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是谁 破旧,掉漆的朱红木门敞开着,依稀可见木门上挂着两个油亮可鉴的铜质狮咬门环,朱红木门的顶上则是簇新的匾额,黄金鎏光写着“朱府”两个大字。两尊落满白雪,威猛的石狮子,或坐或立,尽忠职守的守护着府邸。 朱府位于青石大街,虽然地处繁华,但是除了匾额是簇新的,门面都是破旧,几十年的古屋,根本没人能够相信这里是徽宗皇帝最信任的花石纲的主持之人的府邸。 老张和小孟抄着手进袖子里,抖抖索索,跺着脚,哈欠连连的靠在掉漆的门框上。突然老张猛地眼前一亮,好似老鼠闻到油香,迅速的窜了起来。 “您来了,公子快请进。” “这天气怪冷的,公子怎么就过来了?” 老张哈着腰作揖,不停的对着身前的年轻稚嫩的公子哥驱寒问暖,边转头对着一旁呆愣着,一脸不解的小孟吼道,“还不快点进去通知管事,就说萧公子来了。” 老张转过脸来,瞬间变得笑容满面,笑成一朵菊花,“公子,他新来的,别见怪,快进屋子来,暖和身子,这外头的寒风刮得实在厉害。” 被吼的门房看了一眼公子哥,飞快的向府内跑去,心里想不明白,这里可是朱府,官家最信任,大宋东南权势最为煊赫的官员的府邸。 心中不停嘀咕,俗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三品官。老张眼瞎了吧,还敢自称从不打眼,竟然会对一个面容稚嫩,估计才十五六岁,恐怕还未及冠的公子哥如此献殷勤,难道这个公子哥还是什么大人物不成。 “好,有眼力,看赏”,公子哥摇着白绸扇,满脸享受的接受门房的奉承,身后跟随的随从从怀里掏出钱袋子,袋子上分明写着“赏钱”两字,从中掏出一角碎银递给门房,门房笑嘻嘻的接受。 “啪~” 公子哥收起扇子,摇着头,用扇子指着钱袋,“给,不够,再给,小伍爽快点。” “公子,”小伍苦着脸,抓紧钱袋。 老张虽眼巴巴的望着名叫小伍的随从,手上的钱袋,却对萧公子劝道,“公子够了,赏钱够多了,劳烦伍哥了。” 萧公子不理老张,对着小伍,加重语气的道,“嗯?” 小伍心不甘情不愿,还是从钱袋里掏出银两,递给老张。 前后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便得了将近三两银子,这都相当他四个月的工钱了,老张笑得嘴都快咧耳边,连连道谢。 “谢公子赏,谢伍哥。” “唰~” 公子哥看着苦瓜脸的随从小伍,摇着扇子,志得意满的劝解小伍,“干啥呢,本公子,有的是钱,首先要学会花钱,才会赚钱,看开点,花的越多,之后赚得就越多。” “是……是……公子说的极是,公子永远是对的。” 几位随从相视一眼,无奈的被迫的接受自己公子的歪理,心中暗道,‘哪怕不是,也应该是道理的不对。’ “聪明。” 萧公子满意的点头,转头看向身旁的清瘦的男子,他形貌异于常人,眼里时而闪过丝丝愁绪。 “真的不跟本公子进去?” “不了,省的吓着人家,会耽误你办事的,我在外头等你。” 男子装作不在意般,抽出一支笛子,放到嘴边,轻轻的吹了起来,手指如精灵般在笛子上跳跃,一曲曲调欢快的乐曲便油然而生。 “算了,随你,我们走。” “公子,这边请,小心阶梯。”老张弓着腰,带着谄笑在前头带路,公子惬意摇着扇子,带着随从随着老张进了待客厅。 “公子,你先等会,管事很快便来,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小人便先行告退了。” “嗯。” 萧公子端着茶杯,吹着飘在茶水上的茶叶,思考着该用什么筹码让那只贪婪的死猪头接受,一想起上次为了要两个微不足道的下县的都头,死猪头就狠狠的宰了自己店铺将近一个月的利润,将近100两黄金啊,死猪头这是当自己是冤大头往死里压榨,要不是为了保障家族的发展,自己的谋划,还有两个教头的前程,只能唯有捏着鼻子应承,只是每每想起,都恨得牙痒痒。 “公子,”一道奇腔怪调却中气十足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过来。 踏~踏~ 怪异的腔调将萧公子从思考中唤醒,萧公子茫然的举起头,小伍连忙在萧公子的耳边轻声提示。 出声的是个身材健硕的外国人,一头柔顺的金发下是一双浅蓝色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以及高耸的颧骨使得脸更富有立体感,浓密的胡须甚至将嘴巴都收藏起来,高大健硕的身体穿着对襟交领的窄袖常服,正快步的向待客厅走来,跟在他身后正是去传讯的门房小孟。 萧公子如中箭的兔子一般,顾不得耍帅摆姿势,将扇子往后一扔,连忙的迎了上去,跟在身后的小伍准确无误的接住从空中掉落的扇子,并毫无迟滞的跟了上去。 “乔大叔,好久不见,小侄甚是想念,”萧公子拉住番人的手,满眼都是欣喜的目光。 番人宋名叫乔安,是来自波斯的商人,仰慕大宋且听闻大宋遍地黄金,怀揣着发财梦,千里迢迢从波斯乘船来大宋,却不想海上遭遇暴风雨,遇了难,被萧家旗下的船长老乔给救了,之后便一直跟随他的救命恩人跑船,也不愿回国。 乔安为了留在大宋,还求老乔为其取名,老乔也略识文墨,跑了一辈子船,最大的希望就是平平安安归老,能够落叶归根,便给他取了个安字,又让他跟自个姓,取名乔安。 “乔大叔,宋语长进不少,愈来愈流利了,”萧公子拍着乔大叔的坚实的胳膊,虽然没再跑船,但是白细布匹也遮掩不了他日晒雨淋之后的强壮臂膀。 乔大叔虽为波斯人,却颇为感恩,上次寻求死猪头帮助时,送了几件波斯来到的珍品,让乔安来讲述来历,不想猪头看重了乔安,说是缺个外门管事,找一个外国人当管事,倍有面子,向他索要乔安,他虽然舍不得,左右为难之际,乔安挺身而出做出决断,入朱府,以全老乔的救命之恩,萧府的相助之谊。 “是啊,在朱府中时常有人拜访,说着说着就流利了,公子,乔大爷可还好,”乔安似乎不想多说自己在朱府的情况,一言略过,转而开口问起他的救命恩人,老乔的情况。 “放心吧,乔大爷现在不跑船了,身子骨可不比我们这些小年轻差,时常拎着烟斗到码头,看看海啊,跟渔民聊聊天,”萧公子有些欣慰,老乔救人算是救对了,又有些可惜,不由又对死猪头多了几分愤恨。 “那就好,那就好,”乔安这才放心的点头,接着又问道,“公子,这次来所谓何事?” 乔安心知这位萧公子可是最烦这应酬,上次还是跟随老管家出来见世面,顺便拜访朱老爷的。 “公子我呢,这次有事要寻朱叔叔帮忙。” “那好,正好老爷有空在家,我们边走边说,”乔安引领萧公子等人便往内府过去。 第二章 听到他的名,我害怕 乔安,这个外门管事对这位萧公子的态度显得特别的恭敬,以及对萧公子的熟悉,令告退出待客厅的小孟更加的好奇萧公子的身份,心中的好奇如蚂蚁厮咬,不停的啃噬着他的心,实在难以忍受。 “对了,门房老张肯定清楚,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殷勤。” 此时的老张得意的哼着歌,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两指中捻着的碎银,反射着寒冬的暖阳,产生的美好光芒。 “漂亮,真漂亮。” “哇,好多银子,张哥你发了,”小孟刚转过转墙角,便被银子的光芒闪到眼。 “这些都是我的”,门房老张连忙将银子收拢到怀里,问道,“小孟,萧公子呢?” “张哥,”小孟不舍得看了眼老张怀里的银子,吞了口唾沫,“外门管事已经将萧公子带进去了。” 小孟挤到老张的身边,舔着脸,低声问道,“这萧公子到底是何人啊?怎么跟财神一般,给了这么多,张哥你可是要发达了。” 老张假装不睬,从怀里拿出块银子细细打量,小孟咬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心中恨恨呸了一口,“张哥,是我不好,来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带张哥去吃饭,今晚小弟豁出去了,咱们就去万花阁,我先给你捏捏。” 张哥舒服的眯上了眼,小孟边捏肩膀一边期冀的问道,“张哥,在咱们朱府,谁不知道你张大的外号,号称从不打眼,只要被你见过一面,便从不会忘记,而且张口就能说出来。小弟老佩服张哥了,张哥,你就可怜可怜小弟吧,给说说嘛,免得小弟无意中得罪了贵人。” “小孟啊,”老张老气横秋道,“你今晚这顿,绝对值,绝对不后悔。” “是,是,不后悔,张哥给说说,”小孟谄笑地更卖力的揉捏起来。 老张远眺车水马龙的街道,轻声说道,“你听过蜜谜吗?” “秘密?”小孟心想,“这不是让你说嘛,不想说就直说,还秘密……咦,不对啊,好耳熟,秘密……是了,蜜谜。” 老张没有听到他心中的嘀咕,也不卖关子,直接开口,“对,蜜谜,这四年可是风靡整个江南,要不是产量不足,恐怕整个大宋的女子都能够为其疯狂。” “啊,可是那个听说一滴难求,万花阁的女子甚至能就是为了一瓶蜜谜,愿意相陪一个月,要是我能有一瓶,整个万花阁的女子,岂不是任我选择。” 老张白了眼一惊一乍的小孟,摇头道,“没见识,有了一瓶,别说万花阁,就是苏州所有的青楼,你可随意去,你还能成为那些花魁的入幕嘉宾。” “啧啧啧,”小孟砸吧嘴,发着白日梦,口水都流下来,“那蜜谜的掌控者,岂不是可以让苏州所有青楼的女子,想干啥就干啥,想做啥就做那啥。” 老张鄙视一下小孟,又开口说道,“我们的老爷深受官家赏识,掌管应奉局,专司奇花异木,嶙峋美石。” “是的。”小孟理所当然的点头。 “那你可听过,星辰大海?它可是为我们老爷进献了海外众多珍奇。” “星辰大海?哦,可是那个去往海外,由众多船队组成的超大舰队,我倒是见过,上次来到这里码头补给,上货,很震撼,那船上的桅杆比咱苏州最高的塔还要高,船舱比最大的房子还要大,实在无法想象,一座又高又大的房子如何在狂风巨浪中航行。”小孟一脸惊奇,连比带划的说道。 老张拍拍小孟的肩膀,颇有同感的点头,比出两个手指,“那天裁呢,星陨呢?” 小孟点着头,这两者这四年非常红火,很多达官贵人为争两者新品差点大打出手,都以拥有最新品为荣。 “是啊,毕竟每一种都是独一无二的精品,听说最近还要举办时装展和饰品展,”老张艳慕的说着,小孟也跟着神往。 “咦,不对啊,我们刚才说的是那个公子,你怎么将话题扯远。” 小孟回过神来,怎么被老张给扯远了,以为老张故意扯开话题,就是不想让他知道,也不想让他从那个豪气公子手上捞点银子花,原本有些气急,正要找老张理论,却好像突然开窍了,“啊,你是说他……他……” 老张刚露出孺子可教的神色,小孟有摇着头否认,“不对,肯定不是的,我可听说天裁,星陨的主家是萧府大娘子,三十多岁的妇人,星辰大海也是江宁商会内众多大商人一起出资出人建立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那个年轻公子的事。” 老张边听边捂着脸,真想狠狠抽这小子,都不知道哪里收到的风。 老张正要开口,小孟又是一惊一乍,“不对,萧家确实有个小公子,好像年纪跟刚才的公子差…不多…啊……” 老张喘了口气,好险没被憋死,下次再这样非抽死他,“这你倒是说对了,不过萧公子不是萧府大公子,而是萧大娘子的儿子,你别乱猜测,小财神萧禾,如雷贯耳吧,他那还有一个浑号,萧魔王,嘻嘻,但更多的人却在背地里叫他,萧纨绔。” 小孟呆头鹅般楞住了,过了良久,艰难地吞下口水,“听说有大商人不惜变卖家产,只是为争夺星辰大海的一个名额,原来真是他家的啊,”小孟眼慕的说着,“他不是被人称为小财神嘛,纨绔这我倒是能够想象,想想也是要是我有有这么有钱的老娘,那还奋斗啥。” “只是萧魔王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是绿林的诨号,声名鹊起,众多江洋大盗或是受朝廷通缉,不惜钱财为远渡海外躲避,只不过萧公子嫉恶如仇,最是看不惯欺压良善之人,驱逐离开还是轻的,有时还会自己亲自动手惩罚恶人,而且在惩处期间,萧公子时刻保持微笑,犹如魔王的奖赏般,令人生畏。” 老张的声音越来越小,语气越阴沉,小孟可以想像到,江洋大盗被抓住之后,萧公子拍打着扇子,满脸微笑的,指使他人,给那些江洋大盗来上所有的酷刑。 小孟被自己想像的场景吓得坐倒在地,冷汗直流,又听老张继续说道,“你可知跟随在萧公子身后的那名叫小伍的随从。” “见过,”小孟擦着冷汗疑惑反问道,“难道还大有来头不成?” “阎王叫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幽幽勾魂曲,敲开鬼门关,望断奈何桥……” “三更死……五更生……” 小孟仿佛没有听到老张说完,只是不断重复,“啊,是……是……三更死,毒断肠范度,五更生,生无望柳伍。” “听说……这俩人可是多年前绿林中的令人闻风丧胆的凶人,杀人不眨眼,毫无人性,曾经有磁州富商一家老小,八十一口,在同一时刻,也就是三更过后,离奇死亡,官府的仵作都无法查清死因,更不用说能够查出被何人,以什么手法杀害,要不是凶手留下姓名,估计会成为千古奇案……” 小孟越说嘴越哆嗦,脸越发青白,后背更是一阵发寒,连忙抱住老张的脚,一把鼻涕一把泪,哀求老张,“张哥,救救兄弟啊,刚刚不认识萧公子才对其不敬,张哥,你与萧公子相识,替兄弟美言几句。” 老张一脸惊讶的神色看着小孟,没有说话。 小孟见老张没回答,小孟更是慌了,以为老张也不敢开这个口,嘀咕,“难道就这样死了不成,一定还有办法……对了,乔管事,张哥要是不成,不如去找外门管事,见刚才情景,与萧公子很熟稔,以前见他怪摸怪样,不去巴结他,沒想到,乔管事和萧魔王交情不错。” “好自为之吧。” 老张可听不到小孟嘀咕,揽着小孟肩膀安慰,‘没想到,小孟收到的风还是蛮厉害的嘛,这件事连我都没有听过。’ 老张又望了眼,在不远处上一刻还吹着欢快曲调的怪异男子,灵活如翻飞蝴蝶的手指在笛子上跳跃,下一刻变换成忧伤的曲子,“本来是想告诉他的,萧魔王座下,铁笛仙才是最为凶残。” 第三章 我承认我羡慕了 萧禾跟随外门管事乔安的带领下,向着内府朱勔的居所走去。 乔安犹如导游般,向萧禾等人介绍起朱府内的美景,什么金鳞十八池,迷香楼,九曲连廊,甚至还有供奉徽宗皇帝御赐之物的御赐阁…… 一路上 ,即便对于钱的概念早已是一长串数字,但还是不得感慨朱勔的大手笔。 朱府内明显是经大师之手,毫无造作,人为之工,让人处处发现美景,步步感受自然,大湖小河处处,垂柳岸边亭台点缀,奇石怪山争领风骚,小院檐角深藏林内,回廊环绕,勾连四时美景。 谁人都不会想不到这般破旧的府门之内,竟藏有如此精美的苏州园林风光。 “想不到,才两年没来,朱府竟如此.....” 萧禾停顿了一下,心中没有半点墨,良久才憋出一句,“嗯,太漂亮了。” 身后众人连连点头,认同。 ‘丫的,死猪头不知吞了多少花石纲,估计花石纲有一半都落入他自个口袋,自我享乐,江南百姓可就受老大难了,’萧禾心里暗想,随即摇了摇头 ,将脑子里的些微怜悯甩掉,‘不过,要不是他贪,本公子的事如何能成。’ 时常有身着官服的官员在一旁进进出出,向乔安示意,甚至有些人还露出讨好的笑容拱手行礼,乔安并未以朱府身份而自傲,依旧秉持下人身份,依然一一认真回礼,萧禾不禁感慨,若不是他的眉眼毛发与大宋人不同,根本就看不出他是个波斯人了。 “难道朱头...朱叔叔,公务有这般繁忙,这些人不会是来行贿的吧。” 萧禾等乔安又一次还礼完毕,疑问道,记得上次见到他时,肥胖的如弥勒佛一般,笑颜纳财。 “公子慎言,”乔安紧张的四顾,连忙跟萧禾解释。 徽宗皇帝崇善道教,自称神霄帝君下凡,并且称自己为教主道君皇帝,朱勔为讨好徽宗皇帝,特意在府内造了间道观,并且还悬挂徽宗道君画像,供奉徽宗道君,而且还命令州县的官员要在朔望来此朝拜,以示对徽宗皇帝的敬意。 众人刚好转过墙角,一片方圆五里的土地上,错落有致的栽种着各种常青树,树梢还落着白雪,好像全副武装,尽忠职守的护卫般。 树林间依稀可见,排列在青石道两旁姿态各式的野兽雕像,雕像的头部纷纷看向土地的中间,一座精致的道观,众多穿着各式官吏服饰的人在道观里恭敬祭拜,更多的官员还在林间青石道上行进。 一座虽不高大,却非常精致的道观,一砖一瓦,无不是进行雕琢,葱葱郁郁的常青树遮掩道观半边的屋檐,一泓如同圆月倒影般的池塘,紧紧的横卧在道观前,两块似龙似虎的怪石矗立在池塘的两端,为道观凭添丝丝道韵。 萧禾众人微微咋舌,这可是大手笔,大工程啊。 乔安向道观处恭敬的行礼后,指着道观的匾额说,“此座道观称神霄殿,里面供奉着神霄真君,我家主人每日的早晚都会来此朝拜,诵读真经,甚至在朔望之际,还会请有道之真讲经说道。” 听着乔安介绍道观的来历,便是朱勔为供奉徽宗皇帝画像建立的,虽为道观,却名为神霄殿,是用以明志,表忠心的。 乔安继续引着众人往前走,萧禾问起乔安,在朱府的生活情况。 乔安摇头不语,萧禾估计必然受到欺负,乔安在为送给朱勔之前,为萧禾效命,如何能够见自己人受到欺负 ,不禁气愤,要为乔安报仇,撑腰。 “乔大叔,你放心,我萧家在朱叔叔面前还是有分量的,本公子便为你讨个公道。” 乔安心中感激,却还是摇头,“感谢公子厚爱,切莫因小人之事耽误了公子的要事。” “我们可以偷偷下药,让他一直拉泻,或者……”范度轻声说道。 萧禾摇摇头,制止范度再说下去,不禁泄气,是啊,自己有求于人,再则乔安如今是朱勔的人,如何能为其出头,指不定现在自己舒服了,等自己走了,乔安还得吃排头。 “公子,不必为我担忧,前面便是主人办事所在,”乔安指着前方一个小庭院,“最近天气寒冷,主人畏寒,便将办公之处安置在此。” 萧禾顺着乔安的手指望去。 两丛茂盛的常青树林拥簇着一条碎石小道,小道的尽头延伸进入一道半圆形的月门,灰黑色的墙砖如浓墨般描绘出了月洞的轮廓。 冬日的阳光映照下,张牙舞爪的树影铺满白色的院墙,如用水墨画就的黑暗中的树林,从院内传来哗啦声响,时而银光闪现,显然是院内有湖水反射的光,给人清幽却又拒人千里之外。 萧禾等人跟随乔安靠进小院, 洞开的月洞上银勾铁划写就的匾额,‘璞石园’,气势非凡,显然是出自大师之手。 “公子,您先去那个‘且住亭’,歇息一阵,小人先行进去为公子通报。”乔安依旧有礼的向萧禾请示道。 “去吧,”萧禾挥挥手中的扇子,带头向被树木拱卫中的亭子走去,乔安便加快脚步走向小院。 “这亭子不错啊,藏的有够巧妙的,要不是乔安提到, 刚才还真没看出来。” “是啊,设计这个园林的肯定是某位大师,因地制宜,因势利导,将建筑溶于自然,又不破坏自然,让人为建筑与大自然完美互融,厉害,”范度环视四周说道。 “呦,我们放毒大师对园林设计也这么精通,”萧禾开口调笑道。 范度哼了一声,撇开头,众人纷纷大笑。 “哈哈,就是就是,放毒大师,专司破坏,还懂得建造园林,”柳伍也跟着调侃。 “嗯嗯,范大哥,放毒确实很高明,”褚大憨厚的点点头,认同柳伍的说法。 “你个憨货,”柳伍哭笑不得,拍着褚大的肩膀。 “哈哈~”众人不由都笑得更大声。 “你们…… ”范度气得甩手,走出亭子,不想理会他们,省的气出心脏病来。 “柳伍啊,有你做兄弟可真是要命,落井下石,”萧禾似笑非笑看着柳伍。 柳伍也不甘示弱,“我们彼此彼此,别以为称呼你公子,你便有多高尚。” 陆快连忙捂住褚大的嘴,现在自家公子又开启了日常的调侃,可绝对不能轻易搭腔,不然萧禾肯定会拉你下水。 没过半响,范度冲进来,正与柳伍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揭短互相调侃的萧禾眼尖,看到范度进来,不由调转枪头,拉他下水。 “我们放毒大师可是对园林又有了新的想法,还是这园林设计符合你的制毒理念,快说说,你的想法,哈哈~” “公子,不要说笑了,乔安,乔管事好像被人打出来了!”范度焦急的说道。 “什么,这里可是朱府,他身为外门管事,会有谁这么不给面子,快走,”萧禾收起嬉笑的表情,严肃的说道,并快步走出亭子。 众人连忙跟随出去。 第四章 给俺打一下 两个身着黑色劲装长袍,领口和袖口均以白条镶边,作为装饰的护卫,拖着鼻青脸肿的乔安,扔出院外,乔安挣扎着还要站起来,那两个护卫毫不留情的踢出一脚,乔安立马成了滚地葫芦。 此时一位同样款式长袍,却以红色镶边的首领,缓缓的从院里走出来,指着倒在地上的乔安说道,“跟你说了,我家主上与朱大人有重要事情相商,而且小院已经被我等接管,即便你是朱府的外门管事也要出示手令,你还非要往里面硬闯,番人就是番人,一点礼仪都不知,滚吧!” “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呸~”两名护卫附和道。 “这顿打,还是看在你是朱府外门管事的份上,不然凭你番人样貌,杀了你,朱大人也不于计较的,滚远点,哼~” “你们两个可要看好了,别再让阿猫阿狗再跑进来了,到时主上怪罪下来,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首领教训了两个护卫,便准备进院。 “简直欺人太甚!” 萧禾带着众人刚转出竹林,便见到这一幕,萧禾气的两眼通红,双拳紧握。 乔安显然是紧张萧禾的事,想要快点通报朱勔,正好撞见朱勔接待重要客人。看此情景,显然是乔安不想让萧禾久等,想要尽力为萧禾争取,执意要进去禀报,才会与守卫发生冲突。 乔安以番人之躯爬上朱府外门管事之位,必然也是个玲珑之人,岂会不知冲撞贵客的下场,可是他还是做了。 萧禾心思一转,便明了此事,更加的生气,乔安之前曾在自己手下做事,虽然现在身在朱府,可也是自己人,现如今有人打了乔安,就是打了自己的脸。 “我萧禾做事,可从来不理你的身份如何,对我好的,便敬重你,不对付的,先揍了再说。” “褚大,做事,”萧禾恶狠狠的盯着对乔安恶语相向,挥拳动脚的三名护卫。 “好的,小禾。” 萧禾身后的随从中,走出一个身高七尺左右,满脸横肉,身材肥大,周身肥肉绷得衣服紧紧的肥胖大汉,只是眼神中缺少灵动,显得呆傻,在萧府中被称为“憨悟能”。 平时凑趣乐呵两声,助个兴,虽然憨傻却无人小觑,一股子傻力气,能掀翻疯牛,而且最是听萧禾的话,交代的事都不打折扣完成。 褚大越众而出,正要扑上前去,被柳伍、范度联手拉住,两人扭头对萧禾劝道,“庞大哥(石大哥),让我看紧你,别意气用事,切莫节外生枝。” “你们两个不要用他们来压我,你们说说,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兄弟被欺负,不为兄弟出头吗?”萧禾瞪大双眼怒视着两人。 “可是,这毕竟是朱府,朱勔的地盘,那些人又是朱勔重要客人的护卫,要是得罪了,我们的事可能告吹。”柳伍继续劝道。 “就为这,不给办就不给办,反正让我看着自己人被打,恕本公子做不到,褚大,还不快点,早点弄完给你买好吃的,量大管饱,”萧禾对褚大许诺完,便对护卫自己两边的白袁、陆快吩咐,“你俩也一起上。” “嗷~~,好嘞,你们松手,俺赶时间。” “好的,公子!” 褚大听到萧禾的话,有好吃的,还管饱,嗷嗷的叫起,甩开范度与柳伍的手,像肉球滚上去,白袁,陆快紧随其后,范度与柳伍无奈相视,见萧禾也有意动要上前,柳伍连忙抱住萧禾。 “诸大,狠狠的给本公子揍他,揍他生活不能自理,”萧禾被拦住,无奈的大声给诸大助威。 范度看了眼自家公子,跺了下脚,向躺在地上的乔安冲去,准备去查看乔安的伤势,他虽然一直被萧禾调侃放毒大师,其实医术还不错。 首领数落完两个护卫,刚要转身,便看到萧禾等人,见他们一脸愤恨的神情,心中就有所警觉,戒备起来。再看到一个胖子要冲过来,还没起步,就被他们自己人给拉扯住,心中不由轻视。 “哼,一群乡巴佬还想为人出头,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首领指着其中一个护卫,向萧禾方向努了努嘴,示意过去警告一下,便转身就要往回走。 “站住,小禾说让你给俺打一下,不然就不给俺好吃的,”褚大见到他们要进去,不禁急了,吼出声来,并加快脚步冲过去,像只疯狂的野猪,露出獠牙横冲直撞。 “死肥猪,竟敢胡吹大气,轻辱我,”首领止住脚步,脸带怒气,吩咐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吧,速度快点,给我狠狠教训他,主上正在商议大事,决不能让一只肥猪坏了大事。” “是,首领。” 两人得令,一左一右冲向褚大,抽出腰刀,一上一下,默契攻向褚大的上路下路,脸上发狠,“一个不听劝,又来一堆,主上要是怪罪下来,必然责罚我等护卫不利,你们真该死。” 褚大不理会两人的腰刀即将杀到,木讷的双眼直楞楞盯着即将进去的首领,肥胖的双臂挥舞,身上肥波肉浪起伏不断,似乎要用手臂上的肥肉来阻拦腰刀的劈砍。 两人眼见手中的刀,就要从肥猪身上切下大块肥肉,不由心中一阵暗喜,注意力集中在刀刃上,即将享受喋血的快感。 “死肥猪,竟然妄想用手臂来抵挡,真是愚蠢,哈哈~死吧!” 令两人没想到的是,在褚大肥胖的身影后面,突然窜出两道黑影挥舞着长棍直朝两人打去。 两道黑影目标明确,一棍直取左边那人的咽喉所在,一棒力劈另一人的五阳之首。 “啊~” “啊~” 腰刀顺着原定路线,切到了褚大的满是肥肉的手臂上,只是两人期待的血花并未绽放,又被突然出现的黑影惊到,想要回刀自救,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棍棒打到自己的要害上,怪异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两名护卫只觉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明晃晃的两把刀落到褚大的双臂上,褚大本能的左晃右晃,双臂上的肥肉抵消掉腰刀上的力道,锋利的刀锋只在褚大身上带出丝丝嫣红,最后失去支持,掉落下来。 如此小伤口,对于自小憨傻而时常被人欺负长大的褚大,还比不上因吃太快太多,而咬到口腔内壁的疼痛来得大。 两道黑影正是从后边赶来的白袁,陆快两人,白袁,陆快两人俱是身材瘦弱矮小,六尺五六左右身材,相对于七尺左右且身材肥大的褚大,真的就是大人与小孩的区别,两人隐于褚大肥厚身材之后,突然实施偷袭,出其不意。 三人默契配合,赚倒护卫两人之后,褚大并未停下,即便刀切到身上之时,也未曾慢下速度,萧禾说了要将这些人留下,褚大最听萧禾的话,一开始目标就是他们的首领,憨傻之人也有小心机,知晓功劳的轻重,得的功劳越大,萧禾奖赏越厚,好吃的越多,至于其他两人,不在褚大考虑范围之内。 首领也被此时的变化弄得惊骇异常,措手不及,刚稳住心神,正要拔出腰刀对抗,已经太迟了,一片阴影遮蔽了太阳,笼罩在他的上空,只来得及喊出一声。 “啊~” 人已经被撞倒,只听到全身骨骼都在痛苦哀吼,肉体承受着的来自星外陨石的撞击,疼痛感直袭头脑,充斥脑海,根本来不及悔恨他也算是天魔堂里有名高手竟会被一只肥猪用身体压垮晕倒。 可恶啊,可恨啊。首领已经来不及感慨就晕了过去 “褚大,干的不错,”赶上来的萧禾狠狠的夸了褚大,“好吃的管够。” 褚大压着首领听到萧禾的夸奖,心里美的鼻涕泡都要吹起来,高兴的扭动屁股,肥大的屁股在首领身上扭来扭去,陷入昏迷中的首领不由得哼声连连,满眼渴望的眼神,吸着口水,对着萧禾连连点头,“好,好,谢谢小禾。” 萧禾用手中的扇子翻着他的脸,随着褚大屁股的扭动,正好衣领松开,脖颈根处显露一个图案,旋转的黑色云团,中间却是一点白。 萧禾正要定睛一看,神魂好像都被吸了进去。 那是一片黑暗,引人深入的黑暗,深邃不可见底的黑暗,黑暗撕裂开了空间,正不停的变大,天地震怒,降下天罚雷霆,天罚雷霆化作锁链,缠绕在空间壁障之上,天罚雷霆锁链互相交错紧绷,协助空间对抗黑暗。 雷光闪耀骇人心胆,锁链声响震人神魄。 突然黑暗之中一阵涟漪,伸出两只手来,最令人瞩目与震撼,那是一对如玉般闪耀着光华的巨手,猛地撑着空间壁障的两端,似挣开似阻挠。 拥有如玉般双手的强者显然不忿此番天地对其的束缚,要挣脱寻求自在,徒手一点一点将空间壁障撕开。 天罚雷霆锁链仿佛被激怒般,越显粗壮,雷光越发闪耀,声音更是震天,向那对玉手缠绕过去,要惩戒如玉光华双手的强者,让他明白天地的威严。 强者丝毫不惧天罚雷霆,挣开,不懈的挣开,不顾一切的挣开,不屈不挠,哪怕对面是多么令人生畏,令人绝望,看不到任何希望光芒的黑暗深渊。 第五章 对,就是我干的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胆敢殴打我朱府尊贵客人的护卫,是谁人给你们的狗胆!” 从小院院门处转出一个行色匆匆的老者,圆领窄袖丝绸长袍,面容严肃,留着三丛山羊须,见到护卫首领被压在地上,其他护卫都被制住,连忙出声呵斥。 萧禾被尖利的呵斥声拉出幻境,晃着脑袋,再次看向护卫首领的脖颈根处,早已被衣物遮掩起来,萧禾不由长舒一口气,不知刚才看到的那个幻境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心,竟然跳的老快,好像自己隐藏的秘密被人发现的紧张感。 “快...放开,郭护卫,你是什么人,竟在朱府闹事”,老者见坐在护卫首领身上的肥胖男子没有动弹,旁观的那些人同样没有理会自己,不由更怒了。 自己身为朱府内门管家,朱府除了实际掌控者朱勔,就属他权利最大,一声令下,就是朱勔的妻妾都得听他的,更不用说,那些求见朱勔的显贵,都要亲切称呼他一声朱管家,曾几何时,被人漠视过。 这个连自家老爷都要亲自接待的贵客,他的护卫在朱府都无法保证其安全,更何谈保护他的主人,一时间恼羞成怒,气急败坏,连连谴责。 “大庭广众之下,肆意欺辱他人,还有没有王法,竟不将朱府放在眼里,你们...你们...” 萧禾抠抠耳朵,转头询问,“范度,怎么样啦,乔大叔没事吧?” “乔安没事,多谢公子关心。” 乔安颤抖的直起身,抢在范度之前,向萧禾回答,熟悉的谴责的声没有了以往的倨傲,带着气急败坏在乔安耳边回响,乔安不由脸色大变。 乔安一瘸一拐快步跑向愤怒的朱管家,临到之时,飞身跪下,膝盖在石子路上磨的鲜血淋漓,他全然不顾手脚上的擦伤,向朱管家连连磕头。 “朱管家,请息怒,萧公子并非无故冲撞贵客,乃是小人无状,打扰到贵客护卫,萧公子拔刀相助,才因此得罪贵客护卫,万事皆因小人而起,还请朱管家责罚。” 朱管家用眼角瞟了萧禾方向一眼,眼睛一缩,这时才认出那一脸轻浮的少年,‘竟然会是这个纨绔,难怪如此的跋扈。’ 朱管家假装没看到萧禾,对着乔安就是一阵呵斥,“你身为外门管事,难道不清楚今日璞石园禁止打扰,老爷要会见尊贵客人,没有重要的事别不能去打扰到老爷,你……你不仅不为老爷分忧,反而带头闹事,你可知后果!” 范度一脸担忧的站到萧禾的侧后,轻声道,“乔大叔虽然只是多处肌肉挫伤、擦伤造成的流血,可是也经不起如此折腾,你看,我们要不要......” 萧禾摇着扇子,缓缓的摇头,眼中闪动不可名状的光彩。 “这是朱府的家事,我们插手不得,不过……” ‘呵呵~老东西,这是在给本公子上眼药啊!咱们走着瞧。’ “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你不过区区番人,要不是老爷赏识,提拔你做了外门管事。你不知感恩,为老爷办事,竟然还敢给老爷添麻烦,你真当我们朱府的规矩如无物,啊~”朱管家虽年老,却别有一番威严。 “小人不敢,小人知罪,愿接受府规惩罚,只是萧公子确有重要事情要见主人。” 乔安的头越埋越低,不顾自身会受到惩罚,依旧为萧禾据理力争,还是以萧禾的事为重。 “什么,萧公子,萧府的萧禾公子”朱管家没有理会乔安,神情微微动容,似乎这时才看到萧禾,快步来到萧禾的面前,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哎呀,原来是萧府的萧公子,请恕老朽眼拙,竟然没有认出萧公子。” “哪里,是小子无状才是,不知那些欺辱朱府管事的歹人,原来是朱叔叔的座上客,倒是惊扰到贵府贵客,真是小子的不是,”萧禾一脸的歉意,对着朱管家连连拱手,诚恳认错,直接将首领三人归结到歹人行列,自己那是为了朱府着想。 憨厚的褚大在护卫首领身上,扭了下屁股,重新换了个舒服的姿态,静静的望着自家公子,想着公子会给他什么好吃的,陷入昏迷的护卫首领只能无意识的发出两声痛哼。 “哼...嗯哼....哼......” 朱管家有点方,一向听闻萧纨绔的恶名,原以为就是个纨绔子弟,举止轻浮,惹是生非而已,想不到言辞如此犀利,竟然直接承认下来,并且还是站在为朱府着想的立场上,直接将此事认定为误会。 朱管家很想大呼一声,召集朱府护卫将萧禾一伙全部抓起来,但是迫于自家老爷,曾特意嘱咐过要对萧禾客气的。 朱管家看着眼前拍着胸口,一脸义正言辞的说着为你着想的小年轻,却不得将此恶果吞下腹,不吞,岂不是会令府内上下寒心,可是吞了,那自己的威严,岂不扫地,以后府里的那些人可要造反了。 “郭鲁仁,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啊?” 正在朱管家进退两难之际,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 “你不知道主上和朱大人有要事相商,让你等护卫加强守卫,你们竟然敢擅离职守!”话音刚落,从园门转出三名穿着婢女装扮的女子,三女虽然皆是同样的婢女打扮,可隐隐然以中间女子为首。 众人视线不自然的被中间女子吸引,清丽而不着一丝粉黛的面容,虽然身着婢女的服饰却没有身为仆者应有的谦卑,隐隐有着上位者的气势,眼神中时而闪过一丝凌厉,一眨眼间又换上一丝娇弱。 三女刚转出院门,便惊呆了。 名叫郭鲁仁的护卫首领此时正被一个肥大的男子压在地上,脸部都被压的变形,眉头紧皱,一脸痛苦的表情,却已然昏迷过去了。 那肥胖男子还时不时扭动他肥厚的臀部,不停在郭鲁仁的身上碾压,憨厚的脸盘,呆傻的笑容,实在不容人责备。 距离郭鲁仁不远处,一个护卫趴在地上不断干呕,流下一滩口水,另一个则躺倒在地上,喘不过气涨红了脸,两名凄惨的护卫旁边都有一个瘦弱的男子站立着,仿佛闪耀着红光的眼眸冰冷的倾注到两护卫身上,如寒冬腊月寒刀冰剑刺入心底,手上正缓缓的将长棍拆成两只短棍,塞进腿边的长袋中。 “啊~这……这……有刺客?” 两名婢女害怕的喊出声,缩在为首女子之后,瑟瑟发抖的抱在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为首的女子惊讶的用手捂着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幕,紧抿着嘴唇,双眼隐带惊怒,环顾四周,想要找个知情人问问。 她看到前面与一个年轻公子在一起的朱府管家,快步走过去,质问:“朱管家,这是何缘故,我主的护卫被如此的欺辱。” “你们朱府就是这般的待客之道,你们这是在欺辱我主,不如让你家朱大人亲自出来评评理,”女子越说语气越严厉,就差指着朱管家鼻子咒骂,轻贱贵客,不识尊卑。 “香香姑娘,错怪老奴了,我朱府岂会轻贱贵客,我家老爷待贵主上如上宾,更吩咐我等下人切勿怠慢了众位,这事请听老奴详述,”一向不苟言笑的他,被眼前的婢女一说,变得惶急不堪,连忙辩解。 朱勔可是特别郑重警告过他,一定要好好接待贵客,即使是一个小小的护卫,或是卑微的婢女,都不能得罪,要不然摘了他管家的帽子,打死出府。 朱管家当然明白以自家老爷在江南的权势,都要要如此恭敬相待之人,必然是更加高官显贵之辈,若是惹得她不悦,必然会影响到自家老爷,朱管家不由一阵焦急。 “香香姑娘,你……” “这位漂亮的小姐姐,还请原谅我家随从的粗鲁之处,”萧禾摇着扇子,脸带微笑,插话道。 “额,这位公子不知为何有此一说,”名为香香的婢女突然被萧禾的话语说的一愣,回过神冲萧禾行礼,疑惑的问道,“难道……” “香香姑娘果然不负天香国色之名,实在是冰雪聪明”,萧禾用扇子敲打着手掌,赞赏道。 “我家这几位不成才的随从,就会打架斗殴,还好心怀善念,见不得别人受难,这不……”萧禾气愤填膺的用扇子指着跪在地上,鲜血直流的乔安。 “你看看,多么可怜啊,这位可是朱府的外门管事,竟在自己的地头上被恶人如此欺辱,被打的血肉模糊,简直是对朱府极大的侮辱,简直实在在挑衅朱叔叔的权威,莫说朱府的人了,便是我等外人都看不过眼,”萧禾越说越气,恨不得冲过去对着三个护卫再来次拳打脚踢,幸得被柳伍与范度拉住。 萧禾挣开两人,平息好气息,重新整理好衣物,再次脸带微笑面对目瞪口呆的香香众人,“朱管家,你说对不对?” 朱管家脸色难看,对于萧禾的问话,说是,不好,说不是,也不对,又不能避开,只得强颜陪笑。 “不好意思,美丽的香香小姐姐,请原谅本公子的失态,本公子一向都是这般的嫉恶如仇,拔刀相助,锄强扶弱,”又恢复谦谦公子的萧禾向香香抱拳施礼,毫无羞耻的夸赞起自己。 “那,若如公子所言,他们确实是无恶不作的恶徒,不知公子是……”香香顺着萧禾指鹿为马的怪异逻辑,也不再追究护卫的问题,脸带微笑询问萧禾。 萧禾叹了口气,仰头四十五度角,扇着扇子,望向檐角上被寒风吹袭的瑞兽,略带忧愁道,“在下,江宁萧禾。” 范度数人相视无语,每次自我介绍都非摆出这个样子,嗯,耍帅,以萧禾自己的话说,缓慢而郑重的语气才能够让人印象深刻。 褚大坐在护卫首领身上,伴随着哼哼的声音,扭动屁股,转动方向,随着萧禾的视线望去,寻找好吃的,疑惑那边没有好吃的,为啥小禾每次都要往那边看。 第六章 再多夸一点 香香猛地抬头,明媚的大眼睛闪着一丝莫名的光亮,直勾勾的看着萧禾,往前走了一步,更靠近萧禾。 翘挺的琼鼻,轻轻耸动着,丰润的红唇,闪着诱人的光泽,细腻的脸蛋,吹弹可破,一副美人任君采摘的诱人模样,就在面前嘟唇可及之处,看得萧禾微微脸红。 别看萧禾处处表现得如纨绔一般,却并未大胆到对女子伸出罪恶之手,不管是自己本身还是其娘亲对他的管束。 就算萧禾还在现代,也只是乖乖仔,最多口花花,女人多看两下,都能低下头找洞钻。身为一名光荣的单身狗,哪里有机会,和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近距离接触过。 ‘啊~,真是要人命,这到底是哪家的侍女,竟如此的美丽诱人,太没天理了,本公子纵横江宁数年,竟然都未曾遇到,这让那些待字闺中的小娘子有多羞愧啊。’ 香香诱人的嘴唇,轻轻的上下相碰,红唇张合间如兰芝幽香弥漫,清脆悦耳的女声缓缓响起。 “可是那一直以诗书传家的江宁萧家……” “在四年前有位商道女总横空出世,制霸江宁商场的萧家……” “又在三年前,合纵连横各大商户创立江宁商会,正式踏足江宁各大行业,特别是将女性行业推尘出新,引得大江南北女子为之疯狂……” “在两年前更是斥巨资发展远洋商路,海路遍及东南亚,”香香一条条说着萧府的发展历程,说到最后,一脸疑惑的问道,“只是东南诸国还可以理解,可为什么加个亚字?” 香香疑惑懵懂的神情,诱人的面容,如黄莺般婉转的声音,又是一番美态,观之,欲罢不能。 萧府的发展可是被江南百姓津津乐道,并随着商路传播出去,萧禾听着眼前如此美人讲述自己家族的发展史,真是别有一番滋味,满满的自豪感。 香香眨吧眨吧她的大眼,黝黑微翘的睫毛上下刷动,见萧禾一脸得意的摇着扇子,并未给她解惑,又继续说道,“最近听说,商道女总的萧清卿牵头江宁商会,联合官府,为平息江宁附近因为花石纲带来的民怨以及安顿城破村毁,无家可归的难民的生计,开设各式工厂,提供工作的机会给那些百姓,被江宁的百姓称为商界活菩萨。” “嘶~”在场的众人,都不由的倒吸了口气,没想到凭一介女流所做之事,令多少须眉望其项背,由衷的向她竖起大拇指。 萧禾等人,更是挺起胸膛,与有荣焉,充满自豪。 香香一口气说完,不由娇 喘几下,诱人至极,一股诱人的香气袭来,萧禾不由自主吸了吸鼻子,嗯,是自家蜜谜-淡雅兰香系列,不过夹杂着香香自身的香味形成一种独特,独属于香香的味道。 ‘看來,这个婢女很不简单啊,她在她主人心中的地位应该很特别哦,外边一小瓶蜜谜都炒到了上百两,一般的高门大户可舍不得用在一个婢女身上,不简单呐。’ 萧禾若有所思,一边不忘将扇子挡在身前,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香香眼里闪着异色再次逼近,萧禾的身子不得不后仰,才堪堪顶住香香富有侵略性的动作。 “世人皆赞赏萧清卿独特的眼光,雷厉风行的做事态度,却不失以诚待人,以善待人,将萧家发展成为江南数一数二的商业家族,同时还坚持秉承着诗书传家的古老传统。” 萧禾虽然不习惯被人如此逼迫,哪怕是个美人儿,但是实在生不出厌恶之心,只觉得凑过来的香香姑娘,真是越来越可人,善解人意。 虽然她一直说的是自己的娘亲,可不妨碍萧禾的心中燃起的自豪,不由被捧的有些飘飘然。 “但是,”香香猛然的压低声音,明媚的眼眸盯着萧禾,嫣然一笑,“如果萧大小姐真有商业才能,萧家不可能最近几年才发展起来,因此萧大小姐只能是烟雾,有真正高人在其后指点,是不是啊,真正的萧财神!” 萧禾瞳孔猛地收缩,‘唰’的打开挡在身前的扇子,洋洋得意的摇头晃脑,“对,果然有个聪明人,那本公子就不装了,财神就是我,我就是萧财神,哈哈~” 萧禾见香香一脸被我猜中的神情,又开口,“可是,你知道江宁的那些商户是怎么称呼本公子吗?” 香香不由被突然咬牙切齿,不断跳脚的萧禾,给吓到了,娇俏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害怕。 “萧大败家子,江宁第一大纨绔,哼,他们明面上就给本公子取个雅号,‘萧财神’,给他们送钱的财神,对待本公子那是恭恭敬敬服服帖帖,暗地里都不知道如何的嘲笑本公子呢。” “呼~” 萧禾似乎发泄了一通闷气,又开始摇着扇,得意的晃着头,“不过,本公子才不会跟这些庸人计较,本公子有钱任性,小姐姐你说,本公子要是不败家,岂不辜负我娘亲的商业才能!” “那些钱难道留着给其他臭男人花吗!” 众人无语的摇头,能将如此无耻的话说的这么光明正大,也就只有江宁萧禾,萧大败家子。 “主人,”朱管家突然出声,对着走出花苑的两个身着华服的一中一老,叉手行礼。 “钟先生,这件事包在朱某身上,定然不会让他老人家失望,”纯白的狐裘也遮挡不住他挺起犹如八个月身孕的肥肚,腰间的一枚温润玉石压住被寒风吹起的衣角的中年人先是瞪了眼朱管家,恭敬且坚定的向那名老者保证道。 “好的,那就麻烦朱大人了,”钟先生抚着胡须,笑眯眯的点头。 “走吧,看来你还有客人,就不用远送,香香,”老者挥挥手,招呼侍女、护卫跟上,无视院前的冲突,自己护卫的损伤。 香香姑娘便不再追问,冲萧禾嫣然一笑,连忙小跑跟上去,昏迷在地的三个护卫也在其他护卫的搀扶下,紧随其后。 “钟先生,慢行,恕朱某失礼了。” 哪怕那位钟老者早已远去,朱勔依旧躬身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眼角的余光瞥见朱管家欲言又止的表情,低声询问,“怎么了,如此的沉不住气,差点坏了老爷的大事。” “萧纨绔来了,”朱管家凑近朱勔耳畔轻声说道,并用手小心的示意萧禾的方向。 朱勔喜笑颜开,却是满口嘲讽,“贤侄来了,这是好事,这是过来送财的,之前不过两个不入流的小官职,这位冤大头便舍得出大价钱,想来又是一单大买卖。” 眺望钟老者远去消失的背影,朱勔才直起身,望向萧禾所在,口中念叨,“萧财神,小财神。” 朱勔作为徽宗亲自钦点的苏州花石纲总管,只是借着徽宗对花石纲搞点副业,贪点小钱,却不想弄得江南怨声四起,民愤沸沸扬扬。 他对于萧家的崛起,萧家的赚钱能力,那是眼红的不行,自己之前洋洋得意的小算盘还不如人家苏州旗舰店一天的收入。 对于朱勔来说,看着银子越积越多才是最大的享受,恨不得找借口将聚宝盆夺过来。 “只是……”朱管家看着乐得小眼睛都眯成一条线的朱勔,有些迟疑的再次开口。 “这位萧财神将钟先生的护卫给揍了。” 满脸喜气的朱勔听完,笑脸不由僵住,“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这可如何是好。” “钟先生的侍女香香姑娘问询过此事,看情况香香姑娘并未生气,反倒对萧禾很感兴趣,”朱管家看着钟先生远去的方向。 朱勔瞪了一眼朱管家,示意朱管家去送送钟先生,转头脸上堆满笑容。 “萧贤侄,很久没来找朱叔叔了,”朱勔迎向萧禾,“今日可要陪叔叔多喝几杯,不醉不归。” 萧禾还在思考香香姑娘的身份,一个侍女如此貌美,而且还能够有此的见识,以及敏锐的直觉,可不是一般人家的侍女。 这贪婪的猪头,虽然贪钱却位高权重,竟然会如此恭敬的对待香香的主子,不一般啊,想他也算是江宁的名门望族,可为何从未听闻过姓钟的高官显贵。 最为重要的是,那位老者明明是主人身份,为何会在面对香香时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的不自然。 萧禾一直盯着香香远去的背影,敏锐的察觉到他们主仆之间的不自然之处。 “公子,”柳伍以为萧禾被香香给勾了魂,一直盯着人家不放,轻推了萧禾。 萧禾见到前面不远,脸带笑容的朱勔,抛开了所有的疑问,迎了上去。 “朱叔叔,怪……要狠狠怪小侄……”萧禾收起扇子,面不红脸不赤开口道,“小侄实在没办法,抽不出时间来,这世间有着太多需要小侄帮助的人,小侄实在是分身乏术啊。” “贤侄真是有胸怀宽广,乐善好施。”朱勔被噎了一下,干巴巴的挤出一句话。 “嗯嗯,确实,小侄也就这点本事,最看不惯那些人哭惨,手里的钱也只能暂缓他们的痛楚,还好我娘亲会赚钱,不然小侄真的于心不忍啊,过不去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啊。” 萧禾虽然摇着头表示同情,却掩饰不住嘴角的得意微笑。 朱勔很想扯着萧禾,那张无耻的嘴脸说,我也很穷,好吗,你萧禾不把钱当钱,四处散财,送给那些该死的人,还不如全送给我,济我的贫。我很不开森,提心吊胆的贪钱,钱没捞到多少,反倒落得一身骂名。 “来来来,我们不说别的,先喝几杯,要说到酒啊,贤侄你家可不少好酒哦,正好老夫弄了不少海外的佳酿,贤侄给评鉴评鉴,”朱勔抓着萧禾的胳膊就往院里扯去,想要用酒堵住萧禾这张气死人的嘴。 “乔安”,朱勔头也不回,便对还趴在地上的番人管事乔安,吩咐道,“好好安排贤侄的随从,若有怠慢,家规处置。” “朱叔叔,你的身体比我们小年轻还要好啊,别拉别拉……小侄不会跑的……” “慢点……小侄身子骨弱,禁不起,禁不起啊……”小院里传来萧禾的呼喊。 院墙拐角处的密林中,婢女与护卫站在树林外警惕的看着四周,隐隐将香香与钟先生保护在内,透过树枝的斑驳的阳光使得钟先生的脸阴晴不定,“您说那个小子便是萧禾?” 钟先生眼望向萧禾的方向,语气恭敬的询问,没有了面对朱勔时,咄咄逼人的气势。 “嗯,那位萧铁娘子最喜爱的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香香也没有了下人的恭敬,带着上位者的气势,看着被朱缅拉进小院的萧禾,肯定的说道。 “到时候,只要夺得萧家的财富,圣尊的宏伟计划便可实现,那些道貌岸然,迂腐之辈只能永沉这片污浊之世。” 香香压低语气,激昂的说道,钟先生听的身体发抖,面红耳赤,显然被香香说的热血沸腾。 “可萧铁娘子可不好下手,她不是深居简出,便是有着众多的护卫,”钟先生缓缓的说到最后,思路越来越清晰,“不过……” “是的,”香香接住话口,“我们可以先吸纳萧禾,然后在慢慢将萧铁娘子吸纳进圣教,到时萧家的资产便都是我们圣教的了,圣教便会迎来更加辉煌的未来。” “是,属下必然礼数周到,邀请萧禾做客,”钟先生闪着亮光的双眼,向香香保证到。 “对了,那件事也是教内的头等大事,正好这次在你的坛口,哪怕最终没有结果,也绝不可松懈,要做到万无一失,”香香严肃的打断钟先生的保证。 钟先生一愣,“这甄选圣女大事,都是有圣女大人亲自督办,您这是?” “好了,你休要再问,做好你的分内事,我有事先离开一阵,朱管家来了,”说完香香双手如玉蝴蝶般翻飞,一阵白光闪耀,早已不见了身影,香踪渺渺。 “钟先生,请恕老奴怠慢,”朱管家老远便气喘吁吁地出声请罪。 “无事,朱府一俯一仰皆是美景,真是让老夫忘返啊,”钟先生收回眼神,镇定望向朱管家。 “嗯,香香姑娘呢,”朱管家对香香印象深刻,不觉开口询问,出口之后才察觉不妥,连忙道歉,“钟先生勿怪,香香姑娘容貌过人又博闻强识,刚与萧公子一番话,令人印象深刻。” “走了,老夫有些事,命她先去处理,”钟先生平和说道。 “真是失礼,先生请往这边走,”朱管家不再发问,只是引路。 钟先生望了眼小院,便跟上朱管家的步伐。 第七章 褚大,有好吃的 苏州观塘前街,繁华的一条街,人来人往,各种各样的叫卖声,怪异的味道交杂。 “卖糕了!!!” “又香,又好吃的包子嘞!!!” “纸鸢有买的没?” “胭脂,苏州万春阁苏行首最喜欢的胭脂嘞!所选材料皆与‘蜜谜’相同,快来啊!” “公子,快来啊,姐妹们都等着啊……” 窈窕女子聚在胭脂摊位上左挑右选,各种配饰,多彩的胭脂,琳琅满目,时而闺蜜间互相调笑,打闹,盈盈笑语如悦耳般风铃,勾人心弦。 美丽妇女手牵稚童散步在长街当中,已为人母的严厉言语,也止不住用糯糯嗓音,不依不挠,讨要甜食的稚童…… 街道间的种种趣事都未能将萧禾的思绪从阴郁中拉出来,依旧顶着通红的俊脸,带着酒气,咬牙切齿,喃喃不绝。 “死肥猪,可恶的死肥猪,竟然这么贪婪,本公子可是一口一个叔叔的叫着,他还敢下狠手,可恶,可恶……” 马麟看到小禾背在身后手紧紧的攥着扇子,手背上青筋虚浮,同他打招呼,也不理会,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走。马麟不禁有些担忧,想要询问跟小禾进去的柳伍、范度几人,却发现他们你看看我,我推推你,躲躲闪闪,都不敢去触萧禾的霉头。 原本因为自己容貌怪异,害怕耽误小禾的事,而待在朱府外吹着曲子等待的马麟,更加疑惑了,到底朱府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何他们出来一个个这么古怪,便轻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啦,难道事情没办成,所以小禾才这么烦恼?” 自家公子与朱勔之间谈话的内容,他们其实也不是很清楚,若是以自家公子败家……额,慷慨的性子,若是些许代价应该不会放在眼里。 况且再来之前,他们便听萧禾自己分析过,朱勔肯定会狮子大开口。现在他又如此烦恼,如此不甘心,究竟是付出多大的代价。 几人对于马麟的疑问,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不是,事情应该成了,说是,看公子的样子,又不确定了,只好将进府之后发生的事情快速的对马麟说了一遍。 马麟听罢,瞪了他们一眼,这明显是小禾吃了大亏,就要上前去安慰一下小禾,却被他们七手八脚拉回来,并对他摇头,表示不可。 “这不行,那不行,你们说该怎么办,要是小禾想不开,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我看你们该怎么向石大哥交代。”马麟气急指着他们的鼻子说了一顿。 “这……” 众人推推搡搡之际,猛得齐刷刷看向坠在身后,不断对着街边小摊上散发美妙香味的食物,留着口水的褚大。 柳伍等人相视一笑,这不是最最适合的人选嘛! 马麟不由的摇头,这些家伙竟然拿憨厚的褚大来过桥,就不怕小禾秋后算账。 “褚大,那个梅花糕看起来好好吃,”柳伍指着街边的散发香味,带着热气的糕点,惊呼道。 “真的啊,真的好香,做得好像梅花,就是太小了,”褚大听到柳伍的话,连忙凑上前去。 “这边,褚大,这个才好吃,你看那个,圆圆糯糯的,咬起来肯定又软又甜,”范度扯过褚大的胳膊,指着刚出炉的枣泥芝麻饼。 “不不,这个肯定很酥脆,再搭配那个甜汤,肯定别有一番风味,”白袁摇头晃脑,仿佛已经吃过一般,在那回味。 “对,对对……”就连平时很是少话的陆快,都频开金口附和。 褚大简单的脑子根本就思考不了,为啥他们今天会围住自己一直在说好吃的。 随着他们不断的推崇美食,褚大双眼放光,口中的口水根本停不下来,恨不得将所有的美食都买下来。 这时寡言的陆快似乎不经意的打开话题,“你刚才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也不知道公子会奖励你,什么好吃的?” 褚大果然心动,看向萧禾,见到萧禾周遭阴沉沉的低气压,有点害怕摇头,“不行,小禾好像心情不好,会骂人的,等他心情好点,俺再问问,小禾应该不会忘记的。” 众人纷纷鼓劲,褚大人呆心却不傻,死活不愿上前。 陆快又开口,”公子平时最爱护你了,就算我们受罚,都没见公子罚过你,甚至稍微大声一点都怕吓到你,公子答应过你的要求,可从未食言过。” 其余人纷纷赞同,“再说了,公子向来赏罚分明,你都立功了,却不要赏赐,岂不是让公子成了个赏罚不明的人,那公子如何服众。” 褚大一想也是,自从跟了萧禾,还真没吃过苦,挨过打,饿过肚子,褚大裂开嘴准备向萧禾讨赏。 “嗯嗯,俺不要小禾赏罚不明,行,那俺去了。” 众人对视一笑,还好诸大比较单纯。 萧禾可没有察觉到,自家随从几人竟然怂恿憨傻的褚大,来试探自己的心思,他还在为之前支付出的巨大代价而痛惜。 “可恶啊,我的小金库,飞了,呜呜~” “死猪头,竟然这么贪心,我就知道不能够太嘚瑟,会吃亏的!” 萧禾还沉浸在不久之前与朱勔的‘友好商谈’之中,那是让他心碎,让他悔恨不已的一次谈话,而且还是萧禾自己找来的。 “贤侄,如何,这海外来的佳酿,比之你们萧府的酒如何,再来一杯”朱缅提着酒壶,给萧禾又满上一杯。 “别,朱叔叔,该是小侄来向你敬酒的嘛,你这般要是传出去,老头子会打断我的腿的”萧禾连忙站起身,想要夺过朱缅手中的酒壶,不想酒的后劲袭来,萧禾直感天地旋转,一阵晕眩。 “哈哈,贤侄,你醉了”,朱缅看到萧禾摇摇晃晃,不由一阵大笑。 萧禾连忙扶着桌子,满脸通红,睁着朦胧醉眼,“朱叔叔,小子无状,实在不胜酒力,海外佳酿果然非同一般,恐怕只有‘相思醉’,才能与之比肩,可惜……” 朱缅见萧禾提到‘相思醉’,不由吞咽着口水,肚中的酒虫被勾出来了。 “相思醉”不久前在江宁横空出世,他有幸喝过一次,那还是有人求着他办事,忍痛割爱,献给他相思醉,送礼之人一脸不舍,据他说这酒被人抄到一两千金的地步,还有价无市。 朱勔越是想,曾经那浓馥香甜,绵柔的感觉再次浮现在他的口腔里,清澈透亮,浓浓的酒香,缭绕在鼻腔里,绵延伸进腹中,朱勔不由的咽下口水。 尝过‘相思醉’滋味的他,有些嫌弃的看着,之前还被他看重的海外佳酿。 “可惜如此好酒,给贤侄一个不懂酒之人,喝了实在是糟蹋,辜负了朱叔叔的一番心意”,萧禾晃着脑袋,一脸惋惜的。 “贤侄,你可切莫如此,叔叔与你相交莫逆,就是喜欢你直爽的性子,这酒虽好,可给‘相思醉’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朱缅拍着萧禾的肩膀,毫不掩饰给了桌上的酒一个差评。 “贤侄,啥时候,给叔叔弄两瓶‘相思醉’如何”朱缅揽着萧禾的肩膀,一副哥俩好。 “行啊,那可得小侄一些时日,娘亲管的紧,说我未及冠,不能喝酒,因此小侄并未去关注那相思醉的消息,”萧禾拍着胸口,大包大揽到。 “咦,以朱叔叔的权势,‘相思醉’不过手到拿来,明白,肯定是朱叔叔想要多见见小侄,想要看小侄的本事,放心,这事就包在小侄身上。” 朱缅被萧禾无意间的话,说的好一阵难堪,是以他的权势,还真没有什么不能得到,可是就这‘相思醉’,人家不差钱,就是喜欢赠送有缘人。最可气的他还查不出这酒的主人是谁,让他有点拳打棉花的感觉。 “来,贤侄,喝酒,喝酒”朱缅借着喝酒来掩饰脸上的不自然。 酒过三巡,两人都有点喝大了。 “贤侄啊,无事不登三宝殿,真的是来看望朱叔叔的?”朱勔睁着醉眼,举起酒杯,晃着酒,意有所指的看着萧禾。 “是啊,朱叔叔,小侄还真有事,最近呢,小侄刚从番人处收到一颗石头。朱叔叔,你也知道,小侄在这方面并不擅长,可是小侄晓得朱叔叔可是鉴石的名家。” 萧禾醉醺醺的,也不客气直接承认下来。 ‘呵呵~不擅长,说的好听,不学无术才是,还在给脸贴金’,朱缅暗暗在心中腹诽,‘这小子,还真会找借口。’ 迷糊的萧禾,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锦盒不过巴掌大小,一指来高,通体黑色的盒子,右上角用篆书书就“石破天惊“四字,神秘而又充满吸引力。 第八章 嗜石如命的朱勔 “石头,是什么样的石头,贤侄啊,你要是拿出的石头,不令我满意,你可别怪叔叔不帮你,”朱勔以不符合他体型的速度站立起来。 “来人啊,把酒宴撤了。” 一说到石头,朱勔酒立马都醒了,立马叫下人清了桌子。 想他朱勔嗜石如命,徽宗皇帝让他到苏州主持应奉局,也算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每次为徽宗皇帝挑选花石纲,朱勔都是亲力亲为,每一块石头,都是他对石头非凡的感触筛选出来的。 而运送上京城的花石纲可谓是他亲自拿着刀,割着自己的肉,这让嗜石如命的朱勔实在痛苦万分。 只要是石头,朱勔便能滔滔不绝说上许久,只不过到如今,大宋境内的石头,很少能够令朱勔产生兴趣。 “放心,嗝~朱叔叔,绝对会给你惊喜,”萧禾打了个酒嗝,强行保持一丝清醒,拿出锦盒,萧禾的心却在滴血,但为了接下来的真正目的,还是值得的,虽然这样想来安慰自己,可他心里还是一揪一揪的。 随着锦盒的打开,犹如拳头般大小的石头躺在柔软的锦缎中。这是一颗灰褐色的石头,石头表面经过仔细的清洗打磨,数条裂绺犹如横七竖八交错的锁链般锁紧石头,每一条裂绺打磨的光滑,石头呈现圆润的光泽。 “就这个,”朱勔本来还略带好奇和期待,哪想到会是这样的一颗普普通通的石头,满脸失望的坐回椅子。 萧禾微微一笑,伸出手将石头拿了起来。 “当然不只是这样,若只是一般的石头,岂敢在朱叔叔,石头大师面前献丑啊。” “哦,贤侄谬赞了,快让老夫看看有什么神奇之处。” 朱勔满脸笑容,笑纳萧禾的恭维,重新坐直身躯,虽然肥胖的朱勔做出这个动作和坐着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萧禾缓缓的将石头转过来,灰褐色的石头中间却有着光滑黝黑的晶体,仿佛是一颗张开没有眼白,只剩瞳孔的眼球,黝黑黝黑的不带一丝杂质。 “有点意思,还是没啥特别”,朱勔看着眼前这颗石头,还是有点失望的说道,“等等,别动。” 朱缅仿佛看到某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像只见到香蕉飞奔过来的大马猴,以不符他身形的动作,利索地从萧禾的手中夺过石头,将石头对着烛光,睁大他的眯眯眼,凑近石头。 “嘶~” “这,这太神奇了,”朱勔越凑越近,要将整个人都钻进石头似的,嘴里还在不断发出赞美,“好美啊,想不到,平平无奇的外表,竟然掩盖着如此瑰丽的内心。” 朱缅头不知不觉离烛光越来越近,萧禾赶紧一把拉住,不然估计待会会出现焦黑的人形猪头。 随着灯光射入石头,点点烛光似乎点燃了晶体的生命之火般,幽远而深邃的晶体绽放出生命的光辉,就像遗落在人世的古老巨神的眼珠子,黝黑的晶体犹如沉睡的婴儿,缓缓张开纯洁无暇的眼眸,又像狂风骤雨之后,清澈如洗的湖面映照充满生机的柳树林般,清新自然,打开你的胸怀,撩动起你的心。 萧禾收回不舍的视线,看向朱勔,朱勔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占有欲,萧禾暗中点头,这步棋走对了。 朱勔紧紧抓着石头,不舍得移开眼,开口道,“贤侄,你这个礼太衬老夫心意了,说吧有什么事,老夫豁出这张脸帮你。” “老狐狸,”萧禾心中暗道。 “朱叔叔说笑了,哪有什么困难能够难倒您!”萧禾顿了一下,看了眼欣喜把玩石头的朱勔。 “您还记得上次求您为小侄的两个教头谋求下县县尉之事吗?” “好像有这么回事,怎么出事了,”朱勔头也不抬,轻柔的摩挲着石头,一点一点,好像在抚摸绝世美女的嫩滑肌肤。 萧禾用扇子拍打着手掌,“您说可不是嘛,朱叔叔帮忙,也算他俩祖坟冒青烟,只是这两人才去任职没多久,便受不了苦,时不时就书信诉苦,道乡下僻壤,粗俗屁民,不识国法,只服乡规,实在不如意。” “那…你是要……”朱勔搭话道。 “唉,其实也怪我,小侄敬他们是小侄的开手师傅,平日里孝敬有加,惯出他们这些坏毛病。” “唉,说到底其实小侄也不忍心让他们在乡下受苦,这不,一事不劳二主,想让朱叔叔将他们弄进江宁府,哪怕做个小小的牢头也成。” 萧禾便将最终目的合盘道出。 “贤侄啊,不是朱叔叔推脱,你要是让他们入苏州,杭州等其他州府,县尉都头随你选,可是江宁府啊,朱叔叔可使不上劲。” 朱缅不舍的将手中的宝贝石头放下,并小心的将其放回锦盒中。 “这是为啥,”萧禾有点傻眼。 ‘这朱勔在江南地区一手遮天,江宁府还能驳他的面子,莫非……’ 萧禾也不再继续询问,反而指着锦盒中的石头,笑眯眯的看着朱缅,“朱叔叔你看这石头如何。” 朱勔撇了一眼萧禾,暗道,“小狐狸,真机灵。” “不错不错,你说这番人怎么称呼这宝贝的,”朱缅摸着他的大肚腩,脸带笑意,顺着萧禾的话头说下来。 “这番人啊,称这宝贝,是他们主遗留在人间的眼睛,主的圣眼。” “呵呵,这些番人就会装神弄鬼,眼睛纯净无垢,暗含各种情绪,而这石头,纯,润,净,透,蕴含世间大道,”朱勔摇头晃脑说出一番大道理,“倒是很会取名字,不过现在在我大宋,就叫墨玉。” 萧禾嘴角颤抖,还不是一颗石头,要不是后世将这石头炒到天去,也不会让边陲小国借此发展,不过倒也是真美,让自己这般不懂石头的人都能沉迷。 朱勔装作不经意的说道,“啊,都这么晚了,好了,贤侄你可以先回去了,老夫还有要事,管事送客。” 朱勔不理会萧禾,抓紧手中的石头,随意找个理由,就直接赶人。 “别啊,朱叔叔有事好商量嘛,咱叔侄还没好好喝上两杯呢,”萧禾有点急了,‘丫的,老狐狸,竟然不按套路出牌,收了礼还翻脸不认账,直接赶人。’ “小侄的这个忙,您务必要帮啊,小侄拍着胸脯应承,不然,小侄还没面子啊。” “嗯,好啦,朱叔叔逗你的呢,你的这两个教头,什么情况啊。”朱缅拍着萧禾的肩膀说道。 “一个是石匠出身,却颇通文墨,一个来自绿林,武艺过人,现如今在高溪下县任县尉。” 萧禾一脸无奈的,连忙说道。 “嗯,这样啊,”朱勔露出公事公办的表情,大义凛然,义正言辞道,“贤侄,老夫身为朝廷命官,深受宋皇荣恩,岂会知法犯法,卖官鬻爵。” ‘喂喂,朱勔,你这样真的会没朋友的,翻脸不认账不止,还携大义进行轰炸,真有够腹黑的,”萧禾心中暗恨。 “朱叔叔,你就帮帮小侄吧,他们两个虽是粗鄙之人,却也是小侄的师傅,怎奈小侄是重情重义之人,想讨个芝麻小官哄哄他们,敬一下师道。” 萧禾看着紧抓石头将其放在身后,神情严肃的朱勔,无奈的道,“朱叔叔,别这样,这颗石头只是小侄是大价钱从番人手中买来的,但是小侄可不信他的那一套说法,这只是天生地养的宝藏。” “后来小侄友好宴请番人,让他详述发现石头的地方,最近才搜罗了一些同样的石头,只是还没有打磨开窗,根本不清楚是否会出现同样的宝物。” “哦,还有很多这样的宝贝,”朱缅双眼一亮,惊喜道。 “咳~” 朱缅假意咳了下,回复严肃,“贤侄,你阅历未深,这些番人阴险狡诈,偷奸耍滑,可能拿普通的石头欺瞒你,你速将那些石头都带过来,朱叔叔帮你把把关。” 萧禾的呼吸不由一窒,他的心哇凉哇凉的,原本以为只要凭借一颗这么特别石头应该可以让朱勔办事,却不想朱勔如此的狮子大开口。 “放心吧,贤侄,”朱勔马上换了笑脸,眼睛放光,“你那件小事,朱叔叔分分钟钟给你办了,记得啊,贤侄,要快点送过来,不然,你就损失大了。” ‘姜还是老的辣,狐狸也是老的奸啊。’ 萧禾心痛的无法出声,强颜欢笑,“好的,麻烦朱叔叔了。” 朱缅自得意满,一副长辈关怀晚辈的神态,“贤侄啊,某些人啊适可而止,人心不足蛇吞象。” “谢朱叔叔教诲,小侄醒的。”萧禾强笑道。 热闹吵杂的街市,以往靓丽的风景线,也无法驱散萧禾心中的烦躁,心中被朱勔耍的屈辱挥之不去。 “气死我了,”萧禾一把抓住胸口,“心好痛啊,一整车的翡翠,我自己都还没体验过一刀穷一刀富,就……” “死肥猪……啊……” 被其他几人鼓起熊熊食欲的褚大,兴奋的来到萧禾的身边,也没有注意到萧禾脸上的郁气,开口便问道,“小禾,你要给俺什么奖励?” 褚大殷切的注视着萧禾,就像小狗向主人讨要食物般。 第九章 碰瓷!? 诸大的一张憨脸出现在眼前,萧禾强行按耐住烦躁的心,露出难看到笑容,对着憨傻的褚大,萧禾可不愿对他发脾气,不仅是因为他令人心痛的身世,更是褚大对于萧禾无比的信任。 “褚大,你想吃啥,肚子饿了吗,”萧禾抬头扫视街市,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突然眼神一亮,指着前边不远处的包子铺说道,“褚大,前面有卖包子的店铺,你要不先吃点垫垫肚子,待会公子再带你吃大餐。” “好好好,包子好吃又可口,小禾,快点,”褚大高兴的拍拍肚子,连连点头,垂涎欲滴的看着前面不远的包子铺,鼻翼还在不断抖动,嗅食着空气中弥漫的包子香味。 其余人一脸紧张的注视着褚大的行动,见到萧禾如同预期的并未对褚大发脾气,不由松了一口气。 “自家的小公子,人虽然脾气臭了点,性格怪异了点,臭美了点……其他的都好说,这要是在其他衙内身上,乱砸乱骂都算小事,最惨的还是下人,充当出气筒。” “公子能够如此克制自己,在少年身上确实很少见,也让人欣慰,可是……”身为医者的范度却担忧公子的身体,堵不如疏,少年人火气大,经常憋着不好。 “走。” 萧禾大手一挥,带着众人向包子店前进,每次看到没心没肺,只是傻笑的褚大,萧禾的心情莫名的会好点。 “来一笼包子?够不,褚大。” 萧禾等人来到包子铺前,看着前面雾气缭绕的两个高耸蒸笼,询问褚大。 褚大眼里此时早已被两个蒸笼占满,吸着夹杂在水汽中的包子香味,手不断擦着流出的口水,喃喃的回道,“不够,不够,一笼哪够吃,怎么也要三笼才能垫下肚子。” 萧禾望着打开的笼屉里,比拳头还大的包子,不禁摇头道,“还好我娘亲有钱,要不然,再多几个这样的大胃王,还不得吃破产。范度,去买六笼来。” “公子,要不你亲自去吧,”范度对萧禾挤眉弄眼,低声道,“那有个娇俏的包子西施,纤纤玉手弄素包,很适合公子你哦。” 柳伍连忙扯过范度说道,“你忘记出来时,石大哥怎么说的!” 萧禾看着两人拉扯,还提到令人头疼的石哥,没好气的说道,“到底谁是你们公子,天天石大哥石大哥的。” “范度,还不快去!” 萧禾扭头朝外走去,一副公子很烦,别惹我的样子。 看着街道上窈窕淑女,芊芊细腰,阵阵银铃笑声,烦躁的萧禾竟然提不起半丝兴趣。 “公子,我来了。” 萧禾猛地听到范度的声音,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裝滿包子的笼屉,并用白纱布覆盖着,飘了过来,有点惊悚,有点搞笑,实在是笼屉太大,根本就看不到后面扛它的人。 “哈哈~果然最会玩的,还得是放毒大师你啊!” 萧禾不由一咧嘴,坏笑的对范度说道,“范度就罚你扛着笼屉,这样褚大才能放开吃。” “公子?” 范度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公子,为难的看着堆满笼屉犹如小山般的包子,感到自己的心被伤的太深,自己一直以来都为公子着想,现在竟然…… 范度哭丧着脸道,“公子不要了吧。” 见到萧禾没商量的神情,只能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可以,好,我接受,不过,我要柳伍与我一起扛。” 兄弟就是用来坑的,有难同当。 “啊?”柳伍怎么都没想到,这也没招谁惹谁,无缘无故竟然降下如此重担,不由傻了,正要挣扎一下。 “公子!” “可以,”萧禾不理会柳伍哀怨的眼神,直接满意的点头。 一旁的马麟适时抽出铁笛,幽幽的吹起一首忧伤的曲子,更添悲伤,更显凄凉。 “好你个范度,简直混蛋,认识你真是倒了大霉,就知道拖我下水,有好处的就没想到我。” 范度才不理会柳伍抱怨的话,“快点,要掉下来了,快托住笼屉的下面。” 其他人不由被两人互相埋怨,给逗乐了。 诸大丝毫不受他们的影响,依旧在认真吃着包子,两口一个大包子,不停的往嘴里塞,吃得不亦乐乎。 “走,褚大,慢点吃,公子现在带你吃大餐去。” 萧禾被他们两人逗乐了,不禁将烦躁的事抛诸脑后,今朝有酒今朝醉,虽然代价高了点,可是自己的目的也算达成了。 萧禾大笑一阵,抬头挺胸,挥动扇子向前走去。 “马麟来首激昂的小曲,给公子打打气。” “好嘞。” 马麟摇摇头,他听出来萧禾心情的变化,曲调一变,一调比一调高,激昂亢奋。 观塘前街上出现一幕充满喜感的画面,一个公子哥洋洋得意,扇着扇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领着两个随从在前边开路,一旁还有个瘦削,容貌怪异的男子滴答滴答,吹着欢快的小曲,两个满脸沮丧,心不甘情不愿的男子,一起抬着一巨大的笼屉,上面的包子直接堆成一座小山,包子山后边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一脸幸福,一手一个包子不断往嘴里塞。 街边挑选胭脂的小娘子们眼中流露丝丝笑意,纷纷用仕女扇掩住微张的小口。 行人纷纷避让,还有好事者不断的直呼好家伙,更有小熊崽子在褚大身后不断乱跑,拍手大叫。 “包子堆成山,哎呀哎呀,搬不动, 肥猪猪,胖猪猪,咕噜咕噜…… 大包子一个接一个…… 咦,包子山没了,啊,变成了肉山。” “去,去,一边去。” 柳伍、范度苦笑托着大笼屉,还不停驱赶在他们身旁跑来跑去的熊孩子,诸大可不受打扰依旧欢快的吃着包子。 “哈哈,”萧禾得意的拍着扇子,回头看着自己临时想出的杰作,不禁大笑起来。 突然趔趄了一下,脚边似乎踢到什么,绊的萧禾身体失去平衡,眼见就要跌倒。 “哎呦~” “公子小心……” “小禾小心……” 马麟连忙撇了笛子,与白袁、陆快连忙上去扶住萧禾。 “小禾,没事吧?” “是哪个混蛋竟敢绊本公子?”萧禾气愤的喊道,差点出了个大丑。 “公子,你看…” 四人向前看去,不知何时街道中间,竟然有一个人横趴在地,双手往前伸直,像躺尸一般。 “这是碰瓷?竟然有人敢碰到本公子的头上,咦?”萧禾不由被气笑了,竟然真有人胆敢碰他的瓷,只是看到他的衣着不由愣住了。 趴倒在地的人,身上衣服反复叠打着补丁,许久未曾清洗的衣物早已看不清原本的颜色。蓬松散乱的头发上,结块的泥土以及不知何物的黑色块状物,令人不自觉远离,哪怕摔倒腾起的灰尘也遮盖不住他乌漆麻黑的脸。 顺着他伸长的手臂望去,一块缺了一角的烧饼躺在前方不远处的污泥里,想来这乞丐讨来了一块烧饼,兴奋的要带回去当晚餐,不明情况的从小巷里冲出來,正好撞倒在萧禾的脚下,就这么正好被萧禾给绊倒在地。 “看,那个公子哥,待会肯定会狠狠的修理那个乞丐,”旁观的瘦弱男子一脸期冀的说着,显然他曾经也有此遭遇,在他看来乞丐的无礼冲撞,必然惹怒公子哥,这些公子哥可不会管贱民的死活,目中无人的纨绔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好可怜,这本来就是那个纨绔的错,走路不看前边,伸直脚将人绊倒,还把人家的烧饼撞倒了,说不定这是他一整天的食物,哼~坏人”,一位双手抱于胸前,脸圆圆的,显得可爱的小娘子气鼓鼓说道。 身后的中年婢女连连扯着自家小娘子的胳膊,“哎呦,我的小祖宗啊,小点声,别让他听见,看他飞扬跋扈的,说不定还是个采花贼呢。” 小娘子听到中年婢女的话,连忙捂住小嘴,可爱的小圆脸小心的向四周瞧了瞧,见周遭的人并未注意到自己,才轻轻的松了口气,睁着两只大眼紧张的盯着萧禾。 “那个乞丐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怎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看來那乞丐悬了!” “这公子哥是哪家的衙内,”有些人看到被手下围住的萧禾,疑惑的询问。 旁观者纷纷三言两语指责萧禾的不是,要么就是可怜乞丐的不幸,要么便是心理阴暗的期待暴力欺凌的到来。 萧禾一阵无语,这些人真是无聊,本公子岂是那么没品之人,虽然自己自认为是个纨绔,呸,被他们给误导了,不是纨绔,可本公子偏不如你们意,推开围在周围的白袁、陆快、马麟三人。 “小禾?我去吧,”马麟担忧的道。 萧禾拍着马麟的肩膀,让其放心。 “放心吧,公子什么时候干过那等缺德的事”,柳伍说道。 “嘻嘻,要是躺在地上的是个小娘子,才有可能,哈哈…”范度说笑着,却一致遭到众人的白眼。 “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他肯定要狠狠教训乞丐,这些纨绔最喜欢戏耍、玩弄他人。”先前发言的瘦弱男子见到萧禾上前朝乞丐走去,有些兴奋的喊到。 “嘘,安静,好好看。” “啊,”小娘子更紧张了,两只小手扭捏着手中的小方帕。 “喂…喂…你死了没?” 萧禾不理会旁边的闲言碎语,半蹲在乞丐的身旁,见怎么呼喊,乞丐都没有反应,便想要伸手推一推乞丐,只是手举起来良久,萧禾都没有碰到乞丐身上,实在是脏到无下手之处,这让有些许洁癖的萧禾不由皱眉,抽出扇子,用扇子轻轻推了推乞丐。 “没死就起来回个话。” “我的烧饼呢,在哪…在哪…” “啊~好疼~”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只不过一声带着惶急,不见食物的担忧,一声则满是痛楚,让人不禁泪流。 第十章 曾经的情思 “公子?” “小禾?” 马麟,陆快和白袁连忙上前,围住萧禾关心的问道。 “哎呦,这可真的疼啊,”托着笼屉的范度见到萧禾的遭遇,不由的眯起一只眼,不忍直视。 “啊~,你这混蛋,”萧禾捂着鼻子直跳脚,两颗泪珠不争气的从眼里滚了下来,嘴里不停的叫骂。 “小麟子,快给我看看,我英挺的鼻子……可别给撞歪了……” “呜~痛死了,不会……流血了吧……” “啊~,我感觉不到鼻子了,不会给撞掉了吧?”萧禾充满痛苦,含糊的声音连连从捂着鼻子的手中传出。 “没事哦,鼻子还在,也没有流鼻血啊,乖啊,不哭,我们不哭,”马麟看了下萧禾的鼻子,哄着他说道。 原来萧禾见怎么推,他都没反应,以为真的摔惨,便探头过去查看,谁曾想,那乞丐猛地直起身,直接用他的后脑勺与萧禾的脸来了个亲密接触。 猝不及防的撞击,让萧禾根本就来不及躲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乞丐满是泥垢油污的头撞过来。 萧禾惊恐得不由张大嘴,倒吸了口冷气,什么样的怪味都往鼻子里钻,大脑还来不及抗议,一股强烈的痛楚袭来,直接令他痛得感到失去了鼻子,双眼通红,眼泪溢满眼眶。 旁观的人也没想到,剧情竟会来了个大反转,不是纨绔公子殴打乞丐,反而是纨绔公子遭到暴击,看着萧禾不停呼痛,不断跳脚的滑稽模样,众人都乐了。 “哈哈,这也太搞笑了吧。” “哪有这么凑巧啊,简直是出人意料啊~” “看他的样子好傻啊,应该不会有这么傻的纨绔吧,”小娘子捂着小嘴,笑开了花。 马麟强忍着笑,扶着萧禾,一手对着他的鼻子扇风,一边像安慰小孩子般的安慰。 “没事的,还好好的,很快就不痛了。” “那…呜…就…好,那个混蛋呢,呜……”萧禾小心的用手指,点着鼻子,仰着头,小心点吸着气,瓮声瓮气,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呢,”陆快和白袁快速的从双腿两侧,掏出短棍将乞丐围住,紧紧盯着‘作案凶手’。 乞丐毫无作案凶手的自觉,此时正紧紧抓着早已沾满泥土的烧饼,正大口的往嘴里送,一双惶恐的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仿佛担心最后的烧饼会被人抢走。 “喂,乞丐…你…” 萧禾的怪模怪样,以及瓮声瓮气的声音,似乎吓到了乞丐,一时间竟然忘记吞咽,硬的面饼给噎着,乞丐只能抓着烧饼连连干呕,一个劲的翻白眼,使劲的想要咽下去。 “真晦气,”萧禾看着眼前这一幕,一肚子的怒火也弱下去,收回踏出的脚,他现在可对这个乞丐很感冒,不敢再过去。 “白袁,去给他送点水去,要是噎死了,本公子还怎么报复啊。” 等到乞丐顺水吞下面饼,躺在那喘气,萧禾有点麻爪了,他可不敢再逼乞丐了,他简直是自己的克星,但是本公子的脸面岂能白白被人践踏,不行,怎么也要讨个公道。 “看你这么喜欢吃烧饼,”萧禾捂着鼻子恶狠狠的说道,虽然语气凶狠,可是样子古怪,浓浓的违和感,实在让人严肃不起来,总想着发笑,“白袁,带他去买十几二十个烧饼,吃死你,最好噎死你好了。” 萧禾恶狠狠的扫视四周,看热闹的纷纷做鸟兽散,害怕再待下去,不会被那纨绔打死,也会看着那纨绔笑死,小命要紧。 “他怎么不教训乞丐啊,”瘦弱男子不敢相信的道,“难道只有自己才长了张欠揍的脸吗?” “这个纨绔公子,还蛮有趣的嘛”,小娘子被中年婢女拉着离开,还是频频回头。 “是,公子,”白袁抓起乞丐,寻着卖烧饼的去了。 乞丐呆愣愣的被白袁给架走了,只不过在无人注意的脸上,乌黑污垢下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在无人注意的街边小巷中,一个人影隐在阴影处,沙哑的嗓音淡淡说道,“很好,很好!” “小禾,我们回去吧,”马麟指了指萧禾的鼻子,“早点让大夫看看。” “不行,哎呦……”萧禾摇头拒绝,不想又碰到痛处。 “可是,石大哥说了……”马麟有点着急道。 “你别老是拿石秀压我行不,要不是当初棋差一招,我现在才是他哥,”萧禾懊恼道,每次说起排序便牙痒痒,心好痛。 “好…好…可现在天色已晚,也差不多该回去,还要跟萧大娘子汇报两教头的事啊,”马麟哄着萧禾,变着法子劝萧禾。 “这…还是不行,明天吧,今天可是都答应褚大了,”萧禾看了眼,已经见底的包子山,不被打扰一个劲再吃的诸大,褚大感到萧禾视线,咧开嘴对萧禾笑笑。 “好,就前面归来酒楼,如何,”马麟继续妥协道。 “不要,”萧禾摇头,“这些酒楼滋味还比不上咱家酒楼,还死贵死贵,还不如街边小酒馆的更有风味,喏,就那个闻香酒馆吧。” 萧禾指着前边不远处,探出街角的一个酒旗子,赫然就是‘闻香’二字。 闻香酒馆,一家简陋的街边酒馆,砖土筑成的灶台香气缭绕的,占据了酒馆的东南角,硕大的酒坛子缠绕着酒香,错落有致的排列在灶台旁,只这两样就占据了酒馆的大半部分空间。 屋内寥寥数张台子都已坐满,沿着街边,店主人又搭了数张桌子,一个店小二披着毛巾,不断的在台子间穿梭上菜,筛酒。 萧禾护着鼻子,挑了张干净临街的桌子坐下来。 “终于可以歇一下了!好累啊!” 范度与柳伍两人迫不及待将蒸笼放在桌上,一边甩着僵硬的手臂,一边倒着苦水,褚大依旧美滋滋的往嘴里填着最后几个包子。 “小禾,给,”马麟递给萧禾几个温热的鸡蛋,刚让掌柜的煮的鸡蛋,“用它滚滚,散散淤,范度过来,给小禾看看。” 萧禾给了个懂事的眼神,范度此时也顾不得酸痛的手臂,细心的替萧禾检查。 “公子放心,鼻子依旧坚挺,没有破坏公子英俊的相貌,小娘子依旧会为你倾心,”范度检查后,嬉笑道。 “滚,没大没小。”萧禾滚着鸡蛋,笑着假意踢了一下嬉笑的范度。 “小禾,刚问过了,酒馆太小了,没有你爱吃的菜,而且……”马麟看了下萧禾。 “而且什么,”萧禾享受着,温热鸡蛋滚过鼻梁的温软嫩滑。 “而且,”马麟不怀好意,看着萧禾的鼻子笑道,“而且他们家最出名的就是烧饼,闻香烧饼。” “什么,”萧禾颤抖了下,手中的鸡蛋差点掉下来,满头黑线,今天这是跟烧饼过不去了,有气无力的回道,“你看着办吧,问问褚大吃些啥吧,今天主要犒赏诸大的肚子。” “公子,这不公平,我们也出了力,也要吃好的喝好的,”范度连忙跟着邀功报屈,萧禾用手指指了指马麟,不说话,继续敷着鸡蛋。 “行了,还能少你吃的,这样,你们两个去刚才归来酒楼订桌酒席来,褚大爱吃的也给他买来,陆快,你回去一趟,通知他们做好准备,小禾明天要回江宁。” “行,我这就去,”陆快应道,便快步离去。 “这,嘻嘻~”范度哑然,讨好的看着柳伍,柳伍一脸气愤的看着这小子,这才好不容易休息一下,哪想这小子一开口又将自己拉进坑里。 唉,都不知道自己脑子被磕了,才会跟他做兄弟。 马麟不理会两人,招呼小二上酒上烧饼,小二上来筛了酒,便下去了,褚大不用招呼,直接吃起烧饼喝起酒,马麟摇头,品尝起小酒。 “小禾,要不要尝尝,虽没有咱家的‘巷子深’幽香袭人,‘清泉’酒清冽,‘志四方’酒浓烈,但也算别有风味,”马麟尝过后,虽不习惯其酒的寡淡味薄,却还是有点风味。 他更喜欢喝烈酒,一直向往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好汉,认为好汉就应该喝浓烈的酒才显豪气。 特别是品尝过萧禾牌的烈酒之后,更坚定自己的想法,虽然那酒只是萧禾的随手之作,只是萧禾却不喜烈酒,很少去弄,甚为可惜。 “嗯,味道不错,果味丰富,倒是真材实料,只不过卖相就差了点,”萧禾撇撇嘴,却勾起了肚里的馋虫,“小麟子,突然有点想‘施中记’的茶果,以此来佐此酒最好不过。” 马麟有点想打自己的嘴巴,看了看一口烧饼一口酒的褚大,“小禾要不等他们回来,再去买茶果,可好?” 萧禾淡淡的说道,“可以啊,只不过下次那酒就没你是份了,呦,这果酒后劲来到这么快,”说完萧禾便感到脑袋有种轻轻飘忽的感觉,显然酒劲上来了,靠在凳子后的酒旗杆子上。 马麟连忙扶住萧禾,心中挣扎,再次看了下褚大,不禁摇头,“没酒就没酒,小禾啊,你可是个惹事精,再加上女财神儿子这个名头,你那是真招人疼啊,各路蟊贼都想找你,前不久才刚遭到绑架,虽然绑架未遂,现在我可不敢掉以轻心。” “现在石大哥还在调查绑匪的情况,庞大哥也赶回山寨想要调多几人过来保护,再者过来苏州时萧老爷子千叮咛万嘱咐要注意你的安全,单凭褚大这没脑子有肚子的,萧禾你放心,我可不放心。” 晕乎乎的萧禾静静的靠着旗杆,也不再管受伤了鼻梁,睁着朦胧的醉眼,望着这苏州古城,斑驳的岁月痕迹,浓厚的历史气息。 华灯初上,街市内行人如织,小贩的叫卖声,小孩子惊喜的喊叫,追逐打闹声,父母焦急的制止声,士子之间高谈阔论,引经据典的谈话声,年轻小娘子的打闹,嬉笑,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只是我也不在是我,却依旧是我,”萧禾淡淡苦笑,眼角隐现湿痕,“她却也不会再见了。” 不知为何,萧禾发现今天的自己好像特别的多愁善感。 其实在多年前,萧禾已经接受来到这个时空的的事实,全新的世界,全新的人生,全新的自己,生我养我的时空已经远去。 那些爱自己的人,还有自己爱的人都深埋在心底,告诫自己告别过去,拥抱这崭新的世界,可是此时却不知何处来的力量将心挖开,挖透,对她的不舍,对她的想念,对她的点点滴滴的爱意,并未消失,反而根深蒂固,似乎又有了再次茁壮迹象。 “妳还好吗,”萧禾望着点点繁星的夜幕,微张嘴,无声的说道,一道流星划过,焰尾悠长。 “呵呵,流星,人们都说你能实现愿望,那你就将我的思念带给她吧,”萧禾自嘲的摇头。 一道倩影从沉浸在思念中的萧禾面前,飘然而过,转瞬间融入人流。 酒意朦胧的萧禾猛地睁大眼睛,脑袋似乎整个清醒了,世界安静了,人群模糊了,那道倩影渐渐在萧禾眼前放大,每一次走动间裙裾的飘荡,婀娜身子的摇曳,微风拂过秀发,掀起的波浪,都一一呈现在萧禾眼前。 虽然只是一道背影,但萧禾激动起来,愿意拿自己支离破碎的心发誓,是她,一定是她,难道她也到这个世界,我一定要见到你。 这次我一定会抓紧妳的,我萧禾已经不在是过去那个怯懦,有爱却不敢面对,不敢说出的萧柇,我要对你说出深埋在心底的话,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哪怕是我自己,而放弃你。 萧禾奋力的挣扎起身,手脚不听使唤,只能勉力扶住桌子,才站稳身子,迈腿追出去时,只是腿软的萧禾被坐下的条凳绊了一跤,重重的趴倒在地,闷哼一声。 头上被青石磕了一个大包的萧禾,眼睛也一直盯紧那道倩影。 “还好,还没走远,”萧禾欣喜的暗道,费力的爬起来,也顾不得头上的疼痛,跌跌撞撞的挤开人群向那道倩影追去。 第十一章 公子不见了 “褚大,褚大,小禾呢?” 马麟转头见到褚大趴在桌上,而坐他对面的萧禾竟然不见踪影,连忙大声询问。 “褚大,你怎么啦?” 马麟心中暗道不妙,褚大怎么会在吃东西的时候睡着,这不合逻辑,而且还喊不起来。 只见到褚大一只手还拿着啃了一半的烧饼,整个人都趴进烧饼堆里面,桌子上几个酒瓶子胡乱躺着,一片狼藉。 “不好!”马麟气得拍了一下桌子,肯定是出事了。 褚大最着紧萧禾,更何况还被萧大娘子亲自叮嘱过,如果有人威胁到小禾,绑走他,褚大必然会制止的,自己也就能够听见。现在小禾无声无息不见了,褚大又昏迷不醒,而且看他的样子,根本就是在无意中中招了。 “可恶!” “咚~” 马麟捶了下桌子,早知道刚刚就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守着他们两个就好了。 之前拒绝萧禾的要求,马麟心有不甘,回想起那酒,肚里的酒虫蠢蠢欲动,舔了舔嘴唇,看到走来走去的小二,不由敲了一下脑袋瓜子,‘笨啊,自己不能亲自去,但是却可以指使别人去,不就可以了。” 便寻小二让其跑一趟,哪知就在这一会儿的功夫,萧禾不见了,褚大昏迷不醒,只留下一桌狼藉。 马麟着急爬上桌子极目远眺,只是街头上人头涌涌,摩肩接踵,一片热闹的景象,哪里能看的到萧禾的踪迹。 “马大哥,你这是做甚啊,”兴冲冲回来的范度见马麟爬上桌,疑惑的询问道。 “咦,公子呢,”柳伍神色难看的,四周查看,“不会吧,公子又和我们开玩笑?” “呵呵,捉迷藏呢?”范度立马哭丧着个脸,萧禾的确有过这种恶趣味的前科。 马麟拉着脸下了桌,摇摇头道,“小禾,要‘施中记’茶果来配这儿的酒,我呢见你们还没回来,便没有亲自去,这才起身,央求小二帮忙买茶果的这一会儿,小禾就不见了,褚大怎么叫都不醒,我估计……” 柳伍还是不愿相信,“会不会是公子看到什么好吃的自个跑出去了吧?” “范度,你要不先看看褚大的情况,说不定,褚大是喝醉了。” 范度也不和柳伍抬杠,凭着医者的直觉,他其实也感到不妥之处,只是不愿去想,他俯下身子开始检查起褚大的情况。 先是摸着褚大的脉搏,翻开他的眼皮,甚至范度还凑到褚大的嘴边闻了闻,对焦急查看四周的马麟和柳伍,出言道,“看來是出大事了,褚大并不是自然醉倒的,我在褚大的嘴里,还有桌上酒瓶中都闻出迷药的味道,很显然是被人下药了。” “这是一个精心策划,针对公子的阴谋,趁马大哥你离开之际,抓走公子。” 马麟、柳伍阴沉着脸点头,认同范度的话。 “从他们只是下迷药,绑架来看,肯定是想从公子身上得到什么!” “萧大娘子!”马麟冷声道。 “萧大娘子!”柳伍同时出声。 马麟,柳伍,范度,三人不禁对视一眼,都达成一个共识,萧禾虽然被绑架了,可是并没有生命危险,那些歹人应该是想要用萧禾来威胁萧禾的母亲,人称江宁女财神的萧清卿。 很显然,之前一直针对萧禾的绑架,并未消失,只是潜伏起来,现在被他们抓住机会,直接将萧禾给掳走了。 “可恶,这家店肯定是黑店,竟然敢勾结歹人,暗算我家公子。”范度气愤大呼,就要挽起袖子就要找掌柜算账。 马麟按住他,摇头道,“应该不是店家的问题,酒我也喝过都没问题,不过小禾在这里消失的,那店家怎么也脱不了嫌疑。” 柳伍冷静的摸着下巴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们似乎忽略了!” “还有什么事能够比公子消失还要重要”,坐立不安的范度问道,却还是看向柳伍,连马麟都被吸引过去。 “白袁,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柳伍也不卖关子,直接开口道。 马麟与范度不由被柳伍的话惊醒,是啊,按理说只不过是带乞丐买几个烧饼而已,早就应该回来了! 柳伍再次开口,“看來真的如你所说的,这次就是蓄谋已久,专门对付公子的大阴谋。” 马麟狠狠的搓了下脸,强自冷静下来,对范度说道,“你可以先把褚大唤醒不?” 范度点头,一挥手,将桌子上的狼藉扫到地上,这才不断的从身上各处摸出瓶瓶罐罐摆满桌子。 “范度你救醒褚大之后,就在这等候,看看会不会只是小禾跟我们开玩笑,或者幕后黑手会留下信息。” 酒馆内的客人,小二,掌柜都被马麟等人的怪异行为惊动,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甚至都有人起身想要远离此地。 “他们干嘛呢?” “不会是歹人吧,夫君,我怕怕!” “......” “小二,你去,让他们安静会,别打扰到其他客人用餐。” “掌柜的,呃...我...怕....” “哼...没用的东西,没点用处,非得我亲自出马。” 马麟发狠,拔出随身携带的刀,寒光一闪,旁边的一张桌子变为两半,将正要过来的掌柜吓得直接坐倒在地。 “今天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许离开,我家公子不见了。”恶狠狠的眼神瞪着众人,原本就是怪异的容貌配上凶狠的表情,更显恐怖,让众人所有的不满都哽在喉中,动都不敢动。 “我知道你们里面或许某些人就是抓走我家公子的元凶,最好自己出来认罪,不然休怪萧家追究到底。” 怒火充斥眼中的马麟对旁边同样发狠拔出腰刀的柳伍道,“你即刻去报官,对了,顺便通知朱勔,萧家公子在他的地头上遭到绑架,估计他也有责任,更何况小禾许诺的好处还没到手,他肯定会帮忙的。” 柳伍应了一声,飞快的行动起来。 马麟用左手从腰部拿出一个小孩手臂粗的红纸包裹的圆筒,一个‘危’字,赫然就写在上面,对着天空拔出引线,一道红光直冲天空,酒馆内原本惊恐的众人都不由感到好奇,伸长脖子望过去。 一道亮光直冲夜空,‘嘭’的一声,那道光点,炸出无数点点红色光亮,组成一株巨大的稻禾,沉甸甸的稻穗在焰火的衬托下,更显逼真。 马麟没理会天空上的焰火,担忧褚大的情况,见到范度正好将一个黑瓶从褚大的鼻下收回,范度的一只手摁住褚大的人中,说道,“我已经发射了危急焰火,估计‘稻穗’,很快就会到,到时你让他们留几个监视他们。” 马麟指了指酒馆,“再把萧禾的情况告诉他们,分散去找小禾和白袁,我亲自回去通知石大哥,这事可不能让萧大娘子知晓,免得她为小禾担忧。” “好,”范度将幽幽转醒的褚大放好,重新将瓶瓶罐罐收回身上,拔出腰刀,站到门口。 “这是咋的啦,清平世界,竟然肆意拿刀监禁良人。” “可不是嘛,有刀了不起啊,衙役怎么也不过来看看?” “嘘,小点声,刀可不长眼,肯定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好像是什么人不见了,见他们那样紧张,估计还是个大人物。” “退后点吧,千万别看热闹看出祸来。” “那个焰火,这么亮,整个苏州成估计都能看到,看來这事可小不了啊。” 小酒馆外也围了好多人,围观的人叽叽喳喳,指指点点,见到马麟提着明晃晃的大刀出来,不由得往后退去,甚至低头不敢与之对视,场面一时间静下来。 马麟拍了下范度的肩膀,望了下天空中红色的禾苗稻穗状的烟花,分开围观的人群,往萧府在苏州的驻地飞奔而去。 这一夜,苏州城彻底沸腾起来,厢军,官府衙役纷纷在街上行走,搜寻可疑的人物,并且封锁住各处出城通道,一时间苏州城,鸡犬难安,各种猜疑,各种谣言满天飞。 一夜过后,官府,军队以及萧府将苏州搜查了个底朝天,却依旧杳无音讯。 第十二章 真被绑票了 一辆破旧的马车行进在崎岖的土路上,随着土路不断的起伏、颠簸,好像过山车一般令人猝不及防。 颠簸的马车里,只有一个被捆绑住的年轻男子,不时被抛起、落下,不是这边磕到,就是那边撞到,犹如壁球般在墙壁间不停跳跃。 定睛一看,那名男子赫然就是,哪怕人不在也搅得苏州城一夜不得安宁,被苏州人民深深记住的萧大纨绔,萧禾。 “咚~” 昏迷中萧禾的后脑勺重重的磕到木板上,痛上加痛,终于被剧烈运行中的过山车,给刺激的醒了。 “呜~(好痛啊)呜~” 萧禾不禁想要呼痛,想不到嘴竟然被人用布给堵住,痛呼被挡了回来,只能发出呜呜声。 清醒过来的萧禾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皮,眼睛那里却紧紧的束缚感,显然是被布给蒙住了,实在太不舒服了,想要伸手摘掉眼睛上的布条,手脚又都被捆绑在一起,动弹不得。 萧禾整个人被人反绑成濑尿虾,手又伸不得,脚又踢不开,憋屈的不行。 “是了,我这是被绑架了吧,呵呵,”萧禾自嘲的笑了笑,看来自己的好运用完了,还是被他们得逞了。 后脑勺针刺般的疼痛,让萧禾一阵皱眉,不禁咬牙切齿,这些绑匪也太没有经验了吧,这么用力也不怕将我打死,没了赎金。 真是不专业,必须给五星差评,得找他们头头投诉投诉。 “嘶~”强忍身体一侧躺久之后的酸麻感,萧禾小心的翻了个身。 “呼~”,萧禾慢慢的感受着身体一侧不断发麻发热,血液流通被压迫的血管肌肉,从骨子里散发出来那种无法抓挠到的感觉,直教人欲仙欲死。 “唔~”萧禾紧咬破布,忍受着,颠簸马车不时给的小刺激,那种酸爽可是成几何倍数增长的。 不久,那酸麻股劲终于过去了,萧禾像只煮熟的虾,瘫倒在木板上,好像又重生了一般。 “丫的,他们这是用什么布塞我嘴,怎么有股怪味,不会是......呕......不行,不能在想了......” “这辆马车也太破了,四处漏风,还冷的一批,不好,脚有些僵硬了,这是要冻死小爷啊......” “也不知道铺张垫子,装个减震装置,这破马车颠的小爷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萧禾不断的埋汰,从捆绑手法到马车的破旧,从马夫到幕后黑手,埋汰得久了,也累了,心也静下来,思绪飘飞,又想到被绑之前的那一幕。 “那个是梦吗,还是醉酒之后的错觉,我原本以为时间能够冲淡一切,空间能阻隔心中的思念,我都已经不在奢望能够再次见到你,只希望慢慢的将你埋葬在心底深处,至少这十几年确实如我预期的,没有想起你,可是……” 萧禾自嘲的摇头,看来还是小瞧了感情,人们都说感情如酒越久越香,哪怕你一时忘了它,可是它不会停止,依旧在发酵。 梦是现实的映射,是压抑在心中感情的宣泄。平时的孟浪行径根本不能掩盖炽热的内心,只不过是假装,强颜欢笑而已。 “嘻嘻,不管绑架的幕后黑手是谁,我萧禾都会感谢你,让我剖开自己的内心,正视自己的感情,对她的爱,时间,空间都无法隔绝,真的要好好的感谢你哦。” 萧禾狠狠咬着牙想着,不由努努鼻子,“哎呦......可恶,竟然忘了鼻子受伤了,好痛。” “不行,我江宁萧财神,萧魔头,岂是你等肆意玩弄。” “呵呵~放心,本公子会好好陪你玩到底,让你也要开开心心。”萧禾恨恨的道。 “嗯,之前迷迷糊糊间似乎还听到哗啦的流水声,摇的令人晕头,现在则是颠簸的令人想吐。这些人要带本公子去哪?” 被绑住眼睛的布带在萧禾自怨自艾,胡乱的猜测幕后黑手的打算。布条不知不觉在萧禾摇头晃脑中掉落,束缚感消失的萧禾感到光线透过眼皮薄膜的微光,等了许久,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吱~呀~吱呀~”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破旧不堪的马车框架,陈旧的框架隨著马车在颠簸的路上的跳跃,摇摇晃晃发出‘吱呀’的声响。 一块黝黑看不出颜色的破布包裹在马车的外面,却也抵挡不住寒风的侵袭,飘飘荡荡,好似下一刻就要被风吹走。 “果然如我所想,不,竟然比我想的还糟糕!” 马车在奔跑,寒风在嘶吼,破布被撕扯的摇摇欲坠,阳光透过不断飘动的破布的一些缺口,照射进马车,只是透进来的光点在剧烈的乱闪,有些不甘寂寞的光点跳到道萧禾的脸上,好像一只只烦人的跳蚤,令萧禾不由的眯起眼睛,有些头晕目眩。 萧禾闭上眼,回想着透过缺口闪现过的景色,应该是在一条狭小的乡间小道上,四周枯草横生,时而打在车厢上,不远处还能看到枯枝横生的枯树。 “嗯,至少天还是很蓝的,是个好天气。”看不出有什么重要线索的萧禾自我安慰道。 萧禾略微扫视一下身体,能看到的地方衣物完整,只是有些脏乱而已,感受着手脚上的物件同样还在,看来这幕后黑手可不仅仅只是绑架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其他什么目的,如此大胆,萧禾稍稍放下心,又有心情开始乱想。 “不知道听到我的消息,娘亲该会多么着急,平时装成女强人来掩饰自己内心,还老是将我当小孩子,”萧禾不自觉的微笑摇头,“希望老爷子可别给急出个好歹来,那可就罪过了。” “石心眼估计会发疯,抓着蛛丝马迹查了那么久,差不多要抓到他们的小尾巴,没想到,却先让他们给得手了,陷了本公子,真想看看石心眼的表情会有多搞笑,估计会气疯了吧,哈哈......”萧禾不厚道的偷笑。 “庞冰块整天一脸酷相,平时都不会笑笑,年纪轻轻的非要绷着脸,要是知道这个消息都不知道会怎么折腾石心眼,估计会冻死个人吧,可惜看不到了,”萧禾惋惜的摇着头叹口气,“多难得啊,可怜的石心眼,对了还有铁牛,也会让他好看吧。” “还有小麟子他们,肯定会被骂的狗血淋头,害本公子在这里受苦,绝对不值得可怜,”萧禾咬了咬牙,嘴里还塞着破布,一股怪味弥漫口腔,萧禾不由得的直翻白眼。 “丫的,也不知道哪里找来的破布,竟然还有奇怪的味道,希望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咦,怪味,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过似的,”萧禾好像抓住某种灵光,沉思起来,“到底是什么,究竟遗漏什么......到底是什么,怎么会这么熟悉,怪味,怪……” “啊,对了,”萧禾猛地一激灵,“是了,是那个时候,我说怎么会这么熟悉。” 萧禾不由回想起,之前的痛苦经历,英挺的鼻子遭到重创。 那个乞丐,明明看他头上污秽众多,衣着破烂,自己心理作用觉得他肯定很脏,很臭,有些嫌弃,现在认真想想,当时凑得还蛮近的,似乎......好像真的没有什么臭味,反而,嗯……还有一丝奇特的香味。 本以为是褚大吃的肉包传出来的味道,便没有在意,乞丐还能有什么歪心思嘛,只不过之后被他一撞,只顾得担心自己的鼻子,就彻底将这一丝疑惑给忘了,现在想起来至始至终都未能清楚看到乞丐的脸面。 “好啊,这黑手心思很细腻嘛,一环扣一环,下的一手好棋,显然是蓄谋已久了额,”萧禾恨恨想到,“等我逃出去,必然也要送一件大礼,礼尚往来,让你看看我萧公子的好客礼节。” 左手不顾绳索的束缚,强行摸上右手腕上的某物,又停下,各种疑点又浮现脑海,不行,他的谋划如此之深,心思如此之重,现在逃出又如何能够抓到他,凭石心眼那么细致的性格也只是找到似是而非的线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让本公子好好看看,你到底想要什么,”萧禾兴奋的想到,“哎呦,想想就好刺激,得好好谋划谋划。” “嗯,这赶车的想必有三十多年的摇篮经验了吧,怎么有点困了”,萧禾突然觉得眼皮有些沉重,想要睡觉。 “吁~” 一阵马匹嘶鸣声响起,不断颠簸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萧禾幽幽醒转,有点佩服自己,被绑架了还能如此安心的睡着,这心理素质硬是要的。 萧禾转转有些发酸的脖子,破布的洞口不再有光亮,黑沉沉的,时不时还有怪模怪样黑影抖动,时而还有怪异的声音响起。 “这是到地方了?”萧禾疑惑的想到,小心倾听车外的声音,一阵细碎细碎的声音响起过后,接着就是马匹时而打着响鼻踢踏的声音以及火焰炙烤木柴的噼啪声,却并未听到人声,诡异的安静。 萧禾不禁疑惑,“怎么会没有说话声,该不会是哑巴吧?那还怎么套取情报?” “哑巴鬼,去看看车里那人什么情况,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可别被马车给颠死了,嘿嘿......” 一个苍老又嘶哑的的声音在一片寂寥中响起,犹如夜枭低啼,尖锐而刺耳。 “丫的,这声音怎么跟鬼一样,有够难听,”尖锐刺耳的声音,好像小鬼尖叫的笑声,不停折磨着萧禾的耳膜,让萧禾不断的皱眉。 第十三章 盐吃得多会齁死 “竟然还真被我给猜中,真的有哑巴。” 萧禾嘀咕着,小心的翻过身,面向车门躺好,想要看看到底绑匪长什么模样。 “咚~咚咚~” 似乎有人上了马车,沉重的重量震得破旧的马车,吱呀作响,摇摇欲坠。 萧禾正担心这破旧的马车是否命里有此一劫之时,一只粗大的手拉开车厢的布帘,萧禾赶紧眯上眼,防止被人发现。 迎着远处的火光,萧禾从眼缝中看到一颗顶着蓬乱结块的头发的头颅伸了进来,半边脸上的肌肉纠结在一起,是的,就像将五官用线缝在一起,露着白森森的獠牙,一张恐怖的鬼脸出现在萧禾的眼前。 那丑陋鬼物咧开撕裂到耳根处,用线缝起来的大嘴,睁着硕大的鬼眼盯着萧禾。 这似乎是从地狱之中,逃出来,胡乱抢了五官,拼凑成人脸的的无脸鬼怪。此时它将鬼躯隐于黑暗之中,仿佛夺命的飞头恶鬼般,张开大嘴,露着尖牙,带着狞笑来人间索命。 “妈呀,有鬼啊,”萧禾被突然伸进来的鬼脸给吓的眼睛都瞪大了,瞳孔却收缩成米尖般大小,心中的恐惧令他都忘了呼吸,良久一声惊呼被破布挡回嘴里。 “呃...呃呃......”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直到看到他被火光拉长的影子,萧禾才渐渐平复,吐掉被口水浸润而缩小的破布,呼呼喘氣。 “妈的,竟然有长这么丑的人,吓死本公子了,还以为真遇到鬼了,差点吓尿了。” “哈哈......” 猶如夜梟的笑声再次响起,尖利刺耳的声音毫不留情的刺激着哑巴鬼,带着丝丝得意,随口道歉。 “哑巴鬼你又吓到人了,你那张脸比鬼都不逊色,估计鬼都会被你吓死,萧公子得罪了。” “老头,你别再笑了,好难听。” “快让这丑鬼离本公子远一点,要是将本公子吓出病来,你也连鬼都做不成了,”萧禾挺着脖子朝外喊到。 “还有,快给本公子松绑,要崩不住了。” “呵呵,萧公子请恕老朽不便,此事老朽无法应承,”老头用尖利又难听的声音直接拒绝。 萧禾望了下还堵在车厢门口的丑鬼,看久了倒也习惯了,心中的恐惧也渐渐消退了。 眼前这人显然是遭了大难,被火给烧过,才使得脸上的肌肉纠结在一起,才弄的人不像人,更像鬼的样子。 萧禾将头放下,蹭了蹭找了个好位置,悠悠开口道,“本公子不管你们是要绑架拿赎金,还是有其他什么想法,要是不顺我意......” “本公子就算死了,也不会让你们如意的,哼......” 车厢外一阵沉寂,惟有风吹拂过草丛树叶的哗啦声,被熊熊燃烧的火堆,‘噼里啪啦’作响的声音,吓得不敢回巢的夜鸟扑腾着翅膀,在上空盘旋,凄厉的叫着。 “快点吧,本公子要是尿裤子了,听到没,说话呀,要忍不住了,”萧禾一阵催促,以他估计这些吓人的小虾米根本不敢得罪他。 果然...... “好吧,你赢了,”原本就尖利的声音越发的尖锐,“哑巴鬼给萧公子松松绑,带他出来。” 萧禾钻出车厢,伸了个懒腰,边活动手脚,边扫视当前的环境,“可算出来了,谁驾的车啊,都快把本公子的骨头颠出来了。” 马车前方不远处,有一座熊熊燃烧的火堆,火堆的上风口处坐着一个佝偻的老头,枯瘦的面容在跳跃的火影的映照下或明或暗,火光未及之处,草丛、枯木枝在风的带领下做出各式张牙舞爪之状,尽显狰狞。 “萧公子,老鬼知道你要做什么,不过你还是乖乖的,不然受苦的还是你,嘿嘿~” “别碰我,丑鬼,本公子会自己走,”萧禾警告在其身后的哑巴鬼,跳下马车,径直走到火堆跟前,与那枯瘦的老头隔火相望。 “你知道本公子要干什么?哈哈~真是笑话。” “常言道,年纪大的人都喜欢说吃过的盐比吃过的米还多,是会被齁死的,老鬼,呵呵。”萧禾嘲讽的说完,便钻进树林。 “呃呃....” 哑巴鬼见势要冲过去,要将萧禾抓回来。 老鬼挥挥手制止了哑巴,探出头来,火光之下,赫然是一张皮肤萎缩,满是皱纹的脸,蓬松杂乱的苍白头发,胡乱用树枝扎在头上,最令人吃惊的是左眼眶内一片空洞,透露出令人心悸的黑暗,眯起来的右眼散发丝丝寒光。 “不用了,哑巴,让他去吧,嘿嘿......” “呼~,真舒服,差点就尿裤裆了,老鬼有吃的没,”萧禾拍着衣裳,大大咧咧走出草丛,颐气指使大声嚷嚷道。 “呦,不错嘛,已经有烤好的烤肉啊,肚肚有救了。” 萧禾不理会两人的反应,直接走向火堆旁,看着火堆上不知是什么的烤肉,开心的说道。 “嗬嗬~” 哑巴鬼嘶喊着,挥舞着粗大的拳头,‘唰~’的从火堆旁站了起来,就要去抓萧禾。 老鬼按住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萧禾,干这活也算久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胆大的肉票,这般有趣,都不知道谁才是真的绑匪。 “这烤肉味道还行,就是火候差了点,有点浪费这般鲜嫩的兔肉。可惜啊,这么可爱的小兔兔。” “小兔子这么可爱,就应该现杀现烤,外酥里嫩,可是很烤较功夫的,你们实在是暴殄天物。” 萧禾撕咬着烤肉,嘴里发出啧啧声,边吃边点评,完全没有一个身为被绑架者的自觉。 “萧公子果然与众不同,不愧是江宁的萧财神之子,临危不惧,胆魄过人,”老鬼带着诡异笑容称赞道,“萧公子,你就不怕我们在烤肉上下药。” 萧禾表面上镇定地撕开兔子腿,大口吃着,一度无视两人。其实心里在打鼓,身为被绑架者,如此挑衅绑匪根本就是送命题,但此时见到怪异老头对于自己无礼的试探都不计较,萧禾心暂时安定下来。 萧禾更加能确定这些人有着偌大的谋划,而且背后肯定有着更大的黑手。 萧禾不知自己被绑多久,肚子早已咕咕叫起,虽然烤肉火候不足,但烤出的肉香诱人,勾起萧禾的馋虫,也不理会老鬼说了些什么,只想着先治治肚子,一大块烤兔腿塞进肚子。 萧禾满足的边摸肚子,边剔牙,“好说好说,下药,你们的图谋都没能完成,就想要害本公子,啧啧啧......” “那可没道理哦,老头你吃过盐那么多,可不会自掘坟墓吧,再说你们两个小虾米也不行。” 老鬼一阵怪笑,“嘿嘿,萧公子真是聪颖过人,不急,不急,后生切莫急躁,你也说老头盐吃得多,可不会受你的小小激将法的。” 萧禾撇了一眼,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因愤怒而显得更加丑陋的哑巴鬼。 “老鬼,不知怎么叫你呢,”萧禾悠然翘着二郎腿,用小指扣出牙缝中的兔肉残渣,再屈指弹飞。 “老头子的贱名不值一提,倒是见过老头的,都叫老头,无眼鬼。” “好了,天色不早了,萧公子也吃饱喝足了,哑巴鬼伺候萧公子上车睡觉。” 无眼老鬼枯瘦般的鬼手一挥,原本熊熊燃烧的火堆,瞬间熄灭,整个林间暗了下来,鬼风呼呼。 “嗬嗬~” 哑巴鬼嘴咧起恐怖的笑容,张开蒲扇大小的巨掌,慢慢逼近萧禾。 “别啊.......” 萧禾连连摆手,眼中却对无眼老鬼这手瞬间灭火手法感到吃惊,“不要这么着急,现在夜生活才刚开始,我们年轻人精力十足,夜御那什么,十几二十个都不在话下......” “不过现在荒郊野地,不如咱们还是聊聊你家主人,寻本公子来此地目的,是看中本公子的才呢,还是财呢?” “萧公子啊,吃好喝好睡好,那才是好福气,少说少问,乖乖听话,才能长命,至于有什么疑问到时自会有人告知,”无眼老鬼乐呵呵的看着萧禾被哑巴鬼逼得不断后退。 “咚~” 萧禾不断后退,终于撞到马车的轮子上,眼睛紧盯着不断逼近的哑巴鬼,嘴里还不服输继续说,“年轻人就是要多说,多看,多问,才会进步,毕竟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死打在沙滩上。” “多嘴可是要遭报应的,说不定会少上一两样东西哦,嘿嘿~”无眼老鬼尖锐的鬼笑嘲讽道。 哑巴鬼扯着鬼笑,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块黑布,对着萧禾就是一抖,一股幽香顺着风,飘进萧禾的鼻腔。 “嗯,这味道很像撞到乞丐时闻到的,不好,是迷香,竟然又来.....” “你们太卑……鄙……” 哑巴鬼‘嗬嗬’笑着将黑布直接糊住萧禾的脸,萧禾想要屏住呼吸,却发现已经控制不住身体,手脚都使不上劲了,身体直接靠在马车的车轮,往下滑。 “却如你所说,老鬼吃过的盐确实比你多,还没咸死,还是治得了你。” 无眼老鬼看了躺倒在地的萧禾,对哑巴鬼说道,“快点把他弄上车,约定的时间将近,接应的人快到了。” “啪~” 萧禾被哑巴鬼简单的绑起来,然后直接扔进车厢,哑巴鬼拍拍手,扯着鬼脸,坐在车夫位上。 黑暗中萧禾悄咪咪的张开了眼,不由得龇牙咧嘴,心中暗骂,“丫的,就不能轻点,还好是屁股先落地,要是脸着地,本公子的绝世美颜岂不被毁了,哎呦,还真疼啊。” “幸亏小爷聪明,刚才在小解时,以防万一,在鼻子前擦了范度制作的药膏,据范度说是可以有效的阻止迷药吸入,”萧禾庆幸的想着,“现在就让本公子看看到底是谁在偷偷想着本公子,心心念念要得到本公子。” “呜呜~” “嗬嗬~”好像恶狼低吠,野兽低鸣。 “忍忍就好,哑巴,他只不过是个纨绔公子,还好我们只要负责将他带来这里,等他们到来,我们便完成任务,到时就交由他们去烦恼,”无眼老鬼怪笑着宽慰哑巴鬼。 “呃呃~”哑巴再次出声。 “你说的也有理,这个萧公子的确很怪异,跟一般的纨绔很不一样,胆子大,还想套取情报,行了,接下来不是我们鬼部负责的,为了圣教的大业,到时提醒下就好,”老鬼沉吟道,他竟然能够听懂哑巴鬼的话。 萧禾一阵黑线,莫不是哑巴鬼在呼呼嗬嗬,还以为是老鬼在那演独角戏,不过这老鬼蛮厉害的嘛,竟然从哑巴鬼多重语调中了解语意。 “这老头到时有眼光,本公子当然是独一无二,岂是那些纨绔所能比的,聪明,睿智……呸,本公子才不是什么纨绔,本公子那是关心小娘子而已,嗯,热心了点......”萧禾自恋的想着。 第十四章 不堪受辱的腿 “啊,怎么啦,这是地震来了吗?” “快点找找应急包!快点躲桌子下!!” 毫无减震措施的木制轮子与道路的强烈撞击,好像地震来临,天翻地覆。 萧禾再一次被剧烈的颠簸震醒,迷糊中,感觉到强烈的震感,手舞足蹈想要找应急包。 清醒过来之后,萧禾发现自己还在马车上,只是马车实在颠簸的厉害,给他带来地震的体验。 “老鬼,你能不能驾好马车,本公子的魂都快被你颠出来了!” 萧禾只能用绑住的双手抓住摇摇欲坠的马车车厢,勉力的稳住身子,一边对外大声喊道。 “咦,这马车好像不一样啊,好像是换了一辆马车,不过马车怎么越来越破了。” 萧禾这时才发现,马车不一样,要说起来,之前做的马车虽然外表破烂,可是给人的感觉还是很结实的,现在这辆,马车的支架,车厢地板上的木头都有腐朽的痕迹,坑坑洼洼,摇摇欲坠。 “老鬼,你这是要带本公子去哪啊?什么破路这是!” “老鬼......老头......你有在听吗......你倒是应下啊,不说话,‘吱’一下也好......” “哑巴,你在吗?” 萧禾连连出声询问,都没有人回应。 “丫的,这些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谨慎,不会连马车带人都换掉了,那岂不是白忙活了。” “现在也不知道到哪里了,可恶的丑鬼哑巴,竟然对本公子使用迷药,害的本公子都不知道睡了多久,身上怎么到处都疼。” “石心眼,本公子的性命就靠你了,希望他能够发现我留下的线索,尽快找过来。” 萧禾苦中作乐的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 “那会在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断断续续,零碎的声音,什么圣教,什么鼠啊,狐的......这圣教,不会是办动物园的邪教吧,哈哈~~” 月上中天,银辉遍散,穿过破布洞口,撒下点点银辉,车厢内都蒙蒙发亮。 萧禾虽说暗中涂了范度制作的药膏,但毕竟不是针对性的解药,又被哑巴重点照顾。药膏渐渐失效,迷药的效能越来明显,萧禾眼皮越来越重,即便萧禾多次刺激自己的皮肉,依旧支撑不了,陷入迷迷糊糊之境。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枯寂的树林中,突然一阵狐鸣响起,夜枭相合,犹如荒凉的孤坟野冢内凄惶,孤魂野鬼间的私语。 圣教.....光辉,煌煌如......光...... 焚......我残躯,引领.......世人........ “你们来了,”老鬼的独眼一阵闪烁,用尖利的声音接上切口,哑巴鬼抬着一张恐怖的脸,‘嗬嗬~’的四处张望。 “萧公子现在车厢内。” “不过萧公子不可等闲对待,他……”老鬼念在同是圣教的份上,想要提醒一下。 “行了,你们鬼部只需负责将人带来,其他的轮不到你来管,”一道含糊的声音从四周响起,漂浮不定,直接打断老鬼的话语,不屑的说道。 “你们鬼部,只不过是一群残疾,乞丐,小偷,骗子......就会坑蒙拐骗,使点下三烂手段,若不是法王见你等有些许用处,收你等入教,你等恐怕死了都没人收尸......” “哼~竟然敢对我等指手画脚。” 黑暗的树林之中,飘飘忽忽,回响着对老鬼的嘲讽。 “你......哼......我等皆是为了圣教大计,为了法王,吾等好心提醒,你等城鼠社狐竟如此小觑吾等,”老鬼被他们不留余地的嘲讽,一张枯瘦的脸上气愤难平,仅剩的一只眼中,张合间,冷光吞吐。 “嗬嗬~”哑巴鬼捏着拳头,恐怖的脸上越显狰狞。 确实如那道声音所说,自己等人皆是下九流之辈,是人人看不起,人人喊打的存在,或许在自己心中都怨恨着自己,才会自暴自弃,越陷越深。 若不是法王,亲自来请,邀请我等加入圣教,为圣教的理想奋斗。自己等人才感到并非如四处躲避的惶惶鼠类,而是个真真正正的人,是被人需要的人,或许只有法王才将我等当人看吧。 “你等简直欺人太甚,哑巴鬼,走!” 哑巴鬼虽然说不出话来,可是由于他的脸的缘故,他反而更加敏感,更加能够感到暗中那些人的嘲讽甚至厌恶,捏着粗大的拳头,就要冲进去,找他们拼命。 老鬼沉着脸,拉着怒不可遏的哑巴鬼离开,此时与他们冲突,实为不智。 “嗬嗬~嗬~~” “一群废物,还想着在圣教拥有一席之地,真是笑话,兄弟们干活。” 数道黑影从树林阴暗处冒出来,迅速的蹿上马车,架起马车远去。 萧禾迷迷糊糊中听到,圣教,鬼部,城鼠社狐等字眼,便受不了迷药效力,睡了过去。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么中二,难道是这里的传销集团!” 萧禾不由一震,实在是闻‘传销’色变,实在是听太多这样的例子了。 “乖乖,难道是要拉我入会的?” “咚~咚~” 突然马车一震剧烈的颠簸,原本已经习惯了颠簸的萧禾直接被抛起,一头撞倒顶棚的支架上,又从上面落下来,上下两处要害受创,萧禾不由痛呼出声。 “啊~疼~” 现在萧禾算是明白了,自己为何醒来身子到处都疼的原因。 不断颠簸的马车并没有因萧禾的呼痛,便慢下来,接下来又是连续不断的颠簸。 萧禾即便用手牢牢抓住车厢,却还是止不住被抛上抛下,这里撞到,那里碰到,疼得萧禾不断大声呼喊。 “死老鬼,本公子知道你在外边,你是不是故意报复啊......啊~~” “就这破路,马车还跑这么快,本公子知道你一大把年纪了,活够了......哎呦,疼......” “......你要找死,也别带着本公子,本公子还有大好年华,花花世界,本公子来没享受够呢,你这是谋杀。” “......本公子要是死了,那么多小娘子该怎么办,老鬼,你听见没,啊~~” 萧禾开口大骂,一时不察又撞到了车厢柱上,头晕眼花,萧禾被剧烈摇晃的车厢整的欲生欲死,疯狂的大喊。 “死老鬼,喂,死老鬼快回答本公子,哑巴...哑巴鬼......” 可惜回应他的,只是呼呼的风声,木头轮子撞击的声音,马蹄踢踏的声响。 突然间马车猛地的刹车,极动到极静的转变,强烈的惯性使得萧禾再也抓不住车厢内壁,腾空而起。 “啊~见鬼,还来......” “不要啊!” “救命!!!” 腾空而起的萧禾一脸惊恐的看着在眼前不断放大的车柱,“糟糕,会撞到的,撞到会没命的,不行,不可以!” 萧禾奋力的在半空中挣扎,想要脱离即将撞柱的命运,可惜天不如人愿,萧禾也没有能力改变物理定律,强大的惯性抓着萧禾,狠狠的朝柱子撞了过去。 “咔嚓~”骨头断裂的清脆声。 “嘭~~”重重的摔倒在木板上。 萧禾抱着伤腿,感受到腿上阵阵撕裂的疼痛感,不禁哀嚎出声,“我的腿好痛啊,断掉了,死老鬼……啊~~”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虽然生活不易,吃过一段时间的苦,可是自从成为萧府公子之后,苦难的生活便跟他说拜拜了。 一直锦衣玉食,哪怕蹭了个油皮,都有人驱寒问暖,就算后来学武也都未曾伤筋动骨。 现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腿被撞到,却无能为力,真的痛彻心扉。 “无眼老鬼,你给我等着,要是不弄断你俩的腿.......啊~本公子把名字倒过来写,”伤腿的强烈疼痛不断冲击萧禾的神经,睁着充血的眼珠子,疯狂的吼道。 “我萧禾立此为誓,皇天后土鉴证!!” 第十五章 被抢走了 晨光初照,山林寂静,新雪初到,原本应该令人心情平静的雪景,却不时有怪异的叫声传出,犹如女鬼低泣,幽幽怨怨。 一辆破旧的马车飞快的疾驰在崎岖的山路上,马车在九曲十八弯的山道上左摇右摆,摇摇欲坠,从车里传出一声声凄厉喊叫撕破了山林的诡异,惊飞了片片孤鸟。 数名灰衣男子骑马紧跟在马车左右,穿着同样灰衣的马夫,也不管山路的崎岖难行,依旧不断的用力鞭策马匹,好似身后有恶鬼追魂般。 一座偌大的庄园披着皑皑的冰雪,背靠小雪山,掩映在被白雪覆盖的树木之中,有些灰败,霉斑早已遍布的飞檐斗拱之下。 此时庄园大门洞开,一个中年男子身着棕红色的员外服带着两名心腹,翘首望向山道处。 “胡坛主,他不过一个小小的纨绔子弟,岂能让坛主亲自迎接,”王申疑惑道,“而且狐卫还未回报,坛主不若先进去歇会。” “慎言,”被称为胡坛主的喝止,王申虽疑惑却不再出声,一旁的文弱青年若有所思的看着胡坛主。 “这是法王亲自下的命令,务必要争取萧公子加入圣教,因此你们要对萧公子恭敬一点,对你们,对我都有好处,只要完成了必将是大功一件,”胡坛主严肃对两名心腹说道。 胡风很清楚自己,便是凭借着谨小慎微才爬上这个位置,并得到法王赏识,之前见法王下令时的慎重,再结合教内流传的一些风言流语,以及萧禾的身份,胡风大致能够猜到圣教高层的打算。 因此胡风对于萧禾更加的着紧,还没得到手下人的汇报,特意提前出迎。 “外寨都已经通报,会在这个时候到来,为何还不到,周密,你去前头查看下,”胡风不禁有些担忧,他发觉右眼老是再跳,害怕节外生枝,连忙对文弱的青年吩咐道。 文弱的青年很快回报,“坛主,却有一辆马车正飞快的驶来,只是驾车之人与随行之人似乎是鼠坛主旗下的鼠卫,并不见狐卫。” “什么,”胡风心中一慌,连忙抢上前,果然山道上疾驰着一辆马车,旁边还有着灰色衣袍的护卫随行。 “可恶,这只老鼠手伸得太长,竟然无视法王的命令,如此肆意妄为。” “坛主不好了,快看,那辆马车改道了。”王申焦急喊道。 “这只鼠辈简直欺人太甚,”胡风恨恨的锤了旁边的树干骂道,“难怪法王离去之前交代此事由我为主,他会答应的如此爽快,原来早已有此打算。” “走,我们回去,”胡风恨恨的道,便欲转身离去。 “难道就这样让鼠坛主得逞,白白将功劳送给他不成,而且,失去了萧禾,坛主你对法王也难以交代,属下这就带人将他抢回来,”王申不甘心的想要召集狐卫,周密连忙拉住,示意他稍安勿躁。 “行了,这事你不要再多说,我绝不会让他如此得意,”胡风停下脚步,捏着拳头想了想,吩咐两人。 “周密,你暗中去查探那辆马车上是否就是萧禾,以及他们要将马车安置在哪里。” “王申,你去查查,到底是鬼部故意与鼠易相勾结,还是在哪一环出了问题,萧禾会被他夺走,还有让外寨最近安生会,别招来了官府,误了圣教的大事,去吧。” “明白。” “属下遵命。” 两人连忙应道,转身离去。 胡风此时又不急着回去,再次望向山道,那辆破旧的马车早已消失在白雪覆盖的山道中。 “鼠易......”一声隐含着愤恨的低语,随着初雪落下。 “吁~” 破旧马车来到庄园侧边小门处,“唰~”的一声停下了。 庄园小门那也有数道身影在那等待。 马夫见到门前已有人在那等待,连忙下车,挂上媚笑,奴颜婢膝的向中间矮小的男子跑去。 “鼠坛主,卑下不负坛主所托,抢先在胡风的狐卫之前,将人从鬼部手中夺过来了,”马夫一脸媚笑,不敢怠慢,勾着腰恭敬的看着眼前矮小的鼠坛主。 鼠坛主,鼠易,精瘦而矮小,一身灰色紧身短打,越显瘦小,脸上皮肤紧缩无光,两腮无肉,嘴部向外凸起,包不住暴突的门牙,嘴边长着数根长须,两眼时不时泛过一丝黄光,一双干枯尖锐的手掌,赫然如一只成精的大老鼠。 鼠易并未理会马夫,甚至还一把推开马夫,看向马车旁的灰衣护卫。 “坛主,鼠卫幸不辱命,将萧禾带到。” “嗯,很好,哈哈~” ‘臭狐狸,别以为那个钟老鬼偏向你,便想要压我一头,让我忌惮,哼,没门......’ ‘现在我的机会来了,圣尊之子即将到来,而且萧禾又落入我手,只要将将萧禾入教的功劳献予其,到时他在圣尊之前美言几句,岂不可以青云直上,钟老鬼,臭狐狸,到时你们乖乖给老子吧,哈哈……’ 鼠易捏着鼠须,暗戳戳想着,一张鼠脸上满是得意的笑。 “马老三干的不错,好了,请萧公子下车吧,此事过后,必然重赏你等,”鼠坛主挺直身子,淡淡的对被推开的,不仅没有恼怒,反而更加谄媚的马老三说道。 “多谢,坛主,这是小人分内之事,岂敢望赏,”马老三一脸喜意,故作谦虚的推辞。 “好了,快去吧,你们的功劳,我鼠易皆看在眼里,该是你们的奖赏,绝不会缺你们的,”鼠易淡淡承诺。 “诶,好咧,”马老三得到鼠易的承诺,嘴笑的更合不拢,弯着的腰都有劲了。 “萧公子,您可以下车了,”鼠卫帮忙挽着车帘,一脸欣喜的马老三探头,对着车厢内的萧禾轻声说道。 萧禾躺在车厢中,身子佝偻着,下半身的衣物被血浸湿,紧紧贴在身上,他的右腿以不合常理的角度扭曲着。 整个车厢内充满了血腥味,萧禾一副不知是死是活的惨状。 “萧...公子......” 原本满腔喜意的马老三瞬间傻眼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清晰的记得从鬼部接手时,还特意检查了一下,一切都好好的,现在怎么会是如此模样。 鼠易原本还在考虑,到时见到萧禾要说些什么,可等了良久,马老三就只会呆愣愣的站在那。 ‘这些贱人就是不让人省心’,鼠易心中暗骂,猛然间从间隙中见到这一幕,暗呼不妙,直接一脚踢开马老三,冲进车厢。 “萧公子,萧公子……” 鼠易见怎么呼叫萧禾都没有反应,而且他的身上都被鲜血浸染,让鼠易根本就不敢伸手去动他,不由更急了。 “快,去找大夫过来,马老三你的帐先记下,还不快将马车赶进去。” 马老三此时才回过神来,之前为了抢在被胡风手下的狐卫发现,这一路上,似乎好像,都是快马加鞭地急赶快走,哪怕再崎岖的道路,也是直冲而过。 ‘这萧公子不会被颠散,撞死了吧!’ 马老三顿时脸色一阵发白,连忙跪下,咚咚咚的磕头请罪,声泪俱下,“坛主,饶命啊,小人…小人只是想着尽快完成任务,萧公子这......实非小人本意啊。” 鼠易眼里翻腾着杀意,多么好的谋划竟然被这马老三给搅和了,杀他的心都有了,还敢在此跟自己讨饶,耽误萧禾的救治。 一旁的随从陆甲眼珠一转,低声在鼠坛主的耳边提醒道,“坛主,这或许是个好机会,说不定能够绊倒那位!” “嗯?”鼠易带着杀意的眼神看向陆甲。 陆甲不由感到阵阵寒意,不敢再卖弄自己的小聪明,眼前这人可不是善男信女,连忙将自己的计策和盘托出。 “现在正是时候,趁着萧公子受伤的机会,坛主要是救了他,必然获得其感激,到时胡风就是拿法王的命令逼迫坛主交出萧公子,恐怕萧公子都不会愿意,这是其一。” “等萧公子清醒过来,我们还可以告诉他,是胡风的人将他弄成这样,是坛主奋力将他救下来,萧公子必然会念着坛主的好,哪怕是闹到法王跟前,还能够借机给胡风上眼,这是其二。” “至于第三点,胡风无能,才能够衬托坛主精明强干,之后取得法王的赏识,那么坛口便由坛主独尊了,如此一箭三雕,您看可好?” “不错,不错。” 鼠坛主眼前一亮,喜笑眼开,踢开趴在地上请罪的马老三,招呼灰衣鼠卫,让他们将马车赶进去。 “这个畜生倒也是错有错着,你的狗命就先且记下,再有下次,我的宝贝们可都饿着肚子。” “啊,谢坛主,谢坛主不杀之恩,”马老三浑身冷汗,连连磕头感谢,对于鼠坛主的那些宝贝,他可知道得很清楚,能够一口一口的将人吃得尸骨无存。 陆甲又上前制止鼠卫,谄媚的说,“坛主的意思是先将萧公子搬进去,再将这显眼的马车,找个地方处理了,省得被胡风发现,影响到坛主的大计,是吧,坛主。” 鼠坛主赞赏的点头,有个一心为主,善于替主子遮掩失误的下人,真的令人心情愉悦啊。 “快,快,拿木板来,将萧公子放好,送到院内,小心点,别让萧公子再受伤了。” 陆甲得了鼠坛主的肯定,更加趾高气昂地指挥起来,“马老三,还愣着干嘛,别跪了,赶紧找个地方将马车处理掉,最好掉落山崖,无处可寻,那是最好的。” “嗯,那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做好善后的事,我先去看看萧公子的情况,”鼠坛主拍着陆甲的肩膀肯定道,见众人还在迟疑,都望着他,等待他发话。 “干嘛呢,还不照他说的做,”鼠坛主沒好气喊道。 “还是坛主安排的好,坛主英明。”激动的不住颤抖的陆甲,不停的恭维着。 “嗯?” 萧禾被小心的从车厢中,搬到一块木板上,突然发出声音。 “坛主,萧公子有声音了,他好像醒了,”陆甲一脸兴奋的对鼠易喊道,其实他也在担忧,毕竟他刚才说了那么多,全部是以萧禾没事为大前提。 “哪呢,萧公子,我是鼠易,你没事吧,”鼠易也一脸带笑冲到萧禾旁,说了一大串话。 只是萧禾依旧双眼紧闭,眉头紧皱,一副痛苦的神色,显然并未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鼠易眼中闪着危险的寒光,看向陆甲,显然认为是陆甲戏弄他,让他像个傻子般在那里自言自语。 陆甲显然感受到鼠易的威胁,眉眼皱在一起,都要哭出来,他是真的听到了,他只能不断在心中祈祷,期望萧禾再次开口说一句。 突然萧禾的嘴唇动了一下,紧紧的盯着萧禾的陆甲欣喜的看向鼠易,鼠易此时也确信萧禾确实应该是说话了,估计受伤太重,只是低声的嘟哝。 “快听听,萧公子到底说了什么,”鼠易催促道。 “哦...哦...”陆甲连忙将耳朵贴到萧禾的嘴边,只是越听陆甲的脸色越发苍白。 “萧公子到底说了什么,陆甲,快说,”鼠易不由急了。 “真的要说?”陆甲看着鼠易,一脸的挣扎神色。 “说!”鼠易怒视陆甲,可恶,看來我鼠易的最近太过仁慈了。 陆甲一咬牙,深吸了两口气,死就死吧,闭上眼睛,将刚才听到,原封不动说了出来。 “你们这些贱人竟然如此羞辱本公子,竟然撞断本公子的腿......” “痛死本公子了,你们这帮畜生,不得好死,都给本公子等着......” “等到朝廷大军一来,将你等一个个的剿灭,好报本公子断腿之仇,娘亲啊,痛死孩儿了......” 一旁的鼠卫,马老三都愣愣的看着闭着眼,一脸‘激昂’的陆甲,心中感叹,这是个狠人啊。 鼠易听得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有气又发不出来,对着众人吼道,“还看着干嘛,快点搬进去,再去找个会跌打的兄弟给他先看着,快去啊,真是一群废物,扯一下动一下,废物,废物。” 众人连忙加快速度,根本不敢去触鼠易的霉头。 “坛主息怒,这真的是萧公子的原话,小的若有欺骗,天打五雷轰!”强烈求生欲的陆甲连忙跪下,向上天发誓。 “好了,滚去,做事。”鼠易绷着脸一挥手,自己先随萧禾进去。 陆甲跟在鼠易身后,一脸惶恐的低下头,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笑意。 第十六章 断腿的折磨 “坛主,据回来的狐卫所说,他们并未在接头处发现鬼部的马车以及萧公子的存在,他们再三确认,地点,时间,均无错误......” “之后并与鬼部取得联系,声称萧公子早已被接走,只是再次询问,是被何人带走,他们还冷冷嘲讽了一番。” 身着黑衣劲装的越显壮硕的王申跪伏在地向胡风请罪。 “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坛主责罚。” “王申,起来吧,这不怪你,也不关狐卫的事,哼,某些人蓄意已久,有心算无心,你们便是再快估计也无济于事。” 书房内,烛火闪烁,照得胡风神色阴晴不定,虽然他语气平淡,但青筋显露的手背却证明他内心的不甘。 “谢坛主不怪之罪,”王申起身,迟疑道,“这样看來,今早的那辆马车里就是萧公子,被鼠卫抢先劫走了,要不让属下以法王的名义,直接过去命令鼠易将萧公子交出来,他要是敢不给......” “等等,冲动解决不了事情,”胡风瞪了他一眼,勃然大怒,“法王的名义,这不明摆的给某些人嘲笑,你能不能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 “叩...叩...叩叩......” “坛主,是属下周密。” 突然一阵敲门声,解除了王申的尴尬,勃然大怒的胡风也恢复了一贯的深沉。 “周密,进来吧。” 周密从门外推门进入,将门关好,对着书桌后的胡风行礼,“坛主,属下已经查明了。” “嗯,那就将你了解的情况说一下。” “萧公子确实是被鼠坛主的人先行接走,现在被鼠坛主安排在靠近山林的偏僻小院,完全被鼠坛主的人马监视住,没有鼠坛主的命令,是不准许靠近的,实在难以获得更多的关于萧公子的情报。” 周密看了一眼神色有些萎靡的王申,继续说道,“不过,我们的人还是看到鼠坛主的手下神情慌张,面如土色,急匆匆的下山去请大夫,因此属下大胆猜测,萧公子应该是受伤了,而且是在回来的途中,鼠坛主估计发了很大的一通火。” 胡风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 “萧禾,受伤了?” “为何这么说?”王申疑惑不解。 “因为我在后山的偏僻处,发现了那辆马车的残骸,以及马夫马老三的尸首。” “好,气死那只老鼠活该,”王申一脸欣喜,独自笑了一会,突然又一惊一乍的喊道,“不好,很不好。” “怎么了,”周密似乎习惯了王申的一惊一乍,反问道。 “这个萧禾,不是法王千叮咛万嘱咐要好生招待,现如今他受了,肯定会对我圣教产生抵触情绪,恐怕想要邀请其加入,凭空增添重重困难,可恶,这只死老鼠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周密不置可否接着道,“邀请其加入圣教本来就有不确定因素,困难本身就存在,并不会因为今次的事情而改变多少。” “哦,那还好,”王申舒了口气,看了眼沉思的胡风,‘若不是坛主顾念同是圣教教众,一直退让,不与鼠易计较,而鼠易却变本加厉,步步紧逼,就连他手下的鼠卫一次又一次踩在我们的头上,可恶,手底下人的的怨愤,日益增长,若是一直压制,只怕......’ “不好,”周密猛然的抬头看向胡风,胡风依旧眼神恍惚的盯着跳跃的烛火,道,“坛主,恐怕这次处理的不好,我们的处境会更加的危险。” “哪里不好了,”王申急道,说话老是留一半,周密刚才都说无关紧要嘛,现在又不好了,这让满是强壮肌肉的他很是心急。 “要知道我们坛主是这次的负责人,圣教只看重结果,因此不管萧禾加入圣教与否,对于坛主来说,都是不利的结果,恐怕会失去法王对坛主的信任,甚至会有性命之危。” “什么,”王申惊呼,挥舞沙钵大的拳头,“坛主这该如何是好,要不还是冲过去将萧禾抢回来,再如实的禀告给钟法王,是因为鼠易的私自行动。” “稍安勿躁,那事探查清楚了吗,”胡风皱眉制止王申的咋咋乎乎,又再次询问周密。 “已经确定了,那位公子哥这几日便会过来,说是要来督促圣碑仪式的。”周密肯定的点头。 “你们说的是谁,”王申疑惑问道,又双手相抵,发出‘咔咔’的声响,“难得我们的坛口,这次被选中举行圣碑仪式,呵呵,这都还没有开始,竟然有人敢来摘桃子,简直岂有此理。” 周密淡淡的回道,“圣尊的庶子。” “什么,那个探花公子,可恶,这不明摆的就是圣尊让他下来镀金的,冲着这次的圣碑仪式的功劳来的嘛。” 王申真的是替胡风不值,不仅内部有着鼠易这只家鼠盯着他,就连外部都有条毒蛇暗中算计。 “呵呵,这下好了,两个纨绔聚在一起,可有好戏看了。” “坛主,我们应该早做准备,鼠坛主他们可都是探查情报的能手,肯定早已知晓,以他贼走不落空,谗言媚上的性格,估计早已勾搭上了,说不定他也会拿萧公子来讨好那位,这样的话,对于我们只会越来越不利。”周密有些担忧道。 “放宽心,那位来此的具体目的并不清楚,你们说的那些也只不过是猜测而已,而且也轮不到我们来管,法王自会安排,至于萧禾,萧公子,也没有那么简单,这可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未必鼠易就能得到好处,先让鼠易来给我们探下路。” “坛主,我觉得还是先……”周密还想再说,被胡风给打断,吩咐两人。 “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周密继续盯紧鼠易那边,有事及时回报。” “王申,圣碑仪式要开始了,这是圣教的头等大事,就算那位没有来到,你也要加强对庄园的巡查,提高警惕,记得看紧某些人。” “是,”周密无奈的回应。 “属下知晓,这次必然不会令坛主失望,”王申坚决的抱拳承诺道。 两人告退之后,一时间,书房里又沉寂下来。 胡风再次将目光看向跳跃的火光,双手虚伏在椅子的把手上,‘是我的终究是我的,自以为是的老鼠,到底也是为我做了嫁衣,呵呵~’ 狂风经过车厢的缝隙发出阵阵嘶吼,车厢剧烈的颤抖,车外的事物飞快的后退。 萧禾只感到一切都慢了下来,都静了下来,眼里只有前方车柱的侧棱,他的的瞳孔不断的收缩,车柱渐渐的在眼前放大。 身处在半空的他不停的嘶吼,不停的挣扎,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右腿与柱子亲密接触,右腿硬生生在眼前被撞折,血花喷溅,深入骨髓的剧烈疼痛再次袭来。 如此场景,那恐怖的一幕,萧禾重复再重复,不断的在重新经历,不断的轮回,每一次的折断腿都痛入骨髓,深深的冲击着他的脑海。 “啊~” “呼哧~呼哧~” 萧禾浑身是汗的从床上惊起,这简直是个挥散不去的噩梦,大口大口喘息,似乎要将深入脑海的恐惧统统呼出去。 渐渐地,渐渐地,萧禾回过神来,涣散的瞳孔慢慢的聚焦,心神才渐渐的从噩梦中抽离。 昏黄的纸窗透出淡淡的光亮,是整个房间唯一的光源,污黑的蚊帐悬挂在床架上,随着萧禾的起身还在不断的飘动,房间内除了萧禾所躺的床榻外,也就是床榻前边一张方桌了,便再无长物,灰黑破败的墙壁,在墙角处,一只蜘蛛还在殷勤的织着网。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来到这里,难道又穿越了,而且还是家徒四壁的处境。” “呵呵,难道要来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疑惑如附骨之蛭般,不断的钻入萧禾脑海,萧禾捂着头,想要起身,去外头查清环境,刚想要抬腿,不想一阵剧痛袭来,萧禾直接一头栽倒下床。 “咚~” “原来这一切并不是梦啊!” 萧禾坐倒在地,摸着已经用两根木板绑扎好的伤腿,忍受着伤口的刺痛,回想起犹如做过山车般的恐怖经历,不由打了个冷颤,他可不想再次体验了,不禁痛恨起带给他断腿之殇的所有人。 第十七章 无头尸送饭 疼痛的刺激反而使得萧禾冷静下来。 ‘老鬼?’萧禾也不起来,支着头,靠在床榻边,‘绝对不会是老鬼驾的车,毕竟前后的差别实在太大了,虽然老鬼并无流露一丝善意,但我还是,很明显的感觉到他们是在示好。’ ‘那天晚上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不顾我的安危,疯狂的驾车,如此作为到底意欲何为?’ 萧禾将事情掰开来,一层一层,慢慢的想着其中的可能性。 ‘那天晚上,迷糊中听到老鬼的与其他人交谈,似乎就是接应之人......’ ‘那会不会是石心眼找来了,他们发现追兵后,才会如此疯狂驾车逃离......’ 萧禾想到这个可能性,不禁眼里一亮,‘那我现在是被救了吧。’ 虽然能够解释为何马车会疯狂的驾驶,但是萧禾低头看了一下,伤腿上的绑扎手法,随即又摇头否定了。 伤腿上的包扎手法一看就知道没有经过专业训练,胡乱拿条布将两块木头捆在里面而已,再说了若真是石心眼救出我,怎么会没有稻穗在旁,稻穗可是有着专业的救护经验。 萧禾摇头,‘看来不可能是获救,这又奇怪了,可若是与老鬼同一伙为何会如此匆忙,如此的鹰追狗撵,难道他们还能遇到黑吃黑不成。’ ‘对了~’ 萧禾大力的拍打大腿,肯定自己的猜测,‘或许还真有可能,是另一方势力从老鬼口中的圣教手中劫走我,才会快速驾车逃窜。’ ‘呵呵,看来,我萧禾如此的有魅力,如此的炙手可热,看來平时多多行善,老天都在帮我。’ ‘算了,不想了,脑瓜疼,必然会有人来寻本公子,到时便一清二楚。’ “啪~啪~啪~~” 萧禾爬上条凳坐好,将伤腿架到另一条凳上,狠狠的拍打着桌面,破旧的桌子在萧禾的暴力摧残下摇摇欲坠。 “来人啊,人都死哪去了,想要饿死本公子啊,快点将好酒好菜送上来。” 萧禾喊了良久,窗格的木门才被推开了,刺眼阳光照射进来,萧禾用手挡着阳光,眯着眼,紧紧的盯着门口。 一道蹒跚的身影提着饭盒,背着阳光出现在门口。 “嗬嗬~嗬~~” “哒~哒~” 黑沉沉的黑影,左手提着篮子,右手拄着枯木杖,肩膀上面原来脑袋的位置竟然是平坦的一片,犹如一具无头鬼尸,在慢慢向萧禾靠近。 “啪啦...啪啦......” “咦,怎么没有头,不会这么邪门吧,竟然是无头尸送饭,”萧禾心里发毛,脑海不禁想起某些鬼故事中的可怖情节,不会真有什么神神鬼鬼之事吧,这里不会是地府吧。 “啪啦...啪啦......” 它慢慢的移动着,慢慢的进了房门,诡异的声音不时传来。 萧禾眼睛不由瞪大了,心都提到了喉咙,后背一阵发寒。 “呼...呼呼......” 等渐渐适应阳光之后,发现原来送饭的是个驼背的老头,背驼的厉害,头都弯到胸口了,在背光的情况下,头部隐于背部之下,望之真似无头尸在行走。 “靠,吓死本公子了,”萧禾暗中吐了吐口气,憋的难受。 灰色粗葛的衣服上打着补丁,衣服的边缘都已脱丝,麻布纤维在那飘荡,脚上的草鞋沾染污泥,拖着的一条腿的草鞋上更是断了根草绳,走起来‘吧啦吧啦’的响。 老头讨好的对萧禾笑了笑,露出剩下不多,焦黄的牙齿,将手中的篮子放在桌上,并且打开来,依次的将饭菜取出。 “老头子,这里是哪里?” “本公子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是什么人?”萧禾想要从老头的嘴里打探些消息,装作不经意的开口问道。 老头神色不变,似乎从未听见萧禾的话语,只见他动作麻利,用粗糙的手从食盒中取出一道鱼,一道肥酢,一道青菜,一壶酒,每拿出一道菜还朝萧禾笑笑。 “你不会是个哑巴,而且还耳聋吧,”萧禾不死心,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没有得到回答,不确定的说道。 老头将饭菜,酒,筷子等摆放好,便笑着用手示意萧禾可以用餐。 ‘对不住了,老头,’萧禾心中道歉,迅速的抓起摆在右手边上的酒壶,直接将手中酒壶投掷出去,喊道,“告诉你本公子可不是好糊弄的,我才不管你是真的又聋又哑,去找你们的主事人过来。” “砰~” 酒壶撞击在门槛,破碎开来,酒水夹杂着酒壶碎片如冰棱炸裂,飞溅四方。 老头吓傻了了,很快便趴倒在地,向萧禾死命的磕头,嘴里呜呜出声,他想不通刚刚还好好的,这个和善的公子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的暴戾。 “去,让你们主事的过来说话,”萧禾用手指着门外对老头说,可惜老头只顾的磕头,没发现萧禾的动作。 ‘得,真的是抛媚眼给瞎子看,’萧禾拿起桌上的筷子朝老头砸去,老头不知是否已经明白萧禾的意思,抱头朝外逃去。 “呼~,这要是再不明白,估计得用到盘子了,本公子四好青年,非的逼本公子当恶人,罪过罪过。” 萧禾想了想,怕离去的老头会意错,只顾的逃跑忘记正事,废了点力气,将整张桌子,连食物都给掀了。 “乒乓~哗啦~” 一连串的破碎声,盘子碎片与食物残渣齐飞,一场视觉听觉盛宴。 ‘暴力美学硬是要的,就是有点对不起自个的肚子,’萧禾惋惜的看了下地上的食物,摸摸肚子,‘这样也好,说不定他们还在饭菜里头放了药,要害本公子。’ 陆甲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只不过是灵机一动,想出的主意便让鼠易很是满意,更受鼠易的器重,提拔他当了主事,并让他全权负责萧禾的事情。 “那萧公子醒了没,”陆甲摆出主事的态度,问询起下属。 “回禀陆主事,到目前为止还未醒来,不过刚照例送了食物过去。”下属虽然不忿陆甲媚言鼠坛主而获得提拔,但却不敢有违抗鼠坛主的命令,恭敬的说道。 “这都一天了,怎么还没醒来,不会撞折腿之外还有其他暗伤,”陆甲嘀咕着,他还想尽快做好这件事,好巩固鼠易对他的信任。 “你,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待会让大夫给他认真检查一遍,”陆主事颐气指使道。 “是,”势比人强,下属无奈应是。 ‘最好在他清醒的时候,给他检查,我得好好想想,要编造一个突显鼠坛主的英勇无畏,不惜受伤也要将他从恶人手中救下来的故事,这样他一定会感激涕零鼠坛主。’ ‘到时候鼠坛主再以救命恩人的身份提出,要他加入圣教的请求,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肯定没有主见,不行,到时我也得亮个相,就说点圣教的好处,不怕他不上钩,哈哈,简直易如反掌。’ 陆甲不由得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得意。 ‘算算时间,坛主应该出发了,等到坛主再争取到那位的支持,必定压那只老狐狸一头,就算法王再怎么看中那只老狐狸,也不会无端的得罪那位,到时……’陆甲不由乐得咧开嘴,我陆甲出人头地了,不敢说坛主,但是香主肯定妥妥的。 “不好了,陆主事,”一声急促,焦急的呼喊,打断陆甲即将登临人生巅峰的路的YY。 “什么事,毛毛躁躁的,圣教的脸面都被你等丢尽了,”陆甲皱着眉头,隐含怒气,转过身来,见到门外一名教众搀扶着一个驼背老头,正是又聋又哑,给萧禾送饭的老头,只不过现在老头满头乱发,浑身都是尘土。 老头一脸惊惶不定,眼中带着惶恐,嘴上还不断张合,被搀着的两手还在颤颤巍巍,不停比划着什么。 陆甲越看越皱眉头,脸色越发深沉,带着怒气说道,“丁老头你比划的是啥,谁给说下?” 搀着丁老头的教众开口道,“丁老头说那位萧公子醒了,但是发了好大的火,还乱砸东西,小人在院门值守,都听到院内发出乒乒乓乓摔砸东西的声音,正要进去查看,就见丁老头连滚带爬的出来。” “醒了,还闹上脾气,这些纨绔子弟真是些臭脾气,哼,我陆甲可不惯你们这些坏脾气,”陆甲哼声道。 “陆主事,这萧禾,我们从胡坛主那边截回来的,消息估计包不了多久,坛主很重视这件事,我们要尽快让萧公子加入圣教,免得节外生枝,到最后就算被胡坛主知晓,也无济于事,”另一名教众提醒道。 陆甲盯着这名出声的教众,教众一脸讨好的与他对视。 ‘竟然还想学我上位啊,还敢教我做事!哼~’ “我知晓了,这样三餐照旧,但都不要理他,先晾着他,随他闹,治治他的臭脾气,切勿泄露任何消息违者教规论处,明白了吗?” “你,去萧公子的小院那边守好了,看紧萧公子,有什么事唯你是问,记得都小心点,不要被那只老狐狸的人发现。” 众人畏惧陆甲的权势,纷纷应是,讨好的教众敢怒不敢言,只能乖乖听从。 陆甲满意的背着手离去。 第十八章 萧禾病入膏肓,要死了 “不好了,陆主事,又出事了!” 一声焦急的呼喊在房外响起。 陆甲的美梦被惊醒了,他砸吧砸吧嘴,还在回味梦中,将萧禾一事完美处理妥当,大功一件,升为香主,一遭大权在握,将以前欺压他的人统统踩在脚下,畅快淋漓的滋味。 “慌慌张张的,什么事啊,搅人清梦?啊~” 陆甲推开门,望着晨阳,伸了伸懒腰。 “陆主事,是萧禾,萧公子出事了,”下人神色焦急的开口道。 “什么,哎呦,我的腰,快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陆甲早已顾不上了差点扭伤的腰,连忙出声问道。 鼠易三令五申的提过萧禾的重要性,陆甲其实并不以为然,一个纨绔而已,欺软怕硬,随他拿捏,他有的是手段。 先晾晾萧禾,让他认清现时的环境,不要在摆他的纨绔公子的架子,让他明白现在是寄人篱下,需要看人眼色,到时候恩威并施,很快就能搞定他的。 可如今竟然出事了,一想到鼠易,他对付失败之人的手段,陆甲不由得一阵哆嗦。 “快…带…带我过去,有什么路上再说,”陆甲拉着下人,迈着扭曲的步伐,快步向萧禾所在的院子走去。 “这......完蛋了......” 陆甲一脸发白的站在萧禾的床榻前,神色愈发难看,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萧禾脸色蜡黄的躺在床榻上,两眼无神,时张时闭,嘴唇发白,一副病入膏肓的即将离世的模样。 陆甲颤抖的伸出手指去探萧禾的鼻息,却时有时无,微不可闻。 “啊......怎么会这样......” 陆甲犹如冰寒雪水从头浇下透心凉,一股大难临头的恐惧袭上心头,一时手足无措,喉咙似乎都被堵塞住,吞了几次口水,才嘶哑的开口问道,“这…大夫过来了没?萧...公子....这是.....” “陆主事,都已经派出三拨人马去请大夫了,可能是我们坛口太过偏远,到现在还未见大夫过来,”旁边一人回答道,这人赫然是之前建议陆甲,却被陆甲派去守门的那个教众,他看到陆甲手足无措的样子,心中不免得意,‘虽然你陆甲巧言媚上,得了坛主的赏识,可惜你没本事,竟然还敢打压我,现在估计得赔上性命咯,哈哈~’ 陆甲六神无主,突然发现之前给萧禾临时治疗腿伤的那名教众兄弟也在一旁,宛如抓住一只救命稻草般,紧紧的抓住他的手,问道,“这位兄弟,萧公子这是发生什么事,怎会病的如此严重,不会是你给他包扎伤腿,造成的后遗症吧?” “陆主事,你可别冤枉小的啊,救治之前,小人便说了,小人只是猎户出身,才会用一些土方法处理些许外伤,而且小人刚才已经重新检查过腿伤,愈合的情况良好,因此绝不是因小人的治疗而引起的,到底是何种原因,小人无能为力,只能等大夫来诊治。” 猎户教众连忙摆手否认陆甲的猜测,这要是认下了,可是要死人的,看看那马老三就知道了,弄断这位的腿,鼠坛主便毫不犹豫灭了马老三的口。 “大夫,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萧公子的情况太危急了,要不……”陆甲抓住猎户教众的肩膀,焦急道。 “别,小人真的无能为力,非是小的推脱,小人只是个普通的猎户,小小外伤还能处理,这么严重……陆主事,你就是杀了小的,也不会啊”,猎户教众挣开陆甲的双手,连连摇头拒绝。 ‘该怎么办呢,萧禾的性命危在旦夕,大夫却还未到,难道眼睁睁看着萧禾重病身死,可是他一旦死亡,自己的性命肯定难保。这该如何是好,要不,去求胡坛主,投靠他,将鼠易的谋划告诉他,来挽救自己的小命,但是这样一来,鼠易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左也是个死,右也是个死,实在难以取舍,陆甲摇摆不定,在房间内绕起圈子,眼神时不时飘向猎户教众,寒光闪烁,时而又看向萧禾,难以下定决心。 气氛徒然的沉重,宛如大石压在心上,沉甸甸的。 其他人都不敢随意开口,眼观鼻,鼻观心,纷纷低头看向脚尖,心中却在暗喜,让你得意,让你逞能,让你威风。 “这里是怎么回事,这个小院为何洞开?王申,现在可是圣碑仪式的重要时期,一切都要重视,排除一切隐患,早已令尔等加强庄园内部巡查,对于没有人居住的小院一律封存,你是怎么办事的?” “坛主,这...这.....确实是属下的失职,属下现在就带人进去查看。” “来人,狐卫跟我进去。” “哼,可不是一句失职可逃脱罪责,趁现在还未出大事,一定要加强戒备。” “快,狐卫去几个人去旁边的耳房,其他人随我来,”王申指挥狐卫,带头冲进小院。 严厉斥责的声音如晴天霹雳般劈开脑瓜,劈入房内数人的心底,将心底下那名为恐惧的无形怪兽释放了出来。 “该怎么办,陆主事,”众人如同失去耳目的鼠蚁四处乱窜,慌乱不安。 “是胡坛主的声音,他怎么来了......” “我们坛主和他不和,要是他发现是我们坛主截了他的胡,他肯定会杀了我们的......” 陆甲直接愣在原地,喃喃自语,“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这里竟然被胡风发现了,鼠坛主的筹谋都将化为乌有,我死定了,死定了……” 随着脚步的渐渐逼近,训斥的声音,搜索的声音,愈发大声,陆甲手脚冰凉,冷汗直流,脑子一片空白,一时间没有平时的心机,失去了主意,呆愣在原地,其他人同样也吓得手脚发软,甚至乱窜之时还有两个撞在一起,不省人事。 “嘭~” “哐当~” 一脸愤怒的王申一脚轰开房门,房门禁不住他的大力,直接飞了进去,他见到房间内茫然无措的数人,挥手怒喝,“全部绑了,一切等候坛主来决断。” “是。” 从其身后冲进十数名身着红色劲装的护卫,将陆甲等人背负双手,压倒在地。 “胡坛主饶命啊!”被抓的数人对着进门来的中年人不断磕头求饶。 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不断求饶的声音。 “尔等是何人,为何聚集于此,莫不知早前已有令下,要求尔等搬往内院,收缩防御,现正值圣碑仪式期间,这边缘的小院要封存,尔等这是明知故犯。”站在中年人身后的王申一脸怒气地说道。 “咦,陆主事,你为何也在此,”胡风仿佛才刚从被控制的众人中,发现陆甲的身影,“听闻你现在是最得鼠坛主信任的心腹,现在鼠坛主出去办事了吧,怎么没有带你前去?” 陆甲颤抖着正要说话,胡风又继续说道,“莫不是此地是鼠坛主暗中的藏娇之处,还是……” 胡风眯起他那细长的双眼,语气如寒风般说道,“还是你背着你家鼠坛主,背地里进行不为人知的勾旦。” “坛主,这床上还有个病人,看样子情况不妙,”一名狐卫对胡坛主说道。 紧随胡风身后,一直都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周密快步来到床边,端详了片刻,大呼道,“坛主,这是......这是萧禾萧公子。” “什么,萧公子怎会在此,”胡风惊讶地问道,不再理会跪倒在地,面死如灰的陆甲,慌张的来到床榻前。 “坛主,得快点寻大夫才行,萧公子真的很不妙,看样子已是病入膏肓,”周密打断胡坛主的问话,焦急的出言道。 “啊,这可如何是好啊,周密这事便交给你了,不要吝惜金钱,一定要找最好的大夫,一定要救醒萧公子,”胡风连忙对周密吩咐。 “还有,此地如此孤寒破旧,怎么能治疗,怎么调理身子,还是先将萧公子搬离此地,就搬到我的小院里去。” “好的,坛主”周密对狐卫喊道,“你们几个将床架拆了,直接搬床板过去,要小心,护好萧公子。” 周密带着几名护卫,小心的搬动萧禾。 王申扫视了被制服的几人,对胡风拱手,“坛主,这几人怎办,要不?” 王申阴狠地用手往下一切。 “饶命啊,胡坛主,这一切都是陆主……陆甲做的,跟我们无关啊!” “饶命啊……” 胡坛主按住王申的手,摇头,“不能这样,怎么说他们都是我们圣教的教众,都是我们的兄弟,我们又岂能对兄弟举起屠刀......” “况且他们竟然敢背着鼠坛主做出这等有违法王号令之事,有违圣教教规,严重影响了鼠坛主的威望,想来鼠坛主应该也是愤恨不已吧。” “可这样难以对……”王申为难的开口,看向刚刚被搬出去的萧禾。 “好了,就这样,”胡风撇了不断磕头的几人说道,“先将他们囚禁起来,王申,这事你可要给我办妥了,一定要将这些人所犯之事全部挖出来。” “遵命,坛主,”王申拱手领命。 “带走,这等吃里扒外之辈,竟敢肆意违反命令,绑架我教的贵客,真该千刀万剐。” 胡风望着被带离的几人,环视这间陋室,嘴角不由地露出丝丝微笑。 第二十章 全靠各位衬托 “摩尼圣教,不知萧公子可曾听过,”胡风神情激动,双眼放光,看向萧禾。 不等萧禾回话,胡风一脸虔诚,开始口若悬河,吧拉吧拉说着摩尼圣教宏大理念,“圣教以匡扶人道为宗旨,光明圣尊有感世间黑暗太盛,派下圣女辅佐圣尊,帮助世间苦难的百姓,消除黑暗,创造一个光明的人间。” ‘哦,原来是教派......’萧禾若有所思,看着眼前陷入颠狂的胡风,‘原来是古代的传销机构,没想到竟能将一个人忽悠到此等地步,实在是不容小觑。’ ‘等等,摩尼教?很耳熟,似乎在哪听过,好像挺有名的那种,在哪呢......’萧禾感觉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秉承良好的学习态度,不懂就要问,萧禾便开口直接打断一脸狂热的胡风的演讲。 “嗯,那个谁,先停下......” 萧禾见胡风没有反应,依旧沉浸在圣教的宏伟蓝图中,不由得更大声喊道,“喂,胡什么的,停下!本公子有话说!” 胡风这才回过神来,见到萧禾隐带怒气,以为自己说得这些,不耐他听。可自己,只要每次想到,一说到圣教的伟大蓝图,不由热血沸腾,情绪激昂,感叹圣教的伟大,这也是一直激励自己为圣教贡献的动力。 胡风整理下自己的衣服,平复一下激昂的情绪,“在下胡风,现为圣教负责此地的坛主,应法王之命,特意邀请萧公子来此做客。” “呵呵~好笑~好笑~~” 萧禾指着伤腿,一脸嘲讽的问道,“这就是你们什么圣教请人的道理吧。” 胡风顺着萧禾的手,看向他重新包扎过的伤腿,神色有点难看,心里暗骂鼠易就会坏事,手段粗暴,这般的不顾后果,到头来还得自己受着。 不愧有狐狸之称的胡风,扯着个笑容和颜道,“这事怪胡某,实在是公子美名,传遍江南,我们圣教特别的欣赏公子的为人,且又有重要之事要与公子相商。” “为了不给公子带来麻烦,胡某只能让人去请公子,或许胡某手下在请公子的途中,遭遇到某种意外之事,才令公子受累,真是不应该啊。” “不过,萧公子,请放心,胡某必然会给公子一个满意的答复。” 胡风直接承认下来,说了这么多,无非意思是意外的事很难预料,只能怪你衰,还摆出一副任打任骂,绝不反手的模样,双眼诚恳的看着萧禾。 “呵呵~” 萧禾听了之后,只有句MMP,要啐到胡风脸上,脸皮可真厚,一推二五六,全部推到意外上面。 ‘敢情这不是你的腿,你说啥都行,那好.....’ 萧禾直接翻身,脸朝里面睡过去,摆明就是和尚乱念经,我不听也不想听,虽然在心里劝着自己看开点,‘算了,还是先忍忍,不要急于一时,现在人都在他手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是,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胡风,是吧,你给小爷等着。’ “萧公子请放心,公子身上的伤痛,胡某必然请最好的大夫来医治,让公子能够完好如初,”胡风拍着胸膛,做着保证。 “那就这样吧,既然萧公子身体不便,需要多加修养,胡某便不多打扰了,公子若有其他吩咐,直接跟下人说。” “胡某会吩咐下去,一切以公子为主。” 萧禾的默然相待,胡风对着他的后脑勺,有点说不下去,只能干巴巴的说了些客套话,便准备告辞。 “嘭~” “哐当~” 房门整扇被人踢得飞了进来,重重的砸在地上四分五裂,巨大的声响吓得房内两人心里一突。 胡风原本就被萧禾的言行激怒,只是城府极深他并未表露出来,此时也不由的怒火大盛,心中暗恨,‘可恶,是谁,如此大胆?之前已经特意吩咐过,自己与萧禾有要事商议,绝不能打扰,现在不仅萧禾给他脸色看,还有人把他的话当做耳边风……’ 胡风目中冷光一闪,看向敞开的门口,就连原本被胡风的话语挤兑的不想理他,面朝里躺着的萧禾都忍不住回身,看看是哪个大人物出场,如此震撼。 “不用了,人,我已经带来了,亲自向萧公子赔罪,便不劳烦胡坛主了,”一道阴恻恻,尖细的声音从敞开的房门外响起。 一道人影跌跌撞撞跑进来,突然被门槛绊倒,直接滚做葫芦,趴倒在地上。 萧禾定睛一看,不由得心中一阵恶寒,身上更是起了鸡皮疙瘩,菊部发紧,原来那人正是给予萧禾安慰抱抱,险让他贞洁不保的周密。 此时的周密格外的狼狈,满头乱发,不仅脸上一片红肿,嘴角还流着血迹,哪里还会有之前那般男友力爆棚的表现。 周密擦了一下嘴角,捂着胸口,挣扎起来,朝胡风跪下,“属下无能,惊扰到贵人。” “让开,好狗不挡道,”一道矮小,显得瘦弱的人影出现在周密后面,他直接一脚将跪倒的周密,踢得滚地葫芦。 “坛主......”王申带着狐卫出现在房门口,一脸警惕,带着丝丝恐惧的看着那瘦小的人影。 “下去。” “是。”王申看了眼那个黑影,带着手下的狐卫退出房间,与那人的手下在外边对峙。 “鼠坛主,你.......这是意欲何为......” 胡风看了眼,被踢倒又挣扎着站起来的心腹,自己的脸同样被这一脚狠狠的踩在地里,反复的碾压,践踏,目光发冷,直盯着瘦小的人影,强压着怒火说道。 在胡风身后的萧禾,分明看到他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握,青筋虚浮,不住的再颤抖。 “呦,看来这个胡坛主很生气哦。嘻嘻~” “这是奸角上场了吧,果然气场就是不一般。看样子新来的这位也不逊色于胡风了,可有好戏看了,邪教内斗,必然精彩,”萧禾在心中暗乐,更加的期待。 “鼠坛主,周密也是我们圣教的教众,也是我们的兄弟,你如此对待我们兄弟,你可曾将教规看在眼里,”胡风占据道义的高峰,举着圣教教规的大旗,迫使眼前之人屈服。 “这位便是萧禾萧公子,当真英武不凡,玉树临风,人中龙凤......”鼠易不理会胡风大义凛然的问话,也不理睬他眼里快要爆出的怒火,直接对着胡风身后的萧禾拱手施礼,张口夸赞。 “哪里,哪里,这位......” 萧禾见此人一见面便不停的夸赞自己,不由有些羞愧,连忙自谦起来。 “在下鼠易,忝为此地的坛主。”鼠易见萧禾顿住了,连忙用枯瘦尖锐的手掌拍着胸膛,介绍起自己,还露出暴突的门牙,向萧禾笑笑,嘴边细长的胡须,随着他的动作不时的抖动。 “哦,鼠坛主,全靠各位的衬托,小子甚是羞愧。” 萧禾很享受眼前好似老鼠精的鼠易的夸赞,很有礼貌的照单全收,也不多发一言,准备静观其变。 “胡风,萧公子乃是圣教尊贵的客人,你竟然将萧公子软禁起来,竟然还派一个不识尊卑,胆大妄为之辈当看门狗,阻拦鼠某见萧公子是何居心,你如此作为有负法王所托,有违圣教所托。” 鼠易大义凛然,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指着胡风,一阵破口大骂,而且还将之前强加到他头上的,殴打圣教手足,不遵教规的借口,全部还给胡风,你当他是人,可我当他是条狗,我打狗而已,可不犯任何的教规。 “你......” 胡风被气着,用颤抖手指着他,‘这简直是恶人先告状,萧公子才从他那里救出来没多久,他竟然……而且还......’ “哼~” “你给我安静,鼠某这次来并不是与你争吵,而是替圣教挽回贵客,还萧公子公道的,来人啊,”鼠易不屑的看了一眼说不出话的胡风,对着门外喊道。 萧禾看得那是津津有味,直呼好家伙。 这老鼠精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很明显是过来拆台的,还说得大义凛然,为圣教,估计啊,就是为了在自己面前,落胡风的面子吧,博取自己的好感。 也看明白了这两人之间,估计已经到了容不下对方的地步,两个坛主竟然在明面上,如此失态,互相攻讦,撕破脸皮。 呵呵~狗咬狗一嘴毛,斗的越狠,萧禾看得越爽。 萧禾很好奇,这只老鼠精导演了这出戏,那他又该如何给自己讨公道。 ‘呦呵,看来事情快要高潮了。’ 第二十一章 为你讨个公道 “啪~” 两名灰衣教众拖着一个遍体鳞伤的男子进来,直接将那男子掷在地上。 那名男子像堆烂泥般,瘫倒在地,还不时痉挛抖动两下,两人向鼠易行礼便告退。 “禀坛主,人已带到。” 周密与胡风对视一眼,那个男子赫然就是陆甲,看样子还经受过严刑拷打,原本想着将陆甲软禁,以此作为筹码,让这只老鼠投鼠忌器,不再轻举妄动,没想到竟然会如此轻易的被鼠易找到。 可现在鼠易将其拉扯出来,难道要自揭其短,还是弃车保帅,但不管怎样现在根本阻止不了鼠易。 鼠易看着遍体鳞伤,趴在地上的陆甲,恨恨的想到,为了能够在消息还未泄露之前,安心迎接那位的到来,同时也不想放弃萧禾这件大功,见陆甲还算醒目,便提拔他做了个主事,全权负责萧禾事宜。 只是没想到先等来的竟是坏消息,令他不得不暗中返回处理,在暗线的带领下找到被软禁的陆甲,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鼠易脸色难看的望着趴伏在地的陆甲,心中暗恨,‘就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被胡风抓住把柄,真是废物。’ ‘胡风这只老狐狸,’鼠易看了眼胡风,‘估计早已知晓我的计划,等我不在才开始行动,还妄想用陆甲来要挟我,实在愚蠢了,哼~就凭这种废物……’ 鼠易不解气,上前踢了陆甲两脚,陆甲只是呜呜的出声,挣扎着起来,对着萧禾像插香般叩拜求饶。 “陆甲,你个吃里扒外之人,枉我见你有点小本事将你提拔,本想让你为圣教尽忠,现如今竟不顾圣教意志,对萧公子进行绑架,虐待,还敢肆意伤害萧公子,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鼠易一张鼠脸带着愧疚,对萧禾拱手,“萧公子,这狗奴才便是劫掠你的主谋,怪只怪鼠某管教不严,一时失察,让这个恶贼做下如此无道之事,教萧公子受苦了,现在鼠某就给公子一个交代。” “呜呜~~呜~” 陆甲似乎感觉到鼠易的杀心,眼中恐惧溢于言表,口中呜呜声不断,惊慌对着萧禾叩拜求饶。 萧禾不理会陆甲,饶有兴趣,看着鼠易接下来要做什么。 鼠易笑出声,“嘻嘻,你就是再挣扎也没用的。” 胡风似乎猜到鼠易的接下来行为,大喊阻止道,“鼠易,住手,无论陆甲有无对错,一切皆有教规来处置,你莫要动用私刑。” 鼠易撇了胡风一眼,不理会他,上前一步,伸出右手,细长的五根长指甲,好像五根长长的尖锥子,令人心寒。 “萧公子......”鼠易叫了萧禾一声。 “嗯?”萧禾疑惑的看向他。 “唰~” 五指并拢,微露寒光,呈一把尖刀,直插入陆甲胸膛,鼠易笑着,抬头望向萧禾,才慢慢抽回手,一颗鲜嫩流淌着鲜血,还在跳动的心脏被带出来,血液如水枪般,喷射而出,鼠易便直接被喷了一身,他却一脸的享受,还伸出舌头,舔着喷溅到他嘴角的血液。 陆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眼睛直愣的看着鼠易,僵硬的手臂举到半空,好像要去按压胸前的大洞,又好像要拿回被鼠易夺去的心,“噗咚~”陆甲倒下去了,死不瞑目。 鼠易踢开倒下的陆甲,用手抛着心脏,扯着血腥的笑,对萧禾说道,“不知萧公子对于鼠某的处置可还满意不。” 胡风,周密,看着还在抽搐的陆甲和血腥笑容的鼠易,脸色一阵难看,根本就料不到鼠易真敢在萧禾面前下杀手。 鼠易冷冷看着胡风两人,还想将陆甲当做要挟我的筹码,简直是痴心妄想。 萧禾看着眼前血淋淋的一幕,带着血液在鼠易手中抛上抛下的心脏,一阵恶心,‘妈的,这哪是给自己说法,很明显在对本公子示威,警告。’ 萧禾虽然恶心,还是强扯着微笑,“感谢鼠坛主为萧禾讨回公道,还请鼠坛主见谅,本公子身体不便还需多加休息。” 鼠易有些得意的说道,“萧公子放心,以后在坛口,萧公子的事便是我的事,我俩可以多多亲近亲近。” 鼠易像只偷得蜜油的老鼠般,得意的背着手离开。 胡风,周密两人一言不发,对萧禾施了礼,神色难看的离开房间,不久便有仆从进来处理残尸,清洗地板。 萧禾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翻身坐起,右手点着伤腿,借着点点疼痛,刺激神经,让自己冷静下来,‘看来这些人真不是善人啊,没一个好易于的,也对,胆敢对本公子做出绑架之事,那都是大大的恶人,这老鼠脸不止阴险还心狠手辣,还敢在本公子面前说杀就杀。’ 想起那人被带进来,一直呜呜叫,不禁心寒,‘心思缜密啊,直接割掉舌头,防止爆出更大的锅出来,呵呵......” “至于胡风,他们见到陆甲时的神情似乎很惊讶,说不定陆甲早已被胡风他们抓着了,或许还想要当做对付鼠易的把柄,对,应该是这样,同样作为一个坛主,被另一人如此压迫,也没有异常的举动,要么这人畏惧老鼠脸,要么便是老谋深算,心思深沉。’ 萧禾用手支着头,不由露出笑容,‘还好胡风与老鼠脸不合,要是这圣教内部都拧成一股绳的话,估计自己将会更危险......’ ‘咦,不对,或许还有一个可能性,那么就是他们联合做戏给本公子看,那可就糟糕了。’ ‘唉,不管了,他是心狠手辣还是老谋深算,既然有求于我,暂时还算安全。 “来人啊,怎么还是一屋子的血腥味,多弄点花进来,改善空气,要不然,就去我家店铺,多买些香露来,”萧禾不耐地对外边喊到。 “周密,怎么又有事?” 胡风似乎已经忘记几日前鼠易带来的羞辱,恢复以往的沉稳。 “嗯?” 胡风没有听到周密的回应,停下手中文书,望向自已一直以来信赖有加的心腹。 那次的事件似乎并未给他带来影响,依旧年轻的面靥,只是没有年轻人的朝气,脸上挂着两个黑色的眼袋,眼睛里深深地写着疲惫,满脸的倦意,好像站着那会儿都能睡着。 胡风不禁摇摇头,“怎么啦,又没睡好啊,又是那位,这次他又有什么要求?” 鼠易自那天之后便不再来找麻烦,仿佛销声匿迹了,不过胡风可不相信他能够放下萧禾,只是有更大的事牵绊住他而已。 反倒是萧禾,胡风说起萧禾都有点头皮发麻,仅仅他听闻的一些事,都令他对于纨绔这两字重新的认识,不由暗自庆幸,还好将他交给自己的心腹,不然,自己也会像周密这副模样,睡都睡不安稳。 那天过后,萧禾借口那小院死了人,晦气,要求新的小院居住,这很合理,人之常情,胡风虽然那时还在气头上,还是答应了。 只不过听了萧禾的要求,胡风差点炸了,他哪是要小院啊,简直比皇宫还好。 那房屋要坐北朝南,才显得冬暖夏凉,行,这片庄园总能找到这样的小院。 后面更离谱了,既要有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也要有池鱼戏水,莲蓬遮天,萧公子你说说,现在是大冬天,哪里还有莲蓬,池水不冻起来,就不错了。 行,为了圣教的发展,获得萧禾的好感,胡风四处搜寻,终于在庄园的内院间壁的小院,才堪堪满足萧禾的要求。 不想萧禾还不满意,要对假山,池水,亭子改造,还对房间的风格不满意,对桌椅摆设不满意,总之,只要是看到的,萧禾没有一件是满意的,你只要一质疑,他都能说出条条意见反驳,还说,根本就不是真心为圣教办事,为圣教的发展奉献。 胡风真想对萧禾来一句,你是被绑架来的,不是来度假的。 虽然知道萧禾是在趁机发泄不满,甚至是刻意的为难他,但是胡风能说不行吗,当然不能,还得一一满足,还得让他开心,让他心情愉悦。 于是胡风借口还有重大要事,嗯,确实是有,便将萧禾全权扔给周密负责。 “哈~哈~哈欠~~” 周密哀怨的望着胡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属下是过来躲懒的,坛主啊,属下一天还睡不到两个时辰,还得时刻注意萧禾的随时提出的要求,实在是太累了,啊~~哈~~” 胡风见周密这样,心里竟然是庆幸,而不是愧疚,不由为自己英明的选择庆幸。 将萧禾交由周密负责之后,萧禾更是变本加厉,不仅在住的方面多多要求,在吃的方面,更是精益求精。 周密回想起便不由一阵哆嗦,手都在颤抖。 食材的精挑细选,还好只要财力足够,倒也没什么,只是萧禾要周密亲自出手,从食材的处理到烹饪,再到摆盘,各种要求严格,不行还得重做,逼得周密不断练习,精致的食脍岂能没有精致的食具相衬,这又是一笔开销。 周密也想过,要放弃,要挺起腰杆,要展现自己强大的男友力,可是.......可是萧禾他不讲武德啊,只要一不如他意,便称圣教没有诚意,不为圣教考虑,置圣教于不顾,周密唯有服软。 胡风暗中松了口气,悻悻的道,“为了圣教的辛苦你了,放心,你的辛劳,胡某不会忘记的,胡某必定会上禀法王的,为你请功,若萧禾能归顺我圣教,你便是最大功臣。” 周密不由一阵神往,又打了个哈欠,“感谢胡坛主栽培,必然不敢相忘,到时还是让我好好睡一觉吧。哈~欠~” 第二十二章 大宝剑与甜头 “最近鼠坛主与萧公子走的很近,时常对他嘘寒问暖。” 周密又担忧道。 一听到鼠易的名字,胡风便警觉起来,“哦,他回来了?” “可知,他去为何寻萧禾,是为何事?” “鼠坛主以此前揪出陆甲,为萧公子讨公道一事,做为桥梁,与萧公子接触,借口亲近,两人现在还称兄道弟起来,”周密打了个哈欠,无奈回道。 “鼠坛主具体的情况,属下倒不是很清楚。” “哈~~” 周密打了个打哈欠,眼角的泪珠都冒出来了。 “萧公子时不时的挑剔,属下光忙活他的事都晕头转向的,就连全天候的跟在他身边都做不到,哪里还顾及得到其他。” “也是这两天鼠坛主来的勤,属下才发现的。” “这样啊,”胡风有些不自在的,毕竟萧禾是他推给周密的,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王申这个统领最近松懈了,鼠易的踪迹都探查不清。” “这也怪不得王统领,毕竟鼠坛主也有一帮鼠卫,王统领估计也是掣肘不开吧。”周密为王申开脱。 “这样不行,眼看举行的时间就要逼近了,可不能有任何无法掌控的存在,出现差池,”胡风摇着头道。 “这萧禾倒是油滑之人,这是要两方讨好,左右逢源。” 胡风已经下定决心,待会要好好敲打一下王申,又说起萧禾的事来。 “这只老鼠果然居心不良,还没有放弃,还在想方设法将萧禾拉入他阵营。” “嗯,”周密也跟着点头赞同胡风的话,萧禾能够得到法王亲自下令邀请过来,他的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了。 “确实如此,萧公子虽然折腾归折腾,但也有一些本事。” “本事?呵呵~” 胡风不由笑着摇头。 “嗯,是的,本事,属下说的本事是,萧公子让鼠坛主吃到甜头。现在鼠坛主就像见了蜜的蜜蜂,一直围着萧公子,可不仅仅是因为萧公子的身份了。” 周密也不打哈欠,一脸严肃的,他认为这件事已经很明显看出萧禾正慢慢的偏向鼠易,对他们很不利,胡坛主要重视起来。 “甜头?”胡风疑惑,萧禾都已经被软禁起来,而鼠易这只老鼠对于一般的好处也未必能看在眼里,那能被称为甜头,让老鼠心动。看來不一般啊,不由的一脸郑重的看向周密。 “是啊,甜头,萧禾出了个主意,让鼠易赚了个盆满钵满。” 周密想起鼠易高兴感谢萧禾,给他出了个好主意,赚了大钱,萧禾则是一脸兴趣缺缺,不以为意的模样,甚至是还带着点不屑。 “赚钱?什么主意?”胡风疑惑的问道。 “夜总会加大宝剑,”周密见胡风疑惑,便解释了下,就是利用纨绔子弟猎奇的性格,将女子装扮称兔子精、狐理精、猫精等陪同唱唱歌,跳跳舞,喝喝酒,顺便再来个大保健。 “就这么简单?”胡风一脸迟疑,他觉得再深沉的城府也管理不了他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关系到萧禾,每一件事都奇奇怪怪的。 “是啊,就是这么简单,当时萧公子与鼠坛主在探讨,如何与纨绔子弟交流的,随随便便说出来,后来鼠坛主便去尝试,真的行的通。”周密一脸感慨道。 “现在看来萧禾可不仅是纨绔那么简单,毕竟还是江宁女财神的儿子,还是继承了其母的商业天赋。” 胡风点着桌子,想了一会,突然开口,“那位,你知道在哪吗?” “啊?那位?哦!”周密马上醒悟胡风说的是谁。 “听说鼠坛主带着那位去那里了,而且一直待在那边。” “好啊,没想到鼠易竟然用上歪门邪道的方法来巴结,讨好那位,哼~” 胡风恨恨的锤了下桌子。 “坛主,我们可要多加注意鼠坛主,现在鼠坛主得到那位的支持,而且要钱有钱,我们情况很糟糕,说不定......” 周密一脸郑重的诉说着当前的局势。 “坛主可曾去信法王,鼠坛主如此的肆意妄为,不听号令,难道法王不理会吗,而且鼠坛主如此不顾大局,可能会影响到圣碑仪式的顺利进行。” 胡风从桌子的故纸堆中,翻找出一封信,递给周密,神情落寞道,“你看看吧。” 周密疑惑,为何胡风会露出如此表情,看着手中的信封,莫非...... 这是一封普通的信封,只是在信的右下角处,用毛笔简易的勾画了两笔,好似孩童随笔般,隐隐然好似镜子的图样,这是圣教的秘密记号。 周密抽出信纸,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 “有要事,归总坛,善待萧公子,切勿忤逆许公子,圣女之事要抓紧。” 信中寥寥数字,却显现出不一般的含义,周密一脸震惊,看向胡风,“这,难道……” 胡风苦笑,“是的,圣子在不久前为圣教传道之时,与官府争持中被杀,而那位虽然不堪,但依旧是圣尊之子,况圣尊年老,即便这次圣女现世,为其续命,估计也不会撑太久。很显然,那位这次的到来,就是圣尊为他谋资历,送功劳,已经将他作为继任者。” “那我们……”周密正要询问。 “坛主,小人有要事求见,”下人在门外喊道。 “好了,这事,既然法王都来信了,我们就遵照执行便是了,尽量勿与鼠易冲突吧”胡风低声对周密吩咐道,接着转头对外边喊到,“进来!” “什么事啊,”胡风问道。 “萧公子,正四处让人寻找周主事,”下人低头连忙回道。 “好了,知道了,可知道萧公子找周密什么事?”胡风见下人摇头,表示不知,便让他先出去。 周密猜到是怎么回事,无奈的摇头苦笑。 “那位萧公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估计已经猜到什么,你适当的将事情透露,试试他的反应,但也不用急于一时,现在最重要的是圣碑仪式,能与圣碑仪式一起完成,那就可以了。”胡风等到下人出去之后,对着周密提醒道。 “属下明白,先行告退,属下一定会争取萧公子站在咱们这边的,”周密向胡风拍了拍胸口,保证道。 “嗯,你办事我放心,受累了。”胡风点点头,看着周密行礼告退。 周密急赶回园,一路上细思该如何让萧禾心甘情愿加入圣教,以及能够站在胡坛主的立场上,和他们一起打压鼠易。 “站住,前面禁止进入。” 两名穿着灰衣的教众伸手拦住周密。 “嗯?”周密疑惑,虽然胡风也派人‘保护’萧禾,可是他们怎么敢拦住自己。 周密抬头,那一身刺眼的灰色,猛然惊醒,这是鼠卫,难道鼠易又来了,可是原本‘保护’萧禾的狐卫呢。 周密四处张望,发现那些狐卫被捆绑住,捂住嘴,扔到角落里,见到周密的目光,不断的用眼神示意。 “哦,原来是周主事,不好意思,今天谁也不能够进入小院。” 拦住周密的鼠卫,好似才认出周密,懒散散的开口说道。 周密一阵皱眉,之前鼠易也带人来过,可两卫从未冲突过,“这是为何,为何将狐卫捆绑起来,你等如此对待圣教兄弟。” “他们冒犯了不该得罪的人,因此......”鼠卫撇撇嘴,扫了眼,不屑的说道。 “你......”周密正要发作,突然愣住了。 ‘为什么会有位公子在萧禾的院门那窥视?他就是所谓的大人物?’ 一位身着白色丝质华长袍的公子哥,正侧着身子透过门缝,窥视院内。公子哥面色苍白,眼袋下垂,一副酒色过度的模样,头上还斜插一朵大红绢花。 周边还围着几位身着灰色粗布的下人。 周密要进,鼠卫偏不让,正在推攘之时,苍白公子听到争吵,转头怒瞪周密,示意身后的几名灰衣鼠卫过去将周密控制住。 “你们要干嘛?”周密见被鼠卫围起来,一脸紧张的对峙。 “圣使有重要之事,为防任何人打扰,只能委屈周主事了,还请多担待,”鼠卫虽然说的客气,可却是一脸的得意。 “圣使?” 周密不由眼神一缩,这时才想起个公子子的身份。 ‘啊~刚和胡坛主说起此人,圣尊次子,许潜。’ ‘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鬼鬼祟祟的,偷偷摸摸,躲在萧禾的小院外边偷窥。’ ‘自从他来此,鼠易那家伙便如鲨鱼嗅到鲜血般,一下子就缠过去,并且在萧公子的建议下,投其所好,曲意逢迎,鼠坛主才能很快取得了此人的信任。’ ‘只是一直听闻,鼠坛主带着他在会所里,玩风弄月,乐不思蜀。’ ‘我一直都听闻,却未曾见过。’ “萧兄弟,在此居住可安心?”一个尖细的声音从院内传出。 周密眉头一皱,狐疑的看着偷听的许潜,“这是鼠易的声音,他们到底又打何主意?” “还不错,这里有假山有池塘,风景好,心情愉悦,”萧禾懒散的声音响起,带着遗憾的口气。 “只是……美中不足,周密这个榆木脑袋,手艺没进步不说,办事还拖拉……” “你看,本公子从早上派人去寻他了,到现在还未见到人影……” “一天天的就知道偷懒,简直气死我了……” 第十九章 萧禾:我是直男 房间装饰华丽,古色古香,一床干净的棉被盖在一少年身上,稚气未脱的脸上,时而眉头紧皱,时而牙根紧咬,让人不禁为之心疼。 “呼~,终于醒来了,我萧禾果然没那么容易死的,哈哈~” 萧禾艰难的打开眼皮,望着头顶华丽青丝织就的蚊帐,不由笑出声,笑了两声,便被呛到,咳得眼泪都流下来。 “哈哈~咳咳~” “咦,有声音,难道......” “快去通知坛主和大夫过来,萧公子醒来了。” 一道带着欣喜的的声音伴随着房门的打开,响起来。 萧禾趁着咳嗽间隙转头望向门口,下巴长着淡淡胡须的文弱男子正好推门进来。 “萧公子,你醒了?” 文弱男子正是周密,胡风让他全权照顾萧禾,不仅仅是因为周密心细,谨慎,而且他还是胡风的左膀右臂,心腹之人,他要将萧禾牢牢的控制在手里,绝对不会让之前的事发生。 “咳~咳咳~~” 周密见萧禾咳嗽不断,快步来到床边,毫不迟疑地坐到床边,并小心的将萧禾从床上扶起,让他的头靠着自己的肩膀,伸出手放到萧禾的后背,慢慢给他顺背,平息咳嗽。 一系列的动作流畅自然,周密显得特别熟练,他根本不给萧禾反应机会。 萧禾不由一惊,身子都僵住了,‘他...这是干嘛。’ 萧禾虽然外表稚嫩,可是内心藏着可是三十多岁成年男子,便是此身的父亲,他都未曾如此亲近过,心中满是别扭,更多的还是抗拒。 “咳~放开本公子!” 萧禾边咳边用双手去推开周密,只是虚弱的他哪里能够推动周密。 “别动,听话,”周密继续给萧禾顺着背,缓解萧禾的剧烈咳嗽。 “咳咳~你个基佬,放开我,我不会屈服的!” 可萧禾哪里肯屈服在周密之下,更加用力挣扎,咳嗽也更加剧烈。 “可恶......” 萧禾不断的挣扎,虽然力气微弱,但是他绝不认输。 这种情景要是传出去,被石心眼,庞冰块他们知道,岂不让他们笑掉大牙,自己还要脸不...... 要是让那些倾慕自己的小娘子误会,以为自己有断袖之癖,都不能在一起好好玩耍,那可真是亏大了。 “放开我......死变态,死基佬.....给本公子死开.......” 萧禾急了,绝不可以就这样认输,‘为了本公子以后的幸福!拼了!’ ‘范度这混蛋,也不跟本公子说清楚,他的破药还有这等坑爹的后遗症,不仅像病入膏肓,而且还有虚弱的效果,以后说啥都不信他了。’ 萧禾鼓起全身的力气与周密相抗,心中不由地开始怨恨范度。 周密渐渐地皱起眉头,这个纨绔子弟真是烦人,有病在身,自己给他顺气,照顾他,还不领情,推三阻四,真真不识好人心。 “周密,萧公子真的醒了吗?太好了!” 这时,又有数人从洞开的房门鱼贯而入。 “现在萧公子如何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胡风焦急的询问,又礼貌的对身旁的老者伸手示意。 “黄大夫又得再次麻烦你了。” 周密,见到胡风进来,顺势放开了不断挣扎,毫不领情的的萧禾,起身向胡风拱手,并让出位置给黄大夫。 “胡员外客气了,这本是老朽份内之事,”黄老大夫提着药箱,坐到床榻边,捏着胡子,凝神为萧禾把脉。 “坛主,萧公子刚刚醒转,不知什么原因一直咳嗽不止,不过看起来已有好转,”周密向胡风汇报道,想起萧禾刚才的举动,不由一阵暗恼。 “哦,”胡风望着萧禾,的确与第一次见他,脸色腊黄,气若游丝相比,此时的萧禾虽脸色苍白但透着红晕,而且呼吸粗壮有力。 “嗯,的确有所好转,脸上有血色了,等会听听黄大夫的诊断结果,”胡风点头,对于黄大夫的医术又有了更大的信心,二人便在旁静等。 刚才为了抵抗周密的侵袭,萧禾拖着病体与之相抗,可是使出了全部的力气,现在周密的离去,没了对手,萧禾躺在床上,累的直喘气,也顾不得老头抓住他的手,为他把脉。 “以后绝不乱吃药了,范度这混蛋,尽弄些不明不白的药,现如今差点害他家公子失去贞洁,差点被掰弯,实属可恶,等回去一定要让他也尝尝这个滋味。” 萧禾心中暗自庆幸,不仅保住了贞洁,还让事情向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利大于弊,还是值得的。 原来之前,陆甲命令那些仆从只是对萧禾进行冷处理,也没有采取任何过激行动,萧禾便认定他们肯定有求于己,不敢伤害自己。 之前一路上的恐怖遭遇,实在让萧禾想破头脑也不明白,为何他们的态度如此反复,只能靠自己破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那就兵行险招。 萧禾从手上手链的暗扣中,拿出一颗小药丸,这是范度炼制出来的不明后遗症的小药丸。 范度曾得意的说,这个药只会让人脸色腊黄,看起来病入膏肓,绝对是逃课必备良药,被萧禾顺过来,准备戏弄某人,不想却先用在自己身上,竟然还出现了昏迷,虚弱等等后遗症。形势差点出现脱离萧禾掌控的情况。 “黄大夫,萧公子是否没事了,”胡风见黄大夫停下手,急迫的开口询问。 “请您放心,胡员外,之前老朽便诊断这位公子只是饿寒交迫之下,又添外伤,失血过多,从而导致身体吃不消,出现昏迷,”黄大夫自信的说道,“现在回复的很好,等会老朽开一两剂补方,公子吃后,便会完好如初。” “哦,那腿伤恢复可好?”胡风暗松口气又问道。 “放心,虽然手法不是很正规,但经验老道,并不会给这位公子留下后遗症,”黄大夫边收拾器具边回答。 “有劳黄大夫了,周密你帮我送送黄大夫,”胡风对周密吩咐道。 “好的,黄大夫这边请,”周密看了眼萧禾,领着黄大夫离去,房间内便剩下两人,呼吸可闻。 萧禾对于自己突然昏迷同样感到担心,自己知道自己事,都是因为药丸引起,但也可能像那大夫所说,“太糗了,竟然是被饿晕了。” 正在思考的萧禾突然发现,那个被称为胡员外的中年人正站在床边,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你是什么人?” “这里是哪里?” “你想要干什么?” 萧禾被他看得不由一阵激灵,他不会也像之前那个男子想要那啥吧,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了,连忙出声打破这种诡异的情景。 “萧禾,江宁萧府铁娘子的亲儿子,人称萧财神,没错吧,萧公子,”胡风一脸肯定的将萧禾的来历说出来。 “调查的蛮详细的嘛,肯定又是为了我萧家的财产吧,想必你们同之前绑架本公子的那些人是同谋吧,”说到最后,萧禾直接给他们定性,他是在太了解了。 一年不被绑个三四回,萧禾出去都不习惯了。 胡风被说得一愣,萧禾现在深陷贼窝,竟然如此冷静,而且还推测的八九不离十,不由赞美道,“萧公子好胆识,处变不惊,睿智过人。” “确实如此,很多人都这样称赞本公子,”萧禾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虚心地接受胡风的称赞。 “咳~” 胡风再次被噎下,轻咳一声,正要开口。 “同志要保重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革命还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萧禾幽幽的在胡风开口之前说道。 胡风眼中惊异闪过,虽然有些不明白萧禾话里意思,还是夸赞道,“萧公子才思敏捷,口才出众,果真名不虚传,胡某佩服。” 胡风眼不见为净,不理会萧禾不要脸地一直在点头,说着孺子可教也之类的话,开口道,“请容胡某先介绍下。” 第二十三章 公子我想要…… “鼠易在院里......” “......看样子他们都已经达成共识了......” “周密,他啊,实在是不知本公子的苦心,他心里肯定在抱怨,本公子挑剔,是故意的,刻意找他的错处,戏耍他,唉.......其实……” “只是他为何要躲在院外偷听……”周密正思考鼠易他们的来意,不想被萧禾的话噎着了,心里不断吐槽,‘不是故意?我看就是有意的!那是人干的活吗,不仅事多,还挑剔,估计磨坊的驴都没我做的多……’ “呵呵~” “萧公子这几日想必心中也有猜测吧,到底我圣教邀请公子的真实意图是什么,”鼠易的声音幽幽传来。 周密不禁焦急,“不好,这样下去,鼠坛主必然将污水泼向坛主,到时候萧禾应了鼠易加入圣教,莫说功劳,恐怕是胡坛主凭空多了位仇敌!’ ‘不行,绝不能让此事发生。” 周密焦急的想要推开围着他的鼠卫,想要闯进去,打断鼠易的话,告知萧禾,他们的险恶用心。 “萧......” 一只大手突然从周密的身后伸出,捂住他的嘴巴,将他的示警封死在喉咙里,接着一具强壮的身体将周密紧紧的抱住,周密惊吓之余想要挣扎,可两只手也都被人钳制住,动弹不得。 “不......呜呜~” 此时原本窥视的公子许潜,顶着张苍白的小白脸,一步三晃,慢悠悠的来到周密面前。 “你就是那个.....什么周密吧!”许潜摸着鬓角上大红绢花,不屑的说道。 “呜~~” 周密呜呜叫着,不停的对公子哥点头。 许潜摸着绢花的手,猛然的甩向周密。 “啪~”响亮的耳光随之响起。 周密顿感眼冒金星,脸颊火辣辣的疼,看向公子哥,也是一阵的重影,不由得晃晃脑子。 公子许潜好像变成另一个人一般,两只充满怒火的眼睛瞪着周密,哪有之前的公子做派。 “喊啊...叫呀...不识抬举的贱种,竟然妄想破坏本公子的大计......” “要不是,鼠易一直劝本公子,还不是时候,你信不信本公子现在就给你开膛破肚。” “呜~呜~” ‘属下不敢,公子放开我。’周密用哀求的眼神恳求公子许潜。 “呵呵~现在知道想要求我,晚了!” “哼~给本公子拉下去,你们几个记得处理干净点。” “呜呜~难道今日便是我周密的死期,可恶,我恨哪,什么狗屁的圣使......” “我还未看到圣教光辉遍洒世间的时候,不过就这般的少主,没希望了......” “坛主,你最终还是错付了!” 周密在心中充满绝望的呐喊。 呸~ 许潜不屑看了眼被鼠卫拉走,不断挣扎的周密,擦了擦手,随后又一摇三晃的回到院门前继续偷窥。 院內水榭中,一个矮小枯瘦的中年人,却身着宽大的锦袍,如沐猴而冠,甚是滑稽。 此时正满脸笑意为一只脚包裹绷带架在小墩上的少年斟茶。 “不知公子,是否曾听胡风说起圣教……”鼠易边斟茶边问道。 少年悠然自得地靠在椅上,看着鼠易在那斟茶。 “哦,圣教啊,胡风确实说过圣教的来历,是个为国为民的好教派。” “咚~” 鼠易手中一抖,茶壶与桌面猛地相碰。 “鼠大哥,这是怎么了,可是烫到了?” 少年一脸担忧的说着,只是依旧靠着椅子没有动弹。 “没事,没事,手滑了下。” 鼠易心中一颤,强压心中的焦急,脸色依旧平静,“哦,既然胡风说了,倒是省得我多费口舌,圣教确实是为民请命而创建的。那,胡风可说过请公子过来的目的。” 萧禾心中思考,这只老鼠这次过来的真实目的,敷衍道,“未曾,有目的吗?” “对了,那日恰逢鼠大哥替本公子做主,报得断腿之仇,消了本公子的心头之恨,本公子还未对鼠大哥表达感谢之情,真是小弟的过错,要是被我娘亲知晓,又该责骂小弟不识礼数了。” 鼠易猛地被茶水呛道,不由咳嗽几声,“那贱人确实该死,竟然伤害到公子,这本就是我等的过错,希望不会让公子对圣教产生误会。” “是啊,确实害的本公子受苦了,属实可恶!”萧禾一脸认同的点头。 ‘这是感谢么……感谢……谢……’ “咳咳~” 鼠易咳了几声,连忙转移话题,这事萧禾每次见他都说一下,不断的提醒他,是圣教误了他萧禾,弄得他尴尬症都犯了。 “想必公子一定有着众多的疑问,今日便由鼠某来替公子解一下心头疑惑。” “哦,”萧禾正襟危坐望向鼠易,伸手示意鼠易可以开始了,“还请鼠坛主释惑。” 鼠易眼神不觉得往门口一瞟,接着开口道,“我圣教奉行帮助百姓寻得一方净土,所到之处尽得当地百姓拥护,现今圣教发展迅速,已辐射多个州府,现圣教特别邀请各地德才兼备之人加入,共同推翻世间污浊,消除黑暗,建立世间净土,建立光明大世。” 鼠易停了下,看萧禾有些意动,决定加把劲,“令堂是天上的财德星君降世,萧府在令堂的掌舵下,正逐步垄断江南地区的各项商业,要是再加上我圣教在多个州府的影响力,百姓拥护,合者两利,萧府的商业的版图必将扩大数倍,成为南方商业的巨擎,甚至扩大到大宋全境,也犹未不可,到时圣教也必将拯救更多百姓。” 萧禾被鼠易蛊惑得面红耳赤,鼻息都粗重了,双手用力地压着桌面,作势要跳起。 鼠易暗喜有戏,正要加把劲,只是萧禾开口了。 “可是……” 他似乎想到什么,又颓然的仰靠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的看向天空。 鼠易疑惑,这都快要入港了,怎么突然拔枪了,让人猝不及防,不上不下的,实属让人抓狂。 “怎么了,萧公子,要知道这个机会可是很难得,圣教也正与其他福德贤士接触,每增加一人,那名额就会少一个。” “唉~鼠大哥,这事真的是一言难尽,”萧禾颓然的摇摇头,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这又是何故,”鼠易小心地瞟了门口,焦急道,“公子不但有才有貌,且鼠某与公子也是相处甚佳,实在希望能够继续与公子共事,共创大业。” 萧禾脸色难看,带着挣扎的神色,逐渐变得坚定,看向鼠易。 “鼠大哥,也正是你,替我报了断腿之仇,讨回公道,平时呢又爱护小弟,对小弟嘘寒问暖,只要有好事便先想到我,那,小弟……也就不怕告诉你。” 鼠易一脸受宠若惊,想不到这个纨绔对自己也是如此看重。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萧禾叹道,看着鼠易带着疑惑的眼神道,“我萧府一直以来,诗书传家,你知道的。” “也最为忌讳牝鸡司晨,” 萧禾见鼠易点头,继续说道,“况且我娘亲之前还与家族闹翻过,要不是我阿爷,这代族长气量宽宏,怜惜我娘亲,支持我娘亲,哪里会有如今局面。” “萧公子令堂确实令人钦佩,以女子之躯成就如此大业,巾帼不让须眉,江南一带,谁人没有听闻过萧大娘子的美名,”鼠易似真似假称赞道。 萧禾与有荣焉地昂着头,自己可是江宁女财神的儿子,夸他娘亲,就是夸他,不过很快又低下头,低沉的道。 “其实族中内部根本不同意女子掌权,一直争论不休,而且我阿爷还有一子。” “什么,还有一子?”鼠易惊讶,他可是专司探查消息,竟然未曾听闻过,心中不由狐疑,不会是这小子胡说八道,骗我的吧。 鼠易凑近萧禾,疑惑问道,“那为啥未曾听闻?” “是啊,我娘亲的弟弟,我的亲舅舅,”萧禾平静下来,拿起桌上鼠易又给满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然后慵懒地开口,“这有什么,本公子那舅舅,在我阿爷决定扶持娘亲行商业之事,便大闹一场,愤而离家,那会阿爷气得不轻,娘亲便封锁消息,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嘛,才不被外界所知。” “其实啊,我娘亲哪里会那么狠心,怎么也是一母同胞亲姐弟,从来就没有放弃将他找回来。” “原来内中竟会有这番缘故,”鼠易捋着鼠须,若有所思,时不时暗中观察萧禾,判断其言语的真实性。 不觉间回过神,眼前竟然出现一张笑脸,萧禾脸上绒毛清楚可见,一对炽热的眼神直盯着自己,好似自己的宝贝看到美味一般。 鼠易捋鼠须的手不自然地停下来,身体后仰,好远离一脸热情的萧禾,问道,“萧公子这是?” 萧禾用一只完好的腿站立,搓着手,好奇问道,“鼠大哥,你说……” 第二十四章 大忽悠小忽悠 “……本公子加入你们圣教,不,是我们圣教,哈哈~,不知道会被给本公子什么职位,是圣子,尊者,还是……” 心情激动的萧禾见鼠易没有反应,不由有些失望地说道,“法王,坛主,不是吧?再不济也不能比周密差吧,难道本公子入教之后,还要看周密的眼色行事?” “这样的话,本公子还是不加入吧,在江南还更潇洒,何须入教之后受人闲气。” 萧禾愤懑的拍着桌子,发泄着不满。 鼠易恍过神来,“萧公子,萧老弟,别啊,老哥其实是在消化老弟之前所说的消息,一时才没反应过来。” “老弟刚才说令堂在族内受人排挤,做不了主吗,族长还有个儿子吗?” “是啊,”萧禾坐回椅子,意志阑珊,有气无力应着。 “那老弟在江宁,不是,也要……”鼠易小心的问道。 “可本公子也没说做不了主,宗族事上我娘亲是插不上话,可是在商业上,我娘亲一言既出,说他们莫敢不从。更何况,”萧禾好像一个小孩子在外边,炫耀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一般,得意昂起头,“我娘亲最疼我了,都得听我的,从不让我受委屈,你说呢!” “这样啊,至少一个坛主是跑不了,要是能够再得到上头大人的赏识,法王也未必做不了的,”鼠易一脸羡慕的看着萧禾,“而且圣教可不会要教众的私产,那萧老弟将会是江南地区地盘最大,分量最重的坛主了。” “说不定,老哥都得仰仗萧老弟哦,至于周密啊,”鼠易一脸不屑,“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主事,到时专门让他给老弟端屎盆子。” “老弟,你说可好?” “对,就是这样,哈哈~~” 萧禾马上笑逐颜开,大笑着赞同鼠易的建议。 ‘这小子还真好骗,公子交代的任务稳了。’鼠易得意的看着哈哈大笑的萧禾,心里想着。 “走......走......” 萧禾猛地停下大笑,急不可耐,用一条腿从凳子上蹦下来,就要拉着鼠易往房离去。 “快点,我们快点写封信给我娘亲,向她说说这个好消息,尽快派人过来与圣教详谈,本公子要在第一时间成为坛主,那多威风啊!!” 鼠易差点被萧禾拉得趔趄,连忙跟上几步,才稳住身形,还不忘小心护持,单脚跳跃的萧禾,不解的问道,“可是,那不还有个萧大公子吗?” “别管他,都几年了,我那个烦人的舅舅都不知道是生是死,不过家里人都当他死了,我阿爷时常抹眼泪,说要给他立个衣冠冢,”萧禾头也不回,淡淡的答道,心中却暗念,‘抱歉了,小舅,为了外甥的性命,就委屈下啊。” 不久之后,鼠易神情恍惚的拿着一封信,走出房间。 鼠易有些激动的看着手上的信,完成了!就这么简单就成功了!事情顺利的超乎他的所想。 这一封信正是萧禾奉劝江宁女财神加入圣教的信,是在他的亲眼目睹之下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出来的。 萧禾先是报了平安,接着又是大篇幅的夸赞圣教,完全就是往死里夸,鼠易绞尽脑汁,所能够想象到的所有溢美之词都往里面写,没看错,那些溢美之词全都是鼠易想的,甚至有些字还不会写,不禁让鼠易再一次感慨纨绔的不学无术。 再来便是劝解他娘亲加入圣教,为表诚意,萧禾甚至提议拿出一百万贯当做入教费,为圣教的发展做贡献。 ‘萧禾这小子果然还是小孩嘛,江宁的第一大纨绔,哈哈~,也太好骗了吧,仅仅只是用个虚名,便令其亲自写下劝解信。’ ‘法王,呵呵~那是给我的吧,胡风你给我等着,还想......’ “鼠大哥,”萧禾跟在鼠易的身后,更加热切的叫道。 “诶~”鼠易热情的回应道,鼠脸上绽开了花一般。 “那本公子也是个坛主了吧,周密那小子怎么还不过来,待会本坛主就治他个不敬之罪,让他阳奉阴违,让他行为不检,胡乱伸手,让本公子想想,该怎么惩罚他,哈哈~” 萧禾似乎想到惩戒周密的办法,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 “萧老弟,等等,不要着急,现在还不是,得等老哥通报上头,圣令下达才会作数,”鼠易连忙解释道。 似乎有些不忍心看着萧禾有些失望眼神,泄气的表情,开口又劝道,“公子如此的深明大义,豪爽义举,圣尊圣心大悦,很快就会下达圣令,这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萧老弟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都是一家人了。” 萧禾失望的脸上,突然有些扭捏的道,“鼠大哥,那个……就是……我想要几个女人。” 鼠易放下心中一桩大事,心情轻松,带着揶揄的神情,只是在他的一张鼠脸上,显得特别的猥琐。 “女人,还几个,”鼠易用他的鼠眼上下打量萧禾瘦弱的身体,“兄弟,不是老哥说你,既然你提出夜总会大宝剑的提议,想来也是身经百战,但老哥还是要劝你,年少不识精宝贵,精到用时方恨少啊。” “不,不,误会,都是误会……” 萧禾涨红脸,连连摆手,“不是......不是鼠大哥你想的那样,我娘亲虽爱我,但对于女色一直看重,对小弟严加看管,再加上小弟一直以来洁身自好,虽然被外面那些称为纨绔,可是.......真的未曾坏过一个女子的清白。” “我要女人,真的不是为了享乐,我只是想要她们来照顾我的生活起居的,真的,你看我真诚的眼睛。”萧禾睁大双眼,凑到鼠易跟前。 ‘信你个鬼,’鼠易煞有其事的点着头,却在心中想,‘谁不知你萧禾,之所以被称为江宁第一大纨绔,就是因为沾花惹草,告状的人都曾踏断萧府的门槛,而且不少失贞女子的家长派煤人前去说媒,都被赶出来,曾一度弄的江宁的知府闻你色变,都避而不见。’ 只见萧禾低头望着伤腿,慢慢的轻抚,一脸悲愤,“那胡风恶意庇护那伤我腿之人,要不是鼠大哥,我还一直听信他的鬼话,受他的蒙骗。” “鼠大哥你看看,”萧禾又指了指乱糟糟的房间,“他胡风就是这样待我,一个仆人都不派,而且还让那个啥也不懂啥也不会的周密照顾我,你说那个周密,粗枝大叶,如何会照顾,明着照顾,实则监视,大哥,我苦啊!” 萧禾越说越难过,“好歹我萧禾也是富贵人家子弟,家里奴仆成群,曾几何时吃过这般苦,小弟实在是受够了!” “他.....他一直将我当小孩子,根本就没有将我萧禾放在眼中,哼~” 鼠易气愤附和道,“可恶,这胡风简直该死,竟然如此怠慢圣教贵客。” “萧老弟放心,老哥一定会向法王汇报胡风的失职,给老弟一个公道。”鼠易拍着胸膛宽慰萧禾。 鼠易眼神一转,一个主意升上心头,拍着萧禾的肩道,“这事易办,就交给老哥了,必然找两个如花美眷来服侍你。” 萧禾哽咽的道,“那便谢谢老哥了,若是实在令老哥难办,便当小弟说了个笑话,逗老哥开心,唉~老哥恕小弟身体不便,先去休息了。” 萧禾忍着即将爆出来的笑意,连忙告恙,转身回屋。 鼠易望着萧禾时不时抽动的肩膀,拖着伤腿,默默的走入屋里,以为是萧禾不想在他面前露出丑态,喊道,“放心吧,老哥说得出,便能给老弟办到,兄弟且放宽心,静候数日。” “公子,你看,”鼠易出了院门,一脸激动,献宝一般将手中萧禾亲笔所书的信,交给在院门监听的许潜。 许潜接过信纸,看了起来。 “好,太好了,果然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区区一个头衔就收买了。” “不过,那小子有没有什么怪异的行为吗,”许潜弹着信纸,一脸狐疑。 “还有,这信纸他有没做过手脚?” “啊,没有的,信纸他随便抽拿的,他呀一直很激动,小人一直盯着,他也没有异常举动,不过,”鼠易想了想,撇撇嘴,“那些如龟爬,鸡爪般的字,写得真够难看。” “只是,单凭这一封信,他们那些店铺掌柜岂能相信?”许潜甩着信,再次质疑道。 “哦,有信物,小的忘记给公子看了,这个就是信物,”鼠易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咬着稻穗的白玉小狮子,“公子,你看,这便是信物,底下有萧禾的名字。” “很好,去吧,尽早安排妥当。” 许潜不屑地,将信物和信抛给鼠易。 “看来萧禾也没有什么,不过如此,竟然会被那个老不死的看重,夸的天上有地上无,哼哼~” “鼠易这事办的好,本公子会跟老不死说道,你可是首功哦,想来高升,是肯定的。” “不敢不敢,”鼠易咧着嘴,难掩心中的喜意,恭维道,“都是公子的良谋,才会如此顺利,公子才应居首功。” “好了,本公子说功劳是你的,便是你的,难道本公子是这等心胸狭隘之人,妒贤嫉能之徒吗?”许潜不耐烦地摆手道。 “是,是,”鼠易连连应是。 “刚才你答应萧禾的事?”许潜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啊?” 鼠易愣了下,呆呆的看着许潜,见许潜逐渐不耐的神色,才想起眼前这人也是个纨绔,无女不欢,这些天无时无刻不泡在会所里,一直说是新奇有趣。 鼠易连忙凑过去,把自己刚才灵光一闪想到的办法,告诉他,“是这样的,如此,这般……” 许潜越听笑意越浓,“很好很好,最近一直在会所,竟忘记此地的大事,鼠易,这事可要加紧办,那本公子等你好消息哦。” 鼠易哪敢说不,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再说了,真出事了,还有胡风胡坛主帮忙顶着。 “哈哈~”鼠易不由露出丝丝笑意,宛如偷了整缸大米的老鼠般得意。 第二十五章 石头与冰块 “石头,有小禾的消息?” 一道冰冷却蕴含着丝丝焦燥火气的年轻声音响起,冷冰冰的语气好似寒冰袭人,拒人千里,明显是不容易相处之辈,丝丝火气缠绕在寒冰上,又让声音的主人显得有人气,鲜活了许多。 踏~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狂奔而来。 一双穿着黑布靴的大脚快步闯入,一袭褚红色的劲装长袍,包裹在健壮如黑熊的身躯上,胸前敞开露出黑黝黝的粗犷胸毛,一圈的络腮胡将黑脸遮掩,一对带着血丝,隐含焦虑的眼睛在胡须间隐现,一头乱发如铁刷,根根狰狞。 轰~轰~~ 哐~哐~~ 好像一头彪悍的黑牛撞开大门,又犹如一只撼地巨兽般,不断轰砸着地面,冲了进来。 大门哪里能够承受如此野蛮的力量,不停的来回摇摆,‘咿咿呀呀~’痛苦呻吟。 黑脸大汉直扑房内一张堆满各种纸张书卷的特大书桌,粗壮的手臂直接撑在书桌上,黑脸大汉根本就不理会因为他的动作,好多纸张书卷就此从书桌上掉下,散落在地上。 他睁着铜铃般大的牛眼,对着埋在纸堆内的男子,瓮声瓮气的大吼道。 “石头不要像个小娘们,老是遮遮掩掩......快说,有萧禾那个小混蛋的消息没?” 书桌内,埋头在纸堆之中的男子抬起头,一张秀气的脸上,挂着两圈沉重的黑眼圈,眼睛里还带着迷茫,他恍神了一会,才认出眼前的黑脸大汉。 “啊~是铁牛大哥,你又来了,不要急,稻穗已经撒出去,很快便会有消息。” 秀气的男子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缓缓的说道。 “放心,小禾一定会没事的,” “还有铁牛大哥,我晓得你担心小禾,可你要学会耐心点,不要天天来问嘛。” “咦,冰块,你也回来了,”秀气男子越过铁牛的黑脸,对着刚踏步进来,冷若寒霜的英气青年打招呼道。 剪裁合身,设计独特的冰蓝劲装突显青年英挺的身姿,一张样式怪异却骇人眼球的巨弓背负在身后,竟然比青年还要高出一个头来,黑森森的铁箭羽插满飞鹰壶内,悬挂在青年右腰侧,随着他的走动,发出铿锵的金石之音。 最引人注意并不是硕大而怪异的弓,也不是那沉重而深藏锋芒的铁羽,而是青年那犹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透过脸上仿佛用冰块雕刻而成的蓝宝石半边面具,如利箭般直刺人心。 青年好似来自九天外的神鹰,凛凛然自威,俯视人间,又如冰寒雪地的冰王子,寒气逼人,拒人千里之外,只可远观。 “冷冰冰,你听听,这都十天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萧禾那小子就会窝里横,脾气又差,现在肯定吃苦了,说不定小混蛋还会受到的虐待......” 铁牛曾经领教过冰块的武力,吃了大亏,这冰块只要一弓在手,似乎这片天地他就是主宰。但是铁牛虽然心服,可是口不服,怎么都不愿认输,既然动手打不过,那就在口头上占占便宜。 “每次过来问他,这块石头就是遮遮掩掩,一点也不爽利,真是急死俺铁牛了,”铁牛急得大吼,声若雷霆,秀气男子连忙用手掩住耳朵,就连一直冷冰冰的青年也不由皱起眉头。 铁牛光喊还不够,不断用沙钵大的拳头,狠狠的捶着柱子,一人粗的柱子阵阵颤抖,尘埃不停飘落,整间房内雾蒙蒙的。 “呸~停下,铁牛大哥,心急也无计于事,快停下,房子要塌了。” 秀气男子连忙制止铁牛,再让他发癫下去,真的会被他拆了房子。 “对了,小禾失踪的事对褚大打击很大,一直责怪自己,这几天一直往外跑,而且一整天都待在那个酒馆等小禾,茶饭不思,都饿瘦了,看得让人心疼。” “整个萧府,他就只听小禾和你的话,你去劝劝他,别等小禾回来,见他这样心疼,”秀气男子劝道。 “什么,小褚饿瘦了,他怎么这样傻......” “这小混蛋真是害人不浅,整天四处乱蹦惹事,害人担忧。” “石头,你怎么不早说,早说的话,俺才没空天天过来,小混蛋就该让他吃点教训,可怜的小褚......” 初始发现褚大时,铁牛便发现其与自己小时候遭遇很像,将其看成自己的小弟般关心。此时听到褚大的消息,哪有不担忧的道理,铁牛又风火地跑出去寻褚大,瓮声瓮气的声音在雷霆般的吼叫中,逐渐远去。 “石头找到幕后黑手,可要告诉俺铁牛,非得让他尝尝俺两斧头的滋味......” 摇摆的大门又一次遭受黑牛无情痛击,彻底的屈服了,“哐~”躺平了。 “到底什么情况,”冰块冷冷看着秀气男子,冷漠的开口,打破铁牛离去之后沉寂的空气。 秀气的男子坐回椅子上,仰靠在椅背,闭上眼睛,仿佛睡着过去,没有听到冰块的问话。 “石头……石...秀……” 冰冷的英气青年越加的寒气逼人,冰冷的语气一字一顿,叫出石头的全名,冰冷的声音使得箭壶中箭羽铿铿踫撞,锵锵直响。 “老庞,还是瞒不过你......”石秀没有起身,只是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露出一脸的疲态,静静的望着屋顶。 庞冰块虽然冷冷的看着石秀,看着他秀气的脸上,掺杂着疲惫无奈,心中不由一个咯噔。 “其实在这之前,小禾已经就遇到多次的绑架,幸得各位兄弟的帮忙,才以失败告终,但是......”石秀幽幽的说着。 “说重点,”庞冰块硬梆梆从嘴里蹦出三个字。 “好好好,这就说到了......” “幕后黑手,这么多起绑架,我们却从未抓到过幕后黑手,”石秀秀气的脸上一阵煞气闪过,“欺负了小禾,就是欺负了我们,哪里能够让他们逍遥法外,我便展开秘密调查。” “据我调查发现,之前发生的那么多起绑架,虽然参与的人并不是同一伙的,但是所有的线索却全部指向一个组织,一个叫摩尼教的邪教组织,”石秀直起身肯定的说道,“这么多起事件表明,这个组织对小禾那是势在必得,估计,这次也不例外。” “那查到他们老巢了吗,”庞冰块越发冰冷,右手修长的手指不停的在铁羽上滑过,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声响。 “没有,”石秀摇着头又坐回椅上,摩挲着下巴连日来伏案看情报未曾修整的绒毛胡渣。 “你......”这不是在吊胃口嘛,庞冰块气极,差点将脸上的蓝宝石面具摘了下来,对他砸过去。 “这个邪教很庞大,不知为何最近很是活跃,”石秀翻着书桌上的情报,“据我从各处商铺上报的情况中了解,被绑架不单单只有小禾,在同一时间,其他地方也有多起绑架事件,富家公子,商人等等,但是最多的还是妙龄女子,然而官府却对此一无所获。” “你是说这些人同小禾会在同一个地方,”庞冰块摩挲着腰间的飞鹰箭壶,正是一副鹰搏击长空图,鹰眼被摩挲的油亮,好像是真的锐利鹰眼,“这么多的线索你还没有确定下来地点。” “所以才说这个邪教组织很庞大,毕竟多地都有发生,范围广泛,以我们的人手实在难以在短时间内,一一查明,难啊......”石秀虽然翻看着书桌上的情报,可是双眼根本就没有聚焦在纸上。 “难道连个方向都没?”青年失去耐性,要将箭羽抽出,翘开石秀的嘴巴,让他将所有的情报一个劲的说清楚。 “有,不过还得等,目前有一个,倪大哥提供的。” “据倪大哥所说,那天夜里曾在西湖,发现数艘未曾见过的船只,不单是船,连梢公都未曾见过,而且行迹鬼鬼祟崇,似乎搬运私货,第二天听说小禾之事,觉得可疑便来告知我,第一时间便召集他的兄弟在西湖附近搜集线索。” “倪大哥?”庞冰块的眼前浮现出,一个浑身古铜色的皮肤,脸上一圈短髯,最喜以艄公打扮的义气汉子,不由点头。 这个好汉也曾是萧禾的救命恩人,却不要萧禾的报答,时常在西湖边上渡船为生,因生性豪爽,在附近的渔民之中很有威望。萧禾有感其救命之恩,倒也在暗中相助,收购鱼虾,他最后倒也承了这份情。 两人各有所思,房间内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第二十六章 萧禾的来信 “那,萧姨那边呢?” 过了良久,庞冰块再次开口,只是说道‘萧姨’的时候,不复以往的冰冷,明显声音带上一丝暖意。 “估计已经知晓了,最近官府方面很活跃,四处查找奇怪的人物,听说连多年通缉未曾落网的江洋大盗都抓了几个,很显然是萧姨活动的结果,而且萧姨似乎有意放手,让我们来处理。” “你为什么不拦截消息,萧姨她......” 庞冰块这座冷峻冰山融化,充满焦急的语气,担忧萧姨听到萧禾被绑架的消息伤心、难过。 石秀白了庞冰块一眼,懒得理他。 庞冰块生性高傲,偏偏箭术高超,话虽不多,却时常一语中的,令人信服,可是...... 自小失去母亲的他,一直与一群粗男糙汉生活在一起,经过那件事之后,温柔,善解人意的萧姨给了他母亲般的感受,庞冰块在心中暗暗将其视为母亲般的存在,对她的话敬若天条,比萧禾还要听话。 萧姨还时常夸奖他,拿他和萧禾比较,令萧禾这亲儿子都有些吃醋,有些伤心。 “你可不要忘了,稻穗是谁建立的,虽然是小禾提出来,可是掌握在萧姨的手上,稻穗探听到的消息,萧姨还能不知道。” 庞冰块关心则乱,一张冷峻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羞红。 石秀闭上眼,也假装看不到。 他可不敢过多的调侃庞冰块,刺激他,适可而止就够了。 事实早已证明过,恼羞成怒的庞冰块,必然会寻你,较量箭技,你做靶子,他来射。 “咳~” “那,现在......”庞冰块假意地咳了下,不自然的摸着鹰眼,掩饰地开口。 “等,现在只能等......” “这可不是坐以待毙,”石秀又继续开口,“我们要相信小禾,他一定会留下某些线索的。” 石秀两手撑着书桌,睁着通红的眼睛认真地看看庞冰块。 空气再次沉静,石秀闭目养神,想要借此机会多休息下,虽然他说得轻松,可是也在不断的安慰自己,不断查看情报消除心中的焦虑。 庞冰块再次回复他一贯的冰冷,透露着丝丝寒意,自小一起成长,庞冰块知晓石秀的性格,能说的肯定会说,正如石秀所说,要相信自己兄弟。 “石大哥~~” “石大哥,有消息了,有小禾的消息了!”一声欣喜的呼喊,直接打破了房内的沉寂。 坐着闭目休息的石秀猛得张开眼睛,高兴的蹦起来,望向房外的声音来处,站在门口不远处的庞冰块早已奔出门外。 “石大哥,啊不,庞大哥,你......回来了。” 来报信的正是,亲身经历萧禾被绑架的马麟。 马麟突然见到庞冰块,不由一愣,连忙认真的向庞冰块问好,他虽然比庞冰块年龄大,可实在有些悚他,或者说他们几个萧禾的随从,最怕就是遇到庞冰块,恐冰症已经末期了。 自从萧禾失踪到确认被绑票,马麟一直很自责,很内疚。每天早出晚归,四处奔波,探查消息,寻找萧禾的踪迹。 后来石秀实在是见马麟这般茫目无目标的寻找不是办法,便让他负责与店铺之间的情报的传递。 明显变得削瘦的马麟身后,冒出一个瘦弱的少年,都不敢抬头,弱弱的对庞冰块打招呼,“庞大哥!” “嗯!说!”庞冰块对着瘦弱少年点下头,望向马麟,马麟只觉得冰寒之气迎面袭来,置身万丈冰窟,难以呼吸。 “好了,冰块,收起你的冰块脸,你这样让马麟和小六怎么说话!” 石秀推开庞冰块,走到两人的跟前,故做镇定问道,“马麟,小六是否有小禾的消息!” 马麟两人此时仿佛刚从冰窟中爬出,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只是身体还没从冰寒状态解除,又被两道炽热的视线紧紧锁定。 马麟深吸了口气,扬起手中的信,“有,有小禾的消息了,这是刚刚送过来的。” “真的,太好了,终于等到了!” 石秀开心的就要去接过信,不想一阵寒风吹过,马麟手中的信已到庞冰块手中,无奈耸耸肩, 凑到庞冰块的身边伸长脖子看向信纸,问道,“这信哪来的,说了些什么?” “两天前,湖州明湖镇的萧家丝绸店铺,突然闯进一伙人,带来了这封信以及信物,经过胡管事仔细检查过,发现确实是小禾所拥有的。” 石秀赞赏的看了眼马麟,又凑近冰块身边,继续问道,“那些人还说了什么,有什么要求?” “由于小禾的信里提出了以百万贯作为入教会,那伙人便想要直接提取金钱,但是店铺的胡管事以百万贯太过巨大,当地店铺一时间无法筹备妥当,而且还需要萧大娘子的亲自批复等等,作为借口拒绝了他们。” “只是那伙人好像很赶时间,根本就不愿等待,他们没有要到钱,就口出狂言,要让小禾遭受更多的苦难。胡管事好说歹说,还给他们提了一万贯,请求他们不要虐待小禾,不要让小禾受委屈,等他们走后,就快马送来这封信和信物。” “可恶~这些混账,还敢口出狂言,千万别被我找出来,非要他们十倍奉还。呼~~” 几人听了都愤愤不平。 “对了,那后来胡管事可有派人去跟踪?”石秀想了想又问到。 “有的,只是据跟踪的人回报,那些人很是小心,很警惕,具有很强的反...嗯....侦察能力,对,就是这个词,小禾说过,他们不仅人分散离开,而且还绕了远路,刻意的抹除痕迹,给跟踪带来很大的困难,之后在树林里,完全找不到他们的痕迹,跟丢了。” 马麟回想了下,萧禾说过的反侦察意识,说到最后他一脸的惋惜。 “呵呵~没事,跟丢了也好,省的打草惊蛇,让他们提高警惕,对了,信物呢?” 石秀安慰马麟,问起了信物。 马麟从怀里掏出白玉狮子,石秀接过打量了一会,盖了印,辨认一会,点了点头,继续凑到庞冰块的身旁看信。 “嗯?咦!” 石秀突然发现信中的不妥之处,一把从庞冰块手中夺过信纸,认真的端详一会,“这不是小禾的写的!” 庞冰块疑惑道,“这种字体的某些写法,很明显是小禾独特的字迹。” 马麟也点着头,肯定的道,“这是小禾的笔迹,虽然字丑了点,有些字写的也奇怪,我不会认错的。” “小禾很少写字,但我印象很深的一次,他写过之后,我还嫌弃说字体太过纤细,,小禾还骂我不识货,说这是某个败家皇帝所创的字体,很适合他这个纨绔,后来才知道那是徽宗皇帝独创的瘦金体。” 众人不由认可萧禾对于当今皇帝的评价,很贴切,但是......又是一头黑线,什么败家的东西适合他这个纨绔,也就只有他才能将这事说得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我又没说这不是他的信,”石秀举起信纸对着太阳照了照,微微一笑,“呵,这些人很小心啊,小禾看來费了老鼻子的心了,才找到机会,传出消息。” “希望小禾这封信能够给我们带来帮助,”石秀扬了扬手中的信。 一会说不是萧禾写的信,一会又说信里有萧禾暗藏的信息,石秀的言语搞得其他人一头雾水。 “其实单从字体上,笔迹上,我们就可以认定确是小禾所书,以及信内萧禾所要表达的意思,”石秀在书桌上不停翻找,并解释道。 “我说不是小禾的笔迹,是因为这伙人很显然让模仿字迹的高手,重新誉写过小禾的信,这很显然是怕小禾在信纸上做手脚,却又不敢改变字体,以防我们认不出。” “找到了,”石秀从书堆深处扯出一本论语,用手拍了拍书上的灰尘,见三人懵逼的眼神,疑惑的大脸,得意的道,“你们看到信里,有着七扭八歪的字没?” “这有些好像小禾哥说的数字速成练字法,”一直很安静的少年小六,认真的打量着信纸,迟疑的开口道。 第二十七章 萧禾的信 “啊?竟然真是这样!” “咦,还真的是,这些字怎么歪来歪去的,还有些字缺笔少划,好奇怪?” 马麟与庞冰块也认真的再次端详起信,发现果然有些字,显得有些潦草,有些则缺笔少划,让人觉得书写人似乎要将激动的心情快速的表达出来,出现缺笔画的情况。 这些字确实如小六所言,像是萧禾提出的练字速成中的写法。 这些速成练字只流传在萧府内部,以及萧禾私下的授受。 几人也发现很多处存在着明显的语法错误,字句不顺畅,错别字等等情况,真的好像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所书。 “这些,难道就是小禾给出的暗号?”马麟惊叹道。 想不到一张小小的书信之中,真的隐藏着线索,而且还必然经过那些人的手,如此顺利的来到自己的手中,是多么的不容易。 “是啊,你以为小禾当真是一无事处,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恐怕早就被冰块射死..打残了......” 石秀低头不断地在纸上涂涂画画,并且打开论语,从中抽出一张画满奇怪符号的纸,不断地对照三者,在新的纸上书写,头也不抬地嘲讽道。 马麟和小六不由的偷眼看向庞冰块,依旧面无表情,寒气逼人,连忙收回视线。 “呵呵~估计在那伙人眼中,还真会这么认为!” “石大哥,为什么用论语,”小六见石秀不停的翻着论语,好奇问道。 “小禾在信中有提到,有朋自远方来,这不就是来自论语么!” “这么简单,”小六咋舌道。 “哦,对了,小六你怎么也过来了,你不是应该在私塾学习吗?”石秀好奇道,三人都看向小六。 “小禾哥,出事了,我哪里能够安下心去学习,要不是小禾哥好心办了私塾,收容贫困人家的孩子,恐怕我还在老爹的小酒馆打杂。”小六一脸感激的说道。 “呵呵~你就在我们面前说说就好,要是在你小禾哥面前,看他不削你,他一直只想着当好败家子,纨绔,你说的他这么好,按他的话说,你就是在败坏他的名声,哈哈~” 石秀说完不由乐了,马麟也是一个劲的点头,就连冷淡的庞冰块,嘴角都不由的扯了扯。 小六挠挠头,“本来就是嘛,小禾哥就是矫情,做了好事,还要扭扭捏捏的不想承认......” “哈哈~” “对了,前几天遇到倪大哥,他说起,遇到生人一事,小弟觉得肯定与小禾哥有很大关联。” “而且我也是生活在水边的,知道肯定有一些隐蔽的小水道可以藏人,通行,甚至隐蔽之处可以上岸,”小六等大伙笑了会,又继续解释道。 “石大哥,庞大哥,你们看,” 小六这才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庞冰块。 一支管状物,大概有一掌长短,拇指粗细的木头,被能工巧匠雕成一株有着沉甸甸稻穗的稻禾。 这支木头雕成的稻禾显然时常被其主摩挲,显得油亮可鉴。 “这是小禾的哨子,小六你在哪发现的,”庞冰块接过哨子仔细端详,肯定的说道。 “据倪大叔提供的消息,我便想着如果我是绑匪该怎么办,于是我就驾着小船在西湖上打转,还真找到条隐秘的小河道。” “然后呢?” “我顺着小河道,上了岸,却没有任何发现,正当我自己都怀疑找错方向,却在一处林中发现这一管哨子。” “什么,在哪里,那还有线索没,”马麟急道。 “没…有…” 小六被马麟急迫的神色,吓得退了一步。 之后见马麟不在紧逼,小六连忙将所知道的一竹筒全倒出来。 “在发现这个管子不远处,虽然那些人很小心处理过,我还是发现一丁点篝火燃烧的痕迹,猜测应该是那伙人曾在此歇息过,小禾哥便趁机留下哨子。” “之后我通知了倪大叔,他带人赶过去,继续搜索,我便先回来通知石大哥。” “唉,”马麟不断锤着墙壁,“啊,可恶,别被我抓住,你们这些混蛋。” “够了,安静,”庞冰块冷冷的出声,赞赏道,“小六,你做的很好!” 庞冰块摩挲着哨子,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哨子里边,抬起仔细看向笛子里。 “是,不好意思,万春,这都怪我,”马麟愣了下,以为庞万春还再怪罪自己护卫不周,连忙道歉。 “给,庞大哥,用这个灯挑子试试,”小六机灵的递了灯挑子给庞冰块,并轻轻的撞马麟的肩膀,摇摇头。 两人都凑过去,见到庞冰块正用灯挑子的尖端从哨子中挑出一片残缺的枯黄叶子。 “这是桑树的叶子,”小六说道,“笛子的确是在桑树林中发现的!” “可是明湖镇和桑树林两者,一东一西相隔甚远,小禾到底是被绑到这两个地方附近呢,还是还有第三个未知的地方?” “好了,小禾的暗号基本已经弄清了,”石秀出声令众人一震,暂时将叶子之事放在一边,全部围了过去。 “石秀,快说,小禾说了什么?”庞万春带着焦急冷声询问。 “是啊,石大哥,快点说吧,小禾这几天肯定受苦了,我们快点救他出来。” 小六一脸紧张看着石秀。 “石秀,你倒是快说啊,小禾被关在哪里,”马麟急切的问道。 三人都紧张的望着石秀。 石秀皱着眉头,看着纸上解出的暗号,并拿出一张地图寻找。 ‘一座破旧庄园,倚靠小山,听水声阵阵,安息香花开。’ “又是山,又是水,又是花,到底在哪里呢?”线索多起来,众人又开始烦恼。 众人都陷入沉思,破旧庄园,小山,又有水声,不由联想到,临海或是临河的山丘上有座破旧的庄园,又有安息香花开。 这要说起来,江南水乡,很多地方都符合。 “安息香花开,安息香,花大美丽,香味独特,”马麟沉思了一阵,说道,“会不会是建德那附近,听说这种花好像只有建德那边才能种植,只是现在都入冬了哪里有还会开花。” “建德!太好了!那我们快点过去那边,去救援小禾哥啊!” 小六兴奋的道。 庞万春也皱着眉头,看向石秀。 “的确如此”,石秀点着头认可马麟的话,又摇头,“如果是以前的话,那么我们可以直接断定就在建德,但是......” “石大哥,你倒是说呀,真的是急死个人。”小六挠着头,焦急的道。 “不久之前听说蜜谜那边的凝露部好像有计划要开发安息香露。不管是开发,还是生产肯定是需要好多安息香作为原材料,只单靠建德一地根本就不能够满足......” “所以江宁商会提供扶持政策,扶持了很多地方进行栽种安息香,虽然确实有很多地方不符合,可地方也不少,遍及建德附近州府。” 石秀拿出地图,大概的将可能种植安息香的地方画了出来。 “啊~这么多啊!” “安息花!” “这是重点,也是关键点,”石秀郑重其事的写了下来。 “刚才小六发现的哨子的地方,附近都没有安息香的种植地,估计应该是在绑架小禾的途中,可以先行排除。” “至于收到信的店铺,与最近的种植地,也是相距甚远,其他条件又与小禾的暗书不相符,当然不排除是那些人故意混淆视听,特意绕道那么远,我觉得可以先行保留下来。” “对,石大哥分析的在理。” 小六像个小迷弟般,连忙点头附和。 第二十八章 庞冰块讲冷笑话 “那现在,该如何行事?”马麟询问。 “这样,你先去信胡掌柜,让他派人再去好好探查,搜寻那伙人,看看还有没有再送消息过来再对外传播萧府大娘子即将南下,亲自处理小禾的事,传的越离奇越好。” “呃,好的,我待会就去办,”马麟愣了下,点头应下。 “那我呢?”小六急得手都举起来。 “放心,不会忘记你的,你帮我去通知一下倪大哥过来,对了再帮我带一封信,去王教头和石教头那边。” “一定完成任务,”小六高兴的蹦起来。 “怎么样,冰块,你觉得呢?”石秀这是才开口询问,一直盯着地图不做声的庞万春。 “嗯,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庞万春直接指着地图上三个地点,看向石秀。 三人听了都不由精神一震,难道他真的找出来萧禾的被抓之地,纷纷凑到地图前。 “庞大哥,这三个地方都有可能关押小禾哥吗?” 三人目光灼灼盯着庞万春。 “不是……” 庞万春面不改色的否定。 “三个都不是!” “庞大哥,你……” 马麟和小六对视无语,不由得苦笑,想不到庞万春,这个万年冰块确认萧禾的安全之后,也会说笑。 石秀可不会客气,“还以为,你知道,害我白开心一场,一边去,让我来找找。” 石秀推着庞万春的肩膀,就想要将他推开,可庞万春却纹丝不动,不予理会。 石秀和庞万春开始日常的‘温馨’互动,马麟示意小六,不要打扰他们,准备出去。 “你着啥急,我又没说完,”庞万春往左边撤了一步,推得起劲的石秀,不由重心失衡,差点出丑。 “你说啊,你倒是说啊,”石秀扶着桌子,以防摔倒,气急败坏的冲庞万春喊道。 本想偷偷摸摸退出去的两人,也直接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 庞万春依旧冷淡淡的开口,“这三个虽然不符小禾所说,但是却有着很大的可能……” “嗯,嗯,继续……” 石秀也认真起来,认真的思考着庞万春指出来的三个地方。 “这三个地方作为重点搜查,至于其他的,我也会传书那些安息香种植地的商会,注意有没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冰块,你怎么这么快就能够确定下来,这三个地方?”石秀好奇的问道,要是依据小禾的暗书,这三个地方没一个符合,最多也就满足一半条件。 “直觉,”庞万春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直觉!我还第六感呢!你以为你是女人啊!’石秀在心中暗诽。 “石头,安息香花开,这也是很重要的线索,能够更快锁定,”庞万春继续开口。 “好的,好的,我待会让人查一下各地的安息香的花开和收获的时间。” “咦~你这是要干什么,”还在思考庞万春到底怎么会有第六感的石秀突然看到庞万春的动作,心中不由惊慌起来。 庞万春肩膀一晃,后背背负的那张怪异大弓,便出现在他的左手上。 他的右手从箭壶上一挥,“咔咔~咔~”一阵机括声响,大弓已如满月,搭在弦上的右手夹着一支响箭。 庞万春扫了一眼石秀三人,毫不犹豫对着屋顶,便放手射箭。 “不要……” “咻~~” 石秀似乎已经察觉到庞万春要做什么,连忙开口想要阻止,却被一声尖利的哨声打断。 响箭穿破屋顶,直射苍冥,一声尖利的唿哨声,声震百里。 “轰~~轰隆~~” “啊~房要塌了~” 尘烟弥漫,砖瓦飞舞,屋檐垮塌,撑屋之柱倒斜,房间直接塌陷了一角。 “呸…呸呸……” 三个泥人从倒塌的破屋中钻出,双手挥舞驱散升腾的粉尘,嘴里不停地咳嗽,不断地呸着口中的泥土,极其狼狈。 正扶着残墙的不断咳嗽的石秀,看着还在唰唰往下掉的砖瓦,不禁欲哭无泪,“我就知道,就知道……” 碎碎念的石秀没有注意到扶着的墙在不知不觉间,慢慢的离他而远去。 “啊~” “轰~” 第二次的倒塌,意料之外般,来的快速。 “咳…冰块,咳…你个混蛋,下次一定也要让你尝尝水淹土埋的滋味,咳……” 久久未曾平息的扬尘中,传来石秀发狠的话语,伴随着小六,马麟不断咳嗽声,传出很远很远。 庞万春点尘不惊向府外跑去,真男人从不回头看房屋倒塌。 冰蓝劲装摩擦着寒风,飒飒作响,庞万春嘴角微微勾起的弧线,将心中的喜悦放大,不理会随风传来石秀的狠话。 “重冰骑何在!!!” 庞万春气沉丹田,爆喝出口,声如利箭撕裂寒风。 “在…” “在…” “在…” 充满雄浑气势的回应,如海啸般从府外传来,经久不绝…… 还在圣教某坛口做客修养的萧禾,并不知道,他的好兄弟得到他的暗书之后,一阵的相爱相杀,此时正一脸怒气的坐在太师椅上。 萧禾对旁边垂手而立的几个仆人,愤怒的吼道,“本公子让你们去找周密,这都几天了……” “周密呢,怎么还不来见我,你们圣教便是如此怠慢贵客的,啊~” “让胡坛主过来见我……” 几个仆人即使被骂的瑟瑟发抖,却还是不动弹,全部低着头,盯着脚尖,沉默不语。 萧禾见此,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手边的水杯便砸过去。 水杯直接砸到他们前边的地上,“咵嚓~”,摔个粉碎,碎片飞溅,仆人哪怕眼睁睁的看到,锋利的碎片对他飞过来,也只是闭眼,不动弹,任由碎片击打,割得遍体鳞伤,也不吱声。 自从被绑架来此,萧禾便试图想要从身边服侍的仆人的口中了解此地,这个邪教的秘密。 谁想到这些仆人都是邪教从四周掳掠过来的平民百姓,遭受邪教的暴力对待,承受不了,屈服在邪教的之下。 而且还凄惨的被人切除舌头,成了哑巴,作为下人使唤。 最为重要的是这些人根本就不识字。 萧禾实在佩服这个邪教的心狠手辣,谋划周密,办事滴水不漏。 不过,萧禾始终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萧禾走到窗边,小心查看窗边那盆还在盛开的花朵,实在很难得,在严寒之中还开的如此灿烂,闻着淡淡的馨香,烦躁的心,渐渐平息下来。 某日巡视,萧禾在在小院的边角落发现还在迎寒开放的安息香,特意找了个花盆将它装起来。 希望自己能够像它那般坚强,倔强的生活下去。 萧禾不担心传出去的信会没人看出来,以石秀的心细,见微知著肯定会明白,并推测出自己的所在。 现在不如趁这个时间继续深挖这个组邪教的秘密。 ‘这个周密,到底怎么回事,前几天寸步不离,明里是为照顾,实则是监视本公子…… “还好本公子聪明,将计就计,变着法戏弄他,哼~,本公子的清白差点就丧失在这个死基佬的手上。’ 萧禾强忍着恶心,皱着眉头在那想着。 周密的事情有点脱离萧禾的掌控,不由得心烦气燥,回身抬起一脚便将桌子踢翻,一桌子的茶壶杯具都跌成碎片。 那些仆人吓得如鹌鹑,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他们也见过萧禾戏弄周主事,做得好时找借口挑刺,做的不好,那更是尖酸毒辣的嘲讽,他们可不想步周主事的后尘。 ‘这两天怎么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周密不见了,就连那只老狐狸都不来了,莫非那只老狐狸有什么异动……” “还好鼠易这家伙与其不对头,靠着新来的圣使,与老狐狸相斗也不弱下风,正好给本公子机会。’ 第二十九章 一个好消息 “哎呀~怎么了这是……” “发生什么事,让我们的萧公子如此暴躁……” “可是这帮贱人手脚不利索,怠慢了萧老弟啊?”一道尖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哦,是鼠大哥啊!” “快……鼠大哥快点进来,小弟这几日对着这帮人实在无趣,无聊的要死,还老是要气到我!” 萧禾看向门口,认出话语的主人,露出如花般的笑容迎了上去,“鼠大哥,多日未见,甚是清减,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好让小弟亲自去接你。” “鼠大哥,小弟甚是挂念你啊……” “真的给你猜中了,就是这些仆人,让他们办点小事都推三阻四,装聋扮哑,特别是周密那个混蛋,这都几天了也不露面,就是死了也不报梦,吱一声……”萧禾指着低头像鹌鹑的仆人,对鼠易抱怨道。 萧禾说完,才发现鼠易身后竟然还跟着了个贵公子哥,便有些好奇的询问起来。 “咦,这位风度翩翩,浊世佳公子是谁,如此的玉树临风,鼠大哥怎么也不介绍小弟认识认识?” 萧禾不由好奇的仔细打量一番。 苍白无血丝的脸上,一对耷拉眼挂在浓重的眼袋上面,显得无欲无求。 公子哥瘦弱的身上穿着一袭白色丝绸长袍,长袍随着寒风,飘飘悠悠,好像寒风再大点就能带他飞起,纤瘦的脖颈上围着纯白的狐皮围脖,左侧鬓角上还插着红色绢花,更显艳丽。 公子哥用眼角扫视房内四周,一脸不屑,并不断挥动扇子,意图驱散弥漫在鼻尖的怪味,对于萧禾的询问,更是眼也不抬,瞅都不瞅一眼萧禾。 ‘呵呵~好家伙,竟然还有比本公子还要装那啥的人,看来来头不小啊,’萧禾也不动气,在心中直呼好家伙。 鼠易没有先为萧禾解惑,反而转身对缩在角落的仆人,冷声的喊道,“一群贱骨头,连伺候人都不会,还不给鼠某滚下去……” “真是丢尽我圣教的脸面,哼~今日要不是有两位贵公子在这里,非要让我的宝贝饱餐一顿……” 鼠易阴恻恻的盯着仆人。 ”废物……“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叩~叩~叩~~” “嗬~嗬~” 一众仆人虽然有口不能言,但是对于鼠易的宝贝充满了恐惧,只有不停地磕头求饶。 “滚。” 在鼠易的怒喝声中,一众仆人连滚带,离开了小院。 “鼠大哥,骂的好,可真解气,下次等周密回来,老哥你一定要替小弟狠狠教训教训他,哈哈~” 萧禾幻想着鼠易教训周密的场面,周密被骂的狗血淋头,屁滚尿流,不禁笑了出来。 鼠易听到周密的名字,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小心的看向公子哥,公子哥略有所感回瞪了鼠易,只不过是一个垃圾而已,有什么好紧张。 “鼠大哥,这位公子,这边请,”萧禾也没察觉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引着两人,向院子内的水亭走去。 “鼠大哥你也不要生气,这等贱民不值得,若是让他们气坏老哥的身体,那可真的是小弟的不是……” “来,我们便在这亭子里,一边烹茶一边赏雪景,也不失是件美事。” “萧老弟看得豁达,对,不值得,”鼠易面带笑容,赞叹道。 “鼠大哥,还有这位公子,先坐下吧。”萧禾先行坐在主位上,并示意两人入座。 鼠易没有听萧禾的话就坐下,反而看向那个公子,公子哥嫌弃的看了眼石凳,鼠易很有眼力劲的将石凳擦干净,还贴心的拿了个垫子,公子哥才满意的坐在萧禾的对面。 “对了,今天老哥带来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不知萧老弟想要先听哪个。”鼠易这才坐下对萧禾开口说道。 萧禾看着鼠易的一番作为,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公子哥,‘不知道这人是何方神圣!这老鼠在坛口可是敢和胡风对着干,现在竟然如此恭敬。’ “有两个消息,还是一好一坏,那还用说,当然是要选好消息,正好拿来冲冲喜,”萧禾一脸好奇的看向鼠易,手脚也不停,快速的将小水壶放到小红炉上。 “好消息,就是……”鼠易拉长了声调,吊着萧禾的胃口。 萧禾没有接鼠易的茬,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嗯嗯!” “老弟,你之前所求的,有着落了!”鼠易见萧禾不接茬,也就继续开口,说完还促狭的向萧禾眨眨眼,只是他那副尊容,实在令萧禾有点倒胃口。 “所求?” 萧禾强忍住将手中的茶叶罐砸向他的冲动,想到了前次对他说的事,带着喜意,搓着手。 “啊~真的吗!哈哈~,有劳鼠大哥费心了。” “太好了,那……什么……时候带过来?” 萧禾连茶叶都顾不上,一脸渴望的凑近鼠易。 “老弟,别心急,这人呢,老哥已经带过来了,可是呢,这里毕竟是圣教的坛口重地,还需要审查一段时间……” 鼠易见萧禾一脸失望,连忙打包票。 “放心,鼠大哥与你一见如故,说到做到,要不了多久你可就享尽齐人之福,嘻嘻~” “没有这事,没有的,鼠大哥,你莫这般说,我……小弟只是要她们过来伺候我的生活而已,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萧禾一脸扭捏的连连摆手。 公子哥不屑的看了扭捏的萧禾一眼,便撇开头。 白雪铺满地,就连小院中的池塘也结起了白霜,假山处处顶着白雪,远处原本森森松柏,也脱去了绿帽,小院里一片安静悠远。 ‘这纨绔,倒有几分眼光。’ “那事跑不掉的,,老哥只负责给你送上如花美眷,之后老弟你要她们做什么都可以,哈哈~~“ “来来来,我先介绍这位年轻的俊才与你认识,你们可都是当世俊彦,平时可要多走动走动。” 鼠易让开身子,笑着介绍白衣公子。 “这位是许潜,许公子,江湖人送外号,‘探花公子’,由于许公子每次与佳人相会,必赠予佳人一支鲜花,以示对女子的尊重。因为在公子心中每一位美人都是一朵鲜花,需要怜花惜花之人,特别的照顾。” 萧禾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与佳人相会,什么叫特别照顾,这不就是时时帮衬世间可怜失足女子,给鼠易说得如此的大义凛然。 “久仰大名,原来阁下便是探花公子,果真玉树临风,丰神俊朗,独得佳人青睐,”萧禾给足鼠易面子,拱手示意。 ‘探花公子,我呸~实在是辱没探花郎的大名。’ ‘看来这个就是鼠易这几日消失不见的原因,难怪之前还还跟我探讨纨绔的生活方式。’ ‘估计那个大宝剑项目,很讨这个花花公子的欢心啊!’ 萧禾撇了眼,一脸讨好的看着探花公子的鼠易。 “而且,许公子可是圣教总坛下来的圣使,萧老弟,你那事,坛主……嗯嗯……” 鼠易对萧禾耸眉,示意他。 “啊~还是圣使啊~失敬失敬!年少有为啊,萧禾自愧弗如!” 萧禾马上露出一脸惊讶,仰慕的看着公子哥。 ‘还是邪教下来的圣使,胡风与鼠易两边肯定都争着讨好,目前看來胡风不敌鼠易,鼠易和这个花花公子都凑到一块去了。’ ‘胡风没有胜算了,那可不好,原本相持的双方,现在出现大差距,对本公子来说,可不是好事,得好好想想,如何带带胡风。’ ‘这胡风也真是的,连一只老鼠都压不下,一个劲的蹦跶,还要本公子来操心,本公子就是心善,见不得人受难啊!’ 第三十章 揍他丫的 “探花公子”许潜神态傲然,摇着扇子,眼神斜视左上方,对于萧禾的客套话,无动于衷。寒风吹拂着白袍,尽显浊世佳公子风采。 ‘丫的~看你脸色苍白,两眼无神,恐怕已经精尽了吧,还敢这么傲娇,真的是比本公子还要装x……” “呵呵,只是没有本公子这般盛世容颜,可是会遭雷劈的,矫情,哼~’ 之前竟然敢对他的清白伸出黑手的周密,被萧禾恨恨的记在小本子上,哪想这还没折磨几天,人竟然不见了。 对于周密的无故不见,胡风连个说法都没有,萧禾那个气的,心中的那股邪火始终得不到宣泄。 今天本来就是想要胡乱找借口,寻这些仆人的过错来出气的,将胡风给引过来。 没有等到胡风,反而来了鼠易,自从上次他在自己这索取了暗信之后,几日都没见到人影,这次来,估计是来报喜的。 勉强把邪火压下,好声好气的招待他们,而且也是给‘盟友’鼠易的面子,不然被称为江宁小魔王的萧禾什么时候这么客气过。 喏~现在就有人打脸了,鼠易介绍的什么公子,还真的这么不给面子,给了台阶,还想踏在自己脸上。 俗话说的好,‘花花轿子众人抬,你一程,我一程。’ 见这个姓许的如此姿态,如此的不识抬举,萧禾又生出两分怒气,心中原本被暂时压下的邪火,被刺激得越烧越旺,熊熊的怒火逐渐烧红萧禾的脖颈,蔓延到脸颊上。 萧禾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许潜。 鼠易见萧禾明显不悦,担心好不容易与萧禾搭上的关系,就此黄了。 他连忙用手肘顶了顶许潜,冲其努努嘴,示意回应下萧禾,萧禾可是能够帮助他们的一大助力,可不能轻易得罪。 许潜皱着眉瞪了鼠易一眼,责怪他打扰到自己的兴致,这才缓缓收起扇子,一脸淡漠的,抬着头,俯视着萧禾,高傲的冲其点头示意。 “许公子有点腼腆,见笑见笑。”鼠易腆着脸对着萧禾尬笑,打着圆场。 接着转头对许潜介绍道,“这位是萧禾萧公子,江宁女财神之子,我们圣教的贵客。” “行了,本公子知道,江宁萧家嘛,出了个女人行商嘛,而他,靠着他娘横行跋扈,江宁第一大纨绔,人称散财童子,”许公子挥着扇子,斜着眼,带着不屑语气说道。 “呵呵~这……”鼠易尬笑,看看萧禾,又看看许潜,心中却在嘀咕,‘乌鸦笑猪黑,也不知道在说谁呢?’ “纨绔?” “散财童子?” 萧禾越听,心中的邪火越烧越旺,双眼都烧红了。 什么纨绔,虽然萧禾一直笑称自己是纨绔,败家子,可内心里还是以四有青年自诩。 他心中一直有个梦想,一定要为江宁百姓带来幸福,为每个人的笑容而败家,还有为这个世界带来真善美的伟大使命。 靠自己的娘亲怎么啦,我娘有钱我自豪,我就是要败家。 可是被一个纨绔子弟这样说,萧禾怎么听,怎么刺耳。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被嘲讽的人生,去你的……” “噗呲~” 放在小红炉上的水壶,水烧开了,咕噜咕噜~水壶顶上的壶盖在蒸汽的带动下不停弹跳,白雾般的水汽呼呼的从壶嘴不断的冒出。 “休眠的活火山,它也会发火的……” 萧禾才不管鼠易在一旁,还有许潜的来头有多大,哪怕自己受着伤,也绝不许他辱没自己的名声。 双手一撑石桌,完好的脚用力一蹬石凳,拖着伤腿,直接越过石桌,对着许潜的脸就是一拳。 “咚~” “啪~” 腾空而起的萧禾直接挥出右手,打在许公子还是一脸不屑的脸上,苍白的脸上顿时一片红润。 疼痛、不屑、惊骇等等情绪混杂的许公子直接被打得摔倒在地,萧禾顺势落下来,直接跨坐在他的身上。 手上也不停,左右开弓,打在许公子,不断喷洒鲜血的脸上。 “纨绔…你见过这么帅气的纨绔……” “散财童子…你见过这么酷的散财童子……” “就你这副鸟样,我忍你很久了……” 萧禾边打边骂,一拳一拳的教他做人,这些日子以来被绑架的怨气,各种的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在顷刻间一股脑都发泄在许潜的身上。 “你爹没教过你,别人说话时不能随便打断,这叫礼貌。” “别人跟你打招呼,要有礼貌的回应,你不会啊!” “还有……,那啥,我给忘了,算了,不过就你这样,看来是还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今天,就让本公子大发慈悲的先给你练习练习。” 萧禾,一个看着文弱,甚至腿还受伤的少年,竟然会如此的暴躁,动作如此的迅速,从萧禾跃起到跨坐在许公子身上不断挥拳,短短的刹那间,就完成了,尽显干净利索。 鼠易被眼前的一幕惊的一愣一愣的,实在太突然了,实在出乎意料了,实在……反正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的发生,还没回过神来。 “啊~停手~萧禾你个混蛋!你这只疯狗!你敢打我,我爹爹可是……啊~别打,好疼~” 许潜如可怜的小猫般,被萧禾压在地上,肆意的蹂躏,他的痛呼,咒骂声,引来萧禾更有力的拳头回应。 “鼠易,你要死啊,发什么愣,快把他拉开啊!” 许潜已经不敢再去刺激萧禾,如无助的少女承受着恐怖,心碎的时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哭腔,委屈的喊着鼠易帮忙。 可怜、无助的声音将鼠易从愣神中拉了出来,‘完了完了,这两人怎么打起来了!’ 鼠易连忙一窜,一把抱住萧禾,将他从许潜的身上硬扯下来。 萧禾还不解恨,不停的挥拳,踢腿,甚至不惜两败俱伤,用伤腿踢他。 “萧老弟,萧禾,你这是在作甚!不要再打了,快停手!” “公子,你还好吗?没事吧?” 矮小的鼠易不费力地扯开萧禾,往后面一扔,迅速的护住倒在地上痛哼的许潜,用自己的身体遮拦在许潜的前面,警惕的盯着萧禾,防备他再次动手, “哟~好痛…你这只老鼠,怎么不早点来救我……” 许潜涂满‘胭脂’的脸上带着委屈,点点惊惶,不时痛的咧嘴,双手拉拢被扯开的衣袍。 “竟然让……” 许潜偷偷看了眼,已经回到桌边坐下,喘着粗气,两只眼睛依旧盯着他的萧禾。 “公子,没事吧,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鼠易小心地扶起许潜,看着他满脸‘红光’,担忧问道。 许潜一把推开鼠易,一手轻抚疼痛的脸,一手指着萧禾,又不放心,再次衡量了一下两人间的距离,又退后一步,这才色厉内荏的道,“好,你个萧纨绔,如今身陷囹圄,尚不自知,还敢如此张狂,竟敢殴打本公子,你……” “我怎么了,”萧禾惬意坐在石凳上,心情美美的,带着笑意,探身望向许潜。 果然心情不好时,揍人才是最爽的,是舒缓情绪的良药。 鼻青脸肿的许潜摸着伤处,嗤嗤呼气,见萧禾突然往前探身,连忙又后退一步,躲到鼠易的身后。 “鼠易,你上,给我狠狠的揍他。” “公子?” 滑头的鼠易哪里会动手,许公子重要,可萧公子也是关键,有些为难凑到许公子耳旁。 “公子,萧纨绔是圣教的贵客,是圣尊亲自下的命令,决不能让他受一丝伤害,而且这次过来,我们还需要……” “你……”许潜愤怒的看着鼠易,又拿他老头压他,带着一丝惧意的看了眼萧禾,老不死还没死,他的话还得听。 “哼~”许潜气愤的甩袖离开。 “许公子,有空常来哦,手感不错哦,”萧禾一脸笑意,高声对许潜的背影喊道。 “唉,萧老弟,你闯大祸了,老弟啊,你就不能忍忍,”鼠易看着渐渐远去的许潜,故作焦急对萧禾说道。 “抱歉,少年人有时候就是火气比较大,很难控制住,”萧禾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呀,”鼠易指着许潜远去的方向,小声道,“那是我们圣尊的次子,老弟之前可是许诺要入教,老哥可是已经让人快马加鞭送去总坛了,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到了圣尊的手上,这虽然是板上钉钉的事,可也顶不住圣尊身边某些人的‘耳边风’啊,横生掣肘,以后切莫肆意妄为。” “听老哥的,待会给许公子好好道歉,好吗?” 萧禾拿起水壶,慢条斯理的泡起茶水,没了火气的萧禾,更能品出茶的内中三味。 “老鼠,你走不走,”许潜见鼠易,没有跟过来,还在跟萧禾说个不停,充满怒气的喊道。 “唉~来了,来了。” 鼠易大声回应他。 “老弟,你要小心胡风,”鼠易又轻声的对萧禾说道。 “嗯?”萧禾疑惑的抬头,不知他为何要提起胡风,他们两个明争暗斗这么久,坛口没人不知晓。 “还有一个坏消息,老弟还记得吗?” “老弟写的那封信,被那只死狐狸给抢走了……”鼠易不等萧禾回应,快速的说出来。 “什么被他给抢走了?那……那……” 萧禾不由傻了,那可是暗书啊,完了,完了,深陷狼窝。 鼠易以为萧禾在惋惜之前的对他的许诺,“老弟不要担心,老弟的诚意,我们圣教一直看在眼里,不会失信老弟的。” “哼~老狐狸这是在我的手里抢功劳,这信他肯定还会给老弟送到的。” “啊?!” “鼠易,还不快点给本公子滚过来,”许潜气急败坏的再次喊道。 “一定要记得,那只狐狸的话都不要相信,”鼠易认真提醒萧禾。 “来了,来了,公子你小心点,让我来扶你……” 萧禾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手指在石桌上有规律的点着,心中不断琢磨。 刚才鼠易的一番话,听的他差点吓出一身冷汗,担心不已,‘坏消息?呵呵~对我那是天大的好消息。’ ‘这只老鼠,还想着两头讨好,看来所图非小,没想到他的来头还真不小,呵呵~~这可有趣了,不过想要我给他道歉,想都甭想,不就是玩嘛!’ 第三十一章 我萧禾还是香馍馍 青冥悠远,星空璀璨,明月高悬,万里无云,银河流淌织女牛郎遥相看。 萧禾拖着伤腿,独自爬到凉亭顶上,双手枕在脑后,惬意的躺在屋瓦上,欣赏夜空。 “有点冷,不过今晚的夜,看起来特别迷人啊~” 白天的一顿暴揍,将这段时间内受到的憋屈、怨气、愤恨等等,在沙包许公子的帮助下,全部清空了。 萧禾感到特别的神清气爽,是被绑架以来最舒爽的一天。 “真是急人之所急啊,比及时雨还及时,可爱的许公子,”萧禾轻笑道,至于鼠易说过许潜的身份,他根本就不屑一顾。 ‘本公子好怕怕,真是笑话,又不是真的要加入,会怕他条毛啊……’ ‘本公子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江宁萧禾,财神之子,要不是为了一探邪教的底细,深入虎穴,才甘愿沦为阶下囚……’ ‘一只老狐狸,一只臭老鼠,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轮流对我软硬兼施,逼迫本公子加入什么狗屁的邪教,真当本公子是泥捏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许潜,别说只是个圣尊的儿子,就算他是圣尊,那又如何,呵呵……纨绔就是纨绔,烂泥一滩。’ 日头虽然只是临时起意,不顾场合,时间,直接揍了他,似乎有点莽撞,现在的想来,好像结果也不错。 如他所言,咱可是江宁的第一大纨绔,纨绔还能干嘛,就是要逗逗良家妇女,然后纨绔间菜鸡互啄。 自打了许潜之后,仆人直接不见身影,现在整个小院便只有他一人,空荡荡的,静幽幽的。 ‘看来,死老鼠并没有危言耸听,这个许潜恐怕蛮受宠的,不过有点小孩子气的,耍这么低级手段……’ 萧禾看了眼空荡荡的小院,轻笑的举起还有点秀气的小拳头,‘下次再见到他,嗯,就再送他一份礼物吧,就当是补上见面礼,他肯定会喜欢的。” “这种人一般都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鼠易说信被胡风给截下来,奇怪,鼠易不是一向和胡风不对路,为何今天就只是简单的说了两句,胡风也如此的沉得住气,还没……’ “咔~咔~~” 院门突然打开,直接打断萧禾的思绪,不由抬头,好奇的看过去。 鼠易带着鼠卫,一把推开院门,鱼贯而入。 萧禾用眼角撇了一眼,继续躺下来,懒散的喊道,“鼠坛主,带这么多人来,是来抓本公子的吧,好给你的许公子泄愤吧。” “说吧,用鞭子还是滴蜡?哈哈~” 这就是莽撞可能带来的恶果之一,在别人的地盘上,打了别人的上司,不给人面子,看看现在人家生气了。 哈哈~ 萧禾可不后悔,反而戏谑的大笑起来。 正要进屋的鼠易突然听到萧禾的声音,四处张望,才发现萧禾竟然躺到小凉亭的屋瓦上。 鼠易扬起二皮脸,笑着转身走过去。 “萧老弟真是说笑了,老弟可是我圣教的贵宾,岂会如此对待老弟。” 鼠易听着萧禾戏谑的笑声,知道他还在生气。 “唉~许公子的话,确有不妥,老哥也是很无奈,萧老弟,莫气,气大伤身。这样老哥便代许公子给萧老弟道个歉。” “不过……” 萧禾似乎没有听到之后的‘不过两字,认同的点头,坦然的接受,“鼠大哥放心,本公子大人有大量,才不会和熊孩子计较。” 萧禾见鼠易没有离开,依旧仰着鼠脸,“这歉也道了,鼠大哥可还有事,是要与本公子一起赏夜吗?” “确实有点事,”鼠易也不理会萧禾的打趣,也不想继续说着有关许潜的事,毕竟两边都不得罪才是他的行事宗旨。 鼠易笑着接过话头,“只不过需要萧老弟移步到另一处。” “哦,”萧禾疑惑的看着鼠易,“难道……” “萧老弟不会忘记了吧,”鼠易冲萧禾揶揄的笑到,“早上不是说了已经办妥了,因此老哥今晚特意过来请你过去。” “那件事啊,侍女……”鼠易见萧禾还是疑惑,便提醒道。 “啊,对对,侍女,真的太好了,我还以为还要几天呢,真是个好消息,”萧禾暗中提起的心放下,装作兴奋的搓搓手,看着夜空,疑惑道,“现在都这么晚了,会不会太唐突,太心急了点吧?” “择日不如撞日,待会还有好事发生。” “鼠卫,你等为何会在这里,快点给我让开,耽误了胡坛主的大事,你们担待不起!” “我好怕啊,真可笑……你怕耽误你们胡坛主的事,就不怕也会耽误我们鼠坛主的大事!” “什么……鼠……坛主!” 正要答应鼠易的萧禾,不由被院门口的喧闹给吸引了,伸头看过去。 一群人穿着红衣正与鼠易带来的穿灰衣的鼠卫冲突在一起。 “咦,那个好像是胡风的心腹手下,叫什么,王……”萧禾想了会,还是记不起来,“管他叫啥,他怎么来了,难道是胡风……” 萧禾看看鼠易,又看看王申。 ‘之前还感叹,今天是清净的一天,没想到反而让本公子认清了……本公子是多么的招人疼,两拨人都需要本公子。’ “吵什么,王申,怎么要拿胡风来压我,”鼠易尖声的大声喊道,今天的事,已经让许潜,萧禾兩人对他都有了一丝怨言,本想借着接下来的圣教大事,来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因此才特意亲自过来,缓解两人间的僵持局面。 “啊,是鼠坛主,小人不敢,确实有坛主命令在身,让小人带萧公子前去参加,还请鼠坛主以圣教为重。” 王申一脸慎重的对鼠易行礼,眼前这人行事乖张,手段诡谲,又与自家主子不和,周密曾告诫过他,尽量占据圣教的大义,绝不能轻起冲突。 一想到周密,王申不由暗自神伤,‘兄弟,你到底在哪里。’ “呵呵~有趣有趣,王申,莫说本坛主同样也是为圣教做事,难道你还敢从本坛主手上抢人不成,哼……” 鼠易指示几名鼠卫拦住他们,便不再理会王申。 “可是……”王申还要再说什么,被鼠易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不由咕噜,咽了下口水,迫于鼠易诡谲手段,还是乖乖闭上嘴。 “萧老弟,快下来吧,时间不等人。” 鼠易怼完王申,和颜的抬头对萧禾说道。 ”哦~” 萧禾看了眼,敢怒不敢言的王那啥,小心的挪动身体。 “没看到萧公子受伤了吗,一个个跟木头似的,快点去帮他……” “都给我小心点,要是再让萧公子受伤,拿你们喂我的宝贝!” 鼠易阴恻恻的对鼠卫催促道。 萧禾在几个护卫的帮助下从亭顶上下来,一副心急的问道,“鼠大哥,还有什么好事,快给小弟说说。” 鼠易依旧一副神秘的笑脸, 对萧禾做了个请,“不用着急,到时你便知晓。” 鼠易越这样,萧禾心中越是痒痒,一瘸一拐跟在鼠易之后。 “王统领,我们该怎么办?” “跟上,估计鼠……鼠坛主,也是来带萧公子去参加仪式的。” 王申恨恨的看着鼠易的背影,有胡风的命令的压着,只能不甘心的吊在他们的身后。 院里的白雪反射着明亮的月光,使得夜晚的庄园别有一番风情。 有着明亮月光,倒也不虞磕碰跌倒,萧禾跟随鼠易穿过长廊,掠过假山流水,四周景色逐渐荒凉。 一路上,鼠易等人并未开口说话,气氛诡谲,拖着伤腿勉力跟上的萧禾,心不由又提起,心底嘀咕。 ‘现在越走越偏僻,这老鼠葫芦里卖什么药,嘴里说着不要,心里不会还记挂着,要替那花花公子报复我吧。’ 第三十二章 这是去哪 ‘这只老鼠,是要将我带到偏僻处,再暗中下手,为自己,为许潜出气吗?’ “可也不像,”萧禾借着月光,往后撇了眼,跟在后边的王申一行人,发现他们原本紧张的脸上好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却还是紧紧的跟在他们后边。 “怎么回事,难道那个王什么和鼠易,他们是找我是为了同一个目的?” “我说鼠大哥,你倒是慢点啊……” “好累啊,还有多久才到,本公子的腿还伤着呢,实在不行,跟不上了……” 萧禾假意开口抱怨,试探鼠易的真实意图,说着便赖在地上,不愿走了。 “这是要去哪里,怎么越走越偏,本公子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老弟,别这样,再坚持一会,你看,前面那个小院便是了。” 鼠易指着前头的露出的院子一角,为萧禾鼓劲道。 鼠易看了眼萧禾还绑着木板的腿,猛的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带顶轿子来,还让老弟走这么远的路,怪我,这事怪老哥。” “你们几个是木头吗,这么没有眼力劲,还不快点将萧公子扶起来,扶着萧公子走。” ‘呵呵~我会信你这只死老鼠,才怪!说不定就是为了白天,被我在许潜面前落了面子,面上对本公子和颜悦色,说有事,其实暗地里来折腾我的吧。’ “老弟,将就将就,就快到了。” 鼠易一张鼠脸上带着笑意,继续宽慰萧禾。 “好的,我就坚持会,为了老哥,为了侍女!” 萧禾搭在鼠卫的身上,抬头向前望去。 前方还真有个小院,只是屋檐墙头都落满了白雪,由于白雪的关系,完美的融进雪景中,一时间未能发现。 小院前头雪地中还长着一丛丛高大的荒草,密密麻麻,也遮挡住众人的视线,随着众人的不断接近,倒也逐渐看清小院的全貌。 小院背靠山体而建,小院后面的高大山体黑不隆冬,似乎在不断地吸收着月亮的光芒,小院处于山的阴影中,显得格外的阴暗而深沉。 周遭稀疏的树木,枯黄的荒草,一阵寒风吹过,枯枝摇曳,落叶打旋飘零,尽显荒凉。 “唔~唔~” 越靠近小院,呜呜的幽怨声越发的清晰,好似惨死的女鬼在耳边不断的倾诉着她的不甘,她的怨气,阵阵寒意侵肌蚀骨。 鼠易指着小院,对着萧禾道,“萧老弟,我们到了,这里便是了。” 不等萧禾回答,又看了眼天上的月亮,“我们得快点,时间该差不多了,进去吧!” 破败的院门,一扇发白破旧的木门紧闭,在月光下,更清楚的看到时间对它无情的摧残,泥土粗制的墙壁上开了多条豁口,甚至在豁口中还长着一簇簇荒草。 随他们的靠近,小院的那扇发白破旧的木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黑洞洞的大门,如同隐藏在暗处,等候猎物的怪兽般,张开的嘴巴,等候他们这些美 肉自投罗网。 不由警觉起来的萧禾,还发觉,后背一阵发寒,好像有恶鬼用尖利的指甲不断地在抓挠,令人发寒。 不禁扭头向后看去,除了王什么一伙人之外,就剩下枯黄的荒草,枝芽横叉的枯树。 认真扫视四周之后,真的给萧禾发现了蛛丝马迹,‘原来有暗桩!’ ‘奇怪,这这座破落小院藏着什么秘密,如此的守卫森严。’ “走吧,公子估计等不耐烦了,”鼠易见萧禾又停下来,催促道。 ‘既来之则安之,看看,这只老鼠到底卖啥药!’ “啊,许公子也在,哎呀,老哥,你咋不早说,我还寻思着选个礼物给许公子赔礼道歉呢……” “唉~那现在,我只能好好跟许公子道个谦,”萧禾一脸内疚,声音低沉的道,“许公子是个好人,让他受伤了,我实在过意不去,真的我都内疚一天了。” 鼠易暗中撇撇嘴,嘴里还是劝说道,“这样才对嘛,你们两位公子均是人间龙凤,将来的圣教的发展可全靠你们年轻人了,年轻人意见不同也是难免的,还是不要轻易动手。” “我们都是圣教一份子,还是和气的为好。” “对对,就应该这样。” 萧禾在鼠卫的搀扶下进去小院,不由的东张西望,只是院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屋子里也是黑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看得萧禾不由一愣。 “萧老弟,这边,”鼠易站在右边走廊处,冲发愣的萧禾招呼。 “哦~走啊~”萧禾连忙跟上,拐过走廊,跟着鼠易进了一间厢房。 “恭迎鼠坛主。” 房间内的数人趴伏在地上,向鼠易行礼。 “哼~” 鼠易没有理会径直走了进去。 这里面桌椅茶具,生活用具一应俱全,桌上甚至还有一个杯子上飘着热气,显然刚才这几人还在喝热水取暖。 “老弟,走吧。” 鼠易并未停下,熟门熟路,穿过房间,萧禾看了眼趴在地上不敢轻易动弹的几人,又跟上去。 “起来吧,继续留守警戒。” “是,王统领。” 王申让他们起来之后,继续跟上去。 萧禾跟着鼠易,进入后堂左边厢房,这是一间佛堂,奇怪的是佛龛处并没有供奉的任何的神像,但是供桌之上瓜果,香炉,火烛齐备。 “来,这边,”鼠易引领众人,来到佛龛旁,掀开帷布,后边并不是墙壁而是粗糙的石壁,鼠易从怀中掏出某物,将其放进佛龛内,一拧,便收起来。 “咔~咔~咔嚓~”一阵机括声响起。 “轰~轰~轰隆~” 眼前的石壁以肉眼可见速度,渐渐移动,石壁上豁然出现一道石门。 ‘这里不仅守卫森严,竟然还藏有机关暗室,这圣教看来所谋甚大,’萧禾心中暗想。 萧禾望着洞口,假装害怕,“鼠大哥,我只不过想要两个婢女而已,为啥带小弟到这里来,不会是要……” “老弟多虑了,萧老弟也都快成为我们圣教的人,我们都快是一家人了,别说两个下贱的婢女,再多几个也不再话下……” 鼠易笑着说道,“萧老弟,你果然是有福气之人,这里面可有着我们圣教最大的秘密,圣教的不凡之处,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萧禾无奈,这死老鼠就会吊胃口,口风这么严实,只能够跟随他进入洞内。 在黑暗中磕磕碰碰走了一段路,之后听到鼠易的提醒,转过一个弯后,眼前一亮,前方的石壁上隔着一段路便有一把燃烧的火把。 这是天然溶洞,而且还经过人工的修整,看到墙上火把熏黑的痕迹,显然已经存在了不少的时间,萧禾借着火光,慢慢的观察着四周。 走着走着,众人便遇到一个岔路口,一边灯火通明,时而随着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另一边却是一片黑暗,还夹杂着女鬼般幽怨的哭泣声,令人不寒而栗。 鼠易毫不犹豫,带头的走入黑暗的通道。 似乎看出萧禾的不解,鼠易指着光亮的那边,做了跳跃的动作,道,“要是有人闯进来,从那边进入,就会‘扑通’掉下去,里面可都是我的小乖乖们,我的小乖乖可是最喜欢有人陪它们玩,哈哈~” 萧禾无语,这真的太缺德。 黑暗和光明…… 恐怖,哀怨的哭泣声…… 还是平静的通道……这还用选,肯定会顺着光亮是通道一直走下去,最终落入陷阱。 ‘呵呵~,死老鼠的乖乖,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三十三章 是周密干的,都是他害得 一行人在黑暗中摸索着又走了一断路,转过弯,一个充满光亮的洞口豁然出现。 待到适应光亮后,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山壁上的小山洞,尽头还架着石质栏杆。 许潜与胡风都已提前在此,听到众人的声音,胡风站起来走在洞口等候,许潜绷着个脸,摇着扇子,纹丝不动地坐在洞里。 鼠易连忙小跑到一脸‘红光’的许潜身旁汇报。 王申也快步的从后面赶上来,拱手正要汇报,就被胡风伸手制止,王申识趣的站到胡风身后。 胡风别有深意的看了正一脸媚笑讨好许潜的鼠易,看了会,才对萧禾拱手,“胡某诸事繁多,实在抽不出空,亲自相请萧公子,实在是抱歉,还妄公子切勿怪罪。” “胡坛主,不要这么客气,圣教大事要紧,何况本公子在小院生活蛮舒适的,特别是没有了某个人在那里碍手碍脚……呵呵~胡坛主有心了,”萧禾也冷淡的拱手回礼。 胡风不由一滞,脸上的笑意也不由僵住了。 ‘某人,说的是周密?!’ 萧禾看到鼠易身前的许潜,连忙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快步来到许潜的身边,用充满诚挚,满是歉意的眼睛,真诚的望着许潜,并用赋有深深自责、内疚的语气问道。 “许公子,你没事了吧……” “白天真是不好意思,自从动手打你之后,我就特别的后悔,饭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心揪着揪着……”说完,萧禾不由舔舔嘴唇,回味了一下,下午吃的面,嗯,有点咸,下次得放少点盐。 “唉……其实这事还得怪周密那混蛋,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人,害得本公子差点内分泌失调,每次让那些下人去找某人,他竟然比皇帝还忙,一直见不着,害得本公子一肚子火气,所以……” 萧禾一脸愤恨,举手顿足指责某个人。 胡风幽幽的想著,‘这某个人不会是说我吧。’ 对于自己心腹周密的突然失踪,胡风既是愤怒又充满了疑惑,‘周密心思缜密,做事有条理,手下的狐卫,甚至……’ 胡风看了眼,站在他身后,粗壮的王申,他也信服周密。 他也曾猜测是否是萧禾知晓周密是他派来监视他的,暗中下手除掉,然而思来想去,萧禾就算有此能耐能杀掉他,却也没有能力,将事情处理的如此干净。 胡风不由狐疑的看向跟在许潜身边做小的鼠易,‘只有他,才能够在坛口内来去自如……’ 萧禾这一番话,可不只是炸了胡风,连鼠易的眼中都有些闪烁。 许潜许公子,见萧禾与他如此之近,就像扎到刺般,如兔子一样飞快地蹦离萧禾,一边后退,一边用扇子遮住脸,色厉内荏大声说道。 “你要做甚,我告诉你萧禾,我许潜不会任你随意拿捏,你要是胆敢再次动手,今天非让他们将你另一只脚留下!” 萧禾摊开双手,一脸受伤的看着许潜。 胡风连忙上前相劝,“萧公子,切莫意气用事,两位皆是我坛口的贵客,切勿因一丝小事,伤害到彼此。” 鼠易将许潜护在后面,“萧老弟啊,不是说好的,要向许公子道歉嘛?” 鼠易对萧禾眨眼,又对许潜解释道,公子,萧老弟已经认识到错了,他刚才一路上跟小的说要过来向你道歉。” “各位,本公子真的没有恶意,”萧禾一脸无辜的,耸耸肩,摊开手,“我是真的意识到错误了,真诚的想要跟公子道歉的,真的…… “那天真的是晕了头,竟然对许公子做出如此粗鲁之事,令许公子身心遭受伤痛。” “我有罪,我有错,现在诚心诚意向许公子道歉。” ‘道歉,哼~只不过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想要将这事揭过去,那我岂不是白白被打了,休想……’许潜一脸愤恨,正要开口反驳,萧禾又开口了。 “唉,其实还得怪周密。” 在自己地盘上,而且还是自己人守护之下,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凭空消失,其实胡风心里早已认定周密恐怕已经遭遇不测了。 胡风眉头不由一皱,可是你萧禾三番四次提起这茬,是什么意思,刺激我吗…… “公子要不就这么算了吧!萧公子真的很有诚意。” 鼠易小声的劝解许潜。 “不行,休想,我许潜自小到大,从未被人如此欺辱过,就这样原谅他,没门……” “还有鼠易,你给我记得,你可是我圣教的坛主,而他现在什么都不是。” 许潜不满的,瞪着鼠易,提醒他。 萧禾似乎也想起了这段时间以来过的苦日子,一脸怒气的对着胡风喊道,“胡坛主,你来说说,你派来的周密,这几天一直不见人影,如此的不负责任,令本公子的生活质量,心情都受到影响。” “因此许公子受到的磨难,很大一部分是周密的错,而周密又是胡坛主,你派来的,那么你也是帮凶。”萧禾一脸笃定的看着胡风,胡搅蛮缠,扭曲事实的拉胡风下水。 “你……” “你什么你,你觉得不对吗,那你告诉我,周密到底去哪了?” “我……” 胡风憋红了脸,心里暗道,‘周密,周密,你问我,我还想知道他是生是死?’ ‘这只小狐狸,竟然将罪责都推到周密的头上,现在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根本就无法自辩,竟然还扯到我身上来。’ “萧公子,胡某这几天也在找他,他平时可是最有交代的,可能有什么事情耽误了,萧公子要见到他时,一定要通知胡某。” 胡风强颜欢笑,无奈的为周密开脱道。 “他……” “王申!” 胡风制止王申想要开口为周密辩解,冲其摇摇头。 “唉……” 王申无奈的退回去,低头不语。 “哦,这样啊,难道他背叛圣教了,”萧禾摸着下巴揣测,恶狠狠的说道,“等抓到他,一定要让他知道背叛圣教的代价,尝尝三刀六洞的滋味。” 鼠易与许潜对视一眼,神色怪异。 ‘哈哈~,猜吧,就算猜得头都破了,也想不到,他现在说不定在和孟婆聊今生说来世,哈哈~’ 胡风连连摇头,沉默不语,他可不信周密会叛教。 气氛一时僵持下来。 “圣使,胡坛主,鼠坛主,时间到了,仪式可以开始了。” 一名粗壮如男子的女护卫上来通知。 胡风猛然醒悟过来,一时被萧禾的话左右了思绪,差点忘记了今天最重要的大事。 “嗯,下去通知他们,可以开始了。” “仪式,什么仪式,搞得神神秘秘。” 萧禾一脸好奇,想必应该是之前鼠易一直吊胃口的事吧。 所有人纷纷来到石制栏杆处,扶栏向外望去,才发现原来地下的空间可比自己想的还要大。 这里确实是地下的溶洞,证实了之前萧禾的猜测,还是个倒漏斗形的地下溶洞。 溶洞的上方一根根倒挂的尖刺,簇拥在一个圆形洞口旁,甚至在四周石壁上还雕刻了各种狰狞的人物,兽相。 空旷的地下溶洞经过人工修缮,平整出大概百丈方圆的场地,场地呈阶梯式,中间高四边低的地势。 场地的高台上,正中 央竖立着一人高的石台,此时正好照进圆洞的月光正好将石台笼罩住。 银白的月光如同天柱一般,连接着地洞与天穹,朦朦胧胧,虚幻又真实。 ‘这是要祭祀吗,’萧禾疑惑的想到。 “圣碑仪式开始!” “圣碑仪式……” “……开始!” 一声声呼喊,由近及远,不停响彻在地洞之中。 第三十四章 被绑架的女子们 随着一声声的‘开始’的大喊,呜呜咽咽的女子哭泣声,咒骂声,呼喊声,鞭打声,催促声……由小变大,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原本空旷的场地,四周逐渐出现重重人影,熙熙攘攘,吵吵闹闹。 数十名腰大膀粗的粗壮女护卫驱赶着数百个灰头土脸,衣物破烂的人影往场地中间去,遇到滞后不前的,更是恶狠狠的挥舞着手上的鞭子,木棍之类,抽到人影身上,还破囗大骂。 “贱人快点,耽误了时辰,你们可吃罪不起。” “快点,要是被圣碑选中,那以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直娘贼,磨磨蹭蹭,想死啊!” “啪~” 只要那些女子走慢一步,粗壮的女护卫便抽打她们,嘴里还不停的咒骂。 “呜~啊~” “快走,贱人不要装死,快起来。” 一个穿着破旧的粗布荆裙,不断哭泣的女子,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一时起不来。 旁边的腰肢粗大的女护卫冷笑的挥舞着鞭子抽在她身上,嘴里还不停咒骂。 周遭的那些人影小心看了眼,不忍,冷淡,怜悯等等一闪即逝,便纷纷避开。 “啪~” “啊~不要……” 鞭子撕裂开空气,呼啸着,狠狠的抽在女子的身上。 一道血痕撕开粗布裙,血淋淋的绽放,女子连声痛呼的,捂着伤口趴倒在地,不断的在地上打滚,以期能够化解疼痛。 “让你装模作样……起来啊……” 女护卫还不解气,伸出大象腿,狠踹女子,一脸狰狞,“你们这些贱婢子,就会扭扭捏捏,装模作样,快起来,要不是大人要留你们的命,迟早玩死你们。” “啊~不要再打了,我……走……这就起来……” 女子忍着疼,费力的从地上挣扎的爬起来,再次汇入人影中。 有些文弱,胆小的女子,见到这一幕,惊恐的缩起脖子,这些女人可不敢再怠慢,屈服在女护卫的暴力之下,顺从的走向空地。 另一方向,在有些烈性的女子带领下,那些女子奋起反抗,不仅对女护卫怒目咒骂,而且无惧女护卫手中的武器,用双手抓住女护卫手中的武器,用脚踢打,甚至还有用身体作为武器不断冲撞女护卫的。 “还敢打人……” “老猪狗……” …… 一时间场面一片混乱,女护卫在女子不断的冲击下,渐有不支,然而等来的并不是她们胜利的场景,反而却遭来更多的凶狠护卫,更多的棍棒与鞭子的镇压。 “圣教护卫,给我打,留一口气就行……” “贱人,贱婢……” “直娘贼……” “……还胆敢反抗,姐妹们给我打,狠狠打……” 一时间,被抓的女子反抗的势头被强烈猛扑的圣教女护卫给遏制住了,而且被抓了几天,饿了几天,早已腿软脚软的女子,先前的反抗还是凭借一股气而已,哪里是粗壮的女护卫的对手。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嗯,女子?” 萧禾一脸震惊的看着底下发生的一切,眼中闪过一丝愤懑,强压怒火开口。 “到底要作甚?” “萧老弟,耐心点,慢慢看下去,就知道了,待会还有更精彩的,嘻嘻~” 鼠易也不解释,反而劝起萧禾。 ‘死老鼠,又吊本公子的胃口……’ “那这些女子哪来的,看她们的衣物,似乎有些人的身份还很不寻常。”萧禾他看到某些女子虽然衣物污浊,却质地非同一般,便换了个问题,再次出声,只是心中隐隐已有答案了。 萧禾的问话,似乎搔到鼠易的痒处,一张鼠脸上满是自得的神色。 鼠易得意的捻着鼠须,不仅对疑问的萧禾,而且更是对侧耳倾听的公子许潜说道,“这些女子之中,的确如萧老弟所言的,有些人身份就是不一般。” “她们啊,有些是商人千金,甚至还是官宦女子……都是被圣教救下来的。” 鼠易见许潜都认真在听,更加卖力,用悲天悯人的语气,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容,说着这些女子的悲惨史。 “这些可怜的女子啊,有些人迷路了,有些遭到山贼的掳掠,险遭侮辱,有些是被男人抛弃,准备投河自尽……” “是我们圣教救了她们,得到圣教的救赎,就能摆脱这个污浊的世间,圣教将会赐予她们新生……” 萧禾撇撇嘴,鼠易说得每一句话,不,连一个标点,他都不信,更不想听。 这些女子绝对就是被他们使用肮脏手段绑过来,就像自己一样,救她们,哼~我看反而被拉入深渊吧。 这邪教能量这么大,敢绑架这么多人,而且其中还不乏官宦之女,就不怕朝廷震怒,顺藤摸瓜,派出大军将他们一窝端。 “那是……”许潜突然出声,用扇子指着场地。 萧禾不由被他打断思绪,也跟着看过去。 被抓的那些女子,一张张乌黑的脸上满是惊惧,恐慌,不安……紧张的围在石台的周围。 圣教的女护卫极力将女子隔开,形成一条通向石台的通道,被抓女子都不由看向走在通道中的那名女护卫。 那名女护卫,神情严肃地捧着木盘,木盘上用红布紧紧的覆盖着,内中的物事将布顶出不规则的轮廓。 她一步一步慢慢的朝中间凸起的石台走去。 “那是圣碑的残片,那是圣教的圣物,待会将放到石台上接受月光的洗礼,”胡风一脸狂热,用手指划过石台指向穹顶。 只见一轮皎洁的圆月正好居中挂在地洞穹顶的圆洞中。 鼠易停下歌颂圣教的恩德,冲胡风怒目圆睁,怪他,抢了自己在两位公子面前的表现。 ‘圣碑的残片?’ ‘月光的洗礼,咋不说吸收月光的精华……’ ‘装神弄鬼之事还真多。’ 萧禾看着,女护卫将木盘端到石台的旁边,由另一个护卫从木盘中捧起被红布包着的物件,小心翼翼的放到石台上。 萧禾虽然不屑,还是很好奇被胡风称为圣教的圣物,‘圣碑的残片’,究竟长啥样,不由探身出去。 在女护卫将那物件放上石台的那一瞬间,萧禾隐隐约约听到,‘砰砰砰~’宛如心脏跳动的声音,他不由看向其他人,发现他们也在四处张望,在寻找。 心脏声先是微不可闻,后来逐渐变大,到最后一直在地洞里回响。 “扑通~” “扑通~” “那里,是圣碑……” 王申一脸惊讶的指向石台上,刚放上去的蒙着布的圣碑。 “呼~真的,假的?!” 萧禾等人惊讶的,看向石台。 石台上,蒙着布的圣碑残片好像活过来了,一张一缩,就连蒙着的那层红布也随之有规律的在飘动。 石洞里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阵寒风,‘呼呼~’的狂啸,站在场地中的那些女子,护卫,在寒风之下瑟瑟发抖,衣物都被吹的猎猎作响。 萧禾等人也不由的裹紧了衣物,眼睛都不敢眨大网盯著石台,确切的说是蒙着布的圣碑。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还有如此诡异的事情,我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世界……’ 萧禾觉得眼前的一幕,真的有些颠覆自己这十多年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好像事情还没完……’ “噼里啪啦~” 石壁上的火炬上的火焰不时发出的声响,之后在寒风不断的吹袭中,猛地涨大,好似将所有的光亮在一瞬间全部释放出来。 “嘭~”的一声巨响全部熄灭了。 一瞬间,整个地洞陷入黑暗中,如此诡异的情况,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一幕令人震惊的情景出现了。 众人原先张大口还来不及出口的惊吓,直接憋在喉咙里,噎得面红脸赤。 第三十五章 圣碑残片 黑暗中,穿过地洞穹顶的月光如一道银白的光束,从天而降,直射到石台的蒙着布的圣碑残片之上。 “啊~那是……”众人吃惊的看着石台上发生的情况。 银白色的月光笼罩着红布,反射出红色的光芒,渐渐地,红色的光芒越变越小,到最后红布竟然融化了,露出一直被胡风称为圣碑残片的真面目。 一块黝黑发亮,巴掌大的石板,从边缘凹凸不平的,不规则轮廓可以看出,这很明显是从一整块巨大石碑分崩离析之后的产物,而且石板上面还雕刻着龙飞凤舞的怪异字体。 难怪被称为圣碑残片。 光滑的石碑漫射出来的月光照耀得整个地底空间,白蒙蒙的。 石碑残片似乎从月光中得到神秘的力量,原本黑色的字体仿佛浸满了月光,变成了银色的字体,接着出现了一道雾蒙蒙的,银茫茫的光环,环绕着石碑残片不停的转动。 黝黑发亮的石碑残片渐渐变得通透,散发着银光,慢慢的飘了起来,形成一个特殊光球。 那是一个光的世界,众多银色的光点在其中自由移动,充满了梦幻感。 萧禾不由双手撑着栏杆,探身出去,一脸的惊叹,“好美啊,这简直是不属于世间的画面,这是如何做到的,神力还是其他的机关?” 许潜同样一脸吃惊,他虽然一早知晓圣碑仪式开始,就会有异象出现,可是如此画面,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也不由的在内心感叹,不由得更加迫切的想要坐上那个位置。 “都是我的,只要坐上那个位置,这么神奇的宝物将都属于我......” 听到一旁萧禾那毫不掩饰的惊叹,心中自豪的许潜,高昂着头,变着傲然自恃,一脸鄙视的看着萧禾,莫名的对萧禾的恨意,不由的变淡了。 “真是少见寡闻。” 胡风见萧禾感叹,也有些自豪的指着穹顶,解释道,“外围的那圈光环,是圣碑吸纳太阴之力释放出的圣力,它能够为我们甄选出圣女的人选。” 地底空间的顶部,石台正上方的穹顶,那个圆洞,是一个直通苍穹的天窗,能够直接看到夜空,光耀世间的玉盘,此时正处于圆洞正中。 “月上中天,太阴之力最强盛之时,洁白的月光透过天窗射到圣碑之上,圣碑吸收月光的太阴之力,才形成一个如此梦幻的空间,到时候这些女子将会逐一经过圣碑前,若是有女子与圣碑产生共鸣,那她就是圣女人选。” “当然这只是初选而已,毕竟这次选圣女,圣教很重视,除了我们坛口外,还有其他八个坛口也会进行,只是他们的规模没有我们的大,” 胡风又指着这底下看呆了的女子继续说道。 鼠易在一旁脸上挂着怪异的笑,“我们坛口,肯定能够成功,因为公子在此,公子洪福齐天,圣教未来的圣尊,得天厚爱之人,圣女必然顺利出现。” 许潜听着鼠易大拍马屁,很得受用,一脸得意的打开扇子,赞赏的看向鼠易。 ‘哼~德行......’ “不要,我不要过去,呜~” “我不…要去…你们去,走开!” “放开我......” 刚才还沉浸在圣碑残片的神异画面里,众女一片呆愣,地洞里一时间陷入安静。 此时底下又再次吵杂起来,女护卫安排着这些女子排队上台,等候圣碑的甄选。 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美了,可是在此时,在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诡异了,美丽的东西往往意味着巨大的危险。 这些女子明显明白这个道理,惊恐的互相推搡,不愿上台,不断的大哭大喊,甚至直接坐倒在地,任凭那些护卫又抓又打,狠命拳打脚踢,谁都不想上去。 “时间不等人,快……” “把她们拖上来,不愿意也不行.....” 两名女护卫直接上前抓着一个女子胳膊,拖着她,朝明晃晃的光球走去。 “我不要啊,放过我吧,我家里还有父母要赡养,呜~爹…娘…” 那名女子不断哭喊,不停的用脚顶地抗拒前行,不断挣扎,双手的指甲狠狠的刺入护卫手臂,越靠近光球,她心里越是不安,但是终究抵不过两个女护卫的力量,被扔到石台的圣碑之前前。 “不要......你们这些人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女子趴在地上,牙根紧咬,恐惧充斥着身体,不断的颤抖着,她已经彻底放弃反抗,闭目等待着即将降下来的恐怖。 哭闹的众女,萧禾等人都不由屏息等待着,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围绕着圣碑残片的光点依旧跳跃着,闪烁。 “圣碑没反应,把她拉出来,”女护卫首领喊道,“下一个,速度快点!” 在圣碑残片之前的女子早已经吓瘫掉,浑身发软,冷汗直流,被护卫拖下去,扔在一边。 接下来便很顺利,那些女子被绑架过来,还遭受过一段时间的虐待,根本由不得自己,此时见那东西虽然美丽却没有有危险,很是配合的上台接受考验。 “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鼠易拉着想要离去的许潜的衣袖问道。 “怎么,鼠易,你胆子大了,本公子要去哪还要向你汇报,”许潜一把甩开鼠易的手,愤怒的指着鼠易骂道。 “当然是下去看,这么精彩,当然要靠近点,难道在这里看个寂寞。” 鼠易还没回答,胡风便急道,“不可…不可……公子,万万使不得!” 鼠易瞪了胡风一眼,指着圣碑残片,跟着劝道,“确实不妥,并非属下要管着公子,而是....” “不知公子你可曾听说过浪子回头!” 胡风再次抢在鼠易之前出言问道。 萧禾刚才也对那圣碑残片,产生好奇,也想下去看个究竟,只是一起想要下去的念头,心里就有种怪异的感觉,似乎对底下很排斥,便从心了,打算静观其便。 此时见许潜想要下去,竟然能让水火不容的胡风与鼠易共同出言阻止,也被吊起好奇心。 “浪子回头?” “这是什么,”萧禾好奇问道,‘浪子回头金不换’,这还能有什么含义? 鼠易诡异的看了两个公子,笑道,“两位公子就没有发现底下有什么不同吗?” “底下?” 两个公子哥不由探头下望,吵杂的被俘女子不断被粗壮女护卫拖到石台的圣碑残片之前,女护卫手持鞭子,长棍维持着底下的秩序。 “有什么,不都是女人嘛,难道我们圣教没有男人了吗?竟然让这些欧吉桑做护卫。”许潜望了眼,不屑地道。 “女人?”萧禾一脸狐疑的扫视着地洞内每个地方,每一个人。 “从圣碑仪式开始时,场地里只能是女子,因此底下负责维持秩序,才会选择腰膀粗壮的妇女做护卫,而且圣碑甄选的圣女,还必须是处女,”胡风解释道。 “那要是有男的呢,”萧禾好奇道,“又如何?” 鼠易促狭笑道,“今天是用小小的圣碑的残片,只会让你感到清心寡欲,各种烦杂欲望被压下,至于浪子回头。” 鼠易嘴角一咧,一双鼠眼扫视两位公子的下半身,笑道,“听闻曾有次圣碑仪式举行之时,有一位法王,他原也是戏游花丛之人,只是看上了某一个被俘的女子,便想将那个女子抢过来,之后闯入圣典中……” “你们猜猜,他后来如何?” “鼠大哥,莫要卖关子,快点说!”如此劲爆的消息,他竟然还要卖关子,萧禾可等不及,催促道。 “莫非是北明法王,号称最为年轻的法王,”许潜沉默了一会,惊呼道,“却在一年前突然遁入空门,被称为悲鸣法师,外边称他是一朝顿悟佛法,莫非是因为……” 他原本还以这个法王为榜样,当然是嬉游花丛的榜样。 “呵呵~就是他了,自从那次之后,直接被灭掉了,变得比佛门高僧还要六根清净,原本每夜无女不欢,现在畏如蛇蝎,视女子如红粉骷髅,” 萧禾感到一阵寒意从尾骶骨爬上来,“丫的,这简直比太监还狠,比高僧还惨,以后便没了幸福生活。” 第三十六章 姐妹情深 “鼠大哥,莫要卖关子,快点说说,究竟有什么含义!”如此劲爆的消息,他竟然还要卖关子,吊胃口,萧禾可不能忍,催促道。 “莫非是……” “北明法王。” “是那个号称圣教史上最为年轻的法王,”许潜沉思了一会,惊呼得叫起来。 “原本被寄予厚望,最有可能成为最年轻的尊者,却在一年前突然遁入空门,被称为悲鸣法师,外边传闻他是一朝顿悟佛法,看淡了世间的一切。” “难道是因为……” 许潜狐疑的看向鼠易。 他原本还以这个法王为榜样,当然是嬉游花丛的榜样,若是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的话,恐怕他的形象轰然倒塌。 “对~就是那位,而且事实真就如公子猜测的那样。” “他就是看中了一位正在被甄选的女子,仗着法王身份,无视圣教禁忌,直接下场,要将女子抢走……” “然而却被圣光洗礼到,被直接灭掉了,变得比佛门高僧还要六根清净,原本每夜无女不欢,现在畏如蛇蝎,视女子如红粉骷髅,嘻嘻~” 鼠易若有深意的一笑。 萧禾只感到一阵寒意从尾骶骨爬上来,遍体生寒。 “丫的,这简直比做高僧还狠,比太监更惨,至少这两者还能过过手瘾,而他,估计女人这个词直接从他的脑子里删除了,没了这个概念。” “可怜啊……” 鼠易好似感到不够震撼,又抛出一颗炸弹,“听说在圣教之初,刚得到较为完整的圣碑之时,威能也是最大的,曾发生多起将男人硬生生掰弯,不喜欢女人,反而喜欢上男人的情况,那时场面可是一片混乱,呵呵…” “后来,圣教便规定男人不准踏入圣碑甄选,以及圣女洗礼的场地。” 胡风接着补充到。 “啊~我……好像真的有所耳闻,”许潜紧抓着扇子,手还在不停的抖动,哆嗦的说道,甚至直接后退一大步,远离护栏。 对于以采遍世间娇花为志的他来说,这简直是断肠的毒药,是太监的割阳刀。那就是酷刑,比起十八层地狱都不逊色。 “太邪恶了,世间竟然还会有如此邪性的东西,”萧禾如坠冰窟,身体冷得直打摆子,眼睛都不敢朝那里看一下,好似它能够透过视线爬过来。 众人深深被圣碑强大而又邪恶的能力震撼之时,底下原本还算顺利,排队接受圣碑残片甄选的女子,又是一阵混乱。 “你们放开她,别碰她,你们这些贱人!放开你们的脏手…” “婧婧,我不要……不要……” “呜~快来帮帮我,我不要去,才不要去……” “救命啊~” “走开,走开……” 一头乱发如鸡窝,身上的男子服饰早已看不清本色的女子声嘶力竭的喊着,一手极力的护着身后蒙头垢面,身形娇小的女孩,不断后退。 那名男装的女子如护崽的母鸡般,警惕的盯着四周伸过来抓她们的手,保护这女孩免被那些凶恶的女护卫拉走,一边用清脆而蕴含怒意的嗓音咒骂女护卫,一边安慰哭泣的女孩。 “走开,你们这些贱奴,别过来,我们不会过去的。” “小婉,不哭,我们会没事的,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一定。” “快去,你怕什么,前面那么多人都试过了,一点事都没有,快点不要再耽误时间,后果你担当不起。” “你让不让,我劝你最好乖乖让开,不然有你好受的。” 女护卫抓了几次,都被男装的女子给搅和了,不禁怒气上浮。 女护卫直接挥舞着手上的鞭子,对两女威胁道,“贱人,敢说俺,你才是贱人!” 哭泣的女孩紧紧抓住身前女子满是脏东西的衣角,小心的探出身,红肿的泪眼,犹如樱桃般殷红,流淌的眼泪更是将灰脸冲刷出道道泥沟。 娇弱的女孩如同受惊的小鹿般,畏畏缩缩的看了眼,即将要动手的女护卫,又赶紧缩回去,龟缩在女子后边。 “最后跟你说一次,要么你给我让开,不要逼我动手了,要么你随我上去……” 男装女子的手紧紧抓着女孩,依旧倔强的怒盯着女护卫。 “俺劝你,不要这样看着俺,不然连你这对招子都废了。” “快点,现在轮到她了,快点,时间不等人,你们几个将她拉开。” 几个女护卫迅速上前分别拉住两女的胳膊,拉扯着要将她们拉开。 “松手,快点,”女护卫喝骂,“小贱人松手,再不松开,就将你的手打断。” “快拉开她们……” “你们……这些贱婢,治你的罪……啊~” 男装女子银牙紧咬,并不屈服,即使是被两个粗壮护卫抓住双臂拉扯,也要紧紧抓住哭泣女孩的手。 “松开……” 护卫见拉扯不开女子的手,气的直接拿起木棍,对着她的手臂砸下去。 “咚~”沉闷的击打声,木棍打在女子满是脏污的衣服上,荡起一层灰尘。 痛,深入骨髓的痛,她受不了的痛,不由得松开了手。 “可恶,小婉!” “婧婧,我不要!呜~” 女子眼见女孩被拉走,不由急了,可是手实在痛的抬不起来,没有了手,还有脚。 女子拖着手臂,抬起脚,用脚不断地踢踹拉扯的护卫,却没有任何作用,眼看女孩就要被拖走,狠起心,直接扑上去,张口咬上护卫拉女孩的手。 “啊,痛……” “直娘贼的,快松口,手要断了,”被咬护卫吃痛,不由松开女孩,对着紧咬不放的女子,劈头盖脸一顿乱打。 粗壮的女护卫无意识的力量,女子根本承受不了,眼神一凝,一发狠直接咬紧牙齿,狠力一撕,从护卫手臂撕下一块肉,护卫粗壮的手臂鲜血淋漓间都能见到其中的白骨。 “啊~痛死俺了……” 女护卫抓着少了一块肉的手臂,狂叫道,原本满面横肉的肥脸上,更显丑陋。 “呸~”,女子吐出口中的血肉,捂着肚子,喘着粗气,呲着牙齿,牙齿上还不断滴着血液,好似再次择人而噬的狂犬,通红的眼睛仍然恶狠狠的紧盯着拖走哭泣女孩的护卫。 “啊~,给老娘打杀了她,痛死老娘了,”被撕掉块肉的护卫捂住伤口,受不了撕肉之痛嘶吼道,“打死她,俺要吃她的肉,啃她的骨头!” 周围的女护卫一时间摄于女子的狠戾,顿足不前,有些畏惧,都不敢与女子眼神相对。 直到越来越多的圣教女护卫增援过来,这才鼓起勇气,恶狠狠的喊道,“上啊,撕了她,胆敢咬伤我们姐妹。” “啊~” 双拳难敌四手,男装女子很快就被众多女护卫控制住手脚,动弹不得,便只有嘶吼的份,之后全身都遭到重击,女子紧咬牙关,也不求饶,只有不时痛得发出闷声。 一双不屈的眼睛紧紧的看着远去的女孩。 “不要啊,婧婧,呜~,你们不要再打了,我去,马上去,不要再打了,”哭泣的女孩挣开女护卫的钳制,见到女子的惨状,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她们停手。 强行挣开被打肿的双眼,看着趴在地上,苦苦哀求,悲痛的小婉,充满了深深的歉意,‘小婉,对不起,怨我,要不是我任性,非要来江南……’ ‘你原本可以在京城无忧无虑,享受美食,你也不会遭此磨难,甚至丢了性命,对不起~’ ‘难道真的要死在此地,’女子不断承受着攻击,却反抗不了,不由绝望的想到。 ‘不~我赵靖可不会就这般轻易认输的。我就是死也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赵婧强行挣开她们的手,抱头缩成一团,从手指缝中,看着头顶上,一张张凶神恶煞,扭曲变形的大脸,不停捶打到她身上的粗大拳头。 她暗暗发狠,咬紧带血白牙,准备找机会,奋起最后一博。 第三十七章 侍女?! “所有人,统统住手!” “坛主有令,不得再对这两个女子动手,速速将这两女都带出去!” “圣碑仪式继续进行。” 一名教众大声传达胡风的命令。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她伤害俺们的姐妹,绝对不能就这样放过她,”女护卫首领不甘的反对。 “我要她,血债血偿!” “嗯?你这是要违抗坛主的命令不成,还是你忘了圣教的教规了吗?” “忘记告诉你,这件事可是经过两位坛主共同决议的。” “还是说,你想要去见鼠坛主的宝贝,啊~” 传令教众的一连串问话,给女护卫首领一时被怒火冲昏的头脑,淋上一桶水,冰凉冰凉的。 “俺…属下…不敢,”女护卫首领似乎想到可怕的事,身子一阵发抖,连忙转身对着还在殴打赵婧的女护卫喊道,“都停手,都给俺住手,放开她们,你们几个带她们出去吧。” “首领,俺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为什么要放她们走!”被咬的女护卫浑身是血,疼得脑子都不好使,对着护卫首领大声吼道。 “啪~” “清醒了没,你要死,不要拉着我们一起,鼠坛主的宝贝可是等着,”护卫首领甩了她一巴掌,冷冷的道。 “鼠坛主的……宝贝……” 被咬女护卫听完一哆嗦,不敢再说了,只能带着恨意,一直盯着昏迷过去的赵婧,离开了圣碑仪式的现场。 “萧老弟,怎会看中这等…这等烈女,如此的野性难驯,恐会伤到你,”鼠易看着被数名女护卫拉扯,依旧控制不住,不断挣扎的赵婧,还被她不顾自身伤势,反击得手,一脸不解的看向萧禾。 “老弟啊,老哥答应过你的,你不用将就,慢慢选……” “你看,下面那些女子不仅有官宦人家的女儿,商人的女儿,有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温柔似水,纯洁质朴等等,要不……” “哈哈~” 许潜带着嘲讽的笑声,打断鼠易苦口婆心的劝告,“鼠易啊鼠易,你太不应该了,怎么能够质疑我们萧公子的能力,实在是不像话了。” “指不定萧公子有着伏虎之能,降狮之威,这只母大虫还不得,乖乖臣服在萧公子的胯下!” “哈哈~” “哪里,哪里,小许过誉了!” 萧禾一脸得意,大张的嘴巴,都快咧到耳边,却矜持的摆摆手,赞赏的看着许潜。 “本公子最喜欢骑烈马,烈才好,才够味。不管是母大虫还是河东狮,这样让她跪下来唱征服才有成就感。” “不错不错,小许果然有慧根,一眼便看出本公子的本事。” 许潜原本得意的脸,突然凝固了,就像吞了恶心的苍蝇,脸刷的拉下来,死死的盯着萧禾。 ‘慧根……小许……可恶的,混蛋……’ 鼠易被许潜一激,也不开口说话,两只鼠眼,圆滚滚的不停转悠。 “对了,鼠大哥,那个动不动就哭得软塌塌的小妞不要忘了,想想到时候,一边骑着烈马,她在一边哭泣,气氛一下子就上来了,特别的有感觉,”萧禾不由舔了舔嘴唇,回味着某岛国的激烈运动片,极力装出饱经风月的纨绔公子模样。 刚才看到男装女子竭力维护女孩,哪怕自己遭受重创也不放弃的情景,不禁佩服两女之间的情意深重,可惜在这里,没啥卵用。 萧禾不由想起自己的兄弟,决定要做些什么。 ‘算你们运气好,本公子就大发慈悲,当一次救世主。’ “鼠易,你又出什么幺蛾子?现在可是在举行圣碑仪式,你可不要搞事。”胡风沉声问道。 “搞事?放心,鼠某自有分寸。” “要不是因为你胡风,派了个糙汉照顾萧老弟,让萧老弟遭了老罪,我才看不过去,决定给萧老弟选两个侍女。” 鼠易不置可否,淡淡的阐述事实。 “对,侍女!” 萧禾还在一旁配合的点头。 “侍女?你是要从下面那些女子里选?”胡风见鼠易点头,哪里顾得上以往的沉稳,不由大声吼道。 “鼠易,你可知道那些女子之中很有可能存在成为圣女的可能,你这是要毁了圣碑大典,毁掉圣教的前途。” “行了,行了,不要说得那么严重,你我心知肚明。” “你也说了,只是可能而已,十年以来,可有圣女出世?这么渺茫的机会,还不如送两女交好萧老弟,来的实在。” 鼠易不以为然的反击道,还对萧禾得意的耸肩。 见胡风沉默,鼠易又自得的开口,“而且鼠某也得到未来的圣尊,许公子的同意。” “嗯。”许潜还在介意萧禾的用语,暗中生闷气。 “公子,有没有中意的,叫她们一同带过来。” 鼠易不理会胡风不断变幻的神色,谄媚的询问许潜。 “不用了,这么肮脏的女人,本公子可无福消受,还是留给某些饥不择食的人吧。” 许潜看着萧禾,也趁机明嘲暗讽的道。 胡风若有所思地扫视了他们三人之后,认真的看着萧禾,想要从他脸上看出其真实用意。 ‘莫非这两个肮脏的女人有什么特别不成,这个萧公子到底在做什么打算。还是真的像他所言,纨绔子弟的玩性,越贞烈越有趣。’ 胡风脸色难看的缓缓的开口,“这有些不合规矩啊……” “的确,诚然如鼠坛主所言,她成为圣女的可能微乎其微,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也无所谓。但是……” “这可恶的女人竟然阻拦圣碑仪式的进行,还咬伤护卫,不管是给护卫出口气,还是警告其他人,她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不然……” 萧禾直接炸了,费力的抬起伤腿,指着伤腿,“本公子这条腿可是被你们圣教那些不守规矩的人打断的,你倒是负责了,让周密照顾本公子,可是现在呢?人呢?” 萧禾的话,说的胡风脸色越发难看,他也不理会,继续说道,“现在本公子迫于生活,只不过提了小小的一个要求,要两个女子来服侍本公子而已,这一小小的要求,胡坛主就这么一点面子也不给!” “你以为本公子真的像某人精 虫上脑,用下半身的思考吗!” “你看那女的被那些粗笨的护卫打得多惨,多可怜,现在指不定受多大的内伤,若不是本公子阻止,到时候是她来服侍本公子,还是本公子拖着伤腿去照顾她。” 萧禾气鼓鼓的对着胡风一阵输出,还连消带打讽刺起某人。 鼠易怪笑,“可不是嘛,萧老弟可是我圣教的贵客,还是圣教的预备法王,只不过两个低贱的村姑,乞丐婆而已,杀了都不可惜,送给萧老弟又何妨,正好替代周密,可以好好照顾萧老弟。” 胡风很快明白了鼠易的险恶用心,这只老鼠这手明谋打得高明。 自己若是同意,鼠易在两位公子面前的分量又加重了,自己却也得不到实质的好处;不同意,直接就得罪两位公子,而他,却伤不到分毫。 胡风撇了眼,心中得意都快要溢出来的鼠易,心中暗恨。 许潜被萧禾左一句慧根,右一句精 虫上脑,一直憋着怒气,正好找不到好借口,“萧公子竟然放着那些官宦富商之女不要,非要选这两个乞丐婆,萧公子的品味有够独特啊,也不知到时候,萧公子能不能顶得住那个味,哈哈~” 萧禾才不理会许潜的反击,目光灼灼看着胡风。 胡风沉吟片刻,还是同意了,让人下去通知保住两女。 第三十八章 我的份呢 地洞里,圣碑仪式并没有因为两女的骚乱而停滞下来。 随着两女被人带走之后,女护卫将怒气全部撒在剩下的女子身上。 “快,给我走,不然抽死你们……” “啪~” 那些女子的迫于女护卫的暴力威胁,更顺从的来到圣碑残片之前,接受甄选。 然而圣碑残片依旧处于银白光球的包围之中,光点晃悠悠的飘飞,并未有任何异样,众多期盼的圣女依旧迟迟未出现。 许潜看了良久,开始不耐烦了,急躁的拍打着手中的扇子,发着牢骚,“好无趣啊,还以为圣女很快就会出现,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难道要一直看着这群乞丐婆,本公子要看吐了,鼠易~” “公子,再忍忍,会出现的……” “她们这样邋遢,肮脏,唉,其实还真的是我们的错,我们圣教虽救她们于危难,可是终究力量有限,实在无法满足她们的生活所需,只能够勉强让她们不饿死,唉……”鼠易那张瘦弱鼠脸上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诉说着圣教的仁慈与无奈。 “现在好了,有萧老弟加入我们圣教,我们圣教如虎添翼,我们就能够拯救更多沉沦于黑暗之中的可怜人,打破世间的黑暗,建立更加光明的未来。” 胡风一脸狂热的插言道,热切的看着萧禾。 毕竟萧家的实力就是这么强大,得到萧家的支持,才能更快的实现圣教的蓝图。 ‘抢我的台词,这只老狐狸,真会选时机。’ 鼠易气得狠狠的瞪了胡风一眼。胡风不甘示弱的回瞪。 “啊~” 萧禾似乎听到有人说起他,神不守舍的抬头一笑。 “鼠易,你不是说,有……” “你不会拿这些肮脏的玩意来糊弄本公子吧,我可跟你说,本公子可不像某人,连母猪都不放过,哼~” 许潜不理会他们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凑近鼠易,一手指着接受甄选的那些女子,眼神又有意无意的扫过萧禾,恶狠狠的质问他。 “公子,放心,这事老奴一直放在心上,”鼠易诚惶诚恐的保证,“当然不会是这些贱人,公子身份尊贵,而她们对于公子来说就是侮辱……” 鼠易小心的看了看,一脸专注看着洞底的胡风和精神有些恍惚的萧禾,又上前一步凑到许潜的耳边。 “圣女,只有最圣洁的圣女,才能配的上公子你。” “圣女?呵呵,鼠易你还敢诓我,三年一次的圣女大典,你说说都举办了多少次,哪一次有圣女出世,啊!……” “可是这次真的不同,圣星使亲自说过,这次将会有新圣女出现。”鼠易不禁急了,连忙辩解,可千万别拍马屁拍到马蹄上,并抬出圣星使的名头,加强说服力。 “那个牛鼻子?”许潜听了果然怒色消退了。 “是啊,到时,我便悄悄的将她送到……” 鼠易连忙赔笑,心中暗自轻舒了口气。 “好,好……”许潜一脸喜意,又有些迟疑,“只是,圣女不是要给我那死老头的,我们这样,岂不是……” “公子,圣尊之位迟早是给你准备的,只不过是提前享用,也不为过,对吧!”鼠易拍着瘦弱的胸膛,一脸肯定的对许潜说道。 许潜双眼不由一亮,“好,好,果真没看错你,放心,鼠易,本公子记下了。” “哈哈~”许潜和鼠易不禁对视,放声笑了起来。 原本专注盯著圣碑仪式进展的胡风,不由转过头,狐疑的看向许潜和鼠易两人。 “萧公子,这是怎么啦,哪里不舒服,”胡风不明白他俩为啥发笑,却见到萧禾一副心不守舍,坐立难安的样子,担忧的问道。 “想必某人啊,心急如焚,yu望高涨吧,毕竟有两个乞丐婆正等他临幸,肯定是急不可耐了吧,”许潜听到胡风的话,记仇的出言嘲讽。 胡风带着恍然大悟的看向萧禾,鼠易在一旁,捏着脸颊的胡须,一脸的姨母笑。 萧禾听到许潜的嘲讽,针锋相对,“本公子像是那么心急的人吗?本公子可不像某人由下半身决定,这是担忧。” “那是侍女。”萧禾一脸严肃,更正许潜的话。 “我娘说过我现在还小,不可过早的接触女色,那是会伤身的,而且我娘还说过,越是漂亮的女子越会骗人。”萧禾摆出一副乖乖仔的模样,转而又是一脸担忧。 “你……你糊弄鬼啊,谁不知道你江宁萧大纨绔的名号,”许潜不由声音小了八度,而且还暗中后退,远离萧禾。 萧禾不屑的看着畏缩的许潜。 “本公子是为圣教心焦,心系圣教,眼看这些女子都所剩无几了,圣碑都没有反应,看来圣女是没有希望了,这该如何是好?” “你~,可恶……”许潜气呼呼的用扇子指着萧禾,却不敢上前。 萧禾明面上,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说他自己,实则句句如刺,狠狠地刺向许潜。 意思还不就是,许潜,堂堂的圣教圣使只知道玩女人,连圣教的大事都不关心,实属可恶。 鼠易连忙上前拦两人之出手间,打圆场,担心萧禾愣头青脾性再次发作,打伤许潜。 “公子,息怒,萧公子确实年纪尚幼,确实说过是要侍女来服侍他,并不是要女子侍寝。” “那照你这样说,是我错了,是我胡搅蛮缠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是我不如一个外人,关心圣教的前程,”许潜黑着脸看向鼠易。 “没……没,公子怎么会错,孔圣人都说过‘食色,性也’,只是,只是……” 鼠易连忙转动大脑,想要想出一个合理借口。 “只是什么?”许潜步步紧逼,将一腔的怨气发泄到鼠易身上,非得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对了,萧府书香门第,家教严格,”鼠易擦着汗,对许潜媚笑,“严格!” 许潜一脸怒气道,“他严格,那你是说我没有家教了。” “噗嗤~” 萧禾不由笑出声,‘这位许公子怎么会如此可爱,心里好像有点过意不去,要不以后还是继续坑他吧,嗯,作为答谢……’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萧禾可是立志做个四有青年。’ “啊~,不…不是的……”鼠易傻了,这只是个借口而已,公子为何要如此自贱! “不是的,真的不是公子想得那样,公子那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对,少年就要领略世间风情。” 鼠易擦着头上的冷汗,脑子急转,要是回答不好,以前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 胡风见场面僵住,虽然他和鼠易不对付,可也不想,让萧禾看笑话,连忙出声解释。 “其实圣教每隔三年才会举办一次圣碑仪式,至于举办的地点,则是由总坛的圣星使,通过星象天文推算,亲自点选符合要求的圣教坛口,一个甚至多个。” “而这次的圣碑仪式更是多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高达九个坛口。也就是说此时此刻,圣教有九个坛口都在举行圣碑仪式。” 胡风见两个公子都被吸引过来,又说道,“至于圣碑所甄选的圣女人选,有时候二次,三次,十几年都未必会出现,我们都习以为常了。” “圣教也一直为此蛰伏,等待着圣女的降临,等待着圣女为圣教带来新生,带来全新的机遇。” “哦,也就是说,就算我们坛口没有出现,其他坛口也有可能会有圣女出世,甚至没有。” 萧禾若有所思的说道。 胡风认可萧禾的说法,不停点头。 许潜瞪了鼠易一眼,还敢说牛鼻子说过,保证会有圣女出世,让我享受,哼~ “公子,你信我,我鼠易专司情报探查,他胡风哪里有我清楚……” 鼠易真的要被胡风气死,好不容易才安抚许潜平静,他又在那里随口胡诌,正要上前同胡风辩论。 “但是……” 第三十九章 镇界尺 “但是……” 胡风一个大转折,不论是怒气上扬,寻思如何惩治鼠易的许潜,还是准备反驳胡风的鼠易,亦或是暗暗心惊,圣教丧心病狂的萧禾,都看向他。 “但是,钟法王离开之前,明确跟胡某说过,这次圣女肯定会出现,而且是在我们的坛口。” 胡风一脸笃定,充满自信的,指着地洞的圣碑说道。 鼠易轻舒一口气,真是要被胡风害死,这些年的针尖对麦芒,没有这一刻这么的想掐死他,大喘气,想害死我。 “公子,你看,老奴没说错吧,圣女真的会出世,”鼠易一张鼠脸,如菊花绽放,看向许潜。 许潜听了胡风的一番话,又燃起了兴致,推开菊花老脸的鼠易,撇过头,看向地洞。 “啊~这是……” 许潜似乎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发出惊叹。 “什么?” “怎么啦,公子?” 萧禾等人见许潜神色怪异的看向地洞,不禁纷纷转头看去。 “难道这是……” “真的出现了!” “哈哈~” “竟然是真的……” 之前那个石板发光,萧禾还在怀疑是胡风他们在装神弄鬼,他确实感到好奇,后来一想,前世好像有听过某种放射元素,会发光会发亮,还有辐射。 那个所谓圣碑残片说不定与月光产生了某种反应,才会如此,不禁为底下的那些女子担忧。 但是眼前的一幕真正颠覆了他的认知。 原本散发着光芒,被光球包围的的圣碑残片,静静躺在石台上,此时竟然漂浮起来,晃晃悠悠的向前飘去。 此时石台面前,站着一位衣裳破烂的妙龄少女,即便脸上沾染些许污秽,依然难掩少女的清丽。 她并未如其他女子那般哭哭啼啼,只是脸上带着些许惊惶,对于向她飘过来的古怪石板还算淡定。 少女好奇的向它伸出手,晃悠的发光石板,便慢慢的落到她的手心。 绚丽的光圈逐渐的将她和石板包裹在内,银白的光点如精灵般围绕在少女的四周,一闪一闪的,诉说着它的欣喜。 “出现了……” “啊~” “这是什么,难道是神仙?” …… 地洞里的所有女子一阵哗然。 “哈哈~” “这就是……圣女!” 萧禾紧紧盯住,喃喃自语。 “圣女出现了,公子你快看啊!” 鼠易一脸惊喜的喊道,接着就对着许潜拜了下去,谄媚的恭喜道,“公子真是圣教的福星,洪福齐天,这么多年都未曾出现的圣女,在公子的见证下诞生了。” “圣教长存,公子洪福!” 鼠易的一番吹捧,让许潜心花怒放,他眉头高挑,笑意连连,一副自得的模样,连鬓角上的绢花都在颤动。 “那个圣碑残片竟然会漂浮,竟然真的有如此玄幻之事,”萧禾觉得这么多年的认知被击溃,被碾压,“这还是我认识的世界吗?” 胡风虽然一脸喜意,但是依旧严肃,“不要高兴太早,圣碑虽然甄选出了圣女的人选,但是成为圣女,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那么接下来,按照典籍……” “嗯?难道还没完?还不是圣女?” 萧禾不禁疑惑的看向胡风。 “对,对,还没有成功……”鼠易也没有跟胡风反着来,便紧张的盯着洞底。 许潜对胡风“哼~”了声,也继续看向地洞,“好心情都没了,本公子会不知道……” 发光的石板应和着银色光点,一闪一闪,带着少女渐渐的飘起来,若不是一身肮脏的衣物,还以为谪落人间的仙女。 突然石板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啊~” 紧盯着圣女的所有人都不由的被光给刺痛了。 在那一刹那间,他们感觉到好像脱离了肉体,升华了,轻飘飘的,没有躯体的束缚,一阵轻松。 一闭眼,一睁眼间,他们穿过了重重岩层,沉重的岩石并未给他们带来阻滞。 破土而出之后,眼前一片明亮,青翠的青草,高大的树木,轻飘飘的白云,蓝蓝的天空…… 速度越来越快,哪怕他们没有躯体也承受不了,不由得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眼前竟是一望无垠,浩瀚无比的星空宇宙,一切都是那么的震撼。 “轰~轰隆~” 本应无法传播声音的宇宙中,萧禾等人竟然清晰的听到,巨大物事横渡星海的声响。 众人不由循声望去,被眼前的一道巨大的黑影给震撼到,口中的惊叹却无法说出来,只剩下满眼浓浓的惊骇。 这是一道巨大黑色石碑,一眼望不到尽头,遮天蔽地,好似亘古长存的存在,横渡虚空,在时空的长河中四处飘荡。 “这是……镇界尺!?” 萧禾见之,一种刻入骨髓的熟悉感,不由涌现出来,不禁脱口而出。 “咦,奇怪,我好像没见过它啊,怎么会知道它的名字?” “轰~轰隆~~” 镇界尺,巨大的黑色石碑过处,星球破碎,伴随而来的是一声声叹息,一阵阵哀鸣。 这时萧禾才看清,那哪里是星球,根本就是一个个世界。 原来他听到那声响,也根本就不是石碑横渡声音,是世界破碎之后的叹息。 “轰~~” 又有一颗巨大的星球也承受不了石碑的威势,猛得爆炸,化为无数碎片四处飞溅。 巨大的碎片飞溅,有些撞击到镇界尺的表面,如水入大海,悄无声息。 镇界尺依旧我行我素,继续横渡,缓缓的穿过爆炸中心。 巨大星球的碎片中,甚至有一批裹挟着火焰的碎片直冲他们而来。 “轰隆隆~”遮天盖地的威压,扑面而来。 “啊……” 如同天地倾覆的恐怖,众人都惊呆了,根本动弹不得,其实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眼含恐惧,迎接碎片的到来。 “不要啊……” “好可怕……” …… 众人承受不了,哪怕是胡风,鼠易之流,都闭起眼睛,等待死亡的接近。 不,或许还有一个人,如同勇士般,火星临头,依旧不改颜色,萧禾睁着眼,淡然的看着无数火球的来临。 “为啥我控制不了我的眼睛,这也太恐怖了,太煎熬了,太吓人了!” 萧禾在心里急呼,他哪里想要当勇士,实在是迫不得已。 “咦,怎么会有一股黑气,似乎是从那个镇界尺那里来的?” “呼~呼~” 一晃眼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又回到黑暗深沉,空洞的地底空间,圣碑仪式的现场。 众人大口喘着气,有些虚弱的女子更是承受不了那股威压,昏迷倒地。 清醒过来的所有人都心有余悸的看着被少女捧在手心,逐渐收敛光芒的圣碑残片。 这一切都是圣碑残片带来的幻觉,如此的真实,如此的令人生畏,难以想象若是完整的圣碑的真实威力。 即便是远离圣碑残片的萧禾一行人,都真切的感受到圣碑的强大威力,那近在咫尺,直接面对圣碑残片的少女岂不是遭受更大的冲击,会不会…… “果然,圣教典籍所书,都是真的,我们看到的就是圣碑来源。” “如此威力无匹的圣碑,圣教之福!” “这是圣碑残片对于即将成为圣女人选的考验,只有成功通过之后,才能够接受洗礼成为圣女。”胡风心有余悸,却更狂热的看向石板。 “不要放弃哦,你可要顶住啊,顶过去……”鼠易不停碎碎念,估计比法王离开之时,从他们两人之间选择一人主持坛口,还要来的紧张。 胡风逐渐收起了狂热,可是他紧紧抓在栏杆上,青筋浮凸的手,暴露出他心中的不平静。 十多年来,圣碑并非完全没有出现反应过,并非没有出现圣女人选,那些女子最终还是挺不过圣碑的考验,失败了。 也难怪胡风与鼠易两人会如此的忐忑,紧张,毕竟好不容易在自己的坛口举办圣碑仪式,又好不容易圣碑残片有反应,圣女人选出现,眼看着巨大的功劳就要落到自己的头上,可不能就这么失败。 第四十章 苏醒 那名妙龄女子带着污垢的俏脸上,一脸恬静,似乎石碑残片并未对她造成影响,嘴角微翘,紧闭着双眼,微微昂着头,沐浴着淡淡的月光。 一头乌黑头发随风飘荡,反射着月光,丝丝银辉在其间流动,那些如同精灵般灵动的银色光点在少女发间,欢快的跳跃。 散发着光芒的圣碑残片,现在如同普通的石头,安静的躺在少女的手心里,如西子捧心般,被她捧到柔软胸前。 月光逐渐变淡,消失了,洞里又再次被黑暗侵袭,惟有火焰的勇士燃烧着自己,用橘黄色,微弱的光芒,还在努力的坚守着自己的空间,抵挡着黑暗,反抗着黑暗。 “成了,公子成功了……” “哈哈~太好了,我们坛口飞黄腾达的时刻到了。” “哈哈~” “圣女真的现世了。” “圣教光辉,煌煌如光...... 焚我残躯,引领世人........” 地洞内的圣教教众何曾见过如此神奇的一幕,由衷的为圣教而自豪,不由自主,狂热的跪倒在地,大声呼喊着圣教的口号。 那些被俘女子被跪伏在地,狂热的教众惊呆了,甚至有意志不坚的,被教众的狂热所染,跪倒跟着大呼。 “圣女再现,光明重生,圣教长存,千秋万载!!!” 鼠易和胡风也是一脸狂热的应和,大声的呼喊。 他们狂热的欢呼声,不断的回响在整个地洞里,燃烧的火焰都被阵阵声浪冲击的左右摇摆,忽明忽暗。 ‘哈哈~这些都是我的,一切都是我许潜的!’ 许潜听着教众高昂的呼喊,心中激荡,激动得满脸通红,不由高举双手,“好,我圣教有此神物,得圣女相助,必将推翻腐朽世间,开创光明盛世。” “圣教长存,千秋万载!” 萧禾看着地洞内跪伏一地的圣教教众,以及平时有着深沉城府的胡风,谄媚的鼠易都如此的狂热,不由感慨。 ‘邪教害人不浅啊,尤其是有信仰,有奇怪东西的邪教更是祸害。’ ‘只是那个所谓的镇界尺,还有那道黑气,邪教的石板,又存在什么关联?’ “快,将圣女与圣物保护起来,严加守卫,决不能让人打扰,王申这件事交于你去安排,”终于平复下来的胡风对着身后粗壮的王申吩咐道,又看了眼萧禾。 “将那些女子都带下去,好生照顾,她们为圣女,为圣教的光明,付出了那么多,我们一定要善待她们。” “是。”王申粗犷的面容带着狂热,风风火火就离去了。 很快,在王申的指挥下,一队狐卫迅速将石台围起来,女护卫驱赶那些女子离开地下空间。 萧禾眼睛动了动,似乎并未察觉到胡风的小动作,指着被狐卫围在中间,高台之上一直维持‘西子捧心’动作的少女,不解问道,“围起来做甚,为何不把她……圣女,请下来休息,站着多累啊?” “嘻嘻~请她下来,顺便让本公子也认识认识圣女!” “不,不,现在还不是时候,萧老弟啊,不要急,会有机会的!” 鼠易喜不自禁,乐呵呵道,“现在可是关键时候,圣碑选定了她,现在正对她进行洗礼,以这种情况,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次还真是托两位公子的福气,圣女才会出世,天大的功劳才落到我们坛口。” 胡风也维持不住他的沉稳,捧了捧两人。 “就你,也想……” 许潜哪里能够让萧禾染指圣女,别说交谈了,就是看都不可以,那可是他的禁脔。 之前圣碑的幻境,让他感到圣教的底蕴,不觉得胆气也大了起来,忘记了被萧禾支配的恐惧,直接出言打断萧禾的话。 “怎么,不行吗?” 萧禾捏着拳头,眼神扫视着许潜的上中下三路。 “……” 许潜惊得后退了一步,一时间被教众狂热呼喊,热血沸腾的脑袋,也冷静下来,对萧禾的畏惧占上风。 “你……” “萧公子......” “萧老弟......” 鼠易和胡风连忙开口劝道。 “没事,没事,跟许公子开个玩笑而已。” 萧禾见两人同时出声,便不再理会许潜,一转脸带着喜意,对两人拱手道贺。 “还没恭喜,胡坛主,鼠大哥,有此大功,必然更进一步,平步青云。” 连一向有着深沉城府的胡风,都不由的咧嘴笑出来,更不用说鼠易,直接捻着鼠须,合不拢嘴,紧盯着圣女,好像在看一块香喷喷的肥肉。 “哼~” 许潜讨了个没趣,甩袖不理会他们,愤愤的看向圣女。 “圣女,果然没让本公子失望,美……” 一双色眼泛着绿光,对着圣女就是一阵扫视。 捧着圣碑残片的少女,清丽的面容蒙着污渍,在淡淡光亮下,更显独特,脏乱的衣服也难掩少女的婀娜身材,更显诱人。 许潜淫 心骤起,将萧禾刚才的羞辱抛诸脑后,忍不住舔着干裂的嘴唇,嘟喃道,“美,面容清丽可人,身姿似柳扶风,乖乖,真不错,呵呵~” “要不了多久,本公子就能尝到圣女的滋味……” ‘老头子,你还是早点去死吧,本公子好早点上位,这等美人,一次哪够啊,哈哈~’ “咳~” “咳~咳~” 一阵急促的咳嗽在黑暗的空间里响起。 “婧婧,你终于醒了,”一道娇小的身影听到咳嗽声,带着哭腔,抽泣着扑到床边,急切的问道。 “咳~是小婉啊,你没被抓走,真是太好了,咳咳~”床上的女子艰难的爬起来,边咳嗽,虚弱的伸出手摸着小婉的头。 “别哭,我没事,咳~只是呛到了……” “再哭,咳~可就不可爱了......” “呜~,不可爱就不可爱,我只要你没事就好!” 小婉抹着根本停不下来的眼泪,不顾形象,嚎啕大哭。 “婧婧,实在太好了,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是死,也不能够原谅自己。” 小婉不断自责,不停的哭泣,伸出小手抓住赵婧的手,紧紧的抱在怀里,说啥也不愿放开。 “好了,不怪你,咳~这本就不怪你,是我自己太过......任性......乖啦!”赵婧也反握住小婉的手,安慰她。 “这里是哪啊,怎么这么黑,还有一股臭味......咳...咳咳...” 赵婧似乎被臭味给呛到了,又是一连串剧烈的咳嗽。 “婧婧,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小婉赶紧爬上床,小脸蛋担忧的皱成一团,好像捏好的肉包子一般,圆鼓鼓的。 她轻轻的给赵婧拍拍后背,给她顺气。 赵婧连连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赵婧记得自己撕咬掉那只死肥猪的臭肉之后,那些肥猪护卫发疯般将自己压制住,不停的殴打自己,最后萌生死志,准备奋死一搏。 然而之前为了保护小婉,与护卫进行猛烈的反抗,剧烈的动作到底不是虚弱多日,惊惶过度的身体可以承受。 即使再不屈的意志没有了身体的支持,也无济于事。 竟然断片了,昏过去了。她根本记不得后来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没事了,不用担心,呼~” 赵婧示意小婉可以了,她慢慢的靠到墙上,感觉自己周身没有一处不在疼的,害怕被小婉知道,她担心,死死地咬紧牙关,强忍着,过了一会,才适应疼痛了。 缓过来之后,赵婧开始打量四周,询问小婉,只是说到最后,给秃噜嘴了,说漏了。 “我是想问,我们刚刚不是还在和那些死肥猪打斗吗?怎么到这里来了,我还准备就算死也要......” 又是引起小婉一阵的哭泣,好不容易哄好小婉,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赵婧自己感到后背都出汗了,这才小心的又问了一遍。 第四十一章 萧公子是个坏人 “婧婧,”小婉强行忍住哭泣,却依旧带着哭腔,抽搐肩膀,“你撕咬掉那只死肥猪的肉之后,那些臭女人都疯了,将你围住,不停的打你。” “呜~我害怕极了……可是又挣脱不了,帮不上你,呜呜~” “呜~呜~令婧婧遭受如此大难,我真是罪大恶极,我真希望能够代替你,打我就好了,我的心会好受点。”小婉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呜呜~” 赵婧捂着肚子,强忍身上不断袭来的疼痛感,耐着性子安慰道,“好了,这不没事了吗,不哭了啊,难怪她们都说你是个爱哭鬼,不和你玩,乖了。” 赵婧一脸无奈的安慰着小婉,自己选的闺蜜,含着泪,跪也要跪着安慰好。 也就小婉这小迷糊,不在意自己的强势的性格,包容着自己,能够与自己愉快的玩耍,后来还成了无话不说的闺蜜。 其实,这次她们两人被抓到这里,还真得怪自己任性,连累到小婉,非要一睹自己的偶像,非要看看那一座被商人传唱的独特的城市,私自带着小婉跑出汴京,最后不识人心难测才遭此横祸。 赵婧摇头将脑中的悔恨甩出去,现在还想这个,已经太迟了,当前最重要的是,该如何将小迷糊安全的带离这个邪恶的地方。 一不小心又扯到痛处,不由“嘶~”的抽了口冷气,又怕小婉再次担忧,强忍疼痛,连忙转移话题,“快.....说说后来发生什么了?” “呼~又怎么会到这里?” “当时那些臭女人不断打你,我又挣脱不开,不停哀求她们放过你,可是没有一个理我……”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的下命令,让那些人放过我们,再然后我们就被带到这里......” “嘻嘻~,婧婧你当时昏迷了,是不知道呢,当时那些臭女人崩着张臭脸,恨不得吃了我们,却又不得不遵守命令,不知有多搞笑”,小婉似乎想到当时那些人的表情,脸上还挂着眼泪,不由笑了起来。 赵婧不由翻白眼,这小迷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真是前胸贴后背,身处虎穴,还这么开心。 “小迷糊,那你知道是什么人下令?” “为什么放过我们?” “他们又想要怎么处置我们?” 赵婧又是一键三连的提问。 “婧婧,你怎么又叫我小迷糊,”黑暗中传来小婉娇嗔的抗议,让人不禁联想到,她现在肯定很不满的,皱着小鼻子,嘟着小嘴,娇嗔的可爱模样。 赵婧不禁摇头,‘这时候还计较这事,还说不是小迷糊。’ “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啊”小婉烦恼的抱着头,“嘻嘻~不过……” “不过什么,啊……” 赵婧已经彻底无语以对,现在可不是玩的时候,这小迷糊还在卖关子,赵婧只好顺着小婉的话头,说道,“哦,小婉好厉害啊,快跟我说说。” “我当然知道了,是谁将我们带来这里,”小迷糊小婉得意的仰着头,好像等待表扬的小猫咪。 “听带我们过来的人说,是个贵公子,他们叫他萧公子,这里就是那个萧公子的院子。” “萧公子?那有说要我们来干嘛?” 吃过一堑的赵婧,可不再单纯,不介意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心中已经猜到某种不好的可能性。 “不清楚,”小迷糊迟疑的说道,“那些人好似很害怕那个萧公子,将我们带过来便匆匆离开了。” “就没有其他了?”赵婧心中的不详逐渐蔓延开来,之前那个邪教仪式,她们那么重视,而这个所谓的萧公子竟然能够从中捞人,看来他在这里的地位很高。 “有吧,对了,”小迷糊一惊一乍,喊道,“那些人在路上时,还在小声讨论那个萧公子,当时你昏迷了,我又担心你,也只是听的断断续续的一些情况。” “害你担心了,小婉”,赵婧揉着小婉的脑袋,安慰她。 “嘻嘻~,你没事就好,我一直相信我们不会有事的。”小婉语气坚定的说道。 “当时他们说那个萧公子啊,表面上满脸笑容,可是暗地里最喜欢折磨人,是个……嗯,坏蛋大魔王,好像是这么说吧!” “听说不管是吃的,穿的,住的,只要不合他意,就会用尽手段折磨下人,非打即骂,有些下人都被他切割掉舌头,说不出话……” “这个小院……经常发出惨叫声,咒骂声,他们平常都不敢靠近……” “甚至后来负责照顾他的主事的还消失了,无声无息,但是他们都认为是被他……折磨死了。” 小婉一脸神秘,又带着惊惧的语气,慢慢将她听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啊~婧婧,你说,那个萧公子将我们要过来,会不会就是为了要折磨我们……” 小迷糊这时才想起身处的环境,以及可能会发生的事,这才害怕起来,颤抖着哭起来。 “呜~我不要,还有好多好吃的都没尝过,爹爹那个老抠门,难得大方一次说要带我去樊楼大吃一顿,呜~我不要……” “而且婧婧,你也答应我,要带我去江宁饕餮居的……” “我不要死……” 小迷糊扑到赵婧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好啦,没事的,到时我会保护你的,我可是学过武艺,你也见过,在京城那些纨绔子弟,被我收拾的有多惨。” “他要是敢折磨你,我就跟他拼命,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就算他折磨我,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小婉这一扑,正好撞到她的伤口,赵婧不由闷哼一声,长吸一口气,忍着痛,抱紧小迷糊,安慰道,“小婉,相信我,一定会让你平安的回到京城的。” “这可不行,”小迷糊从赵婧怀中,抬起头来,咬咬牙,坚定的说,“你可是金枝玉叶,可不能再受一丝伤痛。” “一直以来都是婧婧你在保护我,这次便让我来,我们可是闺蜜,有福同享,有吃的得我吃,有难一起扛。” “还是我来吧,要是回京之后,被我那迂腐的老爹知道了,非赶我出门不可。” “好…好…好……我们的小迷糊好棒啊,那我全靠你了,”赵婧嘴里夸着小婉,心中却早已下定决心。 “小婉,你找找,有没有火,我们看看四周什么情况。” 逃了虎穴,现在入了狼窝,怎么也要弄清环境,好提早做准备,这些时间的磨难,倒也让她成长起来。 “好的。” 小迷糊站起来,摸索着推开窗户,借着窗外的月光,摸索着四处寻找。 “咚~” “哐~” “婧婧,没有火,连盏灯都没有,”黑暗中,东西倒是撞倒了不少,火却没有找到,小婉委屈得要哭,着实惹人怜惜。 “没事,没有火就没有火,没火我们就不看。” 两人絮絮叨叨又说了一会儿,一直担惊受怕,照顾赵婧的小婉,终于支撑不住趴在床沿上,睡过去。 “咳~,辛苦你了,”赵婧又咳了几声,牵连到伤处,锥心的痛楚让她不由的一阵窒息,良久才缓过来,抚摸着小婉的头发,“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平安回去。” 沉睡中的小婉似乎听到赵婧的承诺,带着担忧、害怕,皱成肉包子的小脸不由的舒展开来。 受伤后的痛楚,奋力反抗之后的虚弱,以及暂时的安全,赵婧的精神也撑不住了,沉睡过去。 月光照射到赵婧满是污垢的脸上,她紧皱着眉头,却一脸坚毅如铁,紧咬着牙根,决不屈服。 第四十二章 登徒子 “不要,你们这些死肥猪,给我放开小婉。” 赵婧眼睁睁看着,那些扯着得意的笑的粗壮女护卫强押着哭的眼睛都睁不开,喉咙都嘶哑的小婉,一步一笑的朝石台上,诡异的石板走去。 “不要啊……”赵婧声嘶力竭的嘶吼到,好像看到小婉被诡异的石板吸干,只剩下皮包骨头的骨头架子,再也看不到小婉肥嘟嘟的脸颊。 小婉哪怕临死之前,还对着她露出让她不用担心的笑容,显得格外的凄凉。 “哈哈~你还有空担心别人,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姐妹们,给俺打死她……” 围住赵婧的女护卫,摩拳擦掌,咧着扭曲的面容,逐渐朝赵婧逼近。 “你们这些贱奴,都该死……” 赵婧心如死灰,自己的闺蜜,最信任的姐妹,竟然在自己面前被吸成人干,心中升起了悔恨,悔恨自己为何要怂恿她离开京城,悔恨自己的任性,悔恨……可惜已经太迟了,小婉的生命已经无法挽回了,她也不想活了。 “大家一起死吧……” “就凭你,呵呵~姐妹们压也要压死你。” 虽然怀着必死之心的赵婧,想要拉她们一起去死,无奈的是,人单势弱,打得了一个,却挡不住两拳,不久,就被护卫给压倒在地,动弹不得。 “啊~我不甘心啊…… 陷入昏昏沉沉的赵婧,一激灵,被心中的那股不甘,悔恨,恨意,给惊醒了。 “原来是一场梦,太可怕了,还好,还好!” 身体内深深的疲惫感,使得赵婧不愿睁开眼睛,然而因恐怖梦境导致身上出了冷汗,黏糊糊的,特别不爽利,便想要翻个身再休息。 “咦,为何身上会这么重……” 正要翻身的赵婧,突然感到自己身体特别的沉重,就像梦里那些女护卫压在自己身上,要压死她一般。 ‘可是,那只是个梦啊,难道是自己之前用力过猛,身体透支,才会有此不适。’ 赵婧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但是身上确实是有什么东西压着,嗯!就好像被鬼压床,死沉死沉的,不仅难以动弹,还带着丝丝疼痛,而且压得她都快要喘不过气来,脑子都要缺氧。 “嘤咛~” 赵婧费力张开沉重的眼皮,只是眼前的一幕直接让她将什么虚弱,疲惫,沉重啊,统统抛到天外 黑暗之中,赵婧清清楚楚的看到,真的有一道黑影坐在自己的身上。 “啊~” 赵婧睁大眼睛,全然不顾会牵扯到伤处,伸出双手不停挥舞,去推他。 “滚下去,你是什么人?” “你混蛋,淫贼……” “你胆敢动我,我要你不得好死……” 赵婧却害怕惊醒小婉,被他发觉小婉所在,不禁低声厉喝。 然而自己推他的手,一下子就被那个人影给抓住,还怪笑着,将手压到他的膝盖底下。 赵婧更加愤怒了,鼓着口气,强撑起带着伤痛的虚弱身体,不断的摇摆,想要将身上的那个人影掀下去。 想她二九年华,貌美如花,身份尊贵,性格又强势,曾几何时被人,而且还是个臭男人,如此亲近过,如此的无礼对待? “啊~可恶~” 现在这个男人,不仅坐在自己的身上,还是这么羞耻的姿势,这让一向以巾帼自居,贞烈的赵婧,羞愤欲死,很是抓狂,恨不得有把剑,捅他个七八十个窟窿。 “小娘子,果然是一匹烈马,实在太对本公子的胃口了。” 人影怪笑起来,轻佻的开口调戏,慢慢的向自己靠过来。 一股浓重的酒气直冲进赵婧的鼻腔,让猝不及防的她一阵反胃。 “小美人,嗯,看你的样子,估计也就麻麻地,算了,在这里就将就一下吧,有奶就是娘,有头发就是女人,凑合凑合,哈哈~” ‘什么……意思……他这是在嫌弃自己,这个男人既要侮辱我的身体,还要羞辱我的心……岂有此理……’ 赵婧听到男人的自言自语,不由被气到,哪个女人能够承受这番羞辱,咬着牙,更加用力的摇动身体。 “小乖乖,要乖乖的哦,让本公子好好疼爱你……” “哎呀,是本公子说错话了,烈马就是要动起来才爽,才有趣啊。” 男子猛的拍手,怪叫起来。 “你…混蛋…登徒子…死淫贼……” 赵婧羞愤的怒骂,她觉得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愤怒过,那么的想一个人去死,她早已顾不上会惊醒小婉,吼道,“快滚下去,不然我……要你不得好死。” “小娘子,你不乖啊,怎么能让你夫君去死,”男人得意的怪叫道,“不过,你喊得越大声,骂的越狠,本公子怎么越兴奋……嘎嘎~” “本公子眼光就是好,你这性子太讨我开心了,本公子真是越来越喜欢。” “啊!去死去死!!” 赵婧实在忍受不了男人的调笑,不仅剧烈的摆动身子,还踢动双脚,只想要快点将在她身上怪叫的淫贼揪下来。 一张木床不断的“咿咿呀呀”的作响,虽然在左右的摇晃,岌岌可危,却依旧坚挺。 一直担惊受怕,哪怕反射弧有点长的小婉也承受不了数日来的疲惫,沉沉的睡过去。 睡梦中,小婉仿佛乘搭一艘小舢板,奋力的挣扎在一片波涛汹涌,狂风暴雨的海浪中,不断的起伏,时而狂风呼啸,时而雷声霹雳,时而瓢泼大雨…… ‘咔嚓~’一声巨响,雷霆霹雳,小舢板最终还是被狂风暴雨打翻击沉。 小婉一下子惊醒过来,原本迷糊朦胧的睡眼猛的变成铜铃大眼,震惊的看着这眼前的一切。 “我……我难道眼花了”,小婉不敢置信的,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竟然有一个男人坐在婧婧身上!” 男人伏着身子,用双手紧紧压着赵婧的肩膀,垂着头看着赵婧,嘴里说着轻佻的话语,赵婧羞愤的不停挣扎,不断咒骂。 “淫贼,你快下来……” “婧婧,不要担心,我这救你出来……” 小婉一个激灵,爬起来奋力的拉扯着男人的手臂,想要将他从赵婧身上拉扯下来。 “快……呼~下來,离……婧婧……远一点……” 可惜多日来的饮食不济,遭受苦难,身体虚弱的小婉根本就撼动不了男人,拉拉扯扯了一会,便累的气喘吁吁。 “呼~呼~~” “哟呵,小美人,你也醒啦!正好本公子一直想要试试一龙御双凤的美妙滋味,哈哈,真是人间美事……” 男人看了眼‘欲拒还迎’似的拉扯的小婉,歪着头兴奋的大喊道。 “小婉,你快跑……不要管我……” “死淫贼,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碰她一根毫毛,我要让你全家陪葬。”赵婧见男人戏弄小婉,就像触怒了逆鳞般,愤怒的瞪着男人,疯狂的喊道。 男人神情怪异的看着犹如狂怒母狮护崽子般的赵婧,嘴角扯起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容。 “淫贼,你听到没?你放过她,我……”赵婧见男人只是看着她,以为他真的准备对小婉伸出魔手,准备牺牲自己来替代小婉。 “小乖乖,你不要着急嘛,小小姑娘家的不要说狠话,放心本公子不会喜新厌旧的,待会就到你了,会好好疼你的,哈哈~” “啊~疼死我了……” “你这疯婆子快张口,肉要被咬掉了,你属狗的,怎么老是用牙齿咬,松口……啊……快松口……” “嘶~,你这个疯婆娘,竟然敢咬本公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费力拉扯的小婉以及处在愤怒中的赵婧都愣住了。 小婉不由得看了下自己拉住男子手臂的手,又看了看了看赵婧,一脸疑惑的看向男子。 赵婧同样是傻傻的看着男人在自己身上,好像一个傻子一般,竭斯底里的自导自演,最后连不断踢腾的双腿也都停了下来。 男子,或者说是从庆功宴中提前退场,喝的醉醺醺的萧禾。 第四十三章 原来是做戏一场 萧禾高举着手臂大声的喊痛,一边还朝呆愣住的两女,眨巴眨巴眼睛。 “啊,我的手,好痛啊!都要出血了,你这臭婆娘,真该死,竟敢咬我。” “可恶,我堂堂的江宁萧财神之子,原本断腿已经让本公子颜面扫地,现在连手也被咬了……” “这一次真是亏大发了,竟然变成了伤残人士,这让本公子以后还怎么帮助那些可怜的人。” 萧禾甩着手,大呼小叫的透露消息给两女,但是看两人对他犹如看待傻子的‘关爱’目光,估计她们根本就没听进去。 此时的天已经蒙蒙亮了,淡淡的晨光透过纸窗,将房间照的朦朦亮,三个人的怪异表情也照的一清二楚。 萧禾借着光亮看过去,一团不规则的黑影如同皮影戏的皮偶,这是插有一朵花和一把扇子的黑色剪影,清晰的印在纸窗上,不时还一阵抖动。 不用多想,就可以猜到,在这个坛口之内,也就只有他,这么骚包了。 “呵呵~” “还有这个癖好,真麻烦,听墙角还听上瘾了,天都亮了,还不走,”萧禾小声的嘀咕,转头看向还被压在自己身下,看着他发愣的赵婧,不由一笑。 “你,淫贼你要做甚,别过来!我……我咬死你……” 赵婧虽然不清楚眼前男子怪异的举动,可此时男子看她的眼神,让她心里发毛,可不愿服输的赵婧不想被他看轻,抬着大黑猫的俏脸,依旧倔强的与男子对视。 一旁气喘吁吁,虚弱的小婉,有气无力,动一下,停一下,还在拉着萧禾的手。 “放开……登徒子,你……要对婧婧……做什么,快放开她,不然……” “贱女人,竟然还敢咬我,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要得到本公子的恩宠……” 萧禾说完,不由害怕的抖了一下,他想到江宁的众多女子堵住萧府的大门,争着抢着要萧禾娶她们,花枝招展的媒婆张着血盆大口,呀呀的说媒。 这都要怪自己,想要体验一下贵公子架鹰带犬,领着狗腿子,调戏良家妇女的感觉。哪里会想到,根本就和自己所想的不一样,简直不堪设想啊。 “现在本公子宠幸你,那是你的荣幸……”萧禾摇摇头,将可怕的画面甩出脑袋,继续‘恶狠狠’地对赵婧说道。 “贱人还敢咬我,是谁给你脸了。”萧禾抓住赵婧的衣领,用力将她拉近自已,恶狠狠的对她说。 “啪~”一声响亮的抽耳光骤然响彻在房间里。 “啪啪啪~” 接着又是一连串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两女直接傻眼,呆住了,懵了。 小婉是看到赵婧被打呆住了,而赵婧则是根本就不敢相信,有一天会有人打她。 ‘他竟然打我了,打我......’ ‘自小到大,没有人,也没有人敢,哪怕是自己的父母都舍不得打一下,现在眼前的半大小子,竟然……’ 萧禾突然的动作,不由让赵婧一阵心惊,甚至直接打散了她心中的侥幸,以及倔强。 即将发生的不详,如雾霾般慢慢的笼罩着她的心。 ‘难道自己真的难逃一劫……’ 赵婧内心惶恐,只顾担心会遭到萧禾的,却根本就没意识到那个耳光,并没有打到她的脸上。 其实萧禾在打耳光之时,早已伸出左手挡在赵婧的脸边,之后右手用力抽在左手上,跟拍手一样,就是响了点,就这般来回抽了数下。 “松手,呜~快点给我松手……” “呜~” 一直以来,强装出来的坚强外表,最终还是如冰块般被击碎,惊恐,害怕,恐惧,潮水般涌来。 赵婧不禁哭了起来,不停的抽噎,尖声的喊道。 “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要你死无葬身之地,诛九族,呜~” 小婉很难想象,一向给她坚强的一面,不论在多么艰难的处境都能勇敢面对,坚信自己能够突破困境的赵婧,一直认为哭鼻子是懦弱的行为,不屑为之。 她此刻不仅哭出来,而且还那么的无助,甚至说出毫无威胁的胁迫之言。 ‘婧婧,她,是真的怕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个坏人糟蹋婧婧的清白,我说过现在由我来保护婧婧了。’ 程婉虽然被赵婧称为小迷糊,可是她在大事上可不糊涂,对她来说,都有人替你操心,就不需要再理会,只要负责吃,就完了。 现在可是赵婧清白保卫战的生死存亡关头,也容不得她有所迟疑。 要是事情真的往坏的方面发展,那产生的后果,可不是谁都能够承受的起的,至少她的爹爹不行。 ‘绝对的不堪设想,绝不能让它发生,绝不能……’ “你……坏人,快给我下来……” “啊~” 程婉鼓起勇气,大声喊了出来,闭着眼,用尽全身的力气,向萧禾用力撞了过去。 “放开婧婧......” “婧婧,不要怕,我来救你了……” “啊~!” 估计程婉也没有料到,萧禾会突然俯下身子凑近赵婧,恰巧避过了她的舍身一击。 她不仅没有撞到萧禾,救出赵婧,自己反而被两人绊了一跤,失去重心,一头从床上栽了下去,跌倒在地上,昏呼呼的爬不起来。 “小婉……” 萧禾没有在意程婉的大招,也不理会她跌倒在地上,只是看着眼前触鼻可及的女子。 “你还有空管别人,先顾好你自己吧……” “你……” 两人的鼻尖几乎要踫在一起,呼出的灼热的气息,互相胶着。 萧禾清亮的眼睛,直接对上赵婧宛如怕生的小猫咪,慌乱的双眸。 姣好的面容上蒙着一层污垢,看不出本来的肤色,修长的柳叶眉怒竖,女子明亮的大眼,早已没有了在地洞那时不顾一切的凶狠。 此时眼中蓄满了泪水,带着丝丝慌乱,却依旧不愿示弱的,反盯着他。 胸膛上感受到赵婧那惊人的弹性,萧禾不由露出神秘的笑容。 赵婧此时也顾不得去担心小婉,她紧张的盯着男子。 高耸的的处女地传来阵阵信号,让她不由一阵羞恼。 晨光照耀,灰尘在阳光中,展露高超舞姿,翩翩起舞。 她现在看清楚了,那个坐在自己自己身上,想要那啥自己的,竟然还是个稚嫩大男孩。 那股恐惧,没来由的消退,心头一阵清明,赵婧逐渐恢复以往的坚强。 赵婧按捺住狂跳的心脏,再次对想要欺负她的人涌起恨意,恶狠狠的磨着贝齿。 ‘可恶,一个小屁孩,毛都没长齐,竟然敢吓唬我,还扬言要……哼~’ 一想起刚才,自己在他面前哭出来,丢进了脸面,赵婧就是气的牙痒痒,她可是被称为京城纨绔的克星,绝对不是因为害怕。 赵婧紧盯着萧禾清亮的眼神,这个稚嫩的少年玩味的眼神。 随着萧禾的那张稚嫩的脸越靠越近,动弹不得的赵婧艰难的转动着脑袋,寻找着下口的机会。 “现在听我说……” 萧禾清楚的看到女子眼神的转变,从惶恐变得危险,他可不会忘记这只母老虎的狠厉,小心避开她嘴巴都攻击范围,凑近她的耳朵旁,小声说道。 “外面有人在偷看,你要想保住你们两人的性命,就配合我大喊咒骂就行,听清楚了没有?” 等了好久,萧禾没有听到她的回应,疑惑看向赵婧,发现她玲珑小巧的耳朵变得红彤彤,甚至那片嫣红已经向脖子蔓延。 “看什么看,登徒子……” 听了萧禾的话,这才知晓他之前如傻子一般都作态,完全就是在做戏,只是为什么不提前告知,竟然要用如此羞辱人的方法。 赵婧满面羞红,怒目以对,呲着洁白的贝齿,作欲咬状。 第四十四章 替罪羊许公子 萧禾呼出的灼热气息,喷在赵婧敏感的脖颈上,令她有些发痒,红晕更深。 胸前的圣女峰又遭到沉重压迫,有压迫便有反抗,赵婧越发羞怒。 从未有过男人,哪怕是雄性生物,如此的贴近自己,甚至肌肤相亲,女人的天性让她感到无比的羞耻,这让一直信奉要比男人强的她,好一阵烦躁。 “还不给我起开……滚……”赵婧怒瞪着萧禾,压低声音,冷冷的道。 “死淫贼……” 许潜翘着屁股,趴着门缝,费劲吧啦的朝房间里偷窥。 圣女庆功宴中途,萧禾借着酒遁,提前退场,许潜见他虽然有些醉意,但是更多的是急不可待的欲求。 许潜在心中一转,便知晓他是要去干嘛,毕竟他也是个纨绔,都是一路人。 “呵呵~就让本公子看看,你萧禾弱鸡一只,胡吹大气有本事,能够降服那只母老虎,哼~” 许潜便尾随萧禾退场,赶到萧禾小房间外听墙根,一时间还有点小刺激。 在外面偷窥良久,等得花儿都谢了,都没有预想中的刺激出现,只听到房间里吵吵闹闹,咒骂声,抽耳光的声音。 许潜不由撇撇嘴,不屑的鄙视了萧禾,“就会说大话,往脸上贴金,降服母老虎,呸!还不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可恶,本公子竟然会怕了这等人,不,一定是因为本公子是君子,是个文明人,不屑与他计较,嗯,一定是这样……” 后来听到萧禾这混蛋,使用暴力手段,不仅没有得逞,反而被母老虎给咬了一口,恼羞成怒的叫喊。 许潜觉得就像是自己打败萧禾,狠狠出了一口郁气,他实在顾不得现在自己听墙角,忍不住发出阵阵得意的笑声。 “哈哈~萧禾,活该……” “让你胡吹大气,该……” 一时间,纸窗上的黑影都不时前仰后俯,鬓角上花的黑影也在颤颤欲坠。 “萧公子,你到底行不行啊……” “你可是拍胸口保证,现在两个弱质女流,都搞不定……就会胡吹大气……” “要不,本公子大发慈悲传授你两手,帮你一把,哈哈……” “我就说呢,今晚怎么会这么的不爽利,老感觉有人想偷学本公子的降虎神通……” “降虎……你……” 赵婧听出萧禾的言外之意,不由怒目圆睁,不顾疼痛,挣扎要起来,找萧禾算账。 萧禾连忙对愤怒的赵婧比了个“嘘”的手势,将赵婧安抚下来。 “嘘……我只是打个比喻而已,女孩子不要老生气,会变丑的。” 安抚之后,这才慢悠悠的对房外的许潜说道。 “原来真的有变态在偷窥。” “果然是你,这个死变态,竟然跑来听墙角,本来嘛,你来欣赏本公子的英勇身姿,本公子倒也不会责备你,毕竟有些事你没有,就会千方百计的羡慕别人,可是……” 萧禾继续说道,“可是,看就看了,你还嘲笑本公子,叔可忍婶也不忍不了,是吧,猥琐公子许潜。” “你!啊,可恶……” 许潜在门外暴跳如雷,就要踹门进去,只是被护卫他的鼠卫给拦住了。 “公子息怒……万万不可啊……” “可恶,可恶,放开我,你们这些贱奴,让我好好教训教训这混蛋……” “我打的过的,那天是他偷袭的。” 鼠卫见此抓得许潜更紧了,甚至还带着许潜后退了一步。 许潜那是当局者迷,根本就没看清楚两者之间的差距,而他们旁观者清,萧禾干脆利索的动作,令他们不由为之瞩目,而且还是在伤了一条腿的情况下。 ‘许公子,想要凭借他那被掏空的鶸身体,对抗萧禾,一点希望都没有。’ 鼠卫对这一点,早已打成共识。 “混蛋,萧禾,你也就一张嘴厉害,你以为本公子真的怕你,要不是老头子……” “放开,本公子要那混蛋知道我的厉害,连两个乞丐婆都搞不定的废物。” “我好怕怕啊,本公子还就想要见识见识。” 萧禾带着贱贱的语气,不断的刺激门外的许潜。 ‘萧禾……’ 赵婧一脸怪异的看着萧禾,从小婉的口中以及眼前的这场闹剧来看,他无疑就是将她和小婉从那个可怕地方救出来的人。 ‘他好像也不是这个邪教的人,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公子,鼠坛主特意交待,千万不要再与萧公子起冲突,公子我们还是走吧,”鼠卫焦急地,一边劝他,一边将其架走。 “啊~气死我了,萧禾,你给我等着……” 萧禾看着门上的如同皮影戏般的闹剧,更加起哄,挑衅道,“许公子还是乖乖听话,鼠大哥说的对,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外面的世界太危险……” “哈哈~本公子虽然对于你那啥不行,感到惋惜,但是死变态敢偷窥小爷的快活,打扰到本公子,真是活得不耐烦。” “要不是看在鼠大哥的面子上,非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你说对不对?”萧禾转头对着身下的若有所思,安静下来的赵婧说了声,“哦……” “哦……你个大头鬼,死淫贼,还不将你的脏手拿开,”赵婧回神过来, 看到胸口上不应该存在的东西,立马磨牙切齿,恶狠狠的盯着萧禾的说道。 “啊~” 萧禾看了下右手,正舒服的的趴在赵婧还未有人攀登的圣女峰上,下意识的抓了抓,哇哦,手感好好哦。 “死…淫…贼……” “啊,sorry,sorry,都是那个许变态闹的,我都晕头了,呵呵~” 萧禾悻悻的缩回手,面不改色的抱怨道,然而他的手还在来来回回,收缩张开,回味柔软的美好。 对于将火烧到许潜的身上,对此萧禾毫无任何负罪感。 “滚…滚下去,立刻,马上,”赵婧心中委屈极了,她恨死眼前这个男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自己。 ‘现在自己珍藏的十几年的宝贝竟然……” 赵婧越想越气,羞愤无比,她鼓起余力,将萧禾掀下床。 萧禾狼狈的爬起来,装作不在意的扫了扫衣服上的灰尘。 此时,谁先说出来谁尴尬。 “小许子,来啊,我们大战三百回合,本公子让你两只手,再不行,再让你一只脚。”为了缓解尴尬,萧禾对着门外,就是一阵的挑衅,叫骂。 此时被当作借口的小许子已经被手下连拉带抱离开了,要是他能听萧禾的挑衅,非吐血不可。 萧禾连骂带叫,神情激动,甚至等不及要冲出去干上一架,只不过门外一片寂静,萧禾就像在唱独角戏般。 “呵呵,”萧禾尬笑着,挠挠头转过身,“许潜,就是个胆小鬼,被我打怕了。” “嘻嘻,两位女士,你们好,本公子江宁萧禾。” 赵婧蹲在摔倒在地的小婉旁,苍白的脸上还带着丝丝红晕,轻声的询问着小婉的情况,并未理会萧禾尴尬的自我介绍。 萧禾见她们没有理会,小声嘀咕道,“真没有礼貌。” 食髓知味的萧禾,眼神不由瞟到赵婧那高耸之处,然而此时衣物遮挡住萧禾猥琐,不不,是探索的目光。 ‘看不出来啊,明明没见那么大,还深藏不露,一只手把握不过来……’ 敏感的赵婧用手臂遮挡住萧禾的目光,狠狠的甩了一个眼剑射向萧禾。 萧禾尴尬的收回视线,摸摸鼻子,转过身,“呵呵,我让人找大夫给你们两个小娘子看看。” 萧禾边往外走,边举着右手边,羡慕的看着它,“兄弟,你可享受了,啧啧~你是个勇者,勇攀高峰。” 赵婧也听到萧禾的自言自语,满脸通红,随手捡起东西便朝萧禾砸了过去,“滚!” 萧禾狼狈的快步离开房间。 这是三人的第一次见面,赵婧与萧公子的尴尬,不,是高光一刻。 第四十五章 对策 “秀哥儿,我已经飞鸽传信给胡掌柜了,如果那些人再次过来的话,就会把消息传出去了。” 马麟对着埋在纸堆里,越显消瘦的石秀汇报着情况。 “行,马大哥,你先下去盯著吧,有什么情况,尽快回报给我。” 处在故纸堆中的石秀,趴在桌上,不停地书写着,头也没抬的说道。 “唉~” 马麟看着俯桌书写的石秀,迟疑的张了几次嘴,却还是没有出声,踌躇了一会,叹了口气,就准备转身离去。 这时石秀似乎完成手中的事情,伸了个懒腰,看到一脸踌躇准备要走,怪异面容的马麟,不由开口问道。 “怎么啦,马大哥,还有事吗?怎么一脸愁意啊?1” “秀哥儿,这本来,我不该问的,可是……”马麟看明显瘦下去的石秀,咬咬牙还是开口问道。 “没事,大家伙都是兄弟,你问吧,说出来,大家还可以参考一下。” 石秀似乎心情很好,嘴角还噙着笑。 这还是一间书房,进门之后,就见到竖排着几个装满书籍的书架,里面装满各地汇集过来的情报。 很显然这里是石秀接收情报,分析情报的新的机密之地。 与之前被庞冰块轰塌的房间,唯一相同的就是书桌上依旧堆满了密密麻麻,写满字迹的情报,书信。 最大的不同,就是在房门的当眼处贴了张大大的白,上面写着“庞冰块禁止入内”,七个大字,触目惊心。 很显然上次的房间倒塌,让石秀深刻的明白庞冰块的危险,严令禁止他踏入这里一里之内。 今日难得没有下雪,一轮暖阳高悬在天空,和煦温暖的阳光透过洞开的窗户照进屋内,给房间带来了一片光明,就像石秀现在的美好心情一般美好。 踟蹰的马麟,与噙着笑的石秀,隔着书桌相对而立。 “秀哥儿真的找到……”马麟患得患失的问道。 “嗯!” 石秀一脸喜意,“已经大概能确定了。” “真的!太好了!” “之前庞冰块的话,正好提醒了我,我特意去派‘稻穗’去查了一下,很快就能确定下来。” 带着笑意,瘦的越显秀气的石秀,突然恨恨的说道,“确实是因为他的话,才能这么快找到,但是我依然不会原谅他的,竟然把我的房子都射塌了,还把我压在废墟之中,这仇我一定要报。” 马麟心有唏嘘,抬头看了门口那张写着“庞冰块禁止入内”纸条,不由点头,上次的那一箭实在太霸道了,太震撼人心了。 “可是……”马麟收回视线,下定决心开口,“我还是不懂,秀哥儿你为何要放出那个消息给那些人?” “还把萧家大公子给捅出去,合适吗?” “哦,你就是因为这事,才这么烦恼的吧,”石秀这时才明白为何马麟会那么愁了。 “嗯!”马麟直接承认下来,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大公子啊,萧大哥,”石秀露出仰慕的神情,要不是萧大哥,自己恐怕和小禾还在掐架吧。 “也难怪,你会如此,毕竟你来之后,萧大哥已经离开江宁了,并不清楚吧,所以你觉得萧大哥这事,也如外边传的,是萧家的耻辱吧!” 马麟认同的点头。 “哈哈~你被骗了,外边传的那些都是假的,这个消息,还是小禾和萧大哥一起鼓捣出来的,”石秀想到当时的情景,还是觉得搞笑。 萧大哥可是儒雅之人,却不迂腐,甚是敢为,萧大娘子落难,是他强力向萧家家主要求,将萧大娘子接纳回府,而且还和顽劣的小禾很投契,甚至是宠他。 “竟是这般……”马麟被石秀的消息给惊到了,根本就没想到内中竟然会有此关节。 “萧大公子之事,可以算是混肴视听,”马麟一股脑将心中的疑惑全部说出来。 “可是,我还是不解,为何你要给那些人传消息,说小禾失宠了,萧府放弃他?” “这不是,会让小禾陷入更危急的情况吗?” 石秀神秘一笑,反问道,“你觉得,小禾在外的名声如何?” “呃!”马麟一下子迟疑,萧禾的名声当然是不好得啦,他作为护卫首领,更清楚。 “纨绔子弟!”石秀不等马麟回答,便说了出来。 “可是,这根本就不是真的呀,”马麟红着脸想要解释。 “是啊,不是真的,可是这正是小禾要他们知道的呀!” 石秀带着神秘笑容,慢慢的解释道。 “外人呢,看待小禾,可都是挂着萧姨的标签,当然也不排除,小禾每次都故意拿萧姨当挡箭牌。” 马麟不禁回想起,还真是这样,萧禾一开口就是,我可是萧财神之子,我娘有的是钱…… 实在令人汗颜。 “明白了吗?”石秀见马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也就是说,只要有萧大娘子在,小禾哪怕被赶出家门,他们都不会伤小禾一根毫毛。”马麟听了石秀的话,如同拨云见雾般,慢慢的说出来。 “聪明,就是这样,还有什么疑问没?” 石秀伸了伸懒腰,秀气的脸上尽显“风情”,可马麟不敢丝毫小觑,他一身武艺,可是尽得石教头,他结义大哥的真传。 “哦,哦,对了,江州渔牙帮的张帮主,还有扬子江咸盐帮的李帮主,都传信过来,准备带领手下,为救出小禾出一份力。” “嗯,这两位确实是奢遮的好汉,看来还是小禾的眼光好。”石秀感慨万千。 “原来对于张帮主,跟随其兄在江上请人吃‘板削面’,谋财害命,还有些不屑,现在小禾的劝说下,江宁商会的帮衬下,鱼牙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 “石秀老弟……” “这是……倪老哥的声音,”石秀连忙站起来,带着马麟,一起出了书房。 “倪老哥,你怎么过来了?” 石秀惊讶的看着刚要推开院门,进来的瘦长,短髯的大汉。 “石秀老弟,俺这不是着急嘛,小六这个小猴子,有什么消息,也没和俺说,俺急得啊,就过来找你问问,萧小子的下落。” 短髯大汉一脸焦急,喘着粗气,似乎跑了很长的路,“找到了吗?” “老哥,挂心了,没事的,”石秀便将情况再次说了一遍,询问其他兄弟的事。 “费大哥他们啊,跟着星辰大海商会跑了趟远洋还没回来……” “要是让大哥知晓俺卷毛虎连萧小子都救不回来,可会怨死俺的,不要俺做兄弟……” “到时让俺也出分力,竟然抓走小禾,虽然这小子确实该教训教训。” “哈哈……确实……” 石秀和马麟也纷纷笑了起来。 “放心,老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救小禾回来,让小禾给大家伙好好赔罪,出出血……” “你还别说,自从喝了小禾的酒,其他的酒就跟马尿似的,害得俺一直不得劲,这次可真得让小禾给我十桶八桶,喝个痛快。” 倪大汉听到酒,不由两眼放光吸溜着口水。 “对,不醉不归!” “来人啊……” “本公子快受不了……” 萧禾狼狈的跑出房间,大口大口呼吸着晨间,带着丝丝冰寒的新鲜空气,冰寒的空气进入鼻腔,激活了被污浊气味封闭的嗅觉,令萧禾不由舒爽的寒出声。 “呼~终于活过来了。” 刚才只顾戏弄许潜,没发觉这两女身上竟然这么冲的味道,而且自己还下手了,不禁令有些洁癖的萧禾,一阵后怕,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人都死哪去了?快……去准备洗澡水……呕~” 萧禾扶着柱子,不住的作呕。 也不知道,这死老鼠,从哪里弄来的这两个小娘皮,不仅跟个乞丐婆似的,乌漆嘛黑,而且浑身发臭。 “呕~要不是看你们姐妹情深……呕~不行,太臭了,小爷的兴致都被败坏了……呕……” 第四十六章 洗白白 “可恶,这个混蛋,占完便宜,还敢这样的编排我们,我们臭,你自己个臭男人还不自知……”赵婧听到萧禾的话,咬牙切齿。 赵婧虽说认同萧禾的说法,还是不由得在自己身上看了看。 身上那件沾满污物的男士长袍,以及扶着小婉的两只手都是黑漆漆的,没有一处干净的。 “呃!” 赵婧不信邪的,又用力闻一下,一股强烈刺激的味道,灌进她的鼻腔,呛得她差点失去嗅觉。 “呕~咳咳~” “婧婧,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坏人,弄伤你了……” 刚在赵婧帮助下,清醒过來的小婉,还在揉着小脑袋瓜,一副迷糊的模样,突然听到赵婧一连串咳嗽,不由慌了。 ‘婧婧,是因为保护自己受伤的,可不能再让坏人伤害到她。’ “没事,我没事的,是……”赵婧连忙将原因告诉程婉,不然以她迷糊又较真的性子,肯定要打破砂锅,追问到底。 “这……”程婉看看自己,又看看赵婧,也不禁有些汗颜,羞红着脸。 身上的这些脏污秽 物,都是在被绑架之后,两女主动沾染上去的,为的就是遮掩住真实面容,成为她们的伪装,现在被人爆了出来,女孩子的羞涩占了上风。 “其实这也不错,”赵婧强扯着笑容,宽慰程婉,“你看那个坏人被熏得都跑到外面去吐了,可算是出了口气,看他还敢打我们的主意不。” “啊~可是……只是委屈你了,”程婉痛惜的看着赵婧。 “你个小妮子,还会说这等话……”赵婧揉揉程婉的小脑袋,充满肉感的脸上满是严肃,心中暗道,‘是委屈你才对啊,傻妮子。’ ”人呢,终于来人了!” “萧公子,有什么需要吗?” “什么需要?!敢情本公子刚才叫了那么久,是白叫了,啊!” “公子,恕罪!公子,恕罪!” “去,弄点热水来,本公子实在受不了了……” “给本公子的两名侍女好好梳洗一番,本公子的侍女就要漂漂亮亮的,才不会落了本公子的面子……” “是是,马上就去办。” “等等,再给本公子找个裁缝来,本公子的侍女,当然要有与众不同的衣着服饰。” 程婉猛地听到房间外萧禾对下人的训斥以及要求,不由担忧地抓紧赵婧的手。 “婧婧,这可如何是好,他要我们沐浴!” “要是洗掉了污垢,我都不敢想象,他看到我们的真面目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 “凭我们的花容月貌,他肯定按捺不住,狼性大发,我们两个弱女子又如何抵得过他,到时清白都保不住!” 小婉一脸惊恐,仿佛已经看到萧禾一脸淫笑的逼近小白羊的她们,玷污她们。 “没事的,你别乱想,自己吓自己,”赵婧抱紧程婉,安慰她。 “你看他只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孩子,这样的公子哥,我见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都是一副银样腊枪头……” “小婉别担心了,你也知道我的本事,在汴京像这种鶸,都不知道打过多少,我可是被称为‘纨绔克星’,不用怕,到时我帮你揍他。 虽然赵婧对于之前萧禾的古怪行为仍感到疑惑,心中隐隐有所猜测,他拿她俩过桥,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可是,一想起他对自己的羞辱,自己守护十几年的清白差点毁在他手中,她就有忍不住暴揍萧禾的冲动。 “而且看他的样子,好像还蛮有地位的,就勉强饶他一命,到时候,我们要挟他,离开这里。” 赵婧心里对萧禾那是咬牙切齿,可在口头上说他的好处,好安慰程婉。 “可是那能成功吗?”小婉有些担心仰着小脸,看着赵婧。 “当然没问题了,之前还不是经验不足,再加上被迷倒,才会抓到这里来。等我修养好之后,凭他那副小白脸,瘦竹竿模样,本……,”赵婧正说着起劲,被程婉捂住嘴巴,一脸紧张的冲她不停摇头。 “好啦……总之,我保证会把你这个小迷糊平安出去,”赵婧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过火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差点都说出来,摆脱程婉的小手,就差拍着胸口保证道。 “还有,某人不害臊哦,竟然自己夸自己花容月貌,小婉,你好自恋啊,来来,小娘子让我瞧瞧……” 赵婧调笑起程婉,插科打诨,转移开了话题,果然程婉被赵婧带偏,害羞的红着脸,表示不依。 两女暂时抛开担忧,互相打闹起来。 “哈欠~” “好困啊,要不是为做一场秀,好迷惑许潜他们,本公子早就可以高枕而卧了。” 萧禾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倚靠在柱子上,眯着眼嘟喃着。 “不过说真的,那两个乞丐婆身上也实在太脏了,我竟然还下的去手,我有点佩服我自己了……” “那么脏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跳蚤,寄生虫,还有什么细菌,哎呀呀,好像真的有点痒,本公子的金贵之躯不会被传染到吧,亏了,亏了……” 萧禾细思极恐,顾不得瞌睡虫上头,连忙检查起身体,还不时伸手在身上到处抓抓挠挠,好像真的有跳蚤在咬他。 萧禾的一番动静,被打闹的两女察觉之后,明白了事情缘由,不禁气得咬牙切齿。 ‘凤凰落地不如鸡,自己两人曾几何时被人如此糟践过,哼~,就算出不去,也不让混蛋大色狼好看。’ “那要不要洗?” 程婉看着仆人将浴盆,以及不断地将热水送进来,许久未曾洗澡的身上好像有虫子再爬一般,一阵的不自在。 “洗,当然要洗,还要洗的干干净净,让他的狗眼好好看看什么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估计他个乡巴佬,从未见过吧,哼~” 赵婧恶狠狠的瞪着门外,带着怪异笑容的萧大色狼,这个大色狼双手抱胸,对着她轻佻的挑起眉毛。 “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掉,”赵婧不解气,恨恨的说道,“小婉,要是他待会敢偷窥,就打的他不能自理,哼~” “嗯嗯~”,程婉直接化身点头怪,就差喊666. “啪~” 等仆人走了,赵婧狠狠的关上门,将萧禾那张无耻的嘴脸,恶心的视线统统挡在门外。 “两位小娘子,要乖乖的洗香香哦,本公子现在有点迫不及待了,哈哈~” 萧禾留下一串恶趣味的笑声,希望她们会喜欢自己送的惊喜。 “那我真的要洗了!” 程婉看着热气腾腾澡盆上面还漂浮着花瓣,眼中充满渴望,被绑过来十几天,一直小心翼翼的用污垢来保护自己,这让她这个一直是锦衣玉食的娇娘子如何受得了。 内心充满骄傲的赵婧,早已等不及,都不回话,直接脱掉脏衣服,一具雪白的胴 体一闪而现,“扑通~”跳进水里。 萧禾眼中的不屑、厌恶、嘲讽……深深的刺痛她的心,她真得恨不得除掉伪装,跑到萧禾的面前,扯开他的眯眯眼,让他好好看看,自己的真面目,什么叫天仙下凡,让他自惭形秽。 “来吧,小婉,我们也很久没一起洗澡了。” 萧禾品着茶,耳边听着两女在房间内调笑戏水,凝望着逐渐爬升的骄阳。 思绪飘远,对娘亲的歉意,寄托厚望的兄弟,甚至是现在费劲脑子,左右逢源在鼠易与胡风之间,都逐渐的抛诸脑后。 只为这一刻的等待,满心期待两女看到自己送的惊喜之后反应,让他在这个憋屈的地方寻一丝乐趣。 “哈哈~”想到得意处,萧禾不由的大笑起来。 第四十七章 不就是个玩嘛 “啊~” “婧婧……你……你……” 正在努力洗白白的程婉,还带着笑容的小圆脸一下子变得惊恐万分。 “唰~”的从澡盆站起来,都顾不得自己的娇躯就这么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发育良好的小白兔弹跳,连连后退,一下撑在浴盆的边沿上,一只手颤抖的指着正沉醉于热水香汤之中赵婧裸露的香肩。 “婧婧……你的肩膀……皮肤……” “小婉,干嘛大呼小怪,现在我洗干净了,你不会不认识如天仙一般容颜的我了吧……” 在这大冬天,群敌环伺之地,能够舒舒服服,洗上一个热水澡,赵婧感觉身上的伤都好了一大半,只不过小婉怎么还这般大惊小怪。 她还想着待会如何用盛世美颜亮瞎萧禾的狗眼。 ‘难道那个淫贼在偷窥?’ 赵婧警觉得快速睁开眼,却吃惊的发现站起来的程婉不妥之处,她不敢相信的用力揉揉自己的眼睛。 “小婉,你的皮肤……怎么变成颜色了……” 眼前并不是程婉雪白细腻的皮肤,反而是刺目的蜡黄色,始皇色。 要说之前的程婉如同白白嫩嫩的嫩豆腐,现在则是一块焦黄的臭豆腐。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要……不要……” “啊~我怎么也是……” 随即,赵婧发出一声悲呼,“是他,肯定是那个混蛋做的,啊~我要杀了他……” 看着程婉无助的顺着澡盆,抱着肩,蹲在洗澡水里,遮掩身上怪异的皮肤,一直呜咽着。 她不敢相信,只不过是洗个澡而已,不仅没有洗去污垢,反而雪肤洗成这个鬼模样。 “婧婧,我不要一直这样,太难看了,呜~” “好了,没事,啊~” 赵婧安慰不下去了,她也接受不了,气的不停拍打洗澡水,愤怒的嘶吼 ,“混蛋……淫贼……我赵靖与你不死不休……” 品着茶,嗅着茶香,静看小院雪景的萧禾听到房内的声声怒吼,无助的哭泣声,不由咧嘴一笑,摩挲着刚长出的细小胡须,满意的点头。 “感受到本公子给你们的惊喜了吗?满意吗?” “惊喜?惊你个大头鬼,混蛋,淫贼,你要是不把我们变回去,我赵婧对天发誓,一定要将你大卸八块,以谢我心头之恨,啊~啊~” 对于赵婧的狠毒誓言,萧禾不在意的摇摇头,缓缓站起身,对着两女沐浴的房间,眼睛似乎能够看破墙壁。 一个少女双手环抱双腿,无助的将头埋进膝盖,另一个女子满脸激愤,咬牙切齿的叫喊着,入目的是那一抹刺眼的蜡黄。 “啧啧~反响很热烈嘛,真好,看来她们很喜欢这个礼物啊……” “果然女孩子都喜欢惊喜,请叫我阅尽女人心小郎君,哈哈~” “混蛋……” 阳光明媚,寒风徐徐,雪树银花装点的小院里,如梦似幻,银装素裹的小亭中,一身白裘装束的萧禾打断了意境的美好,得意的放声大笑。 阳光透过穹顶之上的小洞,如圣光天降,直射到石台上面。 石台上面供奉着被摩尼圣教,称为圣碑的石板碎片,那个被选中的女子紧闭双目,轻轻的张开双臂,静静的飘浮于圣碑残片之前,笼罩着金光,好似仙女下凡,令人起不了丝毫亵渎之心。 一直以来喜怒不表于色,心思深沉的老狐狸胡风,每每看到眼前一幕,都不由的感叹,眼中闪过一丝狂热。 “这就是圣碑的神力,我们圣教果然秉承着天道意志而生,解救百姓于黑暗,有此神圣之物,圣教必将带光明予世间。” 狂热的胡风身后,狐卫首领王申抱拳禀道,“坛主,圣碑仪式已经圆满成功,圣女现世的情报,也已经快马加鞭通报总坛,而且……” 王申看了下四周,再次说道,“属下已命人暗中封锁庄院四周,并且还通知集阴寨封锁山口,严禁任何人出入,彻底保障圣女的安全。” 胡风依旧狂热的盯着圣碑残片,沉声道,“哼~,你要记住上次的教训,看紧那只老鼠,对了,许公子他现在在哪。” 自从圣碑仪式过后,便不见他了。 “这,”王申看了下胡风,又低下头有些迟疑的道,“鼠易陪许公子去他的会所里寻芳做乐,说是为许公子泄泄火。” “什么,你……”胡风勃然大怒,指着王申,敢情我胡风之前说的都白说了。 王申连忙补充道,“属下已经派人监视他们,与他们接触过的人都会监视的,若是走露消息,属下愿提头来见。” 胡风看着眼前坚定的王申,不由想起周密,他们两人一文一武,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若是有他在,这点小事哪里需要自己来操心。 现如今,周密却杳无音讯,而且还是在自个地盘上失踪,不由令胡风很是愤怒。 其实他心中早已有过猜测,在坛口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他忌惮的两人。 胡风强压着怒火,问,“周密那件事查得怎样?” “回坛主,属下查到,那日周兄弟与坛主商议之后,确实回去过萧禾的小院,于此同时鼠易与许公子也曾在萧禾那里出现……” 王申担忧的看了下胡风,才继续说道,“等到他们离开之后,便无人见过周兄弟,而且连保护萧禾的两名狐卫也失去踪影,估计是被鼠易与许公子给……” “可恨,鼠易……”胡风狠狠地拍着栏杆,王申的情报证实了他的猜测,“这个小人,好了,这件事便到此为止。” “坛主,难道周兄弟的死还有狐卫的命,就这么白白的死了?他鼠易竟敢......” 王申激愤的低吼道。 “够了,我说这事就到此为止,你听明白了吗?”胡风脸一下子沉下去,阴冷的说道。 “是!” 胡风见自己的手下大将,迫于自己的威势,勉强应下,气不顺的样子,缓和一下语气,指着地洞的圣碑。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保证圣女安全以及接下来的洗礼大典。” “属下明白,一切以圣教为重,”王申重重锤了下胸口,看向圣碑,激愤变成了狂热。 “圣教光辉,煌煌如光...... 焚我残躯,引领世人........” 胡风满意的看着王申的表现,‘就这么放过那只老鼠,怎么可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胡风等了这么久才抓住这个机会,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忍......’ 摇摇发酸的脖颈,自从圣碑仪式之后,他便亲自守在此地,不敢有丝毫松懈。 “那件事呢?可有消息?” “嗯?” 狂热的王申对于胡风跳跃似的问话一时还没回过神来。 “你……唉!就是从鼠卫身上截下萧禾信的那事,”胡风无奈的摇头,详细的说了一遍。 “萧禾,他可是只小狐狸,其母精明能干,经商手段高明,我可不信他会是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单单只凭三言两语便臣服圣教,呵呵……” “哦~哦~我们半路截了鼠卫的信之后,便绕了远路,去了湖州明湖镇的萧家丝绸,据回来的狐卫所说,那个掌柜不断的推脱,萧禾的权限只能支取一万贯的钱财,根本就拿不出萧禾许诺的一百万贯,而且也没权利,需要他娘亲的亲自批准才行。” “坛主,会不会萧禾故意画个大饼给我们,来拖延时间?”王申有意无意直戳中心。 “一万贯......”胡风不由咧嘴,一万贯说多那是真多,对于普通百姓十辈子都不可能赚到的,说少那也少啊,对于萧禾江宁顶级纨绔来说,不就是个玩嘛。 第四十八章 顺风局or逆风 自从萧禾被绑至此,丝毫没有阶下囚的自觉,也不会委屈了自己,什么都要最好的。 院子一定按他的要求建造,假山流水,池塘亭台缺一不可;衣服非天裁的不穿;食具,食材,甚至装饰品,都要星辰大海商会内最好的,最特别的,这么一番折腾下来,金钱是哗啦啦的往外流。 坛口的流动资金那是捉襟见肘,也是有着钟法王的吩咐,胡风才敢咬牙一一满足萧禾。 撒泼,打滚,耍无赖,再加上卖惨,被萧禾施展的淋漓尽致,由不得你不乖乖接受。 胡风甩头,将脑海里还在卖惨的萧禾狠狠地甩出去,暗自估计了一会,这一万贯,大概也只堪堪填平这个窟窿,说不定还是亏了。 “算了,为了圣教,这点小亏,就当放长线,钓大鱼,只是太顺利了?” 谨慎的胡风只觉得一切太过顺畅,泻得让人站不住脚。 ‘萧禾真的要用百万贯作为入教礼,加入圣教?’ 胡风带着满头疑问,看向圣女,银色的光芒如丝带般环绕着她,点点光亮如星河点缀,如梦似幻。 ‘还是说这其实是小狐狸的计谋,本来是给鼠易准备的,反而自己半路杀出来截了他的信,踢出鼠易,自己掉进坑里?’ ‘还是说他最终的目标一直就是圣教?’ “嗯?是狐卫随便找的萧府店铺?” 胡风紧盯着王申问道。 “是的,据狐卫回报,那家掌柜原先不信还傲慢,等拿出信物之后,才愿意商谈,还说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提出来,还说过几日上头就会回复,交涉萧禾一事。” 王申想了想说道。 “还有坛主,我们的人暂时并未全部撤回来,留下人在那边暗中监视萧府的动向。” “嗯,那,有人跟踪?” “有的,他们有派人,只是被狐卫给甩掉了。” 王申不屑的摇头,似乎看不上那些跟踪者笨拙的能力。 胡风点点头,心中的那点不妥当归结到自己的谨慎心理在作怪。 “拿出萧禾的信以及信物,就能够得到一万贯,这说明他们根本就不在意这点小钱,又有人跟踪,很显然还很重视我们的萧公子,想要顺藤摸瓜。” “看来这步棋还是走对了!” “属下还有一些小道消息,似乎也能够证实,只是……”王申想起,之前狐卫曾给他带来的不确定或者是虚假难辨的消息。 “说出来听听,”胡风撑在栏杆上淡淡的说,地洞内散发着光芒的圣女和圣碑怎么看怎么迷人。 “有消息称,萧女财神即将亲自南下处理萧禾被绑架事件,呼吁我们出来商谈......” “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萧禾是她的儿子,这样看来,萧禾的信有可能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鼠易啊鼠易,真得好好感谢你......” 胡风露出得意的笑容,多亏自己谨慎的性子,被鼠易截走萧禾,难保他不会再来第二次,便吩咐王申暗中警惕,还真的有所发现。 鼠易不知用何手段,竟然从萧禾手中拿到投名状和信物,只是为了寸步不离的讨好许公子,才派手下鼠卫前去联系萧府,才有机会在半路上,被自己给截了下来。 现在这件大功也落在他的头上,很想看看鼠易知道之后是什么脸色。 王申不知道自己的坛主还在暗爽,享受报复的快感,又继续说,“只不过,还有些消息又自相矛盾,让人根本不知道该信哪个?” 胡风挥手示意王申继续说。 “有人说,萧女财神并不是南下,而是北上,准备贿赂朝廷重臣,派军队过来援救萧禾......” “啊?”胡风一下子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顺风局,怎么说变就变呢。 “还有更离谱的,”王申似乎没有意识到胡风的不对,继续抛出大瓜,“还有的说,萧女财神会发布绿林悬赏令,高达百万贯的赏金,称只要救回萧禾,赏金一分不少,还能在江宁商会旗下的所有商铺随意消费......” “你这些消息哪里得来的?”胡风一脸黑线,不等王申回复,“行了,行了,不管是真是假,你把这些消息给我整理一份,我待会细看。” “那,萧禾那边?” “‘保护’好他,消息暂时不要泄露,还有一定,一定给我留意好鼠易的下落明白了没!” 胡风沉声重重的说道。 ‘希望不会是个坏消息,可恶,难得的好势头!’胡风不由抓紧双手,石质的栏杆在他的手下瑟瑟发抖,不时掉落粉尘,颗粒。 “是,属下遵命,定不负坛主厚望,”王申不敢再说什么,眼前的胡风虽然脸色如常却是处于愤怒之中。 地洞中,圣碑处,宛如西子捧心的圣女“嘤咛~”一声,美好的臻首微微上翘,皎白如玉的手臂从破旧的衣袖中伸出,春葱玉指如兰花绽放,指向苍穹。 婀娜身姿,轻纱漫舞,飘飘然绝世而独立,宛如九天飞仙。 胡风,王申被圣女突然的变化,给迷的不要不要的,眼中一片迷醉,过了良久,才回神过来。 “太美了!” 王申感慨,‘还好许,萧两个纨绔不在这里,不然……’ “对了,萧公子最近怎么样?”胡风好像平息了怒气,想起之前在此坚决讨要两个女子做侍女以及在庆功宴上,假装醉酒,中途借酒遁离席的萧禾。 “啊~这……”王申突然变得一脸古怪,真的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觉得这段时间是他加入圣教以来,心最累的,头发掉最多的日子。 就算对上鼠易,鼠坛主,他也不怂,可是许潜,萧禾,他那是一个个都不敢得罪,不仅不能得罪,还得将他们供起来,还要有求必应。 而且他们两个纨绔还不消停,尽闹出令人啼笑皆非,令好汉不齿之事。 王申实在说不出口,向后招手,让监视萧禾的狐卫亲自与坛主说明。 “坛主,”狐卫上前拱手行礼回道。 “说吧!”胡风看了眼,面露不屑神色的王申,轻轻的吐气出声。 “庆功宴中途,萧公子假装醉酒,不胜酒力退席,其实他并没有醉……” 狐卫见胡抬头看了眼胡风,见他点头,表示知道,又继续说道,“他是迫不及待的要赶回小院,想要享用那两个女子,而且许公子也尾随在后,躲在萧禾的房外偷看……” 狐卫的神情越来越古怪,似乎在斟酌语气,停了下,才继续说道。 “后来好像是那萧禾逼迫失败,被那个疯女人咬得惨叫连连,许公子出言嘲讽,说萧禾胡吹大气之类的……” “后来萧公子和许公子两人隔空对骂,许公子似乎不敌萧公子的尖牙利齿,被鼠卫拖着离开了萧公子的院子。” 狐卫说完,连忙低下头。 逼迫,被咬,还偷看,甚至对骂…… 王申再次听到也是一阵沉默,‘这些纨绔子弟竟如此……如此……唉~’ “简直是胡闹,”胡风脸上不断抖动,“还有什么一并都给我说出来?” “还有……就是,之后萧公子好像是偷看了她们洗澡,两女将萧公子赶出了小院,而萧公子一直在说两女喜欢他的惊喜,我们看到出来的萧公子,嬉皮笑脸的脸上还有着淤青。” “好了,你下去吧,继续监视萧公子,不要放松,他有任何异动,速速回报,”胡风挥手让狐卫先行离去。 胡风摇摇头,“你怎么看,这个萧公子?” “莫怪属下多嘴。” 王申看了眼胡风,见胡风没有阻止,便继续道,“这萧公子虽是由圣尊亲自下令请来的,可他是否心甘情愿加入圣教还犹未可知,他毕竟只是个外人,坛主,你是否太过看重他,而轻忽了许公子!” “而许潜,许公子……” 第四十九章 钟先生的话 王申上前一步,小声说道,“他可不仅仅只是圣尊的幼子这么简单,自圣子因传道,被朝廷打杀之后,哪怕如纨绔的他,也独得圣尊的宠爱。” “圣尊这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倾注在他的身上,这次很明显,就是圣尊派他来镀金的。” “现如今圣尊已年迈,若是百年之后……圣教的权柄……” “王申愚笨,现斗胆想要问坛主一句?” “为何……” “为何不去讨好许公子,伺候好他,这位名义上的未来圣尊,是吧?” 胡风头也不回,依旧紧盯着地洞中,龙飞凤舞刻画在石板上的奇异符号一一亮起,点点亮光组成石板上的奇异符号,形成符号飘带,环绕着圣女翩翩飞舞。 胡风慢慢接过话头,又反问王申,“你觉得许公子,这人如何?” “……”王申陷入沉默。 胡风也不在意王申的沉默,继续说道,“你无非是看到鼠易不时出现在萧禾面前,时常诽谤我,又像条狗一样奉承许公子,我却偏偏无动于衷,既没有讨好萧禾,又没有去捧许公子的臭脚,担心我会惹怒这位未来的圣尊,是吧!” 王申连连点头,心中充满疑惑,既然胡坛主如此清楚其中的利弊,为何还放任那只老鼠在暗地里使手段。 胡风凝视着王申,良久才一字一顿,开口讲道,“因为钟法……钟先生曾有言教内大乱将起……新圣将取代旧尊……摩尼圣教将不复存在……” “新圣……取代旧尊,这……”王申吃惊得张大口,不停的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以圣尊如此雄才伟略之人,岂会……” “难道是许潜……” “不不不,就凭许潜这等烂泥还想要夺权,简直痴人说梦,更何况,圣女出现了,圣尊最迫切的事情也……” 王申不停地猜测,又不停的自我否认。 “好了,总之我说得这话,入你的耳,就要烂在心里,明白没?” 胡风见自己的心腹,如同之前自己一般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根本难以相信,激愤连连,恨不得掐死许潜,这个明显的潜在的不安因素。 对圣尊,对于圣教的未来,充满了质疑,充满了迷茫,感觉受到了欺骗,欺骗了自己心中一直追寻的伟大光明。 “我不相信……不……” 王申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去,第一次没有向胡风行礼告退。 胡风看着落寞离去的王申背影,轻轻的说道。 “可是,是钟先生说的!” 胡风又看向散发着圣洁光芒的圣女,轻叹道。 “圣女……唉~” “好想吃啊~咕碌~嘶溜~~” “看起来好软糯哦,真香~婧婧,你说呢?” 晃着枯黄小脸的程婉趴在窗台上,明亮的大眼睛冒着绿光,不时用失去血色的小嘴巴吸溜着口水,用她的小鼻子不停的吸着弥漫的香味,还不停地在赵婧的耳边念叨,枯黄的小手还在不断的揉着肚子。 “婧婧,那个看起来肯定好好吃,你看,那些护卫吃得根本就停不下来,狼吞虎咽的,暴殄天物,对美食太不尊重了。” “我们也过去吧,婧婧~” “不行,绝对不可以,小婉你清醒点,不要被这些包着糖衣的伎俩给迷惑了……” “那个坏蛋将我们弄成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原本雪白嫩滑的皮肤弄得跟八十岁的老太婆一样,啊~我都快要疯了,我才十七岁的芳华啊……” “哼哼~他肯定是不安好心,想着要怎么折磨我们,我们一定要提高警惕。” 赵婧靠在墙上,枯黄苍白的脸,被程婉的不争气表现,给气的飞起两朵红晕,胸前的高耸也不断起伏,即便是身上的痛楚也难以掩盖对萧禾的怨恨。 她整个人沉浸在香味中,甚至说是整个小院都被一股香甜美味的香味笼罩,格外的诱人。 说不心动,都是骗人的,像程婉一样不争气的肚子,早就发出“咕咕”的腹鸣声,这样她更加确定萧禾绝对在酝酿什么诡计,就像她现在身上的衣着一样。 这是一件根本就有别于大宋服饰的黑色连身衣裙,辅以蕾丝花边的白色围裙通过荷叶边状的吊带挂在腰间,胸前和后腰同样是用白布条缝制的巨大蝴蝶节。 黑色和白色,这明显是丧服嘛,好吧,就算是提前给那个混蛋行丧吧,可最令赵婧难以接受的是这件看起来有点诡异又有点萌的裙子,它竟然没有衣袖,哪怕像她如此离经叛道,都感到不能接受。 赵婧不由回想起那日沐浴,本只想着洗净脏污,好亮瞎萧禾这个混蛋的狗眼,向那个色狼证明,本姑娘青春靓丽,绝对拥有惊呆他的资本,绝不是什么肮脏的乞丐婆。 哪知道最后的结果竟然是弄假成真,不仅没有洗去脏污,反而身上雪白的肌肤变得枯黄枯黄的,简直不堪入目,可是除了被殴打的伤处存在疼痛,却并未有其他的不适。 赵婧咬牙切齿的认定,这绝对是那个坏蛋大色狼干的。 ‘惊喜,惊你个大头鬼。’ 而且当时她们沐浴之时根本就没留意到下人数次换水之际,竟然将她们的衣物给偷走了。 不仅如此,无耻之徒更是让人将所有能够遮蔽身体的床铺,窗帘之类的全部收走。 她们尴尬极了,只能缩在浴盆里,只是窗外萧禾得意的笑声,更是让赵婧抓狂,为了一泄心中的恨意,只能穿上萧禾提供的衣物。 赵婧看着白色蕾丝镶边的黑裙下摆,她抓了抓有些厚实的黑裙,黑裙下边,是有着枯黄皮肤的娇躯,凉嗖嗖,空荡荡的,不由的羞红了脸。 “可恶的淫贼,满脑子的淫 念,呸~” 还好,现在室内生有火炉,不敢想象,外面寒冬腊月,就穿这个,会冻成什么样子。 “哪有,萧公子不会那么做的,你看那些护卫吃的多欢呀!” 跟她同样穿着的程婉趴在窗台上,由于翘着臀部,使得裙子下摆收缩,露出一双黑色的低跟皮鞋,还有一抹蜡黄的小腿肌肤。 ‘小婉,穿这种裙子,怎么感觉……好好看啊,就像那个混蛋说的,萌萌哒,呸~我说什么呢!’ 赵婧连忙将脑海里萧禾的浪荡言语甩了出去,不停地说着,是那个混蛋,不是我变坏了,不是的。 “你怎么就想着吃啊,那东西肯定是用来勾引你这只小馋猫,你别忘了,他刚看到你穿这件裙子的时候,那两个眼珠子都快要贴到你身上了……” “小婉,你信我,里面肯定有蒙汗药,等迷倒你之后,对你行非礼之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赵婧担心程婉被香味迷了心智,吃欲霸占了她的小脑袋瓜子,就尽挑些可怕的后果,吓唬她。 “婧婧,你说的我都晓得,可是……” 程婉枯黄的小脸上并没有平时见到美食时“目中无人”的样子,反而一脸的严肃,郑重。 赵婧不禁怔住了,‘小婉严肃的样子,好萌啊!太可爱了!’ 努力绷着脸,就像小孩努力学大人装严肃的程婉,见到赵婧怔怔的看着她不说话,以为是被她的严肃给唬住了,心中轻轻松了口气,不由感激给她出主意的萧禾。 ‘萧公子,说的没错,强势一点,婧婧就会怕了,嗯哪,婧婧现在受伤了,我可要负责保护她了。’ 显然程婉不记得萧禾的原话了,“作为主人,岂能被一个婢女给左右了,强势一点,她就会怕你,听你的话。” “嗒~嗒~” 程婉离开窗台,踩着高跟鞋,来到赵婧的跟前,一袭黑色女仆长裙衬托得她更加的娇小可爱,她依旧努力维持脸上的严肃表情。 第五十章 不可原谅 “嗒~嗒~” 程婉绷着小圆脸,穿着女仆装,“气势十足”,踏着皮鞋,款款走到赵婧旁边。 ‘哎呀,不行了,真的受不了了,小婉怎么这么可爱,真的萌死人了!’ 程婉可不知道赵婧心中在想的竟然会是这个,要是知道,恐怕早已掩面逃离,她依旧努力绷着脸对着赵婧继续说道。 “自从被绑到这里,他们提供的食物也只是维持我们不死,根本吃不饱,现在你又为了保护我,被那些坏人给打伤了,我……” 程婉顿了一下,努力保持严肃的表情就要崩溃,她要哭出来了。 “小婉,你……” “婧婧,你先听我说完……” 程婉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收回要溢出的泪水,带着哭腔,打断赵婧的话。 赵婧张着嘴,看着眼前好像突然间长大的程婉,实在难以与以前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小迷糊,看成同一个人。 “你现在有伤在身,不吃点东西肯定支撑不下去,而且不仅要吃饱,还要吃好,对了,还要找大夫治病,”程婉又停下来,看了眼虚弱的赵婧,越说越坚定。 “小婉知道,婧婧你要强,不想向萧……那个坏人低头……” “这事,小婉你不要再说了,本……姑娘便是饿死,渴死,哪怕现在痛死,也绝不会向那个混蛋低头的。” “小婉记住你也是,答应我好吗,一定要管好你的馋嘴。” 赵婧语气强硬,没有回绝的余地,看着眼前一直在她保护下的程婉,想不到经此一难,她也长大了。 只是让她向毒害她们的坏人低头,绝对没有可能,做梦都没机会。 “可是……” “婧婧,萧公子是个好人,再说,他也被你狠狠的打过了,教训了,我们都是天涯沦落人……” 程婉气愤的跺了一下脚,娇嗔的模样,实在惹人喜欢,赵婧的心都不由得随她跳了一下。 “停,程婉,谁和他是什么天涯沦落人……” “我就奇了怪了,到底他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你竟然如此信他,我可是你多年来都闺蜜,你别忘了,当时你有多恨他……” 这才几天,这个小迷糊就被洗脑了。 快被程婉萌翻了,也要被气疯的赵婧,决定带着她好好回想一下。 是谁,在刚发现自己的美好身子被人下毒,变成现在这幅鬼样,拿出了平时就是死也要塞更多美食进肚的狠劲。 又是谁,带头冲出去,找那个混蛋算账。 “啊……那个……” 程婉“唰~”的枯黄的脸上,立马飞起两朵红晕,两只手不停的扯着胸前的蝴蝶结,就像萌萌哒的瓷娃娃,嗯,前提是不看怪异的肤色。 当时伤心欲绝的程婉一发狠,率先爬出浴盆,突然的动作,吓得一直咒骂萧禾的赵婧都给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她拿起萧禾准备好的女仆装,笨拙的穿上。 那个眼神,赵婧很熟悉,每次遇到吃的,哪怕肚子已经塞不下去,她就会露出这种眼神。 “这是要……不好……” 赵婧早已顾不得,之前发下不穿萧禾提供衣服的毒誓,手忙脚乱的翻出浴盆,抓起衣服套了上去,扶着墙忍着疼跟上去。 两女沐浴的房间与萧禾品茶看雪的小亭子还是有段距离的。 两女刚完成热水浴,体内的热量持续的输出,一时间倒也没有感觉到非常寒冷,只是脚上的高跟一时间未能平稳走路,磕磕碰碰的来到萧禾的面前。 萧禾对于咒骂声消失,一时还感到不习惯,不由的骂自己一声贱皮子,就看到两个穿着洛丽塔女仆装的“老太婆”从房间冲出來。 领头的“小老太”绷着枯黄的脸,就朝萧禾过来,一身黑白女仆装在她的身上尽显萌意,当然请屏蔽异样的皮肤, 后面一个跌跌撞撞,同样穿着女仆装的枯黄女子,一脸慌张的跟了出来,女仆装在她身上又是一番与众不同的滋味。 吸睛的上围,急剧收缩的腰身,火爆的身材,妥妥的御姐一枚。 “啧啧~本公子果然好眼光,以前还眼馋别人的洛丽塔女仆女友,没想到灵光一闪,给自己弄来了两个女仆装婢女,哦,简直不能再简直了,就是……有点用力过猛了……” 萧禾看着两女一个萌,一个冷艳,两种迥异的风格,当然前提得不看她们怪异的皮肤,实在佩服自己,得意极了。 “小婉,别冲动,让我来,好吗,”赵婧忍着痛,踏着别扭的步伐,赶上两步,拉住程婉的小手。 “我们变成这幅鬼样,是不是你干的,”程婉虽然被赵婧拉住,没有听从赵婧的话,直接梗着脖子,冲萧禾问道。 赵婧努力的将程婉护到自己身后,一如前不久在地洞里一般,冲萧禾怒目相向。 萧禾有点吃惊,萌妹子太过平静的表情,平淡的问话,还会如此的勇敢,太不寻常了,至于御姐那要烧死他,溢出眼睛的怒火,直接无视了。 “是的,就是我干的,”萧禾很光棍的点头。 “哇~呜呜呜~” 萌萌哒女仆毫无征兆的直接嚎啕大哭起来,珍珠大的泪珠不停的从眼睛里流淌出来,顺着枯黄的小脸,“吧嗒吧嗒”掉落在地上。 御姐女仆刚听完萧禾干脆的回答,恨不得要扑上去咬死萧禾,可是听到程婉惊天动地的哭声,一时慌了,转身抱住她,安慰她。 ‘这才是正常反应嘛,刚也太诡异了,差点吓到本公子了,萌妹子果然威力巨大。’ 萧禾围绕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打转,上下打量,不时的点头,欣赏自己的杰作。 一个娇俏可人,完全捉住了洛丽塔的核心,萌,萌即正义;一个火爆高挑,则是完全将哥特黑暗洛丽塔的真谛展露无疑,冷艳优雅,还带着死亡气息。 “不要妄自菲薄嘛,你们这幅样子比鬼可差得远了,本公子就见过,还是蛮好看的。” 萧禾不光打量,嘴巴还不停歇,不停给自己脸上贴金。 “本公子老费心了,这都是为了你们好,真的,你们要信我。” “还有你让本公子说你什么好呢,好好的人非要跟鬼比,这不傻嘛,乖哦,要听话,来让本公子摸摸。” 萧禾哀其不争气,就要伸出手指去摸她们的皮肤,却被赵婧一巴掌给打掉。 “嘻嘻~” 萧禾悻悻的收回手,随口开始胡诌。 “首先呢,这一点点小毒素,加速你们新陈代谢,水分的流失,以及产生更多的黄色素,嗯,就像你们现在这样,之后如果没有解药,逐渐会变得干枯如树皮,到最后……嘻嘻~” “我不听,我不听……” 程婉捂着耳朵,不想听到萧禾的胡诌的可怕后果,她才不想要大好年华就早早的体验老妪的痛苦,遭到他人的指指点点。 萧禾喋喋不休的话语,再加上他的话刺激程婉哭得更大声了。 