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退休的驱魔人 平行世界。 6月25日，周六，蓉城。 高天铺开海水般的蔚蓝，如絮如鳞的卷积云宛如一朵朵被冲上岸边的泡沫。 中午十二点的骄阳似火，空气里弥漫的那种粘腻的腾腾热气，让人感觉像在史莱姆里洗澡一样，浑身难受。 “史莱姆啊…倒是很久没见过她们了。” 走在略显空荡的街上，秦仁叼着一根爱喜女士香烟，似是想起了某些可爱的故人，有些心不在焉地喃喃自语。 …… 十分钟后，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脚步停在了一所茶楼下。 凤雅香茗。 秦仁抬头，茶楼的牌匾在日光反射下闪闪发光。 凤雅… 为什么不是龙雅？ 暗示只有女人才雅，男人就不雅？ 秦仁想到这里浑身发抖，大热天的全身冷汗手脚冰凉，瞬间就感觉凉快了些，然后掐灭香烟迈进去，直奔二楼。 “靠窗...黑色包包...” 进了茶楼，秦仁看了眼手机上的匿名短信，一眼就在角落处找到了描述中的那位女士。 “你好，请问是白洁吗？” “嗯嗯，你就是秦仁吧。” 秦仁走过去打了招呼，白洁姑娘站起来回应，微笑落落大方，不过下巴和苹果肌有些硬邦邦，感觉多多少少动过刀子。 相比之下，秦仁给白洁的第一印象就几乎完美。 剑眉星目，玉树临风。 体态端正，衣着整洁。 尤其是那自带忧郁的眼神，看起来竟隐隐有一种基努里维斯的味道。 或许在这个小奶狗遍地跑的世界，“忧郁大叔”已经没有了市场，不过在白洁看来，秦仁的外貌倒是刚好戳中了她的xp。 ———————————— 两人桌前各摆着点好的一杯龙井，秦仁热的口渴，直接端起来先喝，反观白洁却还要再客套几句： “久闻秦先生…” “咳！…咳咳！…” “？” 刚开口秦仁就呛出声，把白洁整的一愣。 “没事儿没事儿…” 秦仁连连摆手，也不好明说自己听成了“91秦先生”，干脆主动接过话头： “所以，我的驱魔人退休手续，就是你来负责办理？” “嗯对。” 既然秦仁开门见山，白洁也就不客套了，露出很职业的八颗牙齿： “先自我介绍下，我是位面管理局新任的驱魔办公室主任，秦先生，关于驱魔人的退休注意事项，还需要我告知你一下吗？” “不用了。” 秦仁摆摆手： “加了一个月的夜班，今天好不容易有个调休日，我还得买猫粮看电影什么的呢，速战速决吧。” 驱魔人也是人，私下驱魔，明面上该社畜的还得社畜。 毕竟位面管理局的合同全是霸王合同，靠局里每月那点儿象征性的补贴，还不够各大平台开会员的呢。 白洁就开始从包包里往外拿表格，签字笔，录音笔什么的。 一边拿，一边又不免有些好奇： “那个…秦先生？” “嗯？” “你加班这么厉害，平时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工作啊…” 秦仁眯起眼睛，喝了口茶水： “码农，听说过吗？” 白洁点头： “嗯，秃头嘛。” “996，听说过吗？” “嗯，福报嘛。” 白洁看了看秦仁的头顶： “可你不像程序员啊？” “我跟程序员是难兄难弟，建筑学毕业，在设计院工作，目前是907。” 907，12加12减9乘以… 白洁心里默算了一下算不太清楚，就不纠结了，打开录音笔，清清嗓子，开始向秦仁确认一些基础信息： “姓名。” “秦仁，秦始皇的秦，杏仁的仁。” “年龄。” “23。” “从事驱魔人多久了？” “大二到现在…4年吧，跟你们局里签的合同就是4年。” 4年，在驱魔人这个行业来说，属于是老资历了。 毕竟风险高，干了4年还能不缺胳膊少腿且心理健康的驱魔人并不是很多。 “退休原因呢？” “很简单，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差事，再加上毕业参加工作一年多，越来越忙，家里还有个读研的姐姐要供，所以现在只想专心当社畜攒点儿首付钱。” 秦仁慢条斯理地说着，然后掏出了一根烟来： “介意吗？” “请便。” 白洁是极少数喜欢男人抽烟的那种类型，而秦仁也是极少数抽烟还能保持牙齿洁白干净的类型。 洁白，白洁… 莫非是良配？ 白洁做了一个谐音的脑补，把签字笔在指尖转了转： “请问秦先生的异能是？” “异能？还有这项？”秦仁眉头一皱。 “对，不是必填项。” 大部分驱魔人即使退休也不愿意把看家的“绝活”透露出来，这是人之常情。 秦仁也是如此，所以选择跳过了这个问题。 “好的，那么…” 白洁拉了拉椅子，身子坐正了些： “接下来就要麻烦秦先生回忆一下，你的驱魔生涯里都遇到过哪些魔裔，局里需要统计相关资料。” …… 【魔裔】，即【魔之后裔】。 宇宙无垠，时空浩瀚。 在公元19世纪以前，位面壁垒尚且薄弱的时候，各种多元位面上的存在都曾因有意无意的原因穿越到个世界。 九尾狐，饕餮，蛇发女妖，独眼巨人，远古智械，利维坦，路西法，血族，狼人… 从《山海经》到《圣经》，从古代神话到民间传说，他们的强大和神秘曾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和版本被记载并流传于世。 而如今，时过境迁。 受老一辈驱魔人和生存环境的影响，那些曾经风光一时的存在早已消亡，位面壁垒的闭合也导致不再有“新人”登场。 而世间曾受到他们血脉或者能力影响的动物、植物、甚至事物，则以各种繁杂多样的形式存续至今，是为【魔裔】 比如继承了血族嗜血特性，外形却丑陋凶恶的吸血鬼，就是当代驱魔人最常见的一种魔裔。 …… “魔裔啊，让我想想，其实也不多。” 谈到自己驱魔生涯里遇过的魔裔，秦仁也是眯起眼睛，然后掰起了手指： “首先是吸血鬼、太岁、水猴子这老三样，然后就是沼泽史莱姆、森林史莱姆、润滑液史莱姆三姐妹，另外有一条毒蛟，一只人面蜘蛛，一头练过深蹲的小母羊……” 说是不多，但实际上光类型就五花八门。 到了最后秦仁干脆掏出手机给白洁看了几张照片，照片上的东西更是重量级： 长满了眼球的章鱼触手； 泡在鲜血里的金属立方体； 写满正字的一条白嫩玉腿； 贴有道家符箓的一具伪娘干尸； …… “这…这有些可是类型极度稀有，情报极其稀少的魔裔啊，蓉城有这么多？” 白洁难以置信地张着嘴巴： “而且局里面说，秦先生你很多时候驱魔都兵不血刃，不捕捉也不猎杀，但蓉城的魔裔却比其他很多片区都要安分守己，确有其事？” “夸张了点儿，但也差不多。” “靠你一个人？” “不然呢？” 秦仁叼着烟，从容地摊摊手： “没人比我更懂驱魔。” “……” 好吧，看来这回遇上大佬了。 这下白洁貌似知道，为什么临来时，局里还要特别交代她另一项任务了。 像这样的驱魔人才，的确值得挽留一下啊… —————————— 于是，等到所有资料填写的差不多，只差手印没按的时候，白洁收起表格喝了口茶水，开始尝试第二阶段的沟通： “秦先生，实不相瞒，关于你退休的事情，局里驱魔办的意思是，看你能不能再考虑一下续约…” “不考虑！”秦仁声色俱厉，断然拒绝。 续约？ 开什么玩笑！ 秦仁驱魔4年，苦啊累啊且不说，还因为一次离谱的驱魔跟大学的初恋女友闹掰，至今都没复合呢，居然还想让他续签？ “秦先生，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最近局里…不，应该说整个世界都可能遭遇大变，全球的安危很可能…” “大便是吧？安危是吧？” 典！典中典！ 4年过去还来这套… 秦仁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儿。 想当初，刚读大二的他还是小鲜肉，正在寝室里百度“如何委婉地劝女友穿”，一群自称位面管理局的人突然就闯进来，说侦测到了他身上的什么异能，天降大任于斯人，保护世界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那会儿天真啊！ 冲动啊！ 《罪恶王冠》才刚完结，秦仁一腔中二热血没处发泄啊！ 所以就签下了在蓉城片区驱魔4年的霸王合同，违约就灭口的那种。 刚开始秦仁还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异能”到底是什么，所以也不敢反抗。 后来知道了吧，秦仁已经有了一种“来都来了”的斯德哥尔摩心态，于是才一直干到了合同到期。 现在想彻底回归正常人生活，局里却试图用同样的方法钓他，那秦仁的态度就只能是貔貅的屁股——没门儿！ “可是秦先生，这次真的不一样。” 白洁还不罢休： “最近世界各地很多魔裔都举止异常，局里有传言说，位面壁垒可能重新松动了。” “位面壁垒松动…”秦仁稍微竖起耳朵，斜睨着白洁。 “嗯，有人猜测，那些古老的异位面可能会有新一代‘魔祖’降临，所以魔裔们才躁动不安！并且还猜测，位面壁垒松动的豁口坐标，可能刚好就在蓉城，所以…” “传言？猜测？估计？可能？” 秦仁掰着手指打断白洁，面无表情地瞧着她： “白小姐，用自己都没把握的事情PUA我，你觉得合适吗？” 不合适。 而且太扯了。 九尾狐，饕餮，路西法，血族，狼人… 如果位面壁垒真的松动，那这些玩意儿岂不是就重见天日了？ 2012还流行过玛雅预言的世界末日，结果呢？ 1999年那事儿还说全民保密呢，然而呢？ 秦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吃白洁这一套，扔下一句“如果真有此事地球就毁灭吧”，然后径直离开，结果刚下楼，裤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啧，别又突然要加班吧…” 秦仁拿出手机出来一看，幸好不是。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四个大字： 【女王大人】 002 上仙大人上线 女王大人就是顾清，顾清就是女王大人， 这是秦仁给正在读研的姐姐私底下取的备注，带有吐槽性质。 犹记得鲁树人曾经说过：“世上谁人的电话都可不接，大抵只有顾清的，是不接都不行的罢。” 自从小时候在孤儿院，和顾清结为干姐弟相依为命的那一天起，秦仁就几乎没有落下过她的任何一通电话，除了特殊情况。 此刻亦然。 “喂？” “秦仁。” 听筒里女孩子的声音虽然很好听，语调却显得有些清冷漠然。 秦仁对此已经习惯： “怎么了姐？” “秦仁，我刚刚收到了一条短信，是验证码，发错的。” “发错的…验证码？” 这年头的手机，每天收几条发错的验证码不是很正常吗？ “秦仁，你知道是什么验证码吗？” 秦仁当然不知道，他还正打算问呢。 “是珍爱网的注册短信。” 顾清依旧漠然，只是语速稍微快了些： “珍爱网，相亲网站，秦仁，是不是你在家里电脑上注册的时候，自动填充成了我的电话？” “我？相亲？” 秦仁一声嗤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 看来不管有没有血缘，天下的姐姐都一样，不惮以最八卦的心揣测自己的弟弟… “姐，你是了解我的，首先我对相亲这个事儿吧，其实…” “你都没回答我。” 清冷的声线开始高亢。 “害，我不是正在说嘛，正所谓…” “你少嬉皮笑脸！” 秦仁居然还有心思打哈哈，于是一丝发软的鼻音就终于藏不住似的冒了出来： “说啊你！到底是不是你注册哒！” “……” 根据十几年的经验判断，秦仁知道顾清可能是真急了，赶忙正色道： “当然不是！姐，我如果…” “秦先生。” “？” 秦仁正解释呢，白洁也从二楼下来了，依然是职业的八齿微笑： “既然你坚持自己的选择，那希望我刚刚的那些话是多余的，我们有缘再见吧。” “哦…哦，有缘再见…” 秦仁握了握白洁伸过来的手，眼睛眨了两下，然后逐渐瞪大，立刻捧住手机话筒： “姐你别误会！我发誓！刚刚那个只是…喂？姐？顾清！清儿！” 嘟嘟嘟—— 电话已经断了。 …… 与此同时，远在交通大学明信楼的某间教室里。 有些娇小的身子靠在窗边，攥在小腹前的双手正紧握着一台白色的老款vivo，纤长的手指一下下扣动着松垮的音量键，显得莫名烦躁。 “骗子…” 唇间似是嗫喏了一下，她的双眼透过几缕扬起的柔软发丝望向远方操场边的白桦，有些失焦地泛着一层薄薄的水光。 还发誓… 呵呵。 上大学的时候，他不也发誓自己不会交女朋友么… “怎么了顾清？”教室外，一个留着酒红色浪的中年女人捧着一沓文件走了进来。 “没事。”窗边的身影转过来，“张老师我分析写完了，发你qq，你看看吧。” “嗯好。” 女人坐下来，一边打开qq，一边用疑惑的目光偷偷瞟了眼前的学生一下。 奇怪… 怎么好像有吸鼻子的声音… 这孩子感冒了？ —————————— 另一边，龙湖小区附近。 “可恶！这姓白的属实害人精！诅咒你出门遇到阿宾…” 离开凤雅茶楼的秦仁去了一趟超市，此时正从沃尔玛门口走出来，大颗的汗水从额头上滚下模糊了视线，让本来忧郁的双眼显得都有些抑郁了。 “那只骚猫也是，一天天比我还能吃…” 他手里提着一大袋猫粮和小鱼干，在这难得的调休日里却不得不化身苦力。 顶着烈日好不容易走回小区门口，秦仁对空调的渴望已经如同蚂蚁在身上爬了。 “小朋友不要乱跑哦，小心摔伤。” 小区门口的门卫很和蔼，秦仁抬头看了一眼，貌似正在劝说一位冲进人群试图闯门禁的小女孩儿。 “诶卧槽！怎么还咬人啊！” 进展貌似并不顺利，喧闹声起，门卫捂着右手上的白手套呲牙咧嘴。 秦仁透过眼睫毛上挂下的汗水，隐约看到一个白色的小只身影猫着腰穿过门禁闯进了小区， 呵，熊孩子… 他内心一声冷哼，然后肚子突然响了起来，这才记起自己从昨晚加完班到现在下午快一点，一直都忘了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秦仁提着大包小包，去旁边菜铺买了一捆挂面，等买完进小区，到了自家所在的17层后，秦仁却愕然发现自己家门口多了一坨东西。 黑白相间，成一团，宛如一颗露馅儿的巨型汤圆。 “……” 秦仁靠近，撇了撇，汤圆动了起来。 原来是个蹲着的人。 纯黑的发，纯白的衣，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身子就这样揉着眼睛站了起来。 …… 这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小女孩儿。 五官格外精巧，身段儿也拥有同龄人少见的柔美匀称，长长的黑发飘洒在纤弱的腰际，白色的连衣裙古色古香，绣着一圈镂空的淡银色花纹，闪闪地耀眼。 而比之更耀眼的，是裙摆下露出的一段纤细光洁的小腿。 这种腿，秦仁一生只见过两次。 一次是在梦里，一次是在某个游戏的CG里。 …… 同楼层的？ 秦仁认出了她就是那会儿闯门禁的小女孩，可出现在这里，难道是邻居家的孩子？ 秦仁低头，看了一眼小女孩儿没穿鞋子的两只光溜溜的白嫩小脚： “喂，你哪儿来的啊？” 小女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在警惕地打量了一下秦仁以及他手上的猫粮小鱼干后，反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是愚蠢的凡人吗？” “……” 一开口就是老中二了。 秦仁不知道这个问题的重点在于“愚蠢”还是“凡人”，考虑了一下，回答道： “我是不愚蠢的凡人。” 小女孩儿眼眸里就闪过一丝狐疑，似乎是因为这世上居然还有不愚蠢的凡人而感到不可思议。 “那你是嚣张的凡人吗？” “也不是。” 秦仁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锁骨位置一个淡淡的白色十字架印记。 嗯，圣痕没反应… 看来对方并不是魔裔。 不是魔裔，却又不说人话… 印象中最近有几部仙侠剧很火，小孩子都容易受电视影响，眼前这位应该就是个典型吧。 “小朋友，你…” “小朋友？” 秦仁无中生友的态度让小女孩儿貌似有些不满，把有些动摇的目光从猫粮和小鱼干上挪开后，倨傲地抬了抬下巴： “你才是小朋友，区区凡人也敢小看本座嘛？” 本座？ 没想到主题语音配的还挺到位，秦仁稍微愣了一下。 “哼哼~” 小女孩似乎对秦仁的反应很满意，两只小手一掐腰，莫名就开始得意起来了： “这样说吧，像你这样的区区人类，见到本座，应该一声祖奶奶才对~” “……” “怎么样？要不要叫叫看呐~？” “……” 秦仁当时脸就黑了。 不愧是熊孩子。 “小屁孩儿，你爸妈呢？” “天生地养，没爹没娘。” 还挺孝顺。 “行了行了，赶紧回家。” 秦仁没什么耐心： “再光个脚丫子乱跑，我可要报警了啊。” ？ 小女孩儿奇怪地眨眨眼，对秦仁口中的“报警”感到诧异。 不愧是愚蠢的凡人。 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癖好？ 不过这倒也是个机会，她轻轻皱起细软的眉毛，貌似开始考虑起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秦仁可就不管她了，把钥匙往锁孔一插，还没来得及扭，小女孩儿却突然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扯住了他的衣角： “好！” “？” “抱就抱！” “？？？” 勇敢的语调中带着一丝怯怯的奶气，把秦仁听的一怔。 “凡人，不是想抱紧吗？本座可以让你抱，但作为条件，你必须让我进入你的…你的…” 她看一眼秦仁家的防盗门： “…进入你的洞天里。” “洞天？” “对。” 小女孩儿还有些想不通地嘀咕： “凡人居然也有洞天，虽然灵气稀薄，不过还真是神奇…” “我觉得你的脑子更神奇。” 又是凡人，又是本座，现在还有洞天和什么…灵气？ 所以这货是打算跟他演全套？ 秦仁不禁重新检查了下自己身上的圣痕，再次确认对方的确并非魔裔之后，就感觉有些头疼了： “我说，你到底回不回家？” “想回。”小女孩点头，“可本座也不知道怎么回去。” 迷路？ 秦仁拿出手机，打开百度地图： “说吧，你家在哪？” “万妖大陆，流云宗。” “万妖大…” 秦仁打了三个字，手指一停，清空了搜索框。 “……” 他眉头越锁越紧，盯着小女孩儿看了一会儿，中午白洁的那些话逐渐在脑海中浮现，慢慢的，心里开始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来： “喂…” “嗯？”小女孩儿歪歪头。 “你…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不是呀，都说了，本座来自万妖大陆。” 小女孩再次得意起来，一只手儿骄傲地按在软噗噗的小胸脯上： “而且本座也不是人，本座是流云宗最尊贵的上仙大人哒~” 003 小母猫团团 【…局里有传言说，位面壁垒可能重新松动了…】 【…异位面可能会有新一代‘魔祖’降临…】 【…位面壁垒松动的豁口坐标在蓉城…】 …… 中午白洁的那些话逐渐清晰地在脑海里复读起来，秦仁整个人还有些恍惚和茫然的时候，却听“咔嗒”，一声脆响又把他从神游中拉回了现实。 啪—— 秦仁打掉那只扭动钥匙试图打开自己家门的小手： “干嘛？” “疼！” 自称“上仙大人”的小女孩儿撅起小嘴，摸摸手背，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 瘪瘪的，好饿… “凡人，你叫什么名字呀？” “秦仁。” “秦仁…” 她嘟囔着，先看了看秦仁手里的小鱼干和猫粮，接着又抬起脑袋： “秦仁秦仁，你的洞天里一定有食物吧？” “……” 秦仁不想回答，再次打量了小女孩一番，试图从她身上找出一些外貌以外的非凡之处，但是并没有找到。 “你说你是另一个世界来的，有什么证据？” “证据…” 小女孩儿想了想，把手伸进衣领开始鼓捣，看得秦仁嘴角一抽一抽的。 自取其乳？ 呵呵，您配吗？ 他嗤笑，倒想看看，这货能从一马平川的荒漠里能挖掘出什么宝贝来。 “喏。” 别说，小女孩还真挖出了一个东西，伸手递给秦仁。 秦仁接过来，那是一块六边形的黑色牌子，非金非玉，表面流动着星星点点，有点像电影《超体》里面的那块U盘。 “什么啊这是？” 秦仁放在手心握了握，有暖暖的体温，闻一闻，带着一点点淡淡的的牛奶香，清清甜甜。 当然，他并不是变态。 只是驱魔多年，就好比猎人辨别动物的脚印和粪便一样，养成了一些甄别事物的独特习惯。 “这是流云宗的令牌，还有我们宗主的一缕灵气在里面。” 小女孩如此介绍道，秦仁把玩片刻后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只感觉这的确不是地球现有科技能制造出来的东西。 于是，深呼吸一口气后，秦仁把令牌还给了小女孩，心里七上八下间，不得不开始接受某个事实。 那就是，白洁所言的那些关于位面壁垒的猜测，可能并非空穴来风。 “异位面来的…” 靠，怎么办？ 感觉是个大事儿啊… 秦仁现在其实心里很怪异。 位面壁垒松动，异界生物重临，如果真有其事，那这听起来本应该是一件绝对会让他为之动容甚至震惊的事情。 可偏偏，他面前这位已经开始对着猫粮咽口水的“上仙大人”，怎么看都没法给他心中带来半点儿波动。 话说… 一口一个灵气洞天的，应该是来自一个仙侠位面吧？ 也就是说她可能是个修士？ 万妖大陆，流云宗… 听起来，那个位面应该是妖魔鬼怪横行，所以有很多像她所在的“流云宗”这样的修仙门派斩妖除魔，替天行道？ 那这样一说，这小女孩儿个人自己也算是半个同行啊。 而且她方才自称祖奶奶辈，莫非其实是个修仙大佬不成… 可如果是大佬，她为什么又会这么狼狈？又为什么找到自己门上来？ …… 很多的疑惑在一瞬间涌入脑中，秦仁正考虑要不要让小女孩进屋好好问问，她自己倒是已经忍不住了，伸手又扯了扯秦仁的衣服： “秦仁秦仁，你别傻看着本座了，你快点进去嘛，本座快受不了了。” 小女孩儿不高兴的时候会把嘴巴抿起来，薄薄的唇瓣儿泛着一线温润的水色，颇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意思。 “催什么催，我这不是在开吗？” 秦仁听到她的肚子咕噜咕噜的，的确好像是饿坏了，终于扭动钥匙，膝盖一顶。 吱呀—— 门开了，不速之客率先从秦仁腋下一钻，光着小脚丫就啪嗒啪嗒溜了进去。 从她亮晶晶的目光和缓缓张开的口型，秦仁可以判断她发出了“哇”的一声惊叹。 但紧接着，这货就背起小手，开始旁若无人地视察起秦仁的“洞天”了。 “吃的呢？” “…” “喝的呢？” “…” “只有一张床吗，那你今天晚上睡哪里呀？” “......” 这货是来当大爷的吧？ 秦仁突然间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喂，你，上仙。” “嗯~” “你听没听过一句老话叫‘先穿袜子再穿鞋，先当孙子再当爷’。” “老话？谁说的。” “鲁树人。” 小女孩儿本来就饿，一听更馋了： “卤什么？” “鲁树人，一位…嗯，你可以理解为上古先贤吧。”秦仁凭借网文的阅读经验，扔出了一个估计她能理解的词。 可实际上小女孩儿却满不在乎： “以前在万妖大陆的时候，本座什么上古鲜咸没尝过…” 她嘀咕着一些秦仁不懂也懒得懂的话，而秦仁则是打开空调后，一直在鞋柜里给小女孩找拖鞋。 家里的夏季凉拖只有自己的一双，并没有准备多的，所以翻了很久，秦仁才翻出两双春秋款的浅毛绒拖鞋。 一双是蓝色的小熊拖鞋，是秦仁的初恋前女友很久以前留下的。 另一双是粉色的毛毛虫，是秦仁的姐姐顾清过年时在家留下的。 “拿去，先把这个穿上。” 比较了大小之后，秦仁把粉色毛毛虫扔给了小女孩，懵懵懂懂往脚上一套，别说，差不多，就大了一丢丢。 看来姐姐不光人小，脚也真够小的啊… 秦仁感慨着，然后招招手： “你，过来。” 皱着小鼻子不知道在到处乱闻什么的小女孩走过来了，秦仁指了指餐桌旁的椅子： “坐这，别动，我去弄点儿吃的。” “哦。” 她乖乖点头，挪着小屁股坐上去开始等。 秦仁这边却不急着下厨，而是先把买回来的猫粮和小鱼干拆开，往地上一个小鱼造型的食盆里哗啦啦地倒起来。 “喵…” 此时，一团银白相间的毛球就不知从哪儿幽幽出现，迈着妖娆的步子，朝秦仁嗲嗲地靠了过来： “喵~” “团团别闹。” 名为团团的小母猫就偏要闹，伸出爪爪抱住秦仁的小腿，甩着尾巴蹭啊蹭。 “行了行了。” 秦仁蹲下来摸摸她的小脑袋，直接摊牌： “今天的鱼干买不到猫夫人牌的了，所以换了个牌子，将就下。” “喵？！” 团团就震惊，不蹭了。 “真的，我整个超市找遍了，没货。” 不同于普通猫猫，团团对小鱼干有自己独爱的牌子，感觉到秦仁没有骗她后，就微微失望，软软的耳朵耷了下来。 “喵…” 明明看着像英短，团团却长了一双布偶似的蓝宝石大眼睛，圆圆地睁着，呜呜咽咽地望着秦仁，就仿佛懵懂无知被夺走第一次的16岁JK一样，委委屈屈地希望可以被男方哄一哄。 “团团乖…” 背地里骂她马叉虫，但是真撒起娇来，秦仁还是会温温柔柔地把她抱到沙发上： “今天实在没办法，作为补偿，要不给再你弄一袋小饼干？” “呜…” 团团没精打采地呻唤了一声。 “两袋？” “……” 团团低着头，爪子在沙发靠垫上一阵轻轻地扒拉。 “三袋？全是花生味的，总行了吧？” “喵~~” 团团这才乖巧地应了一声，眯起眼睛，用毛茸茸圆乎乎的臀儿蹭秦仁的胳膊，秦仁会心一笑，揉揉她的小脑袋： “对了，餐桌旁那孩子我认识，注意态度。” “喵~” 团团闻言，探头探脑地朝着餐桌旁的小女孩儿叫了一声。 但小女孩儿却貌似对团团没什么兴趣，除了左顾右盼以外，倒是时不时地就往食盆里的鱼干儿和猫粮瞅。 “行，我去做饭，你自己先吃。” 猫咪真是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生物，秦仁嘱咐完之后往厨房走去，殊不知就在自己转身的刹那，小母猫漂亮的大眼睛里瞬间闪过了一丝计划通般的得意和狡黠。 显然，团团并不像表面那样人畜无害，而是一只把铲屎官玩明白了的心机喵。 有道是撒娇猫猫最好命。 掐爪一算，被秦仁捡回家已经三年有余，团团已经学会了很多，懂得应该在什么样的时机向铲屎官卖萌撒娇，才能获得利益最大化。 …… 安定完主子，秦仁这才围上围裙，看了看冰箱，只剩一块菌汤火锅底料和小半盒肥牛。 搭配挂面的话，倒是也能弄出两个人的饭。 先起锅，炒化一小块菌汤底料加开水，下挂面，煮一会儿点水继续煮熟，捞出放在垫好的生菜上。 肥牛在菌汤里汆烫至变色一同倒入碗中，少许白醋增香，放一把葱花，刮一小片猪油煎香淋上，激出汤底本身鲜味的同时，也让牛肉更添滋润肥美。 小女孩儿闻着味儿就已经两眼放光，坐在椅子上，不安分地晃着两条白嫩纤细的小腿。 “会用筷子吗？”秦仁在厨房里喊着。 “会哒~”小女孩咿咿呀呀地回答。 秦仁就把两碗金汤肥牛面端过去，把空调度数调低一度，开始跟这个神秘生物共进下午餐。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秦仁那会儿有许多疑问，现在要开始问了。 004 灵兽洛瑶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儿坐在空调正下方却一点不怕冷，呼呼地吹着筷子上的面条： “我叫…呼~洛瑶…呼~” “洛瑶…你多大了？” 小女孩放下筷子，若有所思地望着秦仁： “你们这儿多少岁算成年？” “十八。” “我十八了。” “……” 秦仁感觉自己被当成了弱智，无情铁手一伸，揪过她软乎乎的脸蛋：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人话。” “疼疼疼！” 洛瑶张嘴亮出洁白的两颗小虎牙，却发现脸蛋儿被秦仁拿捏之后怎么也咬不到，只好悻悻地放弃： “我…我记不清了嘛，反正本座已经成年就是了…” “所以呢？具体多少岁？” “三…” “三？” “三百二十一岁。” “……” 不愧是仙侠位面来的，老妖婆了属于是。 “所以你是修士？” “秦仁，你先…你先放开本座好不好？” “不好。” 秦仁摇头，他已经减小了力道，但有些舍不得放。 因为洛瑶的脸真的很舒服，滑腻软嫩不说，皮肤温度居然还是冰冰凉凉的，捏起来就跟就冰镇过的糯米团子一样，大夏天的搓成各种形状既解压又舒爽。 “再回答一个问题我就放，你是搞修仙的吗？” “修仙？哼~” 即使被区区凡人揪住了小脸蛋儿，洛瑶的唇角依然可以扬起骄傲的弧度，小手一叉腰： “修仙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座自带仙根，乃是守护流云宗的至高存在——护宗灵兽！” “灵兽...” 秦仁恍然，难怪总感觉不太聪明，原来是个畜生。 畜牲化人形，如果发生在仙侠位面的话，倒也不是什么太值得惊讶的事。 秦仁终于放了手，洛瑶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小口面条，眼睛里哔哩哔哩地冒出了难以置信的星光。 “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秦仁瞧着狼吞虎咽的洛瑶，倒也能理解，她所在的那种世界应该不存在味精鸡精这种工业调味品，其他香料也有可能缺乏，所以才会对一碗金汤肥牛面如此上头。 “所以你是怎么到这，又为什么会找到我这儿来的？” “我…￥#％…宗主&*#￥……” “行行行，吃完再说好吧？” 秦仁看不下去了，幸好这货吃饭吃的挺快，他自己还剩小半碗的时候，洛瑶已经在喝汤了。 ———————————— “啊~” 当最后一口汤被喝下，洛瑶整个身子都有些发软地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摸着小肚皮，幸福地眯起了眼睛，脸颊粉扑扑，俨然一副余韵犹存的样子。 “饱了？解释下吧。” “嗯嗯！” 洛瑶嘿咻嘿咻地撑着椅子扶手坐端正，认真地娓娓道来： “几个时辰前，流云宗宗主和首席大弟子正在准备渡劫飞升，当时我也在现场为她们护法，谁知道有一片劫云突然就亮了起来…” 洛瑶很专注，连比带划，试图把场面描述的很宏大以震慑住秦仁。 但秦仁听了一会儿，其实就感觉跟老套的穿越小说差不多，洛瑶说白了就是刚好被一个炸雷劈了过来。 当然，前提应该就如白洁所说，位面壁垒松动，豁口刚好又在蓉城，所以当洛瑶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二仙桥附近的一个公交站旁。 “你还知道公交车？”秦仁很惊讶。 “那当然~我们灵兽跟那些天天想着长生飞仙的妖族可不一样，更不是愚蠢的人类，只要到了化形期自然可以延寿通灵，学东西可快了~” “所以你就是用公交来的？”秦仁拿着纸巾给她擦嘴边的油花。 “不是。”洛瑶有些遗憾，然后有些脸红，“本座不会骑那种叫公交车的坐骑，而且一只让那么多人骑，它也很可怜的…” 想不到这货还挺善良。 “手给我。” 擦完嘴，洛瑶把手给他继续擦。 “还说会用筷子，吃个面都能把汤汁沾手上…” 秦仁嘀嘀咕咕地抱怨，然后一努嘴： “继续说啊。” “哦哦…” 洛瑶看着他的动作，收回了有些呆呆的目光： “后来本座就沿着路走，也不知道去哪，然后有一个愚蠢又嚣张的凡人过来，跟你一样也突然说要抱紧我。” 秦仁估计，这应该是好心人看她没穿鞋走在大街上所以想报警，很正常。 “然后她就抓我手，抓了一下又缩回去，然后那个愚蠢又嚣张的凡人眼神就变的很凶很凶。” 洛瑶顿了顿，稍微看了秦仁一眼： “比你捏我脸还凶…” “你要不一口气说完，我还捏。” “凭什么嘛！” “因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可恶… 洛瑶感觉这句话肯定也是那个卤树人说的，区区上古鲜咸，有机会一定要吃了它… 她幽怨又不甘地抿了抿唇，继续道： “再然后，那个凡人就念叨着什么馍馍，就突然掏出奇怪的东西攻击我。” “馍馍？魔裔？” “嗯嗯！” 洛瑶使劲儿点头，眼里先闪过一丝警惕，然后看着秦仁的脸又迅速缓和： “她攻击我，我就躲了一下就跑，她就开始追我，一直到这附近的时候，本座忽然感知到了很稀薄的灵气存在，顺着灵气的位置就躲了进来，从那个铁盒子上来找到你的洞天之后，有点儿累了，就休息了一会儿醒来就看到你了。” …… 这一通解释下来，秦仁大概明白了。 应该是穿越过来之后，洛瑶刚好遇到了一个驱魔人，虽然秦仁已知圣痕不会感应到洛瑶，不过那个驱魔人应该通过其他方式得知了洛瑶的不凡，错把她当成魔裔开始追捕，然后洛瑶才阴错阳差一路逃到了自己这儿。 “诶？那不对啊。” 秦仁发现了一个盲点： “你自称上仙，还是什么护宗灵兽，你就只知道逃和躲，都不反击一下那个人的吗？” 面对这个问题，上仙大人有些支支吾吾： “本…本座不好杀生…” 秦仁盯着她漂亮的眼睛： “是不好，还是不能？” “灵兽…灵兽都是祥瑞的象征…” “……” 她顾左右而言他，秦仁就不禁用一种看废物的眼神看着洛瑶： “我问你，作为护宗灵兽，你修为如何？” 小女孩儿被他看的一阵心虚，眼神飘忽不定，十根手指头互相掰来掰去： “堂堂灵兽，自带仙根，才不会去走妖族的道…” “哦，那腾个云驾个雾可以吧？” “那个太庸...庸俗...” “那你来个不俗的，展示下才艺。” “本座的存在本身就是超凡脱俗…” 秦仁大致就懂了，看了一眼她面前光溜溜的碗底，心里不免有些忧虑。 从目前看来，洛瑶属于黑户，还是不能轻易往外伸张的那种，在想到合适的处理方法之前，自己肯定是得收留她的。 可多一张嘴，就意味着多一份儿钱啊… 这货毕竟是个什么灵兽，看起来贼能吃，要是除了漂亮以外屁用没有的话，岂不是要白养她了？ “你不是灵兽吗？就没点神通？” “当然不是，本座会放电，放起来哔哩啪啦的~” “放电？” “嗯，但是你们这儿几乎没有灵气，所以不怎么厉害…” 洛瑶说着就展示了一下，指尖在桌上划过闪过一丝极细微的电光，桌子却一点儿痕迹没有，的确是很弱。 秦仁心说这不行，天生我材必有用，必须要榨出洛瑶的剩余价值才行： “所以说了半天，你到底是个什么灵兽？” “貔貅。” 谈到自己的身份，那又是一件另小女孩自豪的事情了： “本座是放眼整个万妖大陆，也极为尊贵的貔貅大人~” 005 奇怪的灵兽特质增加了 “什么皮卡丘。”秦仁掏了掏耳朵。 “是貔貅！” 洛瑶不知道皮卡丘是什么，但感觉秦仁在故意羞辱她，一气之下从他碗里偷吃了一口面条。 “貔貅啊…” 貔貅的话，那秦仁还是知道的。 貔貅者，身如虎豹，首尾似龙，色亦金亦玉，肩长羽翼却不可展，头生有角，雄为貔，雌为貅。 这是中国古代神话中的一种神兽，威武凶猛，传说在天上负责巡视工作，阻止妖魔鬼怪、瘟疫疾病扰乱天庭。 如果是这般形象，那作为护宗灵兽的确无可厚非… 秦仁抬头看洛瑶，小女孩儿长软的睫毛眨啊眨，吃饱了已经开始有点犯困，懒洋洋靠在椅子上的时候，像一只被主人用来玩过家家的洋娃娃，跟威武凶猛沾不上边。 难不成…她的本体其实猛的一比？ 秦仁以前见过一些魔裔，深知不可貌相的道理： “洛瑶。” “嗯？” “变个身。” “不要…” 洛瑶解释道，这个世界灵气不同于万妖大陆，一头成年貔貅本体的身躯很大，干涸的灵气无法支撑起本体的活动。 “有多大？” “三四只公交车那么大。” 洛瑶用胳臂在空气里画了个圈，画完觉得还不够大，又站在椅子上重新画了一个： “很大很大，这就是为什么本座失去无上金身，裹上这副人类臭皮囊的原因。” 她有些嫌弃地摸摸头顶，人类真是丑死了，自己那么好看的两根角角都没了。 秦仁就稍有遗憾。 他虽然驱魔多年见过很多牛鬼蛇神，但却罕有那种形象上的了台面的，如今有机会接触到上古传说中的貔貅，自然也想开开眼界。 不过别说洛瑶没法现形，就是可以，按照“三四只公交车”的体量，他也不知道该带她去哪里现才好。 既然眼界开不成，秦仁就准备一边洗碗一边打听一些其他细节。 “你也一起来洗。” “哈？区区凡人竟敢让本座洗…诶疼疼疼——！” “你才蛐蛐，你还蝈蝈呢，我知道你现在无依无靠还被人追捕所以打算赖在我这儿，我可以允许，但你必须来点儿作用不能白吃白喝，懂吗？” 洛瑶不想懂。 可正如那个卤什么说的，她在屋檐下，不懂也得懂，于是就乖乖地从客厅搬来一只小板凳，踩在上面跟秦仁一起洗。 好在洗碗池里的白色泡泡很好玩，洛瑶没多久就洗的不亦乐乎。 而秦仁也是等她踩上板凳之后才意识到，原来她真的好娇小，不踩的话，最多高出洗碗台一个脑袋。 嗯… 真的很难想象，这货居然几百岁了… “洛瑶，你那会儿说我这房子里有灵气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们这个世界的灵气本来是干涸的，但是到你这附近的时候却可以捕捉到一丝，所以我就以为你这里是一处洞天。” 秦仁已经解释过他这里不是什么洞天，洛瑶对此蛮失望的，但目前依然可以感受到那一丝灵气的存在，只是“身在此山中”，没办法具体定位。 家里有灵气吗… 秦仁并不是很意外，魔裔这种东西本来就起源异界，他驱魔多年，不知哪一次从哪儿沾染了一些所谓的灵气回家，也很正常。 “跟我说说，你们万妖大陆的世界观呗？” “世界观是什么？” 洛瑶感觉不是很好吃的样子，不然她在万妖大陆早就吃过了。 秦仁就给她解释了一番世界观的意思，然后得知，万妖大陆其实并非他之前猜测的那样，而是一个只有妖族可以修仙问道，开宗立派的，可以高高在上，享受人族供奉的地方。 作为馈赠和恩赐，妖族则会时不时赏人类一些“神迹”，比如久旱甘霖，丰年瑞雪之类，以及给凡人的帝王一些延年益寿的仙丹等等。 而最重要的一点，还在于妖族是万妖大陆上，唯一能够抵御域外天魔的力量。 “域外天魔？” 异界vs异界？ 秦仁听的有趣，地球上有位面壁垒，其他位面就不一定了，发生这种事不是没可能。 说出来可能有些不礼貌，但在秦仁这个地球人看来，域外天魔时不时入侵万妖大陆，顶多算一场玄幻大片，没有亲眼见识到其血腥惨烈的话，真的难以共情。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灵兽是灵兽，妖族是妖族。 灵兽无法修行，妖族可以。 这也是洛瑶会成为那个什么流云宗的护宗灵兽的前提。 “诶，洛瑶，你们宗主都在渡劫了，是不是很厉害，可以移山填海的那种？” “哼…” “？” “一般吧…” 洛瑶似乎对宗主抱有难言的态度，不过提起同时渡劫的首席大弟子倒还不假赞誉： “她是宗主最得意最重视的弟子，很有天赋，跟着宗主也没多久却也到了渡劫期，放眼整个万妖大陆…” “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嘛，知道了。” 作为网文老读者，这种词儿秦仁早就会背了。 “对了，追捕你的那个人，可能是我同行，把你错当成魔裔了，有我在的话不用担心。” “魔芋？” “是魔裔！就是…” 秦仁也开始给她介绍自己这边的一些世界观。 当然，地球上的世界观很复杂，一时半会儿讲不完，秦仁只是暂时讲解了那些跟自己息息相关的。 —————————— 五分钟后，锅灶和碗筷都洗好了。 秦仁靠在沙发上休息，洛瑶就在房间里到处摸摸抓抓，眼睛里一直都有小星星，看什么都很新奇。 尤其是冰箱。 打开门，又缓缓关上。 再打开，再缓缓关上。 “干嘛呢你？” “我想看看关上的时候，里面还亮不亮。” 看来不管哪个位面的小屁孩儿都好这一口，秦仁阻止了她，然后准备了两件换洗衣服，调了下热水器，叫她先去洗个澡。 “尤其是脚，外面走了几小时了都…哦对，你没踩到什么玻璃石子儿划伤了吧？” 秦仁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但洛瑶却给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答案： “本座是神行灵兽，走路从来不会脏脚的。” “哈？” 关于貔貅奇怪的特质增加了。 006 你长那个没？ “真的吗？” “嗯。” “我不信。” 秦仁化身某著名访谈节目女主持，靠在沙发上，狐疑地招招手。 洛瑶走过去，乖乖坐在他身边。 “拖鞋脱了。” 啪啪两声，洛瑶踢掉了粉色毛毛虫，露出两只玲珑的小脚儿，光看足背的话，的确是晶莹白皙，无暇到看不见一点儿青色的脉络，简直如同浑然天成的白玉。 “抬起来点儿。” “嘿…咻~” “再高点儿。” “唔…” 明明是灵兽却有着人类还不如的笨拙，洛瑶好不容易才把身子躺好角度，并拢的修长双腿挪到了沙发上，纤细的双臂捧住腿弯，尽可能让小腿举高一些，让秦仁可以看得到柔嫩细腻到几乎没有一丝褶皱的足底。 别说，很神奇，小女孩儿赤着脚丫在外面跑了这么久，却真的是一点儿都没脏。 连足跟也是莹润光滑，没有半点儿多余的角质，像煮好的小馄饨一样，透过薄薄的皮儿就是隐隐的粉，白里透红看得人直想咬一口。 五颗粉粉的脚趾头也足够纤秀可爱，乖巧地排成一列，趾缝柔密整齐，偶尔不安分地动一动蜷一蜷，便泛起珍珠粉一般的温和光晕。 “秦…秦仁…” “！” 啧… 居然看入迷了。 秦仁明明不是什么变态，所以当即就有些老脸发热，鼻尖一动吧，恰好还闻到一股好闻的奶香。 就离谱… 说好的威武仙禽，居然连脚儿都是软软的奶糖味道。 这合理吗？ “秦仁…秦仁你别看了，本座…坚持不住了……” 躺在沙发抬着小脚呈L型的洛瑶，因为姿势压迫的原因，脸蛋儿涨的微微发红，水水的眸子委屈地望着秦仁，哼哼唧唧地直喊累。 这就是灵兽吗… 而且他也没让这货努力到这个程度啦，看这小脸儿憋的，啧啧… “行了行了。” 秦仁无语地捉着足腕把她的脚放下去，指了指浴室： “底下干净算你厉害，那你身上总多少还是有尘土吧？水我给你放好了，快去洗澡。” “嗯嗯~” 看得出洛瑶对洗澡这件事本身还挺喜欢的，撒丫子就啪嗒啪嗒往浴室跑。 “等下！拖鞋拿去，放浴室外面！” “诶？还要穿啊…” 洛瑶有些不乐意，都说了自己脚不会脏的嘛，难道还要再给他看一遍？ “不管干净不干净，在家都要穿拖鞋，新买的痰盂干净吗？人会用痰盂吃饭吗？” 秦仁举了个很典型的例子，洛瑶就不反驳了，当场就一边脱裙子一边往浴室走，被黑着脸的秦仁强行抓到了浴室，然后教了花洒和沐浴露的用法。 “节约用水啊，我们这个世界跟你们不一样，每个人每天按量供应水，街头随时有人开枪抢水。” “知道啦~” 尽管出于心疼水费的原因，秦仁编了一个很“可怕”的背景故事，但某上仙大人貌似对区区凡人的生死并不是很在意，欢快地答应过后就哗啦啦打开了水龙头。 猛禽多嬉水，灵兽亦然。 转眼，45分钟就过去了。 直到秦仁抽完两根烟哐哐砸门了，小女孩儿才屁颠屁颠地跑出来。 “我这是公寓，知道商用水费多贵吗？” “……” 洛瑶低着脑袋，摇了摇。 “真是败家子…” “秦仁，有件事本座早就想说了。” “说。” 洛瑶稍微抬眼，看向一旁的墙壁，手指头绞着湿哒哒的发丝： “你对本座好凶…” “……” 秦仁语塞，瞧着她单薄娇弱的身子，沉默良久后欲言又止，最后抓过大大的浴巾轻轻盖在她的小脑袋上，乱糟糟地揉了揉： “擦下吧，别着凉了。” 耳朵里传来的声音貌似温柔了许多，洛瑶从浴巾里探出两只乌溜溜的眼睛，定定地看了秦仁一会儿之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嗯~” …… 很快，洛瑶换上了秦仁的平角裤旧T恤和短裤，小女孩儿的身板驾驭不住，总是容易滑出半个圆润的肩膀，柔美地透着一股格外温润娇弱的意味。 “三百多岁啊…” 秦仁不由心生感慨，这真是实打实的老肩巨滑了。 琐琐碎碎一来二去，很快就到了傍晚。 比傍晚来的更快的，是洛瑶腹中的饥饿。 “秦仁秦仁…” 当小女孩儿捂着咕咕叫的小肚子眼巴巴过来扯秦仁的衣服的时候，秦仁内心有一万只羊驼奔过。 “小姑奶奶，不，小祖奶奶，你那会儿吃的面可是三两，加上从我碗里偷吃的，是四两，这会儿六点你就又饿了？” 洛瑶就纠结不知怎么回答。 要是点头，秦仁就凶凶的。 可如果摇头，人家又真的好饿嘛… 最后，谨记“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的上仙大人再次下定决心似的看向秦仁： “秦仁，你抱我吧。” “……” “抱紧。” “……” “然后作为条件，你就做饭给我吃。” “你不提我还忘了，这个谐音梗今天开始禁播。” 秦仁就给这货解释了报警的意思，然后牵一发而动全身，在无数个“为什么”之中，又被迫给她解释了警察，手枪，犯罪，甚至刑法等等… 口干舌燥之余，秦仁当然还是无奈地给她做了饭。 依然是金汤肥牛面，但秦仁并不认为她是爱上了这一口，只是还没吃过这个世界上更好吃的东西罢了。 吃过饭，秦仁牵着洛瑶小心翼翼地去小区附近的公园转了一圈。 公园有水有树，用来适应过渡期不错，洛瑶也放的很开，但嘴里的“为什么”实在太多了。 “秦仁秦仁，这两个轮子为什么一踩就动呀？” “秦仁秦仁，草坪上亮晶晶的是什么呀？” “秦仁秦仁，那个女人好x荡啊，衣服可以看到肚脐眼诶，跟合欢宗的那些狐狸一样~” …… 萝莉的口中时不时就会冒出一两句萝莉不宜的话，这让秦仁一路上战战兢兢，最后下了封口令，随便转了两圈等天黑过后不久就回家了。 天一黑，自然要考虑休息的事情。 秦仁租的公寓是套二，多出来的一个卧室是留给姐姐的，姐姐现在一般都住在学校里的研究生二人宿舍，可饶是如此，秦仁也很清楚把她的床让给其他女人的后果。 想当初还没和前女友分手的时候，就引发过这样的危机… 所以秦仁就把沙发挪到了靠近门口的位置，拍拍手： “洛瑶，你今晚睡这。” “我反对！” 这当然引起灵兽大人的不满，脸颊鼓起两个小包包。 秦仁把包按下去：“反对无效，你本来就挺废物的，有机会也好歹也发挥点价值呗。” “睡这里怎么就发挥价值了！” “呐，我查过了。” 秦仁飙出一句TVB腔： “貔貅分一角或两角的，一角称为“天禄”，两角称为“辟邪”，我记得你说过你本体有两个角吧？，所以就老老实实睡门口，帮家里辟辟邪吧。” 秦仁用揪脸蛋威胁，洛瑶最终气呼呼地趴了上去，把头埋在靠枕里，巴掌大的小屁股撅起来以示不满。 而这不经意的一撅，却也不禁让秦仁沉思。 “……” 他盯着那小小的臀儿，眯起眼睛。 慢慢的，一个大胆的疑问逐渐浮上脑海绕之不去。 …… 自古以来人们之所以喜以貔貅作吉瑞，有一重要原因，就是传说其吞万物而不泻，只进不出。 好比初中生物书里的腔肠动物。 “洛瑶…”秦仁唤了一声。 “…哼…”洛瑶闷闷地不理他。 但秦仁还是想问： “你身上…咳…长那个没？” “？” 007 姐弟 钢笔 是夜，交通大学宿舍楼F楼117。 高高竖起的马尾在台灯轻晃，顾清一如既往坐的笔直，素净的小手握着一只百乐ELABO鹰嘴钢笔，沙沙沙地在笔记本上留下一排排娟秀的字迹。 朴素的卡通松鼠印花白T，微微发白的浅蓝色牛仔短裤，连保护壳都开始脱漆的vivo手机… 对比看来，顾清的日常配置或许和动辄1500元以上的ELABO钢笔有些不搭，但从写字技艺上看，这支具有毛笔般软弹手感的钢笔，却也能适合顾清这种在书写略有造诣的人。 “顾清你还不睡啊？” “！” 两人间的宿舍很安静，室友突然的一句话声音不大，却也把顾清稍微吓了一跳。 悄悄抚了抚胸口，她回头： “我最近有篇论文，你还说我呢王莉，你不也…诶？你要出门？” “嘿嘿。” 王莉神秘一笑不说话，继续对镜子抹着今年流行的小细跟L04。 顾清不懂口红，但是能根据颜色大致判断王莉出门的目的。 “这周我们做实验，我都好几天没见男朋友了，今晚给他个惊喜~” 正如顾清所料，王莉要去见男友，画完口红就迫不及待地带上小手包，然后在全身镜前做最后的仪容整理，一边抹匀脸上的粉一边不忘絮叨： “小清，所以你这么好的条件，到底打算什么时候交男朋友啊？” “有生之年。” 每次面对室友的这种问题，顾清的回答总是冷冷清清的没什么感情。 “研究生读完再想找，可没那么容易咯，自己的眼光会不自觉变高，变的不相信爱情，变得愤世嫉俗，然后…” “行了，你又当老妈子。” 顾清感觉笔记有些做不进去了，放下钢笔翻起书页来。 动不动男女朋友… 也不知道男女朋友到底有什么好的… “当然好啦~” 小声的嘀咕被王莉听到，扶着顾清的肩膀凑到她耳边： “顾清同学，请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妨碍别人追求幸福好嘛？” “我？不腰疼？” “你弟弟啊。” 王莉白了她一眼，拿起顾清桌上摆放的相框： “叫什么？秦仁是吧？有个这么帅的弟弟，还那么疼你，供你读书供你考研，自己都不容易还送你这么贵的钢笔当生日礼物…唉，你当然不屑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了。” “瞎说什么…还给我。” 顾清微微颦眉，把相框夺回来，重新摆回去，偷偷瞟了一眼，貌似反光有些遮挡某人的脸，于是又调了调角度，然后继续低头看书： “他是我弟弟，弟弟对姐姐好一点儿很正常…你去找男朋友吧，我要学习了。” “好的好的，娘娘慢学，奴婢告退。” 王莉装模作样地施了个礼，然后哼着小曲离开，重新恢复寂静的宿舍中，直到十分钟后才有了“咔”的一声轻响。 是相框被拿起的声音。 又是十分钟，咔的一声，相框被放下。 而相框里照片里的情景，却久久地在顾清的脑海里浮沉。 …… 那个穿蓝白校服表情冷淡的少女，至今都没怎么变。 少女身边咧嘴大笑略显青涩的少年，虽然成熟了许多，却也依旧高大，依旧帅气，依旧默默守在她身边。 这本是很好的事情。 可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偶尔望向这张照片的时候，会出现两个人之间距离渐渐拉开的错觉呢… 这个问题，顾清心里没有答案。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曾经的一个名字一闪而过。 …… 书页上的文字逐渐有些一跳一跳的，白天和他的那通电话仿佛在耳边回放，顾清揉了揉眼睛，心里有些乱糟糟的地坚持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合上了书本，进了浴室。 哗啦啦—— 半小时的流水声过后，娇美的身段裹着浴巾走出来，精美的脸蛋儿沾着些水珠，因为热度而有些微微醺红。 姐弟吗… 她望了一眼窗外的月，蓦地觉得身子冷了一下，旋即利落地套上青色的小睡裙，熄了灯，踩着梯子上了床铺，纠结了几分钟后，还是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嘟—— 嘟—— 两声过后，顾清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了下屏幕上的时间，略有慌张地按了挂断键。 “……” 整个宿舍再次沉寂下来，顾清紧了紧身上的被子，闭上眼睛，也不知多久过去，再次睁眼的时候，眸中已然多了几分清冽的水色。 是啊，差点儿忘了，今晚室友不在。 她起身，下了床。 从熟悉的位置摸起桌上的相框和那只他送的钢笔，全部扔上床铺后，顾清一只脚儿轻轻踩上梯子的同时，右手从桌上扯了一张心相印婴儿纸巾。 顿了顿，又扯了两张。 再次上床之后，相框被她轻轻架在了枕边。 淡淡的夜色下，窸窸窣窣的动静显得有些青涩，手中钢笔的冰凉触感沿着一些起伏玲珑的曲线悄悄走过，随着逐渐升温的肌肤而同样逐渐变得有了热度… “秦仁…” 那是只有自己能听到的一声小心翼翼的轻唤，唇瓣儿先是嗡动，接着再咬住。 暗香浮动的空气中，就这样有了越来越多的暧昧气息。 痴痴望着相框的双眼里，眸底那份流转的水波也愈发浓郁，直到陡然一颤的刹那，温热的泪珠也一线儿似地滚落在枕头上，顾清最后呢喃了一次他的名字，沉沉地睡了过去… —————————— 另一边，龙湖小区。 这是哪… 无法…呼吸… “啊——” 噩梦在早上10点40的时候袭击了秦仁，以为中了鬼压床的秦仁垂死病中惊坐起，满头大汗。 “好重…真是鬼压床？” 秦仁低头，看到有一坨东西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的脖子上，一条淡青色的淤痕绕在自己颈上。 “西八....” 秦仁脸都绿了，自己要是个小孩或者女人，说不定就醒不过来了。 再看粘在身上的始作俑者，不舒服地扭了两下，然后一脸惬意： “嘿…本座好梦中吃人…” 一开口就知道是老曹操了，秦仁把洛瑶摘下来，居然还颇费了些力气。 看来这股无意识的怪力是貔貅的另一个特质。 “倒霉孩子给我起开！” 洛瑶翻了个滚，然后快速爬起来四肢朝地，像个壁虎一样，摆出呲牙咧嘴的凶悍样子，貌似是某种兽性本能。 “何人大胆？疼疼疼——！” “坐好！” 看到是脸上铁青的秦仁，小女孩儿撅着嘴巴，乖乖跪坐在床头。 “说，怎么回事？” “门口那个沙发太硬了，本座睡不着…” 秦仁觉得这不是理由： “现代工业制作技艺的沙发再硬，难道还不如你在流云宗睡舒服？” 别说，还真不如。 “宗内我都是本体显化，身上有毛毛的…” “……” 好吧，平心而论，布艺沙发确实不怎么软，改天给她换个软乎的垫子算了。 毕竟洛瑶虽然是个百年老妖怪，但是肉体还是很年轻，皮肤娇嫩的紧。 不过这些是后话，秦仁一仰头，指着脖子上的淤青： “这谁干的？” 洛瑶红着脸不说话，低下脑袋使劲看枕头。 “是…你脖子自己钻进来的。” “你撒谎。” “秦仁你又凶我。” “……” 秦仁感觉有些不真实，他真的从来没想过，传说中的貔貅会是这德行，半点气势都没有，跟她较劲像打在棉花上，无力又无趣。 008 购物 云姐 变态 辞掉了驱魔人身份，家里却多养了个来自异位面的小女孩儿。 秦仁摸了摸锁骨处十字架形的圣痕，依稀还觉得这一切发生在梦中。 可惜并不是。 伸个懒腰再揉揉隐隐作疼的脖子，秦仁看了眼微信，确认今天还有一天调休，也就还有空给小女孩儿准备一些生活日用品。 于是先起床，简单给洛瑶的长发梳理一下，然后拿了个小板凳教她洗漱。 “这叫牙膏。” “牙膏~” “这叫牙刷。” “牙刷~” 学东西很快的灵兽大人咿咿呀呀地学着这些新鲜的概念，让秦仁不免疑惑： “万妖大陆没有这些东西？” “有，但是本座不需要，从来不用。” 靠，真的假的… “张嘴，啊——” “啊——” “吹气。” “哈——” 灵兽和野兽还是有区别的，秦仁检查了一下，洛瑶的一颗颗小白牙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也没有一点味道，貌似的确不用刷牙。 但是入乡随俗，多一管牙膏钱秦仁还是出得起的，万一地球上的饮食啊空气啊什么的和万妖大陆不一样呢？ 毕竟有灵气的世界和没有灵气的世界，一切都有可能大不同。 ———————————— 洗漱完毕，秦仁就带着洛瑶出门了，到附近的沃尔玛采购一些必用品，像是毛巾啊衣服啊袜子啊什么的。 洛瑶虽然跟秦仁约法三章，但第一次去超市，怎么可能忍得住，见到感兴趣的东西就往购物车里扔，脸被秦仁捏了好几次。 秦仁有些无语，你说她没见过世面吧，一些简单日用品都学的很快，转一圈就会背了，甚至很快就知道破壁机微波炉这些是什么了。 但你要说她有悟性有灵性吧，又老拿些奇怪的东西。 比如秦仁在给团团选购花生味小饼干的时候，这货看到柜台旁边挂的那些五颜六色的小方块，眼睛一亮就偷偷抓了一大把。 “小朋友，你不可以买这个哦。”收银员当时就露出了流汗黄豆的表情。 “为什么？” 洛瑶眨眨眼，很纯真，纯真到收银员不回答都觉得对不起她。 可硬要回答的话，收银员也只能无奈地干笑： “小朋友，你还小，这是给情人用的。” “！？” 洛瑶当时就震惊且兴奋。 给秦仁用的… 原来秦仁在这个世界这么出名吗，超市里还有专门给他用的东西。 刚好，秦仁选完小饼干了，洛瑶就又扯了几个颜色好看的，笃笃笃跑过去一股脑塞进秦仁的购物车里。 “？？？” 秦仁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0.01、螺纹、热感，当时整个人都麻了，老脸发烫的同时咬着牙小声命令洛瑶： “快放回去…” “为什么？很好看的呀~” “你用不上…” “嗯嗯，我知道，是秦仁专用哒~” 洛瑶机智地举起来一个，乐滋滋地举到秦仁眼前： “秦仁秦仁，你回去用给本座看看嘛~” 用你妹！ 还…还我专用的？ 说出来可能有些羞耻，但秦仁因为种种原因，初恋的时候并没有机会和前女友发生关系，所以目前为止都没用过这玩意儿。 所以洛瑶口中的“秦仁专用”就听起来格外离谱，秦仁也不知道这货经历了什么，不过也无可奈何。 毕竟两个世界文字语言虽然类似，但洛瑶也不可能凭借这一点就认识所有简体汉字。 就算认识了，一个不通人事的小畜生大概也不知道包装上那三个字的涵义。 “总之你给我放回去！” 秦仁一时也解释不清楚，扭头一看越来越多的目光聚集了过来，顿时额头冒汗： “我…我没法用给你看，是两个人用的…” 那灵兽大人就更高兴了： “本座和你不正好两个人吗？” “……” 此时，群众已经开始议论，鉴于某灵兽娇小可爱人畜无害的外形，有售货员一只手甚至已经拿起了手机，即将按下三个数字。 “咳！那啥，实在不好意思！我女儿不懂事…” “？谁是你唔———” 秦仁捂着洛瑶的嘴巴，一边赔笑一边光速结账逃离此处。 逛个商场都差点被扭送进局子里，这也是头一遭了。 提着大包小包太累，中午的时候秦仁也不想回去做饭了，直接找了家金拱门。两人各吃一份套餐后，又点了一个全家桶。 多吗？ 不多。 秦仁由此终于知道了洛瑶真正的饭量，昨晚的那碗面真是委屈她了。 —————————— “遥想在流云宗的时候，本座也经常这样一战功成万骨枯。” 小女孩儿吃的眉飞色舞，秦仁正托着下巴焦虑地看着身边那小山似的鸡骨头，一连串的微信铃声兀地响了起来。 低头一看，【千禾建筑咨询有限公司：朗越90亩项目】，是秦仁在公司正做的一个项目群。 不会吧，两天调休都不给满？ 他皱眉点开，还好，没什么大事，只是部长在工作群里艾特自己问一些图纸上的问题。 【云卷云舒：@秦王，小秦，125的户型图你存了没？】 【秦仁：存了，云姐你找找服务器】 【云卷云舒：哪个文件夹？】 【秦仁：我想想…】 ……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也要认真回复才是，毕竟是跟云姐一起做的项目，一年多以来，秦仁每每想起那张冷丽的面孔，自己的面色都会忍不住凝重起来。 所谓工作狂，就是这种职场中颇具感染力的存在。 【秦仁：找到了吗云姐？】 【云卷云舒：找到了】 【秦仁：行，有什么明天我来了做，云姐你注意休息，今天尽量别加班了。】 …… 毕竟是带自己入行的前辈，两个人半教学半合作地工作至今，必要的关心秦仁始终是记在心头的。 群里，【云卷云舒】没有再回复。 半晌后，一条私聊微信才响起： 【云卷云舒：嗯】 “啧，又这样，至于吗…” 秦仁的公司虽然是中日合资，但是由于地处蓉城，公司环境一直那种类似于IT大厂的“年轻态工作环境”，平时不论领导员工，有什么简单的聊天都可以直接在群里进行。 可秦仁也不知道为什么，唯独云姐在这方面有些一板一眼，群里只聊工作，是人相关的都会主动转向私聊。 这难道也是工作狂属性的影响？ …… 秦仁不由陷入沉思，加上刚刚恢复微信，已经凝眉定神有好一段时间不说话了，洛瑶就不由有点担心地看着他： “秦仁…你没事吧？” “没事” “哦。” 没事就好，洛瑶嘬了几口吸管，这种黑色的泡泡水真是太好喝了，看到秦仁心情貌似沉重的样子，小女孩儿就揭开盖子，大度地把最后的一点点让给他。 “秦仁你渴不渴？” 秦仁举了举手上的一瓶百岁山： “不用了，碳酸饮料越喝越渴，我待会儿喝口水就行。” “…变态…” 洛瑶就脸红红，小声嘟囔着，纠结了一下下，然后抿了点口水吐进杯子。 “给。” “你想挨揍吗…” 009 有了她的日子 秦仁是个弟弟。 字面上意思的那种。 所以他没有照顾小女孩儿的经验，只有作为小男孩儿被姐姐照顾的经验，以及逐渐长大以后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子汉，照顾已经变成大女孩儿的姐姐的经验。 因此，现在家里突然来一个废材小女孩儿，吃他喝他睡他，秦仁在照料她的时候难免会觉手生。 更何况，洛瑶还不是个普通的小女孩儿。 首先她不属于这个世界。 其次她不属于秦仁的同类。 所以当秦仁带她从超市回来之后，就感觉有些东西买多余了，有些东西可能又没买到。 “这个是什么呀？” “塑料袋。” “塑料…塑料是什么？” “塑料是…啧，你能不能别什么都联想到吃的？” 秦仁擦了擦小屁孩儿嘴角晶莹的一丝口水，也懒得拿纸了，搓搓手指头就行，因为他已经发现洛瑶不愧是灵兽，不仅脚儿甜香甜香的，口水也隐隐有一股淡淡的花蜜芬芳。 当然，只是闻起来。 他还没尝过。 以后大概也是不会尝的。 毕竟尝一个十二三岁小女孩儿的口水，或者尝一个三百多岁老妖婆的口水，不管是哪种说法都感觉蛮变态。 …… “喏，这是你的新拖鞋，这是你的洗脸巾，这是你的饭…靠？怎么买成狗盆了…” 秦仁一样一样地从袋子里盘点买回来的东西，很快就发现了一些买错的，或者没买的，全部记在手机清单里。 “秦仁秦仁，这个好好看。” 洛瑶真的很喜欢那些看起来漂亮或者亮眼的东西，这一点跟传说中貔貅喜欢金银财宝的特点也挺相似。 “本座可以拆开看看吗？” “嗯，别弄脏了。” 得到了许可的洛瑶欢欢喜喜，从口袋里拆开一个长方形纸盒，两只小手一张，摊开了一条镶有粉色小蝴蝶结，印有蓝色波点的纯白三角棉布。 “唔？” 她看了一会儿，歪歪脑袋，然后套在了秦仁的头上。 “奇怪的帽子。” 上仙大人如此评价道，然后就被揪了脸蛋儿。 “你现在身上穿的这条平角的是我的，给你买的这条才是你的，贴合身体应该会更舒服一些，另外还有配套的小背心，以后你穿衣服之前都要先穿上小背心和小内裤，明白没？” 洛瑶明白了，就是亵衣亵裤嘛，她以前看宗主穿过，但并不是很乐意： “本座是灵兽，是仙体，不该被这样束缚的…诶哟！” 秦仁轻轻敲了她的额头一下： “你现在是地球上的女孩子，常识方面都要按照地球女孩的来，免得给我添麻烦。” 洛瑶揉着额头，秦仁继续盘点给她买的小袜子，小鞋子，考虑到她尤其细嫩的肌肤，还买了婴儿专用的那种润肤露和沐浴露等杂七杂八的。 “哦对了，你…” “嗯？” 秦仁本来是考虑洛瑶的真实年龄才打算问点儿什么，可转头看了看洛瑶小巧的身段儿… 算了，灵兽什么的… 应该不会存在月事这种东西吧… —————————— 来自异位面的灵兽貔貅，姑且就这么在退休驱魔人的家里安定了下来。 秦仁从第二天开始就重新回归社畜的生活，洛瑶也逐渐习惯了秦仁不在家的日子，习惯了一种叫做方便面的东西，并且吃的不亦乐乎。 但是考虑到营养，秦仁偶尔下了早班或者调休的时候，都还是要亲自下厨，再考虑到她的食量，几乎每天晚上还要给她做夜宵，让他不觉间仿佛回到了中学时代照顾姐姐的那段日子。 当然，家里的生活费也由此暴涨起来，这让秦仁不得不稍微降低一些生活质量，比如少看几部电影，少开几个会员，少买几个皮肤。 他最初以为这会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可实际上却发现也就那样，偶尔工作过后疲倦的空虚感刚刚冒出来，都会很快被一句句“秦仁秦仁”填满，让秦仁不胜其烦的同时，又莫名感到一种充实。 …… 所以不得不说，关于加班后的社畜回家还要被异界灵兽纠缠这件事，真是矛盾的一把双刃剑。 …… 每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往沙发上一趴，团团会扑进怀里蹭来蹭去，骚里骚气地撒会儿娇，等结束过后，墙边探头探脑的漂亮小女孩儿就会过来缠着自己做饭，讲故事。 要么讲自己在家的一些“新奇”发现，比如团团会自己开冰箱门，或者让秦仁讲他在公司里的那些事儿。 秦仁累，不爱讲，可真的被她咿咿呀呀缠着讲出来之后，又会得到一种倾诉欲被发泄出来的畅快。 大学没感觉，工作了才知道，身旁有一个愿意聆听自己的存在，真的还挺治愈。 或许洛瑶不懂“奖金”“项目”“资本”这些东西，但会她乖乖地坐在身边听着，听累了就枕在秦仁的腿上眯一会儿，眯睡着了秦仁会把她抱上软软的床，而不再把她赶到沙发上让她辟邪了。 鉴于此，久而久之洛瑶就格外喜欢“讲故事”，睡沙发的次数越来越少，秦仁也由此开发出了洛瑶的第一个作用： 人肉空调。 …… 听起来有些像恐怖电影的标题，但其实就如秦仁第一次捏洛瑶的脸发现的那样，洛瑶貌似是“冷血动物”，不光脸蛋，整个身子都长期保持着冰冰凉凉的低体温。 哪怕刚洗完热水澡，要不了一两分钟也会迅速降温。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某一天，小区停电了。 秦仁是那种从小就睡不惯凉席的人，大热天躺在没空调的床上生不如死，然后首先想起洛瑶不是会放电吗？就让她试一试能不能给空调“充电”。 结果噼里啪啦一小串电火花后，空调冒出了缕缕青烟。 “秦仁对不起…” “……” 馊主意是自己想的，秦仁又怎么能全部怪她呢，于是抱着心静自然凉的心态强行睡，却没成想，失去空调的掩护，一阵阵隐隐的凉爽就不断地从旁边的貔貅身上传来。 秦仁如同在沙漠发现了绿洲，试着把她柔软的身子稍微往怀里抱了抱，然后就爱不释手，感觉整个人如同睡在那种降温冰袋上，说不出的神奇与舒爽。 如此以后，秦仁干脆彻底放弃了让她睡沙发的念头，允许洛瑶跟自己睡，坏的空调也不叫人修了，正好节约一大笔电费。 只不过就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偶尔醒来的时候，还是会被某灵兽像树袋熊一样缠住。 ———————— 有了洛瑶的日子，越来越像几年前了。 秦仁要做两个人的饭，要洗两个人的衣服，有人失眠的时候要讲故事哄她睡觉，休闲外出的时候要牵起一只小小的手… 这不就是当年和顾清在蓉城七中上学的日子吗？ 秦仁翻了翻最近的微信qq和通话记录，也是苦笑着一叹。 “这么久没联系了啊…还在生气吗…” 秦仁不确定，毕竟姐姐从小就是那种乖学生，哪怕读研也一样不会随便摸鱼，尤其在忙的时候不跟他联系也很正常。 这一点无需纠结，相比之下，秦仁倒是在想洛瑶今后该怎么处理。 就这么一辈子养着她？ 先不说这现不现实的问题，秦仁首先好奇的是她本人的想法。 平时在家做家务或者画图的时候，秦仁偶尔会看到小女孩站在阳台上望着天空。 偶尔会看到她定定地盯着电视里的祖国河山纪录片。 偶尔自己也会在阳台上看到她在楼下孤零零地荡着秋千，若有所思地望着小区里的其他小朋友嘻嘻哈哈地跑来跑去。 这个有些笨又有些聪明，有些调皮又有些乖巧的美丽小女孩，却总有那么一些时候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单，像被遗落在橱窗角落里最精致，也最寂寞的那个洋娃娃。 …… “洛瑶。” “嗯。” “你有没有想过回万妖大陆的事情。” 一个微凉的雨夜，加班到凌晨两点的秦仁回家第一件事是叫醒沙发上睡着的貔貅，然后抽着烟瘫坐下来，开口问出了这个酝酿有一段时间的问题。 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窗上，让不大的客厅反而格外显得安宁。 洛瑶眨着清亮的眸儿，久久没有回答秦仁，秦仁也从她的小脸儿上读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 直到烟抽到了头，秦仁仰起脖子吐出一口烟圈后，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一对柔软的手臂紧紧抱住。 他微微侧头，只看到她像猫儿一样斜倚在身边。 秀美的长发依然是清清甜甜的味道，纤薄的背儿在不厚的白裙下隐隐透出温润的玉色，秦仁看不到她的表情，看不到她的眼睛，只是良久后，听到耳边响起了轻轻淡淡的埋怨： “…秦仁，要是你晚上抱着本座的时候，要是少一些烟味就好了…” “……” 秦仁没说话，片刻后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照例拍拍她的小屁股，把她赶去洗澡了。 此后，日子便继续。 秦仁继续做两个人的饭，继续洗两个人的衣服，继续在上仙大人失眠的时候讲故事哄她睡觉，外出的时候还是要牵起一只小小的手… 可能会更多地抱抱她了，比如坐公交没位置的时候，但总的来说几乎没什么不同。 除了一点。 那就是自从那个雨夜过后，秦仁戒烟了。 010 部长的妆 “戒烟？靠，真的假的啊仁哥。” “真的。” 早上9点，国金中心11F，千禾建筑咨询有限公司内，秦仁无意间的一句话，让对面工位上的一个胖子震惊不已。 胖子名叫周驰，从高中同学到大学室友再到公司同事，跟秦仁算是孽缘中的孽缘了。 他撇开隔在两人中间的一排绿萝，伸出一张四四方方的大脸盘子，惊讶地瞪着秦仁： “这么突然地戒烟，仁哥，你终于重新交女朋友了？” “吸烟有害健康！” 秦仁瞪了他一眼，从椅背上的外套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扔给了周驰： “这个送你了。” 伸着脖子看了看四周，秦仁招招手让周驰附耳过来： “我毕业之后学吸烟，那是不得已要在公司楼梯间里打听领导动态，维系同事间的虚情假意…现在想通了，时间都是老板的，钱都是房地产商的，只有身体才是自己的，戒了不是很正常？建议你也戒。” 话好像有点儿道理，但周驰想了想还是一撇嘴： “算了吧，爷本来也抽的不多，不过仁哥你这话说服力不高啊，我还是怀疑你有情况…” “什么情况？” 问这话的不是秦仁，而是秦仁身后传来的一个脆生生的声音。 周驰当即就朝秦仁背后的方向举手： “报告云姐，情况就是秦仁交女朋友了。” “放屁！画你的图去…” 秦仁给周驰竖了个中指，然后缓缓转头，整理了下表情，朝面前的女人举了举水杯： “云姐早。” “早。” 熟悉的明媚面孔，稍显冽然的杏眸，公司设计五部的部长云婉禾轻轻点头，算是回应秦仁的招呼。 …… 女式的黑色小西服里面，云婉禾依然搭的是白色的衬衫，镶有荷叶边衣襟巧妙地遮掩了胸口那份蓬蓬的鼓胀，甚至为了避免产生托起效果，西服的衣扣也稍微多扣了一枚。 由此也可见她是个细致的女人。 或者说，心思比较敏感的女人吧。 这一点儿倒有些像顾清，只不过两个人的性格却截然不同。 或许她们给人的第一印象都会是冷，但顾清是“冷傲”，像一簇带刺的水晶，而云婉禾是“冷静”，是一颗收敛了光芒的钻石。 …… 当然，作为OL的典型套装，配套的包裙也不能少，裙摆下那双颀长笔直的双腿，在浅肤色连裤的包裹下有着“少女以上少妇未满”的紧致圆浑，脚下再踩一双5公分的黑色哑光中跟鞋，可以说是全方位地勾勒出了其身材的曼妙。 秦仁每次看到这样的云婉禾都会觉得，作为中日合资公司，她大概就是【正装上班】这条硬性规定带来的唯一“好处”了吧。 只不过呢，因为自身气质以及其他女同事扎堆等方面的原因，云婉禾这份婀娜的身姿在公司里显得内敛了许多，也就长期跟她合作的“徒弟”秦仁，才会在空闲之余注意到她身上除工作以外的这些闪光点。 …… 啪—— 部长的工位就在秦仁背后，云婉禾把手里的便利店咖啡放在桌上，看向秦仁的电脑屏幕： “90亩那个甲方还有联系你吗？” “有，说是有调整，所以今天来的早。” “你一个人能搞完吗？” “嗯，没问题。” 秦仁举杯嗦着热水，抬眼顺便打量了下今天的部长。 利落的丸子髻一如既往地挽得很随便，细看有些毛毛躁躁，但从耳边垂下的两缕鬓发倒是很柔滑，很衬她小巧的鹅蛋脸，看起来有种清爽淡雅的感觉… “云姐，你今天是不是化妆了？”虽然很淡，但秦仁还是看出了她身上与往日的一点儿不同。 “嗯，化了。” 这么淡的素颜妆他居然都看出来了… 莫非是哪里化的有问题？ 云婉禾心里一阵嘀咕，然后不知不觉的，就对着自己桌上的小镜子照了起来。 照了一会儿，脑袋偏了偏，镜中便蓦地反射出身后秦仁似笑非笑抿着嘴的脸，配合那双忧郁的眼神，隐隐生出一股“慈祥”的意味。 就像是宾馆里，事后的大叔坐在床边，一脸贤者模式地笑看梳妆台前咬着发圈梳理头发的女高中生的那种感觉… 不对！ 什么破比喻？ 云婉禾眼神飘忽了两下，柳眉微皱，清清嗓子，转身淡淡地瞧着秦仁继续道： “我今天下午不在公司，要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所以…所以就简单化了一下。” “哦，这样啊。” 秦仁一听有些好笑： “不过云姐，你别搞的跟我汇报工作一样啊，我又没问这些。” “谁跟你汇报了！” 云姐眸子一瞪，感觉一年过去，这个自己亲手带起来的后辈如今真是“翅膀硬了”。 但是有一说一，在能力提升和工作表现方面秦仁也挺硬的。 至少比同期来的周驰之流要好一大截，不然也不会是部里除项目经理外，唯一一个跟得上她工作节奏的建筑师。 “我还要跟你一个小朋友汇报工作是吧？没大没小…” “嘿嘿，不敢不敢。” 部长毕竟还是部长，再宽松的沟通环境，秦仁也懂得适可而止，马上赔笑两声认真起来： “云姐。” “干嘛？” “说实话，你别怪我直男，个人觉得你今天这妆化的不太行。” 云婉禾捧住咖啡纸杯的手指稍微掐了掐，沉吟片刻： “是眉毛没画好吗…” “不。” 秦仁摇摇头，踩着地板滑动椅子，稍微靠过去了一点儿： “你今天化的妆实在太好看了，参加婚礼会抢了新娘的风头，不合适啊。” “……” “当然，我不是说云姐不化妆就不好看哈，也好看，我经常看，嘿。” “……” 云婉禾拿咖啡的手指松了松，举起来抿了一口，抿了两口，背对秦仁撩起微凉的耳发在脸上蹭了下，然后转头再次瞪了他一眼： “上班时间哪这么多口花花！90亩最后的版本呢？先给我看看。” “这儿，已经打开了。” “嗯…这个方的是什么？” “新的售楼部，甲方有风水要求。” “路口距离量了没？” “量了，能开口。” “嗯，容积率的话…” “也重算了，户均有0.3的波动，反馈给甲方说能接受，还有北面的商铺…” …… 秦仁的眼神逐渐明锐起来，有条不紊地打开一个个表格和微信记录，相关的图纸也在刚刚闲聊的时候提前双击了，云婉禾听着听着，视线就从屏幕上逐渐转移到秦仁的脸上… 一年时间，他真的成长很快啊。 刨去天赋不谈，那份永远抱怨却又永远坚持的努力… 据说是要供家里相依为命的姐姐读书？ 有个这样的弟弟，姐姐将来应该也会越来越幸福吧… “就这些了，云姐你觉得…云姐？” “呃？” 云婉禾柔软的睫毛眨了眨，瞧着秦仁疑惑的双眼感觉耳朵微微发热，毕竟在工作时候开小差对她来说是非常罕见的失误。 “行，你把这些都发我微信，那这样的话，你今天…” 云婉禾想了想： “你今天是不是没事儿了啊？” “这个…” 秦仁心里咯噔一下，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就会被强行安排事情，意味着又摸不成鱼了。 然而，云婉禾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大为惊喜。 “最近两个项目我知道你辛苦，加了三个月的班，每天都到两三点，这样吧，反正我下午也不在，你今天也调休下吧。” “好！” 秦仁是个在职场上懂得说不，该受好处就不装比的人，当即就使劲儿点头。 说起来上次调休还是上次呢，隔了这么久，家里的貔貅都会出门打酱油了，他也该再调休下了。 “靠！云姐！那我呢？” 这时周驰可就酸了，站起来抱不平： “我跟着孙姐她们也加了好久的班了，你看是不是…” “周驰你好好画你的图！别忘了前两次算错指标都是秦仁给你擦的屁股！” 秦仁给周驰比划了一个“阿门”的手势，周驰就无言以对，悻悻地坐下了。 “那…云姐，我现在就回去咯？” “嗯。” 云婉禾点点头，然后补充了一句： “女朋友的事情，好好把握。” “害！” 秦仁就哭笑不得： “云姐你别听周驰乱猜，我就是戒烟了，真没谈女朋友！” 云婉禾闻言沉默了一秒，然后淡淡地“哦”了一声。 没谈啊… 没谈就没谈呗，刚毕业先专注事业，挺好的。 这样想着，云婉禾不知不觉又把目光投向了镜子，细细地端详起自己的妆容来。 唔… 总感觉，比早上刚来的时候好看了些呢… ———————————— “早知道早上不来了，能省一次单车钱。” 入了建筑设计这行是不幸，但在疯狂的加班中允许灵活地抽出调休时间又是不幸中的万幸。 回家路上，秦仁心情格外清爽，脑子也就格外放空，脚下凭着肌肉记忆踩着单车，心里就渐渐想到了一些比较严肃的事情。 他想到了，已经跟自己脱离关系了的位面管理局。 虽然那个雨夜后，秦仁已经没有再跟洛瑶提过“回万妖大陆”的事情，可洛瑶作为异界生物也来地球有一段时间了，位面管理局他们有没有什么动静呢？ 有在着手处理位面壁垒的豁口吗？ 有接触到其他和洛瑶一样的异界来客吗？ 有在研发某种把异界来客送回原本世界的技术吗？ 秦仁跟位面管理局打了4年交道，深知管理局虽然有点儿神秘有点儿流氓，却也不是什么阴谋论小说里那种黑深残的组织。 但就怕，这次位面壁垒松动不是普通事件，管理局万一搞出什么类似于“全面排查异界生物”的行动，那他的日子可就平静不了了。 如果遇到极端情况，他倒是能利用自己的异能应对，不过… 不过又有谁希望极端情况出现呢？ 所以秦仁琢磨着，干脆等有空打探一下，看看管理局内部有没有关于位面壁垒的政策啊文件啊什么的。 011 奖励 闭环 平板 “我回来了。” “秦仁秦仁~！” 娇小的身影像欢快的鸟儿一样，噗通就扑进了怀里，香香软软黏人的很，秦仁伸手撑着她的小脑门儿才能把她推开。 “喵…” 沙发上趴着的某只毛球叫的有些幽怨。 想以往，她才是第一个跟秦仁撒娇的才对… 很幽怨，但也很克制。 因为团团是猫咪，世上最高贵的物种之一，玩弄愚蠢的人类于鼓掌中的存在。 所以有了怨气，她的表现也仅限于趴在沙发上的时候故意躲在抱枕后面，让秦仁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容易地撸她。 “今天好早呀~” “嗯，今天调休，给你留的早饭吃了吗？” “吃了，秦仁，你给我买的新华字典和辞海，本座已经看了好多页了，所以能不能…奖励我那个啊？” “……” 秦仁知道她嘴里的“那个”是什么，有些无语地望着洛瑶红扑扑的小脸蛋儿： “你知不知道可乐又叫肥宅快乐水？洛瑶，你想成为肥宅吗？想成为周驰吗？” 洛瑶咬着手指头思忖，她某天好像听秦仁说过“周驰”这个名字，印象中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于是就摇头： “不想，但奖励就是奖励嘛，大人说话要算数的…” “大人？” 秦仁呵呵，忍不住提醒她： “敢问您老芳龄？” “18。” “说人话。” “18岁零3636个月。” 看来家里的计算器也被她玩明白了。 怎么办？这货学会“道德绑架”了。 最终，作为一个说话算话的大人，经过简单的测验后，秦仁只能履行之前“好好学习就奖励黑色泡泡水”的承诺，给她搞了几瓶冰镇的可口可乐，无糖的。 吨吨吨—— “嘶哈~~~” 洛瑶几口下去后，差点爽的翻白眼儿，瘫在沙发上拍着白白软软的小肚皮，把瓶子递给团团： “你要吗？” “喵…” “哼哼~要也不给，是秦仁给洛瑶的~” “喵喵喵…” 秦仁虽然听不懂猫语，但有那么一瞬间莫名感觉团团在骂人。 “团团，注意素质。” “喵？” 看团团四仰八叉地瞪起震惊的眼神，秦仁估摸着应该是猜对了。 ———————— 社畜的调休都是既宝贵又空虚的。 如果是朝九晚五的事业单位，可以培养一些业余爱好，比如钓鱼烹饪篮球广场舞什么的。 但像秦仁这种，休息时间很少且不规律，放松的方式也就只能讲究一个短平快了。 比如刷b站，刷b站或者刷b站。 再比如玩游戏，玩游戏或者玩游戏。 而且玩的游戏还不能是学生时代沉迷的那种3A。 什么魂什么狼的，都太累了。 别说玩，看着都累。 秦仁很怀念在大学宿舍的时候，没日没夜地清理育碧全家桶的问号，或者反复调整各种画质参数，试图用自己预算有限的电脑挑战诸如《孤岛危机3》和《地铁：归来》之类的显卡杀手。 反观现在，电脑变好了，那些曾经的显卡杀手变成了时代的眼泪，秦仁却顶多有兴趣搓一把《炉石传说》或者《英雄联盟》。 至于职业比赛什么的，也早已听不到整栋宿舍楼的大呼小叫，秦仁只有想起来的时候才看一看决赛或者半决赛。 而且因为工作的原因，看直播也是不现实的。 他偶尔会等各大平台的热搜，如果有关于“某某队vs某某队”的热搜，说明那一场应该有看点，就在睡前点开回放，要是看睡着了，就第二天吃饭的时候补一下精彩剪辑。 如此而已，仅此而已。 前后对比下来，秦仁有时候觉得，这个时代男人的青春貌似比女人结束的貌似更早，也更短暂。 当然，一个想法而已，不一定对，可不敢到处乱说。 尤其是微博。 “对了，说起来好像已经一年没用过微博了啊…” 抱着好奇的心态，秦仁久违地点进了那个大眼睛app。 …… 碎片化信息时代的移动互联网，想要分散一个人的注意力简直太轻松了。 秦仁本来是说进微博瞅一瞅，谁知道首页随便点开一个美食视频发现挺不错，一瞧水印，是抖音的某博主。 于是他退出微博，来到抖音点开了这位博主刷了一会儿，刷腻了就顺手刷刷其他的，这一刷就过了半小时，最后看到有人在安利b站上的一位猫奴up主。 于是秦仁又退出抖音进了b站，趁团团不知情，偷偷云撸其他家的猫猫，撸的不亦乐乎，然后大数据很快又给他推送了一篇《假如你家猫猫可以变》的知乎文章。 于是，b站关闭，知乎启动。 再然后，知乎关闭，贴吧启动。 …… 当秦仁最终不知为何又回到微博的时候，他已经完成了一个各大信息平台组成的闭环，一看时间，2个小时居然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唉！太浪费光阴了！” 秦仁悔恨且感慨，然后灵光一闪： “咦？要不看看b站有没有关于自律的视频，学习一下吧…” 于是，秦仁打开了b站，新的一轮闭环又开始了。 ———————————— “秦仁…” 这次闭环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上仙大人就踩着秦仁给她买的黄色小鸭子拖鞋，笃笃笃地走进了卧室： “秦仁…呜呜…” “嗯？” 秦仁坐起身看了一眼，发现小女孩儿眼眶红红。 这是洛瑶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哭鼻子。 “诶哟，我的个小姑奶奶诶…怎么了这是？” 秦仁下床，皱眉半蹲下来，一手轻轻搂过她细细的腰肢，一手擦拭着眼下浅浅的泪痕，结果越擦，上仙大人就越委屈，晶莹的眼泪水在眸子里打了一转，两转，然后全部啪嗒啪嗒地砸在了秦仁的手腕上。 “别光掉眼泪，说词儿啊。” 秦仁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货光哭不说话，把他整的不会了。 “秦仁…秦仁…” 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儿就是格外想要撒娇，他越是温温柔柔的，洛瑶就越想往他怀里多靠一靠，想让他多摸摸自己的脑袋，等到纤弱的肩头终于不再轻轻耸动了，她才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嗫喏着粉嫩的唇瓣儿轻诉： “团团…团团她…” “团团？” “她抢我遥控器…呜…” “……” 秦仁当时的心情只能用五味杂陈来形容。 “本座想看《仙剑奇侠传》，可她非要看《猫和老鼠》，我就…就说一人看半小时行不行，她说好，然后…” “等会儿，她说好？” 秦仁一个战术后仰，团团会说话？ “她怎么说的？” “就…她就…” 洛瑶暂停了抽抽搭搭，抹了抹眼睛之后想了想，张开小嘴： “喵~” “……” 一声带着奶味儿的喵叫，让秦仁竟然听的心头一动。 “她就这样喵喵喵的，大概说是同意了。” “你懂猫语？” “不懂，但是本座能感觉到。” 同为兽类的貔貅说出这样的话，秦仁觉得还真有几分可信度。 “结果半个小时后，她又说再等等，我就等了，然后再半个小时她还不给我遥控器，我就找她要…要着要着我们就吵起来，吵着吵着，她就挠我…” “……” 秦仁听明白了，总之就是堂堂灵兽貔貅干架干不过一只普通猫咪，最后被锤的哭哭啼啼了的故事。 说到伤心处，洛瑶的眼睛再次湿润了起来，把白白的小臂伸给秦仁看，上面居然有三道红红的挠痕。 秦仁检查了一下，还好没破。 根据对团团的了解，她当时肯定也没用力，只是洛瑶肌肤太过细腻了。 当然，事后，秦仁肯定依然是要批评团团的，并且罚她两天没有小鱼干吃。 “喵…” “怎么？你还委屈？看把人家手给抓的？” 团团就不说什么了，默默接受了惩罚。 只不过，自那以后，大概有整整一周的时间，团团都没有理过秦仁。 而每当秦仁和洛瑶在桌上吃饭的时候，她就会故意把猫砂盆挪到洛瑶脚边，然后开始生产“咖啡豆”。 类似的冷战持续了一周，秦仁会阻止她的恶作剧，却并没有责骂她。 因为在这一周里，他不止一次地在半夜起来喝水时发现，团团呆呆地蹲在阳台上耷拉着尾巴，望着星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毛乎乎的，小小的身影在夜色里显得有几分冷清，看在秦仁心里总莫名觉得不是滋味。 奇怪，明明是只猫而已… 秦仁也不知道这种滋味为什么会出现，不过好消息是一周过后，一切都慢慢恢复了平常。 洛瑶干脆主动把电视让给了团团，为了奖励她“孔融让梨”的精神，秦仁就斥巨资买了一台平板电脑。 “以后她看大的，你看小的，各论各的，可以吧？” “可以~”洛瑶很开心。 “喵…”团团表示无所谓。 “来，先教你点儿基本操作，平时你看我用手机应该也学了点儿吧？” “嗯嗯。” “手给我。” 洛瑶把小手塞进他的大手里，秦仁抓着纤白的手指头当触控笔，手把手地教她： “这样滑是翻屏，这样滑是呼出后台…” “什么是后台呀？” “后台就是…” …… 教貔貅用平板，自然要比教普通小朋友麻烦的多，好在秦仁的耐心也算是在这些日子里稍微锻炼出了一些，每个问题能回答的都回答。 而坐在沙发另一头的团团，虽然眼睛定定地盯着电视屏幕上的汤姆，剧情却一点儿没往心里去。 偶尔侧目，瞥一眼秦仁握住洛瑶手指的那只大手，只觉得搭在遥控器上的两只爪爪有些冰冰凉凉的… 012 最讨厌的弟弟 建筑设计师的调休，就像高三学生的体育课，你永远不知道体育老师会不会突然有事。 晚上12点，国金中心11F。 “要不是看到群里的消息，我都已经睡了。” 千禾建筑咨询公司的灯全部亮着，各部门加班的人都不在少数，其中也包括刚刚搭车赶来的秦仁。 “那你就睡，跑这儿来干嘛。” 云婉禾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按着键盘，嘴里一阵嘀嘀咕咕。 秦仁在她身后的工位上同样地噼里啪啦，嘴里也同样嘀嘀咕咕： “我来干嘛？云姐你摸着良心说，我不来你一个人不通宵能搞完？” 云婉禾看了看自己衣襟鼓鼓的良心，没开腔，等到脑子里某个想法落实到图纸上之后，才一按ctrl+s键，眯起眼睛伸了个懒腰，两手扶着细软的腰儿，小腹前倾，胸脯一挺，套裙包裹的臀线便随着腰肢的掐拢显现出要撅起来一般的丰盈圆满。 “云姐。” “嗯？” “你那边怎么样？” “快好了。” 工作模式全开的云婉禾可谓是雷厉风行，秦仁这个刚进公司一年的小萌新也不甘示弱，两个人一人负责一个方案，终于在两点的时候把文件发给了甲方，然后一起下电梯。 “打卡了吗？”楼下等车的时候，云婉禾忽然问道。 “靠…”秦仁一皱眉，“忘了，算了，反正调休也用不完。” 公司的规定是，12点后加班算可累计半天调休，3点后加班累计一天调休，秦仁到目前为止累计了差不多四十几天的调休，在年底清零之前是怎么也用不完的。 “我车到了。” 云婉禾的滴滴比秦仁先到，她迈步朝停车的位置走了两步，然后回头，犹豫地张了张嘴： “抱歉啊小秦，本来今天让你调休的，结果又…” “不不不。” 秦仁摆摆手： “别说这些了，是我自己主动来的，我要是不来，你肯定又准备一个人干到四五点了是吧？” “……” 云婉禾没接这话，这的确是她原本的打算。 “云姐，可能你也听腻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 秦仁边走边说，把她送到车门边，神情很认真： “我是你带出来的，该找我的时候就找我，工作这事儿一个人别太拼，身体才是最要紧的，听到没？” “嗯…” 云婉禾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不由怔了怔。 奇怪，怎么感觉他才是领导似的… 她抬起眼睑，看了一眼秦仁的脸，说了声再见就钻进了车里。 待到车开出很远后，云婉禾才拿出微信，点开秦仁的头像，把几个小时前发送框里的那句【能来一下公司吗】挨个删除。 “身体要紧…” 她若有所思地靠在车窗上，喃喃着秦仁方才的嘱咐，良久后微不可闻地轻哼了一声： “你的身体就不要紧吗…” 年纪轻轻，加班时间却在一年来整个公司排前二。 仅次于排第一的自己。 还还真不愧是她云婉禾带出来的后辈呢… 云婉禾恍惚间想起了第一次面试秦仁的时候，便点开照片把他的简历翻出来看了起来。 其实普普通通，没什么亮点。 唯独“吃苦耐劳”这四个字在特长爱好和兴趣三栏里都写的有。 刚毕业的懵懂少年都是这么豪情万丈，为了找到第一份工作，一副唯恐老板不压榨的样子呢。 “笨蛋，现在知道苦了吧…” 云婉禾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目光无意间定格在年龄那一行。 22岁。 今年的话，23吧。 真年轻呢… 唇角的弧度渐渐平下，云婉禾关了手机幽幽一声叹息后，闭上眼，纤长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不再去想有些她不愿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了。 ————————— 秦仁这边运气不太好，一直没打到车。 后来干脆还是扫了单车，在半夜两点的街头一路骑了回去。 回去之后一进卧室，某貔貅正捧着平板看电视剧。 “还不睡？” “嗯。” 洛瑶关了平板，端端正正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 “你不在，我睡不着。” “洗澡了吗？” “洗啦~” 洛瑶闻了闻自己的衣服，香喷喷，跟自己身上同样的淡淡花香，夹杂着一些沐浴露的味道。 “关灯。” “秦仁，你下次什么时候调休啊？” “不知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在家老想你…” “改天多给你选几部小说和电视剧，睡吧。” “嗯…” …… 夜色里含含糊糊的你一句我一句，两个人很快睡着了。 然而同一时间，远在交通大学，终于完成这次论文终稿的顾清，却在上了床之后反而睡不着了。 掏出手机，看了一遍，又看一遍。 点开微信，又点开qq。 看着空空如也的聊天栏，顾清心里乱糟糟的烦闷。 弟弟该不会觉得自己还在生气，所以才不敢联系自己吧… 顾清咬着唇儿忿忿地捏着枕巾，然后想了想，别说，还真有这可能。 要真是这样，那还算正常的反应。 可如果他是因为别的理由，那就不正常了。 顾清重新回想抓他相亲的事情，过去这么久，虽然冷静下来觉得他应该没有骗自己，确实没有相亲，可是… 万一他真有相亲的心，又想交女朋友了呢？ 毕竟也踏入社会了，那个女人又离开他快两三年之久，不管心理还是…还是生理上，秦仁应该总是有需求的吧？ 对，一定有！ 姐姐都有，弟弟凭什么没有… 顾清在床上用被子捂着发红的脸蛋儿，自顾自地这样想着，而对于秦仁其实并没有和初恋发生关系这一点，她却一直都不知情，所以多年来基本都是把那个女人当作夺走弟弟第一次的强x犯看待的。 可能夸张了些，不过大概意思是这样。 总之可能是因为论文写完后的解放感，从凌晨两点到三点，顾清就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对某人的近况越想越在意，最后索性一咬牙，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并不是说要质问他什么，顾清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电话，大概…是觉得…哪怕听听他的声音也可以比较成功地入睡吧… 嘟—— 嘟—— …… 几声响过后，一阵杂乱的电流音意味着接通，顾清耳朵一动，然后条件反射地调整了自己的语气，淡淡开口： “秦仁。” “喂…？” 然而，听筒里反馈过来的，是一个迷糊的貌似发嗲的清脆女声。 “喂…谁呀…” “我找秦仁。” 顾清都不知道干燥的喉咙里是怎么发出这四个字音的。 “秦仁…”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哼哼，然后是窸窣翻动被子的动静： “他睡了，你明天找吧…” 嘟嘟嘟—— 电话就这样被挂断了。 ———————— “…刚刚什么动静…” “没什么…秦仁，本座要换个姿势抱…” “…啧，就你屁事多…” …… 又是含含糊糊的你一句我一句，在经历了一段不为“仁”知的小插曲后，卧室重新回复了宁静。 直到第二天起床，秦仁才看到微信上，ID名为【荆轲】的头像弹出了一个小红点儿。 “哦？终于不生气了吗…” 秦仁很欣慰，喜滋滋点开一看： 【秦仁，你是世上最讨厌的弟弟！】 ？？？ 看着屏幕上这句话，秦仁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我又干嘛了… 013 晨练 小说 公园 “秦仁你今天调休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上班？” “因为周末啊。” 秦仁口中的周末是正常的周末，不加班的周末。 从洛瑶出现以来，这种周末几乎没有，直到今天。 所以一大早，秦仁就在阳台上铺开了瑜伽垫，赤着上身开始做俯卧撑。 “你在干什么呀？” “晨练。” “晨…哦！你在筑基吗？” “？” “不对，好像是锻体来着…本座也记不清了，反正在流云宗的时候，一些年轻的弟子她们早上也会这样。” 秦仁听的有趣，但是不说话了，说话影响操作。 洛瑶就好奇地坐在沙发上看，团团也蹲在她怀里一起看。 从一人一猫的这种亲近判断，她们的关系最近已经完全修复了。 只不过依然和最开始一样，团团在洛瑶怀里的时候仅限于蹲，不包括蹭。 在秦仁怀里就不同了，蹭来蹭去不说还要求撸，撸到口歪眼斜，小舌头耷拉在外面滴着哈喇子才满意。 洛瑶也可以撸她，但团团会拒绝一些比如肚皮耳朵等敏感的地方，同时也不会有太积极的反应。 “四十九…五十！” 讲道理，当了一年的社畜还能一口气做完五十个俯卧撑，秦仁自己都觉得了不得了，全靠这些年驱魔打下来的身体基础。 当然，以他的驱魔风格，这样的基础大都是靠跑路锻炼出来的。 五十个俯卧撑后是五十个仰卧起坐，秦仁不知道这样的晨练方法科不科学，只知道练完身体很爽，浑身大汗地走进浴室后，刚一打开水龙头，某貔貅就光溜溜地抱着粉色小浴巾闯了进来。 “干嘛啊你又要？”秦仁皱眉瞪着她。 “一起洗呀~” “你昨晚不是洗了吗？” “没洗干净。” “……” 这货是故意找借口想浑水摸鱼，作为灵兽，洛瑶真的格外喜欢嬉水，直到如今，只要秦仁不提醒的话，她依然会在浴室里洗澡洗到忘我的程度。 “都说了水费很贵，你还想洗着玩？” “所以就一起嘛，一起用水就少了~” “出去。” “秦仁你好腼腆哦…” “……” 洛瑶一脸鄙视，显摆着自己刚刚在字典上刚学的新词，秦仁则是直接把门一关赶走了她。 但赶走之后，秦仁脑海里浮浮沉沉回味方才的画面，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洛瑶，到底长没长那个呢… …… 在地球上，相传貔貅日日以金银珠宝为食，但有一日吃得太多，忍不住在玉帝的灵宵宝殿上便溺，玉帝大怒，一巴掌打去，正好打在貔貅的屁股上，于是那里就被封了起来，从此“吞万物而不泄”。 秦仁没法考证在万妖大陆上，洛瑶的先祖是否真的被玉帝封过，但貔貅本貅既然来到了自己身边，那这个问题无疑是很令人好奇的。 关于这一点，秦仁委婉地问过，也直接地问过，但上仙大人只会气呼呼地脸红然后不吭声。 平时观察的话呢，洛瑶自己也从来没提过“方便”“拉臭臭”之类的事情，虽然每天会进卫生间一趟并按下冲水按钮，但秦仁严重怀疑她是装的。 因为他检查过，每次她冲完水从卫生间出来，完全没有任何一丝异味！ 难不成…她连那个也是香的？ 秦仁曾有过这样大胆的猜想，但归根到底，还是更加怀疑她是否拥有那样的功能。 真相到底如何呢？ 不知道。 小女孩不愿说，秦仁总不可能把她掰开强行检查吧？ “嘶…说起来，好像也没听她提过嘘嘘的事情啊？” 尽管秦仁是抱着很认真的研究心理思考这些问题，但毕竟是惦记着三百多岁老妖婆的下三路，秦仁思考太多也会老脸发热。 所以等洗完澡之后，他干脆就决定以后不再纠结，单方面认为洛瑶没有那个算了。 ———————— 上仙大人自然不知道，洗个澡的功夫，自己就被愚蠢的凡人擅自做了很愚蠢的设定。 没有澡洗，她就坐在沙发上，捧着平板看小说。 灵兽的学习能力令人羡慕，给她下载的《新华字典》才看了两天天不到的时候，她就已经对小说这种东西津津有味了。 “你在看什么？” “不知道。” “那不瞎看嘛。” 秦仁拿过来，瞧了半天，发现字里行间都是“少儿不宜”四个字。 “《醒世恒言》？” 秦仁眉头一皱，他没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这种读物也选进来了。 尽管《三言二拍》半文白半，的确是熟悉地球汉语的好教材，但许多东西属于限制级内容，秦仁觉得跟一个小女孩，尤其是跟一个本体是灵兽的小女孩解释起来很麻烦。 “秦仁秦仁，欲仙欲死是什么意思呀？” 果不其然。 “就是要么飞升成仙，要么道消身陨的意思。” “原来如此…” 洛瑶懂了，看来当初宗主和首席大弟子渡劫的时候，应该就处于欲仙欲死的状态吧。 秦仁把《三言二拍》删掉，作为替换，干脆找了本早期的玄幻小白文，相对干净的那种，作为洛瑶的教材。 “今天天气不错，换身衣服，我牵你出去转转。” “什么牵不牵的…秦仁，我感觉你不尊重本座，你是把本座当小狗遛了嘛？” “是的，你要不要去。” “要~” ———————— 洛瑶现在也有了门禁卡，出入小区或者单元门不需要再硬闯，这让她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每次看到保安都会神气地抬头挺胸。 小区靠近公园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何况还是一处滨河公园，第一次来过之后，亲水的洛瑶就一直很喜欢。 “波波——” “瑶瑶——” 在公园的儿童乐园区域，他们还遇到了小区里另一家的小女孩儿唐波波。 唐波波是洛瑶在楼下荡秋千的时候遇到的，因其逆天的自来熟技能成为了洛瑶在地球上的第一个“同龄”的朋友。 其实对秦仁个人来说，他并不喜欢自来熟的小孩。 比如在便利店想看个视频什么的，就常有这种自来熟的小屁孩过来站在你身后，大咧咧地窥屏，还时不时大咧咧地评价： “卧槽，这个是啥，好黄好暴力啊。” 社死，往往来的就是这么突然。 秦仁对这样的情况有过不止一次的经验，所以对自来熟的小孩儿一直没什么好印象。 但是唐波波除外。 说是“同龄”，但唐波波其实才6岁，比外表十二三岁的洛瑶要小一半，肤白唇红，有点儿那种婴儿肥的胖乎乎，不调皮也不内向，给人很乖的感觉，待人很有礼貌，秦仁还蛮喜欢她的。 “秦叔叔好~” 秦仁其实很希望她叫哥哥，毕竟毕业才一年就被喊叔叔多少有些不甘，不过也不能强迫，微笑着回应她： “波波好，你妈妈呢？” “妈妈在那买水果。” 唐波波指了指不远处人群中一个身着黑纱长裙的温婉背影。 儿童乐园这一片空间相对比较半开放，这个年纪的娃娃，这么多人，距离暂时分开一下，倒是不存在安全的问题。 “瑶瑶，我们坐跷跷板好不好？”唐波波邀请朋友和自己一起玩。 “不，太幼稚了。” 洛瑶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 “而且快中午了，本座转一会儿就要回去吃饭了。” 秦仁在一旁听的眼皮直跳，原来这货在外面也自称本座。 “这样啊…” 唐波波很遗憾的样子，但也不强扭，挥挥手目送两人离开。 “秦仁。” “干嘛。” “你听懂本座刚才的指桑骂槐没有呀？” “你想说的是‘旁敲侧击’吧…” 秦仁当然听懂了，现在明明才10点50，并非洛瑶口中的“快到中午”，洛瑶之所以那样说，八成是因为今早吃的稀饭没吃饱，所以现在已经饿了。 “回家，做饭。” “秦仁你真好~” 014 驱魔（上） 当秦仁得知那天晚上姐姐为什么突然给自己发微信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了。 【秦王：姐，那真的是朋友家的小孩儿来接住，你相信我啊】 【荆轲：嗯，我相信你】 秦仁一怔，今天的姐姐这么好说话吗？ 【秦王：真信假信？】 【荆轲：真信，所以我已经报警了】 【秦王：？？？】 秦仁赶紧一个电话给【女王大人】打过去，好好地解释了一番，并让正在平板上玩斗地主的洛瑶出面。 “倒霉孩子别玩了！赶紧过来给我作证！” “哦哦。” 倒霉孩子很听话，丢下平板踢掉小拖鞋，爬上沙发并拢双腿，裹着纯白棉袜的脚脚往小屁股下面一垫，双手放在双膝上，小身板儿瞬间就挺的直直的： “坐正了，然后呢？” “是作证！” 秦仁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恨不得把手机塞进她嘴里，但考虑到对方嘴巴太小，还是很克制地遮住话筒，把手机递到她脸旁： “你就跟她说，你是小孩，才不是什么野女人，明白？” “明白~” 洛瑶之前没注意，此刻也不知道“她”是谁，总之按秦仁说的办就是了，于是等秦仁一松开话筒，就咿咿呀呀地开口： “喂？我是秦仁的小孩。” “？” “野…唔…也是他的女人。” “？？？” 短短一句话饱含的信息量让秦仁不得不怀疑，顾清可能真的会报警，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不好的了。 如此一来，本来半小时就能搞清楚的事情，秦仁硬是好说歹说地解释了一个小时： “姐，你下周要不回家住吧，亲眼看看就相信我了。” “呵。” 顾清呵了一声，片刻的沉默后，才从听筒里传来低低冷冷的声音： “就因为这个吗…” “什么？” “……” 又是片刻的沉默，对方有了一丝火气： “我说，你就为了让我相信你，才让我千里迢迢赶回家里吗。” 千里迢迢？ 秦仁掐指一算，交通大学虽然远了点儿，不过也不算千里迢迢吧？ “那…” 秦仁抓了抓头发，清清嗓子换了个角度： “姐，我想你了，行了吧？” “……” “今年大家都忙，好久不见了，我很想你，所以你下周就回来呗？” 第三次沉默后，顾清又恢复了平时淡漠的语气： “下周不行，要跟张老师参加一个绿建的会。” “哦，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再说吧。” 丢下这句话之后，顾清快速挂了电话，挂完就把手机往桌上一扔，把身后的王莉吓了一跳： “怎么了顾清？手机炸了？” 顾清没说话，王莉就探头探脑地凑过去，然后就看到了室友那精美的小脸儿上薄晕缭缭绕绕，粉莹莹烫成了一片。 “啧啧啧…” 王莉连连咂舌，摸了摸顾清的额头： “发烧了？” “你…你走开…” 王莉不走开，那顾清就走开。 “去哪儿啊？” “吃饭。” 王莉瞧着顾清轻盈的小脚步，飞扬的小裙角，盯着她离开宿舍的位置默默看了几秒，一边摇头轻叹一边悄声嘟囔： “这死弟控…真没救了…” ———————————— 秦仁在顾清那儿给洛瑶的身份是“朋友家借住的小孩”。 但他自己也清楚，不可能一直这样瞒下去，所以打算等姐姐有空回家的时候，再慢慢把真相告诉她真相。 姐，咱们家天降灵兽了！是貔貅！招财进宝啊！ 这样说的话，感觉也没啥。 毕竟洛瑶卖相极佳，不是什么魔鬼，姐弟俩本就是孤儿，家里再多一个异世界孤儿的话，秦仁估计顾清是能接受的。 至于驱魔人的事… 既然都退休了，秦仁觉得就没必要一起透露了。 过日子是越平静越好，了解的越少越幸福。 正所谓无知是福嘛。 “秦仁秦仁，本座想喝萨达姆奶茶。” “是阿萨姆奶茶…” 当然，完全无知也不行，比如洛瑶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怎么突然想喝那个了？” 晚上12点，秦仁衣服都脱了准备睡觉了，枕边捧着平板的小女孩却突然吵着要喝奶茶： “都怪这里面的人喝的太香了，本座就突然好想喝，想的睡不着。” 她的手指头指着平板，秦仁拿过来一看： “深夜放毒…手工制作阿萨姆奶茶…干净又卫生？” 这种白天刷不到，晚上逃不掉的视频，对于接触B站尚且不久的貔貅来说，的确拥有很大的诱惑力。 “我就喝一口，好不好嘛秦仁…” “不好。” 秦仁很冷酷： “大晚上喝什么奶茶，小心牙齿长虫虫。” 洛瑶才不怕什么虫虫，在万妖大陆的时候她什么虫虫没吃过？ 什么金翅魔蝶啊，天山雪蚕啊，下油锅炸一炸嘎嘣脆，可以把宗主都馋哭。 “秦仁~” 聪明的上仙大人已经在一些电视剧里学会了地球人的撒娇方式，抓着秦仁的胳膊就摇呀摇： “秦仁~我就想要嘛~” “……” “就今晚，就一次~” “……” “好-不-好-嘛~” 有节奏的摇晃都一字一顿地踩点了，讲道理，这么个香香软软的小玩意儿蹭在身上实在令人上头，秦仁有些招架不住了，最终坐起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给你买！行了吧小姑奶奶！” 大晚上外卖已经买不到热的奶茶了，秦仁就只好穿上衣服，去往离小区只有两百米的一家金拱门。 …… “请问还能做奶茶吗？” “可以，冰的热的？” “热的吧。” “8块，我扫你。” 滴—— “欢迎下次光临！” 出了金拱门，秦仁按原路返回，刚拐进了一条小巷，正叨咕着怎么今晚好像有些冷，一阵阴风就忽然穿堂而来。 呼—— “哕…” 风里夹杂了一股铁锈似的腥味，秦仁嫌弃地捏住鼻子，然后眉头一皱，便看到小巷深处有一个姑娘跌跌撞撞地走过来。 她全身笼罩在卫衣卫裤里，兜帽严严实实地裹住了脑袋，可能因为脸小的原因，一副黑色口罩覆住了几乎整个面部，只露出一对神色紧张的眼睛，一步三个趔趄，隔着老远就朝秦仁大喊： “快走，这里危险！” 清脆的声音带着一点利落的中性，秦仁微微偏头，隐约看到女生后面有什么黑影在耸动，伴随哗啦啦的碎石下落声正在飞速追拢。 …… ———————— ———————— （开了个普裙，大家又什么想聊的可以进去耍耍：4853，7407） 015 驱魔（下） 腥味越来越浓，小巷后的黑影越靠越近。 “走啊！” 被黑影追逐的女生用力挥了一臂，很焦急，甚至有些愤怒。 犹记得小时候在电影里，看到那种主角各种打招呼还不跑的路人甲暴毙，她就曾气的怒摔手中辣条。 如今长大了，面对现实中这样的桥段，她依然没什么耐心，直接开骂： “走啊！老娘没跟你开玩笑！一会儿打起来误伤，没人给你收尸！” 收尸？ 吸血鬼而已，不至于吧… 秦仁已经看清了那个黑影，凝眉表示怀疑，然后下一刻，巨大的阴影覆盖了他的全身，伴随一道刺耳尖啸响起，腥臭的劲风骤然灌满整个小巷。 半空中，一只一人多高，佝偻着身子的类人灰色怪物正高高跃起，双眸猩红，张开的血盆大口里布满银色利齿，鼓胀隆起的四肢肌肉有着和身体不成比例的壮硕。 轰！ 两条顺劈而下的壮硕前臂本应是对准那个女生，但却因惯性直接朝着站位稍后一点的秦仁重重砸下。 “躲开！” 惊怒的一声喊叫后，刹住脚步的女生一回头，眼前已经是四起的烟尘和飞溅的碎石，以及一串一闪而过的刺目血花。 “可恶…” 女生紧紧攥拳，别说一个正常成年人，就是太极宗师马保国，在刚刚这种情况下也得血肉模糊。 不过她也因此有了喘息的机会，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颇具朋克风格的枪械，略显宽大的枪身和她小巧的手掌有些不成比例。 嗡—— 一阵嗡鸣响起，舱门式的枪口亮起幽蓝色的光，对准了烟尘中重新亮起的一对赤红眼瞳…… “别开枪。” “！” “是我。” “？” “是我啊。” “……” 几声咳嗽响起，女生缓缓放下手里的枪械，在徐徐消散的尘烟中隐约看见，衣服破烂的秦仁锁骨上，一个瓶盖大小的十字架正泛着血红的微光… 圣痕！ 原来他也是驱魔人！ 等尘埃彻底落定消散，女生愕然发现，秦仁虽然衣服有破损，但身上却没有任何伤痕血迹。 咦？那刚刚的血光… 反正不会是吸血鬼的血。 吸血鬼的血液是石油色，很和谐，而她刚刚在她眼前闪过的分明是红色。 看错了吗… 应该是吧，但女生并没有收枪，因为秦仁旁边那只吸血鬼还… “诶？！” 刚把目光移了一点儿，她整个人都石化了。 只见那头暴戾的怪物正一屁股坐在地上，牙缝里塞着一根不知何时被谁点燃的香烟，血色的瞳孔中居然隐隐透着一股幽怨。 而再瞧旁边那个眼神忧郁的男人，虽然衣衫褴褛洒满了奶茶，却是一手夹烟，另一手搭在吸血鬼宽厚的肩膀上，在它耳边时而像是叮咛，时而像是嘱咐，时而又谈笑风生，最后拍拍怪物的后脑勺，竟露出了一副老板给员工画饼成功似的嘴脸： “总之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年轻人估计头回驱魔不懂事，你们各退一步，改天我叫上面送你几头牛羊补补！怎么样？” “吼……” 怪物发出两声抱怨似的低吼，瞪着女生看了看，把香烟往嘴里一嚼，往地下吐了一口墨绿色的唾沫后，竟然真就后头也不回地奔进小巷，消失在了夜色中。 女生口罩外那对黑亮的大眼睛顿时就瞪圆了。 驱魔人和魔裔勾肩搭背？ 猫给耗子当伴娘？ 她收起手中的枪械，盯着秦仁看了半天，磕磕巴巴地开了口： “请…请问阁下是……” “驱魔人啊，你应该都看到了吧？” 秦仁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红光逐渐黯下的十字架纹身，然后又恍然摇头： “哦不对，我已经退休一年了，现在啥也不是。” “退休…” 女孩儿听完就明白了些什么，沉吟片刻，像武侠片里一样抱了个拳： “见过前辈！” 前辈？ “呃…行吧。” 秦仁想了想，自己的确算是前辈，应了下来。 “前辈好，我是蓉城新来的驱魔人，因为正好要来蓉城上大学，所以局里就顺便把我分配到这了。” 原来是继任者。 …… 一般来说，一个片区只有一个驱魔人。 这是位面管理局的分配，毕竟是现代社会，魔裔不是每天都出现的，一城一个驱魔人足矣，所以秦仁退休后，位面管理局找新人过来很正常。 …… “前辈，所以你刚刚和那只吸血鬼是…？”这是女生眼下最关心的问题。 至于秦仁为什么毫发无损，她倒反而不是非常好奇了。 毕竟没有点儿异能的话，怎么当驱魔人？人家总是用了什么自己独属的伎俩呗。 “那只吸血鬼，名叫狗蛋。”秦仁皱眉看了看身上衬衫的破洞。 “狗…狗蛋？”女生也不由自主地看了看秦仁身上的破洞。 唔… 好…好像有腹肌… 一块，两块，三… “姑娘。” “！” 秦仁抖抖身上的奶茶和灰尘： “你驱魔时间应该不长，可能对狗蛋不熟悉，它其实是个老蓉城，从不喝人血，一般在青城山上抓点儿野猪，偶尔下山偷一两只小牛小羊，只要你不主动招惹，它也从不会主动伤人。” 秦仁从裤兜掏出一盒木糖醇，自己吃一颗，往对方嘴里也塞一颗，给她压压惊： “其实这年头，乱来的魔裔已经很少了，驱魔人维护秩序的方法也不一定要太血腥，有时候点到为止，交个朋友，于公于私都有好处，懂我意思吗？” 女生不是很懂，但心里依然大受震撼。 跟魔裔交朋友？ 这和她做驱魔人以来遵循的的理念，实在不太相符了。 “那你的理念什么？” “斩草除根！” 还挺狠。 女生眼神凌厉起来，秦仁看得出，她是那种嫉恶如仇的正义伙伴。 “那要是人家跑，不让你斩呢？” “那就追啊。” 这女生说来飒爽却也憨直，一个昂首挺胸，颇有点儿“天下第一女捕头”内味儿： “尤其是那些对可以屏蔽圣痕感应的魔裔，隐藏起来不得了，更要追捕到底！” “屏蔽圣痕感应？” 秦仁眯起眼来，他一个老驱魔人怎么都不知道，还有这种魔裔？ 但女生却心情略微沉重地表示，真的有： “前几天我在大街上遇到一个光脚的小姑娘，我以为是离家出走的想报警，谁知道我一抓她手，她忽然对我放电！而且我的圣痕一点儿动静没有…咦？前辈你脸色不太好啊？” “……” 确实不太好，从听到“光脚小姑娘”那儿，秦仁的脸色就已经开始僵硬了： “没…没事儿，那什么，其实就是静电呗，你想多了。” “不对，哪有带电火花的静电？虽然威力近乎为0，但看她当时的样子，确实是打算用放电来攻击我。” “废话，你抓人家手，人家应激防卫很正常嘛。” “可是…” “好了好了，总之你记住，蓉城片区的情况不一样，以后只要不是魔裔主动找事，你就也别去招惹人家，本来都平平和和的，你一搞反而搞出事，受害的是谁？还不是蓉城居民？明白这个道理吗？” 这话说的要清楚多了，女生先是怔了一会儿，然后若有所思，最后像谨记老师教诲的学生一样点点头： “我明白了，谢前辈指点。” 明白就好，作为貔貅饲养员的秦仁，自然也不想跟这个“女捕头”扯上太多关系，鼓励了她一句“任重道远，未来可期”之后就摆摆手远去，袅袅夜色下，只留下一句来自退休老驱魔人的肺腑之言： “记住，驱魔不止是打打杀杀，驱魔也是人情世故。” 016 充电宝 微信 流云宗 “秦仁…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1点。” “奶茶呢…” “寄了。” “？” 洛瑶不懂什么叫“寄”，但一早醒来感觉秦仁很疲惫的样子，就不追究奶茶的事情了。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肥锅肉。” “是回锅肉，大晚上也不嫌腻…” 不过也能理解，貔貅嘛，吃东西基本属于百无禁忌。 于是晚上下班的时候，秦仁就去附近的钱大妈门店里买了一小块打折的二刀肉回来，三五两下切成薄片儿，下锅刚炒成灯盏窝状，一扭头发现洛瑶正捧着平板对着他。 “干嘛呢？” “录像。” 这是洛瑶最近很喜欢的一个功能。 在万妖大陆，别说记录影像，就是记录声音的一块灵石都要天价，没想到在地球上却如此普及。 “少录点儿，内存不够。” “内存是什么？” “内存就是…” …… 秦仁一边解释一边颠锅，剁细的Z县豆瓣和豆豉以及甜面酱一起翻起浓郁的酱香味。 差不多的时候，麻利地撒上葱绿的一把蒜苗，再翻炒两下断生，趁着滚热的锅气尚在，往盘子里一装，端上餐桌的瞬间，灵兽那甜甜的口水就不断地在口腔里酝酿。 咕噜… 她咽了咽，再挺着小鼻子嗅一嗅，迫不及待地把平板往沙发上一扔就坐上了椅子。 啪—— 秦仁拿筷子打她的手背： “洗手没？” “秦仁，你变了。” “？” “你嫌弃本座。” “少废话，洗了再来。” 这货一天天在平板上都看了些啥啊… “对了，瑶啊。” “嗯？” 提到平板，秦仁想到了昨晚那个后辈说的一些话，若有所思： “这平板，我怎么感觉从来没看你充过电？” “充电？” 洛瑶想了想： “它好像不缺电，所以就没充过。” 不缺电？ 怎么可能！ 用了快一个月的平板，一次电也没充？ 而且这还是他在闲鱼上买的二手货，要有如此逆天续航，其他友商还干不干了？ 联想到洛瑶那个很弱的放电技能，秦仁心中已经大概有了某种猜想，为了验证，饭后就和洛瑶一起坐在沙发上，把自己的手机跟她的平板换着用了一会儿。 …… 半小时后。 “50%？刚刚还是47%啊…” 秦仁朝洛瑶的手里看了一眼，发现手机不仅电量增加了，常年发烫的外壳也完全不烫了。 后者秦仁能理解，洛瑶毕竟体质特殊，肌肤永远是冰冰的，给手机降温很正常。 不过给手机充电就厉害了！ 虽然充的很慢，但至少是无线的，随时实地往手上一放就能充，且不限设备。 简直是世上最好用的人肉充电宝啊！ 秦仁对此感到很兴奋，不过洛瑶却没什么兴趣，反正她身上也就那点儿天赋了，秦仁爱怎么开发怎么开发，她只负责吃饱饱就行。 “秦仁。” “怎么？” 洛瑶钻进秦仁怀里，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靠在他的臂弯上，指了指手机上的绿色图标： “本座的平板上为什么没有这个？” “这是微信，小屁孩不需要。” “本座不是小屁孩，本座18了。” 洛瑶强调了一下，然后点开微信看了看，指着一个置顶的头像： “这个【荆轲】是谁？” “我姐，顾清，跟你打过电话那个。” 秦仁有个姐姐，这不是洛瑶第一次听说了，手指头划了划，指着第二个置顶的人： “那这个呢？” “这是云姐。” “你有两个姐…” 洛瑶嘟囔一句，有些闷声闷气的。 “不，她是我公司领导，只是称呼姐而已。” “哦哦。” 洛瑶的声音就稍微精神了些： “那这个【橙子】呢？” “……” “还有这个【小橙子】呢？啊，还有红点点…秦仁你为什么不理【小橙子】呀？” “行了行了，你打算挨个问完吗？” 洛瑶并没有注意到，当秦仁看到那个【橙子】的ID时，神色就已经不太对了，他的眼里很快地闪过了一丝黯然，却又紧接着在看到【小橙子】的时候，多了一份感到头疼似的无奈。 —————————— 今天晚饭后没有散步项目，因为秦仁的几个大学室友包括周驰在内，难得腾出了一次开黑打游戏的时间。 “妈个鸡！劳资一年没打中单了！” “哎呀都一样的驰哥，我们公司比你和仁哥的坑多了，加班加到吐屎。” “嘿嘿，我这会儿在公司边守图边打。” “我靠，牛比啊菲哥，怎么说？来一把快乐风男？” “可以，秦仁，你的绝活没忘吧？聪明石头人，快掏出来。” …… 听着语音里这些熟悉的声音，秦仁笑了。 是那种久违的会心一笑，仿佛暂时又回到了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那个213宿舍。 这就是传说中的“爷青回”吗。 “所以说，我们公司那个制度啊就离谱…” “哎呀开了开了，别说工作了，仁哥，上路给你了啊，我这把帮下。” “没问题。” 虽然如今难得开一次黑，但秦仁宝刀未老，开个新号在电一白银局一阵乱杀。 “仁哥今天可以啊，刚刚这波起码十层博弈。” “不是一万层？” “有一说一，r闪很秀。” “过奖过奖…” 秦仁很谦虚，但有一说一的确立了大功，刚刚他的石头人要不是及时开大闪现逃跑，对方就要超神了。 这手速，得找时间给TOP10锦集投个稿才对。 …… 工作后的开黑，自然不如学生时代持久。 四个兄弟约好打三把，也不再立什么“赢一把睡觉”这种flag了，总之三把一结束，就纷纷喊着累了累了，下次再来之类的话。 那些略带自嘲的言语里，有淡淡的苦涩，却也有一些接受现实的豁然。 其实从整个游戏过程中也能看出来，大家对游戏本身已经没有当年内味儿了。 语音开起来，对敌人和战术的分析没几句，关于单位和领导的吐槽倒是一直在碎碎念。 其实这种事情也不止发生在游戏里，微信群里的哥几个也早就是这样了，每次聊的那些东西里面，游戏和妹子的占比越来越少，加班之类的关键词倒是越来越多。 不过，也有像周驰这种至死是少年的，会在早中晚定时向群里输送几张涩图，给兄弟们提神解压用。 …… 不管怎么样，今晚秦仁跟兄弟们玩的还是蛮开心，但是连续三把排位也足够让上了一天班的他感到疲倦，冲个澡过后睡意上涌，比平常都要浓烈一些。 “还玩，睡了。” “再看一小会会儿。” 进卧室上了床，枕边的貔貅还抱着平板，眸子里星星点点，秦仁从没见过她这么认真： “看什么呢？不是说了晚上禁止看美食视频吗？” “不是。” 洛瑶摇着头，眼睛还依然盯着屏幕，秦仁凑过去一瞧： “西游记？” 洛瑶看的是最经典的那一版，正演到狮驼岭。 难道是想家了？ 秦仁想到这里就随口问道： “洛瑶，你们万妖大陆上不是只有妖族修行吗？那流云宗是不是也就跟这狮驼岭差不多？” “当然不是。” 洛瑶很嫌弃地指了指屏幕： “这些小老虎小大象小钻风，鱼龙混杂，凭什么开宗立派？” 鱼龙混杂… 不错，难得用对一个成语。 秦仁饶有兴趣： “所以你们流云宗属于族群？就是上下只有一个种族，比如全都是小老虎那种？” “小老虎太弱了。” 洛瑶琢磨了一下： “而且也不好吃。” “……” 不愧是貔貅，天知道这货到底还吃过什么。 “瑶啊，我有时候觉得你不像貔貅，你像饕餮。” “饕餮？” 洛瑶歪歪脑袋，又琢磨了下： “也不好吃。” “……” 秦仁露出了地铁老人手机.jpg的表情。 好家伙，地球传说龙生九子，饕餮和貔貅还是兄弟呢，本以为对洛瑶来说好歹也算姐妹，没想到被当做口粮了还要被嫌弃难吃。 “还是说回流云宗吧。” 秦仁摆摆手继续问道： “流云宗属于什么妖族？” “流云宗众弟子，都是神蛟之后。” “神交？” 神交还能有后？ 秦仁一开始没明白，后来听着听着才恍然： “哦，就是蛇是吧？” “对，流云宗从宗主到弟子都是蛇族，擅剑法，以剑入道悟道，只收蛇族，只传蛇族。” 据洛瑶说，妖族和灵兽不一样，灵兽要成年后才能化人形，而妖族是相反的，生下来就是人形，必须修炼到很高的境界才能激活血脉，显化本体。” “那妖族跟人的区别，就是修行和血脉而已呗？” “也不是，妖族长的和人不一样，有很像的，也有很不像的，但一定不会一模一样。” 洛瑶说不清楚，但是对狮驼岭的众妖很不屑： “西游记里的妖太丑了。” “也有漂亮的啊，白骨精什么的。” “哦…” 洛瑶不置可否，漂不漂亮没感觉，反正她每次听到这个名字都挺馋的。 “秦仁。” “嗯？” “我们明天吃排骨嘛。” “糖醋还是红烧？” “唔…有没有那个…叫什么来着，刺身？” “我想把你做成刺身…” 017 摸鱼 算账 看片 上午，9点半。 秦仁公司所在的国金中心写字楼，位于蓉城最繁华的地段之一。 遥想就在一年前，秦仁还在大学的时候，每次来这里都抱着放松和享受的心情。 虽然也没什么钱购物，但跟几个室友过来吃一顿饭，看看妹子什么的，都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可如今，再提到这个地方，秦仁只会瞬间觉得整个人都堵得慌。 一想到上班，就立刻想到排队的一楼大堂，想到密密麻麻亮起来的电梯按钮，想到指纹打卡的滴滴声，社畜秦仁的的想象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尤其是在7月的最后一周，连续两天加班到凌晨4点的秦仁，到公司楼下的时候已经犹如丧尸。 …… “哟…” 在大厅等电梯的时候，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秦仁转头一瞧，是和自己一样丧尸的周驰。 “哟。” 他稍微走近一些，再次举手打招呼，被秦仁一巴掌拍了下去： “哟个毛，你是哪儿的岛国动漫男配是吧？” “干嘛？瞧不起二次元？” “爬。” 秦仁打了个哈欠： “你昨天不是3点就走了吗？” “3点和4点有区别？” “有啊，3点以前是深夜，4点以后就属于凌晨了，你不觉得吗？” 周驰品了下，好像有道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道理，但总之就是感觉有道理。 ———————— “哇哦。” 进了办公室，周驰发现整个设计五部只有他们两个小年轻来了。 “冬姐娟姐还没来？” “废话，这才10点，她们这帮女人身体强度肯定不如我们啊。” “诶诶，谨言慎行啊，我录音了，中午请我吃饭，不然我发微博。” “滚。” 秦仁举起给绿萝浇水的喷壶，随手喷了周驰一脸： “冬姐娟姐今天一天可能都不来了，云姐孙姐今天也不来。” “啊？” 周驰抹了一把脸： “云姐也倒了？” “没有倒，她和孙姐今天出差。” 秦仁晃了晃手里的微信： “好像早上9点就出发了。” 4点下班9点坐动车，肯定只能在车上补瞌睡了，周驰不由感慨一声众生皆苦，然后冲了杯咖啡靠在椅子上开始转悠起来： “我们部门啊，阴盛阳衰太严重了，啥时候招个两个学弟实习生，帮我们分担一下多好。”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不过招聘的事情倒也轮不到周驰来操心。 眼下他很悠哉，啜了一大口咖啡后，开始贼兮兮地给秦仁使眼色： “仁哥。” “说。” “今天人都不在，那咱们…是不是可以摸鱼了？” “这个嘛…” 秦仁闻言，顿时也贼兮兮地眯起眼睛，看了看远处。 国金中心11F整个半层都是千禾建筑的，设计五部在这一头，公司老总的办公室在很远的另一头。 秦仁张望了两下之后，大手一挥： “摸！都可以摸！” 摸鱼好啊，民企摸鱼不容易啊，尤其是像设计院类的民企。 有了同伙就有了底气，周驰当即在电脑上打开了一张建筑图片，为了体现真实，旁边再打开一个文件夹和一个工作群，以防老总待会儿悄无声息地经过。 伪装布置完成，周驰带上耳机，USB线一插，迫不及待地把手机横了过来。 “又玩手游？” “也不算玩，就做做日常。” “还在打材料？养你那个什么…李克勤？” “淦！是刻晴！” 周驰给秦仁竖了个中指以鄙视他嘲讽自己的老婆。 秦仁撇撇嘴表示无所谓，反正他是不敢沾手游的。 家里的姐姐，房租水电，未来的首付… 加上如今养的一只貔貅，这些全部都是花钱的地方。 作为一个堪破消费主义陷阱的高觉悟无产阶级，秦仁是绝对不会把积蓄投入到万恶的628里面的。 咦？说到积蓄…是不是该算账了？ 生活逼迫秦仁成为了一个精打细算的男人，每个月都要算一下当月的开支，现在七月份马上结束，他也该评估一下貔貅的饲养成本到底有多高了。 ———————— 下午，大约6点半。 早早下班回家的秦仁，盘腿坐在沙发上，愁眉紧锁，噼里啪啦敲着怀里的笔记本电脑。 “喵。” 洛瑶抱着团团，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都没看明白他在干嘛。 “秦仁？” “嘘，别叫我。” 秦仁深呼吸一口气，按了按人中： “我现在心里一团乱麻…” 乱麻？ 乱麻是谁？ 相处这么久了，秦仁的心里居然不是一团洛瑶，这让灵兽大人稍微有点儿难过。 而比洛瑶更难过的，就是秦仁了。 经过计算，他发现这个月的开支实在是恐怖。 硬性消费和固定存款扣去后，竟然只剩了200块钱！ 之所以导致这一结果，除了给洛瑶购置必须的日用品以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货实在太能吃了。 不管自己做还是买，每顿动辄就是两个半成年人的食量，每天基本还得要有夜宵。 秦仁也曾尝试过不给洛瑶吃夜宵，或者少喂她几口。 而她呢，倒也不吵不闹，反正就抱着团团，像个没人要的布娃娃一样坐在沙发上，小嘴紧抿，泪花儿滴溜溜在眼眶里一个劲儿打转，看得秦仁心里一揪一揪的总感觉自己是大恶人。 “唉！养不起啊，养不起啊！” 秦仁看着电脑上的表格，仰天一叹，然后下了一条死命令： “今天开始粗茶淡饭，三天一顿荤！” “啊…” “不许啊，啊了就改一周一顿。” 洛瑶不甘心地捂住了小嘴巴。 “喵…” 团团在旁边刷了一下存在感，秦仁川剧变脸： “团团乖，你的鱼干不包括在内，放心吧。” “喵~” 团团就竖起尾巴，得意地踩着洛瑶的脚背走过去，颇有示威的感觉。 …… 其实不吃肉的日子，并没有洛瑶想象中那么坏。 当天晚上，秦仁就用能力证明了粗茶淡饭的含金量。 他熬了一大锅白米粥，没有花里胡哨，只简单加点枸杞红枣，把干的尽量舀给貔貅果腹，自己清清爽爽喝点儿汤，夏天里还是挺舒服的。 然后是菜，秦仁准备用比较下饭的凉拌菜，来给让貔貅多下几碗稀饭，既能喂饱又省钱。 就今晚而言，他搞了两盘。 一盘是凉拌豆干，买来的卤豆腐干和黄瓜一起切做丝，撒点盐，加一点酱油和几调羹红油拌匀，豆干饱含的卤汁和红油的醇香，通过豆干本身特有的香滑口感在嘴里释放，嚼一筷子够喝满满一大口粥。 另一盘是凉拌折耳根。 折耳根就是鱼腥草，又叫岑草，虽然最早的食用记载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但直到今天，如果不是本地传统有食用习惯，很多人依然对鱼腥草的味道嗤之以鼻。 “好香！” “不想吃肉了？” “也想，但是好香！” 洛瑶吃锅望盆，然后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包括折耳根。 不过，因为很久没弄凉菜了，秦仁在调味方面没有把握好用量，所以洛瑶吃了几口过后，就开始吐着粉粉的小舌头扇起来，被辣的眼泪水打转转。 “快，多喝粥。” 家里的红油是秦仁在b站跟王刚学的，够劲，洛瑶自己的粥喝完了喝秦仁的，秦仁的也喝完了又喝水，才终于把舌头上的刺激压下去。 “张嘴。” “啊——” “疼不疼？” “不疼啦~” 幸亏是个貔貅啊，不然可能就不止是嘴上的问题了… “秦仁，本座感觉你在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事情。” 洛瑶捂着圆乎乎的小屁股，脸红红，然后警惕地盯着秦仁。 “错觉。” 秦仁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催她去洗澡。 —————————— 洗完澡的洛瑶换了一套新睡裙，无袖的简单小吊带，领口有粉色的丝带。 洛瑶很喜欢这件睡裙，换了之后就跑到阳台，等待有风吹过的时候就转圈圈。 月华轻轻飘过少女的身子，映出柔嫩得几乎要透明的肌肤，干净的脸颊在月下泛着浅浅的光，轻盈的裙摆飞扬起来，虽然充满仙灵气儿，但身后坐在沙发上的秦仁却渐渐眯起眼睛，透过月色的投影，越瞧越不对劲： “洛瑶。” “嗯？” “你里面的东西呢？” “什么东…哦。” 洛瑶反应过来眨眨眼，掀起睡裙看了下，然后不好意思地捂住： “忘穿了…” “……” 眼看秦仁脸色开始发黑，洛瑶先入为主地提醒他： “不许凶我！” 然后就跑回卧室，过一会儿又跑出来。 “穿好了？” “嗯嗯。” 小女孩的心思兴趣总是转移的很快，看到秦仁在玩手机，也不去阳台转自己心爱的裙子了，爬上沙发把小脑袋凑过去： “要看西游记吗？” “不看。” “为什么？” 洛瑶目前觉得《西游记》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之前的《仙剑奇侠传》只看了几集就没兴趣了。 “我从小看了太多遍了，都会背了。” 秦仁的大会员即将过期，为了节省开支，再加上现如今b站也没啥值得开会员的内容，他下个月就不打算续了，所以想趁月末多看几部大会员免费观看的大片。 “什么是大片呀？” “就是大人看的片。” “我也要看。” “你又不是大人。” “本座18了…诶？看这个，” …… 018 橙子 小橙子 笨蛋姐夫 蓉城8月第一天的夜晚很不爽。 热就一个字。 还不是干热，是闷热。 房间里，显示器的灯光招来一批又一批蚊虫，更是火上浇油，很烦人，秦仁开的电蚊香根本没什么用。 这个时候他又要羡慕洛瑶了，不怕热就算了，还不招虫子。 洛瑶倒是觉得理所当然，灵兽灵兽，万兽之灵，区区蚊虫敢碰她？ “秦——仁——” “干嘛？” “不干。” 已经看完西游记的洛瑶百无聊赖，一边懒洋洋地喊着秦仁的名字玩，一边在床上抱着膝盖滚来滚去，滚了一会儿之后扒住床沿，探出半个身子去拉电脑桌前的秦仁： “秦仁，我们睡觉吧。” “再打一盘。” 秦仁正在和老友们开着语音打《使命召唤》，为了避免家里的小女孩有事情叫他听不见，他把耳机音量开到最大挂在了脖子上，一串串夹杂电流声的嘶吼就不断从两个耳罩里往外嚷嚷： “谁想看B？” “我。” “好，那菲哥和我去看A。” “食我rpg——！” “妈蛋的秦仁，自己人！” …… 战场热火朝天，洛瑶不满地抓住秦仁的后衣摆往下扯： “秦仁你不要玩了，过来睡觉嘛！” 秦仁一看才3点，明天周六不加班，夜生活刚刚开始，急什么。 “你先睡吧。” “你不陪我睡不着。” “那正好，你过来。” 这倒提醒了秦仁，灵机一动，把洛瑶提过来往怀里一揣，既凉快，蚊虫也不近身了，效果拔群。 “睡吧。” “哦。” 小女孩儿就开始睡觉，秦仁也不说话了。 “兄弟们，我闭麦了啊。” “啊，为什么？” “还用问？肯定是新女友呗。” “不一定，也可能是男友。” …… 几人酣战到5点才下线，秦仁手指都麻了，感觉这年头游戏真不能多打，除了精神不支以外，生理上也容易出问题，尤其他们这些上班敲键盘的，手指很容易因为过度使用引发腱鞘炎。 “哈——唔——” 秦仁打了个哈欠，抱着洛瑶上床，动作不是很小心，让睡梦中的小女孩有些不舒服，搂在秦仁脖子上的手儿乱抓了几下，焦虑地哼哼了两声： “秦仁…” “在呢在呢。” “唔…” 秦仁轻声回应一句，洛瑶这才满意地放下心来，脸蛋儿朝着有他的气息的方向转过去，蹭了蹭，然后彻底睡熟了。 —————————— 秦仁还有点儿睡不着，把薄被单搭在她肚子上，打开手机胡乱翻起来。 夜晚总是最让人多愁善感的时候，秦仁翻着翻着，翻到了微信，指尖踌躇一番，点开了微信里那个叫做【橙子】的ID。 灰白的聊天框里，除了嘘寒问暖，日常生活的分享以外，对方发来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相信你】。 …… 是的，作为小学就认识的青梅竹马，前女友总是相信自己，一直都是。 两年前的那天晚上，秦仁真的是在驱魔，床上那个妖艳的女人也真的是腐肉史莱姆所化，绝不是他找来的技师。 可又有什么用呢？ 前女友相信，前岳父不信啊！ 当天棒打鸳鸯，第二天就把女儿去往格陵兰岛留学。 如此雷厉风行护犊子的岳父大人，倒也不是完全没给自己第二次机会，暗示过可以用时间冲淡一切，让秦仁自己先反省几年，好好改造争取表现。 因为这个原因，前女友在微信里第二多的一句话就是【我等你】。 而这一等，就等了两年。 “唉，还有一年回国，等吧等吧…” 当然了，等也不能干等。 前岳父这边的动态，也要及时跟踪进度才行。 自从过年照例送了一桶粮食酒过去之后，秦仁已经5个多月没见到老丈人那张没好气的冷脸了。 也不知道半年过去，他对自己的态度有没有进一步的缓和… 想到这里，秦仁划了划手机，盯着【橙子】下面那个【小橙子】的ID看了一会儿，点进去，几条一直未读的消息顿时跃入眼中。 【小橙子：哈喽哈喽~在上班吗？】 【小橙子：话说我快要毕业了诶，同行中人，有没有推荐的公司啊？】 【小橙子：52''】 【小橙子：姐夫你又不理我，以后别想从我这打听老爸的消息了】 …… 熟悉的口吻，熟悉的威胁。 从这家伙叫自己姐夫那一天起，类似的微信骚扰每天都有几条基本没断过。 秦仁对此也早就习惯了，无视其它几条之后，好奇地点开了那个52秒的语音，开成听筒模式，放到耳边一听，一道悄悄话似的声音就软软地响起： “姐夫…我最近学了一段ASMR…给你听一下好不好啊…~” 直觉告诉秦仁这并不太好，于是熟练地关掉了语音。 “明明是双胞胎，性格差别这么就这么大呢…” 这是一个令秦仁至今都费解的疑问。 前任小姨子搞类似的恶作剧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 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高中时候，同班的小橙子冒充自己的笔迹给大橙子写情书，故意把情书掉在老师那里，然后如愿以偿地看秦仁被班主任公开处刑。 秦仁到现在都还记得，老师当时在讲台上面念情书，而讲台下那个眉眼弯弯，爱绑双马尾，跟她姐姐一样外表甜美可人的女孩子，却在捂着肚子笑，眼泪花都笑出来了。 不过弄拙成巧的是，秦仁也以此为契机，和前女友第一次互表了心意，这才有之后两人大学里的表白和相恋。 …… 【程思雨，我理你可以，但你能不能把程叔叔的状况说的靠谱点儿？我一去就是热脸贴冷屁股，谎报军情，你故意整我是吧？】 …… 凌晨五点半，秦仁将这句话给【小橙子】发过去之后，把身边洛瑶踢掉的被子重新给她盖上，然后倒头睡下。 等睡的快沉的时候，却忽听叮咚一声。 睡眼迷蒙中，秦仁打开微信一看，居然是【小橙子】的回信。 “啧，夜猫子五点多还不睡，也不怕猝死…” 秦仁很双标地吐槽着，然后一只眼睛埋在枕头里，另一只眼睛瞧了瞧。 【小橙子：刚好啊姐夫，我有重大情报，老地方见？】 秦仁不想打字了，按住语音回了一句： “收到，明天下午3点，老地方。” 想了想，毕竟是当姐夫的，还是再啰嗦一句： “还有，别熬夜，要好好睡觉。” 说完，手机屏幕往床单上一盖，秦仁一秒入梦。 —————————— 与此同时，某小区的一件卧室里。 颇具年代感的手工双层床二层，一个穿着星星图案睡裙的少女正裹在被窝里，耳朵塞着一对白色耳机，一遍又一遍地按着手机微信上的一段语音。 “…别熬夜，要好好睡觉…” …… 大约五遍过后，她停下来，意犹未尽地取下耳机放在枕边。 长软的睫毛虽然轻轻阖上了，嘴角抿着的甜蜜笑意却依旧不散。 “…你也要好好睡啊，笨蛋姐夫…” 隐约的呢喃后，莹润的娇唇间轻轻喷薄着均匀的呼吸，淡淡地泛着一种久违而格外的香甜…… 019 程思雨 这是哪… 无法…呼吸… “啊——” 早上10点，秦仁睁开眼，看到一张粉扑扑的小脸离的很近，干净柔顺的睫毛下，水水的眸子里流淌着清澈的光。 “姓洛的，你要谋害朕？” “起-床-啦——” “你先放手。” 洛瑶这才把捏住秦仁鼻子的小手放开。 “以后不准这样叫人起床，一天天在哪儿学的啊…” 秦仁在想要不要给洛瑶的平板设置个家长管理什么的，不然老看一些奇怪的东西，整一些奇怪的活儿。 “做饭~做饭~” 洛瑶没心没肺地床上蹦跶着，每天期待秦仁做的饭菜，已经俨然成了她的习惯。 “别跳了，堂堂灵兽，幼不幼稚？” “本座还小呢，正是幼稚的时候。” 洛瑶虽然18了，但18岁究竟算大算小，要根据她的需要来定。 比如和秦仁一起看大片儿的时候，她就是大人。 比如想在床上蹦蹦跳跳的时候，她就是小孩。 现在她想蹦蹦跳跳了，就还小，少女身子轻轻灵灵，柔若无骨，使劲儿蹦一下，嫩乎乎的小脚掌落下来，正中把柄。 “呀！”她惊疑地叫了一声。 “我都没叫你叫什么！”秦仁面如屎色，整个人如大虾一样弓起来。 “硌疼本座了，什么东西…”洛瑶眨眨眼，又踩了两下。 “住手！” “？” “住脚！” “哦。” 秦仁好歹也是年轻人，早晨的那股子精神气儿尚在，此番突遇奇袭非同小可，却又没法跟一头貔貅一般见识，只能强忍忧伤的泪水，默默起床做饭去了。 —————————— 10点做的饭，叫做早午饭。 小米粥，香煎馒头片，香葱炒鸡蛋，白灼菜心… 没肉，便宜，但比平常的早饭要丰盛，看得洛瑶眼睛闪闪的： “今天这么多？” “所以叫早午饭啊，现在吃饱，中午就不吃了，懂不？” “嗯嗯，就是吃了这顿没下顿…诶哟！” 秦仁拿起筷子头敲她： “乌鸦嘴…快呸三下。” “呸呸呸。” 洛瑶呸了三下，最后一下是偷偷朝秦仁碗里，于是被狠狠揪了脸蛋。 …… 吃完早午饭，离下午去会晤小姨子还有几个小时。 为了打发时间，秦仁在洗了一大盘葡萄放在茶几上，然后窝进沙发开始网上冲浪，洛瑶就日常在旁边零零碎碎学习一些地球语言和文化。 “人是猪，信笨蛋…狗不叫，猫不喊…” 她腮帮子鼓鼓地含着好几颗葡萄，吐词不清且随心所欲地念着自编自导的三字经，秦仁则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在B站上逛来逛去。 也没什么目的，就乱逛。 与其说逛视频，不如说是逛评论区。 但是如今的秦仁，一般只是看评论区，很少回复点赞什么的，更不会和别人对线。 相对大学时代成熟许多的他，现在更常用的功能是屏蔽。 大数据时代，善用屏蔽，垃圾推送就少，自然也就没有烦恼了。 当然，拉黑功能也不错。 秦仁其实一般很少用拉黑，因为动辄拉黑的话，总有一种精神胜利法的阿Q感觉。 没必要，也没格局。 所以他一般只会拉黑固定的几种人。 第一种，是热衷于在网上给别人纠正【首当其冲】正确用法的人。 第二种，是喜欢把鲁树人的话用来攻击别人，而非自省的人。 第三种，是喜欢在美食视频里刷“油多”的人。 当然，每个人的喜好和接受能力不同，反正对于秦仁来说，少了这三类人，就会感觉冲浪的环境舒服很多。 ———————— “我走了啊。” 冲浪到下午2点左右，秦仁要去赴约，刺探小姨子昨晚所说的“重大情报”了。 “秦仁，我下午要去波波家里玩。” 波波就是唐波波，洛瑶的朋友，秦仁上次在公园里还见过她一面。 “可以是可以，她家在几栋几号啊？” “秦仁你不知道吗？” 洛瑶歪歪脑袋： “波波就住我们隔壁。” “隔壁？” 秦仁一怔，他只知道唐波波是同小区的，却还真不知道是邻居。 不过这也不是太奇怪。 社畜每天披星戴月，两点一线惯了，高层住宅又不是过去的大杂院或者筒子楼，哪有精力和时间去和邻里交流感情。 别说交流，就是偶尔打个照面都是低着头擦肩而过。 电梯里两个人如果不是发现只按了一个按钮，几乎都不知道对方就住在同楼层。 “说起来，有时候确实会听到隔壁打孩子的哭声…” 秦仁正在回想，吱呀一声，刚好隔壁的家门打开，一个梳着波波头的女娃娃探出脑袋： “瑶瑶，快过来。” “本座在商量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乱催。” “哦哦。” 秦仁听得无语，这货是真不害臊，自己毛都没长齐，只会跟人家6岁的娃娃拿腔拿调… 嘶…不对。 话说洛瑶她，好像本来就是白… “秦仁秦仁。” “嗯？” “你要早点儿回来，今天可能会饿的早一些。” “知道知道，在别人家注意礼貌啊，拜拜。” “拜拜。” 挥了挥胳膊，洛瑶去了隔壁唐波波家里，秦仁下楼，坐67路公交转共享单车10分钟，来到了万象城附近的一家店铺前。 【晴雨表咖啡厅】 生意不温不火，老板佛系摆烂。 这就是秦仁分手以来，和小姨子秘密接头打探情报的“老地方”。 到地方以后，秦仁先进去转了一圈，再到外摆区转了一圈。 两圈都没看到人，秦仁拿出手机瞧瞧时间，正以为她迟到了的时候，感觉左边肩膀被拍了一下。 “？” 秦仁左转，没看到人，又感觉右肩被拍了一下。 “？” 明知是捉弄人的把戏，条件反射的转头依然让秦仁上当，直到整个身体都干脆利落地转过去之后，那个熟悉的脸庞才笑吟吟地映入眼帘。 “姐夫，好久不见~” 微微细长的眉，干净的双眸，小巧秀挺的鼻子… 少女好看的五官很适合她的瓜子脸，笑起来的时候，可以看见两颗微尖但并不外露的小虎牙，微微上翘的眼角也会自然而然地流露一份淡淡的柔媚，充满了20岁出头女孩子所特有的那种清新明媚的风情。 “喂！” “！” 一只纤白的小手在秦仁面前晃了晃： “当庭广众的，姐夫一见小姨子就盯着看…是不是不太好啊？” “啧！胡说什么呢…” “嘻嘻~” “程思雨我提醒你啊，公共场合说话注意点儿。” 秦仁扯扯衣领白了她一眼，走进咖啡厅，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后熟练地扫码点了两杯拿铁。 程思雨跟在后头，也拉开椅子，在秦仁对面落座。 她今天穿了一件蓝色背带短裤，鹅黄色的T恤作为打底，脚上是一双珊瑚粉的小长袜，到小腿中间的那种，再搭配一双小白鞋，清爽明快又不乏少女的甜美，适合夏天，也适合她婀娜轻巧的身材。 “(●'?'●)” 坐下来之后，小姨子双手托腮，笑而不语地望着秦仁。 “……” 秦仁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 “看什么…我脸上又没写字…” “谁让你刚刚盯着我看来着？” “谁让你跟你姐一模一样来着？” “哪有一模一样…” 程思雨下意识并拢了一下双腿： “你听说过哪对双胞胎是真正一模一样的？” “先天的没有，但是后天来说，我感觉你是越来越和你姐像了。” 秦仁很认真地评论道，然后对此表示不解： “程思雨，你以前读高中甚至读初中的时候，不都喜欢各种凹造型吗？双马尾一扎，校服往腰上一栓，班上所有人都能一眼分出你和你姐。怎么后来复读一年高三之后，就开始跟你姐越来越像了？怎么？你想和你姐合体？” “呸！你才想和你姐合体呢！” …… “克啾！” 此时，远在交通大学某教室里，一个清脆的喷嚏突然来临，让顾清手上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一道长线。 谁骂她？ 还是说，有谁偷偷想她？ 脑海里浮现出了某人的影子，顾清自顾自轻哼了一声，甩甩头，吸了吸鼻子，继续奋笔疾书… …… “姐夫。” “说。” 咖啡厅里，程思雨搅动着手里的金属小勺，沉吟片刻道： “其实有个事儿我一直挺好奇的。” “跟我有关？” “嗯。” 程思雨点点头，齐肩的中长发如绸缎一样轻晃： “你老实说，姐姐在外面都两年了，你就没有过出轨的心？” “没有！” “一点儿…也没有吗…？” “绝对没有！” 秦仁在这一点上是问心无愧的： “天地良心，我秦某绝不是那种人，如若不然，天打…咳咳…” 发誓发到一半，程思雨抬手捏了秦仁鼻子一吧，害他呛了一大口空气。 “干嘛啊你？谋杀亲姐夫？” “不许发誓。” “为什么？” “封建迷信。” “……” 小姨子的思维跳跃不能用常理度之，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变成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了。 “说了半天全都偏题了，谈正事儿吧，你昨晚说的重大情报，到底是什么？” 秦仁不和程思雨闲扯了，直奔主题。 “重大情报啊…” 然而，程思雨却漫不经心地敲了敲咖啡杯： “我瞎编的，老爸对你还是老样子。” “……” 几秒钟的沉默后，秦仁“哦”了一声。 “姐夫你不生气？”程思雨眼睛一眨一眨的，“我以为你会拔腿就走。” “走什么？” 秦仁自嘲地嗤笑一声： “咖啡也买了，人也来了，最主要是，我也习惯了。” “嘿嘿，也是。” 程思雨促狭地笑笑，把咖啡杯贴着手心转动起来，待脸上的笑容渐渐浅缓几分之后，蓦地停下： “姐夫。” “嗯？” “我还想问你个问题。” “问呗。” 程思雨沉默了一秒，两秒…然后轻轻抬起眼。 “你刚刚说，你习惯了…” 她望着窗外的人来人往，唇角依然噙着笑意，眸中波光悄然流转，闪烁着一些秦仁看不见，也看不懂的东西： “…是习惯了被我骗，还是习惯了和我一起坐在这里啊…” 020 做他的小橙子 “都习惯。” “切！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程思雨举起细长的金属小勺，皱皱鼻子，敲了秦仁的杯子一下。 但秦仁也比不是敷衍，他说的实话。 不管被程思雨骗也好，还是程思雨坐在这里“接头”也好，两年下来，秦仁全都习惯了。 …… “姐夫，老爸有新动向哦~” “姐夫，我姐托我给你带个话。” “姐夫，我发现了一个我姐的小秘密，老地方见。” …… 细算起来，秦仁也不是第一次被小姨子“骗”到这里来，像“重大情报”这种相当质朴的谎言，秦仁昨天晚上收到微信就已经看穿了七七八八。 只不过，有些事，明知是错也要上。 毕竟关系到终身幸福嘛，秦仁抱着“宁愿被骗三千次，也不放过一个真情报”的觉悟，每次都还是会赴身前来。 “但有一说一，被你骗这么多次，也不是毫无收获。” “什么收获？” 秦仁端起手中的杯子： “这家咖啡不错。” 秦仁并不懂咖啡，对他来说，咖啡只有好喝与不好喝两个简单的选项。 “我们公司里部门的下午茶经常点咖啡，瑞幸和星巴克都有，但我喝着总觉得有种香精味，闷的慌，还不如雀巢，但是这家店很不错，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喝着就挺舒服。” “好喝是吧，喝死你算了…” “？” 小姨子怼他貌似从来不需要理由，总是如此突然，秦仁身为姐夫就不得不批评她两句了： “我说程思雨，这地方可是当初你选的，我夸一夸咖啡，好歹也算变相地夸你吧？怎么不识好歹呢这孩子…” “哼！” 程思雨就不识好歹，眼睛看着杯中小勺子搅出来的漩涡，心里有些闷闷的。 都和漂亮的小姨子一起喝咖啡了，居然在乎的是咖啡的味道… 不就一破咖啡吗？ 喝了两年，正经事儿没喝出来，倒把咖啡品出感悟了，什么人啊这是… 咔嗒—— 手里金属小勺的搅动停了下来，程思雨捏了捏自己白嫩的手指头： “还有事儿没有？没有就回去了。” “咖啡还没喝完。” “哦。” 程思雨把自己这边喝剩下的半杯，咕噜噜倒进秦仁的杯子里，杯口都快漫出来了。 “停停停！” 秦仁扯来卫生纸包在杯子周围以防万一，还好最终是装下了。 她的和他的。 两杯咖啡合为一杯，满满当当。 满到外面再多来任何一滴其他的，都装不进去了。 程思雨静静看着，感觉闷闷的心情稍稍舒服了一些。 一抬眼，再瞧姐夫愁眉紧锁，举目无措地埋下脑袋，小心翼翼啜着杯口的傻乎乎的样子，两秒的沉默后，程思雨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笑笑，笑个屁！” 秦仁像京城人喝炒肝儿一样，沿着杯口吸溜了一圈，然后恼怒地嗔着幸灾乐祸的小姨子： “都要毕业了做事还不着四六，希望你对你的人生也是这个态度。” “我对人生的态度可好了。” 程思雨在这方面还是蛮自豪的： “姐夫，你别看我复读过，我在大学里这几年肯定比你好用功，比你努力。” “凭什么？” “因为我母胎单身啊，你呢？大学里不得忙着跟我姐谈恋爱？虽然没谈多久就被我爸关进了雷峰塔，不过…” 程思雨双手比划了一下： “你不是还忙着‘那个’吗？” 那个？ 小姨子比划的手势太抽象，秦仁没看懂： “哪个？” “驱魔啊。” 程思雨似笑非笑地看着姐夫： “你其实是一名神秘的驱魔人，床上的女人都是假滴，这可是当初被咱爸抓到的时候，你自己说的。” “且慢！咱爸？” 秦仁瞪眼： “让你别胡说你偏要是吧？谁跟谁咱爸啊？” 