不会害他。 不错,来人正是孤夜啅,孤北辰的父亲。 孤夜啅身后还跟着黎暮雪和玉儿姑娘。 “离儿。”黎暮雪喊了一声,泪眼朦胧。 木离眸子微动,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点了点头。 “你真是暮雪丫头的闺女?”孤老头似不信般,张口就问。 回江南之前,他不曾理会琐事,不想,这丫头竟是暮雪生的? 木离不说话,地上的人却不停地发出“啊,啊,啊啊啊,……啊啊……”的痛苦声,夹着空气里的诡异,越发的恐怖。 这般危机时刻,木离却冷静了下来,一脸沉默地看着孤北辰,猛地从脖颈上拽了东西下来,抬起素手,直接挂到了孤北辰脖颈上。 那东西发出闪闪的光亮。 站在黎暮雪身旁的玉兔蹙眉旁观,可她却瞧清楚了那东西,那是一莲花樽挂饰,晶亮夺目,似乎,她在哪里瞧见过,好像,好像某人带过。 那人模糊的身影,闪过玉兔的脑海,却怎么也瞧不起面目,玉兔却觉得,那是一名身形颀长,儒雅温润的男子。 东西泛着淡淡的白光,笼罩在孤北辰周身,连着周边的林木,也带了光亮。 “丫头,这是那冰晶慕容花?”黎暮雪开了口,话语里带着激动,多少还夹杂着颤抖。 木离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一直为孤北辰输着真气的孤夜啅,良久,才点头。 一旁的玉兔,却怔怔地看了木离许久。 “离儿。”孤北辰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木离,嘴角努力地浮上微笑,润润地喊了一声。 那般冷清的一个人,只有对着木离,才是温柔的。 “看来,这东西该属于你才是。”木离笑着看他,话语却很轻很轻,仿若怕吓坏了刚刚醒来之人。 孤北辰笑了笑,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让父亲将他搀扶起。 一行人都有话想说,可偏生这瘴泽林不是久话之地,无论如何,先出去再说。 出了瘴泽林,自然是,直接回了孤府。 管家让下人们准备了热水,一行人自是先去沐浴更衣。 等歇息片刻,孤夜啅差人唤众人用膳。 膳食有荤有素,饭桌上,孤北辰气色不错,时不时给木离夹菜,木离不好意思,看了他一眼,又朝着玉兔递眼色。 玉兔哪里还不明白,从回府,她便知晓了孤北辰的身份他便是木离口中的状元郎,她玉儿的夫君。 可,可说不上哪里奇怪,既然是自己的夫君,为何觉得他又像是陌生人,还似乎有那么一丝丝熟识之感。 玉兔弄不明白,也不好在饭桌上多问,食不言寝不语,这道理她懂。小心翼翼地给孤北辰夹了一点菜,神色紧张,亦不敢抬头看人。 孤北辰也不作声,就算玉兔用了公筷给他夹菜,他亦不曾碰过,那菜就夹在碟子的边处,他一动不动。 满满一桌菜肴,只要瞧见木离多吃两口的菜,他都会给木离夹进碗里,木离不好推脱,只好不停地吃菜。 等她扫光碗碟里的菜肴,满桌的人,全都放下了碗筷。 这是都吃饱了,就等她一人? 木离脸颊红了红,轻咳了一声,“表哥,我吃饱了,你陪玉儿嫂嫂去院子里走走吧。” 孤北辰本来温润的眉眼,瞬间冰冷。 他坐着不动,玉兔却因木离的话,脸颊红到了耳后根。 对面坐着的是她温润儒雅的夫君,她又如何不羞涩? 只是,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夫君,他们又是何时拜堂成亲的?为何她没有丝毫印象,莫不是,自己真得是失忆了? 玉儿胡思乱想,理不清头绪。 连着木离喊了她几声,她都没有反应。 黎暮雪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是看着玉兔,还有孤北辰,偶尔用余光扫过师兄,感情的事,她素来觉得旁人插手不得。 “离儿,我什么时候成亲了,我怎么不知?还有这位姑娘,她是谁?”良久,孤北辰笑着出口。 满桌之人,瞬时,惊圆了眼珠子。 心思各异。 。 第374章 有人禁锢你 “夫君,我是玉儿,虽说我失忆了,可离儿说的话,我信。”还是玉兔率先打破沉静,她站起身,虽说脸上带着绯红,却不影响她话语不卑不亢。 她明白,幸福需要自己争取。 “姑娘既然失忆了,又如何肯定认识本公子?”孤北辰对着她,冷冷而言。 听着他冰漠的话语,玉儿的心瞬间揪了起来,她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却觉得生疼得厉害,痛的有些喘不上气来。 “表哥,你,你真是不可理喻。”木离忽地站起身,拉着玉兔就外出走。 黎暮雪也跟着起来,同她们一起走了出去。 孤老头挑了挑眉梢,顺势搙了搙嘴,“你们父子还真是相像,怎么,老子不负责,小的也这样?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孬竹出不了好笋。” 孤夜啅瞬间黑了脸。 孤北辰却是淡淡一笑,“叔祖教训的是,我这就去找离儿。”言罢,起身告退。 很快,屋子里只剩下了孤老头和孤夜啅两人。 两人坐着不动,管家及时进来,撤了残羹剩饭,着人奉了茶点。 孤老头喝了一口,噗地一下,吐到了地上,“这破茶,真是难喝,老头我不喝了,回屋睡觉!” 孤夜啅连连赔不是,却也不拦他。 孤老头一出屋子,孤夜啅便招来暗影,悄然跟上,他就不信,叔父回来,没有企图,毕竟,叔父常常在外,至少有十年不曾回来过,而如今归来,还是和暮雪一起,他们这是? 孤夜啅未见到黎暮雪前,满是憧憬,可见到暮雪,心里那份思念,似乎也没那么浓郁,初见那份惊喜,此刻亦被掩在了心底。 后山,后山! “来人!”他喊了一声。 暗影闪了进来。 “盯紧后山,任何人不得再进出!”孤夜啅满眼冰冷,不复之前的儒雅。 暗影领命,很快闪了出去。 再说孤老头,出了这里,确实回了屋子,可天色刚暗下来,他便飞身出去。 暗影悄然跟上,不多时,却又不见了前人踪影。 人呢? 本以为老者年岁大了,功夫不济,不曾想,轻功竟是如此卓绝。 跟丢了人,暗影不得不去向主子禀报。 孤夜啅站在窗下,听着暗影小心谨慎的话语,面露不悦,怔了好一会儿,才道“去吧,继续盯着院子里的人。” 暗影斐然,盯谁? 人都跟丢了,还怎么盯? “加派人手,几人都要盯住了。”不等暗影告退,孤夜啅再次出声,语气比之前更加冰硬,宛若一把利刃,随时悬人脖颈。 暗影无措,却赶紧回是。 主子吩咐,他岂有不遵从的道理,除非是不想活命了。 …… “就说徒儿怎么会相安无事,原来是有高人相助。”瘴泽林,十里方外,老者一声冷嗤,凭着内力,震人耳膜。 “多年不见,胡子白了不少。”对面之人也不气,倒是平心观之,论之。 “哼,你眼力不济,谁胡子白了?”老者不服气,不屑地哼了一声。 谷  对面之人不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却也不曾离去。“刚才你说徒儿,可是那叫木离的丫头?”良久,他才问道。 提到木离,孤老头很是得意,那丫头深得他心,“自然,离儿是老夫最欢喜的丫头。” “她叫凤木离?”那人又道。 孤老头一怔,心里暗道那丫头好像是叫凤木离,听闻是天朝凤太师之女,不对,暮雪不是说她生的? 奇怪,这丫头的身世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她姓张还是姓马,都不妨碍她是老头我最得意之徒,倒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后山?”孤老头转过神来,反问他。 “我一直都在这后山,十多年,不曾走出过,直到看见了离丫头。”那人淡淡一笑,缓缓而言。 很多年不笑了,脸颊有些生硬,也有些牵强,不过,他此刻内心是有波动的,想起那小丫头,他心里荡起一丝别样来。 “孤缙云,你撒谎!”孤老头不信,直接跳起脚,往他跟前一步,扯着嗓子,似要和他干上一仗,力争赢之。 “我姓顾,不姓孤。”那人又言,声色有了异样,面色依然如常。 “你休要如此,就算不肯承认,你依然是孤家之主。”孤老头就不信了,他说不过一个后辈,当然,还是个能当家作主的后辈。 “孤家之主,如今不是夜啅?”孤缙云反问他,看似平静的声音,加入了一丝轻颤。 “哼,老夫不承认他,他何德何能,做影踪之主?” 孤老头这拗脾气一上来,怕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孤缙云不作声,只是抬手,动了动手腕。 那手腕被链子锁了多年,莫名地还带着禁锢之感,虽说没了束缚,心里的阴影,却依旧在。 这些,他不愿意提起,也不想再去回忆。 这些年,他不是没想过挣脱,可一想到当初那一幕,便心如刀绞,若哀大于心死,一切便没了欲。 孤老头一个闪影,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怎么回事?” 那通红的痕迹,甚是晃眼。 孤缙云看着面上愤怒的孤老头,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往后退了一步,神情淡漠,浑身的气势却仿若天成,那种主宰者的气息浑然而立。 特别是深邃不见底色的眸子,令人心中一凛。 孤老头看着他,心中不免惊叹,时隔多年不见,他依然有王者之风。 压下怒意与震惊,孤老头低沉了嗓音,说出心中疑惑“这十多年,是不是有人禁锢你?” 孤缙云闻言,只是蹙眉,却不言。 孤老头等着孤缙云的答案,目光紧紧地锁向他。 而孤缙云依旧是淡淡地看着孤老头,很静,亦很安然。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孤缙云依旧毫无开口的迹象。 孤老头看着,耐心慢慢被耗掉,他想跳起脚来,痛骂一通,甚至想着甩袖离去。 他试着抬了抬脚,谁知对面的人,依旧一动不动。 孤老头真是要被气昏了头,不过,他还是了解缙云小子,嗯,无论什么年纪,在老头眼里,孤缙云依旧是当初那秉韵凛然的云小子。 在孤老头很是无可奈何的时候,孤缙云终于开了口,“我不知道谁动了手,那些人蒙了面罩,用的却是影踪之术。” 孤老头蹙眉,死死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他们囚禁了你?这十几年,你……”不知怎么,孤老头的声音竟颤了起来,有不平、有恼怒、还有悲悯。 。 第375章 总算回来了 “一切都过去了。”孤缙云依旧眸色淡淡,声音没有波澜,似乎不管己事。 “离儿是暮雪丫头的闺女。”孤老头忽然想起了什么,试探着想看看对面之人的反应。 孤缙云抿嘴,看着孤老头,不语。 “你,你不想见见暮雪?”孤老头还是不甘,如今没有锁链的束缚,就想着怎么才能让他自愿走出这后山。 孤缙云一怔,眸光闪烁,很快又平静下来,依旧不语。 孤老头气急,这呆头小子,就算步入中年,也还是个棒头焖子。 老头实在不想耗费时间,转身就要走。 孤缙云一怔,在他身后,随即开口,“离儿她姓凤。” 孤老头止步,脸色骤变,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身子一动不动,连着眼神也变得有些木滞。 是啊,离儿,她姓凤,她不是缙云的孩子。 可,可暮雪当初明明…… 孤老头瞬间理不清头绪来,甚至觉得今夜来这里,有些莫名。 他,他不该来的。 看着孤老头这样,孤缙云也不知自己应该是怎样的心情,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暮雪,感情这种东西,他素来不懂,亦不知何如面对。 单看离儿那丫头,却是个清丽可人的,就算她是那什么太师之女,也让人厌恶不起来。 甚至,孤缙云觉得对那丫头,莫名地想要亲近。 想要亲近? 孤缙云被自己心头的想法,吓了一跳。 身子晃了一下,转瞬,人却消失在夜色之中。 孤老头半天听不得动静,猛回身,哪里还有缙云小子的身影。 哎! 孤老头叹了一声,心里却也清楚,这暮雪和他之间的事情,兴许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理得清、道得明。 埋下心里的不忍,出了后山。 …… “叔父去了后山,见了什么人?” 刚一进院子,孤夜啅早已候在了那里,甚至堵在院落,就是为了等他。 “哼,老夫想去哪里,见谁,还要禀报你一声不成?”孤老头正愁无处撒气,出口话语似利刃。 “不敢,夜啅也是为叔父着想,毕竟后山不安全。”孤夜啅也不恼,淡淡一言,平静如常。 孤老头懒得理他,直接迈步就要过去。 刚一抬步,似想起了什么,转身对上他的眸光,狠狠道“若是让我发现,你在后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休怪老夫不客气!“ “是。”孤夜啅微怔,很快回道。 那模样依旧很淡亦很静。 孤老头端详了他好一会儿,没瞅出他有什么破绽,转身便走。 只是孤老头却没发现,在他转身离去之后,孤夜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 孤老头回屋喝了一盏茶,却怎么也坐不住,起来踱步,这从桌前到窗桕,从窗桕到桌前,来来回回,心依旧纷乱。 实在憋不住,他出了屋门。 出了屋子,他想自己去问暮雪,刚走两步,又觉得不妥,迂回两步,又觉得该去看看离儿,可想想,这会儿,天色已晚,思来想去,他往别处走去。 “主子,孤前辈去了公子那里。”暗影禀报。 中年男人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盯着。 孤老头去找孤北辰,便被院落的小厮告知,公子去了沐公子那里。 沐公子是谁,孤老头自然知道,就是叫修远的小子,沐家的少主。 那小子看起来也是个年轻有为的。 孤老头想着,心似乎也淡了下来,径直走进屋里,着人上了茶,慢慢品着,静待人归。 孤北辰去了沐修远那里,知道他身体无碍,心里多少有些放心。 其实他更想去看看木离,却又觉得不妥,才转身去了沐修远那里。 沐修远见他不言,便有一搭没一搭地随意开口道,“你堂堂江南孤家少主,怎么却考了天朝状元?” 孤北辰淡淡一笑,端起茶盏呡了一口,眉眼看向他,不言。 沐修远被人盯着,有些不好意思,收敛双眸,轻哼一声,“状元了不起,好像谁考不上似的。” 他声音很小,不经意间,脸颊竟浮上一抹绯红。 却不知,对面之人,可是影踪之少主,轻功了得,耳力又岂会差? 不过,他脸上的绯红,倒是让人余光瞥了一眼,孤北辰淡淡一笑,继续喝茶。 这茶喝了一盏又一盏,沐修远这话匣子是一遍又一遍的说,可惜,孤北辰是什么人?哎,是状元爷不假,确实个沉默是金的状元爷。 沐修远实在憋闷得很,不得不使出杀手锏,咔吧着大眼珠子,邪魅一笑“对了,那玉儿姑娘,你到底有没有碰过?” 孤北辰噗地一下,将茶水差点喷了出来,却又生生咽回嗓子里。 憋得通红的脸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谁是玉儿?” “玉儿你不知?孤北辰,你……你就装吧,莫要以为你是状元爷,你就不负责任,如今你可是吏部侍郎,吏部都管什么,不用我提醒吧?”沐修远忽然压低了声音,往他跟前探了探脖颈。 “我确实不认识什么玉儿,兴许是离儿心善,被人糊弄了。”孤北辰神情已经恢复自然,淡淡地看着他,温润出口。 沐修远蹙了蹙眉头,不知往下怎么接话。 两人尴尬地坐了好一会儿,孤北辰起身,“你好好歇着,若是要出府,随时可以告诉管家。” 沐修远点了点头。 再说孤老头,这在孤北辰的屋子里,这茶水一盏接着一盏,光方便就去了两三趟,就是不见臭小子回来。 若是平日里,孤老头早就坐不住了,可今日,他却出奇的稳,很稳,相当稳。 实在是,他回去也睡不着,与其胡思乱想,不如找人问问。 无疑,北辰这臭小子,就是最合适人选。 这等人时间久了,难免也胡思乱想。 这不,孤老头就想着,北辰莫不是喜欢沐家那小子? 呸呸,呸! 想哪儿去了,他孤家的儿孙,岂不是成了断袖? 孤老头赶紧起身,跺了跺脚,想将这不靠谱的心思,从脑海里删去。 等孤北辰进屋,正好看见他,满地跺脚。 这是? “叔祖!”他喊了一声,温润的嗓音,好听又清雅。 孤老头狂躁又骚动的心,瞬间静了下来。 “你小子,你小子总算是回来了。”孤老头抬头,顺了一口气,才缓缓道。 孤北辰一愣,这是等了许久? “叔祖有事?”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坐坐?”孤老头冷剜他一眼,佯装生气道。 孤北辰“……” 沉默不语。 。 第376章 缙云还活着 孤老头看出孤北辰对自己的话不以为然,也不恼火,这孩子慢热淡泊的性子,这段时间,他算是多少也了解了一些。 老头又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喝上两口,就那么看着孤北辰。 你不言,我也不言,哼! 孤北辰眼底划过一抹诧异,而这一抹诧异正好映入孤老头眼里,故僵持不下,开口道:“孤家世代有族谱,辰儿可有见过?” “见过,几百年的族谱厚厚一摞,纸张已经发黄。”孤北辰拧眉,还是说了自己所知。 孤老头盯着他,半响又道:“在你父亲之前,有一位家主,叫孤缙云,是你的叔父。” 孤北辰刚好端起茶盏的手一滞,很快摇头,“辰儿不知。” 对于孤家,他所了解,不单单是族谱,还有历代祖上的责任。 他倒是没想过,这家主之位,还有这么个小插曲,可又为何族谱上不曾有过?还有,叔祖父今日说这般话又是何意? 他抬眸,默默地看了叔祖父一眼,静待下语。 孤老头看出他眼中的疑惑,不,应该说还有期待,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淡淡开口,“你和离儿是如何相识的?” 孤北辰一怔,很快又淡静下来,说了和木离初始时的事儿,连着吃包子的细节,也一一道来,似乎那细枝末节,全都刻在了他脑子里,异常清晰。 孤老头除了听见他那话里话外声色并茂的感情,还有眸子里闪烁着的光亮,忍不住,还是打断他的思绪:“你喜欢离儿,可她已经成亲了。” 孤北辰顿了话语,抬头瞅着他,不接他的话茬,心中的失望却无一不透在那双清亮的眸子里。 孤老头看在眼里,却知劝不得,今日他来并不是来探知辰儿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离儿那丫头,叫凤木离,没错吧。”孤老头说回重点。 “嗯。”孤北辰又开始寡言起来。 “她是暮雪和那凤太师之女?”孤老头又问。 孤北辰脸上一沉,眉头拧了拧,这个问题,他似乎没有深入想过。 倒是看凤太师和圣女黎暮雪之间,不像是…… 若非那般,离儿的父亲会是谁? 叔祖父问这话莫不是他知道些什么? 抬眸盯着孤老头,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什么端倪来。 可惜,孤老头和他心思相同,都想从对方的神色里瞧出个所以然来。 两人沉坐了好一会儿,孤老头终是按捺不住,谨慎开口,“你说,离儿会不会是你叔父的孩子?” 孤北辰闻言,猛地暗沉了脸色,冷冷地看着他,似乎不想听见这么个事实。 当然,这也不一定是事实。 可他,不想听,也不愿意去猜测。 可有些事情,由不得他不想。 再次抬头瞅着半夜依旧没有要离开之意的叔祖父,不得不沉下心思去想:叔祖父此番前来,一直等在这里不走,莫非,他真得知道些什么? 见辰儿沉浸不言,孤老头好生无趣,这也问不出什么啊。 看来今夜来此,是走错了地方。 应该直接去问黎族圣女,黎暮雪。 孤老头被自己的心思,吓了一跳。他虽不拘礼节,却不代表他放荡不羁,更不会夜半去敲女子的房门。 哪怕是已经生儿育女的妇人,他也不曾轻觑。 此刻,孤老头脸上满满地全是失落。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只得起身离去。 他走了,可怜某人,却失眠了。 孤北辰整夜都在离儿是叔父的闺女,离儿不是叔父的闺女,这是与不是的两端猜测中,思想波动着。 要知道,离儿喊他一声表哥,却并不是真的表哥,暮雪姑姑也不是自己的亲姑姑,只是父亲的师妹罢了,两人并不存在血缘关系……就算离儿已经成亲,他却知……那二人并未真正洞房。 夜色沉寂,彻夜难眠。 一大早,孤北辰顶着黢黑的双眸,去前院用早膳,木离吓了一跳:“表哥,你这是被人揍了?” 孤北辰一愣,自己这会儿难道是鼻青脸肿? 他伸手摸了摸,并没有感觉到异样,随后又放下了抬起的手,对着木离淡雅一笑:“离儿昨夜睡得可还习惯?” “啊,习惯,没什么不习惯,只是玉儿嫂嫂怕是没睡安稳。”木离说完,看了玉兔一眼,又挑眉看向孤北辰。 她都示意的这般明显了,这孤表哥怎么还不上道? 总不能告诉玉儿,你是天上的玉兔精,表哥是异界青莲,根本就不是你的什么夫君,不过是,你心有执念,执意在冥界喝了孟婆汤,才,才…… 木离自己一点一滴想起天界的种种,却不代表孤北辰也有全部的记忆,就算他是自己的命莲,与自己息息相关,却并非不能在凡界成亲。 可如今,瞧着二人,这架势…… 木离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 “大家先用膳吧,有事情一会儿再说。”还是孤夜啅发了话,示意管家摆膳。 黎暮雪挨着孤夜啅坐下,孤老头自然是不客气的坐到上座。 木离和玉兔还有那小丫头,一起挨着坐下。 孤北辰靠近木离而坐,偶尔见木离夹过的菜,他都默默地再给她夹到她跟前的碟子里。 玉兔瞅在眼里,鼻子直发酸,心里怵得像是被人掠过丝丝惊魂,痛得厉害。 木离看在眼里,冷剜了孤北辰一眼,“表哥,一会儿用过早膳,你跟我来!” 孤北辰笑了笑,点头。 那笑落在玉儿眼里,似春风拂过,又似讽刺难犽。 玉儿苦笑了一下,低头将碗里的薄粥扒拉干净,那头深深地埋进碗里,任谁也看不出,泪水滑了进去。 又苦又涩,玉儿却食不知,索然无味。 终于在闷声中,大家用完了早膳,木离想尽管出去,透一透新鲜空气。 太,太压抑了。 木离要单独和孤北辰谈谈。 玉兔被那小丫头陪着先回去休息。 孤夜啅想单独留下黎暮雪叙旧,不料,孤老头捷足先登,请了暮雪去他那里喝茶,说是有关一些蛊毒方面的东西,要一起探讨。 孤夜啅想同去,却被孤老头一句,你不懂,彻底灭了心思。 黎暮雪笑着和孤老头前去,却不想,他后来的问话,让她… …“你,前辈,你,你说缙云还活着?” 第377章 见不得煽情 孤老头四下瞅了一眼,低垂眉眼,点了点头。 “他,他还好吗?”黎暮雪一把拉住孤老头的衣袖,手抑制不住地抖得厉害,纵使她想遮掩,也挡不住。 孤老头见她眸色闪着晶莹,不忍直视她,却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你说离丫头是不是你和他……?” 黎暮雪拽着他衣袖的手,猛地僵硬了一下,止不住地颤抖,似在隐忍着什么,模样痛苦得令人心生怜悯。 而此时,屋顶正有一抹黑影浮在上面,一双眸子深邃不见底色。 “我当初迫不得已,才嫁给天朝太师,黎族……”黎暮雪缓了缓神色,轻颤着声音微微道来。 屋内的人,不曾注意的是屋顶之人,双手早已紧握成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青筋暴出,眸子猩红,几欲滴血。 孤老头听着黎暮雪的陈述,除了震惊,还有愤怒,他以为孤家已经够乱,不想黎族内里也是肮脏不堪。 他不知道如何安慰面前这位暮雪丫头。 也不是,离儿都那么大了,丫头也不是曾经的丫头了,早已为人母,而且独立支撑了黎族那般久。 影族,黎族,巫族……怕是骨子里都早已烂了,可还记得族上遗志? 孤老头叹了一口气。 黎暮雪听他叹气,不由地蹙眉,正想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孤老前辈开了口,“他本是孤家家主,身上压着重担,却不想竟被人禁锢在后山,数年不见天日。” 黎暮雪听得数年不见天日,内心无比的震惊,脚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她不敢置信,缙云武功高绝,怎么会? 怎么会? 她甚至想都没有想过,当初以为他忘恩负义,毫无音信十多载,如今,竟,竟是被人…… “他,他可还好?” “还算好。” 两人一问一答,良久,屋子里陷入了沉浸,谁都没再开口,只有炉火煮水发出的噗噗声。 过了不知多久,黎暮雪的情绪似乎缓和了不少,脑袋里也不再是混沌一片,既然已经发生了,躲避不是办法。 缙云没事,总好过他已经离开。 人活着,就是最大的慰藉。 她这样想,也就这样开口安慰孤老头。 孤老头眼前一亮,没想到,丫头如今竟这般善解人意,已不再是当初胡搅蛮缠的小丫头片子。 这老头,总是忘记黎暮雪的年纪,总觉得她就是当初那缙云小子的小丫头,也不想想,如今丫头早已当娘,就连生下的离丫头也已经成亲。 您老人家,不是还收了人家闺女做徒弟? 虽说,没正式拜师,可架不住您老人家死乞白赖地缠着不依啊。 “缙云还被困在后山?”黎暮雪沉了沉嗓音,压低声问。 孤老头闻言,却是看着她,摇了摇头。 黎暮雪不解,摇头什么意思,难道缙云又出事了? 他们还没见面,还有好多话要说,他还不知道离儿,她,…… 黎暮雪站着,眼泪又默默地滑了下来。 无声哭泣,满面的泪光,映在炉光里,几近闪烁。 屋顶的人,心堵得厉害,握紧的拳头,慢慢展开,人影稍瞬即消失在薄雾之中。 孤老头怔怔地看着黎暮雪,眼神极为复杂。 “他在哪里,老头我并不知,不过,他如今功夫依旧不弱,丫头不要再哭了。” 到底是谁说的,女人是水做的,这眼泪怎么哭起来没完没了? 孤老头虽说知道了凤木离是缙云和暮雪丫头的闺女,他却不会安慰人,这不,这会儿有些焦头烂额。 到底是不忍心啊。 “这么说,他没事?”黎暮雪止住了眼泪,惊喜道。 “你答应我不再哭泣,我便告诉你。”孤老头一脸认真。 “啊,他真没事?”黎暮雪破涕而轻笑,脸颊的泪珠依旧在,心情却不复刚才的阴霾。 “你先答应我。”孤老头故意板起脸,很是固执。 他不肯妥协,却让黎暮雪先答应。 关键是,这暮雪丫头哭起来,太让人受不了。 老头还没正式受离儿那丫头为徒呢,可不能被扰了好心情。 “好,暮雪答应不多想,也不再落泪。”黎暮雪直视着他,用力点了点头,郑重其事道。 孤老头见此,心中甚是复杂。 刚才,他不是没想到。 关键,缙云他,孤老头还真不知他如今在何处。 瞧着暮雪丫头那殷切的眼神,若是,不说些什么,孤老头又觉得对不住她。 “他被困地洞,应该是见过离儿。”良久,孤老头才道。 他不肯定,猜测却十之。 “若是没猜错,离儿是误入地洞,见到了被困的他,至于他如何出来,这,恐怕要问过离丫头。”不等黎暮雪开口,孤老头已说出心中所惑。 黎暮雪顿觉眩晕,他,他见过离儿了? 见她摇摇欲坠,孤老头赶忙扶她到一旁的椅子前,佯装微怒道“你这丫头,和你说了这般久的话,一盏茶没讨到不说,连把椅子也不给坐。” 黎暮雪回神,满脸歉意。 不等她开口,孤老头自顾自话往下顺“行了,老头我也困了,先回屋,有事明日晨起见过离儿再说。” “不管如何,他,他不能有事,离儿不能没有父亲。”见孤前辈要走,黎暮雪拽住了他的衣衫角。 孤老头怔了一下,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岁数大了,见不得人煽情。 后山某处角落的青石上,男人坐在那里,久久不曾回神。 离儿,那丫头竟然是,是他的。 他的闺女! 啊哈哈,我有后了? 是,是真的。 “什么人,出来!”抬手抓住袭来的暗器,被男人直接攥在手里,沉声道。 林中刷刷冒出来数道黑影,“主子有命,杀了他,不留活口!” 男人眼眸一沉,抬手将手里的暗器打出,随后一个闪影。 黑影瞬间惊呆,人呢? 再一回神,不知那人从何处寻来的暗器,咔咔便射到了一群黑影的脖颈上。 见血封喉,数道黑影,瞬间倒地。 男人随意瞥了他们一眼,闪身消失。 若有人此刻躲在林中,细瞅那暗器,一定会发现,不过是树上随手捋下的一些叶子罢了。 叶子? 叶子竟能杀人? 天呐!那此人的功夫一定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 第378章 他是你生父 午后,见玉兔心情不好,木离便让小丫头带着玉兔出去转转。 关于玉兔和孤北辰,有些事,着急也没有办法,纵使她想从中周旋,也得有人配合才行,只能慢慢来。 木离在屋子里喝了一盏茶,手里随意拿着一本书,一本孤北辰让人拿来的话本子,原以为是什么医书,不想竟是这样的话本子,木离边看边淡笑,竟觉得,这话本子也不错。 就连屋子里什么时候,进来了人,浑然不知。 她,看的认真,偶然翻上一页,嘴角时不时挂着一丝笑意,看起来甚是有趣。 她在看书,那人却在看她。 屋外静悄悄,午后的暖阳甚是和煦,连着鸟儿也进入了睡梦中,木离盯着书,瞧了好一会儿,合上书,轻轻缓了一口气,抬起胳膊,伸了伸懒腰。 “你,前辈怎么进来的?”木离看着窗桕处,站着的那人,眸光充满诧异,正午不请自来的人,木离倒未觉得唐突。 那人眸光闪了闪,从窗桕处朝木离跟前走了走,那高大的身影,半掩着光,让整个屋子多了几许阴凉。 随后,他坐了下来。 “丫头。”他低沉了声音,喊了一声。 木离盯着他的脸,竟觉得他的声音很是好听,似乎夹杂了前辈对晚辈的爱怜。 “前辈这会儿来,有事要对晚辈讲?”木离静了静,为他斟上一盏茶,而后问道。 “暮雪可有提过,你父亲?”他的声音带着沙哑,似乎还有些紧张。 木离心头一惊,不明所以,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她眉眼未动,扶在茶盏的手,悄然放了下来,拢在衣袖里,微微紧握,面上却闪过一抹微笑来,“离儿的家父是天朝凤太师,前辈是不是也识得?” 那人忽然暗沉了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这近在咫尺的男人,全身都竖起冰漠来,让木离猛地一怔,他周身散发的危险气息,更让木离本能地想要避开。 那深邃似海的眸子盯着她,木离惶然低头,半响,“母亲说,凤太师并非离儿亲生父亲。” 空气瞬间在那一刻静止了,连着外面的光射进来,恍若隐匿般不见。 整个屋子沉浸的有些可怕。 半晌,木离抬起头来,看着他。 男人慢慢收回放在茶盏上的手,瞧着木离,竟宠溺一笑,“丫头,我喜欢你。”那声音全是愉悦。 那让人心颤的深邃中,恍若又带了数不尽的甘甜。 满眼都是遮不住的喜悦光芒。 木离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珠子盯着他,像极了山间的小鹿,眼睛湿漉漉的,似惊魂未定。 她怔了良久,才开口“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男人伸手为她撩了一下垂落的发丝,他动作极快,木离躲闪不及,等反应过来,某人已经收回手,正侃侃喝茶。 男人边喝茶边淡笑,丝毫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木离有些发懵,盯着他,目瞪口呆。 见她面露纠结之色,男人又笑,“丫头很聪明,天赋也极高。” 木离本来想借喝茶,来掩饰自己的游离,这会儿闻言,差点将茶喷了出来。 险以为,凡间的世外高人,好像有些神志不清。 她身子僵了僵,很快又淡定下来。 木离险些忘记了,自己可曾是天界的小殿下,这下凡不过是历劫罢了,就算不明白是哪门子的历劫,也不该被眼前之人吓到。 再说,他似乎并无恶意。 除了,除了刚才为自己撩了一下垂落的头发。 那眼神,分明就是一位前辈对晚辈的关爱。 似乎,并无不妥。 不过,他说的喜欢到底是? 木离这般不安的神色落在男人眼里,眸子微微暗了暗,想让丫头尽快接受自己,看来是不能急于一时的。 男人又陷入了沉默。 屋子里又变得悄然一片。 木离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前辈,可还是住在地洞里?” 见她冷不防换了话题,男人蹙眉,“丫头,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啊!” 木离惊了一下。 她微微转移了目光,偏巧落在不远处的棋盘上。 “丫头也会下棋?”男人顺着她的目光,笑问。 木离犹豫了一下,没回他,却冷不丁来上一句“前辈笑起来,不好看。” 男人微微一怔,收敛了笑意,嘴角扯动了一下,“丫头不喜欢的,为父便改。” 木离没理会,也没用心听,见茶壶里水少了,便起身去炉火旁。 见她起身,男人一把拿过了茶壶,“别动,为父来。” 木离这下听清了,为夫? 什么意思,这人是君墨白变幻的? 他发现她和玉兔精从冥府离开了? 可,木离看着他的背影,瞬间不知作何反应。 男人倒了水回来,坐到桌子旁,见木离愣神,他将她跟前的空茶盏,给斟满,“离儿,喝茶。” 木离回过神,看着他,又瞥过那杯盏,不语。 男人又坐了一会儿,站起身,“丫头,等处理好事情,再来寻你。”说罢,径直往窗桕走。 木离也跟着起身,她这会儿还在纠结是不是君墨白在故弄玄虚,故未言。 那人也不生气,只是盯着她,“下次再来看你,丫头。” 木离“……” 男人从窗口掠出,那轻功的卓绝,除了一阵风拂过,再无其它。 屋外,响起黎暮雪的声音,“离儿,你睡醒了吗?” 孤老头让她明日晨起再来找离儿,可黎暮雪左思右想,在榻上翻来覆去,这午觉是怎么也睡不安稳。 “门没栓,进来吧。”木离回神,朝外应了一声。 黎暮雪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茶桌上,两个茶盏。 有人来过? 她刚刚走来,并无见到旁人。 “刚才北辰来过?”黎暮雪试探着问道。 她不是看不明白,北辰对离儿的心思。 木离怔怔地看着她,不点头也不摇头,更不作声。 黎暮雪满眼都是心事,就算木离不言,她却不能不往下说。 有些话,她急,很急欲问。 这会儿,她也不管丫头是不是对她疏离,走到桌前,开口便道“在地洞,你见过他?” 木离“……” 这,他? “他,他是你生父。”黎暮雪不管她的表情如何,自顾自话。 “亲生父亲。”木离尚未缓过神,黎暮雪又加了这么一句,唯恐木离听不明白。 木离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只听见杯盏砰然落地,整个屋子里,瓷片哗啦之声,异常清脆。 。 第379章 憋着做什么 “离儿。”黎暮雪几近哽咽着喊了她一声。 木离不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良久,“离儿。”黎暮雪盯着她,又喊了一声。 木离回神,嗯了一声,轻言道“什么时间回黎族?” 黎暮雪怔了一下,离儿难道不该问,关于她父亲的事? 还是说?算了,就连她这个母亲,离儿一直也是淡淡对之,没有波澜,兴许,刚才的茶盏滑落,只是不小心,偏巧罢了。 屋子里静下来。 听不见回音,木离抬头瞅了她一眼。 只见黎暮雪闭着眼睛,眉头紧锁,满脸的痛苦毫无遮掩。 木离心猛地颤了一下,这样的母亲,她是不愿意看到的。 母亲? 木离忽然愕住了。 在天界,从未唤过一声母亲。 在这凡间,常有人说起,母爱平凡而伟大,她黎暮雪呢? 如果这般,又为何把她孤身丢在凤府? 那人竟是自己的父亲?木离怔了许久,直到站在茶几前,腿脚有些麻木。 “母亲稍坐一下,离儿去沏茶。”木离恍若极其平静地收了用过的杯盏,缓缓转身,往炉子旁走。 母亲! 离儿喊了她一声母亲! 黎暮雪喜极而泣,双眸泪珠闪烁,嘴角却扬着笑意,忽地破涕而欢。 “丫头,我来。”她起身,碎步极快。 木离见她笑盈盈地夺过茶壶,忽然跟着笑了起来。 那笑,没有压抑,似乎只剩下释然。 两人走回桌前,很默契地喝茶。 黎暮雪说起她与孤缙云之间的过往,偶尔也会提起师兄孤夜啅,木离静静地听着。 沉浸其中,让她不由地想起了君墨白。 想起当初逗弄他身为师傅玄机圣子时,发生的那些囧事,木离噗地一声笑了。 “离儿这是想起什么乐事了?”黎暮雪问她。 木离收住笑意,轻言“没什么,母亲继续说吧。” “也没什么说的,我已经十多年未见到他,如今也不知他是何模样。”黎暮雪叹了一声气,脸上的红晕却遮不住。 恍若少女思春般的情怀。 这话一出,木离也正色起来,脑海里浮现出那人审视般的双眸,呵,原来他竟是自己凡间的父亲,看来,夜里,她得出去一趟才行。 “母亲来了好一会儿,应该也累了,回去歇息片刻,待会儿一起用晚膳。”木离笑了笑,已经少了许多的疏离。 这样的她,虽说看起来不怎么真实,但黎暮雪欣然接受。 如此总好过对她,待答不稀理。 过会儿,黎暮雪回屋,木离回榻上眯了一会儿。 毕竟,夜里,她还有事要办。 晚膳有人来禀,内屋里,木离睡得迷迷糊糊,努力睁开眼睛,还有些昏昏沉沉,四肢无力,还有种要虚脱了的感觉。 哎,这是多久没这么沉睡了,竟睡得如此累。 回了外面的婢女一声,木离起身。 推开门,却见玉兔和那小丫头一起等在外面。 “离儿,你睡醒了?”玉兔温柔一声,脸上腼腆。 木离笑了笑,“午后表哥可有去你房里?” 玉兔倏地一下,红透了脸颊。 虽说,他,他没有说什么,可毕竟单独去见了她的,这般,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以后,时间久了,他兴许便会接受了自己。 都说自己失忆了,可见到他,心里小兔乱撞般砰跳,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去了,”玉兔小声呢应。 “玉儿姐姐害羞了,离姐姐,咱们一会儿一起用晚膳吗?”小丫头问木离。 “对了,英子妹妹,你想好以后做什么了吗?”木离点了点头,反问小丫头,毕竟,她好歹也是包子铺老伯的独生闺女,总不能当一辈子小丫鬟呀。 “啊,爹让我跟着姐姐呢,”英子小丫头不知所措,咧嘴一笑,又满眼迷懵地看着木离。 木离被噎,不言,只好点头作罢。 哎,这都什么事儿啊,什么事情,都没了头绪。 这到底历了个什么劫。 冥玄帝尊,师傅大人,你能不能出来冒个泡啊。 好歹也给离儿指引一下。 虽说赌气跳下西天门,可,可离儿并不是有意的啊。 那会儿,不是和父君生气的嘛。 不过,也不是没收获。 木离煞有介事地看向玉兔,满眼笑眯眯。 玉兔见木离如此看自己,慌忙低头,脸颊更红了。 “表嫂害羞了?”木离逗她。 “你又胡说,你表哥都说不曾娶亲。”玉兔低声辩了句。 “他说有什么用,我说他娶了你,便是娶了,休要他抵赖!”木离佯装生气,陡然突高了声音。 “离儿!”忽然一道很是熟悉的声音,传来。 很快,那张熟悉又温雅的俊脸,就出现在她眼前。 木离咧嘴,尴尬一笑,“表哥。” “公子。”玉兔也喊了一声,毕竟,某人不准她喊夫君。 孤北辰刚刚听见那句话,一个箭步冲过来,也是带了微微怒意的,可到了跟前,看着一脸笑嘻的木离,却突然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他不得不应了,“嗯”上一声,算是回应。 “过几日,咱们回京吧。”孤北辰站了一会儿,温和开口。 木离看着他,没有回应,却拉着玉兔的手,“肚子饿了,先用晚膳。” 几人前去用膳,孤老头几人早已坐好,黎暮雪看见木离,起身给她拉了一把椅子。 孤夜啅蹙眉,他有些看不惯暮雪如此惯着凤木离的样子。 不过,有些事,他掺合不得。 就像昨日用膳时,辰儿不停地给凤木离夹菜一般。 他看不惯,却也管不着。 这不,刚开始用膳,他的辰儿又开始了。 孤北辰夹菜的动作很娴熟,似乎每夹的一道菜,都是木离爱吃的。 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菜肴,她知道就算瞪孤北辰也没用,根本制止不了,不如快些打扫战场,吃个干净。 这般一想,木离用膳的速度,也就快了些。 一口菜没咽下,木离又去喝了一口汤,太满了,不喝不行,谁承想,刚咕噜喝上一口,直接给呛到了,“咳咳,咳……” 这一咳,木离又觉得难堪,赶紧闭嘴,嗓子闷得难受,却不敢再咳。 此刻憋得是满脸通红。 谁知,孤北辰却放下碗筷,急急地让木离低头,轻轻抚拍她的手背,声色带了微怒,“憋着做什么,不要命了?” 他,他? 木离没忍住多想,重重地咳了起来,直到那一口汤,顺了下去。 眼里全是憋闷的晶莹,还好没事。 。 第380章 我是孤缙云 孤北辰看着木离,心疼急了。 他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众人眼里,匪夷所思。 特别是玉兔,满心酸楚。 玉兔似乎不想再欺骗自己,孤北辰喜欢木离的事实。 不管他是不是自己的夫君,他都喜欢离儿。 见木离脸色恢复正常,孤北辰又重新盛了一碗羹汤,问木离“再稍微喝一点?” 木离摇了摇头,暂时不想喝,或者说,有些被呛怕了。 “再喝一点吧,这汤放了乌桕,喝了对你有益,省得手脚冰凉。”孤北辰说着,瓷碗递过来,正要喂。 木离却下意识一挡,手瞬间触碰到了一起。 两人皆是一顿,很快,孤北辰将瓷碗放到了木离跟前,润声道“喝慢一点,一会儿咱们出去走走,利于消食。” 木离默了默,端起汤,直接喝了起来。 眼下,她知道,越说越乱,不如不吱声。 玉兔强忍着的泪意,再也控制不住,落了下来。 猛然起身,仓皇而奔出屋门。 “这,”孤老头叹了一声,怔怔地看着,不知如何下文。 “还不去追!”木离瞪了孤北辰一眼,很是生气。 “管家,去看看!”孤北辰陡然冷漠了神色。 木离有种无端的恼火,连自己也莫名其妙,她一贯果断干脆,可眼下,怎么就如此一团噪乱? 自己一定是中魔了。 就在此刻,孤北辰忽然起身,“离儿,那姑娘回来,你赶紧将她送走。” 木离怔愣,什么意思? 他不想认账,要知道,这玉兔精当初可是因他下凡,也是因他,才守在异境。 “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谁!”木离也很生气,脾气一上来,陡然起身,怒视他,差点推翻了椅子。 “不知。”孤北辰淡然一句,不怒不惊。 “可恶!”木离很生气,直接怒了一声。 孤北辰看着她,不语。 木离很快意识到还有前辈在,顿觉尴尬,想着自己的失礼,木离欠了欠身子,说了声抱歉,急步离去。 走到花圃处,玉兔就坐在亭子里,笔直地坐着,眼神望着不远处的梧桐树,怔然。 木离想过去,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她觉得眼下,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会越说越乱。 莫名地,想师傅了。 回了屋子,木离静坐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夜里她还有事要做。 抬头瞅了瞅外面,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木离收敛心思,走到窗桕前,忽地闪了出去。 很庆幸,她在凡界的轻功,也是越来越好。 一路轻掠,很快入了林子。 若是有旁人跟着,一定会发现,她这是再次进了孤家后山,禁地。 木离看似随意地在林子里走着,实则是在找那地洞的入口。 上次误打误撞跌入那地洞之口,她相信,凭着记忆,并不难找。 可惜,她兜兜转转,到处如履平地,不曾有任何入口。 “奇怪,到底在何处?”木离自言自语,小声呢喃着。 无助中,正欲转身,某人竟凭空出现了,“丫头。” 木离抬眸,掩不住惊喜,不过,她故意装作平淡如常,“前辈。” 那人闪身,一把抓住她的手,瞬间在林子里消失不见。 木离闭着眼睛,耳边似乎只有风声。 等她睁开眼睛,竟站在一处茅草屋舍之中。 “丫头,过来喝茶。”那人喊了一声。 木离愣了片刻,径直走了过去,坐下。 那人给木离倒了一盏茶,然后自己端起跟前的一盏,喝了起来。 木离蹙眉看人,却也不去想茶水有异,自然是端起喝了一口。 茶水是温热的,不烫,刚刚好。 木离淡淡一笑,继续喝了几口。 一盏下肚,竟觉得身心轻松,似乎多了一种欲飘仙逸的感觉。 “丫头,你试一下,门口有棵耸天大树。”那人又开口。 木离定眼瞅着他,对于眼前之人,她此刻有莫名地信任,兴许是因为母亲黎暮雪告诉她,这是她的父亲。 亲脉的血缘,就是这般能让人卸下所有的防备。 木离放下茶盏,走出门去。 男人也起身,跟了出去。 看着门口耸入云际的参天大树,木离回头瞅了那人一眼,倏地施展轻功,转瞬便飞至十丈开外。 恍若,不曾用过任何气力。 木离惊讶地呼气收息。 又是一个轻掠,回到男人身边。 “丫头,多加练习。” “这是影踪之术?” 两人同时开口。 男人点了点头,不可置否。 木离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很快收敛惊喜,“前辈应该也是孤家人吧?” 男人眼里闪过一抹异样,很快点头,“是。” “母亲黎暮雪说,离儿的亲生父亲叫孤缙云。”木离眼睛盯着他,淡淡地说着,好像在陈述一件极为平常之事。 男人被她盯着,忽然眼神闪烁,很快静了下来,“丫头,我是你父亲,孤缙云。” 天知道,此刻他内心有多激动。 多么狂喜! “嗯,”木离应了一声,就那么看着他,陷入了沉默。 孤缙云也一直看她,似乎在透过她,看某人的影子。 记忆里,他对黎暮雪也是模模糊糊。 毕竟,他一个武痴之人,根本就不懂得男女欢爱。 当初,若不是,被人…… 那一夜,醒来,某人娇涩地躺在他的身边,当时,他说了句什么来着? “为何不穿衣衫?” 对,好像是这么一句。 “伸手。”丫头一句话,打断他的回忆。 伸手? 虽说诧异,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将手伸了过去,谁让他抵御不了乖女儿的惑力。 只见木离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倏地一下,割破了他的指尖,孤缙云蹙眉,却不曾缩回手。 再一瞧,丫头不知何时也割破了自己的指尖,大手和小手,此刻正叠放在一起。 再瞧那两只手冒出的血渍,早已融合在了一起。 孤缙云惊喜,丫头真是自己的亲生之女。 木离缓缓移开手,用另一只按压出血之处。 不多会儿,她开口,“母亲就在孤府,父亲可要去看她?” 见木离就这么轻松自然地说出父亲,孤缙云不知该惊还是该喜。 惊得是,她说的如此自然,喜得是,她喊了父亲。 孤缙云脑回路不够转,心里却是高兴的。 “有丫头,为父便知足了。” 木离看着他,依旧寡言地‘嗯’了一声。 木离不想煽情,只得转移话题,“刚才茶里有东西?” 孤缙云点了点头,“有些药材,利于练功。” 木离愣了,那她刚才,怎么会的影踪之术? 。 第381章 他呢?谁啊 看出木离的诧异,孤缙云不言。 木离可没有放弃,她一向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影踪之术,我怎么会?”虽说是一点皮毛,木离却不信什么无师自通的能力。 “这两日夜里,我曾去过你的房间,趁你熟睡,输了真气给你,顺带的,就有了影踪之术,不过,还得你多加练习。”说完,孤缙云不再多言。 木离蹙眉,很快便反应过来,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这是你放在我枕头下面的?” 孤缙云瞥了一眼,点头,不否认。 自己的闺女,当然要学影踪的精髓。 木离有些奇怪,明明黎暮雪今日午后,才说了他的身份,莫非他早已知道? 狐疑地瞅着他,孤缙云也看出了木离的疑惑,只是点了点头,“与男女情爱,并非我本意,但丫头你,却是落在为父的心尖上的。” 木离懵了,这是什么心思? 没有男女之情,怎么就生了她这个丫头? 若是母亲黎暮雪知道,她苦等了十多年的男人,竟是如此薄凉之人,怕是要伤心死。 哎,这长辈的事,木离还真是不知如何回应。 “孤家位居江南,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父亲可有想过去古安城?”木离走回草舍,坐回藤椅上。 孤缙云自然也知道离儿说的古安城,是如今天朝的京城。 当初,孤家,并非要安居一禺。 只是,这十多年,他久困地洞,差点也忘记了,孤家遗志。 见他不吱声,木离随手为他斟满茶盏,“过两日,我和表哥,要回去。” “对了,表哥是孤家主之子,唤母亲姑姑,离儿便喊了一声表哥,若真是论起来,该喊一声堂哥才是。”木离不知想起什么,不提当初初遇之事,只是简单又说了几句。 孤缙云端起茶盏的手,顿了一下,看着木离,点头。 离儿口中的表哥,应该是孤夜啅之子,虎头虎脑的小子,他倒是见过,那小子,也曾落入地洞之中,那时不过两岁。 “他在京城作甚?”孤缙云问道。 “他是天朝的状元,如今任职吏部。”木离说着她所知,简单两句,概括全部。 至于他为何放弃世家之荣华富贵,去做小小的吏部侍郎,倒是不得而知。 但是当初他露出影踪之术的破绽,木离倒是怀疑过。 后来,得知他在天界是自己的命莲,至于是不是被自己连累下凡历劫,不得而知。 想来,是受了牵连的吧。 母后的脾气,她不是不知。 哎,陡转和自己有牵连,木离不得不叹了一口气。 “丫头有心事?”孤缙云见木离蹙眉,心也跟着揪了一下。 木离点点头,未说明。 “若是因为回京之事,等为父弄清楚一些事,便去寻你们。”孤缙云说着,往回转身,这是要离开的意思。 木离:“……” 这是没打算去找她母亲? 算了,总之,长辈的事,她也管不得。 悄咪咪回了院子,谁知,孤北辰正端坐在她的房内,木离一推门,被他下了一跳,“表哥,你大半夜不睡,出来吓人?” 孤北辰看着她,淡淡一瞥,竟然没有笑,这是忽然问她:“去后山了?” 木离一怔,随即道:“表哥跟踪我?” 孤北辰摇了摇头,却直直地看着她。 木离显然不信,这跟踪,他怎么知道我去了后山? 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孤北辰关于父亲的事情,毕竟,算了,这事儿,以后总会有人站出来澄清。 孤北辰见木离这个样子,心里更加确定了。 离儿不会无缘无故来江南,看来,秘密就在他们孤府,而且和后山禁地不无关系。 见木离什么都不说,孤北辰悻悻地喝了一盏茶,起身离去。 走到门口,不知怎么又回头看来木离一眼。 这丫头倒是心大,见他一离开,直接往床榻上倒去。 也是,忙活一晚上,着实又困又累。 孤北辰走得时候,为她关严了门窗,迷迷糊糊,木离很快就睡着了,做些乱七八糟的梦,醒来,天已经大亮。 大家早已用过早膳,木离那份,自然有人送了进来。 木离也毫不做作,洗漱之后,便开始用早膳。 刚放下碗筷,孤北辰派人过来,告诉她,一会儿去街上逛逛,回京都,自然要给凤太师带些礼物回去。 看来,这孤府上下都知晓了木离的身份,天朝凤太师之女嘛。 公子巴结太师之女,无可厚非,况且木离小姐还是家主师妹的闺女,亲上加亲。 木离想叫上玉兔和那小丫头,却被告知,英子小丫头被送回包子铺了。 “你怎么回事,那丫头不错,你怎么给送回去了?”木离有些不高兴,刚出府门,就直接质问孤北辰。 “嗯,咱们要回京都,那丫头带着不方便,她也不该离开江南。”孤北辰笑着回了她。 “那玉儿嫂嫂呢?”木离懒得较真,又问。 孤北辰没再说话,抬脚上了马车。 木离也没计较,直接跃了上去。 车夫一怔,这京城的女子,如此飒爽,公子喜欢这样的? 嗯,着实与江南温婉的女子不同,有个性。 当然,这模样也不错。 “走!” 马车里传来公子的吩咐,车夫赶紧收回心思,赶起马车,缓缓往前。 马车上,木离想继续说玉兔的事,可偏偏某人不愿意听,更是不肯接腔,她忍了又忍,暂且作罢。 孤北辰忽然道:“他呢?” 木离一怔,抬头看了他一眼,乐了:“谁啊?” 孤北辰又不说话了,木离怔了好半天,才明白,他问得是君墨白。 也是,她人在江南,夫君却不在,任谁问一声,似乎也不为过。 况且,她已成亲,知道的人不少。 不过,眼下,她也不能什么都说,况且,夫君身份复杂,这又是王爷,又是师傅的,关键,他还是天界冥玄帝尊,真不知从何说起好。 还有就是,眼下,夫君应该还在冥府吧。 总不能告诉,眼前这位,你所认识的天朝战王爷,眼下在冥界? 那岂不是要把人给吓昏过去。 木离显然是忘记了孤北辰灼夭的身份,此刻只是把他当做了普通的凡身。 走过几间铺子,木离采买了一些饰品,还有一些江南特色,某人跟在后面,很是勤快地付了银两。 木离也不推拒,反正,还有帮他采买的,毕竟他大小也是个吏部侍郎官,怎么也得给同僚带些礼物回去。 “前面有所酒楼,午膳去那里。”孤北辰淡淡一言。 第382章 不救就不救 孤北辰这一路都没怎么笑,估计还在为木离称呼玉兔为表嫂而生气。 有好东西吃,木离当然不会含糊,自然也就欣然前往,才不管某人是不是在生气。 进了酒楼,孤北辰对小二吩咐一声,小二很快便退了下去。 屋子里剩下他和木离两人,孤北辰道“一路累了吧?”这会儿,他又恢复了以往对木离宠溺的样子。 好像更甚。 木离没说话,盯着他瞅了半响,孤北辰还是那个孤北辰,只不过从前看她的时候,似乎没有这般炽热,莫不是? 就算当初一包子之恩,可也不至于以身相许,况且,他不是提过他的梦境,说了自己是青莲,是…… 可他现在的模样,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木离觉得十分讶异,忽而出口“你怎么回事,我已经成亲了。” 孤北辰默了默,眼神依旧执着看她,“不该提这般扫兴之事。” “啊,”木离没反应过来,啥意思? 孤北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战王爷如何能娶你,你们心里清楚,且如今你们又没有夫妻之实。” 木离懵了,他连这都知道? “什么意思?”她觉得他话里有话。 孤北辰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很快让自己平静下来,“以后你就知道了。” 木离被噎,刚想呛他几句,谁知小二送了饭菜进来。 看着满桌子的美食,木离暂时消了念头,天下大事,唯美食不可负也。 最后看着满桌子一扫而光的菜肴,孤北辰嘴角往上扬了扬,心里浮过一抹暖意。 不知怎么就,想起离枫酒肆的时光。 那时候……,美好的回忆刚闪过影儿,便被离丫头打断了,“我吃好了,打包给玉儿她们带回去。” 孤北辰点了点头,起身招呼小二,嘀咕几句,又重新坐了回去。 他都安排好了,木离自然是坐享其成,反正有人忙活,她乐得清闲。 再说,饭菜一上桌,木离可不愿多寻思,有菜有肉,大口哚意,才能皆大欢喜。 这会儿可是扫了个精光。 “表哥,咱们什么时候启程?”放下羹勺,木离咽了最后一口汤,随口问道。 “这两日,问过姑姑再定。”孤北辰看着她,递过锦帕,示意她擦嘴。 木离也不扭捏,随手接过,擦了擦嘴,不过也没还回去,毕竟,锦帕上有些油渍,污了,不太好。 “对了,你最近可还会夜夜入梦?”木离试探道。 孤北辰眼底掠过丝丝复杂,只是摇了摇头,“好久不曾有过了。” 木离没再问什么,而是兴奋地说起了玉儿姐姐,当然,她也没说玉兔怎样,而是如他一般,直接从梦境入手,这样,才让人听起来没那么诧异。 孤北辰就淡淡地坐着,听她喋喋不休,并不插话。 “表哥,你有没有觉得玉儿嫂嫂,梦境像是真的一样?”木离瞅着他,嘴角含笑。 孤北辰蹙眉,看着她,依旧不满她口中的嫂嫂二字。 “算了,你不愿意相信,我也不勉强,走吧,咱们回去喽。”木离说着,就要起身。 孤北辰跟着也站了起来。 两人走到前面,正好小二将新做的饭菜打包好。 孤北辰付了银两,木离跟着走了出去。 车夫在门口等着,手里的包子刚刚吃完。 “公子,姑娘,现在回府?”车夫问二人。 “你先回去,把这些饭菜带回府,叔父和姑姑尚未用午膳,趁热。”孤北辰吩咐道。 车夫一愣,公子这是不回去,和姑娘还有事? 谷鬳  当然,有事也不是他一个车夫能问的。 依了吩咐,车夫驱车离开。 “表哥,咱们还要去哪儿?”木离拧着眉头,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 “你不是学了影踪之术,前面有家铺子,我定了一套银针,送你。”孤北辰看着她,淡淡而言。 他最近似乎很少笑? 木离觉得表哥还是笑起来好看。 就算他在天界是自己的命莲,可到了凡间,也不必如此这般啊,是不是太过谨慎了些? 哎,这丫头的关注点,不该是他怎么知道自己学了影踪之术? 木离一点也没客气,“那就提前多谢表哥了,走吧。” 说着,木离大步往前。 孤北辰在身后,宠溺地笑了笑。 这些日子,他已经被离儿口中所谓的嫂嫂给弄得毫无心情。 很快到了银铺,掌柜的一见孤北辰,二话没说,直接从柜台的最下面,掏出一副手钗来。 木离一愣,这真是给自己的? 孤北辰接过,收了起来,拉着木离转身离去。 一路往前,走过一处茶铺,孤北辰拉着她走了进去。 进了包房,两人落座。 “不是刚用过午膳,茶点可食不进去。”木离小声嘀咕。 孤北辰淡淡一笑,“给你。” 木离一瞅,这不是刚刚那手钗,说好的银针呢? “不能乱动,里面的银针淬了毒。”孤北辰制止她。 木离吓得赶紧缩回手。 虽说是下凡历劫,可也不能白白丢了性命不是。 孤北辰轻轻地将手钗戴在她的左手上,“你看这里有个小机关,只要按动,便会发射,一共三十根银针,若是没了,我再为你准备。” 木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立马认真地问道“这银针上是什么毒?” 孤北辰很是淡然地看着她,“软骨散。” 不过,他没刻意提醒,不是普通的软骨散,而是能噬人功力的软香骨散。 木离怔了怔,似乎有些不怎么相信。 不过,她觉得孤北辰不会轻易伤害自己,便也没再多问。 这东西防身,没什么不好。 再说,她在凡间,又不能腾云驾雾,术法更是不知所踪,当然,她也没什么好矫情的,既来之则安之嘛。 虽说,迄今为止,也没弄明白,父君打的什么算盘,可她明白,凡间走一遭,必有因,自然也该顺应果。 见木离不吱声,以为她有些不信,迟疑了片刻,还是坦然地如实告知,“这软骨散,虽不至于要人性命,就算是内力深厚之人被毒到,也会功力尽失。” “这么厉害?”木离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因为孤北辰的话,而打怵。 谁知,孤北辰却被她夸张的表情给逗乐了,“你收好,万一不小心伤了自己,我可不救你。” 他可没说,银针虽有毒,可手钗却自带解药。 伤不到她。 古安城里的蝇营狗苟之辈太多,带着,对离儿有好处。 “哼,不救就不救。”木离嘴角一扬,很是不屑地斜睨了他一眼。 小气,谁稀罕! 。 第383章 不会再放手 孤北辰错愕,离儿这嘴角翘起的样子,生气了? 不过,好像挺有趣。 难得见一向清冷的离儿,生气的样子,孤北辰笑了笑。 木离下意识地看他,只见他温魅的眸子里含着笑意,正和煦地盯着她看。 “你,……” 木离觉得自己要说点什么,才能……,他在看什么? 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高头大马很是吸人眼球,关键马背上的男女,更引人注目,男人风俊朗俏,女人倾国倾城,这风华万代的二人,一下子引来了诸多的百姓。 百姓低头窃窃私语,这二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再瞧马背上的二人,众人的围观似乎丝毫不影响他们,架着骏马悠然前行。 “君睿衍?”木离诧异出声。 街上那驱马的男人似乎听见了什么,顺着声音朝这边看来。 