烦躁的赵婧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冲着萧禾冷冷的喊道,“够了,淫贼,立即把解药给我交出来!” “解药,我要说没有,你信吗?” 萧禾不顾赵婧越来越难看的神色,依然嬉皮笑脸的对她调侃道。 “可恶……” 之前轻信他人,被绑来这里,遭受非人对待,以及萧禾给她带来的羞辱,深深刺痛了她,心中的委屈,愤怒,恐惧等等统统爆发出来。 “混蛋……” 赵婧冷着脸,放开哭泣的程婉,不顾身上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痛处,一袭黑白色的歌德暗黑女仆装,犹如从暗黑童话中走出,带着浓重死亡气息的暗夜女公爵。 “你~不可饶恕……” “别,我开个玩笑嘛,”萧禾看着眼前散发着不详的冷艳哥特洛丽塔女仆,心中疑惑,难道那个暗黑哥特洛丽塔传说是真的? “不要动怒,女人老爱生气,可是会有皱纹,”萧禾不停的往后退,还差点被石凳给绊了一跤。 冷冰冰的赵婧,没有感情的眼神紧盯着萧禾,没有因为萧禾的话产生动摇,一步一步的向他走去。 第五十一章 俊俏的脸毁了 犹如暗夜女公爵,一身性感哥特暗黑洛丽塔的赵婧带着沉重的死亡不详,慢慢朝萧禾逼近。 离开了暖和的亭子,一阵寒风吹过,激起赵婧臂膀上一粒粒鸡皮疙瘩,却不能冰封她心中对于报复萧禾的火焰。 途中随手拿起,不知是哪个下人并未收起的用来清理屋顶盖雪的长杆。 “这位美丽的女士,我们就不能好好坐下来谈谈吗?谈人生?要不谈理想?这都不行,那我们谈谈你的父母……” 萧禾见赵婧拿起长杆,似模似样的来回挥舞,动作娴熟,有章法,显然是有真武艺在身,不由慌了。 “嗒~嗒嗒~嗒嗒嗒~”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急迫。 “晚了,受死吧,死淫贼,”赵婧一抖长杆,踏着高跟,施展“丐帮绝学”,打狗棍法,向萧禾打去。 “啊,快放下,女孩子家家的不要舞刀弄枪的……” “啊~听话……噗哧……” “你都受伤了……中毒了,你不知道剧烈运动会导致毒更快的流遍全身,你不要命了!” 萧禾一边大喊,一边拖着伤腿,费力的躲过砸过来的长杆。 两人就在小院里兜起圈子,一个瘸着腿在前面跑,比兔子还要灵活,还不时的大喊大叫;另一个提着长杆在后面追,不时的大喘气,带着一片水汽,瞅准机会就是乱棍打出。 “呼~呼~,萌妹子,小可爱,你还不快点阻止你的婢女,真的会死人的……” 萧禾见发狠的赵婧,不惜两败俱伤,赶紧呼叫场外支持。 “婧婧,不要这样,你的伤没好呢,快住手,”程婉听到萧禾的危言耸听,挂着泪珠,满脸担忧的追在赵婧身后。 原本她只是脑子一热,只想问清楚原因,哪里会想象到,事情竟然会发生到这个地步。 赵婧不惜冒着被毒死的风险,拖着受伤的身体,也要暴打萧禾。 她不想要赵婧再因为自己缘故而受伤。 “那又如何,我就是死也要拉你下去陪葬……” 赵婧不理会程婉,咬牙切齿的说着,她长这么大以来,可从未受过这么大的委屈,羞辱,越想赵婧的心越难以平复,手下更是发狠。 赵婧憋着口气,挥舞长杆,直奔萧禾的脸而去,只是她身上还带着伤,疼痛的牵扯下,动作都有些变形,长杆依旧如恶蛇出洞,变幻莫测。 “你这女人好狠的心,竟然用断子绝孙棍法,本公子的幸福生活可全指望它了……” 萧禾好险躲过,赵婧大失水准却反而意外攻向萧禾命 根子一击。 “喂,够了啊,不要当本公子是HelloKitty小野猫,你再这样,本公子还手了……” “没打到……哈哈~” “啊……还打……” “本公子错了还不行吗,这毒真的没有解药……” 赵婧喘着粗气,不管不顾,劈头盖脸对着挑衅的萧禾,就是一阵输出。 “啊~” 一声痛彻心扉的呼痛声响彻在小院里。 萧禾捂着被打的脸颊,昏头转向下,一头撞到门柱上,又是好一阵哀嚎。 “好痛,完了,完了,本公子俊美的脸蛋毁了……” “男人婆,你好狠毒的心,你不知道脸是男人的尊严吗?” “你这女人实属可恶,简直蛇蝎心肠,美杜莎,恶毒的王后……!” 萧禾捂着脸,哭丧着脸,满是悲愤地指责赵婧。 “哼~” 赵婧倚着长杆,喘着粗气,忍着剧烈呼吸带来的疼痛,虽然没有狠狠痛打萧禾,可是看到萧禾的报应,剧烈的疼痛也难掩她心中的高兴,心中的愤愤之气得到舒缓。 “婧婧,你没事吧?怪我,都怪我,”程婉终于追上赵婧,扶着她,一个劲的责备自己。 “没事的,我说过我是‘纨绔的克星’,你看吧!” 赵婧指着还在不停碎碎念的,满脸凄惨的萧禾,得意的对程婉说道。 “……” 脸上贴着膏药的萧禾,哼唱着怪异的小调,唱到得意之处,还扭起恶心的舞姿。 他边唱歌边指挥护卫将蛋糕切成数块,方便护卫品尝。 “婧婧,你看那些护卫也吃了啊,都没事,还意犹未尽……” 被赵婧带着重新回顾一下之前与萧禾的抗争,程婉还有些羞涩,只是她转头见到意犹未尽的护卫还要继续对其他蛋糕伸出黑手,哪里还忍得了。 “给我放下……” “婧婧,我们快点去吧,不然就迟了……” 程婉不由心急拉扯赵婧的衣服,将赵婧从报复的快感中抽离出来,气得赵婧恨不得爬起来,好好敲醒她。 “程婉……” ……我常想,你的好,你的坏,你多么无赖 喔~你生气,你发呆,对我都精彩 喔~我注定这一生要将你宠坏 …… 哦~让人笑,我痴呆,却不得不愉快 我庆幸,我明白,简单一个爱 ……喔~我多疯,我多坏,就你最明白 …… 怪异的歌声伴随着香味也弥漫在房间里,传入两女的耳内。 “呸~下流,这么肉麻的话也敢说出来……真不要脸,呕~” 赵婧听到萧禾的歌声,不禁羞红了脸,太肉麻了。 “婧婧,我们不能带着偏见看人嘛,歌词是俗了点,嗯,有点,不堪入耳,但是旋律还是很好听的……” 红着脸的程婉还是比较公正的说了句大实话。 “说不定,萧公子故意把我们弄成这样子的,是为了帮助我们……” “程婉,你……” 赵婧真的要发疯了,那个混蛋到底对自己的闺蜜做了什么。 曾经那般乖巧,永远支持自己的程婉彻底反水了,不仅不认同自己,现在还处处为他辩解,不禁对萧禾怨恨又加深了。 “总之,我就是死也不会吃那个混蛋的东西,”赵婧暗中按住不安分的肚子恨声道,“小婉,你也不要去!” ”我们一定要警惕,一定要……” “可是,这香味好迷人啊,就算是在汴京都没有这么香的糕点,肯定好吃。” 程婉被溢出的香味迷得七昏八倒,根本就没有听到赵婧的告诫。 “啊~我受不了了,那些护卫简直是牛嚼牡丹,这等美食,应该坐下来慢慢品尝,细细品味食物带给味蕾的冲击,是多么无上的享受啊。” 程婉受不了,不断的谴责,恨不得以身相待。 赵婧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程婉,她呀,一旦涉及到美食方面,就会变得痴迷。 更何况连日来的饥饿正不停地吞噬着她们的意志,程婉对食物更是渴求,更是强烈,看啥都觉得好吃。 用她的话,哪怕是之前觉得实难下咽的食物,现在都能够一一品出内中的闪光点。 “啊~,最后两块了……” “不要啊,快,坏人快放下来,让我来,”程婉见仅剩两块蛋糕,就要进到萧禾的口里,不由大喊出声,再也无法忍受,冲了出去。 “小婉,不要啊……” 赵婧挣扎着爬起来,急切的喊道。 “哦,是小婉小娘子啊,怎么啦,”额角贴着膏药的萧禾,停下正要塞进嘴巴的蛋糕,有些吃惊的看着冲出来的萌妹子女仆。 “那个,萧公子,能不能把这个蛋糕留给我们,”程婉一时情急才喊出声,此时见萧禾的问话,又回到平时羞怯温婉的性子,扭捏的说道,“那个,我们……” 萧禾看着尽显洛丽塔可爱一面的程婉,心情格外的舒畅。 再一次接受,“萌即正义”的洗礼。 “好可爱哦,本公子的心都被你给萌化了,哦……” “若是平时,有这么可爱的小娘子求本公子,本公子绝对掏心掏肺给你,只是……” “嘶~” 萧禾轻抚膏药贴,嘴角还一抽一抽,“好痛啊,你看,本公子俊俏的脸,毁了,毁了,呜呜~” “以后哪还会有小娘子看上我……” “本公子已经被隔绝于森林之外……好可怜啊……” “这,这,萧公子你切莫悲伤,没事的,很快就会好的”,程婉小可爱被萧禾似真似假的悲伤模样,弄的手无足措。 萧禾脸上的伤是自己的闺蜜弄得,程婉很好的遵循着逻辑,闺蜜的事,就是她的事,带着愧疚,安慰他。 第五十二章 真…… “小婉……” 房内‘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随着一阵又是急促又散乱的脚步声,焦急的呼喊。 赵婧枯黄的脸上带着惶急,费力的扶着着门柱,冲出了房门。 原本追着程婉出来,还有些担忧的赵婧,靠在墙上,一脸无语的看着萧禾拙劣的表演,而程婉这个小迷糊,竟然还很认真的听他胡扯。 “小婉小娘子,你真的想吃么?” 萧禾见程婉忙不迭的点头,又继续说道。 “这样吧,你让小靖靖给本公子端茶倒水,赔礼道歉,怎么样,这些随便你吃……” 萧禾捂着脸,强睁着一只眼睛,不理会赵婧带着强烈仇视,要吞下她的可怕眼神,‘真诚’的看向程婉,蛊惑着她。 “小婉,不要向他屈服,”赵婧瞪了装模作样的萧禾一眼,咬着牙,“少吃一顿两顿,没什么大不了的,正好清理肠道,小婉听话……” 赵婧突然出声,吓得摇摆不定的程婉一激灵。 “可是,可是……” “你看,你的闺蜜,可是把我俊俏的脸都打伤了,本公子也只是要她赔个礼道个歉,这不过分吧……” 萧禾继续蛊惑道。 程婉看着桌上仅剩下的两块蛋糕,一脸犹豫,猛的一咬牙,下定决心。 “婧婧,这次你就听我的,让我来决定。” “你身体还没好,又饿了几天肚子,再不吃点东西,跟上营养我怕……你身子撑不住。” 程婉紧握着双手,不停的给自己打气,意志坚定的喊道,是在对赵婧说,也是在给自己下决心。 ‘为了婧婧,为了让她能够尽快的康复,为了她不受欺辱,绝对不是自己嘴馋。’ “小婉,不要啊,这是他的诡计……” “我不会吃的,你不要去求他,不要作践自己……”赵婧大声的喊道,想要阻止朝萧禾走去的程婉。 “小婉,不要去……” 萧禾连捂着脸的手都放下来了,索性不装了,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们兩人不断挣扎拉锯。 程婉不理会赵婧的呼喊,咬着银牙,缓缓地来到萧禾跟前,对上萧禾隐含深意的眼睛。 “萧公子,婧婧身体不便,就让我代替婧婧向公子赔罪,还望公子大人大量,原谅小女子的无礼之处。” 蜡黄的脸色,枯黄的皮肤,好像暮年的老妪,声音却如黄莺般悦耳,穿着黑白色调的哥特洛丽塔女仆装的娇柔身躯,款款向萧禾弯腰道歉。 萧禾看着向他道歉的萌妹子,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愧疚,男人老狗,竟然如此为难小娘子,还把两个好好的小娘子给弄成这副鬼模样。 ‘真的是暴殄天物,老天都不忍心啊,不过也蛮好玩的,这就是征服的感觉,哈哈~’ “小婉,不要,不要向他低头啊……”赵婧急得连墙都撇开了,就要冲过去将程婉扶起来,绝不要让她受此羞辱。 “萧公子,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婧婧也是一时无意,才会伤害到公子的贵体,” 程婉见萧禾没有回应,再次开口道歉,腰弯得更低了。 “因此无论萧公子如何处置,小婉都愿代婧婧受过,绝无怨言。” “小婉……起来啊……起来……” “混蛋,我赵婧发誓,要是小婉受到一丝伤害,我赵婧绝不会饶了你,萧禾,我要让你永生永世为奴……” 赵婧蹒跚的跑过来,扶起程婉,死死的盯住萧禾,好像他是杀父仇人一般,发出誓言。 呵呵~要是眼神能杀死人,我萧禾都能轮回千百回了,小儿科。 萧禾直接无视赵婧带有杀伤力的眼神以及誓言,大度地接受程婉的歉意,只是脸上贴着膏药的他,看起来特滑稽。 “既然小婉小娘子,都这么诚心诚意道歉了,我萧禾在江宁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言出必行是我做人的宗旨,岂会做欺负小娘子这般有失风度的事……” 萧禾大义凛然的拍着胸脯,虚扶起程婉。 “哼……” “好了,好了,起来吧,本公子就大度的原谅你们了。” “谢萧公子,那……”反过来扶住赵婧的程婉,眼睛发亮的看向蛋糕,伸出手就要去拿。 “别急嘛,”萧禾伸手拦在蛋糕前,一不小心碰到程婉的小手,虽然皮肤枯黄,可是依旧嫩滑。 ‘好滑啊……’ 萧禾不由的多看了一眼程婉的小手。 “你……你要干嘛……” 程婉受到惊吓般,猛得缩回手,抱手在胸前,一脸惊恐的看着萧禾,好似遭遇凶恶灰太狼的小绵羊。 “我……我……绝不会……” “小婉,你怎么了,他是不是对你毛手毛脚了……” 赵婧抓紧程婉的手臂,焦急的询问,“我都说了,这个大色狼根本就不可信,贼眉鼠脸,不安好心,人小还好色……” 萧禾无语的看了赵婧一眼,自我安慰,我忍,本公子是个大度的人,才不和无知妇孺一般见识。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嗯,圣人都曾说过,看来圣人也是被深受无知妇孺的迫害,给逼得说出流传千古的这句话。 “嗯,没有……只是……” 程婉红着脸,知道是自己太过紧张,一时误会了萧禾,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越说越小声,到最后犹如蚊声。 “没有啦,萧公子,只是……无意中碰到我的手而已。” “萧禾……你终于露出你的狼子野心了……”赵婧如愤怒母狮子,死死的瞪着萧禾。 “你好好听听,人家小婉小娘子都说了,是无意,无意懂吗?” 萧禾摇头,不理会神经质的赵婧,伸手从桌子下拿出一整块蛋糕,撇了赵婧一眼。 一块蓬松,散发着浓浓蛋香的鸡蛋糕。 “这块蛋糕给你们,只是你们多日未进米水,蛋糕还是少吃点,待会要是出了什么事,省的某些人又会冤枉本公子,暗中下毒手……” “啊,不好意思,是我一时太紧张,才会误会公子了……” 程婉看到一整块蛋糕,直接将刚才的不快抛诸脑后,开心地接过蛋糕,还连连道谢。 看着整个人都被蛋糕诱惑的小吃货,赵婧真的是说不出任何话来反驳他了。 “可惜某些材料不齐配,不然还可以更好吃,更好看,”萧禾惋惜看着土法制作的鸡蛋糕。 “这样已经很好了,婧婧,我们有吃的了!” 对于遭受过苦难的程婉来说,有吃的都已经是奢望了,现在可没有挑三拣四的条件,也容不得她这样做。 谢过萧禾之后,程婉小心的把蛋糕端到赵婧的面前,对赵婧说道,“婧婧,你闻闻,好浓的蛋香味啊。” 萧禾对着看到鸡蛋糕也有瞬间晃神的赵婧,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哼~淫贼……” 赵婧不甘示弱对着萧禾皱了皱鼻子,挥舞拳头。 ‘看来这顶帽子是怎么也摘不了……’ 萧禾摸摸鼻子,眼角还瞥向某处高耸。 程婉不理会萧禾与赵婧之间的“眉目传情”,直接动手掰下一小块蛋糕,惊讶的看着赵婧,塞进她嘴里。 “好松软啊,又绵软,又香甜,肯定很好吃了。婧婧,你先尝尝。” “嗯,嗯,嗯!好吃,小婉你也吃……” 赵婧吃得好满足,连绷着的脸都不由得软化下来,也给直愣愣看着她,垂涎欲滴的程婉,塞了块蛋糕。 看来再大点仇,再大点怨,也抵挡不住真香定律,萧禾看着塞了一嘴蛋糕的赵婧感叹道。 程婉幸福的眯起了双眼,小嘴巴不停歇,“真好吃啊,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味,松软香甜,难怪他们吃相那么难看。” 程婉就像得到好吃的花栗鼠,不停的往嘴巴里塞着蛋糕,可爱的小眼睛还警惕的看着早已吃完,继续执行守护任务的护卫,他们的眼睛还紧盯着程婉手中的蛋糕。 意犹未尽的他们舔着嘴唇,见到程婉警惕的小眼神,才悻悻的别过头去。 第五十三章 这是个笑话 寂静的雪夜,月亮微微倚靠着云雾,银辉遍洒,浸润遍地的白雪;枯树枝杈狰狞,夜鹄呜呜,不畏寒冬啼鸣;池塘寒露凝结,却有鱼儿不甘寂寞,破冰上浮。 好一副雪夜寥落图。 房屋昏暗,柴火早已熄灭,寒冷再一次袭来。 这是在房屋的一角,潮湿而阴暗,简单用木板,搭着一张简陋的床铺。 难得安定下来,担惊受怕的程婉早已支持不住沉睡过去。 即使是再仇视,提防萧禾的赵婧,也不得不屈从身体的疲劳,受伤之后的虚弱,渐渐的陷入深沉的梦乡。 或许是有着两堵墙带来的安全感吧,简陋的床铺上两个娇小的身影,和衣而睡,或蜷缩,或舒展,睡得香甜,甚至时而还听见“呼呼”的鼾声和细碎的梦呓声。 真是好一副海棠春睡图!咳…海棠春睡老妇图!!! 萧禾静静的站立在她们的床边,静静地看着,看着…… “这蛋糕真好吃,真香,萧公子不要再拿了,这还有好多啊,吃的好饱啊……呜~好幸福啊!” “呃~不行了,我吃不下了,呜~小肚肚,你实在太不争气了,这么多好吃浪费了……” “呜~” 皮肤枯黄,穿着女仆装的小婉,好像一只贪吃的小猫,蜷缩在赵婧的背后,一会儿满脸幸福,笑逐颜开,一会儿可怜兮兮的含着手指,皱着眉头。 ‘这是梦到无尽的蛋糕了吧,果然是个吃货,太萌了……’ 护在小婉身前的赵婧,即便是已经入睡,身子还是保持紧绷,手脚还不时动下,秀气的眉毛紧皱,紧闭的眼皮内眼珠还在不时的滚动,似乎睡梦中还在与人对峙。 ‘这妮子,怎么这么暴力,睡觉都不安稳,这又是在打谁……’ “嗯?” 赵婧在睡梦中,突然不安起来,好像有一道炽热的视线,在注视着她,灼烧着皮肤。 强烈的危机感使得赵婧汗毛直竖,枯黄的脸上一阵神色变幻,时而愤怒,时而挣扎…… “啊~” 赵婧猛地大喊一声,终于摆脱梦境,从中醒来。 她带着满头的冷汗,警惕的抬头望向令她不安,灼热视线的方向。 一道黑影静静的站在她们的床头旁,一手抱胸,一手撑着下巴,目光炯炯的看着床榻上的她们两人。 那双散发着冷意的眼睛,即便在漆黑的屋子里也闪动着光芒,又似古井般深邃,不可捉摸,浑然没有了平日里嬉笑怒骂,纨绔脾性。 “谁……” 赵婧不由一慌,惊恐地往后缩了缩,直到碰到程婉,才惊醒过来。 对于程婉的关心压过了她心中的害怕,强忍要喊出声的惊叫,一只手在身后不断的摸索,直到摸到程婉的存在后,赵婧才安下心来。 “婧婧,不要啊,你不可以抢我的蛋糕,你说不吃的,这些都是我的,萧公子的蛋糕太好吃了……” 程婉在睡梦中,突然被赵婧拉住手,正要到嘴的‘蛋糕’被人给抢走了,她不由急了,小脸紧皱,挣扎着缩回被拉着的手,嘟着嘴说着梦话。 “不要嘛……” “这个小妮子,真是没救了,身在贼窟,一点危机感都没有,竟然还睡得这么死,还想着吃蛋糕……” 赵婧不由被她逗乐了,一时心中的惊恐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现在她们在那个混蛋的小院,那么眼前的黑影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了,自己还傻傻的发问。 “大色狼,你要干嘛?” 赵婧鼓着胆气看向那道黑影,微微颤抖的开口,努力的表现对他的不屑。 逐渐适应黑暗的眼睛,则是偷偷的看向,离床铺不远处,一堆杂乱无章排列的桌桌凳凳,以及桌椅间用细绳挂着的还在晃悠的瓶瓶罐罐。 这是个阵法,她为了防止萧禾突然狼性大发,半夜偷袭,特别设置的,只是为何不起作用,着实令她摸不着头脑。 赵婧见黑影没有回答,动作不变,依旧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透过窗外白雪反射的光亮,赵婧看清了,一个拄着拐杖,瘸着腿的后生。 果然,黑影是萧禾。 赵婧这时候也不害怕了,似乎想到某种可能性,长吸一口气,昂着头,蔑视的看着萧禾。 “呵呵~男人果然都是一个德行……” “你要发泄兽性,就冲着我来,胆敢伤害到小婉,就是死也饶不了你……” 她的话语虽然平静,但是她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好像要跳出嗓子眼了,两只手紧张地抓紧女仆装的裙摆,身体绷得紧紧的。 一贯坚强的她,绝不容许她向眼前的恶人低头,哪怕是真的要受到侮辱,失去清白,她也不愿意。 为了程婉,不屑、蔑视,这是她唯一,也是最后的抗争手段。 “去……那边……不要让小婉发现……” 赵婧为了不惊扰到程婉,她当先站起身,胸脯剧烈的起伏,用颤抖的手指着萧禾的床,嘲讽的低吼道。 “呵呵~快点,本姑娘……就当被鬼压……被野兽糟蹋……” “就怕你,一个小毛孩,根本就是个蜡枪头,不中用……” 对于赵婧发泄式的肆意嘲弄,萧禾无动于衷,隐藏于阴暗之中,静静地站着,依旧直勾勾盯着她。 过了良久,黑暗暗的空间,万物寂寥,安静的房间里,只听到她自己剧烈的喘息声,赵婧只觉得时间从未这么难过过。 她不甘示弱的与萧禾那双古井不波的眼神对视。 只是萧禾淡漠的眼神,赵婧觉得整个空间似乎向她压迫过来,令人窒息,沉甸甸的,好像整个空间都在排斥她一般。 “你到底要做什么……” 赵婧受不了这古怪的气氛,喘着粗气,压低声音问道。 ‘让你嘲笑我,银样腊枪头,我……好像你试过似的,哼~’ “过来!” 萧禾心里鄙视了会赵婧,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用手,指了指睡在里头的程婉,便转身三下两步,行云流水地穿过赵婧所布置的“警戒区”,向屋外走去。 “你……我就是死,你也休想动小婉一根毫毛……我要杀了你……” 赵婧一时误会萧禾的动作,直接炸毛了。 萧禾干脆利落,直接转身离去,赵婧的威胁一时间宛如重拳打在空处,一点用处也没有。 气炸了的赵婧,发现萧禾如此轻易便破解了她的示警阵法,不由咬起了后槽牙。 这是赤果果的打脸。 萧禾用明确的态度告诉她,这是个笑话。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努力平息下来的赵婧,心中莫名的松了口气,意识到萧禾可能,或许,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不由脸上闪过一丝羞恼。 ‘羞死人了,自己竟然会说出那种话来……’ 赵婧迟疑的看了程婉一眼,咬着嘴唇,站起身,磕磕碰碰的穿过“警戒阵法”,追着萧禾出去。 “你们要生,还是要死!” 已经在门口站定的萧禾突然开口,吓得狼狈跟出来的赵婧一跳。 ‘啊~难道他要杀了我们?还是……’ 赵婧看着没有了白天的嬉皮笑脸的萧禾,小脑瓜急转。 “如果你们想要平安的逃出去的话,就得全权听从我的安排……”萧禾没有给赵婧继续思考的时间,再次认真的对着赵婧说道。 “呵呵,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赵婧露出嘲讽的神色,“你可是和他们都是一伙的,萧公子,萧公子,你看叫的多恭敬啊……” “听你的,让我们去死,哈哈,真是好笑……”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这个色狼!” “哈哈~不要再装模作样了,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我赵婧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赵婧一副看傻子的神情,她可不会相信萧禾的任何一句话,或者说除了程婉以外的所有人。 第五十四章 婢女? 自从私自跑出京城后,一路晃荡来到江南,就是相信了那个糟老头的话,自己两个才会被骗到这里,被人监禁,受尽虐待,还要进行邪恶的仪式,还要受眼前小屁孩的羞辱。 在那段黑暗的时间,赵婧便对自己说过,从今往后绝不会轻易相信他人。 萧禾紧紧盯着赵婧,她也不甘示弱的反瞪回去。 “本来呢,我以为你这个做婢女会比你那个吃货主子更聪明,更识实务,没想到……” 萧禾凑近说道,“也是个蠢货一枚。” “你……你才是蠢货……” 赵婧气得连萧禾对她的称呼都没有注意到。 可恶,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说她,甚至还是当着她的面这样说。 说她傻,愚蠢,说她不如男,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一直以来,她是在众人的赞美声之中长大,夸赞她,表扬她,没有人敢说一句不好。 哪怕她的爹爹突然间过世,她的九叔依旧待她如亲生女儿,宠爱有加,连天上的月亮都能给她摘下来。 或许天之骄女就是这样养成的。 蛮横,任性,不服输,又富含正义感,见不得纨绔欺人,一直是她对外的标签。 然而这次的江南之行,给她来了一个沉重的打击。 信任遭人践踏,引以为傲的身份,地位,容貌,统统成了束缚;信誓旦旦的承诺成了空话;蛮横,任性,以前的种种都被击得粉碎。 可是她依然不认为,是因为自己的愚蠢,自己的傻,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一切都是因为这个险恶的江湖,人心的叵测,失去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的世道。 可是现在萧禾的一句话,直接击碎了她一直以来的鸵鸟的心态,揭穿了就是因为自己任性,才会有这个可怕后果,触碰到她强压在心底深处的愧疚,对程婉的愧疚。 “啊~你……混蛋……” 自己极力遮掩的脆弱伪装被萧禾狠狠的揭开,难以控制心中愧疚的赵婧,泪水无声的流淌。 “混蛋……我要咬死你……” 赵婧张大嘴巴,张牙舞爪地扑向萧禾,枯黄的脸衬托得尖利的犬齿格外雪亮。 她要让萧禾知道随意揭穿她的痛苦伤疤,是要付出代价的。 “呵呵~被本公子说中了吧,着急了吧,恼羞成怒了……” “只可惜,你的这一招对本公子没用的……” 萧禾摇着头,伸出一只手,顶住她的脑袋瓜子,将赵婧张牙舞爪的手,隔在一臂之外。 虚弱的赵婧,不断嘶喊,也无法打破萧禾“三脚”支撑的稳定,寸进不前,无功而返。 “啊~可恶,你要是个男人,就放开手,让我咬一口……” 使出了洪荒之力,就是奈何不了萧禾的一根毫毛,心中愧疚的煎熬,气的赵婧嗷嗷叫。 “呵呵,你这个婢子可真好笑,不会被打傻了吧……” “还有,我是不是男人……这个嘛,你不是已试过了啊,哈哈~” 萧禾轻笑着,眼中却没有笑意,反而多了些无奈。 “你叫我啥?” 赵婧这时才听到萧禾对她的称呼,猛得顿住了,张牙舞爪的手僵在半空,再次重复道,“婢子?!” “是啊,梅香,不但人傻,耳朵还聋了……” “富家吃货小娘子带着傻呆呆的婢女私自出逃……” “你们这是在上演《牡丹亭》吗?” “这你们是追求自由的金丝雀呢,还是要去见猥琐的张生……” 赵婧蒙圈的双眼表示她有听,但是没有听懂,什么乱七八糟的,她还在回想眼前这个混蛋从哪里认为她是个婢女。 “不过你这个婢子,有情有义,为自己的主子,敢于反抗,本公子很欣赏……” 萧禾赞赏的看着呆愣着的赵婧,见她不再闹腾,便收回手,抱着胸说道。 “还别说,你这性子跟我一个兄弟很像,讲义气,不服输,要不然,本公子可没兴趣救你们,更不要说带你们逃出去。” “婢子……富家小娘子……” 赵婧抬起黑黝黝的眼珠,古怪的问道,“你乱说,我们只是一般的乡野村民而已。” “你逗我呢,你傻可不代表本公子眼瞎,普通的村姑能够穿得起‘天裁’的衣物。” 萧禾想起之前赵婧她们身上,沾满污物的衣服,肯定的说道。 “天裁,什么天裁,我不知道,没有证据你就随口胡说……”赵婧转着眼珠子,矢口否认道。 “呵呵~不打自招了吧,你还敢说自己是村姑,要知道,在江南,有多少村姑都想要进天裁的制衣作坊……” 萧禾不屑的拆穿她,一脸得意的看向赵婧枯黄却充满线条感的脖子。 “那天压在你身上的时候,本公子就感到你身上衣物布料的不凡,还在你的领子上发现天裁的独特暗标。” 萧禾的话,让赵婧不由得抓紧衣领,对他怒目圆瞪。 那一晚简直是她十几年的人生中最羞辱的一夜,时刻铭记在心的耻辱。 “你……混蛋……” “天裁的衣物价格高昂,因此也只有富贾,官宦才能穿得起,天裁的每一件衣物都会登记造册,购买之人于何时何地,同时在每一件衣物的隐蔽处均有独特的暗标,以防假冒。” “因此本公子可以断言你们俩来头不简单,官宦之后吧,只不过……”萧禾别有深意的笑着继续说道。 “你身上穿的还是天裁前几年冬季的男装款式,这样看来就算你家老爷是当官的,估计也也不会很大。” “哈哈~” 赵婧看着萧禾款款而谈,好像对“天裁”很熟悉,最后还不忘嘲讽一番,哪怕她恨得牙痒痒,可是也无力反驳,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天裁”,对平常的传统服饰,加以改良,甚至重新设计,不仅款式新颖,还兼具美观和观赏性。 因他设计独特,还支持私人订制,技艺绝不逊色皇宫内的皇家裁缝。一直是新式服装的引潮者,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深受上层人士喜爱。 最重要的一点,天裁只在长江以南独家贩售。 赵婧一直信奉女子未必不如男,男人能做的女子也能做到,就如她一直仰慕的江宁萧清卿,女财神,就证明了这一点。 一个女子撑起了萧家在江南的商业,成为江南数一数二的大财神,人美心好,赚钱的同时还不忘扶持江南,百姓无不交口称赞。 而天裁就是她所创立的,只要天裁有新品出来,她必定捧场。 这次虽然说是临时起意,却也是心中思绪良久,爱之深,情之切,一直想要偷偷出京,前往江宁,亲眼见见她的心目中的巾帼英雄。 怂恿程婉,陪她下江南,她身上的衣物还是在她的家中换的男装,凭程婉家的权势,弄上几件还是很容易,只是没想到刚过了条江,就…… 这一次是最成功的,但也是最丢脸的。 “所以说,本公子猜的没错吧,富家小娘子非要学人家浪迹江湖,可真唯美,多么富有诗意啊……”萧禾啧啧赞道。 赵婧脸上一阵灼热,可不能再让他说下去。 “好了,闭嘴吧,跟个大妈一样絮叨。” 赵婧强压羞恼,直接打断萧禾的揶揄,反唇驳斥他。 “你说要带我们逃出去,你又如何证明你不是和他们一伙,看情况,你现在也是笼中鸟,这位公子……” 正说的很嗨皮的萧禾,被赵婧的突然抢断,给呛了一下,却也不好发作,毕竟她会是将来逃跑的亲密伙伴。 见她一脸质疑,不相信的神情,萧禾慢慢的摇摇手指,蛊惑道, “逃跑是讲究时机的,你就放心吧,本公子早已有了全盘的计划,有八成的把握逃离这里,如果有你们两个加入,那百分百能够成功。” 第五十五章 女人心 “哼哼~吹牛,谁都会……” 赵婧不屑的顶了萧禾一句,“你还是快说你怎么才能证明,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我可不想出了虎口入了蛇窟。” “你这人,非要钻牛角尖,”萧禾无奈的拉起裤脚,露出着受伤的腿,“看到没,这条腿是被他们弄断的,本公子的形象都被他们毁了,此仇不共戴天……” 赵婧瞥了眼萧禾包裹着绷带的伤腿,“勉勉强强,算是一个借口……” “借口?” 萧禾皱起眉头,看着眼前一脸狐疑不耐烦的赵婧,不由头疼。 “神神秘秘,连身份都不透露的龌龊之徒……” 赵婧甩手就要转身进去。 ‘看来不使出杀手锏是不行了,难得弄来两个帮手,哪怕当拖油瓶,也有利用价值。’ “等一下……” 萧禾整理了下衣服,就着冷风,打开扇子,摆出一副孤高的俊俏书生,挡在赵婧的面前。 “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你爱谁谁谁,本姑娘没空陪你耍,让开……” 赵婧才不理会高昂脑袋,还在冷风中,还傻傻扇扇子,身子不断颤抖的萧禾,就要推开他离去。 萧禾见赵婧竟然不配合,赶紧拉住她的手,“唉唉,等下,给点面子嘛……” “把你的脏手给我松开……松开……” 见赵婧冷着个脸,萧禾悻悻的收回手。 “好吧,在下江宁萧禾。” 眼前这可恶的女子如此的不配合,为了达到目的,萧禾只能忍气吞声,憋屈的报出名字。 “哦~江宁萧禾?!” 赵婧重复的默念,感觉这个名字太过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在哪里呢? “哈哈~是不是如雷贯耳,被吓住了,本公子很理解,每次报出本公子的大名,都吓人一跳,弄得我都不好意思……” “哦,原来是人称江宁第一大纨绔。” 赵婧想了会,才醒悟过来,自己仰慕的萧清卿似乎有个儿子好像就叫萧禾。 “啊……” 正准备接受崇拜的眼神的萧禾,不由呆愣住了,刚刚还在往脸上贴金,就来了个措手不及的打脸。 ‘你简直就是萧财神的污点。’ 赵婧上下打量着萧禾,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不由摇头,不禁替自己的偶像感到惋惜。 想不到萧清卿这般女中豪杰之人,她的公子会如此的不堪,完全是在败坏她的名声。 萧禾不由踉跄了下,‘这恶名也传得太快了吧,本公子明明是热心助人,帮扶弱势群体……怎么会这样……’ ‘肯定有谁在暗地里推波助澜,造谣,诬陷本公子,一定是这样。” “咳咳~” 萧禾假意咳嗽了下,缓解自己的尴尬。 “咳咳~这点虚名不值一提,现在你能相信本公子吧,本公子也是被他们给绑过来的……” “本公子真的有把握带你们出去,娘亲也很担心我的,现在肯定积极的准备营救我…… 萧禾见赵婧态度有些软化,带着笑意凑近赵婧。 一股男子气息逼近,赵婧强忍后退的冲动,瞪了他一眼,耐心的听萧禾解释他的计划。 “先这样,然后再那样。” “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就能逃出生天了……” “怎么样,这个计划完美吧,绝世好计吧!” 萧禾不由为自己想出这个绝世计策沾沾自喜。 “不行!” 赵婧马上摇头拒绝,一脸坚决,“哼~按照你的计策,我们得全部听你的……” “对啊,一丝一毫的差错都有可能导致计策的失败。” 萧禾不解的看着赵婧,开始自我辩解。 “说得真好听,你如何保证你的人能够找到这里,又如何取得联系,如何保证那些人得不到想要的提前杀了你……” “呃……” 萧禾不由惊住,这小妮子还蛮冷静的嘛,这些他当然都考虑过了,只是不适合现在跟她说而已。 “所以你的计策,风险太高了,那些人可不是傻瓜,你以为你是算无遗策的诸葛亮。” “最重要的是我们情报,地位等等都不对等,说不定你是要将我俩当做弃子……”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本公子真心实意找你们合作的,人多力量大,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都有共同的愿望……” “呵呵~” 赵婧对萧禾扯下了脸皮,假意笑了下,不理会萧禾说的天花乱坠,直接回屋了,抛下萧禾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喂……喂……” 萧禾挠头,不由傻眼,轻声对赵婧的背影喊道,“那,到底要怎样啊,是答应了,还是答应了,不行的话,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 “女人真难懂……” 疑惑的萧禾与月亮、白雪,针对捉摸不透的女人心思,这一千古难题,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脑力风暴。 “女人心,海底针,不可捉摸,还伤人,我的心好痛……” 直到玉兔西沉,这才睡下,哪怕睡着了,萧禾还在不断吐槽。 沉睡中的萧禾感到有人在推搡,恍恍惚惚中有一个娇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萧公子,快醒醒……天亮了……” “好了,画眉乖哦,让公子再睡会,公子头好疼,你说你们女孩子的心思怎么这么难猜啊,这个不对,那个不行,好烦啊……” 迷迷糊糊的萧禾挥开推搡的他的小手,翻了个身,嘟囔抱怨着。 “嗯?画眉……不对!” “咕咚~” 萧禾一激灵,坐猛地起身,吓得推搡他的程婉小娘子不由的后退了一步,捂着小嘴,惊讶的看着他。 萧禾彻底清醒过来,不由懊恼,此时还在贼人的地盘上,需要谨慎再谨慎,自己竟然说了梦话。 ‘这绝对会是个致命错误。’ 萧禾狠狠的捶打着大腿,告诫自己,‘现在的每一步都惊险万分,关乎到自己的生命,绝对要万分小心。’ 程婉见到萧禾一脸的懊恼,还不停捶打自己大腿,小心地上前,轻声的问道,“萧公子,你没事吧,是不是做噩梦了?” “啊,是小婉小娘子啊,我没事,刚刚梦到好多漂亮的小姐姐争着抢着要本公子宠幸,一时给吓醒了……” 还在自我反省的萧禾,这才注意到一旁的程婉,随便编了个借口堵住一脸好奇的程婉。 洛丽塔女仆装的她带着萌萌的大眼看着他,萧禾感到好笑又疑惑。 疑惑这个馋嘴的小娘子,今天怎么敢凑得自己这么近,这几日以来,她们两个对自己一直很抵触,除了吃饭的时候,都离自己远远的,好像自己有传染病似的。 或者说是赵婧,这只捉摸不透的母老虎对自己的不信任,阻止了小吃货的靠近。 萧禾眼角瞟向她们简陋的蜗居所在,赵婧裹着被子还在睡着,莫非…… “咕碌~” “萧公子,不知可还有那种美味的蛋糕么?” 程婉捂着小腹,捏着女仆裙,羞涩地声问道,喉咙更是不经意地吞咽着口水。 ‘她这是同意了?还是同意了!’ 萧禾一会看着眼前一脸期待的程婉,一会看向蒙头睡觉的赵婧,不时的摇头。 ‘猜不透啊,猜不透,女人心海底针啊,太难懂了……’ “没有了吗?也对,这么好吃的蛋糕,肯定制作不易,是我奢望了……” 程婉一时误会萧禾的意思,失望地揉着肚子,转身离去。 “好了,乖啦,不要叫了。” “小婉小娘子,你别走啊,本公子摇头,只是为赶走脑中的瞌睡虫而已,毕竟昨晚睡得太晚,现在还迷糊着呢……” 萧禾故意冲赵婧方向,大声的解释道。 “你还想吃蛋糕啊,这简单啊,我们现做就成,正好本公子也没吃,要不一起……” 萧禾连忙阻止失望离去的程婉,正好提高她的好感。 “真的吗!” 程婉开心地转身,蹦蹦跳跳的来到萧禾的身旁,闪着泪光的眼睛在湿润的眼眶中跳动,散发着浓浓的渴望。 ‘这还是个小吃货,抱歉了。’ 萧禾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枯黄的皮肤实在很刺眼,不由在心中道了声抱歉。 “当然了,就是不知道叫他们买的材料都买齐了没?” “走!”萧禾迈开大脚,当先朝外走。 “太好啊!有蛋糕吃了!” 雀跃的程婉连忙跟上。 第五十六章 美味的蛋糕 人只要心情美好,看啥都能悟出美感,就像现在的萧禾一般,自我感觉已经把握住,赵婧的女人心。 “哈哈~今天竟然没有下雪啊,看来是享受美食的好日子,让本公子吟诗一首。” 萧禾高兴的伸着懒腰,看着放晴的天空,感慨着,准备收刮自己肚子里仅有的一点墨水。 “啊?萧公子,我们还是快点做蛋糕吧,天空随时都能看啊……” 程婉不理会萧禾突然发出的感慨,直接打断他突如其来想要作诗的冲动,她只记挂着美味的蛋糕,恨不得立即吃到。 “唉……不要着急……”萧禾无奈的摇头,好不容易展现他充满学识的一面,竟没人欣赏。 “老王,人呢?……老王,快过来!” 萧禾对院门口大声喊道。 “来了,公子有何事?” 院门外转出一个壮汉守卫,五大三粗的,满面胡须,一脸憨厚的大汉回应道。 “让你们准备的食材呢?” “萧公子,应该准备好了……” 他原本是胡风派来保(监)护(视)萧禾的守卫中的一员,只是他哪里是萧禾这只小狐狸的对手。 更不用说他了,其他守卫也是,在萧禾一闹二捧三要挟,再加上美食好酒,糖衣手段的辅助下,一一沦陷。 萧禾的身份,守卫很是了解,在他刻意奉迎,甚至不惜屈尊降贵,很快便称兄道弟。 壮汉守卫老王,腆着脸问道,“公子是否要做那个……嗯……蛋糕,对,是叫这个名字,太好吃了,俺昨晚做梦还梦见了,不知有俺的份没有?” ‘哼~牛嚼牡丹……浪费……’ 程婉一脸气愤的瞪着壮汉,她还记得那天就是他吃的狼吞虎咽,吃的最多,不仅嘴巴里没咽下去,而且小眼睛还在其他的蛋糕上逡巡,手上也没停,直接护住两块蛋糕。 萧禾古怪的看着壮汉,“怎么还没吃够,我记得你那天可是吃得最多啊……” “就是,就是……” “老王,忒不厚道……” 跟着老王进来的其他的守卫,纷纷起哄。 “去,去,俺这可是给兄弟们争取,有种你们待会不要吃……” 老王挥手打断其他守卫的起哄,正义凛然的反怼回去,转头看向萧禾又变成灿烂的笑脸。 “嘻嘻,公子,还不是因为太好吃了嘛,俺活了三十多年,还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哪里能停下来!” “是啊,是啊,公子,我们现在梦里都在回味啊。” “恐怕皇帝也没吃过吧……” 其他守卫也不再调侃老王,七嘴八舌开口,纷纷赞同老王,表达自己对蛋糕的喜爱。 “好了,你快点让他们送过来,绝对少不了你们的……” 萧禾看着围过来,一脸渴望的守卫,“待会你们照我说的做。” “公子,你是说要教我们吗?” 老王虽然一脸憨厚,却是最快领悟萧禾话里的含义。 “是啊,难道还要本公子亲自伺候你们啊……” 萧禾一脸抽抽的看着眼前四五个守卫,“你们这些饿死鬼,怎么想要累死本公子,好继承本公子的两个婢女啊。” “公子,说笑了,哪能让公子千金之躯来……” 守卫们看了跟在萧禾身后,皮肤枯黄,还穿着怪异服饰的程婉,敬谢不敏。 “小的无福消受……” 他们对于萧公子独特的品味,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知道还问,还不快去。” 萧禾一瘸一拐的朝小亭子走去。 “公子,我们真的可以?” “公子……” 守卫们好像被巨大的馅饼给砸住了,还是不敢相信,不停追问。 “够了,不要吵了,只要想学的都可以过来,以后还可以做给自己的小孩吃……” 萧禾被守卫一人一句吵得头都大了,连忙应下来。 “啊~,谢公子,谢公子……”, 守卫们感到意外之喜,这么好吃的食物,这位纨绔公子竟然要教给他们,这可是一门极好的谋生手艺。 他们便是因为生活过不下去,才会加入圣教,现在有如此新奇的食物,以后哪怕退出圣教,也能轻轻松松养活一家子。 “好嘞,公子,你稍等片刻,马上就到。” 老王高兴的喊道,呼啦的当先跑了出去。 “这个老王,心思大大的坏,公子稍待,”其他守卫见老王竟然先跑,不由暗恨老王太狡猾,连忙跟上去。 萧禾坐在小亭子里,看着这些守卫争先恐后的奔出去,心中冷笑,从这一刻开始吧。 ‘这么好吃的蛋糕,他竟然要教给这些守卫,我就说嘛,会做出这么好吃的,怎么会是个坏人,婧婧就是太多心了。’ 被美食装满的小脑袋瓜子的程婉,看着萧禾的背影,心中感慨,也有些惋惜。 ‘也不知道,我可以学不,这么好吃的蛋糕,学会了,以后岂不是随时都能吃到……’ 程婉想要询问萧禾,一时踟躇,欲言又止。 “小婉小娘子,材料不齐全,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之前吃的蛋糕,就是这个做成的,只是,我们做的只能叫做蛋糕胚,半成品……” 萧禾指着桌子上的几个软塌塌,湿漉漉的蛋糕胚,无奈的说道,“烤熟之后,要是能够抹上奶油,会更加的美味,香甜,可惜啊……” “哦,哦……” 小吃货流着口水直直的盯着蛋糕胚,恨不得整张脸都贴上去,根本就没听到萧禾的惋惜。 其实不要说小吃货,就是旁边数个牛高马大的守卫也都被蛋糕胚吸引住了。 “看懂了吗?” 萧禾对于做出来的蛋糕胚,还是很满意的,询问围在他周围的守卫。 “呃,应该……大概……学废了吧……” 一众守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迟疑的回答。 “没事,这种事要多加练习,多做几次就好,”萧禾坐下来休息,他可没兴致真的教会他们,随意糊弄两下。 “是……” 程婉好不容易拉回目光,指着旁边一堆造型各异的面团,好奇的问萧禾,“这个又是什么,好像馒头啊?” “这是面包,它与我们平时吃的馒头差不多,只不过烹饪的方法不同,需要用到烤炉,现在面团已经发酵好了,可以直接烤了。 程婉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她只在乎好吃不好吃。 “老王,烤炉砌好了没,”萧禾冲小院东南角几个如泥猴子般的守卫喊道。 老王抹了一下脸上,本就只有零星泥水的脸直接变成大花脸,指着身后泥土砖块建成的粗糙土窑子,只是他飘忽的眼神一直望向桌上的几个蛋糕胚。 似乎有着淡淡的蛋香,飘进他红通通的鼻子里,他不由陶醉的深吸一口。 “好……好香啊,呃,好了,公子,你来看看,这样可行?” 萧禾一阵无语,这些人…… “行了?那好,让本公子来看看,”萧禾将扇子插在后颈,挽着袖子,准备过去,突然发现赵婧不知何时已经出来了。 此时正绷着脸,环抱双臂,倚在门上,睁着美眸看着他们,曼妙的曲线,撑得女仆装格外的诱人,御姐范十足。 “咦,赵婧,你醒了,起来的倒是时候,可惜还是吃不了,嘻嘻~” “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赵婧扭头转向一边,不理会萧禾的调侃,迷人的眼眸,掠过小院内的众人,看向一脸馋意,好像一条小尾巴跟在那个混蛋身后的程婉。 “这只小馋猪。” 赵婧看着只挂着美食,没有注意到她的程婉,不禁莞尔。 “啊~,婧婧,你醒来了!” “婧婧,你快来看,原来那天吃的蛋糕就是这样的,只是那天是蒸出来的,今天萧公子说要用烤的,风味更独特……” 程婉一脸兴奋,蹦蹦跳跳来赵婧的身边,叽叽喳喳的讲述着刚才的制作面团的趣事。 萧禾调笑了下,对他不辞颜色的赵婧,虽然讨了个白眼,却还是心情愉悦。 第五十七章 真香定律警告 萧禾虽然得了赵婧的一对卫生眼,却也不以为意,带着笑意来到砌好的烤炉之前,暂且称其烤炉吧,或者说是土窑子更合适。 在雪地堆砌了将近一丈高,圆拱形的粗糙泥土建筑,圆拱形的顶部有一个烟囱,中间与侧后方开了个大口子,此时已经点燃了火,一阵阵暖意袭来。 萧禾打量着眼前粗陋的土窑子,白色与黑色的强烈反差,差点闪到他的眼,脸色一阵变幻。 “奇怪了,本公子的画有这么的差劲吗……肯定是老王手艺的问题,算了,将就着用吧。” “公子你看,行吗,要是不行,俺可以改。”老王躬着身,腆着脸,不舍的从蛋糕胚上收回视线。 萧禾拍拍‘烤炉’的墙壁,厚实,暖暖的,违心的赞道,“不错,不错,手艺很好嘛,以前干过窑工?” “嘻嘻,公子,俺也就这点手艺还过得去,只是……”老王拍着胸脯,又咧着嘴傻笑。 “唉,知道啦,待会给我们三个留点,其他的,你们拿去分了吧,”萧禾无奈的摇头。 “没问题了吧,那就照本公子之前说的,先放一个进去试试。” “公子大气,可不敢要这么多……” “是啊,公子才刚教过小的们,俺们回去练练才好……”其他守卫纷纷表示感谢。 “好咧,公子,你就看小的吧。”老王挽起袖子,就开干。 萧禾不理会赵婧看向他一脸的嫌弃,在那开始指挥几名大汉继续和面,捏面团,烤面团,查看火候,忙的不亦乐乎。 过了良久,突兀的一阵香味,弥漫开来,整个小院都被迷人的香味给笼罩,格外的诱人,香郁浓厚,犹如海棠春睡的睡美人般,睁开睡眼惺忪的大眼,慢慢的展现出她的美,慵懒而诱惑。 “吸溜~吸溜~” 揉制面团,打着鸡蛋的那些守卫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吸着口水看向烤炉。 程婉也被香气的迷住了,也不继续给赵婧解释,撇下她,直接跑到简陋的烤炉边不断的转悠,可爱的小鼻子不停的耸动,一脸的陶醉。 “公子,蛋糕好像烤的差不多了,焦黄焦黄的……” 老王不顾烤炉四溢的热浪,将蛋糕用木铲铲出来,送到萧禾跟前。 众人更是直接停下手中的工作,围了过来,眼巴巴地望着萧禾。 “这就是烤的蛋糕,比那天还要诱人……真香……” 程婉挤开大汉钻到蛋糕前面,口水都要滴到上面去。 赵婧也是一脸好奇,不过矜持的克制自己,只是伸长脖子往里看,人头重重,看不清真切。 见到萧禾得意的眼神扫过来,赵婧哼了声,转头撇开,让他又讨了个没趣。 “哼,就知道哼,就不怕变成小猪……” 新鲜出炉的蛋糕呈现橘黄色,从木铲滑下来,还来回晃动了两下,弹性十足,热气腾腾的散发着浓浓的蛋香。 “色泽刚好,形状完好,没有塌陷,”萧禾满意的点头,之后用手碰了下蛋糕的表面。 “嗯,不错,不湿粘,看来火候刚好,老王啊,时间把握的刚刚好。” “全靠公子的指点,”老王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萧禾抄起一把尖刀,快速地将蛋糕一切为二,蛋糕蓬松有弹性,‘想不到,自个的粗法烤蛋糕竟然也会成功,本公子果真是个天才。’ 被切开两半的蛋糕,香气更加浓郁,也不断地撩动程婉的嗅觉,令她心痒难耐,馋虫乱窜,急得抓耳挠腮。 见萧禾停下来,一脸得意却又不说话,程婉迫不及待地问道,“如何,如何,成功了吗?” “可以吃了吗……” 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带着希冀,带着渴求,直勾勾的望着萧禾,好像只待萧禾点头,便要扑上去似的。 ‘这个吃货,太掉价了!’ 一旁的赵婧看不过去,上前拉住程婉,抽了下她伸出去的小手,堂堂的官家小娘子如此作态,实在太丢脸了,太失礼了,只会让那个混蛋更看不起的。 “痛……痛死了……” “婧婧,你干什么?” 程婉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赵婧。 我是谁…… 我怎么啦…… 我做错了什么…… 赵婧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 “当然可以了,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萧禾臭屁的昂着头,扇起扇子,得意非凡。 “老王,可以了,就按这个时间烤,到时面包给本公子留几个,其他的你们兄弟分了吧。” “谢公子,刚那一阵阵香气,逼得兄弟几个差点将舌头连口水一起咽下……” 老王笑眯眯的拱手告退,将好消息告知忙活的众人,引起众人欢呼,连连朝萧禾道谢。 萧禾连连回应众人,一边朝赵婧苦笑耸肩,看哥是否很心善,造福穷苦大众,只不过再次收获到赵婧的两个大大的卫生眼。 “唉,世间都是这等浅薄之人,根本就体会不到本公子的善良,领悟不到本公子的良苦用心。” 程婉眼睛半点都挪不开蛋糕,全副心思都在蛋糕上面,根本没有感受到萧禾和赵婧之间的微妙,也不懂萧禾遭受打击的受伤心灵。 她看着那些守卫将蛋糕一一拿走,不由一阵心痛,“你们别都拿走啊,给我留点,不要啊……” “上次实在是饿极了,根本就没能好好的品尝,都没吃出味,快放开它……” “小婉!” 赵婧气得的拉回程婉,她这幅模样完全就是在向那个混蛋讨吃的,这不是在向他屈服嘛。 是,她心中确实已经默认了他们之间的合作,可不意味着要低他一头,她心中的骄傲不容许。 “先这样,把蛋糕切成三角块状,然后呢,加点蜂蜜,桂花糖浆之类的,用调羹慢慢的挖着吃……” 萧禾也不再继续装深沉,不理会赵婧一脸警惕的防备他,一边说,一边快速的将蛋糕分成数块,并在上面浇了一勺蜂蜜,推到两女身前,示意两女享用。 程婉小心的接过萧禾递过来的蛋糕,担忧的看了眼赵婧,见其没有阻止,才拿起调羹,开始品尝。 程婉一口下去,彻底的迷失在松软的蛋糕和香甜的蜂蜜组成的美味世界之中。 “哇,真的,蛋糕好有弹性,好松软,蛋糕的香味随着调羮的慢慢深入,愈发的香浓,还有……还有,蜂蜜的清甜透入心扉……” “呜哇……太美味了……” 程婉一脸陶醉,品着蛋糕的美好,还不忘建议赵婧快拿起来吃。 “真的好好吃哦,婧婧,快试试……” 赵婧见程婉一脸陶醉的模样,以她刁钻的嘴巴,竟然…… 她也有点意动,脑海里那天沉淀的香味,又翻腾起来,勾起她肚中的馋虫,不由看了过去,就移不开眼了。 晶莹剔透的蜂蜜缓缓的从松软的蛋糕上流下,香甜而诱人,充满了食欲,蚕食着她的意志。 ‘我不是……贪吃,我……是,对,以身试法,揭穿这个混蛋,让小婉看清他的真面目,对,就是这样……’ 她不断“催眠”自己,狠狠地瞪了眼萧禾,手却不由自主的拿起了蛋糕,用小勺挖着放进嘴里。 “啊~,真香……” 赵婧虽然被蛋糕的香气不停引诱,恨不得全部塞进嘴里,可依然克制着,一勺一勺慢慢品尝着,每个动作似乎受过严格的训练,有规有矩,不急不缓,充斥着美感。 她眯着的双眼,陶醉的神色,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可以看出她对蛋糕的喜爱。 萧禾咬着刚送上来的面包,耳里听着程婉犹如美食品鉴师的专业的品鉴,欣赏着赵婧端庄,高贵的仪态。 ‘这可真有趣……小娘子不像小娘子,丫鬟不似丫鬟,着实有趣,有趣…” “王统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狐卫急切的冲,正在寻思如何进一步加强庄园守护力量大王申喊道。 “嗯?怎么了……”王申也紧张起来,“难道是外寨出现什么情况了……” “这可如何是好,圣女传承在即,坛主严令再三,现在竟然出现纰漏,我该如何是好……”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狐卫连忙开口辩解。 “那到底是什么事?” 狐卫迟疑,望向王申,欲言又止。 。 第五十八章 混乱 “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出来,”王申急了,“你这是要害死我啊!” “王统领,就是……是萧禾提供了些食物给兄弟们……”守卫越说越小声,头越来越低。 “什么……你们猪脑啊,要是他在食物里下药,你们一个个都得死,耽误了坛主的大事,你们更得死……” 王申那个生气啊,正要拔出腰刀砍杀守卫,却被身旁的护卫给拦住。 “统领,大家都是兄弟,先听他说清楚,再处理也不迟啊……” “对啊,统领暂且息怒,有可能他们受到萧禾的欺骗啊……” “兄弟,你倒是快点说清楚,统领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你这让他如何向坛主交代……” 王申瞪了护卫一眼,对守卫说道,“行了,肯定出大事了,要不然你们肯定还会继续瞒下去……” “我们……” 守卫低下头,等待王申的处置。 “你啊,你们……唉……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行了,现在,立即跟我去见坛主,嗯,还要把兄弟们带上……” “统领,直接这样过去可不行……”护卫连忙阻止王申,他这样过去只有坏处。 “那你说……” “最重要的是真相,坛主需要的是能帮他解决事情的人,是吧,统领,”护卫见王申点头,便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很好,就这么办。” 圣女环抱圣碑的地洞空间。 “坛主不好了,”狐卫冲进来山洞,焦急向胡风汇报。 “怎么啦,慌慌张张的,”胡风将在圣女与圣碑上的视线收回来,皱着眉头问道。 圣女事关重大,胡风不敢掉以轻心,亲自在这里守候。 他心中不由一动,隔着衣服按着着怀里凸起的某物,‘莫非是圣教总坛的人到了……” 虽然胡风一直以来城府深沉,不显于表,可是事到临头,胡风反而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手都有些抖了。 “总坛的人,来了吧,那你们还杵在这干嘛,快去迎接啊!” “呃……坛主不是的,不是总坛来人。” 狐卫给问懵了,过了会才又吞了吞口水,“是那些守卫都病倒了,看守萧公子的守卫都出问题了。” “什么……萧禾……” 胡风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透心寒,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大后方出现问题,缓了一阵才冷声开口道。 “是萧禾将守卫毒倒了,然后逃跑了吗?他现在人呢,抓住了没有?” “可恶,这个萧禾,纨绔子弟果然是信不过,竟然敢在这个关头……” 胡风心中的弦崩了,彻底失去了平时的城府,犹如暴怒的狐狸般,炸着毛发,满脸的怒气。 “王申呢,他怎么办事的,啊~” “你还杵着干嘛,去让王申,派人将萧禾抓回来,还不快去!” “不是的,坛主误会了,并不是萧公子下毒,而且王统领已经亲自去调查了……” 狐卫见胡风早已没有了平时的隐忍,和煦,担心会拿他开刀,连忙弱弱的开口解释道。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快说……” 胡风一把抓住狐卫,阴沉的问道,狐卫被他突然怒火,给唬住了,一时间忘记回答。 “废物!” 胡风一把将他推开,看向高台上,环抱着石板,一脸娴静,祥和的圣女,无意中散发出神奇的力量,慢慢抚平了他心中的怒火,头脑也逐渐冷静下来。 狐卫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快速的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负责监视萧公子的守卫吃了萧公子制作的一种独特的食物,后来有人就照着萧公子教的制作方法,自己做出来,只是他们吃了之后,出现腹泻,更有甚者,拉虚脱出现休克。” “什么,萧禾制作食物给你们吃?你们又照他的方子制作……” “那他如何了?” 胡风似乎嗅到某种阴谋的滋味,心中嘀咕,‘难道真的不是萧禾的诡计,下毒,毒翻守卫,伺机逃跑?’ “萧公子,听说也拉了,只是具体情况还未清楚。” “嗯!” 胡风有些惊愕,王申这个粗汉,这次这么醒目,平时都是一根筋,都是先来汇报,按照吩咐做事。 胡风一转念,将王申放在一旁,萧禾这事很重要,要是处理不好,搞不好萧禾会离心离德,误了大事。 虽然萧禾一直以来很是乖觉,从未反抗,甚至还积极配合。 胡风一向谨慎,深沉的城府,可没有这么容易相信萧禾,反而对他时刻保持着警惕。 他一直认为萧禾这个纨绔没有那么简单,心中有着不一般的心思。 只是鼠易掺了一脚,还和萧禾搅和在一起,再加上自己心腹周密的失踪,导致自己根本就不能对萧禾有更深的了解。 ‘如果不是萧禾做的,那会是谁……难道是那只死老鼠干的……’ ‘现在坛口由我做主,圣女的现世绝对是大功一件,只要总坛来人,必然落在我的头上,要说他不眼红,绝对是不可能的……那么现在他来上这一招,不惜下毒,制造恐慌,陷害萧禾,便说的通了……’ ‘可他为何针对萧禾……’ “不会是……” 胡风不断臆想,一股巨大的阴影袭上心头,仿佛看到鼠易露着尖利的牙齿对着他狰狞的大笑。 ‘可恶,他根本不只是制造混乱,甚至还要在总坛使者面前彻底的将我扳倒……’ ‘然后堂堂正正的,拉拢萧禾,圣女,再联合许潜,赤果果的阳谋……’ ‘还好,幸亏自己谨慎,并未被怒火冲昏头脑,要是就这样冲过去,冤枉了萧禾,自己就完完全全掉入了死老鼠的陷阱……’ 胡风心中一阵后怕。 “呼~” 胡风好似想通了所有的关节,就有办法针对,他松了口气,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食物。 “对了,到底萧公子给他们吃了什么食物……” “萧公子将这种食物叫做蛋糕,”狐卫连忙回答。 “蛋糕?鸡蛋做的糕点?如何?” 胡风紧盯着狐卫,再次问道。 “松软,香甜,充满蛋香味,非常好吃,是属下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食物,”狐卫流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 “你也吃了?怎么没事?” 胡风惊讶的看着他,心中不由更加警惕,萧禾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前有会所,后有蛋糕。 “属下也不清楚,或许是吃得少吧,”狐卫疑惑的回答。 “走吧,带我去萧公子的院子,慰问下他,”胡风打量了狐卫,吩咐道。 一路上胡风,看着好多被抬走的教众,不时的哀嚎呼痛。 “这些都是?” “是的,这些人都是吃了那个蛋糕之后发病的……” “怎么会这么多人,你刚不是说只有监视萧禾的守卫吗?” 胡风见状,不由一阵皱眉,随即舒展开来,冷声问道。 “因为……萧公子将制作蛋糕的方法告诉老王他们了,后来他们就一直在练习,那些做出来的蛋糕就给其他人品尝,才会……”” 狐卫低着头,看着不断抬出去的教众,一脸后怕。 “大夫呢?” “王统领已经第一时间派人去请黄大夫了,估计差不多快到了……” 胡风摇摇头,“一定要请黄大夫好好治疗我们的兄弟。” 顿了一下,“先不去萧公子那,去看看犯病的兄弟们。” 一个特意腾出来的小院里,停满了被送过来的犯病的教众,有些人不停地哀嚎打滚,甚至有些人还不断呕吐,在茅厕外呼叫,一阵阵不可描述的味道经久不息。 胡风看到这一幕,脸变得铁青铁青的。 “坛主,王申有负您所托,御下不严还请坛主降罪。” 正在调查,问话犯病教众的王申得到通知,立马赶过来。 “扑通~”,直接跪倒在地,向胡风请罪。 “起来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王申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稍微改了一下,将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 一旁的狐卫,感激的看向王申。 胡风面无表情的扫视了,王申,狐卫以及哀嚎的众人。 所有人都不敢与他对视,就连不断哀嚎的教众都变小声了。 “王申,先把出事的兄弟安顿好,记得让黄大夫,好好看看。” 胡风缓缓吩咐道。 “是,属下立马安排下去。” “我先去看看萧公子的情况,我希望你尽快将幕后黑手给我揪出来。” 胡风盯着王申,冷冷的道。 “属下明白。” 王申咬着牙,说道。 。 第五十九章 赵婧的猜疑 “啪~啪啪~啪~” 剧烈的敲门声,响彻在白雪覆盖的小院内。 “萧公子,你……快出来啊……” 程婉双手紧紧捂着肚子,两条腿也紧紧的绞着,因极力压制而紧缩在一起的五官,配上她圆润的脸型,活脱脱像个带有摺子的肉包,嗯,发黄的肉包。 程婉皱眉脸,对着一旁的赵婧哭诉道。 “婧婧,我快憋不住了,萧公子,他……” “呜~” “小婉,别……千万要忍住,绝对不行,”赵婧捂着鼻子,瓮声瓮气,极力的劝程婉。 她眉头紧皱,如同程婉一般紧紧绞着双腿,以及虚掩在翘臀之后的手,如此这般颤抖别扭的姿态,充分的暴露出她同样也是在强忍,即将到来的爆发。 “咚~咚咚咚~” 赵婧狠力拍打着茅厕的木门,已经不顾拍打时,迎面扑来的阵阵臭味。 “萧禾,你个混蛋,好了没有,快出来,你掉茅坑了!” “萧公子……你快点,小婉快忍不了了……” “可恶,这么大的院子,竟然还只有一个茅厕,这是人干的事吗,故意要整死我们……” “淫贼,快滚出来。” “好了,好了……两位姑奶奶求求……你们别打了,这就出来……” “哪有女子在茅厕堵男人,传出去,我萧禾要脸不?” 萧禾有气无力的回应,“唉,不行,本公子的腿有点软了,等下,等下……” “咔~咔咔~” 木门被推开,萧禾一脸苍白的,拖着腿脚,带着一身臭味,一步一软,勉强扶着木墙,才走出茅厕。 萧禾双眼涣散,费力的挪动发软的双腿,感受到菊部的重度打击,嘴里还在低声嘀咕着。 “范度的药,果然不可信……明明知道范度那家伙是天坑,本公子竟然还执着的往下跳……” “我真傻……真的……” “唰~” 程婉见萧禾一让开门,就如箭般,飞速的闯进茅厕。 “啪~”木门紧挨着萧禾身边关上,一阵臭味直冲赵婧而来,赵婧不由得干呕了几声,差点失守。 “呕~~呕呕呕~” “淅沥沥~哗啦啦~” “呼~轻松了……” 一阵畅快泄洪声,经久不息,紧跟着一声如释重负的呼气声,正在对自己深刻剖析,反省的萧禾啧啧称奇。 “淅淅沥沥,疾风骤雨,有趣……有趣……” 就连干呕的赵婧也听得满脸通红,不由暗中责备程婉,如水般的双眸,狠狠的瞪了一眼带着笑意的萧禾。 ‘啐~,这小妮子真不害躁,声音这么大声,简直羞死人……也不知道让我先去,还说是闺蜜,哼~’ 赵婧思来想去都感到奇怪,为何几个人都出现腹泻,挤在这里抢茅厕。 ‘奇怪,为何我们一早就在争茅厕,闹肚子……’ 此时见萧禾一脸古怪的笑意,心中一动,心中的某个猜测越发的清晰。 ‘难道……’ 她顾不得身体的不适,一把抓住萧禾的领子,将软脚虾的萧禾扯得一个踉跄。 赵婧凑过脸去,咬牙切齿的道,“说,是不是你干的!” 眼前突然出现赵婧的瘦削却精致的脸蛋,萧禾不由一愣,赶紧向后靠去。 “啊~你……要干嘛……” 看着她如母老虎般,英气的剑眉倒竖,清亮的双眸怒瞪着他,饱满双唇紧闭的圆润线条,即使枯黄的皮肤,也遮掩不了她的天生丽质。 萧禾心中不由晃过一个念头,这男人婆不发疯,其实还蛮好看的嘛。 “什么,你可别胡说,本公子一向正直,伟光正,岂是那样的人……” “现在你也看到了,本公子同样遭到毒手,拉得不成人形,你说说哪有人会这么傻,自己坑自己。” 萧禾稚嫩,苍白的脸上,对于赵婧无理无据的怀疑,满是气愤,对着依旧一脸狐疑的赵婧,就是一顿义正言辞的指责。 “还有,你别老是拿你狭隘的心胸~” 萧禾望了眼靠近自己怒突的某处,一脸委屈的抱怨。 “咳咳~本公子是说思想,恶意揣测、污蔑、冤枉,本公子幼小的心灵受到极大地伤害。” 赵婧一副不管你说什么,我就认定是你的表情,静静的看着萧禾的表演。 “你放开……” 有点憋不住的萧禾,赶紧找了个借口,转移赵婧的注意,指着被赵婧捉住的领子。 “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是个孩子啊……你再这样,我可要喊了,本公子一生的清白……” “我就不放,你能奈我何……孩子,我信了你个鬼……”赵婧不屑的看着萧禾。 “呸~你个淫贼,还有脸说这个,哼~” “喂喂,那天晚上的事,本公子可是跟你解释得很清楚了,都是许潜那纨绔怂恿的,本公子可是很纯洁的,都是他……” “你要再淫贼,淫贼的叫了,本公子可是真要翻脸了……” 萧禾对于赵婧三番四次诋毁自己的声誉,决定据理力争到底,一推二五六,反正许潜这个背锅的也不在。 对此,赵婧只回了个呵呵两声。 “赵婧,你不要忘记我们之间有过协议的,”萧禾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小心看了四周,压低声音说道。 “我们现在可是合作关系,是同一战壕的战友,一定要互相信任。我们都是为了共同的目标,逃出这里而奋斗,是吧!” “况且你现在只不过是个婢女,你这样子跟我说话,那些人该怎么看本公子,连个婢女都管不好,这可不好笑……”萧禾苦口婆心地开解。 “哼,你现在才想起我们是合作关系,你不用再狡辩了,放心,我不会让小婉出事的,一定会带她平安出去的……” 赵婧并未听进萧禾的狡辩,更加认定是他,令萧禾很无语,很伤心。 “互相信任,呵呵~说的倒是好听,可你又何曾将我们当作伙伴,萧公子,我们俩是不是很傻很天真……” 赵婧愤怒得张着雪白的虎牙,两手用力扯着萧禾的衣领,一字一句吼道。 “你是在将我俩当猴耍,当垫被的吧,迷惑他们的诱饵……我们智计无双,英勇过人的萧禾萧公子。” ‘哎呀,不好,玩笑好像开的有点大了……’ 萧禾连忙示弱,伏低做小,嬉皮笑脸讨好道,“别生气嘛,本公……我发誓,向老天爷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一定会将你们平安带出去,真的,你信我……” “哼~” 赵婧推开不停发誓的萧禾,恶狠狠的警告他,“算你识相,这次就要暂且饶你一次,再让我发现你欺骗我,我定要你一起陪葬。” “不会……不会的,婧婧小娘子如此的冰雪聪明,武力高强,我呢只不过小小的纨绔,怎么会逃出你的五指山,是吧……” 萧禾赶忙摆手,一连串的马屁跟上,心中暗呼这小娘子警惕心好高,不行,得赶紧找个借口,将话头支开,不然可不好脱身。 萧禾眼珠子猛转,见到赵婧还绞着的双腿,怪异的姿态,不由计上心头。 “凉风有情,秋月无边……” 萧禾吹起口哨,合着旋律唱起来,摇头晃脑,苍白的脸上怪笑着,对赵婧挑了下眉,摇摇摆摆地快速地逃离此地。 “…思娇的情绪…度日如年…” “……” 萧禾的口哨音似乎藏有魔力,如同魔音般不断从她的耳朵侵入,侵蚀她的意志。 赵婧肚中如海浪翻腾,一浪接着一浪,冲击着她的意志堤坝,直欲夺路而出。 “可恶,这个混蛋,哎呦,不行了,忍不住了……” 赵婧怒视,快速远去萧禾的背影,顾不得找他算账,捂着肚子,一脸惶急的再次拍打起茅厕,催促小婉。 “小婉,你好了没……快出来,我快憋不住了,萧禾你个混蛋……” 萧禾一扭一摆飞快的逃离了后院,等再也看不到赵婧的身影,得意的努努鼻子。 “哼,本公子岂是那么好要挟的,就让你拉得腿软,看你还敢跟我乱比划……哎呦,范度,你给本公子等着,不好,腿软了……” 。 第六十章 证据呢? “嘭~嘭~~” 巨大的拍门声如雷鸣,轰隆阵阵。 “萧公子,在吗?” “胡坛主来了……” “这老狐狸怎么过来了,不会是查到我的头上吧……” 萧禾不由皱眉,看了下自己发软的双腿,“应该不可能,范度这混蛋,虽然人品不好,但他的药还是蛮靠谱的。” “虽不是那些无色无味的奇药,但经过他独特手法炼制,应该不会有人能够看出端倪。” 萧禾的右手不自觉摸左手腕上的手绳。 这是用坚韧的细绳索用独特的手法编制而成的救生手绳,手绳的中间缠绕着一块黑色金属块,上面还雕了一株惟妙惟肖的稻穗。 ‘估计被他看出来了,胡风这只老狐狸心眼可多了,这点小伎俩糊弄不了他……’ ‘呵呵~也是,如果不是来兴师问罪,难道是来慰问本公子不成……’ “进来吧~” 萧禾还是决定随机应变,没有证据,咬死否认。 他一步一挪的移到小亭的石阶上,轻轻靠在石柱上,这才虚弱的开口喊道。 “萧…” 胡风带着大批狐卫冲进萧禾小院,就见到萧禾正站在亭子的石阶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一伙。 “哎呦,胡大坛主,发生大事了吗,如此大阵仗,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可惜了,本公子可没有这么多米粮伺候……” 萧眯着眼,看着这伙人凶神恶煞的闯进来,直接打断胡风的话,开口嘲讽。 冬日懒散的阳光照射到萧禾稚嫩的脸上,越发显得他脸色苍白异常,虚弱瘦削,精神不济,好像身体被掏空了。 “啊?” 胡风见萧禾脸色太差,正想要开口关心一下,却不想,会听到萧禾怪里怪气的嘲讽,有点挂不住了。 只是胡风终究还是城府极深,面不改色心不跳,当做没听到萧禾的讽刺,依旧担忧的问道,“萧公子,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有没有叫大夫啊?” “胡坛主,你不要假惺惺了,你就说是不是你,见本公子与鼠大哥走得近,心里不舒服了,便想要加害本公子。” 萧禾立马转变成痛心疾首,不给胡风说话的余地,直接来个恶人先告状,打得胡风一个措手不及。 “啊?” 胡风再次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自己等人还在猜忌是否是他下的毒手,他倒是直接将罪名给自己安上了。 萧禾摇摇晃晃的从柱子上挺起身,指着胡风,一脸悲愤的说道。 “这些日子以来,本公子虽不满意你安排周密来服侍我,以及名曰保护,实则监视的守卫……” “但是对于你,对圣教的虔诚,为圣教肝脑涂地的奉献,深感佩服,敬重你的人品,却没想不到,你……你只是因本公子与鼠大哥走近一点,这么小小之事,就……” “你……你要是好汉,便一刀杀了我,而不是用泻药,让本公子死的如此屈辱,如此的痛苦。” “胡风,胡坛主……” 萧禾抱着苍白的脸,带着哭腔,声泪俱下地控诉着胡风的罪行,说得激动,还拖着发软的双腿向胡风走去。 只是没想到已经拉得发软的双腿不争气,一个踉跄,就要从台阶上摔倒下来。 “萧公子,小心!” “萧公子,真的是误会了!” 胡风见此连忙上前扶住萧禾,才让他摆脱狗吃屎的下场。 “是啊,萧公子,此事真的并非胡坛主所为,王统领已经亲自去查了,必然会给萧公子一个公道的。” 跟胡风过来的手下连忙为胡风辨解,讨好的对萧禾拍胸脯保证道。 “也不知道是哪个狗 娘养的故意陷害公子,然后嫁祸给胡坛主,被小人知道一定将他挫骨扬灰。” “狗 娘养?!” 萧禾怒视那名狐卫,丫的,好大的胆子,他这是在骂本公子,而且还是在本公子的面,狠狠的踩。 好家伙,你给我记住。 “是啊,敢害萧公子的,都是狗 娘养的,胡坛主一听到萧公子也出事,很担心你,第一时间就赶过来。” 狐卫以为萧禾对害他的凶手恨之入骨,再一次强调,随便拍了胡风的马屁。 “你叫什么名字,蛮机灵的嘛,”萧禾咬牙切齿,这个混蛋得寸进尺,又骂了。 不行,我得忍,得忍住。 “小的,赵四,公子以后有什么,都可以找小的”,狐卫赵四一脸欣喜,点头自我介绍。 “好,很好,非常好,”萧禾‘和煦’的看着他。 “公子,客气了,小的应该做的,”赵四媚笑着,迎合萧禾。 胡风刚一进门便被萧禾好一顿挖苦埋怨,一时间,心中的怨气顶在喉间,咽之不下,吐之不出,那个委屈啊。 心中的苦楚何处与人知,胡风伸缩着双手,脸上一阵红来一阵青。 自己自诩深谋坚忍,可哪曾想竟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事来,还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萧……” “萧公子,的确不是胡坛主所为,”身着红色劲装的粗壮男子裹挟着风雪,从胡风等人身后走来,快速来到一脸难看的胡风前。 “坛主,属下来迟,还望恕罪,”王申对胡风行礼。 “起来吧,王申,你将你查到的都说出来,”胡风看着自己仅剩的心腹,沉声道。 “呵呵~好笑,你们都是自己人,想怎么说都行……” 萧禾推开胡风的手,一屁股坐倒在石阶上,龇牙咧嘴的开口叫屈。 “可怜本公子一介外人,随意的被糊弄,时刻遭受生命的威胁,提心吊胆的,苟延残喘的活着……” “萧公子,请放心,凡事讲证据,要是真的是我们圣教中人犯事,我,胡某绝不姑息,王申……” 胡风被萧禾轮番数次的挖苦,也无法稳住一贯的沉稳,阴冷的看向王申。 “属下第一时间接到汇报,便进行调查,先是有八名守卫出现腹泻不止,呕吐,甚至其中有两人更为严重,出现口吐白沫,陷入昏迷的情况。” “啊~昏迷,这么严重,这可怎么办,本公子和两名婢女也是腹泻不止,今天都拉了五回了,拉得本公子腿都软了。” “王申,这样拉肚子会不会死啊……不要啊,本公子才十六岁,还有大好的年华……天底下还有那么多的美人等待本公子疼爱,我才不想死……” 萧禾直接打断王申的话,好似已经看到自己未来的可怕结果,惊恐的哀嚎道。 “我不能这样死,这让本公子,我娘亲的面子往哪放,这实在是太……太…………” “萧公子放宽心,目前最为严重的,那两人也只是昏迷,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何况王某第一时间已派人去请大夫了。” 王申先是安慰哀嚎的萧禾,又继续将查到的结果说出来。 “后来,又有众多的教众也出现了腹泻等症状,经过调查,我们发现……” “最先出现症状的,正是守护萧公子的守卫,而且还都吃过萧公子做的那种蛋糕,而后面……” “等等,王统领,听你的意思,你是在怀疑本公子,是我对保护本公子安全,这些最可爱的守卫下毒手了……” “麻烦王统领,动动你的脑袋,你觉得本公子是傻子么,我自己下毒,然后自己还没遭这么大的罪……” “本公子怎么不知道我是个受虐狂啊……” 萧禾一副鄙视的眼神献给王申。 “王申,你怀疑萧公子,可是有什么证据证明是萧公子所为,”胡风冷冷的开口。 “回坛主,属下并未怀疑萧公子,只是……” 王申虽然这样说,可是依旧一脸狐疑的的看着萧禾。 “你还是不是男人了,吞吞吐吐婆婆妈妈,有什么不如直接说出来。” 萧禾心中一紧,还是强装镇定,唬他。 “说!” 胡风冷冷的瞪过去。 。 第六十一章 小费给多了 “王申,快说,到底怎回事!” 胡风语气更显阴冷。 “据属下调查,最先出现腹泻的那些守卫,很大部分是因为食材的问题,制作那种蛋糕的食材。” 王申快速的将调查的结果说了出来,“还有……” “食材?”萧禾一头雾水,奇怪,不应该是自己的药吗? “是的,按萧公子的要求采买的食材。” “呼~”正好此时,水壶中的水沸腾了。 “哦~这可真是有趣……” 萧禾从台阶上爬起来,坐到石凳上,饶有兴趣地催促王申,“快点说,让本公子听听如何利用几个鸡蛋,面粉,还是你们买来的材料,来陷害他们。” 胡风也一脸严肃的紧盯着王申。 “胡坛主,来,我们坐下来,慢慢喝茶,慢慢听他说,”萧禾行云流水的泡好一壶茶,招呼胡风坐下。 等沉着脸的胡风应邀坐下来时,萧禾猛的冒出一句,“胡坛主,小心本公子下毒哦!” “哈哈~” “萧公子说笑了,胡某还是信得过的,更何况,要不了多久,萧公子可是我们圣教的人了,大家都是兄弟,喝……” 胡风听到萧禾的“玩笑话”,不由僵住,还好城府够深,说了一句场面话,一口饮尽杯中茶,化解了尴尬。 “其实要说是与萧公子有关,却也不能怪道萧公子头上,被冤枉也不为过……” “具体说说!” “因为萧公子给的赏钱太多了,负责采买的那些人鬼迷心窍,贪污了财物,之后用快发霉的面粉和即将坏掉的鸡蛋,以次充好,提供给公子,后来……” “什么?!” 萧禾呆愣住了,脸刷的拉了下来。 明知道那种大便形状的蛋糕是巧克力做的,只是想给它加点料,哪想到它竟然就是真的。 ‘不是,不应该这样的,肯定是我听错了……啊~可恶,真的不是我的药造成,反而是食材出了问题,我去,那我岂不是白费功夫,自己找罪受!’ “后来,又出现其他教众出现腹泻等问题,可能也与萧公子有关……” “啊?” 正在不断怀疑自己太过善良,老天都不想自己失去纯真的心,导致连下药都出现失误的萧禾,好像课堂上出神被老师点名一般,呆呆的看向王申。 “可能也不排除萧公子教授的制作手法……” 王申见萧禾疑惑,又重复了一遍。 “王统领,看来,你看我很不爽啊,非要拉着我下水……” 萧禾直接倒掉胡风面前的茶水。 “胡坛主,这就是你说的,无论是谁,都会给我个公道,可是王统领好像不同意哦!” “还不快点滚下去,把罪魁祸首给我带上来,让胡某好好看看是谁吃了豹子胆,敢轻慢贵客。” 胡风冲王申喊道,“制作方法?都没证实的,还拿到这里说,都不知道你这个统领怎么当的?” 胡风明着呵斥王申,实则说给萧禾听,你想要证明自己清白,还得让他们在做一遍。 “来,喝茶,喝茶……” 萧禾又给胡风倒了一杯。 ‘小狐狸!’ 胡风拿起茶杯,看向咬牙切齿,看向大门的萧禾。 怕吗,其实萧禾并不怕,他教的步步到位,只是少了点料而已,又不是不会成功。 “进来!” 王申对着院外大喊。 “本公子刚刚是不是听错,除了保护我的几个护卫,还有人也出现问题?” 萧禾趁着他们带人进来的时候,疑惑的问道。 “是的,除了那几名守卫之后,又有十几名教众也出现不同程度的腹泻……” 王申开口解释。 “老王他们很努力嘛,”萧禾见胡风,王申两人都盯着他看,又补充道,“努力练习,怎么有错吗?” ‘看来影响很大,可惜不是个好时机,浪费了……’ 胡风收回目光,摇着头,继续品茶。 “咚~” 过了一会,院门再次被打开了。 “放开我……” “你们干嘛,我要去坛主那告你们……” 四名红衣教众费力的半拉半拖,将一个大腹便便,猪头大耳,不断哀嚎,不断挣扎的肥胖男子押进院子,之后还有几个男子被红衣教众押解着,鱼贯而入。 “跪下!” 红衣教众将这伙人,齐刷刷的一排,跪在亭子下边,肥头大耳的肥胖男格外的出众。 “坛主,经属下调查,正是钱隆为首,专司采买,见萧公子给的银两够多,才以次充好的。” 王申指着台阶下跪着的一伙人,向胡风禀告。 “钱隆,竟然是你,枉费我的信任,你胆敢视圣教教规于无物,到底是谁给你的狗胆,竟然敢谋害圣教的贵客。” 胡风一直压制的火气一下子爆发出来,对着肥猪就是一阵爆喝。 “胡坛主,这……” “坛主,饶命啊,看在小的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原谅小的这一次吧……” “饶命啊,饶命……” 钱隆见到胡风满是惊讶,拖着肥胖的身子,艰难的磕头求饶。 其他人也如抽掉骨头的软脚虫,一个劲的叩头求饶。 ‘可恶,好不容易弄出个传信计划,竟然被这只死肥猪给耽误了……’ “啪~” 萧禾气不过,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萧公子,你还有伤病在身!” 王申拦在萧禾身前,劝道。 “胡坛主……” 萧禾紧盯着肥猪,也不理会王申,直接叫道。 胡风手一挥,让王申离开。 萧禾直接推开王申,拖着伤腿,迈着发软的步子,一步一步的从台阶上下来。 “坛主,萧公子他……” “让他出出气,也是好的,你去护着他,省的他们奋死一搏,伤到萧公子。” “你就为了那么几两银子,就拿次货瞒骗本公子,让本公子差点拉死,我的脸都丢尽了,你……你该死……” “萧公子,萧公子,不是这样的……” 钱隆努力支起肥胖的身子,犹如八月怀胎的大肚子,格外的显眼,想要向萧禾解释。 萧禾根本不听他的话,直接劈头盖脸,拿着拐杖,对着准备解释的钱隆就是一顿打。 “本公子差那几两破银子吗,想要钱,找我啊……本公子,最恨那些偷工减料的人了……” “看我不打死你……” “呼~呼~” 用拐杖打了一阵,又骂了一顿,还是难以消减心中的愤恨。 “死肥猪~呼~” 萧禾一把扔掉手中的拐杖,举起双拳对着钱隆又是一顿输出,只是之前已经拉的身子发软的他,哪有什么攻击性,根本就撼动不了肥肉如山的钱隆,还没打两下,就被钱隆身上的肥肉给弹了回来。 “萧公子,饶命啊……” “呼~王申,这些狗奴才令本公子如此遭罪,绝对不能轻饶了他们,”萧禾喘着粗气,抓着王申,义愤难平,要王申严惩钱隆。 “要不是本公子见不得血,非得亲手剥了他们,敢糊弄本公子,来个以次充好……” “啊~不行,不行,我气不过啊,何曾受过如此侮辱……” 萧禾越说越生气,心如冷水如热油,气愤非常。 “杀了,”胡风死盯着钱隆,杀伐果决,冷声开口,“给萧公子消消气,身为圣教的教众,不思为圣教考虑,一个劲的满足自己的私欲,该杀!” “也算是给其他教众一个警示!” “呛~” 王申拔出刀,缓缓的朝钱隆走去。 “别,我……” 钱隆见王申手持寒刃,带着浓重杀意,缓慢朝他走来,心中害怕急了,想要哀求胡风,抬头却看到两束寒光刺入骨髓。 “不要,我说,我说……” 钱隆真的慌了,耳边真的好像响起黑白无常索命锁链的清脆碰撞声。 他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正要将指使之人爆出来,好谋求一线生机。 一道刺目的寒光在眼前一闪而过,钱隆的大嘴张了张,惊恐的哀求也戛然而止。 钱隆发现他竟然在飞,寒风凛冽吹卷他的头发,澄静的天空越来越近,近到触手可及,蓦得眼前一黑…… 一颗猪头带着淅沥沥的鲜血,冲天而起,小小的眼珠子暴突,一张猪嘴张得豁大,一头乱发在寒风之下不断拍打硕大的猪脸。 一时间,世界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注视着飞舞的猪头,随着它飞起,再落下。 第六十二章 原来他也怕啊 钱隆的猪头高高的飞起,又重重的砸落进雪地上,蕴藏着深深怨意的暴突双眼,直愣愣的看向那些被押过来的人。 “啊~饶命啊……” 被押解过来的人,看到钱隆的惨状,又被他的死鱼眼紧紧盯著,魂都吓得要离体,惊恐地不断求饶,不停的磕头。 他们纷纷开口,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到死人钱隆身上。 “胡坛主,饶命啊,都是钱隆做的,钱财都被他拿走了,真的,胡坛主,不管我的事……” “是啊,不关我们的事……一切都是钱隆指挥的……” “……” “哼~呱噪……” 胡风一声怒哼,红衣教众如得号令,纷纷动手,手起刀落,不一会儿,这些不停求饶的人也相继魂坠九地。 “死……” 鲜红而炙热的鲜血,洒在亮白的雪上,溅起一团团水汽,氤氲不散,如泼墨画卷般,述尽人生最后一声叹息。 “萧公子,请原谅胡某的不察之责,令公子遭受磨难,”胡风诚恳地向萧禾道歉,“请放心,胡某绝对不会让这些事再发生的。” “还请萧公子恕罪,”王申带着红衣教众躬身向萧禾请罪。 “好了,众位弟兄请起吧,这也怪不得各位,只能怨本公子太有钱,太招人喜欢了,哈哈~” 萧禾大度地原谅了众人,还顺带不疾不徐的训诫数句,要么钱要有命享受才行,要么说自个的命很尊贵,你们要上心等等。 “胡坛主,你也是,像鼠大哥一般,弄的整个院子血水横流,死尸遍地,真有够晦气的……” 训诫完红衣教众的萧禾,意犹未尽地开始说教起胡风。 “你看看,现在院子里死了这么多人,还让人怎么住啊!” “跟个乱葬岗似的,晚上他们要是回来找我报仇,可咋办呢?” 胡风见萧禾虽脸色苍白,眼神里却满是兴奋,估计又要口出惊人之言,让自己威严扫地。 “萧公子,惊扰到你了吧,我们先坐下定定神,”胡风连忙上前拉住萧禾,坐回原位,提起茶壶给萧禾到了杯茶。 “来,喝茶。” “啊,哦,我说胡坛主,你都已经是坛主,要学会享受,茶不是这样喝的,”萧禾将胡风给他倒的茶,直接倒掉,又开始重新烧水,洗杯,泡茶。 “凉掉的茶,早就失去他的灵魂,不要也罢。” 胡风听的一愣一愣,是这样的吗,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眼睛飘忽,看向石阶下去。 红衣教众在王申的指挥下,动作利索的将几人的尸首搬出去,清洗血迹,甚至还从别处移了雪过来,重新填平尸首压出的凹陷。 “胡坛主,现在再品,绝对非同凡响,”萧禾给胡风倒了一杯,示意他品茶,转头一看王申他们快速而有条不紊的处理尸体手法。 “不错嘛,王申他们还真是训练有素,杀人放火金腰带,善后工作做得真是麻利。” “噗~” 胡风一口没憋住,喷了出来,遭到萧禾的一顿鄙视。 ‘哎呀,待不住了,得快点将正事办了。’ “咳咳~” 胡风假意咳了几声,只是萧禾没有理会,不仅没有理会,还更兴奋地对王申他们指手画脚的指挥。 “那边,对,那边,还有血迹……这边还有没填上坑……” “萧公子,你先等等,看看这封信……” 胡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哦,给本公子的信?”萧禾意犹未尽的收回视线,疑惑的看了胡风一眼。 胡风解释道,“这是我们圣教收集到的情报,胡某想让公子帮我们鉴别一下它的真假。” “还有,萧公子,上一次的传信,贵府已经有回应了,只是贵府分店掌柜只肯给一万贯,而非百万贯,说是萧公子权限不够支取,需要你娘亲签字才行……” “什么,这是哪个混蛋说的,本公子要点钱而已,他竟然还敢掐着……属实可恶。” 萧禾连信都不看了,暴跳如雷,就是一顿指天骂地。 “你们到底是去哪个店铺了,竟然敢如此轻视本公子,等我回去肯定要炒他鱿鱼,不行,炒了他,太便宜他了,得想个法子,好好治治他……真是气死我了……” “萧公子,息怒,息怒,圣教盛情邀请萧公子加入,并非是为钱财,而是看中萧公子的才华,切勿生气,气大伤身……” 胡风连忙相劝,违心的说出这一段话,果然,萧禾一听,立马喜笑颜开。 “哈哈~还是胡坛主懂我,一眼就看出本公子内在的锦绣才华,知己啊知己……” 胡风勉强扯着笑,继续迎合着萧禾,“萧公子蕴藏五内,才华内敛,世人皆愚昧……公子我们还是先鉴别一下,信中情报的真假。” “行,知己所求,萧某必定全力以赴,让我来好好瞧瞧,”萧禾得到胡风的赞赏,犹如斗志昂扬的公鸡,高昂着红冠。 好像找到人生新方向的他,利索的展开信纸,看了起来,只是越看,他的脸色不停变幻,越难看,青筋暴起的手将信纸都抓皱了。 “哼~气死我了,啊……” “噼里啪啦……” 萧禾脸色铁青,恨恨地将信纸拍在石桌上,大手一挥,石桌上的茶杯,茶壶,小火炉等,统统掀翻落地,一地狼藉。 “呼~呼~” 萧禾气呼呼的站了起来,通红的双眼四处扫荡,要不是掀不动石桌,不然他早就一脚踢过去了。 “萧公子,切莫如此,不过些许小事,气坏身体可不妙。” 胡风不停的相劝,可是精明的双眼不留痕迹,暗中端详,萧禾脸上的各种神情变幻,哪怕是细微的动作变化,揣摩着萧禾真实想法。 这个情报的来源当然是真的,这是毋庸置疑,现在一直在江湖绿林中流传,而且王申亲自确认过多次。 他也曾细细阅读过,只是情报的内容很简单,简单到他一直再摇摆,该不该相信。 这次过来,除了彻查下毒事件,给萧禾,给教众一个交代之外,胡风也是临时起意,顺便试探萧禾,当他看到这个情报之后的反应。 胡风带着一大票人闯进小院,之后又是哀嚎饶命,又是临死的惨叫,各种纷乱嘲杂的声音,充斥在小小的院子里。 早已惊动在后院与茅厕‘争斗’的两个难姐难妹。 “婧婧,外边那么吵,不会出事了吧,”程婉紧张的攥着手,对刚从茅厕里搬着腿出来,咬牙切齿的赵婧说。 “没事,小婉你不要怕,坏……萧禾人虽坏,可本事还是有的,不会有事哦,这样我们悄悄过去看看!” 赵婧看着程婉一张小黄脸上满是担忧,虽然心中不停问候萧禾,可还是安慰她。 两女偷偷趴到小院门边,探头探脑,关注着院中的事态发展。 赵婧早已认定,这次的腹泻事件是萧禾的手笔,现在那些邪教之徒长驱直入,她一度以为是萧禾被人发现了,那些人过来治他罪的。 她其实也有点担忧,要是萧禾出事,她们俩也好不到哪去。 当看到萧禾怒气冲冲,还恶人先述苦、告状,不由吃惊萧禾的胆色,那些穷凶极恶之辈就算再给他面子,也绝不会容忍的。 却沒想到,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她的预料,他们竟然不是来兴师问罪,反而是给萧禾赔礼道歉的。 接下来他们的一番动作,才让赵婧真正明白了,这些邪教徒对萧禾的重视。 他们不仅拿出证据,证明了萧禾的清白,赔礼道歉,更是冷酷无情,直接杀掉自己人来给萧禾请罪。 杀得那叫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凄厉惨叫,看得两女心惊胆颤,程婉更是直接躲到赵婧的怀里。 赵婧也是强忍着害怕,颤抖着手,安慰程婉,直到…… “噗呲~” 直到她看到小亭子中强装镇定的萧禾,他的脸在地上刺眼的血水映衬下,越显苍白,藏在身后的手也再不断颤抖时,心中不由一松,好似现在恐怖的情景,还不如看到萧禾吃瘪来的有趣,不由笑出声。 第六十三章 进击的程婉 “噗呲~” 想不到他也有害怕的时候,也是,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赵婧只觉得心中一直对他的恶气,得到宣泄,不禁笑出声来。 哼哼~ 事到临头,知道害怕了,让你一天天装成熟,打击本姑娘,该! “萧公子,他是怎么啦,啊,不行~” 躲在赵婧怀里的程婉突然听到赵婧的笑声,不禁感到疑惑又好奇。她壮着胆子,离开赵婧的怀抱,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够令婧婧看到如此可怕的情景,还会笑出来。 探头出来的程婉正好看到萧禾立足在一片废墟之中,手中抓着满是褶皱的信纸,身子不住地颤抖,摇摇欲坠。 “不好,那些人要对萧公子不利了……” 此时脸色‘阴沉’的胡风正逐步靠近萧禾,正向他伸出‘毒手’。 “不行,绝对不能让萧公子受到伤害……要是……那他应承我的完整版蛋糕岂不……” 程婉越想越不甘心,绝对不能就这样放弃,心中永恒的吃货信念,击倒了畏惧的心,好像自古以来所有吃货给予其勇气一般,一时间热血上涌,她挣开赵婧温暖的怀抱,冲出后院。 程婉不顾外面血液横流,无头尸胡乱横躺的恐怖景象,拔腿就向萧禾跑去,途中差点撞到搬运尸体的教众,差点被死尸绊倒,甚至还被死尸凄惨的模样吓得尖叫。 “啊~” 程婉吓得闭上眼,蒙头苍蝇般跌跌撞撞的,向萧禾冲过去。 “小婉,你……” 赵婧还在心中不停的调侃萧禾的糗样来抵抗心中的恐惧,一时不察让程婉挣开,只来得及喊上一声,便见她尖叫连连,一路低头冲过去。 “唉,程婉,你个傻妞,萧混蛋的事,你紧张个啥,还要凑过去,不要小命了!” “哎呀,死就死啦!”赵婧俏足狠狠一跺,直接追了上去,嘴里还不断念叨,‘不怕不怕,天塌下来,有那个混蛋顶着’。 “啊~萧公子,你没事吧?” 没头苍蝇的女仆装程婉,如同一朵黑色的乌云,迷糊中一头撞向正要过去安慰萧禾的胡风,只是被他不露痕迹的躲开了。 “咦?” 胡风有点吃惊,不停在这个突冒出来的女子和她身上怪异的裙子上打量。 “坛主?” 王申一时不察让程婉冲过去,赶紧冲到胡风身边,对程婉就要大声呵斥,“你……” “安静……别吵……” 胡风拦住王申,王申疑惑的看向胡风。 “这人是萧公子那次要走的女子?长这样的吗?” “她身上穿的,怎么这么奇怪,不会又是出自萧公子之手?” 王申虽不明白胡风问这些干嘛,还是一个劲的点头回应。 另一边,正在发泄的萧禾,差点就被突然冒出来,不顾自己的安全的程婉的关心给感动到。 这个平时就知道吃的小吃货,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家,现在这种别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情况下,还敢跑出来,关心自己,实在太讲义气了。 “小婉,本公子在这边,你……” 萧禾喘着气,努力平复紊乱的气息,看着迷糊跑错方向的程婉,招呼道。 “萧公子……” 萧禾看着眼前软萌的老妹子,正要将心中的感动倾述出来,就被程婉软软萌萌,又坚定的一句给打消了,差点吐出血来。 “你可千万不要有事,你答应的给我做的完整版的蛋糕,还没践行你的承诺呢……绝对不能有事……”程婉低声喃喃道。 萧禾只感到一股热血涌上喉咙,他忍得好难受,感激,那是神马,能吃吗,我……绝对是想多了,彻底无感了。 ‘我就知道,这个小吃货除了吃的,还是吃的,果然为了吃的,什么都不怕。’ 小心避过飞溅出来的血迹的赵婧,快步来到小亭中,听到程婉的话,强忍抚额的冲动,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身后,警惕的看着萧禾,以及胡风等人。 “呵呵……” 萧禾原本心中积累的怨气被程婉这么一打岔,也散的七七八八,也不再摔东西发泄,一屁股直接坐在石墩上。 萧禾看着紧张盯着他的程婉,心里难得和赵婧达成共同意识。 ‘这……’胡风看着赵婧两女,枯黄的皮肤,要不是看到她们行动自如,还以为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老太婆。 身上穿着黑色打底,白色装饰的女仆装,怪异的服饰,令胡风眼皮直跳,他……他不得不‘感慨’萧禾,江宁第一纨绔,独特而又奇怪的审美。 萧禾从程婉担忧,赵婧警惕的脸上收回视线,看着被手中捏成一团的纸,不由一阵苦笑。 “胡坛主,想必这个,你看过吧!” 萧禾慢慢将纸抹平,然后举起纸,朝胡风问道。 胡风狠狠‘感慨’一阵之后,便不理会两女,紧紧地盯着萧禾,点头承认。 “是的,情报送来之时,便已看过,只是……” “只是看不懂,不明白其中意味着什么,是吧,先坐下吧……” 萧禾点着石桌上的纸,灰心丧气的说道。 “你们愣着干嘛,还不把地上的茶具收拾好,本公子要泡茶,招呼贵客,”见两女还呆愣的站在一旁,萧禾指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冲她们喊道。 “你……” 程婉扯了扯赵婧的裙子,对一脸不忿的她使劲摇头,示意她不要跟萧公子吵,先听从他的话。 赵婧无奈,瞪了萧禾一眼,和程婉一起将地上完好的茶具,一一摆回桌上。 之后,程婉拉着不忿的赵婧站到萧禾的身后,完全代入自己的角色,忠实的履行自己仆人的职责。 胡风也不迟疑,重新又坐回石凳,萧禾态度的转变,令他意识到接下来萧禾要说的话,绝对会不虚此行。 王申见胡风坐下,就让其他教众先行退去,自己站到胡风的身后。 “来,先喝茶。” 萧禾又是一番行云流水,沏好茶,摆到胡风的面前,举手示意。 “萧大郎归,牝鸡司晨的终结!” 萧禾将纸上写的一字一句的读了出来。 见胡风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萧禾苦笑着开口。 “之前,我不是说过,我娘亲还有个亲弟弟,也就是我的小舅。” “嗯,公子确实说过……” 胡风点头,他曾派人去查探过,只是最近几年萧大娘子的的光芒实在太甚,萧大公子又泯然众人,对于他的情报实在寥寥无几。 “现任萧家家主,也就是我祖父,因我祖父怜悯我娘亲,才让我们娘俩重新回到萧府……” “可萧家,毕竟不是我祖父的一言堂,其他人对于我娘俩也多有微词……” “萧家诗书传家,本来就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娘俩寄人篱下,我娘亲绝不允许我遭人看低,更何况我娘亲之前还与家族闹掰,因此……” 萧禾摇着头,将自己娘俩在萧府的心酸慢慢的道出,说到最后,停下来。 赵婧听到萧禾说起她偶像的心酸史,不由得捏紧了双拳,恨不得为她打抱不平。 她捏紧的双拳蓦然的无力落下,显然被萧禾的话给触动了,她不也一样,就像偶像一般,也是在他人嘲笑的泥潭里,艰难前行。 “虽然经过多年的努力,我娘亲在商业上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可是这也同样最遭人嫉恨……” “族内很多长辈,口中说着祖宗礼法,心中却满是贪婪,非常想废掉我娘亲,扶持我那个舅舅上台,夺取我娘亲的钱财,甚至要吞并她亲手打造出来的商会……” “而我那舅舅,呵呵~” “恨不得有人给他递刀子,他对于我娘俩那是恨不得除之后快,之前他就是被我娘亲给逼的离开萧府,现在他回来……” “哦,原来是这样,”胡风恍然大悟,跟自己之前猜测的大径相同,豪门内斗。 “唉,家丑啊……” 萧禾看着胡风和王申一副了然的模样,不由一阵苦笑,用力的揉搓自己的脸,将快要绷不住的表情揉开。 ‘好歹自己也曾看过宫心计,溏心风暴这些内斗剧,哈哈,容我笑会……’ “公子,多虑了,毕竟血浓于水……” 第六十四章 寻思的萧禾 “如果是我娘舅当家,肯定将我这事当作一般的绑票处理,圣教恐怕就要失望了,赎金是不要想了。” 萧禾落寞的用低沉的语气,自嘲的边说边笑。 “呵~,说不定,还会整出幺蛾子,故意激怒你们,到时你们的怒火就会发泄在我身上……” “最终的结果就是,他不费吹灰之力,借助圣教的手,除掉我这个眼中钉,他还不用背上无情无义,屠戮亲人的恶名,真是一举两得,妙啊……” “这……公子,多虑了,毕竟血浓于水,他应该不会……” 胡风见萧禾垂头丧气,出言劝解道,只是越说越没底气。 萧女财神的财富到底有多少没有人知道,其实江湖上一直流传说她一人这几年创造的财富抵得上江南的过去十年的税收。 为了这个,就是高僧都能动心,更不用说亲兄弟了,还真的有可能出现萧禾说的后果。 小亭子中,陷入一阵沉默,只有火炉还在呼呼的燃烧,舔舐 着水壶,飘忽不定的火苗,映照着每个人的脸上阴晴不定。 “萧公子……” 程婉担忧的看着萧禾的背影,落寞、消沉、一片孤寂。 在她看来,萧禾萧公子虽然行动不便,却嬉笑怒骂,随遇而安,哪怕身处险境,依旧不知愁模样。 虽然逼着她们穿上奇怪,令人脸红的怪异裙子,有时确实很令她烦恼,但是他做的食物又好好吃,没有什么不能忍的。 一切为了美食,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她一直坚信食物能够表达着人的心,而萧禾做出的不仅仅是蛋糕,还是蕴含着希望之光,浓浓求生欲的美食。 现在阳光消失了,希望的光不见了,黑压压的乌云带着压抑、无助、绝望等等席卷而来。 ‘要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么他就没有利用价值,恐怕这些邪教徒会将他抛弃,甚至……’ 赵婧暗中咬牙,有些绝望的想到。 ‘那么我们两个人岂不是……难道我们真的要命丧此地……不行,绝对不行,我答应过小婉,要将她平平安安带回京的……’ ‘死!’如同恶咒般,挥之不去,不断的在她的脑海盘旋。 “该怎么办……” 赵婧带着希冀的目光,看向令她恨得牙痒痒,想要咬上两口的萧禾。 ‘快,想办法,萧禾……’ ‘萧禾……’ “胡坛主,现在我娘舅上位,我娘俩就会被他踢出萧家,我娘亲失势,而我成了真正不学无术的落魄纨绔……” “呵呵……对圣教来说,已经没了利用价值了吧。” “来吧,动手吧……” 露着自嘲笑容的萧禾张开双臂,露出毫无防备的胸膛,冲胡风大声喊道。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赵婧吃惊的张大凤目,不敢置信的看着对胡风步步紧逼的萧禾。 正如她所设想的那般,不,是超过预料,她怎么也想不到,萧禾竟然亲自动手将自己推下去。 ‘啊……这,这个混蛋是不是疯了,真想死吗,这么刺激他,笨蛋……’ “萧公子……呜~” 程婉抱住赵婧的手臂,呜咽的哀嚎着,赵婧抱紧她,焦虑的明眸紧盯着亭中的事态变幻。 胡风看着准备‘赴死’的萧禾,沉默了良久,目光闪烁的看着他。 “扑通~扑通~” 萧禾三人感到度秒如年,耳边充斥的,都是心脏乱跳的“扑通”声,紧张,绝望…… “萧公子真的是在说笑……也一点都不好笑……” “胡某曾说过,圣教不会夺取教众的私财,也不会因为这等小利,而错过人才……” “因此邀请公子来,并不是为了萧家的钱财,而是圣尊独具慧眼,对你格外青睐,看中了你胸中的锦绣。” 胡风摇着头,缓缓开口,婆口苦心的劝解萧禾。 “啊~” 萧禾有点疑惑,他是在说真的? 本公子如此这般的纨绔作态,自污自秽,都被人看穿了,难道我比天高的才华这就掩藏不住了。 圣尊?他到底是啥人啊? “你那娘舅要是真的敢将萧财神赶出家门,那真的是自掘坟墓,萧府衰败就在眼前。” “俗话说的好,东方不亮西方亮,令堂被尊为江南的女财神,经商手段非同凡响。即便不依靠萧府,另立门户,也能东山再起……” “再则圣教有人有势,如果我们两相结合,萧财神绝对能够挣脱桎梏,浴火凤凰般重生,更进一步。” 胡风站起身,按下萧禾张开的双臂,笃定的向他保证到。 “萧公子放宽心,没事的,你就安心的在这里住下,以后圣教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的兄弟。” “感谢圣教的不弃,圣尊的赏识,其实我早就把圣教当成自己家了,胡坛主大义啊……” 在鬼门关之前不断试探的萧禾,满脸通红,激动的迎合胡风,并信誓旦旦保证。 “胡坛主请放心,我娘亲的商业才能那是顶呱呱的,而且她也是最疼我的,到时我亲自劝她投效圣教,为圣教发光发热。” 胡风看着萧禾卸掉一直以来趾高气昂的态度,讨好自己,不禁有一股吐气扬眉的成就感。 “来,胡坛主,喝茶。” 萧禾立马拿起茶壶,重新给胡风倒了杯热茶,双手捧起,递到胡风跟前。 “好,好,既然有了萧公子的保证,胡某很期待……” “这样,既然萧公子还未及冠,我们就以茶代酒,提前庆祝女财神和萧公子的加入,喝……” 胡风高举茶杯,意气风发的说着。 “胡坛主说的太好,喝……”萧禾笑着,应和着。 胡风又和萧禾说了些鼓励的话,让他能够安心。 萧禾不时的点头附和,态度真诚,温驯。 “胡坛主,这个赵四,眉清目秀的,很有眼力劲,本公子很喜欢……” 趁着间隙,萧禾指着站在一旁的赵四,向胡风讨要。 “这样,刚好周密也不在了,老王又病了,本公子想要将他留下来,当个跑腿,不知胡坛主,意下如何?” “赵四,过来!” 胡风心思一转,正好派个人贴身监视他也是好的。 “坛主,小的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赵四听到胡风的呼唤,利索的来到胡风跟前,嘴像抹了蜂蜜一样,对着小亭子内所有人,一个个问候,就连赵婧两女也不例外。 胡风将萧禾的意思说了一下,让他自己抉择。 对于“一直问候”他的赵四,萧禾那是越看越满意,哪能让他在王申这个莽汉手下“受苦受难”,是时候“享受生活”了。 只有在自己眼皮底下,才是安心。 “萧公子,赏识小的,要小的服侍?小的当然愿意了,谢坛主,谢萧公子!” 赵四高兴的忘乎所以,不停的对两人作揖。 “好,既然赵四你同意了,可要好好照顾萧公子。” 胡风别有深意的看了眼,一脸欣喜的赵四。 “要是周密有赵四这么醒目就好了……”萧禾看着识趣的赵四,发着感慨。 胡风,王申和赵四脸上不由一僵。 周密的无故失踪,无疑是胡风的一块心病,王申苦无证据,对于周密也是愧疚难当,现在萧禾的一番话,显然是揭开了他们的伤疤。 一时间,胡风有些意志阑珊。 赵四这才想起之前庄院中流传,周密遭受萧禾折磨之事,到了夜晚萧禾小院都能听见悲惨叫声,一度让人心惊。 后来周主事消失了,私下里也有人再说是萧禾做的,甚至越传越邪乎,萧禾有种怪异的癖好,喜欢折磨人,看人痛苦取乐,最后将人杀了,吃人肉。 赵四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拍马屁太过熟练,竟然忘了这事,现在被这个魔鬼给惦记上了,自己还屁颠屁颠的往里钻。 胡风又与萧禾随意寒暄几句,便带人离开,萧禾殷勤的拖着伤腿,送他们到门口,不停的向他们挥手告别。 “胡坛主慢走,小心地滑,雪大风寒,要注意保暖,有空再来,喝茶聊天。” “对了,圣女大典即将开始,到时萧公子可一观大典盛况。” 胡风这时突然记起圣女之事,便邀请萧禾到时前往,要让萧禾再度感受圣教的神奇。 “圣女大典?不是已经选出了吗?” 萧禾疑惑的摸不着头脑。 胡风也没有心思解释,伸手指了指萧禾身后,一副死了爹娘模样的赵四,便离去了。 。 第六十五章 虚伪的男人 赵婧两女的心情跌宕起伏,担忧,惊恐,害怕等等情绪,如同生旦净末丑各角儿,轮番在她们枯黄的脸上上演。 时局的变幻之快,着实让她们回不过神来,眼睛呆愣愣的随着萧禾移动,看他如狗腿般送那伙人出了院子,又傻傻的看着他带着阴沉的神色回来。 她们可算是见识到变脸的绝技,萧禾的完美表演,从一开始的居高临下的质问,极尽挖苦之能,简直堪称世家纨绔的典范,压得胡风等人不惜杀了自己人向他赔罪。 再到后来,萧禾看过那张纸之后的不敢置信,失去支撑的落魄,被人出卖的痛不欲生,凛然就义的决绝,人生中的不如意,他表现得淋漓尽致,令人叹息。 最后胡风的一番话,重新让他燃起希望,就为了这一线生机,他竟然想要以自己娘亲为筹码,投靠圣教,实在愧为人子。 “哼,想不到他竟然一点骨气都没有,出不去大不了一死,他……臭不要脸,竟然还出卖娘来谋求荣华,讨好恶贼,呸,亏我还以为……” 赵婧看着萧禾一副狗腿模样,就像是吞了苍蝇般的恶心,透露出浓浓的不屑,深深的鄙视。 “不会的,他做的蛋糕那么好吃,怎会是这样的人,一定有什么误会,我……” 程婉一脸不敢置信,在她看来,会做出这么好吃的都是好人。 “萧公子……” 程婉并不相信萧公子会是这般忘恩负义之辈,费力的从赵婧的怀里,抬起她枯黄的圆脸,冲萧禾叫了一声。 “啊……” 萧禾疑惑的看过去,却看到一对充满敌意的眼眸。 “看什么看,忘恩负义,卖母求荣的小人……看到你就恶心……” “哼~” 赵婧赶紧将程婉这只懵懂的小白兔,重新摁回去,担心会被萧禾给蛊惑,给污染了。 赵婧一脸警惕,狠狠瞪着已经没有了在胡风面前狗腿,变得失魂落魄,有气无力拖拉着脚步的萧禾。 ‘要是他敢再次羞辱我,我……我就和他同归于尽。’ 萧禾撇了眼拉扯的两人,没有反应,又低头耷脑,慢吞吞拖着疲软的身体,从紧张的两女身旁走回屋。 “婧婧,不会是这样的,不会的,呜~” 程婉不愿接受这个结果,抱紧赵婧大哭了起来。 “傻妞……”赵婧叹气,将程婉抱紧,抚摸着她的头发。 ‘人哪里能够用食物来衡量!希望这次你能够看清了!’ “公子!” 突兀的一声叫唤,打破了小院里的怪异气氛。 萧禾正要迈进屋子的脚步猛然停住。 正在安慰程婉的赵婧也停止了说教。 就连哭泣的程婉都望了过去,那个一直被众人遗忘的人,一个新来的陌生人。 赵四被三人各不相同的视线注视,不由感到鸭梨山大,脸色一僵,连忙露出灿烂又讨好的笑容。 “哦~是赵四啊,存在感咋这么低,害本公子差点忘了!” 萧禾停下来,扯着笑容,招呼他过来。 “来,说话。” “欸~公子说的也是,怨小的,是小的不是……” 赵四屁颠屁颠的跑到萧禾的身边,不断自责,完了之后,又拍着胸脯保证。 “公子有任何吩咐,尽管交给小的,哪怕是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都能给公子办的妥妥帖帖的。” “放松,放松,本公子哪里舍得让你这般辛劳,‘疼爱’你还来不及!” 萧禾差点管理不了脸上的表情,强行压住心中的笑意,嘴角扯了扯,顿了一下,“赵……赵四啊……本公子这里正好有一件大事……” “欸……”赵四连忙应声。 “本公子身心受创太深,急需要疗养,你就先代替老王一阵,去小院门口盯着,谢绝一切访客。” 萧禾摆出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指了指心和腿,低沉的吩咐道。 “啊……”赵四愣了一下。 “你嫌太轻松吗,放心,以后有的是大事要你做的,人生的路上,需要适时的休息,是为了接下来走更远的路……” “听明白了吗,去吧,”萧禾努力维持脸上的表情,苦口婆心地给赵四灌了一大碗心灵的鸡汤。 “哦哦~公子之言如洪钟大吕,令小的如梦初醒,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赵四发了一番感慨,这才斗志昂扬的离去了。 “小婉,你看吧,这些男人就会说些模棱两可,花言巧语的话,你现在还以为他是好人。” 赵婧拉着程婉,让她看清萧禾的真面目,别再被两口吃的给糊弄了。 赵婧的话说的很大声,就是故意要给萧禾听到似的,萧禾也不理会她的挖苦、刺耳的话语,径直走回屋去。 “啪~” 对于赵婧的回应,就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你看,他没脸见人了,关起来了,”赵婧被这一声巨响,吓得一跳,愤愤不平的说着。 “可……可是他说的也有道理啊……”程婉眼角挂着泪珠,歪着头,点赞萧禾的话。 “适度的休息,就是为了将来能够走更远的路,难道不是吗?” “小妮子,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还这么维护他……” 气愤的赵婧拉着还是一脸担忧的程婉离开这个修罗场,她准备好好说道说道,哦不,是清理干净程婉脑中对萧禾根深蒂固的盲从。 萧禾背靠着门,一脸的痛苦面具,不断揉搓大腿,为了表现的更真实,他刚才用力捏着自己的大腿,估计现在肯定青了,紫了。 揉搓了一阵,直到疼痛消失,萧禾这才从怀里掏出满是褶皱的纸张,正是那张记载着情报的纸,无声的大笑起来。 哈哈~终于等到了,石秀这小子终于开始行动了。 如果他们得到的情报属实的话,石秀他们应该已经猜到我的所在了吧。 真的太好了,终于能够离开这个破地方。 谁也不愿在他人的眼皮底下生活,更何况是对你别有用心之人。 胡风心机深沉,老是想着忽悠我入教,而鼠易呢,尖嘴猴腮,看着恶心。 这段时间真是委屈自己了,堂堂萧公子不能够与小娘子们愉快嬉戏,反而要在这里装孙子。 萧禾恨不得即刻天降正义,“轰轰~”干掉这些人,将这个装神弄鬼的邪教统统砸烂。 要么开个金手指,直接打通任督二脉,武艺大进,一对铁拳将他们,一拳一拳怼死,大摇大摆走出去。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些不过是他的妄想罢了,或是yy。 说到金手指,萧禾便是一阵怨念,为何其他穿越的,随身都携带什么空间啊,系统,再不济还有老爷爷,到他这屁都没有。 现在他可不敢小觑这个邪教,就拿遴选圣女那一遭,竟然真的冒出稀奇古怪的力量,还带他来了次身临其境的经历。 ‘嗯,石秀,这个实心眼果然心细,竟然和本公子想到一块,拿我小舅当挡箭牌,这一波配合的默契,估计这只老狐狸又得头疼了,哈哈~’ ‘欸,等等,不对啊……’ ‘真是奇怪了,我记得明明写的信是给了那只死老鼠,怎么会到胡风这只老狐狸的手上,不会是……呵呵,果然是老狐狸,看来死老鼠吃大亏了。’ 萧禾不由笑的更欢了,胡风,鼠易不管两人,是谁吃亏,他都乐得看笑话。 ‘又或者不会这两只东西是串谋好了,故意来演我……’ 萧禾又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脸上畅快的笑意,不由一滞,‘算了,先不管了,见步行步,到时再试探就知道了。’ “赵婧,通知赵四,今晚吃鸡,”萧禾冲门外大喊道,心中则在默念,‘大吉大利。’ “萧禾……你个混蛋……” 正拉着程婉远离萧禾的赵婧听到他的吩咐,气得直跳脚。 囚凤山,原本的名字早已被人遗忘,只有一则传闻的广泛流传,这个名字才被逐渐接受。 。 第六十六章 囚凤山下明心镇 囚凤山,其实并非一座大山的名字,而是连绵百里的山脉的总称,至于它原本的名字或许是太过久远,又或许其他的原因,早已被人遗忘。 至于为何会叫‘囚凤’,或许是山脉的形状有点像大鸟趴伏在地而取的,但是真正让人接受这个名字,却不仅仅只是这个原因,反而是因为在囚凤山周遭地区广泛流传的一则传闻。 ‘囚凤’,这个名字才真正得到认同。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曾有凤落难,停歇于此山之上,凤虽落魄却依旧美丽优雅。 有人便贪图凤之美,暗生歹心,假借救治之名,在为其疗伤之际,暗中狠下毒手,施以恶咒,要将其据为己有。 待到凤伤好之后,因恶咒之故,再也无法离开此地,即便报的大仇也无济于事。 悲痛的凤,日日夜夜哀鸣不绝,幽怨泣声难尽,痛恨人心之恶毒,愤恨自己的愚蠢,轻信他人。 时至今日,附近的村庄都能够听到山中时不时传来哀怨哭泣的诡异声响,似鸟凄惨的叫声,又像女人凄厉的惨叫。 当地人为警示子孙后辈,切勿对信任之人做出违心之举,以及人心难测,防人之心不可无,便将此山名改成“囚凤”,以此告诫后人。 囚凤山的北部的山麓下,有一小山村,对此传闻深信不疑,甚至将村名改成了明心,明心村,以此谨记。 然而小山村经过这么多年,虽然民心淳朴,却医不了饿肚之疾,依然穷困潦倒,无奈之下村民为了生存,为了填饱肚子,不得不背井离乡,出外谋生。 其实村里人都明白,心中已经认定,这就是凤,受到人心迫害的凤,对他们的惩罚,是凤的怨念,她的诅咒。 后来,情况开始转变,小山村竟然发展起来了,不仅当地出外谋生的村民回来了,就连附近的人都慕名前来谋生。 小村子发展成了小镇,明心村成了明心镇,村民也不再担忧有上顿没下顿,三餐不济的生活。 这一切的一切,归功于一个人,萧清卿,萧家商业的掌舵人,江宁商会的会长。 那时蜜谜准备开发新产品,看中了安息香花,想要制作安息香。 然而安息香花,所需要的生长环境要求苛刻,要不然也不会成为后来浙省的频危物种。 江宁商会在江南选择了多个地区进行试种,或许是得益于江南彼时的土壤,气候,水质等等因素,倒也在几个实验区内培育成功。 而明心村也是其中之一,也可以说是最适宜安息香花的种植的地区。 萧清卿视察明心村之后,了解村民的困境,决定让商会与明心村深入合作,提供一条龙的计划,从指导村民搞种植,帮助他们产业致富,到安息香花成熟之后的销售。 魄力十足的萧清卿便不惜斥重资,在这边打造了一个安息香种植区,安息香花种植管理会,明心村如同恢复自由的凤,翱翔九天,发展壮大。 明心村的村民更是将萧清卿当做凤的化身,认为凤原谅他们,派来了萧清卿,因此敬重她,感谢她,带领他们生存发展,爱屋及乌之下,对于过来帮助他们的人都带着深深的感激。 “吁~”× N 一声声马匹的嘶鸣,突然响彻在这个人口不足万人的囚凤山明心镇前的小道上。 “踏~踏~~”× N 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小镇的宁静,引得众人侧目。 数十位骑士在寒冬飘雪之中快速穿梭,马匹身上的热气与寒冷温度相激,腾起一团团的雾气,一时间马队宛如在云中穿梭的天马,缠绕着云气,踩踏着云朵,从天宫下凡。 “这些都是什么人,这是要冲撞小镇,快……快去通知里长,有敌袭,对,还要拉响警报。” 小镇的守卫连忙对伙伴喊道。 “等等,你看……好像是稻穗的旗帜……” “哪呢,真的是啊,快,把大门打开,看他们跑的那么急,估计有要紧事。” “对,对。” 两名守卫费力的将镇的大门打开,让马队进入。 明心镇虽然是小镇子,可五脏俱全,平时都是开启侧门给百姓出入,大门只有在重大的节日,事情的时候打开。 一点闪光从马队里抛出,准确的落到站在一旁的守卫手中。 “谢了~”一声道谢紧随其后。 “二壮,你看,是银子,哇,真是大手笔,”守卫惊讶的抓起银子往嘴里咬,兴奋的冲旁边的二壮喊道。 “知道了,少见多怪,对江宁商会的人都是小意思,”二壮咧着嘴,虽然他也很惊讶,但是不妨碍他嘲笑自己的同伴。 呼啸的马队进入小镇也不放慢速度,直奔镇里最大的建筑而去。 “这些什么人,胆敢长街纵马,维持治安的警卫队呢……” “那是稻穗的旗帜,肯定是安息香种植管理会有急事,我们还是快点闪一边,别耽误了。” “啊~真的是,大家伙,快让开,让他们先过去,别让恩人耽误了大事。” 街上的人一看到稻穗的旗帜,再一听种植管理会的事,纷纷让开大道,目送骑士远去。 对于种管会的敬重,不仅仅是因为种管会为他们带来就业机会,最主要的是江宁商会的人没有高门大户的恶习,不欺压百姓,很好相处,还时常帮助他们。 数十名骑士飞快的从人群主动让开的大道,飞快的穿过,来到了他们此行的终点。 明心镇安息香花种植管理会。 吁~踏踏~ 一行数十人从冒着水汽的马匹上下来,快速的分成两队人马,泾渭分明。 引人注目的是,马匹左侧一行人四五十人,统一身着淡蓝色劲装,劲装的左侧绣着一张黑色的巨弓悬浮在一座山之上的图案。 他们统一背负金丝雀画弓,腰间悬挂苍鹰捕食箭壶,目光闪烁间精芒四射,如同离弦之箭般锋锐异常,旁人莫敢与之对视。 然而最为显眼的是领头一脸比寒冰还要冷冽的冷峻青年,他背负一张用布包裹,比人还高的夸张巨弓。 这群眼神锋锐无比,一脸桀骜的弓手,却服服帖帖的跟随在冷峻青年身后,拱卫着他。 另一边就稍有点逊色了。 大概二三十人左右,尽皆是哑光的墨色劲装打扮,与弓手不同的是在劲装的右手袖子内里,绣了一株挂着金黄色稻穗的翠绿稻苗,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到。 而且他们并没有像那队人马那般背弓负箭,全副武装。 他们面容普通,就是丢进人群之后,都未必能够找的出来,然而顾盼间双眼精光闪烁,也有一番威慑。 带头的则是同样穿着,一脸秀气的青年,嘴角挂着人畜无伤的微笑,寒风吹过,劲装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凌厉的肌肉线条,展露出与他秀气的脸庞不一样的精悍。 “冰块,你这幽蓝弓手,可不是一般的提气啊!” 秀气青年看了一眼在冷峻青年身后排的整整齐齐,衣着华丽,眼中充满桀骜的弓手,羡慕的说道。 冷峻青年庞冰块,冷冷的回了秀气青年一眼,这是在鄙视我,嘲讽我,明知故问。 兄弟几个谁不知道,“幽蓝弓手”是有萧姨的暗中支持才组建起来的,虽然萧姨不图回报,可是他不能,受萧姨的恩实在太多了。 他一直记挂着萧姨的恩情,自己这是在帮忙训练而已,要是哪一天萧姨需要,他甚至献出生命。 “稻穗”和“幽蓝弓手”,两者侧重不同,一个着重在于情报的搜集,一个则是远程的武力压制,更何况“稻穗”还是萧姨的直属,拿两者相比,亏你个死心眼想的出来。 “哼~” 庞冰块不再理会秀气青年,他随手调整背上的巨弓,抬头看向眼前的特别建筑。 不同于中式的建筑,飞檐斗拱,屋瓦交错,这是一座完全由石头建造的两层小楼,二楼上硕大的窗户洞开,为楼内引入阳光。 石制小楼周遭一圈,雕刻有安息香花的粗大石柱子做为围廊。 高大林立的石柱子,样式怪异,却又有着粗犷的美感,无形中为小楼带来了肃穆,沉重的感觉。 。 第六十七章 冷男和暖男 独特又别具一格的种管会,在传统中式建筑中,鹤立鸡群,成为当地的一景。 要是有萧禾前世的人看到,一眼就能看出,眼前的建筑,有着一丝希腊,那啥帕特农神庙的味道。 很显然是出自萧禾的恶趣味。 石制小楼大门前的两根石柱子上挂着两个黑色铁木制作,用金色稻穗图案装饰的瓦联。 左边石柱的瓦联上书“江宁商会与明心镇精诚合作”,右边则是“安息香花种植管理会”。 “奇怪的建筑,通俗易懂的名称,也就是他才有的恶趣味,哈哈~” 五官线条柔和,俊秀如女子,身材却是精壮有力的石秀,浑然不惧庞冰块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硬挤挤到他身旁,开口大笑道。 “滚,是俗,现在还有时间吐槽他的品味,”庞冰块无语看了眼损友,冷冷的扔下一句,背着巨弓,便进了会馆。 “你这冰块,难怪小禾每次都说你没有一点情商.......”石秀摇摇头紧随其后,也进了会馆。 一众“幽蓝弓手”,留下两名守住门口,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至于“稻穗”一行人却不知在何时已经散开,眨眼间不见踪迹。 “几位,你们?” 会馆内部的招待侍者连忙迎了上去,拦在众人面前,疑惑的问道。 “这里是……” “去,让掌柜出来见我,”庞冰块冷着脸,毫不留情面,硬声的打断他的话。 招待侍者很想鼓起勇气拒绝,可是感受到冷脸青年冷漠的气质,以及周遭“幽蓝弓手”如箭般锐利的眼神,最终败下阵来,缩着脖子,打着寒战踟躇着。 “冰块,你们这样不行,会吓到人家的。” 石秀挤开“幽蓝弓手”,冲侍者展开和煦的笑容,安抚他道,“放心,我们不是坏人,你去请掌柜出来,我们有事找他,不用怕,掌柜出来,一切就明了了,去吧。” “嗯,好……好的,贵客请……稍待。” 招待侍者这才放下心来,强忍着差点被冰冻的身体,扫了眼冷冰冰的庞冰块,飞快的跑进屋去。 “冰块,柔和点,都是自家人,你也不怕吓到人家,”石秀替侍者打抱不平,却换来庞冰块的后脑勺。 “多事!” 庞冰块不理会他,独自走到大堂中间看着墻上巨大的安息香花壁画, “德性,整个冰块一样。” 石秀无奈的摇头,也不理会他,在会馆里逛了一圈,走到靠近窗台旁边的茶桌,自顾自的烧水泡起茶来。 “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带着武器上门......” “难道是仇家寻仇?” “这些人不会是来闹事的吧,找江宁商会的麻烦,呵呵~真是不知死活!” “可不就是,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种管会可是江宁商会和我们小镇一起合作创建的,也是属于我们明心镇的产业,他们欺负上来,就是欺负我们小老百姓。” “对啊,大叔说的对。” “要不是女财神见我们穷困,在我们这里弄出了种植区,一条龙……收购,我们的老百姓生活才能这样好,这些人竟然敢动我等的恩人,看我不削死他。” “维持治安的警卫队呢,怎么还不来……” “不行,俺要叫上镇上的所有人,一起来保护种管会,将他们赶出去。” “对,对,我也去,竟敢断我们的财路。” “把他们赶出去,保护种管会!!” 这事越闹越大,明心镇的居民多是受到种管会的恩惠,凤的教育,将心比心,甚至于连里长都卷入进来,群情激奋,纷纷响应。 最后好在里长还算冷静,亲自上门,了解了事件的经过,这才解开了误会,平息下即将出现的暴动。 暴动虽然平息于无形之中,人们依旧没有散开,平时小镇太过宁静,哪会有这么劲爆的新闻,这么热闹的场面,各种猜测,各种猜想满天飞。 后来众人觉得寒冬腊月,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很是难得,却也有趣,便定下每年的这个时候为护种节,以此排解冬日的寂寥,交流感情,赶在春天之前来一波生命繁衍的前奏。 要是萧禾知道,还没将他解救出来,反而促使明心镇多出一个节日,不知道他该作何感想。 “这” 年轻汉子对着着站在会馆门前,全副武装的两名“幽蓝弓手”,从服饰到武器,指指点点,讨论的热烈非凡。 “这衣服真帅气。” ”是啊,只是这衣服上的图案好眼熟,不知在哪里见过,奇怪了!” “他们的眼睛好像箭一样锐利,俺刚刚都不敢和他对视,太可怕了。” “是啊,是啊。” “也不知道他们还招不招人,这样的护卫,工钱肯定很高。” “丁麻子,你还是不要想了,就你麻杆般的身子,给人挡箭,人家都不要,哈哈~” “喂,包三郎,你不说话也没人当你哑巴,”一个高瘦的汉子,羞恼的冲一边笑话他的矮胖汉子喊道。 一旁众人看到两人互相打闹,不由大笑起来。 年轻小娘子们嬉嬉笑笑,低头窃语。 比较起冷脸青年与秀美男子的孰优孰劣。 “刚那两人好有气质啊,一个如天山寒冰,寒气逼人,只可远观,一个容貌秀美,却阳刚大方,如邻家大哥。” “是啊,我从没见过这般俊美的人儿。” “哎呀,不行,姐妹们,快扶我一把。” “有颜又有身材,笑起来又和煦,哇,简直是难得一遇的美男子,好像兄长一般温暖。” “你个骚 浪的蹄子,是想男人了……” “兄长?我家就有五个兄长,随你挑,要我说,还是那个大冰块好,又冷又酷,太有征服感了,哈哈~” “薛大娘,你这么着急去哪啊?” “笨呐,你忘了,她家可有着三个小娘子啊,肯定是要带她的……” ”哎呀,不行,我也得快点,不然被她给抢先了……” “对对对……” “……” 一时间,大部分的大娘大婶纷纷跑回家,好像家后院起火,火急火燎。 “周掌柜,你放轻松点,事情有可能根本就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先坐下来歇歇,你老是走来走去,看得我头晕呢?” 说话的是负责管理种植管理会的韩耕掌柜,此时一脸无奈的不停劝慰,在眼前不断徘徊,满脸焦虑的中年男子。 “上头让你过来,肯定是有道理的,你啊,多点耐心。” “韩掌柜啊,你是不晓得啊,那些绑匪把信送到周某那里,周某那个急的,咱们可是深受萧大娘子的恩惠,岂能白白看着萧大娘子唯一的孩子遭受劫难,恨不得就将他救出来。” 一脸焦虑的周水先是感激的冲江宁方向抱了下拳,跟着又抱怨道。 “周某极力的安抚,拖延那些绑匪,就连忙向上头汇报,谁知道等来等去,就传来这个奇怪的命令,还要周某到你这来。” 本就因萧禾手信一事,身怀感恩之心的周掌柜一直很焦急担忧,虽然萧禾在他们的眼中确实很不堪,可他毕竟是萧大娘子,女财神唯一的儿子。 焦急等候的周掌柜突然接到奇怪的指示,让他尽力传播那个公子回来的消息,还有就是来明心镇协助总部的来人调查。 他那是满腔的不解,这不是在耽误拯救萧禾的时间嘛?难道上头已经放弃了吗? “你这边到我那里可是有着好一段的距离,而且那些绑匪还在那边等着,我真是想不明白,为何要……” “莫非是因为大公子?” 焦躁的周水突然神秘的凑到韩耕面前,轻声道说道,“那位公子,不是禁忌吗,为何……” “不会是……”周水突然瞪大了眼睛,惊骇的要将猜到某种可能性说出来。 “别,肯定不是,你不要胡思乱想,”韩耕知晓周水的猜测,连忙否定。 他之前收到指示,也被吓了一跳,对,没错,他也有,或者说江南地区的所有掌柜都收到了吧。 那位公子多年不在萧府,也曾传出奇奇怪怪的流言,这次突然的大张旗鼓回来,还这在个节骨眼上,意图非常明显,直指萧大娘子。 。 第六十八章 稻穗令箭 突然一道指示,落到江南各地的掌柜手中,将本该已经掩埋在尘埃中的历史,刻意遗忘的流言,再次展现在人们的面前。 他再次回来了! 萧大公子与萧大娘子之间,最终一战即将到来! 一时间,各地店铺人心惶惶,流言四起,但是这些全部都是他们的猜测,没有上层的具体消息,他们也只能能老老实实的做好本职工作。 “我们也算是朋友吧,你给说说……” 周水还是不放弃的继续追问,毕竟那人的回归,对于他们萧大娘子一脉,绝对不是个好消息。 “这……周水,你……”韩耕实在不想接这个话题,但是周水,目光灼灼紧盯着他,又不容他拒绝。 “掌柜的,哎呦~不好啦,外面突然闯进来一伙人,凶神恶煞的,说要找掌柜你,还把整个商会都给围起来了。” 侍者慌慌张张,火急火燎的冲进来,直接冲散屋里紧张的气氛,打断了步步紧逼的周水。 “什么,可恶,竟然有人敢闹事,通知警卫队了没?” “周水,你在这稍待,韩某先去处理一下,胆敢在江宁商会的地头闹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韩耕被周水步步紧逼,心中有些恼怒,都坐到分店掌柜之位,还是这般不知轻重,我的话能决定上层的决定吗,胡乱猜测可是大忌,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无故得罪任何一方。 侍者的到来,正好是一个机会。韩耕借机躲开周水的追问,拍着桌子就站起来,怒气冲冲的冲出去。 “韩耕,等等我,我也想看看是谁,胆敢在这里闹事,让我们再次并肩作战,打得他们无法自理。” 同仇敌忾的周水狠狠的拍醒了发愣的侍者,或许他不知轻重,可最重义气,有些担心怒气冲冲的韩耕会吃亏,哪能让兄弟孤身奋战。 “还愣着干嘛,追啊!” “啊~哦哦~” “请问你们是什么人,意欲…” “幽蓝弓手”早已在门口静候他,见到韩耕出来,抬手就给他看了一块令牌。 韩耕虽然被周水激起怒火,但还是铭记商会以客为主的理念,来到大堂,正开口发问,就被突然出现在眼前一块令牌,惊了一下。 他的注意力不由被吸引过去,巴掌大小的令牌,上面雕刻着一株挂满沉甸甸,金色稻穗的稻禾。 “这是……” “认出来了吗?那就给我们准备一间密室。” 石秀缓缓放下茶杯,走了过去。 原先看着壁画的庞冰块,不知何时也已经来到韩耕的面前。 “啊?” 韩耕狐疑的从令牌上移开目光,又吃惊的看着眼前全副武装,统一服饰的“幽蓝弓手”,待看到他们拱卫着两个青年,分别散发着各不相同的气质,似寒冰似暖阳,眼睛不由一缩。 稻穗令牌,“幽蓝弓手”身上的图案,冷男,暖男,似乎在哪听过。 “住手,谁敢欺负我周水的兄弟!看我周水的厉害。” 周水带着侍者,急赶而出,见到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围着韩耕,急得不由大喊。 他的这一声豪气干云的大喊,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啊~稻穗令箭。” 周水趁机上前一大步,来到韩耕身旁,护住他,这才看到“幽蓝弓手”手上拿的令牌,吃惊得叫了起来。 “韩耕,不可唐突,切莫冲动。” “稻穗令箭?!”韩耕这才反应过来,难怪这么熟悉,萧大娘子直属“稻穗”的牌子。 韩耕连忙拉住周水,反而是担心他不知轻重冲撞了两位,躬身道歉。 “两位贵人,恕小人眼拙,未能认出总部的使者,这位是湖州明湖镇的周水周掌柜,周兄弟也是一时情急,还请勿怪。” “行了,前面带路。” 韩耕小心的抬头,看了眼石秀和庞冰块,不敢再多说,带头进去。 “请随小人到这边来。” 石秀冲尴尬的周水和煦一笑,就连一直冷冰冰的庞冰块似乎寒冰消解,都多看了他一眼。 “两位掌柜,不要紧张,只是让你们协助调查而已,开始之前,我就先自我介绍一下。” 在密室中,石秀见两人有些忐忑,便开口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我叫石秀,是“稻穗”的负责人,这位庞万春,是重箭山寨的寨主,我们是这次萧禾被绑架事件的主要负责人”。 韩耕和周水不由对视一眼,这两位听说是自家小公子的结义兄长,连忙拱手。 “久仰久仰。” “贵人有任何疑问,尽管问。” “刚才他说你是湖州明湖镇的周掌柜?”石秀看着周水问道,他对这个护着自己兄弟的周水很赞赏。 “是,小人就是周水,承蒙萧大娘子的赏识,现在确实在明湖镇任总掌柜。”周水连忙起身应道。 “坐下,别紧张,你给我们说说,把详细情况说一下。” ”欸,好的,好的。” 密室里,周水看着眼前的两位青年,心中不知为啥感到发怵,平时有些粗鲁,不经意都收敛起来,细细的将情况全部说出来。 “那些人突然出现在明湖镇的多鱼稻苗分部,并递上一封公子亲笔所书的信,还要求如信中所书提取百万贯……” “百万贯啊,小人哪里做得了主,便借口金额太大,需要商会总部批准……” “那些人见不能得逞,便要挟说会折磨公子,让公子受苦,小人没法,只能先给一万贯,希望能够保障公子的安全。” “咦?” 石秀点着桌子,认真的听周水的话,突然一个细节,引起他的注意,开口打断周水的话。 “一次性提取一万贯?” “啊!不是,不是的。” 周水一震,以为石秀在责怪他,渎职,私自动用大笔资金,却并未向上通报。 “放心,别说一万,就是全部给他,只要小禾没事,你就是功臣。” 石秀见他误会,解释了一番。 “石主管,当然不是一次性,小人跟他们说,一万贯虽不是大数目,可是一时间店铺里也没有,要筹集,希望他们第二天过来,可是奇怪的是他们在约定时间内没出现。” 周水稍稍放下心,回答石秀的问题。 “哦,那又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约定之后的第三天吧,他们才过来将银两取走,”周水想了想说道。 石秀与庞冰块对视一眼,猜测的不错,那帮人很小心,竟然绕了远路。 “那后来呢?”石秀再次追问。 “后来……” “小人便根据指示,借口公子被夺了势,上头只愿意给出二十万,还需见到主事人才行,只是这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这样啊,那些人除了带来萧禾的亲笔信之外,没有其他的物件吗?” “除了信和信物,就没有其他了,”周水再次肯定地回答。 “你有派人去找他们的老巢么,”冷面庞冰块猛然开口问道。 “有的,第一次小人派了店内伙计,那些人太过小心,没有收获,第二次小人特意请了镇内最厉害的猎户出手,只是……” “只是我等不到了,”周水突然一阵泄气,“上头不知为何,突然将小人调到这里,在小人走之前,并没有任何消息。” 石秀温和笑道,“周掌柜费心了,是我将你调过来,就是想要亲自向你了解情况的。” “啊~”周水傻眼了,急着喊道,“为何,难道你们不救公子了吗,我那里跟这里可有一段距离。” “周水,冷静点,石总管自有分寸。” 韩耕连忙上前,稳住周水的情绪。 “因为,小禾被囚禁的地点在这里,或者说是就在明心镇旁边的囚凤山上,而不是明湖镇多鱼稻苗分部那边,”石秀不容置疑的徐徐开口。 “啊,竟然会是这样!” “这是真的吗?!” 周水和韩耕吃惊的叫起来。 “韩掌柜,你的调查结果?”庞冰块冷声问扶住周水的韩耕。 。 第六十九章 下落 “回庞寨主的话,自从接到上头的指示,小人已经着手调查,只是,咱们的种管会,实在是没有合适的人手。” 韩耕不理会周水的惊愕,冲庞冰块拱手,又指着周水,缓缓说道。 “小人也和周掌柜同一个想法,就请了本镇高明的吴猎户去探查。没想到被他直一口绝了,而且还反过来劝小人,千万不要想着去调查囚凤山,后来好说歹说,他才勉强同意。” “哦,什么原因?按理来说,要是钱的问题,商会可不会吝啬,不会?”石秀目光一凝,一个眼标飞向韩耕。 石秀作为“稻穗”的主管,本身就有监管四处分会的职责,因此他才会如此的敏感。 然而迫于商会的规章,周水不能帮忙,只得一脸担忧的看着韩耕。 “倒不是钱的缘故,凭我们种管会在当地的特殊性,村民就算是没有钱也会帮忙的,更何况吴猎户平时很豪爽也很热心,种管会要是真的有事,他都是抢在第一个的。” 韩耕反倒是镇定自若的回应石秀的质疑。 “他说过并不是不愿帮忙,只是山里不太平,近年来一直在闹鬼,而且还出过人命,很诡异,他不敢上去,也劝过我们。” “闹鬼?”其他三人不由一脸惊疑。 “是的,闹鬼,听吴猎户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突然来了一伙来历不明的歹人,占据了囚凤山,直接封了山,严禁猎人上山打猎,樵夫上山打柴,任何人都不许,后来小人也向其他的猎户确认过,确实如此。” “这不过是土匪山贼,怎么会跟鬼扯在一起,到底是谁在妖言惑众,更何况猎户也是刀口喋血之辈,岂会被区区口语给吓唬住,不会是那些猎户串通好的吧?” 周水狐疑的说完,又否定了,“可是,也说不通啊,难道有钱不拿吗?奇怪了!” “当然不是了,”韩耕摇着头,继续解释道,“吴猎户他们当然不信了,也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依旧我行我素,可是……” “他们下手了?”周水紧张的问道。 韩耕轻轻点着头,认同他的说法。 “对于胆敢私自上山的,那些歹人真的敢下杀手,猎人的尸体出现在山道口,吴猎户侥幸躲过一劫,之后猎人们就被震慑住了。” “过了一段时间,毕竟人也要生活的,被生活的重担压迫的人,可顾不得什么歹人的禁令,冒险上山打猎,竟然发现那些歹人全都消失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山上只剩下破败的山寨。” 韩耕的神情却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更加的严肃。 “那后来呢?” 周水连忙追问,三人都不由被韩耕的话所吸引,一时间将萧禾的事放在一旁。 “之后发生了什么,吴猎户倒是没有说下去,我还是从其他的猎户口中得知的……” “自从得知歹人死去之后,附近的村民载歌载舞,皆称是凤的恩典,凤见不惯为非作歹之辈,降下惩罚,但是……” 韩耕的语气越加的悲怆,“可是那些去看过山寨的猎户,接二连三……死相凄惨的死在自己家中!” “啊,死了,都死了?”周水吃惊的叫了起来。 石秀和庞冰块若有所思,对视了一眼。 “什么人杀的?” 韩耕摇摇头,表示不知。 “都死了,那些猎户犹如入睡一般,安详的在睡梦中死去,情景诡异异常……” “村民不断祭祀,求告凤的护佑,可是附近的村庄开始有云英未嫁的女子陆续失踪,更有甚者,还有人说半夜里见到恶鬼押着女子赶路。” “呵呵,故弄玄虚!” 庞冰块冷冷开口,冻结了悲怆的气氛。 “突然出现的歹人,封山,被杀死的猎户,被恶鬼掳走的女子,女鬼的呜咽,囚凤山的传说……” 石秀低着头不断的思考着,将一切一切,似乎毫不相关的线索拼接起来。 “明心镇比任何地区都还要晚开放的安息香花,失踪的小禾,失踪的女子……” “这都三天,吴猎户还没回来,如果真是有人故弄玄虚的话,恐怕他已经凶多吉少,”韩耕面露担忧的说道。 “啪~” 石秀猛的拍了一下桌子,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不理会被吓一跳的韩耕和周水,开口说道。 “囚凤山真是个好地方,得天独厚啊,小禾倒是享福了,我们可就辛苦了。” “少废话,走吧,”庞冰块冷冷抛下一句话,背着怪异大弓,转身向门外走去。 “你啊,真是急性子,囚凤山方圆百里,这么大个地方上哪去找,”石秀见庞冰块潇洒的离去,不由开口抱怨道。 “韩掌柜,这里你是地头蛇,再找个熟悉山路的人过来帮忙,做好营救小禾的准备,明白吗!” 石秀认真的吩咐两位掌柜接下来的准备,便追着庞冰块出去。 “庞冰块,等下我!” 两位掌柜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不由感慨,虽然自家的小公子那么的不靠谱,可是两个义兄,都这么讲义气。 “不行,我们也得赶紧行动起来,绝不能丢了萧大娘子的脸!” “是啊,想不到公子竟会被绑在离我们的咫尺之处,真是失职啊!” 依然是那个地洞,靠着洞顶开出的小洞引进的光线,如同连接天界的光柱,笼罩着摆放石头残片的高台,以及漂浮在半空中的女子,散发着白茫茫圣洁的光芒。 几把散落在地洞角落的昏黄火把,虽然微弱,却依旧散发着光芒,贡献着自己,如同细小萤火虫一般,拉伸了粗壮女守卫的影子,幻化出各种离奇的形状。 除了光柱笼罩的中间地区,以及微弱如萤火的墙角,其他地区依旧笼罩在浓浓的黑暗之下,犹如深渊般幽深,择人而噬的恐怖,不断在其中弥漫,令人生惧。 一身盛装的萧禾拖着还有点使不上劲的腿,带着身着黑白相间,怪异的哥特萝莉女仆装的两女,还有狗腿赵四,应邀再次来到此处。 再次扶在地洞岩壁上,开凿出来的观景阳台的栏杆,看着摆放着所谓圣碑残片的高台,以及违反物理定律,漂浮在半空的少女。 如此神奇的一幕,每个人的心情都大不相同。 “公子,胡坛主来了,我们快去迎接吧,”狗腿赵四凑到呆呆看着洞中,心里不知是何滋味的萧禾身边说道。 “赵四,还好有你在,不然本公子可要在胡大哥面前失礼了。” 萧禾拍着赵四的肩膀,对他温和的说道。 “哪里,哪里,公子过奖了,”赵四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笑的见眉不见眼,引着萧禾过去。 “萧公子,你这次来的可真是早啊,”胡风见赵四引着萧禾以及身后的两女过来,大笑地迎了过来。 “哎呀,胡大哥,你这样,萧禾可要生气了,不是说好了要以兄弟相称嘛,不会是现在萧禾落魄了,老哥看不上,”萧禾皱着眉头,面露不愉。 “啊~”胡风不由一愣,有说过吗,什么时候的事,应该没说过吧。 城府深沉如胡风,见萧禾脸色通红,脸面丢尽,尴尬的就差钻地的模样,老狐狸可不会拒绝这个机会,将来,大家都一个战壕的兄弟,就顺着他的话头喊道。 “哎呀,当然不是嘛,老哥一时竟然给忘了,大郎勿怪。” “大郎?” 萧禾一听,立马满头黑线,大郎,去你家的大郎,他一听就想到某个被出墙红杏支配的恐惧。 “哈哈,胡大哥,还是叫萧禾,亲切点。”萧禾连忙让他改了称呼,那实在是大大的不妥。 “必须早到,哪能让胡大哥次次费心劳力,等候萧禾,那才真是我的不对。” 或许是没有讨人厌的鼠易针锋相对,少了呛人的硝烟味,又或者是萧禾对他的态度变化。 “好,好,好……” 胡风连续说了三个好,眼前高贵的公子,女财神的儿子竟然俯首,之前在他这里遭受到的怨气,终于一扫而空。 。 第七十章 重回地洞 跟在萧禾身后的赵婧两女,顶着一头乱发,眼里带着一丝惊惧,打量着这个令人畏惧的地方。 程婉蜡黄的小脸上,惊恐一闪而过,她们对于这个地方,还有些心有余悸,甚至差点失去自己的闺蜜,心慌慌的她连忙抓紧赵婧的手,紧紧的,十分用力。 ‘伪君子,真狗腿,小人……哼~’ 听到萧禾如同狗腿般的话,不顾敌我之嫌,还要凑上去,赵婧在心里一阵的埋汰、嫌弃。 “小婉,怎么了?” 赵婧突然被程婉抓住手,心中的吐槽一下子被打断了,程婉的手抓得她好紧,手心里都冒汗了,汗津津的,湿漉漉的,不禁有些担心的问道。 程婉对她轻微的摇头,并用眼神示意过来的胡风,躬身行礼,赵婧虽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可是人在矮檐下,岂有不低头的道理,突然那一刻好像明白了萧禾的所作所为。 这一刻的沉默,并不是无声的放弃,而是为了未来更好的爆发。 ‘或许你选的对,可是我始终都不会原谅你的。’赵婧看着萧禾的背影,默默地想到。 “如何,老哥,萧禾调教的手段不错吧,”萧禾指着乖巧向胡风行礼的两人,向他炫耀。 “好手段,”胡风好似重新认识的看着萧禾。 “哈哈~”萧禾不顾赵婧快要崩出的眼睛,哈哈大笑。 ‘可恶,我竟然会认同这样的人……’赵婧气的牙痒痒,程婉连忙握紧她的手,对她摇头,示意稍安勿躁,切莫冲动。 “坛主~”赵四也连忙出声,显示他的存在。 胡风从怪异打扮的两女身上收回目光,看向为了博取存在感,凑过来的赵四,半威胁半鼓励的说道。 “赵四,你要好好服侍好胡某的萧老弟,绝不能让萧老弟受委屈,否则唯你是问,起来吧,去洞口那呆着去。” “是,小的明白,”赵四甘之如饴的接受胡风的训斥,动作麻利的遵从。 “老哥,赵四真的很能帮得上手,小弟很是喜欢,”萧禾看着赵四出去,傻乎乎的赔着笑脸,仿佛没有听清胡风话中隐藏的意思,接着环视了一圈,疑惑的问道。 “老哥,不知这次请小弟来这里是为何,莫非……” 萧禾突然笑的贱贱的,摩挲着双手,一副猪哥模样,“嘻嘻~是不是圣女同意与小弟谈论人生理想?” 赵婧和程婉看到萧禾这副不成器的模样,都无言以对,撇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哈哈,萧老弟说笑了,老弟啊,你是圣教的贵客,你是不知道,圣女是圣教的精神支柱,是不容亵渎的,现在还好是老哥这,你可以随便说,到了外面可千万不能这么说,”胡风别有深意的劝慰萧禾。 “那是,那是,老弟还小,岂会有什么歪心思嘛,既然老哥说了,小弟必然遵从。” 萧禾一副我还小,什么都不懂,一切听从老哥的安排。 “今天圣教的圣女接受洗礼,正式恭迎圣灵之时,乃是我圣教之盛典,”胡风意气风发,扶着栏杆,得意的大笑。 “哦……” 萧禾顺着胡风的视线看去,黑压压的地洞,那一束连接天地的银白光柱,格外的显眼。 光柱之中,高台之上,悬浮着一脸恬静的女子,散发着圣洁的光芒,她将那块圣碑残片紧抱在怀中,好似婴孩一般蜷缩着。 一吞一吐间,光芒忽闪忽暗。 光柱不远处,数十名膘肥体壮的女护卫,手持木棍,零散的分布在高台的四周,戒备的四周的黑暗。 ‘怎么会飘起来呢?太不合常理啊,到底是如何做到。’ ‘洗礼?怎么个洗法,不会是现场看她洗澡,这也太刺激了吧!’ ‘还有圣灵又是什么?’ ‘这个邪教还真能装,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么多!’ 萧禾依旧对这种神奇的现象感到好奇,若不是他们说的这么诡异,早就下去一探究竟。 “这,好像.....”萧禾仔细的打量下,吃惊的转向胡风问道,“这是让圣女重新回归母体,然后再孕育出来?” “哈哈~老弟果然好眼力。” “圣碑竟然如此神奇!” “自从选出圣女之后,为了能够更契合洗礼的要求,这几日圣碑引入月光精华,对圣女从里到外,不断洗髓伐骨。” “就如老弟所言,母体是万物的根本,以回归母体来孕育,这也是最能够成功的。只有圣女成就无垢之体,经过圣教洗礼,才能够请下圣女之灵。” “等到融合了圣女之灵,她才是真正的圣教圣女!” 圣女终于就要在他的眼皮底下诞生,他将是助圣教重新崛起的功臣。 胡风不由变得激动,脸红脖子粗,双手不由自主的挥动,即便以他深沉的城府也难以压制激动的心情。 “恭喜胡老哥,青云直上,必将成为圣教的中流砥柱……”反正好话不嫌多,也不费事,萧禾一箩筐一箩筐的恭维道。 “萧老弟,同喜同喜,圣女成功出世也是托了老弟的洪福……” “哪里,这也是圣教的气运积蓄的底蕴,正所谓,‘?在匵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 萧禾谦虚的说了两句,还随口拽了句曹大大的诗句,表示根本就不关我的事,是圣女一直就存在,只是时候未到。 一直低着头的赵婧和程婉,突然听到从萧禾这个纨绔的竟然出口成章,而且还是从未听过的诗,猛的抬起头来,那个惊讶,那个错愕。 ‘他……他个淫贼,纨绔,坏人……竟然还会作诗,不会是抄的吧,肯定是抄的,一定是我读书少,没有听过,肯定不会是他写的,对,等平安回去,问问叔叔……’ 赵婧吃惊的张大了小嘴,吃惊的看着萧禾,始终不敢相信这句诗会出自一个纨绔的口中,还是被她不耻的纨绔。 ‘哇~萧公子好厉害,还会作诗,我就说嘛,会做出那么好吃的人,都是深藏不露的。’ 程婉反倒是一脸的本该如此,她一直坚信的美食能够反应人的心,马上脸上又变成偷鸡成功小狐狸的得意。 ‘得,肯定又想的吃了,真是没救了。’ 作为程婉的闺蜜,赵婧一眼就看穿程婉的小心思,不禁摇头,却也有些羡慕她的单纯。 “好诗,好诗,萧老弟啊,真人不露相啊,你瞒的世人好苦哦!” 胡风一听,心中也是一突,带着猜忌看向萧禾,‘果然他的纨绔一直都是装出来的,他只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现在应该是肆意张扬的时候,却反而将才情隐藏起来,韬光养晦。’ 又想起之前的情报,胡风以己度人,自认为掌握住萧禾的想法,又释然了。 ‘必然是不甘心屈居萧大公子之下,装成纨绔子弟,让世人轻视,再择机一击致命,果然是只小狐狸。’ 似乎洞悉萧禾一切的胡风,反而不担心,对萧禾的戒备也不由放松,他现在被萧家放弃,女财神又有萧大公子的钳制,他还有什么,还不是得靠外力,而圣教很明显就是不二之选。 萧禾有才更好,更能够获得圣尊的青睐,那么他在教中就有了帮手,两人合者两利,相互扶持,只会站的更高。 胡风对萧禾更是放心,放下深沉的城府,为消除萧禾的担忧,宽慰起萧禾,甚至想着如何利用萧禾的关系来谋取更大的利益。 “哈哈~萧老弟大才啊,一切老哥都明白,圣尊果然慧眼,一早就看穿了老弟的伪装,放心,这是好事,到时候我们说不定同殿为臣,共同为圣教出力。 萧禾刚说出口,就后悔了,一时口嗨,拽什么诗嘛,还是未曾出现的,老狐狸胡风肯定会看出来的,岂不是暴露了,那么之前装孙子就全都白费了,甚至影响到逃跑大计。 哪里想到他的胡老哥早已经脑补了一出大戏,为他完美的制造一个合理的理由。 “哈哈,诗词只是小才,还是老哥厉害,为圣教的发展殚精竭虑,为天下苍生,不惜奉献着自己。” 萧禾仔细打量胡风,他说的似乎并非反话,好像真心在劝慰自己,就打着哈哈,揣着明白装糊涂,也开始捧着他。 花花轿子人人抬,萧禾和胡风好像更了解彼此,一人一句互相吹捧,看得萧禾身后两女一阵无语。 。 第七十一章 搅屎棍两根 看着曾对他无比尖酸刻薄的萧禾,现在变着花样的一阵吹捧,好一顿花言巧语,就算是他再深沉的城府也掩盖不了他的喜意,胡风颇有一番媳妇熬成婆的感触。 不禁扬了眉吐了气,心情格外的舒畅,他真切感受到当家做主的滋味。 鼠易,你凭啥跟我争,想要抢我胡某的功劳,栽赃嫁祸,无所不用其极,真以为借助许公子的力量,就能将我踩下来,真是天真,天真的可笑,天意终究是站在我胡风这边。 ‘臭不要脸!拍马屁还这么理直气壮,哼~’赵婧撇了眼萧禾,还端着纨绔的架子,却说着阿谀的话,她对他的狗腿行径,越来越看不起,害怕多看几眼,就想打死他,干脆将视线看向地洞。 大部分隐藏于黑暗之中的地洞,如同凶狠的怪物,睁着嘲讽的巨眼,张开黑洞洞的巨嘴,静静的等候猎物的献身。 “呼~” 回想之前曾在地洞内经历过的惊险搏斗的场景,再看看一旁平安无事的程婉,不由松了口气,一切都是值得的。 心态转变的赵婧重新审视这个地洞,回想之前那场生死搏命,对于当时站在这上面的人来说,恐怕就是一场猴戏表演,而她现如今也站在这里了。 程婉似乎感受到赵婧的视线,转头与她对视一眼,展露给她一个傻乎乎的表情。 心中还在感慨命运无常的赵婧差点被她逗乐了,不禁摇摇头,将脑海中的唏嘘无奈等等,统统甩掉。 ‘没空在这里空悲叹,接下来最要紧的是带这个傻妮子平安的出去……’ 赵婧再次看了眼,还在和胡风聊的正嗨的萧禾。 ‘靠他?呵呵~说不定都能将自己给卖了,臭淫贼……’ “公子,请等等,让小的先进去通报胡坛主,亲自出来迎接你……” “哎呦~不要打,不要打……” 守在洞口的赵四突然发出一声痛呼。 “滚,本公子也是你个贱人能拦的,我要去哪,还要汇报,你是要找死啊!” 一道嚣张带着浓浓不屑的声音,从众人的身后的洞口处响起。 一时间,萧禾和胡风之间热烈的氛围,瞬间陷入沉寂,胡风一听到如此嚣张跋扈的话,就像是吞了苍蝇般,不由皱眉,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很显然不待人见的许潜与鼠易来了。 萧禾挑挑眉,心中好笑,搅屎棍终于到了。 “呵呵~让本公子瞧瞧,是谁在这胡吹大气,怎么还想问鼎圣教法王之位,我呸......” 萧禾心里暗道,‘这丫的嘴还是这么欠,命也是真好,竟然还活这么久,看来遭受社会毒打还是少了,祸害啊!’ ‘看来,又到了,正义如光,辉煌照世的江宁萧禾,萧公子,出场的时候了。’ “公子,慢点,这破路不好走,别摔着了.....” 鼠易那独特的尖细刺耳声音,带着谄媚的笑声也随之响起。 “......你们几个快搀扶好公子,要是有点差池,要了你们的狗头......” “是……是……” “还有,去把这条狗绑起来,四处乱吠,竟然胆敢拦着公子,真的吃了豹子胆了!给我狠狠地打。 “噼里啪啦~” 两簇燃烧旺盛的火把照亮了洞口,一道身影如滚地葫芦般在地上翻滚,周遭还有数道人影不断的踢打着。 “就你个下人还敢拦我……你们给我狠狠的教训他。” “公子别打了,小人知错了!” 地上的赵四抱着头,不停的认错。 许潜摇摇晃晃,左颠右倒的,在数名护卫小心护持中,喘着粗气,不断踢打着地上的身影。 “公子,小心!别磕到脚了!” “滚,老子好的很,老子千杯不醉,没有醉,好着呢,小心个鬼……” “你们几个,继续给我打,狠狠的打,胆子肥了,敢拦着本公子。” 放浪形骸,衣衫不整的许潜,仰着满是红唇印记的醉脸,勉强睁着朦胧的醉眼,手臂不断挥舞,指着被踢倒在地不停打滚的赵四,喋喋不休地咒骂。 赵四好像一个圆乎乎的球般,被他们给踢了进来,不断的翻滚,不停的哀嚎。 打狗还要看主人,萧禾也有些恼怒,赵四可是萧禾内定的玩具,虽然他心里还没想到如何“赏赐”他,可也轮不到其他人出手。 胡风脸色又是急剧变幻,这可是在他的地盘上,鼠易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将他的脸面狠狠的在地上摩擦。 “胡风,圣女怎么了,别以为搬出老头子,就能够吓得住本公子…… 告诉你,本公子花前月下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现在还让本公子的那些小妖精空守闺房,寂寞难耐,你罪大恶极,知道不.....” 无比嚣张的许潜一步三晃,带着鼠易来到胡风的面前,恶形恶状,颐气指使的对胡风喊道。 “公子,请慎言,”胡风难看的上前劝许潜,许潜对他如此的大喊大叫,让他的威严扫地,让他在萧禾,这个新收的小弟面前,什么面子都没了。 哪怕他城府深沉,也能感受到萧禾,甚至其他人如同尖刺的眼神,脸燥的厉害。 “公子,今天将举行圣女就位大典。” “你是谁啊,人五人六的,胆敢这样跟我说话,告诉你们,本尊可是未来的圣尊,赶紧给我让开,不然让你跟那人一样,胡风呢,让他来跟本尊说话.....” 神情倨傲的许潜,醉眼迷恍惚,似乎根本就没有认出眼前就是胡风,对着他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呵斥。 当然就是认出来他也不会怂,只不过是一条狗骂了就骂了,难道他还敢还手。 许潜不停挥着手,就跟驱赶苍蝇似的。 “快点,磨磨蹭蹭,让胡风出来,不然本尊治你的罪了,去找啊……” 胡风的脸上,立马就像打翻了染色坊般,赤的,黄的,绿的,蓝的......各色染料混杂,精彩纷呈。 在许潜一旁的鼠易,露着两颗突出的门牙,奸笑着,两只发绿的鼠眼中散发着恶毒的光芒。 他也不去阻止许潜,任由许潜冲着胡风大吼,看着胡风越来越难看的神色,心里满是快意。 ‘让你抢我的功劳,一次又一次,姓钟的也是瞎了眼,竟然不选我来主持……骂死你,活该,哈哈……’ “啊……你是萧禾,萧大纨绔,是了是了,还是长得这么磕碜,我告诉你,我不怕你的……” 许潜惺忪的醉眼猛地睁大,把胡风看成萧禾,酒壮怂人胆,挺着脖子,冲胡风喊道,似乎要将之前萧禾带给他的恐惧通通吼出去。 “就凭你这个小瘪三,还想加入圣教,真不知道老头子是不是瞎了眼,竟然看中你,不过,我可是未来的圣尊,你胆敢打我,我要让你再也走不出这个坛口……” “江宁第一大纨绔,那又如何,就是个笑话,哈哈~” “不过,你若是老老实实的,给我磕头道歉,本圣尊说不定会大发慈悲,不与你计较,快……” 萧禾原本看着许潜毫无保留,尖酸刻薄的训斥胡风,胡风那个脸色是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铁青,狗咬狗一嘴毛,心中满是惬意。 哪里想到,许潜这个酒蒙子不知道喝了多少,能将英明神武的他认错,还直接口出狂言,怼起他来。 许潜的那一句‘小瘪三’,虽然是看着胡风,可是指名道姓的咒骂他,简直比指桑骂槐还有诛心。 他可不是吃亏的主,本想乖乖做个吃瓜群众,可是主角光环太强了,直接有了与男一来了个对手戏的机会。 萧禾看了眼,一直待在许潜身旁,默不作声带着奸笑,眼里满是得意的鼠易。 萧禾开始衡量起动手的可能,这只对自己的态度模棱两可的两面死老鼠,绝对不会帮着自己的。 看着好戏的鼠易似乎感受到萧禾的视线,嘴角扯了扯,咧着门牙,冲萧禾一笑,泛着青黑色的尖锐长指甲,有意无意的互相摩擦,在现在紧张的气氛之下,格外的刺耳。 萧禾也回应了一下笑容,连忙转头,鼠易长得实在磕碜,看多两眼,他都担心自己的审美水平会拉胯。 胡风,别看他现在被许潜训斥的,如同家养的修勾,敢怒不敢言,真要是闹得过大,都不会帮他的。 ‘有了!你喜欢骂是吧,还骂得欢!呵呵~’ 萧禾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萧禾一脸严肃,双手背后,缓缓上前,即将要与男一对戏的郑重,表现的一览无余,缓缓的开口说道,“小瘪三,你……骂谁呢?” “小瘪三骂你呢....就骂你....” 。 第七十二章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迷糊的许潜,见他雄姿英发,霸气侧漏,声落之下洞内人人敬畏,他很是得意。 现在竟然还有人胆敢扯他的虎须,只觉得他的威严受到侵犯,非要给他一个教训不可。 许潜一把推开脸色铁青的胡风,来不及细思萧禾的问话,早已经被酒精麻醉的大脑根本就转不过弯,顺着萧禾的问话,就开口反击。 “怎么,你不服吗……我告诉你,不仅是小瘪三,还有贱人,猪狗……都骂你……” “你……你怎么能够这么说呢!” 此言一出,除了萧禾连连点头,所有人都傻眼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最怕…… 最怕回忆突然翻滚, 绞痛着不平息…… “咔嚓~” 凝固的空气犹如冰面般逐渐裂开,呆愣愣的众人,好似破开了封印,古怪的看向许潜。 “噗嗤~” 身着女仆装的两女一下就听出萧禾话里的意思,看到许潜竟然如此配合,连忙捂着小嘴,背过身偷着乐。 被许潜在教众面前训斥,皮子和里子全都丢光光的胡风,听了更是解气,要不是他老子,就他这样嚣张,胡风早就暗地里下手了,真当他老狐狸是说着玩的。 胡风心头的怒气也不由的消减了些。 在一旁看着许潜奚落胡风,心里美滋滋的鼠易,见许潜数落完胡风,为他出了口恶气,却又怼上萧禾,一时紧张起来,这个纨绔一般都不按常理出牌。 对鼠易来说,不论人还是事情,只有对他有利和没用之分。 萧禾,之前故意靠近萧禾,就是他从其他小道听到消息,圣尊对萧禾的看重,可是手下的两次失误直接将萧禾往胡风那里送,甚至最后竟然爆出萧府兄妹相残,萧禾被抛弃的传闻。 那,萧禾有什么用,没有了萧府的荣光,现在他就是个纨绔,无用的纨绔,对于废物的处理,他很有心得。 而许潜那才是真正的大腿,也正好感谢萧禾的点子,才能让他牢牢的抓住许潜的心,真正的攀上大树。 现在公子受辱,他作为公子最忠诚的狗腿,岂会呆呆的看着,现在就是他站出来,让公子看看他的英姿,他表现价值的时候到了。 鼠易舔了舔嘴角,好像有什么在他衣服下窜动,不时衣服鼓起的包,他用闪着青黑的尖利指甲,轻轻抚慰。 果然如他所料,萧禾一开口就带着诱骗的口吻,喝大了的许潜毫无防备就掉进他的陷阱。 “萧禾,虽然你年纪小,怎么说也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如此无理,就会凭口舌之快,欺辱公子……” 鼠易一脸激愤,挥舞尖锐指甲的手,就要上去为许潜拼命,让羞辱公子的人付出代价。 “啪~” 谁知道,鼠易才嚷嚷着,刚踏出一步,便被许潜一巴掌给推开了。 接下来的话直接被许潜这一巴掌拍回鼠易的喉间,不断的翻滚,欲吐不快。 刚刚燃起战意,准备好好表现一番的鼠易被拍懵了,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啥,懵逼的表情出现在鼠脸上。 “公子,你…” 鼠易茫然不解的看向许潜,却发现自己要维护的主子,已经弃他而去。 “这……” 妥妥的猪队友许潜,推开鼠易之后,踩着“浮云步”,摇晃着身子,冲向萧禾。 “公子,他这是要自己去报仇吗?笑话,就凭他鶸一样的身材,哪怕有酒壮胆,也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还是……” “不行,我还是跟上去,虽然郎心似铁,但我鼠易绝不相弃。” 鼠易连忙上前护着许潜,上一次许潜被萧禾打了之后,可是骂的他狗血淋头,一脸警惕的看着萧禾。 萧禾满脸问号,静静看着酒气冲天的许潜,一步三晃的朝他走来,心中有股冲动,想像上次一样,狠狠给他来一顿狠的,只是鼠易散发冷意,无情的眼珠子紧紧的盯著自己,思来想去,还是放弃这个诱人的想法。 一时冲动,一直爽,后悔火葬场,智者不为也。 萧禾冲一脸戒备盯着他的鼠易,耸耸肩,摊摊手,示意本公子是懂文明有礼貌的好人,不会动手的! 许潜不知是不是被酒精糊了脑袋,毫无防备的绕过萧禾跟前,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危险刚与他相错而过,朝赵婧两女而去。 赵婧一脸警惕地盯着,酒意上头,满脸酡红,醉眼惺松的许潜,连忙将程婉拉到自己身后,张开手护着。 她撇了眼萧禾,他只是带着笑意,双手抱胸,站在那里,饶有兴趣看热闹,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果然,这些男人,没一个靠不住,特别是这些纨绔,就会说大话。’ 赵婧重新正视走过来的许潜,已经对萧禾不抱希望。 ‘哼~臭男人要是想羞辱我们,我就先咬死他,再咬死萧禾.......’ 赵婧蕴含恨意的明眸,在许潜的身上四处逡巡,银牙暗咬,寻找着下嘴之处,秀气的双拳紧握,枯黄的肌肉紧绷,准备奋力一搏,哪怕牺牲自己,也要保护程婉不受到伤害。 看了这么久的戏,她早已看出许潜的地位绝对不一般,绝不是一般的公子哥,恐怕是某个邪教高层的后辈,就准备放手搏一搏。 对,没错,她刚刚灵机一动,一个计策冒出脑海,就是借助教训许潜的机会,把他抓做人质,再要挟这些人将她们放出去。 既然萧禾这混蛋靠不住,那不如自己来! 她思来想去,觉得这个灵光一现的计划,成功性还是蛮高的。 搏一搏,十死九生。 要是萧禾知道赵婧在短短时间内,不但嫌弃他,还将他抛弃,还制定出所谓的逃跑计划,估计他现在没有这个闲心看热闹,早已暴跳如雷的骂人了! “公子,不要过去,这些贱婢,肮脏无礼,粗鲁野蛮,会伤到你的……” 鼠易担忧的拉住许潜,他终于认出眼前穿着怪异服饰的两女,特别是挡在前面的赵婧,他印象相当深刻,清楚记得当时赵婧势若疯狗,凶残的模样。 “松开,本公子做……事还要你管……我……老头子都管不了我……” “把你的脏手拿开……” 许潜恼怒的冲鼠易喊道,挣脱鼠易的手,继续摇晃身子,在距赵婧三步远处停下来,睁着迷糊的醉眼,对着她邪邪一笑,肆无忌惮的从头到脚扫视两女。 “啧啧~” “这么丑~重口味啊……” “萧禾倒是真是好胃口……” 许潜犹如在打量牲口一般,绕着两女转悠,嘴里还不断啧舌,吓得程婉浑身颤抖,紧紧抱住赵婧的纤腰,不敢抬头。 “啊~婧婧我怕……” 赵婧强撑着抬起身子,怒视着,面对着许潜,连安慰安慰程婉的机会都没有。 “许公子,你这是意欲何为啊,怎么,堂堂无花公子还要欺负小女子,这好像有损你无花公子的英名……” 虽然他很想看看,赵婧在这种情况,这样的重压之下,会不会寻求他的帮助。 可是听到程婉的乱叫,萧禾站不住了,看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不时讨蛋糕的小馋猫,被吓得哇哇大叫,他有些心疼,他可舍不得他的崇拜者遭受委屈。 萧禾急着要上前拦住许潜,却被似笑非笑的鼠易给拦住了。 “萧公子,你可莫要打扰到公子的兴致哦,嘻嘻……” 一米四左右的鼠易,站在一米七左右的萧禾面前,就好像小孩与大人之间的身高差的既视感,感到特滑稽。 但是,萧禾不敢无视他,看到他摩挲着他的枯瘦的双手,心中不由一紧,他可是印象深刻。 曾亲眼见到鼠易那双枯瘦发青的双手轻松的撕裂了违背他命令的教众。 那时候死亡前的凄厉,无情的怪笑,嗜血的眼神,无不让他难忘。 。 第七十三章 黄脸老太婆的愤怒 “鼠老哥,你让我过去,你看许公子他……” “萧公子,嘻嘻~稍安勿躁!” 鼠易看了一下许潜,冷笑着回复道。 “你……哎……” 萧禾假装不解,明知故问,弱弱的说道,“鼠老哥,你这是为何,我们之前可是称兄道弟,老弟自问一直将老哥放在心头上尊敬,而且这两个婢女还是老哥点头送给我的,老哥你现在……” 鼠易撇过头去,假装不睬,难道跟萧禾明说,你没有价值了,现在就是废物,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 “许公子,你就会欺负本公子的婢女,要不跟本公子来练练!” 萧禾见鼠易不理会他,程婉又是尖叫连连,吵的他心焦焦,可又顾忌鼠易的武力,只能够隔着他,冲许潜大声喊话。 许潜毫不理会,或者说萧禾喊的越大声,他越得意,摇头晃脑,嬉笑着继续对两女指手画脚。 “皮肤这么黄,简直就是用黄姜水洗过,名副其实的黄脸,嗯,黄脸老太婆,哈哈~” “咦,这件衣服倒是有点味道,新奇,又有趣,看起来有点小勾人,嘻嘻~有趣有趣,实属有趣……” 许潜拍着大腿,借着酒疯,癫狂的大笑,调戏萧禾的婢女,竟然产生了丝丝的快感。 “可恶,这个混蛋……小吃货可别被吓出个好歹~”萧禾有些急了,在鼠易的眼皮子底下,缩手缩脚,只能呆看着,程婉在赵婧的保护下,不断躲闪。 “你也不要动,胡风难道你也要忤逆公子吗?你可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鼠易虽然拦住萧禾,可依旧眼观四方,见胡风也有出手阻拦许潜的迹象,直接放言要挟他。 “胡坛主,呵呵~可不要自误啊……” “你……”被鼠易戳破行径的胡风,怒目圆睁,双拳紧握,看了眼带着戏谑笑容的许潜,还有被鼠易拦住,焦急的萧禾,又低头看着紧握的双拳。 心思深沉的胡风,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或许萧禾还有着潜在的价值,但是许潜直接决定了自己的前程,孰轻孰重,他心底无比清楚,面子在前程之前,不值一提,紧握的双拳松开了。 胡风别有深意,深深的看向鼠易,这两人太可恶了,一天的好心情全毁了。 “哼~老狐狸……” 鼠易看着脸色愈加阴沉,不漏把柄的胡风,不屑的舔了舔突出的门牙。 “啧啧~” “萧禾啊,这两个丑女,就是你之前非要带回去当婢女,还迫不及待,霸王硬上弓,反而被教训一顿的村姑,真带劲,哈哈~~” “看看,这样的‘稀世’美女啊,也难怪你急不可耐,欲罢不能,果真是珍宝啊,不仅瘦、人又丑、又老、又脏……” “啧啧~萧禾啊萧禾,果然不愧为江宁的第一纨绔,你这个眼光啊,本公子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许潜不知从哪掏出一把纸扇,得意的摇着,眯着醉眼,对于两女那是啧啧称奇,还不时对萧禾拱手,表示佩服。 他上次见萧禾直接选了彪悍的两女带走,自己要不是挂念着圣女,看不上那些土里土气的村姑,却也被萧禾刺激积蓄了一脑子的精 虫。 还以为萧禾作为一大纨绔,眼光必然极好,能够从一堆乞丐婆里面挑出如花似玉大美人,才会迫不及待的赶回去。 哪里想到现在看到两女的庐山真面目之后……哈哈~就是个笑话。 “黄脸老太婆?!又老又丑?!” 赵婧曾几何时听过如此糟糕的评价,自己可是名副其实的黄花大闺女,天之骄女。 现在自己被萧禾陷害,皮肤变成这副鬼样子,二八少女成了八二老太,搞得她恨不得砸烂所有铜镜,甚至那段时间见到萧禾,就对其以牙相向。 稍稍冷静之后,她也在心里不断的劝慰自己,现在身陷囹圄,这般鬼模样倒也能算是完美的伪装,还能忍一忍…… 可是,她还是不甘心,就算是其他普通的女子,都重视自己的容貌,重视别人对自己的评价。 更何况她,赵婧,身为一个要强的女子,一个好打不平的性格与容貌极不相符不符的婉约形美人,更加注重自己的外貌,以及别人对她的看法。 许潜这一番胡言乱语,将她从头贬到脚,简直就是对她,女人自尊的挑衅,侮辱,是不可饶恕的耻辱。 “可恶……岂有此理……” 被点燃怒火的赵婧,才不管自己现在身陷敌寇之中,不顾鼠易危险的眼神,捏紧拳头,紧盯着许潜那张吧啦吧啦的嘴,想着待会一定要狠狠撕裂他的嘴,让他知道不是所有的女子,他都能随随便便品头论足的。 正要不顾一切的准备行动的赵婧,猛的听到被她放弃的萧禾,开口为她们的说话。 “婧婧,不要……” 瑟瑟发抖抱紧她的程婉,紧紧箍住她的双臂,也让她意识到,或许她的想法,太过理想,太盲目自信,就算她能够劫持许潜出去,真的能够保证程婉的安全吗? 赵婧心中那股怨气被击散,瞬间多了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返身抱住程婉,安慰她,隐晦的向萧禾投过感激的目光。 “萧禾啊,你本公子明白你的感受,许久未尝荤腥,饥渴难耐啊,哈哈……真真母猪赛貂蝉,胃口极好,不挑食。” “不得不说,萧公子,你就是口味新奇啊,嗯,这一身衣服有点味道,不会是你设计的吧,真不愧是江宁纨绔的扛把子,哈哈~” 许潜摇头晃脑,幸灾乐祸“赞美”萧禾的品味。 “唉,是啊,没办法,本公子的口味就是如此的独特,天才的光辉想盖都掩盖不了的,哎~人太优秀天都嫉妒,高处不胜寒啊,人生寂寞如雪啊,无奈啊……” 萧禾见许潜只是嫌弃的在远处打量两女,不时说着反话,埋汰自己,心中安定下来,也知道自己的小算盘,伪装术算是成功了。 “许公子,果然不愧是阅尽世间娇花,功力深厚啊,说到点上了,确实只有小瘪三才懂得母猪赛貂蝉这道理。” 萧禾一脸怪异,带着一丝怜悯,一点惋惜,回应许潜。 “嗯?” “萧禾,你不要太过分了,许公子乃是圣尊之子,身份尊贵,你岂能随意侮辱,你若再一意孤行,休怪我鼠易对你不客气。” 许潜晕了头,还没反应过来,鼠易已经窜到他身边,充分发挥狗腿的作用,为自己的主子保驾护航,义正言辞地指责萧禾。 “不是这样的,鼠大哥,我可是很尊敬许公子,你这样曲解兄弟的意思,实在是太伤小弟的心了……” 萧禾一副被鼠易伤透心的模样,捂着心脏,痛苦无助的看着鼠易,好像被负心汉抛弃的无助女子,可劲的演着。 “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 “鼠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这话小弟能够狡辩……啊,不,是解释……” 两女,胡风,还有一旁的教众都被萧禾的话给震了一下,一脸无语的看着他。 喂,喂,萧公子,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真当我们在场的都是文盲,就算是文盲,可,好赖话,我们还是听得懂的。 “呵呵~” 鼠易都被萧禾给逗乐了,“萧公子果然不同凡响,牙尖嘴利,不过你就是再怎么狡辩也掩饰不了辱骂圣尊之子的罪名,去死吧……” “啊~” 两女看着矮小的鼠易扯着狞笑,就要对萧禾出手,不由吓得尖叫起来。 萧禾也是瞳孔一缩,双手不由搅在一起,‘难道我萧禾真的就要丧命在这只老鼠手上,不,我不信……’ 紧张的手碰到手臂上冰冷的物件,萧禾目光一凝,‘来吧,大不了一起死吧。’ “啪~” 清脆的耳光突兀的响起。 鼠易愕然的停下了脚步,前倾的身子,僵硬的转头,看向被他护在身后的许潜,刚刚就是他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 第二次了…… 自己如此维护他,他竟然如此落自己的面子,自己以后如何在坛口立足。 其他人嘲讽的目光不断的刺激着鼠易,想到自己给他做牛做马,他还如此对待自己。 本性无情的鼠易目光一冷,心中发狠,就想要抽打他一顿,狠狠出一口气,可是一想到他的身份…… 将那口苦水吞下肚的鼠易,也尝到胡风那种敢怒不敢言的苦楚,扯着难看的笑容,艰难的开口,“公……子……” 其他人也不由愣住,今天的事真是一波三折,原本以为,萧禾可能就会交代这里,谁知…… 。 第七十四章 狡辩,不,是解释 两女连忙跑到萧禾的身旁,有些担忧的看着萧禾,如果真要死,三人也要死在一起。 许潜享受着众人的瞩目,得意的仰着头,至于鼠易的感受,谁会理一条狗在想什么。 “本公子倒要看看,名传江南的萧大纨绔,怎么解释,小瘪三才会懂得母猪赛貂蝉这句话,还有新的见解,否则,哼哼……” 许潜的摇着扇子,缓缓的走向萧禾,路过鼠易身边,鼠易乖巧的站到许潜身后。 ‘公子……’ ‘他似乎还没意识到小瘪三在说他……’ 在场的众人不禁脸色古怪,意味不明的看向许潜。 “好说,好说。” 萧禾整理一下身上的衣物,皱着眉头,开始迈步,冥思苦想起来。 赵婧和程婉紧紧握着双手,简直比自己刚才被羞辱还要紧张。 胡风和其他教众也紧盯着,不断迈动脚步的萧禾,想着他会如何解开这个困境。 “有了……” 萧禾才走出三步外,就兴奋的一声大喊。 两女的紧张,许潜的打着酒嗝的得意,鼠易的恶毒,胡风的阴沉,其他人的好奇,全都看向萧禾。 “貂蝉,女子中的绝美存在,母猪呢,就代表了母猪,也代指所有的雌性生物,这两个放在一起,就是雌性生物中的绝美者。” ‘这,这个解释有点意思。’ 众人一听,好像就是这个理,暗自点头。 “那小瘪三,怎么解释?” 程婉听到萧禾的话,莫名有种喜感,不由冲散了心中的恐惧,不禁抬头问了一句。 其他人也不由被程婉的话吸引,静待他怎么解释。 “咳~” 萧禾给程婉抛了个放心的眼神,严肃的咳了一声,开始解释起来,“这个词啊,要拆开来看的。” “首先,小,是年轻,瘪呢,不光滑的样子,放到人身上呢,就是谦虚,对吧……” “最后,三,我们一般泛指多,数量很多,因此啊……” “在我看来,小瘪三并不是贬义词,反而是个好词,充满励志的褒义词。” 众人被萧禾这一番“首先……然后……”,天花乱坠,来回极速刹车的操作,绕的一阵头晕眼花。 “所以……因此小瘪三不是骂人的话,是一种态度,呼吁我们要向许公子学习,哪怕能够一眼看出来雌猪中的绝美存在,也要时刻保持谦虚的态度,不骄不馁,不能骄傲。” 萧禾此言一出,诡异的脑回路,所有人都听傻了,这句话竟然还会有如此清新,励志的解释…… ‘厉害,厉害,诡辩,我就服萧禾……’赵婧拉着嘴都变成O形的程婉,带着一丝笑容,看着眼前还有些稚嫩,单薄的身影,虽然还没脱离困境,赵婧却有些心安。 “哼……” 鼠易听了萧禾的解……狡辩,也有些被逗乐了,稍稍解气,可是纸包不住火的,还是踟躇了下,上前趴到,一直得意大笑的许潜耳边小声的解释起来。 “哈哈……呃……什么!” “萧禾……” 许潜魔性的笑声,戛然而止,犹如脖子被掐住的鸭子,接着爆出一声大喊。 “萧禾,你个混蛋,安敢欺辱我!” 暴怒的许潜,满脸通红,头顶上好似有淡淡水汽在蒸腾,手指颤抖着指着萧禾。 “公子……公子……” 鼠易连忙扶住暴怒的许潜,担心他,太过激动,气血攻心。 “萧禾,你的好娘舅回来了,你们娘俩已经被他踢出萧府,没了萧府,你凭什么……你就是一无是处的纨绔,就是没用败家子……” “你凭什么跟我斗,凭什么加入圣教,还想获得老头子的青睐,还要做法王,我呸,简直是个笑话……” 越说越激动的许潜,带着一脸的不屑,鄙视,嘲讽,逐渐逼近萧禾,就差指着萧禾的鼻子数落咒骂,脸上又泛起诡异的笑容。 “呵呵~什么江宁的女财神,说不定她……” 要不是现在身处敌营,他还真以为他是个腕啊。 萧禾一再忍让,忍受他的指手画脚,言语恶毒的数落,哪怕越说越难听,为了他们的安全,倒也忍了下来。 现在他竟然大胆到编排起他的娘亲,岂有此理。 娘亲可是他重生之后最为敬重的人,哪怕最为困难的时候,依旧着紧着他,护着他,让他在重生的彷徨无助之时,感受到爱的温暖。 如果说,这个世界真有人,让他不惜此身爱护的话,那就是他的娘亲,萧清卿。 叔不能忍,婶也忍不了,没有退一步的说法,维护娘亲的声誉,哪怕是死。 “胆敢侮辱我的娘亲,你找死……” 萧禾脸色拉下来,不想再忍,直接飞起一脚,正中滔滔不绝的许潜肚子,让他直接变成滚地葫芦。 只此一脚,哪里解恨,萧禾直接俯身扑到许潜的身上,发了疯的,对着他的头脸就是一顿暴击。 左拳右掌,有来有回,持续不断,配合默契,在以许潜大脸为战场之上,厮杀肆虐。 哀嚎声,拍打声,咒骂声……声声不绝于耳,一个奋力的厮打,一个无力的抵抗。 “啊~啊啊~啊~” “萧……你……死老鼠,还不……快来救……我……” 其他人真的被这突如其来的这场变故,给看愣了,呆呆的看着萧禾疯狂殴打许潜,许潜不断地哀嚎着,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萧禾……” “公子……” “我让你说,我娘亲的坏话,让你说……” 胡风从背后抱住,将疯狂输出,好像街头混混打架的萧禾,从只剩嗷嗷叫的许潜身上扯下来,并对萧禾劝解道。 “萧老弟够了,适可而止,切莫鲁莽行事。” “啊,公子,你没事吧,”鼠易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明知道萧禾,这个行事往往出人意料,竟然还掉以轻心。 千防万防,还是被萧禾钻了空子,这下可又要受罪了。 鼠易扑到许潜的身旁,一边咒骂萧禾,一边小心的扶起他,关心许公子的好歹。 萧禾无语看着鼠易的表演,这只老鼠变得可真快,哪怕他一直知道这人根本不可靠,就是两面三刀之辈,但依然还是不能接受。 “呼哧~呼哧~” 许潜的一张小白脸憋得通红,有进气没出气,捂着肚子坐倒在地,缓了良久,才在鼠易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哎呦,哎呦~你轻点……” 许潜小白脸上,坑坑洼洼,瘀痕处处,鲜血横流,手掌虚浮在受伤的脸上,都不敢放下去,甚至连话都不敢说大声,就害怕扯到伤口。 肚子上的疼痛也不及脸上火辣辣的疼,再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纨绔给打了。 尚未消散的酒意,翻腾涌入许潜的大脑,羞辱、无力、愤怒等等种种,被刺激得无限制的放大,许潜双眼通红,紧紧的盯死萧禾,犹如愤怒的公牛。 “滚开。” 许潜一手推开鼠易,一手捂着疼痛的肚子,恶狠狠的盯着萧禾,恨声的对左右随从吩咐道,“萧禾,你胆敢再次羞辱我,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好欺负的,来人给我将他拿下,我要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是,”随从纷纷应道,慢慢的逼近萧禾三人。 萧禾强装镇定,带着一脸的不屑,摇着手指,“许潜啊许潜,你真是将纨绔脾性发挥的淋漓尽致,竟让一班狗腿子上,这样,是男人,我们来单挑吧。” “老鼠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许潜根本就不搭腔,被揍肿了的细小眼睛,散发着恶毒的光芒,僵硬的虚张着嘴巴,低吼着。 “来啊,不就是死嘛,来啊……” 萧禾被胡风紧紧的抱住,依旧奋力挣扎,一脸愤怒的紧盯着许潜。 “我本想给鼠大哥一点面子,忍你嚣张跋扈,没有点廉耻尊重的二世主,你竟然踩鼻子蹬脸,敢拿我娘亲的声誉说笑,我要是不教训你,我愧为人子。” 其他教众听到萧禾怒斥许潜的话,不由一阵点头,回想起许潜在坛口内的胡作非为,只是碍于他的身份,众人只能低头敛声,此时又被萧禾的话勾起,不禁和萧禾同仇敌忾。 。 第七十五章 法相? “来啊,不就是死嘛,我萧禾,虽说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也是大名鼎鼎的萧大公子,岂会怕了你们,哼~怕你,我就是你爹,来啊……” 萧禾愤懑的挣开胡风,豪气干云,拍着单薄的胸口,愤怒的冲许潜喊道。 “我本想给鼠大哥一点面子,忍你嚣张跋扈,没有点礼仪廉耻,不懂尊重人的二世主,你还敢踩鼻子蹬脸,拿我娘亲的声誉说笑,我要是不教训你,我愧为人子。” 其他教众听到萧禾怒斥许潜的话,不由一阵点头赞同,人生在世,娘亲被人编排,若不反击,根本就是个懦夫。 忠孝,忠孝,孝字排第二,萧禾的作为倒是让他们有所改观。 ‘没有礼义廉耻,不懂尊重……’ 他们又回想萧禾的话,不禁同仇敌忾。 平时许潜在坛口内作非为的事,肆意辱骂,羞辱教众,只是碍于他的身份,众人只能低头敛声,当缩头乌龟。 “许潜啊许潜,你真是公子做久了,将纨绔脾性发挥的淋漓尽致,看来你不仅嘴不行,就连身体也不行,让一班狗腿子上……” 萧禾强装镇定,对着许潜不屑的摇着手指,根本就不将摩拳擦掌靠过来的随从放在眼里。 “凭这些酒囊饭袋,想要打败本公子,呵呵……” “这样,你要是男人,我们俩来单挑吧。” “鼠易,你也给我上,你们快,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许潜根本就不搭腔,被揍肿了的细小眼睛,散发着恶毒的光芒,僵硬的虚张着嘴巴,低吼着。 “萧禾,冷静一下。” “萧公子……” 被许潜凄厉的叫声吓到的程婉再次躲到赵婧的身后,一直目睹整个经过的赵婧,都被吓了一跳,她根本就想不到萧禾在如此境况下,还敢对许潜出手,他会是如此的刚烈。 ‘这个大色狼是不是傻啊,难道不知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过刚易折。’赵婧担忧的同时,还在心里埋汰萧禾,浑然忘记了她自己刚才也有着搏命的打算。 ‘不过,确实解气。’ 赵婧见到萧禾猛揍许潜,好像自己动手一般都爽快,‘哼~胆敢羞辱我,还有我的偶像……’ 不禁对萧禾有点改观,看他纨绔的样子,也顺眼了许多,‘孝子,是个有血性的孝子。肯定是我赵婧偶像的功劳。’ 恍过神的赵婧和程婉,虽然认同萧禾的话,他的作为,可是他这样也就完全撕开颜面,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看着不断朝她们逼近的许潜狗腿子,她们有些心慌慌的,连忙紧缩到萧禾的身后。 “死老鼠,你们快……啊~” 许潜哪里能放过萧禾,癫狂的他早已经顾不上教众对他的看法,只想着干掉萧禾,平息萧禾带给他的耻辱,再次嘶吼着催促鼠易。 “萧禾,你还是放弃抵抗吧。” “江湖上已经传开了,萧府已经将你抛弃了,哪怕是你娘亲也无能为力,你现在只是个被家族抛弃的可怜虫……” “公子是什么身份,胆敢对公子出手,你真的是吃了豹子胆。” 萧禾一脸严肃的看着鼠易,“鼠大哥,我理解你的为难之处,但是,说我娘亲就是不行,不管他是谁,天王老子都不许!” 鼠易铁青着脸,彻底撕开脸面,冲萧禾喊道,青黑色的指尖闪过一丝绿光,就要对萧禾抓过去。 “冥顽不灵,可就怪不得鼠某了,萧禾,拿你的命来洗刷公子的耻辱。” “够了,”胡风一声大吼,来到对峙双方的中间,阴沉着脸,充满威势的扫了蓄势待发的鼠易和狗腿子一眼,冷然喝道。 “今天是圣女洗礼的重要日子,绝非你们互相咒骂,互相攻讦的场所,萧公子,许公子,希望你们能够以圣教为重,冰释前嫌。” 胡风面无表情的站在萧禾之前,对上鼠易,冷冷的说道,虽然说着劝解的话,可明眼人看得出来,胡风已然偏向萧禾。 安息坛,一直暗地里相争的两位坛主,终于第一次明面上杠上了。 鼠易横着手掌,似笑非笑,“胡风,这可就是你不对了,公子可是被他给伤着了,你反而偏袒这个被家族抛弃的可怜虫,拉偏架啊……” “在这里所有人都看到萧禾先动手……动脚在先的,照你的意思,公子就该白白被揍,你究竟置公子于何地,置圣尊于何地,哼~告诉你,我鼠易不同意!” 鼠易借机落井下石,狠狠在满是怒火的许潜心里,给胡风再添上一把火。 “鼠易你错了,事件的起因经过,我胡风相信在座的各位心里都有杆秤,谁是谁非,胡某也不愿再说,但是……” 胡风毫不示弱,对着鼠易就是一番针锋相对的反击。 “我胡风不管外面怎么传萧公子的事,我只认定,他,萧公子乃是我们圣教的贵客,圣尊点名邀请的贵客,而你如此无礼,颠倒是非,唐突贵客,后果你担待不起。” “至于,萧公子与公子之间的冲突,胡某自会如实向圣尊汇报。” “呵呵,这只不过是姓钟的说辞,公子作为圣使都未曾听闻,你竟然让他肆意的羞辱公子,如实向圣尊汇报?你以为你算老几啊!” 鼠易咬着牙,死死的瞪着胡风,冷冷的从牙缝里蹦出这么一句话。 “胡风……你说到底就没有对圣尊的尊敬,没有将圣教放在眼里!你该死,就让我鼠易消灭你这个大逆不道之辈!” “胡风,你TMD想死啊,竟然敢袒护萧禾这个混蛋,鼠易,快,动手啊,别磨磨蹭蹭的!我要萧禾死!” 许潜被脸上的疼痛刺激,更多的是因为在教众面前被萧禾按在地上摩擦,现在还有人出来帮萧禾,他恨不得全部杀死他们。 许潜疯狂的嘶吼着,要鼠易干掉萧禾,干掉所有阻止他的人。 “是!” 鼠易冷冷一笑,有着青黑色的指甲的手掌挥舞起来,缩在胸前,眼中绿光一闪,其身后绿光闪烁,雾气腾腾。 “出来,尖耳鼠王!” “你们受死吧!”鼠易猛的一声大喊,张狂的哈哈大笑。 绿色雾气弥漫间,有着两束尖锐好似尖角的物体若隐若现,一道粗壮的黑影不断挥过,撕裂雾气,同时伴随着巨大的“吱吱”声。 “什么玩意?” 萧禾听愣了,这鼠易怎么这么中二,打之前还要喊一声,不过光效绝对比五毛的强。 “这,难道是法相?!”萧禾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微弱的惊呼声。 “咦?法相?又是什么?靠,谁给打了马赛克!” 萧禾疑惑,正要询问,现场又有新的状况出现。 “哼~一只老鼠而已!” 站在萧禾身前的胡风,不见他有任何动作,他的头上猛的燃烧起火焰,全然不像鼠易带着雾气,反倒是真实的火焰一般,越烧越旺。 “火光狐!” 随着胡风轻喝一声,不断翻腾的火焰中伸出一只毛茸茸,红艳艳的爪子。 “啾~” 一声小兽的可爱轻呼,火焰中的小爪子猛的涨大,巨型狐狸爪子对着还没从绿色雾气中挣脱出来的“尖耳鼠”,就是一击。 巨型毛茸茸爪子直接伸进绿色雾气,三道寒光闪过,好像热刀切黄油,悄若无声,雾气被切开了。 “轰~” “锵锵~~” “bingbong~~~” 其实什么声音都没有,这是萧禾自己想象中给它加上的配音,他没有看清楚,他的眼睛好像隔着一层毛玻璃一样,一切都是模模糊糊,只能看到了一红一绿在交错。 “吱~吱吱~” 那个所谓的“尖耳鼠”发出一连串含有愤怒,带着惊恐的叫声,之后就随着雾气消散。 “这不可能,不可能……” 鼠易两眼发直,失魂落魄的坐倒在地,不停的喃喃失语。 “嗯?这就完了!” 萧禾没有了马赛克的阻隔,他清晰的看到张大嘴,两颗大门牙明晃晃,惊骇的鼠易,不由心中嘀咕,‘看来,这个世界恐怕不是历史上的那个大宋,不简单啊!’ ‘看来到时得好好问问赵婧,法相到底是什么?嗯,赵婧也不简单,这个小娘子骗我太深,不是良人。’ “你们要是现在就退下,胡某可以不追究你们的无理,许公子……” 胡风看着愣住的许潜随从和惊骇的鼠易,好似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淡淡说道。 。 第七十六章 脚麻了…… “呃……” 癫狂的许潜幻想着鼠易带着随从狠狠的将萧禾打死,好替他出这口恶气,至于胡风,不放在眼里。 “你们上啊,打死萧禾……” 11狗腿子在胡风话音刚落,停下动作,不知所措的齐齐看向许潜。 “你们……” 许潜看了一圈随从,他们纷纷避开他的视线,‘乖巧’的低下头,他气急败坏的冲鼠易喊道。 “鼠易,上啊,你坐在那里干什么,起来打他啊……” “平时你不是一直说,你是坛里的第一高手,还说胡风看到你,就像你的宝贝,不敢炸刺,现在呢,你倒是起来啊……” 许潜气急败坏的喊道,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何鼠易刚对上胡风,还没交手,只是互相怪叫一声,鼠易就萎了。 可恶,这只死老鼠平时自我吹嘘,多强多强,如何的独霸坛口,打胡风就像欺负小朋友,现在胡风没动手,就让他,心神失守。 “废物,统统废物……” “你们上啊,萧禾你不要得意,胡风,我以圣尊之子的身份命令你,把萧禾给我绑起来,听到没有!” 许潜见手下众人全在退缩,气愤的直接搬出他的身份压向胡风。 “恕胡某无法遵从,胡某再重申一遍,萧公子是圣教的贵客,我不会容许任何一个再伤害到他。” 胡风直接开口拒绝,甚至反怼了许潜一句,气得他不要不要的。 “你……” 看着许潜上蹿下跳,就像猴子,鼠易和随从低头不语,胡风与许潜对上,萧禾从胡风身后冒出头,好心的提醒道。 “许公子,现在要他们听你的,除非你是圣尊才行,嗯,就是这样。” “你,我……可恶!” 许潜被萧禾一顶,哑口无言,气鼓鼓的紧盯着萧禾。 “呀,圣尊如此看中本公子,本公子对圣尊久仰已久,这么重要的事圣尊都没有跟你这个亲儿子说,看来啊……” 萧禾故意表现很惊讶,带着疑惑,高声的询问许潜。 “啊~” 许潜听了萧禾故意的气话,气血攻心,脸都涨红了,“噗嗤噗嗤”一阵,高喊一声,直接晕倒在地。 “切~又来这招。本公子才说一句,就受不了,还有一大箩筐的话没说,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 萧禾见许潜晕倒,不屑的摇头说道。 “来人,快去,找大夫……” “是~” 胡风连忙吩咐,转头目光炯炯的对上萧禾,微微摇头。 “萧老弟,适可而止……” “胡大哥,放心,我萧禾还没那么下作,本公子一向宽宏大量,不会跟小孩子计较的。” 萧禾微笑的摇头,表示不介意,看着晕倒的许潜,不由皱起眉头,担忧问道,“我一向有爱心,就算是小动物摔倒了,我都会心疼,现在许公子晕倒,真的很担心。” “哎呀~不会是因为本公子刚才那一脚吧,那真的对不起了,哎~这真的怪我,自从这脚受伤之后,时常不受控制,一定要原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众人无语的看着萧禾,一副猫哭耗子的模样,听着他小声的说着抱歉,却恨不得所有人知道。 “公子,你没事吧?” 鼠易再也顾不得自己败在胡风手下的耻辱,许潜可是他的救命稻草,绝对不可以有事,连忙扑了过来。 “鼠易,许公子如何了,我已经叫人去请大夫了。”胡风上前询问道。 “不用你管,猫哭耗子假慈悲,此事我一定如实汇报给圣尊,你等着……” 听到胡风的问话,鼠易直接怒怼回去,不再理会胡风,抱起昏过去的许潜,走向一旁的座椅,“走,公子,我们去那边歇息。” “坛主,石碑似乎有变化了,圣灵要苏醒了,”王申欣喜的跑过来通知,正好化解胡风,刚才被鼠易怒怼的尴尬。 胡风示意王申等等,开口说道,“两位公子,皆是世间俊杰,圣教的栋梁之才,一切要以圣教为主,圣教的未来可是要你们来创造的,切莫再起冲突。” “圣碑有异动,胡某得亲自去探查。” 胡风别有深意的看了看萧禾,便随王申离去。 “放心,胡老哥,本公子一定会以大橘为重的,”萧禾嬉笑的对胡风拱手,大声的承诺道。 又感激的对一旁鼠易照顾的许潜说道,“许公子真是好人啊,大度啊,自己装晕倒,给我一线生机,本公子感激不尽,万分感谢许公子的不杀之恩。” “哼~” 鼠易听到萧禾得了便宜还卖乖,气愤的哼了一下,不去理会。 “嘻嘻~多谢多谢!” 萧禾不以为意,笑嘻嘻的拱手道谢。 萧禾身后的两女也放松下来,刚才鼠易对上胡风的那一幕,两尊法相的冲撞,虽然时间不是很长,产生的威压却是实实在在的,对于有点武力的赵婧都很有压力,更不用说手无缚鸡之力的程婉。 两女这才发觉背后的衣裳已经湿透,凉飕飕的贴在后背,一阵的不舒服。 “呼~吓死我了,好可怕,”程婉心有余悸的拍着略有规模的胸脯,放松下来。 “没事啦,小婉不怕啊,他们都走了。” 赵婧安慰好程婉之后,看到萧禾还不知死活,不断的挑逗‘马蜂窝’。 “喂,萧禾,走啦,别再说了,要是那只老鼠火起来,你这小身板可顶不住。” 赵婧看了眼一旁还在对许潜呼唤的鼠易,催促萧禾。 “走啊,你怎么还杵着,”赵婧催促了几次,萧禾依旧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不动弹,保持着负手耍帅的姿态。 “萧公子,怎么了?”程婉平复下躁动的‘小兔子’,也好奇的问道,伸手捅捅萧禾的后背。 “这个.....哈哈~本公子的脚麻了,动不了,你们过来,扶着我点,别被他们看出来,”萧禾保持微笑,小声的开口。 赵婧翻了下白眼,招呼小婉,一人一边扶住萧禾,朝一边座椅走去。 “啊,还是软香暖玉的舒服,看着圣女,享受侍女的服侍,真是一大享受,”萧禾再次朝许潜的方向大声挑衅。 “哎呦~” 赵婧见萧禾又开始无故挑衅,萧禾沉重的身体直接压在两女的肩上,小婉本就娇小的身子被他这么一压,脸都憋红了,还在勉力支持,气的赵婧直接给萧禾的腰施加一个老虎钳。 “呼~痛啊~你干嘛,”萧禾痛得差点跳了起来,压低声音疑惑问道。 “你还敢问,你又去挑衅他,干嘛,”赵婧怒气冲冲道,‘这萧禾怎么跟刺猬似的,到处惹事,得理不饶人,也不看看现在在哪。’ “你懂啥,这就叫输啥都不能输了气势,”萧禾解释道,“还有你们女人怎么都喜欢掐那个地方,老疼了,肯定法子了,还好本公子没成亲,不然岂不被欺负死。” “本姑娘乐意,”赵婧又上手了,“就你这样,乳臭未干,毛孩一个,想的还挺远啊。” 许潜撇了眼,萧禾与枯黄女子的打情骂俏,气的牙痒痒的,在萧禾这个臭小子手上连续两次吃亏,连风流公子的形象也不装了,冷冷的问道,“鼠易,你说得什么时候开始?” “圣女大典之后,胡风必然要举办宴会来庆祝,到时这样这样,将萧禾,胡风统统除掉,再不济也能嫁祸给胡风,公子便可将圣女拥入怀中,....?” “嘻嘻~圣尊大。。。。。” “好,好,鼠坛主果真好计谋,到时必不负鼠坛主,不,鼠法王,”许潜对鼠易保证道,又看向萧禾,再让你得意一阵,到时必定要你跪下求饶,哼~ 一场一触即发的纨绔之战消弭于无形,然而无形计谋织就的黑暗蛛网再次铺开。 。 第七十七章 洗礼前夕 “嗯……嘤嘤……” “号丧呢,快扶我起来!” 昏迷中的许潜突然发出声响,哭丧着脸的鼠易,立马欣喜过望。 “公子你没事吧,呜~太好了,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呢?” “好了,闭嘴吧,人都走了没?”许潜神色阴沉,直接制止鼠易恶心的话语。 “扶我起来!” 许潜见鼠易点头,就让鼠易拉他起来。 坐起身的许潜撇了眼不远处,萧禾正与老太婆婢女打情骂俏,气的牙痒痒的。 回想起,自己在萧禾这个纨绔手上连续两次吃了大亏,实在让他气愤难平。 “可恶~该死的萧禾~” 许潜索性连风流公子的形象也不装了,冷冷的问道,“鼠易,我要萧禾,还有胡风死,你有办法没?” 