程思雨好看的下巴抬起来，轻轻一拍桌： “你想跟我姐好，我姐的爸不是你爸？” “是…是啊…” “我是我姐的妹妹，她爸是不是也是我爸？” “……” “我爸=你爸，是不是咱爸？” 道理是这个道理，秦仁没法反驳，但总觉得还是怪怪的。 程思雨貌似不觉得怪，继续道： “我可记得清楚啊，那晚上你都语无伦次了，又是什么驱魔，又是什么史莱姆的…姐夫，你觉得咱爸知道啥叫史莱姆吗？” “……” “编借口也不编靠谱点儿，奔着魔幻小说去了…唉，可见你当时的心虚程度啊。” 这话秦仁可不能当没听见，怔了怔之后，深呼吸一口气： “不是吧程思雨，搞了半天，这两年来，连你也没相信过我？” “半信半疑吧。”程思雨摊摊手，给姐夫个面子。 “好家伙。” 秦仁直呼好家伙： “那你说支持我跟你姐复合，也不是真心的咯？” “怎么不是啊？一码归一码。” 程思雨白了他一眼： “你是犯了错误，不过我跟爸不一样，并不觉得到了必须分手的程度，好好道个歉，简简单单不就原谅了嘛？” “啊这…” 这话让秦仁反到不好意思了，看了看周围，小声道： “我当时可都那样了，那女的都光着呢，你…你真觉得简简单单就能原谅啦？” “嗯。” 程思雨轻轻点头，不知何时又拿起了小勺，在自己空空如也的杯子里叮叮当当搅了起来： “就我而言，并不介意你在外面，还拥有除我姐以外的女人。” “……” 这疯丫头，真的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秦仁当时表情就凝固了，站起来，伸手摸了摸程思雨的额头。 暖暖的，有些粗糙的温度轻轻落在微凉的肌肤上，程思雨指尖轻颤，双颊悄然闪过一抹微红之后，抬头，眼神平静地看着秦仁： “怎么样，不烫吧？” “嗯…” “别急下结论，再确认会儿呗。” “油嘴滑舌…” 秦仁收回手，伸着食指一甩一甩地提醒小姨子： “以后不许乱说这种话，尤其是在你姐面前。” “她还有一年才回来呢。” “一年很长吗？” “……” 程思雨张了张嘴，没说话。 是啊，一年很长吗… 只有一年，程思云，就要回来了。 …… 少女的缄默是静静飘落水面的叶片，不会引起秦仁的注意。 秦仁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对有的人来说，像是一根刺。 细细的，小小的。 浅浅地扎进去，却能勾出从过去到现在太多的东西。 那些酸酸的，苦涩的… 那些好笑的，可笑的… 还有那些偶尔才有，如边角料一般，却一次又一次被她视若珍宝的甜蜜… …… 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从躲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慢慢变成庆幸与感激的呢… 感谢因为有她，才可以分来一点点不为人知的欢喜。 感谢因为有她，才能有让原本从不在意自己的人，可以稍微多看自己几眼。 …… 感谢有了橙子，她才会是小橙子。 …… 从小，到大。 从来如此。 当然，还会有以后。 “姐夫。” “？” “干杯！” 程思雨精致的脸上绽着俏皮爽朗的微笑，朝秦仁端起了自己空荡荡的咖啡杯。 秦仁看了她两秒，无奈地摇摇头，也举起自己沉甸甸的杯子，“叮”地碰了一下： “祝什么？” “笨蛋，当然是祝一年以后，你和我姐顺利复合啊~” “借你吉言。” 终于有句正经好话了，秦仁莞尔，端起咖啡一口气喝光，抹抹嘴巴一瞧，古灵精怪的小姨子还在举着空荡荡的杯子假喝，小猪佩奇印花的大号马克杯仰起来，遮住了她大半个小巧的脸蛋儿。 “刚刚你不是催着要走吗？这下喝完了，走吧。” “你先走呗。” 她依然搞怪地举着杯子，声音就显得有些瓮声瓮气了： “我再坐会儿，今天我请客。” “大气！下次最好带点儿真情报啊，9月中秋我还得拜访他老人家呢。” 秦仁竖了下大拇指，也不需要跟小姨子多客气，站起身来。 先是椅子拉动的声音，然后是稳健的脚步，最后是门口风铃的摇晃。 确认秦仁离开，程思雨轻轻放下了杯子，显露出泛红的眼角。 “幸好是笨蛋姐夫呢…” 她庆幸地呢喃着，一只手抬手揉了揉，另一只手的指尖摩挲着棉麻桌布上印着的“晴雨表”三个字上。 晴雨… 秦仁，思雨… 若是姐夫知道自己选择这家店作为老地方的原因，一定会笑她幼稚吧… 她不清楚。 但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姐姐能顺利和他复合就好了。 程思雨拿出手机，点开微信上【程思云】三个字，熟练地按起了屏幕： 【姐，今天又见姐夫了，又说很想你什么的，肉麻死了…现在是8月，虽然最后一年了，但还是要记得坚持每天和他说说话哦，相信我没错，细节决定成败，只要这样一直勾着他，他肯定不会变心…】 打完最后一个字，点击发送，关上手机，程思雨长出了一口气。 要加油啊姐姐… 你喜欢他，他也真的很喜欢你。 只有他和心爱的橙子顺利复合了，自己才能在今后的日子里，继续做他的小橙子啊… …… 少女祈祷着，祝福着，自己的视线却不知为何变得越来越模糊，湿漉漉的眼眶里，那股氤氲了好久的浓浓水雾，终究还是不争气地凝成了一颗颗温热的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轻颤着啪嗒一声，如雨点儿似的地滚落… 021 少女徒手大战怪兽 回到小区的时候，时间是下午6点半，比预想的要晚一个小时。 这并不是因为秦仁不擅长时间管理，而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程思雨喝咖啡的时候，都会感觉时间过的比平时快一些。 就是那种，呆在一块儿之后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最后准备再想斗两句嘴的时候却发现，啪，一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在这一点上，小橙子跟橙子，也就是她的姐姐程思云正好相反。 秦仁以前跟程思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感觉时间过的很慢。 不是度日如年的慢，而是云里雾里的慢。 约会的时候，刚碰面半小时，心情就会如陷云端一般格外轻松欢畅，一旦牵起手来，好像可以一整天都不放开。 …… 总的来说，如果要打个比方的话，秦仁觉得，和程思雨在一起的时候，就像吃麻辣小龙虾。 满满一盘2斤的虾，剥完之后只有半斤的肉，你明明知道在某种意义上有点儿划不来，却又很过瘾，哪怕剥出一堆壳来也想再嗦两口，吃完之后下顿还想吃。 而跟程思云约会的时候呢，就好像吃旺仔qq糖。 小小的一袋，大大的精彩，夏天在桌边看书，旁边摆那么一袋，翻几页就悠悠来上一口，糯糯弹弹，清新果味甜蜜地充盈口腔，明明只有很小一颗，却会依依不舍地在齿间轻咬，在舌尖抿动，直至化掉依然意犹未尽，赶紧续上下一颗。 简单总结一下就是： 橙子回味悠长有嚼劲。 小橙子香辣劲爆解干瘾。 “咦？不对，怎么全是吃啊…” 秦仁进了电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比喻有些奇怪，写满了“吃人”二字，想来一定是耳濡目染地被某貔貅给影响了。 …… “我回来了。” “喵~” 回家进屋之后，秦仁没有见到貔貅“秦仁秦仁”地跑过来，只有团团从玄关跳进他怀里，用软乎乎毛茸茸的臀儿蹭他的胳膊。 秦仁好好撸了她几下，团团也很受用，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没多久之后就后腿一蹬，身子连同尾巴一起软倒在地。 “哦对，洛瑶在隔壁来着。” 撸了半天猫猫，秦仁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茬，于是整理下衣服，抖了抖猫毛，来到了邻居家门口，准备“接孩子回家”。 “呼…” 秦仁准备敲门，微微有些紧张。 毕竟是第一次敲邻居的门，同时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个邻居。 不过凡事总有第一次，洛瑶跟唐波波交了朋友，今天也到别人家玩过了，以后日子还长，尽管自己不喜欢搞社交，但作为一个成年人，这一步总归是要迈出去的。 于是，秦仁咧嘴活动了一下嘴巴周围的肌肉，以免待会儿微笑的时候太僵硬，然后抬起手，刚要敲门。 砰——！ “波波再见，苏阿姨再见…诶？什么东西…” 熟悉的一阵嘀咕声响起，当洛瑶从邻居家里开门出来之后，她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阻力，等把门关上才发现，门后有一坨新鲜的秦仁正蹲在地上，看起来很憋屈，时不时还蠕动两下。 “秦仁你回来啦~” 洛瑶很惊喜，也很好奇： “你蹲在地上干嘛？” 秦仁泪眼婆娑地站起来，捂着酸痛的鼻子不想说什么了。 —————————— 两个人进屋之后，洛瑶意外地没有喊饿，询问之下才知道她已经在波波家吃过饭了。 “好吃吗？” “不好吃。” 这货很直白，一点儿没有要给好朋友面子的意思，然后充满期待地望着秦仁： “秦仁，你再给本座重新做一顿好吃的好不好？” “不好。” “可是我饿嘛…” “你是嘴巴饿，不是肚子饿。” 不吃也行，那就玩。 玩是除了吃和睡以外，上仙大人第三擅长的事情。 “秦仁秦仁。” “说。” “我想看泰迪奥特曼。” “？” 秦仁一时间还思考了一下，然后才慢慢愣住： “啥玩意儿？” “泰迪奥特曼。” 洛瑶大声重复了一遍，她今天在波波家里看了一会儿，没看完，回家之后还想看，而且要在大屏幕上看才比较爽。 洛瑶从沙发缝里面翻出遥控器，目前只会手写不会打字的她，在机顶盒上面只能使用语音搜索，但以前又没用过，只看秦仁用过一次，鼓捣了半天才照猫画虎地对着遥控器命令道： “电视电视，本座要看泰迪奥特曼。” “……” 这次不光秦仁无语，机顶盒也傻了，转了好久的圈圈之后才显示： 【对不起，请再说一遍】 “废物。” 灵兽大人生气了，对机顶盒的表现很不满，白嫩嫩的小脚在沙发上忿忿一跺，重新对着遥控器上的麦克风： “泰-迪-奥-特-曼！” 她一字一顿，这次倒是阴错阳差地找到了正确的搜索方法，一阵圈圈过后，三个结果显示在屏幕上。 一个是泰罗奥特曼。 一个是迪迦奥特曼。 一个是动物世界。 “秦仁，一会儿变红一会儿变蓝的是哪个？” 秦仁已然被自家机顶盒极为先进的AI识别所震惊，呆呆地指了指迪迦。 洛瑶就点开，随便打开一集，窝进秦仁怀里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秦仁，你们地球上真的有怪兽吗？” “没有。” “哦…那奥特曼呢？” “也没有。” 洛瑶就有些失望，但并不是普通小朋友的那种失望，因为秦仁明显听到了“咕噜”一声吞口水的动静。 “……” 所以这货看到任何新鲜东西，都是先想着能不能吃吗… —————————— 大数据时代，智能手机收集用户信息的能力秦仁早就见识过了，以前有一次和云婉禾聊天聊了一句烤箱，结果当天晚上回家就看到某宝给他推送了自己从来都没在网上搜索过的“超值烤箱推荐”。 而眼下，秦仁怀疑B站也做了类似的事情。 因为就在洛瑶问了他几个关于怪兽的问题后几分钟，他在B站首页刷到了一个视频： 【实拍！少女徒手大战怪兽！】 实拍的确是实拍，不仅因为视频的封面是黑白的监控摄像头，更因为封面上那个黑黢黢的，一人大小的不明生物，让秦仁很是眼熟。 “靠！这不是狗蛋吗？” 几经辨认，秦仁乐了。 这个监控视频里的所谓“怪兽”，正是不久前给洛瑶买奶茶时遇见的那头吸血鬼。 秦仁之所以能确认它是狗蛋，是因为狗蛋是他见过的所有吸血鬼中，唯一一个会直立行走的。 发达的肌肉，笨重的大脑袋，以及比起后腿要尤为粗壮的两只前臂… 秦仁点开视频，真心觉得狗蛋直立走路的样子很搞笑，就像是《猫和老鼠》里面那只大狗站起来一样的感觉。 而整个视频的内容其实也比较水，说白了就是晚上某个建筑工地上，狗蛋正在瞎溜达的时候，撞见了一个少女。 当然，画面很糊，看不清少女长啥样，隐约像是穿着校服，估摸着是学生。 然后两边就对上眼了，狗蛋好像有些慌，因为吸血鬼的听觉很敏锐，一般来说在城里溜达的时候，都能灵活地避开人类，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视频里没能避开这个少女，于是它就大手一挥，朝少女抛了一大把沙子。 根据秦仁常年的驱魔经验，这种行为类似于臭鼬遇人放屁。 而接下来，摄像头就被飞扬的尘土遮掩了，顶多能看清少女有个抬腿的动作，应该就是逃跑了。 至此，视频结束。 秦仁索然无味。 像魔裔被人类的电子信号记录下来这种事，其实隔三差五就会发生，但是位面管理局的公关团队，是可以碾压一万个流量明星工作室的那种，并且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会采取相当硬核的措施。 果然，秦仁看完视频点击返回再点的时候，视频已经不见了。 很快，堪称光速。 但秦仁觉得，现实中比这个更光速的，应该是甲方翻脸的速度。 —————————— “啥？你们换领导了？方案重做？” 周一一大早，秦仁在公司接到甲方的电话，整个人直接麻了。 022 现役JK？ “王经理，这个时间根本不…找云总？云总不在！…废话！你们没日没夜的催，云姐两晚上就睡了8小时！拿什么给你做？拿命给你做？” …… 公司里，秦仁的声音逐渐变大，语气逐渐深沉，整个五部都能感觉到他的火气。 “诶诶，周驰，你看你家仁哥多霸气？” “什么叫我家仁哥啊…” 周驰旁边工位上一个麻花辫的女同事调侃他，周驰马上正经地纠正： “孙姐，你知不知道把腐女情结强加到别人身上，放网上是会被骂的？” “行行行，我错了行吧？” 现在的后辈嘴巴真刻薄，孙姐给周驰竖了个中指： “跟我上纲上线有屁用，你看秦仁对甲方那个态度，人家肯定不相信他是才来公司一年的应届生，你以后学着点儿…” “在学了在学了。” 周驰嘴上一通敷衍，秦仁那边也挂了电话，然后又紧接着给【云卷云舒】拨了个语音： “喂，云姐，方案的事情我这边来负责吧，你好好休息…不行！让你休息就休息…哎呀我知道你才是部长，我没命令你…云婉禾！你你就听我一次好不好！咳…不是，你听错了，我是说云姐…” …… 秦仁的第二个电话，让部门的娟姐也坐不住了，给孙姐使了个眼色之后，两人凑到一起窸窸窣窣。 “嘿嘿，孙姐娟姐，你们说什么呢？” “画图去！” 娟姐把试图打探的周驰赶走，然后用最小的声音，对着孙姐一阵挤眉弄眼： “孙姐你感觉到没有？小秦给云姐打电话，简直像那啥一样诶。” “那啥？哪啥啊？” “啧！就是时而强硬，时而温柔，就像…” 娟姐抬了下头，确认了周驰没偷听： “…就像哄老婆一样，有没有？” “有个屁！” 孙姐忍俊不禁，然后白了娟姐一眼： “别乱开玩笑啊，让云姐听到等死吧你！” “不让她听到不就行了…” 娟姐撇撇嘴，刚好秦仁也挂了电话朝自己走过来，就偷笑着转过身去。 “孙姐。” “哎。” “有个项目比较急，云姐也来不了，你有空的话帮我一下吧。” “好嘞，说吧怎么弄。” ———————— 这一弄，就从周一弄到了周五。 整整一周累下来，以秦仁的体质也终于扛不住，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尝到了腰酸背痛的滋味。 “洛瑶——” “洛瑶在呢~” 周五晚上，洗完澡的秦仁浑身无力，往沙发一坐，把正在卧室里换衣服的灵兽叫了过来。 “你衣服呢…” “穿着呢。” “我是说下面…” “哦哦。” 洛瑶恍然，笃笃笃跑回卧室，过会儿又笃笃笃跑回来。 她今天难得没有穿裙子，换上了秦仁的一件T恤和自己的小内裤，原因是T恤上面的logo长的像奥特曼，所以就被上仙大人征用了。 “找本座干嘛？” “给我揉揉肩。” “五包旺仔小小酥。” 秦仁眼睛一瞪： “貔貅大开口啊你？一包！” “三包。” “两包！黑椒和葱油各一袋，不要算了。” “成交。” 洛瑶就开始忙活起来，结果对比了一下之后发现，自己的手儿小小的，秦仁的肩膀宽宽的，不禁怀疑两包小小酥是不是亏了。 而秦仁就在【213父慈子孝】群里跟兄弟们大倒苦水，倾诉这个月以来的痛苦，本以为会成为团宠，结果群里的李伟忽然用一句话抢走了所有的关注： 【李伟：仁哥好惨，不像我，我已经裸辞了，准备转行】 【张菲：？？？】 【秦仁：？？？】 【周驰：！！！】 大家来了兴趣，李伟简单说了下情况后，大伙唏嘘之余觉得聊的不给劲，于是提议久违地约个酒局。 【周驰：周天，江湖酒馆，怎么样？】 【李伟：周六行不行？周天我约会】 【张菲：约毛，我周天加班，周六有空】 【李伟：好吧，那就周六，我把女朋友带上】 这可不行，大伙纷纷反对： 【秦仁：猛男之夜，带女人就别来了】 【周驰：我附议】 【张菲：俺也一样】 …… 于是第二天晚上7点，秦仁出门，要和兄弟们喝酒去了。 “早点儿回来。”洛瑶站在门口挥动小手。 “早不了，大概一两点，等不到我就试着自己睡吧。” “哦，那没关系。” 一两点而已，洛瑶可以等。 秦仁就出了小区，往公家站走去。 “辞职转行…老李应该算班上第一个吧，唉，感觉好不真实。” 秦仁心生感慨，一边思考人生，一边习惯性地把手机握在手里转来转去，然后一不留神，啪，掉在了地上。 “真是手贱…” 不怕，有套。 但可惜，屏幕没贴钢化膜。 正所谓飞来横祸，当秦仁弯腰捡手机的时候，伴随一阵清幽的香风袭来，一只37码左右的“AJ小闪电”当着秦仁的面，骤然踏在了魅族17那脆弱的屏幕上。 “别！” 惊惶之余，秦仁却也注意到，这是一双非常莆田的AJ，上面的乔丹logo甚至在打乒乓。 而从蓝白相间的运动裤腿可以判断，来人应该是个学生。 “腿！抬腿！” “哦。” 对方是个女声，好听，但是语气淡淡的，并非冷漠，而是不带感彩，好像完全没有把踩手机当回事。 37码的莆田AJ从手机上挪开，秦仁赶紧捡起来检查，还好，除了灰尘，并未发生碎裂。 幸好买的不是曲面屏… 他庆幸，然后抬头看向面前的少女。 差不多170的个子，苗条高挑，漂亮的脸蛋儿看上去清清丽丽，肌肤更是有一种堪比洛瑶的白皙剔透。 她站在眼前，体态给人一种舞者的气质，但又比舞者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凌厉，略带一点儿深棕色的秀发在脑后稍高的位置绑了一根马尾，本应该充满元气，却又因为毫无表情而显得有些憨。 现役JK？ 秦仁打量着少女身上的蓝白校服，姑且还是唠叨两句： “同学，走路要看路，别风风火火的，手机事小，主要这附近车多，要注意安全。” “……” 秦仁说完就继续往公交站走，JK显然也没把他的话放心上，左顾右盼的样子很是有些心不在焉，继续风风火火地沿着路边走。 然而，直到走出十几步后，她的脚步越来越慢，回头一望，黝黑清澈的眼眸里露出了游移不定的神色。 错觉么… 刚刚那个凡人身上，好像有那头貔貅的气息… 023 带我去酒店 天仙路的晚上灯红酒绿。 秦仁来到其中一家门店，里面很热闹，仿古的牌匾上写着：江湖酒馆。 …… 蓉城的酒吧很出名，不管是荤的还是素的。 如果喜欢荤的，可以去八眼桥。 如果喜欢素的，就可以考虑天仙路。 不过让秦仁防不胜防的是，眼下经济下行，各行各业都不好做，一些原本属于八眼桥嗨吧附近的特色拓展业务，居然也来到了天仙路发展。 “帅哥？” “……” 江湖酒馆门口附近人来人往，其中有好几个行为诡秘的大妈在转悠，其中一人盯上了老实巴交的秦仁。 根据秦仁在公司里的道听途说，他已经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了，避之不及，却被这位体态敦实的大妈硬生生拦住，贼眉鼠眼地看看四周后，神秘兮兮地问道： “帅哥，闪现？” “不要。” “来嘛，50块一次。” “不要！” 秦仁斩钉截铁，拒绝大妈口中所谓的“闪现”业务。 但大妈也是狠人，本着“先拉你上车，再逼你补票”的职业精神，直接撩开自己的衣服，大咧咧地把两只白面口袋亮在秦仁面前。 不等秦仁皱眉闭眼，大妈又把衣服放下，绷着脸伸出手来： “50。” “……” 没错，这就是“闪现”。 看一眼，50块。 八眼桥附近有不少类似的个体户，人均半老徐娘那种，从打扮上看很正经，但讹起人来防不胜防，经常搞一些看起来比较年轻的愣头青。 但秦仁并不是愣头青，他是一个退休的驱魔人，见那么多魑魅魍魉，岂能被这种老娘们儿给唬住。 于是秦仁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假装给钱，趁老娘们儿也拿手机，并且周围的同伙放松警惕之时，一个箭步飞入了江湖酒馆。 “？” 大妈直接傻眼，没想到秦仁会白嫖她一个五十岁的老同志。 周围的同伙也傻眼了，也没来得及将其包围就不见其人影，只能悻悻地等待下一个目标。 ———————— “秦仁！这边儿！” “仁哥！” 一进门就看到不远处有人招手，秦仁径直走过去。 柔和的点点灯光下，歌手弹唱着民谣，店里除了清淡的酒香以外没有任何难闻的味道，服务员都是身着古装的小哥哥小姐姐，属于是清的不能再清了的一家酒吧了。 “仁哥来晚了，罚三碗。” “我建议五碗，这儿酒度数太低了。” 确实，这家的几种基本款度数都比较低。 看名字就知道，什么青城派、孟婆、菩提、沉鱼落雁… 都是适合微醺的那种调味酒，不过各种酒皿倒是设计的古色古香很好看，小菜味道也巴适。 “罚就算了，喝多了涨肚子，酒要慢慢喝。” 秦仁坐下来，随便喝了一碗碧绿色的“沉鱼落雁”解解渴，然后三两句过后，大伙聊到了这次相聚的起因，也就是李伟裸辞转行的事。 “老李，你到底咋想的？胆子大啊。” “家里拆迁了？” 酒馆灯光迷醉，但李伟却越喝越清醒，幽幽一叹道： “遭不住了，上周公司体检，我有中度脂肪肝和肩周炎。” “真的假的？”张菲惊讶，“老李今年才24吧？” “真的。” 接过话的是周驰，现身说法： “我也有肝肾上的病症。” 几人当中，也就只有苟在小公司的张菲，和身体素质好的秦仁目前没什么毛病，不过周驰估计他们也是暂时的。 “唉…这就是打工人吗。” 周驰又点了几份“出门倒”和“女儿红”，属于酒馆里的高度酒。 “反正我看开了，起早贪黑给谁挣啊？照这样下去，那点儿工资有命挣没命花怎么办？” 李伟端起小碗一饮而尽： “我的性格你们知道的，干脆辞职搏一搏，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饿死算逑！” 几人干了杯，一开始还有板有眼聊的挺认真，但过了一个小时后就逐渐开始吹牛打屁，并且不限题材。 …… “我以后要绝对不生儿子，要生就生女儿！” “妈个鸡，你现在跟空气生？晚了！学校里才是谈恋爱最好的地方！” “是啊，想当初刚入学那年，我十八，她也十八…” “都打住，让爷来给你们讲点儿魔幻的，驱魔人知道不…” …… 秦仁和三个人推杯换盏，天南地北越聊话越多，酒也越喝越停不下来，从大学回忆录到工作历险记再到未来规划图，其实正经事儿没聊多少，大都是抱怨和发泄。 恰好，他们也需要这样的发泄。 这一晚，几个被社会的风沙吹的灰头土脸的家伙，重新焕发了本就该属于年轻人的青春和激情。 生活，梦想，爱情… 这些不知何时被他们遗忘或抛弃的东西，在这个夏夜的8点10分，潇洒地灌进了他们滚烫的喉咙。 “口区——！！” 然后在凌晨1点30分被重新吐了出来。 “老…老李…你没事儿吧？” “仁哥，我没…哕——！” …… 秦仁算好的，老李酒量不好，直接吐成水箭龟。 唯一比较清醒的是张菲，他左拖秦，右牵驰，再让一个服务员帮忙负责老李，将三人拉出了酒馆门口。 看着地上哥几个有的吐，有的哭，有的笑，张菲只能摇头叹息。 遥想出身社会以前，他们可是最瞧不起那些借酒浇愁的大叔了啊… “老李驰哥，你们先休息下，我送你们回去。” 张菲只知道周驰和老李的住处，至于秦仁，张菲不知道他的住处，但却知道他有个姐姐，顾清。 于是，张菲把唯一一个身上干净的秦仁扶起来，坐在店外一颗梧桐树下后，翻出了他的手机。 “淦，仁哥你屏幕怎么碎了？” “放屁…” “真的，不严重，但是挺明显的。” “碎…碎个毛…就是被人踩了一脚…” 秦仁迷迷瞪瞪，吐词不清，但记性还算清醒： “当时就检查了没碎…怎么可能现在碎…那人踩一脚还有内功不成？…七伤拳？” 张菲看他也是胡言乱语，不理他，翻了一会儿通讯录： “你姐电话是哪个？” “干嘛…” “别问了，快说。” “女…嗝…女王大人…” 行，这姐弟俩还玩挺花。 张菲腹诽着，找到【女王大人】，然后电话打过去： “喂？顾姐吗？我张菲啊…不是，跟关羽没关系，我是秦仁室友，我们打过照面，您不记得我了？…” 顾清对张菲没什么印象，但是她读研前和秦仁是同一个学校，有几次姐弟俩食堂吃饭的时候，张菲刚好撞见过，对顾清那冷傲的眼神记忆犹新，以至于打电话都忍不住用敬语。 张菲描述了大概情况，半小时后有辆滴滴过来，一个身段娇小的女孩子从车里下来，皱着柳眉轻咬下唇，在看到秦仁的一瞬间，水亮眸儿涌上浓浓的忧虑和急切。 “秦仁，秦仁…” 半个小时过去，顾清摇晃秦仁身体的时候，秦仁已经睡着了。 “那个…顾姐？” 全程被无视的张菲举了举手，讪笑一声，顾清也是瞬间川剧变脸，冷冽的目光让张菲大夏天的都有些起鸡皮疙瘩： “他怎么喝成这样。” “不不，他主要是睡了，其实还好，也没怎么吐，您看那边躺的俩才叫醉呢。” 张菲指了指歪七倒八的周驰和李伟，顾清看了一眼就不说什么了，把秦仁的胳膊往自己单薄的肩上一搭，把他往车上扶。 看到那么娇小一个女孩子扶着高高大大的秦仁，张菲其实想帮忙来着，但细一瞧吧，顾清一手拽着秦仁搭过来的手腕，一手紧紧地环着他的腰腹，纤细的手臂硬是把一个大男人箍的死死，就像生怕有谁把她弟弟抢走似的。 那张菲自然不好多管闲事，看着他们上了车之后，兀自处理另外两个哥们儿去了。 ———————— “师傅，龙湖小区。” “建工路？” “对。” 车里后座上，浑身瘫软的秦仁醒了过来，但还闭着眼，嘴里发出嗯嗯啊啊的碎碎念： “姐…” 顾清没理他，拿着一张湿纸巾给他擦脸。 “清儿…” “……” 顾清动作一滞，唇瓣儿嗡动两下，然后决定还是不理他。 让你喝酒，让你喝醉…哼！ 秦仁隐约间明知道顾清在身边，却又听不到她的答复，酒劲之下有些不乐意，下意识地朝着那熟悉的栀子花香凑过去。 “诶你！…秦仁你干嘛…哎~…” 秦仁也没干嘛，就是想姐姐了，有力的胳膊揽过她娇弱的肩背，女孩子的身体特有的那份柔软被他紧紧拥在怀里，丝丝缕缕的温香钻进鼻间，让他的醉意也有了些微的清醒。 “清儿…姐…” “秦仁你…你先起来…” 顾清已经记不起有多久没有被他抱过了，全身被弟弟的气息包围着，脑袋有些乱糟糟地发懵，脸上热的滚烫，耳根子也滚烫，最后胸口也噗通噗通，像有一把小鼓在捶了似的。 “你…你跟姐姐耍酒疯是吧！” 顾清没好气地在秦仁后背上拍了一掌，可他背上的肌肉很结实，拍了几下，反而把小手都拍的有点发疼，于是只好气喘吁吁地放弃，由得他这样抱着自己了。 “姐…” 秦仁说话带着酒气，却也有十足的热度，痒痒地吹在耳边，让顾清有些心慌意乱，稍微侧目看，却发现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 再瞅瞅，他的右胳膊也已经缓缓从自己肩上滑落，无力地垂在车座上。 “……” 顾清定定地瞧了一会儿，悄悄抬起自己纤白的小手，张开指缝，朝他无力的大手伸去… “姐！” “！” 秦仁忽然身子一抖，声音高亢了一声，把顾清吓了一跳。 “我…我们今晚不回家…” “胡言乱语，不回家回哪？” 秦仁不回家，是因为朦胧中想起，家里好像有个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至少是暂时见不得人，或者说自己这个状态下，不方便让姐姐看到。 所以他很坚持不回家，迷迷糊糊间，双唇贴在了顾清软软的耳朵上，蹭了蹭： “姐…带我去酒店…” 024 婆媳 回家 脚 艳阳高照。 人声鼎沸。 秦仁脑壳很痛。 走在中午的街头，秦仁步伐风风火火，直到登上公交车还在回想整理昨晚发生了什么。 “闪现，喝酒，醉了，然后姐来接我…然后进了酒店…诶？不对！” 他终于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 “昨晚谁付的账？多少钱？” 在江湖酒馆能喝醉，秦仁感觉一定花了不少钱，这钱肯定是要AA的，并且考虑到李伟裸辞了，哥几个说不定还要商量着省掉他的份。 想到这一茬，秦仁就不由十分心疼。 明明正在节衣缩食，家里三天一顿肉，自己却一晚上喝了起码好几顿肉钱，秦仁甚至感觉有些对不起家里的貔貅。 当然，提到貔貅，秦仁也感慨于自己昨天意志的坚定。 在那么醉的情况下，硬是坚持让姐姐改道去了酒店。 …… “话说昨晚标间睡的不是两张床吗…” 公车上，秦仁奇怪地闻着自己衣服领口袖口这些位置，感觉不仅酒味早已散去，还沾染着十分明显的顾清的味道。 淡淡的栀子花香打底，混合了一些洗发水沐浴露的冷香，干净又好闻。 “怎么到处都是…” 秦仁嘀嘀咕咕，闻啊闻的，不觉间倒是有些怀恋高中以前的生活了。 …… 那时候的顾清和秦仁，就像现在的洛瑶和秦仁一样。 姐姐学习很用功，秦仁每天就会给她做一些小分量的轻食夜宵，晚上睡觉的时候，顾清也会好好地偎在他怀里，让秦仁轻轻地搂着她。 说梦话的时候，她会像洛瑶喊秦仁一样喊着弟弟；没有秦仁陪着，她会像洛瑶一样哼哼唧唧地睡不着；偶尔失眠的时候，她也会像洛瑶一样让弟弟给自己讲故事。 但很可惜，就跟全世界的兄弟姐妹一样，上了高中逐渐长大以后，姐姐就没那么可爱了… 越来越高冷，偶尔也不可理喻。 就比如小橙子模仿秦仁的笔迹给橙子写情书那回，明明自己也是受害者，结果隔壁班的顾清在听说此事之后，连续一个月，每天都要强行在秦仁手腕上用圆珠笔写“禁止早恋”四个字。 早上写，晚上还要检查，不许弟弟擦掉，严厉地称之为“姐姐大人的家长意识”。 大概从那以后，姐姐就不再黏人，虽然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但人也越来越冷傲，尤其是对弟弟，经常吃完饭就默默回自己的房间，在非必要的事情上总是对秦仁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直到今天，也依旧差不多。 “唉，冰山小美人儿啊…” 秦仁无奈地摇头一笑，回想起一个小时前，自己刚从酒店房间醒来的时候连姐姐的影子都没看到，往床头柜一看，只有一张纸条用娟秀的笔迹写着： 【下次不许再喝醉！】 这家伙，居然丢下弟弟一个人在酒店就走了… 当时的秦仁也是深感惊愕，不过却很快就发现床边有两瓣儿浅浅的凹痕，下意识趴上去嗅一嗅，无疑是姐姐的味道，再摸一摸，还是温的。 显然，顾清刚走不久。 至于不等弟弟醒来就突然离开的原因，秦仁也在自己的手机上找到了答案。 手机上屏幕上，赫然横着一条微信通知： 【橙子：早安呀小杏仁~】 瞧瞧发送时间，这条来自前女友的问候必然是被姐姐看到了。 好吧，难怪丢下他不管了。 从高中暧昧到大学交往，程思云不受姐姐待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哪怕秦仁坐在公交上随便琢磨两下，也能精准地描绘出，当时姐姐忿然把手机往他枕边一摔，然后起身离开的景象。 “这就是传说中水深火热的婆媳关系吗…” 举目无亲，长姐如母，婆媳的说法秦仁觉得没什么毛病。 他心中直叹任重道远，然后点开手机设置，找了一会儿，把“通知显示详情”这一条给关掉。 ————————— 回到龙湖小区，秦仁在电梯里发现手机碎了两道小口，正回忆着昨天和张菲的相关对话，一出电梯门，却看到那个眼熟的少女正呆呆地站在门口望着他。 “洛瑶？” 秦仁惊了： “怎么了这是？你怎么不呆屋里啊？” 少女没有回答秦仁，她站在那，怀里抱着她专用的小枕头，光着脚儿，米色的小吊带裙摆晃晃悠悠，衬的身子格外娇弱，乱糟糟的丸子头还是秦仁昨天傍晚临走前给她扎的。 “秦仁…” 看到他出现，洛瑶张开小嘴，带着发颤的哭腔，鼻子一抽一抽的，湿漉漉的眼眶一下子就起了水雾，哒哒哒地跑过来，紧紧抱住他： “秦仁…” “没事儿没事儿，怎么了慢慢说。” 秦仁半蹲下来，有点儿听不得她的哭腔，轻皱起眉头，一手拍着她的背，一手把她掉在地上的小枕头捡起来塞给她。 但是洛瑶不要，葱白似的手指头紧紧攥住秦仁的衣服，不要枕头了，只要秦仁。 “秦仁你为什么才回来……你说了一点，两点…你明明跟我说了的…” 洛瑶的小脑袋埋在秦仁的肩窝里，她的胳膊和身上比以往更加冰凉，抽抽搭搭的声线全是委屈和难过。 “抱歉啊，我…” 秦仁如鲠在喉，感受着肩膀处逐渐被湿湿热热的东西浸染，听着她在自己耳边的抽泣，很是有些揪心。 一会儿，哭声弱了，洛瑶终于肯从他身上分开，红红的眼眶上还挂着没掉完的泪珠儿，秦仁轻轻撇掉，动作很温柔，就又惹得一汪新的泪水涌上来： “…秦仁…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傻瓜，乱想什么？” 秦仁又好笑又心疼，把她的两只小手捏在自己厚实的掌心里： “你说你，怎么不好好呆在卧室里啊？” “我呆了，可是…” 洛瑶扑簌簌的睫毛垂下来，委屈地盯着自己翘起又放下的脚尖儿： “可是到了一两点你不回来…我又等了一会儿，可你就是不回来…我就想在门口等你，然后一出来，风就把门吹上了，我又没带钥匙…” 秦仁不回家，是天大的事情，天大的事情说起来，总是会越说越委屈，于是洛瑶说着说着就又想哭了： “秦仁…洛瑶会听话的，你下次不要骗洛瑶了好不好…” “不骗不骗了…对不起，是我不好。” 秦仁心里有些发疼，没想到小貔貅对自己会有这么依恋，更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在家门外等了他一晚上。 唉… 明明学东西还是蛮快的，怎么偏偏在某些方面始终傻乎乎的呢… “走吧，回家。” “嗯…” 洛瑶抹了抹眼睛，举起胳膊： “抱我。” 秦仁就抱她起来，一手托着她柔和的背，一手托着纤软的腿弯，掌心钥匙一转，打开门进了屋。 洛瑶已经很困了，一晚上的等待后终于回到秦仁怀里，刚进卧室就眨着眼皮打哈欠。 按道理，外面呆了一晚上，洗个澡再睡比较好。 但是特殊情况就不用在意了，秦仁瞧了瞧怀里猫儿般恬静乖巧的少女，又哪里像是会沾染一点脏东西的样子呢。 秦仁把她放上床，拉过薄被给她盖上，顺手帮她捋了捋黑色的秀发。 “秦仁。” 洛瑶把被子拉到小鼻子上，露出一眨一眨的大眼睛： “你身上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 秦仁笑着捏捏她的小脸儿： “我们部门全是女的，哪天身上没有女人的味道？” “今天的不一样，很多。” “那是我姐，我昨晚喝醉，跟她呆了一晚上。” “哦…” 说起来，洛瑶都还没来得及问他昨晚干什么去了，原来是喝酒。 貔貅这次不洗澡可以，但宿醉的秦仁是无论如何都得洗一下，前脚往卧室外走，后脚就传来急切的声音： “你又去哪儿…” “洗个澡，很快就回来陪你。” 秦仁把昨晚灰头土脸的脏衣服脱下来，神奇地发现身上居然还是有姐姐的味道，也不知为什么会残存的这么深，快速冲洗之后回卧室一瞧，洛瑶已经迷糊地快睡沉了。 只不过，没有自己在身边的貔貅睡觉很不老实，被子一转眼就掀到了一边儿，秦仁重新给盖上，纤长的双腿一蹬，又蹬开。 “啧，困难像弹簧，你弱它就强啊…” 秦仁就先按住她的足腕，再轻轻盖上，总算勉强老实了，不过那双粉嫩的小脚儿还是露在被子外面，温软的足跟泛着柔和的晕儿，染着薄薄一层荷花瓣尖儿的那种水润颜色。 秦仁看得略微出神了，捧过少女的一只小脚轻轻捏了捏，莹滑玉嫩，精美如器，白乎乎的脚趾头像一颗颗奶糖粘在一起，隐隐透着淡淡的微甜冷香… “秦仁。” “！” 秦仁猛一抬头，窘迫地松手： “抱歉…吵醒了？” “嗯。” 洛瑶点点头，然后小脸儿红了红： “你摸我脚了…” “……” 秦仁干咳两声，感觉自己被她当成变态了，很尴尬，默默上床，拉过半截被子跟她一起补觉。 “你不抱我。” “抱抱抱…” 秦仁抱过来，但洛瑶貌似暂时不怎么困了，过了一会儿又伸出手指头，戳了戳他的嘴巴： “秦仁。” “嗯。” “你昨晚也这样抱你姐姐睡了吗？” “肯定没有啊，标间是两张床。” 原来如此，洛瑶困意稍微回归了一些。 “那你也会偷偷摸你姐姐的脚吗？” “再不睡我捏你脸了啊…” ———————— 就这样，两个人总算睡下。 而与此同时，龙湖小区门口，一个身穿校服的女子高中生正定定地朝着小区里某个方位望着，黑亮的眼眸仿佛能够穿透了树枝和砖墙一般，然后在某一瞬间，瞳孔缩成了如蛇眼般细窄的一条竖缝… 025 鱼有容 宿醉后的周末，秦仁和洛瑶一起从11点半睡到了6点半，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懒洋洋，大脑放空啥都不想做。 “秦仁秦仁。” 然而，某只灵兽却总是试图给他找点儿事干，一个翻身骑到秦仁身上，小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按了起来： “今天该吃肉了，我们晚上吃什么呀？” “不吃。” 秦仁化身咸鱼，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 “心静自然饱，不消耗能量就不会饿，你学我，别动弹。” “书上说一动不动是王八。” “？” 秦仁当时脸就黑了： “什么书？” “《笑林广记》。” “以后别看了，不健康。” “嗯。” 洛瑶听话地点点头，然后发现秦仁还是继续盯着天花板，好像真的不打算起床给她做饭的样子，逐渐就不开心撅起小嘴： “秦仁你变了。” “成年人都善变。”秦仁抬抬手，把她软糖似的唇瓣儿捏回去，可以发出“啵儿”的一声，很好玩。 “本座感觉你不疼我了。” “我一巴掌下去你看疼不疼。” “秦仁你说实话，是不是因为你姐姐。” “哈？” 秦仁不知道她突然扯顾清干嘛，但上仙大人却挺着小胸脯，很有理有据的样子： “电视上说，你们地球上的男人如果跟其他女人睡了觉，就不会对上一个女人好了。” “？” 秦仁脸又黑了： “什么电视？” “《回家的诱惑》。” “那个更不健康，以后也别看了。” 这不让看那不让看没关系，但进食对于貔貅来说很重要。 洛瑶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把秦仁的手抓过来，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秦仁你看，肚肚都饿瘦了。” “……” 秦仁面无表情，将就被她抓过去的那只手，张开手指，像蜘蛛似的在她柔软的小腰上挠了起来。 效果立竿见影，小女孩咯咯咯笑的跟小母鸡儿似的，气息一松，小腹马上重新变得平整下来。 “好了。” 秦仁摸了摸，很满意： “这下不饿了。” “坏蛋秦仁！” 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上仙大人扭了扭小屁股，眼睛一亮，突然想起坏蛋身上有一个很大的弱点，于是从秦仁身上站起来，稍稍抬起小腿，对准刚才屁股下面坐着的地方就是一脚… 事后，秦仁当然还是起床了。 但作为惩罚，洛瑶的脸蛋儿也被他捏成了各种羞耻的形状，直到被捏得眼泪花花，秦仁才放她一马，出门给她买饲料去了。 ———————— 晚上吃完晚饭，秦仁临时领命去了一趟公司加班。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时不时就会有，秦仁早已习惯。 本来按照三天一顿肉的规矩，今天沾了些荤腥的秦仁很满足，却没曾想储存起来的能量全被消耗完了，无奈之下，半夜一点，又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小区附近的金拱门。 “一杯奶茶，一个脆汁鸡。” “堂食还是外带？” “就这儿吃。” 秦仁点了餐，找个位置坐下，环视了一周空无一人的店，看看店外的朦胧夜色，再看看头顶有些昏暗的灯光，不知为何，突然没由来地打了个一个寒颤。 并不是冷的，而是他总有一种被什么东西窥视的奇怪感觉。 “还没好吗？”十分钟过去，秦仁催了一下。 “抱歉啊，脆汁鸡还有一会儿，要现炸。” 现炸好啊，秦仁可以等。 “那奶茶呢？” “奶茶？”店员表示奇怪，“奶茶刚刚…不是已经拿了吗？” “拿了？” 秦仁摊手： “我一直坐着没动好吧，怎么拿？” “哦！那是不是…”店员的目光缓缓挪动，“被那位同学拿错了？” 那位同学？ 刚刚还有客人进来吗？ 秦仁抱着疑惑，顺着店员的目光转头看去，顿时愣住了。 只见就在自己刚刚坐的位置后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身穿蓝白校服的少女。 她坐的很端正，就像小学班上的学习委员一样直直地挺着身背，柔黑的长发绑着稍高的马尾辫儿，从背后远远望去，可以瞅见面前正摆着本属于秦仁的餐盘。 这货…眼熟啊？ 秦仁眯起眼睛，马上看了一眼她的脚下，瞬间更加眼熟了。 37码左右，打乒乓的乔丹logo，正是昨天踩了他手机的那双山寨AJ。 好家伙… 秦仁此刻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词不是“缘分”，而是“倒霉”。 “喂。” 他大步走过去，直接坐在了对面，看见少女捧着自己的奶茶小口小口地啜吸管，差点儿都气笑了： “我说同学，你认识我？” 少女抬起漂亮的脸蛋儿，含着吸管，和昨天邂逅时一样面无表情。 不说话？ 装聋作哑？ 秦仁知道她并不是哑巴，昨天自己手机被踩以后还亲耳听见她“哦”了一声。 “干嘛随便吃我东西？”他换个角度，继续质问。 “饿。” 这回少女有了回答，吐出吸管，不知是不是因为纸吸管的原因，貌似有些不熟练的样子，红润的唇和吸管间扯起了一丝清亮的水线。 “饿，想吃东西。” 她重复了一遍，虽然脸上还是没有任何感彩，但却好像很理直气壮的感觉。 “吃东西不会自己买？” 少女摇头，水亮的眸儿不知怎么就闪烁起了坚毅的光芒： “师父说，一心追求的事物如果沾染了金钱就会变质。” “我看变质的是你的脑子…” 秦仁听的嘴角抽抽。 还师傅… 哪个师傅？ 叶师傅还是康师傅？ 能打十个还是能泡十个？ “诶诶诶，还喝？” 在秦仁在关于“师父”的问题上还没来得及细想，少女又趁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含住了奶茶吸管啜了起来。 咕噜噜，很大口。 她貌似是真的很饿，再加上这大晚上的穿个校服出来晃荡，让秦仁不由开始怀疑她是离家出走，于是试探了一句： “喂，你说你饿…是有几天没吃饭了？” 杯子里很快就只剩珍珠，少女松开吸管，看着秦仁： “7天。” “啥？” 秦仁怀疑听错了： “你7天没吃没喝？” “嗯。” 少女点点头，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杯子里的珍珠。 “不是，7天不吃饭活到现在，你还是人嘛？” 秦仁显然并不相信少女的话，而少女则是很耿直地摇了摇头，马尾晃起来，散开一阵类似薰衣草的香味： “我不是人。” “……” 秦仁总感觉“我不是人”这四个字有种浓浓的既视感，正琢磨呢，却见到了一副更具既视感的画面。 只见少女忽然拉开了一截儿校服拉链，把手往衣领一伸，然后开始鼓捣了起来。 这幅自取其乳的场景让秦仁顿时恍然，明白既视感的来源了。 想当初，遇到某只灵兽的时候，她也是自称非人哉，也是把手伸进衣服掏东西。 只不过区别在于，灵兽的那点儿小肉肉太过可爱，跟俩荷包蛋似的，与其说自取其乳，不如说就是自取其辱。 可眼前这位野生JK却是真的有货。 虽然宽松的校服掩盖了一些东西，不过当她开始伸手鼓捣起来的时候，秦仁却可以真切地感受到那种雪浪翻涌的厚重感。 片刻后，她抽出手，拉上衣链，掌心中躺着一块六边形的黑色牌子。 牌子非金非玉，表面流动着星星点点，有点像电影《超体》里面的那块U盘，和当初洛瑶掏出来的那块一模一样。 “流云宗弟子鱼有容，奉师命来寻貔貅下落。” 026 饭票 蛇族 奶茶 “流云宗弟子鱼有容，奉师命来寻貔貅下落。” “……” 短暂的沉默后，秦仁深呼吸一口气，下意识往口袋里一掏，却想起自己已经戒烟了。 —————— 流云宗，鱼有容。 这个JK，果然是认识自己的。 不认识不行，都说了嘛，奔着貔貅来的。 秦仁并不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家里的那只以外，还存在其他的貔貅。 “你也来自万妖大陆？” “万妖大陆。” “流云宗的？” “流云宗。” “鱼-有-容是吧？姓鱼？” 秦仁做了个钓鱼的动作，自己都觉得很抽象，对方却看懂了，点了点头： “鱼有容。” 如果秦仁没记错的话，据某貔貅的情报，流云宗宗门上下均为神蛟之后，也就是蛇族。 蛇族，姓鱼… 秦仁不知道其中有没有什么关联，但是就他的知识储备来说，能把鱼和蛇联系起来的，大概只有鳝鱼啊，电鳗啊这种东西了。 不过话说回来，姓氏这玩意儿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倒也不能因为是蛇族就非要姓蛇吧？ 白素贞还姓白呢。 四海龙王还姓敖呢。 某头貔貅不知为啥还姓洛呢。 所以很快秦仁就意识到，因为刻板印象而纠结对方的姓氏问题好像没啥意义。 “你来地球多久了？”秦仁打算问点儿有意义的。 “7天。” 来了7天饿了7天，一个异界的妖族，一个门派的修士，居然没有用违法乱纪的手段来获取食物。 “你确定饿了7天？”秦仁不禁表示怀疑。 鱼有容正在认真地用吸管嗦着杯底粘乎乎的那堆黑色珍珠，好不容易嗦上来一颗之后，眉眼间稍作舒展，那寡淡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类似愉悦的变化： “本来可以饿十年。” “什么意思？” “灵气不足。” …… 鱼有容好像不怎么爱说话，或者说不擅长说话，总是问一句答半句的，秦仁跟她交涉了好几个回合才搞清楚。 大致意思就是以她的修为，吃饭这件事早已不是刚需，可来到地球之后发现灵气干涸，自己的灵力也跟貔貅放电的法力一样，受到了极度的压制。 而最开始，鱼有容并没有发现这会影响自己的“辟谷之体”。 直到第7天，也就是今天，她察觉到了不对劲，察觉到了对食物的渴求。 尽管心理上感觉很奇怪，有意识地想要排斥，可她的身体很老实。 闻到餐馆的香味会咽口水，看到路边的食物图片会感觉胃袋收缩。 整整一天过去，她顶不住了，然后在还没考虑清楚用什么方法获取食物的时候，发现了金拱门里的秦仁。 ————————— “所以你就大咧咧进来，拿起奶茶就喝？” “嗯。” “凭什么？” “因为。” 鱼有容顿了顿，略作思索，然后认真地看着秦仁的眼睛： “因为感觉你会替我付钱。” “……” 秦仁麻了。 这叫什么理由？ 好人就该让人拿枪指着？ “你身上有貔貅的气息。” “所以呢？” “貔貅活着，你养的，我也可以。” “……” 她的意思秦仁明白。 既然你舍得花钱把貔貅喂饱饱，那应该也可以把我喂饱饱。 所以这是把爷当饭票了是吧… 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谁愿意给一个从天而降的蛇族JK当饭票，秦仁不禁有点儿郁闷。 “脆汁鸡好了！” 这时候，餐台前店员一声喊，秦仁清楚地看见鱼有容乌黑的瞳孔朝中间收窄了一下。 “……” “……” 两个人对视了三秒，秦仁起身，去把脆汁鸡端了过来。 少女打开盒子，秀气的鼻子嗡动了一下，刚要上手，又停下来，看了看秦仁。 行，熟络过后反而不好下嘴是吧？ 毕竟是玩修仙的，从这一点来说，倒是要比那头对吃百无禁忌的貔貅要明礼数一些。 “行了，你先吃吧。”秦仁撇撇手。 少女就张开了小嘴，然后又停下。 “谢谢。”她补充了一句，风铃似的好听声音依然淡淡的很轻。 秦仁趁她吃炸鸡的时候顺便看了一下，发现鱼有容的牙齿白白的很是光洁整齐，贝壳一样，并没有自己想象中尖尖的那种。 两颗小虎牙看起来，甚至还不如小姨子的尖。 真的是蛇族吗… 除了刚刚瞳孔的形变有那么点儿意思以外，秦仁目前为止没有在鱼有容身上发现任何跟“蛇”有关的生理特征。 秦仁记得洛瑶说过，妖族修为越高，越会出现种族特征。 比如当初试图渡劫的宗主和首席弟子，境界肯定就很高，身上多少就会沾点儿蛇模蛇样的。 但是眼前这位… 应该是修为比较低的年轻弟子吧… “诶你慢点儿吃，别呛着。” 少女的吃相其实比起貔貅来好多了，吃的很快，但始终是小口小口的，而且食量也没貔貅大，7天没吃东西，一杯奶茶和一块脆汁鸡居然就饱了。 “真饱了？” “嗯。” “好吧。” 话少，吃的也少。 这货比起貔貅，倒还挺好养哈… 秦仁心中莫名地闪过这个想法，然后指了指鱼有容的鼻尖： “有块碎渣，粘你鼻子上了。” 话音一落，鱼有容皱了皱鼻子，然后咻——的一下，伸出粉嫩的小舌头一舔，清理掉了。 听起来很普通，可秦仁却睁大了眼睛。 她的舌头…能舔到鼻尖？ 刚刚动作稍微有点快，秦仁有些恍惚，正想着要不要直接问她一下，却有看见鱼有容在试图把杯子里剩下的几颗珍珠嗦出来。 可是纸吸管这种逆天的玩意儿用过的人都懂，不经插，就插一会儿就软的不行。 鱼有容会和很多人一样，含住软塌塌的吸管，找角度抿两下尝试将其“复活”，可奈何纸吸管还是一颗珍珠也吸不出了。 少女就把吸管，却也没像平常人那样撕开封口倒出来吃，而是把嘴巴凑到吸管扎破的口子那。 下一刻，秦仁就隔着透明的杯体看到，一根长长软软的舌头宛如一条粉色小蛇一样，从破口处探进去直达底部，然后舌尖灵活地以卷，再一收，几颗珍珠被吞进了鱼有容的嘴里。 “？” 面对目瞪口呆的秦仁，鱼有容一边嚼珍珠一边疑惑地歪了歪头： “怎么了？” “没，就…就是…” 秦仁嗓子有些发干，揉了揉眼睛： “…就刚才那个，你能再表演一下吗？” 鱼有容没有直说可不可以，只是看了看杯子，沉吟片刻后抬头望着秦仁： “奶茶，没有了。” “我再给你买一杯！” 秦仁兴冲冲地直奔点餐台。 感谢 （打赏名单永远都在忘记，所以干脆发个单章） 陌上月归人：1500 作者菌快更新：1500 灵魂尽头扎煞：1500 槐序reol：1500 tommmmm：1500“ 吃货滚滚：顾清1032 limitamy：600 崟金：程思雨500+100 猴子的薛定谔：洛瑶500 七夜千夜：500 且尽兴v：500 韩遂：500 sanrichardo：洛瑶100+400 狗子吃白菜：洛瑶100+100 thewan616：200 枯叶蛾：洛瑶100 dawu：洛瑶100 是阿月啊：洛瑶100 洛：100 无忧囧rz：100 佣茗：100 大漠书局：100 老虎有牙：100 执手相见：100 黄昏之徒：100 周大胖胖：100 027 灵兽的领地意识 秦仁买来的第二杯奶茶，鱼有容并没有喝几口。 因为她胃口真的好小，之前就说吃饱了，现在硬要再喝一杯奶茶的话属实有些为难，秦仁就只好代劳。 滋滋—— 他借鉴了某貔貅喝可乐的鲸吞之法，几息之间奶茶见底。 “来吧。” 秦仁拔掉吸管，把剩下的一堆珍珠推到鱼有容面前。 鱼有容拿起来，晃了晃，然后将嘴巴凑了过去。 这回秦仁看的尤为仔细真切，长长的一条舌头从红润的唇瓣间探出，柔柔软软，粉粉地泛着湿润的水光，舌面的纹理极为细腻，肉眼看上去有着草莓果冻一般的顺滑质感。 从奶茶杯的高度看来，秦仁估摸着整体长度大致有十二三厘米左右，这还不包括口腔里的部分。 可就是这样长长的一条舌头，却并没有秦仁想象中那样厚重笨拙，舌根和舌尖的宽比恰到好处，伸出来的时候并不会给人多么诡异的感觉，而是可爱中带一点妖娆，给人很奇妙的感觉。 嘶溜~ 舌尖探到杯底，鱼有容轻松地一卷一裹，五六颗珍珠被卷入口中。 嘶溜~ 又一卷，杯子空了。 好多珍珠吃进嘴里，鱼有容脸颊有些鼓鼓地像仓鼠，缓缓地咀嚼了好一会儿才咽下。 “行，不愧是蛇族！” 秦仁竖起了大拇指，虽然在鱼有容看来，他的夸奖有些意义不明，不过还是轻轻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 秦仁探索JK舌头奥秘的同时，也没有忘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你找到洛瑶之后准备怎么办？” 鱼有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秦仁一个问题： “洛瑶是谁？” “？” 秦仁一怔： “貔貅啊。” “貔貅…” 鱼有容颔首略一思忖，顿时了然： “那貔貅本无名无姓，‘洛瑶’应该是万妖大陆一处地名，是她诞生的祖地。” “你的意思是，她是把自己出生的地方作为了自己的名字？” “嗯。” 鱼有容点点头，然后显得更加疑惑了一些： “是貔貅告诉你，她叫洛瑶？” “是啊。” “她会说话？” “？” 秦仁又是一怔： “当然会说，天天说，梦里也说，每天活蹦乱跳‘秦仁秦仁’地叫唤…哦对，还没自我介绍，我就是秦仁，秦仁就是我。” 听完这话，鱼有容陷入了十几秒的思考，最后跟秦仁互相核对过后才知道，原来洛瑶在流云宗的时候一直都是本体形态，按理说应该还有几十年才到达化形期，但应该是由于穿越时的雷劫影响，所以才提前化形。 “也就是说，你们护宗灵兽的人形态，连你也没见过？” “护宗灵兽…” 鱼有容嗫喏着嘴唇似有某种疑惑，不过还是点头承认： “没见过。” …… 话题到这里已经走偏了，鱼有容找到洛瑶之后的打算秦仁还没问出来，却见她的小脑袋已经一垂一垂的，眼皮子也一沉一沉的。 “我说，你7天没吃饭，不会也7天没睡觉吧？” “本来可以…十年不睡…” 鱼有容打了个哈欠，说着说着整个人就往前一倒，晃晃悠悠，脑袋直接朝着桌面砸了下去，眼看就要“以头抢桌”，秦仁赶紧伸出手掌垫在她的额头下。 砰—— 一声闷响，秦仁呲牙咧嘴，指节生疼。 鱼有容同学则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缓缓闭眼，顺势把秦仁的小臂弯过来当枕头，挪了挪脑袋，然后便是均匀香甜的呼吸声。 “……” 作为一个社畜，秦仁深知“困来如山倒，困去如抽丝”的感觉，不过也不能眼看她睡在这里。 “喂，醒醒！” 秦仁戳她脸蛋儿，明明是蛇族，她的脸却不像洛瑶那样凉凉的，而是温温热热，光滑细嫩有弹性，跟牛奶布丁似的。 “醒醒！” “唔…” 鱼有容微微睁眼，秦仁有些遗憾，本来还说挺舒服，想多戳几下的。 “你还能动不？” 鱼有容点点头，然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 没办法，秦仁把她架起来，然后背在了背上。 别说，还挺轻。 轻盈的身子，又姓鱼。 这蛇族姑娘怎么猫里猫气的… —————————— 两团绵绵的柔软压在背上，垂落的发丝剐蹭在脸庞，时不时还有馨香的呼吸喷薄在耳边… 秦仁背着鱼有容走在路上的时候，始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总觉得自己真的拐了一名JK回家似的。 “秦仁秦仁，你回…诶？” 一进屋，某个小姑奶奶像往常一样，抱着枕头笃笃笃跑到门口迎接秦仁，然后在看到秦仁背上的时候，呆了呆，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了下去。 “秦仁你变了。” “别拽你那狗血台词儿了，你先看看认识她不。” 洛瑶不用看就认识： “是野女人。” “……” 所以说小孩子真的很容易受到大人的耳濡目染，秦仁如果没记错的话，“野女人”这个词应该是洛瑶在之前和顾清打电话的时候学的。 秦仁把鱼有容放在沙发上，然后招招手让洛瑶过来。 “哼…”洛瑶不过去，抱着枕头转过身。 “我数一二三。” 数就数，秦仁变坏了，开始往家里带其他女人了，而且还不是他的姐姐，这一点让上仙大人感到很失望很痛心，决定一分钟之内都不要理他。 “一。” “……” “二。” “……” 一分钟是六十下，洛瑶要等秦仁数到六十再转身。 “你不过来，我今晚就不跟你睡跟她睡。” 洛瑶转身，一个枕头砸在秦仁身上： “本座过来了！你快呸！” “呸呸呸。” 秦仁很敷衍地呸完了，然后让洛瑶好好看看沙发上的鱼有容： “她说是你们流云宗的，你认识她吗？” “……” 洛瑶看了一会儿，闷声闷气回答道： “认识，鱼有容。” “是流云宗弟子吧？” “是，而且是首席。” “啊？” 这倒是让秦仁挺意外的，之前听洛瑶讲万妖大陆的故事，除了“有个人”“有个凡人”以外，提到最多的就是首席弟子和宗主了，没想到今天碰到这位就是其中之一。 “唔…” 沙发上的鱼有容轻轻扭了扭身子，睡的很香，秦仁也不打扰她了，准备带洛瑶回房睡觉，洛瑶却要求先把鱼有容扔地上。 “为什么？” “因为沙发是本座的地盘。” 秦仁乐了，揪揪她软和的小脸儿： “什么时候成你的地盘了？” “就是本座的，是本座和你的…” 洛瑶嘟嘟囔囔很不高兴，然后忽然提起小裙子： “秦仁，本座要尿尿。” “去呗。” “就在这。” “别圈地啊小畜生！” 028 双*的师徒 对于洛瑶放言要圈地的说法，秦仁并不怀疑。 事到如今，虽然依然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她会拉臭臭，但尿尿这项技能已经可以证实存在了。 最典型的现象，就是她爱上可乐以后，有时一喝多就会往厕所跑。 以前洛瑶是每天固定进一次厕所，现在只要喝可乐一天就会跑两次。 秦仁以前怀疑她是假装冲水，但那样的话一天一次就够了，以她的小脑瓜，不会在喝可乐以后故意装两次，所以秦仁相信洛瑶真的会尿尿。 至于事后那股淡淡的花香，秦仁根据她的口水和平时出汗的情况判断，貔貅全身的体液应该都是这样的。 不过一码归一码，关于屁股上的“小花花”，在本人不愿回应的情况下，秦仁依然没有想到合适的方法探知真相，所以心里继续默认她并不具备相关功能。 …… “秦仁。” “嗯？” 回到卧室躺下，洛瑶显得心情低落： “鱼有容以后也要在我们家住下吗。” “不知道。” “那你还带她回来？” “你这么排斥你老乡？” “不带回来才是老乡，带回来了就是野女人。” 洛瑶的声音大了几分，在秦仁怀里翻了个身，有些烦躁地用手指头一下一下地戳着秦仁的胸膛。 她今天才知道，亲眼看着秦仁背着另一个女孩子回家，看着秦仁和她有肢体上的亲密接触，原来是如此一件让人不舒服的事情。 就像喝了一瓶没有气泡的可乐一样。 “秦仁。” “说。” “你就没想过，她可能会带本座回万妖大陆吗。” “想过啊，到时候你就跟她回去呗。” “……” 他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洛瑶难以置信地昂起小脑袋，注视着秦仁的脸，鼻子瓮动着，睫毛轻颤着，眼眶里很快就亮晶晶地凝聚起一层水雾。 她发誓，如果秦仁不是开玩笑的话，她马上就哭给他看，很大声的那种！不给她买一百瓶有糖可乐就永远哄不好的那种！ “别别别！啧，我逗你玩儿呢…” 宿醉回来才刚哭过，秦仁现在看不得这个漂漂亮亮的少女哭鼻子，一变给她擦眼睛一边好好地解释： “鱼有容虽然说是奉师命来找你，不过还没有说找你干嘛，就算真是想带你回去，如今没了修为，自己都还回不去呢，放心吧。” “真的吗？” “真的。” 行，是玩笑，那没事了。 “以后不许逗本座…” 上仙大人哼哼着地给秦仁下了命令，然后又下了第二个： “也不许逗鱼有容。” “我逗她干嘛？”秦仁一笑，“她又不是小孩子。” “本座也不是。” 洛瑶反驳了一下，她已经18了，18岁零3636个月，用地球上的话说，就是合法了。 “睡吧。” “白天睡多了，睡不着。” “那我先睡。” “嗯，抱我。” “废话，抱着呢。” “紧一点儿。” “就你事儿多…” …… 窸窸窣窣的对话中，秦仁睡着了。 洛瑶用手指头捏着他胸前的衣服，清亮的眸子轻轻眨动，有些发呆的目光从他的眉眼扫过，然后是鼻子，然后是嘴唇。 那里有他温热的吐息，她盯着看，看了好久，然后想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慢慢有些脸红，羞羞地赶紧闭上眼睛，脑袋蹭一蹭地埋进他胸前不看了。 直到几分钟后不红了，她才蓦地抬起一条腿，找个舒服的角度轻轻搭在秦仁腰间缠了缠，然后渐渐也睡着了。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鱼有容同学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软和的窄床上。 这种窄窄的床她在街头橱窗见过，旁边牌子上写有和万妖大陆类似的文字，读起来应该叫做“沙发”。 “喵…” 一声幽幽的叫唤，鱼有容发现自己胸脯上蹲着一只银白色的猫咪，正在用冷漠的瞳孔注视自己。 “喵…” 鱼有容轻轻学了一声，试图与其交流。 但团团并不认可，认为她是东施效颦，跳下沙发找遥控器去了。 团团的态度，目前并没有太多敌意。 因为秦仁还没有像对待洛瑶一样对这个少女多么亲密，少女也还没有像洛瑶一样表现出对团团地位的威胁。 “醒了啊，昨晚睡的怎么样？” 一个打着哈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鱼有容转头，看到了秦仁和他身后跟着的一个漂亮小女孩儿。 “秦仁，你都不问本座睡的好不好。” “废话，口水流我一脸还睡不好？老实交代，昨晚又梦见什么吃的了？” “大猪蹄子，秦仁的。” “？” …… 小女孩揉着惺忪的睡眼，嘴里嘟嘟囔囔，“秦仁秦仁”地喊着，鱼有容在她身上感受到明显气息的同时，也瞬间回忆起昨晚上秦仁的描述。 看来她就是化形后的貔貅了。 她和秦仁一前一后地往卫生间走去，秦仁顺手给鱼有容指了指餐桌： “你先坐一会儿，马上做早饭。” 早饭？ 鱼有容微微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一挺胸却想起了什么。 对哦，她现在会饿，得吃饭才行了… 鱼有容摸摸肚子，从沙发上坐起来，打量了一圈秦仁的“洞天”，有好多不认识的，也有一些在街上见过的，不知不觉看入迷了一会儿，忽然感觉有人扯她的校服。 “？” 她转头，洗漱完的洛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秦仁要给我梳头了，让一下。” “嗯…” 明明沙发这么大，为什么还要让自己让一下呢… 鱼有容不知道，但是照做，站起来，让洛瑶踢掉拖鞋爬了上去。 “秦仁——！”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 浴室里刷完牙的秦仁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牛骨梳，是以前和程思云去一个特色苗寨旅游时带回来的。 以前还觉得挺宝贝，后来才知道，这玩意儿其实全国的旅游景点都有。 “啧，别乱动。” “哼哼~” 洛瑶就要动，炫耀似的坐在秦仁怀里，晃着两只白嫩嫩的小腿。 秦仁把洛瑶的长发梳的顺顺的，发梢稍微做一点内扣，显得更精致。 但是洛瑶看了看鱼有容脑后的马尾，突然要求扎辫子。 “本座要扎两个。” “就你麻烦…” 洛瑶要比鱼有容多一个，秦仁就给她弄了个双马尾。 ———————— 之后就该吃早饭了，秦仁简单做了南瓜粥和一盘醋溜土豆丝，切了一叠家里自己泡的酸豇豆，也就是酸豆角，端上桌，把筷子递给鱼有容的时候却发现她在发呆。 “怎么了？”秦仁拿着筷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哦，没…” 鱼有容接过筷子，然后看了眼呼噜呼噜喝粥如喝水的貔貅，犹豫地问道： “她的碗，一直都这么大吗？” “嗯，你知道的，貔貅嘛。” 秦仁淡定地瞟了瞟： “这狗盆当初买错了，不过用了一阵发现够大能装，挺方便，就一直给她用了。” “原来如此…” 鱼有容抿了一口南瓜粥，秦仁也开始反问她： “昨天还有些事情没搞清楚，鱼有容同学，我们继续？” “嗯，继吧。” “边吃边说，你说你奉师命来找洛瑶，目的是什么？” “没有目的。” “什么意思？” 秦仁不明白，鱼有容解释道： “师父说，来都来了，顺便找找，人生地不熟方便报团取暖。” 这倒也是，就像很多留学生去留学，总是会第一时间熟络当地的华人圈。 “所以你并不是专门为貔貅而来？” 鱼有容摇头： “是堪悟大道，渡劫破虚而来。” “渡劫…” 秦仁倒是知道一个月前，流云宗首席弟子，也就是鱼有容，和宗主一起尝试渡劫。 虽然当时失败了，但洛瑶却阴错阳差来到了地球。 “也就是说，地球对你们来说还是上阶位面，而你这回是再次渡劫成功，飞升过来的？” “对，飞升了。” “那你们宗主，你师父呢？” “师父也飞升了。” 秦仁一听好家伙，居然是师徒双飞，流云宗真是人杰地灵之地。 “那你师父现在在哪？” “不知道。” 鱼有容同学略显惆怅，嘎嘣嘎嘣嚼着一根酸豆角： “五天前，我把她弄丢了…” “……” 029 我把徒弟弄丢了 “好，现在我只问三个问题！” 秦仁停下筷子，朝鱼有容举起三根手指，眼神凛冽庄严。 “噗哈…嗝~” 然后旁边的貔貅满足地放下了手里的狗盆，咿咿呀呀地打了个小奶嗝，秒破秦仁的气场： “秦仁秦仁，我还要~” “自己盛去！” 秦仁又凶洛瑶，而且还是在野女人面前凶。 洛瑶也是有脾气的，就不去，冷着小脸儿把嘴边的一圈米糊抹掉，擦在秦仁嘴上。 “你要翻天？” 秦仁瞪她，不过舔一舔还是蛮香的，洛瑶吃过的东西总是会有花蜜的味道。 “你的给我。” 洛瑶宁愿把秦仁剩的大半碗粥和两大块南瓜倒进自己的狗盆里，也不去厨房重新盛一碗新的，这是态度问题。 秦仁也不跟她一般见识，重新对着鱼有容伸出三个手指： “我现在有三个问题，先说第一个。你和宗主飞升过来，地球的情况你也都知道了，灵气干涸，完全不像是上阶位面，确定没飞错？” “不会错，灵气干涸，不代表曾经没有过。” 鱼有容很肯定，据她所言，地球对修为的压制情况，以及灵力在经络中溃散的走向，都和万妖大陆上的记录相吻合。 “数千年前古籍有载，你所谓的地球唤作坤灵界，坤灵界有昆仑，有归墟，有四海，有九州，有极尽宇宙大能，穷窥玄黄至道…” …… 秦仁是第一次听到鱼有容一次性说这么长这么多的话，认真听下来后，发现其实和驱魔人的历史观都能对上。 …… 几千年前，很多其他位面的生物穿越地球，成为了如今魔裔们的“魔祖”，其中也包括万妖大陆上的一批大佬。 当然，即使是在那个位面壁垒尚且薄弱的年代，也不是谁都能飞升的，否则每个位面都来成千上万的移民，地球早炸锅了。 在当时的整个万妖大陆，也只有最顶级的几个族类中达到最高境界的大佬才能穿越位面，飞升到原本灵气充沛，大道法则交辉，有望长生成仙的坤灵界，也就是地球。 可现在几千年过去，再加上洛瑶提到过的那些域外天魔，时不时对万妖大陆各种掠夺，使得万妖大陆的整体修仙水平一直不温不火，再也没出过大佬。 而作为仅剩的几个拥有最顶级传承的门派，流云宗潜心发展多年，终于再次培养出了两位新的渡劫境强者，也就是现任宗主和首席弟子。 可是，刚晋升渡劫境，她们就发现了位面壁垒的情况，即使修为已到，却依然无法飞升。 这就好比一个寂寞少妇在夜间施法，虽然身体已经很老实了，但由于硬性条件的限制，始终没法迈出最后的那一步。 鱼有容和她师父也是如此。 本来有望成为大陆几千年来唯二的两位飞升者，却因为位面壁垒的原因不得不一直憋屈着。 不过幸好，直到最近，位面壁垒松动了。 “于是乎！” 秦仁摇头晃脑地总结： “你们感觉自己又行了，赶上这波机缘运气开始渡劫，第一次失败，第二次成功过来之后，却地球已经和古籍中不一样了，对吗？” “机缘运气…” 鱼有容不满意秦仁的这个措辞。 她的表情总是波动不大，但眼睛很灵动，给人一种会说话的感觉，此刻流露出一些不悦： “师父她努力那么多年，才不是机缘巧合！” “没没没，我没有不尊重你师父的意思，我也知道你们很努力…” “不，努力的只有师父罢了。” “害，都一样，你不用妄自菲…” “我是天才，不需要努力。” “……” 秦仁当时眼皮就垮了下来，不知道说啥。 “师父太笨，所以很努力，但我不用。” 真是尊师重道的姑娘呢… “放眼整个流云宗，师父都是出了名的天资愚钝，能和我一起飞升，是前世修来的造化。” 秦仁表面严肃，内心快孝死了。 “勤能补拙，以师父的笨，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勤奋！” 鱼有容同学的眼神很耿直： “所以，我绝不许你侮辱我师父！” “……” 确实有人侮辱她的师父，但到底是谁，秦仁不说。 “第二个问题。” 他继续往下问： “你们飞升过后，宗门的未来怎么办？还有你们那不是闹天魔吗？又抢又杀一听就不是好玩意儿，跟我们这以前闹鬼子似的，流云宗作为大门派，少了你们岂不是少了一份抵扛域外天魔的重要力量？” 对于这个问题，鱼有容表示无需担心。 一来，宗主飞升后，鱼有容的一位师妹将继任新宗主。 二来，流云宗有几位上古老祖阳寿未尽，可护佑宗门数百年安稳。 秦仁听了心说也是，人家那么大的宗门，发展规划什么的自然不用他来操心，也轮不到他操心。 “第三个问题…” “秦仁。” “？” 秦仁正准备问第三个问题，终于吃饱了的貔貅在一旁幽幽开口： “本座也是流云宗的，你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不问本座。” “因为你不靠谱啊。” “……” “干嘛？你自己都说了，你在宗门不是吃就是睡，宗门事务也不关心什么的，那我肯定优先问人家啊。” 听起来有点儿道理，但是洛瑶觉得重点不在这里，手指头指了指鱼有容： “你问就问，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的胸部。” “咳…” 秦仁被呛到，老脸一热： “有…有吗…” “有！” 地球上的男人喜欢那种大胸部的女孩子，洛瑶低头看了看自己，也不知道那种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胸口肥肥的，又胖又丑，哪像洛瑶这么可爱… 洛瑶越想越不舒服，放下筷子，干脆进卧室玩平板电脑去了。 “诶诶，不帮忙洗碗了？” “你一个人去洗她的胸部吧！” 貔貅砰地一声关了卧室门，让秦仁一度陷入尴尬。 可实际上，秦仁并不是那种好色的人，他也并不是故意盯鱼有容看，主要她实在太… 本来正常情况下还好，鱼有容穿着国产JK服，宽松的蓝白运动外套能够掩盖身体上一些格外凸出的优势。 但她现在坐在餐桌旁，那饱满的两团儿就格外显眼地堆放在桌边，很难让人不去注意到。 “？” 至于鱼有容，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并没觉得异常，就有些疑惑。 秦仁理解她，流云宗宗门上下都是女弟子，她在这方面的意识应该是尚未觉醒。 “鱼有容同学，咱们接着说第三个问题，你师父她是怎么丢的？” “五天前，师父去查探一种叫做公交车的坐骑，忽然就被带走了。” 鱼有容回答的很精简，然后反问秦仁一个自己在意很久了的问题： “你为什么老叫我…同学？” “哦，叫你同学就是叫学生的意思，比较亲切。” 秦仁一指她身上的衣服： “毕竟你穿的也是校服嘛。” “！” 鱼有容一怔。 这竟然是孝服… 那怎么行？！ 师父只是丢了而已，宗门令牌里的神识都未散，怎能胡乱披麻戴孝？ 于是，鱼有容同学立刻站起身来，抓着校服拉链就往下拉。 哗—— “？” 眼看两只颤巍巍的大白团从蓝白色的衣襟里，如同海上生明月一般，溢出两道饱涨的弧线，秦仁瞬间意识到这货里面是空的，于是“啪”一下，抓住她的手腕： “停！你干嘛？” “尊师重道。” 鱼有容同学眼神坚定地吐出四个大字，然后衣服还没脱完又急着脱裤子。 秦仁虽说最终阻止了，但却深感这货不亏是玩修仙的，应该是筑基筑的扎实，看着身段婀娜娇柔，力气却很是不小。 “师父以剑入道，我以体入道，灵力修为虽然没有，但是内力体术尚在。” 鱼有容姑且解释了一下，秦仁也给她好好解释了校服和孝服的区别，暂时也不谈她的师父了，转而说起之前在B站看过那个【少女徒手大战怪兽】的监控视频。 “我当时以为狗蛋碰到的是一位驱魔人，但现在想来，那个女孩子穿的好像也是校服，不会就是你吧？” “是我。” 鱼有容大方地承认了，并直言当时把狗蛋当成了变异的域外天魔，所以揍了它一顿。 “你说的驱魔人又是什么？” “这个嘛…我大概说说吧，有些细节你之后也可以问洛瑶。” 异界外交，了解应该是相互的。 秦仁泡来两杯铁观音，想了想，又换成竹叶青，听着要比较“蛇”一点儿，然后给鱼有容科普起来。 ——————— 而同一时刻，华成区派出所内，一位身着白色云秀长裙的美丽女子正嗫喏着嘴唇，疲累且不甘地望着眼前两位身穿蓝色制服的女人。 “姓名。” “鱼灵儿…” “年龄。” “一千两百二十三岁…” 啪！ 其中一名制服女当时就一拍桌子： “严肃点儿！五天前，96路公交车上携带管制刀具，造成乘客和司机恐慌的，是你吧？” “那不是刀，是我的剑！” “不管是什么，你知道举在手里多危险吗？” “我…” 不得不说，长相好看的人，就是比普通人要有亲和力。 温婉精致的容貌，成熟曼妙的身子，眉宇和眼角明明捎带着少妇的成熟风韵，肌肤却又和少女别无二致… 当这样一位古色古香的白裙女子银牙紧咬，露出既委屈又倔强的神色时，谁看了也得动容。 “行了姑娘，那天的事情你先从头说起吧，诚实一点，态度好点儿，能少拘几天。” 女子闻言沉默片刻，抿了抿嫣红的唇儿，看看四周，终究幽幽一叹，娓娓道来： “五天前，我把我徒弟弄丢了…” 030 离婚 逆鳞 小姨子 两杯竹叶青，一直从青色喝到没色。 洛瑶不知道秦仁和野女人在客厅里具体聊了什么，只知道聊完之后，秦仁正式宣布了蛇族修仙少女鱼有容，今后要在家里暂住下来。 “哼，什么暂住，就是不肯走了…” “喵…” 对此，早有心理准备的某貔貅联合了当地原住民团团，一起向秦仁表达了一定程度上的不满。 主要表达方式为，疯狂偷吃小鱼干，以及晚上睡觉不让秦仁抱。 前一种比较好镇压，秦仁把平时装小鱼干的盒子清空，装进塑料袋藏起来，团团像平常一样把爪爪伸进盒子，查询鱼额为零之后大惊失色，很快就主动献媚求撸，用身体重新换来了小鱼干自由。 后一种就比较麻烦，家里的空调一直坏着没修，这个夏天秦仁就指望着靠洛瑶降温避暑了，结果这货现在晚上连推带蹬，就是不让秦仁碰她。 “本座需要一个冷静期。” 看过某条新闻后的她如此说道，然后在仅仅15分钟左右的冷静期短暂结束后，拿来一张歪歪扭扭写着一些字的A4字，“啪”地摆在茶几上： “秦仁，签字。” “你懂什么叫签字吗？” 