木离沉浸在自己的诧异之中,并没有发现街上的异样,她随口问孤北辰,“那女人是谁?” “毒女。”孤北辰淡定答道,目光一直盯着街上的男女二人,并不曾回神看木离。 “北疆的毒女?不对啊,她分明不是啊。”木离见过北疆的毒女,似乎叫丽娘吧,那女人分明不是。 “你怎么知道她是毒女?”木离不等孤北辰回答,又问道。 孤北辰回头看了她一眼,不言,瞬间又朝外面看,而大街上哪里还有那二人的身影。 “表哥,那女人到底是什么毒女啊,我瞅着不太简单。”木离一边问,一边顺着百姓的视线扫,“咦,人不见了。” 孤北辰忽然抓起她的走,往外走。 “慢点,你又要去哪儿?”木离满嘴都是哀怨,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哼,分明就是不正常。 还有,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惹人生气。 阻止不了他停下,木离只好任由他拉着往外奔。 木离狐疑地逇着他的脚步,两人在一条胡同里停了下来。 “孤大人,离儿,别来无恙啊!”一道熟悉又令人生厌的声音陡然响起。 木离蹙眉,朝四下瞅了一眼。 似乎并没有人。 而孤北辰拉着她的手,紧了紧。 “睿王还不出来,见了九皇婶,你竟然敢不见礼!”木离声色犀利,朝着半空,突喊一声。 “哟,离儿这是想本王了,哈哈……”随着欠揍的声音飘来,两道身影,幽然转下,轻缓落地。 木离看着不远处的二人,不是君睿衍,还能有谁? 再细瞅那女子一眼,木离吓了一跳,美则美矣,只是这猩红的眸色,像是嗜血般通红。 不是什么妖魔化身吧? 木离心里泛着嘀咕,身子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 孤北辰看着对面的人,眯起了双眸。 “孤大人见了本王,还不见礼?”对面的君睿衍冷冷一笑,将拉着的美人往怀里拽了拽,上下齐手的德行,大有揉进丰腴的意思。 木离简直无眼看他们,光天化日之下,这般作践,好吗? “离儿这样子,莫不是醋了?”对面的男人忽然煞笑起来。 木离只觉得毛骨悚然,这人魔怔了? “该死!”木离恼怒地将嘴角抽了抽,声音充满狠戾。 “九皇叔不在,孤大人这文弱书呆子,看来是没伺候好你,不若,跟着本王好了。”君睿衍很是不要脸地又来上那么几句。 谷疮  “满嘴喷粪!”木离一个恼火,忽地抬手,银针飞了出去。 刹那,对面女子直接朝木离扑了过来。 银针刚飞出去,便被人挡了回来,木离有点懵。 孤北辰一个疾步,将木离揽在身后,对上女子的扑来,直接出掌,瞬间,女人吃痛,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一下子瘫坐在地,嘴角溢出血来。 黑色的血? 木离吓了一跳,这该不会真是个什么怪物吧? 不对,孤北辰似乎说她是毒女,可? 就在这时,突然从空中射来一块石子,正正地打在君睿衍的额头上,鲜血一下子飞溅开来。 孤北辰用暗器? 可他手里似乎没有石子啊,不过,这得多重的力道,才能硬将人的脸弄得血肉模糊? “什么人,出来!”君睿衍捂住额头,显然很生气。 只见一身黑衣,如神祗般倏然而下。 孤北辰看着来人,狭长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线,定定地看着来人,抓着木离的手,丝毫不肯松动。 木离另一只带着手钗的手,可没有闲着,也不管看没看清来人,直接吡地一下,淬毒的银针,便飞了出去,朝着那黑衣人,嗖嗖发射。 “离儿,过来。”熟悉的声音响起。 木离心咯噔一下,这,这,他来了? 呜呜,天呐,她刚才干了一件什么蠢事? 谋杀亲夫? 不对,木离摇了摇脑袋,他们还没有肌肤之亲,算不得夫妻。 “还不过来?”那人声音又陡然升起,带着肃厉。 木离将脑袋低了低,打算往前挪几步。 她缩了缩手,又斜睨瞅了一眼,“表哥,松手。”她小声道。 孤北辰静默地瞅着她,良久,“我说了,不会再放手。” “啊!”木离懵了。 一抬头,却见对面的黑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木离莫名地紧张,使劲往回缩手。 无奈,孤北辰不知哪来的手劲,就是握着她的手腕,不放。 木离怔了,她真得不是故意的,她可没喜欢孤北辰,再说,他是自己天界的命莲,又是凡间的表哥,对,就是表哥,她母亲是他父亲的师妹,喊表哥,没错。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黑衣一闪,直接逼近木离二人。 煞即,地上的毒女,突然出手,朝着黑衣男人直猛扑来,双掌袭像黑衣的后背,狠狠地震了上来。 “君墨白!”木离看着倒下的黑衣,惊呼。 君墨白幽怨地看了她一眼,直直地倒了下去。 而毒女背后偷袭了他一掌,拉着君睿衍早已不见踪影。 木离使劲挣开孤北辰的手,朝着君墨白蹲了下来,抱住他的上身,瘫坐在地上,泪眼闪烁,“你那么强,怎么就让她得手了呢?” 某人的睫毛闪了闪,就是不睁开眼睛,嘴里却轻喊着“离儿,疼,疼。” 毒女那一掌看似狠玦,却并没有击中他要害,况且之前那毒女刚受了孤北辰的厉掌,内力并不强。 她的实力应该是用毒,只是不知缘何,并没有朝他们几人下手。 孤北辰看着地上的人,眸色淡淡。 木离缓了缓心神,轻轻俯在君墨白的耳畔,低柔问“哪里疼?” 。 第384章 离儿抱紧我 地上的人,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好像耳根子也跟着红了起来,强压着不让自己睁眼的冲动,“疼,疼,离儿,抱紧,抱紧我。” 木离不敢看他,君墨白肯定是来寻她的,却不曾想到,他刚从冥府来,便被人击中后背,她闭了闭眼睛,忍着心疼,不让自己落泪。 她不明白自己何时开始心软了。 也不知道,如何能这般静静地抱着他,瘫坐在地上。 而孤北辰那洞察一切的眸子,淡淡地看着地上之人,忽然抬脚踹了上去。 “你干什么!”木离狠狠地瞪着他,差点动手射针。 孤北辰不言,却挑了挑眉头。 木离不解,顺着他的视线,扫了一眼地上,哪里还有君墨白的身影。 一时间,滔天的怒意犹如龙卷风,袭上木离的脑门,“君墨白,给我下来!” “不下来,你说清楚,你背着我和他干了什么?”屹立树梢之人,冷冷地甩了话来。 君墨白的语气很冷,冷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亦扎心。 木离先是一愣,没反应过来,转念,眸子便炙了火,该死,他这是故意羞辱她和孤北辰? “干了什么,你不是都看见了?”木离好像要故意气人,直接拉住孤北辰的手,顺势就贴近了他的身侧。 孤北辰眸子闪了闪,淡淡而立,不言。 君墨白倏地一下便跳了下来,不等人看清,就将木离揽在了自己怀里,单手撅起她的下巴,对着那叭叭的红唇,直接便是强吻。 木离顿觉头昏目眩。 她被堵得喘息不畅,两只手挣扎着朝君墨白厮捶。 孤北辰蹙眉而立,心亦滴血。 他就那么看着,看着自己欢喜之人,被人蹂躏在怀,他却不能上前。 他们成了亲,就算还有守宫砂在,也泯灭不了他们成亲的事实。 守宫砂? 孤北辰一个飞身,朝君墨白击了上去。 若说刚才毒女那一掌没什么。 他这一掌,却,却是狠狠地打在了君墨白的肩胛上。 木离只觉得吻她之人,身子晃了一下,她嘴里嗜了一股血腥,被人禁锢的身子,猛地被松了开来。 见人惶然倒下,木离慌忙抱住了他。 她狐疑地看着孤北辰,不知怎么开口。 “你们,你们背着我,到底进行……进行到了哪一步?”怀里之人,死死地看着她,轻喘呢喃着。 木离就那么看着他,某人也定定地看着她,等待她的答复。 木离忽然就松开了手,且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某人狼狈倒地。 她怒了,倾身逼近君墨白,冷冷发笑“我凤木离若想干点什么,何须背着你?” 孤北辰也没想到,离儿竟然敢将杀人不眨眼的战神王爷推倒在地。 君墨白用胳膊肘撑住身子,慢慢站了起来,震惊地看着离儿,不得不承认,他有些措手不及。 怎么也没想到他的离儿会是这种反应。 他承认,刚才来的时候,看见孤北辰拉着她的手,他醋了,很酸,很生气,胸膛有股火,好像要烧了起来。 灼了他的心,揪着他的肝,欲火撕虐。 她刚才的话,算是解释吗? 他眯着双眸,就这么看着她。 木离也冷冷地看着他,怒火一点没减,恨不能刚才的毒女一掌拍死他。 两人寸步不让,双双怒视对方。 突然,君墨白笑了起来,一步逼近,一手猛地揽她入怀,在他俯身那一刹那,恍若一股排山倒海之势,冲着木离扑面而来。 直到某人再次吻上她,木离身子轻颤了一下。 不远处的孤北辰看着他们,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谷醨  “丫头,你只能是我的。”良久,某人松开了木离,轻拥着她,在其耳边,轻轻呢咛。 木离想推开他。 “我也是你的,只会是你的。”不等木离张口,某人又轻轻低咛。 木离的心,怦怦直跳,跳得厉害。 他说什么? 真,真是恬不知耻。 木离瞬间羞红了脸,赶紧从他怀里挣了出来。 这般光天化日之下,被,被他拥吻,真是,真是没脸见人了。 关键,关键表哥还在。 表哥呢? 莫不是去追君睿衍了? 木离恍恍惚惚,有些不在状态,可她却不忘叮嘱君墨白去找表哥。 毕竟,表哥的功夫比起君墨白来,怕是比不得。 君墨白脸色一黑,忍着被孤北辰伤得撕裂的痛,“走吧,他功夫不弱,不会吃亏。” “去哪儿?” “不是说回京?” 木离咽了咽嗓子,他怎么知道大家要回京? 两人走在街上,不多会儿便到了府门口,木离不用抬头,也知道,这是孤府。 “你也打算进去?”木离疑惑,这地方,好像不是他一个战王爷该来的。 而君墨白的反应,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直接抬脚就迈了进去。 门口的府丁,看着他们,虽说狐疑,却没阻拦。 木离却不知,门口的小厮根本就不认识君墨白,不拦着他们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她木离小姐罢了。 合着,某人是借着木离这股子东风,狐假虎威呢。 “姑爷寻离儿来了?”黎暮雪一见君墨白,诧异着看了木离一眼。 木离被母亲这一声姑爷,吓了一蹦,想着刚才被某人激吻,那一幕浮上心头,跟着小脸也变得绯红。 而此时,君墨白却突然朝她看了过来。 他的目光锁住木离的脸颊,似乎看出了什么,嘴角噙住一抹笑,“小婿见过岳母。” 黎暮雪一愣,他刚才喊自己什么? 岳母? 之前,之前,他,他好像都是称呼自己圣女来着。 黎暮雪一激动,两眼差点就冒了泪花。 不过,这是师兄的府邸,她还是控制住了情绪。 哎,多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还如孩子般,动不动就落泪。 黎暮雪暗腓,亦在心底暗暗嗤笑自己。 “离儿,北辰呢?”黎暮雪上前一步,拉住木离的手,自从木离喊了她母亲,她一直就想着拉住丫头的手,永远不分开。 一听到母亲问表哥,木离的脸更红了,刚才她和君墨白激吻,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表哥看见,若是,木离尴尬地觉得整张脸都要烧了起来。 她急急迈步,仓皇而逃,“母亲,你问夫君。” 君墨白幽深的眸子闪过愉悦,刚才离儿喊了他什么? 夫君哟。 哈哈,夫君。 木离回了院子,君墨白则跟着黎暮雪去见了她的师兄,孤家现在的家主,孤夜啅。 听着孤夜啅对君墨白的关心,黎暮雪恍惚觉得,上座的人,要是缙云,就好了。 。 第385章 凡间的劲敌 “我娘子住哪里?”君墨白刚出屋门,就问门外守着的管家。 老管家一怔,他刚刚候在门外,并未听见家主说了什么,眼前这位看起来有些不好惹的公子,在问? “敢问公子,你家娘子是?”管家笑了笑,拱手而问。 “凤太师之女,凤木离。”君墨白淡淡出言。 管家脸色忽地就暗沉了下来,木离小姐难道不是和少爷? 君墨白定定地站着,就等着他带路。 管家这会儿有些生气,不光生气,恨不能将眼前之人打上一顿,为公子出气。 等等,这位公子刚才说木离姑娘是他娘子,他们成亲了? “这位公子,木离小姐是府上的贵客,可不曾听闻她何时成了亲,公子莫不是认错了人?”老管家小心翼翼地说着,眼神多少有些闪烁。 君墨白像是没听见他的质疑一般,他死死地盯着老管家,他站着不动,眼底却卷起狂风骤雨,恍若片刻便霆暴蹴下。 黎暮雪听见门口的动静,瞅了师兄一眼,赶紧起身,孤夜啅跟着站了起来,陪同她走到了门口。 “管家,怎么回事?”孤夜啅问道。 老管家看了家主一眼,又看了看冷面的君墨白,“这位公子说,木离姑娘是他的夫人。” 孤夜啅不言,却用余光扫过君墨白,又看向黎暮雪。 毕竟,这是师妹的家事,他不方便掺合,虽说是在自己府邸,可他清楚师妹的性子,若是茫然插手,怕是会适得其反。 “这位公子是天朝的战王爷,和我那离丫头确实已经成亲,有劳管家费心了,我领着他过去寻离儿便是。”黎暮雪笑了笑,像是对着管家言,却又无不是在告诉师兄。 老管家微怔。 孤夜啅站在门槛处,只是对着管家点了点头,老管家赶忙让开了路。 黎暮雪领着君墨白走进木离所在的院子,这丫头,正气定神闲地端着茶盏,悠然自得地喝着茶,那举手投足,甚是娴静。 正值午后夕阳近,院落里有一处樘花飞落,飘飘然落在木离的肩头,木离微微低了低头。 这一幕远远看去,宛若一幅优美的画卷,景色宜人,人儿静美,恍若画中仙。 只是这人儿的心,是不是真得静了下来,旁人怕是不得而知。 君墨白低头瞥了一眼腰间,猛地拽下身上的玉佩,一个抬手,“嗖”得一声,那玉佩呈一条直线般朝着木离飞了过去。 木离余光冷扫,厉喝一声,赫然抬手,尚不曾触碰的玉佩,瞬间又原路返了回去。 不偏不倚,对着君墨白的脸,重重地砸了上去。 某人更是眼疾手快,在离他脸颊不到半指的位置,一个闪手,夹住了玉佩。 好险! 要知道,若是木离的力道再大上那么一点点,怕是君墨白这张脸就被刮花了去。 当然,他带了蝶形面罩,轻易也伤不得。 君墨白本就冷峻的脸,忽然罩起一层冰霜来,一同前来的黎暮雪也感觉到了自家姑爷的怒气。 当然,离儿是她生的,她不能生气,当然也自动忽略了某人的怒火。 装作没有看见丫头的窘迫,径直往前几步,走到她跟前,黎暮雪笑呵呵道“丫头警惕性不错,母亲以后怕是不用担心你的安危了。” 谷杁  “多谢母亲赞誉。”木离跟着笑了笑,没有丝毫难为情,言罢,她还特意举起手来,将手钗上的银针露出来给母亲看。 “母亲你看,这指缝间藏了五枚银针,可都是淬了毒的。”木离扬手亮给黎暮雪看,脸颊上难免洋溢着得意。 黎暮雪愣了一下,转即笑了,“这是姑爷送你的?” 木离摇了摇头,清亮的眸子一闪,笑嘻嘻道“当然不是,这是北辰表哥送的。” 跟过来的君墨白这下不淡定了,离儿说什么? 这是批驳自己没送这些银针给她? 木离清亮的眸子看着那些银针,眼睛像是会说话般,忽闪忽闪,甚是灵动。 刚刚还有些生气的君墨白,这会儿却愣了神。 他承认,自己越发变得不淡定了。 还有,此刻,这孤北辰,绝对是他在凡间的劲敌! 君墨白收敛了一下情绪,“这银针不错,不过用法也很关键,离儿坐下,为夫教你。”说着,他很是霸道地抓起木离的小手,就要坐回去。 黎暮雪本来也想在凉亭里歇一会儿,可眼瞅这架势,算了,她还是不打扰这对小夫妻团聚了。 “离儿,让墨白教你,母亲回屋准备准备,顺便再确定一下你表哥,是不是明日一早便启程。”黎暮雪笑弯了眉眼,唇角扬起得全是喜色。 急着学习针法的木离,连忙对着母亲点了点头,示意她该忙便去忙。 黎暮雪发怔,这丫头,真是,女大不由娘,这是有了夫君,就要赶娘走了? 不过,她也明白,丫头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光瞧她看着银针两眼发光的样子,也知道丫头这就是急于学针法。 罢了,学吧。 娘亲一走,木离也不管某座冰山是不是好心情,解下手钗,放在石桌上,急急道“这银针到底怎么个排法?” 君墨白看了她一眼,还不等木离将有毒说出口,他已经随意地从她的手钗里取了两根银针出来。 “这两根,一种是刺针,一种是飞针,刺针趁人不备,专击人要害,而飞针若是飞入髌骨,就算不能功力尽失,也会落个残废……”君墨白大概说了一下,又拿起银针对着不远处的花枝为木离示范了一下。 木离听得津津有味,眼睛也是一眨不眨地跟着君墨白的动作。 而,突然,君墨白竟不再言语,动作也收了回来。 木离正兴致勃勃,意犹未尽,某人却很不给力地闭口不言了,如何能不使她扫兴,“怎么不说了?莫不是中毒了?” “叫夫君。”君墨白盯着她的红唇,喉结有些发紧。 其实,每种银针的用法都很好记,以离儿的领悟能力,稍微解释一下,她便能通透,不过,见离儿关注银针胜过关心他的样子,君墨白便醋得厉害,顿觉心里委屈不已。 木离没有回答,亦或者她只顾盯着银针,压根没听见他的话。 于是,好一会儿,君墨白也没听到他想听到的话,忍不住怒火炙到了心口,“我生气了。” 真得生气了,不叫夫君就哄不好的那种。 “啊,夫君中毒了啊。”木离盯着银针没抬头,像是随意一说。 君墨白“……” 他若是中毒了,离儿看都不看一眼? 。 第386章 我又不是狗 不过,离儿刚才是不是说了夫君?这般一想,君墨白似乎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你若是中毒了,去找表哥,对,这银针他给的,应该有解药。”正当他喜滋滋地沉浸在‘夫君’二字之中时,木离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泼了上来。 合着‘夫君’是随意出口,中毒也漠不关心? 君墨白生气了,气鼓鼓地坐到了一旁,端起茶水便一顿猛灌。 木离抬头,蹙眉,那茶盏她刚刚用过,要不要提醒他啊? 不过,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算了,还是不提醒他了。 “你若是无碍,咱们继续学针法?”木离试探着问他。 君墨白却淡淡地吐了两个字,“不急。” 瞅着他气定神闲的样子,木离觉得他不像是中毒了啊,那是怎么回事? 木离有些想挠头,哎,男人的心思也不怎么好猜啊。 谁知,不等木离弄清楚某人的心思,孤表哥却来了。 “表哥,正好,你快过来。”木离看见孤北辰,欣喜若狂,若是夫君中毒,正好可解。 听着木离欢快的喊声,某人的脸色简直是要蒙上了寒冰,不小心便会冻人血骨。 “离儿。”孤北辰笑着走过来,阳光洒在他倾城俊美的脸上,满是暖色。 这一眼,君墨白更生气了,本来和木离有些距离的他,一把揽过木离,紧贴着坐到了一起。 木离忍不住眉头紧锁,这厮干嘛,差点把自己从石凳上挤下去。 微微扭了扭身子,想让自己坐得更稳一些。 感觉到木离的异样,君墨白长臂一揽,直接将她抱到了腿上。 纳尼! 这,这,这厮怕不是疯了,表哥还看着呢。 木离狠狠地瞪着他,警告他,自己要下来! 某人唇角挑了挑,压住心底那抹闪过的丝丝惬意,哼,那小子想在他面前宣誓主权,门都没有! 孤北辰将手往衣袖里缩了缩,紧紧握起。 恨不得马上将离儿拽下来,只是,他明白,他不能。 至少现在不能。 孤北辰淡淡地瞅了君墨白一眼,脚步往前一迈,温润笑道“离儿,明日一早走。” “以后叫战王妃。”不等木离开口,某人冷睨了他一眼,甚是不悦。 木离怔怔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孤北辰,有那么一点尴尬。 君墨白揽着她不松手,孤北辰往一旁坐下,随手倒了一盏茶,慢慢品着。 木离想找个话题,却不知说何。 幸好,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孤北辰起身离去,君墨白这才放木离下来。 晚膳过后,管家单独为君墨白安排了房间,木离暗自高兴,还好,起码不用担心应对夜里安睡的事儿。 君墨白似乎很安分,并没有来打扰她。 翌日,木离起了个大早,特意换了一身简单的衣裳,早早地去了前院等着大家。 谁知,大家比她还早。 而且,君墨白也早早地等在了那里,和岳母黎暮雪有说有笑。 木离暗腓这厮带着面罩,笑起来可真是难看。 她正愣神的时候,玉兔突然从外面走了回来,而且还带着那包子铺家的英子小丫头,“离儿!”她喊了一声。 木离吓了一跳,天呐,差点忘了正事,她怎么就把玉兔精给忘记了,“玉儿姐姐,快去收拾一下,咱们一会儿就回古安城。” “离姐姐,我也要跟你们走。”英子小丫头歪着脑袋看木离,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珠,非常地,认真道。 木离被她郑重的表情惊了一下,没想到这丫头竟是个主意正的。 木离故意板起脸,吓唬她,“京城多有屠狗之辈,你不怕?” 谁知,英子丫头竟一点不怕,反而认真地反问,“我又不是狗,不怕被吃掉啊。”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乐了。 木离也跟着轻柔一笑,这丫头倒是有趣,前些日子怎么就没发现呢。 英子小丫头见大家笑,脸颊微微一红,“离姐姐,带我去吧,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去过京城,那是不是皇帝住的地方?” 木离微愣,正想着怎么开口的时候,小丫头忽然扯了扯她的衣袖,“姐姐,就带我去吧,我会做包子,会缝衣服,会……” 还别说,英子小丫头会的还挺多,可关键,“你爹知道吧?”木离淡淡一笑,问她。 就连站在木离身边的孤北辰也跟着淡然一笑。 英子小丫头不经意抬头,正看见他温润的笑,一身白衣,身姿颀长,明明就是简单一笑,却让人感觉到了阳光的明媚,如沐春风,令少女的心砰然直跳。 小丫头脸颊微微发红,赶紧低头,嗡声道“离姐姐,我爹爹知道,他同意的。” “离儿,就带上她吧。”不知何时,玉兔竟收拾好了东西,走了过来。 简单一个包裹挎在肩头,看起来很轻。 木离看了一眼众人,点了点头。 这丫头看起来心思单纯了些,不过,也并非坏事,凤家也不缺她一碗吃的,战王府更不缺。 小丫头一见木离点头,赶紧拉住了她的手,欢快道“姐姐,我去帮你拿行李。” “不急,你可有用早膳?”木离笑着问她。 英子小丫头本来想说不用了,她不饿,谁知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弄得小丫头又是一阵脸红。 “走吧,一起去用早膳。”木离说完,拉着她,往庭院走。 知道大家今日要出门,管家提前安排了丰盛的膳食,孤家主也老早坐在了主位上等着。 木离拉着小丫头欲落座,不想君墨白一个箭步,直接坐到了她的右手边。 木离有些不悦,人多,却不好发火,只好让英子坐左边,谁知,还没开口,孤北辰竟直接坐了过来。 得,一左一右,没地儿了。 “我去挨着玉儿姐姐。”小丫头很机灵,也很识趣,赶紧松开木离的手,坐到对面去。 众人对他们之间的对话,当做不见,用了早膳,又说了一会儿话,管家便安排众人上路了。 临上车前,孤夜啅站在孤北辰跟前,不知嘀咕了什么,孤北辰脸色未变,亦不曾张口言。 “去吧,来日方长。”马车临行前,木离似乎听见了孤家主最后一句话。 木离回神看了一眼马车上侧躺的君墨白,这厮眯着眼睛,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孤家主的话,不过,那父子之间的谈话,想来外人也不便听。 本来,她想和母亲、玉兔,还有英子小丫头同乘一辆马车,谁知这厮倒是快,她刚上车,他便跟了进来,她想跳下去,他仗着手臂长,直接就箍紧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众人瞧他霸道冰冷的模样,也就顺了他的心思。 。 第387章 怎么会这样 结果便是,孤北辰和孤老头一辆马车,黎暮雪和玉兔还有英子一辆马车,木离和君墨白一起,后面还有两辆,拉着不少礼物,全都是江南的特色。 这回去的路上,浩浩荡荡,却没有任何波澜,不过数日的功夫,便到了古安城。 回了京城,木离没去战王府,而是要先回凤府,君墨白则先进了皇宫,身为凡人,该有的礼节,不得少。 黎暮雪半道回了黎族,孤老头没缠着木离,竟然也跟着去了黎族。 木离颇为诧异,又顾不上多想,有些事虽不像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可她却生了顺其自然的心思,该来的,亦躲不掉。 玉兔想跟着孤北辰,可他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只会对着木离,偏偏不会向着她,心中欲哭无泪,只好打算先跟着木离,况且还有英子小丫头一起,不至于孤寂无依。 “表哥,你要去吏部?”分道岔路口,木离喊住孤北辰,问道。 孤北辰驻步,点了点头。 他没有忘记父亲临行前的叮嘱,虽说不喜,但父为子纲,不得不从。 “英子和玉儿姐姐,暂时住在你府上,可好?”木离直勾勾地看着他,笑言。 孤北辰被她直视的有些发怵,不愿意答应,却不得不点头同意。 英子一听,很是激动,要知道能和温润如玉的孤公子一起生活,她可是求之不得。 虽说,玉儿姐姐一直说是公子的妻,可公子不承认,是不是她就有了机会? 小丫头异想天开,自然是喜上眉梢。 玉兔没想到孤北辰会同意,心下惊喜,脸颊的笑意也显得有些狭促,“多谢离儿妹妹。” “谢我做什么,你本来就该跟着表哥。”木离笑嘻嘻,视线不经意地挑了孤北辰一眼。 孤北辰一贯温润如星芒的眸子忽然就暗沉了下来。 木离忍不住吐舌,却也不愿再刺激他,转过对玉兔道“玉儿姐姐,你和英子先去孤府,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妥当,便去寻你们。” 玉兔点了点头。 这一路,她已经弄明白了一个事实,这离儿妹妹,是战王爷的王妃,那战王带着个面罩,看起来极其不好相处,还不如去孤府。 虽说孤北辰如今并不肯承认她,可眼下总算有了和他近距离单独相处的机会。 而小英子很乖巧,此刻除了心砰砰狂跳,便是脸颊带了微微绯红。 “英子,你热?”玉兔看出小丫头的异样,关切道。 英子抬头看她,慌忙又低下,连连摇头。 “车夫先送她们回去。”正当木离要说什么的时候,一直不愿意开口的孤北辰对着一旁吩咐道。 她们刚一离开,忽然一道剑影朝着木离刺了过来。 那速度极其快速,木离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躲不开,竟直直地站着,一动不动。 眼看那利剑要没入木离的心脏,她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 可她没有感到疼痛,却听见了有人倒地的声音。 明王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厉喝“抓住那些刺客,严惩不贷!” “表哥,表哥,你,你怎么样了?”木离睁开眼睛,一看胸口布满血渍的孤北辰正倒在地上,吓得慌忙跪了下来。 只见孤北辰捂着胸口,嘴角渗出血渍,“没,我,没事的。” 此刻他脸色惨白,心口大片的血渍,手上沾满了血,他抬头对着木离轻柔低喃,甚至想抬手去撩起她垂落的头发。 可惜,手尚不曾抬起,柔柔地看了木离一眼,便垂了下去,转即昏迷过去。 “孤北辰,你,你撑住啊,我,我去找师傅,找师傅,……”木离紧张不已,有些语无伦次,她没想到刚回京城,便遇到了刺杀。 此刻,她来不及想到底是谁要动手,眼下,孤北辰的命更要紧。 她不是大夫,没有玄机圣子的医术,显然也忘记了自己的手镯能止血,更忘了孤北辰仙界青莲的身份。 或许,她此刻不光是慌落,更多的还有害怕。 看到孤北辰流了那么多的血,她知道,那剑一定刺得很深,她害怕了,从来没有如此害怕一个人在她面前失去生命。 就在木离不知所措的时候,明王停止了打斗,急急地冲到她面前,“九皇婶莫怕,侍卫已经去找附近的大夫了。” 木离猛地抬头,只见君明衍已经蹲下,点了孤北辰的穴道。 她也明白,在心脏附近封了穴道,可以让血暂时不往外流淌。 很快,大夫被侍卫带了过来。 那大夫战战兢兢,一看满身是血的孤北辰,吓了一跳,再打眼细瞧,这人不正是那头名状元,听闻是个吏部侍郎。 再看了一眼双眸猩红的女子,战王妃? “大夫,如何?”明王见他不动,以为被吓到了,忙问。 “老朽没有良方,先抬进医馆,……”那大夫哆哆嗦嗦,不敢保证。 明王刚想骂人,木离却开了口,“有劳明王,将人抬上马车,送去孤府,若是方便,还望能请御医前来。” 明王知道人命关天,也没多言,赶紧让人把孤北辰抬上了马车,木离跟着坐了上去。 “九皇婶不进宫?”明王问她,他觉得今日只是实在蹊跷。 “嗯,我先跟去孤府,毕竟孤大人是离儿的表哥,又因我而伤,战王爷在宫里,等过两日,我再进宫问安。”木离不想过多解释。 明王点了点头,知道人命关天,吩咐人护送他们去孤府,他则快马加鞭赶去太医院。 放下轿帘,木离看着孤北辰胸口那一坨血渍,撕拉一下,便扯开了他的衣衫,那血淋淋的口子很深,她终于想起来什么,抬起手腕,抚了上去。 手镯挨上胸膛,尚未靠近伤口,血渍竟瞬间吸了进去,木离大喜,这东西,竟然对他有用。 她连忙又往跟前靠了靠,试图将手镯挨到伤口处。 木离屏住呼吸,沉敛着眸子,全神贯注地盯着孤北辰的胸膛处,紧张的小脸,挂满了凝重,唯恐那手镯,关键时刻掉链子。 果不其然。 手镯挨着那伤口,除了血渍消失不见,伤处没有丝毫见愈合,依旧咧着大口。 半响,木离才缓过神,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该怎么办?” 然而,她并不知道,她做的这一切,全都被孤北辰看在眼里,他其实并没有完全昏迷,只是被点了穴道,有些四肢无力罢了。 见木离扯了他胸前的衣衫,他满腹不解,又不忍打断,索性便闭上了眼睛。 只感觉有一丝冰冷贴近,又觉得胸前似熊火燃起,忍不住偷偷睁眼,便看见木离耷拉着脑袋,眼眶里充满了打转的晶莹。 。 第388章 做你的面首 孤北辰抬手,轻轻抚摸木离的头发,“别怕,我不会死。” 木离一直在幽怨,根本没注意他何时醒来,听见声音,慌忙用袖子拭去泪痕,“谁担心你会死。” 孤北辰淡淡一笑, “那你盯着我看什么?” 他这么一提醒,木离忽然愣住了。 她,她,眼前的孤北辰上衣已经被她撕扯破碎,露出过半的肌肤来, 血渍已经被吸进手镯,少了污秽,实在是无法想象, 这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胸肌竟如此强壮分明,饱满健硕的纹理,充满了男人的力量,怕是任何女子见了,都会忍不住想入非非。 之前没细瞅,眼下,木离像是发现了惊天的秘密般,除了惊心动魄,竟忘记移开眼睛。 突然,孤北辰动了动身子,撩了撩木离垂落的头发。 木离这才缓过神来,止不住打了个激灵,脸颊微微发红。 孤北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冒出一句,“丫头,你再这么看我, 我不介意做你的面首。” “你……可恶,你找死啊!”木离猛地踹了他一脚。 当然,并不重。 孤北辰绷不住笑了起来,忍不住咳嗽连连。 “啊,有没有事?”木离瞬间吓得脸色发白。 “咳咳……咳……没事,玩笑罢了。”孤北辰忍住咳嗽,扯上虚弱的一笑。 见他没事,木离长吁了一口气,幽怨地瞥了他一眼,“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会死。” 孤北辰继续柔笑,“托小殿下的福,不能这般早早地在凡间没了性命。” 木离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表哥什么时候,竟学会巧言滑语了?” 孤北辰笑得腼腆,看了她片刻,微微闭了闭眼睛,不再多言。 木离以为他累了,急忙朝外面喊,“还有多久到孤府?” “回王妃,前面就到了。”侍卫不敢怠慢,连忙回话。 木离缓了一口气,在车厢里扫了一眼,才想起,孤北辰还裸露着胸膛,连忙将后面的薄锦扯了过来,盖在他的身上。 孤北辰闭着眼睛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想起自己着上身,耳根子倏地一下,变得通红,手蜷了蜷,忍不住又将薄锦往上拉了拉。 恨不得将整个脖颈都给盖上。 木离亲自送孤北辰进孤府,叮嘱了陈伯要好生照顾,玉兔见孤北辰被抬了进来,也不敢多问,只是忍不住泪花蒙眼。 “不用担心,明王已经去请御医了,一会儿就到。”木离安慰她。 小英子吓得小脸煞白,瞬间歇了要嫁进孤府的心思,不,应该是强留在古安城的心思,这京城之地,杀人如麻,不是正常人能呆的地方。 还是回江南比较好。 这小丫头,彻底是被吓着了。 木离话音刚落,明王就带着御医前来,木离没见过此御医,却也知道,皇室有才之人堪多,看御医把脉,胜券在握的样子,孤北辰应该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木离回到凤府,已经接近黄昏。 凤木泽早早便等在了门口。 除了他,木离还看到了一位美人。 确切的说,是一位美妇人。 远远地没瞧清模样,只觉得身姿曼妙,近了跟前,才瞧清,她喊“清清!” “没大没小,叫嫂嫂!”凤木泽瞪了她一眼,故作生气道。 木离嘻嘻一笑,“清清嫂嫂。” 凤木泽一愣,继而宠溺一笑,“你呀,成了亲越来越没得稳重,对了,王爷呢?” “你们兄妹不要在门口站着,这儿有风,快回屋。”步清清往前一步,拉着木离往门槛内迈步。 随即又松开了她的手,一举一动,尽是妇人的温婉知礼。 木离笑了起来,原来成了亲的人,真得会变哟! 谷廳  这丫头,显然是忘了自己成亲更早,一点没变,倒是更恣意了些。 知道木离回府,凤太师和秦氏已经坐到了厅堂等候。 就连平日里在后院的凤老夫人,也满脸喜气地等在了那里。 一见木离,凤老夫人笑意满脸,连带着喜气的泪花,“丫头,祖母可是盼了有些日子呢。” “祖母,离儿回来了。”木离说着,朝着老夫人拥了上来。 凤老夫人泪眼婆娑,拉住她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木离除了点头,亦说不出什么话来。 对于凤老夫人,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除了大哥外,祖母应是这凤府里,第二位亲近之人。 “战王呢,他未回京?”凤老夫人往外瞅了瞅,又回问木离。 “王爷进宫请安去了,那些送进府的礼物,也都是路过江南,他让人精心挑选的。”木离倒也记得替君墨白说话,毕竟,这也是她的脸面。 凤老夫人一听东西是战王爷精挑细选的,瞬间眉眼乐开了花,虽说那小子脸上有疤,狰狞了点,可对离儿好,她便放心了。 这不,能这般重视凤家,便知对离儿不错。 “好好好,好孩子。”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刚落座片刻,君墨白就急急忙忙进来,直接奔向木离,“离儿,伤哪儿了?” 众人一愣。 “丫头,受伤了?”凤老夫人先被吓到。 “没有,祖母,离儿没受伤。”木离赶紧站起来,解释道。 顺势,木离撩起裙摆,转了一圈。 见她衣袂翩翩,大家长吁了一口气。 虚惊一场。 木离瞪了君墨白一眼,拽了一下他的衣袖,重新坐了回去。 府里的丫鬟很有眼色,赶紧给姑爷添了一把椅子,紧挨着大小姐。 因为木离回府,晚膳很是丰盛,八仙桌摆的满满当当。 君墨白无心用膳,放在桌下的手,小动作不断,时不时摸木离一把,看看她是不是真得没有受伤。 这动作,频时得来木离的白眼。 凤老夫人虽说年纪大了,却眼不花耳不聋,小年轻这般恩爱,她这心里面呀,也跟着喜乐胜收。 步清清偶然瞥见他們的小动作,俏脸闹了个绯红。 从前她倒是个大胆泼辣的性子,如今嫁做人妇,竟然娇羞了起来。 “是不是汤太烫了?”凤木泽在一旁小声问她。 步清清脸色一囧,立马回神,将头埋得更低了,小声低喃,“没有,一会儿回屋再说。” 凤木泽一愣,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也跟着脸色通红。 年轻的如此恩爱,长辈们自然乐得开怀,凤太师看得微微眯眼。 “离儿成亲数月,这肚子?”秦氏笑盈盈,关切问道。 木离看了她一眼,这秦氏还真是懂得往人心窝上捅刀子。 “让母亲费心了,尚不曾有。”木离迎上她的目光,回一淡笑。 “哦,”秦氏淡淡一声,随后,装模作样地为一旁的凤老夫人舀上一碗羹汤。 凤老夫人哪里不知她的心思,冷冷地剜了她一眼,觉得秦氏还是在后院礼佛比较好。 清净! 。 第389章 血在养青莲 膳后,管家没有单独给战王安置住所,毕竟是大小姐的夫君,自然是一同宿在大小姐出嫁前的闺房。 木离面上没有明显不悦,眼下,她更多的是记挂着孤北辰的伤势,这京城看着一派安静祥和,&nbp;却处处危机四伏。 她边走边沉思,君墨白跟在后面,并未打扰。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门。 “离儿是不是真的没有受伤?”君墨白一进屋,一把就将她抵在床榻边,作势要撩开她的裙衫,&nbp;想看个清楚。 木离往一旁躲闪了一下,“不曾,王爷今夜还是回王府住吧。” 君墨白看着自己抓空的手,心蓦地空了一下,片刻,他压低了声音,“丫头,你莫怕,我只想陪着你。” 木离心中一凛,抬头看了他一眼,“王爷若是有心,便好好查一查,是何人要伤表哥?” 君墨白倏地一怔,敛起刚刚的柔意,“在离儿心里,他比夫君重要。”淡淡出口,又似话着哀伤。 他带着冷漠,木离却看到了他眼底的波涛汹涌,似有漫天的恨意,又似乎藏着瞅不清的哀思。 木离慢慢起身,&nbp;扑了扑衣衫,&nbp;嬉笑,“夫君,你说有人若是杀我,算不算是历劫的一种?” 君墨白冷着的脸猛地木了一下,“没人能取你性命。” 木离心微滞,直接将手抬起,轻轻地抚过他的脸颊,轻笑“若我真不是容儿,母后怕是利用了你,你该悔才是。” 君墨白就那么看着她,并无所动。 木离继续将手在他脸上抚摸,似是似非装作无意,轻轻拂过,“你说,容姐姐的魂魄会不会藏在冥府的某个角落?” “她那样胸怀天下的女子,魂魄怕是不会在冥界呢,也许早已化作精灵,滋养了世间万物,这般想来,她应该是个温柔的女子。”木离淡淡地说着,手上的轻抚未停。 君墨白任由她抚摸,“你不是她。” 木离恻然,猛地甩开手,忽然厉声道,“我在异境冰川受尽数百年的苦,谁来偿还给我?血肉被一点点撕扯,元神游离揪散,那种刺骨的噬痛,生不如死,纵有凡间万般历劫,又岂能忘?” 君墨白看着她,猛地揽过她的腰身,抱紧了她,“离儿,你莫怕,我……”他忽然不知该怎么来说,只能心头苦闷不堪。 若是可以,他宁愿那些痛苦,都由他来受。 木离窝在他的怀里,不曾挣扎,只是苦笑,“母后好偏心,就算姐姐魂飞魄散,还不忘藏了一缕神识,在我身上,从生死亦到冥灭,多加利用。” 君墨白抱着她的手,倏地顿了一下,片刻,他言“我会一直守着你,生生世世。” 木离怔了片刻,直接脱开他的怀抱,蓦地畅笑,“好啊,那咱们明日便离开这凡间,管它什么历劫,咱们就去找羲帝好了,相信他能为你我找个藏身之处,母后管不着。” 君墨白凝着眉头,半晌才开口,“你不管他了?” “谁?呵,灼夭吗?他能那么巧落在凡间,看来母后有她的打算,大不了重新让他投胎便是。”木离话说的潇潇洒洒,浑然不在意。 “可,你是天界小殿下。”君墨白看着她,突然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 “你在意的是我小殿下的身份?呵呵,原来冥玄帝尊也是俗人。”木离冷冷一笑。 君墨白忽然抱起她,从窗桕掠身而出。 “快,放我下来!”木离看他携着自己掠过半空,俯瞰脚下诺大的古安城,心中微怒,语气亦硬了起来。 “孤北辰受了伤,你不想再去看看?”君墨白微微松了一下手,将下颚抵在她的肩头,低声而言。 感觉到他手的松动,木离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腰,唯恐掉下去一般。 触到她的紧绷,君墨白勾了勾嘴角,凑近她的耳垂,轻吐气息,“丫头,抱稳了,咱们先解决凡间事。” 这般的低语耳嘶,木离倏地涨红了脖颈。 一句很是平常的话,等木离缓过神,他们已经落在了孤北辰的府院。 “他不在?”两人俯在屋顶,透过揭开的那一瓦片,木离被空无一人的屋内惊讶到,诧异出声。 君墨白默了默,轻轻点头。 “你早就知道?”木离忍不住质问。 这次,君墨白摇了摇头。 木离再回瞅屋内一眼,便觉得心口堵得厉害,明明孤北辰伤势很重,他人呢? 想到此,木离握紧了拳头,“他不会骗我。” 君墨白不言,他其实并不清楚怎么回事。 只不过…… 他揽着她的腰身,从屋顶轻掠而下,“咱们先回去,明日进宫。” 进宫? 木离不知何意,却点了点头。 两人回府,虽说丞相府也有不少暗卫,以君墨白的本事,却不曾惊出任何动静。 木离躺回榻上前,丢了一床被子给他,君墨白怔了怔,还是很识趣的将锦被铺在了地上。 追妻之路,又开始变得漫长且修远。 夜里,木离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有人带着她飞驰掠地,飞过一座座山川,掠过一片片绿地,绿水青山,云雾缭绕,仿若仙境。 那山山水水很美,木离忍不住想下去,那人似懂了她的心思一般,竟揽着她落到一处山谷。 山谷里有一排排房舍,舍前一池荷莲争相怒放。 尤其是中间那朵甚是妖艳。 “青莲?” 木离吓醒了,猛地坐了起来。 “做恶梦了?”君墨白从地上起身,急忙跃到她身旁,揽住她,轻问。 木离怔了好一会儿,努力回想梦境,她竟然没去看,那人是谁? 他为何会在门前种了一池的荷莲? 不对,那池水不是青色。 明明,秽浊不堪。 血? 那池水里全是血色! 难道是用血在养着青莲? 木离惊出了一身冷汗,君墨白感觉到她的颤抖,慌忙松开她。 只见她一头冷汗。 “丫头?”君墨白喊了一声,从衣袖里掏出锦帕,为她拭了拭汗。 “青莲是血莲?”木离盯着他,问。 君墨白一怔,青莲,孤北辰? 他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木离默了默,灼夭,对呀,他本就是妖界之王。 可他明明没有伤害过自己,也不曾见他嗜血,那一池的血水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谁闯入了她的梦境?为何会有那般的真切感? 木离苍白着一张脸,君墨白满眼都是心疼。 越发理不清头绪,木离越是心神不宁。 君墨白抬手在她后脑勺冷劈一掌,怀中的人儿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他轻声低喃,“丫头,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让其伤害你。” 。 第390章 会惹恼了她 君墨白拥着木离和衣躺在榻上,看着她洁白无瑕、安睡的脸庞,苦笑暗腓:“若是此刻,生.米.煮成熟.饭,丫头会不会不再若即若离?” 转瞬,他又暗自摇头,离儿的性子, 他再清楚不过,若是那般做,怕是会惹恼了她。 君墨白正苦闷不已,怀里的人儿却翻身往里侧躺了躺。 那领口微敞的地方,柔.软乍现,君墨白顿觉嗓子紧.了紧,连着身子也有些僵.硬起来, 浑身的骨头亦绷.直, 此刻的他感觉喘气都是焖焖的。 咽了咽嗓子, 依旧难受的厉害,身上像是着了.火,直.逼.着他想去浇筑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 身旁的丫头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又一个翻身,手脚竟直接甩了过来,像八爪鱼一样紧.紧地缠.着他不放。 这会儿,君墨白觉得全身的火苗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烧得他~浴.罢不.能。 谁知,让他频.频燃.火的丫头,竟将小脑袋又往他怀里蹭了蹭,好像找到了避风的港湾,连着脸颊上亦是洋溢着喜悦的笑。 君墨白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想缓解一下此刻的处境,心里的.火,实在是压不住, 却又不忍推开怀里的娇美。 不知死活的丫头,兴许是听见了动静, 竟然将脑袋往一旁挪了挪,连着手脚也移开来。 瞬间变空的胸膛,君墨白顿觉心被掏空了一般,片刻的失落,让他直接长.臂一挥,佳人又重新揽入怀中。 失而复得,填满心境。 那种感觉,令他长吁了一口气。 君墨白觉得自己无论是天界亦或凡尘,他都中了一种毒,一种叫做离丫头的毒,且,中毒早已颇深,深到骨髓,融入骨血。 岁月久长,执念久深。 情.深.至,亦难.禁。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生生世世,终是栽在丫头手里了。 甘之如饴。 唯愿共白头! 起身倒了一盏凉茶,一盏见底,凉意袭来,回身看了看榻上的人儿,~浴.火又四处乱.串,君墨白苦闷不已,实在是难以自.控,不得已在椅子上坐下。 默默催动内力,压制全身的翻涌。 次日的光,透着窗桕照进屋舍,木离觉得有些刺眼,缓缓睁开双眸,一抬头,便看见了椅子上坐着的君墨白,双眸紧闭。 坐了一整夜? 木离看了他好一会儿,躺着实在难受,便坐起来,低头瞅了一眼身上,还是昨日的衣衫。 呵,他倒是规整。 刚一下榻,君墨白闻得动静,便醒了过来,“丫头。”他喊了一声。 木离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闪烁,毕竟让他坐着睡了一夜,着实有些尴尬。 再说,他们已经成亲,着实不该委屈他驱.坐而眠。 “你也醒了。”木离实在找不出旁的话来。 君墨白笑了笑,站起身,朝她走来。 刚抬手,木离往榻边退了退,“你,你干嘛?” 君墨白一怔,“……” 刚睡醒的离儿,睡眼朦胧,有些湿.鹿.漉,让人,让人忍不住,忍不住,…… 想一亲~.芳.泽。 这般想,君墨白便直接这么做了,低头含.住某人的樱.唇。 被堵住.嘴的木离,更是瞪圆了眼珠子。 压抑了一夜的君墨白润着某人口中的甘甜,迟迟不肯松开。 木离拳头紧握,该死,大清早发什么疯! 那一刻,她有推开君墨白的冲动,却又似全身无力,一点点也推不开。 久.浸却不觉满足的君墨白,感觉身上的火.烧得更加.猛.烈了,猛地抱起怀中的人儿,就要往榻上去。 木离一个激动,直接咬了他一口。 且,顺势推开了他。 “君墨白!”木离怒火横飞,鼓圆清眸,厉声喊道。 “丫头,我想你,不能忍。”君墨白擦了擦唇角的血渍,声音低喃,脸颊红透了半边天。 “哐当!”木离顺手抓起一个杯盏,直接甩到了君墨白的额头上。 这下,某人不光嘴唇流了血渍,这额头上也冒了惊人的血红。 君墨白看着木离愤怒的样子,心里直突突,就知道,会惹怒丫头。 不过,他,不后悔。 深.口勿.的滋味,他不愿意浅.尝而止。 “丫头,手疼不疼?”他问。 木离一愣,良久,她笑了起来。 这厮,分明就是故意的。 这脸颊上下开花的分明就是他,他竟然还问…… “过来。”木离喊了一声。 君墨白直视她,微微挪动脚步,颤哒哒地凑到离儿跟前,贱兮兮地喊了一声:“娘子。” 木离忍不住,噗呲一声,乐开了怀,某人这般矫情的样子,她还是头一回瞧见。 笑了片刻,见某人额头的血依旧在往外冒,实在不忍,她抬起了手腕。 君墨白也不推开她,直到手镯的冰冷触上他的额头。 “傻子,怎么不知道躲开。”木离娇斥他,看着手镯将血渍吸干。 君墨白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忽地握住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丫头,额头的伤不算什么,这里疼,是真的。” 木离一愣,冷哼,故作矫情! “丫头,”某人又喊了她一声。 木离蹙眉,怎么回事,君墨白今日到底怎么了? 简直是抽风啊。 不等她思索,某人又紧贴了上来。 那身子似乎又滚.又烫。 不等她反应过来,一夜完整的衣衫,此刻竟被他撕.开了领口。 木离真是懵了,完全不知如何应对。 “啊!”君墨白低.吼了一声。 木离感觉到脖颈一阵嘶.痛,像是被人咬了一般。 不错,就是被君墨白咬了.一口。 木离的脖颈上,深深的牙印碾过,冒出丝丝的血渍来。 某人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闻着血腥味,深眸猩红,仿若又被勾.起内心深处的~浴.望,眼中燃起熊~熊.烈.火,身体滚.烫的令人发瘆。 “你,……中药了?”木离忍住痛,终于发现了君墨白的反常。 君墨白不言,依旧抱着她又啃.又咬。 木离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用力去扳君墨白的身子。 可能是太过压抑,又或许是太过紧.绷,一向力道不凡的君墨白,忽然就被木离冷手劈晕了过去。 木离拽着他的身子,将他平放在床榻上。 等将某人安置妥当,她才发现自己的手,颤抖不已,连着肩膀也瑟瑟发抖。 她走到茶桌旁,颓废地坐在椅子上,颤抖着手,为自己倒了一盏茶,冰冷的茶水下肚,终是缓了情绪过来。 又喝了一盏,她才挪步到君墨白跟前。 看着榻上的人,脸颊通红,木离觉得自己也开始热了起来。 不行,她觉得需要打盆冷水过来,一定要让自己冷静冷静。 第391章 坚持终崩塌 刚走到门口,木离又返了回来,走回桌前,又倒了一盏茶,咕咚咕咚下咽,片刻的功夫,壶里的水便见了底。 没了? 木离还是有些口渴, 浑身灼.热的难受。 “来人。”她朝外喊了一声。 久久不曾听见回应。 “来人。” “来人。” 木离一遍遍的喊,声音越来越低,眼皮发沉,身子也觉得无力,她只想回到榻上,重新睡个回笼觉。 挪动着脚步, 木离觉得眼睛有些昏花,床榻渐渐变成了一汪清澈的泉水, 她只想跳进去,冰冰凉。 终于到了跟前,木离直接倒了进去。 “啊!”某人被压了一下,忍痛叫出了声。 冲破防线,君墨白努力睁开眼睛,“离儿,离儿,”他好像看见他的离儿丢掉了身上的裙裳,直接朝他扑了过来。 滚.烫的身子贴上来,他感觉越来越热。 可那股滚.烫贴上来,又让他不想推开。 他双手,止不住颤抖地将丫头往怀里抱了抱。 颤抖的手,越来越紧。 将她紧紧地抱住。 越抱,身上越来越热,只感觉离儿的手,疯狂地抓他的肩膀,抓出一道道血淋淋的伤痕。 他不觉得痛, 身上的火,却越烧越烈。 木离闭着眼睛, 有些神志不清,又好像有些清醒,像是在控制,却挥舞着小爪子又像是在发泄。 君墨白神智一样有些模糊,甚至觉得再这般下去,离儿一定会伤了身子。 不行,他不能让丫头痛苦。 往日离儿的清冷,不会让她做极端的事。 可眼下分不清境况,看着丫头炙热的眼神,君墨白沉下心思,必须为离儿泻.火。 他说,“丫头,这样不会让你身体舒服,只有这般,才可以……” 呢喃着,话落。 君墨白一个翻身,单手支撑,将木离轻压在身下,低头,唇瓣.噙.住她的樱.唇。 木离好似润到一丝冰凉,让她忍俊不禁,越发贪婪,时不时地回应着。 那种渴望,更加激发了某人的身心。 猩红的双眸,看着身下的娇软的人儿,轻轻地微微啜动,呢喃的话在木离耳边不断地萦绕,“丫头,只有这样,这样,才可以……” 木离心底的设防,在某一瞬间,崩塌。 此刻,木离清楚的知道,她人到底在哪里。 身处凡尘屋舍,又何来一汪清泉。 她闭着眼睛,只感觉到身上的火,越来越炙烈。 …… 一室狼.藉。 凉意袭来,近午时。 怀里的人了尚未醒来,君墨白柔柔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感觉到怀中微动,赶紧闭眸,浅装假寐。 他担心离儿醒来,会不会将他杀死泄愤。 好像,又不会。 他的离儿,不会这样对他。 命定的姻缘,他不认命,却认他的离儿。 他的离丫头。 遐想着,忽地感到一阵疼痛,瞬间反应过来,这是被人踹了一脚。 那一脚不重,好像又用了全部的力气。 他知道,他的离儿早已被他折腾的四肢无力,浑身酸软。 就算微痛,他觉得心里也是甜的。 “还不醒来!”木离很生气,手脚并用,打算捶死他。 这一顿拳打脚踢,君墨白感觉,搞不好骨头都要断了。 若是平日,他感觉不到异样,可,可他刚刚用了好久的力气。 不是内力的那种。 那般情景下,睡了他的离儿,后果很严重。 依照离儿的脾气,若是有一把剑,他不怀疑,她会一剑刺上来。 君墨白不敢睁眼,顺着木离的心思,瞬时掉到了地上。 没了锦被的遮挡,木离看到了他全身密密麻麻、惨不忍睹的青紫。 木离皱了皱眉头,他受伤了? 她努力回想,昨夜他坐在椅子上睡了一夜,晨起,不对,哪里有问题? 一激动,木离跳下床榻,就要往茶桌边去。 被木离跳下踩了一脚,某人不再装睡,睁眼便看见了衣衫破碎的离儿映入眼眶。 他以为,丫头要往外跑。 腾地一下,跳起身子,抱住她,“丫头,衣裳。” 木离一下子反应过来,满眼都是愤怒,斜睨着他。 满腔怒火,却不言。 “丫头,咱们成亲了。”君墨白红着脸,压低了声音,又柔又软。 “所以呢?”木离冷冷地反问他。 “所以……所以洞.房……”君墨白小声回应。 听着他蚊蝇般却又底气十足的声音,木离真想捶他千万遍。 木离默了好一会儿,推了推他,“你起开,我换件裙裳。” 君墨白抱着她的手,微微一顿,片刻,赶紧松开。 丫头不生气就好。 木离深呼一口气,挣开他的怀抱,离开那一刻,腿一软,直直地往后倒去。 君墨白眼疾手快,一把揽过她的身子。 木离看着他着急的模样,把头扭到了一边。 君墨白缓了一会儿,抱起她,走回榻边,“丫头,你再睡会儿。” 木离躺回榻上,闭了闭眼睛。 伸手为离儿盖起锦被前,君墨白看清了榻上的那抹殷红。 心倏地一下,狂跳不已。 也有心疼。 丫头终于被揉进了他的身体里。 他的心,他的肝,颤颤不已。 他屏住呼吸,尽量压抑心底的喜滋,只是身子仿若僵硬了一般,站着一动不动。 木离虽闭着眼睛,却也知道,他尚未离去。 等了良久,依旧听不见动静。 木离直接睁开了眼睛,“还不走!” 很是冷厉的声音,此刻却软弱无力,似在娇嗔,嗲斥。 君墨白低头,脸颊连着脖颈,通红。 木离上下打量,跟着红了满脸。 她怎么就忘了,他这般怎么能出去。 全身的青紫,根本遮不住。 规整的衣衫,早已被扯破的不成样子。 无一不在彰显着,之前的疯狂与激烈。 她的洞.房花烛,迟来的,还真是与众不同。 木离冷笑一声,再次闭上了眼睛。 许是太累,没过多久,木离又沉睡了过去。 等她一觉醒来,天色黄昏,院落里悄然一片。 屋子里没有任何人影。 君墨白呢? 她有些诧异,难道独自回王府了? 算了,不去管他,先起来再说。 一整日没去给祖母请安,也不知祖母会不会多想。 坐起来,揉了揉还有些酸涩的腰身,木离暗骂一声,“该死,竟然如此猛烈!” 某人站在门口,不由地打了一个喷嚏。 木离微怔,外面有人? “谁?”她喊了一声。 门缓缓推开,君墨白走了进来。 木离看见他手上,托了好几件裙衫。 看起来,很崭新。 第392章 离儿没长心 木离张了张嘴,敛起了眉眼,终究没说出一句话。 她只是下了床榻,却未曾往前挪动一步。 木已成舟…… 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应该恼怒才对。 对,该恼羞成怒。 这般想着,木离抬起头,故意绷着脸,瞪向某人。 君墨白浑身一僵,没感觉到来自娘子的怒火,却觉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392章 离儿没长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腹黑王爷傲娇徒》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第393章 吃得有点多 凤木泽不作声,却看向君墨白,只听战王爷道“离儿想去哪里,夫君都陪着。” 这温润的声音,让凤家大少爷险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含情脉脉的果真是战神王爷? 他又看了一眼,很肯定, 果真是战神王爷。 拗不过木离,三人去了酒肆。 晚膳已过,酒肆里早已结束了一日的喧嚣,小五看见久别的离主子,很是兴奋,就连掌柜的张伯也是激动不已, 昏花的老眼硬是掉了几抹泪滴。 憨厚的柳大厨使出全身的力气, 恨不能炒遍所有的拿手好菜, 眼瞅着桌子摆满各种菜肴,木离看着满头大汗的他,轻声一笑“这是把你家主子我当猪喂呢?” 柳大厨一囧,尬得满脸通红,“不,不敢,主子,多,多吃点。”这磕磕巴巴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木离见他紧张,不好再打趣他,赶紧拿起竹筷,尝了一口荷藕,连连赞道“嗯嗯,这荷藕还是以前的味道,清脆爽口。” 柳大厨一听主子赞他,少了些许窘态,“主子喜欢,以后我天天送到府上去。” 战王爷脸色一沉, 这话唠怎么还没头了,摆了一桌子,让不让人用膳?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给我送一份?”一道声音进来,带着戏谑。 木离抬眸看着来人,斜睨他一眼,脸上神情似笑非笑,“这是晚风吹来了稀客呢。” 来人挑眉,慢悠悠晃到跟前,大大咧咧拉过椅子,往那一坐,笑喊“张伯,添副碗筷!” 木离一怔,这厮喊起掌柜的,他倒是比她还熟,到底谁才是这酒肆的主子? “你倒是自来熟。”木离含笑看他。 来人忙道“不敢!” 木离嘴角噙着一丝淡笑,先不多话,填饱肚子再说。 反正夫君和大哥,自然会招呼他, 再说, 堂堂沐家少主子,他沐修远也不是缺吃少穿之辈,犯不着客气。 “离丫头,别光顾着自己吃,你沐哥哥我也饿着呢。”某人幽怨道。 一旁的战神王爷那眼神如冷刀子嗖嗖一瞥,嘴欠的某人,只好闭了嘴。 凤木泽则忍不住淡笑,这修远还是如此这般,若不是知道当初他的心思……可惜,离儿已经成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作为大哥,他只希望妹妹过得幸福。 修远他应该也是这般希望的吧。 木离吃了好一会儿,终于抬头,笑着催促,“你们怎么不吃?大哥,沐哥哥,吃啊。” “我用了晚膳的,妹妹多吃一点,”凤木泽说着,为木离夹了一片松肉。 木离笑了笑,用筷子夹起,便放进了口中。 见凤木泽如此,沐修远也不甘示弱,连连给木离夹了好几块,木离笑着接纳,饿了有的吃,自然不挑剔。 君墨白黑着脸,张了张嘴,有些想发火。 木离瞥了他一眼,不作声,继续嗨吃。 君墨白心里发揪,表面强装的镇定实在是绷不住,如困兽般的表情终于破防,嘶声道“丫头,我也饿了。” 木离不抬头,继续吃,边吃边说,“王爷饿了,吃菜啊。” 君墨白一颗心被激得拔凉拔凉的,“娘子没给我布菜。” 几人一愣,王爷刚刚说啥? 沐修远刚刚放进嘴里的荷藕直接呛进了嗓子眼,咳嗽连连,“王爷,王爷……” 他实在是被呛得难受,后面的话硬是没说出来。 想着讥讽几句,王爷还真是矫情。 可惜,这会儿被呛得满脸通红,也就顾不上怂他,暂时歇了捉弄的心思。 木离终于放下了筷子,瞅了瞅淡定而坐的大哥,又看了一眼喝茶润嗓的沐修远,最后幽冷的眸光扫过君墨白。 对上木离的冷光,君墨白迎难而上,定定地向她注视,一字一字道“娘子,夫君饿了。” 木离神情闪过一丝恍惚,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榻间的辗转涟漪,倏地红了秀脸,声音几近呢喃,“你……你自己……动手。” 看她脸色娇羞,君墨白不知起了什么心思,直接从后面将手抚过她的腰身,木离惊得“啊”了一声。 “烫着了?”凤木泽见她丢了汤碗里的羹勺,连忙问道。 “没,没有。”木离急忙解释,不忘瞪了君墨白一眼。 厚脸皮的王爷,压根不为所动,若无其事的,继续! 沐修远则借着喝茶,将视线落在一旁,自然也看见了君墨白扶在木离腰身处的手,他扫过,继续喝茶。 此刻的茶,除了苦,似乎只剩下了涩。 “对了,离儿,有没有听说京城,有怪异之象。”良久,沐修远道。 木离一愣,这是有话? 听着不像是真话啊。 这会儿饭菜都用差不多,木离招呼小五撤了下去,送了糕点进来,又续了一些茶水。 “沐哥哥比我们早回来?”木离问他。 貌似大家从江南归来,也就是脚前脚后的事儿,不至于,他能听到的,自己没听到。 “差不多前后脚,也就比你们早了两日。”沐修远倒是没有隐瞒,他一人骑马,虽说半道办了一些事情,却还是比马车要快了一些。 木离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听闻,最近京城有妖怪作乱,听说食人心。”沐修远一脸凝重,煞是正经。 木离微怔了一下,然后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君墨白。 君墨白瞅她,并未开口,只是淡淡地斜睨了沐修远一眼,似乎在探听他话里的深意。 “那可有说是男妖还是女妖?”木离淡淡一笑,不经意地扫了大哥一眼。 大哥似乎听到这个消息,并未惊讶。 “啊。”沐修远惊了一声,显然有些意外木离的反问。 “沐哥哥这消息不准啊,我怎么听说,皇宫里有真龙显现呢。”木离笑着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 沐修远咽了咽嗓子,正说妖怪呢,丫头怎么如此淡定? 君墨白则看了看自己的小丫头离儿,真能吃。 嗯嗯,能吃是福。 瘦瘦弱弱,不好。 摸起来,嗯,手感,还行。 还是,胖一点点,更好。 “有真龙?”沐修远好像刚反应过来。 “对啊,你不知道,皇宫都有龙族保佑?”木离煞有介事,比他还要一本正经。 沐修远瞠目,这下他可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毕竟,这般正经的话,他可从来没说过。 一向荡笑不羁的沐少主,竟被噎得无话可说。 “这有没有妖怪,不知,不过,昨日我被人刺杀,倒是真的。”木离喝了一口茶,顺下刚刚吃的那块糕点。 这用过了膳食,再吃糕点,着实有些噎人。 当然,她不承认,自己吃得有点多。 。 第394章 比师傅俊俏 “你,你伤哪儿了?”沐修远吓得直接跳了起来,拉住木离就要上下打量。 木离淡淡一笑,“当然没伤,要不怎么和你在此处一起用膳?”她并没有说孤北辰受伤的事,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沐修远吁了一口气,重新坐回椅子。 木离又喝了一口茶,忍不住,站了起来,着实吃得有点,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394章 比师傅俊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腹黑王爷傲娇徒》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第395章 莫非真有妖 离开酒肆,沐修远脚步飞快,掠过主巷,闪过几处房舍,立在某府门外,他顿了片刻,忽地气场微变,身子一晃,跃上墙头,便闪了进去。 入了院中,他脚步极轻,却不失平稳,好似对这里异常熟悉,恍若走在自己家中一般。 恬淡的浅月映着树影划过他的身影,人影树影重叠在一处,惶惶识不清。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395章 莫非真有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腹黑王爷傲娇徒》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 第396章 往事堪回首