鼠易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脸色却显得有些迟疑。 “这个,公子,虽然胡风这个人阴阳怪气的,但是他是钟法王任命的圣女主持人选,而且他说的有可能是真的,萧禾或许就是圣尊亲自交代的,如果……” “够了,你只要说有还是没有,做不做!” 许潜火了,直接打断鼠易推脱之言,逼视着他,他敢肯定这只死老鼠绝对有办法。 “呃……有办法了!就看公子舍不舍得!” 鼠易迟疑了一阵,琢磨了一会利弊,看着许潜脸上满是愤怒神色,斩钉截铁的低声说道。 “说!”许潜直接逼问。 “圣女!现在恰好是个机会!” “圣女洗礼之后,以萧禾的个性……”鼠易看了下许潜,意思很明显就是说,纨绔的性子都是相通的。 “别卖关子,直接说。”许潜催促道。 “到时找机会将萧禾骗进圣女那里,这样这样……抓奸拿赃……” “圣女可是胡风往上爬的大功臣,这样或许很难将萧禾,胡风统统除掉,但是嫁祸给萧禾还是很轻松的,再不济还能离间他们两人的关系....” 鼠易奸笑着将计划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嘻嘻~没有了胡风,萧禾还不是任我们宰割,铲除掉心腹大患之后,公子就能够将圣女收入怀中,那么,公子,哦不,圣尊大人……” “好,好,果真好计谋,要是成功,绝不负鼠坛主,不,鼠法王,”许潜对鼠易保证道。 “谢公子,谢公子厚爱……”鼠易兴奋的连连道谢。 带着浓浓恨意的许潜又看向萧禾,‘萧禾啊萧禾先让你尝个甜头,死,太便宜你了,到时一定要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啊啊~萧公子,那个坏人醒了,他看过来了……” 程婉敏锐的察觉到有人窥视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是许潜犹如毒蛇的视线,不由被吓到。 “哼~那个大坏蛋不知道又打什么坏主意?” 程婉按着胸脯,缓过来之后,气鼓鼓的对许潜的背影,娇哼一声。 程婉对他,那是没有一点好印象。 在她看来,许潜不仅贪花好色,颐气指使,恶行恶相……各种不好的词都能在他身上用上。 最最大胆的是,他还敢嘲讽她和婧婧的容貌,简直是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 女子向来都是将自己的容貌放在第一位,对于那些胆敢羞辱自己容貌的人,那可是一本小本本都记不下的,即便是程婉这个小吃货也不例外。 程婉又看向萧禾,对比起两个人来,愈发觉得萧禾是个好人,虽然他极力的表现出纨绔子弟作态,可是他的幽默风趣,他的心善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萧公子他会做好吃的,嗯,真的太好吃了,不行,不能让我白夸他,要让他多做些好吃的,嗯嗯,就要这样。 萧禾都懒得抬头看,许潜太没挑战性了,开口安慰程婉。 “没事,他就这样,别被他搅了心情……有些人就是太帅了,就好像本公子一样,犹如太阳般炙热,吸引众人的目光,哎~我都习惯了。” “啪~” 赵婧直接给萧禾一巴掌,将他拍的重新坐回座位,“好好说话,说人话!” “有两位如此美丽冻人,可爱迷人的美丽女子相伴,绝对能够吸引全场的目光,而我就像陪衬鲜花的绿叶……,”萧禾嬉皮笑脸的说笑。。 “浪荡子一个,纨绔,花言巧语……” “讨厌,公子乱说……” 赵婧虽然骂着萧禾,嘴角却微微上扬,心里还是很受用的,程婉早已被萧禾太过直白的赞美,直接羞红了脸。 “你们好像月宫中的仙女……” “停,停,不要再说了,这些话还是留给你,去骗那些无知的小娘子。” 赵婧连忙制止萧禾无耻吹捧,程婉也在一旁,红着脸附和。 “哎~太可惜了,肺腑之言都没人相信……” 萧禾意犹未尽的被逼停下口,不满的瞪了赵婧,夸她还不满意,这人太难伺候了。 “那个姓许的脸色苍白,一副肾水不足,色中饿鬼的模样,要是被他发现自己两人的真实容貌,那岂不是…” 赵婧看着许潜阴鹜的模样,则想的更深,她现在要担起两个人的安全责任,保护好程婉。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伸手摸了摸脸,枯黄的皮肤,涩涩的,干干的,这一刻赵婧不禁有些庆幸,突然对不知用什么手法将她们变成黄脸婆的萧禾有了点感激。 ‘呸~我真是疯了,竟然会这么想,还感激他,我恨不得咬死他才对,他和那个姓许的也差不了多少,都是淫贼大色狼。’ 赵婧似乎回想起某一幕,羞怒的咬着贝齿,恶狠狠的瞪了萧禾一眼。 “可是,现在萧禾和他闹翻了,凭他那副跋扈模样,恐怕绝对不会就这样甘休的,他奈何不了萧禾,以他在邪教的权势,想要针对我们两个婢女,不要太简单,恐怕那个混蛋也帮不上手,如何是好?” 赵婧心中的羞恼退去,不禁正视起来已经摆在面前的问题。 “没事,就他那副肾虚的样子,不靠近点,他可看不清,记住了只有优秀的人才会遭人妒忌。” 萧禾揉了揉程婉的小脑瓜,“等出去给你做完整版的蛋糕。” “真的?” 程婉一下了喜出望外,将大色狼抛诸脑后,小脑袋瓜里全是蛋糕,“完整的蛋糕,太好了……可是......” 程婉兴奋的叫了一声,原本还心心念念的事,萧禾直接就提了出来,可是,她又为难的看向一旁沉思的赵婧。 虽然她确实有点迷糊,但是她察觉得出来,萧公子与婧婧之间肯定有事发生。 一个是自己的闺蜜,一个是救了自己,还带来美食的好人,实在让她好难抉择。 ‘要不要让萧公子也给婧婧做一个?’ “当然是真的啦,我萧禾可从不会欺骗小娘子。” 萧禾信誓旦旦的保证道,继续揉着程婉的头发,‘好软啊,这小妮子的头发怎么会这么软!’ 程婉兴奋的叫声将赵婧从沉思中惊醒,看到眼前这一幕,差点气炸了,一把将萧禾的手从程婉头上打下来,瞪了他一眼。 “你干嘛,这么粗鲁,你可是女孩子啊,你看你都这么大了,会没人要的,一定要温柔,温柔明白吗……” 萧禾见赵婧还是盯着他,无奈的耸肩说道,“你的思想太肮脏了,本公子将小婉看成妹妹的。” “是啊,婧婧,萧公子还说,要给我做完整的蛋糕啊,到时让他给你也做一个,好不好!” 赵婧这时才听明白,一脸无奈的对程婉点头。 ‘用美食收买小婉,好歹毒的心思。不行,我绝对不能让小婉陷得更深,我可得看紧他。’ 赵婧再次恶狠狠的瞪了萧禾一眼。 程婉得到肯定的答复,乐得就像偷到鸡的小狐狸。 “咦,这是什么声音?” 萧禾被赵婧一阵埋汰,突然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真的,好像……在下面!” 程婉侧耳倾听,发觉是从底下,她连想都不敢想的噩梦之地,传来的。 “嗒嗒~” “沙沙……锵锵……” “快走~” “你们这些贱人,快点走……” “动作快点,大人们还在等着呢......” 一声声催促的声音,一道道沙沙的脚步声,惊动了石壁上,各怀心思的众人,纷纷看向石洞底下。 第七十八章 洗礼前夕-怪异 还是上次甄选圣女时,见过的那些女子,衣着更加的褴褛,面如土色,迈着怪异的步伐,拖沓着脚步,在粗壮女护卫驱赶之下,进了地底空间。 这些女子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动作机械毫无生气,将笼罩在光芒之中,虚浮在空中的女子与怪异的石碑残片围了起来。 偌大的地洞之中,除了女护卫催促的声音,底下那么多女子只是直挺挺的站着,一点声响都没有,任由洞内的寒风撩动她们的衣物,属实诡异。 “看来,洗礼大典就要……开始了……” 鼠易见此情景,便开口对许潜说道,只是他的语气中却带着些微颤抖,既像恐惧,又似期待,实在难以想象,一向视人生命如草芥的他,竟然会露出恐惧的表情。 圣女的人选绝非人力能决定,全部取决于圣碑残片,这是成为圣女的唯一途径,说是万中无一,也不为过。 现在漂浮在半空的也只能算是后备圣女,是个备胎。 即便如此,胡风他们仍然感到兴奋,千难困苦的取经之路,只要踏出第一步,未必不能成功。 而此时即将举行的,就是洗礼,恭请圣灵为后备圣女洗去凡尘之躯,真正的成为圣教的圣女。 只是圣女的洗礼的成功率比起甄选圣女还要低,至少在鼠易进入圣教十多年的时间里,也只见过寥寥的数次,每一次的洗礼都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或者说是恐惧,深入骨髓的恐惧。 “嗯,”许潜点头,毕竟出身不凡,在圣教总坛,耳濡目染之下,知晓圣女洗礼之上,会发生的怪异之事。 许潜有意无意看向萧禾,很期待待会萧禾看到那一幕,露出惊恐的神色,被吓的屁滚尿流,哭爹喊娘。 “哈哈~” 一想到萧禾的糗样,许潜就像吃下仙丹,心情舒畅,怎么觉得都得劲。 ‘哼~萧禾,你可不要被吓死,这些还只不过是餐前小点,先让你开开眼,讨点利息!” “好戏,就要开锣了!” 许潜利索地离开座椅,扶住栏杆,他也很好奇洗礼大典究竟是什么样子的,那些教众究竟看到了什么,使得他们保持缄默不语,不仅有着深深的恐惧,更有着狂热的拥护。 只是他刚一抬眼,看向虚浮在圣碑残片前的后备圣女,就移不开眼。 那风吹破旧衣物紧贴在身上,展露出曼妙的曲线,在黑色秀发中惊鸿一现的娇美面容,银白色光芒映照下,泛着白皙光滑的肌肤…… 无一处不叫人陶醉,天上的仙女不外如是。 “太美了,为何那一天没有看到,……” 许潜陶醉在她的美貌中,忘记了对萧禾的恨意,甚至遗忘了自己,睁着如同饿狼绿荧荧的眼珠子,透露出万般欲望,贪婪、占有、渴求……紧紧盯着圣女,一刻都不敢眨眼,恨不得将它们贴到圣女的身上。 ‘得到她,一定要得到她,谁都不能阻止我,她是我的!’ 似乎有头叫‘占有’的怪兽在他心里苏醒,不断咆哮,嘶吼着,许潜不禁抬头看了鼠易一眼。 “怎么了,公子?” 鼠易被许潜怪异的举动,搞蒙了,四处打量了一番,又检查了自己,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没事,你的忠心,本公子永远记在心里,”许潜随口糊弄鼠易,便继续贪婪的看着圣女。 “谢公子挂心,属下一定肝脑涂地。”鼠易得到许潜的“认可”,不由喜出望外,激动不已。 一旁萧禾不理会老是针对他,抱有恶意的赵婧,又看了眼傻乐的程婉,不禁摇摇头,伸手揉着眉心。 自从再次进到这里,眉心处便不断在跳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额而出。 心底深处还有一股莫可名状的感觉升起,如同汽油一般,弥漫到身体各处,笼罩着他。 被焦躁的火焰点燃,不断的壮大着,蔓延着,燃烧着,从外到内,整个人都被烧的不停颤栗,萧禾感到自己都要控制不住,急需发泄出来,正好撞到了‘好心的’许潜口出不逊,感谢他。 “这是怎么了,肯定有事发生!以前的预感都没有这么大反应!” ‘是他们来了?也不对,这种感觉好像不像喜悦……,感觉……对,这个是兴奋,可是为什么会兴奋,兴奋到整个身体都抖起来?’ “咦,会不会是与接下来的洗礼有关?” 萧禾眼睛猛的一亮,可能性很大,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任何事物能够独立存在的,都是互相关联的看不清只是被蒙蔽了而已。 “咦,奇怪,不应该是这样的......” 教训完萧禾,带着一脸愤恨的目光,在地底寻找之前拉扯程婉的那些个女护卫的赵婧,疑惑的开口。 她赵婧是很记仇的,巾帼报仇十年不晚。 “啊....” 萧禾揉着眉心,绞尽脑汁想着,到底是什么原因,突然听到赵婧疑惑开口,随口应付,又继续思考自己的状态。 “对啊,对啊……婧婧,萧公子,她们怎么会这么安静,好像萧公子说的僵尸一样,我有点怕......” 程婉也察觉到不对,害怕的靠近赵婧,紧紧的抓住她的手,一脸惊疑的说道。 之前基于萧禾的恶趣味,不顾两女反对,给她们讲了一个林大师的鬼故事,吓得两女那段时间一直追着他打,没想到程婉还能活学活用。 “对,就像小婉说的,这些女子太过安静,”赵婧一脸凝重的说道。 “啊~”萧禾还是无意识的迎合她们。 赵婧那个生气,自己说话,他竟然不认真听,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老虎钳”。 “啊~痛啊~” 萧禾直接蹦了起来,差点翻出栏杆,掉下地洞。 “母老虎,你到底要干什么,一而再再而三,我告诉你,你不是我媳妇,你再动手,我也要反击了!” 萧禾揉着腰,恶狠狠的冲赵婧喊道。 “有种,来啊!” 赵婧不甘示弱的挺起胸膛,眼神挑衅。 “好了,好了,萧公子,婧婧,你们别闹了,待会要是被他们看出破绽的,”程婉无奈的抱住赵婧,将她拉开。 “哼~看在小婉的份上,不跟你个狠毒的母老虎计较,痛死了……” “小婉你刚才说,什么太安静了是吧?”萧禾瞪了赵婧一眼,抬头问道。 “说说……” 赵婧也不和萧禾计较,严肃的指着某个满脸恨意的女子,小声说道,“那个女的,我记得很清楚,她很刚烈,在我反抗那些死肥猪的时候,她一个就顶住几个,还有........” 又指向另一个一脸绝望的女子,“她,自从我们被抓过来之时,就一直待在一起……从我们看到她的第一次起,她就在以泪洗脸,哪怕不哭时,也是低头合十祷告,即使她服从那些护卫,可依旧哭哭啼啼……” “是啊,哭姐姐是个好人,那会还安慰我呢,本来想着这次,求公子也把哭姐姐救下来,可是……呜~” 程婉越说声音越低,带着哭腔,扑进赵婧怀里。 萧禾看着程婉哭泣,他也很难过,是,他也想要救下这些可怜的女子,可是,自己现在自身难保。 别看胡风跟着自己称兄道弟,可是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他知道,毕竟有鼠易这个前车之鉴。 “是啊,的确像你说的那样。” 萧禾回想起救下两女之时,这些女子哭泣,反抗,咒骂种种表现,哪里像现在这样如同行尸走肉。 萧禾看向被程婉称为哭姐姐的女子,枯瘦的身子随着寒风摇摆,脸色苍白,双眼中透露出浓浓的死寂。 ‘她已经绝望了,放弃了……’ 赵婧安慰程婉之后,又指着几个女子也分别说了她们的情况,萧禾随着赵婧的手,观察起山洞里的女子,越看心里越沉重。 衣着破旧,可以说比上次甄选圣女之时更加的脏乱,面有菜色,身体更加的消瘦,每一个女子脸上都呈现出悲哀,痛苦,死寂等等神色。 “要说这些女子有什么不协调之处,不协调....难道.....”萧禾不知想到什么,猛得望向赵婧,“你说她们会不会.....” 脸上带着各种各样的恐惧面具,可是身体犹如提线木偶,僵硬怪异。 “她们……”,赵婧严肃说道,“恐怕是……被控制住了。” “被控制了……” 萧禾和赵婧同一时间说出来,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十足,赵婧迅速的撇开。 “到底是谁……” “可恶,我就说这只死老鼠会这么好心,应承我说甄选圣女之后就会放这些女子离去,原来还要榨干这些女子.......” 第七十九章 洗礼 “婧婧,我怕……” 程婉抓着赵婧的手越来越用力,赵婧都感到疼了,轻声安慰她。 赵婧赞同萧禾的话,虽然不清楚这些女子在接下来的洗礼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以这些邪教的行事,绝对不是好事。 “时辰已到,护卫撤离,圣女洗礼大典正式开始。” 惊疑未定的萧禾与两女被这一声大喊给惊醒,便看到地洞底下那些粗壮女护卫仓惶如硕鼠,以和身形完全不相符的速度飞快的退出地下空间,好似有什么恐怖的怪兽即将苏醒。 “这个洗礼到底是什么?有那么恐怖吗?” 萧禾吃惊的看着这一幕,对于洗礼更加的的疑惑。 萧禾突然感受到一股奇怪的视线,投注到自己的身上,转头看过去,原来是胡风。 不知何时,胡风带着王申已经回来了,只是胡风满脸喜意,却带着古怪的的眼神看着自己,见到自己看过来,就迅速的移开视线。 “胡老哥?” 萧禾疑惑的,正要招呼胡风询问,却被突兀的乐声给打断。 一阵怪异,尖锐又带着悲怆的乐声突然响起,先是微微渺渺细不可闻,好似有人在低语,渐渐的乐声越来越大,轰鸣不绝,充斥在整个地底空间。 一股古朴、肃穆、悠远、蛮荒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置身于蛮荒古地,感受天地伟力,觉悟自身渺小。 “咦,这是哪来的音乐,躁动躁动,燃起来了,气氛一下子就起来了!” 萧禾三人好奇的扫视石洞,寻找乐声的来源。 “萧公子,好像是从上面传来的,”程婉指着地洞的穹顶对萧禾说道。 “上面?” 萧禾之前并未仔细观察过洞顶,只是隐隐约约看出来有着黑影的存在,不仅仅是因为照射进来的光线太过强烈,灯下黑的缘故,还由于石洞底部的火把光亮不足,将整个石洞照亮的原因。 萧禾抬头望去,一束耀眼的银白光柱贯穿穹顶,直射到石碑,笼罩着圣女。 “太亮了!” 萧禾强忍光柱的刺眼,终于看清地洞穹顶石壁上的黑影,竟然是一尊尊人形的石像,姿态各异。 光洁如雪的月光通过穹顶的小洞直射向石碑残片上,只是石碑并不像上次般将月光吸纳,反而如第二个光源般将它全部反射出去,光芒四射。 反射的光照亮了整个地洞空间,清楚的看清地洞内的呆立着的众女,以及她们脸上惊恐的神色,还看清了穹顶处的雕像的真实面目。 “啊~” 程婉被石像的真实面目给吓得叫出声来,赵婧也是满目惊恐,紧紧捂着自己的樱唇。 萧禾强忍着惊骇,细数石像的数量。 “一,二,三……十一,十二,竟然会有这么多石像!” 总共有着十二尊石像,每一尊石像俱是婀娜多姿,舞姿曼妙,身着飘逸的飞天仙衣的女子形象。 古怪的是,她们手中或抱或持着诡异且巨大的‘乐器’,勉强算是乐器吧,大多是巨大蛮兽的骨头,或是巨石,制成的乐器,古朴凶蛮,骇人眼球。 真正令程婉惊呼出声的是她们的面容。 原本石像的头部笼罩在一团团迷雾之中,婀娜曼妙的身姿让人遐想连篇,对于隐藏起来的面容更是好奇,可是…… 随着石碑的光芒纷纷钻入迷雾中,仿佛有魔力一般,赋予了石像生命,顶着迷雾的石像仙女好似真的睁开了双眼,两束红色的光束从眼睛的位置射出。 石像脸上的迷雾逐渐消解,显露出来竟是一个个从未见过的怪物的头颅,三只眼,六只耳,利齿外露等等,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若只是怪物也就是惊奇而已,然而这头颅就像风干的干尸,由一层腐烂的皮包裹着,眼窝深陷,脸骨突兀,犹如深渊血海中爬出来阿修罗的木乃伊,一个个还扯着怪异的笑容,令人不寒而粟。 “真……够惊悚!吓死本公子了!” 要说之前有说多期待,现在就有多惊悚,哪怕萧禾经历过信息爆炸的前世,对于这种从心底冒着寒意的面容,都不敢多看一眼。 “铮~铮~” 其中一尊石像伸出纤细修长的手缓缓敲击手中用蛮兽的琵琶骨制成犹如‘罄’的乐器,声音清脆,极富穿透力。 “嗯?怎么回事,石像怎么动起来了!” 萧禾惊讶的看着石像身上的石头化作粉尘,石像化成真实的存在,缥缈出尘的“仙女”顶着蛮兽的头,载歌载舞。 一尊石像‘仙女’,素手如锤,悍然轰击着,比她还要巨大的蛮兽头骨。 “轰~轰~轰~~”隆隆不绝,如天雷震响,震耳欲聋…… 又一‘仙女’,在如山如林的肋骨森林中,不断游走,挥舞着巨大的腿骨不断敲击着,急速间如狂风拍打着骤雨,间奏时,又似细雨滴落芭蕉,连绵不绝。 “锵锵~” 那边两个‘仙女’动作优美,裙裾飘飞,飘带萦绕,犹如多彩的蝴蝶飞舞在骨骸尸林之间。 “铿铿锵锵~” 她们纤细的身躯挥舞着巨大的不成比例的蛮兽胫骨,作为武器,胫骨互相碰撞,你来我往,一招一式间,浑然天成,金戈之声,铿锵作响,天下金器之声不外如斯。 有的将蛮兽手骨脚趾倒挂悬空,犹如编钟…… 有的抱起巨大的脊柱大龙不断撞击巨石....... 有的身体膨胀如巨人,吹响包裹兽皮的硕大胸腔…… “噹~噹~” “磍~” 十二尊‘仙女’不停奏响各式古怪的蛮兽乐器,一道道音符如同从蛮荒亘古传来,似鼓声,似罄音.....更多得是从未听过的声音,又好像原本就存在天地间,借助她们之手展示出来。 纷纷杂杂,又和谐共融,共同组成一曲,充满了苍茫而悲怆,幽远而孤寂的荒古古乐。 ‘这也太震撼了,简直是3D环绕音,身临其境。” 萧禾根本分不清自己在幻境中,还是在现实,要是在地洞呢,怎么会看到石像活过来,弹琴奏乐。 要是幻境,从地洞跳到蛮荒古地,跳来跳去,跳得太快了吧,呃……有点头晕。 “怎么这么荒凉?” 蛮荒古地,荒凉枯寂是其唯一的写照。 萧禾眼前展露出蛮荒古人们赤手空拳,与蛮兽相斗,与天地相搏,奋力的挣扎求存。 蛮荒古人聆听万物之音,又以巨大蛮兽尸骨为乐器,狂野奔放间肆意挥舞,不断用鲜血、肉体、性命,演奏生命华章美乐,悲怆而激昂。 萧禾深深的被震撼到了,这简直就是人类先祖艰难在洪荒各族中艰难前行的写照,从无到有,每一样都靠自己创造,其中的艰辛根本就不是现在的人们能够想象。 “啊,那是.......” 惊恐的声音如穿云利箭,骤然响起,萧禾被吓到,一晃神便从蛮荒古地的幻境中退了出来。 萧禾疑惑的晃着脑子,抠着耳朵,刚才尖叫声太刺耳了。 接着就看到发出尖叫的程婉扑进赵婧的怀里,瑟瑟发抖。 “怎么了这是,把我们的小馋猫吓得够呛?” 萧禾借着调侃瑟瑟发抖的程婉,来缓解蛮荒古地给自己带来的惊骇。 程婉紧紧抱着赵婧,埋进高耸之中,头都不敢抬起来,伸出颤抖的手指向地下,赵婧同样也是一脸的铁青,眼中还带上丝丝恐惧,丝丝后怕,微微颤抖的回答道。 “你....你还是自个......看吧.....” “哦?” ‘我就不信,还能比蛮荒古地还要震撼!’ “咦,没有动!又是幻觉!” 萧禾先是抬头看向穹顶,发现石像依旧顶着迷雾的头,做着着各种婀娜的姿势,不禁嘀咕道,这才探身看向地底。 地洞底下,那圣女依旧悬浮在石碑残片之前,而那些衣着脏乱的不幸女子,伴随着蛮荒古乐,迈开僵硬的步伐,分散在石碑的周围。 玄玄妙妙间,萧禾好像看到一副巨大的棋盘,这些女子作为棋子,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下,分布在地洞的每个地方,好像她们就应当在那里。 寒冷透骨的北风呼呼的刮着,不停的吹起女子身上破旧,单薄的衣物,萧禾等人都被吹的抱住胳膊,可她们依旧站立着。 每个女子脸上皆是惊惧之色,瞪大了双眼,奋力的大张着嘴,使劲的想要喊出来,可是依然无声无息。 突然乐声一变,更加的激昂,女子们不由自主的迈开僵硬的步伐,开始围绕着中心高台翩翩起舞。 第八十章 邪异的石碑 数百女子宛如牵线下的傀儡木偶一般,在不知名的操控之下,摆出各种僵硬而诡异的舞姿,伸臂,踢腿,旋转…… “咚~锵……哐……” 乐声越加的高昂,尖锐,令人心里一阵的发毛。 女子们伴随着高昂又尖锐的乐声,僵硬的绕着石台,踩着诡异的步调,手舞足蹈起来。 她们每个人的步调并不一致,可以说是自己跳自己,完全的混乱,却神奇的没有撞在一起,即便是快要相撞之时,又差之毫厘的避过。 她们的舞姿曼妙婀娜,身轻似燕,身软如云絮,步步生莲,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云间穿梭的燕雀,又好像林间戏耍的小鹿,虽然诡异,却别有一番韵味。 若不是现在在压抑的地洞之中,她们身上的衣裳破烂、神情恐惧,还真会被认为是某位舞蹈大家为盛典精心策划的歌舞表演。 “叮……” 一滴眼泪从女子的眼角骤然滴落,这一声细微的滴溅声,在这鼓乐喧天的地洞里,格外的明显。 跳的‘欢快’的女子们好似被切断了控制线,猛的一顿,像失去动力的木偶,依旧之前的动作。 她们眼中生的希望光芒熄灭了,脸上的惊惧,恐慌等等神色,通通都不见了,头也低垂下来,越来越像呆滞木讷,死气沉沉的人偶。 “噹~” 乐声再次一变,低沉又沉重的撞击声好像就是一个讯号。 女子的头慢慢的抬起来,一张张苍白发青的脸,眼神空洞,令人心里发毛。 她们毫无血色的唇角一点一点的咧开,好像被人硬生生的扯起来一般,一道诡异,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怪异笑容,浮现在她们脸上。 “咔~咔~~” 女子好像废弃的机械人,失去润滑的关节,干涩而枯燥,咔咔作响,过了片刻,才摆脱了机械的动作,变得流畅起来。 “这,太可怕了,到底怎么了?” 萧禾擦着额头上冷汗,有点被吓到,眼前的一幕,实在太过诡异离奇。 若不是萧禾从一开始紧盯着这些女子,还真的会认为这些人只是惟妙惟肖的逼真人偶,在幕后黑手的操控下起舞。 ‘难道是因为这个乐声?’ ‘太可怕了,当时要是我和小婉没有被他要去,那....现在....’ 赵婧惊骇地看着这一幕,心脏一阵抽搐,恐怖的念头在脑海中不断的翻腾,后怕不已。 她连忙抱紧还在不住颤抖的程婉,一股充实感油然而生,心中的恐惧被驱散了,心渐渐安定下来。 ‘谢谢....’ 她不由卸去一贯坚强的外壳,低声的对探出身,不断惊呼的萧禾背影,感激道。 “这……这是.....” 萧禾不知道看到什么,吃惊的大叫起来,根本没有注意到赵婧的异样。 要是萧禾知晓,一直怼他不休的母老虎赵婧会感激他,恐怕会半夜笑醒吧。 “快,你看,你们看……” 萧禾不回头,连连招手。 赵婧不禁随萧禾看向洞底,就连在赵婧怀中的鸵鸟程婉也好奇的抬起头。 “怎么啦,怎么啦?” “咚~”乐声再变。 “啪~” 那些跳着诡异舞蹈的女子,齐齐面向高台,双手缓缓的举起,合抱在胸前,动作僵硬而整齐。 “扑通~” 数百个女子宛如一人般,直直的对着高台上的石碑,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 “叩~” 双手撑开,五体投地,女子将她们的头重重的磕在地板上,声音之响,萧禾等人都感到脑袋嗡嗡的。 几百个女子齐刷刷的趴在地上,一时间地洞静了下来,只有蛮荒古乐声在地洞内,不断的飘荡。 萧禾原本被此刻庄严肃穆的场景震撼,压抑的气氛,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头,他的鼻息都粗重起来。 “快了,快了,终于到了至关重要的一步,公子……” 鼠易咧着大嘴,向许潜奉承道。 “呵呵~,最精彩的时刻要到了!” 许潜别有意味的扫过,一直抱着的赵婧和小婉,神经兮兮的开口道。 鼠易也附和着许潜,黑色的舌头还不时舔着暴突的鼠牙, “哼~” 赵婧不甘示弱的回瞪了他一眼,对于这等幸灾乐祸之人,她都不想理会。 萧禾看了癫狂的鼠易和许潜一眼,转头发现胡风反应也不小,好像等待自己孩子即将生产的紧张,早已没有了老狐狸的城府。 滴答~滴答~ “咦?哪里来的水滴声?” 程婉似乎听到水滴的声音,不禁从赵婧怀中支起头来,疑惑的侧着脑袋,倾耳细听。 萧禾和赵婧也仔细的观察地底,他们也听到了。 “骨碌骨碌~” 滴水的声音更清晰了,更大了,甚至都汇聚在一起,形成了水流。 “哗啦~哗啦~” 水流动的声音更响了,潮汐涌动,好似站立在钱塘江旁,观看着钱塘江大潮的潮水声,潮流汹涌,一波一波撼动心神。 “在……在底下,她们……” 萧禾费力的张开嘴,好像喉咙里被塞满了沙子,硬挤出来的声音,沙哑而难以为继,艰难的说出一句话。 一向自信,挺拔的脊背也轰然塌下来,束好的头发也披散下来,遮盖住萧禾暗自发狠的嫩脸,只听见他细微的自责声。 “为什么……怪我!为什么不能……” “嘶~,这.....” 赵婧张大了眼睛,倒吸了口冷气,惊骇得说不出话来,眼睛立马就红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婧婧,什么情况?” 程婉既不敢看,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萧禾和赵婧这副模样,更是好奇,不停的发问。 “乖,小婉,你还是不要看了,”赵婧紧紧的抱住程婉,如此恐怖的画面还是不要被单纯的她看到的好。 “摩尼圣教,呵呵……该死……” 萧禾冷冷的低声道,不断的用力握紧栏杆,手指都捏的发白,甚至指甲都翻了过来,指尖的疼痛都不及他心里的难受。 面朝圣碑趴伏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女子身下,突然流出鲜红的血液,不仅仅只是个别,而是所有的女子。 先是一丝一毫,可没过一会,大量的鲜血汹涌而出,好似有把刀划开女子身体,将所有的血液一股脑倒出来,一股股鲜血,红的刺眼。 殷红的鲜血并未如水漫金山般,流得遍地,反而是顺着地面上的凹槽汇聚在一起,越来越多的鲜血汇成血液的河流。 血河不断涌动甚至有溢出凹槽的趋势。 高台上石碑残片反射着月光,一闪一闪,闪动得越加频繁,似乎在呼唤着血河,渴求着鲜血。 血河汩汩的流动着,也散发着淡淡的血红光芒,与石碑交相辉映,下一刻,血河受到吸引,沿着凹槽向石台蔓延而去。 血河犹如充满灵性的血色长蛇般,丝毫不受引力作用,爬上了高台,又沿着供有石碑残片的石柱,不停的往上爬。 青灰色的石柱被血河逐渐浸染,包裹,形成了犹如血珀一般的物质,血河却没有停止,依旧不停的向石碑侵袭过去。 只是血河逼近石碑之时,并未像覆盖石柱那样,包裹石碑,反而却像是冷水遇到热熔岩,腾起阵阵氤氲的血色雾气,雾气紧紧环绕在石碑的四周。 寒风凛冽,却吹不开血色雾气,随着血河不断的侵袭,石碑被氤氲的血色雾气所笼罩 那好像……对,就像是在供养石碑,不停闪耀的石碑就好像不停吞咽的嘴巴,吸收着血河化成的血色雾气。 “坛主,圣碑……圣碑被激活了!” 王申兴奋的对胡风说道。 “嗯,希望一切顺利,不,是一定顺利。” 胡风深吸一口气,极力用平日的城府来镇压激动的心。 “激活?用这些女子的血肉之躯,生命之精来激活?好笑好笑!” 萧禾听到他们的议论,手更加用力了,心中更加痛恨,这个邪教。 他紧咬着嘴唇,死死盯着地洞血腥的一幕,不敢眨一次眼,他要牢牢记住这一刻,他要让邪教血债血偿。 第八十一章 难 血河在石碑的力量下,不断的化为丝丝缕缕血色气体,好像血色的小蛇,不停的绕着石碑流转,迫不及待的往里面钻。 神奇的是只不过巴掌大的石碑,怎么看也就只能容纳一两人的血量,可是无论血色雾气来多少,它通通笑纳,仿佛它的体内联通着异空间一般,拥有无穷的空间。 石碑就像是一个孩子,贪得无厌的熊孩子,疯狂的吸纳血色雾气,不顾一切的索求。 随着血色雾气越吸越多,石碑原本反射的银白月光,逐渐地被染成红色,散发出血色的莹光。 散发着妖异光芒的石碑,好像是血色的太阳,一波一波的,向四周发散着光芒,如光的浪潮,冲击着地底石壁。 石碑仿佛嫌弃血色雾气的不给力,喂的太慢,就有了情绪,猛的绽放更加耀眼的光芒,刺的萧禾等人不由眯起了双眼。 “咕噜咕噜~” 血河潮汐奔腾的更急了,水流声更大声了,飞快的向石碑冲去。 石碑就像是无底的黑洞,巨大的吸力透过盛满红色荧光血河的凹槽,对趴伏在地上的那些女子,更加疯狂的掠取。 “啊~” 强大的吸力不断的吸取女子的鲜血,她们的生命力,即便是女子早已经被抹除神智,也感觉到深入骨髓的疼痛,生命的流逝,对死亡的恐惧,还是不由得,发出一声痛呼。 那一刻所有人的眼睛都被血色占领,心底还不断的涌出种种冲动。 萧禾极力的压制心底不断如野草生长的各种欲望之余,他还听到许潜淫 言浪 语,对圣女的痴心妄想。 赵婧的胡言乱语,鼠易对胡风的嘲讽,甚至城府深沉的胡风都不能幸免。 “咦,这些红色线条连在一起竟然是一幅图!” 不知何时,好奇的程婉也探头看下去,只是她好像并未受到石碑的影响,看到地底的情景惊讶地叫起来。 萧禾等人听到程婉的话,才从怪异的血色光芒中,收回心神,回想起刚才的差点失陷在欲望的漩涡之中,不禁心有余悸。 “呼呼~” 听到程婉的话,赵婧不由疑惑的看向她,开口问道。 “小婉,你……” 萧禾一把抓住赵婧的手,对她摇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虽然他也不解程婉为何会不受影响,但是此时绝对不是最佳时机,以免节外生枝。 萧禾看了一眼胡风,他似乎并未注意到这边,依然狂热的看着石碑。 “你……”赵婧倒也看懂了萧禾瞥向胡风眼神的意思,强忍了下来,不禁暗怪自己沉不住气,差点害了小婉。 “怎么了?” 程婉疑惑的看着两人打着哑谜。 萧禾摇摇头,微笑的问道,“小婉,你说什么图案?” 程婉被两人盯着,很不自在的扭扭身,“你们看嘛,底下那些红色的线条连起来,远远看去不就像是副图画吗?只是画的是什么,我就看不出来。” 程婉挠挠头,好奇的问赵婧。 “那些姐姐怎么了,怎么都趴着?” “还真是这样啊,都是血,看久了有点头晕,一时还真没注意到,”赵婧仔细看了一会揉着太阳穴说道。 “血?”程婉歪着脖子,疑惑的看着赵婧。 “小婉婉,可真棒,那些小姐姐都累了,趴下来歇息,这幅画就是她们刚才画出来的。” 萧禾瞪了口无遮拦的赵婧一眼,张着嘴就说出一个借口,将单纯的程婉瞒骗过去。 “真的?” “当然了,我萧禾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待会结束了,我给你做个蛋糕,奖励你这么听话。” 萧禾拍着胸脯保证道,他不想程婉知道事情的真相。 “是了,是了,待会吃他十个八个,让这个混蛋打鸡蛋打到手抽筋,”赵婧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顺着萧禾的话,将程婉糊弄过去。 “十个八个,太好了,可是……我吃不了那么多,我也不想萧公子的手抽筋,我们一人一个就好,可以吗,婧婧?” 程婉舔着嘴唇,想着蛋糕的香甜,不停的点头,又担心累到萧禾,就轻声的哀求赵婧。 “好,好,好,都依你,就饶了这个混蛋一次,”赵婧不置可否的附和她,带着歉意看向萧禾。 萧禾紧紧盯着地下,眉头紧皱,依然是那张稚嫩的脸,没有了平日的嬉笑,多了一丝悲哀,一丝恨意。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我……’赵婧看着被萧禾拿捏的服服帖帖的程婉,不禁摇头,“我们比他都大,反而却像是要他照顾的小妹妹。” 鲜血充盈着地面的凹槽,汨汨流动着,血色凹槽横七竖八,勾连女子所在。 就像是一支巨大的毛笔,以地面为纸,以女子为砚台,以鲜血为墨,不停的书写,绘画出各式线条,组成一个个奇异的图案,而这些诡异的图案,又组成了一副更大,更玄奥的图画。 萧禾观察了好久,一无所得,反而看久了头昏眼花,不由晃着脑袋,嘀咕道,‘如此诡异玄奥的图案,还是利用这些无辜的女子,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激发出来,果然是个邪教,草菅人命,真是该死!’ ‘死老鼠之前还说甄选出圣女之后,就会放人,呸!恐怕早就计划好了,要将她们当成了祭品了吧。实属可恶,不可饶恕。’ 萧禾暗中再次看向一脸激动的胡风和鼠易。 他们两人虔诚的看着圣女,眼中的激动,期待,担忧,种种,不一而足,根本就没有将地上那数百人的生死放在心上。 “啊,啊~” 整个地洞都沉浸在诡异血色图出现的震撼中,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怪异的气氛。 萧禾三人都被吓得一激灵,发现是许潜那边发出的惊恐乱叫。 “许公子,你鬼叫个什么,能不能安静点,母猪都没有你叫的大声,害得本公子差点吓出心脏病来!” 不停尖叫的许潜根本就没有听到萧禾的调侃,他神色惊恐,似乎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啊……离我远点……” 他不停的叫喊,不断的挥手驱赶,连连后退,慌乱间被绊了一跤,“咚~”一屁股重重的坐倒在地。 “不要过来……” 他被吓得根本来不及爬起来,直接用脚蹬着,往后挪。 “公子,你是咋的啦?” 被惊醒的鼠易,眼神若有若无的朝萧禾方向一瞟,就跑到许潜的身边,想要搀扶他起来,只是刚伸出手,就被胡乱挥手的许潜给打开。 “没事?能没事吗,这么可怕,又是血呀,又是骷髅……”许潜惊恐地对鼠易吼道。 “鼠易,你为啥不早说洗礼的时候会有这么恶心的事,红粉骷髅啊,你让我以后如何玩女人啊!” 鼠易被许潜训得的一愣一愣的。 ‘圣女洗礼,不都是这样嘛,不过是些血和尸体,要不是要做祭品,我的宝贝还能饱餐一顿。’ ‘你可是圣尊之子,不是应该司空见惯吗,而且之前你还说见识过呀?’ “骷髅,哪里来的骷髅,那些不是女子嘛,难道.....”萧禾猛地看向趴伏在地的女子。 那些女子依旧保持着虔诚的跪伏姿态,静静的趴在诡异血色图的之上。 嘶~ 萧禾惊骇的瞪大了眼,倒吸一口冷气,竟然..... 嘶~嘶~ 一阵阵吸气声,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空,缺氧严重,窒息感步步紧逼。 一时间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寂静得根本就看不出还有人在,犹如一片鬼域。 “那块石碑果然邪性,如此诡异的力量,将她们......” 一只颤抖的手缓缓的从惊呆的萧禾的脸旁边伸出来,令萧禾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接着一道比颤抖的手还要哆嗦的声音,传入萧禾的耳内,他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哭姐姐,她……” “萧公子……” 程婉最终还是看到了,她只是单纯,可并不傻,明白了所有。 赵婧连忙抱住脸色发白的程婉,刚才她也被吓到了,一时忘记了程婉,被她看到了地底的一切,明白了事实真相,导致萧禾之前做的努力,功亏一篑。 第八十二章 以人为祭 嗖~嗖~ 寒风呼呼,刮得更加猛烈了,阵阵寒意不断袭来,萧禾只觉如坠冰窟,心也降至冰点。 寒风似乎不忍女子们的遭遇,想要还给她们的公道,不断的从趴伏的女子身旁吹过,撩起她们的头发,掀起她们脏乱的衣角,露出被衣角遮盖得严严实实的脚。 惊鸿一现间,恐怖的一幕深深的震撼了众人。 萧禾清楚的看到,女子的脚上光秃秃的不着一丝半缕,好像血肉被吸干,格外苍白的一张皮,紧紧包裹着骨头。 那一抹刺眼的苍白,刺痛萧禾的心。 “她们不会……不可能,绝对不……” 萧禾极力的想要否定他自己的猜测,眼光不由自主的顺着女子单薄的身体往上看。 本应该是青丝如墨的头发,却被死灰色侵染,而女子的臻首就埋藏在灰白的乱发之下,破烂的衣物遮掩着她们瘦弱的身躯。 寒风似乎还觉得事情不够震撼,直接加大马力,一下子吹开乱发,将女子被隐藏的面容完完全全的展现出来。 一双形如骷髅,仅剩皮包骨的手臂上,枕着女子的半边的脸颊。 木乃伊! 那根本就不是一张正常的脸,凹陷的眼窝,枯槁如树皮的苍白皮肤,就像从沙漠中挖出来的干尸,精心制作的埃及木乃伊,令人生畏,又带着一丝悲凉。 “呜~那边……萧公子,还有那边……哭姐姐……” 程婉哆嗦地扯着萧禾的衣角,指向另一边,那是她一直念念不忘的哭姐姐,现在同样被吸成了木乃伊。 她悲痛欲绝的趴在萧禾的后背,为她的哭姐姐的不幸,哭泣着,泪水都浸湿了萧禾衣裳。 被深深震撼的萧禾僵硬的转过头,他这才发觉,赵婧与程婉不知在何时,挤到自己身后,躲避着底下犹如人间地狱的一幕。 萧禾顺着程婉手指的方向望去,她的哭姐姐,在一大片趴伏的女子中算是独特的存在。 她披着苍白的乱发,枯槁如树皮的骷髅面容,就这样高高的仰着,本应秋水如泓的双眼,现在是两个幽黑的大窟窿。 对视之下,萧禾猛的一震,幽黑浓郁的黑暗吞噬着他的心神。 她大张着黑洞洞的嘴,无声的呐喊着,似乎还在用最后的生命诉说着死亡的绝望。 或许在被抓来的时候,她早已预料到了,然而对于一个弱女子,哭只能是她唯一的手段。 萧禾怀着沉重的心情,扫视了全场,目之所及女子千姿百态,却无一不是枯槁面容,惊恐神态,形如骷髅。 女子生命随着血液的流逝,被吸食的干净,只剩下干枯的肉体,无声无息间被夺走了余生,直接来到生命终点。 她们枯槁的面容,带着深深的悲哀,似乎哀叹自身不幸的命运,述说着世间的艰辛。 她们无故受人控制,又无法反抗,这样无声的悲哀,以及对生命的留恋,只能够在脸上,在神色中发泄。 “呼~呼呼~~” 不时滚滚吹过的寒风,那是她们的怨灵在地下空间游荡,发泄着自己的不甘,要为自己复仇,寻找着毁掉她们命运的真凶。 狰狞的神情,怒张的大口,是她们在控诉,她们用生命在发下毒誓。 她们将带着复仇之心,化作从地狱爬出的恶鬼,化作深渊血海中踏浪的夜叉归来。 她们要报仇,要报复所有践踏她们生命的人。 萧禾如同坠入冰窖,身上一阵发冷,不时的喃喃自语,却悲哀的说不出话来。 “为何会如此!” 邪恶的石碑不仅夺走人的生机,还要将人变成这副鬼样,不断的从肉体到精神,再从精神到肉体反复的折磨。 眼睁睁的看着生机不断流逝,从韶华到耄耋,却又动弹不得,无能为力。 害怕、痛苦、惊恐、绝望、怨恨…… 种种情绪轮番上演,却无法发泄,只能憋在这一具具皮囊之中,这简直是人间惨剧。 ‘邪教,呵呵……’ 萧禾恶狠狠的说着,不顾十指连心的痛苦,握紧拳头,将已经翻开的指甲深深嵌入手心,丝丝殷红浸湿了手掌。 脑海里更是波涛凶猛,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翻云覆雨…… 暴戾、疯狂,杀念……不断地在脑海中滋生,天地翻覆的力量并未将它们覆灭,反而成了它们的成长的养料,不断的壮大。 ‘这些人该死,都该死……可怜……陪葬……’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不断在风雨浪涛间翻腾,先是微不可闻,到后来声震脑海,压得脑海一片空冥。 一切都静了下来,浪停了,风止了,雷隐了…… ‘你不是恨吗?顺从你的心,杀光他们,为她们报仇啊!’ ‘杀啊……’ ‘为什么不动手?你在顾虑什么?没力量?打不过?我给你……’ “一拳碎山河,一脚震寰宇……” ‘还是……你根本就冷血无情,自私自利……’ ‘呵呵~什么同情,什么道德,说的好听,这些只不过是你戴上的面具……’ 冷冰冰的声音不停的在萧禾的脑中回响,一字一句就像一根根利刺,深深的刺进他的心,肆意的搅动着,撩动萧禾的神经,撕开他心底的黑暗。 “够了,给我闭嘴。” 萧禾的眼眸被刺激得充血变红,眼中的杀意不时的吞吐。 ‘哈哈……你是个虚伪的人,伪哥……哈哈……’ “我就是我,你没有权利替我做决定,我……他们……她们……” 有些事并不需要说出来,只有去做。 “萧……公子……呜~” 程婉紧紧抓住萧禾的手臂,她哭姐姐的遭遇让她伤透了心,早已无力的继续哭泣,抽噎着。 “为什么?我大宋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还会有如此恐怖的事情发生,草菅人命,以人为祭品!” “为什么……” 一向自诩巾帼不让须眉的赵婧都脸色铁青,喃喃自语,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双手不自觉的攀上萧禾的手臂,不时用力的揉捏掐,发泄心中的恐惧。 蜡黄的脸上带着深深的哀伤,悲哀那些女子在如花的生命,被人肆意的玩弄。 ‘都是这些人,就为了什么圣女,就要牺牲这么多女子的性命,真该千刀万剐,以泄我心头之恨,可是……’ 看着一脸狂喜的胡风等人,赵婧怒火不断的喷涌,却很快又泄气了,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又能做得了什么。 “九叔……你帮帮婧儿吧……” 手臂上如针扎似火燎的疼痛,将萧禾从脑海里负面情绪中拉扯出来,他大口地喘着气,衣服都被汗打湿了,愤怒,暴戾,杀意在他眨眼间隐藏起来,回复清明。 ‘你们不要走远,看着吧,我萧禾以性命发誓,一定会将这个邪教连根拔除,替你们报仇。’ 萧禾紧盯着底下已化为朽骨的女子暗暗发誓。 “现在才正式开始,圣灵要归位了!哈哈~” 胡风狂热的声音传来,兴奋的笑声格外的刺耳。 “什么,才开始?” 萧禾震惊了,连捏着萧禾手臂,暗暗自责的赵婧,以及悲伤的难以自已的程婉都震惊的望了过去。 ‘人都死光了,才开始,还有更加离谱的?’ 胡风紧紧抓住栏杆的双手,青筋都浮凸出来,紧张地探出身子,嘴里不停的念叨。 “一定要成功。” 连鼠易也不管瘫坐在的许潜,同胡风一般探出身子,紧张的看向高台。 “扑通~扑通~” 吃饱吸足的石碑似乎也已经达到了它容纳的上限,红得发黑,就像心脏一般,不断的在跳动。 与一旁笼罩着银色光芒,一脸恬静的圣女,交相辉映,犹如太阳与月亮一般。 或许是太贪心,吸太多了,石碑突然猛的一顿,红中泛黑的光芒一阵伸缩不定,猛的喷了出来。 “嘭~” 一道红中泛黑的光柱从石碑中冲天而出。 黑红的光柱与月光相撞,谁也不让谁,互相抵消,互相交融。 “轰~”两道光柱化为点点光亮,星星点点。 “这……不会是真的吧!” 那些四溢的光点并未消散,反而汇聚到圣女的头顶,随着光点越聚越多,一道虚幻的人影出现了。 第八十三章 圣灵 “哈哈~太好了!” “出现了……” “坛主,你看,是圣灵,真的是圣灵!” “圣灵出现了!天佑圣教!” 王申不顾形象疯狂的喊道,胡风也是激动的张着嘴,说不出话。 光点汇聚越多,圣灵也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位白衣飘飘,身姿曼妙的女子形象,沐浴在朦胧薄纱般的月光中,似真似幻,如仙如圣,令人不敢亵渎。 “公子,你快看!” “公子,你看那高达三丈,像仙女一般的白衣女子么,那就是圣灵,还有这种种异象……” 鼠易一脸激动,难以自抑告诉许潜。 “我们坛口肯定会成功的,哈哈~” “这就是传说中的圣灵啊,真美!” “美轮美奂,真是仙女下凡啊!” 原本被吓得连连后退的许潜,看到圣灵,就深深被她给吸引住了,一反刚才的害怕,也遗忘了地底恐怖的惨像。 许潜痴迷的看着圣灵,垂涎欲滴的搓着手,一步一步靠近,他就像是见到猎物般的紧追不舍的野狼,一双‘卡姿兰’大色眼在圣洁的圣灵身上不断逡巡,恨不得将那对死鱼眼贴到圣灵身上。 若不是鼠易紧紧抱住他,恐怕他已经爬上栏杆,直接扑过去。 “公子切勿如此唐突,这个可是圣灵,圣教伟大的存在,绝对不能对其有任何的亵渎之意。” “这是大不敬。” 胡风虽然不屑许潜的做派,为了洗礼的顺利进行,圣女的顺利出世,还是出声劝解许潜。 “你给我滚,啰里巴嗦,本公子难道会不明白,真是扫兴……” “别人养的狗还知道向着主人,哼~” 许潜冲胡风不屑的挥手,他还记恨之前胡风的作为,毫不留情面的开口贬低胡风,气的胡风连连吸了两大口寒风才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哼~” 许潜不再理会被他的话气的脸色通红的胡风,毫不收敛,直接趴到栏杆上,满眼发光地看着圣灵,嘴里还不断发着感慨。 “真美,人间绝品,不愧是圣灵,就是仙女下凡啊,太TMD诱人了。” “呵呵,也不知道某些人的屁股歪到哪里去,走开,就会帮着外人欺负公子……” 鼠易趁机落井下石,跟着砸了会胡风,不过胡风的担忧不无道理,他连忙拉着许潜,轻声说道,“公子,再忍忍,真的不要失礼圣灵……” “要不,等洗礼结束了,属下带你去会所去去火。” “走开,走开,别打扰我……” 现在的许潜满眼,满脑子都是散发着光芒,充满圣洁韵味的圣灵,哪里还顾得上他们的话。 “萧……萧……萧禾……这是……” 赵婧吞了吞口水,眼前超出她想象的画面,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神情呆滞的看向萧禾,手不停的上下比划。 “怎……么……会有这么大,这是……什么东西,是魔鬼吗?还是妖怪吗?” “对,对啊……难道……是菩萨显灵?不……不……” 程婉也是吃惊的看着发光的巨大人影,说完又连连摇头,这个恐怖的地方岂会出现菩萨的真迹…… 而且……菩萨也是假的,都不灵验,她自从被抓来这里,不知向菩萨,哀求过多少次,都没有应验过。 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影,不仅巨大,而且还散发着光芒,简直打破赵婧和程婉十多年来的认知,一时间只顾看着人影发愣。 “圣灵?” “呵呵~邪灵才是真的!” 萧禾看着悬浮在半空散发着圣洁光辉的虚幻人影,谁又想得到如此圣洁的形象是用数百无辜女子的性命换来的。 萧禾觉得这次被绑架倒也不完全算是坏处,也给了他很大的收获。 它将这个世界的神秘面纱撕开了,让他真切的看到这个世界的残忍,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血淋淋的弱肉强食。 萧禾伸手握住赵婧的手,纤长的手指冰冷又僵硬,赵婧顺从的被萧禾拉到身后。 若是平日,萧禾敢如此虚浮,轻薄无礼,早就上脚教训他了,让他知道她赵婧可不是普通的弱女子。 萧禾又揉了揉程婉的头,安慰安慰她后,再看向巨大的光形人影。 那所谓的圣灵身姿飘然,如同仙子临凡,只是头部依然是一片朦胧,萧禾极力的想要看清面容,却是如隔着朦胧纱帐,无法窥其真颜。 “怎么就是看不清她的脸?神神秘秘,不会和石像一样丑陋吧,呵呵!” 随着光点的汇聚,圣灵越来越凝实,散发黑红光点的石碑,也停了下来与光柱的互动。 石碑飘飞到圣女的脚下,化作一座血色莲台,托起圣女飞上半空,与圣灵对视。 圣女皎洁如玉的小脚轻点在血色莲台之上,一脸恬静的闭着眼,一身破旧的衣物迎风飘展,就像飞升仙界,刚刚褪去凡胎的人间仙子。 与之对视,大小相差悬殊的高大的圣灵,似虚似幻,婀娜多姿,飘若飞仙。 虽然看不清她的真容,可就是让人感觉一股平静,安定的意味,两支纤纤柔夷在胸前捏着不明寓意的法印。 “美,太美了,圣女超凡脱俗,圣灵仙姿玉貌……” 许潜眼冒精光,紧紧的盯着圣女和圣灵,不时的喃喃自语,鼠易也不时地点头附和。 这神奇的一幕,带给他们是震撼,不可思议,谓为圣迹。 但是对于两世为人,见多识广的萧禾来说,还是不够瞧的,毕竟高清巨幕,3D投影之类,什么稀奇古怪东西没见过。 虽不清楚被邪教称为圣灵的白衣女子人影,究竟是什么东西,又是光,又是虚影,看起来像全息投影,不过说真的,以前的那啥9D,和这个比起来,都弱爆了,这可是身临其境,看得清,摸得着。 到此时萧禾才发觉自从虚幻的圣灵出现,地洞里回响的乐声越来越低迷,地面上充满鲜血的凹槽形成的玄奥图案,则是大放光芒。 圣灵结法印的柔夷,突然动起来了,对着圣女,缓缓的伸出一个恍若白玉般无暇的食指,轻轻的点在圣女光洁的额头之上。 一点红色光芒从手指与额头的相碰之处,骤然的亮了起来,刺眼耀目,好似刚露出水平线的初升太阳,不仅没有带来希望,反而充满了血腥的死亡窒息。 “啊~” 原本一脸恬静的圣女,刚被圣灵点到,就像是被灼热的烙铁烫到一般,疯狂的大喊,然而她却像是被束缚住,动弹不得,只能不断的呼喊来减轻痛。 “蛇,好多蛇,缠上了圣女……” “鼠易……咔咔……我……命令你,快点上去帮助圣女,圣女小娘子要受不了了!” 许潜眼睁睁看着自己爱慕的圣女被无数的蛇淹没,他哪里能受得了,抓着鼠易的领子,大声的喊道,逼迫鼠易上去帮忙。 “公子,这是圣女必经阶段,只要挺过去了,她才是真正的圣女!”鼠易婉言拒绝许潜。 “萧公子……” “萧禾……” 刚刚要平复下之前恐惧的两女,骤然听到圣女的痛苦呼喊,似乎又听到数百女子无声的怨恨,哪怕捂紧耳朵都无法阻止,从心底深处传来的死亡呐喊,再次被吓得抓紧了萧禾。 “嘶……” 萧禾也顾不得享受陷入柔软的美妙滋味,被圣女的惨状给吸引过去。 原来饱含女子怨恨鲜血的石碑化作血色莲台,托在圣女的脚下,莲瓣充盈着红光,逐渐化作袅袅血雾,缠绕上圣女。 丝丝缕缕的血雾好像无数条赤练蛇一般,窸窸窣窣的从圣女的脚往上爬,不一会儿血红侵染上圣女如白瓷般的金莲,格外的刺眼。 嘶~嘶~ 血雾赤练蛇一路攻城掠地,爬上高原、踏过盆地、攀上高峰,所过之处如同枷锁将圣女五花大绑,终于来到圣女光洁的脸蛋上,原本恬静的脸蛋在刺目的血雾之下更显诡异。 “啊~” 血雾在圣女大张的嘴之前,逡巡一阵,猛的朝圣女的嘴,鼻孔直冲进去。 随着源源不断涌入的血雾长蛇,圣女越加的痛苦,额头上的灼热,口鼻之中,不断涌入血雾,双重刺激之下,痛得她一脸狰狞,仰着头痛呼出声。 “啊~啊~~” 萧禾众人看着半空中犹如被血雾包成血色巨茧的圣女,听着她一声声痛入骨髓的喊叫,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十二尊石像再次挥舞起手中古老的乐器,低迷又断断续续的乐声,猛得变高昂起来。 一声声来自幽远、荒古的歌声,似兽吼,似天怒,应和着圣女的痛苦的喊叫,嘹亮又激昂,如同穿云利箭,刺破长空。 一曲完整的远古乐曲,响彻在寂静的地洞之中。 第八十四章 洗礼?夺舍? 月光宛如九天之上的天河水,流淌过地洞穹顶的小窟窿,倾泻而来。 银白流光从圣灵的华美霓裳上流淌而过,星星点点,流光四溢,为圣灵镀上一层圣洁的光芒,更显她离世而独立。 此时的她就像聚光灯之下万众瞩目的存在,所有人视线的焦点,众人眼中的巨星。 随着流光的不断流淌,圣灵头部朦胧的面纱逐渐消散,她神秘的面容即将揭晓。 “要露出来了!” “不知道会是如何的天姿国色?” “肯定比仙女还要美丽,能让世间的娇花低下头。” 众人翘首以盼,万众期待着,即将露出的圣灵真实容颜。 “啊~好美!” “太美了,比我见过的所有女子都要美!” “美,美,就像仙女下凡啊!不对,她本就是仙子!” “简直难以形容!” 不负众人期待,朦胧的雾气之下,是一张清冷如仙的姣美面容,众人纷纷发出感叹,只是…… 银光萦绕的精致面容之上,高挺的翘鼻划出完美的线条,俏鼻之上两道浓密纤长的睫毛。 她虽然闭着眼,本应巧笑嫣兮的脸,却清冷中带有一丝凌然,带着杀伐果断的狠意。 高高在上的圣灵无意中流露出的一丝凌厉,震慑得其他人噤若寒蝉,都不敢大声喘气。 只不过色胆包天的许潜根本就没留意到有什么威压,他的眼中只有清冷如仙的美貌圣灵,舔着干燥的嘴唇,垂涎三尺。 “这圣灵不是善茬,也是,用如此邪恶手段唤醒,不会是哪个女魔头,有点像女战神雅典娜的存在,还是邪恶版。” 与色胆包天的许潜一样,也没有被震慑住的萧禾,他表示自己从不会被美色迷了眼。 圣灵虽然貌美如仙子,可是她气势凌厉,锋芒毕露,不禁拿希腊女战神雅典娜与之相比。 “典雅……啊,不,雅典……娜?萧公子,她是你的娘子吗?名字有点古怪,她不是宋人吗?” 在萧禾身后的程婉似乎有萧禾的遮挡,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此时听到他的话,不由古怪的看了眼赵婧,一连串疑问砸向萧禾。 雅典娜,这个名字太过古怪,应该不是宋人,难道是西方蛮夷的名字,她不禁有点惋惜。 ‘唉~本想将婧婧,萧公子两人撮合在一起,这样就能够免费吃到萧公子做的好吃的食物,现在要是萧公子已经婚娶,那就太可惜了!’ 或许是圣灵无意中散发的气势,并未特意针对,没多久众人陆续清醒。 赵婧也从中挣脱出来,听到程婉问话,也有点好奇看向萧禾。她哪里会想到一向小迷糊的程婉,竟然会暗中密谋将她送入萧禾的狼口之中。 ‘诗书传家的萧府,岂会容许他娶一个蛮夷女子,更何况,就他纨绔脾性会为一个女子放弃整片花园,呵呵,笑话。’ “小婉婉,你千万不要乱说,那种女子,本公子可消受不起,还有要是被本公子的爱慕者听到该多伤心。” 萧禾可不想损害他光辉的形象,他可不想太早踏入坟墓,随口开个玩笑,连忙解释道。 “本公子只是打了个比喻而已,她是西方希腊,嗯,现在应该叫做赛里斯,那个国度神话中的女战神,嗯,相当于我们神话传说中的九天玄女。” “真的?” “婧婧,你听说过赛里斯吗?真的有什么雅典娜,我怎么都没听过?” 迷糊的程婉疑惑的问赵婧。 “你个小迷糊,都和你说,他就是个坏人,每次说话都胡说大气,他的话你还真信啊。” 赵婧宠溺的摸摸程婉的头,对于九天玄女的事迹,她也曾了解过,不由一阵神往,对信奉巾帼不让须眉,崇尚武力的她来说,这些无疑不是精神毒药。 ‘九天玄女,雅典娜,女战神……’ “快看,圣灵动了。” 萧禾等人听到,连忙看了过去。 圣灵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掀起浓密的睫毛,一双黝黑水灵的眼眸,寒光闪现,一道冷漠无情,睥睨众生的冷光,令人不敢直视。 “嗯?” 圣灵好像真灵苏醒,发出一声呓语,冷漠的眼光扫过萧禾众人,最后停留在不断传出痛苦呼喊的血色巨茧上。 萧禾众人如寒冷北风吹过,冰冷刺骨,差点就被她的一个眼神冻僵。 “有够冷的!和冰块不遑多让!” 萧禾不由打了个寒颤,扯紧衣服,开口抱怨。 圣灵缓缓飘飞起来,将被血雾缠绕成巨茧的圣女,轻轻的捧起来,小心的就像捧着易碎的鸡蛋。 丝丝缕缕的血雾长蛇似乎感到美味的接近,从巨茧直起身,径直朝圣灵飞跃过去,缠绕上她的身体,形成一座血雾桥梁,将她与圣女连接起来。 “咚~” “锵~” “……” 十二尊仙子之躯顶着怪物头颅的石像,似乎再次幻化出真身,袅袅娜娜从石壁上飞身下来。 她们或是挥舞、或是击打、或是吹奏起古怪的乐器,围绕着圣灵和巨茧,古老蛮荒的乐声再次激荡。 冷若寒冰的圣灵,无视缠绕到身体上的血雾,轻轻的将手中的巨茧举起来,华美的衣袖如丝般滑下,露出皎白凝脂的手臂。 丝丝血雾快速的缠上圣灵的手臂,给如玉般的手臂绘上一副诡异的血色图案。 快、准、狠。 诡异的血色手臂直接切入还在不断蠕动的巨茧。 “啵~” 血雾组成的巨茧瞬间被破开了,血雾飘散开来,圣女疼痛得佝偻的身影清晰可见。 圣灵并未就此罢手,血色手掌继续前伸,手掌硬生生的插入圣女的后背,没入整个手掌,却没有一道伤口,没有一丝血迹。 “啊~” 圣女如遭重击,不禁痛呼出声。 圣灵就像要夺舍圣女的身体一般,浑然不顾圣女的感受,先是手掌,接着手臂,一点一点的融入圣女体内。 可是一个身躯哪里能够装入两个灵魂,圣灵的这波操作,令圣女痛上加痛,撕裂灵魂的痛,凄惨的喊叫更是大声。 “啊~啊~” 随着乐声的不断激昂,圣灵挤入的速度不断加快,巨大的力量形成一道漩涡,将飘散开来的血雾,也吸进圣女体内。 圣女原本清丽的脸上愈加狰狞,无奈被血雾缠绕得动弹不得,只能不断依靠呼喊来减轻痛苦。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甚至一时间压下激昂的乐声。 白色与血色光芒互相交错,不断的交融在一起。 “啊~” 圣女凄厉的惨叫,听的萧禾三人,心颤颤,于心不忍,不敢直视。 “这该死的~” 不知过了多久,凄厉的叫声逐渐的变小,到最后没有了声息,胡风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很显然并不是洗礼结束了,只是圣女已经没有力气再喊,趴倒在血色莲台之上,任由圣灵施为。 若不是圣女的身子还在起伏,圣灵还在使劲的往里面挤,胡风他们估计都要急死了。 “神迹啊,这简直就是神迹!” “一定要挺过去,这是最后一步了。” “坚持住,就差一点了!” 现在是最关键一步,成龙还是成虫,全部寄托在圣女身上,胡风和鼠易一脸紧张的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呃~嗯~” 乐声逐渐低迷,圣灵巨大身躯逐渐变小、变淡,最后在血雾包裹之下全部融入圣女的身体内。 失去鲜血力量的血色莲台也重新变回古朴的石碑。 这时众人才轻松一口气,之前那一幕实在太震撼,太神奇,太让人难以置信,令他们一时看傻了。 “成了,公子……” “哈哈~成了,圣女现世了!” 鼠易冲许潜狂喜的叫道,这由不得他不狂喜,圣女的成功现世,意味着圣教新时代的来临,他们安息坛将独领风骚,力压其他坛口。 前任圣女在教内是禁忌的存在,新的圣女无疑对圣教来说更加的重要。 圣女,她就是他们晋身的重要筹码。 “走开,挡住我了,我的圣女了。” 许潜一把推开鼠易恶心的鼠脸,痴迷的看着圣女,他满眼满心思都是圣女,哪里会理会差点癫狂的鼠易。 “哦~圣女趴下来了,也好美啊……” “太好了,圣女终于成功获得圣灵的真传,快,王申,派人通知圣尊,对了,还有法王。” 胡风兴奋的开口道,再深沉的城府也掩盖不了。 “哈哈,所有人都有赏,重重有赏。” “我不敢看了,她太可怜了!” 程婉不禁怜悯的看着圣女。 “好了,她没事了。” 赵婧抱紧她,安慰道。 第八十五章 不见的圣女 血莲逐渐消散,重新化为石碑。 圣灵已经消失了,化为星星点点,融入圣女体内。 而圣女,趴在晃晃悠悠的石碑上,还吊着一口气,有气无力的喘息着。 “太好了,成功了!” 鼠易他们癫狂的大笑,整个地洞都沉浸在欢呼之中,不断呼喊着万岁。 “圣女,圣女……” “万岁,万岁……” “公子,他们不会疯了吧!” 程婉看着癫狂的众人,不由有些害怕,凑近萧禾。 “别担心!没事的。” 萧禾安慰程婉,其实也是安慰自己,他们如此狂热,也让他一阵心惊,邪教的传销太强了。 “小婉,不要怕,还有我在呢!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赵婧瞪了眼萧禾,打开他要伸过来的手,安慰程婉。 “嘭~” 突然,整个地洞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源,月光不见了,地底的古怪图案也失去血色,黑暗再次遮蔽了地底空间。 “啊~我看不见了……” “怎么突然黑了……” 从光明到黑暗,极速的转变,令众人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来缓解眼部的不适感。 “太古怪了,这也太黑了,会不会……” “我……怕……会不会有鬼啊?” “会不会是那些女人的怨魂在作怪!啊~” 黑暗不仅遮蔽了眼睛,同时也放大了心中的恐惧。 特别是曾经对那些女子施暴,亲眼目睹女子的惨状的女护卫。 “呼~呼~” “嘻嘻~嘻嘻~” 寒风还在那吹,就好像女子的怨灵仍然在那里飘荡,鬼笑着寻找着她们的仇人,发泄着她们心中的不甘,怨恨…… “还我命来……” “你们这些恶魔,杀了你们……” “杀了你们……” 那些女护卫虽然眼睛看不见,却听得清楚,惊慌失措的叫起来。 “我不要……” “不要杀我,不是我……” “有鬼啊……” “快跑啊……”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一声大喊,吓得那些女护卫全部乱成一团,好像蒙眼的苍蝇,在那里一阵乱窜,一时间黑洞洞的地底一阵的人仰马翻,哭爹喊娘。 “安静~” 胡风不禁气急,难得的好心情,就被破坏了,一声大喊,唤出火狐法相。 “火光狐!” “呦~呦呦呦~” 身披赤红毛皮,笼罩着团团氤氲火光,一只巨大虚幻的火红狐狸,踏着优雅的步伐,出现在胡风的身后,扬起修长狐首,就是一阵嘹亮的狐鸣。 狐鸣尖锐而刺耳,压得混乱的众人,纷纷掩住耳朵,趴倒在地,哪里还有心思理会什么怨灵索命。 更何况,火光狐的出现,彻底照亮了整个地洞,哪有什么怨灵,只有一地的木乃伊。 “哼~” “做好你们的事,其他的不需要你们操心。” “耽误圣教的大事,胡某现在就取你们性命!” 背靠巨大的发光体,“火光狐”,更显威严的胡风,阴沉着脸,带着冰冷的杀意,对混乱的教众就是一顿训斥。 由于胡风有意控制狐鸣的方向,萧禾他们并未受到影响。 “一只狐狸,还是虚幻的,好像还是气体组成的?” 萧禾才能饶有兴致,观察起再次出现的“火光狐”,而且他记得好像赵婧称呼它为法相。 “赵婧,你说这是法相?” “嗯。” 赵婧一脸渴望的望向“火光狐”,羡慕的点头。 萧禾便不再说话,毕竟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狐狸,老鼠,难道法相都是动物形象?还是……’ ‘可恶,它又变强了。’ 鼠易一脸怨恨的看着“火光狐”的两只前爪,凝实有力,就因为它,自己的鼠王现在只能暗中养伤。 “胡风快点搞定好这些贱民,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还有你这只狐狸蛮亮的,比蜡烛强多了,看圣女刚刚好……” 原本没有了光亮,不能看他心爱的圣女,又被底下那些女护卫吵的心烦的许潜,正好借助法相的光芒,想要好好欣赏圣女的风采。 “咦,不对……怎么没有了……去哪了?” “圣女呢?我的圣女呢?” 许潜找来找去,没看到圣女,就连石碑也不见了,不由急了,大声的喊道。 “鼠易,快去找啊。”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圣女找出来。” “什么!怎么会这样呢?是,属下立刻派人去。” 鼠易顾不得嫉恨胡风,连忙扑上前,圣女可不容有失啊,寻找了一会,确如公子所说,圣女不见了,但是圣碑,他倒是找到了,已经落回高台上了。 “嘭~” 这时,胡风身后的“火光狐”法相却一下消散了。 “……” “胡风,你什么意思!” 许潜气急败坏的冲胡风喊道,这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公子,对不起,属下实力不够,不能够长时间的维持,火光狐的形态。” 胡风无奈的解释道,他也不想啊,许潜的话太惊人了,一时维持不下去。 圣女不见,这可是大事,不过圣女刚经受圣灵的洗礼,应该身心俱疲,绝对不会突然消失,估计会在那里。 “王申!快!派人去地底搜查。”胡风伸手指向地底对王申喊道。 “是,属下马上去找。” “啊~” 突然的一声尖叫,胡风等人,就连王申都顿下脚步,都望过来,到底是谁在尖叫。 程婉躲在萧禾身后,虽然没有看到圣女洗礼的痛苦,可也一直承受着圣女痛呼声的轰炸,害怕得直打颤,赵婧心疼她,便将她抱在怀里。 圣女的惨叫消失了,她才抬起头,望向地洞内,想要借助“火光狐”的光亮,再看一下哭姐姐的存在。 如果有机会她还想要让萧禾想想办法,弄点哭姐姐的衣物,她想要给哭姐姐立个衣冠冢。 程婉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在地底寻找着哭姐姐的踪迹,一双双黑洞洞的眼窟窿看得她一阵心寒。 突然在一片死亡现场中,她竟然看到有个人在动,这时“火光狐”正消失了,不由得喊了一声。 赵婧担忧程婉,问道,“小婉,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程婉突然“啊”了一声,喊声引起胡风等人的注意,被这么多人盯着,程婉有些害怕,低下头不敢说话。 “小婉,你到底怎么了,快说啊,真是急死我了,”赵婧见程婉不回答只是低着头,不由急了。 “萧纨绔,你可要管好你的侍女,不知所谓,再不然……” “要不然怎样,许公子给小子好好说说,”萧禾直接打断许潜的话,站前一步,看向许潜,一边还活动着脚腕。 你继续说啊,本公子的脚还有点痒。 你动口,我动脚,公平。 “你,哼……” 许潜有些畏惧看着萧禾的脚,依然强自挺起瘦弱的胸膛,“哼,本公子才不跟你这个野蛮人瞎扯,我还是担心圣女去。” 胡风并不将这两个纨绔之间的“互动”放在心上,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不见的圣女。 “没事吧,小吃货。” 萧禾见许潜再次溃败,得意的对赵婧扬眉,哥厉害不,什么圣尊之子,什么圣使,还不是又在哥手下吃瘪。 得到两颗大大的白眼,萧禾也不恼,看向程婉。 “小吃货,可是肚子饿了,待会回去给你弄点好吃的。” “才不是呢,萧公子,”程婉无力反驳萧禾的调侃,颤抖的说道,“是地底那些女子……她们……还在动……” “你别老是念着面包啊,蛋糕的,也要吃点主食,你说,要炒饭,还是炒面……还在动,不会啦,炒熟了就不动了,” 萧禾自顾自说着,说到最后才醒悟过来,“什么……还在动?” “你看,那里,”程婉用手指着地底的某个地方。 萧禾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可不是嘛,一群趴伏的木乃伊之间,确实有个人不时的抖动。 “王申,石碑左边,圣女在石碑左边。” 胡风显然也是听到程婉的话,再加上他之前的猜测,很快就锁定了圣女的位置,飞快的通知王申去寻找。 原来在黑暗中圣女失去了石碑的支持,从半空中落下来,直接掉落到怨念不散,怨灵不远的女子木乃伊之中。 她趴伏在地上,不时的在抖动,一身衣服已然被汗水浸透,更显肮脏,只是裸露在外的皮肤,却看到淡淡莹光在肌肤内流转。 “那个应该是圣女,失去了力量掉到在她们之中……” 萧禾看了会,也听到胡风的话,就安慰程婉说道。 “那是圣女啊,我以为是……” 程婉在赵婧的安慰下,逐渐平复心情。 第八十六章 想与圣女谈谈心 从半空落下,重新恢复成古朴,如同普通石块的石碑残片,静静的倒在高台上,懒散的就像是身体被掏空之后的男人。 萧禾紧盯着高台上的石碑残片,对它有点忌惮,又有点好奇。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会有如此诡异的威能,现在还残缺不全,要是完整的话,岂不是还有更多更强的稀奇古怪的能力?’ ‘但是,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好东西,嗯,还很邪恶。’ ‘要怎么弄上手呢?” 在那一瞬间,一股强烈想要得到它的念头袭上心头。 “咦,奇怪,我要它做什么,奇了怪了?’萧禾疑惑,摇着头,将奇怪的想法甩出脑海。 这世有着独特的直觉,既然有此想法,绝对不是无的放矢,萧禾正要细思,就被许潜的大喊给打断了。 “快,去那边,本公子的圣女在那边。” 许潜也听到了,连忙指挥鼠易去帮忙,一脸痛惜的说道。 “你们给我快点,切莫让圣女受了委屈,擦破点皮,本公子都会心疼的。” 鼠易急许潜之所急,指挥着鼠卫,想要抢在胡风的人之前。 “圣女,不要怕,本公子马上就接你出来。” “鼠易,趟过去,一些死人而已,哪有圣女重要,快点。” 萧禾,和赵婧闻言,纷纷对许潜怒视以对。 “怎么,本公子说错了,哼,不过一群贱民,死都死了,还要碍事,还吓到本公子。” “啊~哎呀,我忘了,怪本公子,萧禾,你最喜欢这些贱人了,可惜喽,只剩这些残骸了,哈哈~” 许潜瞥了眼赵婧两女,对萧禾,就是一阵阴阳怪的嘲讽。 “很欠揍啊~”萧禾被气的不由笑了起来。 “啊~” 程婉突然又是一声大喊,引得许潜很是不满,吵到他对萧禾嘲讽的兴致。 “怎么了,还害怕吗?”赵婧顾不得许潜的不满,连忙紧张的问她。 “婧婧,我没事,她们真的太可怜了……” 程婉捂着口,看着底下,被几个女护卫直接从瘦弱的女子木乃伊身子趟过,发出“卡蹦脆~”的声响,悲戚的说道。 “不要啊……” “好了,乖了,没事的,善恶到头终有报,”赵婧劝解她,她心中也恨啊,只是目前看来希望很渺茫,但她不会轻言放弃的。 “婧婧,你看那个。” 程婉又指着被两个粗壮女护卫小心搀扶,仰着头,昏迷过去的圣女。 而她们脚底下,已变成碎片残骸的女子木乃伊,格外的刺眼。 “其实……也是因为那个小娘……圣女太漂亮了,我才会吃惊的。” “太漂亮了?她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萧禾狐疑的看向圣女。 “土包子,那是我圣教的圣女,那还要说,肯定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许潜不屑鄙视程婉,又痴迷的看着圣女。 赵婧气愤的瞪了许潜,程婉被他说的又低下头去。 “嗯?别理他,他就是皮痒,说说?”萧禾对许潜方向抬抬脚,这才开口问程婉。 “婧婧,萧公子,你们真的相信我吗?我说真的,”程婉有些委屈,看着赵婧和萧禾,想要得到他们的肯定。 “当然,你说,”萧禾刚伸出手要去揉程婉的小脑袋,莫名的顿住了,看向赵婧。 ‘大色狼!’ 赵婧紧紧的盯着萧禾,蠕动嘴唇,给了萧禾一个无声的警告。 “嗯,”程婉重重的点头,开心的咧开嘴,解释起来。 “她,我之前也有印象的……” “她一直很安静,就像是邻家的姐姐一般,虽不是绝色之姿,还算漂亮……”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想起来了,她对于女护卫的话,好像很顺从,可是后来也帮助其他人一起反抗。” 赵婧努力的从貌若天仙的圣女脸上找到曾经的印象。 “嗯哪,就是这样,只是她的脸还是那张脸,感觉就是越看越好看,清新脱俗了,更仙了。” 程婉连连点头,赞同赵婧的话,又补充道。 有听到程婉和赵婧的话的教众,也认真观察起圣女,他们中的有些人要说对圣女有点印象,那也是因为她被选中才多注意而已。 印象中最多也就比较清丽,小家碧玉一个,可如今,简直大变活人,真的像是脱去凡胎,仙气飘飘,妥妥的仙子一枚,气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大惊小怪,圣灵洗礼岂是说笑的的,要不是你们两个逃了,圣女还能更完美,”许潜目光灼灼的盯着程婉和赵婧,有些惋惜的咋吧嘴唇。 赵婧,程婉被许潜这么一说,一阵寒意从后背爬过,直接打了个激灵,心中后怕不已。 ‘看胡风他们对圣女的重视程度,要不试探一下,’萧禾寻思着,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胡风。 “唉,看不到了……圣女太美了,简直和本公子心中的女神一样……” 萧禾嘴里不停的盛赞着圣女,一路目送圣女被搀扶,拐过转角,都不舍得眨眼,这才惋惜的叹了口气。 接着他搓着手,摆出一副猪哥像,朝胡风走来,急色的说道,只是还没说完,便被许潜给打断。 “老哥,小弟不知有没有荣幸……能够与圣女……” “笑话,就你这个熊样,也不撒泡尿,好好看看,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败家之犬,还想染指圣教圣女……” 许潜对萧禾,对他的怨恨,对他的咬牙切齿,早就想要狠狠出这一口恶气,现在正好借此机会,先在口头上出口气。 “呵呵~某些人啊,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哼~你还以为,你还是那个萧家得宠大孙子啊!” “江宁府财神爷,我呸,就是个送财童子!冤大头!哈哈~” 许潜不屑的挑着眉,指着萧禾,喋喋不休,一字一顿,狠狠嘲讽萧禾,将一路以来被萧禾欺压,在教众面前失了威严,积聚的怨气,通通发泄出来。 萧禾抠抠耳朵,瞥了许潜一眼,特别是在许潜下三路停留多一秒,并对他邪邪一笑。 “你……无耻……告诉你,你别过来,鼠易,胡风,我以圣使的名义命令你们,给我拦住他,简直岂有此理!” 许潜猛得一激灵,两次栽在这小子的手里,不知不觉间,已经形成了萧禾恐惧的条件反射。 两只手不停的上下挥舞,不知道该护住脸还是护蛋,他的身子很诚实的往后退,惊恐间,还不忘命令鼠易,胡风过来救驾。 “唰~” 鼠易像只忠犬般,飞快的挡在许潜之前,护着他,直接撕开对萧禾和善的面具,呲着鼠牙,磨着尖利的指甲,生硬的道,“萧禾,认清现实吧,你若在对公子无礼,那就莫怪我鼠某不给情面。” 萧禾对于鼠易撕破脸这一幕,早有预料,也不恼,轻笑着,无视他们,再次看向胡风。 “胡老哥,请放心,绝非许公子所说这般,我萧禾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本公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见人爱……但是小弟对天发誓,绝对没有任何亵渎圣女的含义。” 萧禾暗地里撇撇嘴,完全不屑,发誓什么的他完全不信,刚过来那会,也曾闹过,叫骂过老天,可惜人家根本就不鸟你,呵呵~ 萧禾虽然态度谦虚,可是话里话外,不时的自吹自擂,很明显就是在说。 ‘连我这么优秀的美男子,都不敢奢望,与圣女促膝长谈,更何况你这个那啥,还想吃天鹅肉,笑话。’ “你……” 很显然许潜也很聪明,或许是纨绔之间的惺惺相斥,一下子听出萧禾的话中含义。 人小小牙尖嘴利,落魄的纨绔,一无是处,还敢染指自己内定的圣女。 叔忍不了,婶更加难忍。 许潜被心中的妒火,迷了心智,晃了心神,就要上去找萧禾,来个男人间的决斗,却被眼明手快的鼠易一把抱住。 “鼠易,放开我。我要让这个纨绔见识我的厉害。” 许潜挣扎着要挣开鼠易的怀抱,疯狂的叫嚣,只是他弱鸡的力量根本就撼动不了鼠易瘦弱的小身板。 “公子,他现在就是一个落魄的小瘪三……呃,不是,小的是说,他就是个纨绔……呃,公子你听我说……对,他就是个弃子,对,弃子。” 鼠易满头大汗的,在许潜虎视眈眈的视线下,才想出“弃子”这个词。 “哼~” “圣女天人之姿,天仙之容,本公子,只不过是一介凡俗,岂敢高攀。” “虽然本公子的两个婢女长得不咋样,可是胜在乖巧听话,我已经很满足了,又岂会有非分之想。” “真的,本公子只不过想要和女神见上一面,满足本公子对美的追求。” 萧禾两眼迷离,闪着光芒,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中。 “哦,那样,简直不要太美好了。” 第八十七章 犀利的母老虎钳 ‘什么?!’ “萧公子,怎么这样?” 赵婧与程婉看到萧禾好色难移,死性不改,想要和那个女子促膝长谈,两女的眼睛都瞪大了。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要勾搭圣女,和人争风吃醋。 ‘这个萧禾到底有没脑子,现在还色欲上脑,又激怒那个色鬼,还嫌不够在他看来……’ 在她看来,不只好色,还没脑子,甚至都不靠谱,还要激怒许潜,令她们的处境更加的危险。 最让她气恼的是,萧禾这个混蛋,将她们拿来和圣女对比,还使劲贬低她们,说她们难看,说她们不如人,这……实在不可原谅。 要问世间有哪个女孩肯让人踩低,看扁,说不好看的。 两女那个气得,对视一眼,配合默契,一左一右,隐蔽的靠近正和胡风说话的萧禾身后,默默地伸出邪恶右手。 “母老虎钳!” 这是老天赋予每个女子的天生秘技,隐藏于笑颜之下的绝杀技,出则狂风骤雨,立竿见效。 两女带着明媚的笑容,食指中指弯曲,直接怼上萧禾的嫩肉软肋,使劲的输出,还不断的下死力,左右扭转。 怒气值不断下降,舒爽,愉悦的感觉油然而生,不断升华,笑容愈加美丽。 “爽……” 嘶~ 猛然遭受重击的萧禾直接倒吸一口冷气,从编织的美好幻想中跌落出来。 疼,不是一般的疼,那是直击灵魂的酥痛,令萧禾差点“舒爽”的喊出声。 “怎么了,老弟?” 胡风见萧禾神色怪异,还用手捂着嘴,不由询问道。 “没……没事事……胡老哥,刚才说的……你觉得……如何?嘶~” 萧禾僵硬的移开手,强忍着要飙泪的疼痛,扯出难看的微笑。 赵婧两女见萧禾即便痛得快要飙泪,还念念不忘,坚持他的之前肮脏的想法,不禁再次加力。 为了怕被胡风看出神色有异,两女连忙低下头,只是憋笑的她们肩膀还在一耸一耸的动,以为她们被恐怖的场面吓到哭。 “圣女此番虽获得圣灵的洗礼,毕竟圣灵的强大,有目共睹,圣女还需静养几日,好好消化这股力量,因此暂时不会见客的。” 胡风看了眼,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许潜和鼠易,对萧禾缓缓摇头,接着又语重心长的劝他。 “萧老弟啊,老哥跟你说句实话吧,或许有点刺耳,可是都是为你好,圣女,天仙之人,不是我们这种人能够得着的,你……还是不要想了。” “……” 萧禾极力的忍耐着两女带给他的“温馨提示”,脸上的表情都快要绷不住了,哪里能听到胡风“苦口婆心”的的劝告之言。 胡风见到萧禾硬扯着难看的微笑,眼中却是饱含着泪光,以为他是被自己的话给刺激到了,受到沉重打击,担心自己用力过大,会伤了他,又开口宽慰道。 “老弟,我们不能将心思放在这上面放心,”胡风隐晦的提醒萧禾,不要被女色牵绊住,耽误了大事,保重身体啊! “圣女乃我圣教头等要事,圣女的成功现世,必将带领我圣教重新再现荣光。” “因此等圣女恢复之后,就会即刻前往总坛,到时老弟随行,觐见圣尊,之前许诺老弟的奖赏就会实现,老弟叱咤江南的时刻就要到了。” 胡风为了鼓舞萧禾,便拿出以前就画好的饼,再次喂萧禾吃下去。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倒是很了解这个纨绔的性子,就是死要面子,不管其他,但一定要威风。 “嗯……嘶~是啊……” 萧禾沉浸在疼痛之中无法自拔,带着泪光的眼睛,只看到胡风的嘴巴在那开合,根本就听不到他的话,痛的直点头,随口附和他。 “好了,老弟,你先回去吧,一定要记得老哥的话,其他的就别再想了,准备准备回总坛。” 胡风满意的拍了拍萧禾的肩膀,带着王申,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次圣女洗礼圆满完成,可算是让老哥了了一件心事,这样,到时老哥要和你好好喝上两杯,哈哈~” “好……好……”萧禾麻木的继续点着头应和。 “啊~痛痛……” “痛死,本公子了,你……你们……” 等到胡风离去,萧禾这才喊出憋了好久的痛呼,跳了起来,直接出手推开两女的作怪的手,不断的搓着被两女捏过的地方,一脸的痛得难以自抑,对两女求饶。 “两位女侠,本公子还小,还很很单纯,真的只是想与圣女促膝长谈,谈谈人生理想,绝对没有其他别意思。” “就当本公子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你们也太狠了,看看,看看,都紫了,好狠的心啊……” “还好本公子还没媳妇,不然那可是会闹出人命的。” “哼~” “你还有脸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和圣女促膝相谈的时候吗?是激怒那个纨绔的时候吗?我真该掐死你……” 赵婧压抑着怒火,低声冲萧禾吼道。 “我……我……还不是她长得那么漂亮,我忍不住嘛,本公子长这么大都没跟仙子说过话呢,所以……” 萧禾在赵婧愤怒的逼视下,弱弱的回答。 “看在你认错态度诚恳的份上,这次就先饶了你……” “……下次记住了,要以保障我们俩的安全为主,还有绝对不能再贬低我们,要多夸夸我们。” “来,现在就给我夸两句。” 赵婧看着萧禾痛的懵懵懂懂,不由夹带私货,骗他赞美自己。 “哦哦……你就像……天上的明月……” “停,太俗,大白文,你可是出身诗书世家,麻溜的,来点诗词。” 赵婧连忙打断萧禾苍白如水的,毫无营养的赞美。 “哦……哦,有了!” 萧禾龇牙咧嘴揉着痛处,配合的满足着赵婧的虚荣心。 “美人出南国,灼灼芙蓉姿……咦,不对……” “哪里不对,这是李太白的诗,我知道,继续说啊!” 虽然这首诗真正的含义并不是在赞美,可是她喜欢这首诗,就是好听。 “继续,继续……” “你……赵婧,你不过是个婢女,还敢命令本公子,成何体统!” 萧禾这时才缓过神来,自己刚才竟然被赵婧耍了。 “那又如何,快点……没想到你这个纨绔,还会背诗嘛,来,继续……” 赵婧娇笑着,在萧禾面前挥动罪恶之手,威胁他,程婉在一旁偷笑。 “那是,本公子会的诗词多着呢,”萧禾看到赵婧的吃惊,不由自得得差点忘了疼痛,待看到偷笑的程婉,痛心疾首的说道。 “小婉婉,你也变坏了,肯定是你,赵婧,你这颗毒瘤……” 程婉笑着躲到赵婧身后,萧禾无奈的看着两女,身上的两处疼痛提醒着他,要谦虚,要放低,敌军人多势众,先服软,伺机逐一突破。 其实这一切都是萧禾配合她们两女,之前的圣女洗礼确实太可怕了,萧禾担心两女会吓出好歹,就顺势配合她们,帮助她们释放压力。 “听说萧公子最近有道美食被那些守卫交耳相赞,还未坛口去了一颗毒瘤啊……” 许潜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带着阴笑的鼠易,人五人六的走过来,打断三人打打闹闹的“融洽”气氛。 程婉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躲在赵婧身后,不敢露头出来,赵婧脸色一凛,怒目以对。 “果然是一身本事,看来我们的江宁第一大纨绔,萧公子服侍起人来,也是一把好手,哈哈~” 许潜距离萧禾五步远,就驻足不前,拉着鼠易顶在身前,再次调侃萧禾跟下人混在一起,也是一身的贱骨头。 “哪里哪里,只是大家伙赏脸而已,主要是本公子太心善了,心里美,见不得人受苦……” 萧禾也不反驳,顶着怪异的脸色,还不时谦虚的点头,接受许潜阴阳怪气的“称赞”。 “萧禾,你可知道,圣女出世的意义,代表着……”许潜正得意的夸夸其谈,想要为萧禾普及常识,却被萧禾冷不丁的一声大喊给打断了。 “啊~” 可恶,萧禾这几人怎么这么喜欢乱喊乱叫,许潜恼怒不已瞪着萧禾,见他没有动作,又接着说道。 “我许潜,贵为圣教圣使,看你还是蛮聪明的嘛,就给你一个……” “啪……” 第八十八章 迷惘 “啪~” 萧禾突然重重的拍了下手,声音响亮,引人侧目。 居高临下,傲慢姿态的许潜正大发慈悲准备抛出橄榄枝,再次被打断,气得他瞪眼张舌,气愤不已。 “你……萧禾……干嘛呢,还让不让人好好说话了!” “吃的,美食……” “妙啊,许公子,你这真是个好主意!” 萧禾欣喜若狂的跳了起来,用万分仰慕的目光直盯着许潜,比着大拇指夸赞他。 “……” 许潜看着满脸笑意的萧禾,心里可没有被人仰慕的自得感,反而警铃大作。 他毕竟不傻,都被萧禾坑过几次,也已经产生了抗体,有了提防。 “你想要作甚!” “鼠易!” 许潜扯过鼠易顶在前面,害怕萧禾又突然动手动脚。 原本他过来是想让萧禾打消对圣女的不良念头,顺便“礼贤下士”,表现得大度,原谅萧禾之前对他的伤害,顺便让他支持自己,只是…… 本公子好心好气过来和解,他竟然敢不接受我的好意。 可恶,萧禾这个混蛋的脑回路根本就不正常,他是不是傻啊,是不是有坑啊! “萧禾,请自重。” 鼠易阴沉着脸,他有些恼火,嫌萧禾太不识趣,不识时务,三番四次让他在许潜面前丢了脸。 鼠易他虽然敢甩面子,却不敢对萧禾动粗。 因为钟老头曾放过话,要保证萧禾平安见到圣尊,钟老头的威信还是坚挺的,他虽然不满钟老头,却不敢不听。 “妙啊,妙……不愧是无花公子,果然深得女人心!” 萧禾避开鼠易恶心的鼠脸,也不理会他的质问,继续对许潜赞道。 “你……”鼠易见萧禾如此,气得要死,却无可奈何。 “还是古话说得好,那啥什么什么的,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许公子身强体壮,龙精虎猛,孔武有力……竟会想到美食配佳人,如此妙招,真是高啊......” “可惜本公子,千虑必有一失,竟没有想到如此妙招……” “萧禾感谢许公子赐教!” 萧禾摇头晃脑,滔滔不绝,还对躲在赵婧身后的程婉,眨巴眨巴眼睛,然后自得的高昂起头来。 “莫非,真是天注定,本公子恰好对易牙一道颇有心得,江湖人送雅号,‘中华小当家’。” 程婉小迷妹,一听到“易牙一道”,眼光闪闪看着萧禾,直点头。 对于胡风所谓的“苦心相劝”,以及许潜自以为是的“屈尊降贵”,萧禾统统没放在心上,全当耳边风。 我可是江宁的萧公子,让我服软,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我不,那你也不要,大家要一起扛到底,这才有趣。 “哎呀,不行了,时间太紧迫,我得赶紧回去,煲点汤,给圣女补补身子,让她尽快恢复。” “哎呦,本公子,可怜的圣女……” “小婉婉,小婧婧,别傻楞着,快替本公子多谢许公子的提点……” 萧禾语气急切,猴急的想要赶回去。 临走前不忘提醒赵婧与程婉两个婢女向许潜行礼道谢。 “哦,哦……”只是她们俩才刚要听从,就被萧禾直接拉走了。 “行了,行了,这么多礼干什么,估计他会承受不了的,走啦,走啦……许公子大人有大量,才不会在意这些小节……” “你们两个快点走啊,别耽误本公子为圣女煲汤!” 许潜看着兴高采烈拉着两个老婢女离开,欢快的要飘起来的萧禾,气的直吐血。 “煲汤,煲汤……你就是个厨子,下贱的厨子……那是我的圣女……” “啊,气死我了……” “什么叫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什么叫身强力壮,孔武有力,可恶的萧禾,牙尖嘴利,真当我听不懂啊,气死我了!” “啊~可恶,可恶……” 萧禾明显就是当着和尚的面骂他秃驴,气得许潜直跳脚,咬牙切齿的咒骂萧禾。 “公子,要不……”鼠易凑上前,想要为他分忧,再次被他给打跑。 “滚,没用的东西!”许潜一脚踢开鼠易,气哼哼走了。 鼠易阴冷的眼神闪过一道寒光,又嚷嚷着追了追了上去。 “公子,你等等我……” 地洞恢复安静,只有穹顶小洞散落的光亮,如同遗落世间的圆盘,挥洒着微弱的余晖。 呼呼的寒风凛冽,依然在地底徘徊,女子不甘的哀怨,愤怒的呼喊,弥漫不散。 回去的路上,萧禾慢慢悠悠的漫步在雪花飘落的庄园里。 雪花零落,白的刺眼,北风萧萧,寒意更甚。 萧禾没有了在许潜面前的猴急、兴奋和自得,年少的他失去了往日的嬉皮,自信,反而显得落寞,寂寥,就像落山的夕阳。 程婉好似没有注意到萧禾的不对劲,她的心神被美食给占据了,她犹如穿花蝴蝶一样围绕在他旁边,不停的叽叽喳喳。 “公子,你真的被人称作‘中华小当家’吗?” “公子,公子,那你岂不是超级会做好吃的……” “公子……” 赵婧吊在最后,发现萧禾的袖子在轻微的抖动,落寞的背影让人心塞之余,却有着一丝决绝的意味。 只是当小吃货凑过去时,萧禾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和小吃货逗趣起来。 这不禁让她感到疑惑,她看不清眼前这个男孩了,他难以估摸,嬉皮笑脸之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心。 “他真的是个纨绔吗?” 赵婧不由得低语,在她看来,萧禾除了口花花,喜欢调戏人之外,就跟纨绔搭不上边。 ‘可是不应该啊,按理来说,萧禾这等纨绔,和那个人应该臭味相投,怎么会发展成现在明枪暗箭,刀光剑影。” ‘还被人暗骂成厨子,只会弄些吃食,讨好下人,还被人嘲做不学无术,不识尊卑的纨绔。’ “他也不甘示弱,甚至就差直接点名的反击,嘲讽许潜头脑简单,是个傻子。’ 她不懂,真的不懂,在她看来,纨绔子弟没一个好东西,她亲自收拾过的纨绔,不下双手之数,因此她很了解这些纨绔。 然而遇到萧禾,这个被人嘲笑是江宁第一纨绔,她偶像之子,赵婧彻底卡壳了。 她自诩聪明,可到现在,她还是猜不出萧禾的真正原因。甄选的数百人,为何单单选择了她们两人,难道真的就像他胡扯的缘分? 遭遇信任危机之后的赵婧,她真的不敢再轻易相信别人了。 赵婧看了眼依旧缠着萧禾的程婉,她感激萧禾,也感谢他,是他的帮助,令她们逃脱了献祭的恐怖。 自从听到萧禾被萧府抛弃,再亲眼看到萧禾立马谄媚的讨好胡风,最后甚至不惜出卖自个母亲,来获得教内高位。 赵婧就不敢将所有的希望,统统押在他身上。 因为她不敢赌,就怕所托非人,误了她们俩的性命。 “婧婧,你想什么这么入神,哈哈,我猜肯定是想蛋糕了吧!” 程婉花蝴蝶般穿过雪花,来到赵婧的身边,一脸兴奋,将她惊醒。 “啊~你个小吃货,我才没有呢!”赵婧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才发觉前面不远就是小院了。 一时头脑风暴的厉害,不知不觉间已经要回到小院了。 雪越下越大了,飘飘扬扬,眼前程婉的头上,肩膀上也落有雪花,好像从雪堆中钻出来似的。 赵婧伸出手,轻轻地将程婉头顶上的白雪扫下来。 “婧婧,我跟你说啊,他们就是嫉妒,而且那个许公子是最最讨厌的,哼~” 程婉气鼓鼓的对赵婧抱怨道,为萧禾愤愤不平,也同时以为赵婧也是因为萧禾被许潜嘲讽,暗中生闷气,就开口安慰道。 “其实你也不要太生气,他们吃不到才会这样认为的,萧公子肯定不是坏人,我刚刚问了他,那个名号是真的呀!” “而且他也答应了!” “啊?” 赵婧愣住了,什么名号,江宁第一纨绔? 那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什么答应了? 程婉看着迷惘的赵婧,焦急的道,“中华小当家啊,萧公子说他还会做很多菜,都比蛋糕还要好吃!还说以后会给我做好多好吃的,耶~” 程婉一说到好吃的,小脑袋瓜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也不知道萧公子说的完美的蛋糕又是啥味道的,肯定都是好吃的,唔……” 程婉不由得吞了口水,又像是偷到鸡的小狐狸,似在回味之前的味道,或是在期待着。 “这个小馋猫,”赵婧不由得有些莞尔,心中的忧愁不由得被冲淡。 ‘中华小当家、江宁第一纨绔?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萧禾!’ 赵婧握紧拳头,看着慢悠悠进入小院的萧禾,‘你可不要让我失望,不然……’ 第八十九章 美人的口,咬人的嘴 是夜,散发着丝丝光芒的月儿,耐不住寒风的刺骨,躲入层层云层当中,寻求一丝温暖。 哪怕是彤云密布的厚重云层,也遮拦不住散发着光辉的白玉盘,为其平添一丝神秘。 夜色下,一整天都不消停的雪,依旧飘飘扬扬,小院里的树木亭台穿上厚厚的雪衣,而落满雪花的小院,则成了寒风的游乐场。 北风张狂,不断吹打着窗户,“嘎吱~嘎吱~”声不绝于耳,然而窗户的绝情,伤透了北风急切入内的心,北风悲愤的刮起地上的白雪,发泄心中的怨恨。 受伤未愈的身体,疲惫又虚弱,然而精神却又是前所未有的亢奋,赵婧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难以入眠。 邪教所谓的圣女洗礼大典,充满了血腥,恐怖,又甚是神秘,赵婧一整天提心吊胆,又气又恼又伤心。 她从未想过,太平盛世的大宋之下竟然会有如此恐怖的事情发生。 种种情绪,种种画面,不断的出现,不停冲击着她的脑海。 “嗯~这个好好吃哦~” “萧公子,你不愧是‘中华小当家’,太厉害了!嘻嘻~” 而睡在一旁的程婉估计在睡梦中梦到了好吃的了,哪怕是睡着了,也不断砸吧着嘴巴,傻兮兮的笑着。 “这小吃……货……” 赵婧刚开口就不由一顿,哑然失笑,烦躁的心不由得静了下来。 “小吃货,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赵婧重新为程婉盖好被她踢开的被子,又为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 ‘小吃货’,是萧禾对程婉的称呼,自己不知不觉间也习惯了。 “萧禾,这个混蛋,就会乱起花名,给女孩子家家,取这样的……” “噗嗤~还是蛮贴切的。” 赵婧看了眼,不断跳动,发出“嘎吱嘎吱”响的门窗,听着屋外北风的狂啸,不由打了个冷颤,缩到还在说着呓语程婉的身旁。 临睡前,还撇了眼门口,自制的警戒区,嗯,一切都看起来很完美。 只要有人一打开门,它就会“乒乒乓乓”的响。 对,这就是之前用来防备萧禾的,后来又经过多次改进,重新布置在房门之后,嗯嗯,还是用来防备他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萧禾这些天中规中矩,可她不会相信恶名在外的萧纨绔,真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 赵婧抱着程婉,心中的充实,那些忧愁慢慢的消散,她也渐渐的沉入梦乡。 “嗯?这是……” 梦中一会儿出现婀娜多姿,美若天仙的圣女,她慢慢的脱去美丽的外皮,露出内中,闪着森冷白光的可怕骷髅…… 一会又是惨遭献祭的女子,一个个枯槁面容,惨叫着化为怨灵,挥舞着尖爪,扯着狰狞的笑容,呼喊着‘还我命来’,不断朝她逼近…… 一会又变成萧禾稚嫩的脸,扯着恶心的笑容,一边说着令人羞红脸的淫言秽语,一边脱着衣服…… “……” ‘啊~不要,不要……’ ‘怎么会这样,不是我们,是那些邪教,你们去找他们……’ ‘萧禾,你个混蛋,大色狼,你再敢羞辱我,我要阉了你……’ “……” 各种乱七八糟,纷乱繁杂的念头,就纠缠上赵婧,令她难以应付,只能在其间沉沦。 昏昏沉沉间,似睡似醒时,睡得迷迷糊糊的赵婧,突然感到汗毛直竖,心慌慌,好像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自己。 赵婧才从沉沦中挣脱出来,她害怕得就想起来,可是怎么也动弹不得,好像被人束缚住手脚,又像是遭遇鬼压床,起都起不来。 “呼~呼呼~” 渐渐的,赵婧觉得呼吸好像越来越困难了,空气都变得如铅般沉重,越来越稀薄,难以呼吸。 ‘不行……我不能放弃,绝对不能!’ “小婉……小婉,她不会有事吧?不行,我……我要起来!” 赵婧心中对程婉的担忧,胜过了所有的恐慌,体内的洪荒之力爆发出来,她奋力的挣扎着。 ‘我能行的,我不怕……萧禾就是个混蛋,王八蛋……’ 赵婧不停的给自己鼓劲,借助咒骂萧禾,来分散注意力,终于,她摆脱了鬼压床的处境。 赵婧坐了起来,顾不得察看情况,程婉才是最重要的,她伸手摸向身旁。 黑暗中她摸到一团柔软的秀发,那是属于程婉的头发。 程婉似乎感觉到赵婧手掌的温暖,像一只小猫儿,亲昵的,在她手上蹭了蹭。 没心没肺,就知道睡觉的程婉丝毫感觉不到赵婧的紧张和害怕,亲昵过后,就呢喃着听不清的梦话,转身又睡了过去。 ‘呼~太好了,太好了……小婉还在,她没事!’ 赵婧确认过程婉的安危之后,擦着额头上冒出的虚汗,将睡得像小猪一样的程婉往床里推了推。 