坐在沙发上的秦仁一边端着茶，一边把纸拿起来： “这什么啊…” “离婚协议。” “噗——” 秦仁当时一口茶水就喷在了纸上，洛瑶嫌弃地看了一眼，转身回去想重新写一份，被秦仁拉住了小手： “这倒霉孩子一天天的…你要跟谁离啊？ “跟你。” “离婚要先结婚，我什么时候跟你结婚了？” 洛瑶望天眨眨眼，原来还要先结婚，电视上也没演这条啊… “那你现在和我结婚，我们再离，离完了，你就一辈子别抱我了，都抱鱼有容去。” 秦仁看了眼站在阳台上思考蛇生的JK，转头把傻乎乎的小东西拉进怀里，捏了捏她的小脸儿： “她虽然是蛇，但是体温跟正常人一样，一点儿都不凉快，我抱她干嘛？” “哦。” 洛瑶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所以秦仁只是对她的身体感兴趣吗，地球上好像管这种人叫渣男来着。 被渣男轻轻拥在怀里会让小女孩觉得安心，洛瑶的情绪平静了下来，不提离婚的事情了，秦仁就继续给她解释： “说了暂住就是暂住，暂住期间她要找师父，她师父身上有宝物可以兑换钱财，到时候就会离开，另择福地生根。” “那她要是厚脸皮赖上你呢…”洛瑶有些发愁。 “你当初赖上我，就不厚脸皮？”秦仁笑着刮她鼻子。 “本座不一样。” 洛瑶不清楚具体哪里不一样，总之洛瑶可以赖着秦仁，别人不可以。 没有原因。 有道是六月的天，小女孩的脸。 坐在秦仁腿上腻歪了一会儿，洛瑶的心情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秦仁…” 她看了眼阳台上的鱼有容，纤细的胳膊搂上秦仁的脖子，声音放的小小的： “你哄我一会儿好不好…” “怎么哄？” “就…随便夸一下。” 小女孩有些害羞，目光飘忽地盯着地板： “比如一直以来帮你洗碗，吃饭不挑食，睡觉还让你抱…总之就很乖，什么的…” “哈哈哈哈…” 秦仁实在没忍住笑出声。 “不许笑！” 洛瑶气鼓鼓地脸红，难道没有人告诉秦仁，灵兽在心情快要变好时候都需要这样哄一下的吗？ “你不哄可以，但是不许笑！再笑我就…就继续跟你离婚！” “好，离就离，离了之后分居，我就和鱼有容住。” “？” 洛瑶一愣： “那本座呢？” “你就另外找地方想办法咯，对了，可以问下隔壁唐波波收留你不。” 洛瑶听完，瞪着眼睛为难了好一会儿，然后把自己写的离婚协议揉进了垃圾桶。 “不离了？” “嗯。” 她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 “等结了再说。” “结个屁。” 秦仁又想笑了，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敲了一下： “小屁孩毛都没长就学别人结婚离婚，羞不羞？” “……” 洛瑶本来是不羞的，但没想到结婚还需要长毛，顿时涨红了脸蛋儿，低下脑袋，坐在秦仁怀里胡乱掰着手指头，不说话了。 ———————— “怎么样？新鲜吗？” 把貔貅打发回房，秦仁来到阳台的JK少女身旁。 “很不一样。” 鱼有容望着天空： “我想师父了。” “理解，越是陌生的环境，越渴望熟悉的人的陪伴。” 秦仁宽慰她： “放心吧，既然宗门令牌里的神识稳定，你师父又会剑法，在咱们这个地界没那么容易有生命危险。我刚才也说过了，会联系一些以前驱魔认识的老朋友，帮你打听你师父的下落。” 鱼有容闻言轻轻点头，余光看了一眼秦仁的侧脸，犹豫道： “你收留我，帮我找师父，我该怎么谢你？” “不用谢。” 但也不是完全不用谢，秦仁紧接着就眼睛一亮，干咳两声： “咳…如果鱼姑娘你非过意不去的话，可否再展示些…蛇族的才艺？” 才艺？ 鱼有容歪头，脑后的马尾跟着晃了晃。 “就比如你的舌头，在我看来就觉得很厉害，还有其它的吗？” 不怪秦仁好奇，虽然他曾经驱魔的时候遇到过很多奇葩，但魔裔毕竟不是曾经的魔祖，不是像鱼有容这样根正苗红的异界来客，驱魔四年以来，愣是没见过一个有人样的。 “我知道了。” 鱼有容同学闻言也不含糊，双手抓住校服衣摆轻轻一提，露出一抹纤细如柳的腰肢。 这是正宗的蛇腰。 没有一丝赘肉，肌肤白嫩细腻，浅浅的两条腹股沟中上方，平整的小腹间镶嵌着小巧的肚脐，而在肚脐下面一点的位置，则是有一块银闪闪的指甲盖大小的贴纸似的东西。 “这是…”秦仁眯起眼睛，“鳞片？” “嗯，蛇族的逆鳞，元婴期以上的蛇族修士都会出现。” 秦仁大呼神奇，以前只听说龙有逆鳞，如今在鱼有容身上看到，深感她们所谓“神蛟之后”并不是浪得虚名。 “这玩意儿，是不是别人碰了，你们就要发飙？” “发…膘…” 鱼有容低头捏了捏肚子，是长肉的意思吗？ “就是生气，发怒，不爽，爆种。” 鱼有容听懂了前两个词的意思，摇摇头： “逆鳞就是倒着长的鳞，一个修为标识而已，没什么用。” “这样啊…” 秦仁一听那敢情好，跃跃欲试地动了动手指： “能摸一下嘛？” 鱼有容犹豫了，然后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犹豫。 这种犹豫是一种从未有过，但却仿佛发自潜意识里的本能，鱼有容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但面对“恩人”的请求，还是同意了。 于是，秦仁就伸出手指，按在鱼有容肚脐下那片银色的鳞片上，轻轻一滑，很奇妙的触感，凉凉的，没有想象中的硬，而是一种类似乳胶质感的柔韧。 他摸了两下，又轻轻戳了一会儿，然后陡然意识到摸太久有些不礼貌，老脸顿时一热，抬起头来刚想说声抱歉，却愕然发现，鱼有容同学的状态好像不对。 眼前的少女虽然依旧提着衣摆，但双手指尖却晃悠悠地有些无力，漂亮的脸蛋儿上染满了一片桃花初绽般的粉晕，柔若秋水，细眉急颦，两片娇润的唇瓣如鱼嘴一样一张一合，喷吐着微微粗重的呼吸… “不…不要了…” “……” 秦仁当时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妈蛋，说好的逆鳞没什么用呢…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没用吧？ 幸好，这样的奇怪状态也没持续太久，秦仁不摸逆鳞之后，鱼有容同学很快也就恢复常态。 一问之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说是以前和师父师妹们洗澡的时候被碰到，也没这样，秦仁只能将其归咎为某种水土不服了。 ———————— 一上午一晃过去，午饭过后，秦仁没有急着像洛瑶来的时候那样，先去给鱼有容购置生活用品，而是准备先出一趟门。 “洛瑶，我下午有点儿事要出去一个小时左右，你先带她到附近转转。” 洛瑶找到阳台上又在傻站的鱼有容： “你，小鱼，跟本座来。” “小鱼”看了她一会儿，问了个不想干的问题： “貔貅，你是什么时候…成了护宗灵兽的？” “要叫我洛瑶，或者上仙大人，进了秦家的门，就要有秦家的规矩，明白不？” “明白了…” 洛瑶不想回答鱼有容的问题，用一种老大带小弟的感觉，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鱼有容出门了。 秦仁换了身衣服，几分钟后也准备出门，却又听到一阵敲门。 “啧，说了让你别忘钥匙…” 他絮絮叨叨地走到门口，一开门，却发现眼前并不是洛瑶，而是一个朝他俏皮眨眼的熟悉面孔。 “姐夫~想我没~？” 031 小姨子的小皮鞋 纯白的短袖衬衫，薄款法兰绒的蓝黑色格子短裙。 黑色的及膝棉袜包裹着女孩儿纤细的小腿，脚上是一双平底的黑色小牛皮鞋，比洛瑶的那种款式要成熟一些。 “姐夫。” 校园风打扮的小姨子站在门口，背着手儿，含笑的眸儿一眨一眨地望着秦仁： “想我没~？” “不想。” “为什么不想？” “为什么要想？” 秦仁转身给程思雨让出位置的同时，脚下风轻云淡悄悄一踢，把洛瑶的那双小黄鸭拖鞋踢进了鞋柜底下。 “你是小橙子，又不是橙子，想你不合适。” “不合适？” 程思雨双腿笔直地并拢，然后像小兔子似的跳进门槛： “那就还是想呗？只是不承认？” “程思雨，你什么时候能别捉弄你姐夫，那我连微信都愿意多回你几句。” 秦仁表面稳如老狗，实则心里也是直呼好险，要是鱼有容和洛瑶晚出门几分钟，两边打个照面，一时半会还真不好解释。 “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的？”秦仁去冰箱给小姨子拿喝的，同时悄悄瞥向生活阳台，看外面晾晒的小内裤和小文胸有没有被角度遮住。 “今天是顺路路过，就上来看看。” “顺路？你做什么事情会顺到我这儿来？” “保密，很快你就知道了。” 程思雨神秘兮兮地说着，然后一边四处打量，一边走进客厅。 “喵？”虽然很久没见过，但团团对程思雨的样子有点眼熟。 “小可爱好久不见，来让姐姐抱抱。” “喵…” 团团不是那种随便的小母猫，没让鱼有容碰过，自然也不会让很久不见的程思雨碰，轻唤一声跳走了。 “姐夫，我被团团欺负了。”程思雨转头告状。 “你一个大活人能被猫欺负？” “嗯嗯。” “那你重开吧。” “哼！见猫忘姨…” 程思雨哼了哼，抚着裙子往沙发上一靠，然后有些奇怪地皱了皱鼻子： “姐夫，家里怎么…有女孩子的香味啊？” “乱说。” 正在厨房里倒饮料的秦仁闻言，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哪有？” “就有。” 程思雨眼睛亮闪闪地兴奋着： “姐夫，你终于出轨啦？” “……” 这家伙随时盼望着自己出轨，又一直说全力支持自己和程思云复合，秦仁已经不知道她哪个态度才是真的了。 “你不是女孩子？” “跟我的味道不一样，不信你闻。” 秦仁把一杯苹果醋放在茶几上，小姨子伸出白白的手腕凑过来，被他一巴掌拍掉： “那我姐顾清呢？她算不算女孩子？” “哦，她啊…” 程思雨点了点头，有些失望： “我还以为你终于懂事，学会金屋藏娇了呢。” “你对懂事的定义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程思雨不置可否，喝了口苹果醋，从小皮鞋里抽出两只纤巧的脚儿，侧卧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姐夫，帮我拿下拖鞋。” “刚进门不换？” “忘了嘛，快快~” 其实鱼有容已经踩着那双山寨AJ在家走了几圈，不换鞋也无碍，不过奈何小姨子是个讲究人，秦仁就只好又把当初程思云留下的蓝色小熊拖鞋翻出来，扔到沙发旁，再弯腰，作势要提起她换下的那双小皮鞋。 “诶！” “？” 感觉衣角被拉住，秦仁转头，看到程思雨眼神有些闪烁。 “干嘛？” “不…不用拿过去吧…”程思雨盯着他捏住自己鞋子内里的手指，包在棉袜里的脚趾头不自觉地弯动了两下。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多事儿啊？到底换不换鞋？”秦仁又好气又好笑。 “要换，但是…脏…” “脏？” 秦仁低头，手指在巴掌大的小皮鞋里按了按。 柔软的质感干干爽爽，没有一丝汗水，只残存着刚刚取出的少女脚掌留下的暖暖的余温，一丝清幽的馥郁足香夹杂着淡淡的皮革气息… 嗯… 倒是和她姐姐一样好闻。 “这有什么脏的？” “哎呀你…你还…” 女孩子刚脱下来的鞋子里面，他居然还用摸的！ 所以说，这个姐夫哪儿都好，唯独可恶的地方就是喜欢在一些令人气恼的地方犯呆，程思雨心生慌乱，赶紧挪开他的胳膊。 “本来就不脏啊，你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 秦仁并不觉得自己呆，主要是以前有过经验： “高三那年，伯父伯母出差油田三个月，你们姐俩借住我们家，不一直都是我给你们刷鞋子洗袜子的，忘了？” “不是一回事嘛！” 程思雨没想到居然还让他还怀起旧了，低头拢了拢发丝，遮一下脸上微微闪过的粉晕，然后挪着身子坐起来，打算自己拿鞋。 只不过，秦仁已经懒得理她了，提起小姨子的皮鞋往门口走去。 “……” 程思雨无语地望着姐夫的背影，虽然也知道他这会儿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可心里还是不由想到以前姐姐曾经告诉过自己的一个小秘密。 “变态姐夫…果然就喜欢女孩子的脚…” 她小小声地骂他，脸儿却也越发有些烫，趁着秦仁还没转身，抓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冰镇的苹果醋降温。 ———————— 家里小姨子在串门，家外面，洛瑶正带着蛇族JK鱼有容在小区附近“见世面”。 “见世面”的方法也很粗暴，洛瑶从小区门口的流动小贩，到街头各色景致，再到便利店等常见店铺，走到哪算哪儿，看到哪儿说哪儿，参观景点似地给鱼有容介绍。 “喏，这个闻起来香香的棒子，叫烤肠。” “烤肠…” “对。” 错别字大王洛瑶开始展示她的才艺： “这种叫腚粉肠，还有种叫肉肠，腚粉肠比肉肠好吃还便宜，记住了嘛小鱼？” “嗯嗯，腚粉肠…” 洛瑶甚至用秦仁给的10块零花钱给鱼有容买了一个本子一支笔，让她做笔记。 鱼有容同学也确实很认真地记着，只是还有些不习惯中性笔的握笔姿势，记的有些慢。 “这个叫臭豆腐，闻着臭吃着也臭，只有愚蠢的凡人觉得香。” “这个叫火龙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本座也曾被误导，但其实就是一种水果，吃了并不会喷火，只会吐的到处都是红红的，然后被秦仁捏脸。” 鱼有容同学寄人篱下，那会儿才被秦仁摸逆鳞摸的怪怪的，可不想再被秦仁捏脸，于是专门把火龙果画了下来，可惜画功不咋地，乍一看有点儿像土豆。 “这个叫共享单车，一种公用坐骑。” “这个叫井盖，是防止共享单车掉进洞里的。” “还有这个叫路灯，晚上会亮，据秦仁说以后迟早会用来挂他的老板。” “等等。” 鱼有容举手提问： “老板是什么？” “不知道，好像是可以把秦仁吸干的一种怪物。” 鱼有容微微凝眉： “那不就是侵袭万妖大陆的域外天魔吗？” “不一样，天魔是物理意义上的吸…总之本座又没吸过秦仁，不清楚这些，你回去问他吧。” …… 洛瑶乱七八糟介绍了一通，最后终于来到便利店，展示起了她最重视的一样东西。 “咳咳…” 洛瑶咳了咳，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站在冷柜前叉腰： “这个黑色泡泡水叫可乐！是yyds！” “歪歪…什么？” “一种愚蠢凡人的鸟语，独一无二的意思。” 洛瑶拿出一瓶来，吩咐鱼有容记好可乐三原则： “第一，有可口可乐就尽量别喝百事可乐；第二，喝有糖尽量别喝无糖；第三，不管以上任一情况是否满足，一定要喝冰镇的！” “可是…” 鱼有容对可乐并不感兴趣： “我喜欢喝奶茶。” “奶茶啊…秦仁天天晚上买给本座喝，没什么意思。” 貔貅吹牛毫不脸红，听得鱼有容同学眼睛闪过亮光： “天天给你买?” “当然~” 鱼有容羡慕的眼神让洛瑶走路都轻飘飘的： “小鱼呀，只要你以后好好跟本座混，他也会赏你的。” “我知道了。” …… —————————— 来自异位面两个卧龙凤雏继续探索，秦仁这边的话因为还有事情要办，所以也没打算跟小姨子磨蹭太久，就简单地喝着饮料聊了会儿天。 两个人也并不是除了程思云就没有聊的，姐妹俩和秦仁都是读的同一个专业，眼下小姨子刚毕业，在即将踏入的职场和工作方面，秦仁还是可以给她提供一些小Tips的。 等饮料喝完，秦仁也就跟她一起下楼出了小区。 “姐夫？” “啊？” “你东张西望什么呢？” “没什么…” 秦仁怕遇到洛瑶她们，看了一眼不在附近就比较放心了。 “诶对了，你今天到底为什么事儿顺路啊？能别卖关子吗？” “不能，反正你很快就知道了，姐夫拜拜~” 程思雨露出小狐狸似的笑，挥挥手走了，等走远后，秦仁也扫了一辆单车骑起来，准备去找一些以前的老朋友，帮鱼有容找师父。 032 人脉 手机 棒子 秦仁骑车大概骑了四十分钟，裆都骑痛了，才终于来到一条僻静的老街。 街道不宽，两侧很难看到一段完整无脱落的路牙石，人行道上铺设的黄绿色波浪花纹地砖还是上个世纪的款式。 苍蝇馆子。 五金配件。 百货批发。 这三类店铺几乎是老街道必备的老三样，秦仁提着口袋从它们挨个走过，然后在一家“幺妹面馆”前停了下来。 虽然写的是面馆，但是紧闭的卷帘上只开了一扇供单人进出的小门，门上还挂着小时候街机厅用的那种蓝色布帘，完全不是做生意的。 至少不像正经生意。 要是放在一些个三四线县城，这样奇怪的门面一般都是隶属于当地的红灯区，并且左右往往会有相应的配套业态。 比如不理发的理发店。 比如深入按摩的按摩店。 但实际上，秦仁并不是一个会进那种场所的人，这家“幺妹面馆”的存在，也是别有洞天。 他掀开小门的布帘，迈进去走了两步，然后锁骨处的十字架圣痕猛然闪过血红的光芒，紧接着，整个人就直接“蹭”地一下原地消失。 ———————— 等再现身的时候，秦仁已经身处一个类似《惊天魔盗团2》里周董魔术店的地方。 …… 鸟眼纹的木地板。 大理石的插屏。 古色古香的桌案。 还算阔绰的空间里，幽幽红烛摇曳，寥寥熏香升腾，一排排多宝阁上放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物件。 最远处的一扇镂空红木屏风前，则是摆着一张类似古代客栈里的柜台，柜台里的一个女人手里翻着一本书，虽然身材极为火爆，却是一脸鸡样。 是字面意义上的鸡样。 也就是鸡脑袋，鸡头人身，远远看去有点儿像小时候《蓝猫淘气三千问》里的鸡大婶。 包括身材也像。 秦仁也是认识这位魔裔以后才发现，原来蓝猫淘气里面的鸡大婶一直都是，非常符合莫言先生的某本小说名。 虽然自己小时候看着并没有什么感觉，不过放在现在，肯定分分钟会被家长举报涩情然后下架吧。 “阿翠。”秦仁走到柜台前，敲了敲柜面。 “驱魔人，好久不见啊。”名为阿翠的鸡头女人张开淡金色的喙，声音慵懒，尖细的嗓门中有一丝妖娆。 “是有点儿久了，毕竟退休了嘛。” 秦仁扯着闲天儿，然后一脸古怪地看着柜台上的一个小鱼缸，敲了敲，惊动了里面一条巴掌大的奇怪鱼儿： “这鱼怎么只长了一半，另一半呢？” “放生了。” “？” 一半养，一半放生。 行，本地的魔裔总能出点儿新品种。 “你没聊的就别聊了，开门见山吧，找我什么事儿？” “嘿，也没啥，你这小黑店接触的魔裔多嘛，所以想让你帮我给全蓉城的魔裔打个招呼，帮忙找个人。” “找人？什么人？” “我有个朋友上公交之后走丢了，目前不知道人在哪，只知道还活着，然后她又是大山里走出来的，特别纯真，啥都不懂……” …… 就这样，秦仁胡乱编排了一下鱼有容师父的情况，等重新从“幺妹面馆”里出来的时候，事情已经顺利安排下去了。 “唉，难怪那些退休的违纪干部该抓也要抓，影响力这方面属实容易拿捏…” 秦仁既像是真的感慨，又像是在凡尔赛自己作为退休驱魔人的人脉。 但不管怎么说，他驱魔四年打出来的声望还是管用的，把这事儿托付下去之后，就哼着小调去办第二件事：给洛瑶买手机。 ———————— 宿醉事件过后，秦仁意识到了手机的重要性。 他准备把洛瑶的平板电脑卖了，换一台性价比比较高的手机，为了图方便快捷，就不等网上快递了，直接去各大品牌线下店瞅了一圈。 最开始去的是一家小米旗舰店，工作人员很热情地介绍了最新的11pro，然后在展示功能的时候卡出了恶性BUG，当场社死，最后只能尴尬地看着秦仁撇嘴离去。 然后秦仁又去了vivo，以前送给姐姐的那台vivo她一直不换，现在还在服役，秦仁也爱屋及乌地对vivo有些感情了，结果去店里体验感觉性价比不太高，销售又老跟他说拍照的事情，秦仁就还是放弃了。 最后，秦仁打算还是给洛瑶买一台自己手里同品牌的魅族。 型号的话，就买老款的16s。 只不过，由于整个蓉城只有区区一家魅族官方专门店，店里有最后几台存货，所以最后秦仁跑了往返几十公里才抱着新手机回到小区。 “1800…老用户优惠下来1300…啧，还是有点儿肉痛，但如果把现在的平板卖掉，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于是回家之后，秦仁先把平板挂到了闲鱼上，然后再把新手机送给了洛瑶。 “秦仁你真好~”洛瑶在屋子里边蹦边转圈，跳的脸蛋儿红扑扑，明明是人肉空调，却兴奋的连汗水都出来了。 “激动什么，就多了个打电话的功能，屏幕还小了。” “就要电话~” 洛瑶趴在沙发上撅着小屁股，按照秦仁教的那样拨打了电话，两秒钟后，秦仁的手机成功地响了起来。 “秦仁秦仁。” 洛瑶小心翼翼地捧着手机，眼睛里有小星星： “以后是不是，你加班了，很完了，本座也可以用它听到你的声音呀？” 秦仁闻言一怔，看着少女嘴角充满期待的甜甜笑意，心中悄然暖了一下，沉吟片刻后揉了揉她的脑袋： “先说好，上班时间别乱打电话啊。” “嗯嗯~” 貔貅高高兴兴点头，然后餐桌上传来了鱼有容的声音： “秦仁，有了手机就可以神识传音吗？” “对，不过前提是对方也要有手机，并且知道对方的手机号码。” 秦仁知道鱼有容想通过手机找师父，不过很遗憾现在没有那个条件。 “你在看书？”秦仁发现鱼有容在餐桌前坐的端端正正，桌上放着一个本子，配合身上的蓝白校服，看起来像极了真正的女子高中生。 而且看她认真的模样，起码还得是个学习委员什么的，跟高中时的顾清很像。 “不是书，是笔记。” “笔记？我看看。” 秦仁拿过来一瞧，鱼有容的字迹还很清秀，虽然夹杂了一些万妖大陆上特有的“汉字”，但基本还是能辨识出一些大致内容。 “腚粉肠？腚粉是啥？”秦仁竖起眉头，怎么听着这么恶心呢？ “就是…外面的那个…” 鱼有容胡乱比划了一下，但就像她的画功一样，很僵硬很呆，啥也没比划出来： “就是可以吃的，油烹的那种棍子。” “棍子？” “唔…棒子吧。”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棍是细长的，棒是短粗的，鱼有容同学想了一下，烤肠应该算棒子。 “洛瑶说，腚粉棒好吃，还有另一种棒，是肉…唔唔？！” 鱼有容同学的嘴巴忽然就被秦仁捂住了： “好了我知道了，总之就是烤肠是吧？但是那个字不读腚，我给你本字典，你边查边学吧。” 看她辛辛苦苦做了好几页笔记的份上，秦仁也不忍心让她弃用这套不靠谱的教材，只能先用字典来搞一搞万恶的“修正主义”。 033 蠢女人 其实按照本来的计划，秦仁回家之后就该像以前洛瑶那会儿一样，带着鱼有容去购物，购置一些生活物资。 但是在看到微信【蓉城生活】公众号上推送的一则消息后，秦仁决定等几天再去。 “上面说，周末有家新开的大润发，全场5折！日用品4折？！” “太好了秦仁！刚好本座也想买新的日用品~” “我看你像日用品，一边儿呆着去。” “切…” 抱大腿失败的洛瑶被讪讪地轰走，秦仁则是在晚上吃饭的时候跟鱼有容说了一下周末购物的事情。 “你要给我买东西？”鱼有容很惊讶。 “对啊，生活用品肯定要的啊。” 鱼有容神色有些复杂： “师父说，吃人舌短，拿人舌软…” “……” 不愧是蛇族宗主，张口闭口全是舌头的事儿。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秦仁刨了一口小米粥： “你现在住我家，不也是吃我拿我吗？你舌头软不软？” 鱼有容伸出一点儿粉嫩的丁香舔了舔嘴唇： “软。” “啧，你这孩子看着挺机灵，怎么有时候也有点儿一根筋呢。” 秦仁不说软的事了，说短的事儿： “吃人舌短，你舌头短吗？” “不短。” 鱼有容吐出长长的舌打了个卷儿，速度一快起来，还真有蛇吐信子内味儿。 “所以你就别操心这些了，物质方面洛瑶有的你也会有，我也承认不是我多心善，主要就你这身份吧，整个蓉城看下来，除了搁我老驱魔人这儿，也没什么好去处，能为地球安置移民也算是我为地球出份力吧。” …… 秦仁这番话是真心实意，不过安置移民也得看移民质量。 其实要求不高，无害就行。 像洛瑶和鱼有容，一来地球，法力灵力啥都没了，老老实实的小貔貅和小蛇蛇，出于人道主义收留她们可以体现“位面主义精神”。 但如果，穿越来的是什么乌七八糟的有害品种，那秦仁也绝不会强行当成异界高质量人才引进。 引进过来干嘛？戕害地球自己人？ 那不是下贱吗？ ……… 不过秦仁虽然说的明明白白，鱼有容漂亮的眼眸还是流露出一丝歉疚，看了看貔貅的新手机，轻声犹豫道： “可是你给我买东西…要花好多钱的…” “是要花，但是要花的也没办法，只能说精打细算吧。” 这姑娘本质上还是很懂事的，秦仁听的欣慰，感觉养起来也比较有动力一些。 “我记得你师父不是还说过吗，喜欢的东西沾染金钱就会变质，周末我带你去超市，那有好多东西，到时候你负责喜欢，我负责变质。” 诚然，钱的事情秦仁是有些发愁，不过好在鱼有容比起貔貅要好养一些，至少每天饭量这块的开销就大概只有貔貅的五分之一不到，一时间带来的经济压力并不会太夸张。 而且，除了公司里的日常工作，秦仁也并不是没有其他捞钱的渠道。 比如有一种叫做“外快”的东西，作为设计师就很熟悉。 —————————— 于是第二天，一到公司之后，秦仁马上就找到周驰说悄悄话： “驰哥，你做过私活没？” “仁哥，你先别私活了。” 周驰一声叹气，指了指走廊对面的一间小办公室，透过隔音的磨砂玻璃可以看见里面有两个人正说话，其中一个不论身材还是发型，都很熟悉。 “云姐？” 秦仁怔了怔： “她怎么了？” “唉。” 周驰拍拍秦仁的肩膀，然后秦仁发现部门其他同事也在用略带尴尬的眼光看他。 “你别唉啊，唉你妹，云姐里面跟谁呢这是？” “马总。” “马总？三天前新来那个光头？” “对，仁哥，其实就是你昨天不是请假没来嘛，然后90亩那边的领导，给马总说了他最新的几个想法…” “又有想法？他是思想者啊？” 总之据周驰描述，昨天90亩的项目突然又要改，马总亲自过来问谁是90亩负责人，大伙也不知道什么事儿就随口回答是秦仁。 然后马总一瞧，秦仁不在。 问云婉禾，云婉禾说请假了。 “仁哥你不知道，那马总估计有更年期，当时一听脸就黑了，问你跟谁请的假，云姐说跟她，然后就急着帮你说话，说你这段时间很累什么的…” “然后呢？他不服？” “嘘…” 周驰比了个噤声，然后苦笑： “倒也不可能不服，毕竟云姐说的有理有据嘛，更年期也不是精神病，马总当时就表示理解，然后…然后就把90亩的四个新方案都交给云姐，让她今早给甲方…” “四个方案？” 秦仁当时就震惊，他把这个项目从头跟到尾，深知地形和日照等各方面有多刁钻，哪怕新做一个方案都很恼火，更别说四个了。 “这特么都什么弱智领导？” 秦仁开口骂骂咧咧的同时，心里也是对云婉禾有气。 这蠢女人，说了多少次有事情就找他帮忙，她这是跟谁客气呢？ “然后呢？做出来了吗？” “肯定没有啊！” 周驰一拍大腿： “云姐昨晚通宵到今天，堪堪弄出两个半方案来，甲方领导没收到图，就给马总打了电话。仁哥你也知道，甲方领导亲自催图，对公司和部门的影响也不太好…所以马总就生气，把云姐叫到办公室，一直谈话到现在…” “哈。” 秦仁听完气笑了。 他还生气？ 全公司如果有云婉禾搞不定的事情，那一定是没有第二个人能搞定，他一个光说话不干活的，哪来的脸生气？ 甲方煞笔不可怕，但如果领导也随着甲方煞笔，那就会产生两个后果。 第一，让云婉禾这种员工寒心。 第二，让秦仁这种员工发怒。 “谈话？都特么指着鼻子骂了，还叫谈话？” 秦仁隔着办公室玻璃隐约看见那个光头正抬起手臂，对着云婉禾指指点点。 从进公司以来，秦仁就没见过云姐被哪个领导骂过。 眼看这小光头是老母牛来月经——牛逼坏了，秦仁本来就发黑的脸色更加阴沉，脱掉外套往椅子上一甩，扯了扯领带，直接走向办公室。 —————— —————— 两更求票票~ 034 怼 私活 招新 秦仁进办公室的时候，因为心里窝气的原因，力气稍微大了点儿，开门的瞬间就把光头马总吓了一跳。 “哪…哪位？” 他盯着突然闯进办公室的年轻人，个子高高大大，那双本就自带忧郁的眼神有些发冷，一时间甚至忘了注意秦仁脖子上挂着的工牌。 “你怎么…？” 云婉禾也蓦地回头，惊异地看着秦仁，被他身上不对劲的气势搞的有些发呆，小巧的唇瓣儿微微张开。 秦仁瞥了她一眼，却是看到了云婉禾眼角明显的红润，眼皮不禁微微一抖，侧目看向光头： “就你是马总是吧？” 秦仁沉声凝视着马帅，马帅看秦仁这铁青的面色，不禁又打量了一眼他的工牌。 建筑师。 连个项目经理都不是，怎么跟他说话这么冲… 现在的年轻人对领导就这个态度？ “我是马帅，公司刚来的行政总。” 行政总… 秦仁心里觉得可笑，一个行政总跟设计部部长摆谱？虽然职位确实是上下级，但在千禾，行政不懂也不干预设计，遇到甲方催图这种事，应该灵活地打圆场，而绝没有资格也不应该去训斥设计部的人！ 更何况，还是云婉禾这个秦仁心中最能干的部长！ 于是，秦仁拿出平时怼甲方的经验，毫不留情地开口： “五部只有云姐一个人有空做90亩，听说甲方让一晚上出四个方案，你没有拒绝，不觉得离谱吗。” “小秦！” 身旁的云婉禾没想到秦仁来了脾气，慌乱之下也是抓住他的胳膊，一面把他往旁边拉，一边焦恼地怒嗔： “你干什么啊你！他是新来的领导！” “不管他什么导，我在外面看他指着你骂，凭什么？” “哎呀，你…你先别冲动好不好…” “不好，我看不得你受委屈。” “你…” 云婉禾说是又急又气吧，可听他说的些话儿，心底又隐隐地飘起一些莫名让人感觉轻飘飘的情愫，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秦仁却突然把矛头指向了她： “你也是，说了多少次有事儿就找我帮忙？嗯？为什么不找？” “我…” “我什么我？反正就不听话是吧？” “秦…秦仁！” 云婉禾俏脸儿挂起一抹淡淡的红云，也不知道是羞的气的，忿忿一跺脚：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我…我是你部长！” “云婉禾你别来这套啊，我懒得说你。” 秦仁说完狠狠瞪了云婉禾一眼。 云婉禾被秦仁瞪的欲言又止，眼见他转过身又奔着马总去了，才咬着下唇捏了捏手，抬起脚尖儿踢了踢地板，活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 可恶的臭小子… 什么嘛，明明她是他的上司+前辈，他凭什么这么凶自己？ 云婉禾在心中暗骂秦仁翅膀硬了，这边秦仁继续怼马总，不卑不亢，没有脏字，但却搞的马总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后遮遮掩掩地撂下一句“我先跟甲方再谈谈”，就灰溜溜离开了办公室。 整个过程其实怼的很轻松，秦仁也不怕他反咬。 毕竟新来试用的嘛，民企不是国企，根基不稳又不了解情况，自己试图立下马威却被反噬，那造成的后果也必须自己咽。 更何况，秦仁也是有倚仗的。 云婉禾是公司最勤奋的老员工，也是最年轻的部长，秦仁作为她一手带出来的后辈，也是公司年轻建筑师中最优秀的那个。 毕业一年来不仅两次提薪，年会的时候，好几个领导都在讲话的时候专门夸他是公司的“小云婉禾”。 所以秦仁相信，在自己有理有据的情况下，即使“以下犯上”地对这个马总发了火，以他对公司最高总黄总的性格了解，也绝不会因此把他如何，反而会劝那个马总适应下新公司环境。 —————— 事后，周驰等周围一圈同事虽然纷纷对秦仁竖起大拇指，但云婉禾却时不时就没好气地嗔他一眼： “不就被骂一顿嘛，谁上班没被老板骂过，尽瞎逞英雄。” “我还不是替你抱不平。” 秦仁推着办公椅滑到云婉禾工位旁： “云姐你还好意思说，说了无数次让你忙不过来就叫我帮忙，结果呢？你这就不叫逞英雄？” “那…那我还不是看你总是很辛苦…” 云婉禾嘀嘀咕咕说完这话，脑海里浮现出秦仁那句“我看不得你受委屈”，耳朵悄悄一热，别过脸先不看秦仁： “还有，小秦你想没想过，你在公司这么好的前途，万一因为这种事情产生不好的影响呢？” “所以我有评判啊，像今天这事儿，我就敢怼，怼完不也没事吗？千禾是正规公司，谁能说我不占理？谁还能扣我工资不成？” …… 说到工资，秦仁也是想起早上刚来的时候，要跟周驰商量的关于私活的事情，于是等上厕所的时候，就顺道把他叫到了办公室外面。 “驰哥，你不是有亲戚在东南院吗？平时分包不完的那些散活，能勾兑上不？” “靠！” 周驰一个战术后仰，斜睨秦仁： “还说你没交新女友，缺钱了吧？” “少废话，有没有吧？” “你别说，前几天我那亲戚找我建模，我不擅长就没接，仁哥你要是感兴趣我跟他说下，搞定过后给8000块，行不行？” “行是行，工作量大吗？” “不大，十几个模型。” “你妹！” 秦仁在周驰背上拍了一掌，整个楼道都能听见一声闷响： “十几个模型？公司里的正事儿我还干不干了？” “你特么听我说完啊，首先人家工期长，其次，下周开始，咱们部门就要稍微轻松一些了。” “轻松？为什么？” “不知道了吧？” 周驰嘿嘿地神秘一笑： “我也是从人事那打听的消息，咱们部门下周要来新人了！应届毕业生！” 秦仁眼睛一亮： “终于招到了？男的女的？” “这个不清楚，就咱们部门这情况，我希望是男的吧。” “嗯…” 秦仁点头，女的也行，万一是那种比男的还能熬夜，精力还要旺盛的呢？ 反正等来了新的应届生，好多杂活可以交出去了，这么看来，秦仁也就可以腾出更多的时间用来做私活。 于是，秦仁就乐呵呵地把这事儿接了下来。 其实他看中的还不主要是眼下的8000块，而是如果跟东南院这样的国企搭上线，以后陆陆续续都不缺这种私活。 忙不过来就不接。 忙的过来就补贴家用。 挺好。 035 俯卧撑 害羞 超市（第二更求票票~） 周六，早上8点。 秦仁照例使劲儿掰开缠在身上的小胳膊小腿，从床上起来，往貔貅怀里塞一个枕头之后，穿上运动裤，光着膀子来到阳台。 “早啊。” 阳台上已经有了人，盘坐在瑜伽垫上的鱼有容耳朵一动，徐徐睁开眸子，转过头来，自己梳的柔顺马尾辫儿在脑后轻轻摇晃： “秦仁早。” 在家里住了几日，秦仁发现鱼有容有晨练的习惯。 但和他这种周末偶尔做做俯卧撑不同，鱼有容是正儿八经修行者的打坐。 双足跏趺，脊直肩张头中正，手结定印于脐下，双眼微闭，舌舔上腭。 虽然灵力不在，也无法吸收灵气，但以体入道的鱼有容内力还尚在，所以每天都要先像这样吐纳，吐纳过后，再跟着洛瑶一起去周边学习参观。 “你也要晨练？”鱼有容看着光膀子的秦仁。 “对，不过我不打坐，就练练俯卧撑意思一下。” “哦，筑基…”鱼有容有着她自己的理解。 瑜伽垫是秦仁借给鱼有容用的，秦仁这会儿也要晨练了，鱼有容就站起来让给他，白滑玉嫩的双脚在瑜伽垫上踩两步，套进以前程思云留的那双蓝色拖鞋里，走到茶几旁端过一个小板凳坐下。 “呃…你要看我做？”秦仁趴下来，少女刚打坐完的瑜伽垫还有一丝温热。 “嗯，我可以帮你矫正。” 秦仁收留她，给她做好吃的饭，给她睡舒服的沙发，还要给她买东西，鱼有容觉得平时有一点算一点，都要报答他。 比如前两天她还想帮秦仁洗碗。 只不过某貔貅如今一反常态地勤快了起来，坚持要她来洗，鱼有容才只好作罢。 现在能够给他的俯卧撑指点一二的话，鱼有容认为也算一种报答。 然而，她很快就发现，地球的俯卧撑和万妖大陆上不一样。 “你们的俯卧撑，要用手？” “？” 秦仁一个不稳摔在了瑜伽垫上，扭过脸，震惊地望着鱼有容： “你们不用？” “嗯。” 鱼有容点点头，当场就轻松表演了几个双手背在身后，只用脚的俯卧撑，好比迈克尔杰克逊45度倾身plus版，把秦仁眼珠子都看瞪出来了： “你…你身上真的没有灵力？” “不用灵力，简单控制下肌肉就行了。” “……” 控制肌肉在蛇族修士的口中是如此的轻描淡写，秦仁自然也没法让她矫正俯卧撑了，还是按照自己平时那样做起来。 “十五，十六…” 秦仁有边做边计数的习惯，就好比有些人喜欢在腿上写正字一样。 鱼有容坐在小板凳上看了一会儿，看啊看的，注意力渐渐从秦仁的动作转移到秦仁的躯体上。 宽阔的肩膀，粗壮的胳膊，结实的腰腹，一颗颗挂在上面的汗水… 流云宗蛇族皆为女弟子，鱼有容跟随师父修行多年，也就下山历练的时候见过一些雄性的凡人和其他妖族，这么近距离观察一个男性凡人的肉体，她还是第一次。 看到秦仁的身体一上一下，面色红润地喘着粗气，鱼有容也不禁想起了自己那天被他摸到逆鳞的时候，于是手儿下意识往肚脐下方一碰，却愕然发现自己此时的逆鳞竟有些微微发烫… “五十！” 秦仁那边做完五十个俯卧撑，起身一瞧，罕见地发现鱼有容同学在对着茶几上的小镜子照来照去。 “长青春痘了？”秦仁随口调侃，因为看着少女这身校服总是会下意识把她当成现役JK。 “没有。” 鱼有容甚至不清楚青春痘是什么，只是小声地犹豫问道： “秦仁，我的脸…是不是有点儿红啊…” “是有点儿，不会发烧了吧？” 秦仁走过去看了看，微微皱眉，手背贴上她额头： “不是发烧，只有脸…咦？更红了？” “……” 鱼有容有些茫然又有些慌张，盯着秦仁看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别过头去。 秦仁一怔，瞧了瞧自己赤着的上半身，狐疑地推测： “你是不是害羞？” 鱼有容没说话，转过脸来点了点头，然后重新别过去。 秦仁就去卧室穿了件T恤出来，一摊手： “现在呢？” “好了。” 鱼有容同学恢复平时的恬静淡然，秦仁觉得蛮神奇。 “我知道你以前身边全是女辈，嗯…以后慢慢习惯吧。” “嗯。” ——————— 今天是给鱼有容置办日用品的日子，秦仁之前关注的那家新开的大润发一定会很早就涌入大爷大妈，所以吃完早饭，一家三个人就赶紧出发。 “秦仁，本座这次要自己选内衣内裤。” “我什么时候答应给你也买东西了…” 洛瑶不管，听不到，小手塞在秦仁的大手里，在路上继续自顾自地提要求： “你给我买的都太幼稚了，小草莓小樱桃，不够霸气，本座这次要买霸气的…然后零食的话，旺旺小小酥和可乐都买双份的，比较吉利…” 贪婪的貔貅跟念咒似的絮叨，心不在焉连马路都不看，反正有秦仁好好牵着她，秦仁只要拉一下，她负责动脚脚就好了。 …… 到了超市，果然人满为患。 全场五折，日用区四折。 这样的诱惑别说大爷大妈，对很多年轻人也是吸引力十足。 别的不说，反正对超市结构不熟悉的鱼有容同学，刚刚进门五分钟，就在人群中差点儿丢了两次。 “有容——这边儿——…嘶！” 秦仁朝不远处人群里略显木讷的鱼有容挥胳膊，另一只牵着洛瑶的手却忽觉虎口一疼，低头一看，洛瑶张开了白白的小牙齿在咬他。 “倒霉孩子干啥？你要现形吃人啊？” “哼…” 洛瑶懒得解释，哼哼唧唧地扭过小脸儿，看地上的蚂蚁去。 有容有容的… 秦仁才和野女人认识几天啊？ 上仙大人都在他身边这么久了，也没见他多喊几声瑶瑶… 小女孩的心思难猜，秦仁也不管她了，把鱼有容召唤到身边后，看了看周围过年似的氛围，嘱咐她抓紧自己的衣角，然后推着小推车开始逛起来。 逛的方向时候朝日用品那一块，但超市一般入口处最显眼的都是各种吃喝，这就导致还没走多远，购物车里就堆满了好多被洛瑶搜刮过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包括一颗柠檬，一袋普洱茶，一瓶虎邦辣酱，一盒绿茶味的木糖醇，一包火鸡味的锅巴。 “秦仁。” 连鱼有容都忍不住小声凑到秦仁身边： “洛瑶她好像一直在装东西，没关系吗？” “没关系。” 秦仁早就预料到了： “这个车本来就是给她装着玩的，等她慢慢折腾，装完了把车一换，就让她抱着车哭去吧。” “原来如此…” 鱼有容忽然觉得秦仁好机智。 唉，要是师父也和秦仁一样聪明就好了… 036 开眼 36E 新用法 走在超市里，鱼有容惊叹地打量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 别说高高的货架，光是洛瑶往购物车堆起来的小山，就已经让她有些看不过来了，属于是捅了貔貅的屁股——开了眼。 “秦仁秦仁…” 走到粮油区的时候，洛瑶捏了捏秦仁的手指头： “本座也想玩那个。” 玩？ 秦仁顺着洛瑶指的方向一看，两个跟唐波波差不多大的六七岁熊孩子，正在一瓢一瓢地把糯米掺进大米，又把大米掺进绿豆里。 玩这个？ 秦仁严肃地蹲下来： “听好，这种事情绝对不要做，很没有公德心，听到没？” “嗯嗯，听到了。”洛瑶乖乖地点头。 她虽然觉得好玩，但也感觉这事儿不太靠谱，所以才询问秦仁的。 不像那两个熊孩子，贼眉鼠眼，一看就是专门趁着没人看到的时候，悄悄捣乱。 当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几分钟之后当秦仁重新经过这里的时候，两个熊孩子已经哭的稀里哗啦，旁边一个家长不断鞠躬道歉，另一个家长和售货员吵的不可开交。 对于秦仁来说，这是常见的无趣画面。 而对鱼有容来说，是难得一见的烟火气。 “先别看了，先买东西吧，吵架这种事到处都有，你想看，回家给你找个集锦视频都行。” 毕竟日用品四折，比其他东西打折力度还要大，囤货的人肯定也多，所以秦仁得早点儿去选。 …… 牙膏牙刷，沐浴露洗发露… 有些东西鱼有容这几天已经接触过了，借用的洛瑶的，但却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种类。 她小心地打开一瓶开了封的玫瑰沐浴露，闻了闻： “师父的味道。” 然后又打开一瓶茉莉的： “三师妹的味道…” 再开一瓶： “五师妹…” “这个是七师妹…” “二师妹…” …… 秦仁在一旁看得嘴角抽抽。 这特么到底是蛇族还是花仙子？ 玫瑰，茉莉，薰衣草，桂花，玉兰，… 鱼有容闻香识女人，最后很惆怅地选了一瓶拉芳的玫瑰润肤沐浴露。 “用它可以想念师父。” 鱼有容同学很虔诚地说道，秦仁就把她手里的那瓶900g的放回去，换成2kg的大瓶，提在手里跟洗衣液似的。 “打折嘛，要买就买多点儿。” “真哒？”旁边的貔貅一喜，拔腿就跑，准备把小瓶可乐全部换成大瓶的。 “败家玩意儿给我回来！” 秦仁抬手把她捉回来一顿捏脸，然后转战服装区，转了一圈儿却发现，超市里成人衣服比童装要贵很多。 而且同样的价格，跟网上一些店里的比起来质量又要差很多。 所以秦仁就暂时只给她买了一件简单的水果印花T恤，和一条浅蓝色的牛仔短裤，其他的到时候去网上买算了。 “话说你身上这套校服是从哪儿来的？” “别人给的。” “给的？” “嗯，师父丢了之后，我看到有个地方在排队，大家都在拿衣服，我没想拿，只是在旁边看，但是有个人一直催我拿，我就拿了。” “……” 也不知道是哪个学生这么倒霉，好好的校服被人冒领了。 丢了师父的鱼有容在街上乱走，很快就发现自己原本的穿着太吸引眼球，老有人对她指指点说什么汉服娘之类的，于是就找了个僻静处把校服换上，把原先的衣服扔了。 “啧，扔了多可惜啊…” 秦仁有些心疼： “那你这鞋子呢？” “一个女人扔的。” “谁？” “不认识，她抱着一个盒子，拆开看到这双鞋之后很生气，然后就扔了。” 秦仁估计是谁被并夕夕坑了，也难怪怎么生气，这双AJ已经把乔丹都山寨成打乒乓球了，实在有些穿不出去。 ——————— 买完衣服买内衣内裤，秦仁先让鱼有容自己选，结果她选的都是洛瑶穿的那种。 “不行不行，这是小孩子的，你穿不了。” “哼！” 某个十八岁的小孩子很不高兴地走开了。 “你去那边儿，让售货员帮你量一下尺寸，拿不准的话，宁愿买大一点也不要买太小。” 鱼有容谨记教诲，去了没多久，就提着一个【都市丽人】的小袋子回来。 “选好了？” “选好了。” “多少钱？” 秦仁印象里，都市丽人应该算是内衣里的安踏特步，应该不会太贵。 “三…三…” 鱼有容翻出小袋子里的一张标签，她刚认识阿拉伯数字不久，细细辨认了一会儿： “三十六…后面不认识。” “后面？” 秦仁拿过来一看，36后面是一个英文字母E。 “不不不，不是这个。” 秦仁下意识地瞟了一眼鱼有容的胸襟，然后重新找出另一张标签，上面写着女式内衣199，女式内裤79。 “嘶——” 秦仁倒抽一口凉气，他自己穿的花花公子内裤都才49一条，幸好打折下来不到150，倒也能接受。 …… 另一边，洛瑶也选好了她自己喜欢的新的小文胸和小内裤，秦仁很好奇她之前所谓的“霸气”的款式是什么，但是洛瑶不告诉他。 “晚上…” “嗯？” 小女孩着看了一眼鱼有容，把秦仁拉到一边，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一会儿看他，一会儿看地板，看着看着，脸儿就微微发红： “等晚上…本座再给你看。” “……” ———————— 结账出超市，此时已经是11点过快12点，夏天的太阳已经晒了起来，秦仁大包小包提着两个袋子，不一会儿额头就冒汗。 “秦仁。” “怎么？” 秦仁感觉身后一直被牵着的衣服忽然一松，鱼有容的漂亮脸蛋儿从他旁边冒出来： “给我拿吧。” “没事儿。” 鱼有容要报答他，轻轻地颦眉： “给我吧，我有力气。” 这话倒是提醒秦仁了，上次阻止她脱衣服的时候，秦仁就发现这姑娘劲儿不小。 “那你来吧。” 秦仁不是爱客气的人，分了一个袋子给鱼有容，惊奇地发现她只用一根手指，抖都不带抖地就把袋子勾了过去。 “不重？” “很轻。” 鱼有容掂了掂： “连师父都能提的动。” 最低评价了属于是。 “秦仁，我也要。” “你行吗，你还没袋子重呢。” 洛瑶想了想： “那我提袋子，你提我。” “……” 上仙大人这个机智的方案被秦仁一票否决，但最终洛瑶还是坚持要帮秦仁拿一个。 秦仁当然也很乐意，眼看她先是抢着洗碗，现在又抢着帮他提东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懂事了，但也有一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于是在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给她拿了两颗硬币。 “奖励你一根老京城冰棍。” 洛瑶拿了钱，高高兴兴往便利店走。 “两块钱，给有容也带一根。” 洛瑶走回来，把一枚硬币塞回秦仁手里。 秦仁气笑了，抬起手掌打她小屁股，强行让她去买，自己和鱼有容就走到小区门口的梧桐树下乘凉，顺便掏出手机，看看之前挂在闲鱼上的平板有人询价没。 …… “啊，秦仁叔叔——” 闲鱼刚打开，忽然奶声奶气地传来一声呼喊，秦仁腚眼一看，原来是洛瑶的好朋友唐波波。 “波波你怎么在这，吃晚饭了吗？” “吃了，吃的鸭脑壳还有蛋炒饭。” 唐波波说到吃的时候，秦仁才把注意力转向旁边，看到她的小手被几根水葱似的手指握着，微微侧目，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对穿着墨绿色细带高跟凉鞋的雪白纤足。 再由下而上看去，黑色纱裙下的婀娜曲线风风韵韵，颀长的双腿，如柳的腰肢，饱挺的胸口，一位身着黑色纱裙的年轻女人正客套地朝自己微笑： “你好，你就是…瑶瑶的父亲？” 初次和陌生人交谈，年轻女人有些淡淡的拘谨，看得出也是跟秦仁一样不怎么爱好的社交的人。 “你好，我叫秦仁。” 秦仁也是淡淡地尬笑两声： “是瑶瑶的哥哥，不是父亲，你是波波的…姐姐哈？” “没有没有没有…” 淡淡的拘谨变成淡淡的羞涩，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手： “我叫苏瑜，是波波的妈妈。” “哦这样啊，你好你好…” 其实哪有两个家长头一次见面就交换姓名的，只是秦仁开了头，苏瑜也得礼貌性地回一个。 “诶？这位是…”苏瑜看向一手提口袋，一手牵着秦仁衣服的鱼有容同学。 “哦她…她也是我妹妹…” 秦仁硬着头皮回答，鱼有容也很有灵性，抬眼望着秦仁稍加思索后，轻轻唤了一声： “哥哥。” “……” 说实话，蛇族姑娘声音真的好听，一声“哥哥”喊的秦仁听的有些耳朵都有些酥软，紧接着洛瑶就带着两根冰棍回来了。 “瑶瑶~” “唐波波，本座今天不想和你玩。” “嗯嗯，明天~” “好。” 小屁孩儿和大屁孩儿随意地定下了约定，两边家长相视一笑，也简单地互相道了再见，苏瑜带着唐波波去理发，秦仁带着俩“妹妹”回家。 “冰棍呢？” “等一下。” 洛瑶撕开了两根冰棍，正在比较哪一根粗。 比完了，把细的给自己，粗的给鱼有容，然后扯秦仁的袖子： “秦仁夸我。” “孔融让梨，洛瑶让棍，洛瑶比孔融乖，行了吧？” “嗯嗯~” 洛瑶开始吃冰棍，但是鱼有容没吃过，张开洁白的牙齿就要咬，被秦仁拦住： “你一口下去，容易冻脑仁儿，你看洛瑶，用舔的就行。” 鱼有容看了看，明白了，长长的粉舌伸出来，从冰棍的头部像藤蔓一样绕到底部，冰棍在这样的交缠之下也融化的很快，眼看一滴滴冰水要滴在电梯里了，秦仁还没来得及提醒，整个人却直接目瞪口呆。 只见鱼有容同学的舌头，竟然从舌尖均匀地一分为二！ 一边依然缠舐着冰棍，一边就在冰棍上轻轻撩动，接住那些融化的冰水。 浑然的灵巧！完美的配合！ “这个好诶…” 秦仁眼睛一亮，之前开发了洛瑶的“人肉空调”和“人肉充电宝”，现在他又马上想到了一个鱼有容舌头的好用法。 ———————— ———————— 双倍月票求求惹，一文倒在线qpp！ 037 开发 笨蛋弟弟 灵气 餐桌上，男人和少女对坐着。 “抱歉啊有容，我实在有些好奇，不是强行要求，你不愿意的话…” “我愿意。” 鱼有容坐的端端正正，像小时候班里上公开课起来回答问题的学生一样，只是眼神却要更加真挚： “师父说，对好人要好报。” “不至于不至于，我也就图一乐，算不上报不报的。” 秦仁搓搓手： “东西也干干净净洗过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嗯。” 鱼有容点点头，轻启红唇，把秦仁放在桌上的一团乱麻含进了嘴里。 那是一条耳机线。 一条秦仁早已经放弃整理的，搅的乱七八糟的耳机线。 秦仁看不清鱼有容的嘴里发生了什么，只能凭借她微微嗡动的脸颊判断出里面的舌头正在“工作”。 “唔…” 仅仅五秒钟后，一根顺畅的耳机线从鱼有容的嘴里顺利复活。 “厉害！” 和秦仁预想的一样，蛇族少女的舌头简直灵活的不像话。 他拿过耳机线瞧了瞧，也没看到任何折损的痕迹，只是裹着一层清凉的微粘的水渍，鼻尖能闻到淡淡的如兰芬芳，没有洛瑶的那么甜，却也很蛮好闻的。 这点儿秦仁并不意外，虽然鱼有容不是灵兽，但好歹也是修了仙的身子嘛。 之后秦仁又给鱼有容试了试打结的塑料袋，也是秒秒钟就解决了。 这也算成功地开发出了鱼有容同学的一项小技能，听起来不咋地，但用起来肯定也好用，算是个生活小妙招。 以后耳机线乱了，或者外卖袋子打不开，亦或是运动裤的腰带系了死疙瘩，都可以找鱼有容同学帮忙。 “秦仁，我可以先吃这个吗？” 洛瑶一直跪在茶几前搜寻两个购物袋，此时突然举起一盒椰子味蛋卷朝秦仁晃了晃。 “不可以。” “那…那…” 洛瑶窸窸窣窣又在口袋里找了一会儿： “那这个二郎腿呢？” “什么二郎腿，是奥尔良鸡腿，三百多岁还吐词不清…” 洛瑶有时候说话总是让秦仁觉得像要吐奶似的，充满了那种小孩子的含糊劲儿： “你就不能忍几天？所以就不爱给你买零食，买回来一天就吃完了！” “不会，本座今天只吃一种。” “你上次也这样说的。” 秦仁不信任她，把几个零食单独拿出来，放进电视柜里。 “喵？” 然而这个举动被暗中观察的团团发现了，秦仁不得不换个高点儿的地方，放到一个橱柜里，放好之后跟洛瑶一起整理买回来的东西，并把买的衣服递给鱼有容： “有容，去我卧室试下衣服吧，应该没啥问题，有问题跟我说。” 鱼有容接过去，洛瑶跟在她屁股后面： “我也要去。” “人家换衣服，你去掺和什么？” 洛瑶不说话，偷偷看了一眼鱼有容的胸部，然后发现鱼有容居然也在看她的胸部，就气哼哼的，很大声地跟秦仁重复了一遍： “我也要去！” “好好好，去去去…” 秦仁捂了捂耳朵，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人来疯一阵一阵的，跟谁啊这是… ———————— 两个女孩子去了卧室，秦仁在外面把洛瑶的十瓶可乐往冰箱里塞，塞的很费力。 “妈蛋，好像买大瓶的反而好些…” 他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正后悔着，裤兜里的手机响起来，在照例祈祷别是公司加班之后拿出来一看，是【女王大人】。 “喂，姐？” “秦仁，你…” 顾清的声音依旧清冷且清脆，但貌似有些吞吐： “…你吃了没…？” “没呢，怎么了？” 顾清沉吟片刻： “没什么，就是跟你说下，我这次的绿建课题和论文已经通过了。” “好啊！不愧是我姐！为你骄个傲先。” “……” 顾清就沉默了几秒，然后继续道： “之后几个月，我可能都不会怎么忙了…” “嗯嗯，那就注意好好放松，劳逸结合嘛。” “……” 更长的一段沉默后，姐姐恨铁不成钢似地沉下了语气： “秦仁！你找我除了说这些废话就没别的事了嘛！” “不是…” 秦仁当时就愣住了： “你给我打的电话，怎么成我找你了？” “就是你找我！” 一定是弟弟想找姐姐了，姐姐才给弟弟打电话的，顾清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你有什么想问的事情，快点儿问。” “我…我没有啊…” “你有。” “……” 秦仁只能硬着头皮想，一想，还真悟了： “哦哦！对了姐，你不忙了，是不是可以回家住了？” 笨蛋弟弟终于问对了问题，顾清这才轻轻“嗯”了一声。 “欢迎欢迎，呃…” 秦仁欢迎是欢迎，不过又想到了鱼有容，略一迟疑，顾清也是马上感觉到了不对劲： “你朋友那个小孩儿还在家里？” “啊对……” 秦仁心说岂止是小的，现在又来了个大的。 “洛瑶她嗯…情况有点儿复杂，等你回来我再细说吧。” 细说是后话，顾清现在只想搞清楚一件事： “她到底多大了？” “十八。” “哈？！” “不不不！十…” 秦仁要是现在告诉姐姐洛瑶三百多岁，姐姐可能迷茫的睡不着觉，所以想象了下洛瑶的身高，感觉最多说到十五岁应该说得通。 “十五。” “……” 顾清在心里默默想了想，十六岁就可以早恋，十五的话，勉强能算个孩子吧… 不过也很危险。 反正就顾清自己的经历而言，她就是在十五岁那年，第一次偷偷穿上弟弟的衣服，然后…然后… “我知道了，具体回家时间我也不确定，等我请假下来再说。” “嗯好。” …… 这边秦仁打完电话，那边鱼有容已经换好了衣服出来。 依然是利落的单马尾在脑后一晃一晃的，但修身的白色T恤远比校服要更加能够凸显她的身姿。 柔和的曲线从纤巧的肩膀顺下来，勾勒着鼓鼓的胸脯，也勾勒出苗条却不显孱弱的腰肢，浅蓝色的牛仔裤把臀儿包裹的挺翘圆浑，不似云婉禾那种成人的丰腴，而是一种真正花季少女的清纯动人，双腿也修长笔直，并拢起来几乎没有一丝缝隙。 “感觉怎么样？”秦仁微笑着问她。 “嗯。” 鱼有容用“嗯”来回答，有些拘谨，抬起眼睛看着秦仁： “哥哥觉得呢？” “呃……” 鱼有容还在延续刚刚遇见隔壁苏瑜时的称谓，这倒也提醒了秦仁，人毕竟是社会动物，往以后的日子长远看，两个人貌似还真得以“兄妹”的关系相称比较合适。 “我觉得挺好看，不过说实话，你要是叫我哥哥，我恐怕得习惯一段时间，毕竟我在家里是做小，从小身边一直有个姐姐。” 其实秦仁后来长大了都把顾清当妹妹，他可以把鱼有容也当妹妹，但是真地称呼起来就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要不你还是叫我秦仁吧。” “秦仁…哥哥…” 鱼有容抿了抿唇，思忖片刻后，微微一歪脑袋： “秦哥哥？” “……” 这个显然是不行的，听着误会太大了。 “哥。” 最后鱼有容这样喊了一声，秦仁听着觉得蛮合适，不会像她喊“哥哥”时那样不自觉地透着一股淡淡的撒娇意味。 “诶？话说洛瑶呢？她怎么没跟着你出来？” “洛瑶说她肚子疼。” “啊？” 秦仁惊讶，貔貅居然会肚子疼？ 他正准备去看看的时候，洛瑶已经贼头贼脑地从卧室门里探出来了一点儿，然后看到秦仁的时候，小脸儿一红，又快速地缩了回去。 啧，这货什么情况，真疼假疼啊… 秦仁去卧室里追问了，鱼有容就着新衣服舒展了一下身子，在沙发上坐下来，然后盯着熄灭的电视屏幕开始发呆。 妹妹… 姐姐… 鱼有容没有姐妹，作为流云宗的首席弟子，连同门都只有师妹而没有师姐，她不清楚一个人拥有姐姐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一个人同时拥有姐姐和妹妹是什么感觉。 所以… 秦仁对待妹妹，会和对待姐姐有什么不一样吗… biu~ 随着电视机的打开，鱼有容的思绪被打断，侧头一看，银白色的小母猫慵懒地窝在沙发扶手上，棉花糖般的爪爪看似软噗噗，却有着意想不到的灵活，不仅能在直播和网络节目之间轻松切换，调节音量也能做到一格一格地调节，很快就选了一档喜欢的节目，并将音量调到了两格，开始安安静静地看起来。 “喵…” 她今天没有看《猫和老鼠》了，《猫和老鼠》之于团团，就好像86版《西游记》之于国人，经久不衰，但也不能天天看。 所以团团今天换了口味，点播了一档东瀛的人类综艺节目，叫做《有点心机又如何》。 在团团看来，这个节目里的雌性人类有很多值得她学习的地方，所以看的津津有味。 但反观鱼有容就不一样了。 她倒没有看电视，而是竖起瞳孔盯了团团一会儿，然后试着靠近她一些，最后抬手轻轻抚在团团的小脑瓜上。 “喵嗷…” 团团这几天已经习惯了这个新来的女人，看着挺呆，貌似对自己的地位无法构成什么威胁，所以打了个哈欠没理她。 鱼有容也就慢慢撸了她好一会儿，最后收回手臂的时候，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原来如此… 秦仁这个“洞天”里残存的一丝灵气，原来是她身上的… 038 肚子疼的貔貅 “真的好了？” “嗯…” “不许撒谎啊，这儿是地球，别真把自己当灵兽了。” “本来就是灵兽…” “有会肚子疼的灵兽没？还是貔貅？” “……” 卧室里，秦仁再三追问之下，洛瑶表示肚子已经不疼了，只是她她的眸儿还是不肯直视秦仁，脚趾头在拖鞋里别扭地动来动去，怎么看都像心虚。 “我再问一遍啊，你真的…” “哎呀真的不疼了嘛！” 洛瑶细细的眉毛皱起来，推着秦仁往外面走： “本座没事，秦仁你快出去。” “这是我的房间…” “那我出去。” 洛瑶就出去了，小手拉着及腿根的裙边儿往下扯了扯，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到沙发上去玩手机，秦仁就去厨房为午饭做准备。 “你在做什么？”沙发上的鱼有容稍微凑过去，看了一眼洛瑶的手机屏幕。 “斗地主。” 因为团团在看电视，洛瑶就把音乐调的很低，不然团团肯定要挠她，众所周知，好貔貅不跟猫斗，也斗不过。 【三带一】 【大你】 【不要】 【快点儿吧，我等到花儿都谢了】 …… 鱼有容看了一会儿，感觉“斗地主”应该是一种娱乐项目，就像她以前和师妹们翻花绳，跳橡皮筋一样。 鱼有容是天才，所以玩这些游戏玩的很好，但一般只和师妹们玩儿，不跟师父玩，因为师父输了会哭鼻子。 “你为什么只看不碰？”鱼有容发现洛瑶只把手机放在双腿上，眼睛盯着屏幕，两只小手漫不经心地拍打着沙发。 “它会帮本座出牌。”洛瑶指了指屏幕上一个灰色的小东西，上面写着【托管】两个字。 “那你做什么？” “我抢地主。” 一盘结束，秦仁的账号好像扣了什么东西，洛瑶懒得管，再点击下一把，点击抢地主然后加倍超级加倍，然后托管。 “只有抢到地主，其他人才不敢对你扔番茄。” 这是洛瑶玩了几把以后得出的战斗经验，但鱼有容同学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确定么？” “斗地主就是这样玩的，最后看谁的托管运气最好谁就赢。”洛瑶面无表情地说道，鱼有容太笨了，这都看不懂吗。 …… “有容。” 秦仁忽然在厨房里喊了一声，鱼有容站起来： “哥？” “你衣服只有一套肯定不够的，剩下的在网上买。” 秦仁中午要做无肉版的麻婆豆腐，把豆腐泡在盐水里，切好了蒜苗花儿，在围裙上擦着手走出来： “我顺便教你上网吧，家里平板马上就卖了，用电脑教你。” “嗯嗯。” 鱼有容这几天也看过秦仁用电脑，其实一直想试试的。 “秦仁你什么时候成她哥哥了。”洛瑶难以置信地不高兴起来，这件事情有经过上仙大人的允许吗？ “你们来地球没个身份不合适，以后在外面你也是我妹妹，小号。” “本座才不要叫你哥哥。” 洛瑶回忆了一下地球上的各种亲缘关系，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但是本座可以给你当妈妈…诶疼疼疼——！” “你别占我便宜，我也不会让你叫哥哥。” 秦仁当惯了弟弟，没指望哪个女孩子叫她哥哥，他本来就没有这样的奇怪癖好，鱼有容同学完全是她自愿的。 “有容过来，你看，这个是开关，按一下之后就等屏幕亮起来，然后…” 秦仁在电脑前坐下来，给鱼有容也拉了一个椅子，两个人坐在一起，洛瑶觉得有些他们的距离过于近了。 鱼有容的马尾会摇到秦仁的脸上，秦仁的胳膊好像也能随时戳到鱼有容累赘无用的大胸部上，洛瑶看得心里有些不舒服，连带着肚子也重新有些疼起来，没有心思斗地主了，就下了沙发，笃笃笃跑到厨房去翻冰箱。 “诶，你翻什么呢？”秦仁朝着厨房喊。 “可乐。” 洛瑶拿了一瓶刚冰好不久的可乐出来，咕咚咕咚喝完，看到野女人还黏在她所谓的哥哥身边，又拿第二瓶继续喝。 ———————— 秦仁发现鱼有容的确是天才，以前从未接触电脑的她只教了半个钟头就可以独立访问淘宝的各级页面，使用基础的功能。 除了打字依然得用笔画输入。 不过秦仁相信很快她就学会拼音，然后比洛瑶还要快地学会键盘打字。 “这叫淘宝，买东西在这里搜，想买的就可以先点击加入购物车，比如现在要买衣服，你就搜索服装，这儿有分类…” 秦仁一步步教会了鱼有容，然后鱼有容就面临了很困难的选择问题。 她从没有见过这么多衣服，比超市还多。 光是裙子就有A字裙、百褶裙、公主裙、灯笼裙、蛋糕裙等等... 蕾丝，印花，绑带，丝绸，纱网，镂空，牛仔，连材质都五花八门。 鱼有容就像好奇宝宝，一开始选的战战兢兢的，后来选的头晕眼花。 “你慢慢选，尽管选自己喜欢的，加入购物车不会给钱，最后确定了的我再付款。” 秦仁说完回厨房，顺便叫着喝饱了冰可乐的洛瑶一起帮忙淘米蒸米饭，自己在案板上把豆瓣酱剁细了，连同葱姜蒜中火炒香炒出红油，加水下豆腐。 等豆腐在锅里咕噜咕噜起来的时候，开始调口勾芡。 秦仁今天用的豆瓣酱是自己酿的，酱香浓郁，素版的也没牛肉末，盐不用放太多，关键得把芡勾好。 勾芡是烧好一盘麻婆豆腐的关键，用小火勾，分三次，第一次是稀释打底，第二次用流水芡轻轻搅动勾匀，第三次芡汁稠一些，撒一把切碎的蒜苗，装盘，最后抖点儿花椒面。 烧入味的豆腐嫩滑而不烂，鲜亮的芡汁连同麻香酱香裹在豆腐表面，小小的一勺就能比平时多干好几口米饭。 “吃饭啦！” 秦仁往客厅里喊了一声，鱼有容闻言放下鼠标过来，洛瑶抓起筷子就敲她的胸脯： “小鱼，你洗手了嘛。” “没有。” “那还不快去。” “哦。” 鱼有容去了，紧接着洛瑶的脸蛋儿也马上被捏了： “你自己洗手了吗？” “洗了…” “什么时候？” “喝可乐的时候，瓶子外面化掉的水洗的…” “不算！重洗！” 把貔貅也赶去洗手，厨房的灶上还用奶锅煮着一锅菠菜汤，秦仁先把麻婆豆腐端上桌子，再将就剩下的蒜苗再炒个鸡蛋。 “怎么样？衣服选好了吗？”饭桌上秦仁边吃边问。 “选好了。”鱼有容选的还挺多，因为哥哥说了不用付款。 所以秦仁一打开手机淘宝的购物车，马上就弹出一个“您的购物车已满，请及时清理”。 “好家伙…” 秦仁划了划，发现除了自己原先放的几样东西，购物车里已经满满当当装了110件女装。 “十二万？” 秦仁看了下购物车的总价，眼珠子快瞪出来了，但仔细一瞧，也还是混入了几件奇怪的东西。 “咦？你买潜水服做什么…” “不行不行，这种带耳朵和尾巴的，对你还太早了…” “这件的确宽松方便，但它是孕妇装啊…” …… 往下翻的时候，秦仁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些衣服加起来这么贵了。 110件物品里，有60件是汉服！ 这是修仙人士的执念嘛… 而且这些汉服都来自某个圈内网红开的店，一件动辄就上千。 “嘶…好贵…这个也是…还有这个…” …… 眼看秦仁一边念叨一边删除，鱼有容轻咬着唇瓣儿，清透的眼眸子泛动着一层水水的波光。 “是哥说…让有容选自己喜欢的...” 她的筷子轻轻刨动碗里的一两颗米粒儿，低低的声音有着淡淡的愧疚，也有微微的失落，秦仁闻言蓦地抬头，更是第一次从少女那对会说话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么一丢丢的委屈。 “不不不，有容你误会了，我…我没有怪你的什么意思哈，这个购物车吧，它是…” 秦仁感觉心里一软，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跟她好好解释了一番。 “那你…” 鱼有容听完，不刨米粒儿了，轻轻咬住筷子，抬眼望着他： “没生气么…” “害，怎么可能因为这个生气啊。” 秦仁尽量笑的灿烂，免得鱼有容同学多心。 “真的么？” “假不了。” 鱼有容就放心了，饭后和秦仁一起在购物车里挑选了一下，最终确认了一套便宜的汉服，一套瑜伽裤+运动背心的练功服，一套换洗的T恤和牛仔裤，一双小白鞋，糖果色的几双短棉袜，还有一套夏季的卡通睡衣睡裤。 卡通的睡衣睡裤也是鱼有容自己选的，看来不论哪个世界的姑娘对于可爱的事物都有天生的喜欢。 就花色而言，这套睡衣有小奶牛，小鲨鱼，小恐龙一共三种印花，鱼有容在充分了解过后认为，小恐龙不是龙，但小鲨鱼是鱼，所以就选择了小鲨鱼。 至于小奶牛，即便从秦仁的角度，其实也不符合鱼有容。 因为鱼有容的大，是那种挺拔的大，给人的感觉大概是古墓丽影里的劳拉。 要扯小奶牛的话，秦仁觉得应该是一种的感觉才对。 比如隔壁唐波波的妈妈苏瑜，她就… 咦？ 不对不对！怎么想到她了… 秦仁摇摇头，非礼勿想，默念一声罪过罪过。 “所以有容，你们‘鱼’的这个姓氏有什么说法没？”秦仁在手机上勾选了小鲨鱼款式之后，自然而然地联系到了这个问题。 鱼有容也还真给出了解释： “蛇族是神蛟之后，蛟是神龙前身，蛇族先人取鱼姓，是借鱼跃龙门之意，祈愿蛇族兴旺。” “原来如此，你们也有鱼跃龙门的说法啊…” 秦仁恍然点头，一旁的貔貅今天却是只吃了两碗米饭就饱了。 “小鱼，今天你帮本座洗碗。” 帮洛瑶洗碗就是帮秦仁洗碗，就是报答哥哥，鱼有容很愿意。 但是秦仁就觉得奇怪了，看着她走向卧室的小小的背影，心中不禁又开始担心小女孩肚子疼的事儿了… 039 人类的女孩子（月票~） “菲哥尽管上，爷来了！” “放屁！你特么泉水发信号正在路上？” “秦仁快过来，我亚索有大！” “咦？我黑切呢…” …… 闷热的晚上，秦仁脖子上挂着耳机跟朋友们语音开黑，由于怀里塞着一只睡着的洛瑶降温，所以依然是闭麦，只听不说。 鱼有容则是趴在沙发上，用还没卖出去的平板电脑研究附近的地图，最后很无奈地发现，地球上的环境实在复杂，各种道路交汇，建筑鳞次栉比，这茫茫人海找一个本来就不怎么聪明的师父，感觉真的比飞升还难。 “唔…”软乎乎的娇小身躯在怀里拱了拱，小女孩的手儿捏了捏秦仁的肚子。 “吵醒了？”秦仁低头。 “嗯…” 洛瑶望着秦仁，抬起手指头在他下巴的胡茬上扒拉了两下： “秦仁，抱我回房吧。” “我还睡不着呢。” “没关系，本座今天…可以一个人先睡。” “哟？可以啊。” 秦仁很欣慰，小貔貅貌似又成长了，把她先抱去了卧室再回来继续战斗，但也没战斗多久。 家里现在又多了一个女孩子，一大一小一共两个了，秦仁每天考虑的事情也多了起来，打游戏比以前更加不上心，火速输了两把之后就匆匆下线。 “哈——唔——” 他打个哈欠，感觉客厅里安静了很久，转头一看，鱼有容同学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解下马尾的黑发散开幽兰冷香，小巧的鼻翼随着均匀的呼吸翕动，因为侧卧的关系，两只胖乎乎的雪白小兔子躲在衣襟里，在两条手臂的挤压下显得有些探头探脑，仿佛随时要跳出来似的。 秦仁轻手轻脚走过去，发现茶几上的平板电脑还打开着百度地图，搜索框里写着【鱼灵儿】三个字。 这样的搜索显然是无效的，秦仁看着那一排排“鲜鱼庄”“美蛙鱼头”之类的搜索结果，颇有些忍俊不禁。 “天天说师父笨，自己不也傻乎乎的…” 他小声呢喃，去找了一张薄毯给鱼有容披上，把她撇在沙发外面的小腿挪进去一点儿，再帮她把拖鞋也取下。 秦仁以前虽然没怎么注意，但是这样凑近了一看，鱼有容的小脚丫比洛瑶也大不了多少。 同样的干干净净，同样的白里透粉，秀气的脚趾整齐地微蜷着，肉嘟嘟的趾肚看上去也是软软弹弹，整个脚儿自然不会有小女孩那么软糯，但却也因此多了几分豆蔻少女才有的清丽和优美。 好看是好看，但秦仁并不敢多看。 上回他就是不小心捏了捏洛瑶的小脚，结果就被她抓了个现行，差点儿当作变态。 这回要是又不小心把鱼有容弄醒，两个女孩子一起实锤，那自己可能就真要被定性为变态了。 为了不当变态，秦仁也不多逗留，把平板的屏幕关掉后就回了卧室，直到卧室门咔嗒一声轻轻合上，沙发上，一对黑亮的眸子才缓缓睁开。 “……” 轻柔的指尖攥着毯子，鱼有容在夜色里一动不动，出神地盯着天花板望了一秒，两秒，三秒之后，一小片粉晕便从脖颈上细腻的肌肤一直爬到脸颊，再爬到了耳根。 这一刻，她忽然发现慢慢习惯男人这件事，好像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容易… —————— 秦仁回到卧室里的时候，洛瑶已经如约地睡的像小猪一样了。 可喜可贺。 这是她来到秦仁身边以来，第一次独立睡着。 不过让秦仁比较疑惑的是，她好像睡的很仓促。 不仅没脱袜子，也没有换上棉质的睡裙，依然是穿着白天的那条丝绸裙子。 秦仁推测，洛瑶应该是白天肚子被疼到了，很疲倦，所以才会倒床就着。 这很合理，因此他也没多想，轻轻握住洛瑶圆润纤弱的足跟，脱下白白的小小的短棉袜，然后在她身边躺下来轻轻拥着，该怎么睡还怎么睡。 直到第二天早晨7点，秦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怀里被塞了一个枕头，手法和他同出一脉，这才发现情况好像没有这么简单。 “洛瑶？瑶瑶？” 秦仁简单轻喊了两声，没有回应，倒是听见卫生间窸窸窣窣，有水流声和刷洗衣服的动静。 什么情况… 秦仁揉揉惺忪睡眼，蹑手蹑脚来到卫生间门口，看见里面透着光，吱呀一声开门，门后的洛瑶被吓了一跳，慌慌张张把什么东XC到了身后。 而洗手盆里，则是满满当当，装着好多洗衣粉冲出来的泡沫。 “干嘛呢你？” “没干嘛…” 洛瑶小手紧紧背在身后，眼睛心虚地看向一旁，隔着拖鞋可以看到脚趾头不安地拱来拱去，和昨天秦仁追问她肚子疼的时候一模一样。 “藏什么呢？” “没什么…” “我感觉你在把我当傻子。” “……” 洛瑶不说话了，脑袋埋的很低，然后很快就有了吸鼻子的声音。 “不是…怎么了？” 秦仁一听这动静不对，马上就缓下语气，蹲下来轻轻抬起她的头，看到小女孩脸儿红红，鼻尖儿红红，眼眶也红红，眸子里的水雾很快就凝聚成一颗颗晶莹的温热的泪珠儿。 “秦仁…秦仁……” 她在格外委屈或者难过的时候会一个劲儿地喊秦仁的名字，眼角的泪珠一开始只有米粒大，眨眼间就有豆子大，啪嗒嗒顺着漂亮的脸颊滚落下来之后，洛瑶就再也忍不住了似的扑进了秦仁怀里： “秦仁…呜…本座要…要…呜呜…” “别哭别哭，乖乖乖…” 上仙大人哭起来的时候，秦仁总是升不起一点儿脾气来，只能苦笑着，轻轻拍打小女孩单薄怜弱的后背： “你这突然之间到底要什么，先说出来，咱们商量下再看买不买，好吗瑶瑶？” “秦仁…呜呜…本座要陨落了……” ？ 秦仁一怔： “你要啥？” “我要…要死掉了…” 洛瑶哭的更伤心了： “秦仁，我不要死，我…我舍不得你…” “……” 结合昨天肚子疼的情况，秦仁此时已经猜到了什么，一边继续哄着她，一边从她攥紧的小手里扯出了一条被搓的皱巴巴的小内裤，上面有几朵星星点点的梅花，像团团爪子上的肉垫儿一样。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不会死的。” “可…可是好多血，昨天就…秦仁，我不要离开你…呜…” “小笨蛋。” 抽抽搭搭的话儿听的秦仁心里是既心疼又好笑，轻轻推开洛瑶，温柔地提醒她： “你不是要死，是要像人类的女孩子一样了。” 040 灵兽的大姨妈（月票~） 秦仁和洛瑶起床的时候，正在阳台上打坐吐纳的鱼有容同学也是听到了一些动静的。 只是内力正在小周天运转，不好中断，就也没太在意。 而且光听哭声，她还是以为是秦仁捏她脸蛋儿捏大发了。 或者干脆就是在打屁股教训她。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很正常。 毕竟貔貅现在自称护宗灵兽，那就得有个护宗灵兽的样儿，不能再像在流云宗时那样为所欲为，万一做了什么错事不听话之类的，就是要打屁股才行。 想当初师父把剑弄丢了，鱼有容也是打屁股教训她。 丢了剑，又怕被骂，就悄咪咪自己下山找了好几天，回来的时候浑身脏兮兮全是泥，自己还委屈上了，跟个怨妇似的怪徒弟不跟她一起找，把当时正在突破元婴境的鱼有容气的不行，当即使出一记蛟龙探海，捉过来往怀里一横，然后就是啪啪啪一顿打。 当然了，毕竟是师父，打过之后该道歉还是道歉，该去演武场罚站还是罚站，尊师重道的鱼有容同学会老老实实认罚，但下次还敢。 “有容，你看下家，我跟洛瑶出去一趟。” 秦仁今天没班，大早上却要出门，鱼有容这才意识到洛瑶好像不是被打屁股这么简单： “哥，洛瑶她怎么了？” “她啊，她其实是…” “不许跟小鱼说！” 洛瑶跑过来一跳一跳地捂秦仁的嘴，秦仁下巴被她手指头戳的痒痒的，就不细说了，简单敷衍一下就是“个人身体问题。” “个人身体…” 那鱼有容就不追问了，将心比心，她也有“个人身体问题”，比如逆鳞被哥哥摸到会变的奇怪，的确是不太好与其他人多讲的。 ——————— 秦仁出了门，没多久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两包东西。 在客厅里研究地图的鱼有容抬起头来，只看清了一包写着日用，一包写着夜用，也不知道是干嘛。 她不知道，洛瑶也不知道。 直到秦仁取出一片薄薄的棉片似的东西，洛瑶才大概明白是用来给她止血的，但是却很抵触： “不要！这么大的创可贴，撕下来的时候一定很痛！” “哎呀不用撕，不是那样用的。” 秦仁不可能亲自帮她，得让洛瑶自己学会，尤其是她已经很久没有在家里光屁股乱跑了，秦仁实在拉不下脸来对一只灵兽的秘密花园动手动脚，就先拿出一条小内裤做示范。 “先撕开这儿，然后这样贴在这儿，这两个小翅膀贴在后面…” 秦仁讲解完先走出去，让她慢慢摸索，自己先把她换下来的带血渍的那条搓干净晾起来，等回卧室了，看到洛瑶像个洋娃娃一样呆呆地靠在床头，时不时扭一下屁股。 “怎么样？” “有点儿怪…秦仁，这样真的不会流血了吗？” “不会，但是这些日子尽量不要太过分地跑跑跳跳了。” “本座知道，就是要矜持。” 洛瑶点点头，然后马上很不矜持地掀开小裙子按了按，表情有些郁郁寡欢。 “怎么了？”秦仁心说难道灵兽的大姨妈也会影响心情不成。 “就是…” 洛瑶一下下拽着枕巾，也没什么心情害羞了： “本座新买的那条，还没给你看就洗了…” “……” 居然是这件事儿，洛瑶执着于展示自己所谓“很霸气”的小内裤，但秦仁刚刚也看了，并没觉得多霸气： “不就画了条小鲸鱼吗？” “才不是小鲸鱼！” 洛瑶握紧小拳头忿忿地争辩： “是鲲哒！” 鲲很霸气，符合灵兽的气质，洛瑶当场就给秦仁定下了规矩，以后再也不许给她买那种小草莓小苹果的幼稚款式了，必须严格按照“霸气”的标准。 “除了鲲，鹏也行。” 洛瑶掰着手指头： “还有朱雀，玄武，青龙，白虎之类的，也可以。” “好。” 秦仁不跟生理期的女孩子计较，爽快地答应下来。 不就是小鸟小鸡小乌龟，毛毛虫和小猫咪吗？ 秦仁不用自己动手，鱼有容现在会用淘宝，让她帮忙随便找一找就行。 …… 不过这都是后话，眼下说着说着，洛瑶又捂起了小肚子，眉儿急急地颦起来，鼻子里发出娇娇腻腻的哼哼。 “肚子又疼了？”秦仁轻声问道。 “嗯。”洛瑶眼泪汪汪地点点头，一点点儿伸出手儿往秦仁怀里拱，想撒娇了。 “谁让你昨天就瞒着我，还喝那么多冰可乐…” “可乐不可以喝？”洛瑶震惊，不光肚子，心也疼起来了。 “冰的不可以，煮热的可以。” 煮热的可乐还叫可乐？ 洛瑶不清楚，只要是可乐就好： “那你现在煮给我。” “我把你煮了…” “那也要用可乐煮。” “……” 秦仁拗不过这货一直摇自己胳膊，真就去厨房开始捣腾起来。 煮的可乐，洛瑶没喝过，但秦仁喝过。 小时候过年天气冷，孤儿院组织大家去吃火锅，那时候很多火锅店就会把可乐加上姜片煮热了给客人，那会儿也没觉得多难喝，有可乐就满足了，秦仁往往都是把自己的那杯让给顾清，当宝贝似的。 现在洛瑶肚子疼，秦仁不敢随便给她吃布洛芬之类的止疼药，家里原来常备的红糖也被顾清带到学校了，用姜片煮可乐的话，秦仁觉得还真可以代替一下红糖水。 都有糖，都有姜嘛。 加上颜色深红，也能在心理层面上骗骗貔貅说补血啥的。 于是，秦仁就煮了一小锅生姜可乐，端给洛瑶之前自己尝尝，有小时候的味道，再给鱼有容也尝尝。 “怎么样？” “感觉不如…奶茶。” 秦仁表示理解，奶茶之于鱼有容，就像可乐之于洛瑶，恒河水之于阿三。 只不过鱼有容没那么依赖。 喜欢奶茶，但不说，从来不主动向秦仁要。 说起来鱼有容也好久没喝奶茶了，所以秦仁就自己把这事儿记在心里，当天晚上就给鱼有容买了一杯热腾腾的珍珠奶茶回来。 “谢谢哥哥！” 蛇族少女难得表现出如此明显的开心，小小一杯奶茶如获至宝，端坐到茶几旁，小口小口地啜，喉咙每动一下，眼睛就像猫儿似的眯一眯，很是幸福的样子。 一杯奶茶这么满足，果然很好养啊… 秦仁内心感慨，但也不能因此就膨胀，经济方面该创收还是要创收，于是联系了一下周驰之后，正式开始接手东南院那边拿到的私活。 ———————— ———————— 感谢TBking的2000打赏。 感谢浅沼洋子的5000打赏。 感谢青绛的3000打赏。 感谢SanRichardo的1500打赏。 感谢何日重到苏澜桥丶的1500打赏。 041 新同事（月票~） 新的一周并没有多少新气象，昨晚做私活做到两点的社畜秦仁，一早起来又继续转职成为家庭主妇。 先给洛瑶熬了生姜可乐，接着粘一粘家里的猫毛，再把生活阳台外晾干的衣服收进来，最后把一些旧衣服扔进洗衣筐里。 “咦？这啥…” 洗衣筐里的衣物是周六开始堆积的，秦仁在把洛瑶的一件裙子往里扔的时候，发现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抹珠光粉似的泛光。 秦仁伸手一探，触手有凉凉的柔软，然后抽出来了一片光滑的月白色绸缎。 绸缎被整齐地裁剪成菱形，除了四周精细的缝边，正面还有彩线钩织的刺绣，刺的是一尾鲤鱼甩动优美的弧度高高跃出水面，水面的刻画又尤为精妙，远看是水纹，近看却像龙鳞，波光熠熠，好不生动。 “鱼跃龙门？” 虽然《蒙娜丽莎》式亦真亦幻的刺绣手法让秦仁惊叹，但他也很快意识到这应该是一件电视里看过的，古代女孩子才用的肚兜。 至于其主人，想来只能是鱼有容同学。 这个问题秦仁之前倒是忽略了，鱼有容毕竟跟灵兽不同，是和人一样懂得精神文明建设的妖族，在换上地球上的内衣之前，校服里面肯定也是穿有自己的贴身衣物。 “这么小？能遮住吗…” 绸布不过两个巴掌大小，秦仁喃喃地攥了攥，一阵阵略微熟悉的香气幽然飘至鼻尖，再翻了翻洗衣筐，还有一条同样材质的不长不短的宽松小裤子。 丝绸的东西秦仁没洗过，反正感觉不能像洛瑶的棉质小内裤那样手搓，想了想，干脆装进之前买的独立网兜洗衣袋里，免得这么脆弱的面料跟其他衣服拧在一起拧坏了，然后连同其他衣服一起倒进洗衣机里。 滴—— 高水位，柔洗模式，洗衣机开始进水。 “有容，我洗衣机开着，好了记得晾一下啊。” “知道了哥。” 秦仁给阳台上的鱼有容打了招呼，出门带上耳机，打开qq音乐，把音量调到刚好可以听见鸣笛的大小，然后踩着单车奔赴公司，开始新的一周折磨。 ———————— 国金中心，一楼大厅。 秦仁今天来的早，到公司楼下的时候并没有太多人，除了一个窈窕的熟悉背影。 依然是随意盘起有些乱糟糟的发髻。 依然是收拾的很顺的正装套裙。 依然是包裹在黑色连裤里的修长双腿。 云婉禾站在电梯门前，双手捧着手机正在看什么视频，捧的很近，秀嫩的手指拢在屏幕周围，是想防止别人偷窥的意思。 秦仁蹑手蹑脚走过去，看到她后颈上有细细的可爱绒毛，玩心一起，举起手里刚从冷鲜柜里买的牛奶瓶子慢慢凑上去。 “啊！” 云婉禾被冰到，脖子一缩，一声惊呼，抱住手机猛地回头，惊疑不定的美眸睁的大大的： “小秦！” “哎！” 秦仁咧嘴一笑： “云姐看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你才鬼鬼祟祟。” 秦仁恶人先告状，云婉禾一边把手机塞进兜里，一边摸着脖子瞪他： “大早上喝冰牛奶，喝了要拉肚子。” 这算是报复性的诅咒吗？ “我觉得不会。”秦仁撇撇嘴。 “肯定会，等着吧你。” “你怎么知道？云姐你拉过？” “我…” 哪有在自己的女上司面说这种话的！ 云婉禾耳朵和脸上热热的，但绝对不是害羞，只是被这个日益嚣张的后辈气到了而已： “小秦，难怪你现在找不到女朋友。” “找不到就不找呗。” 面对“无情嘲讽”，秦仁淡然一笑： “云姐，你不觉得这是好事吗？” ？ 好事？ 他…他什么意思… 生活中有些事情总是来的很突然，云婉禾忽然就琢磨不透秦仁嘴角的笑意了，虽然心跳砰砰悄然快了几分，但表情还是尽量保持自然，目光平视前方的电梯门： “怎么就好事了，你是单身主义？”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没女朋友，对云姐你来说是好事。” “跟…跟我有什么关系。”云婉禾心跳更快了，不说有小鹿藏在里面，至少也是小松鼠小兔子什么的。 其实也不怪她今天的思维尤其发散，主要是云婉禾昨晚才被闺蜜安利了一部名为《年下也要勇敢爱》的日剧，讲的是和一个奔三的女上司和年轻新职员的…的普通职场故事，直到刚才还在手机上看，因其过分真实的代入感才导致她现在还有些没走出来。 “当然跟你有关系了。” 秦仁喝了口牛奶： “你想啊云姐，我要是谈恋爱了，每天光顾着和小女友卿卿我我处于热恋期，工作上肯定会分心，到时候你再偷偷一个人加班的时候，我可能真就懒得管你了。” “呵，本来不用你管。” 云婉禾顺利从日剧里走出来了，然后面无表情地冷笑。 女友就女友，还小女友… 小就了不起啊？ 年纪大点儿就不能卿卿我我吗？就不能热恋了吗？ 网上说男人至死是少年，云婉禾算是明白了，意思就是男人至死都喜欢少女，喜欢小的！ “啧，你看你，什么叫不用我管啊？” 秦仁这边一看云姐还犟嘴，也是语重心长： “上回被光头骂了，云姐你还不知错吗？我跟你说，关于这个加班啊…” “我不听。” “不是，你先听我说完…” “闭嘴！再说我扣你奖金！” “？” 秦仁一怔，怎么好像突然生气了… 叮—— 这时候电梯刚好来了，云婉禾进了电梯，一言不发冷着脸，然后当着秦仁的面按下了关门键。 “诶诶！” 秦仁正懵着呢，一时没反应过来，按下上键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最后只能重新搭下一趟，等到了办公室却发现云婉禾并不在工位上。 “诶诶王哥。” 秦仁拦住了在五部附近徘徊的公司IT： “看到云姐没？” “云姐啊。” 王哥摸了摸锃光瓦亮的脑门： “刚才好像被人事叫过去了。” “哦…” 秦仁恍然，想起上星期周驰跟他爆料过，说部门要来新同事，估计就是今天。 大约十五分钟过后，其他同事陆续都来了，云婉禾也拿着一摞资料过来。 “云姐云姐。” 秦仁凑过去： “要来新人了？” “要你管？你是部长我是部长？” “……” 云婉禾貌似还在跟秦仁莫名地置气，女人心情的阴晴不定猜不透，秦仁只好打哈哈： “那什么，云姐，新同事叫啥啊？” “姓小，名女友。” “……” 秦仁相信世界上有“小”这个姓氏，但绝不相信有人会叫“小女友”。 不过他也纳闷儿，不知道刚刚楼下这句话到底有什么问题，一字一句琢磨半天也没觉得哪里得罪了云婉禾。 “仁哥仁哥！看！” “看什么看？” 秦仁正想着呢，对面打着哈欠的周驰忽然用图纸猛砸秦仁脑袋，秦仁回头一瞧，眼前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袖正装和长裤的女孩子。 小巧的脸蛋儿，精致的五官，淡淡的妆容，低垂在脑后靠下位置的柔顺马尾… 女孩明亮的眸底闪烁着一抹俏皮，笑起来的时候像小狐狸一样，露出两颗秦仁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的可爱小虎牙。 “给大家介绍下…” 云婉禾这时站了起来，招呼着五部的大家： “…这是我们新来的同事，刚毕业的应届生，程思雨，大家欢迎。” 啪啪啪… 周围的掌声连同云婉禾的话语在秦仁听来有些模糊，他目瞪口呆，眼看这无比熟悉的面孔给各位前辈点头致意，最后唯独朝着自己的时候，走过来，伸出一只纤巧白皙的小手： “秦工你好，刚刚还听人事姐姐夸你呢，以后多多关照咯~” “……” 看到她伸手，云婉禾的柳眉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而秦仁则是五味杂陈，一脸茫然地跟她握了握，周围周驰娟姐孙姐等人顿时拖着长音“哦——”地起哄。 “什么情况啊小妹妹，对我们仁哥很热情嘛！” “程思雨是吧？我跟你说，人事说的没错，我们仁哥确实优秀…” “小妹妹你哪个学校的啊？” “诶诶我提一嘴啊，我们仁哥现在单身哈…” …… 新同事的到来让大伙情绪稍微亢奋了一阵，顿时叽叽喳喳喧闹起来。 这很正常，但云婉禾却貌似不感冒。 她低头，看了看程思雨的简历，又看看她热情地和秦仁握在一起的手掌，再想起那会儿楼下秦仁念叨的“小女友”，心里逐渐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烦躁和危机感。 这小丫头… 怎么感觉来者不善啊… 042 告姐姐 电话 真理（月票~） 啪—— 走廊外的茶水间转角处人迹罕至，秦仁一手叉腰，另一手重重地拍在墙壁上，瞪着面前眨巴着大眼睛的漂亮女孩儿： “所以你上次顺路来串门，就是来我公司面试了是吧？” 秦仁的眼神说是愤怒吧，其实更多的是无奈和无语，他感觉这小姨子实在是精灵古怪过头了，找工作都闹着玩儿似的。 “什么叫你的公司啊…” 程思雨微微颔首，抬着眼皮子无辜地望着秦仁，指尖扯着身上崭新的正装小西服，脚上5cm的高跟鞋尖儿轻轻地碰来碰去： “你一个社畜，公司有你份吗…” “你！…” 秦仁没法反驳这个事实，但重点并不在这。 他扶着额头原地转了半圈，“啪”一下伸手重新拍墙，眉头紧皱，高高大大的身子再次把程思雨框在里面，很有压迫感： “程思雨，你平时爱捉弄我，我习惯了不跟你计较，因为你是程思云的妹妹…” 秦仁好言相劝，并没有注意到程思雨眸底一闪而过的黯淡： “…因为你是小橙子，所以我由得你折腾也不会生气，可是找工作这件事，我从为你好的角度上说，由衷地希望你不要当作开玩笑…” “我怎么开玩笑了？” 程思雨打断他，抬起头来，脑后的马尾晃一晃的，没有鱼有容那种侠气凛凛的感觉，充满了一种活泼的倔强： “姐夫，千禾建筑是不是蓉城最好的建筑方案设计公司之一？” “……” 程思雨这一句话，秦仁的气势瞬间下去一大截。 啧，好像是的… “千禾建筑在待遇方面，是不是蓉城同梯段公司最好的之一？” 好像也是… “我和你，还有你顾清姐姐一样，也是建筑专业，专业对口，来千禾建筑面试有什么问题吗？” 好像没有… “但是！” 秦仁提醒她： “千禾建筑和很多公司一样，对亲属关系同时任职很反感，哪怕不是直系亲属，哪怕不是上下级关系，总之就跟办公室恋情一样，比较排斥什么的，所以…” “所以我才装作不认识你呀~” 小姨子认为自己很机智，并要求秦仁跟着她一起机智： “姐夫，我们以后在公司就装作第一次认识的前后辈就行了，我叫你秦工，你叫我程工，既可以隐瞒关系，又有一种角色扮演的感觉。” 小姨子歪着脑袋，笑嘻嘻地踮了踮脚： “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呀~？” “刺你妹！” “我没有妹，但你可以刺我姐。” “……” 秦仁面对程思雨永远是感觉拳头打在棉花上，耷拉着眼皮，黑着脸就那么盯着她，盯的程思雨不自在了，才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秦仁的肚子： “怎么样啊秦工，那我们就说好了呗？今天开始一起摸鱼？” “摸你妹！” “都说了我没有妹妹，摸我姐去。” “说什么呢…羞不羞？” 程思雨确实有点儿羞，耳朵稍微热一下，然后摆烂： “反正你要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试图阻止我在这儿上班的话，我就告姐姐。” 告姐姐就是给姐姐告状，打小报告，小孩子的的说法，秦仁可不能把程思雨当小孩子，立马警觉起来： “你要告我什么？” 程思雨侧目，看了看秦仁撑在自己耳畔的胳膊，垂下脑袋悄悄脸红： “告你壁咚我…” “？？？” “两次。” “……” 秦仁收回胳膊，窘迫地整理了下衣服，对程思雨是彻底没脾气了： “你先回去，我们同时出来这么久，云姐该怀疑了。” “收到！秦工~” 程思雨乐滋滋地晃了晃自己的工牌，秦仁抬手作势敲她，被她轻盈地躲开，然后就进办公室去了。 叮铃铃—— 前脚进，秦仁的电话后脚就响起来了。 “喂？” “歪歪歪？秦仁秦仁听得到嘛~” 是貔貅。 “听得到，你说。” “喂？！” “听得到！你说！” “奇怪，没声音呢…” “……” 秦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看了眼手机，自己这边应该是没问题，再次放回耳边的时候，听到对面隐约传来鱼有容的声音。 …… “洛瑶你好像拿反了。” “哦，这样？” “不，我觉得应该不是前后反，是上下反了…” “这样？” “嗯，你再试试。” …… 窸窸窣窣令人无语的对话过后，听筒里传来很大的带有一丝奶气的声音： “喂——？” “倒霉玩意儿小声点！” 秦仁差点儿把手机扔出去：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没事儿~” “……” 秦仁觉得自己如果是漫画里的人，此时额头一定有好几根青筋。 “我不是说过没事儿不要乱打电话吗？” “哦，那就有吧。” 洛瑶把身边的鱼有容赶走了，然后小声地抱着手机嘟囔： “秦仁，我要是说…说我突然想你了，算不算一件事情啊…” “不算。” “你再想想！” “算算算…” 灵兽大人一下子就气呼呼了，秦仁考虑到她还在生理期也不好惹她，干脆就妥协算了。 “秦仁，我刚刚在学打字，现在在监督小鱼晾衣服，你在画图吗？” “还没，我在摸鱼呢。” 洛瑶不知道“摸鱼”是什么，但是瞧了瞧身边的鱼有容之后，就觉得秦仁的这一行为很令人不爽。 “秦仁你以后不许摸鱼了。”上仙大人无情地宣布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许。” 貔貅很霸道，秦仁嘴上答应，但实际上肯定该摸还得摸，反正她也管不着。 “话说你肚子今天还疼吗？” “不疼啦，可以喝冰可乐了吗？” “不可以，你让有容接电话。” “切…” ———————— 家里的生活阳台上，晾衣服的鱼有容摩挲着手里洗的干干净净的“鱼跃龙门”发呆，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正一阵一阵地脸红着呢，身边的洛瑶忽然很不情愿地拍了拍她的臀儿： “小鱼，秦仁找你。” “电话？” “嗯。” 鱼有容也是第一次接电话，居然还是哥哥的，心里有些紧张，拿过手机后不像洛瑶那样马虎，仔细检查了前后左右听筒话筒的位置，然后用双手捧到耳边： “哥？” “有容。” 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鱼有容心里一松，暗道自己不愧是天才，第一次接哥哥的电话就这么成功，要是换做师父的话，肯定比洛瑶好不了哪儿去。 “哥，我在晾衣服。”鱼有容汇报自己当前的动态。 “嗯嗯，乖。” “哥…” 鱼有容头回被他用这个字眼夸，心儿热热地跳了一下，感觉怪怪的。 “不对，口误。” 秦仁倒也反应过来了： “平时哄洛瑶顺口了，应该是谢谢你哈…那什么，我主要是想跟你说下，你帮我看着点儿洛瑶，别让她喝冰可乐，也别吃冰棍，总之冰的东西都别让她碰。” 鱼有容低头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给团团喂小鱼干的洛瑶： “那她要是不听呢？” “就威胁她，就说我说的，不听话晚上不抱她了。” “哦…” …… 简单几句吩咐后，秦仁挂掉了电话，鱼有容跟洛瑶转达了他的意思之后，心里却一直因为这个奇怪的威胁而感到纳闷儿。 不抱她了… 被秦仁抱着，难道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么… 她忍不住问了洛瑶这个问题，洛瑶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一点儿也不特别，本座一点儿也不喜欢被秦仁抱，小鱼你要牢记。” 秦仁的怀里只能有洛瑶，用地球上的话说，这叫做真理。 更新了 怕你们不知道，所以提一嘴，凌晨5点多更的》笔趣阁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cits0871. 043 不信瑶不传瑶 “秦工，帮我装下软件好不好？” “秦工，放户型的文件夹在哪啊？” “秦工，这个表格什么意思？” “秦工，我瓶盖拧不开了。” …… 不得不说，公司新来的后辈程思雨很有上进心，来公司的第一天，一直都在请教前辈秦仁各种问题。 人美声甜，勤学好问，这样的新人总是能博得一些前辈的好感，尤其是在阴盛阳衰的设计五部，一帮姐姐们喝下午茶的时候，就纷纷把各种零食小吃都往程思雨那儿送。 但是云婉禾除外。 她今天明明没什么事儿，却一直好像很忙在想事情的样子，对新来的同事不冷不热，一直到快下班的时候，才终于忍不住什么似的深呼吸一口气： “程思雨。” “嗯？” 程思雨哒哒哒踩着小碎步来到云婉禾身边： “云姐，有什么任务吗？” “没什么…” 云婉禾眼睛直视屏幕，脸上没有表情，鼠标像没头苍蝇似的在在Excel上的格子里乱点。 “就是跟你说下，你刚来第一天，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最好先问我…” 她顿了顿，又胡乱点开一张图片出来，指尖搓着滚轮，毫无目的地放大缩小： “…我是部长，好多事情都比小秦清楚一些，而且…小秦他也挺忙的，有时候跟你说不清楚。” “哦，好的好的。” 程思雨乖巧地点头，暂时就不再跟秦仁问东问西了。 这自然也让秦仁松了口气。 毕竟程思雨虽然玩的很嗨，可他却憋的难受。 一身OL正装的小姨子坐在自己旁边的工位上，时不时就带着一阵香风滑过来喊“秦工”，让秦仁的大脑在真实与虚幻之前切换，深感违和。 就…真成同事了呗？ 虽然还是试用期，可秦仁依然感觉怪怪的。 正如程思雨所说的那样，他总感觉俩人像在玩角色扮演似的，还需要几天时间慢慢习惯才行。 至于程思雨和他真正的关系，秦仁自然也不可能告诉公司的其他人。 包括在公司有“大喇叭”称号的周驰。 …… 秦仁跟程思云谈恋爱的时候很低调，整个寝室都没有见过秦仁所谓的女朋友，一直都把程思云冠以“虚空女友”的称号，所以周驰也不认识程思云的这个双胞胎妹妹。 而这也就导致，周驰和秦仁一起去上厕所的时候，老是对着秦仁各种挤眉弄眼： “仁哥，嘿嘿，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 秦仁被这货笑的瘆的慌，挪了两步，跟他隔开两个小便器之后才开始掏水管。 “新来的姑娘，还不拿下？” “滚。” 小姨子可不兴乱拿，秦仁懒得理他。 “我说真的仁哥，人家对你很热情，指不定是一见钟情什么的。” “你还信一见钟情这套？” “废话，我跟我那些老婆，哪个不是一见钟情？” “请不要把纸片人跟现实混为一谈。” “此言差矣，你要知道，在纸片人看来，我们才是虚假的一方，所以严格意义上，我们都是双向奔赴。” 周驰很早就对三次元女人失去了兴趣，却并不妨碍他对自己兄弟的幸福充满关心。 只不过秦仁对这样的关心肯定是嗤之以鼻的。 —————— 新的应届生刚来公司，部门一般都不会让其加班，主要是怕把人给吓走了，所以到了下午6点，简单熟悉了一下环境的程思雨就下班了。 “云姐再见，孙姐娟姐…” 初入职场，程思雨在礼仪方面做的到位且谨慎，下班的时候略有腼腆地给同事们挨个打招呼。 “秦工再见~” 跟最后一个人挥挥手之后，程思雨打了卡，踩着小高跟消失在电梯厅。 半小时后，秦仁也下班了。 有道是风水轮流转，今天过后，周驰他们的项目要开始忙起来，而他和云婉禾这边就相对轻松一点儿，所以在程思雨走后不久，秦仁也骑车回到了龙湖小区，然后在小区里秋千附近看到了两个并排蹲在一起的娇小背影。 其中用樱桃发圈扎着双马尾的是洛瑶，另一个小一些的，留着短发波波头的是隔壁的唐波波，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正在玩一台平板电脑。 秦仁放慢脚步，慢条斯理走近两人身后，看到她们在玩贪吃蛇。 “瑶瑶你轻一点。”唐波波张着小嘴，很紧张地拉着洛瑶的手臂。 “哼哼，你相信本座，越用力这条蠢蛇才越会转弯。”洛瑶倒是不在乎，把平板的屏幕按的咚咚咚的。 秦仁眯起眼睛看了看，确认这台平板电脑并不是自己挂在闲鱼上的那台，而是一台去年的IPad，显然是唐波波家的。 “你要是按坏了，我妈妈要生气的。”唐波波摸了摸自己的小屁屁，妈妈生起气打的可疼了。 “没事儿。” 但洛瑶心很宽，小手潇洒地一挥： “要是坏了秦仁会赔的。” 身后的秦仁当时脸就黑了。 “秦仁叔叔很有钱吗？” “现在没有，但是以后会有。” 洛瑶不担心这个： “秦仁会努力加班养我的，还有鱼有容。” “鱼有容是谁？” 唐波波第一时间并没有联想到那天和妈妈一起见过的那个姐姐。 “鱼有容是本座的手下，这会儿在家看电视，胸部有这么大。” 洛瑶用两只小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两个大大的圆： “她不是好人，胸部大的都不是好人。” “你胡说！” 唐波波不高兴了： “我妈妈是好人！她胸部有…有这——么大。” 唐波波也比划了两个圆，比洛瑶比划的要大一圈。 “哼…” 唐波波好像以为胸部大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一样，真是愚蠢的小孩，洛瑶对此很感到悲哀和可笑，不屑地冷哼： “那你叫你妈妈小心点儿吧。” “为什么？” “秦仁是变态，喜欢把胸部大的女人带回家，鱼有容就是。” “秦仁叔叔是变态？”唐波波不可思议，“变态是什么？” “就是…就是…” 洛瑶说不清楚，但是却会因此脸红： “反正就是会对女孩子做一些奇怪事情的人。” “奇怪的事情…？” “对，比如秦仁，他喜欢喝我的口水，还喜欢摸我的脚，有时候还打我屁股，还…诶疼疼疼！” 秦仁终于听不下去了，从身后捏起洛瑶的小脸蛋儿一阵揉搓。 好嘛，他在公司辛辛苦苦上班，这货就在小区里疯狂害他风评，要是放任不管，哪天物业和警察找上门来，秦仁可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波波你别她胡说，好孩子要不信瑶，不传瑶，明白吗？” “明白了。” 唐波波点点头，然后看着秦仁： “秦仁叔叔。” “嗯？” “你是变态吗？” “……” 秦仁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捏在洛瑶脸上的手指默默地加重了力度。 044 血脉压制（第二更，月票~） 要说教训，秦仁也没把洛瑶教训多狠。 捏了脸，上楼电梯之后本来想数落她两句，貔貅却嗯嗯啊啊地发出意味不明的哼哼打断干扰他，强行把秦仁的话憋回肚子里去，然后腻腻歪歪抱他脖子： “秦仁你今天回家这么早，是等不及要给瑶瑶煮可乐了吗~”秦仁可以这么地惦记上仙大人，洛瑶感到很欣慰。 “姓洛的，我发现你脸皮有点儿厚。” “本座是灵兽。” 灵兽皮厚不是很正常吗？ “行，皮厚是吧。” 林小贤眼睛一瞪，举起了厚实的手掌。 “你…你干嘛…” 洛瑶看了一眼电梯上的显示屏，爬的好慢，跑不掉了。 “过来！我看你皮有多厚！”秦仁恶狠狠的，凶洛瑶。 “我不过来。” 按照刚刚和唐波波的说法，秦仁这是要对上仙大人做变态的事情了。 洛瑶就脸红，眨巴着眼睛慌慌张张看了一眼秦仁，然后退到电梯角落，一手紧紧扯住裙摆，一手挡住自己的小屁股。 她的屁股虽然小小的，可手儿也小小的，不像秦仁那样一巴掌就可以全部挡住，所以动作就显得有些笨拙。 “今天捏脸就行了，不可以打屁股…我在用大创可贴，你打了的话，会…会血崩的…” “……” 秦仁嘴巴一抽抽的，洛瑶觉得他好像不相信，但其实自己也不相信。 叮—— 电梯到了，秦仁要变成刀俎，洛瑶要变成鱼肉了，只好再妥协一步： “你…你实在要打，也不许在小鱼面前，我…我跟去卧室好了…” 这是上仙大人最后的倔强，秦仁表面板着脸，心里其实也是听的既好笑又好气，最后因为大夏天骑车太热的缘故，实在不想动弹，所以终究没下手，把她抓过来又捏了两下脸蛋儿之后就径直开门回家了。 …… “我回来了。” “哥。” 鱼有容从沙发上起身过来，看到秦仁身后跟着一只心虚的貔貅，知道她多半是惹了哥哥生气，见惯不怪了。 “你，楼下玩了之后先去洗个手。” 秦仁把洛瑶支去卫生间，扯扯领带，脱下了外套，鱼有容默默接了过去，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顺了顺，轻轻拍打两下。 “喵~”团团媚叫一声，往秦仁怀里跳，刚扑腾两下就被秦仁一个起身撇开。 “喵？” “别，太热了，暂时不想碰你。” “喵…” 呵，男人。 团团幽怨地舔了舔自己身上柔软的毛发，冷喵一声之后扭头走掉。 “哥，今天外面很热么？”鱼有容给秦仁端来一瓶冰可乐。 “是啊，你今天没出去？” “没有，在家里看电视。” “我看你研究了好几天地图了，没去周围找师父？” “不找了。” 鱼有容摇头： “电视好看。” “……” 秦仁语塞，乐不思蜀了属于是。 但实际上，鱼有容正是因为研究懂了地图，才发现自己在没有修为的情况下，这样地毯式摊大饼地寻找师父是无用功，眼下只能坐等秦仁那些老朋友的信息。 “你在看什么电视？”秦仁端着可乐坐到客厅去，看到电视上正在放广告。 “蛇族的故事。” “地球上还有你们蛇族的故事？” “有的。” 鱼有容拿着粘毛滚筒跟过去，坐在哥哥身边，给他粘刚刚团团留下的猫毛。 “让我猜猜，是不是有两条蛇修炼成精？” “嗯。” “然后她们还是姐妹？” “嗯。” “她们法力还很高强？” “嗯。” “《新白娘子传奇》！” 秦仁自信地说出了这个名字，这部电视剧也跟86版《西游记》一样陪伴了他的童年。 “白娘子？好像…不是。” “不是？” 然而鱼有容却摇了摇头，秦仁正纳闷儿呢，电视上的广告结束，正片继续播放，秦仁腚眼一看，原来是《葫芦娃》。 “嘶…对哦。” 秦仁想起来了，葫芦娃里面的蛇精也是有个妹妹，法宝比姐姐多，也比姐姐重感情，秦仁小时候还蛮喜欢她的。 葫芦娃里的两条蛇精都是人面蛇身，秦仁原本以为鱼有容会对她们的外形有什么吐槽之类的，但实际上却得知，她对蛇精姐妹一半人身一半蛇身的造型很向往。 “流云宗从古至今，能修炼到那般境界的，只有几千年前的那些半神老祖。” “半神…” 提到几千年前，秦仁就不得不想到那些飞升过来的魔祖了。 “那些半神，有来地球的吗？” “有。” 鱼有容想了想： “有巴蛇，九婴，化蛇，相柳，烛九阴…” 鱼有容说了几个名字，秦仁听完直接好家伙，个个都是大佬啊。 巴蛇，《山海经》记载“巴蛇食象，三岁而出其骨”，是蛇吞象的典故来源。 九婴，长了九个脑袋，掌控水火之力，雄霸大荒，最后是死在上古大能后羿的箭下。 化蛇，“有翼，蛇行，声音如叱呼，招大水”，感觉和九婴实力差不多但是不出名，在秦仁看过的现代文学里，有记忆的也只有在《鬼吹灯之云南虫谷》看过一些撰写。 相柳，秦仁对它印象最深的印象，是据说它有九个头，可以在九座山上寻找食物，血液含有剧毒，土地一旦沾染就寸草不生，“所到之处，尽成泽国”，后来好像是大禹把它收拾了。 烛九阴就不用说了，大名鼎鼎，睁眼天亮闭眼天黑，传说里跟创世神似的。 鱼有容说的这几位流云宗老祖里面，巴蛇化蛇相柳和烛九阴都是人面蛇身，这让秦仁不禁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有容，你们那些老祖里面，不会还有个叫女娲和伏羲的吧？” “没听说过。” 鱼有容否定了，秦仁松了一口气，如果突然得知炎黄子孙其实是蛇的传人，那即使这些蛇族老祖再凶悍，他肯定也或多或少会感觉三观颠覆，心里不得劲。 而至于龙的传人这个说法，秦仁到反而因此更加笃信了。 毕竟大禹和后裔都是华夏古人，如果他们是神龙后裔，那杀掉化蛇和相柳这俩蛇族倒也算是合理的血脉压制了。 045 橙子和小橙子 晚饭的时候，秦仁做了山药炒木耳和麻酱油麦菜，然后一家三个人全都把碗端到茶几上吃饭，一起看《葫芦娃》。 有些影视东西之所以称之为经典，就是不论你哪天突然回忆起来的时候，翻出来一看，依然会忍不住津津有味地上瘾。 “砰——！” 电视里蛇精的蜿蜒的躯体绕上葫芦娃的身子，把他勒住带到洞里，洛瑶看了就语重心长地提醒秦仁： “秦仁你看到没有，蛇族都缠人身子，本座不针对谁，只是想提醒你要小心。” “还学会指桑骂槐了是吧？” 秦仁敲了她一下，顺便给鱼有容加了一片木耳： “有容别理她，她这几天好朋友来了，脾气怪的很。” “好朋友…？” 鱼有容咬着筷子打量四周，并没有看到家里还有其他人。 难道洛瑶的好朋友是六娃吗？ “好朋友就是她流血的事情，一种昵称。” 秦仁解释了一下： “也叫大姨妈，亲戚啥的。” “哦…” 鱼有容似懂非懂，不过她应该是没有那种东西的。 “别高兴太早了小鱼，本座在贴创可贴之前也没想到会这样。” 洛瑶把丑话说到前头： “好朋友其实一点儿都不好，反正等你哪天也突然流血了，到时候就能体验到喝不了冰可乐的痛苦了。” “我不喝可乐，我喝奶茶。”鱼有容平静地说道。 可乐冰的好喝，奶茶热的好喝，流血的时候却只能喝热的不能喝冰的。 洛瑶顿时觉得好不甘心，好不公平，气哼哼地往秦仁碗里吐口水。 “跟我有什么关系？”秦仁望着碗里傻眼。 “不知道，我好朋友来了，不要跟我讲道理。” “……” 秦仁无言以对，这货学起这种没用的东西来是比谁都快。 ———————— 晚饭过后，秦仁之前在网上给鱼有容买的那批衣服包裹都到了，秦仁拿回来拆开，让鱼有容换了一件新T恤和一条牛仔短裤。 牛仔短裤对鱼有容来说真的很短，但也真的很合身。 少女挺翘的臀线完美地撑起整个版型设计，这就让裤腿能够服帖地包在紧致的腿根处，既不会像有些太瘦的人那样穿的晃悠悠的，也不会像太胖的人那样穿出挤压的紧绷感，微微勒出弧起的一点儿小肉简直恰到好处，让原本就修长的一双长腿宛如从插画里走出来一般。 “哥…” “！” 鱼有容不知何时躲到了沙发后面，因为秦仁一直盯着她的双腿发呆。 “那啥，咳…很适合你！” 秦仁竖起大拇指，旁边的貔貅啊呜一口咬了上去。 “嘶！干嘛！”秦仁瞪眼，呼呼地吹着自己的大拇指。 “本座梦游。”洛瑶很敷衍地编了个借口，捧着手机搜索百度，看有没有可以把男人眼睛暂时挖出来的方法。 “鞋子也试试吧。” 好马配好鞍，好腿配好鞋，秦仁招呼着鱼有容坐下，把买的新鞋和新袜子也拆开。 黑白黄青粉五双袜子，鱼有容一直都很惊叹于地球上的染色技术，这种纯粹鲜明的糖果色也让她升起了一种叫做“少女心”的东西。 不过由于这几天鱼有容穿洛瑶的都是白色，所以还是先选了一双纯白色的棉袜，右脚跟儿踩在沙发上，拇指指尖轻轻勾开袜口卷至袜头处，然后从足尖慢慢套进去… “哥。” “呃？” 鱼有容发现秦仁的眼睛又变得像刚刚看她腿的那样了，动作犹疑地顿了顿，感觉脸上有些热热的： “这个…你也要看么…” “啊？不是…我…” 秦仁觉得这个问题怪怪的。 因为按理说，鱼有容只是穿个袜子而已，他看不看能怎么样呢？ 可鱼有容专门问出来的话，秦仁就觉得“看女孩子穿袜子”这件事好像变成了一个有些暧昧的事情了。 “你…别乱想了，快穿吧，穿好了我们出去散步。” 秦仁最后选择扯开话题，鱼有容就点点头继续穿。 崭新的袜子蓬软的棉质很舒服，逐渐包覆上去的时候会有一种柔密的安全感，少女的脚趾头试探似的先稍微在袜尖里动一动，确认贴合后，再一点点沿着玲珑的足弓曲线从脚掌裹到脚跟，然后拉至脚踝，最后在纤细的足腕处收拢，留下浅浅的一圈翻折的花边。 一只穿完，再穿完另一只。 秀美的脚儿小小的，柔软的白棉袜也小小的，穿好之后的少女双足像两只雪糕一样，秦仁随意地看了一两眼，两三眼，三四眼之后，感觉嘴里舌头有些心虚地发干，就不敢多看了，招呼两个女孩子一起去公园散步。 —————————— 龙湖小区附近的公园靠近蓉城的东郊记忆，那里是一片年轻人聚集的像创业园之类的地方，所以每天晚上可以在公园里看到一些年轻人玩滑板跳街舞，然后最近又多了一批搞说唱的。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从这些年轻人身边路过的时候，秦仁只觉得他们吵闹。 上仙大人的评价就更直接了。 “像大猩猩在念经。” 她只能用一手捂着耳朵，因为另一只手要让秦仁牵着所以腾不出空，这就让洛瑶更为恼火了。 “下次再出去，我就只带一只耳朵了！” 散完步回到家之后，洛瑶很不悦地赌着气，今天那些念经的人音响放的好大，比广场舞还讨厌。 “好！” 秦仁表示支持： “把另一只拿来下酒，应该又香又脆。” “你居然想吃我的耳朵。” 秦仁果然是个变态，今天想吃洛瑶的耳朵，明天就想要吃她的脚脚了，最后就会幻想把洛瑶整个吃掉，搞的好像他才是貔貅似的了。 “要吃也要等洗干净再吃，快去洗澡。” 秦仁看了一眼手机上刚刚收到的短信： “物业说今晚10点要停水。” 鱼有容正在仔细地用蘸水的卫生纸擦拭哥哥给她买的小白鞋，闻言也马上起身去拿阳台外的换洗衣物和浴巾。 按照现在的时间，两个女孩子一起洗应该是来得及的。 至于秦仁就不用了，晚饭之前因为太热就已经洗过并且换过衣服了。 “建模的话…” 秦仁伸个懒腰，瞧瞧私活的进度和期限，今晚也不是很想干。 反正也是国企的差事，善用拖字诀也算是入乡随俗了。 于是秦仁就决定般摆烂，躺上床，准备久违地在B站上找点儿新买的电影看。 “咦？正联扎导剪辑版啥时候有的？” 翻了一会儿，秦仁还真找到一个比较感兴趣的，并且是全站限免，正准备点开白嫖一波的时候，手机弹出了微信的视频弹窗。 是【橙子】。 不是【小橙子】，是程思雨的姐姐，“前女友”程思云。 “她怎么知道我今晚有空了…” 六七月份忙的不行，遥想上次视频还是上次呢，秦仁也是不由轻轻一笑，嘴角的弧度少有地露出一种温馨的甜蜜，刚要点击接受，手机却又响动了一声。 叮咚—— 这一次，是【小橙子】。 046 要加油啊小橙子 【小橙子：动画表情】 【小橙子：动画表情】 …… 连续两个弹窗显示表情包，秦仁就懒得理她了，熟练地划走，然后摁下视频的接听键。 滴—— “嗨~” 秦仁接通视频，屏幕上挥手打招呼的是程思雨的脸，也是程思雨的声音。 中长的黑色秀发，漂亮精美的五官，好看的下巴，清澈的星眸… 屏幕上的她靠在床头，跟现在的程思雨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头发有些湿润润地散落在肩头，浅粉色的睡衣衣领可能有点松，被她矜持地用小手轻轻抓着。 “思云。” 看到这个女孩儿，秦仁嘴角扬起的微笑有些控制不住： “之前忙，好久没看到你了。” “哼哼…” 她脸上挂着微微的红晕儿，甜甜地笑，不像她妹妹那样坏坏的调皮，而是有些傻乎乎的温婉感觉，从高中到现在总是这样，让秦仁看一眼就会充满保护欲。 “秦仁，你猜我为什么突然给你视频了？” “程思雨跟你说什么了？” “啊？你怎么知道…” 程思雨睁着大眼睛，啃了啃纤细的手指头，很不可思议。 “我怎么知道…” 秦仁无奈地摇头： “你那妹妹跑到我公司上班了，我一猜，肯定时候是她告诉你我今天没加班，刚好你今天也不忙，所以就给我打视频了。” “哦，这样啊…” “什么叫这样啊，思云，你对她上班这事儿怎么看？她来我的公司面试你知情吗？” “你的公司？你一个社畜，公司哪有你的份？” “……” 不愧是双胞胎，吐槽点都长在同一个部位。 “不过她面试的事情，我并不知情哦，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在你那上班了，我觉得挺好。” “挺好？”秦仁撇撇嘴。 “是啊，你公司本来也不错，思雨还可以帮我监视你。” “监视什么？” “看你有没有跟漂亮女同事勾勾搭搭呗…” “impossible！” 秦仁闻言直接抬起手掌，很庄严： “我秦仁发誓，如果我和公司的女同事勾勾搭搭，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哎呀你干嘛啊。” 突然的发誓让程思云眉儿一皱，气哼哼地撅了撅嘴，然后急忙翻开枕头，拿出一枚菱形的粉色护身符： “快，对它呸三下。” “害，不用。” 护身符是留学前送给她的，秦仁心里一暖，拍拍胸膛： “行的端坐的正！思云我跟你讲，别的不说，单论外貌身材，我周围的女同事没一个比你强的！” “切…” 程思云把护符放回枕头下，好好地按一按枕头，然后嗔他一眼： “那我妹妹呢？她不漂亮吗？她现在不是你的同事？” “不不不。” 秦仁坚决地摇头： “她也没你好看！” “我们是双胞胎…” “对啊，连你的双胞胎都没你好看，可见你有多好看！” “……” 秦仁好过分，她们是好姐妹亲姐妹，哪有当姐夫的这样踩一捧一的啊。 不过…不过自己貌似也很过分，听了这样的话，居然生不起气。 虽然程思云很想替妹妹打抱不平，可心尖儿始终有甜丝丝的东西涌上，忍不住地想要高兴，于是在装模作样地瞪了秦仁一会儿之后，唇瓣儿还是一抿一抿地不安分地嗫喏起来。 “就你鬼话多…” 她轻哼了一声，然后有些脸红地嘀咕： “以后这种假惺惺的话…你说给我听就是了，可不许在思雨面前乱说…” “嗯嗯！” “姐妹关系这么好，不许你挑拨。” “放心！” 秦仁在心里忍俊不禁地悄悄吐槽了一句“呵，女人”，然后左看看，右看看，很神秘地朝视频里的程思云招了招手。 是悄悄话吗？ 悄悄话对情侣来说很重要，程思云不敢含糊，忘记了自己带着耳机，认真地朝着镜头凑近了一些，然后就听到秦仁小声说道： “思云…被夸了之后心里高兴的话，就笑出来吧，别憋坏了…” “呸！讨不讨厌啊你！” 被捅破了小心思的程思云难为情，耳朵都有些热热的了，把一个小黄鸭抱枕砸在镜头上，然后就听到“叮咚”一声微信铃音。 “谁啊？有找你加班？”程思云有些心疼“前男友”。 “没事儿，同事罢了。”秦仁淡定地回答，把【小橙子】发来的又一条消息划走。 叮咚—— 接着才刚聊一句，一声铃声又响起来。 啧，这磨人的捣蛋鬼… “没事儿没事儿，我们聊。” 秦仁无奈地把视频窗口最小化，然后点开程思雨的微信慢慢看。 一边看消息一边视频，这样就不会有铃声提示了。 “秦仁我给你说啊，就是我们学校这周啊，有个动保组织的，动保你知道吗？” “嗯嗯知道，你说…” …… 秦仁一心二用，耳朵倾听程思云讲故事，眼睛则是从【小橙子】上周最早的一条未读看起。 【小橙子：姐夫，我姐今天给我发了几张自拍，姐妹之间才发的那种哦~想要不？】 【小橙子：姐夫姐夫，我今晚看了《忠犬八公》，泪目.jpg】 【小橙子：52''】 【小橙子：姐夫，我昨晚梦到中邪了，你还给我驱魔来着，吐舌.jpg】 【小橙子：姐夫，看我新买的鞋子可爱吗？】 【小橙子：图片.jpg】 【小橙子：图片.jpg】 …… 又是这些琐碎的流水账，秦仁简单地略过，无语地嗤笑一声，很快拉到了底部。 然后想了想，默默地划回【新买的鞋子】下面几张图片那里… 这也绝不能怪他变态，主要联想到那会儿鱼有容穿袜子了，不免触景生情。 在简单地触景生情了一两眼，两三眼，三四眼之后，秦仁翻到程思雨今晚刚刚新发的消息上。 【小橙子：姐夫你知道吗，你刚刚梦到我了】 ？ 秦仁一看这叫什么话？ 【秦仁：我刚刚又没睡觉，怎么梦到你？】 【小橙子：可我刚刚睡了一会儿，梦到你了呀，梦是反的，我梦到你，就是你梦到我了】 合情合理，逻辑严密，秦仁无法反驳。 【秦仁：你梦到我啥了？】 【小橙子：我刚刚跟你说你不理我，现在忘了，╭(╯^╰)╮】 “……” 这货真是折磨王… “秦仁…秦仁？秦！仁！” “！” 耳边响起忿忿的声音，秦仁回过神来，才看到视频里的程思云闷闷不乐地看着他： “秦仁你在看什么啊，都没听我说话…” “没，我听着呢，动保协会，海豚，how-dare-you什么的。” “我感觉你心不在焉，说不定一边跟我视频，一边跟别的女孩子聊天呢…” “……” 这家伙该不会也是驱魔人，然后会一种“读心术”的异能吧？ 秦仁不敢一心二用了，给【小橙子】回了句“我跟你姐视频，再见”，然后就继续好好跟程思云交流感情。 “思云你知道吗，你昨晚梦到我了。” “我梦到你？” “对，梦是反的，我昨晚梦到你了，所以就是你梦到我。” “哼~肉麻…” …… 这期间程思雨就没有再打扰了，秦仁也顺利地交流完了感情。 之后，远在另一个小区，裹在被子里的程思雨收到了来自姐夫的微信。 【秦仁：好了，刚跟你姐刚聊完，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程思雨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眼睛里看不出喜怒哀乐。 聊完了… 所以… 是有姐姐的残汤剩菜要赏给小橙子了吗… 喉咙里蓦地有些发堵，程思雨一只手攥着被角，良久后给秦仁回了一句【没事，晚安吧】，接着就闭上了眼。 还是快睡吧。 他说过，不能熬夜。 明天还要上班，有黑眼圈可不行，毕竟还要在他面前晃悠一整天呢，要加油啊小橙子… ———————— ———————— 感谢你的回答并不重要给洛瑶的10000打赏 感谢请按照小丑的500打赏。 047 警车 “热啊！！！” 八月仿佛漫无止境，秦仁骑在上班的路上，恨不得每天可以抱着洛瑶去公司。 他打心眼儿里羡慕家里两个不怕热的女孩子。 一个是冷血动物。 一个是玩修仙的。 跟玩修仙的交流这种事情，她的回答总是和她本人的气质一样不食人间烟火。 “有容你为什么不怕热啊？” “大道至简，心静自然凉。” “……” 行吧，这还能说什么？ 秦仁不胖也不虚，但却是那种夏天离开空调就要死的人。 秦仁觉得应该跟全球变暖有关。 有人说全球变暖是地球气候变化的自然规律。 可今年南极上空的臭氧层空洞比去年大了一倍这也是事实啊。 反正印象中，以前的夏天就不这样。 至少当初离开孤儿院搬到大杂院里之后，秦仁和顾清每个夏天都只需要一张凉席就够了。 之所以晚上还要开着吱吱作响的老风扇，也纯粹是因为姐姐想要弟弟抱着睡，所以会稍微增加一些体温。 通常情况下，一块西瓜，一根绿舌头，一包七个小矮人的彩色小冰块，一个夏天就这样清清爽爽过去了。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 现在的天气一旦热起来，不管吃多少冰棍，只要一离开空调或者人肉空调，秦仁就会开始流汗。 尤其是千禾建筑这家中日合资的公司，又始终要求穿正装上班。 所以一到夏天热的时候，秦仁骑车流汗，走路流汗，哪怕坐在工位上一动不动也会流汗。 当然，这里特指办公室里空调坏了的时候。 比如今天。 …… “周…驰…” 早上9点，秦仁瘫坐在办公椅上，如同被冲上海滩半死不活的鱼： “把…你风扇…借我吹会儿…” “你说你妈呢。” 对面的周驰把USB小风扇往身边拢了拢，然后把自己这边的一盆绿萝往秦仁那边推了推： “给，大自然降温。” “滚蛋。” 秦仁把绿萝撇开，感觉办公椅的织面靠背贴在身上犹如火烧，于是去会议室换了把镂空金属靠背的椅子。 “诶诶，驰哥我请教你个问题。” “说。”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怎么她们夏天就不爱流汗啊？” 正在画大样图的周驰闻言一愣，陷入了沉思。 对啊… 好像是有点儿奇怪。 你经常在街上看到男人的T恤前胸后背湿一大片，但是女人就少有这种情况，尤其她们甚至还在T恤里面穿了一件内衣。 “我看网上都说，女人汗腺比男人发达啊。” “是发达，但有件事你没搞清楚。” 周驰思路清晰了起来： “我觉得吧，她们不是不爱出汗，而是不容易热！如果她们热了，汗水肯定就比男人多，你之所以觉得她们不爱出汗，本质是因为她们还觉得不够热。” 原来如此…… 秦仁觉得周驰说的有道理，这就是为什么很快云婉禾来了之后，秦仁看她依然是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额前飘逸的发丝没有一点儿被黏住的迹象。 “诶，云姐，你不热吗？” “一般。” 云婉禾放下包包，抬手在脸蛋儿旁扇了扇风，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不像秦仁和公司其他很多男同事一样，卷起袖子，领口大开，依然汗流浃背。 要不是因为勤洗澡，并且常年使用带古龙水香氛的沐浴露腌制过，秦仁估计自己肯定就像《武林外传》里挖下水道的雷老五一样，去哪都会有人躲着他走。 “你这么热啊…”云婉禾一边打开电脑，一边瞟了瞟秦仁敞开的衣襟里那一滴滴细密的汗珠。 “热！热死了都！唉，好想脱衣服…” “……” 云婉禾喉咙动了动，眼神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了一下，仿佛在想象什么，等回过神来，敲敲秦仁的椅背： “五一抽奖的小风扇，黄总办公室里好像剩了一些，你要吗？” “要要要！谢谢云姐！” 秦仁眼睛一亮，笑嘻了： “嘿，还是云姐对我好，师徒情，感天动地啊。” “行了，小事情，哪有这么夸张…” 云婉禾从办公椅上抚着臀儿站起来，嘴上淡淡地嘀咕着，走向办公室的步伐却显得有些轻快，小鞋跟儿哒哒哒，跟昨天的程思雨似的。 的确是小事，可女人心也是小小的，很纤细很敏感。 就因为这种小事，云婉禾的心情要比昨天程思雨刚来的时候要豁然开朗了一些，感觉就像读书的时候，被同桌的男孩子借用了自己的橡皮一样。 屁大的一点儿互动，明知道他用完橡皮就会忘，但自己就是可以开心一天。 唔…不过说起来，云婉禾从小到大都没跟男孩子同桌过，也不知道这种比喻准不准…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云婉禾运气很好，今天空调坏了，很多人已经偷偷去黄总办公室把小风扇拿了，刚好剩下最后一个风扇。 黄总经常不来公司，今天也一样，云婉禾拿起小风扇，由于是最后一个，所以仔细检查了一下有没有坏了的地方，检查完毕后往回走，原本轻快的步伐却在靠近工位的时候逐渐沉重下来。 昨天来的那个新人，程思雨，不知什么时候到的公司，此时正拿着一个精致的哆啦A梦小风扇站在秦仁身边。 云婉禾心里微微一沉。 感觉就像同桌的男孩子找自己借橡皮，自己翻了半天没翻出来，于是他就找别的女孩子借了一样。 …… “秦工~惊不惊喜？”程思雨脸上绽放着活泼俏皮的笑，一如云婉禾再年轻几年时的表情。 “行啊你，哪弄来的？”秦仁迫不及待地把风扇插上电脑，开到最大档位，舒服了。 “买的呗，不过我也不知道今天刚好空调坏了，只是未雨绸缪就买了两个。” 程思雨晃了晃手里另一个哆啦美造型的小风扇： “喏，这个我用。” 秦仁是会过日子的人，咂咂嘴： “未雨绸缪也没必要买两个吧？” “哦，那你别用，我去退一个。” 程思雨说着就去拔线，秦仁马上拦着她： “别别别，程工买的好，买的好…” “不好。” “好。” “不好。” …… 云婉禾站在两人不远的身后，看看自己手上的小风扇，嫣红的唇一点点抿拢又松开。 刚来第二天就和老员工拉拉扯扯… 拉拉扯扯就算了，手还时不时碰到一下… 现在的年轻女孩儿怎么都这么…这么不自爱的嘛！ 啪—— 云婉禾心底又升起了昨天那种烦躁，高高的胸脯大幅地起伏了两下，冷着脸走过去，把小风扇往自己桌上一放，拉过椅子坐下。 “嘘……” 部长来了，作为新员工的程思雨也马上收敛自己的动作，乖乖坐回秦仁旁边自己的工位上。 “云姐回来了？” 而秦仁就不用在乎这些了，转头凑到云婉禾身旁： “风扇呢？嘿嘿，刚刚程工给了我一个，正好再来一个左右开弓，爽死。” 呵呵。 还左右开弓… 云婉禾心底冷笑，压根不想理他，把小风扇插在自己电脑上吹了起来。 “呃…云姐你不是不热吗？” “突然热了。” 云姐随口说了声，然后把程思雨叫了过来： “小程，我跟你讲下拿地的流程，今天可能你要加下班。” “哦哦好的。” 程思雨开始从包包里翻笔记本和笔，秦仁听了就奇怪，悄悄凑到云婉禾耳边： “云姐，新人第二天就加班啊…？” 云婉禾的耳朵被他唇间喷薄的热气吹的有些发烫，连带着脸上也有些烫了，但心里却因为他这句话感觉更加烦躁了： “要你管？” “我没管，就问问…” “新人加班，你这么关心干嘛？” “没…没关心，我就问问…” “你是部长我是部长？” “…你是…” “那就回去！画你的图去！” “……” 秦仁心说这云姐最近心情貌似很不稳定啊，好好的突然又严肃起来了，作风一直在霸道总裁和平易近人之间来回切换。 难不成也跟洛瑶一样，好朋友来了？ 有这个可能，秦仁不敢乱开腔了，等到自己要下班的时候，看到小姨子苦着小脸儿钻研刚学的一堆表格和图纸，心里一软，正准备过去帮她讲解一下或者干脆帮她做一部分工作，身后却突然传来云婉禾的声音： “你下班不走还干嘛。” “哦，没啥。” 秦仁回头干笑： “就是看程工第一次接触，想帮她看看…” “不用。”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秦仁好像看到部长轻轻皱眉的时候，嘴巴也跟着微微撅了撅，总之不怎么高兴。 “你回去，我会帮她看。” “哦…好。” 尽管小姨子悄悄朝着自己露出了可怜兮兮的样子，但秦仁只能默默表示自己爱莫能助，今天的部长并不是自己能拿捏的，所以就径直回家了。 ———————— 回家的时候，秦仁带了一杯珍珠奶茶。 “谢谢哥哥！” 这已经是连续两天秦仁带奶茶给她了，鱼有容同学好开心，照例接过秦仁的外套挂好，拍一拍，拖鞋递过去，然后开始帮他解领带。 “洛瑶呢？” “隔壁，跟唐波波玩儿。” 家里唯一的“制冷家电”居然不在，秦仁大感恼火，快热死了，简单换了身短裤T恤之后就去隔壁领洛瑶。 “啊，瑶瑶的哥哥。” “苏姐好，苏姐客气了，叫我秦仁就是了。” 敲门后，开门的是唐波波的妈妈苏瑜，今天没有穿黑裙子了，上身是粉色的T恤，下身是一条白色的修身七分裤。 这种裤子其实对人的身材挺有要求的，腿不直或者胖了瘦了，夺回显得七扭八拐，苏瑜就不会，丰弹修长的腿型被很好地勾勒出来，露出小半截白嫩的小腿，脚上的灰色蕾丝浅口船袜很有的感觉。 “瑶瑶，你哥哥来了。” 她回头喊了一声，然后是房门打开的声音，某貔貅光着小脚丫啪嗒啪嗒跑过来了。 “秦仁秦仁~” “怎么不穿鞋？” “忘啦~” 反正脚脚也不会脏，秦仁要想偷偷摸的时候就不会嫌弃了，所以洛瑶并不在意这种事情。 “晚上吃什么呀~？” “红烧貔貅。” 就知道吃，秦仁打她小屁股，轻轻的，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心理上还是害怕血崩，然后再迫不及待地把她抱起来。 呼~ 秦仁背脊一酥，浑身一颤，人肉空调名不虚传啊… 而且和空调吹出来的那股怪味相比，洛瑶身上好闻的甜香也沁人心脾。 “麻烦苏姐了啊。” “没有没有。” 苏瑜柔和地笑笑，拢了拢耳发，露出柔软的耳垂上的金属耳坠： “不麻烦的，有瑶瑶经常来陪我们娘俩，我们得多多欢迎才是。” 虽然苏瑜是个单身母亲，不过鉴于在国企有份不高不低的工作，所以陪孩子的时间倒是比秦仁要多的。 “秦仁你还没说呢，我们晚上吃什么啊？” 洛瑶十八了，不是小孩子，不会相信秦仁真的会吃红烧貔貅，所以一回家又开始催着问。 秦仁看了看家里冰箱的储备，发现全是素菜，而今天有事吃肉的日子，想了想干脆趁着天色刚黑没多久，先去外面买点儿荤食回来，却发现小区门口停了一辆闪烁红蓝灯光的车子。 警车？ 048 鱼灵儿的消息 秦仁很久没见过警车了。 不是路上跑的那种，而是停下来的那种。 一开始秦仁还以为是有谁跳楼什么的，结果在门口听附近热心八卦群众说了一下，原来就是小区里俩夫妻吵架，女的急眼了，然后就报警说男的要她，要家暴她，要分尸她，要把她煮熟了吃掉，骨头冲进下水道。 民警同志一听这还得了？汉尼拔是吧？当即就火速出警过来处理。 结果到了一看，《感情纠纷》罢了。 至于女方说的那些话，据她解释，都属于“合理的推测”。 原因是最近一个月某APP上突然开始每周一条杀妻新闻，再加上每个新闻下面都有几千点赞，所以一吵起架来她就慌了。 这种心情可以理解，毕竟全国才十几亿人，某一个平台上的几千点赞，四舍五入一下，简直就是几亿！ 再一想，这些点赞的肯定一定也是亲身经历，要么每个人周围有人被杀，要么就是自己被杀过，所以才点的赞吧？ 于是女方就得出结论：全国几亿男人圈都是潜在的杀妻犯犯，包括她的丈夫。 非常合理的推断，放眼全球亦然。 只不过其他国家的话，既然她没看到新闻报道，那就默认为零吧，再次四舍五入一下，很显然，就只有她所在的这片土地上开满了恐怖的“恶之花”。 所以女方当时就恐惧无比，一边哭哭啼啼用烟灰缸和擀面杖把丈夫自卫的头破血流，一边打电话报警。 …… “都散了散了，你们俩，待会儿好好认识错误。” “都散了啊，夫妻吵架，我们会帮助调解，大家不必恐慌。” 眼下，民警同志自然是把夫妻俩都往警车里赶了，胡乱报警必须带到局里批评教育。 秦仁从旁边路过的时候还听到两个民警在抱怨。 “唉，这段时间都是什么事儿啊，之前逮个COS剑仙的黑户，今天又是吵架吵出分尸案的，咱蓉城怎么这么多妖魔鬼怪…” “老大，我看不是妖魔鬼怪多，是现在信息时代，本来就有的妖魔鬼怪逐渐浮出水面而已。”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年轻那会儿在那些小县城才是真的乱，结果反而没见什么报道…现在吧，一出个什么报道上了热搜，其他媒体也马上挖掘类似热点，搞的好像现在治安不如原来了似的…” “诶诶，你，说了散了，怎么还偷听呢…” 秦仁被其中一个年轻警官逮到，有些窘迫地笑笑，然后打着哈哈快步离开。 转身的一刻，他貌似还听到另一个老警官在说，准备让男方写个道歉信保证书什么的。 至于为什么是男方… 秦仁没问，也不想问。 这年头，这种问题问多了会变得不幸，秦仁也不多想了，自顾自往盒马鲜生走去，看能不能买点儿虾回去做白灼大虾。 —————— 话说回来，有些事情总是越琢磨越多心。 秦仁在盒马鲜生逛着逛着，大虾忘了选，心中倒是回味起刚刚民警同志提到的那个“COS剑仙的黑户”。 剑仙… 黑户… 蓉城本身就是个“COSPLAY大城”，如果光是有个Coser犯事被抓，秦仁并不会太在意。 可如果牵扯到黑户身份的话，秦仁心里就莫名的有些悬吊吊的，脑海里总觉得有什么跟自己息息相关的东西要冒出来，可一时间又不知道具体想的是啥。 就像是看一个汉字看久了就不认识那种的感觉。 直到买完大虾，回家的路上，一滩鸟粪忽然从天而降，落在秦仁的正前方。 秦仁没管，又走了两步，又是一滩鸟粪掉下来。 “？” 秦仁就觉得不对头，一抬头，锁骨处的圣痕有了反应，伴随“咕咕咕”的一串鸣叫过后，一只鸽子落在了秦仁的肩头。 “咦？铁柱？” “咕咕~” 秦仁认识这只鸽子，看似与普通鸽子没差别，但是她却只有一只腿，且并非残疾的那种，而是正正当当地长在中间，散发着漂亮的淡金色。 这是一只魔裔。 秦仁虽然给她起了铁柱的名字，但也不知道她具体是个什么种属，毕竟这个世界上的魔裔种类太过驳杂，不是所有都能像吸血鬼或者史莱姆那样有个正儿八经的门类。 不过秦仁大概知道的是，她有毕方的血统，所以天生独脚。 “好久不见，找我干嘛？”秦仁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小的很可爱，让秦仁联想到小时候五毛钱一个的“乡巴佬卤鸡头”，可以连骨头一起吃的那种。 “咕~咕咕！…”铁柱眯了眯眼睛，从肩膀跳到秦仁举起的的右手虎口上停着，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秦仁其实是听不懂这些话的，随口问了她一句之后，自己已经大概猜到了原因： “阿翠让你们找的那个人，是不是有她的消息了？” “咕~！” 应该是的，铁柱轻轻啄了几下秦仁的手指，让他把手摊开，然后从嘴里吐出一个湿哒哒的小纸卷，有飞鸽传书内味儿。 “谢了啊。” “咕咕咕~” 秦仁挠了挠她的翅膀，她缩着脖子抖了抖，在秦仁脸上啄了下，然后扑扇着飞走了。 而秦仁在打开纸条过后，脸色却逐渐僵硬起来，然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心里那种悬吊吊的感觉是什么了。 ———————— “橘子？” “对。” 晚饭的时候，秦仁一边给洛瑶剥虾壳，一边跟鱼有容同学说了下纸条上的大致内容。 “可是…师父她不爱吃橘子…” “不是那个橘子，是局子，派出所。” 鱼有容知道派出所是什么，黑亮的瞳孔竖成细缝，很是紧张焦虑： “也就是说，我师父被抓了？为什么？” “被抓了不好听，就拘留吧，至于原因，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好像不是什么大事儿。” 听到不是大事儿，鱼有容就稍微放心了一些，夹起一只大虾，粉嫩的长舌吐出来分开两根，灵活地裹去一层虾壳后，放在秦仁碗里： “哥，那师父她现在还在里面吗？” “这个嘛…” 秦仁着碗里晶莹的虾仁上貌似有着一层若隐若现的神秘水光，心中居然很奇怪地没有觉得不适，喉咙反而不自觉地咽了咽，有些木讷地夹起来，放进嘴里，只觉比自己剥开的要格外鲜甜一些。 真是神奇… 以后多家里多吃点儿虾吧… “哥？” “呃？哦！那什么…” 秦仁感觉自己刚才的想法貌似有一点点点变态，不禁老脸一红，然后继续道： “据消息说，你师父昨天已经放出来了，但是现在最新的动向就不太清楚了。” “那怎么办？” “不用担心，既然有了线索，我那些朋友追踪下去会很快的。” “……” 鱼有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心里的担忧逐渐转化成一丝淡淡的气愤。 虽说师父没犯什么大事儿，可如果是小偷小摸那也不行啊，明明以前还经常教导自己要如何如何，自己却… 反正鱼有容决定了，如果师父真的偷东西了或者什么错事，到时候找到她，一定要先打她屁股好好教训下再说！ “秦仁。” “嗯？” 秦仁正在埋头继续给洛瑶剥虾，一转头，却发现洛瑶自己已经剥好了一只，纤细的手指头抓着虾尾递到了他碗边： “给你…” “哟？可以啊。” 秦仁一笑，刚要接过来，洛瑶却又把手缩了回去，水水的眸儿滴溜溜地偷看了一下鱼有容，从唇瓣儿间抿出一缕清亮的水线滴在虾仁上，然后小脸儿红红地重新递给秦仁： “你快吃，然后…然后要说很好吃。” “……” 秦仁当时脸就黑了，虽然大概知道这货是在照猫画虎，可这压根不是一个意思啊。 “拿走。” “凭什么！” “没有凭什么，我数一二三，一，二…唔唔！” …… 049 两只老虎 晚饭过后，秦仁懒得下楼扔垃圾，但虾壳夏天放在家里又容易招虫，所以他就想了一个办法，把虾壳用清水洗一洗，然后在放进塑料袋扎紧。 这样一来，洗去了一部分腥味的虾壳就可以坚持一晚上不生虫，到明天再带下楼扔掉了。 同样的原理，秦仁在每次吃西瓜的时候也是。 吃完洗一洗西瓜皮，把残留的甜味用水洗掉一些，再丢在垃圾桶里就暂时不会长虫了。 “好聪明。” 鱼有容对秦仁的生活小妙招很是佩服： “哥，你也是天才么？” “对，跟你一样。” 两个人商业互吹，鱼有容还用《葫芦娃》里的六娃来形容哥哥。 因为六娃是最聪明的葫芦娃，他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不恋战，还偷到了玉如意解救了另外五个兄弟。 “你把葫芦娃看完了？” “嗯，今天刚看完。” 相处至今，秦仁发现鱼有容同学这个姑娘其实除了尊师重道，知恩图报以外，还有一个很明显的优点，就是有正义感。 比如在看完《葫芦娃》之后，身为蛇族的她并没有为蛇精拉偏架，而是力挺葫芦娃，并表示想让秦仁带她去瞻仰葫芦娃们变成的那座山。 “瞻仰不了。” “为什么？” “那是假的，地球人编的故事。” “编故事…” 鱼有容觉得地球人不老实，流云宗的大家就从来不编故事。 除了师父。 每次灶房里给外门筑基弟子储备的水果点心丢失之后，师父都会编一些小狗狗偷吃的故事，但实际上她自己就是那只小狗狗，真丢人。 不对，真丢蛇。 “你说的这种编故事，地球上也有，叫做【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哥，电视里还有像《葫芦娃》这种好人打败坏人的故事吗？” 鱼有容请求安利，秦仁想了一下，推荐了《叶问》。 刚好，鱼有容是以体入道的，所以秦仁觉得她应该会喜欢功夫片的。 于是，晚上鱼有容就在电视里搜索叶问。 …… 在电子科技和网络方面，鱼有容有一种莫名的天赋，比洛瑶学的都快。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她现在已经学会了键盘打字。 包括九宫格的那种。 “喵。” 打开电影之后，团团跳上鱼有容的胸脯，坐下来和她一起看，反正她最近也没找到别的好看的。 “洛瑶，你要一起看吗？”鱼有容转头看向沙发另一头的洛瑶。 “什么东西？”洛瑶正撅着屁股趴在沙发上翻一本《十万个为什么》。 “电影，《叶问》。” “叶问是谁？” “会咏春的叶问。” 洛瑶没听说过，头都不抬： “他有骆宾王厉害吗？” “骆宾王是谁？” “骆宾王会咏鹅。” 鱼有容咬了咬指甲，不是很懂： “咏鹅比咏春厉害么？” “当然。” 愚蠢的女人，洛瑶懒得跟她解释，要是聪明如洛瑶，只需要数一数“春”和“鹅”哪个笔画更多就知道了。 笔画越多的东西越厉害，比如貔貅就比蛇厉害。 ——————— 不过，再厉害的貔貅学习久了也会累，看了一会儿《十万个为什么》，洛瑶就跑到卧室里去玩手机了，秦仁则是从卧室里出来，把两条新浴巾递给鱼有容： “你们之前的浴巾我已经洗了，今晚用这两条。” 小区今天依然要停水，所以秦仁晚上还是让两个女孩子一起洗澡，既节省时间又节省水。 “哥，以后每天都要停吗？” “应该这一周都是。” 鱼有容同学听了，就忍不住告诉了他一个真相： “其实昨天停水，我没有和洛瑶一起洗…” “你没洗？” 秦仁奇怪地看着鱼有容，鱼有容就微微一急，咬了咬下唇： “就一天没洗…不会脏的…” “不不不，我没说你脏。” 秦仁哭笑不得： “我只是想问为什么，是不习惯和别人一起吗？” 鱼有容摇摇头，在流云宗的时候她和师父师妹们都是泡在同一个池子里的，洛瑶化形后的样子跟她们没什么区别，也是个正正常常的漂亮女孩子，她没什么不习惯的。 “是洛瑶她不和我一起洗。” “为什么？” “她说她的眼睛会长针眼。” “……” 秦仁眼皮就垮了下来，鱼有容还在歪头： “哥，针眼是什么？” “就是笨蛋会长的一种东西。” 秦仁说着就回卧室质问那个趴在床上正在斗地主的笨蛋，找她要个合理的解释： “让你跟有容洗个澡而已，怎么就长针眼了？” “哼…” 上仙大人盯着手机，切换秦仁的另一个账号继续明牌抢地主，然后理所当然地冷冷一哼： “她的胸部太下流了，不光本座，秦仁你看多了也会长针眼。” “我看你长的就像个针眼。” 秦仁抬起了手掌，洛瑶就赶快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捂着小屁股哼哼唧唧地跑出卧室，主动找鱼有容一起洗澡去了。 “有容，你照顾她点儿，别让她着凉了。”秦仁问过了，洛瑶的好朋友还没走，应该还要等两天。 “嗯，知道了。” 两个女孩子搬了两个塑料小板凳进浴室，洛瑶把“照顾”理解为“服侍”，命令小鱼帮她脱衣服。 她的小裙子很好脱，鱼有容的动作比秦仁每天早晚给她换衣服的时候要温柔，这让洛瑶对鱼有容的好感成功+1。 不过，等鱼有容也脱掉的时候，她就蹙起细软眉毛有些不自在了，好感-1。 “你的小衣服为什么是这样的。” 洛瑶习惯将内衣称作小衣服，她看了看自己的，薄薄的棉质，就是短一些的背心，挂在纤巧的肩头平平无奇。 而鱼有容就不一样了，柔软的两抹半圆，上面还有一层黑色的蕾丝网纱，除了那两团多余的脂肪很碍眼以外，小衣服本身倒是漂亮的很。 包括小内裤也是，没有洛瑶的鲲霸气，但是…但是很好看，像是变态会喜欢的那种。 “秦仁看过你的小衣服和小内裤吗？”提到变态，洛瑶就想到了一个人。 “没有。” “我的他就看过。” 洛瑶嘀嘀咕咕，说给鱼有容听，然后又盯着鱼有容的胸部看了一会儿： “你身上这两件，跟合欢宗的那些狐狸穿的一样。” “不是的。” 鱼有容坚决否认： “她们穿在外面，我…我没有…” “哼…”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 鱼有容不知道洛瑶干嘛要在洗澡的时候提哥哥，提合欢宗，反正逐渐有些难为情了，因为刚刚想起秦仁貌似也不算没看过她的小衣服。 比如那件自己的“鱼跃龙门”，他肯定就看过，还碰过。 “你脸红什么。”洛瑶不悦地望着鱼有容。 “热…热的。” 鱼有容刚打开花洒放水，水还没热她就说热，洛瑶有些不相信。 因为哥哥说了要照顾洛瑶，所以鱼有容很注意水温，反复问了洛瑶几次之后才把调好水温的花洒挂上。 “我先帮你洗头，眼睛闭上吧。” 两个人已经光溜溜了，洛瑶对于下流的胸部刚好眼不见心不烦，扭着小屁股转过身去闭上眼，洗完之后转过来继续让鱼有容洗身子，然后就好奇地摸了摸鱼有容的逆鳞。 “怎么了？”和秦仁不一样，鱼有容没有任何异常感觉，就是有些痒。 “没什么。” 洛瑶摇头，目光下移了一些，眼前白晃晃的，就有些幸灾乐祸： “看来你以后也不能和秦仁离婚了~” “离…婚？” “嗯，是地球上的女人用来威胁控制男人的一种方法。” 洛瑶给鱼有容科普： “秦仁说，想离婚就要先结婚，毛都没长齐就不能结婚，我反正是不能了，但很显然你也不能。” 鱼有容一头雾水，总感觉洛瑶又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开始考虑出去之后要不要跟哥哥告状打她屁股。 50 十个都有 交通大学，F楼117寝室。 灯光明亮的双人间，一面落地镜里倒映着女孩子秀气漂亮的脸蛋，娇小的身子立在那，手里提着一件白色碎花连衣裙举在胸口处，目光定定地打量半晌后，又换了一条T恤继续打量。 “哎呀我的顾奶奶，都一个小时了，有那么难选吗？”坐在旁边的室友王莉无语地望着顾清。 “你才是姑奶奶，谐音梗扣钱。”顾清嘀咕着，眉眼间依然有些发愁。 “我说…” 王莉贼兮兮地凑过去，有些羡慕地戳了戳顾清的腰肢，好软啊： “…实在不行，你直接问你弟弟的意见呗？” “问他干嘛…” 顾清小嘴微张，声音小小的： “我就随便选选，又不是专门穿给他看的…” “……” 王莉默默翻了个大白眼儿，这死弟控真嘴硬。 “那你到底想好具体哪天回去没？” “想好了。” “几号？后天？下周一？” “你别管。” 好吧，估计是要给心爱的弟弟一个惊喜。 王莉就不问了，但作为一个有男朋友的人，她还是可以在穿着打扮上给顾清一些指导意见的，于是直接从自己的衣柜里拿出一件还没拆封的新衣服递给顾清： “小清，试试这件，绝对适合你。” …… 不一会儿，顾清换上了。 这是一件轻薄的半肩长袖打底衫，顺着衣领下来的半抹开口处可以露出小半个细腻柔润的肩头，不多也不少，微卷的长发柔顺地搭下来一点儿，明晰精致的锁骨犹抱琵琶半遮面，会自然而然地流淌出这个年纪女孩子该有的小妩媚。 “完美！”王莉打了一个不响的响指。 顾清愣愣地看着镜子前的自己，印象里自己好像还从来没这样穿过。 到时候要是穿回去了，他会不会笑话自己啊… “小清你想象一下哈。” 顾清在纠结，王莉已经在描绘浪漫的“美好蓝图”了： “穿着这件衣服，小鸟依人地靠进男朋友怀里，他轻轻揽着你，手指摩挲着你光滑的肩膀，然后就逐渐不可自拔…而且这件衣服还是高弹性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肯定不老实，会轻轻这样一扯，然后手往里面揣啊揣…” “好了好了！” 顾清听的面红耳赤了： “乱七八糟，不懂你在说什么。” 王莉说的都是男朋友和女朋友的事情，可姐姐和弟弟呢？ 姐姐小鸟依人地靠在弟弟怀里的时候，弟弟也会偷偷摸姐姐的肩膀吗？ 也会不可自拔吗？ 也会轻轻一扯吗？ 也会…也会不老实吗？ 顾清反正觉得秦仁是不会的，然后忽然想起上次把秦仁送回酒店的那一晚，脸颊一热，把衣服匆匆换下，装进包装袋还给室友。 “怎么了？不好看？” “好看，但不适合。” 顾清支支吾吾地坐回自己的桌子前： “我又不是回家见男朋友…” “嗯嗯我懂。” 王莉使劲儿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八卦之火： “弟弟嘛，都一样~” “不一样。” 她不喜欢男朋友这个概念，就像她更加不喜欢女朋友这个概念一样。 顾清觉得不仅是她，全天下的姐姐，都应该讨厌女朋友这种东西。 女朋友最不好了。 会把弟弟本来一心一意给姐姐的关心和照顾，都分过去，最开始是一点儿，后来就越来越多… “反正这衣服送给你了，你看着办吧。” 王莉把那件衣服扔到了顾清的桌上，然后往寝室外走去。 “阿嚏！” 刚开门就打了个喷嚏，王莉捂着鼻子回来，边翻桌子边抱怨： “话说，总感觉寝室的纸巾用的好快啊…” 顾清耳朵一热，心虚地埋低了脑袋： “大晚上的…你又要出门啊…” “嗯，去找男友。” “哦。” 顾清淡淡地“哦”了一声，等室友离开15分钟后，又默默把刚才那件露肩衫换上，重新打量了一下，然后指尖勾在肩膀开口处，往下轻轻拉了拉。 唔…弹性的确很高。 她又往下拉了拉，薄薄的布料滑到了臂弯附近，然后心口就有什么可爱的白乎乎的小动物要跳出来了，目光再幽幽一瞥，旁边的相框里，照片上那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子，仿佛正看着自己此时衣衫不整的样子一样。 “……” 看什么看？ 变态弟弟… 现在才知道姐姐比其他女孩子好看了是吧？ 哼… …… 顾清的思维飘飘忽忽，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很快就脸红红的，唇间吐露的呼吸微不可察地重了一丝，然后站起身，先拉上阳台的窗帘，再轻轻走到门口，咔嗒，熟练地将门反锁了…… —————————— 与此同时，龙湖小区。 …… “你能不能别老动来动去？” “我没有。” 干了会儿私活的秦仁靠在床头看老版《水浒传》，怀里坐着刚洗完澡的香喷喷的貔貅一起看，很不安分，小屁股各种扭，矢口否认之后没消停多久，又开始动。 “啧，屁股痒是吧？”屁股痒就欠打，秦仁假装找棍子。 “不能怪本座嘛…” 洛瑶哼哼着指向屏幕： “这个声音太洗脑了，本座听了就想跟着动。” 洗脑是洛瑶今天刚学会的新词，她说的声音是《水浒传》的主题曲《好汉歌》。 于是秦仁就跳过片头，洛瑶果然就老实了。 “秦仁秦仁。” “嗯。” “洒家是什么呀？”洛瑶好奇地看着屏幕里的鲁智深。 “你没看他喝酒老洒出来吗，所以就是洒家。” 秦仁极尽敷衍之能事，继续看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开始打喷嚏。 不是一下两下，是连着好几下，把怀里的洛瑶震的一晃一晃的。 嗯… 谁想我了… 秦仁揉了揉鼻子，首先排除程思云。 因为今天中午在公司的时候，他已经跟程思雨日常感情交流过了，就算对方这会儿又想他了，也不至于想的这么用力。 那还有谁？ 秦仁琢磨片刻，怀疑姐姐顾清的嫌疑比较大，刚好也有几天没给她打电话了，于是趁着这会儿还没睡，说打就打。 嘟——嘟—— “喂…喂？” 两声响后，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慌张从话筒里传来。 “姐，嘿嘿…”秦仁跟个傻小子似的。 “你干嘛，打电话专门给我…给我听你傻笑的吗？” 姐姐的语气带着嗔怨，但秦仁更好奇她听起来有些乱糟糟的呼吸声： “姐？你在干嘛呢？” “我…我没干嘛…” 哐当—— 说是没干嘛，但对面传来了什么金属掉地上的声音，然后是一声急切的惊呼。 “清儿！怎么了？什么声音？”秦仁皱眉，眼中涌上的担忧让怀中少女看了有些不满意，轻哼一声，抬起脚儿悄悄踢他把柄。 “嘶…别捣乱。” 踢的不重，秦仁瞪了貔貅一眼，然继续打电话： “喂？