那人立在那里,周边不知何时竟响起铮铮琴声,跌宕起伏,阵阵入耳,如万马腾起,激人心神。 沐修远觉得自己一定是进入了幻境,一切都变得不真实,不可思议。 “你到底是谁?”他压制心神,呢喃开口。 那人不言,任由他直视。 铮铮的琴声,慢慢低沉了下去,由强及弱,缓缓,缓缓地没入在沉寂的夜色里。 沐修远眸色忽地清明了起来,再抬头,哪里还有那道袍的身影,他四下寻望,亦不见踪影。 “奇怪,”他低头喃喃自语,“莫不是眼花了?” “有缘自会再见。”不远处飘来一阵低沉的男音。 沉润而儒雅,铿锵不失冷厉。 这般好听的声音? 沐修远心突突,跳得厉害。 这人到底是谁? 他缓缓挪步,不知不觉间,竟然又回到了酒肆门口。 酒肆漆黑一片,他苦笑了一声,这会儿离儿怕是已经回去了吧,也是,她已经成亲,应该是和战王爷一起回了王府。 再抬头,街上有灯光晃过,他定了定眼眸,呵,那亮灯的不正是自家的铺子嘛,也好,不回沐府了,去铺子里住一宿也可。 走进铺子,掌柜的被一阵敲门声,惊醒,“这大半夜的,谁啊,谁。” 掌柜的嘟囔着,打开门来,“少主子?”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惊讶出声。 “没事,办了点事,在此歇一宿。”沐修远邪魅一笑,又恢复了常色。 掌柜的不敢掺合主子的事儿,连忙迎少主子进门。 安排好少主子的铺榻,沐修远稍稍洗漱一番,朝掌柜的摆了摆手,示意退下。 一个人躺在床榻上,沐修远竟没有一丝困意。 犹记得当初,在灵山脚下,初见小丫头的情景…… 沐修远嘿嘿一笑,往事倒是堪回首,哎,小丫头不长大该多好。 自己对离丫头的心思? 殊不知,曾几何起,竟有了丝微变化。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沐修远摇了摇头,暗自苦笑一番,似乎从知道离儿被烧死在荒山,后来,有人拿了翡翠项链来当,那项链上的‘离’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当时一下子就……也许,世上哪儿有那么多也许啊。 听木泽提起,那翡翠项链乃是当今太后所赠,乃君家祖传,因欢喜离儿,当初赐婚给六岁的安王,便特意刻了‘离’字在上头,赠予离丫头,后来……兜兜转转,虽说丫头没嫁给安王爷,却还是嫁进了皇家。 战王爷,倒也不错。 虽说,他不想承认呢,可无疑,战王也算是良配。 翻了身,沐修远还是睡不着。 他闭了闭眼睛,又想起了那暗色道袍,那人到底是谁? 北辰看似随口提起,要打探的人,会不会是他? 紧闭双眸,努力让自己沉静下来,他想了想今日所有的事情,先在酒肆遇到离儿,然后听闻北辰受伤,之后,提起宫中有龙,传闻妖,道士。 不对,自己不曾提起道士。 明明是孤北辰所提起。 沐修远拧了拧眉头,压着心里的疑惑,期待天明。 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等醒来,天已经大亮。 而掌柜的早已打好了洗漱用水,铺子已开门营业。 “少主子,你现在要走?”掌柜的见沐少主出来,上前问。 沐修远蹙眉看他。 “主子,可要用早膳?”掌柜的又问,小心翼翼,不乏殷勤。 旁人都觉得少主子,风流倜傥,大大咧咧,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可身为当铺的掌柜,却知晓,少主子是怎样的心如细丝。 沐修远顿了顿,邪魅一笑,“不用,离枫酒肆近,去那里用膳。” 掌柜的俯首,见少主子离去,赶紧送到门口。 瞧着少主子离去的背影,掌柜的心中百般滋味。 去了酒肆,战王不在,木离倒是在。 战王晨起去早朝,木离懒睡了一会儿,沐修远来,她正准备用早膳。 “你倒是早,不在府上用膳,跑这儿来了?”木离看见他坐下,笑了笑,递过来一盏茶。 “丫头,我是来用膳的,不喝茶。”沐修远好看的眸子,邪魅不减。 木离白了他一眼,直接将茶放下,“爱喝不喝。” 沐修远挑了挑眉眼,笑了起来。 丫头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 小五送了早膳上来,都是木离喜欢吃的,送的比较多,见沐公子在,又添了一副碗筷。 “丫头,我这是帮你打发残羹剩饭呢。” 木离用过早膳,剩下许多,全都进了沐修远肚腹,这厮不忘添油加醋。 吃都堵不上他的嘴。 “好吃你就多吃点,不好吃就少吃点,没人强迫你,说得好像多委屈似的。”木离用帕子擦了擦嘴,冷瞥他一眼。 “嘿嘿,和丫头一起用膳,不委屈。”沐修远说完,又咕咚喝了一大口粥。 “我成亲许久了,沐少主张口闭口喊丫头,改了。”木离凝眉,怒视他。 沐修远一怔,转即又笑,“成亲了,就不喊沐哥哥了?你就是七老八十、白发苍苍,在哥哥眼里,也还是丫头。” 木离微愣,他说得好像,也没错哈。 “算了,经商之人,口若蜜饯,说不过你。”木离剜了他一眼,佯装生气,也不愿意和他闲扯,毕竟呆会儿还要去看孤北辰。 “离儿此言差矣。”沐修远悠悠然。 “何意?”木离不解。 沐修远挑了挑眉,正好看见小五上来,收拾残羹。 木离默了默,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啊。 言下之意,她也算经商之人,这酒肆,便是最好的佐证。 哼! 狡诈。 小五收拾了桌子,退了下去。 而沐修远却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 “你赶紧走,我要去看表哥。”木离撵他。 “他没事。”沐修远急急道。 “你怎么知道?”木离问他。 “我,我昨夜去过了。”沐修远脸颊微微发红。 木离盯着他看,有些不信他的话。 昨夜他从酒肆离开,已经很晚,莫不是夜半翻墙而入? 沐修远见她盯着自己看,心里微微发虚,咽了咽嗓子,赶紧承认,“我,我半夜去的,还,还不是怕你担心,上火!” 木离噗嗤一声笑了,他倒是会找理由。 说不定,他和孤北辰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抬眸盯着他看,直看得沐修远有些发毛,“丫头,不,不瞒你,今日我要进宫。” “进宫?”木离瞠目,狐疑。 “找一位道士。”沐修远小声呢耳。 第397章 进宫被阻拦 “那一起进宫吧,正好,我也要去给太后请安。”木离想了想,打算一起。 沐修远倒是乐意,毕竟能和离儿多一些相处,他也乐意为之。 到了宫门口,有侍卫来着,木离微愣,“你识我?” “站王妃,近日宫里有异样,还请不要随意进宫。”侍卫往前一步,靠近木离小声道。 木离瞅了瞅他,反问“你们楚侍卫可在?” 她认识楚肖,当初女扮男装进宫,楚肖可是用了轻功,携她在城墙掠过。 那情境,如今依旧记忆犹新。 侍卫怔了一下,摇了摇头。 沐修远往前一站,递上玉牌,这是他沐家独有的玉牌,五洲大陆,任何皇室都识得。 侍卫愣了愣,接过玉牌,“公子稍等,小的这就进去禀报。” 木离瞅着他转身进去,又看了看沐修远,“呵,他倒是卖你脸面。” 沐修远邪魅一笑,贱兮兮地靠近她身侧,耳语道“离儿要是后悔嫁给君墨白,可以和离,沐哥哥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木离推他一下,瞪他,“闭嘴。” 她可不想被人打趣。 蓦地,空中忽然阴沉一片,黑压压地遮了上来。 “离儿,好像要下雨,咱们回马车上躲一躲。” 木离尚未反应过来,便被沐修远拉到了马车上。 雨没等来,四周却猛地传来一阵阵低笑,鬼哭狼嚎,甚是诡异。 “怎么回事?”木离拉了拉沐修远的衣袖,问他。 沐修远以为她害怕,赶忙揽了揽她的肩头,柔声“别怕,沐哥哥能保护你。” 木离莞尔,目视着他,似乎有些不信。 当然,主要是,她并不害怕。 只是,她想弄清到底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这,莫非真有什么妖物在作怪? 沐修远看着她,木离却伸手撩开了车帘子,看向外面。 只见宫墙之上,半空中立着一身道袍,不见他拿什么兵器,一个抬手,轻轻地扬了扬,忽然狂风大起,侍卫被刮的看不清,竟不由地跪了下来。 木离也被刮得险些睁不开眼睛。 “离儿,放下帘子。”沐修远喊她。 木离没动,掀着帘子的手,紧了紧,努力睁着眼睛,盯着那长袍道人,看他究竟在搞什么把戏。 尽管离得并不远,但狂风大作,木离并未瞅清他的模样。 木离想,他一定有一双深邃的眸子,才会令这周边的气息,如此冷骤。 又听一声猛斥,“去!” 四周密密麻麻的星星点点恍若打在什么东西之上,那一道道星星点点犹如白光,又彷如利剑,霹雳精绝。 到处传出呜咽,哀嚎之声。 片刻的功夫,哀嚎之声消散,四周一片静寂,转过,倾盆大雨。 雨水噼噼啪啪,洛在地上,竟然溅起浓郁的血腥气来。 木离凝了凝眉头,她细细地瞅了瞅,并未发现地上有尸体,落叶倒是被雨水打落了一片。 大雨,猝然骤停。 再瞅那长袍道人,悬浮在半空中,像是天地之间的神明,俯瞰众生。 “这道长果真厉害!” “竟然能呼风唤雨。” “看见地上的树叶没,都是道长当做兵器,射向妖物的。” “……” “……” 听到议论,木离才发现,不知何时,宫门口,竟跪满了百姓,一眼望去,起码有数百人。 这些人,何时在的? 木离没心思管,她不顾沐修远的阻拦,下了马车。 往前走了几步,再抬头,宫墙上方的道长,竟然不见了。 奇怪,人呢? “容儿,可是寻我?”一道温雅的男声,传来。 某人就站在木离的面前。 不错,就是那长袍道人。 “是你?”木离迎上他的注视,心中诧异,口气不免带了疑惑。 木离心下恻然,面前之人好像要把她看穿一般,笑着看她,柔情依旧。 这样的他,木离有些生厌,“羲帝,如今可是肉眼凡胎?”她压低声音,只有两人可听见。 道长忽然大声笑了笑,“丫头,近日可好?” 寂静的空气中,刷的一下,众人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聚集在了木离身上,刚才跪下的侍卫,也都站了起来,将视线移到木离身上。 百姓有些不识得木离,侍卫却知道这位站王妃。 当初,坊间有传闻,得凤女者得天下,莫非? 那战王爷,会不会? 稍微有些头脑的侍卫,此刻,竟然浮想翩翩。 木离不想在宫门口和羲帝闲扯,而且她不明白,羲帝为何会来? 她不敢多说,只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而羲帝却不依不饶,笑道“丫头,妖物横行,你还是跟着我,比较稳妥。” 木离怔了一下,瞠目,她乃天界小殿下,又何须怕什么妖怪? 再说,凡尘历练,就算肉身死去,又有何惧。 “道长驱赶妖物,想来皇上一定有嘉赏,离儿就不打扰了。”木离说完,转身就走。 沐修远已经走到了她身边,拉住了她。 他不认得什么道长,倒是,他觉得这道长有些神秘。 羲帝也不拦着他们,转身,往宫邸走。 因,此刻,皇帝领着大臣们已经站到了宫门口。 “道长,得道高僧也!”不远处,传来皇帝爽朗的笑声,声势浩大,震耳欲聋。 尚不及回到马车上的木离,拉着沐修远一起跪了下来。 两人对着,木离却没有低头,而是默默地看着不远处的道人。 沐修远低着头,拉了拉木离的衣袖,小声低语“你认识那道长?” 木离愣了愣,点了点头。 认识? 算是认识吧。 沐修远忽然想到什么,又问“离儿,你说那道长是人还是仙?” 木离淡淡一笑,反问他,“你为何不觉得他是妖?” 沐修远吓了一跳,看着木离没说话。 木离见他不说话,继续吓唬他,“兴许他就是最大的妖,刚才不过是在装神弄鬼。” “啊,丫头,你可别吓我,沐哥哥胆子可不小。”沐修远很有胆色的提高了声音。 “是谁在哪里?”仁宗皇帝一声高呵。 沐修远一愣,木离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 他正欲开口,木离却站了起来,走了几步上前,附身作揖道“离儿见过皇上。” 仁宗皇帝笑呵呵,“原来是离丫头,来了怎么不进宫?” “正欲进宫给太后请安,不想下起了雨,耽误了时辰。”木离笑着回话,算作解释。 她不曾抬头看道长,却不想羲帝一直在看她。 饶有兴致。 。 第398章 和丫头有缘 仁宗皇帝示意木离站到自己身边,“刚才听闻侍卫传,沐家公子来了?” 沐修远赶紧往前,“见过皇上。” 他表面淡定,其实这会儿早已心急如焚,万一那什么道长真是什么妖物,那离儿岂不是很危险? 还有孤北辰,他为何要打探这位道长? 莫非他,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 他暗暗摇头,低垂着头,等皇帝训话。 “沐家老爷子可好?”皇帝笑问他。 沐修远抬头,恭敬回话,“多谢皇上体恤,祖父身体硬朗。” 皇帝笑着,不再问话。 一脸慈和,却依旧让人敬畏。 沐修远不敢往木离身边靠,毕竟,此刻身份有别。 再说,离丫头已然为战王妃。 后来皇帝又对着百姓说了一些国泰民安的话,便领着众大臣回了宫内。 木离跟着进去,自然是先去给太后请安。 还有,她刚刚扫了一圈,并未发现夫君。 那夜过后,她倒是在心里不得不忍下了这位夫君,无论如何,已经成亲不是。 既来之则安之,也没什么不妥。 沐修远已经见过了道长,目的已经达成,又见过了皇帝,实在找不出什么蹩脚的理由,便拿回侍卫手中的玉牌,成了马车离去。 木离进宫,往太后处走。 宫女回话,“王妃,太后去了池水边。” 木离诧异,却没有多想,自是跟着宫女,去寻太后。 本来进宫就是请安的嘛,又如何能在此处干等。 刚刚历经风雨的池水,有着淡淡的腥气,木离走上前,却看见太后领着众嫔妃在放灯。 这不年不节的,好生奇怪。 “离丫头来了,你也放上一盏。”太后摆着手,招呼她到跟前来。 木离愣了愣,不过还是接过来宫人递过河灯。 “丫头,这灯啊,不是随意放的,你可以许下心中愿望。”太后又道。 木离默了默,心中不屑,这不过是解解心疑罢了,谁能满足诸人所愿? 不过,她还是顺从了太后的心思,放了河灯,双手合什,嘴里默念有词。 “是不是,哀家很快就能听到喜讯了?”见她许好了愿望,太后笑着拉住她的手,问道。 木离微怔,不明太后所言。 倒是皇后笑着应承,“母后,他们成亲才多久,再说王爷才回来便进了宫这小两口,怕是还没机会亲热呢。” 太后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可不是,九儿刚回来,便进了宫。 她瞅了瞅离丫头平坦的肚腹,笑了笑,“丫头还年轻,不急。” “刚才许了什么心愿?”太后问木离。 木离瞅着飘远的河灯,清澈的水面,波光粼粼,丝毫没有厮乱过的痕迹,倒是一派静寂祥和。 “离儿愿母后永远康健。”木离笑嘻嘻,仰着脸,满是真诚。 “你这丫头,嘴巴倒是甜,哀家什么都不要,你们早些给哀家生个小孙孙,才会正事,就算将来去见了先皇,哀家也能对得起君家列祖列宗。”太后忽地竟感慨了起来。 木离脸色绯红,低了低头。 太后见她尴尬,也就没往下说,只是吩咐了皇后,领着众嫔妃离去。 木离则搀扶着太后,依了吩咐,回了太后宫邸。 “丫头离开许久,可有想母后?”太后便走,便问。 毕竟,这会儿没了皇后和众位嫔妃在,说话也随意自在了许多。 木离点了点头,“我想母后了。”顿了片刻,又道,“母后也定然是想离儿的,所以离儿来了。” “对了,九儿怎么没陪你过来?”太后又问。 木离一怔,莫名地觉得自己的心空了一下,君墨白没来? 那他去了哪里? 明明一早,他便进了宫啊? 昨夜宿在酒肆,虽说并未歇在一处,可晨起隔壁洗漱的动静,木离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回事? “母后,王爷没进宫?”木离小声问。 “昨日听闻进宫了,皇帝找他,兴许有要紧事,今日哀家不曾见他,估计还在忙呢,丫头,不管他,进去给哀家说说,你这一路,可有见识什么奇闻趣事?” 太后心情并不受影响,拍着木离的手,轻拽她往宫院走。 “太后,道长来了。”刚进院,小宫女就来报。 木离转过头,迎着雨后的光,长袍道人竟提着一盏河灯信步走来,稳健的脚步,如沐清风。 木离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开口。 太后则一脸慈和地笑着,“道长道法深厚,哀家有幸等来,是哀家的福分。”说着,让宫女领着道长进门。 她则牵着木离往屋内走。 一步一摇,都能看出对木离的宠爱。 道长笑了笑,温润地跟在两人后面,进了屋内。 太后和木离坐下,道长却将河灯递了过来。 正递在木离跟前,太后一怔,木离不知所措,接也不是,怒也不是。 她不想在太后跟前多言。 “道长这是?”太后不明所以,故问。 “贫道和这丫头有缘,河灯送有缘人,愿诸随心愿,多成事。”道长淡笑,一脸温雅。 木离心中一凛,抬头看他,微微带着怒意。 太后一听,顺了心思,慈眉展笑,“多谢道长吉言,哀家就欢喜这丫头。” “丫头,道长的河灯,想来更有诚意,你快快接过,去池水边,放下。”太后对着木离催促道。 木离本不想接,无奈太后有言,不得不接过。 她堪堪从某人手中接过,不看他,跟着宫女便走了出去。 刚走没多远,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温淡的男声,“丫头,我来陪你一起。” 木离脚下一个踉跄,吓了一跳,他,他怎么在身后,太后没有留他? 她平复了一下心神,站定,“道长得道高人,岂会信这儿子虚乌有的许愿之事?” 羲帝淡笑,“心有所想,自然可达成所愿。” 木离哭笑不得,暗腓成你个鬼! “劳烦这位佳丽,再寻一盏河灯来。”羲帝支开身旁的宫女。 听见道长的话,宫女脸颊绯红,应了一声,赶紧跑开去。 此刻,就剩了他们二人,木离不想看他,继续往前走。 “丫头,等我。”羲帝跟着,寸步不离。 木离斜睨了他一眼,抬了抬手中的河灯,“怎么,道长也要放河灯?” 羲帝微微一笑,伸手就要牵木离的手,木离一躲,往一旁去了去。 羲帝也不尴尬,淡淡笑,“丫头,我替你拎着。” 木离蹙眉,搞不清形势,但也没拒绝,将河灯递给他。 羲帝接过,似不小心触到了木离的手,木离惊得一下,往回缩了缩。 。 第399章 不准折磨她 木离没想到,这人的手,竟如此冰冷。 冷得发滞,甚至有些浸人骨血。 羲帝顿了脚步,停下,侧过身,问她, “丫头,觉得我的手冷吗?” 他面带笑意,木离却看到了他眼底的波涛汹涌,甚至还有那连绵不绝的哀思。 他到底怎么回事,还固执己见,错认自己是容姐姐? 木离淡笑,“我手热, 无碍。” 羲帝笑开了花, “一冷一热,正好。” 木离心中一惊,赶紧垂头。 “你不敢看我?”羲帝又道。 “如何不敢?”木离闻言,抬起头,目视他,毕竟唯唯诺诺,也不是她的风格,索性勇于面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羲帝温柔地任由她注视,笑意宠溺。 “不准如此看人,好像我是你的盘中美餐!”木离瞪他,有些不忿。 羲帝笑而不答,直接携起她的手,往池边去,木离惊讶,想甩开他的手,谁知他竟一个跃起,携起她的身子, 就往池水中掠去。 两人踩在水面上,如履平地。 “这皇宫到处都是眼睛,道长不怕?”木离甩开他的手,怒视他。 谁知,他却大笑,又继续拉回木离的手,“丫头,站不稳容易掉水里。” 本来站得挺稳的木离,身子忽然晃了晃,羲帝稳稳地扶住她,“丫头,将河灯放下去。” 木离心道这破河灯,谁信,放一百个也没用。 “丫头,你看边上。”羲帝忽然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吹热气。 木离顾不上尴尬,顺着他的话,往池边看, 果然有宫女靠近。 不远处,还有一个宫女拎着河灯过来。 木离定眼瞅了瞅, 正是被羲帝遣走, 取河灯的那宫女。 “呐,你要的河灯来了。”木离顺手指了指。 羲帝不言,却弯下身子,将木离那只河灯轻轻地放进了水中,他看了木离一眼,又缓缓闭上眼睛,一脸的虔诚,口中念念有词。 过一会儿,他睁开眼睛,看着河灯远去,才携着木离,重回池边。 “你信这个?”木离反问他。 耳边有风呼过,木离没听见他回答,却依旧见着他脸颊温润的笑。 “道长,河灯取来了。”宫女上前,有些呼哧带喘,看来取的有些着急。 也是,这般温雅的道长微微一笑,简直是要迷倒众生。 何况,是豆蔻年华的少女。 “你去放吧。”道长没接,只是对她淡淡一笑。 宫女微怔,很快便低下了头,“多谢道长吉言。”说完,便慌忙将河灯放到了水里,唯恐旁人偷窥了她的心思。 她很快放好,回身,道长却依旧在。 “可有心意之人?”道长问。 宫女一愣,道长这是和自己说话? 很快,她摇了摇头。 道长摆了摆手,“你去吧,贫道陪王妃走走。” 宫女疑惑,却不敢言,倒是很听话地退到远处。 “你何意,支开她作甚?”木离无语,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道长只笑不作答,其实他很珍惜和木离在一起的时日。 “这河灯也放了,天色不早,若是没事,我便禀了太后,离宫去。”木离懒得和他闲耗。 羲帝忽然从怀里掏出一面铜镜,晃到木离面前。 木离蹙眉,忍不住,却看了看。 只见那面正照出自己脸颊的铜镜,忽地一转,竟露出一张青白的脸,若有若无,识不清。 “她是谁?”木离有些茫然,却不由地要问。 总觉得,她好像,很熟悉,尽管并未看清脸庞。 羲帝没说话,却盯着镜子。 “离儿,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你不用刻意躲他。”铜镜忽然发出声音来。 “姐姐?”木离莫名地喊了一声。 铜镜里的脸庞,忽地晃了晃,似乎听见了什么,等木离再定眼瞧,除了自己的面庞,再无其它。 可,她不信是幻觉。 “刚才是容姐姐?”木离呆呆地看着羲帝,嘶哑了声音。 羲帝凄苦一笑,不言,也不点头。 木离仰头冷笑,“那你又为何让我看这么一面镜子?” “你能救她。”某人怔了片刻,忽道。 木离后退了一步,觉得他在发疯。 他以为容姐姐是凡尘历劫,失了凡身,那么容易?要知道,容姐姐是散了魂魄,如何能救? “她不能,你不准折磨她!”有身影闪过,一把将木离拉到怀里。 闻着熟悉的味道,木离知道,他来了。 她的师傅,她的夫君。 君墨白冷冷地看着羲帝。 羲帝也淡淡地看着他。 两人相持不下。 木离凝着眉头,好半天才开口,“你手如此冷,可是到过冰川之境?” 君墨白未动,而对面的羲帝却淡笑,“丫头,那地方,确实冰彻噬骨,让人不敢回想。” 木离身子晃了一下,君墨白抱紧了她,他心疼道“丫头,都过去了。” 又看向羲帝,“你究竟还要如何,才甘心放手?” “不放心,除非你们还一个容儿于我。”羲帝冷冷地看他,有些瘆人。 木离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冰漠无温的他。 好似没有一丝温度,如异境冰川般噬人。 跟着,木离竟头疼了起来,好像被浇筑了脑子,冰得她动弹不得,却又撕心裂肺。 “离儿,你,你怎么了?”君墨白抱紧她,想试探输出真气给她。 可又知,她肉身凡胎,此处,不堪运气。 他恨不得打羲帝一顿,可也知道,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抱起木离,不管皇宫暗卫的存在,直接飞跃宫墙,掠了出去。 暗卫咂舌,刚才会飞的人,是战王爷? 那明明不像是人,恍若仙。 早知战王爷厉害,却不想,竟如无物般,来去不见踪影。 岂不是仙身? 暗卫猜测,却不敢妄语。 君墨白掠出宫墙,顾不得其他,回了战王府,招来麒麟兽。 麒麟兽一个变身,大鹏展翅,托着二人,却去了灵山。 飞抵崖底噬情谷,麒麟兽将他们放下,收起翅膀,变回神兽,去寻苋细草。 它知道,这东西,放在溪水中,利用小殿下浸泡。 君墨白抱着木离,走进溪水中央,轻轻脱掉了木离的衣衫。 两人赤身裸背,拥在水中。 若是以前,他不敢妄念,唯恐离儿恼了他。 如今,她,她已经完完全全属于他,亲密无间。 他缓缓输出真气,一点点幻入木离之身。 木离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他,满脸通红。 竟忘了之前,在宫中的头疼欲裂。 “丫头,还疼吗?”君墨白抱紧她,柔声呢喃。 木离被他一抱,吓得往外挣,“你,你放开我。” “不放。”君墨白顿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笑道。 这厮,越抱越紧。 麒麟兽驮着一大堆的苋细草回来,兽眼微眯,这,这主子二人,晴天白日,也,也太,哎呀呀,没眼看,啊,没眼看。 。 第400章 道长走错门 良久,木离终于缓过来,不再头疼欲裂,脸颊却绯红。 都怪君墨白,可恶! 君墨白将她从溪水里抱了出来,一个挥手,岸边的衣衫像是长了翅膀, 尽数落入他的手中。 木离尚不曾看清他赤身的样子,当然,她也没眼看。 尽管已经成亲,可两人肌肤之亲,却,又如何不羞涩。 “我来。”君墨白开口,说着便动起了手。 木离愣了一下,回神才发现,某人已经帮她穿戴好了衣衫, 亭亭玉立的身姿映在溪水里,甚是好看。 嗯嗯,某人觉得,她不穿,咳咳,更好看。 木离往前走了走,君墨白跟了上来。 他目光忽然沉了沉,“那臭道士做了什么?” “啊,羲帝吗?他带我去放花灯了。”木离淡淡回着,她也有些琢磨不透,那人到底要干什么。 “放花灯?”君墨白蹙眉,声音有些冷。 “是啊,他跟母后说,他做的花灯,更灵验。”木离继续走着,缓缓微步,不急不慢。 君墨白握了握拳头,胸口觉得火烧似的疼得厉害, 似有血腥滚上喉结,冷冷地嗤了一声,“惹我就杀了他!” 木离顿步,莫名地看着他,有些惊讶他的怒火。 他们怎么也算是师兄弟,一个是老龙王的爱徒,一个是老龙王的爱子,怎么也不该起了冲突。 况且……,木离抬手抓了他的衣袖,目视着他,斟酌着开口“我并非容儿,而且你我已经成亲,无论是上天入地,你我之间都不会有第三人。” 君墨白心中一惊,亦大喜,他没想到,他的离丫头会这般说。 “丫头,我是你的。”某人含情脉脉, 深情款款道。 跟在后面的麒麟兽, 羞得想隐身起来。 不过, 算了,前面这厮时不时地冒着人间的情话,它多多少少,有些听习惯了。 虽然还是有些不自然,但,多听听,就好了。 木离脸色一僵,倏地一下红到了耳后根。 这人,说起混话来,真是没边没沿。 谁是谁的啊,明明都是独立的个体。 哼,不过,那话倒是不难听。 他是我的? 嘿嘿。 木离暗乐,面色不显,赶紧往前走。 哪知,前面一棵树,木离瞧都没瞧,直直地撞了上去。 脑瓜嗡得一下,眼睛直冒金星。 “哎呀!”木离疼得泪眼晶莹,差点要晕了过去。 君墨白没说话,却紧紧地抱住了她,为她轻揉额头。 木离顿时觉得糗大了。 她瞪了他一眼,“你在偷笑我!” “不敢,痛在娘子身,疼在夫君心。”君墨白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柔语。 听听,这小情话,是一套一套的。 听他这般说,木离吓得赶紧要挣脱他的怀抱,唯恐他又要做那般羞涩之事。 要知道,在凤府那颠鸾倒凤的一头午,害得她一觉睡到了黄昏,若是,不行,一定不行。 木离想着,这不行不行,便呢喃出了口。 君墨白猛地又拽紧了她,木离又重新落入了他温暖的怀抱,挣不开,索性就任由他抱着。 “丫头,夫君行不行,你不是试过了。”君墨白低下头,蹭着她的肩头,呼着热气柔声轻语。 木离闭了闭眼睛,不想跟他说话,她觉得此刻说多错多。 殊不知,她垂眸羞涩的样子,更惹人怜。 娇滴滴的样子,我见犹怜。 某人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了上来,连着身子也跟着僵硬起来,一双有力的臂膀忽地抱紧了她,一个打横,飞身而起。 “你,你疯了,去哪儿?”木离吓得低声嚷了嚷。 某人温柔地将唇在她额头亲了亲,“丫头,我想……” 被抱在怀里的木离脸红的如天边晚霞,恨不能落下地来,踩他两脚。 可惜,某人不给她机会,转瞬的功夫,便进了崖底的小木屋。 简陋的小木屋,不多会儿,便满色生香,涟漪四起…… …… “道长是不是走错了府门?”沐修远惊讶问道。 沐修远怎么也没想到,他刚来孤北辰这里,椅子还没坐热,竟然看到了,某道长。 关键,他还没告诉孤北辰今日在宫门口发生的诡异之事。 这道长怕是个法力无边的。 某道长淡淡一笑,“贫道瞧见这府院上空星光闪动,想着一定是文曲星下凡,所以来瞧瞧,所居何人。” 沐修远一愣,这道长太厉害了吧,初来京城,便知道状元郎住在这里? 不对,人家说的是,孤府上空闪动金星。 啊,这都能瞧出来,看来并不是胡言乱语的神棍。 当然,他本来也不觉得道长是神棍。 毕竟,在宫门口,他可是见识了道长的呼风唤雨。 不过,捉妖,他倒是没看见。 关键是,自始至终,他沐修远并未见到什么妖怪现身。 只是莫名地闻到了血腥味。 要不然,他也不会急急赶来,告诉孤北辰一声。 沐修远扭头看了孤北辰一眼,这人倒是淡定,除了脸色苍白外,并未瞧出什么波澜不惊来。 孤北辰一个文弱书生都能表现的如此镇定,沐修远觉得,他也不能落后。 尽管……咳咳,北辰表面就是文弱书生嘛。 沐修远捋了捋心绪,往前一步,迎上道长,“道长屋里请。” 意外的是,某道长往里走,很客气地夸了句“沐公子相貌堂堂,仪表不凡,人中楷范。” 沐修远一听,道长知道自己? 转过一想,他当时在宫门口给皇上请安来着,道长应该是听到了的,不过,道长能记得他这无名小卒,倒是令他有些惊讶。 得道高人,难道不是该不理会凡尘俗事? 好话嘛听听就好。 沐修远想不通,他索性跟着,继续坐了回去,时不时给道长和孤北辰斟茶倒水。 下人的活计,他干得很是麻溜。 他沐修远,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自是能屈能伸。 当然,能给道长端茶倒水,倒也没有辱没他的身份。 至于给北辰倒水嘛,嘿嘿,沐修远是自愿的呐! 沐修远自我沉浸中,忽然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昨日,我和丫头一起放了花灯。” 对面的孤北辰脸色忽地一沉,直直地看着道长,并未说话。 沐修远一抬头,便看到了如此冰冷的画面。 啥情况? 这会儿,他莫名地觉得,这俩人应该彼此很熟悉,而他,才是一个外人。 外人是不是该躲起来? 沐修远想了想,心里暗腓不! 偏不! “丫头头疾发作,你可知她在何处?”道长喝了一口茶,淡淡看向孤北辰。 孤北辰敛了敛眉眼,抿着唇不语。 沐修远惊得想拍大腿,他,他刚刚好像听见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丫头? 谁家的丫头? 道长的话像是带着一种蛊惑,让沐修远更加不肯离去。 哪怕那俩人打着哑语,他插不上话,可他依旧不想离开。 他倒是要听听,让清心寡欲的道士,口口挂念的丫头,是何方神圣! “她不是容殿下。”良久,某人终于开了口。 沐修远吓了一跳,他,他听见了什么? 抬头看对面的俩人,一个脸色青白交加,一个却收起了儒雅的笑意。 一个怔愣,再回神,屋里竟没了二位的身影。 偌大的房间,徒留沐修远一人,惊愕中。 。 第401章 君墨白救人 沐修远想追出去,那道长似早已知道他的举动,施了法术,他就算有武功,却也飞不出去,只能坐在屋子里焦虑不安。 不知怎么,他就想到了木离。 所谓的容殿下是谁? 他们口里的殿下, 明显是位女子。 莫非是离丫头? 不对,离丫头不可能是公主,要是公主,又怎么会嫁给战王爷,他们岂不是皇叔与侄女的关系? 沐修远摇了摇头,端起茶盏, 猛地灌了一大口。 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站起来,既然不能用轻功飞墙掠地,那就光明正大走出去好了。 孤北辰脸上依旧苍白,道长携着他掠过半空,在一处高崖,将他丢了下来,“我早就说过,你保护不了她。” 孤北辰脸色青白交加。 道长微微一笑,“孤家子孙生来的使命,你看来早已忘记了。” 孤北辰看着他,握紧了拳头。 从小他便一直做一种梦,那梦,亦幻亦真,有时候,他猜想,这是不是老祖宗留下的遗志。 后来,见过了铜镜里真实的自己,他才知道,原来,他的生命从来不属于自己。 道长一个闪身,消失了身影。 孤北辰站在崖上, 他站了很久,清冷的眸子没有一丝温色,往日里的清润儒雅早已不见,心里似只落寞着从来没有过的灰败与孤独。 一股冷意浮上心头,一个纵身,从崖上跳了下去。 …… 木离累极了,她躺在石榻上,眼皮翻了翻,不远处的石桌上放着水,却不想站起来去喝,她很想睡过去,合上眼,脑子却又异常清醒。 君墨白去采摘野果,门口那庞然大物,不用瞅,也知道是小黄,已经变身麒麟兽。 以前遇到赤啉蟒的事, 让他记挂在心,所以, 叮嘱了麒麟兽,保护好离儿,万万不可离开。 崖底静悄悄,静得有些诡异,忽然传来‘噗通’一声响。 有人落水了? 木离第一反应,跳下石榻就往外跑。 麒麟兽那庞大的身子,压根就没反应过来,便被木离从空荡之处,掠了出去。 清幽的溪水,飘着一处雪白,影影绰绰,倒像是一个人。 “小黄,去,将人拖上来!” 木离喊了一声。 麒麟兽铃铛大的眸子看了女主人一眼,嘴角扯了一下,纵使万般不乐意,它还是一个跳跃,扑腾到了水里。 麒麟兽将人拖到岸边,木离一看人脸,忽地就落了泪,她哽咽道“他们到底是谁,为何要置人于死地?” 麒麟兽不解,只好变身小黄,乖乖地趴在女主人身边。 没错,被它拖上来的人,便是当初那好看的公子。 孤北辰,孤状元。 君墨白回来的时候,木离正来回按压孤北辰的胸膛,为他驱除灌进肚腹里的溪水。 君墨白那一瞬,一股妒意浮上心头,“丫头!”他喊了一声。 木离一抬头,便看见了抱着野果子的他,眼泪哗啦一下,落了下来,她猛地站起身,一下子扑进他怀里,“他为了我挡了一剑,可谁竟这般狠心,又将他推到崖底,这些人好狠的心,为何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她这些话一句一句,打在君墨白的心上,他顾不得散落的野果子,抱紧了他的小丫头,“别哭了,我心疼。” 木离死死地抱着他的腰,边哭边念叨,“他要是死了,我一定要为他报仇。” 君墨白蹙眉,孤北辰真得死了? 不可能,他是离儿的命莲,怎么会,除非…… 木离哭个不停,君墨白一颗心都要被她哭化了,眼睛扫过地上的白衣,目光有些怔了一下,那打湿的白衣紧紧地贴着身躯,脸色苍白,嘴唇发紫,静静地躺着,纹丝不动。 总觉得,这事儿有蹊跷。 木离忽地在他怀里抬起头来,哽咽道“你一定要救他。” 君墨白一愣,若是死了如何救? 肉身凡胎,如何能和死神搏命,就算是冥帝,也不可逆天而行不是? 只是对上木离苦苦哀求的眼神,君墨白的心不得不软了软,“好,你先去溪边洗点野果,我看看他。” 听到君墨白答应救孤北辰,木离才破涕而笑,她抱着他的腰,忍不住紧了紧,“你说话算数。” 君墨白学着她娇弱的口气,压低了声音,“好,我发誓,一定要认真努力,去救他。不过,丫头,你不松开手,夫君怎么救人?” 木离翻了翻白眼,笑着推他的腰,又轻又柔,“他死了,我就,就…… 木离涨红了脸,欲言又止。 “又怎样?”君墨白蹲下身子,摸了摸孤北辰的脉搏。 若是身为战王爷,他不懂医术。 可他确实是木离的师傅,大大有名的玄机圣子,活了几百年的存在。 尽管在凡间用不得秘术,可也挡不了他是冥玄帝尊的事实。 就算一些记忆不在,看他已经是十拿九稳。 瞧他此刻的表情,便知。 “哼,我就不理你。”木离冷哼了一声,不过看他的神色,心里有了底。 君墨白看了看她,放下手,将孤北辰扶住,两人盘坐好,他为他输真气。 这里是凡间唯一能动用真气的地方。 看见这里常见云雾缭绕,并非没有道理。 良久,君墨白放下了手,孤北辰脸色变得红润起来,他身上没有血渍,看来溪水有一定的冲击作用。 不过,应是溪水灌了不少,才会让他差点溺死过去。 木离在一旁念叨着“人心若是坏的,那还不如妖怪,妖物若是好的,早晚也能得道成仙。” 君墨白看着她,目光如炬起来。 仿若离儿的话有些道理,却又不堪入其耳。 曾经在他冥玄帝尊心里,妖便是妖,不会是人,更不能成神。 后来…… 他的思绪被一阵咳嗽声打断,“咳,咳咳,咳。” “表哥,你醒了?”木离惊喜道。 孤北辰虚弱一笑,“丫头救了我?” 木离摇了摇头,看了看一旁的君墨白。 孤北辰顺着她的视线,自然也是看到了清冷的战王爷,“多谢王爷出手搭救。” 孤北辰此刻并没有纠结战王爷为何会救他,兴许,他觉得没必要明白。 他低头瞅了一眼木离递过来的野果,眼睛亮了亮,他正欲伸手,某人像孩子一般一把夺了过去,“要吃自己采去。” 孤北辰默了默,心里暗腓,战王爷真小气。 “表哥,你等着,我去给你采来。”木离一股脑将果子全都塞给君墨白,站起身,就要往别处走。 。 第402章 让他亲口说 君墨白一步撵上她,“丫头,我出了力的,要补补。”说着,将手里的果子往高处晃了晃。 一听这话,木离一下子便认怂,当然知道, 他救了人,费了不少真气,这会儿看他苍白的唇色就知道。 还有,他之前…… 木离看了看不远处的小木屋,瞬间涨红了脸颊。 “小黄,去采果子!”君墨白喊了一声。 麒麟兽嗖地一下,蹿了出去。 那利落,比高手还敏捷。 孤北辰狐疑,却并未出声。 他早知这小猫非同一般, 能做离儿的宠物,又怎么会是凡物? 君墨白本来还生气,见木离嘴角弯弯,脸颊微红,绷着的脸,笑开了怀,“丫头,过来。” 木离瞪他,这人怎么这样,没看到孤表哥还在吗? 不过,看在他救人的份上,她还是听话地往他跟前近了近,“干嘛!” “你瞧瞧你,这嘴吃的像是花猫,还没有小黄干净。”说着,君墨白还抬手,用衣袖帮她蹭了蹭唇角。 木离不乐意,一把拉开他的衣袖, 自己拿手抹了抹,一脸认真道“你衣袖太脏,都馊了。” 君墨白蹙眉,赶紧闻了闻,没有啊? 木离则偷偷笑。 她笑起来很好看,像花儿一样,细嫩的脸庞,小巧的鼻尖,眸子上忽闪着狭长的睫毛,又恍若沾了星星点点的露水,娇羞中带着晶莹。 君墨白心里痒痒的,突然就凑了上去,亲了她一口。 木离愣在那里,忘记了推开他。 孤北辰就这么看着,觉得呼吸瞬间变得不畅快,忽地一下,倒在了地上。 刚刚盘坐的脚, 还交叠在一起。 听到‘噗通’一下的动静, 木离缓过神, 猛地推开了君墨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快点,表哥昏倒了。” 君墨白唇角勾了勾,未动。 木离见他一动不动,自己慌乱地摸了一下嘴唇,“可恶,我去救他。” 君墨白似刚回过神,一把拽住她,“他坐久了,体力不支,我将他扛到石榻上去。” 不过,看着木离微微肿起的红唇,他用食指轻轻地压了压,呢喃着“丫头,你只能为我一人着急。” 木离剜了他一眼,不说话。 不过,她倒是见识过他醋意大发的模样。 真是,没有一点自觉。 君墨白扛起孤北辰,往木屋走,木离跟在后面。 安置好了人,木离见小黄还没回来,有些担心,“不如,你去找找小黄?”她说道。 “好,不过,咱俩一起去。”君墨白可不想留下离儿和某人独处。 木离本想再瞪他几眼,想了想,算了,不要招惹他。 反正这崖底也不会有旁人来,赤咻蟒,并非常物,不可能一直出现。 再者,他孤北辰本就是妖界之王,木离想起他‘灼夭’这样的名字,淡淡勾笑,也不知,他到底叫什么? 木离默了默心思,觉得眼下不应该想这些,果腹才是最最要的。 她和君墨白走出来小木屋,往树丛茂密的地方走。 那里葱葱郁郁,小黄应该是去了那里。 两人走着,木离忽然想起了几位皇子,“不知,将来的储君会是谁?” 木离莫名地一句,似带了叹息。 君墨白看着她,淡淡回她,“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人生来自有定数。” 木离一愣,“既然有定数,为何龙族还要护着皇室?” 君墨白怔了怔,似被木离问得哑口无言。 是呀,既然是命数,何须保护? 人神有别,可尊卑却出奇的一致。 这便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哪怕是天界的神,也不曾免俗。 等不来君墨白的回答,木离又道“当初父君让我下凡历练,兴许是受那些个神仙逼迫,有不得已的苦衷,这凡间天朝的仁宗皇帝,有六位皇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可皇帝最终只能有一个,不知道他到底中意谁?” 君墨白听了,莫名地心酸。 他的丫头,似乎长大了。 懂得站在旁人的角度,来思考事情。 可他,又似乎不希望她长大。 做天界无忧无虑的小殿下,做凡间他纯美心善的乖徒儿,做他君墨白一心一意为之倾城的妻。 这样通透的离儿,让他心酸,很酸,酸得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往前走了几步,君墨白一眼便看见了麒麟兽,前爪立起,抱了不少果子。 谁能想到,活了这般岁数的麒麟神兽,竟然落到了被女人遣派摘果子,真是想不到啊。 虎落平原被犬欺。 它麒麟神兽落入凡间被女人欺。 不是,是女主人。 嘿嘿,一字之差,差之千万里。 它麒麟兽摘果子,可是自愿的哟! 立着爪子,嘤嘤地向木离表功。 木离回神,惊喜,“小黄真厉害!”她边说边用裙裳包起它爪子搂着的野果,若不是腾不出手,一定要拍一拍它的脑瓜,夸它一番。 麒麟兽不知道她的想法,若是知道,一定会羞得无地自容。 女主子怎么就知道顺毛摩挲它? 哼,不过,它很喜欢呐。 只是,它这会儿庞然大物,女主人一定够不着。 一个变身,麒麟兽又变成了萌萌哒的小黄,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可爱的小猫咪,就想往木离身上钻。 只是,男主人可不许它乱来。 这不,一个眼疾手快,便将它丢在了一边。 小黄这个委屈啊,抬起猫眼,看着木离,可怜巴巴。 木离一看,直接将野果一股脑倒给了君墨白,“拿好!” 君墨白宠溺地笑了笑,他的丫头,果然有个性。 木离抱起小黄,走在前面,君墨白赶紧快上两步,撵上了她。 怀里趴着的小黄,猫眼透出幸灾乐祸的笑,那样子好像在炫耀男主子的待遇不如我,嘿嘿! “对了,你说羲帝到底想做什么?”木离走了几步,忽然停了脚步,问君墨白。 君墨白默了默,又觉得不妥,便摇了摇头。 不知是他不知道,还是他知道,不能说。 这人又沉默,木离好像习惯了,她又道“那你说,会是谁把表哥打落崖底的?” 君墨白凝眉,这次没有摇头,“这会儿他应该醒了,不如让他亲口说。” 木离点了点头,认可他的话。 因为着急,木离脚步又快了些。 有些事,藏在心里,总要找到出口才行。 堵在那里,木离觉得呼吸都是塞的。 “离儿。” 刚一进木屋,石榻上的人,已经坐了起来,看见木离自然欣喜。 。 第403章 有轮回因果 “表哥可有觉得哪里难受?”木离快步上前,坐到石榻边,问道。 孤北辰笑着摇了摇头,他觉得看见离儿,哪里都不会疼。 见他这会儿脸色没那么苍白,木离递了一些野果子给他,自己也随带吃了几颗,边吃边问,“表哥,你怎么就落到溪水里了呢?” 孤北辰一愣,低头不言,看着手里的野果,瞬间便不觉得酸甜了,甚至心里暗含了苦涩。 “表哥有难言之隐?”木离蹙眉,又问。 良久,孤北辰抬起头,偏巧瞥见门口君墨白的身影。 也是,如今离儿与他才是形影不离。 他淡淡一笑,“没有难言之隐,不小心罢了。” 木离脸色一顿,觉得他并没说实话,她便起了身,“依然表哥没事,咱们便想想怎么出这噬情谷。” “这里是灵山下的噬情谷?”孤北辰惊愕。 木离觉得有些纳闷,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落到这里,竟不知是何地方? 木离狐疑地看着他,瞬间没了刚进门时的热情。 见她不说话,孤北辰的嘴微微地抽了抽。 木离以为他伤心,瞬间柔情爆发,“这地方你不知,也不奇怪,我在灵山多年,师傅也是不许大家靠近这里的。” 孤北辰点了点头,脸色依旧很差。 君墨白走了进来,直接坐到石凳上。 “对了,表哥,你可知京城出了一位道长?”木离看夫君一眼,又看了看孤北辰,忽然道。 孤北辰猛怔,很快虚弱一笑,“不曾。” “哦,那离儿应该是想错了,表哥受了伤,按说不能出门才是,偏偏又孤零零地落了崖底……”木离轻轻地‘哦’了一声,低声呢喃,像是自言自语。 孤北辰忽然抬了抬手,木离脚下的小黄,一个猛蹿,便跳到了他的怀里。 小黄在他怀里蹭了蹭,像是在找合适的位置。 木离看着脚下落空的地方,似笑非笑道:“它倒是一如既往。” 孤北辰挑眉,“怎么说?” “啊,喜欢温润如玉的公子啊。”木离笑道。 孤北辰嘴角微扯,看着她,掩下心里的欣喜,又扭头瞅了瞅那边石凳上坐着的某人。 呵,这人倒是沉得住气,纹丝不动。 这三人在噬情谷底各怀心思,却不知,天朝上下,京城有妖女,传得沸沸扬扬。 传来传去,不知怎么又传到了木离头上。 当初,木离出生,可是电闪雷鸣,这算作异象? 怎么就没说那一年可是五谷丰登? 有多事儿者,又传出了那句:“得凤女者得天下。” 等木离三人出了噬情谷,这京城的大街上,是热闹非凡。 三人怎么出谷的? 啊,自然是被麒麟兽托上来的啊。 孤北辰,呵呵,他又不是什么外人,自然不必打晕他啊,人家好歹也是离小殿下的命莲啊,还是妖界之王,尽管在天朝是个凡人,可毕竟还是个状元郎,还是请辞都不被允的吏部侍郎官啊。 关键,人家小黄喜欢粘着他啊。 君墨白要和木离回府,木离又不放心孤北辰,便邀请他一起去战王府。 君墨白纵然不悦,却并未反对。 麒麟兽得令,便托着三人直接落在了战王府邸。 这大鹏展翅,最终落入战王府邸,那还了得,本来就在传言妖女之说,这下,又被眼尖的百姓看见,更加传得神乎其神。 而木离三人却并不知。 直到,有宫人传战王夫妇进宫。 木离微愣,“皇上为何要你我进宫?”她自是想不通,明明昨日刚从宫里出来啊。 君墨白看着她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帝王的心思,又如何能猜透。 “昨夜京城外有人被摄魂,听说出现了妖女,九弟可有听说?”仁宗皇帝在寝宫偏殿,见了战王夫妇。 “不曾。”君墨白眉头蹙了一下,很快淡定下来。 只是,他总觉得皇帝话里有话。 “离儿可曾听到什么传闻?”仁宗皇帝反过来,又问木离。 “啊,又有传闻?”木离很吃惊,咽下嘴里的糕点,看着皇上,一脸无辜。 仁宗皇帝一愣,转瞬大笑,这丫头,怎么也不会是妖女。 再说,看着长大的小丫头,如今还能想起她小时候,玲珑的可爱模样。 “你啊,成了亲,还像个丫头,糕点可好吃?”仁宗皇帝笑问她。 木离微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连点头。 仁宗皇帝笑着呡了一口茶,一旁的公公像是领会了什么,退了出去。 不多会儿,有人进来。 木离抬头瞅了一眼,一身灰袍,出了羲帝,还能有谁。 他到底想干什么? 木离看着来人,心底有了些微怒意。 而君墨白则神色淡然,冰冷的脸上,着实看不出什么异样来。殊不知,他掩在衣袖下的手,早已拳起,似要找人搏命般。 “道长来了,快上座。”仁宗皇帝倒是很敬重来人,当初,他对玄机圣子也同样礼遇有佳。 羲帝拱了拱手,坐到了木离的对面。 仁宗皇帝见他一直在看木离,敛了敛眉眼,淡淡道:“道长一直盯着战王妃,莫非是那妖物上了她身?” 木离闻言,心突地颤了一下,仁宗皇帝何意? 道长笑了笑,“昨日同战王妃放了河灯,不曾发现有异样。” 这话儿说得,昨日不曾有问题,今日这是不一定? 木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听闻各界的妖魔鬼怪都怕道人,道长觉得,离儿可会儿怕你?” 羲帝哈哈一笑,“王妃说笑,你不是妖,又如何会怕我?” 木离瞪了他一眼,可恶,张口闭口总提妖,他如何不知自己真实身份! “自然不怕,离儿有些好奇,道长不修仙炼道,为何要管凡尘琐事?”木离反问他,声色冷厉。 仁宗皇帝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丫头气势好重,颇有皇家公主之风。 莫不是跟着九儿久了,受了影响? “这世间琐事,也一样有轮回因果。”道长不怒,反而依旧笑言。 木离在心里暗呸一声,穿了道袍的羲帝怎么看,都有些道貌岸然。 忽然外面雷雨大作。 木离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耳边倏地传来温淡的男声,“丫头,我只是想要陪你罢了。” 木离抬头,瞅了瞅,只见对面的羲帝正在喝茶,并未说话,可耳边分明就是他的声音。 仁宗皇帝低沉的声音传来,“好端端怎么就下雨了,道长可有法子让它停下?” 道长缓缓起身,朝皇帝拱了拱手,“贫道愿意一试。” 说完,他走到了殿门口,一个挥手,风雨骤停! 一道七彩斑斓的拱桥,映入地上晶莹的雨水中。 。 第404章 离儿这里疼 仁宗皇帝大喜,直接从桌案前走了出去。 木离也顺着他的身影,往外看,而一旁的君墨白则过来,拉着了她的手。 木离看着他,抬脚往外走。 君墨白点了点头。 外面狂风大作口,有一堆的落叶,七零八落的洒满地,看起来混乱不堪。 道长像是有什么感应一般,看了木离一眼,又是一个挥手,瞬间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04章 离儿这里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 第405章 王妃没中毒 君墨白蹙眉,喊了一声,“传太医!” 手上动作未停,一直轻轻地为她搓揉,可木离还是喊疼。 公公吓得一溜烟跑了出去,这事儿,他必须赶紧禀报皇上呐! 不过,他得先去找太医,事有轻重缓急,这会儿,战王爷的吩咐,更重要。 君墨白忍不住,解开了木离的衣襟,只见她皙白的胸口处,竟出了一团乌黑,巴掌大小,格外的醒目。 他面色阴沉,盯着那乌色,眸子里似炙了火。 木离拉着他的手,紧闭双眸,一直喊疼,君墨白心急如焚,不停地为她搓揉着,呢喃着安抚她,“丫头乖,太医马上就到。“ 木离听着他的安慰,不再挣扎,可额头的冷汗却频频冒出。 君墨白用衣袖为她拭了又拭,可怎么都擦不干。 张太医进来时,他还在不停地为木离擦汗,轻抚过她的脸颊,满眼柔情地安慰着,“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张太医不忍打扰,正怔愣间,君墨白抬起了头,“还不过来!” 张太医的心猛地直突突,不过,见多了生死的他,倒也没被吓到,快步上前,为木离把脉,这会儿,君墨白已经将锦被往上拉了拉,没看到木离胸前的乌黑。 过了好一会儿,张太医都不敢妄下结论,放在木离左腕的手,也迟迟不曾挪开。 “怎么回事,可是中了什么毒?”君墨白蹙眉,冷厉道。 张太医连忙跪下,颤巍巍道“回,回王爷,王妃不曾中毒。” 君墨白凝眉,看着他,忽然开口,“郝老头呢?” 张太医一愣,才反应过来,战王爷问得是郝太医。 张太医之所以能这么快赶来,是以平日这会儿要来给太后请平安脉,“回王爷,郝太医应该还在太医所。” “来人,把郝太医,刘太医,王太医,全都叫来!”君墨白冷剜了他一眼,朝外喊道。 门口的公公,连忙应下,撒腿就往外跑。 这会儿,他可顾不上先去禀报皇上了。 “还有温太医,算了,看看还有谁,全都叫来!”君墨白又吩咐了一声,声音依旧冰冷。 公公已经跑远,张太医一听,这是让自己去叫人? 正狐疑中,只听战王爷冷厉一斥,“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张太医连忙起身,麻溜地跑了出去。 哎,幸好不是郝老头那个年纪,要不然,一把老骨头,非得被跑散架了不可。 一群太医赶来时,仁宗皇帝也闻得了动静,这会儿,他和道长,还在太后的寝殿内,偏殿这么大的响动,自然是能听见。 “那边是怎么回事?去看看。”仁宗皇帝喊了身边的福公公。 福公公一路小跑,探了情况,连忙来回话,“回皇上,战王妃吐血了。” “什么!”太后一听,手里的茶盏,啪嗒一声,便落了地。 一旁的道长,眉头亦凝成了骨朵。 “快,快去看看。”太后回神,赶紧要往外走。 一旁的嬷嬷,连忙搀扶着她,走了出去。 仁宗皇帝若有所思,回头看了看道长,这会儿,道长倒是安静,竟然还能坐着喝茶。 莫非,他知道些什么? 并非仁宗皇帝多疑,实在是道长的镇定,让他不解。 “道长可要一起过去看看?”仁宗皇帝道。 离儿于他来说,怎么都是看着长大的,关键,那丫头,他从小可是当做公主来疼爱的,虽说没有嫁给皇儿们,可如今已是九弟的王妃,于情于理,他都不希望丫头有事。 尽管外面的传言,让他心里起了膈应,得凤女者得天下,呵,兴许是有人故意生事罢了。 仁宗皇帝心里自我安慰着,抬步往外走。 道长起身,跟了出来。 仁宗皇帝微微斜睨了他一眼,大步往前。 进了偏殿,一杆太医全都跪在地上,而床榻上,脸色苍白的木离,有些奄奄一息,嘴唇发乌的样子,似乎要断了气。 不过,她脸颊倒是干净,没有丝毫吐血的痕迹。 只是,地上那一滩污渍,隐隐泛着黑红,丫头中毒了? 仁宗皇帝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不信丫头是妖,更不希望丫头去死。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道。 君墨白抬头,好像刚发现皇兄进来,“见过皇上。” 在群臣面前,他倒是遵礼。 太医们不敢犹豫,温太医先出声,他作为太医所的医首,自然要冲到前面,“回皇上,王妃并未中毒,至于外伤……” 温太医欲言又止,不是他不说,关键是战王爷不肯让他们看啊。 不看,如何知道有没有外伤,只是从脉象来看,内伤倒是有,却不严重。 可他说了,王爷却不信,不光不信,那怒火中烧的样子,恨不能要杀了他般。 “可有内伤?”仁宗皇帝问,他不懂医,却也知道,离儿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吐了血。 仁宗皇帝看了看床榻上可怜的人儿,心也揪巴了起来。 “回皇上,内伤应该是有,却未伤及五脏六腑……” 不等温太医说完,一个杯盏啪地一声,便砸到了他的头上,瞬间,额头冒出了血。 温太医疼得晃了一下身子,捂着额头,却不敢起身。 素问战王爷杀人如麻,他不曾上过战场,亦不曾领教过,今日倒是见识了。 见温太医被伤,其他太医们大气不敢出一下,心里暗腓以后对战王妃也得小心伺候才行,这王妃年岁不大,却是战王爷的命啊,稍有差池,怕是掉了脑袋,亦不自知。 君墨白目光如炬,冷戾道“什么叫未伤及五脏六腑,既然没有伤,为何会吐血?” 温太医不惧,论医术,他一向自信,“回王爷,王妃身体娇贵,若是真伤了五脏六腑,这会儿怕是早已撑不住了。” “怎么,你咒王妃死?”君墨白冷斥他。 温太医咽了咽嗓子,张了张口,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这战王爷分明就是胡搅蛮缠,歪理邪说。 他低了低头,其他太医见大势不妙,更是将头埋得更低了,唯恐下一个被责难的是自个儿。 屋子里静了下来,静得有些过分压抑,仁宗皇帝沉了沉脸色,看向道长,却,并未开口。 太后看过来,不明所以,可也没有办法,这眼泪啊,硬生生地给挤了出来,沉重的脚步,往木离的榻前挪了挪,掏出锦帕,掩着面颊,无限哀伤地喊着“哀家苦命的丫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般哭嚎,刚刚在众太医探脉中睡过去的木离,这会儿,缓缓睁开了眼睛,开口道,“我,我这是,没死?” 。 第406章 羲帝的心机