赵婧按着胸口,深吸了口气,这才强忍着恐惧,僵硬的转动脖颈,看向令她心悸的方向。 洞开的窗口,两扇窗户在北风中摇摇欲坠,欢快的北风带着细碎的雪花,疯狂的往屋里灌,寒意更甚。 而此时一道黑影突兀的出现在屋里,背对着窗口,疯狂灌进来的风雪被黑影阻隔,劈叉了。 雪光流萤,赵婧算是看清楚了,风雪之下黑影的真面目。 赫然是萧禾,稚嫩的脸紧绷着,双臂抱胸,静静地站在窗前,背靠寒风,若有所思的盯着她们。 “果然是你……” “萧禾,你这个混蛋.....” 这可给赵婧气得,咬牙切齿的低声喊道。 前不久就这样戏弄过她,私自做主,差点坏了自己的名节,现在还敢再次闯进她们的闺房。 萧禾小贼,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赵婧看了眼自己设置的警戒装置,又看了眼洞开的窗口,恶狠狠的看向萧禾。 可恨!机关又没用! 这个混蛋怎么会知道我在门口设了警戒区,爬窗进来,爬窗…… ‘啊~,我受不了了,三番四次,可恶可恶,这个大色狼!’ 赵婧气呼呼的爬起身,冲向萧禾,趁其不备,一把抓起他的手臂,张开口咬了上去。 “嗯?”萧禾似乎看什么入了迷,直到被赵婧压抑着怒气的声音惊醒。 “啊~你干嘛,别……别,啊~” “松开,你属狗的啊,痛.....疼.....疼……” “你再不给松开,我……我……就别怪我动手了……” 萧禾一只手举起来,对着赵婧的螓首比了比,最终还是无奈的放下。 忍着钻心的疼,缩了缩被咬住的手,却被赵婧紧紧的钳制住,动弹不得。 萧禾突遭袭击,被赵婧咬得,痛到脸都变形了,又不敢用力挣开赵婧的嘴,而且又不敢大声喊,唯有痛苦得张着嘴,神色狰狞,整个头摇的像只拨浪鼓似的,以借此来缓解疼痛。 赵婧则眉眼中带笑,呲着雪白的皓齿紧咬,还不断地加力,齿痕越来越深,甚至都见红了。 看着萧禾痛不欲生的模样,老解气了。 “姑奶奶,我求求你了,放……开你的金口吧,疼……真的疼……” 萧禾受不了,来硬的不行,那只能服软,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服软并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姑奶奶……女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倒是告诉我啊……我……发誓下次绝对不会,真的……痛,痛……” “你……就是让我死,也该让我死个明白……” 赵婧哪里会理他,心中的怨恨之气,还没得到完全的宣泄,她才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过他。 过了良久,萧禾身体一抖一抖的,两眼翻白,已经放弃治疗,她才心满意足放开嘴。 萧禾龇牙咧嘴,抽着冷气,不停地揉着手臂,赶紧离赵婧这个母老虎远一点。 她一脸得意的对萧禾咧咧嘴,露出她的小虎牙,看得萧禾伤口更疼了。 “你……” 萧禾刚要开口,赵婧就是一个眼镖甩过来,萧禾赶紧闭上嘴。 ‘孺子可教……’ 赵婧这才满意的伸出纤长的手指,指向窗外,示意他有事出去说。 萧禾二话不说,利索爬窗出去,接着讨好的对赵婧一笑,贴心的将窗户带上,防止风雪的进入。 看着萧禾一系列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赵婧那是既好气又好笑。 萧禾这个混蛋,此时前来,既不猴急又在发呆,估计有事相商,赵婧如是想着,看了一眼,被北风吹的缩成一团的程婉,正要抬脚往门口走去。 突然她顿了一下,一跺脚,咬着红唇,学着萧禾的动作,利索的推开窗户出去了。 第九十章 逃生之机 石亭外,雪花飘飞,石亭中火炉暖暖。 两人隔着摆放茶具的石桌,相对而坐。 “喝茶不?” 萧禾看着茶具,笑着问赵婧,又不等她回答,惋惜的摇头。 “可惜啊,本公子的手被……” 萧禾感受到赵婧面若寒霜的的冷意,连忙改口。 “呃,受伤了,你要想喝,只能自己来。” “哼~” 赵婧傲娇瞟了眼退缩的萧禾,看到他手臂上,一排整整齐齐,形状规整的牙齿印,表明了她它主人完美的牙型,正是她留下的嫣红齿印。 看着萧禾僵硬着那只手,动都不敢动,而且还强颜欢笑,之后还被她一眼吓得犹如鹌鹑的糗样,赵婧心情突然美好了许多。 “萧公子……” “哪里,哪里,赵女侠还是叫我萧禾吧,”萧禾连忙笑脸相迎,狗腿般的奉承她。 “女侠侠肝义胆,英明神武,巾帼不让须眉,吧啦吧啦……” “停……” 赵婧实在受不了萧禾的二皮脸,张口就是一连串的阿谀奉承,哪里像是萧府出来的公子,哪怕她见过的千八百个的纨绔也没有像他这样的。 “没得到圣女,色欲高涨,无处发泄的某个淫贼,三更半夜的,怎么,想找我们两个弱女子欺负么......” 赵婧冷笑着,嘲讽萧禾,直接点出萧禾来此的不良目的。 “呵呵~休想……” 赵婧语气越来越冷,漂亮的凤眼眯起来,紧紧的盯着尬笑的萧禾脸上。 “哪有的事,都是误会……” “告诉你,萧禾,这次是手臂,下次指不定会让你少点玩意,哼~” “你……你也太狠了吧,你这是诽谤,这是威胁……我都没有做过……” 萧禾看到赵婧的危险的笑容,听着她险恶的用心,心中发寒,不由一激灵,眼神飘忽的据理力争。 “有没有,你心知肚明!” 赵婧回想起某一晚上的那个‘噩梦’,更冷了,用咬牙切齿更加的贴切。 ‘不好,再这样下去,自己的名声可就毁了……’ 萧禾看着赵婧眼光如冷刀,瞄向自己的宝贝处,小头发冷,大头急转。 “我说赵娘子,你应该理解,当时也只是一时情急嘛,需要一个借口好骗过许潜,更何况都是为了你们好,对吧……” “而且刚才那个邪恶祭典,你也看到了,那个惨,他们可都是冷血的,你说要不是本公子,将你们两人讨要过来,现在也成了底下怨灵中的一员……” “所以说人应该学会感恩,对吧!” 萧禾叨叨的据理力争,说到最后差点被自己的善良给感动了,只是看着赵婧发冷的面容,回过神来对着她尬笑。 “呵呵~”赵婧冷着脸,呵呵以对,狡辩,继续狡辩啊。 “……” 嘶~ 手臂上一圈整齐的,泛着红色血液的牙印更加清晰,还不时传来阵阵疼痛,令萧禾倒吸冷气,时刻提醒他,眼前的小娘子可是属狗的。 “嘶~” 赵婧见萧禾如此惨状,可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甚至还有点惋惜,咬轻了。 ‘哼,让你再吓人,胆敢半夜三更,随意闯入女子闺房,该!’ ‘哎,算了,怪我,我的心太软,对女孩子太温柔!还是正事要紧。’ 萧禾决定好男不跟女斗,先服个软,等出去了,再好好跟她算算。 “那个,赵小娘子,我,嗯哼,本公子这次前来,是有要事相商,关乎我们三人的性命以及未来,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说吧,别糊弄我,扯大旗,非得大晚上过来,装神弄鬼。” 赵婧以为这又是萧禾狡辩的伎俩,很是不屑。 “我们的计划恐怕得提前了。” 萧禾忍着手臂的疼痛,趴在石桌上,凑近赵婧,严肃的说道。 赵婧看着突然凑近的稚嫩男孩的俊脸,不由一愣,平日嬉笑的脸上一片严肃,让她很不习惯。 赵婧收起带着戏谑的神情,一把推开萧禾的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为何如此紧迫?” “莫非你的人到了吗?” “还是他们见你没有利用价值,愿意放你离开了?带我们走吗?” 赵婧不禁为自己的猜测感到惊喜,以为终于能够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在这里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她下意识的看了下四周,月亮逐渐西沉,月光昏暗,院内景物全部笼罩在阴暗之中。 “沙沙~” 黑暗中时不时传来怪异声响,似乎有更加可怕的猎手隐藏其中,伺机要对他们不利。 “他们或许、大概、也许到了吧,反正我是不清楚……” “还有,什么叫没有利用价值,本公子不知道多炙手可热,你这人就是不懂得欣赏……” 萧禾反驳赵婧的话,为被她看低很是不满。 “那你说我们该往哪逃,我们仅仅知道这里是深山中的一个庄园,至于是在哪座山,哪个州县,都不知道……” 说到这,赵婧不由泄气,回想起,她们不惜与下人打成一片,就是为了能够掌握这里的情况,可是却发现这里的人,不是哑巴就是聋子…… 旁敲侧击之下,消息没有拿到,反而让那些下人都给吓得逃掉了…… 后来,粗壮得就像黑猩猩的统领还特意过来,严词厉色的警告她们,虽然被萧禾一番胡搅蛮缠给打发了,但她们终究还收敛了许多。 “逃,那又谈何容易....” “两眼一抹黑那又如何!逃出去,十有八九会死,可是不逃,呵呵,妥妥的会丢了性命。” “哎呦~” 萧禾说到兴处,挥舞手臂,不巧,刚好就是被赵婧咬的那只手,疼的他“哎呦哎呦~”哀怨的看向赵婧。 “嗯嗯……” 赵婧认同他的说法,却无视他的痛呼,看他痛苦,她的心中就越愉快。 果然快乐都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狠心的女人,一点爱心都没有!” 萧禾见赵婧不可怜他,反而满心愉悦,也不再装,掏出一张信纸,冲她扬了扬。 “这是?” 赵婧疑惑的看着萧禾掏出一张纸。 “我这次过来就是说这个,本公子亲手制定的逃跑计划。” 萧禾洋洋得意,就像等待人夸奖小孩子一般。 “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赵婧听到萧禾如此笃定的语气,不由燃起希望,只是萧禾一贯的纨绔做派,令她的期待不由得下降了几分,狐疑的说道。 “希望你的计划不会像你那样不靠谱。我,赵婧不可能单凭你的一纸空话,就将我们的性命全部押在你的身上。” “放心吧,本公子可没那么傻,拿自己的命来玩的,”萧禾小心的看了隐蔽在黑暗中的院门,赵四被他赶到外面守门去了,这才低声说道。 “嗯?”赵婧也不询问,只等着萧禾接下来的话。 “是这样的,我这里有种药,嘻嘻~很劲爆......” 萧禾怪笑着冲赵婧挤眉弄眼,赵婧轻啐了下,低声骂了句。 “下流……” “嘻嘻~对付他们这些人刚刚好,趁圣女刚现世,给他们弄一个庆祝晚会,到时将药加进去,胡风,王申,鼠易,许潜,统统干趴下去,我们逃跑,就没人能够阻止了,你看如何?” 萧禾一口气将他的计划都倒了出来,得意的看着赵婧,对于这个计划,他很满意。 “行得通吗?会不会太冒险了,我担心....”赵婧总觉得哪里不对,事情没有萧禾想的那么简单。 可是这是个机会啊,她又不想就这样放弃,有点迟疑。 “不行也得行,时不我待。” 萧禾脸上闪过一丝狠意,“你也听到了,那只老狐狸说了等圣女休养好了,就会带我,起程前往他们总坛,向邪教教主邀功,到时候可谓羊入虎口,叫天都不应,叫地地不灵,倒不如,将机会把握在我们手里。” “如果真有不对,到时候见机行事,反正我感觉再待下去,必死无疑。” 赵婧认真的看着萧禾,看着他一贯嬉皮笑脸的脸上竟会出现惶恐,惊慌失措等等表情,最终还是同意下来。 “太好了,那咱们可就约定好了,就这般行事,”萧禾兴奋的,对赵婧举起手。 “你干嘛?” 赵婧疑惑看着萧禾孟浪的动作,身子往后缩。 “击掌啊!预祝我们合作愉快,顺利逃离!” 萧禾一脸热切的看着赵婧,解释道。 “死性不改!” 赵婧不屑的撇了眼萧禾,没有搭理他。 萧禾见赵婧‘矜持’,也不尴尬,嘴里还不忘继续提醒赵婧,“对了,那只小吃货,你可看好了,可别让她坏事。” “顾好你自个吧,卖母求荣,卑躬屈膝的小人,哼~” ‘若不是为了程婉……’ 赵婧直接傲娇的扭头回屋去了。 “这~”萧禾气急,正要为自己解释,便见赵婧早已不见踪迹。 “傻婆娘,本公子那是计策,权宜之计,懂吗?” “是假意迎合……是套近乎,套取情报,如此的智勇双全的我,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 “没见识的母老虎,气死我了……” 第九十一章 吴猎户之死 “两位贵人,这附近一带小的已经找过了,都没有吴猎户的标记,而且......” 枯黄的荒草践踏着乱雪疯长,遮掩了进山的路,一片荒芜、凄凉、孤寂。 略显富态的王姓猎户的小眼睛,战战兢兢的看了看四周,这才毕恭毕敬的对身旁的两位青年说道。 “切勿多礼,接下来还需麻烦你!” 秀气的石秀犹如和煦的暖阳,笑着劝他不要多礼,又疑惑的问道,“奇了怪了,这才刚要进山怎么就没线索了?” “会不会杂草太多,掩藏起来了?” “查清楚了?嗯?” 暖阳的石秀身后则是,犹如万年寒冰的庞万春,他紧皱眉头,望着前方一大片乱长的荒草,寒风刺骨的开口问道。 王猎户不由冷的一哆嗦,差点跪下来,被石秀一把稳住,他连忙躬身回答。 “不敢不敢,贵人,小的不敢有任何隐瞒,已经很认真的查找过了,只是......” 他说完就哆嗦的递给石秀一把小刀,看都不敢看庞万春一眼。 “嗯?这是......”石秀接过小刀,疑惑的看向王猎户。 这是一把很普通的小刀,估计村里铁匠敲打出来的粗糙短刀。 黑峻峻的刀身,手柄处用粗布条小心的缠绕,看得出它原本的主人很爱惜,只是此时已经被鲜血浸染,呈现出黑色,更显破旧。 “唉~这是他的保命刀,最后的保命手段……” 王猎户看着黑峻峻的短刀,有些伤感的说道。 “俺与老吴是多年好友,老吴曾跟俺说过,他遇到过多次的生死关头,都是靠它才活命下来,一直将它当成了宝贝,轻易不会离身的……” “可是俺刚才在荒草丛中,无意中发现这把短刀,只怕他现在是凶多吉少了。” “老王,往好的方面想,或许这是吴猎户遇到什么情况,才会遗失他的短刀,你再好好找找……” 石秀虽然这般宽慰伤感的老王,但是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对一脸冷峻的庞万春说道。 “冰块,吴猎户这一条线索估计是断掉了,接下来得靠我们自己了。” “这伙人很不简单啊,这样下去恐怕会打草惊蛇……” “断掉!那就硬碰硬!” “唰~” 庞万春锋锐如寒刀的眉头一皱,向后一挥手,站立在他身后整齐背着弓箭,身着流蓝劲装的幽蓝弓手,齐刷刷的下马,迅速的分散开钻进荒草丛中。 “不错嘛,冰块,幽蓝弓手竟然训练到这等地步,令行禁止,犹如一人,哎呦~比之三国的白马义从毫不逊色。” 石秀用酸溜溜的语气赞赏重弓骑的训练成果,直接遭到庞万春的一个白眼反击。 “好厉害啊,比县衙里的土兵还要强吧,不不,比大宋军队都要精锐。” 就连为吴猎户伤感的老王,都被他们利索的身手惊艳到,不断的将他们与他曾遇到的最厉害的大宋剿匪军相比较。 最让他艳慕的,大概那些人身后华丽的长弓。 ‘这些弓真好,又大又结实,估计拿来打大虫都不费力吧。’ 老王吞咽口水,看了会,就连忙收回视线,低下头。 就是因为他曾经看到过一个人只是多看了几眼富家公子的马车,就被人打得半身不遂,那时的阵阵哀嚎,时刻提醒着他,切莫贪心。 “寨主,这边有发现。” 一个弓手在远处的荒草堆钻出来,对庞万春喊道。 庞万春听闻,扶住身后的大弓,便飞奔赶过去。 “等下我,冰块,”石秀呼喊着连忙跟上。 “寨主,这有条尸体,虽然穿着虎皮猎户装,但还是不能肯定他是我们要找的吴猎户……” “从总总迹象表明,他死了有几天了......” 一具无头的尸体压着倒伏的荒草,静静躺在雪地上,猎户的捕猎工具散落在周边。 然而奇怪的是尸体四周,甚至是他身上用虎皮缝制的猎户装都没有一丝血迹,唯独项上人头不翼而飞。 “可恶!” 石秀看着如此诡异的情况,实在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如何被人杀死的,四周也没有搏斗的痕迹,没有一丝血迹。 “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老吴?” “老吴啊,你走了,让嫂子如何是好……” 王猎户挤开众人,定睛一看,认出尸体的身份,扑上前去,悲伤的恸哭起来。 “等等,老王你先别哭,你怎么能确定他就是吴猎户?” 石秀对伤心难以自抑的王猎户提出疑问,接着又保证道。 ”要是他真的是吴猎户,你放心,他为萧府办事,我萧府绝对不会亏欠他的,必会厚葬他,善待他的妻儿。” “谢谢贵人,本来俺也心存侥幸,就如贵人所言,或许那把短刀只是无意间掉落的,可是……” “俺现在看到它,俺……” “俺敢肯定就是他,他是真的遇难了,还落了个身首异处的悲惨下场。” 王猎户伤感地将尸体的右肩膀上的衣物脱下来,三条触目惊心的爪痕出现在尸体的右肩头上。 “贵人,你看。” “他曾经从大虫的爪子下逃生,因此每次都会拿这爪痕当荣耀,在俺面前炫耀,现在,俺再也听不到了……” 石秀安慰的拍着痛哭流涕的王猎户。 “你们几个散开四处,小心警戒。” 庞冰块神色更显冰冷,对重弓骑吩咐道。 “是,”弓手们纷纷领命。 “很显然,有人在遮掩着什么,不想让人知道。”庞冰块目光灼灼的看着石秀。 “嗯,这些人手段如此凶残,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小禾的安全,能不能等到我们来救他。” 石秀打量起眼前并不是很高耸,却一座座顶着雪帽,连绵成一片。 “根据小禾的暗信,我们追到了这里,现在吴猎户如此凄惨的死法,已经很明显了。” “只是囚凤山的山头如此之多,延绵这么广,实在很难确定小禾的所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庞冰块也知道这个理,他心里也焦急,只是被一贯寒冰的神色给冰封了,见到整理吴猎户工具的老王,眼中不由一亮,走了过去。 “王……” 庞万春刚要开口,便被石秀抢先问道。 石秀见庞万春的动作也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庞万春冷漠的气质,担心一出口,吓到人家了。 “老王,你和吴猎户是旧相识,也是这里的猎户,应该很了解这山里的情况吧,老吴现在死了,要不你带我们进山吧?” “两位贵人,这.......” 王猎户迟疑得看着两人,迟迟没有答应石秀的话。 “如果是工钱的问题,我应承你,只要你这里的情况完完全全告诉我们,并协助我们救回兄弟,五倍的赏钱。” 石秀盯着彷徨的王猎户,缓缓说道。 “不是……不是钱的问题,真的不是,只......”王猎户似乎畏惧着什么,左望右看,就是不敢说出口。 “嗯?” 王猎户见两人面色一沉,才神色凝重的挤出一句。 “如果不是紧要事,贵人还是离开的好,这山进不得!” “哦,这是为何,我们的兄弟正等着我们去救,便是虎穴,龙潭也要去......” “十倍......”庞万春冷冷道。 “罢了......” 王猎户神色凝重的摇头,狠狠捶了下手,咬咬牙下定决心。 “小人也不要十倍的赏钱,只要贵人为小人提供安息香花种植管理会的一个名额即可。” “可以,这简单,你若是协助我们救回兄弟,我保你一个江宁商会主事的位置。” 石秀与庞万春对视一笑,欣然同意,这事对他们来说,小事一桩,或许比五倍赏钱还好整。 “主事?!江宁商会!” “呼~呼~” 王猎户不由得气息急促,他简直就像是被巨大的馅饼砸中。 原本看他们和安息香花种植管理会有关系,就鼓着胆子想要个名额,没想到要来的竟然是江宁商会的职位。 江宁商会由萧禾提出来的,萧清卿将其实现,并且发展成江南最大的商会。 江宁商会令人趋之若鹜一点就是,不仅保证衣食无忧,而且还兴师办学,教导子孙读书识字,资助员工进京赶考,光耀门楣。 而安息香花种植管理会,虽是江宁商会所属,依旧秉承着这一点。 平时别说主事,就是普通的杂役一个空缺都能让人抢破头,让人艳羡的存在,更不用说江宁商会的主事。 “可以说了吧!”石秀看了眼惊呆的王猎户,江宁商会对于百姓的杀伤力,他还是很明白的。 第九十二章 王猎户遇鬼 “哦,哦……” “这里叫囚凤山,想必贵人应该听说过它名字的由来吧……” 兴奋的王猎户逐渐平息,更加恭敬为石秀,庞万春解释道。 “嗯!” 石秀虽然内心焦急,但是一贯谨慎的他,还是想要多掌握情报,便示意王猎户继续说。 “在安息香种管会未来之时,俺们祖辈皆是靠山吃山,以打猎为生,虽不敢说衣食无忧,却也能有口饭吃。” 王猎户看着死亡的无头尸吴猎户,叹了口气,或许是在感慨以前艰辛谋生的时光吧。 天渐渐暗了下来,幽蓝弓手人多力量大,很快就在背阴处,将荒草清理出一个空地,作为营地,并且升起来一堆篝火。 石秀等人移到营地里,继续刚才的话题。 “可是......” 王猎户看着橘黄跳动的篝火,露出惊恐的神色,似乎火焰中有着他曾经经历过的恐惧。 “可是自从三年前,不知从哪里流窜来了一伙歹人,他们占据了囚凤山,设下山寨,封锁了所有进山的路……” “不让俺们猎户上山打猎,樵夫砍柴……” “山寨啊!” 石秀撇了眼庞万春一眼,庞万春不屑的转过头去。 “后来呢?你们就乖乖听话?那你们要靠什么维持生活?” “俺们哪里肯罢休,封山,那简直是要断了俺一家子的性命......” “他们就是封了上山路那又如何,俺们可是自小在这山里摸滚打爬,哪里有小道,哪里能上去,俺们都知晓,那时候俺们都不把那个禁令当回事……” “砍柴的砍柴,打猎的打猎,依旧照常生活,后来……” 王猎户哆嗦着,凑近篝火,似乎只有篝火的温暖,才能够抚慰他被吓破胆的身子。 “这是,怎么了?” 石秀被王猎户突然的动作给吓到了,连忙将他往后扯,怕他被火烧到。 “他们,他们回来了……” “回来了……第二天他们一个个出现在村口……一颗颗死不瞑目的头颅悬挂在村口的老树上……他们的尸首全都不见了……” “屈四,姚五,狗蛋……都死了,一个不少,只要那天进山的人都死了,都死了,死了……” 他嘴里不停的念叨着那些熟悉的名字,眼中满是恐惧,很显然当时那一幕带给他的冲击,很震撼。 石秀与庞万春对视一眼,觉得这事不同寻常,一般的的匪寇哪会使用如此凶残的手段,这不明摆着逼迫百姓去告官。 “都死了?所以那些人什么底细,也不清楚?” 王猎户见到被挪过来的吴猎户尸首,细心的帮他整理好衣物,情绪渐渐平息,这才回答道。 “后来也有不信邪,或者是被生活所迫的村民,带着侥幸上了山……之后死的死,疯的疯,老树上多了几颗头颅,村里多了几个疯子……” 他看着吴猎户被几个弓手埋起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带着苦笑,苦涩的中似乎有着庆幸,但更多的是害怕。 “那些疯子整天怪笑,反复说着奇怪的话,集阴寨,有鬼啊,你们都是恶魔,吃人,别杀我,快逃之类的话……” “在那之后,谁都不敢提起囚凤山,也没有人敢上山了。” 王猎户情绪再次失控,恐惧再次爬上他脸上,抱着头,缩成一团,蹲在地上。 “集阴寨?鬼?恶魔?吃人?” 原本以为只是占山为王,手段凶残的匪寇,竟然还会牵扯出鬼神来,石秀看了眼变得神经兮兮的王猎户。 或许对于乡野村民,神秘的鬼神无疑是具有更大的威慑力。 “不能上山捕猎,砍柴卖钱,那一段日子确实很艰难,后来……安息香种管会来了,不仅指导俺们种花,而且还提前支付……嗯,工资,俺们一家子才不至于饿死,难怪人们都传萧大娘子是菩萨转世。” 王猎户也不管石秀和庞万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继续说着话,当说到安息香种管会,不由得眼里冒光,蜷缩的身子也不由得挺直了许多。 似乎安息香种管会有种独特的力量,帮助他抵御心中的恐惧,给了他生活下去的希望。 然而接下来他的动作让石秀两人所料不及…… 他猛的拉下头上的皮帽,把头都罩进帽里,又埋进双腿中间,浑身哆嗦的就像自欺欺人的鸵鸟。 “不要找俺……俺不知道……俺没看见……没看见……真的……不要……” “这……” 石秀看着失控的王猎户,有点无从下手,无奈的对庞万春说道,“冰块,你来吧。” “哼~” 庞万春一声冷哼,比及腊月寒冬更冷,寒气侵袭上王猎户的身子,出乎意料的,他反而不哆嗦了。 “老王没事了,发生什么事情了,给我们说说?” 石秀很好奇,他隐隐约约觉得,这可能与他一直追查的那个神秘组织有关联。 “咔.....咔.....” 石秀很清楚听到王猎户牙齿互相碰撞发出的声音,看来他看到的事给他的震撼很深刻。 “贵人……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王猎户牙齿打架,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出来,也不等石秀回答,磨着牙说道。 “俺信,俺……还不止一次见到过……” 王猎户愣愣的看着石秀,眼中没有了焦距,空洞洞的格外的渗人,接下来的话语无伦次,听的石秀和庞万春都皱起了眉头。 “俺看到了……飘来飘去……一道黑色的影子……在村子里游荡……” “尖利,诡异的鬼笑声.......它发出来……一道……两道……俺数不清……好多鬼啊……” “咕噜~”王猎户使劲的吞了口水,两只手僵硬的胡乱挥舞。 “呼~呼~” 王猎户无力的躺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语气冷漠的根本与之前大相径庭。 “ (本章未完,请翻页) 俺说了有鬼……他们没一个信俺……还嘲笑俺……胆小鬼……呵呵~” “他们终于受到报应了,村里陆续有小娘子失踪,囚凤山脚下的所有村庄都不例外......哈哈~让他们嘲笑俺……” “女子……失踪……果然……好啊,好啊!” 石秀秀气的脸上一丝杀意浮现,平添了一丝悍勇。 “……那之后,就有传闻,山中出现了一个鬼王,最讨厌男子,且不喜人打扰, 却对纯洁的女子情有独钟,每逢阴时阴日,就要下山掠走女孩享用。” “贵人,你信吗……呜呜~” 或许是他心中压抑许久的委屈,恐惧……他终于崩溃了,嚎啕大哭起来。 “我信,或许这个世界真的有我们不知道的存在,但是这种藏头露尾之辈,绝对不可能是鬼,只能是有人故弄玄虚,好了,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石秀看着一把年纪的王猎户一把泪一把鼻涕的委屈模样,又是气,又是无奈。 “不,贵人,你还是不信啊……” 王猎户摇着脑袋,摔得眼泪,鼻涕四处乱飞,顾不得种管会的韩耕掌柜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恭敬,绝不能得罪,直接顶了石秀一句。 庞万春直接瞪了眼石秀,好看的丹凤眼好像在说,有那么多时间,听他村庄的兴衰成长史,小禾的消息是一点都没。 石秀被王猎户顶了一句,又遭到庞万春的白眼暴击,他心里也很无奈,他也想啊,这不,这不是像小禾说的,要调动起老王的主观能动性嘛。 在两人互相‘抛媚眼’交流时,老王又开口了。 “你说那个不是,好,那俺数个月之前,看到的又是什么……” “真,见鬼了!行,你说说,我们给你判断一下。” 石秀看着硬挺着脖子,倔强看着他的王猎户,顺着他的话说道。 “鬼王四处掳掠小娘子,搞的大家伙人心惶惶……离开村子,搬到县城……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可是.......” 王猎户从石秀的脸上移开,哆嗦着着嘴唇,整个人又沉默下来,若不是他还在喘着气,以为他被吓死了。 “那时天黑……俺再次经过囚凤山脚……听到骂骂咧咧的声音,俺躲到草丛里面……一辆破旧的马车跑的飞快,在破烂的山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轻飘飘的……” 王猎户诡异的语气格外的平淡,“没有车夫,也没看到马拉着,完全是飘着向前进……马车旁边还飘着好多黑黑白白的鬼影……后来直接消失在山里面……” “……” 说到最后,王猎户的声音渐渐变小,只看到他的嘴唇在蠕动,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 “数个月前……” 石秀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话,对庞万春得意的笑起来了,你看这不就是…… 庞万春顾不得某人小人得志的模样,也高兴的扯起冷酷的笑容。 “故弄玄虚,装神弄鬼。” “唔?!什么人!” (本章完) 第九十三章 来援 “什么人!” “出来!” 两人突然不由皱眉,脸色一变,同时爆喝一声。 “咔咔~咔~” 庞万春冷着脸,一抖肩,背上巨弓弹起,在一连串,急促的机括声中变成了满月,被他紧握在手中,利箭已经搭在弦上,如寒光闪耀,直指右侧的荒草。 而石秀也一反平时的和煦,秀气的脸上肃杀之气四溢,眼中的杀意蒸腾。 不知从何处出现的两柄漆黑无光的短刃反握在他的手中,压低身子,整个人如猎豹般,隐在庞万春左前方,戒备的看向荒草。 从他们爆喝到进入了战斗状态,还不到五息间,还是一攻一防,攻中有防,防中有攻,攻防交错,尽显两人之间的默契。 “再不出来,休怪吾等不客气!” “报!” 一袭哑光的墨色劲装打扮的“稻穗”从荒草丛中,火光照不到的黑暗中慢慢出现,强忍庞万春和石秀冰寒入骨的杀意,艰难举起手抱拳,强行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一株挂着金黄色稻穗的翠绿稻苗在他垂下来的右手内侧的袖子里,反射着火光,栩栩如生。 若不是灵敏的石秀和庞万春注意到,同时摆出战斗状态,那些幽蓝弓手恐怕都未能察觉到荒草丛里有人隐藏。 “哼~” 庞万春轻轻的将满月的巨弓松开,背回背上,对石秀就是一声冷哼。 “收起来!” 庞万春的声音更冷,寒意更盛,冲得到他们警告,才紧张张弓瞄向“稻穗”的幽蓝弓手喊道。 “是,寨主。” 幽蓝弓手悻悻的收回弓,带着无奈又是痛苦,承受庞万春的寒意debuff,哀怨的看向营地中,同样承受他家寨主“重点关照”的“稻穗”。 “哈哈~” 石秀看着眼前冒着冷汗,依旧保持抱拳姿势,不值得可怜的的“稻穗”,耳边听着庞万春的冷哼,不由一阵讪笑。 石秀手中古怪的漆黑短刃,“唰唰~”旋转了几圈,眨眼间消失不见了,随意的拍拍手。 对于“稻穗”的神出鬼没,他是既自豪又好气,这可妥妥给他长脸了。 “嗯,有事?” 石秀怕待会看到庞万春怄气的冰脸,会笑出来,连忙上前询问,也顺便给他解解围。 “江州渔牙帮的张帮主,还有扬子江咸盐帮的李帮主,来信了。” 墨衣‘稻穗’,僵硬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缓缓递给石秀。 “哦,我看看。” 石秀不由精神一振,接过信,一目十行的看完,哈哈大笑起来。 “说!” 庞万春见石秀发笑,估计就是个好消息,也顾不得气愤幽蓝弓手,让他丢脸的事了。 “李帮主带着咸盐帮的伙计,一路急赶,过来助援,估计明天就能到明心镇……” 石秀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扬着手中的信纸,将情况简短的介绍了下。 “还有渔牙帮的张帮主同样也带了帮里的兄弟过来助拳,只是他心密,担心我们会被当前的线索蒙蔽,做出错误的判断,特意去另外两个可疑的地方察看,可能会稍迟一两日。” “好,不愧是遮奢的好汉,得他们相助,那些绑匪又算得了什么,”庞万春冰冷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没事了吧,那就下去,继续保持联系。” 石秀看墨衣‘稻穗’还站着在,还以为他害怕庞万春,不敢离开,就随便找个借口让他走。 随着庞万春展颜,似乎禁锢他的冷意也尽去,“稻穗”看着石秀,飞快的将情报说完,行了个礼,就匆匆离去。 “石管事,还有件事……” “王总教头因军职在身,抽身不得,已经命石副教头带着一些精锐的土兵过来相助,目前已经抵达囚凤山的西麓的一个小镇。” “什么,这么快,石大哥,也过来了!” “囚凤山……西麓……” “看样子,石大哥这是要和我们,对那帮绑匪来个左右夹击。” “哈哈~太好了,到时一定要杀得他们不要不要的,听老王说完,我都气愤的不行,管他是人是鬼,如此草菅人命,绝对要付出代价……” “是吧,老王,你醒醒……” 石秀兴奋的不要不要的,拍着还处在失神中的王猎户喊道。 “可惜,要是王教头也来,就好了!” 庞万春满脸喜意,惋惜的说道。 “那可不行,这样小禾的心血可就白费了,再说了有教头在那压着,石大哥才能放手大干。” 石秀抽空冲庞万春解释道。 “滚,我不知道吗!哼~” 庞万春横了他一眼,再次恢复冷脸,寒意直刺石秀,石秀耸耸肩,无视他的寒意,继续叫醒王猎户的工作。 “老王……” “我先去探查下,你跟他再确认下具体情况。” 庞万春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就带着一队流蓝弓手,冲进茫茫荒草中,准备探下囚凤山,装神弄鬼那伙人的虚实。 大战在即,情报先行。 桃花两朵,各表一朵。 福报镇 数年前,原本是囚凤山西麓的一个小镇,但它距离囚凤山有着蛮远的一段路程。 小镇内人也不是很多,既不是军事要地,也不是交通枢纽,一直都不温不火,特别普通的,或许只有这个镇名才会让人多看一眼。 然而到了最近几年,匪寇的肆意横行,囚凤山脚下的村庄内又时常出现人命官司,甚至还有牲畜大量死亡,导致了山脚下的村庄十去八九。 各种恰逢其会的天灾人祸,被有心人利用,兴起了各种鬼怪的传闻,彻底使得村庄荒芜,人去楼空。 而逃亡,避难的百姓统统涌入福报镇,它也就逐渐壮大,迎来了它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高光期,成为了囚凤山西麓最大的城镇。 “啊~又没有,小芝你到底在哪里?兄长找得你好苦啊!” “唉~兄长都无颜面对你的爹爹……唉!” 从熙熙攘攘的福报镇的小城门,挤出一个身高八丈,魁梧雄壮的高大汉子,用与他高大身材,不符语气叹息道。 “大将军,莫气馁,或许只是和我等擦肩而过,”雄壮汉子身后跟着几名随从小声的劝慰道。 “有可能她不在这里,或者她已经被坛主他们找到了!” “唉~你等,莫诓我了,某知晓,没找到就是没找到,不过,某是绝对不会轻言放弃的!” 魁梧的汉子挥舞着沙包大的拳头,转身冲随从斩钉截铁的说道,寒风吹起他身上单薄的黑色劲装,猎猎作响,劲装上金线描就的雄鹰展翅欲飞。 垂下来的乱发,也被吹起,露出底下那双洞穿世事,带着疲惫的眼眸,也露出他长着稀疏胡子的稚嫩脸庞,赫然是十八九岁的少年郎。 在这长达数个月的不断寻找,哪怕是对于正处在充沛活力,十八九岁的年青小伙都感到身心疲惫。 即使是平时师父严格到毫无人性的教导,他觉得可能都比不上这数月带来的煎熬,却也让他迅速的成长,褪去了青涩,嘴角的稀疏绒毛都变粗变黑。 “大将军,方坛主请你速速回去!” 此时从人群里挤出一个人来到雄壮少年一行人之前,冲他说道。 “方坛……” “闭嘴!” 被随从称为“大将军”的雄壮少年,一脸肃穆的瞪着他,并伸出如同巨灵神般的巨掌,一把捏住他的嘴巴,制止了他再说下去。 巨大的力量不仅捏的报信男子牙齿咯吱作响,还将他提离了地面,报信男子惊恐的瞪大眼睛,都不敢挣扎都不知道在哪里触怒了眼前的少年。 “大将军,他是……” 少年身后的随从连忙上前相劝,担心他误杀自己人。 “安静,有朝廷的狗贼!” 雄壮少年沉声说道,随从这才镇定下来,缩着脖子,小心点隐藏在出镇的人群里。 这由不得他们不小心,毕竟他们圣教的圣子就是露出了些许马脚,被朝廷的鹰犬紧追不舍,生生折在那些狗贼的手中。 圣子的罹难,虽然令教众悲愤,却也使得圣教空前的团结。 他们顺着少年郎的视线看过去,透过幢幢人影,果然发现一队人数众多的队伍,正准备进镇,细查之下确实有着朝廷鹰犬的味道。 “还好,被大将军提前发现……” 他们不由轻舒口气,还好少年及时发现,不然他们都得陷在这里,不过,凭借大将军的实力,这些狗东西看留不住他们。 少年郎可没有他们这些随从想的那么轻松,他们能想到的,他早就想到,甚至还知道他们不知道的。 对于圣子罹难的情况,他不仅知道,而且还是为数不多知道真实内情的人之一。 (本章完) 第九十四章 耍耍 圣教与朝廷明争暗斗这么多年,他们对朝廷有着很深的了解,因此对于分辨是不是朝廷狗贼,他自然有一番独特的手段来辨别。 他看出来了,反而更加的吃惊。 这些人不简单,绝对不是普通的朝廷厢兵,乡兵之流,很强……绝对要强于他们曾经借刀杀人的那把刀。 眼前这些人全都处于而立之年,都是年富力强,身强体壮之辈,不仅没有一个老弱病残,而且个个红光满面,精气神十足。 虽然他们没有穿着朝廷厢兵服饰,可是他们整齐有序的行径,独特的步伐韵味,还是暴露出他们训练有素,有着军队出身的痕迹。 不仅如此,他们每个人挺拔的后背都背着用布包裹的条状物,很显然那是兵器无疑,而且他们手时刻扶着兵器,随时准备进入战斗,这赫然就是一只随时能够打仗精锐队伍。 特别是为首的两人,一个黑大汉,一个虎背狼腰的普通汉子,即使离得这么远,都能给他带来感到丝丝威胁。 当他看到那个样貌普通的汉子,更是让他瞳孔紧缩,汗毛直立,武人的直觉告诉他千万莫惹,不好相与。 身高体壮的他在瘦弱的百姓中,鹤立鸡群,看得远,看得清楚,却也更加的显眼。 为首的汉子非常警觉,似乎感应到少年犹如窥视般的视线,看向雄壮少年,平凡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向他点头示意,还拉住气冲冲要冲过来的黑大汉。 少年对上那汉子灿若星辰的眼眸,微微一愣,被发现了,强装镇定,绷着脸,冲他回礼,一点头。 “走……我等被发现了,这些人不是易于之辈。得赶紧走……” “大将军,你不是……” “废话什么,快点,走……” 雄壮少年催促乱作一团的随从,匆匆带着他们,混进人群中离去了。 “石大哥,你干嘛拉住俺,你看他跑了……” 那个黑粗大汉看着雄壮少年混迹在人群中离去,自己又被拉住,干架打不成了,不由冲为首的汉子,抱怨道。 “那小子看起来孔武有力,呃,就像臭小子说得,‘拳头上能站人,臂膀上能走马’,他的武艺绝对不弱,俺就是手痒,想和他练练手。” “好了,铁牛,莫要生事……” “他呀,只不过是个孩子,长得高大而已,未必真的有武艺在身,你就这样莽过去,可不只会吓到他,也会吓到其他百姓啊。” 为首的汉子轻笑着摇头劝他,他就是太莽撞了,现在可是紧要关头绝不能出现岔子。 “再说了,营救小禾才是当前要紧的事,希望‘稻穗’将吾等到这的消息安全送到。” “可是……” 黑大汉还是不愿放弃,还想要说什么。 “好了,好了,正事要紧,如果你还是手痒,等会进镇了,吾陪你耍耍!” 为首汉子轻轻按住铁牛的黑粗大汉的肩膀,稍一用力,就直接打断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汉的不甘。 自己众人出来干私活,本就应该低调行事,哪能随他的性子。 黑大汉受制人手,根本就不敢炸刺,实在是受过的教训太多了。 “……” “这才对嘛,铁牛啊,吾也是为你好,你要真的和他对上,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啊,若是赢了,你也不光彩,以大欺小,若是输了,岂不是徒增羞辱,而且……” “嗯哼~你不要说了……” 汉子闭口不再说话,免得把这头蛮牛打击狠了,反而激起他的好胜心,那可真是过犹不及了。 “俺晓得,都晓得,哼~你们嘴上说着为俺好,其实心里都在嘲笑俺,你们……就知道欺负俺铁牛!” 黑粗大汉气哼哼的甩袖离开了,留下笑不成人形的众人。 “哈哈~” “这个铁牛啊……” 为首的汉子失笑的看着气哼哼离去的黑大汉,回想起那个给他别样感觉的雄壮少年。 ‘他到底是谁,感觉这么奇怪,既感到熟悉,又……好像是敬畏,真是古怪啊,真不一般啊。’ “呼~大将军,这里可以了吗?我们一连跑了一里地,应该摆脱了吧!” “是啊,太累了……” “累死了……” 随从有气无力,喘着粗气,对前面的雄壮少年说道。 “没追来?呼~那就好。” “大将军”这时才发现,之前慌不择路的跑路,偏移了平时的路,不过从这里回去也没多少路。 原先还担心那伙卑鄙的,伪装成平民百姓的朝廷鹰犬是来抓他们的,他才不是怕了他们,而是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做完。 “还想休息,快点回去,某还要向二叔父汇报这个情况,还有小芝的事情。” 少年担忧自己二叔父还不知情,恐陷入朝廷的陷阱,便催促随从继续赶路。 “大将军,你饶了我等吧,我等没有你高超武艺在身,真的累的不行……” 随从瘫倒在地,哀求道,连续不间断的跑了一里地,真的累瘫了。 “那你们待着吧,这伙狗贼,反正某觉的都打不过他,你们累就慢慢歇着吧!” “大将军”直接抛下这一句话,就继续赶路。 ‘什么,连自家的大将军都自认打不过,那还得了!’ 随从一听,吃了一惊,自家大将军可不会说谎,那伙人竟然会这么可怕。 他们转头看向后路,就像看到咧着尖牙巨齿的大虫正朝慢慢的逼近,脸立马就变了。 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浑身充满电,一口气跑五里地,那都不是事。 “大将军,你慢点,我们得尽快告知坛主……” “对,对……” “绝不能让朝廷狗贼得逞!”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呼~终于回来了……” 雄壮少年一行人互相搀扶着,看着眼前掩映在长青树林中,普普通通的小庄园,不由感慨,自己等人躲过一劫。 “你们先回去吧,某去见二叔父。” 雄壮少年冲疲惫的随从吩咐完,没有直接进门,反而走向庄园的侧门。 “好的,大将军,可要帮我等在坛主面前美言几句。” 随从见“大将军”很快消失在墙角,也不以忤,自己几人讨论着劫后余生的感慨。 “还好,有大将军在,不然我们恐怕糊里糊涂的掉进朝廷狗贼的陷阱。” “那是,我们大将军可是教内年轻一辈的第一人,而且,我还听说……” “听说什么……怎么还吊上胃口了?” “哈哈~这不高兴嘛,圣子遇难的时候,大将军也在他身边,而且还是大将军打倒朝廷鹰犬,将圣子的遗体带回来的,厉害吧!” “厉害,厉害,大将军太厉害了,竟然安然无恙从朝廷手中逃脱……” “站住!你是什么人,这般鬼鬼祟祟!” 众人还在感叹自家大将军的武力过人,便听到少年一声愤怒的爆喝。 随从愣住了,举起手不敢再动了。 “大将军,不动,不动,是我们啊!” 没过多久,雄壮少年气呼呼的来到众人面前,问道,“你们可有见到一个蒙着头的男子?” 见众人茫然的摇头,气恼,“可恶,竟然被他给逃了。” “大将军,我们可以走了吗?” “走吧,走吧。” 随从见少年点头,连忙做鸟兽散,留下少年还在原地懊恼。 “可恶,究竟是哪里来的小贼,如此的明目张胆!” 数里地的撤离,他可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也累的够呛,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庄园的侧门,正准备敲门,却被从里面匆匆出来的蒙面男子给撞了个踉跄。 “你谁呀,这么不长眼,给某回来。” 本来事情就不顺,小芝没找到,又发现朝廷狗贼的踪迹,一路上的提心吊胆,让少年心情很烦躁。 然而那汉子用黑布蒙着头,还故意低着头,无视高大威猛的少年的呵斥,撞开少年,出了庄园一个劲地走,一眨眼便消失在路的尽头。 现在在家门口竟然有人撞了自己,不仅不道歉,还敢无视自己。 “你……被鬼撵啊走得这么快,可恶,下次某非让你跪下认罪,呸~” 少年只能恨恨地朝他远远地吐口水,转念一想,“哎呀,不对啊,某怎么都没见过这个人,不好,他不会是……” 少年连忙迈开大步,飞快的朝蒙面男子的方向追过去,只可惜还是被他给逃了。 “吱呀~” 庄园的大门打开了。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 小魔女 “吱呀~” 庄园的大门突然打开了。 “大哥,你……回来了!” 一个颀长,身着墨绿色衣衫,略显文弱,尚未及冠的少年,一手拉开了略显破旧的院门,另一只手还握着书卷,很显然读书读累了,正想要伸个懒腰解个乏。 少年见到门口懊恼的“大将军”,惊喜的叫喊起来,扑了过去。 “可是有大姐的消息?大哥,大哥快与小弟说说。” “啊?” “大将军”这才回过神来,“哦,是天定啊,你怎么出来了?” “刚才在读书,可是大姐下落不明,哪里能静下心来,就出来放松下,便见到大哥,大哥可是有好消息!” 少年天定欣喜的拉住“大将军”的手,拉着他就往里走。 文弱的他拉着强壮高大的“大将军”,就好像是蚂蚁拉龟,甚是怪异,毕竟体型差异太大了。 “这个,天定,小芝她……” “先等等,还是不要说,走,大哥,我们快进去,爹爹他肯定也想要知道。” “哈哈~吾之前好像有听到爹爹让人去叫你,估计也有事要寻你吧……” ‘唉~不管了,到叔父那再说吧!’ “大将军”看着欣喜的天定,实在不忍说出口,打击他的好心情,放松手臂上的力量,任由他拉着走。 ‘看样子,二叔父这边恐怕也还没收到玉芝的消息!’ ‘小芝到底在哪呢?只希望二叔父不要太过伤心。’ “大哥,快点,为了大姐,爹爹最近也是吃不安,睡不稳,有好消息就让他开心开心,待会我们兄弟带人去接她回来,你说对吧?” 天定拉着他,兴高采烈,不断的说着,“大将军”含糊回应。 “哼哼哈哈~” 两人径直穿过院门,朝东首一排屋子走去。 “天定……” 一路上,“大将军”踟蹰着要不要给他解释一下,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野蛮大哥,书呆子二哥,啊……你们……” “羞……羞……” 一道清脆中,有着俏皮的糯糯女声突然在拉扯的两人身后响起。 ‘小魔女……’ 拉扯中的两人好像被雷给劈到,猛的定住了,脑海里无一例外闯进一个带着无邪笑容,睁着明亮大眼的明媚小娘子。 “你们干嘛,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还是两个大男人,真是成何体统,啊……你们……难道……是……龙阳之好!” 夹杂着笑意的调侃话语再次响起,真的是天外雷霆,劈得俩人里焦外嫩,眼皮直跳。 经她这么一说,天定拉着“大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军”强壮的臂膀的手,好像解开了封印,觉醒了五觉。 他清晰的感觉到每一次肌肉紧绷的线条感,粗糙皮肤给他带来非凡的触感,甚至是温热的肌肤在他手下的充满弹性的…… “不……” 不能再想下去了,天定和“大将军”,立马如同性相斥的分开,在身上不断的蹭两人接触到的皮肤。 两人心有余悸的看向蹦蹦跳跳朝他们过来,娇滴滴的小娘子,就好像看到挥舞着小叉子,甩着邪恶的小尾巴的小魔女。 两束黝黑的头发编成的长辫子,在螓首两侧灵活的晃动,尽显俏皮,娇俏可爱的脸上,一双闪动着狡黠的明眸,水灵灵的转动,殷红的小嘴微微向上翘,时刻挂着调皮的微笑,肥嫩嫩的脸颊上挂着若隐若现的小酒窝。 “是……是二姐啊……” “那个……那个,吾一开门就见到大哥回来了,吾估计大哥可能有大姐的消息,一想到爹爹也着急,就准备拉大哥过去。” 天定苦笑着冲小娘子解释,他可不敢有半点迟疑,实在是怕惨了这个还比自个小两岁的妹子。 他根本就想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么个小魔女性格的小妹,明明他姐姐娴静,温柔,他呢,又是和气儒雅,想不明白…… 古灵精怪,又有着众多鬼点子,嘻嘻笑的小脸,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又在憋什么鬼主意。 然而你还拿她没有办法,她嘴巴又甜能说得你火山烟灭,有理都能说得让你自我怀疑。 模样还可爱,宜笑宜嗔,深得爹爹的欢心,你最后只能心甘情愿的接受惩罚。 “是吗?野蛮大哥!” 令他们两个大男子战战兢兢的‘小魔女’睁着疑惑的大眼睛,歪着小脑袋看向“大将军”。 “当然是真的啦!你知道的大哥不会说假话,这才刚回来,就撞到天定,正要过去叔父那。” 都不需要天定特意使眼色,“野蛮大哥”很配合的连连点头,说道。 不要看他长得强壮又高大,可是一见到眼前这个娇小,明媚的小魔女,她娇俏的笑脸,他心中不由发憷,心肝脾肺肾都在颤抖,就担心被她抓住把柄,坠落苦海。 小时候栽在她的手中太多次,吃过太多的亏,长大之后都不能释怀。 ‘快走啊,某……某有点害怕……顶不住了……’ “大将军”冲天定不停的使眼色,催促他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天定看着高大威猛的他,全然不顾形象做出如此滑稽的动作,他的心里却没有一丝笑意,这种苦他知晓,同病相怜的悲戚油然而生。 “二姐,这个……嗯,吾好像听到爹爹在叫我们,嗯哼,我们先行过去了,就不和你闲聊了。” 天定背在身后的手,握紧书卷,提着心,碰了碰“大将军”的手,小心的说完,示意他快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对,对,某也听到了,某也有重要的消息,要报与二叔父知晓,得快点过去,二姐,你自个去玩吧。” “野蛮大哥”飞快的跟过去,不过两人还是听进了“小魔女”的话,小心的隔开了一段距离,不然明天肯定会流传他们俩断背的小道消息了。 “他说……真有姐姐的消息!……哈哈~” “小魔女”漂亮的眼眸一亮,欣喜若狂,也顾不得他们两人之间自以为隐蔽的“眉目传情”,“勾勾搭搭”,两道狼狈的背影犹如仓惶逃脱的败家之犬。 姐姐才是她心中最挂心的,因为姐姐的失踪,害得她连平时最喜欢戏弄他人的小活动都提不起兴致,生活都无趣了许多。 “别让我知晓究竟是谁的胆儿这么肥,胆敢绑架我‘小魔女’的姐姐,得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太好了,你们快跟我说说……咦,人呢?” “这就走了?是去爹爹那了,可恶也不叫上我,呀呀呀……不行,我也得赶紧过去……” “哼,这个野蛮大哥,书呆子二哥,这次倒是长记性了,跑得倒是真快。” “小魔女”恢复了以往的活泼俏皮,娇嗔的耸了耸俏鼻,跺了跺小脚,也跟了上去。 “呼~” “终于摆脱了这个小魔女了!” “野蛮大哥”看着还有些惊魂未定,还不断往后观望,确认她有没有追过来的天定,苦中作乐的调侃他。 “天定,你这个做兄长的也太没有威信了吧,连个小妹都拿捏不住,哈哈~” 天定喘着粗气,扑哧扑哧~,白了他一眼,“她,谁能管的住,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可是‘小魔女’啊……” “唉~都不知道她像谁……” “哈哈……” 两人不由得对视大笑起来。 “来了,那就进来吧!” 一道温和,带着磁性的男声从门内响起,正好打断两人自嘲的笑声。 “是。” 两人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大张着口,良久才规规矩矩的回答。 “叩叩~” “进来吧!” 天定深吸一口气,看了眼“野蛮大哥”,这才推开了房门进去了。 “我们探查的方向,果然是对的。” 站在窗边的身着员外服男人听到脚步声,转身对推门进来的两人说道。 “二叔父!” “野蛮大哥”老老实实的躬身行礼。 “父亲!” 天定也连忙拘谨问候。 两个人行完礼之后,就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孺慕的看着窗边的中年男子。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 好消息 “嗯,是杰儿,你也回来了,正好叔父有事与你说。” “是的,叔父!” “野蛮大哥”杰儿见中年男子开口,头低得更低了。 “低着头作甚!” “男儿大丈夫,为何畏畏缩缩,都给吾抬起头来!” 天定和杰儿这才敢抬起头看向窗边的中年男子,在窗外远处雪山的映衬下,身着员外袍服的中年男子气势非凡,犹如高居雪山之巅,傲视群雄的孤高狼王。 宽大的圆领员外服在中年男子纤瘦的身上更显宽大,只是黝黑的皮肤根本就不是一个养尊处优之人拥有的,反倒像是背朝皇天,面对黄土的老农,格外的刺眼。 然而在黝黑,棱角分明的脸上,却有着一丝病态的黄色,一对剑眉高耸,威严逼人,剑眉之下细长的双眼不时的泛过一丝寒光,气态渊深。 高挺鼻梁,秉着坚毅的唇部,别有一番风采,看得出,他年轻之时绝对是个令闺中小娘子羞红脸的人物。 “我们探查的方向……” “二叔父,对不住,还是没有……” “父亲……” “砰~” 一声巨大的撞门声,直接打断了三人同时说出的话,三人都不由看了过去。 “爹爹,是不是有姐姐的消息了?” “小魔女”二姐风风火火的撞开房门,不管不顾的叫喊道。 “野……大哥是不是带回来好消息了?” “嗯?” 她见“野蛮大哥”强壮的身板直挺挺的堵住门口,冲进来时差点撞到,伸出小手用力拍着他的手臂,“啪啪”作响,小嘴还不停歇。 “让开让开,胖得跟猪似的,堵在这干嘛呢,差点撞到我了……” “要做拦路虎啊这是……还有没有点自知之明,快闪开……” “唉~是是……” “野蛮大哥”赶忙的退开一边,连句话都不敢多说,只是连连点头。 “嘶~还真下的去手!” “野蛮大哥”抽着冷气,躲在一旁,揉着被“小魔女”毫不留情拍打的部位,小声的嘀咕。 天定一脸同情,早就识趣的躲开了。 二姐才不理会苦瓜脸的两兄弟,蹦蹦跳跳的跑到中年男子的身边,抱住男子的一条胳膊不断摇晃,尽显小女子的情态,撒娇道。 “爹爹,你倒是快跟玉芝说说嘛……” “你这个小妮子啊,就知道胡闹……” “人家担心姐姐嘛……” “小魔女”发挥小女子的优势,不停的撒着娇。 中年男子原本被人打搅,紧皱的眉头一脸威严,但是看到咋咋乎乎闯进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的“小魔女”那一刻,眉头舒展开了,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威严的面容变得和善起来。 中年男子乐呵呵的享受着天伦之乐,“好啦,好啦,不要再摇了,爹爹的老骨头要被你摇散咯!” 天定一脸羡慕的看着自己妹子与自己父亲之间的亲昵互动,看了会就心酸的低下头去。 “你呀你呀……” 中年男子宠溺的的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下“小魔女”光洁的额头,带着笑意,轻声的责备她。 高拿轻放,雷声大,雨点小。 “你啊就是调皮,看看都快及笄的大姑娘了,还这么娇蛮任性,以后婆家可就难找了……” “乖哦,要听话,收收心,温柔贤淑,跟你金芝学学,对了,可别再欺负杰儿和天定了。” 杰儿和天定,一脸凄凄的,赞同的直点头。 “我不依,人家才不要呢,才不要嫁人,人家要一直陪爹爹,才不嫁人,爹爹莫不是讨厌玉芝……” “小魔女”连连摇头,一脸悲戚的拉着男子的手,委委屈屈的说道。 男子看着自己泫泪欲滴的女儿,心都慌了,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着泪珠,心疼的连连自责。 “哎呀,是爹爹说错话了……爹爹的好玉芝,咱们不哭哈,不嫁就不嫁,爹爹还舍不得呢,乖啦……” “小魔女”才不理会焦急慌乱的父亲,依旧趴在手臂里,使着性子,一副不管你说什么,就是哄不好我的模样。 “我不要听,爹爹坏,呜呜呜……” “唉~” 中年男子无奈的许下好多承诺,才使得“小魔女”重新展颜,见到自家小女的笑颜,他才放下狂跳的心。 难兄难弟的“野蛮大哥”和天定惊讶还有这等操作,自己敬畏的父亲,二叔父,竟被一个小娘皮耍的团团转。 “嗯……” “小魔女”依偎在男子的身旁,肩膀还不时的抽动,好似委屈难平,然而在男子看不到的地方,两只明眸散发着危险的寒光,盯着两位兄长。 两人猛的一激灵,不仅仅“小魔女”的一个眼标射来,就连刚安慰好她的男子,也是一串严厉的眼神扫过来,他们直接噤若寒蝉,乖乖仔一般,目不斜视。 “爹爹,你老是冤枉人家,人家才没有欺负他们,……” “不要说兄长乃读书之人,知书明理,深受孔孟之道,就是大哥也是上敬父亲,下护妹妹,兄长他们哪里会不知情,他们只是在陪人家解闷……” “小魔女”抬起还挂着泪滴的小脸,嗲嗲的夸起两位兄长的辛苦,抬高别人,来为自己的行为开解。 “好,天定还是好样的,读书之余,还能关心妹妹的想法,不错,不错,小玉乖,咱们不哭……” 中年男子毫不吝惜,随口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给自己的儿子发了称赞卡,又继续安慰“小魔女”。 天定没想到,一直欺负自己的二姐还能夸自己,有点难以置信,受宠若惊,疑窦丛生。 只是又听到父亲的赞赏,不禁心花怒放,心中的疑惑也随之抛到九天之外,只剩傻笑。 “野蛮大哥”连忙给天定使眼色,“小魔女”无端端的夸奖他,而且在二叔父面前,小心有诈。 可惜,天定沉浸在他父亲难得一次的夸赞之中,难以自拔,他算是抛了个媚眼给瞎子看了。 “杰儿,也是好样的。” 自己二叔父接着轻飘飘的一句,也让大哥,变成天定同样的傻样。 “呵呵~应该的,应该的……” “爹爹,是不是有姐姐的好消息了?” 小玉连忙转移开话题,她不想再看两位兄长傻乎乎的模样。 自从姐姐消失之后,一直绷着脸的爹爹,哪怕自己如何逗他,都是愁眉苦脸,虽然带笑却敷衍的应付自己,哪里会像今天发自内心的喜悦。 “小魔女”之前的话倒是没说错,她用她的方式来让他们开心,只是他们依然当她是不懂事的小女孩。 一直爱护她的姐姐,无缘无故消失,其实她心中很慌,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是当看到爹爹,兄长他们担忧焦急…… 她就想要为他们分忧,掩饰起自己的悲伤,强装出高兴,嬉笑如往昔般,开着玩笑,想要他们开心。 “二叔父,怪某……某无能还是未能找到金芝的下落,某没用……” “野蛮大哥”听到小玉提起正事,收起傻乎乎的样子,一脸自责的说道。 “啊~大哥,你……” 天定这才惊讶的从赞美中惊醒过来,指着大哥,说不出话来。 “啊~没有吗,姐姐……呜呜呜~” 小玉听到大哥的话,姐姐依然还是杳无音信,那个伤心,真的哭了出来。 “姐姐,你在哪……” 中年男子狠狠的瞪了大哥一眼,这才好不容易哄好她,又被他给整哭了。 “乖啦,小玉,咱们不听他说的,他没有,爹爹有好消息!” “真的?”小玉抬起挂着泪珠的可怜小脸,满怀希冀的看着她爹爹。 就连失望的天定,自责的杰大哥都不由更热切的看向男子。 “二叔父……” “父亲,是真的吗?” “爹爹……” 中年男子看着三人一脸希冀的眼神,郑重的点头。 “耶~太好了,爹爹快说说!” 小玉顾不得擦干脸上的泪水,抓着父亲的衣袖,就是一阵摇摆,摇的他一阵头疼。 (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 金芝何在 “爹爹,快点说嘛,姐姐,究竟在哪……” “她有没有事……” “是谁,胆敢绑架我的姐姐……” “我让野……大哥狠狠教训教训他们……” 小玉跟个小老虎一般,龇牙着小虎牙,挥舞着小拳拳,对着中年男子,小嘴不停歇,就是一连串的问话。 “叔父,小玉说得对,究竟是谁,是哪个混蛋,如此大胆,让某一拳一个砸死他们!” 大哥捏着砂锅大的拳头,怒气冲冲的附和起小玉的话。 “父亲,既然知道在哪里,那我们快点去接姐姐回来吧。” 天定也顾不得对父亲的敬畏,心中装满对姐姐的担忧,焦急的说道。 “啵~”微弱的火苗闪现,点燃了蜡烛,给黑暗的屋子,点亮了一盏明灯。 男子没有搭话,也不看三张满怀期待,焦急的脸,沉着脸轻轻的挑着灯芯,让烛光变得更加明亮。 三人这时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下来了。 “是啊,找到了,金芝找到了,哈哈……” 如同往常一样,令人信服的声音响起,只是他刚说完,便大笑起来。 然而他的笑声中根本就没有半点喜意,反而带着丝丝苦涩的沙哑。 心思细腻的天定却从中听出了苦涩的味道,刚浮现出来的喜悦被冲淡了,不禁狐疑的看向父亲。 一张被岁月切割得棱角分明的脸上,有着非一般的威严,为其平添了一丝魅力,令烛光也为之暗淡。 然而那一双本应散发光芒的眼里,却没有喜悦,涣散的神光流露出痛苦,苦涩以及失望。 ‘为何?难道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太好了,果然还是爹爹有办法,哪里像某个人跑了这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 小玉欣喜的尖叫起来,嘴巴抹了蜜般捧了自己父亲一把,还顺带横了大哥一眼。 太过兴奋的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爹爹的异样。。 “那我们快点去接姐姐回来吧……” “对,对,叔父,某请命,一定会将金芝平平安安的接回来!” 光顾着听消息的大哥已经迫不及待地抱拳,丝毫不在意小玉对他的埋汰,从小到大这只能算是小儿科,早就习惯了。 “这几个月来,她肯定受苦了,可恶的小贼,胆敢绑架我方杰的妹子,简直是找死!” 中年男子好似未曾听到他们说的话,挑完灯芯之后,就楞楞的看着窗外的雪山。 寒风挑动之下的烛光,明暗闪耀,更是显得他神色阴晴不定,看不清他真实的内心。 “父……父亲,可是有什么难处吗,不会是……” 听出他父亲弦外之音的天定,沉下脸上前靠近男子,轻声的问道。 “这有什么难处的,将我‘小魔女’的亲姐给绑走,简直就是寿星公吃砒霜,嫌命长,真当清溪坛的兄弟吃白饭的。” 小玉可不同意了,认为自己兄长读书读傻了,这坏人都没看到,就畏惧不前,疑神疑鬼。 之前是不知道在哪,有力无处使,现在知道在哪,还能怕了他。 “再说了咱们清溪坛拿不下,不是还有着圣教在背后撑腰,在江南地界难道还会有人不怕!” 小玉气势恢宏,指点江山,对那些绑匪,那叫一个不屑,惹得心情复杂的她爹爹都不由侧目。 “要真有谁如此不识相,那就让他好好知道圣教的恐怖,哼~” “就是就是,天定你就是想多了,几个绑匪而已。” 大哥被小玉的气势激荡,热血沸腾,连连附和她,在他看来,找人方面他或许不在行,打架他可从没怕过,他可是一直信奉拳下有礼的光明大道。 “要是真有人敢欺负金芝,不用圣教,某手中的方天画戟也不是摆着玩的!” 从远处夜幕降临,已经显得模糊的雪山处收回视线的男子,定定的望着天定,过了良久,久到小玉都快要抓狂。 他才闭上眼,点头赞同天定的猜测。 “确实如天定所料,金芝啊……现在有点棘手,甚至……” “啊~甚至,甚至什么,爹爹,你要急死我啊,老是学兄长吊胃口干嘛……” 见小玉还要咋呼,男子拍拍她的手,示意其安静,“好啦,别急,先让吾说完。” 小玉在她爹爹的安抚下,倒也安静下来,嘟着嘴,娇蛮的横了一眼她兄长天定。 但是大哥和天定显然已经明白过来,金芝这事可不简单,也不去理会小玉的挑衅,严肃的看着中年男子。 “据内线回报,金芝,她就在那座山里”,男子痛苦的指着窗外连绵不断,覆盖着白雪的囚凤山。 “只是……” “耶,太……” 男子的一个转折,将她的欢呼打落腹中,小玉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鹅一般,憋的通红,难受,冲她爹爹直翻白眼。 ‘内线?!莫非是他!’ 听到二叔父说到内线,大哥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之前在侧门撞到他,怎么叫都没回应,而且还很快消失的蒙面人。 “只是山高路陡,山势蜿蜒,凭我们这些人恐怕一时半会,难以找到,而且……” 男子眼神看着飘动的烛光,也跟着飘忽不定。 “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之前不晓得,现在知道了,姐姐就在眼前了,我可等不了。” ‘每多过一刻钟,姐姐就要多受一份磨难……’ 小玉一想到姐姐现在受苦受难,哪里还能继续等,直接就喊起来,相比这几个月的辛苦,这点山路又如何。 “何况我们清溪坛的兄弟众多,分散上山一起寻找嘛!” “再说了这里不是也有我们圣教的一个坛口吗,让他们也帮帮找一下啊。” “对对,这里确实有个圣教的坛口,可恶,究竟在哪呢?” 大哥敲着脑袋,有些烦恼,他不记得坛口的所在了。 “那是……囚凤山……囚凤……坛口……而且……现在是……” 天定似乎意识到什么,神神叨叨的重复着地名,又猛得抬头看向天空,出现的月亮格外的明亮,渐亏凸月。 “父亲,呵呵,十七了,今天十七……” “十七……” 天定失魂落魄的看向失去平时沉稳,心事重重的父亲。 “是的……” 中年男子苦涩地点头,显然听懂了天定的话,“十七了,他太迟过来了,太迟了。” “啊……” 失魂落魄的他不经意间碰倒了椅子,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浑然不顾,不断的在地上呢喃。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才对……呵呵~彼兄弟姐妹,即吾兄弟姐妹,说得好听!” 小玉和大哥都呆愣地看着他们父子俩,不晓得他俩在打什么哑谜,一个本应稳重的中年人却失神的盯着烛光,一个特别注意自己风度的读书人却失魂落魄坐倒在地上。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去不去救姐姐?” 小玉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沉闷气氛,也有点摸不清脑袋,刚才爹爹还和自己嬉戏打闹,一向沉稳的他怎么又变成这副模样。 “对啊,对啊……” 虽然大哥听出二叔父潜藏的意思,可是他还是看不明白他们俩话里的含义,懵懂地抓抓脑袋。 “怎么了,难道其他坛口的兄弟会袖手旁观不成,要是那样,某揍死他们得了!” “爹爹,你们现在还有空打哑谜?救姐姐才要紧。” “爹爹……” 小玉扯着中年男子的手,就要往外去。 “玉芝,你……” 中年男子无奈的看着焦急的女儿,几次张口都没能说出来。 “我来说吧……” 天定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满头梳理整齐的头发,也涣散开来,沙哑的声音好像困在沙漠中旅者渴了数日一般,沙哑而干涩。 “好,你来吧。” 中年男子坐到案桌旁,隐带忧伤,摇头不出声。 “这山叫囚凤山,是圣教安息坛所在……” 天定失神地一字一句的说着。 第九十八章 反了他 “什么,圣教的坛口就在山里面,那不是更好……我们请他们配合,不是很快就能找到姐姐了吗……” “……” 这次连大哥也低下头,沉默了,只剩下小玉带着喜悦的呼喊。 “嗯,不对吗……都是圣教的人,不应该都是兄弟嘛,这点小忙……他们……” 小玉磕磕碰碰的说着,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妥了,声音越来越小。 ‘爹爹说姐姐也在山里,是他们?圣教的人?’ “三年一次遴选圣女的重要仪式,就在两天前举行,听说这次是最近几年最有机会诞生圣女的最佳日子……” 天定睁着通红的双眸,没有理会小玉逐渐低落的声音,自顾自的的说道。 “圣仪师特地观天查地,选出了九个坛口,用来举行圣女大典……” “呵呵~二姐,你之前不是还在抱怨,我们清溪坛为什么没有入选,还在骂圣尊那个老头小心眼……” “骂的好,他该骂,甚至该死,啊~” 天定声嘶力竭的喊道,文弱的他却如同挣开锁链的疯狂野兽,满脸狰狞,咧着狞笑,看向小玉,嘲讽的问道。 “二姐,圣女,多么神圣的名字啊,那你知道,我们圣教,是怎么诞生的吗?” ‘圣女怎么诞生的,不是选出来的吗,明知故问,真当我小孩子啊,哼~我还想要当圣女!’ 面对一脸狰狞兄长的疑问,小玉一时小脑瓜转不过来,心中转过之前羡慕的念头。 她有点害怕现在这样的兄长,不明白一向温文尔雅的兄长,怎么会变成这样,直接召唤起爹爹。 “兄……长……你不要这样,我……爹爹……爹爹……” 然而中年男子坐在案桌旁,看着烛火,充耳不闻。 “万中无一,十死无生,无人幸免,呵呵,圣女,那根本就是谎言,圣尊,我呸……” 天定发泄着心中的怨恨,不顾文人的风度,直接开口成脏,引经据典的咒骂。 “小玉,你晓得吗?” “啊?” “自从上一任的圣女离世之后,圣女之位空悬,圣女大典已经举行过六次,无一例外都失败了,然而每次献祭的女子数以千计,更不要说这次是最大规模的……” 大哥神情严肃,对疑惑的小玉解释道,这个小妹被他们保护的太好,根本就不知道圣女的内幕。 他阿祖是圣教的法王,他很早就知晓内情,而且他也曾亲历过,那些女子的死前哀嚎,还时常出现在他梦里。 “这不是真的,不会的,爹爹,你说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小玉捂着惊讶的小嘴,她不敢相信,一直引以为豪的圣教,竟然会是这等的不堪。 她磕磕碰碰的退到她爹爹身边,慌张的拉起男子的手臂。 “爹爹你倒是说话啊,你告诉我,天定,大哥他们是在骗我的,他们是在报复我,才这样说的。” “圣教才不会如此不堪,才不是邪教?” “而且……” 大哥语不惊人死不休,看着心中的信仰被击溃,慌乱的小玉,再次开口。 “婶婶,小玉你的娘亲,或许你还不知道吧,她就是前任的圣女……” “呵呵~当年犹如今时,圣仪师说是好日子,整整三千人献祭出去,最后只有婶婶一人活下来,成了圣女,呵呵……” “啊~娘亲是圣女?爹爹,真是大哥说的那样吗?” 小玉觉得今天好像哪里不对,自己为何跟刚开智一般,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而且自己娘亲的秘密还是从她同辈的口中得知。 “娘亲?” “小玉……” 中年男子怜惜的摸着她的脑袋,看着愣住的小玉,很想对她说不是,可是这确实是既定的事实了。 虽然他能够阻止大哥说下去,但小玉也长大了,该让她明白圣女的严重,以及她娘亲的过往。 以前一直拉着自己的袖子,追着询问她娘亲的事的小女孩,如今也成了亭亭玉立的小娘子了,长大了。 “娘亲她……啊~姐姐岂不是……我不要,我不要……呜~” 小玉“哇”一下将头埋进爹爹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我已经……没有了娘亲,我……不能没有姐姐……” “可恶……可恶……为什么会这样,金芝……” “咚咚~” 大哥也憋不住了,恨恨地锤起墙壁,墙壁不堪重负的动荡起来。 “可恶~” “娘亲,你在天上还好吗……娘亲!” 天定满眼思念,平静的望着天边,仿佛刚才的暴戾没有发生过,又恢复了平时的温文尔雅。 他狠狠的抹了下眼睛,一脸坚定的看向父亲。 “父亲,还有一种可能……” 懊恼悔恨的大哥,以及趴倒在父亲怀里哭泣的小玉,吃惊的看向天定。 “我知道,可是……” 男子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快要及冠的儿子,缓缓的摇头。 “你自己也晓得,十死无生!” “父亲,你别忘了,还有娘亲啊!” 天定双眼放光,一脸认真,紧握双拳,一字一顿,更加坚定的对中年男子说道。 “娘亲她成为了圣女,活下来了!” “所以只要没亲眼见到姐姐的尸骸,吾便坚信姐姐会没事的,更何况还有娘亲在天上庇佑……” “姐姐,她,肯定会吉人天相的,平安无事的,父亲我们一起去将姐姐接回来吧。” “是啊,叔父,金芝,她不会有事的,”大哥也是紧握双拳,踏前一步,站到天定身后,也是一脸坚定。 “对啊,爹爹,我们去吧,姐姐肯定没事的,她一定在等着我们!” 小妹极力的不去想,那些献祭女子的可怜可悲可怕的下场,以及成为圣女那微乎其微的成功率。 然而这微弱的希望却是他们唯一的稻草。 “去嘛,爹爹……” 男子看着自己最小的女儿,也是最疼爱的女儿,含在嘴里都怕化,都舍不得她流泪,现在哭成泪人,哽咽的哀求他,他的心好痛。 “可是……” 他知道,他也想博这微弱的希望,可是他始终难以下定决心,极力的在心里找借口,甚至他都想否认内线带来的这个情报。 “叔父,金芝被绑架,参加圣女大典,肯定是圣尊那老头背地里指使的……” “要知道教内流传下来的箴言,他一直心存忌惮,不仅贬谪叔父做这个小小的坛主,而且还处处为难……” “要某说,早就应该反了他,遵从箴言的指示,当我教的圣尊。” 大哥见二叔父到现在还在踟蹰,也知道他心中的顾忌,可是什么圣教都比不上自己妹子的命,便不顾平日对叔父的敬畏,大声的将他一直深藏的心里话说出来。 “胡闹,这是你能说的话吗?” 中年男子一惊,自己这个内侄心高气傲,胆大包天,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连忙出声喝止,因为这事他真的敢做出来,却也击碎了他心中的顾忌。 “父亲,时不我待,大哥说得对,你为圣教立下多少汗马功劳,他可看在眼里,然而没有,一点都没……” “只不过因为一则传下来的流言,就对你忌惮甚深……” 天定高昂着头,寸步不让的与中年男子对视。 中年男子看着眼前两个平时见到自己如同老鼠见到猫一般的男孩子,现在都敢为了自己的坚持,与他据理力争的男子汉,不由得五味杂陈。 小玉挂着泪珠的俏脸愣住了,她不明白不是在说救姐姐的事嘛,怎么又牵扯出要造圣尊的反。 不过,她也对圣教失望透了,要真如兄长所言,那就毁了它,自己的姐姐岂是他们所能轻辱的。 “叔父,传言并非空穴来风,阿祖一直看好你,认为您就是箴言里所说的定鼎之人,有龙运在身的潜龙之命……” “阿祖和三叔父都已经达成一致,只要你一点头,我们整个方家愿为你抛头颅洒热血……” 大哥猛的单膝跪地,目光灼灼地紧盯着中年男子,一脸激昂的说道。 第九十九章 鬼灵鬼精方玉芝 “叔父,我们大家都支持你,圣尊那老头倒行逆施,惹得众多教众怨言载道,只要你长臂一举,必然景从,揭竿而起。” 大哥慷慨激昂的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双眼冒光的看着他的叔父。 “对啊,父亲,不要再犹豫了……” 天定也紧随其后,单膝跪地,满面悲戚相劝起父亲。 “父亲,想想娘亲吧,难道你希望娘亲的悲剧再次重演吗?” “娘亲她……就是前车之鉴,现在姐姐遭受绑架,惨遭献祭,成为牺牲品……” “要是这次,我们再不反击,忍辱负重,他恐怕会更加的肆无忌惮,接下来说不定就轮到我,甚至都有可能是二姐。” “父亲,难道你希望二姐,时刻处于危险中吗?” 小玉看到平时文弱的兄长,竟然变得如此强势,毫不畏惧的对上爹爹。 她紧张得心跳的飞快,感觉要蹦出来,连忙捂着小嘴,都不敢出声。 当听到两个兄长猜测幕后黑手是圣尊,自己的娘亲,姐姐都深受他的黑手毒害,她对圣教只剩下恨了。 现在是紧要时刻,决定着他们方家在圣教内之后的走向,是逆境崛起,还是被强势打压榨干。 整个房间陷入怪异的静寂,天定和大哥硬挺着脖颈,坚毅的双眼,丝毫不退让的,对上脸色阴沉,眼中神光闪耀的中年男子。 “啪~” 中年男子虎目迸射出摄人的光芒,之前的犹豫不决不复存在,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一般,神色如铁,本就令人信服的威严越加的深厚。 仿佛是雪白的巨狼于高山之巅对月长啸,银白月光如洗,狼王风采初现,身姿傲然。 他重重的一掌拍到身前的案桌,实木打造的案桌在他一掌之下,直接裂开两半。 “是吾一时鬼迷了心窍……竟然会以为他能够顾念,吾对圣教的功劳,呵呵……” “哼,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非是我方十三对不住圣教在先,不念圣教情意……” “实在是你等欺人太甚,听信流言,诬陷于我,辱我家人,吾方十三若再如此轻信他人,简直枉为人也……” 方十三欣慰的看着已经长大的儿子和侄儿,坚毅中还带着稚嫩的脸庞,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心怀愧疚的说道。 “天定,杰儿,你们说得对,确实是吾顾虑太多了,顾念圣教的情意,反而忽略了他对你们的伤害,委屈你们了。” “叔父,你莫要如此说,这也是人之常情……” “父亲,切莫挂怀,只是圣教已经腐朽了,都是老头又痴心妄想,想借助圣女的力量得以返老还童……” “好了,吾晓得,放心,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不死不休!” 方十三挥手阻止两个小辈劝告的话,脸色一凛,对两人吩咐道。 “你们两个速去召集坛口的兄弟,待吾联系内线,弄清楚安息坛的情况之后,吾等即刻杀过去,救出金芝,灭了安息坛!” 方十三意气风发,对着安息坛所在的囚凤山,气势如虹的大手一挥而下,杀意迸溅。 “谨遵父亲(叔父)之命!” 哪怕是长相文弱的方天定脸上都闪现煞气,方杰更是扯着狞笑,嗷嗷直叫。 两人狠狠的冲方十三一抱拳,领命。 “就让这次救援金芝,成为吾等推翻那个老头邪教统治的第一推手吧。” “啊~不行!等一下!” 气势高昂,嗷嗷叫着准备狠狠的给圣教来一个感人的背刺的三人,就被方玉芝突然的决绝一声给吓到了。 “怎么了,玉芝,你不想救你姐了吗?” 方十三高涨的气势犹如被浇了盆凉水,一下子透心凉,萎了下来。 只是眼前是最喜欢的小女儿,他只能摸着破碎的心,轻声细语的问道。 “当然不是了,爹爹,我恨不得杀光那些欺负姐姐的人,不行,这样太便宜他们了,我要让他们尝尝我的秘密手段,以消我心头之恨!” 即使是在兴奋与惊吓间起伏的的两人,也不由面面相觑,果然是“小魔女”,行事作为,根本就不能以常理揣测。 “爹爹,怎么就他们可以去,我不依……我也要去救姐姐!” 方玉芝一把抹干眼泪,冲三人坚决的说道。 “哼~你们休想把我撇下,我也要让那个死老头好好看看,我们方家没一个是孬种的,哪怕是个女人。” “这……玉芝,乖咯,听话,太危险了……” 方十三轻轻舒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的女儿不赞同他报复圣尊,要是天定敢这般大喊大叫,早就一巴掌抽过去了。 只是拦着他的是玉芝,他最疼爱的小女儿,唯有耐下心来,柔声劝她。 “玉芝,不是爹爹要阻拦你救姐姐的心意,确实是安息坛内部的情况还未明了,发生什么意外都有可能……” “你知道的,爹爹最害怕你会伤着,你要是受伤爹爹会心疼的,你就听爹爹的话吧……” “再说了你要是待在这里,还可以接应我们,保住我们的后路,这个也是很重要的。” “不依,不依,我不依,我就要去……” 方玉芝使着小性子,不想听方十三劝她的话,扯着他的胳膊,就是不停的摇晃。 想要仗着他的宠爱,逼迫他同意让她也一同前去。 “就是因为情况不明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那些老古董不是也说过,杀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 “最重要的是我想要第一时间见到姐姐,确定她的安全……而且找到姐姐,我还可以照顾她,你们这些大老粗能行吗?” “爹爹,你就行行好嘛!让我去嘛!” “你……小玉……唉……你就会耍小性子,天定,杰儿,你们来帮忙劝劝……” “嗯?” 自己的女儿怎么说都不通,方十三很是烦恼又无奈,骂又骂不得,打又舍不得,只好招呼自己的儿子和侄儿帮自己好好劝她。 哪知道一回头,刚才说的激情昂扬的两个人,此时偷偷摸摸的,正要迈脚踏出门口了。 鬼鬼祟祟的模样,就差在头上写“不要看到我”。 “啊~父亲,你叫我们吗?” “姐姐的事情要紧,时间急迫,我们得赶紧去集合兄弟们,到时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天定装糊涂,随口扯了个借口,一把拉过带着一脸尬笑的方杰,头都不回的跑了。 之后还溜溜的传来方杰的相劝的声音。 “叔父,你不要急,小玉平时最听你的话,一定要慢慢劝……” “这两个臭小子,不孝子……” 方十三心中暗骂一句,看着眼前,眼角挂着泪珠,水汪汪的双眸透着渴望,坚定的玉芝,欲哭无泪。 哎呀!这该如何是好?脑壳好疼啊,眼皮子都有点罩不住,跳个不停。 ‘不行,不能屈服,一定要坚持住,接下来的情况太复杂,又危险,现在金芝生死未知,玉芝可不能有事啊。’ “好了,就这样说定了,玉芝你留下来,等待吾等的凯旋而归,顺利将金芝救回来。” 方十三脸一凛,直接绷了起来,恢复往日的威严,准备以快刀斩乱麻之势将这事解决,将玉芝留下来。 他甚至都不敢去看自家女儿的脸,就害怕看了她的委屈的小脸,会心软,会绷不住表情,答应她。 “爹爹……” “好了,就这样说定了,你留在庄园里,玉芝,你出去吧!” 方玉芝眼睛骨碌碌地转着,看着重新坐回案桌,不再理她,又变回威严的圣教坛主的方十三。 鬼灵鬼精的她,知道话不可说尽,事不可做尽,人不可逼得太紧。 现在她爹爹还在气头上,态度太过坚决,绝不能在此时与他硬刚,会得不偿失的,得采取迂回战略。 “好吧,那……你们一定要小心哦,一定要将姐姐平安的带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些坏人。” 方玉芝也就不再坚持,乖巧地道了声晚安,就直接退下了。 “爹爹,我就先下去了,给姐姐准备些吃的,穿的,等候你们胜利凯旋。” 绷着脸的方十三低着头假装看情报,听到方玉芝关门的声音,这才抬起头,威严尽去,揉着发疼的太阳穴,一脸无奈却又庆幸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第一百章 小魔女的“阴谋” “唉……小玉啊,你的心情,吾岂会不知,想当年,吾……嗯?” 方十三有点担心,自己一意孤行的做法会不会伤到自己乖女儿的心,但也感慨自己顽皮的女儿长大了,学会理解人了。 老怀宽慰的方十三,被乖女儿的懂事激起了回忆,正要感伤那刻骨铭心的过往时,突然听到房外有声响。 “谁……是谁在外边?” “父亲……” “二叔父……” “咿呀~” 天定和方杰从黑暗处走了出来,推开门进屋,两人对方十三傻傻笑叫道。 “哼~你们两个臭小子,不是跑了,怎么,良心发现,专门跑回来,给我消气的……哼~” 这两人不地道,让自个差点在乖女儿的面前失去威严,方十三没好气的瞪了天定俩人。 “说吧,还有什么事情?” 方天定和方杰,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两人低着头,推推搡搡,都不敢接方十三的话头,谁也不敢先开口。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推我让的,成何体统!” 方十三皱着眉头,看着两人你推我让,脸色一下沉下去,便指着方天定,让他开口。 “你说!” “啊?我……我,那个……” “对了,父亲,是……是大哥找你有事的!我也是被他硬扯回来的,对,就是这样!” 方天定突然被方十三指着,再看到他父亲沉着脸,心不由得一阵慌乱,本来挺拔的脊梁也不由缩短了几分。 即便如此,方天定还是强装镇定,后退一步,调转矛头,将故作憨厚的方杰拱了出去。 他心中则是暗暗责备自己,本就是方杰的事情,自己一时好奇非要跟着来,讨骂。 现在的父亲,他着实有点害怕。 “杰儿,怎么啦?可是有什么遗漏了?还是天定他欺负你了?” 方十三语气放缓,和气的对方杰说道,甚至不惜自己儿子的声誉。 对于这个方家后辈中,武艺最强的子侄,他还是很看好的,自然态度就大不一样。 方天定听到自己父亲竟然这般说他,暗地里直翻了翻白眼,就堂哥这副身板,自己能打得过他么,每次都说自己欺负堂哥,深刻的怀疑自己还是不是他亲生的。 “呃……那个,叔父……” 方杰对方十三也是敬畏有加,可谓是老鼠见到猫一般,方天定突然将他拱出来,他心里还是有点慌的,也就未注意到他二叔父态度的变化,唯唯诺诺的说道。 “确实有一件重要的情况,刚才忘记说了……” “就是,侄儿之前从镇上回来的时候,遇到了朝廷的官兵,我担心……” 方杰说着说着就语气就流畅了起来,严肃的把之前在镇上遇到的那一伙便衣官兵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 “朝廷官兵?还乔装打扮!往镇里去了!” “你是担心,在这个当口,他们到底是来找圣教的麻烦?还是说他们的目的根本就是我们?会不会影响到我们营救金芝?” 方十三每说一句,方杰都点头赞同。 “叔父,你分析的透彻,我还以为是那件事败露了,他们过来寻我们,不然岂会这么凑巧。” “呵呵~还不是你们肆意妄为,勾连朝廷,设计杀害圣子,又谋划不周密,差点泄露,要不是吾及时发现,重新布置,才让你俩全身而退,现在怕了?” 方十三冷冷的撇了两人一眼,方天定和方杰忸怩的低下头。 那次方天定亲自谋划,方杰作为尖刀,本想借助朝廷之手,伺机剪除圣子,然而计划不周,思虑不详,朝廷中竟然隐藏着一员大将。 虽然圣子如计划般死在朝廷大将手中,但是方杰却也难以脱身,方天定见方杰有些不敌,也上场助阵,然而堪堪持平,眼见局势愈发不利,若不是最后方十三救场,恐怕两人都得给圣子陪葬。 “大哥,那些官兵的实力如何?有多少人?” 方天定赶紧问到,好转移方十三的怒火,他也不敢再想让这些人帮他们先搅浑水,他们好来个黄雀在后的妙计了。 正在责备他们的方十三也停下来,看了过来。 “嗯,大概有一指挥编制,五百人左右,而且为首的那人感觉很强,呃,其实也不是那么强的啦……” 方杰见方天定狐疑的盯着他,这才不情愿的说道,“好吧,就现在的我,还是打不过。” “比你还强!” 方天定不禁惊讶的重复了一遍,自己这个堂哥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实力不容小觑,也养成了睥睨天下的性格,哪怕是出名多时的武学高手,他可从未服气过,都敢一战。 虽然圣子那件事,他不敌朝廷的那缉捕使,其实吃亏在他年纪尚小,就对上体力,武力正值巅峰的缉捕使,但也值得称道。 后来才了解到,他原本是军方的大将,也是赫赫有名的一员猛将,却触怒上官,被贬为缉捕使。 “是,就是比我还要强,满意了嘛!” 虽然方杰很不愿意承认,但自己当时真的感觉到危险,再不服气也得认了,只是你老是这么重复的说,我不要面子啊,方杰连忙转移话题。 “不仅是为首之人很强,就连那些土兵都不一般,应该是军中的精锐。” 黑大汉李铁牛表示,你也是,难道俺不要面子啊,提都没提俺。 方杰担心自己说的不清楚,毕竟他们圣教也经常与朝廷纠缠,而且遇到的都是一些小鱼小虾,土鸡瓦狗的土兵,根本就没点说服力。 “比对付圣子,借的刀还要强。” “啊~” 方十三父子一听,更加清晰,印象太深刻了。 当时为了救出与缉捕使僵持不下的自己儿子和侄儿,方十三可是带了自己坛口的所有教众前去。 若不是集三人合力,再加上方杰的战力爆发,将缉捕使斩下马,恐怕清溪坛都会在缉捕使的指挥下灭坛。 后来才知道那些缉捕土兵要么是他从军队带出来,或是用军队的方式训练出来的精锐,杀得附近的强人哭爹喊娘。 现在这一支官兵竟然还要强,那不会……是京师来的禁军。 这可就不好办了。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沉默,方天定和方杰都紧张的看着方十三,等待他下决定。 “这样吧……” “幸好杰儿提前发现他们的踪迹,也就给我们机会,嗯,吾会派人去监查他们的动向……” “这事你们就不用理了,现在还是以营救金芝为主,好了,下去准备吧。” 方十三沉思良久,做下决定,金芝他是非救不可,哪怕是朝廷出动大军围剿安息坛,也不会放弃。 “是,孩儿明白。” “知道了,叔父。” 方十三见两人明白了就准备让他们退下去,谁知道一抬头看到方杰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天定,吾晓得你对于圣女大典的厌恶,想要借助这支朝廷军队的手来摧毁它,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金芝,你姐姐,你可明白?” 知子莫若父,方十三认为他还是放不下利用朝廷的念头,就劝他,切莫意气用事。 “不是的,父亲,孩儿已经放下了,一切听从父亲的安排,是……” 方天定摇着头,否认了方十三的猜测,方杰都承认实力不如那个领头,自己再行上次计策,直接让他将圣教两个坛直接端了不成。 “父亲,我是想说玉芝的事!” “玉芝……你说吧。”方十三疑惑的看向方天定,不知道为何又提起玉芝。 “刚才我在外边也听到你对玉芝的话了,只是她就这样乖巧的离去,有点不合常理,我担心她会闹出乱子来。” 方天定被自己这个二姐从小磨练(虐)到大,诞生出来的直觉,狠狠的告诉他,玉芝绝对不会就这样放弃,绝对有着其他的想法,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放心吧,你想多了,玉芝那么乖巧,又听话,她虽然调皮了点,但不会随便拿金芝的性命开玩笑。”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们快去准备吧,最迟明晚开始行动。” 方十三洒然一笑,他并未重视方天定的话,在他看来这小子其实就是在争宠,自己的小女儿,一直都是贴心,暖心的小棉袄。 “是,”天定无奈的应道,玉芝这小魔女在长辈面前表现太好了,太具欺骗性。 他敢肯定她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一定会闹出其他的事情出来。 第一百一章 许潜的烦恼 “公子……公子……” “嗯?” “萧公子……” 下人躬身向许潜禀告,才说一句就却被他恶狠狠的眼神给吓了一跳,醒悟过来之后连忙换了个称呼,小心翼翼,忐忑的继续汇报。 “啊,不……是那个萧禾那边派人过来了。” “说是为了庆祝圣女成功洗礼,准备亲自下厨,备好一桌酒宴,宴请公子,以及两位坛主。” “萧禾!” “啊~那个混蛋,让他给我滚,滚……” 许潜一听到萧禾的名字,心中的火气就“蓬蓬”的往上涨,随手拿起手边的瓶子就砸了过去。 “砰~” 下人眼睁睁的看着瓶子砸在地上,破碎开来,瓷片飞溅,他都不敢躲避,能做的唯有紧闭双眼,碎片砸在他身上生疼。 “萧禾那混蛋……别说是亲自下厨,就是亲自过来,跪着求本公子过去,本公子也不会去的……” 许潜气得直接从太师椅上蹦起三尺高,鼓着脸气呼呼的踱来踱去,嘴里依旧不停歇,还在恨恨的的咒骂萧禾。 “他这是在羞辱本公子,我呸~他是什么人啊,还宴请,还礼贤下士,不过是个下贱的厨子,啊啊啊啊啊~实属可恶……” “真真气死本公子了,每次都羞辱我,我许大公子不要面子了,还请我,呀呀的,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啃他的骨头,气死了……” 萧禾要是知道,只能感叹自己功力不够,还没气死你,唉。 “你……” “啊~是小人的不对,污了公子耳朵,小人这张贱嘴,还请公子饶了小的,小的,小的这就自我惩罚,对,惩罚……” 通报的下人吓得不停地磕头求饶,求生欲暴涨,毫不留情的对自己的啪啪掌嘴。 打耳光声音,“啪~啪~”直响,清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那副拼命的模样,抽的好像别人的脸。 “让你不长眼,不长眼,气到公子……” 下人的掌掴还是难消许潜心中的恨,不解恨的他,抬起一脚将下人踢了一个驴打滚。 “给本公子滚出去,碍眼的东西,滚……” “给我滚!” 下人赶紧爬了起来,赔着笑脸,一边掌掴自己,一边往外退去。 “公子,莫恼莫要气坏身子,小人这就滚,千万别气坏身子。” “贱人……” “混蛋……” 许潜烦躁地在屋内来回走动,踢翻桌子,踢倒凳,嘴巴里还不断嘟囔着,咒骂着。 “可恶的死老头都快没几年好活了,还什么都要管,烦死人了……” “什么你要像你哥那样,文武双全,有勇有谋,带领圣教发扬光大……” “呵呵~那又如何,还不是被朝廷给打死了,本公子可不傻,挂个名号多好啊……享受的我来,送死的大把人去,干嘛还要跟那个傻子一样……” “原本只是想逃脱死老头的钳制,暗中逃离总坛,假装成使者跑到这里,哪成想还真给我遇上圣女……” 许潜抱怨完自己的父亲,又想到飘飘欲仙,仙女下凡的圣女。 “啧啧~” “之前还没注意到那个小妮子长得咋样,跟个泥猴一样肮肮脏脏,没想到经过洗礼,成了圣女竟然会这么漂亮,简直就是仙女下凡……” “那身段,那面容,那皮肤……绝了……” “可是她就要送去给老头了……不行,绝对不行,可不能这样给死老头糟蹋了……” 许潜一想,一个糟老头子,一个圣洁如仙的大美女共处一室,还要…… 他根本就不敢想象,立马摇头,将这不堪入目的一幕甩出脑海。 “再说了,这么漂亮的女人,我‘无花公子’还没尝过滋味呢,得让我好好享受一番,唉~岂能就此早早地没了生命,可惜了,可惜了……” “可这死老头又是自己父亲,要放弃大美人,本公子实在心有不甘啊?” 不辜负任何一位美人,与美人共度美好时光,就是许潜作为“无花公子”的唯一准则。 现在眼前的大美人,比他纵横花丛这么多年来,见过的女子都要极品,最最重要的是这美人所拥有的身份。 圣女,圣教的圣女,多么神圣的名字啊,圣洁无暇,倾国佳人……从未认真读过书的许潜思来想去就想起这个词。 但是并不妨碍他的渴望,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就让他的征服欲望前所未有的高涨,欲罢不能,他又如何能够放弃。 心不甘啊,好痛啊~ “难道让死老头采阴补阳,恢复青春,继续做十几年的圣尊,那可不行,那个位置馋了我好久了……” “要是我坐上那个位置,岂不是可以享受更多的美人,也能够享受到圣女,不行,等他老死,那还要好久了,而且……不行,我可等不了,我现在就想要……” “可恶,这只老鼠怎么还不来,说的好听,要将圣女送来给本公子暖床,不会是哄本公子吧!” “来人啊,去把鼠易给本公子找来。” 许潜急不可耐的想要叫鼠易过来问清楚,圣女何在,让他履行诺言,送圣女过来伺候他这个未来的圣尊。 现在的他最想要与圣女一起度过寂寞的夜。 不过许潜转念一想,之前鼠易阻拦萧禾时的怪异行为,不由的冷笑起来。 “呵呵~估计这只老鼠真当本公子就会玩女人,哄骗自己的……” “真是可笑,他不会真的以为本公子看不出他的伎俩嘛,阿谀奉承,还不是要讨好自己……” “自己虽然不是真的使者,但圣尊之子的身份可不是假的,本想糊弄他把圣女弄到手……” “现在看来,他还是向着那个老头,算算时间,总坛那边也差不多有消息回来,看样子他是要跟那只狐狸一起将圣女献给老头,呵呵~” “我呸~墙头草,总有一天要将他碎尸万段,胆敢哄骗本公子,该死。” “公子,鼠坛主早先有事,带人下山去了……” 下人低着脸色通红的大脸,听着许潜的低语,连忙将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果然!”许潜不禁暗赞自己,料事如神,见微知著,一眼就看穿鼠易的小心思。 “小人听到萧公子给鼠坛主送信回来的人说……” “嗯?” 还敢说萧禾,许潜怒视他,可恶,最讨厌听到这个名字,你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想死啊! “不……不,公子恕罪,饶命,是小的不懂事,啪~” 下人刚说出口,就后悔了,连忙大嘴巴直接掴上去,红润的脸更加动人了,心中埋怨自己为啥不长记性。 “哼~” 许潜见他如此识趣,精神虫上脑的他没空理会,抱怨起鼠易。 “可恶的老鼠就想着往上爬,竟然真敢敷衍我,啊~没有了圣女,让本公子在这漫漫长夜该如何是好?” 正在自己“啪啪”的下人,听到许潜的怨言,眼珠子一转,小心地开口道,“公子,小人有一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烦躁中的许潜,哪里会理得那么多,听到有人能够替他排忧解难,仿佛抓住根稻草。 “你有办法?” “那还憋什么屁,快点放啊,要是说得好,本公子大大的有赏。” 下人红光满面的脸上,立马荡漾起媚笑,又微微皱眉,脸还疼。 “谢公子,小人认为萧……嗯,那个人的邀请,现在正好可以帮公子的大忙。” “哦……” 许潜似乎抓到一丝灵光,玄之又玄,和颜悦色的对下人说道。 “具体说说,看看你说的,是不是如本公子所想的那样。” 下人一滞,好吧,一句话的事,点子的所有权这就没了,算了,谁让他是公子呢。 他还是扬起媚笑,张着满是黄牙的嘴,将他的想法如豆般全部倒出来。 “那个人在这个点上设宴,而且还要宴请公子,胡坛主和鼠坛主,这可是我们坛口最重要的几人,是吧,他绝对的居心不良,为什么这么说呢……” “现在坛口内所有人都知道,公子与他不对付,他还要宴请,绝对的包藏祸心……” “对,就是这个理,小子,不错嘛,说到我的心坎上,把我的想法都说出来了,还有吗,继续说……” 下人的话直接击中他的心,让他连连赞同,萧禾那模样,尖嘴猴腮,猥琐好色,十足一副淫贼模样,绝对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