清儿？” “没…没事儿…” 窸窸窣窣过后，顾清的声音重新响起来： “刚才…钢笔从床上掉下去了。” 钢笔？ “姐。” 秦仁疑惑地抓了抓头发： “你在床上写东西啊？” “……”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理直气壮： “对…对啊，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 “所以你突然打电话做什么？” “嘿，也没啥，就是突然感觉你在想我。” “……”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 “姐？” “我才没有想你…谁想你了…” “那就我想你，也一样。” “假惺惺…” “没有，是真想，对了你知道吗？昨晚你梦见我了…” …… 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秦仁开始跟她的姐姐腻腻歪歪，洛瑶听了一会儿，都是一些恶心心的，没有跟洛瑶说过的话，洛瑶心里不舒服，于是就趁秦仁不注意的时候，抢过他的手机挂掉，再关机。 “诶你…”秦仁猝不及防，“你干嘛啊？” “睡觉。” 她闷闷地说道，把手机塞进软乎乎的小胸脯里，然后脑袋往秦仁的胸膛上一趴，手儿紧紧抱住他： “你快点儿睡，然后要梦到本座。” 秦仁乐了： “那我要是没梦到呢？” “不许没有，你会的。” 洛瑶刚刚都听他说了，梦是反的，只要自己梦到秦仁，秦仁就会梦到她。 幸好，洛瑶的十个梦里，十个都有秦仁。 ———————— ———————— 最近有事情，更新会比较晚，抱歉。 抱歉 大家还是尽量追读啊，最近又开始章节删改了，我也是没注意，以为字数少就可以试一试，所以之前吸取过的教训又犯了，比如带 “把柄”的这种句式都会被河蟹的，不能有侥幸心理，所以大家还是尽量追更别养。 之后会每天两更，盟主加更，不要问我门槛为啥这么高，问就是懒狗，诶嘿~》笔趣阁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cits0871. 51 晨间杂记 叮铃铃—— 犹记得周迅人说过：“早晨的闹钟铃声每响一次，就会有一个打工人心肺骤停。” 秦仁也是。 犹如的丧钟铃声响起，他条件反射地往枕边一摸，只有一根插在充电器上的数据线。 再顺着闹钟声音的方向一点点探过去，掌间是一片酥脂般的柔柔软软，暖暖的。 “唔…” 梦呓似的轻咛后，秦仁感觉原本微麻的胳膊被抱的更紧了些，掌间的柔软也随着挤压而一跳一跳地鼓了鼓，这才艰难地睁开一只眼睛，一侧头，某人小睡裙松松垮垮的领口里，手机的一角映入了眼帘。 叮铃铃—— 铃声加震动居然还没把这货吵醒，看来昨晚应该是睡的相当好，说不定现在还在做什么美梦。 “喂…” 秦仁吱唤一声，怀里的小女孩儿身子缩了缩，颦起细细的眉毛： “看大胸部…挖你眼睛…” “……” 秦仁脸一黑，手指挠了挠她的小荷包蛋，痒痒的，洛瑶就哼哼唧唧地痒醒了一些，胳膊不由一松，秦仁趁机把手机抽了出来。 虽然一晚上没有连充电器，不过作为人肉充电器的洛瑶，还是不知不觉用身体给手机保持了可观的电量。 “起床，吃饭。” 秦仁关掉闹钟，洛瑶揉着睡眼在床上滚来滚去： “又要起床…昨天才起了的，怎么又要起…” “昨天才吃了饭，今天就不吃了？” “要~” “那就起来。” 秦仁抖了抖枕头另一边叠好的淡蓝色棉布连衣裙，转身过后准备给洛瑶换衣服的时候，却看到她若有所思地捂着自己的胸口，目光躲闪地害羞着： “你刚才…刚才是不是摸我了…” “没有。” 秦仁懒得理她，举起她的双臂，然后脱下睡裙换上常服。 “噗哈…” 洛瑶觉得秦仁说谎，小脑袋从衣领里钻出来之后，继续红着脸蛋儿质疑他： “你明明就摸了。” “那叫碰！不叫摸！” 秦仁严重地纠正她的措辞： “小屁孩儿一个…那点儿肉还没顾清多，有什么好摸的…” “本座十八了，成年了，合法了。” 洛瑶晃着小腿生气地乱蹬，这件事她已经不止一次地重申过了，秦仁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记住。 而且更气愤的是，他居然拿他那个姐姐跟自己做比较。 “秦仁，你也摸过你姐姐了嘛！” 一定是的！不然他怎么知道谁的胸部肉多？ “姓洛的我送你四个大字，谨言慎行。” 秦仁发现自己现在已经逐渐对这货的一些离谱言论习惯了，只要不是在公开场合，只要不让他社死，他都懒得计较，蹲下来给她穿袜子。 “好了，洗漱去。” 秦仁拍拍屁股，洛瑶进了卫生间，秦仁去厨房热牛奶，然后看到鱼有容同学在阳台上晨练。 不是打坐了，是在打咏春，应该是受到了之前看的《叶问》的影响。 少女穿着卡通鲨鱼印花的短袖睡衣和睡裤，兜帽也戴了起来，从背后看去像是顶了个萌萌的鲨鱼头，在瑜伽垫上扎着马步，看似柔弱的粉拳一下下直挺挺地打在空气里，却貌似带起了隐隐的劲风。 只不过由于鲨鱼睡衣的关系，看起来感受不到凌厉，更多的是一份可爱的满满元气。 “为什么穿着睡衣练，不觉得碍手碍脚吗？” “有点儿。” 鱼有容也觉得碍手碍脚，但牛仔裤更不方便。 “所以才给你买了瑜伽裤和运动背心啊。” 除了这套睡衣，秦仁上次在网上给鱼有容买的还有瑜伽套装和汉服，但是鱼有容好像还没意识到可以用来晨练。 “哥，瑜伽是什么意思？”鱼有容瑜伽垫也用了很久了，但一直把不清楚这两个字的具体含义。 “瑜伽就是…也算是一种体术吧。” 秦仁觉得说“体术”的话鱼有容肯定理解的比较快一点儿，然后随手给她找了一段瑜伽视频： “瑜伽可以锻炼身体的柔韧性，你看这些人劈叉劈的，啧啧…” 秦仁这种僵硬的老骨头对视频里的瑜伽爱好者表示佩服，但鱼有容看完之后则是很不确定地扯了扯地秦仁的衣服： “哥…” “嗯？” “这些动作……很难么…？” 秦仁一听，当时眼睛就一睁： “怎么个意思？你会？” “嗯。” 鱼有容点点头，然后整个身子原地一坠，修长的双腿分开成一条笔直的线，轻轻松松来了个标准的一字马，看得秦仁一阵恍然。 对啊，她是蛇来着… 蛇的柔韧性，原本就不是普通人类可以比拟的。 “还有更高难度的吗？” 那当然是有的，鱼有容都完全不需要使劲儿利用惯性什么的，闲庭信步间，就把整条右腿笔直地贴着身子高高抬了起来，接着又上半身后仰，整个身子对折成两半之后，脑袋还能从双腿间探出来。 秦仁还把热好的瓶装光明牛奶当道具给她展示，鱼有容坐在沙发上，可以双脚捧住牛奶瓶的同时，腰肢深深地埋下，然后嘴巴轻松地凑到瓶口，长长的粉色一探，很轻松地就喝到了。 简直就跟电视里那些专门柔术的人一样，是真正的柔若无骨，让秦仁联想到了那种可以随意掰折的手机床头支架。 当然，秦仁可能会对这种无聊的把戏很感兴趣，但洛瑶不会。 “秦仁，给我梳头。” 洗漱完都洛瑶拿抱着自己的那瓶牛奶往沙发上一坐，秦仁很快拿着梳子过来了，洛瑶就微微得意地看了鱼有容一眼。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软骨头是个贬义词，也不知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身体再软，秦仁会给她梳头吗？会给她扎辫子，挽好看的发型吗？ 并不会。 但对洛瑶就会。 而且…而且秦仁那会儿还碰她胸部了，碰鱼有容了吗？ 不过这倒是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以前没碰，现在没碰，将来呢？ 秦仁这么变态，洛瑶说不准。 “秦仁。” “说。” 洛瑶把他脖子抱下来，凑到耳边，嘴巴粉嘟嘟地小声嗫喏： “你那会儿碰了我的胸…以后…以后不许碰其他人的了…” “……” ———————— “我出门了。” “今天加班么？” “不知道，我想想…” 秦仁站在门口回忆着最近的工作内容，鱼有容整理着他的衬衫衣领和领带，然后还是仔细地用粘毛滚筒从外套一直滚到腰间，再半蹲下来滚到裤腿。 “应该不会，你呢，今天有什么打算没？” “没有，看看电视，打扫下屋子，然后…” “然后？” 鱼有容有些扭捏，抬眼看了看秦仁，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我最近…在网上学做饭。” 学做饭？ 秦仁从来没想过让鱼有容做饭什么的，这倒是让他眼前一亮，蛇族姑娘这么能干的吗？ “学了有一阵了，今天晚上我想亲手试试。” 鱼有容踮起脚儿，轻轻把外套给秦仁套上： “哥，你如果下班早，可以回家尝尝么…？” 看着她眼里浓浓的期待，秦仁心中突然感觉这个蛇族姑娘有点儿那种所谓的宝藏女孩的潜质，心头涌起一股暖暖的类似欣慰的情愫，拉过她轻软的小手捏了一下： “当然可以，等我回家。” “嗯~” 鱼有容笑起来，轻轻的，却也是第一次大大方方的，淡淡的明媚，很好看。 51 晨间小记 略》笔趣阁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cits0871. 被吞了 最新章发了三次，明天再试试》笔趣阁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cits0871. 51 她的笑 （麻了，被疯狂吞了，重新发） 叮铃铃—— 犹记得周迅人说过：“早晨的闹钟铃声每响一次，就会有一个打工人心肺骤停。” 秦仁也是。 犹如的丧钟铃声响起，他条件反射地往枕边一摸，只有一根插在充电器上的数据线。 “唔…” 梦呓似的轻咛后，秦仁感觉原本微麻的胳膊被抱的更紧了些，一侧头，某人小睡裙松松垮垮的领口里，手机的一角映入了眼帘。 叮铃铃—— 铃声加震动居然还没把这货吵醒，看来昨晚应该是睡的相当好，说不定现在还在做什么美梦。 “喂…” 秦仁吱唤一声，怀里的小女孩儿身子缩了缩，颦起细细的眉毛： “又看她胸…挖你眼睛…” “……” 秦仁脸一黑，手指挠了挠，痒痒的，洛瑶就哼哼唧唧地痒醒了一些，胳膊不由一松，秦仁趁机把手机抽了出来。 虽然一晚上没有连充电器，不过作为充电宝的洛瑶，还是不知不觉用身体给手机保持了可观的电量。 “起床，吃饭。” 秦仁关掉闹钟，洛瑶揉着睡眼在床上滚来滚去： “又要起床…昨天才起了的，怎么又要起…” “昨天才吃了饭，今天就不吃了？” “要~” “那就起来。” 秦仁抖了抖枕头另一边叠好的淡蓝色棉布连衣裙，转身过后准备给洛瑶换衣服的时候，却看到她若有所思，目光躲闪地害羞着： “你刚才…刚才是不是摸我了…” “没有。” 秦仁懒得理她，举起她的双臂，然后脱下睡裙换上常服。 “噗哈…” 洛瑶觉得秦仁说谎，小脑袋从衣领里钻出来之后，继续红着脸蛋儿质疑他： “你明明就摸了。” “是碰！不是摸！” 秦仁严重地纠正她的措辞 “小屁孩儿一个…那点儿肉还没顾清多，有什么好摸的…” “本座十八了，成年了，合法了。” 洛瑶晃着小腿生气地乱蹬，这件事她已经不止一次地重申过了，秦仁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记住。 而且更气愤的是，他居然拿他那个姐姐跟自己做比较。 “秦仁，你也碰过顾清了嘛！” 一定是的！不然他怎么知道谁的那里肉多？ “姓洛的我送你四个大字，谨言慎行。” 秦仁发现自己现在已经逐渐对这货的一些离谱言论习惯了，只要不是在公开场合，只要不让他社死，他都懒得计较，蹲下来给她穿袜子。 “好了，洗漱去。” 秦仁拍拍屁股，洛瑶进了卫生间，秦仁去厨房热牛奶，然后看到鱼有容同学在阳台上晨练。 不是打坐了，是在打咏春，应该是受到了之前看的《叶问》的影响。 少女穿着卡通鲨鱼印花的短袖睡衣和睡裤，兜帽也戴了起来，从背后看去像是顶了个萌萌的鲨鱼头，在瑜伽垫上扎着马步，看似柔弱的粉拳一下下直挺挺地打在空气里，却貌似带起了隐隐的劲风。 只不过由于鲨鱼睡衣的关系，看起来感受不到凌厉，更多的是一份可爱的满满元气。 “为什么穿着睡衣练，不觉得碍手碍脚吗？” “有点儿。” 鱼有容也觉得碍手碍脚，但牛仔裤更不方便。 “所以才给你买了瑜伽裤和运动背心啊。” 除了这套睡衣，秦仁上次在网上给鱼有容买的还有瑜伽套装和汉服，但是鱼有容好像还没意识到可以用来晨练。 “哥，瑜伽是什么意思？”鱼有容瑜伽垫也用了很久了，但一直把不清楚这两个字的具体含义。 “瑜伽就是…也算是一种体术吧。” 秦仁觉得说“体术”的话鱼有容肯定理解的比较快一点儿，然后随手给她找了一段瑜伽视频： “瑜伽可以锻炼身体的柔韧性，你看这些人劈叉劈的，啧啧…” 秦仁这种僵硬的老骨头对视频里的瑜伽爱好者表示佩服，但鱼有容看完之后则是很不确定地扯了扯地秦仁的衣服： “哥…” “嗯？” “这些动作……很难么…？” 秦仁一听，当时眼睛就一睁： “怎么个意思？你会？” “嗯。” 鱼有容点点头，然后整个身子原地一坠，修长的双腿分开成一条笔直的线，轻轻松松来了个标准的一字马，看得秦仁一阵恍然。 对啊，她是蛇来着… 蛇的柔韧性，原本就不是普通人类可以比拟的。 “还有更高难度的吗？” 那当然是有的，鱼有容都完全不需要使劲儿利用惯性什么的，闲庭信步间，就把整条右腿笔直地贴着身子高高抬了起来，接着又上半身后仰，整个身子对折成两半之后，脑袋还能从中间探出来。 简直就跟电视里那些专门柔术的人一样，是真正的柔若无骨，让秦仁联想到了那种可以随意掰折的手机床头支架。 当然，秦仁可能会对这种无聊的把戏很感兴趣，但洛瑶不会。 “秦仁，给我梳头。” 洗漱完的洛瑶拿抱着自己的那瓶牛奶往沙发上一坐，秦仁很快拿着梳子过来了，洛瑶就微微得意地看了鱼有容一眼。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软骨头是个贬义词，也不知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身体再软，秦仁会给她梳头吗？会给她扎辫子，挽好看的发型吗？ 并不会。 但对洛瑶就会。 ———————— “我出门了。” “今天加班么？” “不知道，我想想…” 秦仁站在门口回忆着最近的工作内容，鱼有容整理着他的衬衫衣领和领带，然后还是仔细地用粘毛滚筒从外套一直滚到腰间，再半蹲下来滚到裤腿。 “应该不会，你呢，今天有什么打算没？” “没有，看看电视，打扫下屋子，然后…” “然后？” 鱼有容有些扭捏，抬眼看了看秦仁，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我最近…在网上学做饭。” 学做饭？ 秦仁从来没想过让鱼有容做饭什么的，这倒是让他眼前一亮，蛇族姑娘这么能干的吗？ “学了有一阵了，今天晚上我想亲手试试。” 鱼有容踮起脚儿，轻轻把外套给秦仁套上： “哥，你如果下班早，可以回家尝尝么…？” 看着她眼里浓浓的期待，秦仁心中突然感觉这个蛇族姑娘有点儿那种所谓的宝藏女孩的潜质，心头涌起一股暖暖的类似欣慰的情愫，拉过她轻软的小手捏了一下： “当然可以，等我回家。” “嗯~” 鱼有容笑起来，轻轻的，却也是第一次大大方方的，淡淡的明媚，很好看。 52 姐夫你看 “云姐。” “嗯，小秦。” 今天秦仁在电梯厅看到云婉禾的时候，总觉得她有些不一样，就仔细打量起来。 “怎…怎么了？” 云婉禾被后辈放肆的目光盯的不自在，微微侧脸，双腿并了并： “我脸上有东西啊…” “有。” 真有？那不就丢人了。 “什么东西？”云婉禾开始翻包包里的小镜子。 “有一个小鼻子，两个大眼睛，还有一个红嘴巴。” “秦仁，你几岁？” 前辈老被后辈捉弄，上司老被下属调侃，云婉禾没好气地瞪秦仁，然后秦仁突然灵光一现，知道云婉禾今天是哪里不一样了： “云姐，你今天梳头了？” “什么话！”云婉禾脸色嗔红，“我哪天不梳头！” 一大早就要被这人气死了，难道在他眼里，自己是那种不修边幅的女人吗？ …… 事实上，云婉禾当然是每天都要梳头的，发丝也足够干净顺滑，只不过今天挽在脑后发髻不再像平常一样乱糟糟的那么随便，而是有好好地捋过，所以给人一种精致乖巧的感觉。 再加上时隔多日，她再次化上了淡淡的妆容，小巧的鹅蛋脸儿一衬，整个人的气质比起平时那种干练多了一份温顺，所以秦仁才觉得不一样了。 “该不会你又要参加谁的婚礼吧？” “哪有那么多婚礼。” 云婉禾上次化妆就是因为参加婚礼，但是这次的确不是。 毕竟周围同龄的同学朋友该结婚的都结的差不多了，云婉禾想想就有些小郁闷，心里默默叹着气，斜睨秦仁的目光不知不觉就有了点儿幽怨的意味。 “反正我以后都要这样了，化个妆怎么了？小秦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 秦仁不敢有，也真没有： “反正你坐我背后，没影响。” “什么意思？” 是嫌弃她化的不好看吗？云婉禾心里蛮紧张的，秦仁就嘿嘿一笑： “云姐不化妆是红颜，化了妆是祸水，如果不坐我背后，肯定会让我分心影响工作。” “马屁精…” 电梯怎么还不下来，云婉禾感觉自己脸上在一点点涨红，又找不到什么分心的东西，只能努力地盯着电梯旁边的广告： “说的我像美杜莎一样，正脸都看不得了…” “跟美杜莎还是有差别，看了美杜莎会石化，看了云姐会石…呃…咳咳…” “石什么？”云婉禾微微一急，怎么才夸一句就不说了。 “没什么，我编不出来了。”秦仁打着哈哈。 好险，拍马屁拍大发了，差点儿把“石+更”对女上司说出来，社死危机真是无处不在。 ———————— 不过，真要论起社死，还得是周驰。 一到办公室，秦仁就看到他苦着脸郁郁寡欢。 “怎么了驰哥？网上对线又对输了？” “什么啊，唉…” 周驰一声长叹，大致讲了刚才在厕所经历的事情。 国金中心男卫里的小便器一共有四个，周驰刚刚去厕所的时候没有其他人，所以就很随意地选择了中间的一个。 结果正准备解开裤腰带，外面有说有笑地进来了两个总。 一个李总，一个朱总。 一个站在一号坑，一个去了最后一个坑。 在总共只有四个坑的情况下，周驰无论临时换成中间哪一个，都必须得挨着领导掏家伙。 于是，他尬住了。 周驰尬住就算了，关键是小周驰也尬住了。 眼看领导都放水了，身边领导无形的压力让他硬是磨磨蹭蹭尿不出来。 越想尿，越不出货。 最终，鸦雀无声的厕所里，周驰就只能默默地把着家伙在小便器前干站着，耳边听着两位领导哗啦啦的水声，几十秒的时间却仿佛从未有过的漫长。 直到现在，他都忘不了两个老总离开时对他耐人寻味的那幽幽一瞥… “仁哥，我觉得我今天一天都不敢跟李总朱总打照面了。” “嗯，理解。” 作为男性，秦仁明白那种感觉，光是听着脚趾头都一扣一扣的。 不说扣个大别墅，两室一厅的刚需还是没问题的。 “秦工早~云姐早，周工早…” 正说着，程思雨来了，给大家打了招呼，放下背后的双肩小皮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大盒子从挨着窗子的冬姐那边开始挨个分发着什么东西。 “冬姐，给。” “哇，车厘子，谢谢思雨妹妹！” “啥啥？我也要。” …… 部门爱吃水果的几个姐姐纷纷围过去，各抓了几颗，程思雨又主动给云婉禾拿了最大的几颗。 “云姐，给你大的。” “嗯，谢谢。” 面对新来的女孩儿甜甜的笑容，云婉禾虽然格外地不想吃她“人情”，不过区区几颗车厘子，肯定是不可能拒绝的。 更何况人家专门挑了大的，尝一口，很甜。 “秦工~这是你的。” “你吃吧，我吃不惯这个。” “就是大号的樱桃嘛，有什么吃不惯的？” “我觉得小樱桃好吃点儿。” “切…” 居然觉得小樱桃比大樱桃好吃，那小橙子和大橙子呢？ 程思雨举一反三地发散思维，自顾自地联想到了一些脸红心跳的小欢喜。 “渣男姐夫…” “？” 她趁着其他人不足以，偷偷在秦仁耳边嘀咕了一声，然后还是把车厘子放在他的空杯子里了： “大的小的都好吃，秦工不许挑食。” “……” ———————— 挑食秦仁倒不会，但如果是午饭的话，他会挑人。 比如在阴盛阳衰的五部里呆久了，秦仁一般是不会和女同事去吃饭的。 因为她们太麻烦了。 明明苍蝇馆子一碗盖饭就可以解决社畜温饱，她们硬是走很远去找“干净又卫生”的地方。 要是单点倒还好，最怕一起点炒菜，这也油多，那也太腻。 最后一脸性冷淡地吃完之后，转头又去买奶茶了。 你说她想控制体重吧，奶茶要加椰果加芋圆，而一餐下来之后，像秦仁和周驰这样的男同事又因为点的那些素菜根本吃不饱。 所以现在周驰和秦仁都是自己点外卖。 “驰哥找到没？点啥？” “在看。” 在点外卖这方面，男同事和女同事就同样麻烦了，经常一选就是十几分钟。 老点一家吃多了，一提店名就能想到那股味道，很难受。 点新的吧，又怕如果点了不好吃怎么办，在饿了一上午之后想好好吃一顿，实在不愿意试错。 “咦？云姐你也点外卖？”周驰探索的功夫，秦仁发现云婉禾没有走。 “嗯，不想跟她们吃了，好麻烦…” 云婉禾淡淡地嘟囔着，秦仁一听原来是同道中人，就凑过去看她手机： “你点什么？” 突然靠近的男性气息中有一股干净好闻的香皂味，云婉禾俏心里一慌，手指胡乱滑了几下： “不知道，在看。” “反正尽量别点料理包就是。” “哪些是啊？” 云婉禾也知道大部分料理包作坊不卫生，但平常点的不多，所以也不会区分，秦仁就拿着她的手机教她： “你看，像这种有卤肉饭什么饭的，动不动送鸡腿的，点进去，滑到商家详情看商家照片，看有没有堂食，喏，这个照片一看就是料理包作坊……嘶！谁？” 秦仁正传授着自己的经验，头顶忽然被敲了一下，抬头一看是程思雨。 “干嘛啊你？” “凶什么啊秦工…” 程思雨吐吐小舌头，没有鱼有容同学的那么长，但和鱼有容同学一样粉粉的，看着就香软。 “我带了沙拉便当，第一次做，量没把握好……” 她晃了晃手里的饭盒： “秦工你帮我吃点儿？” 秦仁还没来得及表态，这边云婉禾手儿悄悄一捏，站了起来： “我帮你吃。” “诶？” 程思雨一愣： “云…云姐…” 云婉禾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她是鬼使神差地开了口，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我…我是看蔬菜水果还有荷包蛋什么的，太素了，小秦他…吃不饱的，是吧小秦？” “啊？哦，那个…” 小秦听到荷包蛋的时候还在情不自禁地回味早上洛瑶身上的那两只呢，等回过神来之后却已经看到了部长格外和善的眼神。 就是和善到看不出任何感情的那种，无喜无悲，秦仁也看不出她的意图。 看不出，那就先依着她呗，谁让人家是部长呢？ “对！我反正也吃不饱，程工你吃吧，吃不完晚上还有一顿，我还是先点外卖好了。” “好吧…那云姐我们一起吃。” “嗯。” 程思雨妥协了，但这事儿并没完，等午饭后的午休时间，大家都趴在桌子上的时候，程思雨把秦仁叫到了茶水间。 “姐夫你出轨了。” “哈？” 小姨子开口就是一顶大帽子。 而且是绿的，戴在她姐头上。 “你能好好说话吗？” “能。” 程思雨背着小手，眼睛望着天花板靠在墙壁上： “我刚刚多尴尬啊，你帮那个女人说话都不帮我…” “啧，格局啊！” 作为姐夫，这就是该教育小姨子的时候了： “云姐最近应该是来事儿了，心情一直挺古怪的，所以刚才那种屁大的事儿，她说怎么就怎么得了，各方面来说都比较妥当…” 其实秦仁说的这些道理程思雨当然懂，不过她把秦仁叫出来还另有一个真正的原因。 “姐夫，这几天我观察过了，你是变态。” “？？？” “别那种眼神，我都发现了，每次云婉禾走路的时候，你就会下意识地盯着云婉禾的腿看…” “咳咳！” 秦仁老脸一红，但身为一个成熟男人，对这种事情也坦荡： “好看就看两眼，并不代表就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那大街上这么多腿，我看一看也是出轨？” “哦，好看就看？那你肯定也看我了？” 程思雨站的笔直，秦仁看朝着她身上的正装西裤看了两眼。 “看了，然后呢？” 他摊手，身正不怕影子斜，摊摊手： “你是我小姨子，就算你的腿和云姐一样好看，那能是一回事吗？” “怎么不是一回事？” 程思雨对某个变态清楚的很，差距不就一个穿的是连裤，一个穿的是裤子呗。 “姐夫，你看…” 她眼睛有些羞涩地眨巴了一下，轻轻拉了下裤腿，高跟鞋尖儿轻轻抬起，微微调整角度，于是脚背和脚腕就在灯光下微微闪烁着一层朦胧旖旎的玉色… 秦仁顿时面色一僵，喉咙动了下。 裤…裤里丝？ 53 你凶我 秦仁去上班的时候，鱼有容同学要去菜市场买菜了。 买菜前先换衣服，因为哥哥每次去市场的时候就要换件旧T恤，说是穿着舒服又不怕弄脏。 所以鱼有容也去阳台，把秦仁刚刚洗过的那件旧衣服取下来穿上。 宽宽松松的确实很舒服，有哥哥的味道，穿起来稍微有些害羞，逆鳞也会暖暖的，很神奇。 …… 而她在家里换衣服的时候，洛瑶已经跑到楼下跟唐波波玩了。 唐波波的妈妈苏瑜也去买菜了，让波波留在秋千这玩会儿，等她菜买回来再一起上楼。 “唐波波，为什么你们地球上的秋千只能前后荡，不能左右荡？” 坐在秋千上的洛瑶轻晃着白嫩的小腿，提出了一个唐波波从来没有想过，甚至一辈子都不可能去想的问题。 “因为，因为…” 给洛瑶推秋千的唐波波睁着大眼睛呆呆地到处乱看，她不知道瑶瑶为什么总是可以想出这么高级的问题，十八岁的女孩子真是比六岁的女孩子成熟太多了。 “我也不知道。” 唐波波太小了，没法思考这么难的事情，洛瑶就问一个稍微简单的问题： “为什么你妈妈可以去买菜不上班？” “上班时间不是10点半吗？” 人与人没法比，国企和民企，不同类型的岗位也都不一样。 “唉，真好…我们家秦仁每天9点半就要到公司。” “就晚一个小时，才60分钟，才3600秒。”唐波波吸着鼻子掰手指头。 “但是他经常加班。” “哦哦，那他就不能经常陪你了。” 唐波波前一秒为好朋友感到遗憾，后一秒就得意地炫耀： “我妈妈就经常陪我荡秋千~” 洛瑶不屑地冷哼： “是吗，挺好，以后别荡了。” “为什么呀？” “你妈妈不是小孩子了，是少妇。” “少妇就不能荡秋千吗？” “当然不能，荡秋千的少妇叫，你难道想你妈妈浸猪笼吗？” 真没文化，洛瑶从秋千跳下来，跟着刚好下楼的鱼有容去买菜了，留下唐波波震惊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 第一次做饭的鱼有容同学，把菜买回来需要处理很久，远不会像秦仁那么麻利。 新手都这样，不论做什么，做饭如此，工作也是。 鱼有容是厨房新手，程思雨也是职场新手，下午从云婉禾手头分了几张图纸，为了保证小心翼翼地保证就只能慢慢来，从午后一直忙到晚上七点，水都没喝几口，看得秦仁心里不忍，于是就在下班前凑过去提醒她： “程工，程思雨…” “嗯？” 程思雨挺投入的，喊了几次才转头。 “你这个不急，明天来了再做吧。” “不行。” 一脸疲惫的程思雨摇摇头，扶着如柳的腰儿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斜后方云婉禾的背影，然后挨到秦仁耳边，温热的吐息吹的他耳朵发痒： “姐夫…云姐还没走呢，我现在走不太好吧…？” “有啥不好的。” 秦仁刚来公司的时候也这样，以过来人的身份教她： “该走就走，我们公司一般新人都不让加班的，你上次都加了，谁还能再说你什么？入了这行，以后苦日子还多着呢，这会儿能休息就多休息，别糟蹋自己身体…” 秦仁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关切的眼神温温柔柔的，程思雨就听的心里有些热乎乎的了，双臂叠在桌上，侧着小脸儿趴上去，只露出两只促狭的眸子望着他： “姐夫…你心疼我啦？” “嘘——，叫秦工…” “不，就叫姐夫，吓死你。” 程思雨瞧了瞧的声音故意大声了那么一点点，： “你先说，是不是心疼我了？” “啧，废话。” 秦仁看了眼身后同样还没下班，正在专心画图的云婉禾，双手下压比划着放低声音的手势，没好气地瞪了这个精灵古怪的小姨子一眼： “你一来公司就在我眼皮底下加班，身体搞坏了，我怎么跟你姐交代？” “听不懂。” 程思雨抬起脸来，憋着捉弄人的笑意指着他： “反正你就说，是不是心疼我了？” “……” 女孩儿纤白的手指头指在秦仁鼻前，指甲粉莹莹的，可以闻到指尖清清甜甜的冷香，都搞的秦仁有点儿不自在了。 “是不是？” “是是是…” 秦仁不耐烦地点点头，明明姐夫心疼小姨子加班是件正常的事情，却被这家伙搞得有种奇怪的心虚是怎么回事儿… “嗯，很懂事嘛~今晚我会在我姐那美言几句的~”程思雨得瑟的很，一个喜欢捉弄姐夫的小姨子，最喜欢看姐夫对自己无奈的样子了。 “去去去，没大没小…赶快保存下文件就下班，我先走了。” 秦仁不跟她扯，刚站起来准备打开离开，一转身却看到面无表情的云婉禾站在面前，唇儿半抿，胳膊交在胸前，抱着胖乎乎的两只兔子姐妹盯着自己。 “云姐你吓我一跳…”秦仁拍了拍胸膛干笑。 “活该，鬼鬼祟祟，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也不能这么说。” 秦仁试图耍嘴皮子： “云姐你是女鬼？” “你做亏心事了？” 云婉禾反击： “你做亏心事，我就是女鬼，你做了吗？” “那肯定没有。” 亏心事都是回家做的，他一整天在公司呆的好好的，能做什么亏心事？ 秦仁相信云婉禾是刚走过来，顶多看到他和程思雨凑在一起，并没有听到“姐夫”之类的话，不然不可能只是这个反应。 当然，实际上云婉禾口也的确没听到，她口中的“亏心事”，指的是老员工跟新人嘀嘀咕咕咬舌头的事情。 鬼鬼祟祟，窃窃私语，跟悄悄话一样，两张脸好几次都要挨到一起了。 真是伤风败俗… 心底默默给了四字评语后，云婉禾不理秦仁，走到程思雨面前： “程思雨，今天还是要麻烦你留下来加个班。” “呃？” 程思雨听了姐夫的话已经在收拾包包了，闻言稍微怔了怔，看了眼同样一愣的秦仁，然后还是挤出一个笑容： “嗯好…” “哎呀，好什么好啊？” 秦仁心里有些疙瘩了，走过来，挡在程思雨面前看着云婉禾： “云姐，程思雨这两天学这学外加打杂还是挺累的，今天就让她先回去吧。” 云婉禾没有看秦仁，沉默了片刻后继续吩咐了程思雨一声： “先上微信，我把资料发你。” 然后她扭头，直接端着茶杯往办公室外走去。 “云姐，云姐？” 秦仁喊了两声没被理会，心说这女人就算是生理期，他今天也不得不说她两下了。 他转头先给程思雨撂下一句“你先坐着”，然后追上去，看到鞋跟儿消失在茶水间，也快步进去，把云婉禾正在冲洗的茶杯拿过来放在一边： “云姐，有什么事儿我帮你，先让程思雨回去吧。” “不用你帮。” 云婉禾淡淡地说着，把茶杯抢回来继续洗。 “云姐，你是不是对程思雨有什么看法啊？” “没有。” “真没有假没有啊？反正这几天下来，大家目前都觉得她挺不错的，挺好挺善良也很努力的一个姑娘。” “呵，是啊，善良努力，人也年轻漂亮…” “不是…你这，怎么感觉话里有话啊…” “没有。” 云婉禾冷声嘟囔着，手里茶杯一遍遍反复无意义地冲洗，秦仁就终于忍不住了，再次拿过茶杯放在一边，眼看云婉禾去拿的时候，直接抓过她纤细的手腕： “云婉禾！你到底要干嘛？” 云婉禾没有一点儿挣扎，手腕任他抓着，沉默良久后缓缓抬起脑袋，就那么定定地望着秦仁，望着他凝起的眉，望着他不好看的脸色，心头终于忍不住地一酸，美眸涌上氤氲水雾，嫣红的嘴唇翕动着，委委屈屈地一点点瘪起来： “你凶我…” “……” 054 顶撞 秦仁上次听到“你凶我”的时候，是从洛瑶的嘴里。 这是不一样的。 洛瑶是个小女孩儿，几百岁的那种。 可云婉禾不是，云婉禾是一个各方面来说都很成熟的女人了，所以当她说秦仁凶他的时候，眼里流露出来的那种格外难受的情绪就显得很认真，会让秦仁下意识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凶了。 “也…不算凶你吧…”秦仁不确定地回忆了下几秒前的自己。 “凶了！就刚刚！” 云婉禾一抬下巴，很大声地说，两只粉拳紧紧贴着腿根儿攥着，修长双腿绷的笔直。 “云姐，其实现在好像是你在凶我才对。” “你！…” 跟他说刚才，他非要说现在，这个人开始耍赖了，云婉禾也要耍： “我就凶你怎么了？我是部长！” “…” “我凶你是教诲，你凶我…你凶我是顶撞！” “……” 别说，秦仁觉得这话有点儿道理。 云婉禾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就更加理直气壮，也就更加委屈了，揉了揉秀挺的有些红红的鼻子： “秦仁你顶撞上司，我带你这么久，你就因为一个年轻漂亮的新员工顶撞我，你简直就是白眼儿狼。” “怎么就因为她了啊…” “你都那样护着她了！上次也是！” “……” 秦仁心说那是我小姨子，我不护着她怎么办？可嘴上也没法说出来，只能先劝着： “云姐你先冷静，哭出来该不好看了。” 秦仁摸摸兜里还有张卫生纸，取出来帮她擦那些不小心从眼眶里漏出来的眼泪，却被云婉禾一抬手，纸巾拍到了地上： “不好看就不好看，本来我就不好看，程思雨好看…” “啧，别闹…” 没了纸巾，秦仁用大拇指在她脸颊上象征性地轻拭，滑滑的，不会是洛瑶那么柔软，而是和程思云或者顾清这些女孩子一样弹弹的，像剥了壳的鸡蛋，也不知道长期加班的她是怎么做到的。 “还说人家年轻漂亮，人家好看，你自己都不照镜子的吗？真是妄自菲薄…” 秦仁嘀嘀咕咕，是在夸云婉禾吗？ 云婉禾觉得应该是的，被他指尖划过的俏脸儿就有些发烫，后退半步躲开了： “别碰我。” “都擦完了才说？” 秦仁给她看看自己指尖湿哒哒的泪渍： “行，你过来，我涂回去。” “走开，恶不恶心。” “我也不想恶心你，谁让你半天都哄不好？” “谁要你哄了…我是…我是你部长…” 区区小秦，以为可以随意顶撞上司，等她难过地快哭之后又哄回来，是把她当玩具了吗？ “好好好，云部长不用哄，自己知道冷静下来。” 秦仁说完这句话突然笑起来，让云婉禾有些莫名其妙： “你还敢笑我？” “我觉得你应该先问我在笑什么。” 有道理。 “那你笑什么？” “笑你不像你呗。” 女人闹起别扭来总是不管不顾，鬓角的发丝落下来吃进唇边了都没发现，秦仁帮她轻轻撇开： “公司的人都知道你是工作狂，平时对人总是不咸不淡，也就跟我话多点儿，差不多像个机器人似的，可他们一定想不到，你还能有现在这副样子。” “我什么样子…”云婉禾心虚地偷看了一下茶水间的镜子。 “无理取闹的小姑娘的样子。” 云婉禾已经冷静下来一些了，听秦仁这样说没有急着狡辩了，就静静地，冷冷淡淡地望着秦仁。 但是看的时候眼睛要稍微睁大一点儿，水汪汪一点儿，好提醒他自己可是刚刚才差点儿哭出来的。 “呵，小姑娘多好…有的小姑娘刚来几天，你不就跟人家各种勾勾搭搭了吗？ 云婉禾稍微变回平常的样子了，胳膊抱在胸前，鼓鼓的： “每天就知道跟她聊天，影响工作…” “不至于吧？” “那就拉帮结派，影响部门团结！” 对，很影响！ 云婉禾就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才对程思雨有看法的。 但秦仁好像并不相信，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睛： “你真的是因为这个才闹的？” “不…不然呢？” 秦仁笑的好耐人寻味，云婉禾心底蓦地一紧张，视线撇到一边儿： “小秦我提醒你，你不要小看这些，我是部长，好部长就是要操心这些细节的…” “好部长才不会因为自己心里寂寞了就闹别扭，还去刁难新员工。” “…我没有…”好部长辩解了一下，但是声音好小，眼睛里有复杂的光泽闪动。 很显然，有没有的，已经不言而喻了。 云婉禾不是洛瑶，哄上司不能像哄貔貅，不需要非等她承认，点到为止就是了。 所以秦仁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先好好跟她道个歉： “云姐，对不起。” 云婉禾微微侧头不看他，脚尖儿不安分地踢了踢： “突然道歉干嘛…” “这几天在办公室整天呆着光顾着照应新人，都没怎么跟你说话聊天了，唉，你平时本来就自闭…” “……” “不对，那啥，我是说…文静。” 平时一个只知道埋头工作的“文静”部长，时不时还对部员严厉一下，之所以长期赢得同事尊重，基本上全靠真抓实干大搞项目，多为部员多谋福利。 很有效，但也很辛苦。 也只有没大没小又厚脸皮的秦仁，作为云婉禾亲手带起来的后辈，才会在工作以外的方面找她聊天说笑什么的。 秦仁自己清楚这一点，但没想到云婉禾对这方面已经不吭不响地变得如此重视了，所以才会跟她说对不起。 毕竟将心比心一下，本来平时关系很好的两个人，突然有一天因为另一个人的到来，话都变少了，其中一个每天看着对方跟那个从天而降的“第三者”有说有笑，心里确实会不得劲儿。 如今的成年人，其实真的很容易孤单。 生活中连男生之间的友情都会因为以上这种情况而引起心中的不悦，更何况云婉禾还是个比男人心思纤细敏感的女人。 “云姐，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 “约…定？” “嗯，以后除了在公司，我们每天晚上睡前都用微信聊会儿天，属于是部门员工的心理健康咨询，怎么样？” “不怎么样，小秦你真把我当小姑娘哄了是吧？” 云婉禾使劲儿地冷着脸，因为心尖儿砰砰地跳，好像有个小人儿在喊“好耶”，所以必须努力地压制住。 “没有啊。” 秦仁摊手： “主要是我今天凶了你，心里愧疚的很，然后心灵受伤需要慰藉，所以就希望好部长每天可以陪我聊聊，直到…嗯，直到我的伤口康复。” “……” 由于秦仁说的太有道理了，所以云婉禾不好直接反对： “随便你，反正发微信我不回就是了…” “嗯嗯也行，能倾诉就够了。” 秦仁搓搓手，看着云婉禾终于彻底缓和下来的脸蛋儿，小心地问道： “那…云姐，程思雨这下不用加班了吧？” “要。” “……” 秦仁表情一僵。 “你看你！脸色一下就变了！你又想顶撞我了！” “不是不是…”秦仁抹了把脸。 “我知道了秦仁，你刚刚扯半天，结果全部都是为了帮她说话！” 云婉禾就是诈他一下，没想到他就知道惦记那个新来的，两个人磨磨蹭蹭一阵，直到秦仁又各种保证表态之后，云婉禾才抚着起伏的胸口，气呼呼地瞪他： “你说我刁难她，那我也实话告诉你小秦，今天是真的需要加班。” “啊？真的？” 云婉禾把一个微信工作群给秦仁看了，秦仁就连连道歉，好言好语又诓了几句，也不耽搁了，跟云婉禾一起回到办公室一看，十几分钟过去，程思雨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云婉禾就悄悄观察秦仁的眼神，看他眼里有没有很柔软的东西。 “……”而秦仁也用余光感受到了来自部长の注视，坚定地叫醒了小姨子。 …… 之后三个人一起加班，还行，半个小时就全部搞定了。 要是单独让程思雨留下来加班的话，可能要一个小时甚至更多。 “谢谢姐夫~” 下班之后云婉禾还要跟甲方简单打电话说明一下，电梯里的程思雨就很诚心感谢了秦仁。 “对了，你和云姐那会儿去外面谈什么了啊？” “没什么，一个项目的时间节点。” “哦。” 程思雨点点头： “总之辛苦姐夫了，我都心疼了。” “啧，别天天心疼来心疼去的，膈应的很…” “怎么了嘛，姐姐又不在你身边，我是帮她心疼的，不可以呀？” 小姨子和姐夫本来就应该互相心疼的，然后…然后最大的受益者是姐姐了。 毕竟男朋友有人关心，妹妹也有人关心，这叫双赢，就是姐姐一个人赢两次的意思。 对！就是这样的！ 程思雨想到这里就打住，不往多了想，然后在下楼之后，把准备扫共享单车的秦仁拦住： “姐夫你今天还骑车啊？” “废话。” “可是…” 程思雨支支吾吾，两条纤细的胳膊一下下拍着，像个企鹅： “我们都一起下班了，不一起坐地铁啊…” 秦仁还没回话，程思雨又马上道： “姐夫，这会儿都这么黑了，之前没一起就算了，今天一起了，你都不护送我一下吗…万一遇到痴汉什么的…” “停停停…” 秦仁扶额打住她，没精力跟她扯，爱咋咋吧，就默默被小姨子拉着一起进了地铁口，然后在下楼梯的时候，差点儿一个趔趄摔地上。 “姐夫你走路怎么心不在焉啊？累傻了？” “没，不至于。” 秦仁加过最厉害的班比今天这种要累好几倍，可不知为什么，他从一个小时前开始，就一直觉得心里有些悬吊吊的： “总感觉，有什么事儿忘了…” ———————— 同一时刻，龙湖小区。 啪—— 某貔貅手里的手机，已经是第二次被一个围着围裙的少女按住了。 “小鱼！”洛瑶水嫩的小嘴撅的很高，可以挂个油瓶。 “再等等…” 鱼有容学着秦仁平时那样，把她的唇瓣儿捏回去： “哥哥说了会回来吃饭的，这会儿肯定还在加班，很忙很辛苦的，不要打扰他了。” “那他万一并不忙呢，万一刚下班呢？”洛瑶闷闷不乐，她就是想打电话，想在电话里“秦仁秦仁”地喊他。 “不会。” 鱼有容摇摇头： “下了班，哥哥肯定会先给家里打的，没打就是没下班，等一会儿吧。” 她小声说着，清澈的眸儿看了眼桌上的饭菜，轻轻咬了咬唇，第三次把那盆鸡汤端到厨房，放进了微波炉… 055 感谢姐夫的方法 其实速度上来说，秦仁骑车和坐地铁都差不多。 只是骑车一来锻炼身体，二来比较有精神。 而进了地铁，看着周围行尸走肉跟他一样的上班族，秦仁自己也会被同化，觉得生理心理上都很丧。 今天是架不住程思雨缠着，秦仁才难得坐一回地铁回家，却没想到现在的社畜已经这么卷了，刚刚才下班的人非常多。 “都快9点了还人山人海…” 秦仁一边抱怨一边挤开人群，凭借高个子的优势惊喜地在车厢深处发现了一处不知为何空出来的地方。 有时候地铁上就是这样的神奇地方，到处都很挤，偏偏有一个“绿洲”被包围，先来的人懒得理，后来的人看不到。 “那边，走。” “诶姐夫…姐夫等等我…” 人潮在涌动，秦仁闻声回头，小姨子被几个刚上车的看起来很网红的醉醺醺的姑娘手挽手，往另一边儿挤去。 程思雨可没有秦仁那么高大，一下成了大海里的小渔船了，就焦急地找啊找，幸好及时找到了姐夫艰难伸过来的那只手，赶忙欣喜地抓住了。 秦仁连扯带拽，把程思雨接应了过来。 “没事儿吧？” “没事儿，呼~差点儿挤到那边去了…”程思雨两只小手抓着秦仁的大手，有些气喘吁吁的。 秦仁简单打量了一下小姨子，然后听到车厢里传来哎哎呀呀的嚷嚷，抬头看到那几个醉醺醺的女人好像因为刚刚程思雨的突围在胡乱地埋怨着，视线刚好跟秦仁对过来的时候，秦仁毫不犹豫地半垮着眼皮翻了个大白眼儿，并且做了个“煞笔”的口型。 拜秦仁那双忧郁的眼睛所赐，甩脸子的时候很凶狠，看的几个女人笑容凝固，酒都醒了几分。 地铁里不受控制的拥挤很正常，但那几个女人，秦仁是眼睁睁看着她们胳膊挽胳膊地上了车，接着酒劲儿强行搞个人墙出来作妖，那秦仁自然不能给她们好脸色。 “没事儿吧？”秦仁低头看着程思雨。 “嗯，没事儿。” 程思雨甜丝丝地轻声应着，他不知不觉就问第二遍了，加班真好。 姐夫的手掌厚实宽大，干干净净，温温暖暖的，程思雨的两只柔软的小手还抓在上面。 他好像还没发现，是小姨子的手又滑又嫩，太舒服了吗？ 程思雨偷偷地害羞，指尖微微沁出细汗，要依依不舍了，扬起粉粉的脸蛋儿，继续分散秦仁的注意力以便多抓一会儿： “事不过三，姐夫，你再问一次好不好？” “问啥？” “问我有事儿没” “……” 程思雨的脑回路从高中那会儿开始就一直如此清奇，秦仁无语地盯着她： “事不过三是你这样用的？” “嘻嘻~” “就知道嘻嘻哈哈…” 秦仁打了个哈欠： “…你啊，啥时候能跟你姐一样稳重大方就…嘶！干嘛？” 秦仁手一缩，倒吸冷气地望着虎口上两个浅浅红红的指甲印，举起来吹一吹，倒是能闻到淡淡的馨香，跟她姐姐身上的味道很像： “你谋杀亲姐夫？” “你瞪小姨子？” 世上的姐夫都是大猪蹄子，一个小时前心疼小姨子，一分钟前关心小姨子，然后现在就瞪小姨子了。 “哼！” 程思雨哼了哼，就也不抓他手了，背着小皮包转过身去。 直到地铁刹车的惯性让她一个趔趄，才重新转回来，一瞧秦仁正拉着扶手看着窗外发呆，凑过去，抬起双手吊在他胳膊上。 “……” “又瞪我？” “不是…这么多扶手，你就非得拿我胳膊用？” “够不到嘛…” 地铁上的吊环扶手，要说洛瑶够不到，秦仁信，说顾清够不到，秦仁也信，但比顾清稍微高一丢丢的程思雨说她够不到，秦仁就有些半信半疑了： “你试试，我看看。” “不试。” 姐夫胳膊上的肌肉还是很明显的，程思雨趁机捏了又捏： “你胳膊就这么金贵？” “男人的胳膊都金贵，所以才有麒麟臂的说法。” 秦仁以为程思雨不懂，胡乱科普之后却看到程思雨眨着眼睛，唇角洋溢着憋不住的玩味笑意。 “跟我姐谈了恋爱还用麒麟臂…” “……” 低声的喃喃传进秦仁耳里，胳膊一摇甩开她： “我们这叫真爱！你姐很单纯的，她没准备好我当然不能用强，这叫尊重！懂不懂？” “懂懂懂…我就开个玩笑，又不是真的笑话你。” “哦。” “真的真的，其实我觉得…处男挺好的。” “哦。” 秦仁好像对她的态度很不相信的样子，程思雨就想着真心换真心，若无其事地重新挂上他的胳膊之后，扭扭捏捏地脸红起来： “姐夫，我真的没有笑话你…你也知道的嘛，我自己都跟姐姐一样，也是处女来着…” “嘘——！我知道个屁！” 秦仁满头冷汗，他看了下周围，幸亏刚好地铁到站开门，熙熙攘攘间没被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然肯定会引来奇怪的目光。 ———————— 胳膊让小姨子挂了半程，秦仁有些遭不住了，后半段空出两个座位可以坐，两个人顺利抢到，总算可以稍微放松下身体了。 放松是真放松，没多久，秦仁就感到肩头微微一沉，侧目看到的是程思雨恬静的面庞，薄薄的眼皮敛拢来，长软的睫毛垂着，小巧的鼻翼翕动着，脸颊上凝着两团儿熟睡后的粉晕，比水水的唇色略淡一些，又比晶莹的耳垂深一些。 真是个好看的女孩子… 秦仁发自内心地赞叹。 赞叹她，就是赞叹“前女友”，这样安安静静的小橙子，已经是跟橙子一模一样了。 …… “唔…” 地铁震了一下，梦呓般的呢喃后，程思雨醒过来，半眯的水润眼眸盯着姐夫的肩膀看了又看。 “看什么呢？” “我没流口水吧？” “没有。” 比起这个，秦仁更关心另一件事： “我好像马上到站了，你是不是坐过站了？” “没有啊。” 程思雨轻描淡写： “你不知道吗，现在有新的520路公交，我跟你一起出站再转公交会比较快些。” “好吧。” 秦仁揉着肩膀和胳膊，扭着脖子转圈，颇有些疲累的样子，看得程思雨都心生歉意： “姐夫对不起啊，我下次不挂着你，也不靠着你了。” “下次再说吧…” 新人和老员工分工不一样，总不能老是一起加班下班吧？ “那这次呢？怎么感谢你？” “不用。” “用的。” 程思雨想了想，知道该怎么感谢了，唇儿凑到秦仁耳边，并拢的双腿也朝他那边倾斜过去，然后抓着裤子膝盖轻轻一提，露出一小截闪闪的细腻肉色，戏谑的语气中夹杂着一点难掩的娇羞意味： “姐夫，我给你看…” “……” ——————————— 地铁终到站，秦仁跟磨人的小姨子分开之后可谓身心俱疲，以至于到了小区门口，依然没想起自己上地铁前那种悬吊吊的感觉是什么。 也就硬生生上了电梯，秦仁看到电梯里上播放的太太乐鸡精广告，看到那一桌五颜六色的食物，他才猛地一拍脑袋： “坏了！有容做的饭！” 叮—— 电梯一到，终于记起这档子事儿的秦仁直奔家门口，掏出钥匙对着门锁一阵捅咕。 有道是忙中出错，有些事情越急越办不好。 “尼玛…我是弱智吗…” 秦仁吭哧吭哧捅了半天没把钥匙捅进去，心急导致的动作之蠢笨把他自己都气笑了，然后就听到门后隐约地传来“秦仁秦仁”的熟悉喊声，再紧接着，门咔嗒一声从里面打开。 首先是一阵冷冷的饭菜香味，然后扎着马尾围着围裙的少女身影从出现在门扇后，那张湿润的樱唇微微张着，双眸中仿佛比以往要尤为明亮，清晰地倒映着秦仁的影子。 “抱歉，我…” 话音未落，鱼有容默默地走近，定定地看了秦仁几秒，然后身子微微前倾，把额头轻轻磕在了他的胸膛上。 “好慢。” 胸膛上是淡淡的温热，只传来闷闷的两个字，随后微凉的双手一点点攀上了他的衣袖。 “哥…好慢…” 她重复了一句，秦仁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却看得到她肩头上沾染的脏污，看得到溅在她围裙上的油渍，看得到她指尖那片格外显眼的创可贴。 “有容…” “…慢死了…” 第三次开口，似是埋怨，可秦仁却听不到多少真正的怨气，有的只是浓浓的欢欣和淡淡的委屈，心中便幽幽一疼，双臂试着抬了一下，两下，然后揽过她单薄的后背，环住了细细的腰肢，将少女温香柔软的身躯轻轻拥进怀里搂了搂： “对不起啊。” “…电话也不打…” 她的手指捏的紧了些。 “嗯，对不起。” “…都说了等你的…” “嗯…” “…又不敢给你打…怕打扰你…” “抱歉…” ……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门口，站在饭桌旁的洛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木讷地看着秦仁贴在鱼有容腰背后的双手，再看看桌子上的饭菜，饿了好久的肚子忽然就什么也不想吃了。 056 恐龙让梨 不知道是不是刻板印象，秦仁总觉得蛇族姑娘的身子，比他抱过的任何女孩子都好像还要软一些。 当然，他抱过的女孩子本来也不多，只有姐姐顾清和程思云。 所以也有可能是太久没有抱过她们了，没有了比较，手掌贴在她的后背上会自然而然地舍不得用力，轻拍轻抚地安慰着今晚被放了鸽子的小厨娘。 直到一股不小的力道出现，慢慢地掰开他的手指，秦仁才一侧头，目光越过怀里鱼有容的脑袋看到了身后的洛瑶。 “吃饭。”上仙大人面无表情地一句，然后坐到了饭桌上。 “对对，吃饭，饿死我了。” 秦仁姗姗来迟地表现出了对鱼有容同学厨艺的期待，让洛瑶一下就后悔让他吃饭了。 她应该默默把所有东西吃完，然后让他们俩站在门口抱一辈子去。 不过洛瑶心里也清楚，如果真的这样了，她同样会后悔。 是让秦仁跟鱼有容抱一辈子，还是让秦仁兴冲冲地吃鱼有容做的饭，这对于年仅三百二十一岁的小女孩儿来说，注定是一个进退两难的问题。 “哥，我给你盛鸡汤。” 鱼有容前脚把秦仁的外套挂好，后脚就去厨房拿汤勺，然后洛瑶就看见秦仁很温柔地把鱼有容手里的汤勺接过来： “别忙活了，坐着，我来吧。” “哦…汤又有点儿凉了，我去热下。” “坐着坐着，我来。” …… 洛瑶盯着饭桌，嘴里咬着筷子，嘎吱嘎吱的。 洛瑶每次去拿汤勺的时候，秦仁就没有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只会求给他留一口什么的，对比下来就显得很过分。 “先吃菜吧。” 青椒肉丝和韭菜鸡蛋还热着，显然是刚刚才微波过，秦仁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一来是感动，二来也是真的饿了，马上夹一大筷子放进嘴里。 “味道…可以么？”鱼有容竖起了瞳孔，紧张地望着秦仁。 “好吃！”秦仁相当意外，“真的是你做的？” “嗯！” 到底好不好吃看他表情就懂了，鱼有容用力地点点头，马尾辫儿晃着，眸底都是安心和欢喜。 有一说一，秦仁真的很震惊，虽然饭菜的卖相欠缺，可单论味道，已经快跟秦仁的水平差不多了，让人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新手第一次下厨。 不愧是蛇族的天才少女，做什么悟性都很高。 “论味道，属于是专业主妇级了。” “专业…什么？” “鼠妇，一种恶心的虫子…嘶！” 看了《十万个为什么》的洛瑶咿咿呀呀地插嘴，被秦仁捏了脸。 “主妇级就是中等偏上的水平。” “那哥哥是什么水平？” “我是专业厨师级。” 秦仁的厨艺毕竟是从小培养，后来又经挑剔的顾清好好过，做起饭来跟家常小餐馆里的伙夫不相上下，所以很有自信。 “色，香，味。” 秦仁嘴里吃着肉丝，伸出三个手指，然后缩回一根： “香和味，最关键的两样，有容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色香味… “不够色么…” 三样才做好两样，天才少女若有所思，暗下决心下次一定要进步。 —————————— 饭菜吃的差不多了，热好的鸡汤秦仁自己盛了一小碗，用洛瑶的狗盆给她盛了一大碗。 鱼有容做的鸡汤是用莲藕炖的，火候挺好，藕是脆的，清香依在，没有把汤炖的粘乎乎黑黢黢，洛瑶咕咚咕咚很快就喝了一大半，然后把碗“啪”地一放： “不好喝。” “那还喝这么多？”喝的嘴边一圈小胡子，秦仁拿纸巾给她擦嘴巴。 “就是不好喝。” “心虚吗？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言不由衷？” 洛瑶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拿起筷子夹了夹，胡乱评价： “鸡肉都变味了。” “那你还吃？” “我吃的藕。” 上仙大人狡辩的时候总有她的道理： “书上说了，鸡变藕不变。” “不是那个意思。” 秦仁懒得跟她理论，自己的一小碗还喝不完呢，剩了一半端给鱼有容，鱼有容居然真就喝了，让洛瑶觉得有点儿恶心心，直到晚上洗完澡躺上床了，还不忘嘀嘀咕咕： “真不讲卫生…” “谁？你啊？” 秦仁在给她脱小袜子，拿起一只故意闻了闻： “确实，臭臭的。” “你才臭！” 洛瑶蹬起腿儿来，脸颊鼓起小包，她的脚脚哪有臭的时候，秦仁的鼻子要是坏了可以考虑割掉算了。 “别闹别闹，开个玩笑。” 秦仁捉住她的那对纤细的足腕，鼻尖在她光滑的脚背上蹭了蹭，一点儿花香奶香混合着干净棉质的清新，好闻极了，真想吃一口。 “所以到底谁不讲卫生？” 秦仁坐在床上调整了下姿势，把怀里最舒服的部分留出来，洛瑶爬上去窝好了，然后就开始扯秦仁的胡子： “小鱼不讲卫生，你喝过的碗她都喝。” “就这？那我还喝过她的，喝过你的呢。” “你不一样，你是变态。” “？” 洛瑶说完就很有先见之明地捂屁股，脸儿也埋在他身上不让他捏到，包括秦仁开始玩手机了她也不一起，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在他怀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才瓮声瓮气地重新开口： “秦仁。” “嗯？” “你抱她了。” 她的小脑袋抬了起来，好看的下巴磕在秦仁胸膛上，手儿搂上秦仁的脖子，十根手指头互相扣在一起。 “你抱她了。” 她重申，轻盈的身子压紧了些，女孩子那些格外柔软的地方全都软乎乎地贴在秦仁身上，仿佛不这样的话，秦仁马上就不是她的了一样： “你明明只抱过本座…” “谁说的？” 秦仁有些好笑地刮她小鼻子： “我抱过我姐，也抱过我前女友。” “她们不算。” 那个顾清还有什么前女友的，洛瑶没看到，不认识，就不算，可鱼有容…鱼有容是在秦仁已经有了洛瑶以后才出现的，所以洛瑶就越想越不舒服，白白的小牙齿在秦仁胸膛上咬了一口。 “嘶…兽性毕露？”秦仁觉得这貔貅哪天迟早吃了他。 “你今天抱了她，是不是以后也要跟她一起睡觉了。” 洛瑶想起自己的经历，委委屈屈地以身说法： “然后也要偷偷摸她脚，还有她的胸部了…” “越说越离谱！” 一万个读者有一万个哈姆雷特，很多事情从这货嘴里说出来，秦仁就感觉自己真是个变态一样。 “不就抱了她一下嘛，我先给你讲个故事。”秦仁决定晓之以理。 “又是恐龙让梨。” 洛瑶早就听过了，猜都能猜到： “秦仁，你知道为什么他会让梨子吗？” “因为他懂得分享啊。” 家长教育小孩子大方一些都是用这个故事的，秦仁当然知道，但洛瑶只是摇头： “不对，他其实根本就不喜欢梨子，所以才让给别人。” 洛瑶说完就闭上眼睛，重新趴在秦仁怀里不动了。 多简单的道理啊，如果恐龙喜欢梨子，就像她喜欢秦仁一样的话，他还肯让吗… 057 咕？ 月明星稀，夜色渐深。 貔貅已经在怀里睡熟了，秦仁扯过一点儿被子轻轻盖上，熟练地给她塞个枕头，下床到客厅，随手给沙发上的鱼有容也披了下被子，然后来到阳台，关上落地窗，打开微信，给【橙子】拨通了语音。 “喂？思云，没睡吧？” “傻啊你，我这儿才中午呢。” “哦哦对啊，嘿，脑筋没转过来。” “哼，笨蛋…” 前女友的声音总是能治愈一整天的疲倦，秦仁一放松，手肘不自觉地就撑在了阳台栏杆上。 “秦仁你今天很忙啊？午休那会儿都没收到你电话。” “嗯，我这儿中午有点儿事情。” 没办法，今天白天午休的时候秦仁在跟小橙子折腾呢，裤里丝什么的… 反正也不方便给她姐姐细说，毕竟小姨子捉弄自己是一码事，但自己跟程思云告状又是另一码事了。 “且不说今天吧，以后我们就尽量这个时候打电话，你也把生物钟早点儿调过来，别老是凌晨四五点才睡。” 秦仁嘱咐过后，把今天公司发生的事儿选择性地跟她聊了起来。 …… “…总之程思雨就和我一起下班了，那孩子刚来公司还不适应，我看她走路都感觉她累坏了。” “啊？” 程思云当然也心疼妹妹了： “那你有没有发扬绅士精神，把思雨护送回家？” “呃…有！不过没到家，只是地铁上，我们一起坐了几十分钟。” “……” 电话那头就沉默了。 “喂？” “秦仁，你下次这种话就换个说法，说‘一起呆’了几十分钟就可以了。” 秦仁还没得及问为什么，隔壁唐波波家里却传来一阵哇哇的大哭声。 “谁在哭啊？”阳台上听的分外清楚，程思云也听到了。 “没事儿，隔壁在打孩子。” 秦仁也不知道什么事儿打的这么凶，不禁有些好奇苏瑜那样看起来温柔优美的，打起孩子来的话，会是怎样一副气势胸胸的模样呢… 想了想，秦仁觉得应该跟高中时候的一位美女班主任差不多，一手掐腰，一手拿着棍子，柳眉倒竖，生起气来的那股子熟魅韵味让当时整个班的男生都争着想被她打，只是后来人家怀孕就离职了。 “哭的好厉害啊，妈妈打的还是爸爸打的？” “妈妈打的，她们家是单亲妈妈。” “哦…” 心里有喜欢的人的女孩子就爱胡思乱想，程思云也是，话锋突然就一转： “秦仁，你是不是变口味了？” “口味？什么口味？” “你现在…是不是喜欢了？” “……” 秦仁不知该说啥，程思云就在电话那头哼哼唧唧地嘟囔： “你要是喜欢了，就等我几年，我以后给你当就是了…但是你不许当隔壁老王。” “我姓秦…” “隔壁老秦也不行。” “害，放心吧，我口味没变，对没什么兴趣。” “萝莉也不行。” …… 程思云举一反三，两个人就这么瞎聊着，等差不多挂掉电话的时候，秦仁一转身，被落地窗里的黑影吓了一跳。 “有容？吵醒你了？” 他进了客厅，鱼有容站在沙发旁，小鲨鱼睡衣大大的兜帽裹着脑袋，让她原本高挑的身子有些娇小了。 “自然醒的。” 她张了张嘴，然后盯着秦仁的手机： “哥，你在跟谁打电话啊…” “哦，程思云。” “程思云…” 是个女孩儿的名字，鱼有容指尖捻了捻衣角： “…她是谁？” “我前女友。” “？” 看到鱼有容好像有些不解，秦仁补充了一句： “就是前任道侣，能懂不？” 道侣。 鱼有容懂了，所以就脸红了一下。 那不是合欢宗玩儿的东西吗，采阴补阳双修什么的。 虽然鱼有容也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不过每次问师父的时候她就会啐一口，羞红着脸蛋儿骂那是不检点的东西，然后当天晚上就会偷偷把一些奇奇怪怪的书藏在枕头下面。 可是哥哥他怎么也… 鱼有容同学想了想，首先排除哥哥不检点的可能性，然后就意识到或许地球有地球的规矩。 可是关于哥哥原来有道侣这件事，鱼有容在脸红完之后，心里却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就像是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放在桌上，鱼有容一点点靠近了，都快捧起来了，一个人却突然过来说里面没有珍珠。 “珍珠呢？” “在一个女人的手里，想喝就凭本事去拿吧。” …… 多么奇奇怪怪的情景啊，可这样的情景就慢悠悠地从鱼有容脑海里冒出来，搞的她重新睡下来之后都稍微有些失眠了。 ———————— 鱼有容是稍微失眠，但秦仁后来是真失眠。 回到卧室里，秦仁刚把洛瑶重新挂回脖子上，然后给云婉禾发微信。 现在还没过12点，严格来说现在发的话，依然履行了今天说的“每晚陪她聊天”的保证。 【秦仁：云姐，哈喽啊】 发完没有多一会儿，手机一震，秦仁打开微信，却是小姨子的消息。 看在她今天跟自己才下班不久的份上，秦仁就不搁置了，姑且先看看吧。 【小橙子：姐夫，看，我在吃饭】 【小橙子：图片.jpg】 秦仁看了，然后很按了按眉心： 【秦仁：第一，怎么这么晚才吃？第二，你拍照的角度不觉得奇怪吗？】 吃饭就拍饭，这家伙发来的照片偏偏只有五分之二是蛋炒饭，剩下五分之三都是桌子下的光景，看的秦仁很是无语。 【小橙子：第一，外卖送太晚了；第二，哪里奇怪了，这么有食欲，姐夫你不想吃啊~？】 食欲什么的… 秦仁看了看照片上的蛋炒饭，再看看照片上笔直并拢的浑圆双腿… 【秦仁：没有】 【小橙子：哦，那晚安吧~】 没有就算了，程思雨不打扰姐夫了，但姐夫却因此失眠了，翻来覆去脑海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杂念，偏偏云婉禾也不回消息，秦仁就硬生生熬到三点才睡，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就要死要死的，在里公司打了整整一个上午的哈欠。 不过程思雨倒是依然活蹦乱跳，小手在秦仁面前挥了挥： “秦工你好丧哦，昨晚偷牛啦？” “我偷你。”秦仁白了她一眼，又是一个哈欠。 “我是人，又不是牛…” 程思雨又带了车厘子来，刚好分到云婉禾那里的时候就告黑状： “云姐，秦工偷人。” “？” 秦仁抓起一颗车厘子砸向捣乱的小姨子，被她躲开，然后刚好砸到了云婉禾嘴上。 “……” “……” 云婉禾先瞟了一眼程思雨，然后冷冷地盯着秦仁，隔了良久幽幽开口： “你偷人了是吧？” “不，我是被人偷了。” 秦仁不卑不亢，把程思雨赶回工位上，然后凑到云婉禾旁边儿，似有所指地小声了嘀咕一句： “昨晚我的一颗真心被人偷了，唉，失望…” 云婉禾当即目光就一阵闪烁： “不就是没回你微信嘛…” 她本来当时就说了，他发他的，自己又不一定回… 可看看秦仁这幅困倦的样子，云婉禾忽然悟了。 难道他昨晚等她的回复一直等到了深夜？ 一定是的！ 就因为自己想绷绷部长的面子，就因为想看看如果自己不回复的话，他明天还会不会继续，云婉禾却没想到这种小姑娘的幼稚心思辜负了后辈一晚上的等待。 什么嘛，搞的这么认真… 她的一句回复，就这么重要啊… “云姐？” “呃？” 云婉禾愣了一会儿，回过神后心里有歉疚，也有一点儿甜甜的感觉，应该是车厘子吃多了吧，总之就去了卫生间洗了把脸冷静一下。 而她没注意的是，就在自己离开卫生间之后，她使用过的那个感应水龙头突然又重新流动了起来。 并且这次，里面流出来的并不是普通的自来水，而是一团芦荟汁一样的透明浓稠物… “咕？” …… 058 水晶史莱姆 （4500字算两更吧？） “五部的，这边开会啊。” “来了。” 公司IT王哥顶着锃光瓦亮的脑门过来吱唤了一声，五部的众人纷纷往会议室走。 “秦工秦工，你笔记本没带。” 秦仁迈着晃悠悠的瞌睡步往前走，身后就传来程思雨的声音，转身一瞧，小姨子腋下夹着一本笔记本，正在手忙脚乱找中性笔。 其实桌上笔筒的中性笔有很多，但也不知道为啥，能写的很少。 所以程思雨就挨个在纸上试着，找半天没找到能用的。 “不管了，走吧。” “开会不带笔记本啊？” “信我，用不到的。” 秦仁是老油条了，开大会，重要的事情会发群里，开小会，根本不用记录什么。 万一真有啥重要的，那也不用他们这些基础员工管，反正部长也会记下来然后发部门群里。 所谓开会带纸笔，不过就是原则上那么一说，最多凸显点儿所谓态度。 所以秦仁就一边打哈欠，一边拉着程思雨的袖子，程思雨也就放下笔记本，两三步跟上他，结果到了会议室门口，云婉禾瞧了瞧并排走的两人，眼神当即划过一丝不乐意，直接开口问程思雨： “小程，你本子和笔呢？” “啊…” “回去拿。” “哦…” 程思雨委屈巴巴地抬眼望了望秦仁，然后就转身，转到一半，秦仁把着她的肩膀又给转了回来，然后就嗔着云婉禾： “云姐别闹。” “谁闹了…” 云婉禾唇儿撅了撅，哼了哼也没怎么坚持，毕竟秦仁也不是第一次以下犯上了，万一又凶她呢？ 好歹是个部长，天天被后辈凶来凶去的，她不要面子啊。 ———————— 这边会议开着，另一边工位上都没人，所以没人注意到，地板上有一摊胶水似的透明粘液正从走廊上往办公室蠕动。 比喻的话，这摊粘液就仿佛《毒液》里毒液附身人体之前那样，当附近偶尔响起脚步声了，就停止不动并且摊的更开，质感也更加稀薄，会被人当成倒在地上的一滩水。 等附近的脚步声消失了，它就又继续蠕动。 …… 大概半小时后，会议结束，回到工位的秦仁依旧困的不行，但午休时间又还没到，光天化日打瞌睡不怕别的，就怕公司哪个老总转悠过来就麻烦了。 何以解忧？唯有咖啡。 其实喝惯了咖啡的秦仁对这玩意儿的提神效果已经免疫了很多，想买红牛来着，可奈何红牛太贵，对于一个家里养了三个女孩子的人来说，这种细节上的东西能抠一点儿就是赚一点儿。 所以秦仁就从抽屉里抽出一条雀巢加浓型，左手捻在手里甩了甩，右手端起马克杯准备去冲一杯。 “咦？” 然而，一起身刚端起杯子来，秦仁却感觉手里一沉。 “我什么时候接的水…” 秦仁往杯子里一看，满满当当的一杯，不热不冷，温温的，皱着眉正疑惑，却见水里咕噜噜冒出一串鼻涕泡似的小泡泡。 “？？？” 水成精了？ 秦仁的困意散去一半，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应到了锁骨处圣痕淡淡的热度。 “仁哥你干嘛？数蝌蚪呢？”周驰在对面抠着鼻屎问道。 “我…去厕所。” 秦仁也是头一回在公司遇到魔裔，胡乱喃喃着就往外面走去。 “去厕所？” 周驰看着他的背影一阵古怪： “去厕所拿杯子干嘛？” 他不由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个，路边卖饮料的阿三趁客人不注意往杯子加尿的新闻，一时思绪飘荡… ———————— 秦仁来到卫生间，很容易地找了个干净的隔间。 想当初他在某国企实习过，相比之下，国金中心这种超甲写字楼的卫生间可以说要比之干净好几倍，尤其是当下一股消毒水味，显然是刚刚清洁过，秦仁可以放心地在马桶盖坐下来，然后再看杯子里，那满满当当的一杯“水”，已经长出了两颗模棱的椭圆小豆子，微微凸起在水面上，神似两只眼睛。 “叽咕叽咕~” “……” 杯中发出了叽里咕噜的声音，秦仁根据经验已经知道这不是什么水成精，而是一只史莱姆。 史莱姆，作为跟吸血鬼一样常见的魔裔，秦仁曾经也经常与其邂逅。 沼泽史莱姆，剧毒史莱姆，润滑液史莱姆，硅胶史莱姆，白浊史莱姆，以及害秦仁分手的腐肉史莱姆等等…… 种类相当驳杂，习性也各不相同，大部分是无害和善且胆小的。 比如眼前被子里的这只水晶史莱姆，就是比较胆小的那种。 “你是来找我的？” “叽咕叽~！” 杯子里泛起一串儿鼻涕泡，秦仁不用多问也能猜到，这只史莱姆应该跟那天的独腿鸽子铁柱一样，是来给他报告鱼灵儿的最新消息的。 可不同的是，铁柱虽然也只会“咕咕咕”，但她可以飞鸽传书，而史莱姆不方便携带载体，想跟秦仁有效沟通就要麻烦很多。 于是，秦仁所在的隔间里，很快就从门缝挤进来许多一模一样拳头大的粘水球，也不知道这些分身是何时凝聚的，加上杯子里的那只，足足一百多两百个水球在秦仁面前开始融和。 “麻烦快点儿，我还上班呢。” 秦仁看了眼时间，但也不能催太急，必须等她融合出完整的人形才能说人话。 大约五分钟后，一具微微透明，有些泛蓝的女性躯体轮廓呈现出来，不仅有鼻子有眼睛，其他的生理特征也一应俱全，并且还很臭屁地凹出了符合人类男性审美的身材。 丰腴修长的双腿，腰下是如桃的圆满，胸前目测跟鱼有容差不多。 只不过就像建模一样，有些细节就没还弄，比如怀里的两只大兔子没有长眼睛，光溜溜的，下面也没有普通人类女孩子那种骆驼的脚趾的形状。 另外，可能这只史莱姆化为人形的经验不多，没掌握好凝聚体量，比例虽然没问题，但整体的个子稍微高大了一点儿，比秦仁高出一个半头，给秦仁一种《生化危机8》里面八尺大人的感觉。 “叽咕…？” “……” 乍一看什么都好，唯独这货的脑子和身体一样通透干净，五官当中偏偏没有把嘴巴弄出来，自己还傻乎乎捏着手指头，无辜地望着秦仁干着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能说话。 “猪比。” 秦仁指着她鼻子下方： “你就没发现还缺点儿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叽…” 明明没什么脑子的某史莱姆竟然托着下巴露出了思考的样子，让秦仁看得眼皮直跳。 “叽！” 突然，她明白了，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害羞起来，整个淡蓝色的身子逐渐变得粉粉的，然后“啵”的一下，趴在怀里的兔子姐妹们各长出了一颗豆蔻似的眼睛。 “叽…”她闭眼，粉粉的睫毛也耷下来，羞答答的。 “不是这个！” 这史莱姆的脑子说简单吧，又貌似装了很多完全不需要的知识，秦仁心里奔过一万匹羊驼，叉腰扶额： “是嘴啊！没嘴你怎么说话？！” “咕！！” 秦仁有些大声了，胆小的史莱姆吓的身子一颤，脚下后退半步崴了一下，然后重重地跌进秦仁怀里，呱叽，跌成了两半。 “……” 这诡异中又透着一些滑稽的情景，多少沾点儿黑色幽默了属于是，让秦仁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还好是多个分身凝聚后的身体，没有粘乎乎湿答答，秦仁下意识捏了一下，表皮摸起来和人类的皮肤一样光滑舒服，横截面的话…就稍微有些摩擦力，但也绵密，有点儿像撕开的软橡胶。 不得不说，这一表一里的触感，倒是跟那飞什么机什么杯的很像… 当然，只能说像，毕竟秦仁也没真正用过那玩意儿，只是当初大一的时候隔壁寝室有人买回来，大伙儿出于好奇心都去摸了几下。 “叽咕咕…” 摔成两半的史莱姆委屈地叫唤了两声，然后比第一次要更快地，凝聚起了两个小号的女孩子。 跟洛瑶差不多大，漂漂亮亮的，肤色恢复了原本的淡蓝，一头长发柔软顺滑，只是没有细分出发丝，所以就如真正的绸缎一样。 并且她们的五官也终于齐全，莹润的唇瓣儿一张，坐在马桶上的秦仁就听到一左一右两个光溜溜的小女孩儿同时开口，怯弱的声音带着稚嫩的意味： “驱魔人…”左边的小女孩儿说。 “找到了…”右边的小女孩儿接过话来。 “嘘——” 秦仁比个噤声的手势，毕竟这里是男厕所，如此清晰的女声要是被突然进来的人听到，光用电话解释是说不通的。 “小声点儿…细说…”秦仁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两个小女孩儿就对视了一眼，怯生生地靠近了些，软软凉凉的的身子，一个抱住秦仁的左胳膊，一个抱着右胳膊，同踮起水晶似的小脚，柔嫩的唇瓣儿紧贴着秦仁的耳畔： “那个人…” “找到了…” “槐树下…” “云朵里…” “晴芳路85号…” “脏脏…” “笨笨…” …… 两个声音一左一右轮流地灌如脑中，秦仁仿佛在听周董的那首《龙拳》一样，但从那些杂乱的信息中，大致还是整理出了最关键的信息，浓缩起来大概就是： 【现状潦倒的鱼灵儿在晴芳路85号出现】 而晴芳路85号在哪呢？ 秦仁当初是在龙湖小区附近的金拱门发现鱼有容的，那家金拱门的门牌是晴芳路81号。 所以这算是缘分吗… 秦仁并不这样认为，想想当初鱼有容和洛瑶之所以都在他家附近徘徊，就是因为感应到了家里的“一丝灵气”，现在鱼灵儿从派出所出来后流落至此，十有八九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了。 …… “仁哥！仁哥你拉完没啊！” “！” 厕所门口突然响起周驰的一声大喝，这一下把秦仁都惊的够呛，更别说两只史莱姆了，当时就各自抓紧了秦仁的手臂瑟瑟发抖，身上那些格外脆弱细腻的部分，肉眼可见地如同乳胶融化一般，不断地滴落出粘稠的淡蓝色液体到地上。 秦仁下意识地站起来，发出了一些动静，周驰就闻声过来敲门： “仁哥？甲方找你，火速啊。” “尼玛，我特么知道了！你能不能爬？！” 秦仁慌里慌张的，看了眼身后两个半透明的漂亮史莱姆小女孩，回忆了一下上次遇到这种情况的经验，然后拿捏住其中一只的半边儿快要熔化的小屁股。 “唔~”史莱姆闭眼，一边熔化一边浑身再次变得粉粉的。 “放松。” 秦仁虚着声音嘱咐了一声，然后就那半边儿小屁股就缓缓地剥离开来，变成了最开始组成身体的其中一团水球。 “咕叽咕叽…” 小家伙有些忐忑和惶然，秦仁像托着一块豆腐一样轻轻将她装回了马克杯，然后把两只小女孩剩下的部分毫不留情地塞进马桶里，按下了冲水键。 哗啦啦—— “呼……” 秦仁是闭着眼睛干这事儿的，尽管知道杯子里这只可以继续复制分身然后构建一模一样的实体，尽管知道冲进马桶的两只是即将消逝的躯壳，尽管以前驱魔的时候也干过这样的事情… 可驱魔人终究也是人，人心都是肉长的，有些事情不管做多少次，不习惯的始终不习惯。 不过还好是水晶史莱姆吧，冲下去跟冲几盆清水一样，要是换做腐肉史莱姆什么的… 啧啧啧，那就是纯粹的血腥B级片了。 昆汀都看不懂，但是大受震撼的那种。 —————————— 最后，当秦仁出来的时候，周驰看到隔间里满满的水渍还以为是厕所漏水了，除了调侃几句秦仁手里的杯子以外，自然也没发现其他的异常。 “喂，你可以回家了，该去哪？我送你。” “咕叽……” 晚上快下班的时候，秦仁趁别人去晚饭的时候，悄悄问了下在杯子里呆了一下午的水晶史莱姆，小家伙表现出了很不情愿的样子，身体在杯壁一阵旋转。 “你喜欢这个杯子？” “叽~” “……” 嗯… 说起来，驱魔多年，秦仁还真没想过退休之后养个别致的小宠物之类的，此刻看着杯子里的水晶史莱姆，心里忽然就油然而生出了这种想法，随手打开了办公桌上一个红色的写有“喜”字的小纸盒。 里面装的是几个月前公司同事结婚发的喜糖。 本来装了很多种，巧克力金币，大白兔，玉米软糖什么的。 但秦仁每天闲着没事吃一颗，吃到现在，剩下的全是草莓味的阿尔卑斯牛奶糖了。 秦仁一直觉得，草莓很好吃，但草莓味的东西都难吃，包括阿尔卑斯。 所以就将就着，剥开一颗，扔进杯子里。 “咕噜噜~” 水晶史莱姆欢欣地又冒出一串小泡泡，草莓奶糖飞快地融化，眨眼间就把满满一杯的史莱姆变得粉嘟嘟的，比刚才在卫生间里害羞的时候还要深一些，像人类喝醉了酒似的。 “咕~咕~”她还打嗝。 “哈哈哈…” 秦仁看得有趣，对史莱姆这种生物第一次产生了别样的喜欢，也就是对团团的那种喜欢，觉得养一只也不错，放办公室可以玩玩，放家里说不定也能陪陪有容和洛瑶。 “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 “叽~” 秦仁想了想，铁柱和狗蛋都取过了，还有什么… 翠花？ 