太后一愣,连忙呸了一口,“你这丫头,竟说胡话,成了亲,怎么还当自己是孩子呢,口无遮拦。” 木离怔了怔,刚咧嘴想笑,猛地却皱了皱眉头。 君墨白一把重新抓住她的小手,“怎么了?” 木离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连着眼角滑下晶莹,“疼,夫君,我还是疼。” 君墨白心疼地看着她,整颗心揪成了一团,杂乱如麻。 他抬头往门口处瞅了瞅,这会儿,道长,对,就是羲帝,正站在门槛处,颀长而立。 仁宗皇帝看着道长,若有所思,他总觉得道长看离丫头的眼神,有些复杂,有情愫,却又带着无妄地挣扎。 他微微摇了摇头,令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打住,得道高人,心思复杂,可凡人的七情六欲,却不一定有之,兴许自己是猜错了的。 只是瞧向道长直勾勾看木离的眼神,仁宗皇帝又有些不确定了。 哎,道长看人的眼神,太过于炙烈。 仁宗皇帝打破一室的静寂,“道长,可有办法?” 道长看了仁宗皇帝一眼,很直白,“不曾探脉,不知。” 仁宗皇帝揶揄,这人倒是直接。 道长往前走了几步,到了木离榻前,君墨白瞪着他,寸步不让。 “你想丫头死?”羲帝淡淡一笑,手直接探了过去。 君墨白一个抬手,挡了他。 两人四目相对,怒火中烧。 “男女授受不亲,她如今是我的妻。”君墨白冷声,宣誓主权。 跪着的太医们一听,这里面有戏? 仁宗皇帝也听出了岔头,吩咐太医们退了下去,他悄悄看了太后一眼,这母子二人很默契地一起出了殿门。 很快,屋子里剩下了木离三人。 “无论她是谁,如今都是肉身凡胎,你再挡我,她怕是命不久矣。”羲帝脸色凝重,他似乎一眼便看出了木离的症结所在。 “你,你,”君墨白微微闭了闭眼睛,抓着木离的手,却不曾松开。 木离半眯着眼睛,她第一次见君墨白这般仓皇失了分寸,心里五味杂陈,可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喃出声,“夫君,要不你先出去,让道长看一下?” 君墨白猛地睁开眼睛,似乎不信木离说得话,她,她竟然罔顾清白? 他低沉了声音,“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不过一具凡身,若是他有办法,也……无妨。” 木离心突地酸了一下,有些不清明,不只是因为君墨白的不在乎,还是因为他的太在乎,总之,她有些难过,她应了一声,“好。” 说着,她掀开了锦被,那团乌青正印在胸口正上方,格外的醒目刺眼。 羲帝一惊,蹙眉冷声道,“谁伤了你?” 他以为丫头受了内伤,不过是凡界皇子之间争夺帝位,暗箭伤人,可这乌青,明显是妖物所为。 君墨白跟着脸色一僵,看来离儿受伤,并非那么简单。 木离往上拉了拉锦被,重新盖好,嘴角扯过淡淡笑意,尽管勉强,苍白无力,她还是尽力笑了笑,“不知,要是知道,又何必劳烦羲帝你。” 她没喊道长,而是喊了羲帝。 这会儿人都退了出去,除了君墨白他们三人,不曾有旁人在,就算隔墙有耳,她相信羲帝也有办法遮掩。 “丫头,不愿意笑,就不要勉强了。”羲帝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不乏宠溺。 “没事,你这般神情,我是不是阳寿尽了?”木离又虚弱一笑,不勉强,却更加苍白无力。 “不要胡说,”君墨白制止她,不想让她妄自菲薄。 见她如此从容淡定,羲帝盯着她,轻声道“这掌印怕是妖界所为,又似被昆虚镜洗涤,伤及五脏六腑,表面看无事,却伤及内里,怕是不容易好了。” 他说着话,并未危言耸听,也不是吓坏木离,当然,他也希望丫头能做小女子状态,求求自己。 这般,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在所不惜。 岂料,木离竟拉住君墨白的手,有些风轻云淡道,“若是没命,那兴许是历劫提前结束了,父君怕我在凡间受苦。” 羲帝脸色一顿,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 君墨白见他吃瘪,眉心微动,可离儿受伤,又让他心疼不已,他道“丫头,若是命中注定,我便和你一起归去。” 倒是一往情深。 木离翻了他一个白眼,你我都是仙人,归哪儿去? “羲帝,要不你动动手,给我一个利落痛快的死法?”木离反过来,问道长。 也是,谁让他来掺合的,就得给他也添添堵。 羲帝一愣,只当没听见木离自暴自弃的话,他轻声道,“妖界有魄魂灯,和昆虚镜同属广寒仙境,若是取来,这乌黑便能散去。” 魄魂灯? 木离好像第一次听说,不错,这般稀有的宝贝,竟然在妖界,她倒是觉得有些诧异,好东西难道不该在天界? 思绪中,羲帝忽然抓住了她另外一只手,君墨白一个回神,打落他的大掌。 “你想骗丫头,休想!”君墨白冷声道。 羲帝有些尴尬,看向木离的眼神,带着闪躲。 木离凝眉,骗她,骗她什么? “羲帝也见过昆虚镜?”木离知道他们一定有事瞒着自己,问不出,干脆旁敲侧击。 道长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嚄,那可见过清语剑?”木离又问。 道长拧眉,不理解木离为何问这些,却点了点头。 “啊,那你一定去过枫语山吧。”木离继续说着,像是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羲帝微微诧异,一抹光亮照进来,射在他的道袍上,格外的突兀。 木离看着他,又开始说道,“最近总是做梦,在梦里,常常梦见一位女子,她执剑而来,走向我时,脚步却缓,脸颊带着笑,她喊我离儿,她喜欢抚摸我的头发,看我的眼神,有点像母后,可我知道,她不是,她告诉我,她喜欢枫语山,在那里,她可以无忧无怨,忘却一切,不用有所顾忌……” 听着她轻柔的话,羲帝的心,忽然沸腾了起来,一下子变得鲜活。 “你所做的,确定是她想要的?”木离忽然冷厉起来,反问他。 羲帝看着她双眼含满痛苦,他有些动摇了。 他本打算以退为进,不想,他这点心机,却终是骗不过小丫头。 果然,这丫头不是他的容儿。 不是,她不是。 他颇为不甘地自言自语道,“丫头,若你是我,该如何?” 木离微愣,是啊,如果换做是她,她又该如何抉择?
第407章 孤老头要来 木离瞧着羲帝神情憔悴,伤心不已的样子,早已不见温润洒脱的模样,心又软了,便安慰他,“若是引我去妖界,取得那魄魂灯, 真能让容姐姐重现仙界,我愿意去。” 羲帝忽地眼前一亮。 君墨白却握紧了木离的手,“丫头,不行,我不同意。” 木离吁了一口气,她轻柔道, “姐姐一片赤诚之心, 若真是能唤回她的神识,重塑仙身, 离儿觉得值得。” 君墨白凝望着她,不语。 他知道,丫头一旦做了决定,谁都无力改变。 哪怕,他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屋子里一片静寂,静寂的有些诡异,恍若木离这会儿,已没了疼痛般,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二人,岁月静好。 道长离去,君墨白将木离抱出了宫。 仁宗皇帝听到禀报,并未阻拦。 有些事,他看出端倪,却不想出手干预,他能感觉到九弟的心,并不在朝堂, 一心只在丫头身上。 夜里,狂风大作,空中忽然出现了一面镜子,遮天蔽月,异常的诡异,那镜子大的可怕,恍若要把整个京城罩住一般,镜子里显出一张漂亮清丽的脸庞,百姓惊诧,这,这不是战王妃吗? 这些时日,百姓皆有听到传闻,到处传言皆是妖物邪祟摄魂之事,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妖物果真和战王妃有关。 这镜子一现,又照出战王妃那张脸,一下子, 谣言成了事实。 这会儿, 百姓已经断定了木离是妖怪的事实。 木离躺在战王府的软榻上,这会儿, 尚未歇息,她睡不着,便让君墨白和孤北辰下棋,她坐在一旁,旁观。 反正孤北辰如今住在府上,随叫随到。 孤北辰虽说苦笑,却也乐意之至。 外面黑寂的夜空,忽然大亮,木离好奇地往窗外瞅了瞅。 孤北辰也好奇地往外看了看,不过却见君墨白坐着未动,他问道,“王爷,还继续下吗?” 君墨白看了他一眼,忽然落下一子,“你输了。” 一子落下,满盘定局。 孤北辰嘴角抽了抽,站起身,恭手道,“王爷棋艺高湛,北辰佩服。” 君墨白扫了他一眼,“孤家家主来了。” 孤北辰一愣,他,他这是何意? 木离一听,来了精神,“是表哥的父亲?” 君墨白看了看她,“你心口不疼了?” 木离摇了摇头,不过对上他质疑的眼神,又点了点头,“我并不贪心,就算这会儿没了性命,也不觉得遗憾。” 眼下,她确实不怎么疼,羲帝离开之前,给了她一颗珠子,有点像是佛珠,看起来不起眼,却暂时压住了她的疼痛。 孤北辰不知这其中的曲折,也没成想木离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凡尘一具肉身,倒也不足畏惧。 “表哥,孤缙云前辈可有消息?”木离忽然就转移了话题,她这个话锋,说变就变,令人猝不及防。 孤北辰扯了一下唇角,撕哈一声,那明明就是离儿这凡间的亲生父亲。 “表哥伤还没好?”木离关心道。 孤北辰正要点头,却瞥见君墨白一脸不屑的神情,只好言道“多亏王爷出手,已经无碍了。” “喔,没事便好,刚才说孤家主要来,表哥可要提前准备一下,还有孤缙云前辈,他之前可有说过,要来京城的。”木离喋喋不休,像个话唠,这会儿胸口似乎真得不疼了。 孤北辰目光一顿,知道躲不过去,只好淡淡一笑,回她,“叔祖会来,不过叔父不知,他似乎不在江南。” “孤老头要来?”木离惊讶道。 孤北辰抿嘴有些哭笑不得,叔祖父还想收她做徒儿,她倒好,张口闭口都是孤老头,倒是不拘小节。 这样的离儿,嗯,才是他所熟识的。 他们头午还在说人,午后,孤老头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老头来得风风火火,神幻莫测地给木离带了一礼物来。 “丫头,你看,老头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来?”孤老头一脸神秘兮兮,洋洋得意,颇有等着被夸的意思。 木离笑着,“前辈带了什么?” “哼,你喊师傅。”孤老头冷哼一声,傲娇道。 木离默了默,其实喊一声师傅,也没什么,不过,夫君他……她往一旁瞅了瞅,谁知,他倒是淡定,自顾喝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前辈,要不我随表哥喊一声叔祖吧,再者,都说了,我亲爹是您老的侄子吧,我要是再喊一声师傅,岂不是差辈了?”木离好心说道,确实,她也不怎么想改口。 孤老头一听,急得嚷嚷,“缙云是你爹没错,可和老头我收徒儿,不冲突!” 木离瞠目,得,在老头这儿,她刚才的话等于没说。 说不过,木离只好低了低头,俯首做小嘛,她懂。 孤老头一个人嚷嚷了个寂寞,见丫头不吱声,又见不到她沉默委屈的样子,只好悻悻道,“算了,叔祖就叔祖,呐,东西给你!” 话落,他竟然从衣袖掏出一盆花儿来,木离惊得瞪圆了眼珠子。 那不是什么普通的花,分明就是一棵血莲,她狐疑地看了看孤北辰。 孤北辰脸色苍白,盯着那盆什物,缩在衣袖里的手,攥紧了拳头。 孤老头将小陶盆一股脑塞给木离,指着它,比手画脚,异常兴奋道,“丫头,你看,它总算是开花了。” 木离仔细端详了一下,那中间的花朵含苞欲放,似乎要张开,微微透出花蕊的血红来,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妖冶,只是花朵下面两片叶子径色分明,葱郁中带着丝丝白梗,让人心旷神怡。 只是这妖冶和清新结合在一起,木离此刻只有一种感觉,诡异! “丫头,它是不是很美?”孤老头兴奋道。 木离蹙了蹙眉,她实在是看不出,这血莲哪里美? “据说,这东西,是妖界之物,叔祖怎么得到的?”木离笑了笑,反问孤老头。 孤老头怔怔地看着木离,总觉得丫头在说胡话。 什么妖界? 这世间哪来的妖魔鬼怪? 他抬手探向木离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没发热啊。” 孤老头一本正经的模样,惹得木离噗嗤一声,笑了,“叔祖,你来得路上,难道没听说,离儿是妖物吗?” 孤老头冷丁被吓了一跳,丫头说什么? 等等,妖物? 什么妖物? “丫头,你说什么?”孤老头不信邪,又问了一遍。 。 第408章 丫头会吃它 “没什么,叔祖,这莲花开得很美,离儿要是吃了,将来定是会益寿延年,表哥,你说是不是?”木离笑着打趣, 说话间,一双无辜的大眼眸,看向了孤北辰。 孤北辰默了默,本就苍白的脸颊,此刻,更是惨白。 不等他开口, 孤老头忽地从木离手上夺回那小陶盆,紧张不已道, “丫头,这可不能吃,孤家养它数百年,好不容易才开了花,实在不妥。” 这下,木离愣住了,这小东西养了几百年? 心里想着,木离自然也就诧异问出口,“养了几百年?” “当然,老头我又岂会骗你,祖上传承下来,到北辰这里,自然有几百年,至于是几百年,我得回去查查族谱。”孤老头煞有介事道。 木离无语,还得查族谱? 她想了想,开口道“叔祖一路奔波,想来也饿了,累了, 这花,离儿先收好,您去洗漱一番,咱们一会儿到堂前用膳。” 木离笑得淡淡,手却伸向了孤老头。 孤老头看着她,失神了好一会儿,还是将小陶盆递给了木离。 哎,这东西,其实他也就是打算让丫头看看,他本来是想着显摆一下,可没想着真送人啊,关键是,这丫头竟然还要吃它? 不行,坚决不行,就在木离正要接过小陶盆的一刹那,孤老头忽然缩回了手,“不行, 丫头,你已经欣赏过了, 老头我得自己收好。” 木离眉头拧了拧, 这,不是送给她的? 见孤老头不像是说笑的样子,忙道“叔祖真是小气,放心,离儿不要,不过,你总是揣在衣袖里,我怕你把花捂死,说不定,三两日便会蔫儿掉了。” “不行,我不放心,丫头会吃它。”孤老头执拗起来,有点像老顽童。 “放心,我不吃。”木离笑了笑,又抬手。 孤老头将血莲搂在怀里,紧捂着,盯着木离,再次确定“当真?” “嗯,当真,很真。”木离好笑道,并未收回手。 “不行,丫头,你发誓。”孤老顽固还是不放心。 木离怔了怔,余光扫过孤北辰,笑得高深莫测,“好,我发誓。” 孤老头将陶盆递给了木离,看她笑艳艳的模样,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可又想不出来,只好先去沐浴更衣。 小四候在门外,听着王妃忽悠孤老前辈,心里鼓捣着直冒泡,他觉得,孤老前辈好可怜。 不过,他家王妃好厉害。 好好的人,怕是也得被忽悠瘸了。 “你小子,傻愣着作甚!快,带老夫去沐浴!”孤老头回头瞅了小四一眼,怪喋道。 小四,麻溜跟上。 孤老头离开,孤北辰也以身体虚弱为由,回了屋子,他住在战王府邸,自然也有安排好的房间。 一直不曾开口的君墨白,站起身,走到木离跟前,宠溺地看着丫头,“离儿,说了好半天的话,起来回床榻歇会,我给你按按肩膀。” 说着,就要去拉木离的手。 木离惯性地往后退了一步,好似某人是洪水猛兽。 君墨白浑然不在意地笑了笑,“丫头,你都这样了,我不会如何。” 听了这话,木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好希望此刻有微风吹过。 她将陶盆放到桌案上,缓缓走回床榻,慢慢躺了下去,这具身体,此刻着实虚弱,该好好休息。 君墨白在一旁为她捏肩,捶腿,很快,木离便睡了过去。 “丫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去冒险。”君墨白呢喃着,将木离往里抱了抱,自己则合衣在一旁躺了下来。 “阿姐也不该消失的……不该……消失的。”身旁的人儿忽然道。 君墨白吓了一跳,连忙看她。 谁知身旁的丫头睡得正熟,一点也没有醒来的意思,看来是梦魇罢了。 君墨白犹豫了一下,才又低沉道“丫头,容小殿下不过是一缕残识,怕是早已消失不见,就算羲帝百般折腾,也不可扭转,若是将其变成不神不妖的怪物,也许,她也不想要吧。” 他压低了声音,最近实在是太过于压抑,总觉得离儿会消失一般。 有些,患得患失。 见离儿将身子缩成一团,君墨白伸手抱了抱她。 单纯的拥抱,让他觉得,心,安定了不少。 抬头瞥了一眼桌上的血莲,他一个掐指,弹了弹,那血莲微微晃动了一下,好像被什么法术罩住了一般。 不过片刻,又回复了原来的样子。 又躺了一会儿,君墨白走了出去。 木离依然沉睡着。 门窗微微动了一下,似乎刮了一丝微风,木离睡梦中,觉得好像有人走了进来,她想睁开眼睛看一下,可像是被魇着了一样,怎么挣扎,都睁不开。 …… “你把她放下。”孤北辰追着来人,一路掠池。 “既然为凡人,就莫要为无谓之事,废了修为。”来人淡淡看他,一脸冷漠。 “原来羲帝也知道万年修为不易,又何苦纠结于此。”孤北辰声音清冷,面上的温润一扫不见。 “就算如此,也是我的事,你休要掺合!”羲帝一脸冰冷,说话语气也强硬了许多。 装睡的木离,听着他们的谈话,越发觉得糊涂,可也明白,事情和自己有关,也和容姐姐有关,莫非孤北辰也知她? 孤北辰不言,却又颀立不动。 “你莫要再跟着!”羲帝有些恼火。 听不到孤北辰的回答,木离蹙眉,羲帝要将自己带去哪里? 还有,她明明睡下之时,夫君就躺在旁边,怎么会被他们引开的? 羲帝又施了法术,木离只觉得一阵眩晕,恍若一阵风,嗖得一下,便消失在空寂中。 等她再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抱着血莲陶盆的君墨白。 “夫君,”她张口喊了一声,好像没有音。 “离儿,你果然爱他。”一道声音传来,带着温软,还有亲昵。 木离听过,这是,这是容姐姐的声音。 她虽然没见过人,可她,可她,“姐姐。” 木离喊出声。 空寂中,默了良久,回了一声,“嗯,离儿越来越有天界小殿下的威严了。” “不,我不要什么威严,若是可以,还是由姐姐来担负重任,仙家们才会折服。”木离反驳她。 她留意了面前的一汪池水,看似平静无波,可却是缓缓流动的,难道姐姐有神识在里面? “离儿长大了,该替父君和母后分担。”那声音又道。 。 第409章 忘了噬骨痛 “姐姐莫要再和我说什么深明大义,我这肉身凡胎,怕是也命不久矣,若是回了天庭,我也不会折服,最近我总是梦魇,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姐姐莫要再说什么大道理,我不是你,子非鱼,安之鱼之所想?”木离有些不耐烦,她根本就不想要什么大义。 声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发出音,“等羲来,让他帮我把冰川之地的灵盒取上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09章 忘了噬骨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腹黑王爷傲娇徒》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410章 偶遇是刻意 羲帝忽然大笑,他张狂凄冽,“他舍身,你会心疼,那我呢,我的心,也很疼, 很疼,你怎么就感觉不到呢?没有你,我如同行尸走肉般,你以为你的好妹妹下凡,真是什么历劫,不过是天帝逃避责任罢了!” “够了, 你不要,不要说了!”容小殿下身姿颤了颤,她不是不知道羲若是执意较真, 她能想象的到,那是怎么的后果。 恍惚,她不用刻意去想象,都能嗅到满目疮痍后的狼藉,到处血腥的味道,她又如何能忍受。 羲帝看着她一脸痛苦,不忍恶语往下再言,他忽地转移了目标,对着木离淡淡一冷笑,“容儿,灼夭也不全是为了你,倒是有可能为了你的好妹妹,小离儿。” 容小殿下脸色越发青白,颤抖着声音求他,“你不要对她下手,她什么都不知道。” 羲帝瞥了木离一眼,诡异一笑, “好,容儿开口,我自然不会折磨她,若是你能偶尔出来见我一面,我便对她也好一些。” 容小殿下默了默,低垂了脑袋。 见她温软低头,羲帝心便暖了,他温柔地笑了笑,“你累了,回吧。” 他说得回,自然是隐去。 看着容姐姐的身姿一点点在羲帝怀里消失不见,木离盯着这一幕,不知怎么,泪缓缓落下。 等容小殿下彻底消失不见,羲帝才回过神来,对着木离淡淡一笑,“怎么,丫头也会落泪?” 木离看着他, 不明白他为何还能笑出声来, “你不难过?” 羲帝看着她, 又瞥了冥玄一眼,对,瞥了凡界的君墨白,微微挑唇,“难过的不该是你么,丫头?” 木离凝眉,什么? “你难道没发现你的孤表哥不见了?”羲帝又说了一句,好像在好心提醒她。 木离心口猛地一空,“你把青莲怎么了?” 羲帝见她质问自己,觉得甚是可笑,“你不该问我,应该好好问问冥玄,你的好师傅,好夫君!” “对,如今他在凡间是赫赫有名的战王爷君墨白,还是百年不生不死,不老不变容颜的玄机圣子,哈哈,名头可真多!”羲帝竟然又讥讽道。 与他往日里温润的模样,大相径庭。 兴许是容儿的事,又让他受了刺激。 也是,你们都能成双成对,为何他和他的容儿要受这离别之苦? 羲帝自然是心有哀怨,口气难免带了嘲讽。 “冥……冥玄,你说!”木离扭头,转向君墨白。 她还是第一次,直呼冥玄其名。 冥玄看着她,不知从何说起,他若是实话实说,离儿定是会恼了他,可他又怎么忍心让离儿……,“我无话可说。” “瑶池里养着的金莲,黎族的青莲,还有叔祖送来的血莲……这兜兜转转,不过是你利用灼夭的把戏罢了!”木离盯着冥玄帝尊的眼睛,冷冽道。 “不,离儿,我没有。”冥玄否认。 “就算没有,也是你间接让他舍了性命!”木离口气不容质疑,直接怼他。 冥玄不吱声,低了低头。 “他是死了凡身,还是殁了仙身?”木离忽然想起了什么,直接扭身问在一旁看热闹的羲帝。 对,就是看热闹,木离觉得此刻,羲帝就是这样的存在。 “丫头,你若是催动魄魂灯,他无论是凡身,还是仙身,都无碍。”羲帝笑着,似乎很贴切。 “不可!”冥玄大声阻止。 木离蹙眉,若有所思地考虑着羲帝的话。 “离儿,不可信他!” 有声音传入耳畔,木离听得出来,这是孤北辰的声音。 他,他曾说总在梦里梦见她,说自己是她的命莲,不记得天界之事,一切皆是梦里的情景。 虽说是梦,可他却信以为真。 “妖王何必动怒,你这般散了仙身,就算神识还在,你又置妖界的妖孙们于何地?”羲帝淡淡道,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孤北辰瞬间便息了声音,不知是不是在悔。 “妖王当初到天庭,你我相遇,我唤你灼夭,你为何不曾反驳?”木离不知怎么,就莫名地问了这么个问题。 那池水晃动了一下,好半晌,却不曾再传出孤北辰的声音。 “他不回你,我来说,他当初在妖界,便是天帝,也拿他无可奈何,天帝以为妖界不敢来犯,是我的功劳,不曾想,不过是他不想动手罢了,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的姐姐。”羲帝虽然不愿意说前尘往事,可还是说了出来,他不解释,这其中的端倪,又如何理得清楚! “这般说来,他当初在瑶池畔,偶遇我,其实是刻意而为之?”木离轻声低喃,对着羲帝,却是想要证实。 “丫头,”冥玄在一旁唤了她一声,此刻他的心思一样复杂,却不忍离儿陷入痛苦。 木离有些痛苦地抱着头,瘫坐在地,虽说没有听见羲帝的肯定,可她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忽然,她扭过身去,猛地扯开了衣襟,她往下扒拉了,细白的胸口,哪里还有乌青的印记,那巴掌大的黑印,似乎从来没有过。 木离似乎明白了一切,她直接跳了起来,撒腿就要跑。 君墨白直接撵上她,“丫头,你要去哪里?” 木离闻声,顿了脚步,是呀,这儿是羲帝的地盘,她贸然乱奔,自然是出不去。 “我想去冥界看看,许久不见小云儿了,没了容姐姐,再不见她,我怕时间久了,怕是会忘了姐妹情。”木离淡淡而语,好像说得很有理。 君墨白默了默,牵起她的手,“好,我陪你去。” 他在心里默认,以后离儿无论去哪里,他都寸步不离,无论丫头是对或是错,他都一陪到底。 两人幻出池边,很快消失不见。 羲帝看着空空如也的星际,温润的唇角扯了扯,目前已经达成,他引来了离丫头,容儿也拿出了魄魂灯,虽说没算到妖王的牺牲,可他总算是有所收获。 只是,为何他却高兴不起来。 甚至于有些莫名地沮丧。 “你今日得偿所愿了,开心么?”容儿的声音,传来。 羲帝怔了怔,笑言道“开心,自然是开心的,容儿若是想分享喜悦,可以重新跳到我怀里来。” 池水猛帝波动了一下,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羲帝刚才欣喜的表情,忽然又恢复死寂,他多么希望他的容丫头,能时时陪伴在他的身边,哪怕是偶尔怂他几句,他也甘之如饴。 。 第411章 你害死了他
木离脚下生风,没有走笔直的大道,而是顺着羊肠小道,沿过冷幽的水域,前往黄泉冥府,只是四处阴暗瘆人得很,君墨白担心她会害怕,一路上,都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放。 经过一片幽暗的空寂,前面又似一汪水面,透过些许光亮来,只是那光亮带着红晕,红得有些吓人。 时不时从那里传出凄厉的声音来,恍若求救声。 那水面有许多影子晃动,枉似一缕缕轻烟,恍惚幻渺。 “这里到处都是冤魂?”木离问身边的人。 说害怕,她倒也没有,只是觉得有些瘆得慌。 君墨白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丫头,不怕,我在。” 木离白了他一眼,心里暗讽,你又不是我,在有用? 空中突然传来一阵轻吟浅唱,缠绵幽怨,说不出的悲伤,渐渐变得越来越强烈,又恍惚有金戈铁马之势,随着激愤,越来越滔天怨波,周围似乎所有的怨气都聚集到了一起。 尖锐嘶鸣的声音,从水面一激而出。 一面镜子突然挡在他们面前,那镜子里挤满黑压压的一片,好像聚集了所有的幽灵。 “怎么回事?”木离慌乱中,不由地往君墨白身上靠了靠。 “快,丫头,拿出你的铜镜,反照他们!”君墨白沉声道。 木离一愣,铜镜? 是不是她那块昆虚镜? 顾不得许多,木离赶紧掏了出来,先挡了他们再说。 昆虚镜一出,光芒万丈,瞬间那些幽灵,定住不动。 那些幽灵发出吼叫,身子却动弹不得。 “奇怪,以前来冥府怎么没遇见他们?”木离不敢怠慢,手里的铜镜没有放下,但不影响她开口问旁边之人。 “这些幽灵被施了法,怨气被无限放大。”君墨白解释道。 以他在眼下的能力,拿这些幽灵,也没办法。 “那咱们岂不是过不去?”木离担忧道,早知道,还不如走宽敞的大道。 “数十万怨气拧成一股力量,没有能破除这股力量的法器,才能打散这个阵法。”君墨白说着,并将木离手中举着的铜镜接了过来。 这东西极其消耗法力,他怕丫头吃不消。 “那咱们先撤回去,换条路走。”木离想了想,这法子不错。 君墨白摇了摇头。 若是什么事情都这般简单,他又如何还要如此担心? 这里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布下的阵法。 木离正愁眉不展,忽然有女子声音传来,“既然来了,就拿命来!” 这声音? 木离抬眸,自然是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玉儿姐姐?”木离喊出声。 “天界的离小殿下,你这声姐姐,玉兔可不敢当!”女子冷笑一声,厉冽道。 “你不是和小英子留在孤府?”木离反问她。 “他都不见了,我如何能留下?”玉兔看着她,一脸的哀怨。 “你都想起来了?”木离有些不可置信,问道。 “小殿下莫不是以为孟婆的汤,真得管用?”玉兔反问她,语气略带嘲讽。 木离“……” “妖王人呢?”玉兔不想和她废话下去。 木离垂眸,她确实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是不是死了?”玉兔红着眼眸,又问。 木离默了默,很快又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瞒下去,也不是办法。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真相早晚都会浮出水面。 “你害死了他!”玉兔狰狞起来,周围无数的幽灵聚在她身边,她看起来很痛苦,却又似乎能一呼百应。 君墨白忽然将手里的铜镜抛向空中,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打在玉兔身上,闻得一声痛苦的闷哼声,玉兔一下子瘫坐在地,周围的幽灵似乎也跟着弱了起来,若隐若现,看不清影子。 “不要,你不准杀她!”木离见君墨白又要施法,厉声制止了他。 君墨白微微收了收手,“她不死,还会领着妖物作乱,刚才便是她利用幽灵的怨气结的阵法,只有她魂魄消散,我们才能进入冥府。” 木离蹙眉,她没想到,这玉兔积怨如此之深。 也是,孤北辰没了,玉兔失了活下去的动力,又如何能不自暴自弃? 玉兔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撕扯着,她几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撕成了碎片,甚至于四分五裂,恨不能此刻立即昏过去才好,可她偏偏意识很清明,她喜欢的妖王不见了,他不见了,她又如何能好好活下去。 去它的修仙,管它下辈子当牛做马,先为妖王报仇再说! 蓦地,身后忽然又被什么抽动了一下,她清晰的觉得有人吸掌了她,那股子强大,她很熟悉,“妖王?” 木离也感觉到了一阵熟悉的旋风,“灼夭?”她喊出口。 一修长的身姿,若影若现,立在水波中,“玉娥,休得放肆!” “你一直如此,又何时将我放在心上?”玉兔泪眼盈盈,轻柔地质问来人。 身姿颀长而立,微微晃了一下,不言。 玉兔身后的一群幽灵发出哀嚎,似乎在为她鸣不平,也似乎为他们的命运哀怨。 木离暗腓莫非他们不是什么幽灵,而是妖界的众妖? 这会儿,她并未开口,也没有立场可以开口。 灼夭牺牲了那么多,不管是为了姐姐,还是为了她。 当然,她来冥府,不就是为了他,既然来了,就要想办法聚拢他的魂魄。 “表哥,咱们回去。”木离忽然道。 立在水波上的身姿,一动不动。 突然一道光刺来,木离低头,才发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幽灵,竟然刺穿了她的胸膛。 那幽灵好像渐渐散去,好似已经做好了背水一战,这是要同归于尽? 木离冷冷一笑,吐出一口血来。 “丫头!”君墨白抱住了她。 “离小殿下!”水波上的人,惊颤道。 木离觉得身子变得越来越轻,好像所有的怨灵都穿过了她的身体,似乎杀死了她,得偿所愿。 木离想着,也好,自己死了,说不定魂魄消散,正好羲帝也能救回容姐姐。 她无力地看了水波一眼,轻轻张口,却没有声。 其实,她说的是,灼夭,我怕是等不到姐姐重生了。 随着木离的倒下,那铜镜好像心有灵犀,一个打旋,竟回到了木离身边。 衣袖里的魄魂灯,竟发出忽明忽暗的光芒。 木离觉得身体似乎一直在往下掉,只见君墨白嘴巴一张一合,在喊些什么,她统统都听不见了。 她心里默默放下,也好,不管如何,师傅终究还是成了自己的人。 虽不曾再天界,在凡间,也无恙。
第412章 是不是错了 眉心那朵妖冶的血莲花突然暗淡下来,发出乌黑的色泽,恍若要把木离整张脸,变得乌漆墨黑。 “你满意了!”水波下,声音颤动。 又一道声音出来,“她没能救你,不算。” “她已经很痛苦了,你放手吧。”声音又响起。 若是木离清醒,一定能听出是容姐姐的声音。 “你非要我彻底消失,你才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12章 是不是错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13章 离儿莫要哭 福公公怔愣,皇上说自己错了,什么错了?他不懂。 不懂,自然是不知该如何应答,福公公只好低下头。 “我若是不将他们全都引回来,是不是就不会被盯上?”仁宗皇帝哀叹,满心都是忏悔。 福公公默了默,皇上这是相信有妖物作祟? 那是不是也认为那凤木离是妖女? “皇上,战王他?”福公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13章 离儿莫要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14章 一切有定数 天后站在不远处,淡漠地看着天帝,直到他扭身走过来。 转身回天庭内,天帝也瞧见了天后。 天帝一身宽袍广袖,高然而立的身姿,连着身边的日月亦被挡住了光辉。 可惜,天后越来越不喜这样的他。 “滢,”天帝喊了天后的小名,含情脉脉,却又,欲言又止。 天后看着他,久久不语。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14章 一切有定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15章 和辰儿陪葬 木离感觉不到疼,眼前已然一片模糊,甚是有些睁不开眼睛,想着再四下瞅一眼,看看这繁闹的人世间,也想再瞅一眼,她的师傅,她的夫君。 木离意识越来越涣散,甚至理不清,是不是魂魄已经消散? 身体越来越轻,轻到君墨白抱着她离开宫殿,再也没有任何感知。 君墨白抱着木离离开,羲帝也不知去向。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15章 和辰儿陪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16章 徒手劈月老 看破不说破,看穿不揭穿。 看透不说透,继续往下走…… 月老又磨叨了几句,便拉着紫真帝君一起往外走。 “月老,我不着急走。”紫真帝君急急道。 “嗯嗯,冥玄刚归来,一定很累,走,陪老儿我去月宫下一盘。”月老咳嗽两声,润了润嗓子,故作深沉道。 紫真帝君一听,这腿都软了,谁不知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16章 徒手劈月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17章 直接找阎君 “什么道长,难道长了三头六臂,能呼风唤雨不成?”小芸儿有些懵,忍不住插话道。 凤木心连连点头。 “真长了三头六臂?”芸小殿下还真是好奇心害死猫,不问清楚,怕是夜里会孤枕难眠呐! 凤木心怔了一下,摇了摇头。 她觉得,那位道长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道士,一点,一点也不比玄机圣子差。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17章 直接找阎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18章 冥府八百年 阎王自然是明白冥玄今个儿来为了何事,可他不得不揣着明白装糊涂。 阎王老儿开口道:“冥玄帝尊今日可是来找吾儿的?那啥,他没在此处,应该是去地府巡视了,你也知道,我地府一向很忙的……” 冥玄帝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出口,“他在何处?” 阎王老儿一听,顿然,目光看向他,微滞,苦苦规劝道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18章 冥府八百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19章 预感惊喜来 阎王老儿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现在就上天宫去找散播谣言的宫娥去理论。 这多事儿且闲溜达的大神,一听,大事不妙啊,这闲话传出毛病了啊,不行,赶紧阻拦:“你瞧瞧你,这都啥岁数了,不过就是一闲言碎语,怎么就当了真?” “行了,你赶紧走,我去找冥玄。”老阎王儿顾不得留人,抬脚就要出去。 “找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19章 预感惊喜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20章 你终于来了 众仙家面面相觑,他们还没看见冥玄来。 听闻冥玄帝尊带了一女鬼归来,咱也不敢说,更不敢问啊。 紫真帝君往前一步,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天帝。 撇开君臣关系,他还是天帝君主的小舅子,不得已,他应道:“冥玄他……” 天帝脸色一沉,“去,速派宫娥请来!” 紫真帝君心中一惊,莫非有什么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20章 你终于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21章 一棵树吊死 “你我凡间已经成亲,在你眼里难道只是一场历劫?”冥玄痛苦道。 他怎么都不信丫头能说出这般疏离且无情的话。 木离回眸一笑,“是。” 她笑得百媚生艳,甚是妖冶。 众仙惊愕! 离小殿下莫不是魔怔了? 忽然,又听离小殿下道:“父君,都说妖界之王爱慕离儿许久,不如就成全了离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21章 一棵树吊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22章 别折磨自己 木离坐在桂花树下,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竹叶青,似乎千杯不醉。 “丫头,别折磨自己。” 闻得声音,木离抬起了头,她好像看见了一道模糊的身影,似乎有些熟悉。 她轻轻地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看得清楚一些。 可,她左看右看,还是很模糊。 她自嘲一笑,低喃出口:“一定是喝多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22章 别折磨自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23章 孺子可教也 冥玄站在那里直视着天后,一动不动。 天后黯然,良久,“我真是为了你们好。” 冥玄依旧只是看她,却不再开口。 天后心若泪滴:冥玄啊冥玄,若是你日日夜夜梦见离儿在水中苦苦挣扎着哭泣哀怜,你又如何会明白我们作为父母所谓的狠心,表面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同样是为人父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23章 孺子可教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24章 休想甩开我 冥玄靠在木离床榻前喃喃自语:“丫头,我不信什么历劫能消散我们之间的爱恋,你眼里分明有爱,有不甘,可你为何独独要折磨我呢。” 痴视了她良久,他又小心翼翼地去拉她伸在锦被外面的手,刚一触摸,心猛地又被生揪了一下,丫头的手依旧冰冷刺骨,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终是不忍,冥玄退了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24章 休想甩开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25章 你真是眼瞎 “不用了,我去莲池瞅一眼,马上就走。”离小殿下笑着道。 小仙童内心欣喜:帝姬历劫一趟,果然懂事不少。 瑶池仙尊心猛地一揪,这丫头又要嚯嚯荷莲啊。 不等瑶池仙尊回应,离小殿下便转身走了出去。 瑶池仙尊蹙眉,瞅着她领着两位素衣仙娥走出去,竟有些恍神,这丫头,转了性呐? 瑶池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25章 你真是眼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26章 在哪里见过 木离心中吃痛,面上却不显,她慵懒地挥动了一下袖袍,淡淡一笑,道:“你们继续,对了,你们说得那女鬼,很美吗?” 众仙娥一听帝姬开口,连忙闭紧了嘴,唯恐祸从口出。 哎,这帮仙娥啊,平日里那八卦的劲头,此刻全然不见踪影。 有位年幼的仙娥,想来是不识得离小殿下,只觉得眼前这位仙女姐姐好美,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26章 在哪里见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27章 他为何拘你 “姐姐,你怎么了,若是害怕,咱们赶紧跑吧。”小仙娥往四周扫了一眼,见没有撵来,赶紧道。 木离回神,转身抬脚,继续往前走。 “美女姐姐,咱们去哪儿?”小仙娥赶紧撵上,急忙问。 “书房!” “书房?女鬼藏在书房?”一想到女鬼,小仙娥的好奇心,又被勾起了。 木离不回她,径直往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27章 他为何拘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28章 做啥牲畜好 木离眯了一会儿,被女鬼撕心裂肺的哭泣吵得不得安静,本想再歇上片刻,实在是闹挺,忍不住站了起来。 ‘小仙娥’停了手上的动作,往后退了一步。 木离并未转身,而是又朝那女鬼走了过去。 在女鬼面前站定,挥手掐了一个诀,硬逼迫那女鬼闭上了嘴眼,那女鬼恍惚间所有的记忆涌上脑海:曾经她是桂花精灵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28章 做啥牲畜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29章 我冥玄的妻 小芸儿见冥王没出息地直流汗,很是不悦,直接抬脚朝他脚背上踹了一下。 正沉浸在胡乱思索的冥王一个没站稳,踉跄着就朝后面倒去。 不偏不倚,正好倒向那‘小仙娥’。 ‘小仙娥’根本没注意到意外,全神贯注都在离小殿下身上。 这不,“哐当”一声,双双倒地。 “啊,我,我不是,不是…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29章 我冥玄的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30章 飞出白影来 “你!……简直不可理喻!”木离冷笑,打算拂袖离开。 他真是拎不清,一遍遍强调着是他的妻,哼,谁稀罕! 冥玄帝尊一把拽住了她,木离一个不稳,倒进他胸膛,她挣扎着,欲离开,他箍紧了她,轻喃道:“丫头,别闹了。” 良久,才听木离冷冷地笑道:“好,那就找出羲帝来,因那射魂箭,他才是罪魁祸首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30章 飞出白影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31章 我恨却不舍 闪移到麒麟神兽的身边,木离摸了摸它的头顶,给它以安慰,轻言道:“小黄,算了,咱们不和那老头玩了,咱们走!” “离丫头,等等,不要射魂箭了?”老头笑吟吟开口,语气却不乏急切。 木离起身,眉头蹙了蹙,对于这位能叫上自己名号的白胡子老头,产生了质疑,“您是何方神圣,为何要阻止我毁了那邪器?”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31章 我恨却不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32章 宁死也不去 木离尚不曾开口,身后又传来老头唠唠叨叨的声音:“冥玄你就是这般宠着丫头,才活该受她折磨。” 木离闻言,恨不能回身踹老头几脚,不过,她不能,虽说老头有点令她反感,但不至于厌恶,况且,怎么说她也是天界的小帝姬,尊老爱幼,她懂,自然不能有失身份。 冥玄无奈,回头朝老者苦笑。 冥玄携手木离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32章 宁死也不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33章 他不能心软 最新网址:www.ixsw.la 第434章 永远陪着你 最新网址:www.ixsw.la 第435章 要顾及面子 最新网址:www.ixsw.la 第436章 一样好看哟 最新网址:www.ixsw.la 第437章 她叫容蓉? 最新网址:www.ixsw.la 第438章 一定有猫腻 “丫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月老捋着胡子,笑呵呵道。 还别说,离丫头不来捣乱,他好像有点不习惯呢,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显得这偌大的月宫分外地冷清。 “这不,闭门思过多日,今日终于能出门了,这一想,可去的地方也不多,还是月老您这里令我流连忘返呐。”木离煞有介事地拱了拱手,很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月老心里冷嗤了一声:哼,臭丫头,鬼才会信你! 不过,臭丫头既然上门来,且看看她又打什么坏主意。 月老往她身边的小仙娥处瞟了一眼,很快又收回眼神。 木离顺着他的视线,不动声色。 哼,这老头,分明清楚什么,既然你们有意隐瞒,我就装作还蒙在鼓里,也罢。 “对了,老头,好些日子不曾陪您老人家下棋,不如杀两盘?”木离笑着,眼神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 “喂喂,你这丫头,是不是又想从我这里骗走什么?”月老一看她那眯眯着左右飘忽的小眼神,不好的感觉直冲脑门。 “老头,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什么叫骗啊,不是您老人家心甘情愿送给我的?”木离煞有介事,很是郑重。 月老白了她一眼:“哼,就你那臭棋篓子,根本就不是老夫的对手。” “那我今日好好下棋,争取摘掉这莫须有的,滴,名头?”木离靠近月老,俯下身子,低头对着月老压着嗓子小声道。 这如蚊蝇般的声音,惊得月老心头直突突。 事出反常必有妖,丫头反常必有喵,这般言不由衷,一定有鬼! 不对,一定有猫腻! “丫头,你是不是又憋着坏呢?”月老忍不住,反问她。 “哎,你这老头,怎么这般不可爱?我这怕您孤单寂寞,好心好意来陪您下棋,怎么就成了憋坏呢?”木离说着,抬起衣袖,似乎委屈地要拭泪。 月老盯着她,不为所动。 木离偷偷地透过衣袖缝隙瞧了瞧:这老头,今日怎么没上当呢? “我真是命苦啊,自来爹不亲娘不爱的,如今连最最可亲又可爱的月老,也要弃我于不顾,这样的日子还有何意啊,哎,哎,我还是回去闭门思过吧……”木离说着,就要拉着容蓉小仙娥离去。 容蓉小仙娥懵了,漂亮姐姐就这般走了? 月老一见臭丫头要走,慌了神,赶忙道:“等等,臭丫头!” “您老人家都不要我了,我还厚着脸皮留下做什么呢,呜呜呜……”说着,木离还真就飘起衣袖哽咽起来。 这泪说来就来,比雷公电母都应时。 关键此刻,还应景! 这不,月老一下子就心软了,忙安慰道:“丫头,陪老头我下棋,我这儿有你爱喝的竹叶青。” 木离不作声,依旧嘤嘤而泣。 “还不赶紧劝劝你妹妹!”月老看了一旁的小仙娥一眼,急急道。 容蓉小仙娥一愣,这月老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胡乱开腔? 不过,她也不在乎。 容蓉小仙娥拉了拉离小殿下的衣袖,在一旁轻声劝道:“漂亮姐姐,看在月老一把胡子的份上,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呗,陪着他老人家下一盘?” 月老一愣,这,这容丫头,怎么和臭丫头一样招人厌! 他老吗? 月老低头瞅了瞅自己白花花的胡须:嗯嗯,好像是有点老了。 咳咳,但他坚决不承认! “容蓉小仙娥说得没错,谁叫我离小帝姬心慈手软呢,哎,就勉为其难地留下来,陪您老人家下一盘吧。”木离说完,拉起容蓉小仙娥的手,径直就走到了姻缘树下的石桌旁,自顾坐了下来。 月老一愣,这,这就不走了? 怎么感觉自己又被骗了呢? 月老总觉得自己又被臭丫头骗了,根本没注意到,臭丫头刚刚特意喊了容蓉小仙娥…… 回过神,月老朝不远处的小仙童招了招手,吩咐将棋子端上来。 小仙童愣神:月老上次不是说再也不和离小殿下这臭棋篓子下了吗? 这才过了多久,又反悔了? 偷偷地瞟了一眼小帝姬,小仙童觉得还是乖乖去端棋子比较好。 既然臭丫头要留下,月老也不好怠慢,又让宫娥端了一些茶点上来。 木离拿了一块椰枣糕递给容蓉小仙娥,自己又看了看跟前的桂花糕,瞥了一眼,掠过去,又给自己拿了一块椰枣糕,浅尝一口,连连道:“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 月老瞧了瞧她夸张的表情,想讽她两句,终是不忍,便端起一盏茶,自顾喝了起来。 容蓉小仙娥吃了好几口椰枣糕,才回过神,看向离小殿下:原来漂亮姐姐和自己一样喜欢椰枣糕呢。 嘻嘻,她真是越来越喜欢漂亮姐姐,她要是自己的亲姐姐该多好? 容蓉小仙娥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连忙吐舌,让自己思想不要乱抛锚。 见她吐舌头,木离忙问:“怎么,这椰枣糕不合口味?” “没有,很喜欢呢,我可不可以一会儿带回去吃?”容蓉小仙娥边说边看向月老,征求道。 月老不可信地看了她一眼:这丫头何时变得这般小心翼翼了? 这不像是他认识的容丫头! 看了她好一会儿,月老并未回应。 “喂,老头,怎么这般小气,一点破椰枣糕,该不会不舍得吧?”木离见他不回应,故意揶揄,气他! 月老气得吹胡子瞪眼珠子,愤愤道:“哼,老头我岂会是这般小气?” “去, 小丫头拿一旁去吃,一会儿走的时候,让仙童再给你装一些回去。”月老对着容蓉小仙娥指了指石桌上那盘椰枣糕,又朝木离努了努嘴,甚是得意。 木离噗嗤一笑,不去理他,正好小仙童将棋子端了上来,她开始摆棋子。 黑白分明,各置一边。 月老一见棋子摆好,所有的关注力,也都移了上来,吩咐了小仙童退下,木离又为月老斟了一盏茶。 月老喝了一口,蹙眉,“怎么不是竹叶青?” 您老人家之前喝了一盏,难道才发现? 月老瞥了旁边的宫娥一眼,那宫娥领会,赶紧去端竹叶青酒。 木离趁机朝容蓉小仙娥眨了眨眼睛。 某丫头心有领会,悄不作声,端着椰枣糕退到了姻缘树下。 月老刚置下一子,猛地抬头,看见容丫头在树下,猛喊道:“丫头,不坐石凳,蹲在树下作甚?” “月老,这树下有风,凉快,能多吃几块。”容蓉小仙娥嘻嘻一笑,说着,还朝他晃了晃手里的椰枣糕。 月老微愣:没发现,这容丫头,也是个奇葩! 又看了看,紧蹙眉头下棋的木离,老头又在心里冷哼一声:俩丫头一个德行,都是奇葩! 第439章 你就是羲帝 眼瞅着一局下了大半,还是不能分出胜负来,老头蹙眉:几日不见,丫头棋艺精进,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不对,一定是臭丫头趁他不注意,又偷偷挪动了棋子。 “丫头,你又动了手脚?”月老可不信邪,要知道,坏丫头以前就是个臭棋篓子。 木离嘻嘻一笑:“老头,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又捣乱了?” 月老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39章 你就是羲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40章 挖坑套他话 “小丫头认识我?”羲帝今日似乎心情很好,对上这么个小仙娥,口气竟然甚是温雅。 不光如此,刚刚明明还救了这么一位不相干的小仙娥。 容蓉小仙娥摇了摇头,表示不认得他。 羲帝看着她,不语。 却没有要转身离开的意思。 木离拉着容蓉小仙娥,就要走。 “丫头,棋不下了?”月老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40章 挖坑套他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41章 送到我榻上 羲帝见月老好半晌不吱声,亦知问不出所以然来,索性便闭嘴不言,合上双眸,席地打坐。 翌日一大早,木离便拉着容蓉小仙娥去了舅舅那里。 小芸儿昨日便从冥府回了天庭,本欲去看离姐姐,不料却被父君拦住,争执不过,最后还是几位哥哥劝解,才消停下来。 也是,反正宴席上一定能看见离姐姐,也就不差这一日半晌。 木离起了个大早,一路慢悠悠,快到紫真帝君府邸,忽听有仙娥窃窃私语道:“听说了吗,羲帝来了。” “他来作甚?” “那容小殿下不是早已魂飞魄散了?” “那什么,离小殿下不是和冥玄帝尊之间闹掰了啊。” “何意?莫不是天帝天后要撮合羲帝和离小殿下?” “嘘,小点声。” “嘘什么啊,又不会有上神听见,他们不可能走这边小道的。” 木离瞅了一眼身边的容蓉小仙娥,又看了看前面那群七嘴八舌的仙娥们,忍不住嗤笑出声。 “啊,见过帝姬!”有仙娥一回头,惊叫出声。 “见过帝姬!” “见过帝姬!” 众仙娥纷纷俯身,低头作揖。 “没事,你们继续,这八卦听起来甚有意思,一会儿到了宫宴上,也说来给众大神听听,权当给他们解解闷,要不整个天庭如此沉闷,该多无聊啊。”木离笑道。 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事不关己。 众仙娥吓得不敢吱声,唯恐这阴晴不定的小帝姬将火发到她们身上。 木离一看众仙娥灭了声,甚感无趣,正欲抬脚往前走,忽听后面有人喊:“丫头!” 木离恍以为出现了幻觉,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她脚下陡然一个踉跄。 “小心!” “师傅为尊,您老人家先请。”木离不着声色地轻甩开来者扶着他的手,往一旁侧了侧身子,恭声道。 冥玄帝尊脸色沉了一下,却一动不动。 不错,来者正是冥玄帝尊。 “我只是路过,见你在,所以……”冥玄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无人能知,他对他的丫头有多思念。 “啊,既然师傅不去参加舅舅的生辰宴,那离儿就先走了。”木离言罢,毫无留恋地扬长而去。 徒留冥玄帝尊怔在那里。 众仙娥唏嘘,却不敢言语。 估计都为冥玄帝尊鸣不平,也是,人家帝尊仙姿卓绝,又位居众神之首,哎,这渴望不可及的谪仙,小殿下竟然? 作,太能作! “漂亮姐姐,你若是真得不喜欢帝尊,要不就选择我的灼哥哥吧。”容蓉小仙娥终于忍不住,插话道。 木离有些惊讶,没想到这还没放弃帮她和灼夭牵线呢,她淡淡回眸一笑,“好啊,等你的灼哥哥来了,他若是不同意,你就趁机把他打晕,把他送到我的榻上去。” 容蓉小仙娥一愣,这,这是漂亮姐姐说的话? 好生猛啊! 不过,她好像并不打算反对呢,直接脱口道:“好,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灼哥哥不认也得认!” 立在门口迎接她们的小芸儿偏巧听到了这么句话。 这,这,这小仙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敢这般教坏离姐姐? “住口,你那座府邸的小仙娥,好大的胆子!”小芸儿直接从门口冲了出来。 木离忽地幻出一把折扇来,直接挡住了她欲冲上来撕扯的手,笑颜道:“小芸儿怎么今日火气如此之大?” 小芸儿瞅了一眼躲到她身后的小仙娥,忽然满心委屈,哽咽着哭腔,呜嘤道:“姐姐这是为了她,要让我难过吗?” 木离一愣,紧接着蹙眉,哎,险些忘了这茬了,小芸儿不知道容姐姐如今的身份啊,要知道,若她知道这身边的仙娥十之八九就是容姐姐的重身,那她…… “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说着,木离将小芸儿拉到了一旁。 不远处的冥王大大看着自家媳妇被妖孽般的离小帝姬拉到一旁,整颗心都被揪了起来,唯恐自家的宝贝丫头被某帝姬给带坏了。 啧啧,瞧瞧,这心眼儿偏得。 就你那小媳妇儿,还用别人带坏? 明明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要是来根金箍棒,八成都能把天给杵个大窟窿。 “怎么,冥王也是来参宴的?”忽然一道柔润的男生,传入冥王的耳膜。 “羲帝?”冥王看着来者,一脸狐疑。 “怎么,不认得了?小时候阎君带你去龙族,我还给你找了好多夜明珠弹溜溜玩呢。”羲帝温雅一笑,淡淡言道。 冥王眉头拧了拧,羲帝今日心情似乎不错,难道传闻有误? 也是,一身白衣的羲帝淡然一笑,如沐春风,怎么看都是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 只是,他在看? 看谁? 冥王顺着他的视线,分明发现,这,这羲帝莫不是看上了离小帝姬身边的小仙娥? “真得?”小芸儿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独自站着的小仙娥,甚至于不敢相信离姐姐口中的话。 “嗯,十之八九。”木离笑着应她,满眼都闪烁着星芒。 那种激动跳脱的心,欲与所有的亲近,分享。 “那,那还等什么,赶快请她进去啊。”说完,小芸儿直接飞跳过去,拽起容蓉小仙娥的手,就往殿内奔。 木离看着她们飞奔进去的身影, 笑着摇了摇头。 “丫头,今日心情不错。” “你不是路过吗?”木离听着声音,往身旁瞥了瞥,却没有正眼看来者。 “能看到丫头,我又岂会轻易离开。” 木离:“……” 这才多久未见,他倒是情话说得越来越溜儿了。 “师傅既然来了舅舅的生辰宴,总该备礼物了吧?”木离不打算在舅舅的府邸门口与他撕扯,毕竟来恭贺的众仙家不少,省得笑话。 她这丫头,这会儿倒是有所顾忌。 这是忘记之前,在九霄大殿上,当着她父君和众仙家的面,直接拒了他冥玄帝尊,当众要委身于那白衣仙尊的事儿了? “嗯”冥玄帝尊嗯了一声,直接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礼物来,攥在手心。 木离好奇,忍不住瞥了一眼。 那东西微微透出一丝光亮来。 她不用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 “你,你怎么拿它来!”木离很生气,直接嘟起了嘴。 冥玄看着她生气却甚是可爱的样子,心里直乐,丫头在他面前,终于有了正常的表情,不过,他面上不显,表情依旧淡淡,言道:“这东西龙族虽多,但这么大个的,还是很珍奇的。” 第442章 是对还是错 言罢,冥玄帝尊将手摊开来,顿时光芒四射。 木离被晃得险些睁不开眼,讲真,这么大颗的珠子,她也不多见。 “怎么,只许你丫头,大仙送大珠,小仙送小珠,就不允旁的这般?”冥玄帝尊将眉头挑了挑,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当然,他就喜欢看丫头生气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这样的丫头,将喜怒哀乐都挂在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42章 是对还是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43章 想去找哥哥 当初,天后找他,他并不想教丫头的,就算小丫头死缠烂打,他也并非全然心动。 身为帝姬,肩负着不可言语的重任,丫头越长大,天帝越忧心,“冥玄,帮我好好照顾他可好?” 那时候的小丫头和天界所有的孩子们一样,把他当做崇拜的英雄,是天界不可磨灭的神,甚至于当初丫头说要嫁就要嫁师傅这样的男神,他都是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43章 想去找哥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44章 天帝莅瑶池 九天河畔,瑶池。 小童看了看尊者,又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的瑶池,那白玉栏杆处,颀长而立的分明就是…… 天帝竟然……莅临瑶池了? 小童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定眼细瞅,天呐,那就是天帝啊! 对,一点没看错. 只是? 天帝身边的白衣仙者,似乎不曾见过。 小童不解,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44章 天帝莅瑶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45章 别来无恙啊 “灼夭,别来无恙啊。”羲帝笑了笑,却将小丫头的手,又重新握回掌心。 容蓉小仙娥想再次挣脱,无奈,某帝尊这次却比刚才抓得更牢了。 “放开她!”对面的白衣愤怒地呵斥道。 他不认识什么羲帝,也不屑于认识这么一尊大神,若谁敢欺负容蓉,他却是不答应的。 言罢,他便上去拉容蓉的手。 羲帝脸色微沉,一手拉着容蓉小仙娥,另一只手却猛地一抬,直接挡了白衣的拉扯。 白衣甚怒,抬手变出一法器来,冷冷地直视着羲帝,大有你今日拦我,我就要大杀四方的架势。 羲帝看着灼夭脸上杀气逼人,忍不住冷笑,“怎么,贤侄连叔叔都敢动手?” 容蓉小仙娥懵了,他不光认识灼哥哥,他……他还说,他是灼哥哥的叔叔? 既然是灼哥哥的叔叔,那岂不就是……自己的叔叔? 容蓉小仙娥不知所措,站着一动不动。 而白衣却是早已动怒,他挥起法器便纵身掠向羲帝。 羲帝蹙眉,急速将容蓉小仙娥挡在身后,来不及施法,硬生生挡下那法器的锋利。 只见他的袖袍直接便撕开了大口。 “灼哥哥,住手!”容蓉小仙娥一见羲帝受伤,身子一晃,直接挡在了白衣面前。 眼睛怒气眈眈地瞅着白衣,似乎在告诉她的灼哥哥,你若是再敢动手,便先打伤我再说! 瑶池仙娥一见三人动手,吓得赶紧去通知瑶池仙尊。 “你说谁,谁在外面动手?”瑶池仙尊听着仙娥的禀报,惊得心颤。 身旁伺候的小童一见仙尊突变的脸,暗悱:今日怎么就时运不济了呢,刚走了天帝,如今羲帝又来了。 莫不是与那白衣有关? 不等他反应过个中缘由来,听得瑶池仙尊又道:“你说羲帝带着一小丫头来的?” “是,”瑶池仙娥虽说慌乱,却还是如实禀道。 “离丫头?”瑶池仙尊反问。 瑶池仙娥摇了摇头。 瑶池仙尊盯了她片刻,不言。 “那小仙娥认识白衣公子,听羲帝喊其容儿……”瑶池仙娥忍不住还是提醒道,只是说着说着,声音却逐渐低了下去。 瑶池仙尊身子猛地晃了一下,很快又站稳,叹了一口气,对着一旁道:“小童,你去瞅一下,若是问起本尊,就说闭关修炼了。” 小童张了张口,本想反问,为何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儿,要他去呢? 可见仙尊脸色阴沉的模样,只好梗了梗脖子,领命下去。 他磨磨蹭蹭地往外走,时不时又扭身看了看仙娥姐姐一眼,哎,算了,她一个女流之辈,还是自己出去挡一挡好了。 虽说自己就是一小仙童,法力更是与仙尊们差之千里,可,可,嗯嗯,谁让自己是……,总好过女流之辈不是! 大不了,被那羲帝揍上一顿,只要不被贬下凡间即可。 好歹,还能是一名小仙儿不是。 想明白了,小童也就加快了脚步,不再回头瞅。 他来到殿外,却,咦,哪里有什么仙家的影子,莫说是羲帝,就连白衣仙者,他也没有看见,再细往地上,天际间,各种环顾,这四周,连个鸟叫声都没有,到处静寂一片。 小童有些疑惑,却也暗自喜滋,看来已经走了。 既然都走了,他家仙尊也就不用借闭关的理由,打发旁的。 小童撒腿就往回跑,嗯嗯,他得赶紧将这好消息报告给他家仙尊才是。 * “你最近可有去看过你父王?”羲帝看着身后紧跟不舍的灼夭,忍不住找了个话题,打发道。 白衣目光微冷地扫过他,却并未开口。 羲帝见他不语,脸色有些难堪。 容蓉小仙娥见羲帝脸上有些挂不住,赶紧往前打圆场,“灼哥哥,你不是说这两日咱们便去见父王的吗?不若,咱们抓紧回去吧。” 言罢,趁羲帝不注意,她连忙抽回手,双手拢在一起,闪到灼哥哥跟前。 白衣‘嗯’了一声,拽住她的胳膊,就要往南天门去。 “丫头,你不准去!”羲帝一个瞬移便将容蓉小丫头拽回到自己身边。 容蓉小仙娥被猛地一扯,瞬间怒了,用力甩了甩胳膊,冷嗤道:“你凭什么挡我?” 羲帝被她这么一甩,直接暗沉了脸色,他冷冷道:“那是灼夭的父王,而非容儿你的!” 容蓉小仙娥愣了,羲帝在说什么? 他说父王不是她的,那,那,她扭头看向灼哥哥,无辜的大眼眸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她呢喃出口:“灼哥哥,这,这是?” 她期待她的灼哥哥能给她一个解释。 白衣看着她,点了点头,却示意她靠近来,似乎有话要悄悄地对她说,而羲帝,不该,旁听! 容蓉小仙娥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羲帝。 最终,最终还是走向了灼哥哥。 只见白衣附在她耳边,轻轻动了动嘴皮子。 很快,容蓉小仙娥便一脸震惊地抬眸瞅了一眼他,又看了看羲帝。 羲帝蹙眉,他法力不低,却并未听见他们之间的话语。 看来,灼夭一定是用了什么笈秘手段。 “丫头,你不能信他。”羲帝担心容蓉小仙娥上当,急急道。 “那该信帝尊您吗?”容蓉小仙娥看着他,冷冷道。 羲帝猛地被噎了一下,是呀,如今他又该以何种身份让她信自己呢? 若论身份,……羲帝不由地陷入了惆怅中。 白衣欲拉着容蓉小仙娥走,羲帝不动手阻拦,却也不放他们离去。 真是岂有此理! 白衣直接幻出法器,又要厮打一番。 容蓉小仙娥直接拦住了他,并对他摇了摇头。 回身,对上羲帝道:“帝尊想来也多年未见过父王,不如随我们一同前往?” 羲帝一愣,他没想到这丫头竟让他一同前去。 不等他开口,容蓉小仙娥又道:“我好些日子不曾回去,父王母后定是不知我结交了新朋友,我喜欢漂亮姐姐,我想也该邀请姐姐一同前往家里做客才是。” 羲帝一愣,连着白衣也跟着愣住了,容蓉这是? 羲帝:漂亮姐姐是谁? 白衣:容蓉要请离小殿下往妖…… “听闻冥玄帝尊甚是欢喜姐姐,可容蓉觉得灼哥哥更好,羲帝您身为灼哥哥的长辈,理应为灼哥哥考虑才是。”两位还不曾开口,容蓉小丫头忽然又道。 白衣:…… 羲帝:这云里雾绕的,丫头到底想说什么?冥玄喜欢的?那岂不是离丫头? 羲帝瞬间明白了, 这容儿是想撮合灼夭和离丫头呢! 不过,冥玄师弟怕是不会答应,要知道在凡间,算了,先…… 如今,在他眼里,除了容儿,谁都无所谓了。 爱咋咋地吧。 只要他的容丫头,开心便好。 不过,他的王兄,呵,他倒是许久不见了!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第446章 因害羞不敢 容蓉小丫头去了木离的宫殿,很不巧,冥玄帝尊也在,只不过一个在殿内,一个在外面的石凳上。 羲帝跟在身后,自然也看到了外面石凳上坐着的冥玄,也知道离丫头在殿内,他唇角挑了挑,看了看前面的容蓉小仙娥,不着声色。 白衣等在殿外,对于离小殿下,他保持了缄默。 “漂亮姐姐,我要去看父王,你若是有空,不如到我们那里去做客呀?”容蓉小仙娥开口。 正盘腿打坐的木离缓缓睁开眼睛,听得脚步,她倒是没想到是容蓉小仙娥,更不曾想,这是邀请自己去妖界? 妖界,她不是没去过,不过,妖界之王不是灼夭吗? “容蓉,你说的父王,可是妖界的魔尊?”木离看了看她,淡淡笑问。 记忆里,她似乎对妖界的魔尊,并无印象。 容蓉小仙娥怔了一下,点了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 木离见她如此,眉头蹙了蹙,有些不明白这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灼夭来了吗?”见她低头不语,木离又问。 自然,她也看见了伫立在门口的羲帝。 羲帝在此,她并不奇怪,自然也清楚他为何会跟到此处来。 “来了来了,我灼哥哥就在大门外,因为怕见姐姐,所以……”容蓉小仙娥说着,朝木离眨了眨眼睛,甚是调皮。 木离眉头拧了拧:灼夭怕自己? 为何? 不等木离反应过神来,容蓉小仙娥又道:“定是灼哥哥欢喜姐姐,所以害羞,不敢到殿内来。” 木离一愣,笑了,她朝容蓉小仙娥摆了摆手,示意她靠近来。 容蓉小仙娥连忙靠近过去,附耳倾听,忽听漂亮姐姐低语道:“不是说把他绑到我榻上来啊,是不是去了妖界,便能……” 木离说了半截话,呼出的热气,吹到容蓉小仙娥的脸上,唰得一下,容蓉小仙娥红了脸颊,也不知是被话惊得,还是被哈气给热的。 总之是满脸通红。 好半晌,容蓉小仙娥才缓过神来,喊了一声,“漂亮姐姐,你当真?” 木离亦朝她眨了眨眼睛,勾唇一笑。 容蓉小仙娥顿时懵了,漂亮姐姐笑起来好美,她若是男子,也定会欢喜漂亮姐姐这样的。 对,没错了,灼哥哥就是害羞,才会不肯进门。 哼,容不得他反驳,等回了妖界,将他诱到榻上再说,到时候,漂亮姐姐…… 容蓉小仙娥猛地打了一个寒颤,赶紧晃了晃摇头,提醒自己不准胡思瞎想,乱想都是次要,瞎想却是要不得。 对,不能瞎。 等她定下神情,却瞧见漂亮姐姐已经走到了殿门口。 “愣着作甚,不走了?”木离忽然轻笑道。 容蓉小仙娥赶紧跟上。 两位前脚迈出,立在内殿门口的羲帝后脚便跟上。 木离看了他一眼,哂笑。 羲帝顿感头皮发麻,离丫头这般笑起来,似乎有些瘆人。 走到院落,木离从冥玄帝尊跟前走过,却看都未看他一眼,径直往前而去。 “丫头,你去哪里?”冥玄忍不住,站起身,温润开口。 容蓉小仙娥惊诧,刚刚温雅好听的声音真是出自那位帝尊之口?似乎比灼哥哥的声音更富有磁性。 啊,不对,谁都没有灼哥哥更能配得上漂亮姐姐。 哼,就算他是天界帝尊也不行。 你在天界是众神仰望的存在,要知道灼哥哥在妖界也是众妖之王呢,身份地位不比你这位天界的帝尊差。 再说,天界各种条条框框,动不动就是行礼作揖,和凡人也没什么区别,还是妖界自由自在。 片刻的功夫,容蓉小仙娥的思绪就飘出了十万八千里。 任由她思绪遨游的瞬间,木离已经拽起她的袖袍闪到了殿门外。 而容蓉小仙娥的灼哥哥,正一身白衣笔挺地立在门外。 “离小殿下。”白衣恭敬道。 木离忽然松开了容蓉小仙娥的袖袍,倏地一下,移到了白衣跟前,“灼夭,你若是成了天界的女婿,还要这般生疏地唤我?” 白衣低头不敢看她,亦不敢出声。 紧跟而来的羲帝却朝一旁看了看,笑出了声。 容蓉小仙娥听见笑声,抬头,自然也就看到了羲帝旁边的冥玄帝尊,莫不是这位帝尊也要到妖界去? “冥玄帝尊,我只请了漂亮姐姐前往。”容蓉小仙娥将身子往前一横,双手掐腰,大有一副要打上一架的意思。 嗯嗯,临危不惧! 冥玄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容蓉小仙娥懵了,这是啥意思? 您老人家莫不是瞧不起我这么个小丫头,不稀得和我说话? 哼,瞧不瞧得上,我容蓉都不会让你去! “灼哥哥,咱们快走,若是天色暗下来,那墟天罡四周怕是不好走。”容蓉小仙娥忽然喊了一声。 白衣抬头看了看她,又扫了一眼四周,不言,却迈开了步子。 容蓉小仙娥则去拉漂亮姐姐的手,木离瞧她将手递过来,笑了笑,然后任由她拉扯。 羲帝看了看一旁的冥玄,“你也要去?” 冥玄瞥了他一眼,张了张口。 尽管没出声,羲帝还是从他的口型,读懂了几个字:‘墟天罡’。 那地方,呵,也该去看了看了,羲帝嘴角扯动了一下,迈步,再不走,一会儿该撵不上他的容丫头了。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要紧紧抓住了,一辈子,不,是永生永世都不会再放手。 容蓉小仙娥随着漂亮姐姐腾云驾雾,却也时不时地回头瞅一眼,确定了那冥玄帝尊没有跟来时,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冥玄帝尊倒是脸皮薄,她也就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就没跟来,嘿嘿,那就不要怪她将灼哥哥送到漂亮姐姐榻上去喽! 一想到接下来要做坏事的惊心动魄,容蓉小仙娥竟不由地有些沾沾自喜,似乎,嘿嘿,若是成了,哈哈,想到那一幕,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何事,笑得这般开心?”木离问她。 容蓉小仙娥见漂亮姐姐温柔地笑问她,内心似小鹿乱撞,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而羞于言表,故耷拉了脑袋。 “怎么还低头不语了呢?”木离见她低头,再次笑问道。 容蓉小仙娥不知怎么说,臊得满脸通红,只好胡乱地往后指了指。 木离往后扫了一眼,她盯着一团大大的云朵,片刻,她回身,又往旁边瞅了瞅,灼夭和羲帝这一路倒是安静,各自腾云,没有只言片语,却甚是和谐。 不过身后那大大的云朵,木离又回头瞅了瞅。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第447章 墟天罡魔尊 “漂亮姐姐,怎么了?”容蓉小仙娥见离小殿下不时地往后瞅,莫不是有什么惊奇的东西? “没什么。”木离又瞟了一眼那云朵,淡淡一笑,扭回头。 “漂亮姐姐,咱们快到了,我先跟灼哥哥去看父王,你先去我的院落,我那里有不少好吃又好玩的东西。”容蓉小仙娥欢喜道。 “不如一道去吧,久闻魔尊大名,理当拜访。”木离笑言道。 “可是,”容蓉小仙娥欲言又止。 木离眉头蹙了蹙,看着她,“魔尊不喜外人?” 容蓉小仙娥摇了摇头。 木离纳闷,魔尊莫不是长得有些吓人? “不若,你问问你的灼哥哥,可会允我前去?”木离见容蓉小仙娥为难,往旁边不远处瞅了瞅,回问道。 “灼哥哥定是不会允许。”容蓉小仙娥小声嘀咕着。 “什么不许?”不知何时不远处的二位,竟靠近来。 “羲帝,我,”容蓉小仙娥听着羲帝磁润的嗓音,竟有些紧张起来。 “还是我来说吧,容蓉想去看魔尊,不敢邀请你我同往,须得征求灼夭的同意才可。”木离简答明了地回了一切,说完,又笑吟吟地看了看白衣。 白衣看了看她,又瞅了瞅容蓉,缄默。 这是陷入沉思? 木离盯着他,默不作声。 “许久未见王兄,离小殿下若是想去,也可以同我一道前去。”羲帝看了看容蓉小仙娥,又看向木离,道。 容蓉小仙娥猛地抬头,看着他,晶莹的大眼眸,似满含话语。 “容儿,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羲帝深情地看着她,柔语。 容蓉感觉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好像要从喉咙里跳了出来。 “咳咳,”木离很不合时宜地咳嗽出声,“那啥,咱们不若快点去?” 不等容蓉做出反应,羲帝已经拦起她的腰身,腾云而去。 木离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对着身边的白衣淡淡一笑,“灼夭,不若我们同行?” 白衣怔了怔,不点头却也不摇头,但他知道,若是他不携同她一起,那墟天罡附近,她就算身为天界的小帝姬,也同样不能够靠近。 那里的四头妖兽,惹不得。 “怎么,你怕我?” 木离见他不作声,忽地一下跳到了他跟前,直踩得脚下的云朵忽忽悠悠地颤了好几下。 白衣吓得赶紧往旁边躲了躲。 “别躲了,再躲就要掉下去了。”木离嗤笑一声,不怕事儿大的又往他跟前靠了靠。 白衣吓得一动不动,却也很听话的没有躲。 身后不远处那大大的一团云朵,似乎,啊,看起来好像变得有些乌黑了呢。 嗯嗯,乌云密布,快跑,说不定,一会儿就要下暴雨了呢。 木离拽住白衣的衣角,嗖地一个斗转,就划出了云际。 片刻,便在一处雾瘴中,落了地。 “你,你,你先松,松开,我。”白衣磕巴着,满脸通红。 “我叫木离,不叫你你你。”木离看着他,好笑道。 “我,我知道。”白衣依旧脸色绯红,倒是不那么磕巴了。 木离乐了,但也决定不再逗他,毕竟,她此行是有目的的,扫了一眼四周,这脚下寸草不生,莫非真就是那墟天罡之地? 传闻墟天罡镇压了一位令天界都颤栗的大人物,且有四大妖兽居于此处,常年煞气横生,到处雾霾霾一片,终年不见光,别提是什么芳草繁花了,怕是一只鸟,都不会飞过。 “这里是墟天罡之境?”木离扫视了一圈,淡淡开口。 白衣看着她,良久,点了点头。 却又想说些什么,终究未开口。 “魔尊真是你的父王?”木离往前走了两步,回头又看着白衣,淡淡开口。 “前面有湖。”白衣所答非所问。 木离眉头蹙了蹙,他这是何意? “你若不肯叫灼夭,那我唤你妖王便是。”木离顿了脚步,等他走上来。 白衣脚下一个打滑,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不过,他瞬间便稳住了身子,可见轻功不若。 也是,妖界之王,功夫又能差到哪里去。 “你不乐意就算了,没必要甩脸色啊。”木离见他绷着脸,以为他不高兴,显然是没看见他刚刚有些失态的踉跄。 “我生来便叫灼夭。”忽然,白衣驻足,缓缓开口道。 “咦?” 木离这下是真懵了,明明灼夭是她为他取的名字啊。 当初,在瑶池畔,……算了,一个名字罢了,兴许就是一种巧合。 “过了前面的小湖,再行不远,便是父王居住之处。”灼夭走上前,和她并行,边走边指着不远处的湖水道。 木离拧了拧眉头,甚是不解,他为何要主动提这湖水? 走了几步,便到了湖水边,波光流动的湖水倒是清澈,和这周边阴森森的诡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看灼夭,他一身白衣竟已走到了桥上。 嗯,这碧清的湖水上,有一座小桥,若不看周边的寸草不生,倒也有几分诗情画意。 木离看着前面的灼夭,也迈了上去,白玉砌成的桥栏,雕满了各种形形色色的荷莲,映着白玉折射的光,看起来甚是夺目。 这地方,她来过? 木离站在桥上,好半晌不曾迈步,而灼夭站在桥的中央,就那么看着她。 木离抬头,四目相望。 “我,我是谁?”她呢喃出口,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小殿下,这儿风大,羲帝和容蓉已经在等了。”灼夭忽然向她走过来,缓缓开口道。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在白玉折射的光芒中,他竟朝她伸出了手,木离恍惚在,在……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壳,将手递给他,跟着他的脚步,往桥中央走。 …… “走开,丑八怪,快走开……你是什么妖孽,长得如此瘆人,休要吓唬本殿下。” “小丫头,我可不是什么妖怪,我是这儿的魔尊,一切我说了算。” “魔尊?魔不就是妖吗?” “该死!” …… “灼哥哥,我怕。”木离忽然开口,挣脱了被牵着的手,直接双手拽紧了白衣的袖袍。 白衣看着她,良久,良久,“丫头,别怕,他不敢伤害你。” 他恍若看到了当初那粉雕玉琢的小丫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他,仿佛要把他的心,都给融化了。 下一瞬,一个惊涛骇浪,刚刚平静的湖水,忽地天翻地覆般撞出滔天巨浪,白衣一把将木离揽在怀中。 “你小子还敢回来!”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第448章 墟天罡魔音 一道幽暝之声低沉着,却又似被翻浪的湖水撞出回声,在湖水四周,萦绕,回荡。 木离觉得这声音好可怕,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要以为我出不去,就不知你做了什么!” 不等木离缓过神,那沉亢之声,又发了出来。 木离不由地身子一颤,白衣将她往怀里揽了揽,“别怕!” “灼哥哥,”木离抬头,眼眶里充斥了晶莹。 白衣看了她一眼,将头往一旁扭了扭。 “这小丫头是谁,是不是容儿?”那声音忽然斗转,竟变得温和起来。 “不是!”灼夭直接回了他。 木离似乎被他斩钉截铁的回答,吓了一跳,直接从他怀里挣了出来,站直了身子,对着四周空寂,道:“前辈可是妖界的魔尊?” “小丫头认识本尊?”那声音哈哈大笑,反问道。 “自然听过,魔尊也认识容姐姐?”木离平复了一下内心,对着一处空寂,喊道。 她很确定,那声音就来自那里,那隆起的金刚石,看起来像一座大大的幽暝钟。 “你叫容儿为姐姐?”那声音明显带了颤抖。 “魔尊这话问的,容姐姐比我年长,自然要称作姐姐的。”木离淡淡开口,甚至将身子往白玉栏杆靠了靠。 这会湖水已经趋于平静,她看了眼那一汪汪清澈,心情也安定了下来。 谁知,好半晌,那幽暝之处,竟再也没有发出声来。 木离瞅了瞅灼夭,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探到她想知道的答案。 灼夭被她盯得头皮发麻,有些招架不住,咽了咽嗓子,轻缓道:“走吧,咱们去前面找容蓉和羲帝。” 木离心中一动,转过又有些疑惑,这灼夭不会无缘无故就拉自己来这儿转上一遭,况且,她并未见到魔尊,也没探得想要的答案。 自然是,不甘心。 “敢问灼夭,你父王是被压在墟天罡之下?”木离还是将疑惑问出口。 谁知白衣看了看她,竟是点了点头。 “谁这般能耐,竟敢压了魔尊?”木离直言道。 言罢,她又觉得嘴欠,能镇压魔尊的,定然是天界的神啊。 莫非是父君? 不对,父君还没有师傅厉害。 果真,是师傅,冥玄帝尊? 木离思绪飘忽着,不想灼夭却摇了摇头道:“是我母后。” 木离懵了,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灼夭的母后,岂不是非常厉害? “母后联合了天神,才将父王压在了墟天罡。”白衣轻叹道。 木离疑惑地看着他,甚至有些不理解,今日一行,莫不是灼夭刻意为之? 可是,他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 要知道,这魔尊,她可从来不认得。 不认得? 木离脑海里恍惚晃过一瞬的模糊,刹那又消失不见。 木离任由灼夭牵着往前去,既然见不得魔尊的模样,那就客随主便吧。 再往前,不知怎么传来一阵琴音,木离听了蹙眉,而灼夭却心中微动,不由地松开了木离的手。 琴声悠扬,恍若又摄人心魂,一声声仿若跳跃的泉水,沁入心肺,又若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脸颊,心中顿觉变得欢唱无比。 灼夭看着眼前的人儿,似乎置身于小时候,小丫头瞪着无辜的大眼眸,“漂亮哥哥,你今日帮了我,我无以为报,等我长大了,你若是没有娶妻,那你便以身相许吧。” 这小丫头,难道不该是她以身相许吗? 下一瞬,琴声斗扬,似千军万马令人热血蒸腾,灼夭猛地擒住了木离的手腕,木离疼得欲缩回手。 琴声忽地一下,又是一个斗转,恍若悲凉难鸣,木离猛抬头,才发现灼夭满眼猩红,直直地盯着她,似乎伤心欲绝,眉头拧锁在一起,又似乎要流泪,木离莫名地就觉得心恍惚要被掏空了,又像是有着相思难耐,不知怎么,看着,看着,眼前的这张脸,竟变成了夫君。 夫君? 木离使劲晃了晃脑袋,不对,她回了天庭,师傅亦不再是凡间的夫君,可,可,眼前的白衣是谁? 模模糊糊看不清,可琴声一遍遍入耳,像是魔音,不停地灌入耳中,越发觉得相思如蚁,啄蚀着整颗心,撕扯着,煎熬着,可眼前的这张脸,明明不是,像遮着的迷雾,层层叠叠,恍惚不清。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声,“离儿,快掩耳!” 这是夫君,不,是师傅冥玄帝尊的声音,他,他来了。 木离不知哪儿来一股子狠劲,猛地抽出被紧箍着的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啊!……” 木离抱头大喊一声。 这一声,惊诧之下唤醒了灼夭丝丝清明,灼夭连忙施法欲消挡这突来的魔音。 等他完全控制心神抵住那琴声时,早已大汗淋漓。 琴声突地一下,戛然而止。 灼夭蹲下,抬手去拿开木离抱头的双手,“别怕,没事了。” 木离猛地站了起来,推开他,往桥下跑。 灼夭愣了片刻,赶紧追她。 木离忽然停了下来,灼夭也停了下来,心中疑惑,一抬眼,便见那墟天罡之金刚钟跟前,立着一玄影,恍若翩然欲飞。 “丫头,过来。”那玄衣抬手,朝空寂中微微一笑。 “刚刚是师傅出手制止了那魔音?”木离看着玄衣,眉头依旧没有舒展。 不错,玄衣就是冥玄帝尊。 灼夭似乎也明白了,刚刚自己费劲全身法力,却还是没能阻挡父王的魔音,而眼前的他却…… 不得不承认,冥玄帝尊法力确实上乘。 “见过帝尊,帝尊出手果然不凡。”灼夭上前一步,拱了拱手。 冥玄点了点头,刚刚抬起的手,依旧没有收回。 他在等,等他的丫头,朝他奔赴而来。 “师傅怎么在此?”木离没有伸手过去,倒是往前几步,到了跟前,反问道。 “路过此处,被魔尊的魔音所引,便遁声而来了。”冥玄笑着将手收回,却趁机摸了摸木离的头发。 木离不满,将头偏了偏。 冥玄笑了笑,将手放下。 “离小殿下,羲帝和容蓉应是在母后那里,咱们一起过去吧。”灼夭忽然将身子往前一倾,挡住了木离的视线。 冥玄挑眉看了看他,盯着他,不语。 刚刚魔音所奏,明明就是心境之音,但凡有七情六欲皆会被控,适才险些被魔音勾了进去。 白衣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心中一凛,“帝尊既然来了,不若喝杯茶再走?” 又对木离道:“你小时候母后也是见过的,一直思念着你。” 这下轮到木离懵了,灼夭的母后见过自己?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第449章 灼夭之母后 木离狐疑中,却又听得灼夭道:“母后也许久未见帝尊,今日得见定是分外惊喜。” 这下,木离狐疑的心,更甚了。 只是,她见师傅神色清冷,看不出多余的情绪,也就打消了想提前问问的想法。 既然来了,一切总有揭晓的时刻。 三人行,木离走得最快,冥玄则和灼夭并行。 走了两步,木离又转头问了问灼夭,“羲帝来此,可会听见魔音?” 灼夭愣了一下,又用余光扫了冥玄帝尊一眼,道:“不知,不过,那魔音却是发自父王。” 木离听了,更是不解,既然那魔音是魔尊发出的,为何灼夭亦被蛰蚀? 她抬眸瞅了师傅一眼,却见他脸色一僵,却没有开口之意。 木离想,见到了魔尊夫人,定会知晓答案。 再往前不远,便见一云雾环绕的府邸,恍若立于云湖之上。木离想,这地方称为仙境也不为过,和刚刚墟天罡有着天壤之别。 木离抬脚欲进门。 而灼夭却顿了一下脚步,刚刚耳边似有风吹来一声冷嗤:“与丫头之间,灼夭一定要有分寸才行,不是你的,强求不来。” 灼夭心中微恼,定是方才大意被琴音迷了心神,才会被冥玄帝尊读了内心,再抬头,木离已经被牵着手走了进去。 不用说,牵她那位便是冥玄帝尊。 灼夭愣神,片刻,也迈了进去。 “帝尊,离小帝姬,夫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木离闻声抬头,便见一个温婉却长得甚是可爱的小丫头站在几步之外,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灼哥哥!”小丫头又笑眯眯地朝后面喊了一声。 “小殿下,这位是凤稚一族的公主。”灼夭上前一步,介绍道。 “这位是离姐姐?”小丫头欢愉着,眸子里闪烁着光。 木离怔了一下,这位凤稚一族的公主,她好像没什么印象啊。 凤稚一族,那应该是母后家族的旁枝才是,为何她会在这里? “姐姐唤我一声容倩便好。”小丫头又喊了声,语气里全是欢愉,听得出,心情不错。 看样子,见到木离很是高兴。 “容倩?”木离不确定。 “走吧,离姐姐。”容倩小丫头很是欢喜,在前面领路都带着跳跃的欢快。 木离跟着她往前走,余光却扫了扫冥玄帝尊和灼夭。 师傅依旧脸色淡淡,很是清冷的模样。 再瞧灼夭,似乎也没那么热情,这是不熟还是? 其实还真不是这么回事,灼夭年幼就不喜欢这些小丫头,哪怕一直笑盈盈,他也不会喜欢,唯独对那粉嘟嘟的……,索性,对她们基本上是不理不睬,最多就是这些小丫头主动说话,他便偶尔嗯啊答应那么一两声。 曾经,曾经母后有那么一段时日,想撮合这丫头和自己来着,被自己果断拒绝了。 灼夭心绪混乱着,脚步间,便进了殿内。 “灼哥哥,你咋不知道抬脚呢?” 灼夭猛地抬头,正对上那明艳的容倩丫头朝他笑眯眯地嚷嚷道。 慌忙中,他又低下头:果然,脚下踢到了门槛。 瞬间,灼夭的脸颊红了大半。 “灼哥哥,莫不是见了容倩,竟忘记了迈步?”容倩小丫头调侃道。 灼夭一愣,又往前瞅了瞅木离,偏不巧,见母后走了出来。 “母后。” “灼儿回来了。” 随着声音,木离抬头,便见一女子走了过来,脚步轻盈,裙裳飘逸,不似在凡间,倒像是从仙界飘来。 婀娜多姿? 不,木离觉得,这般形容远远不够。 这般不食烟火的仙姿,恐怕仙界也没有几个。 “这位便是离丫头吧。” 不等木离出声,对面仙姿便又开了口。 “夫人真是慧眼,刚才容倩都没一眼认出离姐姐来。”容倩神情雀雀,总是一脸欢喜。 “见过夫人。”木离往前一步,微微俯了俯身。 虽说她是天界小帝姬,可魔尊的夫人,却是长辈。 “你这丫头,倒是越发淑秀。”魔尊夫人笑着拉过她的手,轻轻一笑,道。 “……” 木离笑了笑,却不知如何接话。 见她不语,魔尊夫人便牵着她的手,往内走,朝殿内落座。 “冥玄帝尊也请上座。” 落座后,魔尊夫人又招呼道。 不过这口气,倒是不咸不淡,似乎没有那么熟络。 木离眉头微微拧了拧,稍瞬,又恢复了平整。 “容蓉和羲帝在梧桐院落赏花,容倩,你去瞧瞧,告诉一声,离儿来了。”魔尊夫人笑着对容倩说道。 容倩应了一声,欢快地跑了出去。 木离刚想开口欲一起去,可想想,自己是客,不好越过,只得作罢。 她抬眸瞅了一眼对面,偏巧师傅淡淡而坐,连一旁的茶盏也一动未动。 “离丫头,梧桐糕不错,你尝尝。” 木离怔愣间,魔尊夫人又笑着招呼道。 “灼儿,跟我进来一下,离丫头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说着,魔尊夫人抬手朝灼夭召唤。 这是单独有话对灼夭说? 木离猜测。 也是,兴许人家母子间有什么悄悄话要说,他们这些外人自是听不得。 当然,木离也不在意。 灼夭起身,跟着母后去了殿内后房。 等走进内侧,魔尊夫人才将视线转向其子,“灼儿。” 灼夭微微躬身行礼,道:“母后可是要说容蓉和羲帝之事?” 魔尊夫人怔愣地看了他良久,才轻叹道,“你也知道,羲帝是你的叔父,叔侄之间,你,”她欲言又止。 “若是叔父真心待容蓉,也可。”灼夭似乎早已酝酿过,直接开口道。 魔尊夫人甚感惊讶,灼儿说什么? 还有他带离丫头回来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又欢喜了那丫头? 可,冥玄帝尊一起跟着而来,明显是! 魔尊夫人顿觉头大,她直直地盯着自家孩儿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前些时候,你姨母来,容倩别提多欢喜,我们同游湖境,提到你的婚事,又想着容倩也快要到了年龄,这丫头温柔又爱笑,倒是和你般配,你也知道的,那丫头从小便喜欢跟着你,不若?” 魔尊夫人没有往下说,却时不时打量着自家孩儿。 灼夭迎上母后的直视,好半晌才道,“父王最近魔音见长, 可是要出来了?” 魔尊夫人一怔,这孩儿,竟是所答非所问,明明说得是…… “你不该逃避。”她叹了一口气,不想灼儿转移话题。 “玉兔?”灼夭忽然低喃道。 魔尊夫人眉头皱作一团,“你要纳那只兔子精?” 灼夭:他刚才脑子里怎么就蹦出了一只兔子?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第450章 魔尊出来了 魔尊夫人见灼夭不语,叹了一声,「你身为一届妖王,在母后这里自是首屈一指的翘楚,哪怕不肯继承父愿,也不该纳那兔子精。」 灼夭默了片刻,抬头凝视魔尊夫人:「母后放心,灼儿自有分寸,若说谈婚论嫁,为时尚早。」 魔尊夫人宠溺地看了自家孩儿一眼,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灼夭又宽慰了她几句,便出了后殿。 刚一出来,便见冥玄帝尊与离小帝姬腻歪在一处,确切地说,是冥玄帝尊怜巴巴地往小帝姬跟前凑。 灼夭没有往前挪步,只是站定脚步,一动不动。 「你离我远一点。」木离剜了旁边的冥玄帝尊一眼,恶狠狠道。 「不,半步也不行。」冥玄帝尊低声一掷,分明带着撒娇的语气。 灼夭跟着突兀了一下,没想到这位大神竟然还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幕,莫名地他的心也跟着颤了一瞬,不明所以。 「冥玄帝尊真是没有一点矜持。」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灼夭一抬头就看见一女子款款移步,目光狡黠冲他挤眉弄眼,他唇角挑了挑:这丫头,真是口无遮拦,不过,挺有道理。 他舒了一口气,往前几步,走了出来,淡笑道:「容蓉又去摘梧桐花了?」 「嗯嗯,这花甚是新鲜,一会儿让厨娘多做一些,给漂亮姐姐带回去。」容蓉笑嘻嘻道。 灼夭轻笑,见容蓉额角有发丝垂落,抬手欲为她撩起,尚不曾碰上她的发丝,便被一旁抢了先。 他怔怔地看了看将手放在容蓉头顶的羲帝,眸子微敛。 而羲帝则挑了挑眉,随着将手放下,温雅出口:「夫人呢?」 灼夭愣了愣,随后淡淡而笑,「母后在后殿,羲帝请先坐。」 容蓉瞧不出什么,直接往木离跟前跑,「漂亮姐姐,你看,这些就是梧桐花。」 木离见她欢喜,便随着她话道:「这就是凤凰栖息之梧桐树花?」 其实,她是见过梧桐花的,不过,什么时候见过,她似乎有些不记得了,总觉得有些印象,又似乎模糊不清,恍若那是很遥远的过去。 见木离神色微黯,手里捻过梧桐花,轻轻地摩挲着,容蓉不知缘由,却很是有眼色地招呼身边的丫头,将梧桐花端了下去,「你们快去,趁着新鲜,让厨娘做好了,奉上来。」 「这在后殿就听见了容蓉的声音,这是采摘了多少梧桐花啊,莫不是将那些个树,都给捋秃了?」魔尊夫人笑吟吟地从后殿走了出来。 「母后,你又笑话容蓉!」容蓉闻声,从木离身边飞快地跑向魔尊夫人。 木离:容姐姐刚刚喊魔尊夫人母后? 「你啊,回来就摘那些个梧桐花,母后都来不及问你,这些日子,是不是又偷偷溜去了凡界?」魔尊夫人笑盈盈地拉着她的小手,反问她。 容蓉低了低头,又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瞥了瞥灼哥哥。 灼夭收到她的视线,跟着挑了挑唇角,心里暗道:这丫头,还知道向自己求救,若是让母后知道,她根本没去凡间,而是偷偷地跟着他溜去了天界…… 不对,母后果真不知道她溜去天界? 灼夭看了看母后,开口道:「母后,两位帝尊远道而来,咱们还是先用膳吧。」 容蓉一听用膳,立马朝灼哥哥投来感激的眼神,盈盈一笑,「就是,母后,容蓉也饿了呢,刚刚爬树都没得力气。」 魔尊夫人一愣,宠溺地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你又爬上去的?」 话落,竟有意无意地看了看羲帝一眼。 羲帝迎上她的目视,并未吱声。 他这位嫂嫂,并非看起来心无城府。 如若那般,王兄又怎会甘心被罩在那墟天罡之金刚钟下。 容蓉撅了噘嘴:母后也真是,那梧桐树,用法术也上不去啊,不徒手攀爬,如何上去? 怎么能在羲帝面前揭她短呢? 啊,不对,谁在乎羲帝的看法。 对,是,是不能在漂亮姐姐面前揭她短。 「母后,漂亮姐姐在此,你咋能揭容蓉短处,哼。」容蓉娇哼一声,表示不满。 魔尊夫人笑了笑,「你呀你。」 笑完,便拉着她坐了下来。 随后又安排大家落座,安排膳食。 膳食摆上,大家倒也没有刻意矜持,不过倒也是食不言寝不语,不多会儿,桌上的食物便用了个七七八八。 木离也觉得这些食物不错,比不得凡间,却也比天界多了些烟火气息。 刚刚撂下碗筷,便听到外头有些慌乱的声音,紧接着外头各种嘈杂的声音四起,「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夫人!」 木离一听喊夫人,心中一个激灵,随即看向魔尊夫人。 魔尊夫人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闯进来的小丫头,火急火燎地嚷嚷着:「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说,怎么回事!」魔尊夫人猛地拍了一下桌案,眸子却不经意扫了桌边众位一眼。 木离心咯噔一下,魔尊夫人何意? 她往一旁瞥了瞥,他倒是稳如泰山啊。 也是,师傅冥玄帝尊何种场面没见过,这般倒也小菜一碟。 又看了看羲帝,谁知,他更是淡定,这不,竟还在给容蓉夹菜。 而容蓉正鼓着腮帮子,吃得正欢。 倒是灼夭,缓缓地舀了一勺汤,轻轻地抿了一口。 「魔尊,魔尊大人他……」 小丫头话音刚落,便,「怎么,用膳也不等等本王?」这声音甚是震耳欲聋。 木离看着来者,张了张嘴。 见她脸色有异,冥玄帝尊却在桌下伸出手来,将她的小手,握了握。 迎上他的目光,木离心微微定了定。 也是,师傅在,有什么可怕的。 就算不是夫君,他终归还是自己的师傅呐。 木离朝着门口看去,只见一深袍男子径直走了进来,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冷峻。 这人看起来冰不可琢。 「贤弟竟然也在!」来者笑呵呵,自顾坐了下来。 木离蹙眉,这真是魔尊? 他不是被压在墟天罡之金刚钟下面? 「王兄倒是许久不见,沧桑了些。」羲帝淡淡一笑,温雅依旧。 来者一愣,很快大声笑了起来,「不光贤弟来此,连着冥玄帝尊也来了,这倒是新奇。」 木离看了看他,又转向师傅,耳边熟悉的声音响起,「连魔尊不经请示都出来了,倒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魔尊冷冷一笑,大手一挥,「来,给本尊添副碗筷来!」 木离愣住,悄***瞅了魔尊夫人一眼:她倒是淡定。 这魔尊大人被压少说也有万年,怎么不偏不倚,今日他们到访,竟出来了? 是关押不得,还是另有隐情? 似乎有些蹊跷呢。 第451章 魔尊有一子 身边发出一声冷笑,“原来在金刚钟下久了,也是要食烟火的。” 魔尊转头一看,竟是天界高冷的冥玄帝尊,心了暗嗤,这不好相与的主,到底来此为何? 不过,他身边的小丫头,这是那小离儿? 他盯了好一会儿。 原来如此。 魔尊干笑出声,“冥玄帝尊这说话得有意思,不知今日到访可是庆贺本尊出来的?” 冥玄帝尊冷瞥他一眼,理都不理睬。 木离将手放下,在桌子下面朝他的手背捏了一下,示意他,毕竟人家是主,咱们是客,怎么也得客气一点才是。 谁知,冥玄反手将她握紧,还不停地在她手上摩挲着。 木离又羞又恼,想抽手,却被他握得死死的,无奈只好作罢。 灼夭似乎瞧见了桌下两位的小动作,眉头拧了拧,却未出声。 “我不过天界一闲散神仙,你是魔界之尊,来此不过是被魔音所引,哪有道贺之礼?”冥玄帝尊淡淡道。 他虽说得客气,可那一贯高冷的姿态摆在那,魔尊真是气噎。 不过,他不生气,今日刚刚出来,有些事,他能忍,不急于一时。 羲帝更是淡定而坐,好像说什么,都事不关己。 时不时还是会给容蓉夹菜,偶尔还拿锦帕为她拭去嘴角的菜汁。 魔尊一看,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剜了灼夭一眼。 灼夭瞬间头皮发麻,哎,羲帝也是,这餐桌上,至于这般殷勤? 不过,羲帝对容蓉这般亲热,他似乎,似乎也不怎么在意呢。 灼夭收回对上父王的狠视,淡淡地又喝了一口汤,哎,今日这汤,好像有一点淡淡的苦味。 眼瞅着餐桌上怒火横飞,木离心中忐忑,偏偏又瞧见魔尊夫人淡雅如常,她又静了下来。 也是,她一个来客,主家不急,她又着急个什么劲儿呢! “昔日魔尊修炼之时,听闻曾有一小妖频频献媚,好像还生……”忽然,耳边擦过声音。 “住口!”魔尊大喝,直接拍了桌案。 木离吓了一跳,倒不是因为魔尊无端拍了桌子,而是,刚刚那八卦之声,好像是从师傅冥玄帝尊口中而出啊。 “怎么,做了还不让说?”魔尊夫人忽然笑吟吟开口。 “不,不是,夫人误会了。”魔尊心中大骇,连忙起身解释。 魔尊夫人瞪了他一眼,忽地起身,“众位慢用,一会儿,灼儿给大伙儿安排住处。” 言罢,抖了抖裙裳,拂袖而去。 容蓉一见,赶忙追了上去。 哎,这都什么事儿啊! 魔尊愣在此处,心里却暗悱:冥玄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事儿,在金刚钟下,确实有一花妖被四兽擒住,他不过稍加魔音,便救了那花妖,只因修炼寂寞,又不能随意出入,便留了那花妖作陪,只是后来觉得不该如此,趁那四兽打盹,便偷偷将那花妖丢了出去。 可,冥玄竟然说还生? 生了什么? 生子? 魔尊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随即强作镇定道,“刚刚冥玄帝尊随口胡扯,惹了我家夫人,当饮酒赔罪才是。” 冥玄淡淡地看他,却忽地抬手,幻出一面镜子。 只见那镜子里出现一座青山,而山脚下有一处房舍,一位美妇人坐在院落,而身边竟有一孩童,孩童朗朗的读书声,令魔尊的心颤了又颤。 他早已定眼看了个清楚,那美妇人,分明就是昔日陪伴他的花妖。 “当日我路过此处,见一女子被四兽之一追赶,尚不及反应,身边坐骑便冲了出去,顺手便救了她,她连连道谢,却因受了伤,便好心送了她一程,后来偶然出门,顺道便去瞅了一眼,偏巧遇见她生下一子,算算时日,似乎不曾有差。”冥玄似乎不嫌事儿大,继续淡淡出口道。 魔君如遭雷击,低声呢喃,“我,我竟还有一子,他如今在何处,快,快带我去看看。”说着,便伸手来攀冥玄。 这隔着桌子,再长的手,似乎也差了那么一点。 灼夭心中大惊,却不曾发出任何言语。 好半晌,他才站起身,往后殿内走去。 母后这会儿不知该如何之难过,他,他该去安慰才是。 木离想着要不要离去,刚欲起身,却被师傅按回座位。 她抬眼见羲帝亦淡然而坐,木离长吁了一口气。 还好,这猛炸的消息,还有羲帝在听,那魔尊以后万万不会单独提防自己。 谁知,冷逸的冥玄帝尊忽然就收了幻术,那镜子也跟着消失不见,对着魔尊淡淡开口,“魔尊想见那母子也不是不可。” 木离微愣,在他眼里分明看见了…… 那意味深长的话里,似乎颇含深意呢。 魔尊摸不透他的心思,仔细斟酌了才缓缓开口,“冥玄帝尊有话不妨直说。” “也好,正好羲帝也在,做个见证。”冥玄帝尊淡然道。 被提到名的羲帝微愣,片刻又将温雅挂上唇角,“不是什么好事,本帝可不掺和,离丫头,走,咱们去外面溜上一圈。” “也好,丫头去吧,免得一会儿魔尊大人气急败坏,要杀要砍。”冥玄帝尊看了木离一眼,依旧是淡淡的口气。 只是这话? 这话着实把木离吓了一跳,怎么,一会儿还要打起来不成? 她抬眸瞅了羲帝一眼,却见羲帝已经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走吧,未来的小姨子。” 木离心中摒凛,这是知道了容姐姐的身份? 也是,羲帝是谁,想瞒他,似乎也没那么容易。 这世上似乎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呢。 既然容姐姐活着,父君和母后他们? 木离想了想,兴许他们也是知道的呢。 又或许,和他们也脱不开关系。 木离沉思了片刻,还是对着一旁的冥玄帝尊俯了俯身子,“师傅和魔尊好好说话,离儿就先告退了。” 冥玄帝尊一愣,这丫头此刻竟朝自己俯身,呵,乖离儿。 “去吧,”他摆了摆手。 木离和羲帝出了殿门,魔尊也屏退了所有的旁听,这会儿,这屋子里也就剩了冥玄和他。 “说吧,”魔尊这会儿心头沉重不堪,自然也有恼怒,他压了火气,低沉了声音,道。 “简单,魔尊就说为何要甘愿在金刚钟之下。”冥玄凉凉一笑,随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 只是,茶盏,他并未放下,而是不着声色地打量着对面的魔尊。 果然,魔尊忽地脸色暗沉,似看出他的心思,沉声怒道,“你又如何不知,不过是被天帝和夫人用计被擒,这里面自然也有你冥玄的手笔。” “对,还有羲。”魔尊说完,又不忘追了句。 冥玄冷冷一笑,并未出声。 “怎么,你不信?”魔尊见他冷笑,心莫名一揪,急急道。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第452章 请交出火玉 “堂堂一界魔尊,竟要替那恶龙打掩护,呵!”冥玄直视他,丢下茶盏,依然冷冷发笑。 魔尊心中一震,自是五味杂陈,这是知道了? 对冥玄,魔尊真是又酸又恨,却又对他不失赏识,瞧他冷冷清清的面颊,他从来都是如此淡淡自如,不像自己,当初怎么就受了那恶龙的摆布? 可,哎,也罢,走一步看一步吧。 “怎么,魔尊还要替那恶龙遮掩?”冥玄见他不语,声音再次狠厉而出。 “那场浩劫又岂会完全是他的过错,他……”魔尊昂头,闭了闭眼睛,不想多说。 “修炼是苦,可吸取比自身道行低或者食妖物的心胆来增加自己的修行,魔尊以为,这并非是杀戮?”冥玄见他袒护,眉头蹙得更深了。 魔尊懵了,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可明明他已被关押了少说也有万年,怎么就没完没了了呢,不能将功补过? 缘何非要揪着不放呢!! 再说,最近也并未听闻恶龙再出来作乱,且天下太平,根本就是这些个自以为是的大神,没事儿找事儿罢了! “冥玄帝尊你贵为天界上神,不该这般咄咄逼之。”魔尊叹了一口气,往前倾了一下身子,扶正那杯盏,为冥玄斟满一盏茶。 哎,谁能想他堂堂一界魔尊,竟也有,沦为……为其斟茶的地步。 也是,谁让他想息事宁人呢。 “带我去见他。”冥玄瞅了茶盏一眼,并未端起。 “恶龙并不在此处。”魔尊也不愿意打哑谜,索性直接推脱,爱谁谁,他不管了。 “那好,请交出火玉!”冥玄站起来,整张脸如寒冰般沉冷。 魔尊正沉思中,忽听他冷厉的声音,呵,原来如此! “火玉并非本尊之物,须得寻到恶龙,才能有所知。”魔尊轻缓了一口气,自然也就明白了这冥玄今日到访,并非是迎他出来,而是为了那火玉。 不过,他要火玉为何? “这火玉?”魔尊欲言又止。 被关了万年,说话,竟变得有些谨慎了。 是被关怕了? 呵,也许吧! “当年离儿被寒冰所蚀,魔尊难道就没有一点自责?” 冥玄今日话特别多,虽说清冷依旧,可这咄咄逼之的质问架势,让魔尊有些应接不暇。 小离儿? 犹记得小丫头五千岁时,好像来过妖界,似乎不小心掉进了寒冰坛,莫非? 魔尊想着不由地低喃了一声,“莫非寒冰坛……” 猛地一下,他清醒了许多,再一抬头,跟前哪里还有冥玄的影子。 “坏了,那地方,他不能去!” “父王,你要去哪里?”灼夭出来,没看到其他人,却见父王急急往外走。 “走,走,跟父王去寒冰坛!”魔尊急呼道。 灼夭发愣,寒冰坛,好像听着耳熟,这地方,他去过? “愣着作甚,快走!” 冥玄一路往西,路边时不时有妖物探出脑袋,左右相望,这般好看的男子,似乎不像是妖界的妖精,倒像是天界的神仙,不过,这般好看的神仙,到此处作甚? 小妖们大气不敢出一声,就连老狸猫瞅着这高贵的身姿,也是心中忐忑:是不是妖界又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要发生? 想想好像也不是,刚刚手下小妖来禀,魔尊出来了,还寻思着晚宴备的礼物会不会不合魔尊的心意。 这,这? 坏了,前面便是寒冰坛,莫非这仙人要去? 老狸猫赶紧跳出来,拦住去路:“敢问仙者来磁山作甚?” 谁知仙者极为冷清,“狸猫老者莫要拦路,你家魔尊已经出来,本尊路过,去往寒冰坛,已经得他同意。” 老狸猫一愣,这位仙者竟然识得他的真身,好歹他也有万年修为,怎么轻易便被他识去了,看来真是一位仙者,瞧着通身气度,修为怕是不浅。 应是一位上神! 只是,天界的神仙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生来骄傲又矜贵…… 等老狸猫回过神,仙者已经远去。 正犹豫要不要禀报魔尊,忽见有仙者匆匆赶来。 定眼一瞧,连忙拱手,“参见魔君,妖王。” “有没有瞧见冥玄帝尊?”魔尊急急道。 老狸猫大惊,连忙道:“往西去了。” “糟了,还真是寒冰坛!走,灼儿,快!” 魔尊脚下生风,连忙又赶路。 灼夭不言,紧跟其后。 老狸猫诧愣中,很快缓过神来,招来小妖:“快,招集大伙儿,往寒冰坛去。” 寒冰坛不是不许靠近的吗?早听祖辈说,谁都不能靠近,若是被寒气伤了,怕是原形都得渗出骨髓来,今日这是?小妖张了张嘴,却没敢质问,脚步匆忙而去。 小妖虽说愚钝,却也知道言多必失,最好就是啥也不问,啥也不说,长辈们就喜欢听话的孩子,当然,小妖们也都是孩子。 老狸猫站在路边的松花石头上,看着前面一片迷茫,心中忍不住哀叹,原来那位仙者是冥玄帝尊。 听闻盘古开天辟地之麒麟神兽是那位的坐骑,怕只怕,也不是好相与的。 哎! 看来这妖界,又要不太平了。 原本想着等魔尊出来,以自己的修为,能不能再往上走一走,兴许也能做个散仙啥的,看来,罢了,消停在妖界呆着吧。 兴许,算了,妖界不太平,天界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算了算了,想多了也没用,凡间不是有话, 怎么说来着:杞人忧天? 好像是这么回事。 不管了,天塌下来,不是还有魔尊顶着么。 老狸猫又叹了一口气,心思千回百转。 左等右等,还是没瞧见小妖们的身影。 又低头瞅了瞅脚下的松花石,咦,好像这石头蛮好看啊。 不行,站着瞅不清纹理,索性,坐下来等吧。 总之他这把老骨头,独自去了寒冰坛,也帮不上什么忙。 再说,那寒冰坛,好像困着…… 老狸猫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忽地一屁股就挫到了石头上。 冥玄一路往西,很快在一处水域停下,这四周阴冷的诡异,那水冒着丝丝冷气,令人浑身胆寒。 他蹙了蹙眉头,闪身竟没入了进去。 魔尊一路追来,倒是脚步也快,灼夭看了看那一坛冒着冰气的池水,想都没想,就要探进去。 谁知,刚俯身,就被弹出好远。 “这里有结界,你等在这里即可。” 魔尊冷冷吩咐一声,晃了进去,虽说身子踉跄了一下,可还是没进了水里。 灼夭皱起的眉头紧锁,不知这会儿到底在想些什么,片刻功夫,他竟扭头就走。 第453章 骷髅般黑袍 冥玄入了寒冰坛底,坛底幽静的有些空寂,连条小鱼都不曾有,也是,这冰冷蚀骨的地方,怕是有鱼也无法活下去。 心中带着疑惑,可又不甚着急。 他踹水往前,却也不曾湿了衣衫,黑暗的虚空中传来幽幽的冥叹:“终于等到你,为何不带她来!” 这声音带着嘶哑,好像还夹杂着莫名的责备? 冥玄越发觉得疑惑,莫非这是那恶龙? “你究竟是谁!” 再也没有声音回答他了,四周又是一片死寂。 冥玄脚下一滞,手猛地一抬,幻出夜明珠,瞅着夜明珠,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他的离丫头,嘴角扯过一抹温暖的笑意,沿着灰暗的水底,继续往前走。 只是越往下,那种死寂的腐烂气息越浓郁,令人忍不住作呕。 冥玄眉头紧蹙,依旧往前而行。 不知何时,竟没了水的阻力。 冥玄低头看了看脚下,又往四周瞅了瞅。 这才发现,自己竟身处在一片空旷之地,无论抬头还是脚下,都是灰暗一片,没有水,没有花草,更没有鸟虫。 不过,四周好像多了许多发着绿光的东西,每两两摒在一起,好像是一双双眼睛,贼溜溜地发着诡异的光,冥玄的心快速地跳了一下。 “这是多久没人来了,不想今日竟来了稀客!” 声音垂落,四周那贼溜的绿光竟然发出惊炸的乱叫,“吱吱,吱吱……” 都是妖? 又好像不是妖界的小妖。 冥玄压住心底的疑惑,不理会四周诡异的声音,继续往前行。 这会儿,他却是无暇理会那些,他目的明确,自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他不舍得他的丫头再受蚀骨之寒苦。 又往前走了好一会儿,依旧看不到相见的一切,继续埋头往前行去。 魔尊远远地跟在后面,一边朝着那些黑幽的绿眼睛甩袖,一边继续往前,不过心中难免诧异:莫非那恶龙走了? 冥玄一直往前走,片刻不停歇,似乎终于走到了尽头,竟是一小片水域,彼岸处,一黑袍老者,拿着鱼竿在垂钓。 黑袍低着头,冥玄看不清他的容颜。 冥玄莫名地就想到了师兄,不得不承认,羲帝确实是自己的师兄。 冥玄疾步上去,喊了一声,“师兄!” 那黑袍猛地抬起头来,冥玄眼神定在了那里。 那是一副怎样的面容呢? 骷髅般的脸颊挂着一张烤焦了的人皮,眼睛凹陷进去,抠得有些吓人,细看之下,竟有些猩红。 魔尊这时,也跟了上来,自然也瞧清了那黑袍的模样,差点把他刚刚吃的膳食都给吐了出来,强忍一口气,生生给憋了回去。 盍人啊,太惊悚了。 这黑袍比他魔界的妖精们还丑陋,不,不,不是丑,是恐怖! 他,他很肯定,这,这不是那条恶龙。 倒,倒像是,咦,他想了又想,总觉得有一丝神明从脑海里划过,不过,又悄悄溜走。 这是谁呢? 魔尊往暗处躲了躲,争取不让那二位发现。 那黑袍瞅着冥玄,半晌,眼珠子一动不动,那诡异的脸上更是瞧不出一丝情绪,也是,都那副鬼样子了,就算有表情,也没法看。 魔尊很肯定,这黑袍不可能是羲帝,再说,羲帝不是刚刚一起用膳来着。 这冥玄怕是脑子有些不灵清,怎么张口乱喊呢? 魔尊决定,继续偷偷观察他们,不动声色嘛,他自然也是会的。 忽然,似有一股怪异的风吹过。 “好,上钩了!” 嘶哑又含糊不清的声音,飘过耳畔,魔尊竖起耳朵,对,这声音是那黑袍发出的。 鱼上钩了? 魔尊心中诧异,这寒冰坛冷得令人瑟瑟发抖,真能有鱼? 瞥了一眼冥玄帝尊,他倒是镇定,竟然不动不动,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 魔尊忍不住想发表感慨,却又觉得不是时候,再定眼一瞧:额滴个乖乖啊,那鱼竿拉上来的哪里是什么鱼,分明就是一缕黑烟。 魔尊揉了揉眼睛,仔细又看,没错,真是一缕黑烟。 只见那黑袍将鱼竿往后猛地一甩,那些个绿油油的亮眼睛竟蜂拥而上,围着那鱼竿上的线,你争我夺。 “哎,狼多肉少,喂不饱啊,喂不饱呐!”黑袍嘶哑着嗓音,发出声声哀叹。 又见冥玄往前一步,拱手道:“前辈若是不弃,晚辈愿意帮忙。” 黑袍深陷的眼珠子勾了勾,忽地将鱼竿一抽,猛地就撇了过来,“好,那就你来吧。” 冥玄疾步往前接住那鱼竿,身子竟微微晃了晃。 虽说晃得不太明显,可魔尊还是瞧了个清楚,越发肯定,那黑袍一定不是羲帝。 羲帝没有这般深厚的功力。 就算是那恶龙,也不可能。 话说,那恶龙去哪儿了? 魔尊蹙起了眉头。 “既然你来钓,那小老头我就先去睡一觉。”说着,那黑袍站起身。 只是起身前,竟朝魔尊这边看了一眼。 吓得魔尊连忙低头。 再抬头,哪里还有那黑袍的身影! 而冥玄席地而坐,看着丢进水里的鱼竿,淡漠地瞅着静寂的水面,缓缓出口,“你知道这是一条什么样的水域吗?” 魔尊, 四顾环望。 冥玄在跟他说话? 冥玄知道他跟来了? 魔尊想了想,也对,冥玄是谁,虽说不服气,可他确实比自己厉害,不得不承认啊! “寒冰坛之地,怕是和寒冰有关。”既然被发现了,魔尊索性站到了明处,离冥玄一步之处,盘腿坐下。 “这是幽暝之坛,逆水往上便是人界,逆水往下,便是你魔界,环绕而过,便是仙界之境,三界无论如何混乱,这里亦不曾乱过。”不知过了多久,冥玄淡淡开口。 魔尊蹙眉,但也知道冥玄是说给他听,不过,冥玄这话,他还真是闻所未闻,他堂堂一界魔尊,竟然也有孤陋寡闻的时候。 今日倒是长见识了。 “你刚刚来时,喊了羲帝,后来又尊他前辈,莫非你知他是谁?”魔尊默了默,还是打算问一问。 毕竟,这么一处地方,他今日才知道,竟不是他魔界的领域。 “这三界六域,八荒之处,除了盘古上神怕是再无其他。”冥玄不看他,依旧盯着鱼竿,不过话倒是没落下。 “盘古上神?”魔尊猛地跳了起来。 那位上神不是早已作古了吗? 活了几百万年,怕是灵魂都不知烂成了什么样子! 第454章 不在乎皮囊 “冥玄,不,你莫要胡说,盘古上神,不可能!”魔尊根本不信,惊炸自然是大过惊悚。 他怎么也活了十几万年,好歹也是一界之神,若说和天帝平起平坐,也不为过。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今日不同往时罢了。 若不是为了夫人,他又岂会息事宁人。 “能长期受得住这幽腐之气的,除了元始神尊,怕是再无……”魔尊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似说给冥玄听,又似喃喃自语。 “哼!” 空寂里传来一声冷哼。 冥玄看了他,又用余光瞥向不远处,片刻回神,又继续垂钓。 魔尊也随着那声音抬头看去,那身影朝着他们幽幽而来。 心猛地咯噔一下,莫非他不是元始神尊? 那他会是谁? 魔尊被来者吓了一跳,看着由远及近的身影,心扑通得厉害。 “看来这元始老儿已经将有关我的东西毁得干干净净,你们这些小儿不知所谓,哼!”来者不屑冷哼。 魔尊自然是不敢看他,那副骷髅般的脸任谁看了,怕是也会胆战心惊,况且在这幽暗之境,更加恐怖密集。 可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位怕是和恶龙有关? “晚辈在天界藏书阁曾翻阅过关于道德神尊的事迹,神尊开天辟地守四海八荒平妖族霍乱,是晚辈们的楷模。” 魔尊来不及细想,竟听得冥玄开口道。 怎么听着,冥玄这话是在阿谀奉承? 还有,这位真是道德神尊? 那恶龙去哪儿了,他明明记得恶龙进来…… 魔尊颇为疑惑地看着他,又不着声色地用余光扫向那张骷髅脸。 忽然那张骷髅脸发出狰狞的笑声,猛地低头凑近冥玄,眸子像野兽般发出凌厉的猩红,“哈哈,楷模?你这小娃倒是巧言令色,我这副连妖都不如的鬼样子,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楷模?” 魔尊整颗心突突地厉害,忍不住为冥玄捏了一把冷汗,尽管这里本就瘆人得厉害,这会却更令之胆寒。 也是,这骷髅脸丑陋无比不说,就连他伸出来的手,还不如他魔界千年树精的手,干干瘪瘪,怎么也和传说中的道德神尊扯不上关系。 传闻,三清几位神尊都是风姿卓绝的盘古上神子弟,玉清元始神尊,上清灵宝神尊,还有就是太清道德神尊,这三位神尊不光法力无边,面貌更是被后辈们传得神乎其神,身姿怕是玉树临风亦不能形容,更不是才貌双全这些平凡字眼能来表示,若说容貌最为出众者,藏书阁有记载,最数那太清道德神尊。 只是,眼前这? 魔尊也想听听冥玄怎么作答,反正这会儿,他是找不出话来应对,当然,那骷髅脸也没逼问他。 只见冥玄面不改色,淡然出口,“凡间有闻,做人只要无愧于天地,外表不过是一副皮囊,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才是万里挑一。做人如此,做神也一样。” 骷髅脸一怔,片刻又冷冷发笑,“你这娃娃倒是一张厉嘴,若是你变成老夫这副皮囊,不知可在乎天下怎么看?” “不在乎!”冥玄想都不想,毫不犹豫,直接出口。 “那若是你心爱的女子呢?”骷髅脸继续逼近他,冷笑不止。 冥玄迎上他的逼视,怔了良久。 是啊,倘若自己变成这副模样,凡人怎么看,他不在乎,天界怎么议论,他更是闻都不闻,可,可若是离儿看见这焦炭般的骷髅模样,会不会半夜惊魂? 自己定然是不愿意让丫头看见这副令之作呕的模样的。 冥玄闭了闭眼睛,不去想。 骷髅脸忽地就站直了身子,往后一步,冷冷地讽刺道:“老夫平生最恨满口仁义道德,再就是不喜你们这般妖艳之人,老夫心爱之人就是被你们这些妖孽勾走了魂!” 魔尊暗道不好:这骷髅怕是恼了冥玄,他身子忍不住往冥玄跟前倾了倾,想着一会儿若是打起来,他和冥玄一起,应该也能抵挡一二,实在情况不妙,再趁机溜走。 冥玄心中感叹不已,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元始神尊,哎,也不知能不能再见上他老人家一面。 * 月宫里 这会儿,月老对面的白衣老者,忽地打了一个大大滴喷嚏,险些把手里攥着的一颗棋子撇了出去。 “元始老儿,你莫不是也要耍诈?”月老吹胡子瞪眼,怒气冲冲,差点要掀翻整个棋盘。 那臭丫头喜欢捣乱,看在小辈的面子上,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对面这老头,哼,老得都快掉牙了,虽说看起来比他头发多了那么一丢丢,胡子也多了那么一点点,可一样都是白的啊。 他不让,坚决不让! 对面坐着的白衣老者看了看他,竟觉得有些好像,这德行,好像,冥玄臭小子的小丫头也这般喜欢耍赖,不知道在火焰山,那丫头有没有警觉出什么来。 “元始老头,你想什么呢?”月老见他笑得诡异,有些忍不住,问道。 白衣老者继续笑着,摇了摇头,将手里的棋子落下。 “你莫不是想你那徒儿?”月老开口,猜测道。 白衣老者看了他一眼,“该你了!” 月老一看, 这分明已经将他堵得水泄不通,“不行,重来!” * 嗯嗯,不说这两个老头了,重回冥玄他们仨的界面。 冥玄想着元始神尊的仙风道骨,又看了看眼前的道德神尊,对,应该就是道德神尊,毕竟他并未否认。 哎,这道德神尊似乎有些疯疯癫癫,尽管他说得话并非没有道理,可冥玄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道德神尊不知冥玄心中所想,见他冥思不语,以为是戳中了他的心思,继而阴恻恻地抖了一下黑帽,冷幽幽地继续道:“小娃既然不在乎什么,那不若我将你变成老夫这般模样,当然,作为条件,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 冥玄心中一惊,微微垂了垂眼敛,“晚辈有幸遇见道德神尊,是晚辈的福气,虽说晚辈不在乎容颜,可却在乎心爱女子的审美,她素爱漂亮的皮囊。” 道德神尊显然没想到他会如此说,盯了他片刻,嘶低了声音,“你倒是实诚,听你这语气,闯入我这里来,也是为你那心爱的女子而来?” “前辈定是神通广大,若是能救得她,晚辈愿意交换条件,承蒙神尊不弃,冥玄愿意永远留在这里为神尊钓鱼,直到神尊觉得厌烦为止。”冥玄放下鱼竿,站起身,很是郑重地朝着他拱了拱手。 “她死了?” 第455章 愿以命抵命 冥玄有些微怒,这道德神尊真是辱没了道德的名头,他的离儿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死了? 可恶! “晚辈心爱的女子活得好好的,前辈莫要咒她。”冥玄丝毫没有收起怒意,直接冷冷道。 道德神尊发出嘶哑又怪异的大笑,忽然出手朝冥玄的天灵盖拍去,不等魔尊去挡,那长手又猛地收了回来,“你虽然不动声色,但在此处良久,老夫猜测你此刻心中定是如火烧般焚身难受。” 魔尊大惊,莫非冥玄来之前受伤了? 再瞧冥玄脸色,果然有异。 冥玄暗惊,这道德神尊果真神通,竟然能瞧出自己这会心中灼烧得厉害。 他神色微黯,又听那道德神尊道:“既然她还没死,你说来听听,你究竟要什么?” “火玉。”冥玄淡声道。 道德神尊蹙眉,很快又勾了勾唇,骷髅般的脸上露出更加狰狞的笑,“你那心爱之女子竟需要火玉,莫非她中了蚀骨寒冰?” 冥玄默了默,很快点了点头。 “那你就拿命来换吧,你死了,她说不定能找到更好的,你让她到这里来,我想见见她。”见冥玄点头,道德神尊又阴沉道。 一旁的魔尊一脸迷糊,这道德神尊真是阴晴不定,动不动就要冥玄的性命,这会儿竟提出要见冥玄欢喜之人,这到底是何意? 还有那火玉,冥玄莫非相信在这道德神尊手里? 那东西他虽然没有见过,却听恶龙提过。 冥玄帝尊这会儿同样蹙紧了眉头,他不明白道德神尊为何要见离儿,莫非他知道丫头是天帝之女? 冥玄想了想,觉得先应了他再说,“若是前辈先用火玉救了她,晚辈一定会兑现诺言。” “你果真不怕死?” “不怕!” 道德神尊似乎早已料到他的答案,又放声冷笑起来,“你们可真是心狠,做父母的不曾问过她的意愿,做师傅的又不像个师傅,怎么,当了人家夫君,这般便要把命赔了!可有问过她是不是愿意?” 冥玄身子微震,他果然知道离儿的身份。 他心中一凛,莫不是道德神尊在暗示什么?“神尊何出此言,既然知她身份,还请救她一命。” 道德神尊又是一阵放声大笑,随后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迟迟不言。 冥玄见他莫名地盯着自己,隐约觉得他此刻有些厌恶自己,却又猜不透他到底是不是愿意相助,便沉声言道,“晚辈最怕的事,便是她彻底消失在三界之内,再也寻不到,每每见她被蚀骨之寒折磨的死去活来,晚辈犹如万蚁噬心,只要她不再忍受折磨,晚辈甘愿以命抵命。” “那你将她带来吧。”道德神尊忽然又将话引回了原点。 冥玄沉吟了片刻,“还请前辈先将火玉交给魔尊,晚辈一定遵守承诺,不会离开这里半步。” 道德神尊以为这后生看透了他的心思,心里便生出了几分怒意,“你这是在谈条件?分明就是威胁本尊!” “晚辈不敢威胁神尊,自然也信前辈一诺千金,只是丫头每每多受一天苦,晚辈心里就绞痛万分,实在是不舍。” 冥玄说得甚是真诚,只是心里又怕有闪失,上古之神又如何,他们又不是没干过出尔反尔之事,就连师傅元始神尊也不是没诓骗过他。 师傅,元始神尊? 冥玄心头划过异样,很快又恢复平静。 脑海里总好像是闪过什么似得,似曾相识。 道德神尊忽然就来了怒意,冷哼道:“你胆子倒是大,你去问问你们的天帝,若是没有本尊,容丫头又如何能活,若非如此,羲那小子怕是早已拆了他的天庭!” 话音刚落,还没等冥玄反应过来,只见道德神尊挥了挥袖袍,一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将他和魔尊推了出去。 等魔尊稳住心神,冥玄和他竟已经站到了寒冰坛外面。 而老狸猫正领着一群小妖们候在了十步之外,迟迟不敢上前。 魔尊当然也知道,以他们的修为,自然是靠不得前,便往出走了几步。 “魔尊大人,您可总算是出来了,这七日七夜,可真是让妖儿们心焦如焚啊。”老狸猫战战兢兢,且抬手将额头的冷汗擦了一把又一把。 魔尊嗯了一声,又扭头看了冥玄一眼。 冥玄此刻心头之火正灼烧得厉害,他正欲开口,想问几句:竟然过去了这么多日,也不知道离儿如何? 谁知刚要张口,直觉喉头涌出一团热液,噗嗤一声,一口污血喷了出来。 “冥玄,你怎么回事?”魔尊惊道。 他回身一步,一把握住冥玄的手腕,探向他的脉搏,果然是心脉受损得厉害,莫非真是那寒腐之气所伤? 魔尊蹙眉。 冥玄看着他眉头紧锁的样子,压着心中所惑,不动声色。 强行压住心口翻涌的气血,淡淡道,“这点小伤,魔尊不用放在心上,走吧。” 魔尊仍是惊魂未定,虽然他并不欢喜冥玄,可也不见得希望他去死,哪怕他曾经和自家夫人一起,将其压在幽暝钟之下。 魔尊满心感慨地往前走着,不料旁边竟发声道:“若是离儿来了,道德神尊反悔,还请魔尊助一臂之力。” 魔尊侧脸瞅了瞅他,这厮一身仙袍颀长,在阴冷黢黑的魔界之中,却让其觉得有种琉璃般晶亮的感觉,好似一束光,照了进来。 只是那话,让魔尊失神了好一会儿:哼,就知道没好事! 那道德神尊一看就是法力无边, 叫他怎么帮? 难道打不过,还能硬抗? 再说,那离丫头,对啊,那丫头,灼儿是不是也欢喜她? 魔尊忽然觉得,冥玄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起码他家灼儿还有希望。 魔尊微微失神,刚一回神,便见冥玄对他勾唇一笑,那妖孽横生的德行,让他忽然脑子清醒了不少,他干笑一声,道:“那道德神尊和你师傅元始神尊都是旧相识,定然不会对你下死手,放心。” 冥玄听得师傅二字,默了默,不再出声。 他们走在前面,老狸猫领着小妖们走在后面,只听着小妖们窃窃私语,时有时无的声音,伴着,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殿门外。 不等魔尊开口,冥玄忽然转身,定住脚步,慢条斯理道:“以后若是再让本尊听到关于灼夭和离小帝姬的风言风语,本尊怕是会烧了你们栖息的老窝。” 老狸猫大惊,慌忙看了看魔尊大人。 魔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掠过后面,回头刚想讽上冥玄几句,谁知那厮竟已进门,徒留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 哼,等着,若是道德神尊将你弄死,本尊一定第一个冲上天庭,为我家灼儿求取离小帝姬。 就算求不到,做上门女婿,也行! 第456章 一大把年纪 老狸猫领着小妖们退到了偏殿,候着等魔尊吩咐。 魔尊安排了一些事宜,便去了主殿。 老狸猫私下与小妖们吐槽,以后见着冥玄帝尊,孩儿们一定要躲远一点。 小妖们连连点头,今日可真是见识了某帝尊那冷煞的模样,不用狸族长提醒,它们也定会小心,若是可以,见着某尊大神,它们一定会绕着走。 冥玄进了大殿,一见着木离,便晕了过去。 木离一个箭步便托住了他,并未让他倒下。 羲帝立在一旁一动不动。 感觉到身上的重量,木离蹙了蹙眉头。 哎,这冥玄帝尊看起来身姿修长,岂料,竟会如此之重。 木离这瘦瘦柔柔的小身板,确实也撑不住他。 无奈,只好求助。 她眼睛四下瞟了几眼,却无人上前。 终是灼夭往前一步,“先将他扶到客殿去。” 木离点了点头,虽然不清楚为何不叫宫娥或者护丁来,但总算松了一口气,着实是师傅他老人家太沉了。 将冥玄帝尊扶去客殿躺下,木离忍不住将手探上他的脉搏,猛地又收回手,只见她眉头蹙得更深,灼夭不忍,随将手也探了过去。 一股子寒气直逼他的手指,蓦地一下,他将手收了回来。 寒气这般重,似乎心脉已经受损,谁将他伤得这般重? 灼夭不明,直绷着身子,定在冥玄榻前。 刚想开口,便听见外面禀报,魔尊大人到。 父王来了,那他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灼夭往一旁立了立,木离却坐在榻边上,一动不动,似乎没听见任何声音,或者是她已经没心思去听任何动静。 更加谈不上去迎任何,哪怕是比她年长的魔界帝尊。 不到片刻,便见一脸清沉的魔尊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他的夫人,灼夭的母后。 “父王,母后。”灼夭往前一步,请安。 木离抬眼瞅了一眼,拱了拱手,却没发出声,这会儿她已经心急如焚,似乎声带也跟着哑了。 魔尊看了看榻上的冥玄,往前几步,伸手探了冥玄的脉搏,“没想到会如此,我们长期浸在寒湿地带尚且承受不住,他倒是能忍。” 木离听闻,抬眸瞅了瞅他。 “他半死不活,不管也罢。”忽然,魔尊又道。 木离这下更懵了,心里猛然一颤,甚至有些想发怒,这魔尊真是黑心,根本不会说人话! 灼夭心中一惊,总觉得父王所言大有深意,父王和冥玄帝尊一起去了寒冰坛,莫非在那寒潭里是受了什么蚀噬? “他属于三界之神,不属于丫头你。”魔尊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忽然又道。 木离腾地一下站起了身子,憋红了脸,却什么都说不出。 灼夭也很生气,不明白父王为何要这般打击离小殿下,他喊了一声,“父王!”企图制止他。 * 月宫,月老和对面的老头正热火朝天地下棋,不想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对,就是不速之客,得说是万年都不曾见上一回的稀客。 “呵,这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太阳神君昨日宿酒,这会儿还没起来。” “你!”“不可理喻。” 来者捋捋胡须,招呼不远处的宫娥,“小丫头,去给老夫倒点竹叶青!” “不行,那是给臭丫头留的,你喝不得!” 来者一愣,似不知月老说的是谁,问向一旁那位白衣,“元始老儿,你说,那个臭丫头如此大胆,莫不是滢丫头?” 白衣老者瞥了他一眼,“你眼里只有滢丫头。” 来者冷哼一声,“除了她,谁还能讨得月老的酒喝!” “行了,灵宝神尊,不过,有道是:你今日可是稀客。”月老瞅了一眼对面的白衣老者,又抬眸看了来者一眼,笑呵呵道。 不错,来者正是三清神尊之一的上清灵宝神尊。 对面的白衣元始神尊捋了捋胡子,拿起棋子又走了一步,眼睛虽说盯着棋子看,余光却还是扫了刚刚到来的灵宝神尊一眼。 月老老眼眯了眯,也禁不住纳了闷。 纳闷啊,这三清三位神尊,对坐上,玉清元始神尊和这上清灵宝神尊都来了他月宫,眼下也只有那太清道德神尊不曾来,只是,他们这是? 月老看不透,抬头,往不远处的姻缘树眺了眺,哎,如今这形势,莫说其它,就连他亲手打理的姻缘树,如今也越发地不清不楚了。 月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际,灵宝神尊挨着元始神尊,坐到了一旁,同样是对着月老落座。 月老揣摩不透,却也不好怠慢,抬手招呼宫娥,竹叶青很快就端了上来,酒一倒下,他急急道:“先说好,就这一小坛,若是再想喝,就等臭丫头来的。” 月老一边说,一边嘴里又低声嘟囔着,那臭丫头这两日怎么没来呢? “那滢丫头如今是帝后,哪里有空来你这破殿!”灵宝神尊端起竹叶青大喝一口,顺便抿了抿嘴,扬声道。 月老一愣,瞬间笑了,原来灵宝老儿说的是天后啊。 呵呵,老子说的臭丫头,可不是她! 不过,罢了,不跟灵宝说这个,反正臭丫头,他也没见过。 灵宝神尊话落老半晌,这月老没开腔,连着一旁的元始神尊也没吱声,他有些坐不住了。 “怎么,你们有事瞒着我?” 灵宝啪地一下,将酒盏撂在石桌上,那酒盏骨碌碌便滚了下去,掷地有声。 月老淡淡瞅了一眼,元始神尊也不禁暗道:灵宝这老小子,还这般急脾气,一点没变! 亏得他一大把年纪,一点都不稳重! “天庭歌舞升平,能有什么事?”元始神尊落下一子,淡淡道。 “那,可是滢丫头受了委屈?”灵宝神尊不甘,忍不住心里有事,自然是要问,且要问清楚。 “她能受什么委屈,这天界,除了天帝,就数她位高权重,怎么,你看她是容易被欺负的那种?”月老冷瞥他一眼,手上不耽误,继续落子,下棋。 “那你口中的臭丫头是谁?”灵宝神尊还真是拗啊,一条道跑到黑,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滢丫头都多少岁了,还丫头,她都是多少个丫头的娘了!”不等月老怂人,元始神尊忍不住开口,自然,在老伙计面前,他也没个端重,说话也是冷厉讥讽。 “行了,告诉你也行,我们说的臭丫头是,听好了,是滢丫头最小的闺女。”月老一脸不耐烦,丢了一颗棋子,嘴巴撇得老高。 像是灵宝神尊欠了他好几吊钱!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第457章 三清三缺一 “容丫头不是死了?”灵宝神尊低喃道。 元始神尊闻言,手里掷着的棋子,来回拨楞了好几下,迟迟不曾落下。 “元始老儿,磨蹭啥呢,该你了!”月老催促道。 话落,他又瞟了灵宝神尊一眼,悻悻道:“行了,知道的还不少,不是容丫头,是最小的小帝姬,叫小离儿。” “离丫头?” 灵宝神尊默了默,良久才又从酒坛里倒了一碗竹叶青,一饮而尽。 这下轮到月老不淡定了,莫不是灵宝老儿也见过离丫头? “莫不是冥玄要死要活非娶的那丫头?”月老和元始都没开口,灵宝神尊又不淡定了。 月老怔了,灵宝老儿这不,这是什么都知道啊。 不过,“什么冥玄要死要活,是臭丫头非要缠着他!”月老嚷嚷道。 臭丫头在他眼里,除了整日作妖,就没半点优点,冥玄是谁,那是完美的化身,根本就没缺点可言,自从遇见臭丫头,哎,哎,命啊! * 魔界 冥玄躺在榻上,木离守在一旁,看他嘴唇发颤又干裂的样子,心酸的难受,师傅若是不曾娶自己,又何须受这般折磨,只是,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莫非,“魔尊大人,莫不是那寒冰坛有问题?”木离往后一步,回身,问向魔界神尊。 魔尊瞅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身后自家夫人,张了张嘴,半晌不语。 而此刻榻上的冥玄,似乎正做着某个梦,嘴里一直在喊着什么。 层层朵朵的白云之端,娇气又俏皮的丫头昂头望着身边的白衣男子,“帝尊,你就收我为徒吧,我给你端茶倒水,或者……” “或者什么?” “我还可以给师傅暖和床榻!”那丫头娇羞一笑,灵动的大眼眸骨碌碌一转,随后便敛了起来。 白衣男子怔愣,良久才哭笑不得,道:“胡闹,你以后可是要嫁人的!” 那丫头将头摇的像拨浪鼓,直白白地对上他的苦笑,“收我为徒,我不嫁人!” “你母后不会答应的。”白衣男子学她,也摇了摇头,张口说道。 “那我嫁人。”那丫头又笑嘻嘻道。 白衣男子蹙眉,似乎不明白那丫头到底在说什么,又或者想说什么。 忽然,那丫头一把拉住他的手,直接往她跟前一按,白衣男子瞬间羞得满脸通红,他,他好像摸到了一处软软的,绵绵的,那好像,好像,似乎他没有,只是,为何他的心会这么乱呢? 又见那女子忽地又变了脸,“你我凡间成亲又如何,不过是一场历劫罢了,以后见面,请师傅喊我一声小帝姬便好!” “不,不,丫头,离儿,离儿!……”白衣男子急得大喊。 “冥玄,冥玄,你醒醒!” 睁开眼睛,发现一张脸映在他的眼眶里:魔尊?这是做噩梦了?莫非还在寒冰坛没有出来? 不对,他已经出来了啊,这是? 冥玄挣扎着要坐起来,魔尊瞥了他一眼,讥讽道:“你这是想离丫头想疯了啊,做梦都能喊着离儿,早晚有一日,你得死在她的裙下。” 冥玄微愣,意识很快清明过来,原来是一场梦,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心里苦笑:若真是如此,他亦心甘情愿。 不过,他这是怎么了,去了一趟寒冰坛,竟然身体虚弱至此? 冥玄坐正了身子,才发现魔尊夫人也在,“有劳魔尊夫人了。”他虚弱地抬了抬手,算是打了招呼,毕竟是病在了魔尊的府邸,就算再不屑世俗,也得守些礼节才是。 魔尊夫人往门口瞅了一眼,又柔声道:“你和夫君去了寒冰坛,可是遇见了谁?” 冥玄一愣,又看了看魔尊:这是没说? “回夫人,有幸遇见了道德神尊。”冥玄费力地坐直了身子,却依旧淡然道。 “三清神尊!”木离一个箭步从门口奔了进来,手里端着的参汤,差点晃洒出来。 “离儿。”冥玄边喊边抬手扶稳了她,因为没有力气,胳膊杵着榻边,忍不住抖了抖。 “师傅,是不是那道德神尊算计了你?”木离端稳了参汤,急急道。 冥玄帝尊瞟了一眼她手里的汤碗,“丫头,这是给我的?” 木离看了看他,没再开口,却将汤碗递了上去。 冥玄蹙眉,却没有接。 “师傅,这参汤你喝一点,应该能暖和身子。”木离想了想,觉得这么说一点没错,关键这参汤她也喝过,有那么一点点用。 “我手抖得厉害,端不住这碗。”冥玄深情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 木离一愣,师傅声音好小,似乎还有些难为情,也是,刚刚她好像看见他胳膊杵着床榻来着,定是没有力气。 “那我去找一个宫娥来喂你。”木离想了想,觉得应该这样,要是参汤熬好,师傅若是喝不上,便是浪费了。 冥玄眉眼微微一敛,另一只放在锦被里的手,将拳头握了握。 “宫娥都不在,要不,我来喂他?”魔尊夫人站起身,试探道。 “额咳咳,咳咳咳……”某魔尊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魔尊夫人瞪了他一眼。 “夫人,为夫嗓子难受得厉害,有些喘不过气来,不如咱们回房,你帮我看看?”某魔尊装作看不见自家夫人娇怒的表情,大言不惭道。 魔尊夫人一愣,又看了看木离,忍不住往门口瞥了一眼,谁知,自家灼儿竟立在门槛处,“灼儿。”她喊了一声。 “父王,母后,冥玄帝尊刚刚醒来,怕是需要清净,不若咱们先回去,正好说说容蓉和羲帝的事儿。”灼夭立在那里,并没有往前半步。 此刻,他一点也不想前往,似脚下有千斤重,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有些病了,全身没有一丝力气。 木离:“……” 这是都要走,只留下她和师傅? 那这参汤? “丫头,他们都走了,若是这参汤……,放下吧,我再躺一会儿。”冥玄帝尊淡淡地看着她,又似乎有些可怜巴巴,只是这柔柔软软的声音,木离觉得像是生了魔法,令她好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师傅,你坐好,我喂你。”木离想了想,拿起碗里的勺子,舀起一勺,便递到了他嘴边。 冥玄一愣,暗暗喜笑,却面上不显,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慢慢地张口,喝了一点。 “咳咳咳!” “师傅,你怎么了?” 木离吓得差点丢了参汤碗。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第458章 世风日下啊 「丫头,不要离开我,咳咳,咳咳咳……」冥玄难受得厉害,拽住木离的手腕,片刻都不撒开。 木离蹙了蹙眉。 「我刚刚只是去熬了个参汤,一直都在呢。」她小声低喃着,瞅着自己手里的汤碗,似乎也盯紧了拽着她的那只手。 冥玄眉头挑了挑,将拽着她的手拉近,扶起她手里的汤碗,一口气喝了干净,只听那勺子碰撞碗底的声响。 木离见他喝完,往回缩了缩手,「师傅,你还没说,是不是那道德神尊算计你?」 冥玄一愣,有些苍白的脸上,良久才又淡淡一笑,「他是神尊,又岂会算计我这种小辈。」 「那你说,上次我们去火焰山,遇见的老者,是不是道德神尊?」木离觉得那老头就诡异得很。 冥玄怔愣,没想到丫头竟,他摇了摇头,「不是。」 「那他就是元神神尊,是你师傅!」木离捧着汤碗,站直了身子,眼珠子瞪得圆鼓鼓,甚至带了微微怒气。 「我,我不知道。」冥玄有些有气无力,甚至低垂了眉眼。 「你是不知他是你师傅,还是不知,不知什么?」木离觉得师傅不是撒谎之人,却又觉得,他似隐藏了什么。 「丫头,我不是什么都记得,有时候莫名地熟悉,却又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冥玄看着她,迎上她直视的眼眸,清冷的眸子里这会儿带了些许地急切,又好像多了许多不确定的情愫。 冥玄没想过欺瞒他的丫头,有时候,他真得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又好像要记起些什么,想多了,脑子又是一片混沌。 木离哑然,端着汤碗,转身走了出去。 * 「王嫂该知道,羲是一定要娶她的。」羲帝迎上魔尊夫人那审视的眼神,态度坚决。 「你不怕?」 「哈哈……」某神尊狂笑了好久,终于开口道:「怕什么,没了容儿,我这些年过得生不如死,王嫂又如何忍心瞒下?」 魔尊夫人自然知道他到底想逼问什么,慌乱低头,虽说问题不在她,可和魔界也有莫大的关系,纵然…… 「王嫂无话可说?」羲帝淡淡出口,口气看似平淡,却又似咄咄逼人。 魔尊夫人知道有些事情不可能隐瞒一辈子,可,与魔界来说,又如何能够选择? 「怎么,本尊刚进来晚两步,羲这是要逼你王嫂什么?」魔尊迈步进来,悻悻道。 羲帝瞅了一眼来者,冷冷看看了,并不出声。 魔尊走到上座,挨着自家夫人坐下,柔声讨好道:「夫人可是受了委屈?」 魔尊夫人冷哼一声,并未给他好脸色。 魔尊心中吃瘪,当然也明白,花妖之事,夫人心中有气,这会怕也不会轻易和自己说话。 哎,这事儿还得慢慢来才行。 「灼儿,刚刚不是说和容蓉有事要商量,要不你们去偏殿?」魔尊大人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和他一前一后进来的灼夭道。 灼夭看看父王,又看了看羲帝,最后看向容蓉。 「灼哥哥找我有事?」 容蓉干咳了一声,正在为刚刚羲帝因自己和魔尊夫人争执而尴尬中,这会儿想赶紧趁机溜出去。 灼夭点了点头。 见容蓉起身,情急之下,羲帝本能地拽住她的手。 容蓉盯着他的手,眉头皱起,脸上却微微发红。 魔尊瞪了羲帝一眼,觉得他这位弟弟要带坏了容蓉丫头,他赶紧干咳一声,「空活了那么大岁数,不顾一点礼义廉耻,哎,本尊被困万年,如今瞧着,真是世风日下啊!」 容蓉听 罢,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地抽出手,腾地一下,就跑了出去。 灼夭瞅了瞅屋内,又看看不知踪影的容蓉,忙追了出去。 「你那般轻薄容蓉丫头,你这是把她当做了容儿的替身。」魔尊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叹了一口气,对着羲帝很是语重心长道。 「你明知她就是容儿,容蓉就是容儿,容儿就是容蓉,王兄你何必一再骗我!」羲帝这会儿也有些恼怒,语气甚是不善。 魔尊气得凝噎,将视线转向自家夫人。 谁知魔尊夫人不理他,却也不曾回应羲帝。 原是她对羲帝心中愧疚,这会儿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应不是,不应也不是。 * 容蓉跑了出去,往后山的林子跑去。 忽然竟落起了雨点,不多会儿越下越大。 她本就有些惆怅,这会要淋了雨,却不知要躲到哪里去。 本以为会淋得落汤鸡,谁知,雨停了? 她转过头,才发现灼夭竟撑着一把油纸伞替她挡住了风雨,另外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捻着一方帕子,欲递给她,「脸上有水珠,擦一擦,莫要风寒了。」 容蓉愣了,脑海里竟闪过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那好像是在一座桥上,她在春日里绵绵的细雨中徜徉,一白衣男子走来,为她撑起一把伞,一手撑着伞,一手嗔怪她,不该在雨里乱跑,若是生病了,定是难受。她说,不会的,她是天界的小帝姬,怎么轻易生病? 天界小帝姬? 那不是漂亮姐姐吗? 容蓉将手掷在那里,好半晌不曾接过帕子。 「容蓉,你不擦一下,会生病的。」灼夭的声音出来,依旧温润。 容蓉猛地抬头,怔怔地看着他,他,不,刚刚她看到的画面里的白衣不是他,不是,分明,分明,脑海闪过某帝尊的容颜。 容蓉感觉自己似乎真是病了。 「容蓉,你怎么了?」灼夭蹙眉,没再纠结她是不是接住帕子,而是抬手为她擦了擦欲要滚落的水珠。 「灼哥哥,我真是叫容蓉吗?」容蓉心猛地一颤,泪水忽地一下落了下来。 灼夭看着她,心微微一热,就像是雨中无数的水珠砸在他并不激荡的心脏上,无端地溅起一丝涟漪,涌起片刻波澜。 他默了默,对上她的视线,轻轻道:「无论你是谁,灼哥哥都会支持你,哪怕你要选择王叔,也一样。」 「灼哥哥认识容儿吗?」容蓉看着他,依旧泪眼婆娑。 灼夭身子一震,为她擦水珠的手,本欲再为她拭去泪水,这会儿却往回缩了缩。 「灼哥哥,」容蓉又喊了一声。 那声音里满是轻柔却又饱含委屈。 灼夭缩回手,闭了闭眼。 容蓉看着他那般痛苦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的灼哥哥一定是情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在此刻选择了沉默。 她身子晃了晃,努力让自己不去倒下。 第459章 容蓉记忆起 谁知,容蓉就是这般不争气,倏地一下,肩膀划过灼哥哥的衣角,猛地往一旁的石头上倒去。 「容蓉!」 灼夭猛地睁眼,丢了油纸伞,去抱她。 可惜,他动作再快,也没挡住容蓉倒在石头上的速度。 * 容蓉睡了许久,记忆的洪水如泄闸般恍入她的梦境,如梦如幻,却又那般真实。 等她醒来,闻到熟悉已久的气息,她将脑袋慢慢靠近他的肩头,心中那股痛楚忽地一股脑涌了出来,不觉间,泪流满面。 「羲,」她声音颤颤不能自已。 守在她身边的男子,身子一震,紧紧地抱住了她,千言万语,都变成了,「嗯。」 「羲。」 「嗯。」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很久?」 「是,很久,可,我爱你,便不觉得久。」某帝尊眼眸里此刻只有星芒盛开,早已忘记了时间。 是呀,曾经多少个日日夜夜,他早已忘记了。 如今容蓉,不,他的容儿回来了,什么都记起来了,他又如何会觉得久? 不会的,不久,一点都不久。 「我为了天界大业,枉顾你的情意,我,我如何能再承受你的爱……」她声音闷闷地说着,甚至带了哽咽。 羲帝看着她心中又酸又疼,几多的委屈不甘,此刻只有满满的爱怜。 他拽紧了她的双手,深情溢漫,柔柔道:「容儿,我们是天定的姻缘,我是你的夫君,以前是,以后也是,我们天天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 榻上的容蓉想了好一会儿,不作声。 羲帝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恐生变故,他喊了一声,「容儿。」 容蓉突然看向他,微微一笑,蓦地点了点头,「想来想去,还是和你在一起更重要,以后没有什么容小殿下,只有容蓉了。」 羲帝怔怔地看了她良久,他被突来的惊喜包围着,倏地一下,捧着她的脸颊,亲了上去,「容儿,你终于回来了。」 「咳咳!」 「快,快,深呼吸!」 某帝尊急得手忙脚乱,一会儿为她抚背,一会儿为她捋胸脯。 「你又轻薄我!」容蓉气得满脸通红。 「我,我,」某帝尊竟然不知如何回话。 其实,他这会只想将他的丫头,紧紧地拥紧怀里。 这般想着,他便这般做了。 而门口伫着的白衣,来了到底有多久,屋内的二位怕是不知。 白衣默了默,不知在想些什么,默然,又悄转而去。 * 另一边,木离则陪着师傅养伤,很是殷勤地换着花样熬各自补汤。 「丫头,不能再喝了,你看我都流鼻血了。」冥玄挣扎着抗议。 这丫头不光让他喝各种汤,关键还不准他乱动。 哎,他一个大男子,如何能在榻上躺的住? 「对了,师傅,当初除了桂花精,好像牡丹仙子也常去你殿里。」木离在一旁削了一只棉桃,边削皮边笑道。 冥玄一愣,连忙解释。 木离悠悠地听着,将棉桃递给他,拿起果刀又削下一个。 冥玄诚惶诚恐地吃了棉桃,小心翼翼地看着丫头的脸色,其实他很珍惜眼前的时光,又恍若是梦般,一觉醒来,一去不返。 「丫头,我眼里只有你。」他咽下一口棉桃,急急表白。 木离笑着看他,挑了挑眉。 冥玄心突突得厉害。 「听闻以前有位上神曾与 你双修,似乎有了你的骨血,不知道,那孩儿如今在何处?」木离忽然道。 冥玄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胡说,这是谁胡说八道!」 木离看着他,想了想,「也是,师傅何等尊贵,岂会有私生子,定是那些仙娥们又在造谣生事。」 「嗯,这些仙娥一向八卦,离儿莫要胡思乱想。」冥玄紧张地拉住她的衣袖,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这会儿他更想拉住她的手。 不过,这棉桃怎么那么多,丫头这会儿又削好了一个。 「还吃?」冥玄懵了,他刚刚吃下一个了。 木离看着他幽怨的眼神,递着棉桃的手并未收回来,「师傅不愿意吃徒儿削的棉桃?」 冥玄心中一悸,连忙将棉桃拿过,塞到嘴中。 木离笑了。 那笑容如山花烂漫。 冥玄看他的眼神,痴了又痴。 这棉桃削了一个又一个,冥玄帝尊也是吃了一颗又一颗。 「师傅,师傅。」木离看着榻上已经将脑袋耷拉下去的师傅,喊了两声。 榻上的冥玄一动不动,似乎早已沉睡。 木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桌上满满一篮棉桃,如今只剩下一只。 她站起身,将最后一只棉桃收进袖袍,转身走了出去。 殊不知,她刚迈出门去,榻上某帝尊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臭丫头啊,竟然用了这一招想让他沉睡,还真是,」他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却起身穿上鞋履,悄然跟了出去。 * 「小殿下,你确定帝尊不会跟来?」灼夭看着一旁同行的木离,忍不住反问。 「不会,他吃了很多棉桃,没个几天几夜,醒不来。」木离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这会儿,她正和灼夭一起,往寒冰坛去,她倒是要看看,那道德神尊是何方神圣! 灼夭在一旁默了默,魔界有很多棉桃,确实有酒醉的功效,不管是仙身还是凡人,都不能躲过,魔界的小妖们平日里更是不敢摘食,都怕一不小心,醉了过去,耽误大事。 听闻,狸族长,就曾经贪食了两个,结果醉了大半月,才迷迷糊糊醒来,被父王气得罚了禁闭。 他不过随口提了一嘴,不想离小帝姬竟然给冥玄帝尊吃了满满一大篮。 哎! 「还有多久到寒冰坛?」木离走了好一会儿,总感觉还不头,有些忍不住问道。 「快了,还有小半距离。」灼夭温声道。 「你们魔界真是奇葩,这地方竟然不能腾云。」木离不满道。 灼夭心中颔然:别说是仙气,就是内力也使不得。 「对了,灼夭,你可有见过玉兔?」木离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不曾。」灼夭想了片刻,才回道。 木离看着他,眉头蹙了蹙,「那个容倩你喜欢吗?」 灼夭看着她,不作声。 木离脸上怔了片刻,往前看了看,才又疑惑地看他,低喃了声音,「奇怪,这地方,我似乎来过。」 灼夭看着她,神色微黯。 「前面就快到了,你小心脚下。」灼夭看她瞅自己,不好不答话,只好柔声提醒她。 木离点了点头,「一会儿到了寒冰坛,你若是不便,不用进去,我去会会那道德神尊。」 灼夭看着她,缩着衣袖里的手,拳头握了握,半晌才低沉了声音,「我去过,进不去。」 木离一惊,「进不去?」 第460章 木离下潭底 木离盯着灼夭好半天,才幽怨道:“你进不去,你还带我来作甚,早知道,我去请魔尊啊!” 灼夭沉默了好一会儿,“父王不会带你来,帝尊也不能同意的。” 木离怔怔地看着他,“哦”了一声。 “道德神尊在此处设了结界,你们进不去。”一道声音传来,“丫头,跟我回去。” 木离蹙眉,她好像听见了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60章 木离下潭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61章 你觉得我丑 木离觉得那笑声有些毛骨悚然。 黑袍目光紧紧地缠向她,“你觉得我丑,是在怕我吗?” 木离不明所以,这会儿却也由不得自己害怕,索性实话实说,“嗯,有些瘆得慌。” 见她连连点头,那黑袍又发出声声怪笑,“你倒是一点没变,无论何时何地,一如既往,喜欢漂亮的皮囊。” 木离眉头蹙了蹙,对他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61章 你觉得我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62章 谁将他封困 睡梦中感觉到一双手在摸自己的脸颊,“师傅!”木离猛地一下惊醒来。 刚刚睡着了? 可她明明看见...... 木离倏地一下坐了起来,一抬眸便看见一伫黑袍在面前,那手?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刚刚摸了自己脸颊的手分明就是枯瘦粗糙的,根本不是师傅那般细腻柔滑,可眼前着黑袍的道德神尊负手立于面前,倒也不像是会趁机占晚辈便宜的样子。 木离疑惑,猛地想起什么:“神尊,我师傅呢?” “我说过,不要叫我神尊。”黑袍嘶哑的声音明显透着不悦。 木离心下冷哼一声,这怪老头,难不成真要喊他,‘蛋’? “你这老头真是古怪得很!” 木离真是不想再忍了,管他什么乱七八糟,反觉得今日不该来此。 “你再乱喊,我便将你扔进去,一直冲进冰川之底!”黑袍又是一阵嘶哑的冷厉。 木离身子突地一下颤了颤,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前辈,你说这水连着哪里?” 黑袍幽幽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你乖乖听话,陪我钓鱼,我不会伤害那两个小子。” 木离蹙眉,随即又舒展开来,自然也清楚道德神尊口里的两个小子是谁。 索性舒缓一口气,低头瞅了瞅,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是躺在石板上,不知想到了什么,慌乱中急忙跑去那水边,惊颤的心晃了好一会儿才定下来。 她长舒一口气,“前辈,鱼竿拿来。” 道德神尊手中凭空便多了两柄笔直的鱼竿,木离随性盘腿而坐,身板直溜溜地停在水边,专心致志地垂钓起来。 她这会儿不得不心无旁骛,总之这老头说了不会伤害师傅和灼夭,干脆,就安心垂钓吧。 他也说了,让自己陪着一天一宿,着急也没用。 道德神尊看她一动不动,很是专注那鱼竿,便寻了话来说,“身为天界的小帝姬,应该是活泼好动的性子,今日一见,似不尽然。” 木离扭头看了看他,这位神尊明明也是一动不动,怎么就知道她稳坐如钟呢? “神尊,您以前可见过我?”木离诧异而问。 黑袍一动不动,不看她,却盯着鱼竿愣愣出神。 “我年幼时闯进异境冰川,恍若那时候是五千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却不知,那次却落下了病根,哪怕是神仙的底子,也架不住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木离缓缓地出言,平静的口气,恍如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可又恍若没那么心如止水。 就好比一动不动的鱼竿,却不知水面之下,鱼儿早已争相跹拥。 而黑袍的脸色似乎出现了丝丝裂纹,是以他太过丑陋又褶皱的脸颊上,却又不怎么瞧得出。 “我是不是曾经误入此地?”不等黑袍作答,木离又道。 黑袍眉头拧了一下,却并未出声。 木离冷呵一声,那口气似又充满了自嘲,她觉得自己此刻有点可怜。 她挪了挪身子,这在一处坐久了,难免有些不舒服。 黑袍微微扫了她一眼:她身材纤细,此刻盘腿而坐,小小的一团,看起来很是弱不禁风。 幽暗中,他又细细地看了看她的脸颊,似乎更加苍白了,他压低了声音,极尽温柔,问她;“你是不是很冷?” 她淡淡而答:“还好,习惯了便不觉得了。” 那口气如风轻云淡般毫不在意。 黑袍整颗心猛地跟着颤了颤。 木离嘴上说得淡然,殊不知此刻冷得忍不住想哆嗦,只是此刻心中极其失落,早已忘记了身心的颤动,她不愿意示弱,自然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在天庭时,她常常见花仙子们笑得灿烂,心想,她们定然身子是暖暖的,不会像她这般冰如腐尸,估计连笑起来的脸颊都能蚀伤旁人。 好在...... 她忽然想起了在凡间时。 那时,孤北辰......没想到,他竟是灼夭。 连着师傅,呵,他不是如自己所愿成了自己的夫君? 当初,在天界,可是她纠缠着非要他冥玄帝尊做自己的师傅,更甚至,要拐了他做夫君。 只是,木离忍不住闭了闭眼睛,收住自己胡思乱想的心。 青莲,雪莲,金莲,木离如今还有什么是想不透的? 其实,她又似乎什么都没看明白。 她睁开眼睛,往一旁的黑袍身上瞅了瞅,这道德神尊竟如老僧入定般淡然,哼,他倒是坐得稳呐! “你在担心他?”黑袍忽然开口。 木离一愣,转即便明白他说得一定是师傅冥玄帝尊,也是她的夫君啊。 就算她在天界不肯去承认,却也改变不了这么个事实。 “我自身难保,又何须去担心旁的。”木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却缓缓地言道。 黑袍冷嗤一声。 鱼竿忽然动了一下,木离猛地扯起它来,却见那鱼线的端头,空空如也。 “都怪你,随便说什么话!”她有些恼怒,不知是因为坐得时间太长,腰酸背痛,还是因为那空空如也的鱼线上,到头来,竟空忙一场。 黑袍怔了一下,忍不住喊了她一声,“丫头!” 声音依旧嘶哑,却也带着除了他自己,旁人都不明白的宠溺。 木离看了他一眼,暂时闭了嘴。 她知道,眼前这位道德神尊并不会伤及她的性命,当然,就算要伤,她也不在乎,与其生不如死地活着,有时候魂飞魄散倒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好半晌,鱼竿依旧一动不动。 木离甚是无聊,忍不住又想打探点什么,是以忘了此行的目的,她巧言道,“我曾在藏书阁里翻过不少书籍,也见过不少插画,有幸见过神尊尊容,那丰神俊姿,潇洒至极,只是为何您会变成如今模样,是因为十二母吗?” 她话音刚落,便感觉到一股冷厉袭来。 木离缩了缩脖子,不用她细想,也知道来自何处。 她这张嘴有时候真是很欠,别人不喜什么,她偏说什么,又常常不自知。 哎,兴许也是知道的,只是她,算了,说都说了。 伸头一刀,缩头,也许,也许便没了那一刀呢? 也不定。 于是,她又不怕死地言道:“听闻十二母是妖界一九尾狐,曾经也算是一方小帝姬。” 黑袍看着她,一直看着,令木离忍不住身子晃了晃。 这会儿,她有一点后怕,本来想探究的话,此刻全都咽进了肚里。 不想,那嘶哑的声音再度响起,“我被毁了容貌,被封困在此,全部的法力不得尽用......” 黑袍说了不少,木离心思千回百转,不过,她却思索了那么一句:被封困? 那到底是谁将他封困在了这里?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第463章 火玉在北冥 “被封困在此,和十二母有关吗?”木离想了想,又问道。 黑袍愣了神,凝重地看着她,良久,才缓缓开口,“抢了我的女人,又将我封印在此,你说我该不该恨他?” 木离怔了一下,回他,“这般来说,她一定不是什么好女人,况且,能被抢走的女人,定然也不值当深爱,弱水三千,又何必非要取那一瓢。” “......感情这种事,偏偏就只为那一瓢。”黑袍嘶哑着的声音,竟然低沉了许多,莫名地带着哀伤。 木离抬眸看着他丑陋的面庞,本来不敢直视的,这会儿竟觉得他不再可怕,甚至有些可怜,而且多了些许的同情之感。 “没想到道德神尊竟是如此这般痴情,其实,说来痴情,不如说是死心眼,若是谁敢这般对我,我定然转身就走,不带走半片云彩。”木离不屑地嗤了一声,甚是颇有见解道。 挥一挥手,不拖泥带水! 黑袍竟低低地笑一声,凝滞了瞬间,又刻意压低了嗓音,软声道:“丫头说得有理,她确实有一点点坏。” 木离被他柔柔的神情吓了一跳,她从他的眼神里看见了宠溺的光,那是爱的光芒,她懂。 见他这般一会柔情,一会又是狠厉,不得不又话道:“神尊这般恨着她,却又爱着她,还真是纠结呐!” 听她叹息,黑袍又是一阵低笑,甚是无奈地言道:“你又如何了解我的心呐,不是一句原谅,便可以解脱的。” 木离一愣,甚是哀怜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看不当紧,道德神尊也正看着她。 那眼神? 木离慌忙闪躲。 她也算是过来人,亦明白那眼神代表着什么,分明在冥玄帝尊眼里,看过。 于她来说,冥玄帝尊既是师傅,可也不能否认,他还是自己的夫君。 不管她认不认。 有时候,逃避真得不能解决什么。 “在人间,我历劫之时,师傅一直跟在我身后,几经轮回,他都守护在我身边,可他却与父君母后在背后瞒着我......至于是什么,我一直不解,因此,我恨他们,可见他们伤心难过,我又不忍去狠下心,所以,我想着相见不如不见,至于原不原谅,着实也不能代表什么。”木离幽幽地说着,似乎想说给一个陌生人听。 恍若此刻的道德神尊,是她陌生的共鸣。 谁知,道德神尊冷幽地来了一句:“既然凡间时历劫,什么姻缘都不作数,眼下为何又与他在一起?” 木离一怔,恍惚才想起来,进得这寒冰坛中,是和冥玄帝尊一起来的,对,还有魔尊之子,灼夭。 “怎么不说了?”很明显,道德神尊很是不悦,连带着口气甚是冷厉,倒也没有什么不善。 “他为我可谓是赴汤蹈火,我凤木离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又岂会如顽石般冥顽不灵,”木离幽然地叹了一声,恍若又想到了什么,忽然义愤填膺道:“我说这些真是多此一举,你们这些法力高深的神尊们定然是不明白的,你们为了天下众生,满口仁义道德,什么情情爱爱,都该抛到一边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腹黑王爷傲娇徒】 【】 她这番话,令道德神尊怔愣了许久,恍若不信这般话,是从她口中而出。 曾经,那丫头,可不是这般说的,那丫头分明更关心天下苍生。 “丫头这话说得好听,你会单纯为了情爱,而忘却百姓疾苦?”黑袍忽然冷冷地笑了一声,似在质疑她刚刚的愤慨之词。 木离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很是理所当然道:“你们都是神尊啊,都是长辈,是众生仰慕的神明,我呢不过是个小丫头,就算是天界小帝姬,也是个无所作为的小混混,既然如此,不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随了自己的心愿。” 道德神尊听了她一番言论,愣神了良久,又是哼哈一阵冷笑,道:“黑白都让你说了,也不知道理何在,我竟不知,你这鬼丫头竟是如此不讲道理。” “神尊,咱们暂时不说这些了,不是说让我留下帮忙吗?不会是单纯钓鱼这么简单吧?”木离觉得该言归正传了。 黑袍沉吟了好久,淡漠道:“你能帮我找到她?” “你透个信息与我,我去将她寻来便是。”木离想当然道。 黑袍漠然地看着她,这会儿已经站起身,只是居高而立的身子,更显得诡异,他俯瞰木离道:“等我拿了火玉给你,再说。” 闻言,木离也跟着起身,鱼竿一撂,挺直了身子,硬气道:“眼瞅着垂钓也有大半日,不若我与神尊一起,去寻那火玉。” “你不信我?”黑袍有些生气,声音自然陡扬,带着冷厉。 木离随手在空寂划了半圈,幽幽然道:“怎会不信神尊,若是不信,我也不会安静于此,更不会于师傅和灼夭,不管不问。” 黑袍直视她良久,扬手一个空苒划过,冥玄和灼夭瞬时显于眼前。 “师傅,灼夭!”木离喊着,奔了过去。 “火玉在北冥龙域之底,你们去吧。” “在龙族?” “龙域之大, 一望无际,我如何去找?” “那不是本尊该考虑之事,自然也要看龙太子的本事了。”黑袍忽然冷冷地又大笑了一声。 木离愣神,但也反应过来,道德神尊口中的龙太子是谁。 不是师傅冥玄帝尊,又会是谁。 龙尊之子龙少,本就是龙族太子。 “那恶龙也在龙域?”木离见他面露不耐,知道他此刻定是恼了她,便简单明了,再次一问。 “等你下次再来,我会告知。”黑袍明显没有发火,甚至有意故弄玄虚。 木离也有些无奈,心里却暗悱,这道德神尊真是心里有问题,甚至有些变态,可又不敢明着反驳他,不得不拱手执礼道:“晚辈多谢前辈指点,我这就和师傅与灼夭告辞。” 木离说完,便转身告辞,当然也不忘记拉走冥玄帝尊和灼夭。 三人行,自然也要三人一起离去。 刚一离开,这寒冰坛底,又来了不速之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腹黑王爷傲娇徒】 【】 不,应该是熟悉之客。 “明知那恶龙被囚禁,你又何须让他们折腾?” “我的事,你们莫要插手,当初不过是念及旧情,如今,你们悠然自得,何须来看我的不堪?” “可她不是她!” “哈哈......子非鱼焉知鱼所思?” “你真是冥顽不灵!” 第464章 毒舌的月老 “我曾经为鬼神之祖,又如何会探析错误,你们来此,若是来数落与我,悉听尊便,若是想阻拦我做什么,那恕不奉陪!”道德神尊明显来了脾气,说话也顾不得什么情分,管它什么三七二十一,先酿了声势再说! 来者纷纷一怔,有些惊讶道德神尊的言辞,都这般年纪了,竟然还如此执拗,实属不该。 “当初我们三清,数你道德神尊最是清明,可谁曾想,竟落到如此田地。”来者有一位出声,明显是三清神尊之一。 “怎么,你的好徒儿刚走,你又来帮他说教与我?”道德神尊很是不悦,摆明了不欢迎他们。 不错,刚刚出声者,正是冥玄帝尊的师傅,玉清元始神尊。 和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三清之一,上清灵宝神尊。 他们来讨伐的,自然是这如今的寒冰坛之主,太清道德神尊。 哎,也算不得讨伐,毕竟他们曾经师出同门,也是如同手足般的依存。 “师哥,当初你被封印此处,分明是天帝怕你坠入魔道,成为三界之祸害......月老可以作证。”灵宝神尊上前一步,想着和解眼下的硝烟之火。 一旁的月老一怔,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哼,他说不要来,你们这俩老家伙偏要他来,这下好了,这空荡又瘆人的鬼地方,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他如何能装聋作哑? 不得已,他只能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那啥,那个那个,的确如此。” 道德神尊看了月老一眼,未作声。 元始神尊和灵宝神尊相互看了一眼,是以为道德神尊在沉思,谁料,道德神尊冷哼一声,“你们如今看我落魄,便一味护短,我这一生,已经如此,就算有什么龌龊的想法,也与你们无关,若是看不惯,便速速离开!” 元始神尊往前一步,“当初师傅将你和灵宝托付与我,自始至终,亦不曾忘,如今,我元神离涣散不久矣,在此之前,我有心渡你打开心结,若是你心魔在,又困于此处,一辈子怕是不得出。” “不曾想你元始神尊和你那乖徒儿一样的虚伪至极,与其说解我心魔,不若说莫要我助恶龙作乱!”道德神尊很是愤慨道,语气里要多不满就有多不善。 不等元始神尊开口,或者说灵宝神尊助解,又听道德神尊怪笑道:“你们莫以为我不知,那什么天作之合的姻缘,分明就是你们在后面动了手脚,那所谓的姻缘树,难道没有作假的成分?” 这话说得几位目瞪口呆,竟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 “若是月老肯出面,纠正姻缘线的错误,让丫头想起一切,心甘情愿和我重回过去,我便甘心为天界赴汤蹈火,诀不任由那恶龙作乱。”还没反应个所以然来,道德神尊又将矛头指向了月老。 “你,你你你!”月老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了老半天,也没反驳出个子丑寅卯来。 灵宝神尊赶紧上去为月老捋了捋后背,免得他忧愤岔气,再气背过去! 怔了好半晌,元始天尊才叹着气又道:“我们所做的一切从始至终不过是顺应天道,天道如此,又岂是凡心可强求?若是师傅在,今日你的行为定是令他好生失望。” 月老这会儿顺了气,也在一旁连连助威,冷哼道:“你老小子真是越活越回旋,再说,那丫头分明就是天帝最小的闺女,和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怎么就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道德神尊怔愣间,盯着月老看了良久,一直盯着,亦不出声,无人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亦或者他已经明白了什么? “还有那恶龙,若不是你存了恶意,又怎么助纣为虐?”月老这话赶话,越说越来气,恨不能指鼻子跳脚来骂。 “当初你和鸾丫头为何闹到那般田地,分明就是你与十二母暧昧不清,才会导致她气郁攻心,分不清事实,去挑衅魔谷恶兽,落得被分食......”月老越说越来劲儿,嘟嘟囔囔一连串,根本不给他辩驳的机会。 “不,不,不是这样的,你胡说!” “我月老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有数!你以为甘心被封印在此,良心就会好过?” “你!” “还有,冥玄小气得很,倘若知道你存了这般恶心的心思,把离丫头当做鸾儿来看,自然是不允的,你说说你,都一把年纪了,如同糟老头子,就不要再作奸犯科了......”月老真是越说越毒舌。 “住口!” “我月老今日就偏说,你为老不尊,枉顾......” “啊!......”道德神尊猛地抱住了头,痛苦地倒在地上,蜷缩着,呻吟着。 元始神尊立在一旁,看着,并未上前,灵宝神尊有心想上前扶一把,可想了想,并未动手。 月老这嘴巴一直不停,一边说一边还嫌弃地摇了摇头,一会儿蹲下去,一会儿又站起,在倒地的道德神尊边上,啰嗦不停。 哎,谁曾想,这月老磨叽起来,还真是没谁了! 天下无敌啊! 慢慢的,慢慢的,地上的道德神尊不再蜷缩,不再呻吟,没有了挣扎,就那么平坦地躺着,仰望星空,对,就是星空,尽管此处没有星辰,却无法遮掩他的绝望。 “行了,别再装得无辜可怜,一把年纪,什么情情爱爱,根本就是一场虚无,快点起来,现在去追赶他们还来得及。”月老丝毫不理会道德神尊的躺尸,直接上脚,朝他大腿处,踹了好几下。 元始神尊和灵宝神尊面面相觑,他们谁也没想到月老竟动了手脚。 年轻时月老的脾气甚是火爆,后来掌管月宫,才逐渐收敛了性子,慢慢开始修身养性,对任何人或者事都是一副风轻云淡,宠辱不惊的样子,这都多少年了,不想今日,竟暴了这般冷厉的脾气,看来真是被道德神尊惹急了。 月老有没有在乎的人或者事?好像有,听闻月老对离小殿下还是颇为看重的。 听闻那丫头棋下得不错? 好像是唯一一个赢了月老的臭棋篓子。 没错,听闻就是个臭棋篓子。 臭棋篓子都能下赢了天界第一棋手月老? 嘿嘿,兴许传言有误呢。 不过,月老在乎小丫头,确实是真的。 这不,今日这道德神尊,就,应该是触碰了月老的底线呐! * “师傅,那恶龙果真在北冥吗?”木离看着腾云在旁的冥玄帝尊,忍不住将掷在心头的疑惑,脱口而出。 “叫夫君。”冥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木离一怔,愣了片刻,好像想到了什么,耳根倏地一下红了。 也是,她之前是说了,等……,“那火玉还没找到呢。”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再说,木离瞅了一眼同行的灼夭,哼,师傅也是,就算她这会儿肯喊,也不好意思啊。 “等找到火玉,我们便回天庭公布咱们的喜事。”冥玄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含情脉脉地柔声说着。 木离连半分都不曾犹豫,直接便红了满脸,“等,等到时候再说!” 第465章 再次入北冥 “灼夭,关于恶龙你知道些什么?”一路向北,无聊的路途,木离随口问了句。 灼夭愣了愣,好半晌都不吱声。 木离打量着他,却用余光瞥过冥玄帝尊,似乎他也在盯着灼夭看。 木离越发肯定大家都在背后悄然瞒着她什么,他们犹豫的时间越长,证明他们内心越是挣扎,定是在考虑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还没等灼夭回答,只见冥玄帝尊的嘴角动了动,木离感觉到了什么,瞧过去,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可她很肯定,刚刚,冥玄的嘴一定是在动。 他们之间在隔空传话? 木离神色微变,下意识地看了灼夭一眼。 灼夭对上她的眼神,慌忙又低垂了下去。 木离心猛地一颤,却也不好再逼问。 等见过那恶龙,她相信一定会探知她想知道的一切。 总觉得一切遮碍很快便会拨开云雾,重见光明。 真相,她一定会知晓! 木离眺望前方波涛滚滚的水波,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前面不远处,马上就进入北冥境域了,也不知道恶龙是被囚禁着,还是成为了龙君的座上宾?” “不会!”冥玄张口回她。 木离一愣,“为何?” 其实她是有心理准备的,无论如何,作为天界的小殿下,她都不能退缩,哪怕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也得弄过明明白白。 “北冥龙族有一处禁地,听闻禁地有一口深不见底的井。”久不作声的灼夭,忽地开口道。 木离闻言,看了看他,又将视线对上冥玄帝尊。 她倒是要看看,口口声声以她的夫君自居的冥玄帝尊,到底能说出什么话来堵她! 木离虽没听过什么禁井,但不影响她的求解欲。 “三界之内,皆有禁地,龙族有禁井,并不奇怪。”冥玄看着木离,淡淡开口,算是回答,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他这话一说,木离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这么说,那恶龙很可能被囚禁在那口井里?” 冥玄不言。 “传闻数万年前,南海忽然金花四现,一条金龙横空而出,是不是那条恶龙?”木离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道。 灼夭正要接话,忽地看了冥玄帝尊一眼,慌忙又闭了嘴。 木离蹙眉,却盯着冥玄帝尊,眼眸一眨不眨。 “是。”被木离盯得有些发毛,冥玄帝尊不得不答道。 “天界藏书阁里有一典著曾提到,那金龙无尾,可有此事?”木离又问。 “一条断尾的金龙?”灼夭呢喃了一声,似乎有点不信木离的问话。 毕竟,龙尾对于一条龙来说,有多么重要,况且是一条能上天入地的金龙。 金龙本就罕见,可偏偏缺了龙尾,任谁提起,都觉得不可置信。 “那金龙横空出世,并非断尾,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他亲手断了自己的尾骨,闭关修炼近万年。”冥玄帝尊张口应着,算是回答了木离的疑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腹黑王爷傲娇徒】 【】 “如此隐忍,后来必定有血光之灾!” 木离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蹊跷,这般对自身残忍,一定是遇到了愤懑之事,也许,断尾才是金龙后来变为恶龙的关键。 冥玄点头,“闭关后再出现,他浑身戾气,几乎是血洗了整个南海,手中所持断尾,更是成为利器,掀起四海龙域巨大滔天骇浪,一时间生灵涂炭,怨声载道。” 木离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这恶龙还有如此骇人的曾经过往,这当年的种种,她无法探知,可她总觉得离真相越来越近,似乎一切和自己也有莫名地关系,至于是什么,她一时不得而知,却勾着她一步步,往下探。 孰是孰非她更是无法从冥玄帝尊口中的只言片语去判断,只好再次试探着:“恶龙被镇压,我父君是不是也曾出手?” “他恶贯满盈,三界为之震惊,纷纷出手,才将他封印。”冥玄帝尊又道。 木离拧了一下眉头,似乎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她又问道:“既然如此,看来那恶龙果真是被封印在了北冥龙域的禁井里?” 冥玄看着她,良久才摇了摇头,随后牵起她的手,往水中踩滑去。 四海龙王各有牵连,至于南海与北冥地位高低,想来也和他们所管辖的龙域有关,听闻西海和东海龙域相处平和,是以他们所辖区域相对较小,不过,三界自以北冥龙君为首,父君似乎也更认可北冥......对于恶龙与龙君的关系,木离不解,却也没有再问,毕竟龙君也是冥玄帝尊的父王,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有过多的探知欲。 她不明白刚刚冥玄帝尊的摇头代表着什么,是表示恶龙不在禁井,还是表示他不知道? 灼夭在他们身后跟上,寸步不离。 有些事情,他一样想一探究竟。 刚跨进北冥水域,便有虾兵蟹将前来恭迎,像是预知一般,早就候在了那里。 “小姐姐!” 领头飞奔而来,声音带着欢喜。 “星儿!” 木离一眼就瞧见了她,小星儿,那丫头,她可不会忘记。 当初初识羲帝,就是在北冥之地,小星儿领着她东游西逛,采买了不少好玩的不少好吃的,那羲帝直钩钓鱼,如今......木离笑了笑,如今羲帝和容姐姐做客魔尊府邸,不管如何,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哪怕容姐姐如今只是容蓉小仙娥,可不管是谁,人还是那么个人,只要他们欢喜,便好。 “见过龙少,见过妖界之王。”小星儿上前一步,行礼道。 二位微微颔首,点头,算是应答。 木离愣了一下,小星儿还真是见多识广,竟然识得灼夭? 不过, 她暂且不去探究,只是笑言道:“一段时日不见,小星儿可是变得更漂亮了呢!” “小姐姐才是美人哟!”小星儿往前一步,对着木离甚是亲切。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腹黑王爷傲娇徒】 【】 木离任由她摇拽着胳膊,笑而不语。 “小姐姐,我给你准备了很多蟹黄包,咱们快走,趁热吃才香甜。”小星儿拉起她,脚下生风,似乎很迫不及待。 木离就这么任由她拽着,顺势又看了一眼冥玄帝尊。 冥玄帝尊淡淡一笑,竟然没有阻拦。 倒是灼夭拧了拧眉头,却也没有插话。 “这北冥到处都是虾兵蟹将,你竟然还敢给我准备蟹黄包?”木离忽地俯身,趴向小星儿的耳畔,压低了声音,轻笑道。 “那,......” 小星儿一下子窘红了脸,竟不知道该如何答话。小姐姐以前也来过,明明吃过北冥的蟹黄包,今日却,小星儿不知所措,木木地站在那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木离见她窘迫,顿时哭笑不得,正欲再戏耍她几句,却被冥玄帝尊一把拽了过去,揽其入怀。 那厮极其暧*昧地低头看了木离一眼,挑了挑眉,魅惑道:“丫头,不喜欢蟹黄包,不若换成别的?” “换成啥?” “我把自己送给你,你要吗?” “我要你作甚,能吃还是能玩!” 第466章 无法给答案 冥玄美人魅惑地看着心上人,神色侃侃地开始色*诱,“能看也能吃,随便你咬便是。” 木离摇了摇头,甚至抬手往他胸膛上推了一把,煞有介事甚是一本正经地回道:“你的肉都是硬邦邦的,莫非你的真身更好吃?” 龙身? 一旁的小星儿吓了一跳,这小姐姐也太敢说了,龙少的真身也敢吃? 倒是一旁的灼夭掩嘴轻咳了一声。 木离和冥玄同时怔住,似乎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他人在。 “时候也不早了,北冥地域很是广阔,咱们还是快些走才是。”灼夭轻咳之后,才又开口道。 小星儿赶紧前面带路,灼夭有意要和后面那黏黏糊糊的两位错开身,也就紧跟在了小星儿后面。 木离被冥玄紧拥着往前迈步,几次想甩开他的手,谁知越想干什么,那厮越不让她得逞,索性随他,总之来了,也许见了那恶龙,一切谜底便浮出了水面。 想明白了这些,木离也不再扭扭捏捏,对于冥玄帝尊,她其实还是喜欢的,只是当初怨恨他的隐瞒,如今......终于要拨开云雾见月明了。 期待吧! 木离被拥着,漫不经心地往前走,目光随意地往两边瞅,恍恍惚惚感觉自己看见了一座小土丘,云雾缥缈的顶端,似乎落满了白皑皑的积雪,一红衣女子忽地一下闪了出来,那一身红裳甚是摇曳,浓烈似火的颜色衬得那女子的皮肤犹如凝脂,那如画般的脸颊在举手投足间真是美艳至极。 这北冥怎么会有土丘? 那美艳的红衣女子是谁? 木离正想问问,刚要伸手拽身旁之人,竟直接扑了个空。 身边哪里还有冥玄帝尊的影子,就连灼夭和小星儿也不见了踪影。 木离怔愣着,忽然,传来那红衣美人的娇怒声:“都说了,不准跟着我,我不喜你!” 不多会儿,一青衫男子翩然而至,木离只能看见他的背影,瞧身姿,倒是挺拔。 兴许是一位相貌堂堂的男子,木离想着。 谁知,那红衣美人直接将头扭了过去,大声呵斥:“你又来做什么!” 那青衫男子轻声陪笑,上前搂住女子的肩头,“这三界之中,除了你,没有谁能入我的眼。” 那红衣女子恨恨咬牙,依旧怒气横飞,“我看那十二母对你频频示爱,你俩眉来眼去,你心里分明欢喜得很!” 青衫男子眼眸含住隐隐的笑意,面上却故作正经地轻轻叹道,“她是魔界的圣母,上门皆是客,我总不能绷着脸不是,再说,我对你的一心一意可是天地可鉴。” “你正经点,不准偷笑!” “我没笑!” “你就是在笑!” “......好,鸾儿说什么便是什么。” 木离懵了一下,鸾儿? 那红衣女子叫鸾儿,这名字好熟悉啊,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木离怔愣了好一会儿,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拧着眉宇,继续听。 嗯嗯,是听,不是偷听哈。 毕竟,眼下为何会出现那么两位,不得而知。 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况且在这龙域,说不定便能帮着些什么不是。 木离想着,便收回心思,竖耳倾听,更加认真起来。 “你又在笑什么?” “鸾儿平日里对我冷冷淡淡,还以为不曾在乎我,今日见你如此,方知,原来我一直在鸾儿的心上。”青衫忽然低头,将下巴抵在红衣女子的肩头,轻轻地呼着热气,低声言语。 红衣女子猛地转身,将花拳绣腿直接砸向青衫男子,“好你条金龙,竟然敢戏耍于我,看我不告诉父君和哥哥姐姐们,回头拳脚伺候,打你个鼻青脸肿!” 青衫男子大笑,反手又将红衣女子拥了个满怀,“三界女子纵然如雨,我的一颗心却太小太小,小到只能容下鸾儿你一个,鸾儿我等不及了,不如我去请示你父君,求哥哥姐姐们宽容一下,允我与你成亲,凤冠霞帔将你迎到我南海,做我南海的当家主母。” 红衣女子娇羞一怒,“谁要做南海的主母!” 青衫男子忽然止住了大笑,清冷了脸,“你是不是欢喜那道德神尊?” “......你胡说八道!”红衣女子明显不悦,她似乎一点都没料到青衫男子会在这个档口提起旁人。 青衫男子忽地又开怀大笑,“我便是这三界里最优秀的男子,你是凤族最为尊贵的公主,只有我最配你。” 那红衣女子踮起脚尖忽地在青衫男子脸颊啪地亲了一口,青衫一热,猛地抱住了她,满眼全是炙热,低低地呢喃着,“.....” 嘤嘤嘤......! 木离瞬间羞红了脸颊,那呻吟何其熟悉,她在凡界和冥玄帝尊成过亲,自然知道那...... 呢咛的声音开始变得低喃,忽然又变得嘶哑,“你如今该明白我的心!” 木离一个激灵,“道德神尊!” 堪堪地往后退了一步。 再回神,前方哪里还有红衣女子与青衫男子的身影! “离儿,你怎么了?”冥玄拉了拉木离有些冰冷的手,柔声道。 木离看着他,愣了愣。 青衫男子说让那女子做南海的主母,那男子分明不是道德神尊。 是谁呢? 红衣女子提到金龙,莫非? 可,刚刚眼前为何会出现道德神尊的脸? 木离默了默,一抬头,正对上冥玄帝尊幽沉的眼眸,慌忙低垂了眉眼,“没事,咱们快到了吗?” 不曾想,冥玄依旧盯着她看,“咱们先去龙君宫邸。” 木离微怔,龙君不就是冥玄的父君啊,他一直都这般称呼自己的父王? 冥玄见木离发愣,并未过多解释,“恶龙被封之处,怕是有结界,咱们兴许进不去。” 木离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他的话。 见她不接话,冥玄又问道:“你刚刚惊呼一声,喊了谁?” 木离脱口而出,“道德神尊!” 冥玄惊讶,“他来了北冥?” 木离摇了摇头,“并没有,只是莫名地出现了他的脸庞。” 冥玄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将人拥入怀里,“他模样被毁,有些吓人,有我在,离儿不怕。” 见前面小星儿和灼夭已经拉开了稍远的距离,木离用两人才能听到的音贝,小声地问冥玄,“道德神尊是不是认识凤族的公主?” 冥玄看着她,眉头蹙了蹙,不明所以。 “就是那个叫鸾儿的公主。”木离见他不言,又追了句。 “具体我不太清楚,传闻南海太子欢喜鸾公主,谁知道德神尊也一样喜欢,后来好像还定了亲。” “谁和谁定了亲?” “道德神尊和鸾公主。” “可那青衫男子明明是南海的,红衣女子明明提到金龙......”木离呢喃着, 甚是不解。 “离儿,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那他们成亲了吗?” “没有,鸾公主在他们新婚之夜,莫名失踪了,之后,道德神尊性情大变。” “她不喜道德神尊,所以才离家出走?” “不知道。”冥玄不知,自然也无法给木离想要探知的答案。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第467章 编织进梦境 木离觉得自己刚刚应该是出现了幻觉,才会......,“你刚刚有没有看见一土丘?” 她不确定,想问问。 冥玄宠溺一笑,“这北冥到处都是水,离儿,你是不是怀念在灵山的日子?” 木离:怀念你个鬼,在凡间就是个历劫,如幻影,岂能当真! 不过,木离沉思了好半晌,才缓缓道:“我刚刚好像出现了幻觉,像是做梦一般,竟然看见了凤族的鸾公主。” 冥玄心头一沉,“你刚刚提到土丘,莫非也是在梦境里?” “嗯,那土丘莫名地熟悉,不过鸾公主我倒是不曾相识,只觉得她红衣摇曳,是个十足的美人。”木离如实说着,丝毫没有夸张,那红衣女子着实是个美艳之人。 “离儿,你以前可有梦见过她?” “没有,好像又不是梦,更像是幻觉,对了,还有一青衫男子,鸾公主提到了金龙......”木离说到此处,刻意盯住了冥玄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眸里探知一些端倪。 可惜,冥玄帝尊眼睛一眨不眨,“还有什么?” “那青衫男子说让鸾公主做南海的当家主母。”木离索性一吐为快。 冥玄迎上她的视线,默了默。 他拉着木离的手,暗中施了术法探寻她的魂灵,并无异样? 冥玄心思沉了沉,看来这是有人故意将一些东西编织进她的梦境,才让离儿显以为出现了幻觉。 “离儿,鸾公主是你母后的表妹。”冥玄拉紧木离的手,忽然道。 木离怔愣,这会儿好像刚刚反应过什么来。 对啊,母后是凤元圣母(此处标示一下:凤元圣母是由盘古与凤凰结合所生)之女,这凤族的公主,自然可以是母后的表妹,当初母后嫁给父君之时,亦曾被称之为凤元玉女,有这么一位凤族的公主表妹,不足为奇。 “嗯,以后若是见到她,定要喊她一声姨母。”木离淡淡一笑,应了声。 冥玄皱了皱眉,似乎对她偏离主题的回答不予苟同。 “不过好生奇怪,那道德神尊和鸾公主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像还提到了十二母。”木离还是没能搞清楚,这之间的关系犹如一团乱麻。 不等冥玄开口,木离又道:“你说会不会是十二母喜欢道德神尊,而道德神尊喜欢鸾公主,不对,十二母似乎也暧*昧着那青衫男子。” 木离觉得自己要真相了。 冥玄见她眉头紧锁,淡淡一笑,“你倒是喜欢操心旁人的事,怎么不见你时时刻刻关心一下你的夫君?” “这般看来我这鸾姨母也太不厚道了,她明明喜欢那南海的青衫男子,却又和道德神尊定亲,既然决定成亲了,又临时玩失踪,哎,这般既对不住道德神尊,又辜负了青衫男子,还不如成全那十二母,双双成对,岂不是皆大欢喜?”木离这哀叹之气是一声接着一声,连连叹了好几下,偏偏又不正面回答冥玄的话。 见她如此操心,冥玄心中不舍,“等你见了那恶龙,兴许便能知晓答案。” 木离惊呼,“这般说,你是承认了恶龙便是那金龙,曾经南海的龙太子?” 冥玄一愣,不出声。 “你不出声,便是承认了,对不对?”木离拽着他的手,往左一下,往右又一下,左摇右晃,非要他点头。 冥玄知道她在套话,也不揭穿她,轻轻一笑,“离儿说是便是吧。” * 走走停停,等到了龙君宫邸,并未看见小星儿和灼夭,却瞧见了四下张望的老龟。 “龟老伯,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木离往前一站,朝着龟背壳上轻轻拍了一下。 老龟身子微微晃了晃,满脸褶皱的龟脸裂开了笑颜,“见过小帝姬。” 冥玄斜倪他一眼。 看什么看,除了凡间历劫,又没人承认你们的亲事,还能喊一声少夫人不成?“咳咳咳......”老龟佯装不知,连连咳嗽几声,似乎还有些委屈。 木离赶紧抬手朝他的后背抚顺了几下,急问:“龟老伯,您好没好一些?” 老龟哪里敢劳烦他家龙少的心肝啊,连忙缩紧了龟身子,“多谢小帝姬,已经无碍了。” “没事了还不快走?”冥玄帝尊很是不耐烦。 木离:你能不能懂一点尊老? 一听龙少催促,老龟赶紧前面带路。 往殿内走的路上,木离问起了小星儿和灼夭,听龟老伯这老管家的意思,龙君另有安排。 木离心中疑惑,却也不往下追问,忽然话锋一转,“龟伯伯呐,离儿向您打听一些小事儿啊?” 老龟一瞧小帝姬笑嘻嘻的那副嘴脸,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连忙扯上那张大龟嘴,干笑着:“小帝姬啊,咱们得快走,龙尊还等着呢。” 木离暗悱:这龟老头,果真滑头! 再说,这会儿已经进了他家龙君的地盘,催不催又有何分别? 哼! 老龟:这小帝姬一向是个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的主,可他老龟已经活了数以万年,又岂能让这小丫头片子给忽悠了? 再说,有些秘密他老龟可不能随口瞎说,搞不好,那是要掀起腥风血雨的,到时候生灵涂炭,算谁之过? 当然,说一说也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但要是有个万一呢?于是,老龟郑重道:“离小帝姬,无论发生何事,长辈们都不会害你。” 木离蹙眉瞅了瞅他,这般一本正经的老龟,就连冥玄也忍不住正眼瞧了瞧。 老龟又是咯噔一下,这心啊突突地不行不行滴! 哎呀呀,这是要了老命了,得赶紧躲起来,免得一会儿殃及池鱼,啊,不,是殃及他老龟! “大殿到了,龙少,小,小殿下,老龟还有事儿去处理,就不跟进去了。”老龟眼下就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跑,溜之大吉! 木离本想再调侃他一番,却见冥玄摆了摆手,老龟领命退了下去,她只得作罢。 抬头看见正殿牌匾,木离却有些蹒跚阙步,冥玄忽然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轻声道:“怎么,丑媳妇怕见公婆?” 木离剜了他一眼,低声呢喃,“哼,谁怕谁啊,”转过一想,哎,说得什么话,这不变相承认了他们之间既定的姻缘? 木离啊,木离,你啊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若是换作平常,木离说不得要呸他一脸,再来个什么路归路桥归桥,要不就是什么井水不犯河水,不过,此刻在龙君的大殿前,只能微微一笑,且任由冥玄帝尊握紧了她的几个手指头,嘻嘻而言:“离儿有夫君陪着,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陪你个万万年呢。” 冥玄滴心啊,扑通扑通,那个激动滴跳得啊,差点,糊作一团! 你瞧瞧,咱们的离小帝姬,就那么一声夫君,某帝尊就找不到东西南北了,站在龙君的大殿外,含情脉脉地瞅着自己的心上人,嫣红直接从脸颊染到了耳后根。 “还不进来!”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第468章 哼谁怕谁啊 听着殿内传来的声音,木离抬头,和冥玄面面相觑。 恍惚,万里的晴空,瞬间变得乌云密布。 “你还怕他不成?”冥玄扣住她的腰身,俯在她的肩头,轻声道。 木离点了点头,片刻,又摇了摇头。 哼,谁怕谁啊! 冥玄忍不住笑了笑。 木离剜了他一眼,抬脚迈了进去。 “走吧!” 木离刚一进来,头顶便传来凝重的声音,显得甚是突兀。 刚来便让走? “龙尊何意,这般待客又是何道理?”木离瞥了冥玄一眼,抬头迎上来自上座的视线。 “丫头来此难道不是为那恶龙?”龙尊反问她。 这般直白? 木离有点懵。 不等她开口说些什么,龙尊已经闪出了门外,“跟上!” 冥玄握紧木离的手,紧跟其后。 “那口井不在水底?”木离跟着浮出水面,看着一望无垠的水面,心中甚是疑惑。 冥玄默了默。 只见龙尊一个挥手,一翩小舟恍入眼前,他翩然而上,回头看了冥玄和木离一眼。 冥玄拉紧木离的手,跟着跃了上去。 只见龙尊施了法,小舟便迎着风浪往前开始飘荡。 木离甚是不解:这是观光游览来了? 行过两座山峰夹缝,鉴于山峰的陡峭,木离忍不住往一旁打量,不等看清山峦的伟岸,耳边却传来冥玄紧张的声音:“小心!” 蓦地,恍惚有什么千军万马在小舟下面翻滚,木离拽紧了冥玄的衣袖,腰身却被他大手一揽,紧紧搂在怀中,“别怕,有我在。” 木离抬头看了一眼依旧淡定的龙尊,忍不住娇斥冥玄:“这巴掌大的夹缝,还能把小舟掀翻了不成?莫要把我想得太过无用!” 冥玄看着她,脸色发沉,担忧蹙上眉头。 龙尊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心里忍不住叹息。 修仙者最忌讳心性浮躁,冥玄作为天界守护者,更不该如此,可因着离丫头在,才会变得如此患得患失。 冥玄眼下这般焦躁不安,龙尊深知这不是什么好事。 冥玄将木离拉到自己身后,抬手幻出兵器,十指轻动,转瞬,便见那水波开始涌动,仿佛欲煮沸般,突然砰地一声,便见几个模样丑陋的水怪跌倒在了小舟上。 木离:就是这么几个东西在作怪? 水怪挤成一团,抱头求饶,“仙人饶命啊,我们无心之过。” 无心之过? 此处水域明显是他们的地盘,只是为何出来作乱? 莫不是龙尊故意放纵而为之? 哎,木离还真是冤枉了老龙王呢。 这地方常年不见人烟,如今遇见像木离这般灵力纯净的仙姿,委实不多见,这些水怪估计想吃了她来大补,岂料竟遇见冥玄这般修为高深的神仙,料错了对象,自然不能未卜先知。 水怪对着冥玄求饶,岂料,他睬都不睬。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腹黑王爷傲娇徒】 【】 又朝佳人告饶,谁知,木离更是冷冷地看着,不出声。 不过,瞧那老者倒是慈眉善目,水怪转头去抱龙尊的大腿,“大仙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饶命啊,饶命......” 不等老龙王做出反应,冥玄突然发声了,“丫头,这些水怪刚刚是想吃了你,欲修炼成精。” 话音刚落,便见一道白光直直劈向水怪,瞬间化作一团黑烟,消失了无踪影。 老龙王瞅了一眼木离,又看了看自家的龙子,忍不住叹息一声,“水中水怪一直都有,可它们并未作恶。” 木离冷嗤一声,忍不住欲反驳他,冥玄一把拉紧了她,对上老龙王的注视,淡漠道:“虽作恶未成,却依然起了贪念,丫头今日杀一儆百,这是为了以绝后患!” 老龙王心中一震,“你变了!” 冥玄看着他,沉声道:“龙尊莫要咄咄逼之,我便不会变。” 老龙王看着他,又是一声哀叹,“你如今真是翅膀硬了,竟然一声父王都不肯再喊。” 冥玄不语,却侧头看着木离,“咱们回去吧,再想别的法子去除你身上的寒气,听闻四兽山附近灯芯草也能暖身。” 木离愣了一下,轻声言:“你不用骗我了,既然都将我引来此处,说明只有那恶龙手中的火玉才能解我寒症,既然来了,不该回头。” 这虽然是预料中的答案,却还是心中失落且担忧,冥玄叹了一声道,“那咱们继续前行吧。” 木离点了点头。 老龙王瞅着他俩,继续施法翩动小舟。 “你无需担心,那些水怪不会再出来作乱,你扶稳小殿下便好。”扭头瞅了一眼,老龙王沉声道。 冥玄心中疑惑,却并未多问,木离再不聪明,也知眼下气氛不对,自然是安分守己靠在冥玄身边。 小舟翩出两座山峰之间,刚重见光明,忽然上方一群秃鹫扑面而来。 冥玄下意识护住了木离的整个身子,唯恐将她伤到。 那些秃鹫只是低低地围住他们,并没有进攻,冥玄眉头紧蹙,却不明所以,甚至对着那些秃鹫,竟有些莫名地亲切感。 突然,一只秃鹫横冲而下,凶狠地就要啄向木离。 冥玄早有准备,抬手就要索它命门。 “这些曾经都是天兵天将, 你不准伤他们!你抱好离丫头,它们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不会再攻击。”老龙王一声冷斥,直接喝断他。 冥玄急速将木离拥在怀中,那秃鹫果然掠过他的头顶,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老龙王继续翩舟,冥玄则一路抱稳了木离,紧紧地不撒手。 木离一直被扣在冥玄怀中,快要闷死了,忍不住将头探出来,抱怨道:“没被那些秃鹫啄死,也要被你捂得喘不过气来了。” 好半晌,木离也没听见动静。 她探头探脑这才发现,那些秃鹫不光喜欢盯住她,连老龙王也不例外,唯独不会攻击冥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腹黑王爷傲娇徒】 【】 好生奇怪! 莫名地她想起在妖界的林子里,当时初遇那玉兔精,似乎也是乌泱乌泱的一群鸟,是不是秃鹫来者? 好半晌也等不来冥玄的话,只觉得他的心砰砰地跳得厉害,他究竟在想什么,如此心神难安? 木离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脸颊柔柔地贴紧了他的胸膛,温顺道:“你莫要恼我,我以后听你话便是。” 冥玄身子微微晃动,却仍是没有出声。 木离闷了好一会儿,依旧等不来回音,抬头却早已不见那些秃鹫,只是空寂里依旧阴霾重重,水面上倒是风平浪静,颜色却是黑得浓郁,像是团团黑气铺在水中,这是? 她正想开口,却听老龙王一声道:“前面便到了。” 第469章 十二母挡道 木离听得老龙王的提醒,心猛地一颤,连着身子也晃了晃。 掌心传过一股暖流,木离抬头看了看紧握着她左手的冥玄,心顿时安定了下来。 有他在,似乎一切都变得不再可怕。 “丫头,一会儿不管遇到什么,你都要不出手,保护好自己便好。”冥玄感觉她的注视,迎上她的目光,轻声道。 老龙王瞥了他俩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69章 十二母挡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70章 不阻也不帮 “他有今日,难道不是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所为?”十二母回神,看向老龙王的眸光冷厉却不乏黯然。 “你若依然执迷不如,......” “住手!” “南海龙太子?” “请他们进来吧,总之这结界,我也走不出。”禁井里面再次传出声音,分明和刚刚出口喊住手的是同一道。 眼下,冥玄可没有老龙王的耐心,直接拉起木离的手,往禁井而去。 十二母纵使修炼数万年,可眼下却并没有再出手阻拦,千千结总是要解开,解铃还须系铃人。 之前所有的言语怂怼不过是发泄心中不满罢了,她心中本有魔障,总是挥之不去,就算知道眼前这个木离丫头不是凤鸾,仅仅因为一丝面貌上的相像,而迁怒旁人,着实不该,可她,却又不甘。 尘封在她心底的痴恋,早已变成了无法讨解的锁链,她藏的太久了,又太深太深,恍惚心底的那抹强烈,在今日被他们无形给打开了,在漫长又无尽的岁月里,守望着,渴求着,却又毫无边际,伸手更是无可触摸。 道德神尊为了凤鸾痴狂,南海龙太子又何尝不是? 所以,她默默守着这禁井又有何意义? 她钟意道德神尊,又怜悯南海龙太子,甚至觉得与其同病相怜,可谁又能理解她十二母呢? 妖界狐族本就至高无上,想她十二母修得九尾,登封造化至极,无一不是妖界的佼佼者,就算在三界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可,唯独在感情上,她偏偏就无法如意。 “凤鸾,凤鸾,你说我到底该不该怪你呢,......” 十二母呢喃着,心中蓦地一惊,挥手就要阻拦正欲跳进禁井的冥玄和木离。 老龙王沉声喝道:“十二母莫要再犯糊涂,便是道德神尊让他们来的,你休要再生事。” 十二母脸色倏地青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你莫要再骗我,他,他怎么会如此?” 老龙王冷眼瞅她,嘴巴张了张,却什么都没再说。 “不对,道德最是看不上这些年轻后辈们卿卿我我,......”十二母低声呢喃,满眼都是不信。 老龙王厉声喝断,“当初凤鸾如何在大婚之夜失踪,道德又是怎样差点走火入魔,他为何会被羁在那不见天日的寒冰坛,你敢说都与你无关?还有魔尊,他无辜被牵连,心甘情愿被其夫人联手天神压在墟天罡之下,那金刚钟,你以为就那么容易脱困?你如今怕是还没见过道德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欲言又止。 十二母恍若被雷击,“我,我,都是我的错?” 老龙王沉着双眸,不动声色。 余光瞥过冥玄,朝他挑了挑眉头。 十二母似乎有所察觉,心中顿觉恼怒,她一个闪身,挡在冥玄跟前,另一只手闪速钳住木离的脖颈,根本没给冥玄出手的机会。 “你们今日若想进去,那就拿她的命来抵!”十二母沉着眼眸,冷冽的脸颊,全是讽刺。 冥玄一颗心被提拎起来,不敢贸然上前,他怕,怕那只瘦骨却不失狠诀的手,不小心掐断丫头的脖子。 冥玄眉头紧蹙着,一动不动,甚至呼吸都变得凝结起来。 老龙王叹息:他的龙儿怕是栽在臭丫头手里了。 忍不住又为十二母感到可怜,她倒是,哎,这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呐! 眼前的十二母曾经也是个妖艳的美人,如今却癫狂的让自个面目更加地丑态百出,何苦呢? 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十二母,在情爱之事上,又有谁能分清,孰对孰错! “十二母,看在曾经的情分上,莫要再阻拦他们,那离丫头与我曾经有一面之缘,若非我不能出结界,想来也......”禁井内声音再次传出,听起来颇有些无奈意味。 十二母伫在那,好半晌不肯动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将钳着木离脖颈的手放下,“好,我不阻止你们,但我也不会帮忙,能不能将火玉带走,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话音刚落,便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原地,瞬间,整个禁井口变得晴朗一片。 老龙王叹息,“真是孽障啊。” “丫头,你怎么样?”看着冥玄怀中的木离,老龙王有些担心道。 木离拧着眉头,从刚刚的失神中醒聍,“龙尊,容姐姐是不是因为她才被散了魂魄?” “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看不见,也不定就是假象。”老龙王说得隐晦,听起来颇为高深莫测。 木离蹙眉,往冥玄怀里靠了靠。 冥玄直接怂怼老龙王,“容小殿下如今安好,无需再言旁的没的。” 他此刻态度很是不好,他与丫头好不容易走到今日,实属不易,如今连他的父王也要算计于他们,非要把他的丫头往死胡同里逼,那就不要怪他怂怼了。 老龙王也气,沉声呵斥他,“冥玄你也魔障了吗,竟然如此大言不惭,为父苦口婆心难道不是想着帮衬于你们?” “既然如此,那请父王即刻赶往天庭,求天帝将丫头下嫁于我。”冥玄直接出口,丝毫没有耽颇。 “你!”老龙王气郁凝噎。 这,这成亲,是他想求就能求的吗? 分明是天帝...... 老龙王紧紧闭嘴,唯恐一时激动,说漏了嘴。 哎,儿女大了,真是不由人啊。 神,神也不行。 神也有逼不得已的苦衷,都说凡间疾苦,可神,哎,神仙也如此呐! 见老龙王神色凝重,却一言不发,冥玄也不去管他所想,“我和离儿下去,您可要守着?” 老龙王心中一凛,哼,臭小子,倒是知道吩咐老子,老子是守门的吗? 哎,造孽啊,生崽何用! 罢了,守着吧,老龙王一摆手,“去吧,不要发生争执,曾经响当当的南海龙太子,也是个风云人物。” 这话好像不是说给冥玄听,倒像是说给禁井里封印的那位。 木离想,老龙王一定是怕自家龙儿受伤害。 不过,那恶龙不是被封印了吗? 算了,先下去看看再说,总之来了,不能无功而返。 “师傅,我自己下去吧。”木离想了想,随拽住冥玄的衣袖道。 冥玄直接怒了眉眼,“不准喊师傅,我陪你下去。” 木离愣了:喊师傅就不陪自己下去,还是不喊师傅,就? 木离瞬间纠结了,倏地,腰间一个箍紧,一股冷风嗖地窜进脖颈,身子好似划过一道长廊,飘飘呼呼。 直到身子站定,木离还在飘忽之中。 “小丫头,又见面了。” 第471章 如此简单啊 木离看着眼前温润的男子,莫名地许多记忆溢涌而来,她使劲摇了摇头,想将那些东西从脑壳里面甩出去,甚至觉得那是子虚乌有的假象。阑 “丫头可是想起了什么?”那男子淡淡一笑,一袭温雅依旧。 冥玄瞅着木离,紧张地握紧了她的手。 木离故作淡定地往回缩了缩,不过并没有挣脱他的手掌。 那男子眼神瞥过他们紧扣的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木离见他面露不悦,想直接忽略不见,却还是微微地抬了抬胳膊,抽出了被冥玄紧握的手,接着,她娇丽的声音响起:“敢问前辈,您可是曾经的南海龙太子?” “曾经?”男子哈哈大笑,好像木离说了什么笑话一般。 好一阵儿,那笑声才停下来。阑 木离看着他,心中一动,又道:“晚辈叫凤木离,在藏书阁的书籍里见识过前辈的叱咤风云,今日得见前辈真容,倒是有所感慨。” “哦?”南海龙太子看起来很有兴趣,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那时年少无知,偷偷去了藏书阁,看了不少书籍,谁知夜里便开始做梦,梦到过道德神尊和凤鸾姨母,似乎就是在这里,好像......”木离说着,故意停顿下来。 “好像什么?”见她蹙眉且停下话来,南海龙太子也不急,只是淡淡而问。 “凤鸾姨母身着凤冠霞帔,可脸上似乎没有喜悦,不知怎么回事,后来......”木离又停了下来。 似乎刻意地吊着南海龙太子的胃口,至于他会不会往下细听,木离不是很确定,不过看对面那位的神情,她应该是赌对了的。 甚至想从南海龙太子不悦的神情里,瞧出蛛丝马迹。阑 冥玄心提拎着,想着提醒木离别忘了此行的目的。 目的? 木离自然是没有忘,只是瞧着南海龙太子的架势,怕是那火玉也没那么容易让她拿走。 “因为梦境,我半夜三更爬起来,又偷偷去了藏书阁,这书籍翻到最后,那上面倒是有云,不过竟道言凤鸾姨母和太清道德神尊是一对仙侣,不知前辈觉得可有道理?”木离嘴角扯了扯,带着柔柔的笑意。 南海龙太子看着她,却抿嘴不语。 木离心里微微泛了嘀咕,难不成这南海龙太子并不喜欢凤鸾姨母? 莫名地心底又有一道声音在叫嚣:若是想知道他们三位之间的过去,且要解开道德神尊的心结,或许也能让眼前这位南海龙太子脱困,这位又何曾不可怜?阑 “前辈看起来颇为忧郁,可是在为凤鸾姨母伤感?”木离张口又道。 冥玄心中一凛,看向南海龙太子。 果然,那位的脸色更难看了,尽管是在刻意压制,可不悦依旧难以遮掩。 本以为南海龙太子会雷霆大怒,谁知,他只是抬眸看着木离,似乎在等她继续往下言语。 既然让她说,那木离也就分毫没有客气,直接言道:“来之前,曾去过寒冰坛,那鬼地方可真是出奇地冷啊,冻得我差点死过去,嘻嘻,啊,前辈,我差点忘记了,我是天界的小殿下,是位大神啊,应该不会死,不过,哎,好像我这德行,充其量也就能称之为小仙,应该会魂飞魄散才对。” “你不会死!” “啊,那承蒙前辈吉言,哎,不知道凤鸾姨母会不会?”木离作死地继续言道,时不时还偷偷打量着南海龙太子的脸色。阑 谁知,南海龙太子继续保持,默不作声。 木离有些懵了,她之前出现过玄象,那玄象里,青衫明明爱着红衣摇曳的女子,可眼前的南海龙太子似乎并不在乎凤鸾姨母,到底怎么回事? 看来,他们之间一定是发生了很深的误会。 “对了,前辈可能还不知道,那寒冰坛住着一位您的旧相识。”木离继续旁敲侧击。 一旁的冥玄听得是胆战心惊,不过,他倒是也不怕,无论如何,他都要护住他的丫头。 不管谁再阻拦! “那位面貌真是丑陋得很,不过和他交谈过几句,心似乎没那么坏。”木离见南海龙太子不语,继续往他心窝上探。阑 也是,一向欢喜往人心窝上杵,她凤木离最是拿手,不说旁的,就旁边这位冥玄帝尊,可是被她折磨滴死去活来呐。 当然,某帝尊倒是甘之如饴。 给予以砒霜,他食之若蜜糖,没办法,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哎,谁曾想,三清最为风姿卓绝的神啊,竟变得如骷髅般狰狞。”木离半是开玩笑,半是怜悯着叹息。 “谁?”南海龙太子突然发问。 木离默了默,却没有丝毫隐瞒,“自然是三清那位容貌最为上乘的道德神尊啊。” 南海龙太子再次沉默了。阑 木离这张嘴却不肯停下来,不达目的,她又如何能放弃,火玉她要,有些事情,她也要让它水落石出! “道德神尊虽然容貌被毁,可他一颗挂念爱妻的心啊,却不曾有变,这不,便是这般拜托了我,帮他找寻,哎,且不说要找的那位是不是出了仙界,就算是到了凡界,茫茫人海,何其难啊,况且,我这破身体......”木离一番幽怨,终于要步入正题。 “他们不曾成亲!”南海龙太子盯着木离良久, 突道。 木离心道:废话,她自然是知道的,听了几多遍,焉能不知。 不过,她还,“我倒是有心帮着找寻,可惜,身体太差了,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矣。” 南海龙太子看着她,又保持了沉默。 木离忽然觉得,当初凤鸾姨母与道德神尊成亲,不完全是凤鸾姨母的问题,就南海龙太子这动不动就沉默寡言的性子,估计是个阿猫阿狗,也得跑!阑 风鸾姨母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如何能探到他的心意? 哎,木离险些又忘记了那幻象里青衫与红衣摇曳的心心相惜。 “你欲如何?”南海龙太子不知怎么,忽地朝着木离,问询道。 “我要火玉!”木离脱口而出。 只见一轮抛物线似得划过,木离片刻不曾犹豫,手不由地伸了出去,转瞬,一枚小小的火红便落在了木离手中。 这便是火玉? 瞬间,木离感觉一股子暖意从天灵盖一下滑到了脚底的涌泉穴。阑 那种感觉,嗯嗯,早知道要个火玉如此简单,这般轻松容易,刚才费那些个话干啥? 木离觉得,似乎,刚刚,自己刚刚像是个傻缺? 不行,她不承认,打死也不认。 就算被,被打死?也,也不承认! 第472章 白瞎好皮囊 南海龙太子身子突然往前一探,猛地扣住了木离的手。阍 冥玄一惊,下意识便出手去阻,某龙太子忽地揽着木离身子往后一仰。 木离心惊地看着冥玄帝尊整个身子没入黑漆漆的倥侗之中,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井底竟然有这么可怕的地方。 “冥玄去了何处?”木离使劲甩开某龙太子的手,厉声呵斥道。 “你担心他?”某龙太子蹙着眉头,温润的模样微微带着莫名,似乎又夹杂了一些醋意。 “自然,他是我的夫君。”木离张口道,如今她一点也不想再掩饰自己的内心。 “你们并未正式成亲。”某龙太子叹了一口气,抬手欲拢起木离因动怒而不曾留意到两鬓垂落的发丝。 “我们在凡间成亲了的,如胶似漆。”木离往后退了一步,用咬牙切齿来掩藏自己此刻整颗着急不安的心。阍 南海龙太子看着她,攥在衣袖里的手禁不住拳起,手背的青筋微微隆起。 他忍不住盯着木离,又开口道:“你为何要喜欢冥玄?” “喜欢便是喜欢,缘何还要原由?” 某龙太子看着她,宠溺地淡淡一笑:“你很像她。” “觉得我像凤鸾姨母,可我并不是她。” “倘若有一日,他变了心,遇到更好的,抛弃你,你又当如何?”某龙太子再次淡淡笑问她。 木离迎上他紧盯着她的双眸,反驳他:“冥玄不会变心,也不会对我不好。”阍 南海龙太子瞬间变了脸色,冷声道:“没有谁会一直对对方好,红衣挚爱青衫,很爱很爱,可后来,她发现道袍也很美。” 木离听着他的言外之音,并不去迎合他,反倒是继续说旁的,“冥玄哪怕几经轮回,也不忍我在凡间辛苦历劫,他比我的父君母后还要心疼于我。” “你就这般肯定他?” “自然,他对我比自己都上心,真真是将我放在心坎上的。”木离话里带着欢愉。 不用细听,也知道她说起冥玄对自己的心,真是发自肺腑。 南海龙太子闭了闭眼睛,嘴巴紧绷,连着下巴也微微颔敛。 “你怎么不说话?”木离有些生气,语气陡扬。阍 “孤独真是可怕,如今有你陪着,我甚是开心。” “你我并不熟悉。” “慢慢会熟识起来的。”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木离发怒,整个身子也跟着颤了颤。 某龙太子忽然抬手挥了挥,瞬间整个空寂云雾缭绕。 木离正惊诧他的法力是不是被封印的假象,却见南海龙太子朝不远处一峰峦指了指,“那个地方你可曾还记得?” 木离摇了摇头,不过她在幻象中见过凤鸾姨母与他浓情蜜意的情境,可她不说。阍 “当初一眼便喜欢上了她,连忙回去让父王前往提亲,可她的父君和哥哥们却执意将她许配给了道德神尊,哈哈......说来真是可笑,他们竟然以为我只是浅水之蛟,并非真龙。” “可当初金光乍现,明明就是龙身,怎会是蛟?”木离脱口道。 南海龙太子看着她,浅浅雅笑,似乎因为她的认可,心情好了许多。 木离微微一愣神,便再次被某龙太子握住了手,她下意识便要挣脱。 “你若是想见冥玄,便闭上眼睛。”某龙太子威胁她道,不过话语倒是轻柔。 本来有些反抗的木离,此刻倒是安静了下来。 算了,反正已经来了,大不了魂飞魄散,生死她又何曾畏惧在意过。阍 若是师傅,师傅,若是夫君有不测,那她便舍了性命陪着便是,但愿过那奈何桥时,孟婆姑姑少喂点那些苦汤水才是,免得不小心忘了她的冥玄。 冥玄啊冥玄,倘若真有来生,木离还是不去招惹你了…… 分神片刻,却感觉手被南海龙太子握得更紧了。 许多莫名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木离的脑海中。 似乎都是红衣摇曳的女子与青衫在一起的画面,有幼童时戏耍的情景,也有半大年少时的点滴,青春懵懂娇羞的模样,木离甚至听见那红衣娇滴滴地撒泼:“我脚疼,不要自己走路,你要背我。” “好好好,依你便是。”青衫将身子蹲下,宠溺发笑。 一旁的仙童赶紧劝道:“太子不可,传出去会被贻笑大方。”阍 谁知青衫剜了仙童一眼,“将来我是要娶鸾儿做南海当家主母的,背她又有何不可?” “就是,难道我堂堂凤族公主,你家龙太子背不得?”红衣咯咯一笑,甚是骄傲道。 是啊,堂堂凤族公主,自然有傲娇的资本。 仙童瞬间闭了嘴。 画面瞬间一转,又置身一片岛屿之中。 红衣摇曳在花丛之中,青衫追逐,捻了花枝插在她的青丝之间,嬉笑之中,真情蜜意。 转眼便是万年,红衣站在天后旁边,天帝笑着问她,“鸾妹可有想嫁的男儿?”阍 红衣脸颊一红,往天后身上微微一倾,“姐姐,你看,你的夫君竟然笑话我。” “你啊,你,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凡间如此,这仙界寻找仙侣进而双修,也无可厚非嘛。”天后抚了抚她的后背,柔柔地拍了拍。 而高台之下首处,某青衫少年意气风发地看着她,眼神全是爱恋的光芒。 红衣惊觉,四目相对,脸更红了。 画面瞬间又一变幻,红衣冷冷地看着床榻上霓裳尽落, 妖娆地缠绕在青衫身子上的十二母,冷道:“怎么,一向眼高于顶的妖界九尾白狐,竟然也能看上区区南海的龙太子?” “鸾儿,不,不,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我......”青衫满脸痛苦,将露出胸膛的衣襟用力拢了拢。 还,还好,衣衫褒裤都在,都在身上,并未脱去。阍 好像,好像没发生什么吧,青衫眼睛微闭,试图想,想到底有没有,不,没有,一定没有! “鸾儿,我,我没有,你要信,信我......”青衫声音越发低沉,低喃到自己都渐渐听不清。 其实,他根本就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他担心,担心自己污了,配不上他的鸾儿。 “带我去找冥玄!”木离清冷的声音陡然响起。 所有的画面瞬间消失尽散。 “他不会有事。”南海龙太子神色黯然,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画面中回过神来。阍 木离盯着他,恶狠狠地瞪他,“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偿命!” 南海龙太子淡淡地看着她,似乎浑然不在意,声音却很是无力地叹道:“不光是我这条命,就算是三魂六魄,你想要,拿去便是。” 木离剜了他一眼,觉得他有点像个疯子,和他儒雅的模样一点都不相配。 真是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第473章 木离有些懵 “你真是好生奇怪,明明就是你无端将我和冥玄诱来,这会儿却又摆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且任由我凤木离欺负的假装之相,分明就是透着古怪。”木离越想越觉得来气,分分秒就想怂他。覃 “我不会害你,你不必怕我。” 木离一怔,这南海龙太子真是好笑,明明法力被封印,难道,难道没被封印? “你法力被封,我又怎会怕你!”木离镇定了一下心绪,刻意提高了声音。 只听某龙太子苦苦一笑,“就算有法力,从来都是我怕你,又怎会让你惧我。” 木离想了想,扯唇而笑,“看来你真是把我当做了凤鸾姨母,你心里有她,却又觉得愧疚于她,索性把我当做了她来喜欢,就连容姐姐也是,对吗?” 南海龙太子眉头紧蹙,看着她,抿嘴不言。 他不开口,又听木离再道:“我就是不明白,为何我和容姐姐会被您和道德神尊当做凤鸾姨母的替身,难道我们真得很相像?”覃 木离刻意加重了您字,想提醒某龙太子,她是晚辈,根本不可能是凤鸾姨母的替身。 南海龙太子冷哼一声,忽然抓住她的手,嗖得一下,木离觉得似乎跳进了黑洞之中。 对,刚刚冥玄帝尊便是进了这漆黑的倥侗。 侃侃欲下,木离觉得像是被火围起来一般,好在她曾经受尽异境冰川寒蚀之苦,此刻便是暖玉在身,也没有完全恢复正常,只是觉得周身有些热,倒也能够挺着。 不过,再瞧南海龙太子,余光瞥过,似乎他额头微微冒起了热汗。 木离想:就算封印失效,他法术一定算不得正常,起码这禁井里的结界,他定是破不了。 分明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发悚,木离下意识反手握住了他。覃 木离这会倒是慈母心泛滥,嘴上更是直接脱口而出,“只要顺利找到我师傅,我不会为难于你。” 果真不能在凡间呆久了,这心啊,都变得软了起来,动不动就一副菩萨心肠。 哎,要不得啊,要不得。 以前在凡间,师傅还是玄机圣子,她当时怎么就没有一眼认出赫赫有名的战王爷分明就是师傅嘛,哎,木离觉得在凡间呆久了不仅心软,连眼睛都是瞎的。 她往一旁瞥过南海龙太子两眼,忽然觉得,他与自己倒是同命相连。 啧啧,一样都是眼瞎。 忽然,风啸声在一处峭壁戛然而止。覃 木离忍不住伸手,欲扶住那崖石,谁知那表面竟如一汪透镜,水凌凌地度了一层,她把手探过去,谁知直接穿过了那石壁。 她正惊悚,感觉手被猛地一拽,整个身子便落进了峭壁之中。 眼前雾蒙蒙一片,她能感觉到被牵着的手很是温暖,却又看不见身影,想着用法术拨开云雾,却发现竟然无法施展。 “南海龙太子!”木离喊了一声。 那手牵着她,在云雾中穿梭,却不应声。 “冥玄,夫君!”木离又喊。 依旧得不到回应。覃 木离忽然有些心慌,虽说不后悔进来寻找,可又担心枉顾了性命,却找寻不得。 此刻,她只有强定了心神,故作镇静道:“龙太子,你不出声,我也知道你不曾离开,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当然是找冥玄帝尊。”终于迎来了回应,却冷得有些莫名,甚至带着陌生,冷冰冰没有一丝温度。 木离不悦,来不及反驳,突觉脚下陡空,像是从崖顶坠落般,瞬间悬降,她紧紧捉住拉着她的那只手。 身不由己还是条件反射,兴许都有之。 越往下,云雾越淡,似乎拨开云雾见光明,木离低头瞅了瞅脚下,竟是葱郁树木,纷繁花丛。 美若天界仙境。覃 甚至比西王母的蟠桃园还要繁锦几分。 坠落似乎也停了下来,木离忽然觉得身下一软,整个身姿便躺了下来,低斜一看,原来是一身青衫的南海龙太子垫在了她的身下。 他果真是把自己当做了凤鸾姨母的替身,木离瞬间弹跳起来,看着躺在下面不曾起来的南海龙太子,唇角一扯,笑道:“晚辈真是沾了鸾姨母的光,竟然让前辈做了肉墩子,不知道骨头可有压坏?” 某龙太子淡雅一笑,“丫头,你猜呢?” 木离倏地红了脸。 呸呸呸,真不是她思想邪污。 可再看南海龙太子一副淡然若之的模样,木离觉得,哎,还是承认了吧,自己刚刚,思绪的确是跑偏了。覃 正在犹豫要不要将某龙太子拉起来的时候,他竟然直接扑了扑青衫,自顾站了起来,蓦地又对着她宠溺一笑,“不管什么光景,你依旧欢喜漂亮的皮囊,哪怕时过境迁,亦不曾有变。” “这般说,你也觉得道德神尊清雅俊逸?” 木离这思绪,还真是偏颇飞速呐。 不光如此,她看都不看某龙太子此刻微微阴郁的神色,竟是再次大言不惭道:“藏书阁的描述果然不够尽然,都说三清道德神尊最是神俊丰隽,由你这般清雅的神姿将之夸赞,估计那位的容貌定是到了牡丹仙子也无法媲美的地步,说不定招之人神共愤呢。” 南海龙太子猛地松开她的手,负气甩了甩衣袖,甚至有些哀怨地看着她,神色幽黯。 木离在怂怼之上,从来就是不知死活,自然是不顾及任何眼色,甚至不怕死地追上一句:“你和道德神尊到底谁更好看?” 某龙太子彻底黑了脸。覃 木离低垂眉眼,嘴角扯了扯, 心里爆膨,瞬时炸开了花。 哼,让你嘚瑟,看我怂死你! “若非我被封了法力,一定要狠狠教训你!”南海龙太子黑沉了脸,声音扬起,宠溺依在,却不乏冷厉。 “哼,分明就是你嫉妒道德神尊,羡慕他的俊朗,才将怒气转嫁于我!”木离继续打击他,唯恐天下不乱。 南海龙太子忽然拽住她的手,疾走。 似乎有些气急败坏。 木离烂好人般安抚他,“其实你长得也不赖,不过还是没有我的夫君冥玄好看。”覃 以前不觉得,眼下,木离忽然觉得谁都没有她的冥玄好看。 不管他身为师傅也好,夫君也罢,都是最好的那个。 见南海龙太子不开腔,木离又自言道:“哎,我宁愿夫君长得一般些,这样那些个仙娥们,便不会如花痴般瞅他,而挪不动脚。” 南海龙太子忽然驻了脚步,松了握着木离的手,将她往前推了推。 耳边伴着他那道幽沉又冷寂的声音:“不是要找冥玄吗,他便在那里!” 只见硕大幻透的结罩里,冥玄被四头猛兽围困其中。 其中一头口中吐火,狮身恶面,分明就是镇守墟天罡的四头妖兽之一,她不会认错。覃 四头妖兽为何在此,这是? 木离有些懵。 第474章 女主变傻了 南海龙太子见木离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进去救冥玄帝尊的冲动,便冷冷一笑,道:“本以为你喜欢于他,定是会奋不顾身冲进去,不想,你对他也不过如此。”鼦 “就我这半吊子的法力,先不说能不能闯进那结界,若真是跳进去,帮不上他不说,反过来还会连累于他,不如就等在这里好了。”木离看向南海龙太子,口气很平淡,内心却纷乱如麻。 “你就不怕他被那四头妖兽撕碎了?” “他法术高强,天界后辈们都尊他一声战神,若是连区区几头小妖都对付不了,父君和神尊们也不会器重于他,我安心在这里等着便是。”木离话说得轻松,心里却忐忑得厉害,那四头妖兽的修为至少数万年,说不定比冥玄年岁还要大,话语间,她往一旁扭了扭头。 南海龙太子则淡淡地看着她,不动声色。 忽然,冥玄一跃而起,手中不知何时竟幻出一把剑来,扬手一挥,便见一道刺目的白光从他周身涣散开来,而那吐火的妖兽猛地哽咽了一下,兽嘴喷出一团黑血来,噗呲一声朝冥玄喷来,整个兽身半卧在地,其它三个妖兽将它团团围住,并朝冥玄嘶吼开来。 冥玄刹那闪躲,那团黑血喷洒在地,地面瞬间血渍淋漓。 刚刚还在吐火的妖兽缓缓挪动兽身,试图要站起来,它瞪起泛着猩红的兽眸,竟开口道:“想不到,你几经轮回,法力还是如此之强,果真不能小觑于你。”鼦 妖兽这一开口,倒是提醒了木离,她差点忘记了,小黄,不,是麒麟兽,哎,关键时刻,怎么把它给忘记了,它可是正儿八经的上古神兽啊。 木离悄无声息地抬了抬手,弯起中指,用力地吹响。 南海龙太子木木地看着她,木离嘴角微扯,尴尬一笑。 当然,只要麒麟兽能来,管他怎么看自己! 木离刚一溜神,四头妖兽又再次将冥玄给围了个满圆,妖兽步步紧逼,冥玄缓缓后退,他嘴角竟渗出了丝丝血渍。 木离心揪得生疼,他受伤了,不行,不,她大喊:“快,快,快叫那些妖兽住手,你若是肯帮他,我求父君为你解除封印。” 南海龙太子听她急切喊叫,脸色反而更加冷冽起来,甚至带着阴戾,朝着木离逼近半步,“你以为我想解除封印?”鼦 木离吓得连连后退,两步。 南海龙太子眼神冷漠,“你小时候误入禁井,其实那时候我就应该直接杀了你,可你睁着那双清澈含泪的双眸可怜巴巴地求我时,我又下不去手,你死了又如何,要知道诛心才最痛苦,你的父君与母后联手鸾儿骗了我,我又如何甘心,如何甘心!” 木离心中大惊,这,这凤鸾姨母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还成骗子了呢,真是,这,这里面竟还有父君和母后的手笔? “原来我小时候误入过这禁井,还以为是寒冰坛,看来火玉与我的缘分,早已存在,既然你曾伤我,那为何不肯助于他?” 木离瞥了那罩着冥玄和四头妖兽的结界一眼,整颗心一直提拎着,心想,这小黄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的呼救? 南海龙太子将手伸向她,“拿来。” 木离一愣,啥?鼦 反应了好一会儿,“你想收回火玉?” 到手的东西,木离岂能给他,再说,这东西于她有用啊,好不容易身子才暖和起来,焉能放手! 正僵持中,忽然结界闪出一道道刺目的白光,已然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顾不得许多,木离跳脚就要往结界冲,不想却被那巨大的光芒弹回了好远,若不是她反应快,怕是早已被弹倒在地。 听得几声地动山摇的嘶吼声,等她再靠近结界旁,只见冥玄笔直地站在那里,四头妖兽东倒西歪地团瘫着,妖爪在半空中挣扎着,口里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凄呜声,而麒麟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冥玄身边,那头高昂着,甚是神气。 哼,“小黄,过来!”木离喊了一声。 麒麟神兽一见木离,呲溜一下,从结界里钻了出来。鼦 闪到木离身边,瞬间变成了喵猫小黄。 它跳到木离身上,窝在她怀里,甚是乖萌。 冥玄剑指吐火的狮身妖兽,冷冽道:“我不杀你。” 那妖兽抬头看了看他,又瞅了瞅身后另外三头妖兽,头微微低垂。 转身,竟闪出了结界。 冥玄依旧在结界之中,木离急得想跺脚。 瞬间,那四头妖兽竟跪在了南海龙太子面前,那吐火的狮身妖兽开口,“失手了,他死不了。”鼦 “嗯,退下吧,你们不曾是他的对手,以前不是,如今也不是,不过是用你们来试试他今日的修为。”言罢,他将手抚摸在妖兽的头顶,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木离仔细聆听,这,这,他分明是在念咒术,她虽不学无术,却也略懂咒术法则,没想到,他南海龙太子被封印法力,却能繁复咒术,那结界呢,那困住冥玄的结界,分明就是他所为! 原来,自始至终,他竟是在耍自己,将自己骗的团团转。 “你猜得不错,那结界就是我所为。”对上木离审视的目光,某龙太子大方承认。 木离气得抓狂,“那你为何还不收了结界?” 某龙太子看着她,忽地狂然大笑,“这禁井如此寂寞,不若也让他在此尝尝万年孤寂的味道。” 他甚至抬手,朝着结界再次施法,似乎想要加固的更牢靠些。鼦 木离觉得与他说不通,也不想再去求他,抱着小黄便往结界中撞去,她知道,抱着麒麟神兽,一定能进去。 南海龙太子身子一颤,连忙收回了手,“你若是执意进去陪他,我便成全你!” 木离猛地一阵眩晕,感觉一脚好像探进了某个深渊之中,像是巨大的黑洞,黑漆漆一片。 她抱紧小黄,欲拼命奔跑。 “小黄,这是什么鬼地方?”木离将小黄搂紧,小声开腔。 “结界中。”麒麟神兽甚是淡定回她。 木离:“......”鼦 她朝前看了看,依旧漆黑一片,压低了嗓音,再次出声,“小黄,这里是不是有杀气?” 某神兽忽然觉得,它的女主子好像变傻了呐! 明明是她非要抱着自己闯入结界中,陪伴男主,怎么还问? 算了,跟着这样的主子,咋办,还是勉为其难守着吧。 第475章 懒得再废话 木离将抱在怀里的小黄使劲搂了搂,使得某神兽差点喘不过气来。陔 感觉到怀里的扭动,木离小声安慰道:“你一个上古神兽,不用怕的。” 某神兽:“......” 木离又朝洞深处望了望,锃黑的眸子透出低沉,似又害怕道:“小黄,里面杀气好像真得很重,我怕......” 某神兽彻底无语了,女主刚刚,明明还宽慰它来者。 哎,这年头,果然是靠山山会倒,靠女主,哎呦,更不靠谱呐! 木离心中着急,施了法术划出一抹亮光,脚步倒是并未因畏惧而止住,一直往里面飞掠,“你说说你,好歹也是上古神兽,怎么这般胆小,尽知道往我怀里躲。” 某神兽:难道不是女主你因为害怕,箍得我差点被捂死?陔 算了,不与之争辩。 好神兽不跟女斗! 木离却一直叨叨不停,“若是师傅在,一定不会让我害怕。” 某神兽很是应景地接上一句,“帝尊在这结界里。” 木离一愣:“......” 某神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见女主沉默不语,某神兽赶忙又道:“没有帝尊,小殿下你也是可以的。”陔 木离扯了唇角,些微苦笑,“我没怪你,就是想念师傅了。” “帝尊听了,一定很开心。”某神兽傻呵道。 也是,它家男主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要是听到女主这会儿的肺腑之言,男主怕是要感动得痛哭流涕。 小黄,你确定你家男主会痛哭流涕,而不是想着和你家女主,滚那床什么榻,嘿嘿,此处省略千万字。 佛曰:不可说也。 不过,你个兽类,不懂什么是双修,更加不知男女*情*爱,羞羞个什么。陔 哼,瞧不起兽,俺小黄可是上古神兽,什么不懂! 不就是,凡间有云: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男主,最是欢喜洞房花烛夜嘛! 不过,小黄嗤之以鼻。 ‘他乡遇故知’,小黄觉得自己便是男主的那个故知,虽然只是主人的一坐骑,可到底也是陪着出生入死的。 这不,此刻还侃侃护住女主。 “小殿下,你莫要伤心,帝尊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他更不会让自己深陷险境,而轻易丢下你的。”某神兽竟开始安慰起木离来。陔 木离身子微颤,有些委屈地将小黄又箍紧了,哽咽道:“早知道来此会让师傅遇险,还不如不要火玉。” 险些再次被挤压地喘不上气的某神兽,忍着不适闭了口,为了女主的深情,它甚至连身子都没扭动一下,就任由木离肆意蹂躏脑门。 谁知,某女主又开口,“不过我还是舍不得这火玉,把它带在身上,身子真得暖和起来,再也不用忍受那种蚀骨滕冽。” 某神兽闻言,再也忍不住,又将身子扭动了起来,甚至抬头朝着女主翻起一个大大的白眼。 “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木离终于反应过来,以为小黄是被这结界里的幽暗给吓到了,连忙开口,且松了松手,并打算将它放下。 离开木离紧箍的小黄,连忙从其怀里跳下,瞬间变幻,庞大的身躯,便杵在了木离眼前。 木离怔愣地撩撩垂落的发丝,险些没有适应过来小黄的幻变。陔 不过,转瞬又心安理得的接受开来,“小黄,你果然还是这般强大。” 木离其实想说,小黄变幻真身,似乎更让她有安全感。 不过,话出口,又变成了那么一句。 麒麟神兽也赖得深究女主的心思,径直行在木离的身侧,徐徐往前。 木离又在黑暗中走了许久,才低低对着一旁道:“若是能和师傅一起出去,我一定好好修炼。” “嗯,好好修炼才能对得起你小殿下的身份。” 木离: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啊。陔 算了,和它一头四肢发达的兽兽争执什么,容易掉了身价,再不济,嗯嗯,吾乃天界小帝姬也! 又走了两步,麒麟神兽倏地竖起了耳朵,木离忽然也感觉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了,师傅是不是在附近?” 某神兽点了点头,它刚刚分明也感觉到了男主的气息,甚至探到一抹深重的杀气。 可,却没有任何跳出来攻击他们。 “南海龙太子,偷听谈话不该是君子所为!”木离忽地陡扬了声音。 话音刚落,突地一声巨响,某神兽猛地抬头,便看见上方一处巨石裂出一道缝来,顺着缝隙,朝着两侧分开。 一抹光亮透过,木离抬手挡住那道有些刺眼的光芒,等放下手臂,南海龙太子已站在了她的面前。陔 刹那,麒麟神兽一个变身,直接跳到了木离怀中,转移了某龙太子的视线。 这会儿,它又成了女主怀中萌了个喵滴小黄。 木离收回片刻的失神,将小黄往怀里搂了搂,这才发现,身处的石峒竟是别有洞天,这会儿被某龙太子挡住去路,瞬间没了耐心,甚至带着些许怒气,“冥玄到底在哪里?” 某龙太子却不接她的话,只是淡淡地反问她道,“你可知你现在身在何处?” 木离赖得理他,抬脚便要从他身侧掠过,某龙太子却自顾自语,“这里曾是我和鸾儿双修之地,我们曾天为被,地作床。” 木离顿时驻足,却没有看他。 而某龙太子一个抬手,又施了术法,刚刚到处还是怪石的洞洞瞬间变化,处处鲜花仙草,就连不远处的石壁上,竟错落有致地摆放了许多的书籍。陔 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某龙太子又是一个翻手浮幻,便见那些书籍像是立在了书案上,随即展现出一片景象来:各色人群涌动着,来来往往,熙熙攘攘,恍若到了热闹的街市。 再是一个负手变化,拨开一片云雾,现出一水帘来,那水帘遮挡的后面,隐约能看出是一张精致的雕栏石床。 木离瞬间变得恼怒,“你到底想做什么!” 见她要走,某龙太子急急拉住她的手,“这里是我们双修的地方,你难道不想再看看?” 木离怒火焚烧,幻出法器便朝着某龙太子刺了上去。 南海龙太子没有防备,竟是直接被木离刺到了左侧肩膀,“你果真心狠,就这般想要伤我?”陔 木离很烦,冷声怒斥,“你到底有完没完,你一遍又一遍地乱折腾,我说了我是凤木离,不是鸾姨母,我再声明一遍,我是冥玄帝尊的妻,你莫要再纠缠!” 言罢,抬脚就想离开。 “你不是相救冥玄吗?若是你此刻走了,冥玄怕是会永远困在这结界里。” 听他言,木离顿住抬起的脚步,某龙太子怪异地笑了笑,“看来你果然很在乎他。” 木离抬起双眸,冷鞥地看着他,懒得再与他废话。 第476章 为了寻夫君 南海龙太子见她瞪自己,苦笑不语,脚步却往里走了走。 木离怔愣一下,很快又抱紧了小黄跟上去。 不就是看一张床塌榻嘛,没什么大不了。 再说,既然他南海龙太子已经进来了,便不可能将她和冥玄再困于此处,眼下,为了找到冥玄,且暂时不与他冲突。 南海龙太子见她跟了进来,以为她动了心,一个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76章 为了寻夫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77章 化变擎天剑 没有听到冥玄的回音,却听到南海龙太子轻佻一笑,“免费看了一出好戏,你该谢我。”唎 “你住嘴!”空寂传来怒斥。 “你欢喜的女子前世分明就是鸾儿,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会唤起她的记忆,无论是天帝与天后,还是你的师傅元始神尊,都阻不得我。” 耳边响彻着南海龙太子阴绰绰的噪音,木离蹙着眉头,四下来回张望,却怎么也瞧不见心里期盼的身影。 轰隆一声,一阵排山倒海之势,一股子热浪扑面而来。 木离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麒麟神兽竟跃到了她的身边。 而石壁上的幻象也已散去,只剩下光秃秃的凹凸不平,看上去只是再为普通不过的岩洞。 冥玄立在半空中,一脸杀气,他手握利剑,抬手一道白光直逼对面的南海龙太子。唎 不错,这会儿他正嚣怒跋冽地剑指对面那位南海龙太子。 对面的南海龙太子似乎有些没站稳,甚至微微踉跄了一下,只是却又无视直逼而来的剑气,而是看向木离道:“丫头,既然你不承认你是鸾儿,不过,我倒是诧异,他会不会在意?” 木离不理他的挑拨之意,“您身为前辈,刚刚晚辈也陪着看了壁画,您当说话算话,既然这般,就该放了我和夫君出去。” 南海龙太子哈哈大笑,“我就算想放,你看冥玄他?” 话落,甚至有意无意地挑眉,让木离自己看。 可不,这会儿那道道逼人的白光正折射向他,恍若下一刻,便剑入其心! 冥玄眸光狠戾,甚至带了猩红。唎 木离急急道:“他是南海的龙太子,你莫要杀他!” 冥玄厉声:“不管他是谁,我都能杀得,莫不是你真当自己是凤族公主!” 木离被噎,却也只当冥玄是气话,不与他计较,“夫君,我是木离,我们在凡间早已成亲,你难道忘记了吗?” 冥玄沉默不语,却未将手中剑放下。 某龙太子却贱兮兮地出言:“听闻魔尊的幺儿也欢喜你?” 木离一愣,这南海龙太子鬼扯什么? 他,他说灼夭?唎 莫非他也知道灼夭? 木离怔默的瞬间,某龙太子瞬间又点起了某帝尊微微歇下的怒火,甚至比刚刚更甚。 见冥玄目光冷冽地扫向她,木离慌忙赔笑,甚至妄图解释,“夫君,嗯,那个灼夭你也知道哈,他曾经是我的命莲,天上地下都是,我可不曾稀罕他,你该清楚的呐。” 冥玄不语,冷淡地看着她。 木离心虚着,慌忙又道:“夫君,你知道的,对,小黄也知道的,我只喜欢你的,小黄,你说是不是?” 言罢,甚至求救地看向一旁的庞然大物。 正神游的某上古神兽,被点到,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还是很配合地点点头。唎 木离很满意它的点头,瞬间有些洋洋得意。 这不,看向冥玄的神情,也就带了傲娇之色,甚至有些过分地挑了挑美眉。 “冥玄,小心!” 一道金光闪过,木离下意识地抽出靴中短剑便冲了出去,直朝那青衫的心窝刺了上去。 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将她弹开了,只是,她没有感到落地的摔痛,被麒麟神兽稳稳地托在了身上。 木离长吁一口气,稳了心神,从麒麟神兽身上跳了下来。 只听冥玄大喝一声,数道白光齐齐射向南海龙太子,整个空寂发出五彩斑驳的光芒,一道金光闪过,瞬间又暗了下去。唎 “鸾儿,我不后悔。” 等木离回神,才发现自己手中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把长剑,而冥玄已然站在了她的身边,“这是擎天剑。” 木离惊喜,“擎天支柱?传闻中的神剑?” 冥玄点了点头。 “南海龙太子逃了?”木离四下扫了一圈,小声问道。 冥玄摇了摇头。 木离怔愣,这是啥子意思?唎 “他死了。” “那这结界破了?”木离反问冥玄。 冥玄点了点头。 “他死了,尸身呢?他是得道之神,魂魄总会在吧?”木离又问。 冥玄不语,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丫头,她手里的擎天剑,便是南海龙太子自封魂魄其中,而剑身便是其曾经的断尾。 冥冥之中,这便是天意。 而这一切,也是他刚刚才知道,在南海龙太子求死那一刻。唎 木离感觉手上的剑好像动了一下,好像有声音飘过,“鸾儿,我从未骗过你。” 不过,她并未在意,而且幻听对她来说,常有的事情,根本不必理会,“咱们走吧,这鬼地方,以后可不来了。” 冥玄:这禁井好像是龙族的领域吧,不是什么鬼地方。 木离收好了剑,甚至考虑回去是不是将剑交给父君。 冥玄瞅着木离将剑幻化收进衣袖中,眉头微微皱了皱。 不过,他并未多言。 只是这会儿瞅着已经变身,跳起欲窝在木离怀中的小黄,冥玄直接将它提拎了起来,“下去!”唎 “呜喵,喵喵......” 木离瞅着委屈地不要不要滴麒麟神兽,噗嗤一哈,笑出了声。 变回庞然大物的麒麟神兽,简直羞得要命。 还有,女主见色忘义,哼,明明刚刚还是难兄难弟,这会儿竟然嘲笑自己,士可杀不可辱,小黄不服! 出了断井, 木离竟见老龙王守在那里,她喊了一声,“龙尊。” “戴了我龙族祖传的碧血玉镯,竟然还不改口?”老龙王淡淡而言,口气似乎带着佯装的微怒之意。 木离斜眼瞅了瞅戴在手上,几度曾经嗜血的镯子,又看了看冥玄,眼睛一眨不眨。唎 “这个玉镯的确是龙族之物,母后将它给了我,然后......”冥玄未将话说完,言表之意,却甚是明显。 木离哪里还不明白,这东西明明就是婆婆传给儿媳妇的,是龙族一代又一代的传承,哎,这烫手的山芋,原来早已情定且预谋已久矣! 木离忽然发现,自己的脑子,终究是转不过师傅。 嗯嗯,得承认,她脑子不够用啊! 这不,自己早早已经落入他冥玄帝尊的圈套,而且,不知不觉中,早已情深根重。 “离丫头,还有呢。”老龙王又道。 木离一愣,还有啥?唎 “玄玉。” 木离缓了缓神,从脖颈处拽出一红绳结来,那头上挂着的分明就是一块玄玉,她想了想,这东西,好像是在墓室里捡到的,当时冥玄让她收好。 如今,哼,原来这东西也是龙族之物。 木离幽怨地瞪了冥玄一眼。 某帝尊侃侃地摸了摸鼻子,不敢怒亦不敢言。 第478章 我们回天庭 “丫头,是不是拿到了擎天剑?”老龙王打断他们,又问道。隡 木离怔了瞬间,幻出擎天剑,欲要递过去,忽地一道声音:“不准把我给他。” 又出现幻觉了? 木离四下望了望,奇怪,她低头瞅了瞅剑,莫非是这剑发出的? 冥玄一步跨到她面前,指着剑,道:“他说了什么?” 木离一愣,赶忙装傻道:“谁和我说话,你是在问龙尊吗?” 冥玄怒道:“离儿!” “啊!”隡 木离继续装傻充愣。 龙尊不知何时竟扭转身子过去,看也不看他们。 又闻冥玄冷笑,“丫头,你不用骗我,南海龙太子敛了魂识在剑内,他这般做一定有告诉你缘由。” 木离一听,哪里肯依,再说,她也没听见那南海龙太子说什么啊,关键,那什么太子会幻化这么一把擎天剑,本就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他可能想让我帮忙寻找鸾姨母。”木离想了想,觉得这个理由最合适不过,亦算勉强成立? 又听冥玄厉声道:“还有呢?” “没有了......”木离小声嘟囔着。隡 “丫头,不准骗我。”冥玄压住了声音,语气中牵强着颇多无奈。 木离慌忙点了点头。 哎,她就纳闷了,明明自己身为天界最为尊贵的小帝姬,为何一见冥玄发火,她就紧张得要命,没有一点身为天界小殿下的尊严,简直是丢尽了父君和母后的脸面。 木离忍不住鄙视自己,不过面上却还是对着冥玄客客气气,低声询问:“师傅,您生气了?” “你不再骗我,我便不与你生气。”冥玄淡淡道。 木离赶忙摇头,甚至低垂了脑袋。 “没有一点天界帝姬的威严,真是丢脸。”剑身再次晃动。隡 木离这次听得一清二楚,“闭嘴吧你!” “你果真又再骗我!”冥玄嗔怒,声音跟着陡扬。 木离吓得一蹦,谁知冥玄已经拂袖而去。 她赶紧追了上去。 冥玄在前面疾行,木离在后面赶。 龙尊扭头看过他们,无奈地捋了捋些微发白的胡须。 想起曾年轻时,他和冥玄的母后,也曾经这般......,哎,往事不堪回首呐。隡 再说木离和冥玄,木离气喘吁吁地终于撵上了他,对于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师傅,现下这般冷漠对她,她心里自然是无法承受的,“你到底想怎样嘛,怎么还气个没完没了呢?莫非是因为我之前和南海龙太子看了那不该看的画面?” 不提还好,这一提,冥玄噌地一下,顿觉火冒三丈,刚刚那双修的画面,他犹如鲠在喉,特别是那红衣顶着离儿一模一样的脸颊,甚至让他以为,那就是他的丫头,恍若丫头的前世,正被南海龙太子染指,一想到这些,他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甚至是险些喘不上气来。 这般生气,脚下的步子便如生了风,越发地快阀。 见冥玄依旧不理自己,木离忍不住多想,真是奇怪,明明在凡间历劫的时候,也看过那样的画册,也没什么大不了嘛,怎么? 想到了某种猜测,木离顿觉失望,“你莫非也把那红衣女子当做了是我?” 冥玄看着她,不语。 见他沉默,木离更是憋气加恼火,“你不该觉得那是凤鸾姨母?”隡 冥玄依旧不语,脚下却疾步,片刻,便到了扁舟前。 他瞅了木离一眼,抬脚跳了上去,不过,却还是朝着木离伸出手来,“我是生气,且心有芥蒂,那是我更在乎你,就算你前世是鸾族公主,那也只能是前世,你莫要妄想再轮回回去。” 木离惊了,冥玄刚刚说什么? 他提到了她的前世,莫非,自己真是鸾姨母的转世? “你说什么?”木离不确定地呢喃发问。 冥玄似乎觉得刚刚话有不妥,这会儿却也不肯低头,“没什么,那擎天剑,等回了天庭,交给天帝,那东西适合擎天!” 木离听他语气生硬,心中既委屈,又觉得恼火,甚至有些埋怨南海龙太子,好端端地将神识锁进剑身作何?隡 越想越觉得生气,招手托起小黄,气恼道:“我们回天庭,这龙族不呆了!” “啊,小殿下,不用顾及龙尊吗?” 木离:“......” 这老龙王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会儿子竟然已经上了扁舟。 “丫头,快上来!”老龙王发话了。 木离默了默,还是很顺从地跨了上去。 嗯嗯,长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是自己要找台阶下。隡 老龙王施法行舟,冥玄站在船头眺望,木离瞅着瞅着,眼中不知何时竟含了微微泪光。 冥玄一扭头,便瞧见了她双眸湿润微红的样子,心猛地揪了一下,又似乎生疼得厉害,可转瞬眼前又飘过那石壁上两具身子纠缠的镜像,又让他生生顿了脚步,那画面犹如一根根刺,狠狠地扎在他的心坎上,刺得他喘不过气来。 冥玄闭了闭眼睛,用力深呼吸。 一阵微风吹过,水面起了波澜,带着丝丝腥味,直入冥玄鼻尖。 他登时睁开了双眸。 抬头见木离抱着小黄毫无表情地眺望远处,他心头一沉,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揽住她的腰身,低头用下巴抵住她的肩头,就那么紧紧地拥抱着她。 刚才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管什么前世今生,丫头已经扎根在了他的心田,往后的日子若是没有丫头的陪伴,他一定会觉得了无生趣,那般的日子,也许会生不如死。隡 冥玄紧紧地裹着木离,木离犹豫片刻,亦将一只手臂攀上了他的后背,两个小年轻就这般静静相拥着。 老龙王幻法驶动着扁舟,很快便到了岸边。 回头,却又捻着胡须甚是意味深长地来了那么几句:“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阎王老子亦不怕,偏偏却是一头栽到了丫头你的手里,哦,不,是丫头你的怀里。” 他话音落,木离倏地一下便抬起头,甚至挣扎着从冥玄怀里挣脱了出来。 可她一抬头,她,她竟然看见岸边...... 木离揉了揉眼皮,试图让自己看清楚一点。 “见过月老,见过三位神尊,还有魔尊。”木离倒也没有失神许久,很是恭敬地见礼。隡 “嗨,灼夭好。”木离也没忘记魔尊身边跟来的灼夭。 不管如何,他都是自己的命莲。 冥玄一听木离俏皮地同灼夭打招呼,顿时又醋了,上去重新揽过她的腰身,心有不甘地低声耳语道:“丫头从来都没有将夫君放在第一位。” 木离一愣,心中暗道,师傅真是岁数大了,恁是矫情! 不过,她心里所想嘴上却没表现出来,反而出口道:“我把夫君一直都是放在第一位的,真的,天地可鉴。” “日月可表?” “嗯,日月可表。”隡 这两位的话,真是酸掉了牙,这不,酸得小黄直接从木离另一只手上跳了下来,瞬间变身,成了威猛无比的麒麟兽。 嗯滴个乖乖,刚刚可是在二位相拥的怀抱里被挤压得够呛,这会儿子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安有不变身的道理? “这是麒麟神兽?”魔尊先惊讶道。 灼夭一怔,看了看小黄,又看了看木离,张了张口,却没有任何言语。 () 1秒记住顶点:。 第479章 言气十二母 听魔尊问到麒麟神兽,木离抬手摸了摸它的毛发,点了点头。夂 那爱怜的神情,令着魔尊又是心头一震。 那可是上古神兽啊,竟然这般听小丫头的话,还能那般顺从地让其捋顺兽毛? 魔尊正想再问什么,忽听元始神尊道:“丫头,我们几位老头来此,是想请你去做客的。” 木离一愣,瞅了瞅他,又看了看月老,似乎有些不明白元始神尊的话,对上月老,算是征问他老人家。 不想月老却是直接侧过脸去,对着麒麟神兽道:“来,老朽给你带了神芯草来。” 木离一怔,却见麒麟神兽扭动着笨拙的庞大身子,扭扭哒哒地晃了过去。 真是见吃忘义的大东西!夂 木离心里吐槽,却依旧笑道:“敢问三位神尊,想要离儿去哪里做客?” 月老瞅了瞅她,倒是没言语,却将视线看向元始神尊。 而另两位神尊,道德神尊和灵宝神尊也没开口,却和月老一样,看向元始神尊。 魔尊倒是想开口,却被灼夭在身后拽了拽衣袖。 木离蹙眉,呵,这些老家伙倒是一个鼻孔出气。 这都看向元始神尊,看来这老头才是关键。 “离儿好久没好好陪伴母后了,如今有了火玉,身子暖和了许多,我这刁蛮的性子,也该改一改,寻思先回去看望母后,再跟仙尊们去做客,不知可好?”木离忽然对着元始神尊开口,末了,竟还掉落了几滴眼泪。夂 令人,我见犹怜。 甚至,还有些煽情。 冥玄一怔,元始天尊却已接话,淡淡道:“也好,丫头有这心思,着实是一番孝心,我们也许久不上天庭,便一起吧。” “嗯,许久未见滢丫头,瞧瞧去。”灵宝神尊接着道。 木离一愣,这? 没想到他们居然直呼母后闺名。 不过,她却笑了笑,“多谢仙尊们还记挂着母后。”夂 冥玄脸色一沉,正要阻止,又听月老淡声道:“滢丫头颇久不见爱女,定是思女心切,冥玄若是得空,便一起跟着吧。” “既然几位回天庭,我魔界便不好前往了,正好也有客在。”魔尊笑着拱手道别。 灼夭瞅了瞅父王,不作声。 眉眼却不经意扫过木离和冥玄。 “我府邸的容蓉小丫头可还在魔界?”月老随口问道。 木离一愣,容姐姐? 月老这是头一次主动提起容蓉小仙娥。夂 魔尊点了点头。 “羲亦在?”月老又问。 魔尊眉头拧了一下,瞬间舒展,依旧点了点头。 木离扫过岸边诸位,就连老龙王不知何时也和他们一起站到了岸边,水中的扁舟早已被收了起来,空旷的水面看起来一望无际。 甚至有些倥侗,颇为冷清。 除了魔尊和灼夭,剩下这些仙人们,便徒然腾起了祥云,开始启程。 行至半道,飞来一女子落在了云朵上,“仙尊们要去天庭,怎么能忘了十二呢。”夂 木离微怔:十二母? 下意识看了看带着黑色斗笠的道德神尊,又看了看眼前这女子,心里暗道不好。 谁知,这二位竟恍若陌生,竟谁也没理谁。 这是没瞧出来? 木离再次瞅了一眼带着黑色斗笠的道德神尊,暗悱:不能啊,这黑纱透薄,分明能瞧出大致轮廓来,自己都能认出来,十二母竟故若惘闻? 见众仙不语,十二母又道:“如今禁井已然没了禁锢,十二也没有必要再守下去,十二许久未上天庭,仙尊们不会不同意吧?” “你想去找金龙?”月老今日话格外多。夂 木离有些纳闷,月老怎么也没提道德神尊呢? 莫不是,这十二母真得是只欢喜南海龙太子? 明明道德神尊就...... 面对月老的问话,十二母抿嘴不语。 倒是显得很是娴静。 木离更诧异了。 不过元始天尊却开了尊口,“十二也是痴心,便一起吧。”夂 木离心中一动,却不解元始仙尊之意。 十二母往云朵里面靠了靠,竟是挪到了木离跟前,甚至冷冷地看了木离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闭目养神? 木离淡淡一笑,“不知前辈,可还记得道德神尊?” 十二母猛地睁开了眼睛,“你知道?......” 木离见她欲言又止,却由不得她往下寻思,又轻言道:“我是天界小帝姬,早在藏书阁便瞧过道德神尊尊容,更是瞻仰过他的事迹,对他不甚尊敬。” 十二母因为凤鸾的缘故,对木离也同样不喜欢,这会儿对之更是没有半分好感,“果真是天界娇女,仗着身份,便目无尊长。”夂 木离像是故意要气她,迎上她的话,便道:“老人家岁数大了,果真是矫情,这眼睛都没怎么睁开,便开始仗着身份,数落后辈们的不是,哎,真是,世风日下啊!” “你,你,你叫我什么?老人家?”十二母脸色煞白,抬手摸着自己的脸颊,眉眼里带了怒气。 对于她一个修炼数以万年且修成九尾白狐并得道成仙者来说,美貌亦同样看重。 特别是,她心中还藏着心爱之神。 毕竟,女为悦己者容,况且,她还有心,爱之...... 如何能不在乎容颜? 木离像是故意作妖,她缓息一口气,轻叹道:“您这般老,着实该称为老人家,不过,您也放心,晚辈见过那道德神尊,他也老了,就连曾经仪表堂堂的南海龙太子,也是头发、眉毛、胡子一把抓,鬓角早已斑白,简直是无颜见人啊,您若是不信,等过上些时日,咱们去见见,以证现实。”夂 元始天尊瞪着眼睛,瞧了瞧冥玄,好像在说:你瞧瞧你找的好媳妇,嘴上不饶人,话语简直就是恶毒。 冥玄对上他的注视,却故意扭头不去看他,竟是伸手揽住木离的腰身,轻声开口,“离儿说了这么多,怕是口渴了。” 话落,竟不知从何处变出一葫芦水囊来,含情脉脉地递上来。 木离一点也不矫情,接过便拔开葫芦塞子,煞有介事地喝上一大口。 这把十二母气得呀,气得满脸通红,更是差点晕过去。 年轻后辈,真是不知礼义廉耻! 见臭丫头气焰嚣张,十二母岂能饶过,继而冷笑一声,道:“你若不是天界小帝姬,莫说进藏书阁,就算给道德提鞋,都不配!”夂 木离鼓圆了眼珠子,哼哈一笑,“老人家可真是冤枉离儿了呢,您莫不是忘记了,我可是见过道德神尊呢。” () 1秒记住顶点:。 第480章 谁找谁麻烦 “就凭你!”十二母语气陡扬,显然是被木离气坏了。撟 木离朝着道德神尊的方向瞅了瞅,他倒是悠然,好像说得不是他一样,亦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故,木离压低了声音道:“晚辈虽然法力不行,却好歹是天界小帝姬,披着小殿下的外衣,自然是什么地方都能去得。” 十二母一愣,不由地想起了凤鸾,曾经凤鸾一样是自恃清高,且目中无人,于是更加怨恨,便恨恨道:“一个黄毛丫头,竟然侮辱三清神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恬不知耻!” 木离一愣,刚刚明明在说太清道德神尊,怎么还上升高度,烧到三清了呢? 要知道,这,这三位大神,可都在呢。 这不,果然瞬间便听见一声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与三清何干?” 不喜言语的灵宝神尊,忽然阴沉离脸色,闪到跟前来。撟 木离尴尬一怔,对上灵宝神尊的审视,赔笑道:“我这不是怕十二婆婆闷得慌,所以便闲话家常嘛,不过只是提到道德前辈,不曾说三清的不是。” 刚刚还老人家,屁大的功夫,又变成了婆婆,这把十二母气得够呛,甚至浑身开始颤晃,一个挥手,就要劈向木离。 冥玄哪里肯依,揽紧木离的腰身便躲开了,甚至另起云朵,腾云而去。 十二母自然是不肯作罢,他们跑,她便追,自是腾云驾雾。 木离回头瞅她,不忘点上两句,“老婆婆莫要生气,我不过是开了个玩笑罢了,您虽然老了,脸上布满褶皱,可依然是最美的,别管那什么南海龙太子,便是那道德前辈看不上您,那也是他的损失,只能证明他们眼瞎!” 这左一句老人家,又一句老婆婆的,这下十二母更气了,简直要疯了般追着木离不放。 眼看一个法器上来,就要劈开木离和冥玄腾起的祥云,仙尊们却一点也不急,甚至看热闹般,还想着瞧瞧最终胜负,到底花落谁家?撟 一道金光闪过,直直劈向木离的脑门,木离瞬间愣神,只觉腰间一紧,便被冥玄揽到了身后。 一个幻手抡起,生生接住十二母的激荡,那金光便被冥玄逼了回去,再对上十二母,冥玄丝毫没有心软,亦是步步紧逼,十二母心中恼恨木离,更是连带恨上了冥玄,手下亦不留情。 这一路腾云,杀伐不间断,两位皆是高手,始作俑者木离倒是看得轻松自在,甚至有些乐呵。 她跳回月老的祥云上,还不忘朝着那两位的对决比比划划,发表意见。 月老受不住,想塞住耳朵,无奈却只能瞪了她一眼,“还好意思瞎指点,分明都是你惹得祸!” “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嘛。”木离不管不顾,更是添油加醋。 旁边几位纷纷摇头,甚至是木离衣袖里的擎天剑也跟着晃动了一下。撟 当然,木离看热闹正起劲,自然是忽略不知。 带了黑色斗笠的道德神尊不言语,却将视线盯了过去,甚至略带深意地看着冥玄。 冥玄此举怕是想试探十二母的修为,甚至是有意在几位前辈面前,刻意来显身手。 渐渐冥玄占了上风,木离忙喊:“老人家脾气太燥,夫君将她用捆仙绳锁了,省得又要找我麻烦。” 到底谁找谁麻烦? 这丫头,倒是喜欢倒打一耙。 冥玄并未看她一眼,却突然收手,朝着十二母拱手执礼道:“多有得罪。”撟 十二母冷哼一声,“果真是玉清的好徒子!” 木离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十二母这是连带元始神尊一起讥讽了。 不过瞧元始神尊神色淡淡,她倒也没去多事。 人家师傅都不生气,她为毛地发火,亦不值得嘛! 过了一片云海,转眼竟遇到了秃鹫阵。 这东西,还真是,拦路神魔? 木离瞅着密密麻麻、黑不溜秋地群点点,瞬间头顶发毛,她看了看冥玄,悄无生息地挪到他身边去。撟 冥玄帝尊嘴角往上扬了扬,不经意好笑,瞬间又故作深沉地绷紧了脸色。 元始神尊往他们这边瞧了一眼,不动声色。 月老瞧着他们,甚至朝丫头翻了个白眼,暗道:臭丫头,也就这点出息。 那群秃鹫像是故意挑衅木离,不攻击旁的,直接朝着木离俯冲直下,吓得木离一头扎进冥玄怀里。 抱紧了他,连连喊:“夫君,我怕,快藏好我。” 冥玄忍不住好笑,却也不敢轻敌,只是这秃鹫来得好生奇怪。 他朝师傅元始神尊看过,某神尊也正看向他。撟 冥玄瞬间了然。 师傅这是想要教训离儿,改改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不过,冥玄自是不顺从。 一个幻手抡起,金光闪过,秃鹫瞬间便吓破了胆子,节节后退。 “住手!”灵宝神尊大喊一声。 冥玄收回法式,木离也将脑袋探出来,“咦,秃鹫跑了?” 看着群群叠叠往回飞的秃鹫,木离突然想起什么,“它们是不是天兵天将?”撟 冥玄一愣,没点头也没摇头,却将视线看向元始神尊。 木离瞬间便明白了,原来是这老头整事儿呢。 元始神尊是故意的,就是故意地吓唬木离,也故意在一次次地试探冥玄。 可惜,在冥玄眼里,木离比天界的守护似乎更重要。 赫然忘记了,他天界战神该行使的守护职责。 “滢丫头分出一半的神识,真是不易。”月老忽然道。 木离蹙眉,母后一半的神识?撟 什么意思? 冥玄同样疑惑。 不觉间,便到了南天门。 “丫头,你去看你母后,我们去月老那里坐坐,过会儿再去天帝那里。”看着南天门,元始神尊忽地道。 不等木离回应,元始神尊又对着冥玄道,“你和我们一起去月老那里,待会儿一起去见天帝。” 不能跟着丫头? 冥玄有些不舍,却不得不叮嘱道:“丫头,别忘记已经答应我的事。”撟 木离一愣,瞬间便红了脸颊,自然知道他说得是什么,却不得不转移话题,“师傅放心,我先回母后那里,等.....等你。” 十二母冷笑,“只要不曾拜堂成亲,一切都是枉然。” “对了,就算拜堂成亲,也不一定成就好事。”十二母根本不给旁的机会,又加上几句。 木离恼了,故作得意一笑,“不劳烦老人家您费心了,这洞房花烛的美妙,怕是婆婆您体会不到。” “没羞没臊!”二十母丢下一句,抬脚便走。 月老朝着木离摇了摇头,招呼几位神尊,快步而疾。 冥玄尚未挪步,老龙王回头瞅了瞅自家龙子,眸色幽深。撟 第481章 狐帝的嫡女 待木离离开,老龙王才挑眉斜睨了冥玄一眼,“走吧,既然来了天庭,为父自然会上心。” 闻言,冥玄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老龙王暗悱:自家龙子果然是个情种。 “你放心,十二母虽然脾气古怪了些,却也不敢伤那丫头,莫说这里是天庭,就算不在天庭,她也该知晓以大局为重。”想了想,老龙王又开口道。 冥玄默了默,抬脚往前走。 他一点也不意外父王会这般说,心里自然是明白,他的丫头也并非软弱可欺,她故意抬出自己的身份,也只是试探十二母罢了,丫头狡猾得很,更清楚天庭是自己的地盘,就算有什么不妥当,自是由天帝和天后护着,如今道德神尊和十二母都来了天庭,许多事情,怕是很快便能扯了那层屏幕。 真相,终会大白。 “父王若是无事,可以去我府邸坐坐。”冥玄忽然道。 老龙王猛地一惊,差点泪流满目。 刚刚喊了他什么? 父王啊! 他的冥儿终于再次开口喊了他一声父王。 如何能不让他受宠若惊? 对,就是受宠若惊呐。 老龙王眼里含住泪花,激动更是难以遮掩:“好好好......” 酝酿过日日夜夜的千言万语,在此刻早已哽咽心头,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亦或者什么样的话语,都代表不了他此刻激怅难掩的心。 冥玄淡淡看了他一眼,神色漠然地点了点头,抬脚往前走。 老龙王慌忙撵步。 他越发看不懂他的冥儿在想什么,奈何他问一句,冥玄答一句,甚至话语简短地让他听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干脆还是少说几句,免得好不容易才融洽了的父子关系,再瞬间分崩离析。 老龙王去了自家冥儿在天庭的府邸,谁知冥玄却没有在府邸停留片刻,而是直接又出了府邸。 老龙王不便多问,只好留下安心喝茶。 讷讷,凡间有云:既来之则安之嘛。 他一定要稳住。 对,要稳坐如钟。 这边说冥玄,他出了府邸,便朝着十二母离开的方向追去。 且在半道便撵上了她,可见速度之快。 十二母感觉有些怪异,一回头便看见了他,蹙眉片刻,很快便发现端倪,“堂堂天界战神,竟然使出如此下作手段,简直就是伪君子行径!” 被十二母发现他使出的追魂咒,冥玄并无意外,毕竟他此刻已经追了上来,便淡淡冷笑,“前辈无需抬爱,晚辈并非什么君子,今日冥玄并无它意,不过是想请前辈前去做客罢了。” “若是我不去呢?”十二母最是厌恶被威胁。 “那便得罪了!” 冥玄突地出手,差点将十二母打了个措手不及,十二母也知道之前冥玄有意试探她,并没有用尽全部修为,此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再次挑衅她,焉能让她不气急? 这般之下,十二母出手便没了保留,招招狠厉,咄咄逼之。 冥玄却一直风轻云淡,且处于必胜之势。 几番纠缠下来,十二母开始力不从心,越发地应接不抵,故失声道:“你定是对元始隐瞒了你的修为,你到底意欲何为?” “破!”只听一声,十二母瞬间便被冥玄困在了结界里。 * 迷糊中,只感觉一股子冰冷摩挲在自己的脸颊,指尖的寒气像是伸进了她的四肢百骸,甚至冷得钻心,木离眉头拧锁着,她甚至想摸一摸她的火玉,到底去了哪里,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亦醒不过来。 “就凭你也配占据他的身心!让你活了如此之久,也该走了。” “走去哪里?” 黑暗中一双瘆人的眸子猛地瞪住了她,“自然是消失了!” “不要!” 一个激灵,木离腾地坐了起来,瞬间清醒。 她环望四周,才确定自己的确是在自己寝殿的床榻之上,而右手手里还握着那块火玉。 而左手? 擎天剑怎么也握在手里? “做噩梦了吗?” 声音传来,木离收起手中之物,抬眼看了看,“母后也知我是做了噩梦?” 天后缓缓走近,“都说母女连心,你如此不安,母后又如何不知。” 木离默了默,并不接话。 天后心里难过得厉害,“离儿,母后也时常心如刀绞。” 木离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片刻后又将自己刚刚的梦境重述了一遍,抬眸却分明看见了母后一闪而过的惊诧与愤怒,瞬间又平静下来,接着母后开口道:“离儿,那不过是个梦罢了,当不得真,有母后在,旁得什么都伤不得你。” 丫头,为了你们,母后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自从丫头凡间历劫归来,天后常常来看望,这府邸,简直要被她踩平了门槛,木离亦知。 只是,父君却一次都没有来过。 木离心里微微失落。 甚至,偷听小仙娥说,因为容姐姐和自己的事,母后和父君已经许久不曾同榻而眠。 木离心里亦难受得紧,甚至开始对父君有些愤怒之感,这般想着,便脱口而出,“常有多嘴的仙娥道,我和姐姐们不过是父君手里的棋子,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离儿!”天后大喊一声。 木离抬眸直视她, 目光平平,却怄气不出声。 “离儿,你父君并非不疼爱你们。”天后甚是无奈,却欲言又止,有些事情,她亦无法自圆其说。 “过几日,狐帝的嫡公主出嫁,你随母后前去观礼。”好半晌,天后又道。 木离蹙眉,狐帝? 她此刻没了刚刚梦中的惊吓,倒也开始生出了八卦之心:“她要嫁给谁?” “你这丫头,你倒是什么都不关心,自然是魔尊之子。” “灼夭?” “你呀,他当初可是你的命莲,张口闭口灼夭,一点都没有感激之情?” “不行,他不能娶她!” “为何不能,玉娥早已修炼数万年,修为并不低。” “谁?” “玉娥啊,狐帝的嫡女,长公主。” “那只玉兔精?”木离惊得目瞪口呆。 天后轻轻地朝她肩头拍了拍,宠溺道:“你呀,什么都不上心,越发地迷糊。” 木离欢喜,却又莫名地有些惆怅,哎,也不知道,灼夭是什么心情? 玉兔欢喜灼夭,按说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好事,可灼夭他? 木离有些不确定了,甚至在想,灼夭会不会因此而恼了,索性又问道:“母后,他们之间是谁牵线搭桥?” “谁能牵线搭桥,自然是月老他......”天后忽地止住了话语。 等她回神,身边哪里还有木离的身影? 这丫头,哎,天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月老,老头,出来!” 还没进月宫大门,木离便扯开了嗓子嚷嚷。 () 1秒记住顶点:。 第482章 玉娥与灼夭 月老听着外头的嚷嚷之声,心里咯噔乱跳:臭丫头来势汹汹,这是要拆了他月宫的节奏啊! 木离匆匆而来,月宫内却静悄悄一片,好像连那雀儿也都悄无声息,不见踪影。 木离一路往内殿奔去,月桂树那边站着几位仙尊,不用细瞧,也知道是那三位。 “听闻那丫头结了仙胎。” “似乎是。” “嗯。” 木离蹙紧了眉头,三位仙尊这是在八卦谁? 她在天界倒也听过仙胎之说,听闻就算是神仙之间双修,也难得结成仙胎,所有因果皆看情极仙缘。 木离驻了脚步,若有所思。 忽又闻声,“莫要招惹那位,万一不小心惹恼了她,这亲事怕是要散汤子了。” 木离心头一跳,自是不知那三位在说谁,当然也想不到是自己,就算她恶名在外,她也不曾理会,更是不会将恶名往自个儿身上套。 “我看狐帝还是很喜欢灼夭那孩子的,白衣翩然,甚是温雅。” “哼,不过一副好看的皮囊罢了。” “道德此言差矣,好看的皮囊,女仙娥都喜欢,不是吗?” 道德仙尊头顶黑色的纱罩微微晃动了一下,一言不发。 元始神尊看了他一眼,又轻瞟了灵宝神尊一眼,示意他莫要再多言。 也是,都知当初道德和凤鸾那惊天动地的爱情,如今却物是人非。 再不小心往其伤口上撒盐,似乎也不该是他们这些仙尊所为。 “其实魔界和狐族结秦晋之好,对众生来说,是好事。”元始神尊捋了一把胡须,煞有介事道。 “魔尊和狐帝,本就蛇鼠一窝。”道德冷哼一声,很是不屑道。 元始神尊:“......” 灵宝神尊:“......” 道德这话说得,着实又让他们无语凝噎。 木离很是惊讶,蹙着眉头走近他们,“那兔子精结了仙胎?” 三位三清神尊纷纷朝她看来,“......”这话没法接。 “玉娥乃是狐帝之嫡女。”月老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 或者说,他刚刚就在附近。 也是,躲起来,不如主动走出来。 离丫头来势汹汹,就算躲过了今日,明日她依旧会上门。 索性,还是主动站出来得好。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嘛! 再说,月老也了解木离丫头,这丫头嘴巴是黑了些,但心思倒还算纯良。 “那兔子精果真结了仙胎?”木离看着月老,质疑挂满脸颊。 “他们是天结良缘。”月老慢悠悠开口。 “狗*屁的良缘!”木离忍不住爆了粗口。 就月老那点弯弯绕,别以为她不知道。 “老头你再胡乱牵线,信不信我砍了那姻缘树!”木离不解气,又再次飚语。 “听墙角可不是君子所为,出来!”忽地,木离朝不远处喊了一声。 宫墙处恍出一道身影,木离一怔。 那位朝她遥遥望来,目光灼热,嘴角却噙着淡淡的笑。 “你来作甚?”木离淡漠看他,语气带着不悦,不知是为灼夭还是为他。 “听说魔尊之子要和狐帝之女结亲了,我来问问。”来者依旧唇角含笑,话语间充满了宠溺之感。 “不想堂堂天界战神,竟也有八卦的一面。”木离冷冷一笑,无不嘲讽。 “......”月老瞅了瞅臭丫头,禁不住又摇了摇头。 转头又去看元始神尊。 谁知,三清那三位大神竟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 “臭丫头,那玉娥丫头怎么说也是狐帝之女,和灼夭倒也般配。”月老看冥玄被怂,忍不住为其解围。 “哼!”木离冷冷看他,抬脚就往里走。 月老一愣。 冥玄见木离迈步,连忙跟上。 “坏了!”见他们远去,月老暗叫不好。 那丫头朝去的方向,明明是冲着姻缘树去的。 * 次日,月老受伤的事,便传遍了整个天界。 众仙们皆是一惊,月老自来是和事佬般的存在,再说,他与众生牵线姻缘,成就好事,这天界竟是谁不知死活敢伤他? 木离听闻消息,亦是一愣:老头何时受伤了? 她咋不知道! 不得反应过神来,木离撒脚便奔去月宫。 虽说平日里总是爱与月老顶嘴,动不动还拿他老仙家出气,可心中却还是尊敬着月老的,不管是不是这些老神仙们和父君一起算计自己,总归他们也是迫不得已。 “老头,老头,你可不能死啊!”木离边喊边进了大殿。 而冥玄却已经到了,面色沉重。 再瞧,榻上那位嘴里竟絮絮叨叨说着什么你肩上胆子重,不该儿女情长之类的话。 见木离进来,正往外叭叭嘣话的月老,倏地一下闭紧了嘴。 接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咋呼个啥,老头我还没咽气呢!” “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木离见他没事,先嘘了一口气,嘴上却依旧得理不饶仙。 “你这般祸害都不曾嘎嘣,老头我自然也死不了。”月老一见木离,瞬间便来劲儿了,直接从榻上坐了起来。 “嘻嘻,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老头,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木离怂人从来都是不遗余力。 怼神也一样! 月老:“......” 臭丫头说话,素来都喜欢把他噎个半死。 月老捋了捋胡须,默念:不生气, 不生气,从小看大的,坚决不生气! 好一会儿,月老才平复心情,坐正了身子,一脸严肃道:“丫头,你坐好,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木离怔愣:老头一本正经的模样,她还是头一次见。 收起嬉皮笑脸,木离坐到了床榻边上,冥玄伸手过来,轻轻握住了她的左手。 木离微顿,想抽离,却怎么也没挣脱开。 月老瞅了瞅,对于冥玄这样幼稚的小动作,他选择直接无视,接着才郑重道:“丫头,灼夭和那玉娥的姻缘,是板上钉钉的好事,不可改变。” “为何?只因那玉兔精是狐帝的嫡女?”木离不解,反问。 “是。”月老不做解释,直接回她。 木离闻言,脸色瞬时沉了下来。 月老见她满眼失望之色,也不做解释。 “老头,你说灼夭为何是我的命莲?是不是和凤鸾姨母有关?” 木离连连两问,月老直接愣住了。 这,这话他该如何回答? “丫头,有些事不该你知道的,你还是充耳不闻的好。”月老按捺住心神,不得已,却依旧答道。 木离抬头看他,目光皆是冷嗤。 她反手拽起冥玄,踮起脚尖,仰头看他,“夫君,你想我了么?” 冥玄心中一酥,窃喜,接着唇角微动,“想你日日夜夜。” 月老眉头一拧,这,这也太肉麻了些,这还是冥玄? “那你说,那只玉兔精的仙胎是怎么回事?”木离顺势往冥玄怀里一贴,娇嗔道。 冥玄:“......” () 1秒记住顶点:。 第483章 问不出仙胎 见冥玄抿嘴不语,木离甚是不悦,“夫君,我若是活着,你兴许会一心一意对我,我若是死了,你是不是要另寻仙侣?” 冥玄一愣,这丫头刚刚明明在说那什么玉兔精的仙胎,怎么又扯到了自个儿? 瞬间脸色一沉,手臂一紧,直接将她拥了个严实。 “咳,咳,咳咳......快松开,喘不过气了..咳咳....” 冥玄松了手,看着她,唇角微微上扬,那眸色仿佛在挚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质疑他的专一! 自始至终,他从来都不是,也不会成为始乱终弃的那个。 迎上他的盯视,木离慌忙垂下眉眼。 冥玄扳过她的臂膀,嘴唇微动,片刻又不动声色道:“丫头,招惹了我,便要一心一意对我才是,我对你从来都是一心一意的,直到天荒地老。” “天荒地老?”木离低喃着重复了一遍。 “所以,你是不想我插手灼夭的亲事?”木离抬头,迎上他灼热的目光。 “是不想,也不愿意。”冥玄毫不避讳道。 木离一怔,被他灼热的视线一盯,慌忙中,莫名地点了点头,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那,那什么,灼夭成亲,我答应了母后,要陪她同往。”片刻,木离又老实巴交地交代了母后的叮嘱。 冥玄愣了愣,转瞬了点了点头。 “我陪你同去。” 木离:“......” 不等木离想着要说些什么,冥玄便开口说自己还有事要忙,转身便要走,走之前,又回头再三叮嘱月老,不准离儿惹祸。 木离朝他翻了个白眼:哼,说得好像她就像是个惹祸精似得。 冥玄一走,木离立即想到,她是干嘛来了? 对,来找月老算账的。 “月老,出来!” 刚刚悄无声息躲进内殿的月老,恨不能将两只耳朵都塞起来。 “那个,丫头,今日刚刚挖出来一坛子竹叶青,要不先尝尝?”月老走出来,身后跟着一小仙童,手里抱着不大不小的坛子。 木离瞥了一眼,瞅着那坛子,似乎不算小。 “哼,老头,莫要拿酒忽悠我!” “是是是,丫头你聪明灵慧,谁敢欺你啊。”月老笑眯眯道,话落,便让仙童将酒坛放下。 月老自个儿则顺势走到石桌前,抬手倒了两碗酒出来。 瞬间,整个院落,酒香四溢。 芳香的酒气直往木离鼻孔里钻。 木离暗悱:哼,老头果然好心计,不过,这酒,先喝了再说。 晃悠到石桌前,大大咧咧往那儿一坐,端起那大海碗,呼噜就来了一大口。 “如何?”月老馋巴巴地问。 木离咂了咂舌,“嗯,还不错。” “......” 月老心里悱恻:臭丫头还真能装腔作势,这坛子酒埋了数万年,最是香醇,明明凡间有云,酒香不怕巷子深,怎么到丫头口中,便成了还不错,听听,还真是勉强。 “若是不好喝,就算了。”月老抬手,作势就要身后的仙童将坛子给抱回去。 木离:明明她说得还不错啊,这老头,哼,在倚老卖老这条路上,还真是勇往直前呐! “行了,让仙童退下吧,这酒咱俩慢慢喝。”木离慢悠悠道。 “光喝酒,不谈俗事?”月老乘胜追击,不确定道。 木离翻了他一眼,又喝上一大口,才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月老不明所以,但见木离点头,一颗忐忑的心,算是暂落了下来。 要不然,臭丫头总追着他兴师问罪,也让他这把老骨头受不了啊。 这久醇的竹叶青越喝越上头,不多会儿,木离便醉了。 月老半眯着眸子,好半晌才唤来仙童,将木离送了回去。 木离被送回自己的宫殿,倒在睡榻上,不过片刻功夫,梦境便接踵而来。 烦叨的梦境,令她心神不宁,没过多久,她便睁开了眸子。 瞅着四周的帷幔,更是心烦意乱,索性起身。 出了寝殿,想着去找芸儿,可想着她和冥王......算了,芸儿兴许不在天庭。 廖无寂赖,木离出了殿门,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九天河畔,白玉栏杆围起的莲池,看起来风景明媚。 只是抬头,远远一看,她瞬间蹙了蹙眉。 远远见那天河边上,立着两抹身影,女的背影看起来和母后颇为形似,男子的背影,木离很肯定不是父君。 木离好奇,便又往走了走,等再定眼一瞧,那天河之畔哪里还有什么身影,这下,她的疑惑更甚了。 转身,她快步便去了母后的宫殿,打算一探究竟。 “天后正在歇息,小殿下还是莫要进去打扰。”刚到门口,便被仙娥拦了去路。 木离一愣,心中疑惑更甚,便笑嘻嘻道:“母后既然在歇息,那就有劳仙娥姐姐备点瓜果,我边吃边等,不碍事的。” 仙娥正要说些什么,忽然从内殿传来一阵慵懒的声音,“可是离儿来了,让她进来。” 木离推门而入,入眼便瞧见母后从床榻上坐了起来,那睡眼朦胧的样子,一看就像是刚刚睡醒。 真是刚刚睡醒? 木离眉头又拧了拧。 天后看着她,柔声问道:“离儿不是去了月老那里醉酒,身体不适,怎么还来探望母后了呢?” 木离一怔,转瞬又将自己在瑶池边上看到的身影与母后说了一遍。 天后拉过她的手,嘴角充满慈爱的笑意,溺宠她道:“你啊,大概是思念情郎,看花了眼。” 木离:啥意思,母后莫不是说她乱花渐欲迷人眼? 可那莲池这会儿也没有竞相开放的荷莲啊。 见木离娇羞着红了脸颊,天后便又笑道:“等稳定下来,把你和冥玄的亲事也抓紧给办了。” 木离嗔声道:“母后真是,正说旁的,怎么还扯到离儿呢。”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无论天界还是凡间,左不过这么个理儿去。”天后抚摸着木离的发丝,眼里母性的慈爱掩不住。 “对了,母后,那兔子精怎么就怀上仙胎了呢?”木离话锋一转,直接问道。 天后瞠目,这丫头,月宫还真是白去了一趟。 “母后,您说那仙胎会不会不是灼夭的?”木离见天后不言,又疑惑道。 天后瞪了她一眼,沉吟片刻,“魔尊不会允着狐帝乱来的。” 木离一愣:“这么说也对,魔尊不可能让其子灼夭吃亏的,不过,真没想到,那兔子精竟是狐帝之女,以往还真是闻所未闻。” “她叫玉娥。”天后怒嗔木离一声,纠正道。 “嗯嗯,知道了,母后。”木离见问不出什么,干脆也没了耐心,回话也变得敷衍了几分。 第484章 说你钩引我 木离告别天后,往自己宫殿走,一路上左思右想,总觉得事情有蹊跷,可又想不到到底该去问谁。 行至一半的时候,谁承想竟碰到了紫真帝君,对,就是木离的舅舅,芸丫头的父君。 “舅舅!”木离笑嘻嘻地喊了一声。 紫真帝君回头,看见木离,心咯噔一下。 这丫头平常可没这般乖顺,往常都是没心没肺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84章 说你钩引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85章 父王爱您吗 冥王纵使百般不乐意,可面上依旧很是客气,道:“小殿下,有何吩咐,不如先说说看?” “也没什么吩咐,在天庭呆着有些无聊,索性来你这府邸溜达一圈,顺便八卦一下。” 木离依旧笑嘻嘻,不过在冥王眼里,却有些碍眼,甚至有些欠扁。 可人家是谁,是天帝天后的幺女,得罪不得啊。 “小殿下想问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85章 父王爱您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86章 帮忙捋红线 魔尊夫人诧异出声,尽管她身子微微一震,灼夭还是从细微之处瞧见了她的忐忑。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道:“曾经不管是天界还是凡间,寻找妻子都是以端庄大气为主,而我的父君还有叔父们,也同样这般教导子女,我便学着做端庄大气的女子......后来,才发现大家竟然都喜欢任性刁蛮的黄毛丫头,恍若数以万年的榜样,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86章 帮忙捋红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87章 冥玄挨神鞭 木离一路奔回天庭,尚未进大殿门,便听见父君呵斥的声音,“你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私自囚禁仙者!” 那声音陡扬,盛怒巅到了极点。 木离眉头拧了拧,一脚迈进门槛,却并未往里去。 远远眺了一眼,她便瞧见了被捆仙锁拘着的冥玄。 天帝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的到来,一劲儿恼怒道:“当初将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87章 冥玄挨神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88章 我心甘情愿 冥玄本来还想和木离说几句话,可眼下这么个衰模样,也着实聊不出什么花前月下来,只好应了元始神尊的安排,被仙童们抬回了府邸。 冥玄一离开,元始神尊便不再言语,他瞅了瞅高位上的天帝,闭紧了唇角。 月老拉了拉灼夭的衣角,小声开口,“总该死心了吧。” 灼夭一愣,见他盯着自己,又看向木离,瞬间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88章 我心甘情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89章 月老醉了心 * 天庭 天帝看着下面众神,又看了看带着黑色纱罩的道德神尊,缓缓开口,“没想到,你竟然来了。” “怎么,我不该来?”黑色纱罩下,发出嘶哑低沉的声音。 那哑哑的嗓音,低沉却沧桑有力。 突然,黑色纱罩忽地飘落,不知是被风吹得,还是被他自己抖在了地上。 “啊!”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89章 月老醉了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90章 无秘密可言 冥玄:“......” 他听月老磨磨唧唧说了这么多,恍若天界的机密,都被月老如倒豆子般,噼里啪啦,泼洒了一地。 如今,天界哪里还有,秘密可言。 丫头曾说过,你若是骗我,便一直骗下去,不要让我知道,我不用假装,也会相信。 “月老若是无事,便请回吧,冥玄已经知晓。”冥玄有些心烦意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90章 无秘密可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91章 我要留下来 木离莫名地看着三位神尊,这很好笑? 元始神尊不理她,道德神尊那张狰狞的脸颊也瞧不出什么表情来,倒是灵宝神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似,甚是担忧道:“你这丫头,嘴确实厉害。” 木离:“......” 这年头,溜须拍马也有错了? 木离忍不住甩了甩裳袖,继续往上爬。 这山峰恁是陡峭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91章 我要留下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92章 要移情别恋 “离丫头,你也留下。”众神怔愣间,道德神尊忽然开口道。 木离诧异,这般久的相处,道德前辈还是第一次喊她离丫头,他这是终于不再误认她是鸾姨母了吗? “不可!”冥玄不等木离开口,一步上前,直接将她揽紧在怀里。 “那你也留下吧。” 忽地一阵冷风,冥玄和木离已经双双被推到了屋内。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92章 要移情别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93章 仙姿没出息 不过,转即,他又道:“即便是移情别恋又如何,都是我的鸾儿。” 此话出口,众神皆愣。 木离尚未说些什么,道德神尊似乎已经率先反应过神来,立马再道:“鸾儿的神识在你身上,亦不过是暂时寄存罢了。” 木离:“......” 道德神尊的话,怎么听起来有些瘆得慌,这是要灭了自己?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93章 仙姿没出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94章 补天五彩石 看道德神尊昂首阔步离开,木离与冥玄面面相觑。 只是,很快,木离又被桌上烤鱼的香气勾起了馋虫。 肚子再次咕咕叫个不停。 冥玄看着木离,不过,他倒也没有直接叫她吃鱼,而是先将鱼头的位置捏起,轻轻唸在口中,慢慢地咀嚼起来。 好一会儿,他才对木离说道:“丫头,吃吧,道德前辈这鱼烤得不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94章 补天五彩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95章 凤鸾现神识 这三界六域怕是再也找不出比冥玄还要会撩的帝尊了。 不单会撩,脸皮也够厚。 这不,就连揽着木离的那只手也没片刻地消停过。 “别闹了,有眼睛盯着呢。”木离娇怒吱声,颇是难为情。 这不,黑影冷嗤发笑:“没想到冥玄小辈也是个死缠烂打的。” 木离一下子羞红了脸颊,腾地一下从冥玄怀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95章 凤鸾现神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96章 在等这一刻 在木离看来,如今眼前柔柔细语的红裳,就是凤鸾姨母的神识。 “曾经独自走在天宫的长廊,看天际间云卷云舒,各处仙邸云雾缭绕,神兽在门庭嬉闹,仙鸟盘旋飞舞,不时有仙娥走过,尽然是一派祥和,那种感觉,真好。” 木离没有等来凤鸾姨母的回答,却听了一段长长的清幽话语。 看着凤鸾姨母慈笑的模样, 《腹黑王爷傲娇徒》第496章 在等这一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