二丫？ 铁坨？ 秦仁考虑了一会儿，脑海里逐渐浮现出她粉粉的身体，还有那会儿融化时滴落的粘乎乎… “以后你就叫蜜汁吧！” 秦仁觉得这个不错： “怎么样，蜜汁？” “咕叽~~~” 059 尊师重道鱼有容 因为秦仁今天很困的关系，走起路一直是慢吞吞的。 再加上下班的时候，他又一直在怀里端着一个带盖的马克杯，所以整个人看上去，就仿佛上个世纪居委会那种端着茶缸子到处串门的小领导一样。 “靠，什么破对焦…” 作为一个钢铁直男，秦仁对手机的摄像头一向没有要求，能扫码就行，不过魅族的摄像头总是会遇到迷之对焦的情况，秦仁左手端着马克杯，右手对准共享单车上的二维码近近远远调了半天都扫不出。 而等终于扫出来之后，秦仁发现自己尴尬地忘记了一个事情： 端着装了东西的马克杯，是没法骑车的。 “啧，得准备个旅行杯…” 毕竟秦仁是第一次养史莱姆，不知道她是像金鱼一样长期圈养就行，还是需要跟狗狗似的要带出去遛，所以心里就想着早点儿买个旅行杯以防万一。 秦仁想着想着就随手掀开盖子，看了一眼杯里的史莱姆蜜汁。 小家伙刚才吃完草莓奶糖后的粉色已经褪去，正在杯子里面捏自己玩，水面上浮动着一些小三角形小圆圈啥的，就像小孩子在沙滩上盖城堡一样。 “咕叽？！” 感受到光线的传入，蜜汁一惊，发现秦仁在观察她，水面上的两颗小豆豆就眨了眨，“脸上”重新害羞地晕开一点儿粉色，像藏积木一样把水面漾平了。 “……” 秦仁默默盖好盖子，然后感觉心里热痒痒的。 嗯… 有点儿阔爱啊。 快比得上团团了。 “嗨~” “！” 肩膀上被人一拍，秦仁转身，有些惊异： “程思雨？你半小时前不就跟云姐一起下班了吗？” “唔…” 小姨子背着手想了想： “我下班以后在便利店吃关东煮，出来就刚好看到你也下班了。” “真的假的…” 秦仁有些狐疑，程思雨就小嘴微张地蹦了蹦： “不信你闻。” “去去去…” 秦仁按住她小巧的肩头，别让她乱蹦了，踩着小高跟儿一跳一跳的容易把脚给崴到。 “姐夫，我看你刚刚在傻笑诶，想我姐呢？” “对啊。” 秦仁点点头： “我哪天不想她？” “那正好，我们一起回家，你可以看着我慢慢想。” 又坐地铁吗… 不过也是，端着史莱姆也只好坐地铁了，反正两个人又是一起下班。 今天下班相对比较早，地铁上反而有了空位，程思雨依然安安静静地坐在姐夫旁边，依然坐着坐着就靠在姐夫肩上睡了起来。 诚如程思雨所说，也诚如昨天一样，秦仁瞧着熟睡的小姨子恬恬静静的模样，可以很轻松地替换到程思云身上，很想她，眼神就逐渐温和起来，回忆和程思云以前谈恋爱时的青涩，悠悠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和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美丽女孩，然后不知不觉，目光在她裤腿下白皙莹润的脚面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儿。 “……” 就在这鬼使神差的停留过后，秦仁余光一凛，陡然发现靠在肩上的小姨子不知何时睁开了眸子，软软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姐夫，今天有点儿热…我就没穿了…” “咳…” 误会大了，秦仁老脸一红： “跟我说这干嘛…” “我明天穿。”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今天穿的船袜。” 程思雨微红着脸颊，低头稍微从鞋子里翘起一点圆润的脚跟儿来，可以看出就是苏瑜穿的那种蕾丝浅口船袜，只不过苏瑜是灰色的，比较温婉一些，程思雨穿的白色的，要可爱一点。 如果姐夫这种也爱看的话，那就得整个脚儿都要刻意拿出来给他欣赏，感觉是很私密的事情了，所以就算是程思雨也没法好意思。 毕竟小橙子终究不是橙子，有些事情做过火了，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 叮铃铃—— 小姨子在胡思乱想间，姐夫的电话响了。 “喂？”秦仁接起来，调低了一些话筒音量。 “喂，哥，下班了么？” 鱼有容的声音轻轻响起，夹杂着一些乒乒乓乓的锅碗瓢盆背景音。 今天鱼有容同学又抢着做饭，并且表示以后晚饭都交给她了，秦仁为了避免昨天那样放鸽子的事情发生，也专门跟她说了，以后大约下班的时间随时给他打电话都行。 “我在地铁上。”秦仁回答道。 “大概还有多久？” “半小时吧。” “嗯，那我先煮粥，等你回来再炒菜。” “嗯，辛苦了啊。” “没有，哥才辛苦。” …… 很多事情真的要试过之后方知其美好。 比如今天这样困倦的状态，下班之后不用自己动手就可以在自己家里吃一顿热腾腾的饭菜，而不是在便利店或者外卖胡乱将就一顿，给人的感觉真的不一样。 虽然加上今天才短短两天，但秦仁已经开始珍惜这样的日子了。 毕竟这段时间不怎么加班还好，等下一轮加班潮又开始了之后，每天就又只能十一二点才回家，总不可能那会儿也还让鱼有容同学给自己做饭吧？ 好歹是叫自己哥哥的人，虽然不是亲妹妹，但和这样一个乖巧懂事能干的“妹妹”在一起久了，也是懂得怜惜她的。 “诶，洛瑶别…啧，这孩子…“ 电话那头的鱼有容在喊貔貅，然后无奈地秦仁确认： “哥，洛瑶说她好朋友死掉了，可以喝冰可乐庆祝了，是这样吗？” 神特么死掉了… 应该是好朋友走了才对，不过秦仁对于洛瑶的措辞已经见惯不怪了： “是可以了，但要细水长流，别一次性喂她太饱了，就这样。” “嗯，哥，我先挂了，水开了。” “行……哦对了，还有件事…” 嘟嘟嘟—— 秦仁还没来及跟她说鱼灵儿的最新消息，电话已经断了，而身边的程思雨就好奇的不得了： “姐夫是谁呀？” “姐夫是秦仁，秦仁是你姐夫。” 秦仁敷衍地搞文字游戏，程思雨就更好奇了： “到底谁啊？” “朋友。” “朋友…” …… 秦仁当然也知道洛瑶和鱼有容的事情不可能一直“藏”下去，其实没什么好藏的，他也没打算藏。 自己是原驱魔人，也是个好人，只要接受了设定，收养两个异界生物不是很合理吗？ 可就跟对顾清的态度一样，这个设定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让人接受的，没必要的话秦仁并不想专门透露，免得搞出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 等到自然而然瞒不住了，比如顾清回家的时候，那大家就面对面坐下来正儿八经地好好谈，不就行了？ 小姨子也同理，要是现在让她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那她肯定要捅到她姐姐程思云那，然后程思云就要打电话过来，折腾好几天都说不清楚什么的，想想就麻烦。 所以秦仁胡编乱造就是了，“朋友”的身份张口就来。 ……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程思雨还在追问，并且一如既往地兴奋了起来： “是不是女的！所以姐夫你确实出轨啦对吧~？” “嘘！” 秦仁看了看四周，没好气地瞪着这个整天盼姐夫出轨的小姨子： “别胡说行不行？这么多人呢，社死也是死，你又要谋害亲姐夫？” …… 到头来，程思雨还是没有搞清楚那个“朋友”到底是男是女，被姐夫一来二去扯开了话题，很快就忘到脑后去了。 而同样被忘到脑后的，还有蜜汁。 要不是她咕噜噜冒出泡泡来把杯盖掀到了地上，地铁到站的时候，秦仁差点儿直接站起来就走，把马克杯和里面的水晶史莱姆落在座位上了。 “抱歉抱歉…”秦仁悄悄地给蜜汁道歉。 “咕叽~” 脑子里没有太多复杂想法的蜜汁，与其说很容易原谅秦仁，不如说本来就没有责怪他，只要秦仁把她重新端起来了就可以继续高高兴兴的了。 “我走了啊，你还是等520路公交吗？” 秦仁站在A出站口前，看着程思雨去往C出站口的身影随口问了一句，程思雨却是一愣： “什么520路？” “嘶…”秦仁皱眉，“你昨天不是说跟我下同一个站台，然后转520比较快吗？” “哦哦！这个啊…” 程思雨眼珠子转了转，抓了抓低垂的马尾辫儿： “我听错了，对，我是要去坐520路…姐夫拜拜~” 程思雨就快步往站外走去，秦仁摇摇头也带着蜜汁回家，同时手里还多了一个小姨子送的一小袋车厘子。 ———————— “我回来了。”一到家就能闻到米香，秦仁有种温馨的幸福感。 “秦仁秦仁~” 家里灵兽扑腾着奶蜜似的甜香熟练地撞进秦仁怀里，大概是今天喝了冰可乐很开心吧，齐腿根儿的粉色裙子都飘起来了，露出一点儿可爱的小内裤，有些难为情地捂了捂，然后一眼就看到了秦仁手里的马克杯和袋子。 “这个怎么吃呀？”她敲了敲马克杯的盖子。 “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就吃？” 秦仁赶紧拍掉她的小手，把马克杯放桌上，胆小的水晶史莱姆听到这货要吃她，肯定缩在里面瑟瑟发抖吓坏了。 “那这个呢？”洛瑶看向另一个口袋。 “这个可以吃，是车厘子，别人送的，饭后洗了再吃。” 秦仁把袋子也放桌上，拍拍洛瑶的小屁股赶她去洗手，然后厨房也传来了洗手的声音，穿着围裙的蛇族修士兼小厨娘鱼有容同学，甩着手里的水滴从里面迎了出来： “哥，今天你看着好累啊。” “嗯，昨天失眠了主要是。” “那我马上炒菜，吃完你就早点儿睡吧…然后…你卧室地板我拖了一下，可能还没干…” 鱼有容挂好外套领带，碎碎念着就又麻利地往厨房赶，秦仁是真的又心疼又心暖，拉过她的手腕把她拦住： “不急，坐下歇会儿吧，今天有你师父的消息，我先跟你说下。” 鱼有容漂亮的大眼睛一眨： “师父？什么师父？” “……” “哦！” 鱼有容顿了一下想起来了，挽起袖子： “行，我先炒菜，她的事情待会儿边吃边说。” “……” 060 宗门令牌 鱼有容今天要做酸菜鱼。 对于家常而言是比较考验技术的一道菜，但架不住蛇族少女是个天才。 其实秦仁本来担心鱼有容做这个菜会不会有骨肉相残的顾虑，但却忘记了她只是姓鱼，本质上是蛇。 “在流云宗，鱼是比较神圣的，平时境界还不够辟谷的外门弟子也很少食用，只有祭祀老祖的时候才会从灵池里请出一条锦鲤，象征性地给让全体弟子分食。” 鱼有容一边切酸菜一边跟秦仁科普，秦仁就好奇： “你们流云宗多少弟子？” “内门七个，外门五十个。” 修仙世界的名门大派不一定要数量，质量最重要，丰富资源集中给有限的弟子，这一点秦仁可以理解，但依然很震撼： “五十七个人，分食用一条锦鲤？那锦鲤得多大啊？” “这么大。” 鱼有容双手的食指拇指合拢，箍了一个小圈，刚好箍在胸前，虽然不是爱心形状的，但还是让秦仁想到之前周驰在【213父慈子孝】群里发的那张比奶心的小视频。 “看起来也不是很大啊。”秦仁说的是鱼。 “是比较小，但是师父剑法很好，可分叶穿针，这种大小的锦鲤分成百八十片没有什么问题。” 秦仁听的有趣，这鱼灵儿的剑法倒是很适合去做兰州牛肉面。 而提到牛的话，秦仁也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天竺国。 …… 其实鱼在流云宗的地位虽然说是“神圣”，但并不过火，至少祭祀的时候还会杀来吃掉，跟在天竺同样神圣的牛不一样。 天竺人不吃牛肉，还会用喝牛尿，泡牛粪洗澡，用来抵御疾病，在秦仁看来，这已经脱离了“神圣”的范畴，奔着“魔怔”去了。 成神成魔，一念之间啊… 秦仁顺便从中悟出了很中二的感慨。 “所以你们把鱼视为神圣，也是跟神蛟之后，鱼跃龙门之类的有关是吧？” “对。” 鱼有容点点头，然后切酸菜的菜刀慢慢停了下来，微微颔首侧目，有点儿脸红： “哥你…不要乱想…” “？” 乱想？ 秦仁怔了一下才记起，鱼有容同学自己的那条小肚兜上绣的就是“鱼跃龙门”来着，本来没在意这茬，她这一提醒，目光就反而不自觉地往生活阳台上悄悄瞟了一下。 “不在了…我早收起来了…” “呃…不是，我没…” 人眼逃不过蛇眼，秦仁的视线被当场逮到，即便是下意识的行为，老脸也稍微有些挂不住，干笑两声溜出厨房了。 ———————— 出了厨房，秦仁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 “喵…” “秦仁你在找什么呀，干扰到本座思路了。” 正趴在沙发上跟团团下五子棋的洛瑶翘着小腿，白白净净的小脚儿在空中一晃一晃的。五子棋是秦仁以前读高中时候的那种实体的一盒，里面有网格纸的那种。 “找鱼缸。” “鱼缸是什么？” “喵？” 团团把鱼缸听成了“鱼干”，竖起尾巴瞪圆了眼睛四周打量，洛瑶就趁团团不注意，连下了两颗黑子。 哼~愚蠢的猫咪… “鱼缸就是鱼的缸，养鱼的。” “养鱼的…你终于要把鱼有容关起来了吗？” 秦仁早该这样了，洛瑶惊喜地转头，殊不知团团趁机连下了两颗白子。 哼，愚蠢的貔貅…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这个鱼缸是养小金鱼的。” “说了不是小鲸鱼！是鲲哒！”洛瑶不满地掀开裙子看看自己的霸气小内裤。 “闭嘴，跟你没法交流…” 秦仁懒得对貅弹琴，又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 圆圆的玻璃鱼缸也就人脑袋那么大，跟个头盔似的，除了不少灰尘，里面还有一颗鹌鹑蛋一样的彩色石头。 这个鱼缸是高中时候，秦仁跟姐姐养过一段时间蝌蚪用的，后来蝌蚪因为长腿，姐姐觉得它们变丑了，就冲进了下水道，但是鱼缸一直没扔。 正好，今天可以用来养史莱姆了，平时把蜜汁装在鱼缸里，之后再准备个保温杯，就相当于遛狗绳，可以带出去。 ———————— “叽咕叽…” 秦仁在卫生间把蜜汁倒进洗好的鱼缸里，全落地窗的360度大采光设计，让蜜汁欣喜又好奇，水面的小豆豆到处游走着打量着自己的新家。 …… 秦仁在卫生间捣鼓这些东西的时候，厨房里鱼有容也差不多要做好酸菜鱼了。 现在很多商家，尤其是专门的外卖商家，喜欢用冷冻的龙利鱼或者巴沙鱼做酸菜鱼或者水煮鱼，虽说给打工人填填肚子下个饭足够了，可终归还是比较难吃的。 而鱼有容今天买的是一条现杀的乌鱼，让热心摊主给片好之后，在锅里烫出来的那个鲜嫩劲儿，完全不是那种肉质松散的冻鱼能比的。 当然，鱼肉片好了，鱼骨也要带回家。 下锅把鱼骨煎一下，加入用猪油炒香后的泡酸菜，熬出奶白色的浓郁汤底带着一点儿炒酸菜的金色，鱼片儿下去稍微浮起来就熟了。 起锅装盆，撒上一把青花椒和少许蒜末葱花，半勺热油呲啦一泼，弥漫的香气让沙发上的洛瑶鼻子一动，把团团即将连成五子的棋盘呼啦啦一推，就跑到餐桌旁蓄势待发了。 “喵？” …… “哥，吃饭了。” “来了来了，好香。” 秦仁端着蜜汁和她的新家也摆在餐桌上，顺便给洛瑶和鱼有容介绍了这位家庭“新成员”。 “史莱姆…”鱼有容觉得这个名字蛮奇怪的，但是叫“蜜汁”就顺耳一些了。 “也就是说，这盆水是活的啊？” 洛瑶用筷子头敲了敲鱼缸，蜜汁有些紧张地吐了一串泡泡。 “秦仁，这不科学。” 洛瑶很认真地看着秦仁，被秦仁塞了一片鱼肉堵住她的笨嘴： “你一个貔貅说人家不科学？有容，今天就是蜜汁跟我说了你师父的最新消息，她好像就在我们附近，你这几天要不要在附近找找。” 鱼有容想了想，摇摇头，往秦仁碗里夹着鱼片儿： “在附近我就最好别多走动了，师父跟我当初一样，能够感应到家里的那丝灵气，包括我和貔貅的存在。” 鱼有容的意思就是守株待兔，师父已经是个成熟的师父了，自动寻路没什么问题，到处去找反而容易把她弄迷糊。 “对了，哥，家里的那丝灵气是团团身上的。” 鱼有容把这事儿顺便也告诉了秦仁，秦仁也不是很惊讶，因为团团从被他捡回家起就表现出了各种通人性的地方，虽然不是魔裔吧，不过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受到了不知哪儿来的灵气影响。 ———————— “秦仁，我要吃舍利子。” “那叫车厘子！” 饭后，秦仁因美味的饭菜而短暂地回光返照了一下，趁着困意没有卷土重来，把小姨子送的车厘子洗了出来。 “别一个人吃完啊，你和有容平分。” “有多少颗呀？” “不知道，自己数。” “一，二，三…” 洛瑶真就一颗颗数起来了： “一共52颗，本座平分50颗…小鱼平分2颗…” “……” 灵兽的平分方法极为特别，秦仁不得不强势插手，给洛瑶25颗，给鱼有容留25颗，自己再吃两颗，吃完之后洗个澡，抓着洛瑶就上床开始补觉。 困来如山倒，困去如抽丝。 这一觉补的够爽，但也正如秦仁所料，因为生物钟的关系，大概睡到晚上11点的时候就醒了，然后开始新一轮的失眠。 “恶性循环啊…” 秦仁打开手机深色模式，从床上坐起来，搂了搂怀里貔貅香香软软的身子，先跟云婉禾发微信。 【秦仁：云姐，在干嘛？】 今天云婉禾回复了。 【云卷云舒：在洗澡】 洗澡带手机其实也正常，多半就是放音乐或者听剧。 不过刚发完，对方又撤回了，秦仁就有点儿想笑，故意等了十几秒，然后回过去： 【秦仁：？撤回什么了？】 【云卷云舒：没什么，错别字】 某小区内，浴室里的云婉禾拍拍软涨的胸脯，长出一口气。 还好撤的快… 上司洗澡的时候跟下属聊微信，总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淋浴头还在哗哗的洒，云婉禾起身关掉，快速地开始擦拭身上的水珠，擦到一半，秦仁又发了消息过来。 【秦仁：云姐，你这会儿不方便发微信？】 【云卷云舒：嗯，有点儿】 【秦仁：好，那就视频吧】 “诶？！” 于是，视频邀请就发了过来。 云婉禾呆呆看着镜中自己一丝不挂娉婷袅娜的身子，脸色迅速涨红，赶紧挂掉之后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用【等下回你】搪塞过去。 她并不知道秦仁是故意逗她，之后就随便聊了些乱七八糟的，不谈工作，就聊生活，秦仁能感觉到两个人像朋友一样很放松，也能感觉到云婉禾在这一过程中释放着自己的压力。 明天是周六，两个人就稍微聊久了会儿，差不多12点的样子结束，云婉禾要睡觉了，秦仁则是继续在失眠中逛着B站，直到早上五点，肚子饿了，便想着久违地下楼吃一顿包子。 包子是楼下一家【宋包子】的店卖的，五点半的时候就开了门，门口的蒸笼热气腾腾，秦仁准备先吃自己那份，然后再给家里的女孩儿们打包回去。 “老板儿，两个包子，一碗豆浆少放糖。” “要得。” 【宋包子】的酱肉包是特色，皮薄馅大，肉沫用剁细的豆瓣酱炒过，酱香浓郁，滋味十足。 咬上一口酱肉包，再来一口豆浆或者小米粥，秦仁想想都舒服。 “来，你的包子。” “再拿碟红油。” “不好意思，没有哈。” 他们家是大包子，一般小笼包才配红油，秦仁本是无辣不欢之人，不过实在没有就算了。 “嗯~” 热腾腾的酱肉馅油润可口，加了白菜末和大葱末之后，完全不会觉得腻，浸润了少许肉汁的包子皮更是恰到好处，让人意犹未尽。 秦仁啃了两大口，滋味榨尽之后，再嗦小半碗豆浆入喉。 如一刻，如此满足。 然而，正如鲁迅所说：“辉煌时刻谁都有，别拿一刻当永久。” 秦仁的满足没有持续太长，身后一个格外动听的女声忽然跟老板对起话来。 “掌柜的，这个…怎么卖啊？” “嚯，姑娘你这身儿可以哈，两块五一个。” “我…我要两个，用这个付钱可以吗？” “嘶，这啥啊？” “这个…这个叫宗门令牌，挺值钱的…” ……… 正在喝豆浆的秦仁听着听着脸就一黑，一口豆浆差点儿没呛到。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昨天说鸽没鸽，今天鸽吧，跟编辑请过假了，下次补上。原因的话，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昨天吃小龙虾的时候有一只突然活过来，把我手指头夹了，现在还肿着，嘤嘤嘤。 最后求下月票啊，谢谢了》笔趣阁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cits0871. 061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值钱？你这黑不溜秋，还能是玉的？” “不是玉，此乃…这是璃晶石，3000年才…” “……” 秦仁喝了口豆浆，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到老板的眼神。 “你去别家吧。” “不要么？” “走吧。” 于是，身后女人的声音就不甘地低落下来，道了声“失陪”就快步离去。 秦仁自然不能放着她走，吨吨吨把豆浆喝完，滑开微信之后直接多付了12块钱。 “老板，再给我一杯豆浆和两个包子，打包。” 这个时间点再过一会儿就要出外卖了，店里的工作人员已经灌好了很多杯装的豆浆，秦仁一手直接拿过一杯，另一手从老板手里提过两个大包子，阔步追了出去。 “姑娘请留步。” “？” 姑娘没走多远，听到秦仁的声音，细碎的莲步款款停下，转过身子的时候，那一袭沾染了灰尘的素白裙袍有着格外雍容飘逸的味道，未施粉黛的白皙脸庞虽然乏了些血气，显得清清淡淡，但却依然掩不住的秀美。 “你喊我？” 她望着秦仁，淡红的唇儿轻轻张开来，秋水杏眸流露出一丝警惕，眉眼间的神采既有妇人的柔美风韵又兼具一点儿少女的灵犀，奇妙而动人。 如果要秦仁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一种介于鱼有容和隔壁苏瑜之间的婉约气质吧。 “姑娘，我没有恶意。” 对方转过身来以后，秦仁才发现她怀里还抱着一把古朴长剑，古铜色的剑鞘上刻着丝丝缕缕的金线，精致且剑身纤细，剑镗极窄，一看就很很轻盈的那种。 “给。” 秦仁把手里的包子和豆浆举起来： “吃吧。” “……” 对方后退了半步，惊异的目光从秦仁身上挪到包子店那，再挪回来，重新锁定在包子豆浆上，喉咙动了动： “这些…哪来的？” “废话，买的呗。” “给我的…？” “对。” 她有些不可思议，犹豫片刻，然后摸出一个黑色的六边形物件： “谢谢，这个给你。” “不不不，我不要这个。” “这个叫宗门令牌，是璃晶…” “嗯嗯知道，我不要。” 秦仁摆摆手，毕竟家里已经有两个了，自然对这玩意儿没啥兴趣。 “你是鱼灵儿吧？” “诶？你怎么…” “你好，我叫秦仁，秦始皇的秦，杏仁的人。” 秦仁说着慢慢靠近了些，鱼灵儿虽然不知道秦始皇是谁，但却能逐渐感受到他身上两股熟悉的气息。 貔貅！ 还有…鱼有容！ 铿—— 于是下一刻，秦仁瞬间感觉脖子一凉，余光下，一柄银色细剑搭在了自己脖子上。 “你把容儿怎么了！” 现在是早上6点左右，大街上倒是没什么人，不过就算有，秦仁相信也绝不会有人把眼前这一幕以及鱼灵儿手里的剑当真。 比如包子店老板，现在就靠在店门口，手里拿着扫码机，依然坚信是谁在拍段子，东瞻西望地到处找录像的人。 不过秦仁对于鱼灵儿的反应也能理解，从万妖大陆到地球，这可不是一般的人生地不熟，凡事先往坏里想，也算是一种心理上的防卫机制。 “你啊，还是先别担心她了。” 秦仁把豆浆换了下手，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撇开冰凉的剑锋： “她在我家，这些日子过的比你好。” “她在你家？”鱼灵儿狐疑地把剑重新挪回秦仁的脖子。 “日子过的比你好。” 秦仁再次撇开： “后半句才是重点，你知道吗，她每天…呃…她一直在找你，可是你人呢？你这些天又在哪？” “我…” 鱼灵儿白净细腻的手腕软了下来，收起了长剑，眸底平添几分愁苦和哀怨： “我在公交上拔剑，被人抓了…” —————— 之后，两个人就在一旁行道树下的长椅上坐下来，鱼灵儿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包子豆浆，一边跟秦仁互相交换了下信息，大体上跟之前铁柱带给秦仁的飞鸽传书一样，鱼灵儿一共在拘留所呆了一个月零15天，几天前刚刚被放出来，却又再次陷入刚到地球时的茫然。 “那两个差人说我是黑户，刚开始每天都来问我一句，问我从哪来到哪去…咳咳！” “慢点儿吃，慢点儿说。” 秦仁拍了拍她的背，鱼灵儿先怯怯地躲了一下，偷偷看了下他的表情之后才稍微放松下来，喝了一大口豆浆咽下： “…后来我想明白了，试着编了些地名，也不提徒弟的事，说我出去之后就回家找女儿，她们才不问了。” 这一点秦仁得夸她机智，幸好及时，不然肯定要请医生来评估精神疾病。 “关在里面的时候，整个小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的剑也被她们收了，还让我换衣服…” “换衣服…是不是有那种橙色的马甲？” “对！” 鱼灵儿点头，眼睛亮了亮： “你也进去过？” “没有。” 秦仁就不说电视里看过之类的了，估摸着她还不知道电视是什么，眼下信息量别给太大，消化不了，之后再慢慢来吧： “那你出来之后，剑也拿出来了？” “嗯。” “她们还给你的？” “不，是有只独脚鸽子把我带到附近一棵树下，我去了一看，剑已经在那了。” 原来是铁柱帮忙啊… “然后呢？” “然后我用剑把鸽子赶跑了。” “……” 这不恩将仇报吗？ 但鱼灵儿表示，当时她刚出局子各种疑神疑鬼，这么奇怪地拿到了剑，对四周的一切都有些过分紧张。 然而，这种紧张很快随着接下来几天的饥饿而消散，失去灵力的流云宗宗主甚至一度考虑过要不要再进一次局子，至少里面管饭。 但这种想法显然是不够理智，很短视的行为。 于是，宗主开始用身上的一些物件换食物。 包括一对玉石耳坠和玉簪，这两样放在地球上还是有人认的，只不过价格不菲的两样首饰仅仅换了五十块钱，很快就吃光了。 没办法，一来是不了解地球行情，二来她一介修士本来也对财物没有什么概念，再加上她本来的报价就是“换口吃的”，那些小饭店的老板要么不理会，要么看她这身古色古香的打扮，就以为是那种专门搞什么情景体验之类的。 就像国外经常有谁到处以物换物的事情。 总之就是“图一乐”，有些老板换完之后还觉得自己亏了，为了配合姑娘玩玩却花钱买了个用不上的“假玉”。 …… “那你还记不记得那些店？”秦仁眼睛放光。 “记得。” 记得就好，秦仁心里开始默默盘算之后去找店家爆金币的事情。 他看了眼鱼灵儿脑后青丝挽起的发髻，那里现在代替玉簪的，是一根一次性筷子。 “卖完了首饰你就一路饿着找徒弟？” 秦仁指了指她怀里： “此一时彼一时，生存大计，没考虑过卖剑？” “不行！” 鱼灵儿顿时就不安地就把剑抱紧了，抱在正中间，抱在了沟沟里，把原本蛰伏在宽松衣裙下的胸脯勒的醒目了些，鼓鼓囊囊的颇具规模，只比鱼有容差了一点儿。 …… 有一说一，也不是秦仁刻意对比，只不过两人是师徒，想什么都难免扯到一块儿。 就好像一说小乔，就想到大乔，一说程思云，就想到程思雨一样。 …… “这个绝对不行！这是宝贝！而且…” 鱼灵儿怀抱长剑，眼神很坚决，但马上又迅速地幽怨下去： “而且把剑卖了，那孽徒又要打我屁…” “……” “没什么！总之就不行！” 鱼灵儿及时收口，心儿跳了跳。 呼… 好险，家丑差点儿就要外扬了… 她庆幸自己的反应够快，继续大口喝豆浆，身边的秦仁则是下意识地开始默默打量她的腰身。 身为建筑设计师，秦仁一眼就能看出很多东西的尺寸。 鱼灵儿站起来的时候看不出，坐下来的时候，臀线倒是隐约可见的张力十足，感觉要比鱼有容同学的要宽些了。 胸口虽比徒弟差点儿，腰下却又比徒弟丰盈。 秦仁心中不禁腹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吗… 062 师徒相见 人生下来就会吃奶。 也就是说，人生下来就会用“汲取”“吮吸”的方式获得营养，这一行为是本能，不需要谁去教天生就会。 所以，鱼灵儿喝豆浆，就和当初鱼有容喝奶茶一样，不用说，自己就会啜吸管。 滋滋—— 蛇族人的嘴巴吸力都很强，鱼灵儿两片儿粉腮微微一凹，鼓动两下，很快一杯豆浆就啜见底了。 但只能说见底，不能说喝完了。 至少没有完全喝完。 【宋包子】家的豆浆是用两台家庭式的九阳豆浆机直接打出来的，打出来之后没有兑水，过滤也很敷衍，比较粘稠，喝了之后杯壁就会有一圈薄薄的附着，是为“精华”。 应该算是师徒间的羁绊吧，鱼灵儿对于这层“精华”产生的执念，就和鱼有容对于奶茶里珍珠的热爱一样。 “……” 只不过，鱼灵儿不像她鱼有容那样有点儿天然呆，师父和徒弟不一样，师父懂得很多事情，尤其是在饥饿得到缓解后，马上就开始注意矜持了。 先用余光偷偷瞥一眼，看见秦仁好像在玩一个小黑盒，暂时没有注意她，于是就并着双腿稍微侧过身子一些，假装折腾装包子的塑料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用来打掩护，实际上就趁机撕开豆浆杯的封膜，粉嫩的舌头从唇间探出来，跟徒弟一样长长的，软软的，打着卷儿，灵巧地沿着杯壁悠悠扫过一圈。 嘶溜—— 舔完一圈，鱼灵儿定定地望着豆浆杯，又来了一下。 嘶溜—— 这就跟喝酸奶要舔盒子舔盖子一样，很有满足感，于是她的眼眸就亮晶晶的了。 “你在干嘛？” “！” 身后传来幽幽的询问，受惊的鱼灵儿把干净如洗的杯子一扔，扭过头看到秦仁的眼睛，匆匆一埋头，两只玉手交叠在小腹前，俏脸儿微红： “我…我吃饱了…” “哦，行。” 秦仁看了看地上透亮的空杯子，其实也猜到了她在干嘛，不过既然她要在意吃相，那自己也就不揭穿了。 初来乍到，先依她自己的习惯就好，想当初鱼有容刚来的时候话都很少说，现在其实也渐渐有了变化。 “这个，要扔进这里面。” 常识这种东西都是点点滴滴养成的，秦仁站起来把豆浆杯子投进垃圾桶，演示给鱼灵儿： “这叫垃圾桶，在外面有什么要扔的就扔这里面。” “有两个。” 鱼灵儿在街上见过垃圾桶，但专门说明之后就面带思索： “颜色不一样？” “嗯，一个是可回收，一个不可回收，这个很复杂了，我也搞不明白，总之别扔大街上就是了。” 垃圾分类这种事情，秦仁感觉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搞清楚并且记住，更不可能要求异界人士了，给鱼灵儿递了两张纸之后就带她往家里走。 “你家就是附近那个有些微灵气的地方吗？”鱼灵儿能够游荡到这附近来，自然也是有所感应的。 “对，那灵气是我家猫身上的，我也不知道她哪来的。” “容儿和貔貅，都在你家？” “是，而且你可能不知道，貔貅现在化形了，是个女孩儿。” “女孩儿…” “嗯，小女孩儿，毛都没长齐的那种。” …… 秦仁走在前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家里的现状，鱼灵儿抱着长剑跟在后面。 秦仁原本以为这个师父会跟徒弟一样带着干练的女侠气，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鱼灵儿的步子小小的，虽然不知道她使起剑的身姿如何，但至少平时走起路来，身段儿袅袅婷婷，摇摇曳曳，似刚出水的牡丹，那种花信年华的轻熟韵味儿自然而然散发开来，举眉抬眼却又充满了青涩的灵动。 给秦仁的感觉，就像那种年纪轻轻刚出嫁的小妇人，既想保持仪态的端庄，好奇的眸子却又忍不住地四处打探张望，长软细密的睫毛眨啊眨的，断断续续跟走在前面的秦仁搭着话，视线则是在秦仁的背影和龙湖小区附近的商铺之间来回扫动。 …… 等到了小区门口，“汉服小姐姐”鱼灵儿自然吸引了些许路人的目光，鱼灵儿怯怯地避开这些人的视线，没注意到秦仁已经扫开了门禁。 滴—— “快点儿，进去啊。”秦仁催促着。 “哦…” 鱼灵儿木讷地点点头，慢吞吞地迈了一步，成功地撞在了重新抬起的门禁上。 鱼灵儿吓了一跳，有些无措地颦起细长的眉，望着秦仁小声问： “它还会关上啊…？” “所以才让你快点儿嘛。” 秦仁摇头，这师父好像不怎么聪明。 至少比起天才少女鱼有容来说，没那么机灵。 滴—— 秦仁又重新刷了一次卡，鱼灵儿这回就早有准备，单手拿剑，稍稍提起裙腰，噌噌噌，踩着蜻蜓点水似的小碎步一口气越过了门禁。 ———————— 而这个时候，家里的鱼有容同学也已经起床了。 今天她没有晨练，换下睡衣换上常服，坐在沙发上开始回想起昨晚上做的一个梦，然后独自发呆了很久，直到貔貅抱着大枕头从卧室里走出来。 “今天起这么早啊？”鱼有容看了眼洛瑶。 “本座还没打算起。” 秦仁不见了，他说了今天不加班，所以在他回来给她穿衣服之前，洛瑶是不会起床的。 现在她只是渴了，所以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可乐来。 吨吨吨—— “噗哈~” 舒服了。 但也因为精神不清醒的原因，不小心喝的太猛了，嘴巴周围溅的到处都是，眼看就要滴在睡裙上了，洛瑶瞧瞧怀里的大枕头，小脸儿埋进去，使劲儿擦了两下。 大枕头本来是秦仁味的，洛瑶现在决定稍微增加一点儿可乐味，算是对秦仁的惩罚。 今天明明不加班，谁让他一大早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男人家家的，整天不好好陪着上仙大人，就知道到处乱跑，不守夫道的秦仁当然需要惩罚。 哪怕之后秦仁回来找她算账也不怕，死貔貅不怕开水烫，只要装睡着，然后给他机会摸脚脚就好了。 洛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脚儿，纤尘不染，光洁白皙，只有秦仁巴掌那么大，可以刚好被他一手一只捉在掌心把玩，难怪秦仁那么变态。 “小鱼你在干嘛？”迷迷糊糊间，洛瑶也注意到鱼有容今天没有晨练，而是坐在沙发上发呆。 “我…昨天做了个梦。” “什么梦？” “就是…” 鱼有容顿了顿： “记不清了，总之梦到有个女人进了咱们家，很大的一个女人，家里都装不下了，所以…所以哥哥他就把我们赶出去了…” “赶出去了？” 刚灌完可乐的洛瑶不屑地打了个小奶嗝： “那秦仁呢？” 鱼有容一愣，想了想摇头： “不知道。” “那不就行了，如果是本座的梦里面，秦仁肯定会把自己也赶出去，和我一起离家出走，然后让那个很大一坨的女人一个人呆在家里。” 咔嗒—— 正说着，门开了。 “就是…这里吗？” “对。” 一个貌似熟悉的女声在门口响起，鱼有容心中一紧，本以为是噩梦灵验了，结果站起身子一看，眼里蓦地多出了几分柔和与欣然： “师父…” “容儿！” 063 貔貅的谎言 秦仁和大多数男人一样，有两件喜欢的事。 一是喜欢看女人打架。 二是喜欢看女人贴贴。 鱼灵儿和鱼有容互相扶着手臂，眼中都是波光盈盈，给人的感觉亦姐妹亦母女，说是师徒倒恰好折中了。 “容儿，为师好想你。”鱼灵儿声调微微哽咽。 “我也想师父。” …… 鱼有容面不改色心不跳，但秦仁脑海里回放的却是她昨天的那句“师父？什么师父？” …… “你都不知道为师这些天怎么过来的。” “嗯，我也是。” “被人抓了又流落街头，饭都没得吃…” “师父没事了。” “唉，剑还差点儿丢了…” “？！” 鱼有容柔和的目光凌厉了起来，瞳孔迅速缩窄。 “不不！只是差点儿，没丢，你看。” 鱼灵儿一手举剑，一手条件反射般地往臀儿上捂了一下，动作之熟练，让秦仁联想到了某貔貅。 “咦？” 貔貅呢？ 秦仁刚刚进屋还看见洛瑶跟鱼有容一起坐在沙发上，怎么眨眼就没了。 “你们俩应该有很多要说的，先慢慢聊着吧，有容。” 秦仁说到最后给鱼有容眼神示意了一下，该讲的，该说明的，让她一个人就够了，自己则是回到卧室，找到了裹在被子里的貔貅。 “不是起床了吗？” 秦仁隔着被子朝她屁股拍了一下，掀开之后却看到小女孩儿闷闷的，小虾一样弓起身子侧躺着。 “回笼觉？”秦仁也侧躺上去，躺在她背后，戳了戳她嫩乎乎的脸蛋儿。 “早起的意义本来就是为了睡回笼觉。” 她小声辩了一句，然后身子又缩了缩，微微收敛着薄薄的眼皮和浓密的睫毛，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像个被随意扔在床上的洋娃娃一样。 “怎么了啊…” 秦仁一只胳膊从背后轻轻搂她，掌心柔柔软软的，洛瑶就稍微有表情一点儿了，轻轻皱着细细的眉，脸红地扭捏了两下： “你又摸我胸…” “都说了，这叫碰。” 难怪软软的… 秦仁当然不是故意为之，世上会有人对荷包蛋产生什么不干净的想法吗？秦仁只是不小心碰到的，没必要心虚，所以更多地搂过来一些，让她转过身来可以窝在他怀里： “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说呗，平时不都会说的吗？” “没有不高兴。” 如果真的没有不高兴，洛瑶就已经开始抱着秦仁继续睡，或者开始玩手机斗地主了。 可如果是为了让秦仁更多地在乎一些，小女孩就会一边嘴上说着“没什么”，一边情绪更加低落给他看。 丁点儿大的嘴唇轻抿着糖水似的珠光，长长的秀发静静地散满了枕头，衬的自己的身子更小了一些，于是就尤为凸显出一份孤孤单单的怜弱意味来。 秦仁自然是看不得她这样的，低下头来，下巴在她额头上蹭了蹭，她终于才开口： “秦仁，你骗我。” “？” “你以前说，小鱼找到师父就会离开。” 秦仁陷入沉思，他以前说过这种话吗… “但是你现在把她师父也领回来了，流云宗还有那么多弟子，她们要是都来了，你是要全部领回来一起开会吗？” 洛瑶往他的怀里钻，要用小小的身体占满他的胸膛，占满他的心口似的，淡黄色的睡裙肩带滑落，可以看到荷包蛋被双臂挤压的高高蓬起的可爱形状了： “秦仁你要干什么啊，这个家都已经不成家了…” “……” 这孩子，天天哪学的这些台词。 小女孩越来越会撒娇来了，秦仁有那么一点儿心疼，也有一点儿哭笑不得。 洛瑶可不觉得自己在撒娇，很认真地扑腾了两下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以后是不是隔三差五都要往家里带女孩子了？” “哦，你就不是我带回来的？” “我也是，可是…可是…” 洛瑶稍微心虚，精巧的膝盖在秦仁小腹上不安分地蹭着，眼睛四下乱看了几下： “可是我是第一个，她们是第二个第三个。” 洛瑶想起了不久前看的心灵鸡汤营销号： “大家一般都只关心地球第一高的山是珠穆朗玛，会关心第二高的山吗？” “第二是乔戈里峰，然后是干城章嘉峰。” 秦仁不仅说了第二，还顺便说出了第三，结果洛瑶就扑腾的更厉害了： “看吧！别人都不关心第二第三，就你关心的很！” “诶哟小姑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仁还以为机智地破局了，没想到她在这儿等着自己，无奈地笑起来，捏了捏她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柔软的耳朵： “我知道了，你是吃醋了。” “我不爱吃醋，其他那些酸的也是…” 洛瑶哼哼唧唧地嘟囔，然后想了想，抬起眼睛： “什么叫吃醋？” “就是觉得，家里来其他人了，就会把我分走了，所以心里就一揪一揪地不舒服？” 一揪一揪地不舒服… 洛瑶回忆了一下，好像小鱼刚来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看见秦仁抱小鱼的时候她也这样，现在宗主来了，大胸部的野女人X2，就双倍不舒服了。 “嗯…” 洛瑶就点头，白生生的手指头隔着衣服，一下下揪着秦仁胸膛上的小疙瘩： “我吃醋了…” 秦仁有些痛，把她乱动的小手捉住： “那怎么你才不吃？” 洛瑶的要求其实很简单： “只要你答应我，会一直一直照顾我，然后…然后不管你带谁回来，都永远不会嫌弃我…” 这话说的，秦仁都听不明白： “笨蛋，我为什么要嫌弃你？” “因为…” 洛瑶水亮的眸光微微一黯： “因为你骗了我，我其实…也骗了你…” 秦仁一愣，洛瑶的肩膀就轻颤着，要哭不哭的： “我其实…不是什么护宗灵兽……” 不是护宗灵兽？ 但至少是貔貅，也的确是流云宗的才对，大方向不可能出错，毕竟鱼有容也一起呆了这么久了。 可洛瑶具体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小女孩就怎么也不肯说了，只让秦仁去问宗主。 “那你继续睡会儿吧，我昨晚正好没睡，等会儿回来陪你。” “嗯…” 秦仁看小女孩心理压力挺大的，就让她真地睡个回笼觉休息下，自己回到餐厅，看到鱼有容正和师父坐在餐桌旁窸窣聊着，干咳一声打断她们： “抱歉，那个…鱼师父。” “诶？” 鱼灵儿眨眨眼，小心翼翼地站起来。 “不不不，坐下说，我就问你个事儿。” 秦仁开门见山，把貔貅的事情大致说了下。 …… “护宗灵兽？” 鱼灵儿瞧了瞧徒弟，鱼有容也轻轻点头： “洛瑶到了地球之后就是这样说的，她平时都是跟着师父你，我就没多管。” 秦仁接过话来： “所以洛瑶啊她到底是？” “哦，她不是护宗灵兽，我们流云宗没有护宗灵兽。” 鱼灵儿不紧不慢地说明： “那头貔貅，是我在万妖大陆出行用的坐骑。” 坐骑？ “……” 秦仁的表情瞬间复杂起来… 064 永远不许嫌弃 （4500字算不算爆更） 当鱼灵儿告诉秦仁，洛瑶其实是坐骑的时候，秦仁想到的是当初刚刚遇到洛瑶那天她说的那句话。 【本座不会骑那种叫公交车的坐骑，而且一只让那么多人骑，它也很可怜的…】 当时秦仁没有太在意，以为貔貅主要是因为不会坐公交而感到不好意思。 但时至今天，他才知道这句话的重点在于后半句。 原来是坐骑之间的互相共情吗… “洛瑶她…经常驮人啊？”秦仁记得洛瑶说过，她的本体有三四只公交车那么大。 “嗯，貔貅是坐骑啊。” 坐骑当然要驮人了，鱼灵儿看了眼徒弟： “不过大部分时候是我在用，偶尔有容会一起，宗里其他弟子，她是不让骑的。” “她当初是怎么到流云宗的？”秦仁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捡到的，在山脚下，然后捡到貔貅之后没多少年，就捡到容儿了…嘶！啧，干嘛啊你…” 鱼灵儿缩了缩脚，美眸一嗔。 徒弟突然踩她，莫名其妙的，好痛… 鱼有容擅长的是体术，哪怕灵力不在了还有内力，一脚下去要是认真了，在地球上踢死一头小牛犊估计都没什么问题。 不过眼下，鱼有容只是僵着脸不说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她自己都还没告诉哥哥她是师父捡回去的，师父倒好，刚进屋把什么都往外抖。 真是感觉又该打了… “有好人捡到挺幸运的。” 秦仁不咸不淡地说着： “我跟我姐小时候就没有谁捡到，也没有被谁认养，很辛苦的。” “……” 鱼有容估摸着哥哥这话应该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抬眼一看，果然看到了他耐人寻味的眼神，心里顿时就轻松一些，也就突然没那么想就打师父屁股了。 而对于秦仁来说，得知洛瑶并不是被捕捉来的这一点，他心里的石头也同样落下了。 如果她是被鱼灵儿专门抓来当坐骑的，那小家伙化人后见到鱼灵儿，心理的阴影肯定很大。 可既然是像他捡到团团一样，被鱼灵儿捡回流云宗的，那秦仁就觉得，洛瑶撒谎的原因大概是自卑多一点。 “有容。” 为了搞清楚里面还有没有其他道道，秦仁让鱼灵儿先坐一会儿，自己把鱼有容带到阳台上，问了一些比较直白的问题。 比如洛瑶在流云宗的待遇怎么样？ 比如有没有人欺负她？ 比如鱼灵儿对她如何？ …… 最后问下来之后，秦仁发现洛瑶在流云宗的地位，其实也跟团团在家里的地位差不多。 只不过，灵兽不是野兽，不是家畜，是拥有与人无二的灵智的生物。 秦仁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自己，长年累月被别人骑在上面，不管怎么样肯定也会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尤其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就会自卑觉得抬不起头。 并且，鱼有容还提到了曾经的一个事件。 …… 有一次，她和师父一起骑着洛瑶去拜访一个古猿族成立的宗门，商讨联击天魔的事情。 用地球上的理解方式，该门派属于“骑兵流”，宗门从上到下，每个人都配有一匹在万妖大陆常见的叫做“矔疏”的野兽当成坐骑。 当然，矔疏只是在万妖大陆常见，在地球上也曾成为一方魔祖，根据鱼有容的描述，秦仁感觉西方的独角兽应该就是拥有其血脉的一种魔裔。 而古猿族，又是一种比较野蛮的种族。 尽管师徒二人那次拜访的宗门，全体古猿族也跟流云宗的蛇族一样都是“雌性”，可母猩猩终究也是猩猩，根里的不开化是与生俱来的。 所以，当流云宗前来拜访时，该宗宗主直接让身边弟子当场将胯下的坐骑矔疏斩杀，然后烤做食物用以招待鱼灵儿一行人。 甚至包括洛瑶。 …… 眼见同为坐骑身份的矔疏被随意人宰杀当作食物，当时的洛瑶心里是什么感受，秦仁已经不得而知。 但至少此时此刻站在他的角度，脑海里浮现着小女孩灵动可爱的模样，秦仁心底只会涌现一股股隐隐的心疼。 “那她当时吃了吗？” “没有…” 鱼有容缓缓摇头，她也是事到如今回想起来，才理解洛瑶当时为什么不肯吃，为什么表现有些异常。 而洛瑶当时真正的心思，又岂止是郁郁寡欢之类的词能形容的呢？ 至少，最起码的恐惧和悲伤是有的吧？ 虽然貔貅是灵兽，矔疏只是野兽，可也正因为如此，【坐骑】这个身份的认同感和烙印感对于洛瑶来说才更加强烈。 秦仁甚至觉得，或许那一刻，洛瑶会觉得自己是鱼灵儿的“奴隶”，看着其他的奴隶被主人当作消耗品一样屠宰，这要是换做地球上人类小姑娘，这样的事情绝对算得上心理阴影了吧。 不过还好，不幸中的万幸，洛瑶并不是人类，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小姑娘”。 三百二十一岁的成年灵兽，光是用时间就能冲淡好多东西了。 ———————— “瑶瑶。” 短暂的思索后，秦仁来到卧室，把并没有睡回笼觉而是正在明牌抢地主的小女孩叫了起来。 “怎么了？今天吃什么？”洛瑶摸摸小肚皮，差点儿忘了还没吃早饭呢。 “今天带你出去吃。” 秦仁给她换衣服，顺顺地梳了两条双马尾，再别上两颗小菠萝造型的发卡，一番洗漱后，牵着漂漂亮亮的小女孩儿往外面走去。 “有容，带你师父洗个澡什么的，身上这身换下来，我大概10点左右就回来。” “哦好。” 路过餐厅的时候，洛瑶怯怯地躲在秦仁身侧偷看了一下鱼灵儿，鱼灵儿也是第一次见到化形后的貔貅，本来想打个招呼什么的，却又愣愣地说不出话来，只能窘迫地攥着双手脸红。 毕竟她真的很难把如此娇小的女孩子，跟那个自己骑了两三百年的威猛气派的灵兽联系到一起。 就感觉…怪怪的。 另一方面，上了电梯以后，洛瑶后知后觉地仰着小脸儿望天，琢磨了一下，感觉有些奇怪。 秦仁说10点左右才回来，可现在才8点。 去外面吃早饭要吃这么久吗？ 洛瑶颔首看了看他牵着自己的大手，再抬头看他的眼睛： “秦仁你困不困？” “不困。” 秦仁回答很果断，实际上困的不行，现在是因为有事情要做才精神奕奕，等反噬起来的时候肯定几头牛都拉不醒。 他带着洛瑶去金拱门，吃了脆薯饼，麦满分，还有一杯青柠可乐，没多久就吃完了，但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她往滨河公园的方向走去。 “我们去哪里呀？”洛瑶的小步子充满了轻灵的跃动感，因为总感觉今天秦仁的手掌格外暖乎舒服，就忍不住这样了。 “去看个好玩的东西。” 他们比以往逛公园的时候要走的更远一些，然后看到前方一片场地里，围满了人山人海，听到了音响和话筒的声音。 洛瑶以前从没在这个时间点出门过，也没想到这个时间点外面会聚集这么多人。 “他们在看什么？” “智勇大冲关。” “大葱什么？”刚吃饱的貔貅很敏感，一听就又有点儿饿了。 智勇大冲关作为一档真人挑战游戏节目，各个电视台都曾做过，历史也足够悠久。 蓉城电视台也有。 并且随着时代的发展，如今经常请一些热门网红和主播来参加。 秦仁虽然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不过自从有一次在路边为了免费的指甲刀关注了本地电视台的公众号后，他的微信基本每周都有智勇大冲关的推送，除了主动报名的和一些刻意设置的“内部人员”以外，每周都会请一些大大小小的客串。 虽然举办地点很近，不过像秦仁这种人，真正不感兴趣的东西哪怕摆在眼前，他都懒得去瞧一下，再加上夏天的举办时间又是上午，所以秦仁自己从都没去看过。 不过今天终于来了之后，某貔貅倒是显得很感兴趣，手儿紧紧塞在秦仁掌心里，在嘈杂的人群中打着转转，蹦蹦跳跳的，想看愚蠢的人类是怎么用那些奇怪的机关折腾自己的。 “那么好！接下来这位又是个大美女啊！” “诶，护手护膝齐全很专业啊…” …… 舞台上的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尴尬地进行着没必要的主持，但并不影响围观人群的热情，尤其是当所谓的“美女”上台后，上到大爷，下到六年级的小学生，无数围观的男性同胞都瞠目张口，热烈地期待着。 期待的当然不是通关，而想在美女落水湿身的短暂时间内，疯狂锻炼自己的动态视力。 “秦仁秦仁！” 新的一轮在美女简单尬聊半分钟后开始了，洛瑶眼睛扑闪扑闪地喊着秦仁的名字。 人好多，她看不到。 所以，秦仁蹲下来，埋下了脑袋： “上来。” “诶…？” 洛瑶怔了怔。 “发什么呆啊，骑上来。” 秦仁继续低着头，捏了捏貔貅柔软的手心： “骑我身上，就看得到了。” 洛瑶没有骑过别人，在秦仁不断的催促下，好不容易才扭捏地扒着他的衣领，细腻滑嫩的双腿跨上他的肩，然后在周围人零星投来的目光中，有些不知所措地羞红着小脸儿。 “坐稳了吗？” “等…再等等…” 洛瑶扯了扯裙子，裙摆里棉软的布料只能包住有限的一点儿，而像腿根儿那些格外娇嫩的肌肤，就被秦仁后颈上的浅头发挠的痒痒的，需要好好捋一捋，让它们朝着同一个方向稍微贴服一点儿。 “好了没？” “好了。” 花蜜般的幽香在浮动，还有小枕头一样的温暖贴在后颈上，但秦仁并没有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干扰思绪，他轻轻抓着洛瑶的两条小腿，缓缓站起来。 “看到了~秦仁~” “坐稳啊。” 秦仁高高大大的，洛瑶坐在他的肩上也高高大大了，然后看了下周围，原来也有小女孩像她一样骑高高，只是她们好像都要比洛瑶看起来小一点儿，都跟唐波波看起来差不多的样子，这倒是让已经十八岁的上仙大人有些羞答答。 哗啦—— 花里胡哨的音乐，主持人的解说，落水声笑声掌声，全都有。 秦仁觉得很嘈杂，这也算是他从来不看智勇大冲关的原因之一。 但今天，唯独时不时有那么一串银铃似的清脆笑声，干净又动听，让秦仁不知不觉地站满了一个小时，直至整期节目结束，脑袋上的一双小手轻轻抓了抓他的头发，他才扶了扶老腰，慢慢地把肩上的小女孩儿放回了地上。 “我听你咯咯咯笑的跟小母鸡儿似的，这节目很有意思吗？” “嗯~！” 洛瑶使劲儿点点头，然后又使劲儿摇摇头： “但是很愚蠢，看一次就不想看了。” “真的？” 洛瑶不说话，然后脸上的欢快一点点收敛，安安静静地抱过秦仁的胳膊： “秦仁。” “嗯。” “他们…有没有笑话你啊…” “他们是谁？” 秦仁笑起来，摸着她的脑袋： “又为什么要笑话我？” “就是周围的人…” 洛瑶忽然有些后悔了，她刚刚光顾着看愚蠢的人类掉进水里，都忘记了数一下周围有多少人在偷偷笑话秦仁… 如果…如果很多的话，她就该马上下来才对。 洛瑶可以跟秦仁闹，跟秦仁耍小脾气，可以气呼呼地踢他的怪东西，但是洛瑶从没想过要骑在秦仁身上，让他被别人笑话。 秦仁又不是灵兽，被别人骑着的滋味，一定是不好受的啊… 洛瑶这样想着，然后就被半蹲的秦仁抱在怀里了： “知道吗，他们不会笑话我，应该羡慕我才对。” “你在哄我…”洛瑶不相信，越想越后悔了，小手抓在秦仁肩膀上轻轻拽着。 “没有啊，你也看到了，周围还有其他人骑高高对吧？” “嗯…” “所以啊，这么多骑高高的小女孩儿，就只有我肩上的这个，最乖最漂亮最可爱，谁不羡慕呢？” 洛瑶在认真地后悔呢，听不得秦仁这样说，心里会忍不住高兴，然后脸红丢人的，所以就把脸蛋儿藏进他看不见的肩窝里小声哼哼： “真的嘛…” “当然是真的，那你呢？” 秦仁把她从身上稍微分开，看着她水水的眼眸： “把你送那么高，好歹有没有为我骄傲之类的？” “没有。” 洛瑶先不承认，然后经不住秦仁盯着她看，耳朵热热的了： “就一点儿…” “那我厉不厉害？” “厉害…” 洛瑶眨着眼睛难为情地到处乱看，今天的秦仁怎么了，好自恋呀。 “只有最可爱的洛瑶，才能骑着最厉害的秦仁，只有最厉害的秦仁，才能让最可爱的洛瑶骑着，你觉得怎么样？” 洛瑶沉默了，她听出了一些东西，沉吟许久： “秦仁…你真的不会嫌弃我吗？” “不会，除非哪天，你不在我身边了，我就可以随便嫌弃你了。” 洛瑶抬起脑袋，看了看天上，片刻后，微凉的温润唇瓣儿凑近，带着一点儿生涩的慌张，在秦仁脸上软软地印了一下： “秦仁，你以后永远都不许嫌弃我了。” 瞧着小女孩儿脸上一点点泯出的浓浓红晕，秦仁莞尔一笑： “嗯，永远。” “…你困不困…” “不困。” “…牵我手，回去了…” “嗯。” …… 65 啪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积土成山非斯须之作。 秦仁也知道，心结这种东西之所以成为心结，就是因为它没那么容易消解。 慢慢来吧… 他看了看身边的洛瑶，小女孩儿也刚好在偷偷看她，视线一对上就慌慌张地脸红，扭过头去，塞在秦仁掌心里的小手不自在地动了动。 “怎么了？”秦仁笑笑。 “没怎么。” 洛瑶看着脚尖儿，她的小皮鞋总是被秦仁擦洗的亮亮的，试试能不能用反光看到秦仁。 试了一会儿好像不信，洛瑶就还是支支吾吾地小声开口了，有些紧张，既忧虑又很难为情： “秦仁…” “嗯？” “本座之后是不是要生小孩子了啊？” “咳…咳咳！” 秦仁被空气呛到，把她拉到离路人稍远的地方： “什么乱七八糟的？谨言慎行啊姓洛的，你也想我跟鱼灵儿一样被关进去吗？” 鱼灵儿好歹一月几十天也就出来了，秦仁要是进去那可就得论年了。 不过有一说一，秦仁说完这话也反省，他的反应其实不该这么大的。 毕竟洛瑶哇往小了说也是十八岁零好多个月，往大了说就是个老妖婆，面对这种突然冒出来的“瑶言瑶语”，他自己首先不能心虚才是。 “我看了电视。” 洛瑶从牵手变成扭扭捏捏地抱着他的手： “电视上的人…亲亲之后，就有小孩子了…” “都说了少看那点儿那种电视剧，不健康！” 秦仁知道很多国产电视剧，上一个镜头两个人亲亲，下一个镜头就黑屏了，再等几集过后，女方肚子就大起来了。 至于中间黑屏的时候还发生了什么，显然某貔貅是并不知情的。 “秦仁，我刚才亲了你…” 洛瑶含含糊糊地说着，声音小的快听不见了： “…还有其他女孩子亲过你吗…” “有。” “谁？”洛瑶一下就不满意起来。 “程思云，我前女友。” “哦，那个啊。” 上仙大人将其蔑称为“那个”，是因为程思云已经过去了，是以前的事情了。 “她以后亲不到你了。” 洛瑶提醒一下秦仁，然后联想到了家里的两个大胸部的野女人， “其他人以后也不能亲你。” “你要垄断我？”秦仁想到了如今的某些IT财阀。 “不是弄断你。” 洛瑶想的是另一码事，感觉很残忍，有时候踢一踢踩一踩就好了，弄断肯定比她流血还难受： “反正你再让别人亲的话，我就…我就吃醋给你看。” “好，收到。” 吃醋好啊，秦仁就爱看她吃醋。 像她这样美丽的小女孩儿，吃醋的方式只有撒娇，女孩子是天生就会撒娇的动物，那种带着一分稚嫩的柔媚样子软软地趴在怀里哼哼，没有谁不会觉得治愈。 ———————— 实际上，治愈这个词有很多含义。 让吃醋的貔貅在怀里撒娇是一种治愈，长期身心疲累后的放松也是一种治愈。 在秦仁带洛瑶去骑高高的时候，家里新来的那条蛇就浴室里悠悠长吟： “啊——好舒服…” 哗啦啦的流水浸湿了如瀑的秀发，光溜溜的鱼灵儿和光溜溜的徒弟一起站在花洒下，水珠从细腻瓷白的肌肤上流畅地滑落，像荷叶上的露珠一样。 “师父，你在派出所没洗过澡？” “没有，她们让我洗，我不去，嫌弃的很。” 没有灵气，并不意味着蛇族修士的身子就跟凡人一样容易脏，鱼灵儿也和鱼有容一样每天都会打坐吐纳，再怎么也比普通的凡人要干干净净许多。 “师父，你转过身去。” “哦…噫！” 鱼灵儿感觉后背一凉，徒弟的手忽然就变的凉凉的滑溜溜的，忍不住转过来： “什么东西？容儿你做什么啊？” “别动。” 鱼有容把有些惶然的师父重新转回去： “这叫沐浴露，就是地球上的澡豆，买的玫瑰味的，跟师父自己身上的味道一样。” “哦哦…等下，哎~痒…容儿你别…” “慢慢适应，师父你别动。” “好怪啊…容儿，要不算了吧？我不用这个了…” 鱼灵儿还是不适应，葫芦似的丰美身段儿扭来扭去，如蜂如柳的腰肢忍不住地躲闪着鱼有容的手，腰下那圆满似桃的弧线也跟着耀武扬威地晃悠，看的鱼有容纤眉一颦，顿时就来了气： “让你别动！” “啊！” 啪—— 浴室响起清脆的巴掌声，鱼灵儿身子一颤，双手捂住臀儿，忿忿地咬唇回眸瞪着面无表情的孽徒： “鱼有容！” “对不起师父。” “反了你了！” “我错了师父。” 又不是第一次反了，也不是第一次错了，鱼有容一边熟练地道歉，一边再次把师父的身子扭过去，抹出来泡泡之后就让她自己抹前面了。 “师父你看，只要泡泡出来了，再擦一会儿就可以冲掉了，但是别用挤多了。” “为什么？” “没必要，然后就是要节约。” 说到这儿，鱼有容刚刚被师父气到的眼神稍微柔软了些： “哥哥他…挣钱很辛苦的…” ？ 哥哥？ 鱼灵儿茫然地看着徒弟： “谁是你哥哥？” “……” 鱼灵儿沉吟片刻： “哥哥就是秦仁，身份不便，我就做他妹妹了。” “这倒是…我们是黑户来着。” 【身份不便】的意思，鱼灵儿在局子里就大概有所理解过了，转而喃喃自语： “你认他做哥哥，那他也就是你师兄了…” “？” 鱼有容一愣，这笨蛋师父想哪去了？ 鱼灵儿却是很认真地琢磨起来： “我流云宗早在末法年间就不再收男弟子，没想到到我这一代宗主，还能因为飞升之事破例，真是唏嘘…” “哥哥就是哥哥，不是什么师兄。” 鱼有容懒得理她，又挤了点儿凉凉的东西，往鱼灵儿脑袋上揉。 “还来？” “闭眼，闭上了吗？” “闭上了…” 身材高挑的徒弟有一米七，比师父要稍微高一点儿，给她洗头发倒不会太累： “这叫洗发水，跟沐浴露差不多，但是是专门用来洗头的，要注意分开，还有就是注意，别让它流进…” “哎！容儿，眼睛…我眼睛…” “……” 话音未落就中招，鱼有容终于知道网上“血压升高”是什么体验了。 啪—— 于是，给她洗了眼睛之后，浴室里又是清脆的一声响。 “说了让你闭眼！” “鱼有容！这儿不是宗门！” 身为宗门头头，鱼灵儿也是有脾气的： “这是你…你师兄的地盘，你难道以后也要一直这样顽劣吗？成何体统！” “不听话就是要打，这儿的体统就是这样。” 鱼有容有理有据地拿貔貅举了例子，并且用貔貅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同样提点师父： “进了秦家的门，就要有秦家的规矩，我不打，师父难道想被哥哥打吗？” “……” 万万使不得，那可就真的不成体统了。 这个世界的人本来就够不成体统了，街上到处都是光膀子的女人，时不时能遇到几个有合欢宗内味儿，妥妥的狐媚子，鱼灵儿也是在街上游荡了好几天才逐渐适应，但并不意味着她就一点儿都不抵触了。 “容儿…” “说。” 于是，在一声不吭地让鱼有容洗完头之后，她想到一件刚进门就想说，但是又没说出口的事情： “我那会儿看到…容儿你的衣服…” T恤倒还能接受，鱼灵儿主要在意那条牛仔短裤： “我们流云宗是名门正派，你穿的…是不是有些太淫x了啊…” “……” 啪—— …… 头疼欲裂，请假 章节内容缺失或章节不存在！请稍后重新尝试！ 066 弟弟的惊喜 龙湖小区。 五栋二单元1701，秦仁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定定地看向旁边的貔貅。 “你干嘛…” 本座有那么好看嘛？ 洛瑶羞涩地摸了摸自己双马尾上的小菠萝发卡，今天好像的确比平时还要好看那么一点儿，更何况那会儿亲了秦仁，秦仁现在如果对上仙大人喜欢的不得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瑶啊，那什么…” 秦仁并不知道小女孩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裤子前兜和屁兜里都摸了一边，还狐疑地检查了一下是不是裤兜破了洞，最后泄气地一摊手： “…你带钥匙没？” “没。” 钥匙是什么？比洛瑶还好看吗？ 原来不是洛瑶的事情，小女孩儿就开始犯困想睡回笼觉了，迷迷糊糊的。 “你没带？” “我以为你带了。” “……” 秦仁早上也是走的急，还好家里有人，于是敲门。 没反应。 再使劲儿敲。 还是没反应。 秦仁这才想起是自己走前嘱咐鱼有容带她师父洗澡的，现在估计两个人都在浴室里呢。 这都洗了一个小时了吧？ 女人洗澡本来就麻烦，两个女人洗澡更麻烦。 何况其中一个还是新来的，没有受到秦仁的敲打提醒，鱼有容一个当徒弟的肯定也不好奈何她太多，万一洁癖发作起来，洗两个小时也有可能。 “喵…” “团团！” 还好，隔着门板听到了家里绒布球的声音，团团是会开家里的房间门的，防盗门把手虽然比较紧实，不过秦仁还是希望她可以试一试： “团团乖，来开下门看看。” “喵~” “呃…团团？” “喵~~” “？” 然而，秦仁听到猫叫声远离了门口的位置，把耳朵使劲儿贴在门上一听，很快还传来了隐约的电视声音。 靠，这狗比… 不，这猫比…居然无视他，去看电视了？ …… 没错，团团就是要无视秦仁。 她一听到秦仁在外面有求于自己就果断转身，翘着毛乎乎的臀儿，扬着软茸茸的尾巴，不屑地迈着小碎步跳到了沙发上。 至于原因… 哼，谁让他又带个女人回来… 真分不清家里的大小王了是吧？ 洛瑶来了，秦仁撸她的次数减半，鱼有容来了，再减半。 现在每天撸她最多的反而是洛瑶了。 这像话吗？像话吗？ 她好歹也是个正值青春，取向正常的小母猫，这铲屎的死鬼，是想把她掰弯不成？ 不过秦仁做都做了，团团也没什么办法。 毕竟她只不过是个正值青春，取向正常的小母猫而已。 至少铲屎的还没有对其它猫猫狗狗之类的沾花惹草，已经算不错的了。 所以比起刚开始还会和洛瑶抢遥控器什么的，如今的团团已经想开了，学会了悄咪咪地生闷气，比如故意无视秦仁，让他在外面关一会儿就算是对他的暗搓搓的一种惩罚。 “喵…？” 不过，团团没想到的是，正当她悠哉哉看起电视的时候，茶几上的一个浴缸，忽然“活”了。 准确的说，是里面的水动了起来。 通过透明的鱼缸看，就跟活了没什么区别。 “喵呜……” 那一缸透明平静的清水忽然变得愈发粘稠，像一团胶水似的往外蠕动，团团四条腿儿立起来，背部逐渐弓起，警惕地望着它。 咚咚咚—— “好团团，过来一下嘛。” 不害臊的铲屎官在门外献媚，团团没心思理他，却见眼前的胶水貌似因为秦仁的声音而骤然加速，快速地在茶几和地板上留下一串蜗牛爬过似的湿痕后，钻进了厨房，随后便是一阵哗啦啦的流水声。 接着不一会儿，一个跟洛瑶差不多大小，没穿衣服，半透明淡蓝色的女孩子从厨房里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 “喵？！” 这女人又是谁？从哪来的？ 团团瞪圆了眼睛，整个猫都不好了。 她自然不认识蜜汁，蜜汁也挺忌讳团团的。 倒不是因为别的，水晶史莱姆再怎么胆小，至少在猫科动物显露出粉色肉球里锐利的爪子之前，对它们并不会害怕，唯独担心她身上的毛发太多地卷入自己“如胶似漆”的身子里，沾染太多的话，一根根排出来实在麻烦的要死。 就好比那种键盘清洁胶一样，冰清玉洁地陷进去，就满身的脏污。 所以蜜汁还是下意识地跟团团保持距离，怯怯地看了一眼她，然后屁颠屁颠儿小跑到了门口，给秦仁开了门。 “哦？蜜汁？” “！” “！” 秦仁对史莱姆的灵性意外地感到惊喜，洛瑶跟蜜汁对视了一眼，充满敌意地躲到秦仁背后去，不满地嘀嘀咕咕起来： “秦仁，你知道本座想说什么嘛。” “不知道。” “渣男。” “？” 现在秦仁就知道了。 “这又是哪来的谁的师父？” “这是蜜汁。” “谁的？” “……” 童颜无忌，秦仁相信貔貅是下意识地问，并没有其他不健康的想法，反而是自己心里肮脏了，罪过罪过： “蜜汁，就是给你们介绍过的，那缸里的史莱姆。” 洛瑶就恍然，然后不甘心： “她怎么是个女的！” 别说秦仁了，蜜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是个女孩子，无辜又委屈地望着秦仁，淡蓝色的身子微微泛白。 “还不穿衣服！” “穿了的穿了的。” 秦仁打着马虎眼儿： “是紧身衣，紧的看不出来那种，你瞧她没有小点点，也没有…咳…总之跟你不穿衣服的时候很不一样，不是吗？” 洛瑶就看了下，好像还真是，蜜汁也很识趣，她可以变的更精细，就像上次那样，但为了配合秦仁就不说出来了，啪嗒啪嗒往鱼缸跑回去，跑着跑着一个纵跃，然后很丝滑地化作一缸清水，为了凝聚身体而吸收的多余水分则是四溅了一地。 “……” “咕叽？” 蜜汁在鱼缸里眨着小豆豆，目前对于自己变身造成的这种麻烦还没有多少认知，可能需要秦仁以后专门一番，跟训猫训狗一样。 ———————— “嘶——！容儿，这个好烫。” “说了让你别碰，那是出热水的管子。” “哦，那这边儿呢…嘶！可恶，记错了，还是同一边儿…” “……” 进了门，秦仁把貔貅抱回去睡觉，自己在团团震撼的目光下用拖把拖着客厅里蜜汁的“尸块”，耳边则是时不时传来浴室里的一些碎碎念，并且偶尔伴随奇怪的“啪”一声。 这动静… 秦仁不由遐想，然后敲敲门催了下： “两位，洗差不多就出来吧，再洗要洗蜕皮了。” 两条蛇儿闻言，这才终于各自裹着浴巾出来。 鱼有容裹了一条，鱼灵儿裹了两条，把肩膀和大腿遮的严严实实，在徒弟身后有些躲躲闪闪，未干的水汽氤氲在白嫩嫩的肌肤上水灵灵的，两张各有千秋的漂亮脸蛋儿也粉扑扑，一个清丽可爱，一个温婉羞怯，一前一后一动一静，摇摇曳曳，颇有争艳之意，让秦仁晃眼间不免看的有些呆。 “哥…”鱼有容薄羞带嗔，黛眉微颦，因为分不清哥哥是在看她还是看师父… “呃？哦，你那个…”秦仁挠挠头，“…有容你把你另外那套衣服给鱼师父换上。” 鱼有容就带着师父去了生活阳台，生活阳台的转角有个盲区，看不到外面，外面更看不到里面，倒是可以方便用作“更衣室”。 鱼有容摸了摸自己晾晒在衣架上的另一件T恤和牛仔长裤，发现还没干透，就把秦仁的衬衫取下来递给鱼灵儿。 衬衫是长袖的，没T恤那么“暴露”，鱼灵儿倒宁愿穿衬衫，只是秦仁的衬衫大了些，穿起来之后除了胸口反而有些微撑以外，其他部分都有些松垮，衣摆及臀，长长的袖子遮住了手掌，只能露出几根玉葱似的手指捏在袖口处。 “怪怪的。” 鱼灵儿嘟囔着跟徒弟确认： “容儿，这个…我能穿吗？” “……” 岂止是能穿，甚至有点儿… 啧。 鱼有容也说不出的感觉，反正就觉得师父如果这样穿，哥哥肯定会很爱看的那种。 于是，鱼有容沉默片刻，把衬衫从师父身上扒了下来。 “怎…怎么了？” “不合适。” “诶？” 鱼灵儿其实觉得还好啊，但鱼有容就是觉得不行。 “不合身，还难看，而且…” 而且…哥哥的衬衫，她自己都没穿过… 师父虽然是师父，但有些事情，鱼有容觉得还是别让区区“新来的”捷足先登比较好。 所以最后，鱼有容还是从客厅里一个自己专属的储物柜里，翻出了另外一套小背心+瑜伽裤的装束，让师父试了一下之后马上又扒了下来。 “背心是有点儿太露了…但是裤子可以啊。” “不行，问题就在裤子上。” 师父的身材穿瑜伽裤看起来简直太不检点了，鱼有容最后干脆把淘宝上买的那套汉服给了鱼灵儿，给她换上了自己前不久买来用于换洗的文胸和内裤。 “这是什么？” “贴身衣物，地球上的。” 鱼灵儿掀开自己的T恤，再把牛仔短裤的拉链拉开，斜垮下一点儿，转个圈给师父大致看了下，让鱼灵儿不由惊叹： “真好看…” “这叫蕾丝，你的也有。” “蕾丝…就是这些小花花吗？” “嗯，你是黑色，我是白色。” …… ———————— “真好看…” 无独有偶，此刻远在交通大学F楼的117寝室内，顾清也对着镜子发出了同样的感叹。 她身上穿的是王莉那天送她的那件露肩裙，今天是她最后一次趁着室友不在偷偷试穿了。 裙子的确是好看，只不过…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算起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和弟弟这么久没见了，顾清总是忍不住想象自己突然出现在弟弟面前之后，他各种可能的反应，然后唇角就忍不住扬起微微的弧度。 也不知道对那家伙来说，自己算不算是他的惊喜… 067 不许看 穿好了T恤和牛仔裤的鱼灵儿盘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光洁的脚踝，如玉的脚儿互相叠着，芸豆似的脚趾头不老实地蜷动着。 呼呼呼—— 徒弟站在一旁用吹风机给她吹头发，鱼灵儿看得出有些紧张，也有些好奇。 这东西不会是活的吧… 电吹风嗡嗡的，她的脑袋瓜也有点儿嗡嗡的，眼睛滴溜溜四下扫了一圈之后，索性撅起红润的唇儿，对着风筒“呼”地吹了一下。 “呼~” 电吹风就蓦地停下来，鱼有容冷冷地看着师父。 “不是…它…” 鱼灵儿俏脸儿一红，捏了捏手指头： “它先吹我的…” “……” 鱼有容不禁回想起，当初刚来地球的自己，在哥哥眼里会不会也是这么丢人呢。 想了一会儿，鱼有容同学认为不会。 她是天才，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笨死的天才自然也比师父聪明。 拖完地的秦仁此时也走了过来，之前给鱼有容同学买了糖果色的各色小袜子，现在他取来了一双米色的，扔到鱼灵儿怀里： “来，这个。” 这回师父聪明多了，捏了捏，马上就向鱼有容小声确认： “是袜子吗？” “嗯，穿吧。” 说是这样说，可当鱼灵儿用手指头生涩地撑开袜口，刚套上脚尖儿，鱼有容手里的吹风却再次停下来。 “？” 鱼灵儿眨着美眸一动不敢动，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但鱼有容这次却并不是奔着她来的。 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把吹风放下，转过身，瞧见秦仁正盯着师父的脚作沉思状，不由心里一闷，抿抿唇，挪了半步稍微挡在师父身前，然后伸出手儿推了他一下。 “嗯？” 秦仁被推的一愣： “怎么？” “……” 鱼有容也不说话，抬起眼皮子望了他一眼，秦仁又问了一遍，才小声地嘟囔： “她是我师父…哥不许看…” “什…什么不许看？” 秦仁心虚地眨眨眼，然后“恍然”地一拍脑门： “害！我就随便瞧瞧，穿个袜子有什么好看的…” 居然装傻，鱼有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想给他台阶下，注视秦仁的眼睛： “洛瑶早就说了，哥是变态，就喜欢这口。” “不信瑶不传瑶！”秦仁眼神犀利。 “喵…” 他一腔正气，旁边传来团团耐人寻味的轻蔑叫声。 秦仁就瞪她，区区猫咪而已，阴阳怪气什么？ 猫咪也有脚脚，猫咪的肉垫谁不爱玩？玩过的都算变态吗？ 见秦仁嘴硬，鱼有容脸上也是粉晕儿一闪，干脆现身说法： “…有容穿的时候，哥就盯着看了…” “……” “…有时候晨练的时候，也是…” “……” 鱼有容扭头看了一眼，看到沙发上的鱼灵儿还傻傻地把袜头套在秀气的脚尖儿上不敢动，就又跟秦仁重复了一边，有了一点儿嗔怨的意味： “哥，她是我师父…尊师如母。” “今天天气不错。” 蛇族少女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仁厚实的老脸也挂不住，转过头假装看家里的风景，视线却又恰好瞟到门口鱼灵儿那双淡青色的绣鞋… 盈盈一握，小巧玲珑，绣面精致，一双换下来的白绸罗袜轻轻搭在上面，犹抱琵琶半遮面… 靠。 难道我真是变态？ 秦仁产生了自我怀疑，缓了一会儿，等鱼有容重新给师父吹头的时候，往洛瑶手机号的支付宝里充了1000块钱，再把手机给鱼有容，让她待会儿带鱼灵儿去超市例行购物。 “哥，你不一起么？” “不了，我要倒了。” 秦仁摆摆手，从昨天午休后到现在算起来，他已经快24小时没睡觉了。 遥想上次这样熬，还是在学校里。 那会儿每逢交大作业，整个建筑专业的人都跟约好了似的一起通宵，有时候通完之后第二天依然神采熠熠，男生还嚷嚷着开黑，女生还能约出去一起逛街。 那会儿的精力多旺盛啊，反观现在，秦仁虽然今天难得熬了这么久，却也很可能再没有下一次。 嗯… 话说这个钱啊，压力貌似又大了那么一截儿了。 鱼灵儿跟她徒弟一样好养活的话，秦仁干点儿私活问题也不大，不过之前洛瑶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他。 万一这流云宗，过一阵子又来一条蛇怎么办？ 家里要是变蛇窟，那他该怎么办？ 带着这些问题，秦仁迷迷糊糊连打了三个哈欠。 算了，再说吧，眼下睡觉才是头等大事。 “唔…” 床上的洛瑶也在梦中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在秦仁来到床边的时候，一松手，“啪”地踢开了代替用的大枕头，等秦仁一上床就跟磁铁似的吸附进了他的怀里。 随后，秦仁陷入了晕死一般的深度睡眠。 这一觉，他睡的昏天黑地，因为窗帘的关系，起床的时候分不清白天黑夜，从枕边拿起手机一瞧。 咦？没电？ “不会吧…” 不祥的感觉涌上来，秦仁顺着手机上的数据线摸过去，果然，他只插了数据线，没有连接充电头。 暗骂一声倒霉，秦仁换一边儿继续摸，摸到一片儿软软的小肚皮，温温热热，光滑溜溜。 “痒~” 貔貅被挠的咯咯笑，坐在床头正捧着她的手机。 而秦仁分明记得，睡前是把洛瑶的手机给了鱼有容的，此时出现，说明一觉醒来鱼有容都回来了。 “瑶啊，几点了…？”他伸着懒腰，使劲儿地闭了闭眼睛。 “你猜。” 小女孩儿在看电影，敷衍秦仁，秦仁就伸手抢。 洛瑶哼哼着不给，腾出一只小手来胡乱反抗了两下，结果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着力点正正好好，在秦仁脸上留下一个响亮的小巴掌。 二人顿时都一愣，然后洛瑶最先忍不住笑出声来，眉眼弯弯，露出一排整齐的瓷片儿似的小白牙。 “笑个屁，反了你了！” 秦仁假装板起脸来，抬起大手要捉她，洛瑶小胳膊小腿别有一番灵动，小裙儿飞飞扬扬的，在床上闹腾了好一阵，不过终究还是被抓住了。 “秦仁…不来啦不来啦…” “手机给我。” “才不要~” 洛瑶双颊腾着气喘吁吁的红晕，不觉间，玲珑的身段儿已经被他罩在了身下，甜丝丝的吐息乱糟糟地吹在秦仁的鼻尖和脸上，弯弯的眉眼还在调皮地笑。 掐指一算，秦仁大概有一万年没和哪个女孩子这样打闹了吧。 他看着她秀气的鼻尖泯出的细密香汗，她也看着他眸底里自己那小小的倒影，两个人粗重的呼吸渐渐平静下去，彼此的气息明明已经很熟悉了，唯独这鬼使神差的一刹却有些不一样，不知不觉就都有些呆呆的了。 “……” “……” 房间里莫名沉默了几秒，像狗血电视剧一样，最后还是秦仁尴尬地起开，轻轻打她小屁股： “皮的很…” 洛瑶不说话，小脸儿红红的，有些淡淡的羞涩。 看来电视里演的还是有些真东西的，比如上仙大人现在亲过了他，他就不好意思随便凶自己了。 “8点了？”秦仁终究是看到了手机上的时间，一觉醒来，外面已经是晚上了。 “吃午饭了吗？”秦仁问洛瑶。 “吃了，小鱼做的。” “吃的什么？” “鱼汤。” 提到鱼汤，秦仁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那两条蛇的洗澡水，暗道一声离谱，起床来，看到鱼灵儿和鱼有容正在客厅看《叶问2》。 “鱼师父。” 秦仁喊了一声，鱼灵儿就站起来，抱拳： “秦师…” “……” “不对，我…” 鱼灵儿又丢人了，瞧了瞧电视，再瞧瞧假装不认识自己的徒弟，重新改口： “秦仁，抱歉啊，我和容儿…给你添麻烦了。” 秦仁摆摆手： “我先做晚饭，边吃边聊吧。” “哥，我来吧。” “没事儿，你陪师父休息。” “那我洗菜，淘米。” …… 两个人一起进了厨房，鱼灵儿躲在沙发后面，偷偷看着徒弟给秦仁系围裙的背影，不禁一阵腹诽。 怎么感觉怪怪的… 容儿这到底是找了个师兄，还是… 068 平静的夜 其实鱼灵儿是没资格担心徒儿的，她自己的问题比鱼有容来的时候要多的多，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学东西比较慢。 不过关于这一点，秦仁都是从鱼有容口中听说的。 因为新的一周，他又忙了起来。 每天2点下班，回家的时候，家里的三个女孩子们基本全都睡了。 …… 关于睡觉这件事，秦仁一开始是这样计划的： 秦仁睡沙发，三个女孩子睡他卧室。 但貔貅要闹，虽然现在已经不至于没有秦仁就睡不着，但没有谁喜欢睡觉的时候被四只大白兔包围的感觉。 “本座会窒息！会猝死！会有警察上门调查胸杀案！” 所以说大胸部的女人最讨厌了，秦仁难道舍得上仙大人死掉吗？ 答案是否定的，秦仁就试着在沙发上也抱着洛瑶睡，结果却意外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柔若无骨的女孩儿在哪都是轻轻的，趴在秦仁身上像只小猫儿。 第一个晚上就顺利地度过，第二天，秦仁等人跟着云婉禾去宜家附近的楼盘调研，包括程思雨在内的几个女同事提出，想去吃宜家的甜筒。 刚好，宜家在搞以旧换新的活动，秦仁当即也下了一单，把家里的沙发换成材质差不多，但可以折开来当床的一款沙发床。 一买一卖以旧换新下来，花了400块钱，差不多一款岛国游戏的价格，秦仁能够接受，给洛瑶那边打了电话，当天工作人员就把沙发送了过去。 …… 至此，师徒俩也算有个张“正式”的床了。 每天晚上，两条蛇就睡在沙发床上，鱼灵儿虽然是师父，还是宗主来着，但睡相却连貔貅都不如。 倒不是四仰八叉多乱，而是她睡着睡着，老是喜欢掉头。 不是掉蛇头，不是掉脑袋的意思。 秦仁每天加班回来，基本都会看见熟睡的鱼灵儿枕头歪到一边儿去，整个人头尾调换。 于是，师徒俩就成了头对着脚，脚对着头，一个像数字6，一个像数字9，互相弓着身子静静躺着，以至于秦仁一开始还以为她们在摆什么修炼阵法。 衔尾蛇？ 太极阴阳鱼？ 秦仁觉得两种说法都很适合她们的睡姿，并且很快在生活阳台上发现了另一个与其类似的形象：一条黑色的小肚兜。 秦仁记得清楚，鱼有容的肚兜是“鱼跃龙门”，白色的，自从洗过之后就被她藏起来再也看不到了。 而如今阳台上晾在角落里，被其他衣服故意遮住的一条黑色肚兜上，却是用雪白的蚕丝绣着一对呈衔尾之势的大白鲤。 两条大白鱼跟师徒俩的睡姿很像，只不过鱼尾和鱼嘴之间，还各绣了两颗淡金色的夜明珠。 “双鱼戏珠啊…” 显然，这一条应该是鱼灵儿的。 和“鱼跃龙门”一样的做工精湛，甚至更好一些，微风拂过的时候，上面的两条大白鱼栩栩如生仿佛动了起来，两颗夜明珠也流光熠熠，像要从肚兜上凸现出来一样。 ———————— 当然，黑色小肚兜昙花一现，很快也被收了起来。 无所谓，秦仁对此兴趣不大。 不光是女孩子的肚兜，这周以来，秦仁对身边的一切兴趣都不大。 上班，加班，吃饭，回家，睡觉。 部门新项目到来的一周，秦仁每天基本就重复这五件事情。 紧锣密鼓的工作节奏让秦仁无暇顾及太多其他，虽然每天早上起床后都会挤出笑脸给晨练的她和师父打招呼，但鱼有容能察觉到哥哥明显的疲惫。 因此，本来话稍微变多的蛇族少女，性子暂时又变了原来那样，少言寡语，想着尽量不去叨扰哥哥。 而除了每天趁秦仁出门前给他整理衣服的时候和他说几句话以外，鱼有容也暂时没机会给他做晚饭了。 一想到不能让哥哥吃上自己亲手做的热腾腾的饭菜，却还得为了一个叫做“师父”的人下厨，鱼有容同学的心情多少还是有些低落。 至于洛瑶… 她倒不在意，反正洛瑶又不挑食，不管给谁做，做什么，只要有足够的米饭和可乐让她饱饱的就行了。 洛瑶也跟鱼有容一样有所变化，这段时间变得格外乖巧，甚至称得上自闭了，不任性也不折腾，不想给秦仁添堵，只会晚上等他上床之后静静地给他抱着，用自己的身子带给他足够的凉爽用以安睡。 不过，太安分的貔貅，反而搞的秦仁都有些不适应了。 “你这几天怎么这么乖？” “本座一直都很乖…” 周五早上起床的时候，秦仁忍不住问了一句，洛瑶先是敷衍，但随后还是眨巴着漂亮的眼睛，用小手儿轻轻扯他的胡茬： “秦仁，你还要辛苦多久啊…” “辛苦…辛苦是一辈子的事，不好说…怎么，心疼了？” “嗯。”她哼哼着点头，抬起小胳膊紧紧地抱他。 怀里装满了如奶似蜜的甜香，秦仁不由莞尔，这一瞬心里有些热乎乎的，揉揉她的小脑袋： “不出意外的话，今晚过后就不忙了，能歇一段时间。” “真哒？” 他能歇息了，洛瑶感觉自己心里都要好受一些，很神奇。 明明刚来地球的时候，秦仁加班比现在还厉害，那会儿都还没有这么神奇… “秦仁，你…你闭眼睛。”洛瑶突然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要亲我？”秦仁笑起来。 “你闭上！” 上仙大人气哼哼地重复一遍命令，秦仁真讨厌。 她是个女孩子，电视里女孩子要亲男孩子的时候都是很羞涩的，男孩子都是傻傻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才对，他怎么能直接说出来呢。 “好了。” 秦仁就闭上眼睛，唇角憋着温柔的笑意，直到脸上湿湿地暖了一下，有像花瓣像糖纸片儿轻轻拂过一样的痒痒的感觉之后，再睁开，看到小脸儿羞红的貔貅在看枕头，看被子，看小睡裙的裙摆，反正不看秦仁，唇儿嗫喏着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电视上说，这样可以打起精神来…” 一定是什么烂俗的偶像剧吧，秦仁心想，然后到了公司之后真就比前一天要有干劲一些了。 用周驰的话说，就像是体力值又补满了一样。 而到了晚上8点，项目方案最后的调整也比秦仁预料的要更加顺利且提前完成，这种劫后余生的舒爽让他整个人仿佛重生了一般。 …… “喂？刘经理？” 然而，正当一伙人庆幸终于能休息的时候，甲方再次打来电话，让所有人的神经再次绷紧。 “小改动…什么小改…诶，小秦…” 云婉禾犹豫地一开口询问，这边秦仁直接抢过电话： “刘经理，什么改动？嗯…嗯……哦，可以，那个地方日照没问题，图上直接挪一下就好…” 秦仁确认了一下，的确是小改动： “…那刘经理就麻烦你自己改下啊，我们这边人都不在公司了，我们打的车也到了，麻烦了哈，就这样…” 秦仁说完就无情挂断，把手机还给云婉禾。 云婉禾看了看其他部员长出一口气的庆幸表情，悄悄嗔他一眼： “抢什么抢，我本来也要这样回的…” “我不信。” 秦仁摇头： “你说不定又要自己悄悄一个人弄完。” “……” 类似的事情又不是一两次，的确是瞒不过他了，云婉禾不多辩解，抬眼瞧瞧秦仁严肃的面孔，拢了拢耳发，语气就不禁有些委曲求全似的意味了： “好了好了…我下次不了，行了吧？” “难得听你保证一次，行吧。” 秦仁露出一副“这还差不多”的表情，然后一转身，看到后门外刚从卫生间回来的程思雨在朝他挥手。 作为新人，虽然这一周以来程思雨也加班，但没有秦仁他们这些老人加的那么晚，也就今天才又可以和姐夫一起下班了。 “我怎么发现，你每次加班都好像很开心啊？” “哪有啊~” 地铁上两个人并肩坐着，秦仁古怪地望着小姨子，小姨子虽然打着哈哈，嘴角却敛着甜甜的神秘笑意，两只手儿在并拢抻直的裤腿上拍一拍的，鞋尖儿也碰一碰的。 “好好坐，别挡着过道，觉得自己腿长啊？”秦仁提醒她。 “我本来就腿长，不信你问我姐。” 程思雨故意再伸长一些，偷偷观察姐夫有没有看她的裤里丝，发现并没有之后才悻悻地收回来。 但同时，她也没有像以前那样靠在姐夫肩上睡觉了。 毕竟姐夫都没有看她，那应该也是很疲倦了，所以她今天应该反过来，做好给姐夫当枕头的准备才是。 事实证明，程思雨的观察力是准确的。 最后的几个站，秦仁的脑袋不知不觉就往身边倒去，直到到站才不好意思地醒来。 ———————— 【小橙子：姐夫，都怪你，我那儿好酸…哭哭.jpg】 回家以后，借着地铁上的契机，秦仁也收到了小姨子的新一轮微信轰炸。 他心有歉意，所以即时回复： 【秦仁：抱歉啊，我这皮糙肉厚的，你那小肩膀不酸才怪，下次你直接叫醒我就可以的】 【小橙子：除了肩膀，腿也酸】 ？ 秦仁还寻思明明地铁上是坐着的，怎么会腿酸，但很快也反应过来。 【秦仁：你那个520路公交上没位置啊？】 【小橙子：算是吧】 【秦仁：那你腿酸可怪不到我】 【小橙子：就怪你】 【小橙子：小刀.jpg】 【秦仁：？经典谋杀亲姐夫？】 【小橙子：小刀.jpg小刀.jpg小刀.jpg】 …… 跟小姨子聊完又跟云婉禾瞎扯，秦仁今天虽然下班早一些了，不过累还是累的，躺在床上简简单单玩了会儿手机就睡了，期待着第二天休息日的他并不知道，与此同时的另外两个地方，有两个人，今夜都格外难以入眠。 069 那个女人 程思雨睡不着。 本来应该是睡得着的，但就在和姐夫聊天聊的好好的时候，一个微信电话插了进来。 “讨厌，谁啊…” 程思雨工作后一直都住在父母家里，这段时间家里只有老妈，老爸出差去了，所以她在手机跳出话筒图案的瞬间，下意识地以为又是老爸打电话啰嗦一些有的没的。 但这仅仅是条件反射. 在看清楚来电显示之后，程思雨一瞬间皱起的眉儿马上就柔和了许多，旋即，又是另一番复杂的情愫淡淡地染上眉梢。 “喂？思雨。” 话筒里传来程思云的声音。 程思雨深呼吸一口气。 “姐姐~” 然后甜甜地应了一声。 …… 程思云姐妹俩是双胞胎，很双的那种，从模样，到声音都几乎克隆。 以前读高中的时候，程思雨就经常利用这一点戏弄姐夫。 姐姐妹妹是同桌，都坐在秦仁后面，秦仁因为长的帅，有段时间外班女生追他，每天都给他送好多零食，麦丽素浪味仙粟米棒什么的，秦仁都会借花献佛地给程思云吃。 所以程思雨就经常就在上课的时候，模仿姐姐的语气让他拿零食出来，秦仁往往头也不回地就往后一扔，让程思雨捡了不少便宜。 …… “你今天又加班了没啊？”姐姐对妹妹的关心不逊于对“前男友”的关心，第一句话就是这件事。 “唔…” 程思雨考虑了一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考虑： “加了。” “又加…你这才刚进公司，受得了吗？” “还好吧…” 程思雨歪着脑袋用肩膀和侧脸夹住手机，双手腾出来轻揉慢推地按摩双腿： “…反正也不是我一个人加…” “你说秦仁啊？” 程思雨“嗯”了一声： “姐夫他比我辛苦多了，图要画，指标要算，一个人要搞两个呢…” “搞两个？”那边程思云的声音高亢了一分。 “搞两个方案，想哪儿去了…” 程思雨就无语，换了一条腿继续捏： “姐，你心里不健康了。” “切…你啊，可别给我扣帽子。” 程思云轻哼了一声： “等你什么时候也恋爱了，找男朋友了，肯定比我还不健康…” “……” 程思雨不说话了。 恋爱和找男朋友，这两者有关联吗？ 程思雨觉得没有。 论恋爱，可能她还比姐姐更早地恋爱才对… …… 恋爱是喜欢不喜欢的事情，一个人从某一天开始心里有了喜欢的人，那就是陷入了恋爱。 如果硬要说确立了男女朋友才算恋爱的话，那程思雨承认，姐姐的确是比她要更早地恋爱。 恋爱了，不一定就能拥有。 心上人，也并不是自己喜欢就可以轻松得到的。 这样的事情，姐姐可能永远不会明白吧，毕竟她足够幸运，想得到的早就得到了… …… 陈年的记忆像一张张泛黄的旧相片，程思雨兀自地发起了呆，脑海里浮现出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夏天。 想起了那一节的体育课，想起了破旧的医务室。 想起了那个为了在姐姐面前逞强，摔的满身是伤也不掉眼泪的女孩儿… 想起了那个不吭声不说话，直到下课才偷偷过来拉她手的男孩儿… “思雨，喂？” “呃？姐你说。” “发什么呆呢，想男人啊？” “……” 有件事情程思雨打小就开始怀疑了，姐姐是不是会读心术啊… “想男人就去找个优秀的男朋友，别老空想，难得跟你打个语音还心不在焉…哼，以后不给你打了。” “姐你别撒娇好吧？要撒娇跟姐夫撒去。” 这一点不用程思雨担心，程思云待会儿就要去，不过眼下还是多多关心初入职场的妹妹在公司里的情况，一来二去也聊了差不多十分钟，然后逐渐有些疑惑： “思雨，你老喘什么啊？” “我揉腿呢，呼~” 程思雨说着双腿又绷了绷，那一阵阵的酸乏感多少算是祛除了，不过放松之余，困意也就随之而来。 “揉腿？你腿怎么了？挤地铁吗？” “不是啦，就…骑车…”程思雨打了哈欠。 “你下了地铁还要骑车啊？没有公交吗？” “牛市口站到咱家哪有公交…” “你跑牛市口干嘛？咱家最近的不是沙场站吗？” “反正…哎呀不说了，好困哦，改天聊吧，姐姐晚安。” 酒后吐真言，困后也一样，程思雨迷迷糊糊说漏了好多东西，想要溜之大吉了。 “等等思雨，还有个事情。” 然而，正准备挂掉电话，程思雨却神秘兮兮地补充了一句： “是惊喜哦。” “惊…喜？” “嗯。” 程思云语气中带着一丝欢快： “我可能等不到一年，就要提前回国了。” “诶…？” 程思雨愣住了。 …… 之后姐姐说了什么，程思雨有的记不清，有的记得清却也不愿去想。 只是挂掉电话后，她已经睡不着了。 姐姐要提前回国了。 程思雨有一种感觉，自己本来在一分一秒地从姐姐的手里偷偷积累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光，而姐姐仅仅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提前回国”，就好像又全部一下子夺了回去。 有什么东西好像扼在自己心上，时紧时松，让程思雨想要思考很多东西，却又无法得出任何有意义的答案。 脑子乱糟糟的。 一种患得患失又迫在眉睫的无力感，在挂掉电话后的几分钟后，从四周一点点包裹了程思雨，直到思绪逐渐变得漫无目的起来，她同样漫无目的地拿出手机翻起来。 【秦仁：？经典谋杀亲姐夫？】 目光停留在今晚秦仁最后发给他的消息上，程思雨的情绪稍微舒缓了一些，唇角翘起来，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果然…还是先珍惜眼前吧… 姐姐要提前回国了。 但至少不是明天，不是后天，不是大后天。 “来日，还算方长…” 她喃喃地伸出小拇指，指尖轻轻点在【谋杀亲姐夫】的【姐】字上。 没有了【姐】，【亲姐夫】变成了【亲夫】。 “姐夫…秦仁…” 就算是小橙子，也是会成长的。 慢慢成长着的小橙子，今晚，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 第二天，龙湖小区。 中午才起床的秦仁精神奕奕，整整一周的丧气终于都因为美美的一觉而彻底被消解。 反映到行为上，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他刚洗漱完就坐到电脑前开始打游戏。 对于他这样的社畜来说，这真的算是一种心情极度释放的状态了。 “这是…这是什么？” 本来正在认真学习地球常识的鱼灵儿站起身来，暂时放下了鱼有容以前做笔记的笔记本，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身着汉服的她飘飘如仙，玉手交叠在小腹前，面对从未见过的电脑表现出了古代年轻妇人那种憨态可掬的拘谨，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凑过去一点儿，眼睛很快就睁的大大的： “她会用剑啊…” “嘿，好看吧？” 秦仁一笑，展示着鼠标控制下的一位御剑飞行的仙子。 这是《英雄联盟》里一个叫做剑姬的英雄，使用了仙侠风格的“玉剑传说”系列皮肤，看着很有女剑仙的感觉。 秦仁又随意展示了一下英雄跳舞，台词，还有笑声。 “你用这个鞭子抽她，她就笑？”鱼灵儿指着秦仁的鼠标，眼睛亮闪闪的。 秦仁心说这叫什么话，用鞭子抽还笑？ 扌斗M是吧？ “电脑这个东西有点儿复杂了，不过有容当初学上网也蛮快的，你要试下吗？” 试不试的再说，已经开始蒸米饭的鱼有容拿着勺子从厨房探出头来，打断了两个人： “哥，家里没菜了。” “行，我去买。” 秦仁本来习惯性地想把在床上玩手机的貔貅叫上，但鱼有容已经把目光投向了师父： “师父，你也去。” “啊？我…” 鱼灵儿轻咬红唇，也不知道“买菜”是个什么性质的活动，显得有些无措，鱼有容看了就更坚决了： “买菜是地球上的基本生活技能，不会就学，师父这么聪明一定可以的。” “哦哦，那好吧，我一起去。” 既然徒弟说了是生活技能，那以前一直教导徒弟要知恩图报的鱼灵儿也要为人师表。 秦仁觉得也好，毕竟貔貅和鱼灵儿曾经有一层“主仆”的关系，现在让她跟着去买菜，让洛瑶在休息，也算是间接在两人的关系天平上进行一种调整。 …… 买菜穿汉服肯定不合适，秦仁回卧室玩儿貔貅，把客厅留给鱼灵儿换衣服。 米白色的九分休闲裤，灰色T恤，和鱼有容同款的小白鞋。 鱼灵儿的这身常服昨天刚到，今天也正好穿出去适应适应。 正应了那句“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鱼灵儿这身虽然朴素，但穿起来却已经光彩照人，葫芦似的窈窕身段儿风风韵韵，脑后青丝挽个简单的髻，很容易让人想到那种岛国动漫里面站在玄关处的年轻妻子。 “我们走了。” “等等秦仁，秦仁等等！” 开了门，洛瑶啊屁颠儿屁颠儿地过来。 “干嘛？你要一起？” “本座要顺路下楼，唐波波约了我。” 洛瑶说着，看了鱼灵儿一眼，然后把胳膊抬起来给秦仁： “牵我手。” 秦仁就牵着，洛瑶感觉要比前几天要有力许多，看来他昨晚睡的很香，一定是梦到洛瑶了。 ———————— 有人睡的香，自然也有人失眠。 程思雨算一个，另外还有一个女人，也因为一些原因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大半夜。 而这个人，刚好就在秦仁和鱼灵儿去到菜市场之后，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握着老款的vivo手机，出现在了龙湖小区门口。 070 新的野女人 “阿嚏！阿——嚏！” 菜市场上，秦仁突如其来的两个喷嚏，把跟在后面的流云宗主吓的肩儿抖了一下。 “啊没事儿，别怕。”秦仁揉揉鼻子。 “我没怕。” 鱼灵儿步子稍微快了几步，到秦仁身侧重复了一遍： “我没怕。” “嗯，我就一说。” 万妖大陆大概是没有“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个典故吧，秦仁敷衍地照顾着宗主脆弱的自尊心。 “有人想我了。”秦仁又打了一个喷嚏。 “谁？” 鱼灵儿转身找，脑袋一直往左扭，忘了往右，就原地转了一圈。 “不知道，但也有可能是有人骂我。” 这是薛定谔的喷嚏。 打了喷嚏，乐观主义会觉得有人想自己，悲观主义者会觉得有人骂自己。 当然，也有特殊的人，比如微博上的某些群体，会觉得有人想自己。 “这个多少钱一斤？” “两块五。” 秦仁在摊位前蹲下来挑选小白菜，水灵灵的，说不定和想自己的那个人一样。 “两块五太贵了。” 秦仁一脸嫌弃地站起来拍拍手： “人家都卖一块多。” 卖小白菜的老太太笑起来： “你打着转找，都不可能有卖一块多的。” 这段时间的确没有卖一块多的小白菜，只算是菜市场上的“黑话”，相当于给的一个信号，意思是我要砍价了，你托着点儿。 下一步，秦仁重新蹲下来，继续一脸嫌弃： “好老啊，看着蔫巴巴的…” “哎呀我今天四点从地里刚摘进城，新鲜的很。” 一旁的鱼灵儿也盯着菜篮子看了好久，觉得有道理，蹲下来认真地看着秦仁： “是啊秦仁，我看着也挺新鲜的。” “……” 这货怎么这么老实呢… 秦仁不好说什么，给鱼灵儿使了个眼神，鱼灵儿就抿紧嘴巴不说话了。 “两块吧。” “两块五。” “两块二嘛，称两斤。” …… 最后两块二成交，秦仁刚站起来，身后一个貌似等候多时的声音也赶紧跟上： “我也称两斤。” 是个女人的声音，温温婉婉的听着蛮舒服，应该是秦仁正在砍价的时候在后面观望，等价格谈拢了自己就好搭顺风车。 都是些菜市场常见的小技巧了，不过秦仁倒是隐约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回头一瞧，愣了下： “苏姐，你也在啊？” “诶？小…秦？” 身后的美妇人也愣了下，这才认出邻居来，有些尴尬地扬起礼貌性的微笑： “抱歉啊，你刚刚蹲着，我都没认出来你。” “害，这有啥抱歉的。” 秦仁挺喜欢跟苏瑜这样的女人说话的，很舒服，有亲和力。 年轻母亲的衣品总是既得体又精致，一袭淡绿色及膝裙写意地勾勒着苏瑜丰美的身体曲线，晶莹白嫩的纤长小腿看起来要比豆蔻少女少一分紧致，却多一分饱满的柔软，踩着淡银色高跟凉鞋的一双美脚可谓玉润剔透，裸色的甲油低调不张扬，点缀在整整齐齐的一排脚趾头上，完美且自然地展现着这个年纪女人娴静而成熟的魅力。 “这位又是…？” 苏瑜漂亮的鹅蛋脸儿上可以算未施粉黛，只简单地抹了点儿玫瑰豆沙色的口红，双唇微张，撩了撩耳鬓柔软的发丝，看向鱼灵儿的眼神有些疑惑。 她已经见过秦仁家里一大一小两个妹妹了，怎么又冒出一个来。 “她叫鱼灵儿，是我…” 秦仁之前忘了给鱼灵儿安排身份了，快速地考虑一下，感觉鱼灵儿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一种“有容以上，苏瑜未满”的感觉： “…她是我小姨。” “哦哦，这样啊。” 苏瑜觉得秦仁家里的家庭组成蛮神奇的，一屋子的女人不说，还个个生的貌美如花，而且……秦仁自己也长的帅，这优秀基因倒是传的很稳定。 “小秦你平时都自己做饭？” “嗯，我妹妹也做，有时候我跟她一起做。” …… 两个人一边随意聊着一边买小白菜，直到道别分开之后，一直没说话的鱼灵儿才犹豫地开口： “秦仁，什么是小姨？” 身为修仙人士，或许知道兄弟姐妹之类的，但对于凡人稍微多一层的亲缘关系就不甚清楚了。 我以后…就是你小姨了？” “嗯。” 秦仁个人感觉“小姨”的定位比较适合鱼灵儿，不过也突然想到了年龄的问题： “鱼师父，冒昧问下，你今年多少岁了？” “一千两百二十三。” 鱼灵儿最开始在局子里就这么说的，两个女警察打死不相信，她当时也不知道地球人能活多久，编了好几次才终于编过去。 但秦仁不一样，修士对年龄也没什么忌讳，所以鱼灵儿老老实实说出来就是了。 “那有容呢？” “容儿…容儿她要小一点儿。” 鱼灵儿就支支吾吾起来，声音低了一些。 “小多少？” “她…五百零一岁…” 鱼灵儿说完脸上就一阵阵地发热。 虽然修士不在乎年龄大小，但在另一种意义上却怕对比。 同样的修为同样飞升，师父修炼了一千多年，徒弟才几百年，对比起来，师父的愚钝真是可见一斑了。 不过秦仁自然对此无感，只是在之后买菜的途中，又打了几个大喷嚏。 “感冒了？” 秦仁望着天上大大的太阳，一阵狐疑地喃喃： “这也没变天啊…” —————————— 与此同时，龙湖小区内。 咕噜噜—— 顾清拉着大大的鹅黄色行李箱，看起来娇小的身躯却散发着成熟气质，微薄的唇角虽然抿着一抹清冷，但眸子里却又充斥着浓浓的欣然和期待，越往五栋二单元走，脚步就越发轻盈。 而等真地到了单元楼下，她的身形又逐渐停下了，目光被秋千旁的两个小女孩儿吸引了。 一大一小，一个五六岁，一个十二三四岁的样子。 小的那个就是同龄小朋友那种可爱，大些的那个则是有着远超一般小女孩儿的漂亮。 淡青色的连衣裙，折边的白色短袜，黑色的小皮鞋，快要及腰的长发散而不乱，发梢整齐地收着微卷的内扣，刘海处别着一个小西瓜的发卡，带着一点可爱稚气的瓜子脸像洋娃娃一样精致。 小的在推着大的荡秋千，大的在教小的唱歌。 “阳光彩虹小白马~” “阳光彩虹…小白马…” “炸鸡西瓜采棉花~” ？ 真是奇奇怪怪的歌曲，不过这年头网络发达，小孩子不懂事唱着玩也可以理解。 顾清本来只是多看了小女孩几眼，不过稍微靠近了一些之后，她的眼底闪过诧异。 因为她发现，女孩儿的手腕上，戴着一圈电话绳。 灰色的电话绳上挂着一颗铜色的钥匙，顾清低头一瞧，跟自己右手里攥的一样。 也是灰色的电话绳，也是铜色的要是。 是巧合嘛？ 不是没可能，但眼下应该不是。 因为当顾清抬头的时候，秋千上的小女孩儿也把目光投向了她，清澈的眼眸一动不动的，然后脚儿沙沙地慢慢蹭住了地面，从秋千上跳下来，径直朝着顾清走去。 “瑶瑶你不坐啦？” “嗯，你回家，我也要回了。” 洛瑶头也不回地吩咐着唐波波，然后盯着顾清手里钥匙，再看看自己手腕上的，得出了很不好的结论： 【秦仁又带新的野女人回家了】 解释一下。 在说明之前这几天为什么拉胯之前，我先要举个例子。 职业电竞选手，对鼠标键盘还有各种细节上的设置，都是有自己的习惯的，不习惯的话就会影响发挥，这个大家都知道吧？ 别说职业了，自己玩游戏什么的也是一样。 而我，作为一个专职作者，在前不久，就失去了一样重要的东西。 我的椅子，坏了。 是的，这几天我是站着码字的。 我是坐在飘窗前写作，独特的地理环境造就了我独特的习惯，以及对椅子苛刻的要求。 包括整体大小要可以塞进我的床和飘窗之间的过道，椅面高度要合适，靠背高度要合适，椅子下面必须要有可以踩脚的横杠，椅面大小要合适。 这里的椅面大小，详细分为四种情况。 第一，我把一只腿翘上来要可以够踩。 第二，除了够踩，也要够可以把小腿横着放，并且把另一只腿压在这条腿的上面也要空间足够。 第三，我可以整个人蹲在椅子上，我是蜜桃，所以有时候屁屁麻了我会蹲在椅子上码字。 第四，我要可以像鱼有容打坐一样盘在椅子上，我有时候也会这样码字，不许问为什么，我就乐意。 …… 在实际探索中，我发现能够满足条件的椅子，真！的！太！少！了！ 为了重新找到一把我能够坐下去的椅子，我这几天跑遍了到处，各大网站上花式搜索。 最后，我只能在一家专门卖旧货道具的店里，买到一把一模一样的二手货。 就是那种上个世纪生产的，红色绒面的，电镀金属折叠椅。 …… 说实话，我觉得挺悲哀。 科技进步时代发展，我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市面上这么多的椅子，却几乎找不到一把能够让一文倒好好码字的椅子？ 琳琅满目的椅子，花里胡哨，华而不实。 正如，这个世界一样。 我不禁想，对此，我们是否该反思？人类是否该反思？在盲目地追逐花里胡哨的过程中，我们是否舍弃了什么最为真挚的东西？ 是什么？ 或许不是美丽的环境，也不是那些已经灭绝的动物。 不是淳朴的人心，也不是那些古老的传统。 或许，我们失去的，仅仅是一把好用的椅子。 071 你是谁？ “阿嚏！” 菜市场里，已经很久没打喷嚏的秦仁突然又来了个大的，揉揉鼻子回头一瞧，鱼灵儿竟然玉手持腰，下意识做出了拔剑的姿势。 “……”秦仁沉默。 “……”鱼灵儿也沉默，然后耳垂就发烫，像颗红宝石。 嗯… 别说，师父脸红起来还挺好看，比起徒弟有一番别样的韵味。 脸红的时候同样羞羞答答，却不似少女的青涩，而是带着点儿“欲罢换休”，“欲拒还迎”，“藕断丝连”的“惺惺作态”。 就是越害羞，越让人觉得很好玩的那种。 “咦？” 秦仁看到不远处有个血淋淋的小板凳，顿时眼睛一亮： “好久没吃黄鳝了啊…” 响油鳝丝那种功夫菜可能做不出来，但火爆鳝段还是可以来一盘，哪怕让有容来应该也没问题，贵是贵了点儿，不过刚发完工资，小小奢侈一把也还能接受。 “老板，鳝鱼怎么…嗯？” 秦仁刚开口，感觉衣角被猛地扯了一下，回头发现鱼灵儿紧张地竖起了黑亮瞳孔。 “怎么了？”秦仁撤到一边儿。 “这个是…什么啊？”鱼灵儿伸出葱白的手指头，指了指池子里互相钻来钻去痴缠在一起的鳝鱼们。 “这是鳝鱼，很好吃的。” “鳝鱼…是鱼？” “对。” “像蛇的…鱼？” 秦仁闻言恍然，知道鱼灵儿为什么别扭了。 鱼在流云宗比较神圣，但也不是不能吃。 可像蛇的鱼，就属于叠了buff，又是鱼又是蛇的，说不定鱼灵儿她们会有同类相残的感觉。 “走吧。” 所以秦仁最后就干脆放弃。 “你不吃啦？” 鱼灵儿感觉心里一热，挺高兴的。 “不吃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口腹之欲这种东西就好比导管，想要的时候想的慌，可等到短暂的欲望得到满足之后就会发现，呵呵，一般。 从现实意义上讲，这也算是刚好找了个理由节省了一笔开支吧。 要知道，蓉城有些专门卖鳝鱼的“米其林”苍蝇馆子开在郊区，这两年都是卖一百多一斤。 “秦仁，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鱼灵儿忽然对秦仁给出了评价，秦仁听的一乐： “鱼师父，你不会现在才觉得吧？” 鱼灵儿点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和徒弟可都是人家收留的，所以又摇摇头： “秦仁，你一直是好人。” 这下中肯了，秦仁笑笑，去另一个摊子买凉粉去了。 ———————— “你是秦仁带回来的吗？” “哈？” 龙湖小区里，洛瑶开门见山，让顾清直接怔了一下。 这叫什么话？ 什么叫“带回来”啊？ 在顾清的词库里，只有那种不正经的女人才会用“带回来”这个词吧？ 不过… 对方提到了弟弟的名字，那至少手腕上的钥匙应该是自己家的没错了。 一个会有自己家钥匙的女孩儿… 如果顾清没记错的话，当初那个姓程的都没有家里的钥匙，眼前这个显然跟弟弟的关系不一般。 “你是秦仁带回来的吗？”洛瑶又问了一遍，细软的眉毛皱了皱。 “你是谁…你认识秦仁？” 居然用问句回答问句，这个女人真是秦仁带回来的所有野女人当中最嚣张的了。 但这只是一方面。 从另一方面而言，洛瑶瞥了一眼这个女人的胸口，她的嚣张程度又远远不如家里的大鱼和小鱼了。 哼，不过如此。 稍微再给洛瑶几百年的时间，她也能长成这样。 于是上仙大人的情绪平和了一些，而顾清已经自己猜到了洛瑶的身份，试探地问道： “你是那个洛瑶？秦仁朋友家的孩子？你…还住在我们家？” 她有些不可思议，这都多久了。 “本座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没大没小…” 洛瑶听的不舒服，怎么就“他们家”了，这是秦仁和洛瑶的家。 然而，这只是暂时的想法。 “我是秦仁的姐姐顾清。” 来人终于做了自我介绍，貔貅就呆呆地站在那，长软的睫毛随着眼皮子茫然地眨动： “姐姐…” “嗯。” 这是在叫她吗？应该是的，顾清点点头示意。 对于这个拥有家里钥匙的小女孩儿，顾清首次与她邂逅其实表现的挺和气的，态度上既不冷漠也不热情。 不冷漠，是因为洛瑶好看。 人是视觉动物，总是比较亲近美好的事物； 不热情，是因为洛瑶太好看了。 即便她看上去年纪不大，可一想到弟弟和这样漂亮的小女孩儿一起生活了这么久，顾清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别扭。 毕竟小女孩儿也是人，有些感情往往就是从小开始潜移默化地培养起来的。 比如自己，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我要上楼了，你要一起吗？” 顾清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俯视貔貅。 “我…你…” 貔貅没想到这回大的来了，对方不是野女人，而是土生土长的“秦家正统”，回过神来也不说什么，心里面想着一些乱糟糟的事情，然后就默默地跟在顾清的行李箱后面了。 电梯里，顾清试图问洛瑶一些简单的问题，比如她多大了。 但得到却是“三百二十一”之类莫名其妙的回答，顾清就换个问题，换关于弟弟的问题： “洛瑶，秦仁他…这会儿在家吗？” “不在…” “出去了？” “嗯…” “你们吃饭了吗？” “没…” 问一句，洛瑶答一句，声音小小的，乖乖的。 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姐姐是大于弟弟，可以管弟弟的，所以眼前的顾清目前在她心中就成为了一个特别的存在，就好比…好比电视里，那些叫做儿媳妇的人面对婆婆的时候一样。 叮—— 电梯到了，顾清看到熟悉的家门，哪怕现在秦仁不在家，她也不自觉地想象出弟弟在厨房里为她做饭，为她忙前忙后的样子。 等她一开门，弟弟就从厨房里探出脑袋来，咧嘴笑着，温柔地喊她一声“姐”。 不，最好是…最好是喊一声“清儿”… 不过既然现在弟弟不在家，而她又是没打招呼今天突然回家给弟弟惊喜的，那要不干脆自己反过来给他准备做饭，让他一回来就看见姐姐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然后惊喜地喊一声“姐”？ 不不不，依然是喊“清儿”好一些… …… 顾清一边在脑海里想象着两种情况，一边把钥匙门，却万万没想到，开门后迎接她的，是第三种情况。 屋子里，有明显的女人香味。 玄关处，有比洛瑶稍微大一号的女人鞋子。 厨房里，有乒乒乓乓的动静和米饭的香味。 在顾清心中蓦地一紧的时候，厨房门口探出一张精致无暇的脸蛋儿： “回来了？中午吃…” “……” 声音戛然而止。 两道同样复杂的视线交汇在一起，空气仿佛有了一刹那的凝固。 在少女脸上温和的笑意渐渐消失的同时，顾清轻颤的唇皮已经随着略深的一口呼吸停止翕动，旋即，清丽的小脸儿沉如冰山： “你是谁。” 072 你又是谁！ “你是谁。” 陌生的声音落入鱼有容同学耳中，她听出来的却并非疑问，而是一种冷漠的陈述语气。 感觉说话的人其实并不是真的在乎她姓甚名谁，只是更多在直接表达着对“鱼有容存在于此”这件事实的抵触情绪。 鱼有容瞳孔稍微收缩，快速地打量她。 …… 中长的马尾柔润顺亮，黑色的七分袖雪纺薄衬衫，柔软的白色百褶裙，脚下是黑色的高帮帆布鞋。 不是所有都能女孩儿都适合森系打扮。 双腿要足够长，腰肢要足够纤细，却又不能过分骨感，比例匀称婀娜，如此一来才能既撑得起架子，又不会被包的像个水桶一样。 鱼有容眼前这个陌生女人，就很完美地符合这样的标准。 那股子冷冷清清的仙灵气儿，跟她在某宝里看到的衣服模特一样。 而且模特照片还精修了的，陌生女人显然并没有，是活生生的一个美人儿。 …… “我在问你，你是谁。” 当她重复的时候，顺理成章地表现出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和那副娇小的身子相比颇有些违和，让鱼有容想起了小区里经常看见的一条叫做“旺财”的吉娃娃。 旺财看起来小小只，呲起牙却比那些哈士奇啊金毛什么的凶多了。 不过，这里是秦仁的家。 秦仁养猫，那必然是不欢迎吉娃娃的。 因此，鱼有容带着一分不解，两分警惕，七分不爽，微微抬起了不逊于对方的好看下巴，语调平静但声色俱厉： “你又是谁。” “我是谁…” 当年姓程的都不敢用问句回答她的问句，这个女人凭什么？ 顾清想要冷笑，然后无意地瞥到了鱼有容胸口那两团多余无比的赘肉。 “呵！” 于是就真的笑出来了。 就是凭这种无聊的东西吗… 顾清对鱼有容的第一印象顿时又下降了10%，变成-10%了，不屑地盯着她那两团儿可笑的底气，白嫩的手指不由地地攥了攥： “秦仁是你什么人。” “秦仁…” 果然跟哥哥有关。 鱼有容闻言心里一闷，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管不着，可是… 可是不管怎么说，哥哥身边的女人也太多了点儿吧… 在公司同事就算了，家里又是貔貅又是她，这眼看刚来个那谁吧，又紧接着出现面前这只吉娃娃。 “在你摆正态度之前，我们家的事情没理由让一个外人来盘问。” “外人，我是外人…就你是内人？” 顾清把行李箱往门垫上一放，漂亮的脸蛋儿浮上一层淡红的薄怒，忿然地往屋里多走了两步，把一直站在身后的洛瑶露了出来。 “洛瑶？” 鱼有容这才看见貔貅也回来了，右手捏了捏掌间的勺子，左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朝小女孩儿招手： “快进来。” 洛瑶就忐忑地看了顾清两眼，然后屁颠屁颠儿地过去，鱼有容蹲下来，伸手把她搂过，下巴轻轻磕在她肩膀上，清亮的眸子则是保持锁定在顾清身上。 “来者不善。” 鱼有容在洛瑶耳边小声道： “你先回卧室去，给秦仁打电话。” “小鱼…” 洛瑶偷偷扯她马尾： “你别，其实…其实我们才是来者…” 鱼有容一愣： “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里是我家，我和秦仁的家。” 顾清插了一句，关上门，然后抬起腿来准备换鞋，刚一摸鞋带，却看到自己的粉色毛毛虫拖鞋，已经被鱼有容穿在了脚下。 …… 如果没记错的话，弟弟可是经常夸她这双拖鞋可爱来着。 从小遭受过很多苦难的女孩子，心思一般都是比较敏感的。 所以顾清此时的感觉，不亚于古时候的皇妃一觉醒来，看见自己的凤冠被戴在了某个新晋贵妃的头上一样。 …… 那个混蛋… 心底微微一阵发酸之后，顾清快速调整心情，眼神又冷厉了几分，直接踩着帆布鞋穿过玄关，踏进了餐厅的地板。 “请你出去。” 鱼有容同样眸光如冰： “我上午才拖的地。” “哦。” 顾清又往前走了一步： “那真是谢谢你打扫我们家了。” “你到底是谁。” “我是顾清，秦仁的姐姐顾清，你应该听说过我。” “姐姐…” 鱼有容脸色一阵变化，回忆了一下，摇头： “我是鱼有容，我没他听说过你，只知道他有个前女友。” “你…你…” 哪壶不开提哪壶，顾清捏紧了小拳头，她觉得鱼有容是故意的。 但鱼有容却是真的忘了平日里秦仁提过的那个“姐姐”，比起“姐姐”什么的，她更多的记忆和关注点都在秦仁那个前任“道侣”身上。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秦仁的姐姐的话… 秦仁是鱼有容的哥哥，顾清是秦仁的姐姐，那这个女人岂不是也成了鱼有容的姐姐？ 眼下的鱼有容肯定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把一旁默默观望的貔貅赶回卧室，并从她身上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想问一下。 “你干什么。”顾清警觉地往前一步。 “打电话。” “给谁打。” “哥哥。” 哥哥？ 顾清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事态开始往大的发展了，她还以为鱼有容是要打给秦仁，没想到对方却直接开始摇人。 女方鸠占鹊巢，还开始打电话叫自己家里的人来… 下一步… 下一步就要一起迫害男方姐姐了吗？ 等秦仁回来了之后，再一起逼他站队？？ 最后，被女色侵蚀了的男方就和女方一起迫害姐姐？？？ 这是什么狗血国产剧情！ 顾清嘴皮子发冷，下意识伸手就要阻止鱼有容。 然而，鱼有容的反应快的出奇，在顾清的朝自己手机抓过来的时候瞬间闪开，同时右手握着的勺子对着顾清的手腕就拍下去。 啪—— “呀！” 一声吃痛的惊呼，顾清难以置信地捂着纤细的手腕，狠狠地瞪着鱼有容，眼眶里一下子就有了一沉亮晶晶的水色闪动起来： “你…你打人！” “你抢我手机。”其实是洛瑶的手机，鱼有容一直也想要个自己的，但哥哥挣钱不容易，她只是想，绝不会说出来。 “我没想抢！”顾清只是想关掉她的屏幕不让她打电话，人都是有共情心理的，她也怕把别人的手机弄坏了，毕竟自己手里这台弟弟送给她的手机就一直她被当成宝一样。 “……” “……” 两个女孩儿同时沉默了一秒，然后顾清再次伸手，鱼有容不屑地轻哼一声，抓着手机的左臂直接高高举起。 “你…！” 这样一来，顾清自然是够不着了。 从很久以前，弟弟开始发育开始，变的又大又壮的时候起，周围的人就都说姐姐长的像妹妹了。 现在，面对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鱼有容，顾清已经全然没有了一开始亮相时的那股子气势。 “你…你放下来！” “不放。” 顾清眼里不甘，心底却是有些委屈了。 这个趁着自己不在，和弟弟在家里都不知如何苟且过了的女人，竟然可以这么轻易且毫无顾忌地欺负她！相比之下，当年的程思云简直温柔死了！ 顾清蹦起来，鱼有容也蹦，她的反应很快，几乎和顾清同频，两个女孩子跟两只小僵尸似的，顾清有些喘了还是够不着。 “哼…” 鱼有容就难得地哼出了一声得意的意味，脸上虽然面无表情，唇角却扯起一抹讥讽。 …… 现在两个人的气场已经完全反过来了，顾清不甘地盯了鱼有容一会儿，感觉手腕还在隐隐作痛。 说起来弟弟都从来没打过她，这个叫什么鱼有容，鱼乃大的，竟然使出物理手段… 行。 动手谁不会，顾清也会。 鱼有容高举着手机不可一世的样子，顾清的视线就慢慢从手机上转移到她胸前的赘肉上，然后抬起巴掌扇了上去。 “！” 啪~ 一声肉肉绵绵的闷响，鱼有容全然没有预料她会突然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招数，震惊地捂了捂发疼的心口，然后柳眉一皱，抬起手里的勺子敲又她手臂。 啪—— “嘶…” 都说女人胸越大越恶毒，果然如此，打第二下居然不换边儿！ 好，那顾清也不换边儿，也继续扇她左边那只。 啪~ 啪—— 啪~ 啪—— …… 事情发展到后面，不闪不避全靠内力也是一种态度的体现了，鱼有容不相信顾清区区一个人类会比她一个体修更能抗，就硬是跟她较起了劲。两个女孩儿打成了回合制，没有像很多视频里那样互相“猫猫挠玻璃”打成咏春的形状，而是各有奇招。 “喵~” 这不仅让一旁看热闹的团团觉得十分新奇，跳上沙发上趴成一座狮身人面像观摩起来。 有一说一，两个愚蠢的铲屎官打架，不比电视好看多了？ 至于鱼缸里的某史莱姆，早就被剑拔弩张的气氛吓的连小豆豆都藏起来了，连个泡都不敢冒，化为了真正的“一潭死水”。 …… 不过，令喵遗憾的是，两个女孩子最终也没有如团团想象的那样大战三百回合，顶多十几回合过后，门口传来咔嗒一声。 “我回…回…” 秦仁的面庞一点点出现，脸上儒雅随和的神色在看到屋里的情况之后，当场僵硬地石化。 “姐…？” “秦仁…秦仁！” 弟弟回来了，自己最亲的人回来了，不管方才在心里数落埋怨了他多少，顾清当即还是忍不住一声轻唤，心里五味杂陈间首先涌出的是一阵阵的委屈，缓缓地伸出胳膊就朝他走去… 然后，在离他只有二十公分位置停了下来。 “你…” 顾清感觉喉头发堵，颤抖的柔软睫毛下，那双水亮的双眸中倒映出的，是秦仁身后不明状况躲躲闪闪，身着朴素如同小少妇似的一个俏丽女人。 “你又是谁！” 073 岂有此理！谁打的！ 顾清本来正跟家里来路不明的女人斗的处于劣势，本以为弟弟回来能帮她，谁知道他又带了第二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回来！ 要是算上洛瑶，就是第三个了！ “你又是谁！”顾清忿忿地瞪着鱼灵儿。 “我…” 众所周知，师父是一种比徒弟稳重的生物。 当顾清问鱼有容“你是谁”的时候，鱼有容直接明了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但是轮到鱼灵儿，鱼灵儿就很稳重地一言不发，选择了最与世无争的应对方式，往秦仁身后藏了一点儿： “我谁也不是。” 鱼灵儿不知道。 鱼灵儿不清楚。 鱼灵儿不参与。 人生地不熟，鱼灵儿吃一堑长一智，之前她就是因为在公交上听到司机按喇叭吓了一跳，当即惊而拔剑，然后就进了局子。 现在她学聪明了，不冲动。 虽然她不认识这个质询自己的漂亮女孩儿，但是看现场状况的话，应该…应该是跟容儿有什么牵连吧？ 至少容儿已经跟这个女人打过照面，并且貌似并不愉快的样子。 那…那这就是容儿的事情了呀。 徒弟惹的乱子，跟师父有什么关系… 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五百多岁的容儿也长大懂事了，有些事情该自己去面对才是。 于是，在迅速想通了这一点之后，鱼灵儿彻底把身子躲在了秦仁后面，铁了心装鸵鸟。 “姐，你怎么…” 秦仁也是慢慢地回过神，扯起僵硬的讪笑，试着去拉顾清的手： “你看你…回家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啊？” 啪！ 顾清拍掉秦仁伸过来的猪蹄子，冷冷地看着这个自己日思夜想的负心弟弟，枉她还想给秦仁一个惊喜的，没想到秦仁却给了她一个更大的： “打什么招呼？给你时间转移赃物吗？” “你说谁是赃物。”鱼有容的声音铿锵响起，手里的勺子举了举。 “你，还有她。” 顾清抬起胳膊先指着鱼有容，然后又指鱼灵儿，看到鱼灵儿的眼睛躲躲闪闪地在给鱼有容使眼色，顿时敏锐地一眯眼：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又是什么关系？” “没没没！” 鱼灵儿从徒弟身上收回目光，连连摇头： “我不认识她。” “……” 鱼有容闻言不语，只是嘴角微微抽了抽，脑海里浮现出师父高翘的臀儿，隐隐有些手痒。 而顾清在抬胳膊的时候，秦仁则是注意到了另一件事情。 “姐？” 顾清雪白的胳膊肌上深粉色的印子格外明显，看得秦仁的眉毛陡然一皱，抓过她的手腕： “怎么回事儿？” “不要你管。”顾清甩开他。 “哎呀姐。” “我不是你姐。” 顾清把胳膊藏到背后不给秦仁看。 虚伪的弟弟，他肯定不是真的心疼，不然为什么还是一口一个“姐”，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姐…清儿。” “……” 密码正确，清儿抬眼幽幽地望着他。 “清儿，你先别闹好不好，快给我看看。” “……” 这下稍微真诚一点儿了，世上很多人都有自己的怪癖，顾清的怪癖就是喜欢听弟弟叫她清儿，每次听了都感觉心里发软。 “喏，想看就看吧。” 于是顾清就把胳膊重新露出来，秦仁细细瞧着上面的深粉色痕迹，发现有些地方都要肿不肿的样子了： “你这怎么弄的？” “被打的。”顾清轻描淡写地说。 “打的？” 秦仁可不觉得轻描淡写，开什么玩笑？有人敢打她姐姐？ “岂有此理！谁打的！” 他板起脸，闷闷地吐了一口气，撸了撸袖子。 “她。” 顾清就面无表情地指向鱼有容。 “……” 秦仁脸色顿时一僵，默默地把卷起来的袖子重新撸下去。 “呵呵。” 顾清就冷笑，心儿一酸，第一次真地难受起来了： “好…秦仁，我懂你意思了…” “别啊，别懂别懂。” 可不能乱懂，秦仁心虚地看了鱼有容一眼，鱼有容却不看秦仁，水灵灵的眸子望向一边儿的墙壁，粉嫩的唇儿一撅一撅地翕动着，倔强中也带着跟顾清一样的委屈。 “咳…误会，一定是误会。” 得先了解下到底发生了什么，秦仁朝姐姐干笑两声，快步凑到鱼有容那边儿小声问道： “有容，什么情况啊？” 鱼有容低下脑袋，因为现在想来，不管如何都是她先动手的。 “她也打我了…” 鱼有容弱弱的争辩有些无力， “你们对打啊？” 秦仁倒是稍微松口气了，对打好啊，评判起来不会显得偏袒谁了。 “打哪儿了，我看看。” “不行！” 鱼有容脸一红，心跳紧张了一下，感觉刚才顾清打她的地方都有些热热的： “不…不用了。” “没肿吧？”秦仁想到了姐姐的手臂。 “没…”鱼有容脸更红了，那地方…怎么可能随便就打肿。 “好吧。” 鱼有容毕竟是体修修士，秦仁倒也不是很担心，然后就叹气，微皱着眉问她： “你们怎么打起来了的？” “她说她是你姐姐…” 陈述事实的时候鱼有容声音就大了些，不卑不亢： “…我也不知道真假，就想打个电话，她就抢我手机。” “我不是要抢。” 顾清忍不住插嘴，伸手把秦仁拉到自己这边儿： “秦仁，你知不知道，她刚才准备摇人来着。” “摇…摇人？” 摇谁啊？秦仁傻眼，难道还有流云宗高手降临？ 别说秦仁了，鱼有容也不知道顾清在说什么，微微一急： “哥，你别听她胡言乱语。” “？” 这回轮到顾清傻眼了，不可思议地昂起脸儿望着秦仁： “她叫你什么？” “那个…清儿你听我解释。” 秦仁赶紧说明： “这里面是有原因的，我们目前是假扮兄妹…” “假扮…” 好一个假扮。 顾清不是什么都不懂，这年头喜欢角色扮演的人多了去了，别的不说，有一次她在寝室就无意中听到室友偷偷给她男友打电话，就…叫对方“爸爸”来着，不知羞的很。 她不知道秦仁是什么也好上这口的，但问题在于他一个当弟弟的，居然私底下喜欢“妹妹”！ 这合理吗！ 这应该吗！ “秦仁…没有程思云管你，秦仁你现在玩的越来越花了啊…”这大概是顾清第一次发现前弟媳的优点。 “什么乱七八糟的…” 秦仁显然不是这个意思，也不忙着搞清楚两个女孩儿打架的详细过程了，很认真地抓着姐姐的肩膀，正准备解释呢，门外一串哒哒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地慢了下来。 “？” “？” “？” “……” “喵？” 除去卧室里正贴着耳朵偷听的貔貅以外，四个人连同看戏的团团齐齐地将目光投过去，然后就看到了门口出现了一位柔美妇人，风风韵韵，身段袅袅，虽然手里提着刚买的菜，姿容却一点不因此减分，反而增添了不少味道。 这是一种真实的，天然的味道。 就好比国产区，虽然既没有技巧又没有运镜，但贵在真实，很多老司机就专门奔着那份真实而趋之若鹜。 而突然出现在门口这个女人，给人也是这样一种真实的美感，在发现大家都盯着她看之后，脸上闪过略微的窘迫，接着把有些疑惑的眼神投向了其中唯一一个比较熟悉的秦仁。 “秦仁！”顾清顿时就忿忿地一跺脚，咬牙切齿地瞪着弟弟。 “她不是，她真不是！我们现在只是邻居！” 秦仁压低着声音呲牙咧嘴地解释了一下，然后马上尴尬地给苏瑜打了个招呼证明清白： “苏…苏姐，买菜回来啦？” “啊对…那个，你们……”苏瑜问了一声。 “我们家里人闹点儿矛盾，哈哈…” 秦仁脱口而出，懒得找借口了，也没必要。 门框上战战兢兢扒着一只鱼灵儿，里面两个人针尖对麦芒，这阵仗这氛围，是个人都知道在吵架。 “这样啊…没事儿，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说清楚就好了。” 苏瑜自己也尴尬，这种事本来低着头就过去了，她是下意识才多了嘴，随便敷衍了一句之后赶紧掏钥匙回自己家，同时心里也不禁腹诽： 吵架？啧啧，这小秦家里的女性成员也太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捉奸呢… …… 苏瑜的路过只是一个小插曲，之后秦仁就简单直接地告诉了姐姐，鱼灵儿和鱼有容不是地球人。 当然，顾清一开始肯定是不相信。 当初弟弟和程思云闹分手，好像他就搞了个什么驱魔啊，怪物啊什么的借口，顾清虽然只顾着开心，不清楚也不关心细节，但对于秦仁如此幼稚蹩脚的理由也是直摇头。 现在用类似的说法来应付她，她肯定只有呵呵。 所以秦仁也不磨叽，虽然事发突然，不过早就准备摊牌的事情也不需要太多的准备，直接给鱼灵儿和鱼有容打了个响指： “两位，展示吧。” 师徒俩对视一眼，鱼灵儿还有些害羞，还得徒弟点点头鼓励一下，随后二人玉手轻抬，同时掀开了衣摆，露出肚脐下面一块银色的鳞片，再缓缓吐出两条约莫十八公分左右的长长软软的粉舌，舌尖灵活地一卷一翘，然后一分为二… “清儿你看。” 秦仁转身，瞧着目瞪口呆的顾清： “她们其实来自另一个世界，至于我，其实曾经当过几年驱魔人…” 074 喝鱼汤 从生理结构上说，舌头是属于身体内部的东西。 人总是不好意思把体表以内的部分给陌生人看，会有一种自己的身体被外人窥探的紧张和不适，而如果是面对亲近的人，主动地去展示的话，就反而会有一种被释放的快感。 但显然，顾清并不是亲近的人。 所以鱼灵儿师徒俩只“闪现”了一下之后，就“嘶溜”一下收回了长软的香舌。 只是衣服还撩着，肚皮雪白柔软，细嫩光滑的小腹上镶嵌着同样秀气的肚脐，下面也同样闪烁着一片闪闪的银色鳞片。 “你…们…” 目瞪口呆的顾清稍微稳定了一下心神之后，开口感觉嗓子有些干。 “这是蛇族逆鳞，我知道你可能怀疑，但它的确不是粘上去的。” 秦仁跟鱼有容交换了一下眼色，得到许可后，轻轻握过姐姐的一根手指头，引导着摸了摸她的鳞片。 鳞片凉凉的，不是鱼鳞那种脆脆的，而是乳胶质感的韧性。 好怪哦，再摸一下。 触感奇妙的有些不真实，顾清摸了第二下之后就把手缩回来。 “姐，她们是蛇族，是另一个世界的修仙者。”秦仁一本正经地说道，捏了捏顾清的手指，姐姐的手指头总是软乎乎的，秦仁从小没事就爱捏着玩儿。 “蛇族…修仙……” 顾清这会儿脑袋有些小晕，注意力恍恍惚惚，从鳞片转移到了两个人的腰肢上。 看着…好纤柔啊。 逆不逆鳞的先不说，着腰倒却的确称得上蛇腰。 比例却又恰到好处，给人更多的是一种柔韧的感觉而非脆弱。 自己碗里的饭总是没有别人碗里的香，自己的身材也总是没有别人的好。 鱼有容和鱼灵儿如柳如蜂的腰儿让顾清看得有些羡艳，尤其是鱼有容的牛仔裤是低腰的那种，衣摆撩起来的时候，两条明晰的腹股沟从裤腰露出来，像一个v字遮住了下半部分，无需刻意捏造就能流露出淡淡的柔媚和性感… “秦仁，转过去。”顾清突然回头命令弟弟。 “怎么了？”秦仁一头雾水。 “女孩子撩衣服，你眼睛瞪这么大干嘛。” 这会儿还扯这种有的没的，秦仁哭笑不得： “这有什么的，我之前经常没…” “……” “呃…” 姐姐的眼神不对，秦仁即使扯开话题： “姐…清儿，你如果还有什么疑虑的话，我再给你看个东西。” 他说着，把茶几上的鱼缸给顾清看。 胆小的史莱姆现在肯定是不愿意化人什么的了，不过秦仁稍微安慰了她一下，小家伙就勉强把两只小豆豆似的眼睛凝聚了出来。 “咕叽…” 她小声叫了一声，把顾清稍微吓了一条。 “秦仁，她…她活了。”顾清“花容失色”地伸手抱秦仁的胳膊，不远处的鱼有容皱了皱眉。 “嗯嗯，活了活了。”秦仁给她介绍，“她是一只史莱姆，叫蜜汁。” “蜜汁…” 顾清眨眨眼，然后脸红了一下： “什么破名字…” 感觉几个月不见，弟弟变坏了。 但弟弟却并没有get到姐姐的点，稍微调戏了一下蜜汁之后，就开始把自己这四年的驱魔人经历，还有鱼有容们的事情娓娓道来。 —————— 半小时后。 鱼有容，鱼灵儿，顾清，秦仁，四个人围坐在饭桌边上。 “呼…” 在一段短暂的沉默后，秦仁吐出一口浊气，端起水杯连喝了几口润润嗓子： “情况就是这样了，所以…大家这就算都认识了吧？” “……” “……” “……” 无人回应，鱼有容无喜无悲静静地看着顾清，顾清也若有所思地用余光打量着她。 鱼灵儿则是不知道该往哪看，感觉徒弟和顾清之前的交锋气场还未消散，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干脆还是看秦仁好了。 反正从她的角度看，顾清这个姐姐只是“初来乍到”，秦仁始终才是家里的“扛把子”。 “那个你说的朋友家的孩子呢？” 顾清看了看卧室的方向： “她也是蛇族吗？” “她叫洛瑶，本来是一头貔貅…哦对了。” 秦仁说完之后想起了什么，郑重地补充了一句： “你别看她那样，其实她已经成年了。” “……” 成年了… 顾清一时间都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秦仁也去卧室，把小女孩儿叫了出来。 在卧室里偷听状况的貔貅，就慢吞吞地踩着小拖鞋一点点儿走了出来，怯怯地看了顾清一眼，然后就踮起脚儿搂秦仁的脖子。 “秦仁…” “没事儿。” 上仙大人有些不安，要抱抱，秦仁蹲下来拥着她，轻轻拍她的背。 “我姐其实人很好的。”说实话，秦仁也是第一次看到上仙大人这么“懦弱”的时候。 “你姐…你姐能管你吗？”洛瑶挺在乎这个问题的。 “这个…” 秦仁扭头看了一眼身后默默观望的顾清，然后凑到洛瑶耳畔说悄悄话： “不能，她是纸老虎，表面上管我，其实什么都得听我的。” “真的吗？” 洛瑶稍微欣喜了一下，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 纸老虎什么的…听起来不就跟洛瑶一样了吗，洛瑶也是表面上比秦仁地位高一些，实际上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还是要被秦仁捏脸，被秦仁打小屁股。 但不管怎么说，有了这句话，洛瑶心里就相当于恢复了一些安全感。 “秦仁我饿了。”于是貔貅就开始考虑正事了。 “马上啊，你们先大概认识一下，然后我们就吃饭。” 秦仁说着，把小女孩儿也带到桌边坐下。 “……” “……” 顾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想到刚才两个人的亲昵样子，再想到弟弟说她已经成年了，心里不免就有些含糊。 网上有个词儿叫什么来着？ 合法萝莉？ 顾清扫视桌边一圈，合法萝莉，一对蛇族师徒，徒弟跟秦仁扮兄妹，师父暂不清楚，目前看来一直畏畏缩缩，像个小媳妇似的，徒弟好像会做家务会做饭，也不知道这师父有什么用… 这一屋子的女人让顾清有些头疼，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去笑话她们各自的离奇身份，于是，在做了个深呼吸过后，下达了“先吃饭”的指令。 “好！吃饭吃饭！” 中国人的饭桌总是能解决很多事情，秦仁挺高兴的，貔貅也高兴。 “清儿想吃什么？尽管说！给你接风！” “喝鱼汤。” “……” 075 天时地利人和 鱼汤自然是没有的。 秦仁和鱼灵儿去买菜的时候路过水产区，没买鳝鱼也没买鱼，只买了些新鲜的大虾。 顾清故意说要喝鱼汤，鱼有容就冷冷看她一眼，然后回到厨房，把豆腐用盐水泡起来。 …… 吵架已经吵过了，可能之后还会吵，但日子，她和哥哥的日子，总是要继续过的。 鱼有容看了下买回来的菜，可以做麻婆豆腐，米凉粉烧牛腩，白灼大虾，很丰盛。 说起来，早上出门的时候说是给师父接风，现在顾清一回家，给谁接风倒还说不清了呢…… “有容。” 秦仁追到厨房，拉上厨房门，有些歉意地来到蛇族少女身旁。 “没有鱼汤。” 鱼有容淡淡地说道，手上动作麻利，贤惠还是那么贤惠，但显然心情不太好： “她非要喝，师父的洗澡水可以算鱼汤。” “呃…” 秦仁其实想吐槽你的洗澡水不也一样吗，干嘛老迫害无辜的鱼师父呢，但这会儿貌似并不是时候。 “别在意，清儿她就随口一说而已…” 秦仁有些窘迫地笑笑： “…洗澡水什么的咱也别提了，怪变态的…” “……” 鱼有容不以为然，姐姐随弟弟，弟弟就有点儿变态，谁知道姐姐是不是更变态。 “有容你看这事儿闹的，我也没想到清儿突然回来，你们…” “哥，你别说了。” 鱼有容也是深吸一口气，然后幽幽轻叹，神色复杂： “其实是我不对…我不该动手，她说是你姐姐的时候，我也疑神疑鬼的…” “没没没，疑神疑鬼是对的。” 秦仁使劲儿摇头，有不认识的突然找上门说是自己姐姐，这种事情放在其他人家里，可能会因为有钥匙啊之类的原因有比较缓和的结果。 但秦仁不一样，他可是个家里养着一只史莱姆，一头貔貅，和两条蛇的男人，遇到这事儿还真不好以常理轻易相信。 “要不是她抢我电话…” “嗯我知道，她那脾气也是冲动了，抱歉啊。” “不，不是你的错。” …… 秦仁这种态度让鱼有容更加冷静，此刻心下想来，那顾清毕竟是秦仁的姐姐，自己现在是个做妹妹的，之后的态度是不是得稍微… 啧，不行，有点儿难。 姐姐什么的… 哪怕抛开这次的误会，鱼有容也总还是感觉闷闷不乐。 尤其是一想到顾清“仗着”是姐姐，和秦仁已经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自己这边就好像有种被比下去了的感觉一样。 尽管这好像不该跟她有关系，尽管这是硬性条件，可是… 鱼有容心里又开始乱糟糟的了，还是以前修仙好，每天过着打坐闭关，偶尔打打杀杀的简单日子，那会儿就从来没有过现在这些奇奇怪怪的情绪… “哥，你出去吧，我炒菜了。” “哦好。” ——————— 秦仁在厨房里也不敢呆久了，总觉得隔着厨房门有一双眼睛在注视自己，回到饭厅之后，把貔貅和鱼灵儿叫去厨房帮忙。 “挤不下。” 洛瑶逐渐适应了顾清的存在，没有了一开始因为陌生无知而产生的忐忑，现在是纯路人，遇事有一说一： “厨房太小了。” “不小不小。” 鱼灵儿接过话来，她虽不机灵，但并不笨，知道秦仁是想让她们回避一下，要跟顾清谈。 “就是小。” 但是曾经的坐骑对鱼灵儿有阴影，并不是秦仁一次性就能帮她消解掉的，在家一般都不跟鱼灵儿说话，鱼灵儿一反驳她的话，她就忍不住闷声闷气地逆反： “那就是宗主屁股太大了，反正挤的很。” “哎你…” 鱼灵儿俏脸儿顿时涨红，感觉有谁的视线已经飞快地偷偷扫过来了，下意识地扯住衣摆往丰美的臀儿上遮了遮，然后也有些气鼓鼓的，抓过洛瑶的手腕就往厨房里走。 “不要！秦仁，秦仁…” 鱼灵儿没有恶意，但洛瑶对她这个动作抗拒的很，小手一甩就往秦仁怀里爬，委委屈屈的。 “我在我在…” 秦仁抱抱她，给鱼灵儿使眼色，鱼灵儿也无奈，先去了厨房，随后秦仁才连哄带诓地把洛瑶送进厨房里。 …… 顾清把这短暂的一幕看在眼里，等秦仁坐回桌前就幽幽开口： “看样子，你这一天天的还过的挺不省心呗？” “怎么说呢，习惯了其实还好，不过家长里短嘛，有些小问题终归还是有的，蜘蛛侠他叔叔不是说过吗，家人越多，责任越大。” “家人…” 秦仁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顾清直接冷笑： “秦仁，你要把她们都变成家人是吧？” ？ 这个说法好像对，但又好像不对。 “不是，姐，你这理解吧…” “少来，我问你，你当了四年驱魔人，那她们这些异界的人，怎么全都现在一股脑扎堆来？” “嘘…” 秦仁双手合十地苦笑，做了个地爆天星的动作求姐姐小声点儿： “我不是说了吗，那位面壁垒几百年都好好的，刚好就现在出问题，这叫…这叫天时啊。” “那她们来就来，怎么来了全都找你！” “哎呀谁叫这位面豁口就在蓉城，就在咱们附近呢？二仙桥方圆这一片，可不就我这退休的老驱魔人适合跟人家异界人士对接吗？这…这叫地利…” 秦仁顺便把团团身上带有灵气的事情也说了一遍，但顾清还是想不通： “那为什么…为什么她们全都是女孩子！” 讲道理，这个问题是挺玄学的。 秦仁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只能悻悻地干笑： “既然天时地利都有了，可能就该…人和…了吧…” “……” 天时地利人和，给弟弟送来一群漂亮的女孩子，还挺齐全，大的中的小的都有。 这叫什么事儿嘛！ 顾清心累，连带着身子也就疲了，没吃几口饭就放下碗，拉着行李箱往卧室走。 “清儿。” 秦仁快速刨完自己碗里的饭，起身刚想追上去，身边埋着脑袋吃饭的鱼有容头也不抬地就伸手一拉，把秦仁重新拉回座位坐下： “哥，吃完饭再去。” “饭吃饱了。” 秦仁点头如鸡啄米： “太好吃了，一粒都没剩。” “还有菜。” 鱼有容依然目不斜视，夹了一只大虾扔进哥哥碗里。 “呃…菜也饱了。” 秦仁婉拒，因为听到姐姐卧室里传来了用力放东西的声音，貌似是故意让某些人听到的。 鱼有容眉儿就微微一颦，十分地迅捷把大虾放进嘴里，舌儿卷动，眨眼间剥好了壳，重新放回秦仁碗里。 “到底饱没饱。” “……” 秦仁盯着鲜嫩的虾仁上那层薄薄的晶莹水光，经过0.5秒的内心挣扎后，默默坐了下来： “再…再吃一只吧…” 上架感言 也没啥感的，挺突然的，编辑说要上架，我本来还想等12月呢。我好好写，大家乐呵呵地看，正能量就完事了，已全职，上架后就是真正的战斗了。 上本书我也想早点儿完结，不然新书也没法拿全勤，这点相信我比你们捉急就是了。 话说上本书因为上架当天懒癌发作，卡到晚上十一点过勉强更了两章，导致首订相当难看（好像只有20，诶嘿~），所以这次一文倒要雄起，大家首订支持一下。 请用月票和首订塞满作者，把作者变得松松垮垮吧~！感谢~！》笔趣阁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cits0871. 076 两个人的纠结（求首订） 砰！ 砰！！ 砰！！！ 大概是因为本身力气比较小，卧室里传来各种用力放东西搬东西的声音其实并不算太响，但听在秦仁心里还是感觉比较明显的。 吱呀—— 推开姐姐的卧室门，满屋的馨香比顾清不在的时候要多一些了，秦仁揉揉鼻子，咧嘴一笑： “嘿，姐，不吃了？” “不吃，困死了…而且气也气饱了。” “还气呢？唉，也是，我那会儿还在厨房训有容来着。” 秦仁皱眉叹息： “小小蛇儿初来乍到，居然对我姐姐动手…哼！这样，我干脆再去说她两句！” 秦仁说着就转身，顾清抬起长腿踹他屁股： “回来！” 秦仁回来了，竖起大拇指： “好踹！姐姐踹的就是舒服。” “少来这套。” 顾清嗔嗔怒怒的： “我气的是你这个白眼儿狼！这会儿才知道装模作样…从进门到刚才，怎么就没听你帮我说句话？！” “诶哟，我这不是怕你们又吵起来嘛…” 秦仁随手一推，轻轻把门掩上： “…但是姐，我心里肯定是偏袒你的！人生在世，身边真正重要的人能有多少呢？家里虽然蛇有两条，可姐姐永远只有一个不是吗？” “呵呵，马后炮…” 这话稍微像个人话，姐姐坐在床边白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拍枕头。 砰！ 砰！！ 砰！！！ “别拍别拍。” 秦仁赶紧坐到顾清身边扒拉她： “你这屋子我每周都有除尘，枕头也会拍，够松软的了，再拍就坏了。” “坏就坏。” 还天时地利人和… 顾清又想起了他的话，区区枕头而已，反正弟弟也变坏了，都无所谓了。 “我是担心你的手拍坏了。” 秦仁把姐姐柔软的小手捉过来，暖暖地握住： “枕头太硬了，我怕咯着你。” “秦仁，你开始无事献殷勤了。” 顾清的皮肤是娇嫩，但不至于脆弱，弟弟拍马屁太夸张，姐姐只能故意板起脸，免得显得自己太好哄了。 “姐，这午饭都吃了，我还有个很重要的事情没跟你说。” 秦仁很郑重的样子，让顾清心生警觉： “什么事情？” 秦仁满目柔光： “我想你。” “呸！” 顾清扭过身子，手也抽出来不给他握了，一下下揪着印有天蓝色爱心图案的床单： “假惺惺，你这段时间，肯定天天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两条鱼！” “是蛇…” “对，两条蛇！还有那头貔貅。” 洛瑶是个美人胚子，或者说就是个小美人，顾清不得不把她也算进去。 【纠结】是人类与生俱来的特质，跟鱼有容吵完架的顾清冷静了，气稍微消了，现在就该纠结于自己如今在弟弟心目中的地位了。 “秦仁。” 女孩子的情绪总是说来就来，顾清大眼睛里装着雾蒙蒙的东西望着弟弟，嫣红的唇瓣儿倔强地抿起来：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多余，都不该回来，不该回我们的家了。” “绝对没有！”秦仁严肃地摇头。 “你是不是觉得，我突然回来，打扰到你们培养感情了。” “肯定没有！” 秦仁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良心上： “秦某人真心日月可鉴，什么打不打扰的…姐姐是弟弟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这一点谁来都不能改变。” “鱼有容不能吗…” “不能！” “鱼灵儿不能吗…” “也不能！” “还有洛瑶…” “更不能！” 弟弟结实的胸膛上热乎乎的，顾清的手心都感受到他的心跳，跳的她有些脸热，稍微并了并笔直的双腿，嗫喏着又问了一句： “那程思云呢…” 虽然顾清今天才知道弟弟“出轨史莱姆”的故事是真的，不过她本来也就从来没相信过两个人真的分手了。 “也不能！” 秦仁回答的很果断，很真诚，眼睛里闪烁着干干净净的纯真。 毕竟也没有规定说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只能有一个，秦仁是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好男人，反正能保证姐姐永远都是其中之一就是了。 “如果我说谎，就天打…” “……” “天打…雷…” “……” 秦仁支支吾吾的，顾清就静静地看着他，轻声催促： “继续，说啊。” “咳…” 秦仁有些尴尬，这跟他预演的剧本不太一样，厚着老脸讪笑： “姐你怎么都不拦我一下？” “为什么要拦你。” “不是，感觉一般情况都会拦的吧…” 前不久在小姨子面前发誓的时候，人家都捂自己嘴来着…不过秦仁这会儿就不提了，免得又节外生枝。 ———————— 秦仁在姐姐的卧室里呆着，外面洛瑶和鱼灵儿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但鉴于两个人关系不冷不热的，中间就还隔着一只毛茸茸的团团，慵懒地舔着自己爪子上柔顺的毛毛。 砰！ 砰！！ 砰！！！ 电视里面同样在轰隆隆地响，放的是《复仇者联盟》，不是点播的，是峨眉电影频道随机播放，加了那种会降低背景音效的中文配音，应该是给相关专业的学生练习用的。 “这些人好怪。” 长的怪算了，穿着打扮也怪，鱼灵儿看得认真纯粹是因为好奇，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吐槽了： “穿的那么紧…跟裹尸布一样，不绷么？” “哼…” 没文化。 洛瑶鼻子里发出轻轻的闷哼，盘坐在沙发上扯着自己白白软软的小袜子。 按理说她是不太愿意和鱼灵儿搭话的，可当看到宗主如今跟唐波波一样无知的时候，貔貅就忍不住找回了一些平衡，面无表情地随口小声科普： “他们在演超级英雄。” “草鸡…英雄？” 草鸡就是土鸡，跑山鸡，在万妖大陆的草鸡族也有个小门派，鱼灵儿趁徒弟闭关溜出宗门玩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次。 “地球上的超级英雄，就是负责到处救人的人。” “哦哦。” 鱼灵儿似懂非懂，但还是乐意跟洛瑶说说话，拉近下关系。 她能感受到洛瑶对自己的隔阂，可从自己的角度说，鱼灵儿是真的没有因为洛瑶曾经是自己的坐骑，就对这个活生生的小女孩儿另眼相看。 “他们为什么都穿这种奇怪的紧身衣啊？”鱼灵儿往洛瑶的方向挪了挪。 “笨…” 洛瑶用余光瞥了瞥鱼灵儿靠近的动作： “因为救人要紧，所以要穿紧身衣，这是常识。” “这样啊…那这个脑袋像卤蛋一样的人又是什么？” “他是黑人，好像叫…巨石帕金森。” “什么？” “就是神盾局盾长。” “盾长…” “也可能是局长，不清楚，反正都一样。” …… 洛瑶把妈惹法克侠错认成了巨石强森，不过对她来说，这些人就好比“盾长”和“局长”一样，都是差不多的，无所谓。 哐当—— 鱼灵儿正在通过电视搭建自己和洛瑶之间的感情桥梁，却忽闻厨房里传来一声脆响，这才意识到今天容儿好像洗碗洗的特别久。 她跑过去一看，发现鱼有容手里正木然地拿着两半裂开的盘子。 “容儿。” 鱼灵儿有些担忧地靠近，鱼有容只是一言不发，默默地把盘子放进垃圾桶，手背抹了抹额头细细的汗水之后，继续洗着水槽里的锅碗瓢盆，动作慢吞吞的。 “容儿，你…没事儿吧？” “……” 鱼有容怔怔地摇摇头。 【纠结】或许不仅是人类与生俱来的特质，而是包括蛇族姑娘在内的所有女孩子与生俱来的特质。 鱼灵儿也不知道徒弟一个人在厨房里的时候胡思乱想了些什么，四下看了看，笨嘴笨舌的她似乎也只能帮她一起洗碗了。 哗啦啦—— 两双手在水槽里穿梭了一会儿，鱼有容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师父…” “嗯？” “你说…我们以后还能回万妖大陆么…” “？” 鱼灵儿一滞，抬眼错愕地望着鱼有容，发现几百年来，第一次有些读不懂徒弟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了。 7017k 077 “容儿你什么意思？突然想回去啊？”鱼灵儿眨巴着眸子。 “我…” 鱼有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事到如今，顾清的存在让她越想心情越复杂，这段时间从未有过的一些情愫无法控制地涌上心头，让她重新认识到了一些之前完全没有想过，或者说无意间忽略了的事情： 这个家，归根到底是秦仁和顾清的。 不是她鱼有容的，也不是鱼灵儿的，甚至不是貔貅的。 这个家，并不像她一个多小时前在顾清面前的“大放厥词”那样，属于她和她所谓的“哥哥”。 现在顾清回来了，秦仁真正的家人回来了，那她，还有师父，洛瑶，她们该作何反应… 秦仁是个好人，是恩人，可顾清呢？ 她们没有义务要求顾清也来作自己的恩人接受自己，顾清也没有义务分担弟弟擅自揽下来的麻烦。 她们如果继续呆在这里，她如果继续呆在这里，算是什么呢？给哥哥和他真正的家人继续添麻烦吗… …… 就是在这样乱七八糟的思绪下，鱼有容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回万妖大陆”的话。 …… 真的能回去么？ 有没有从地球回到万妖大陆的方法，鱼有容并不知道。 她宁愿不知道，宁愿没有。 一想到离开现在周围的一切，心里会从未有过的难受。 鱼有容舍不得。 舍不得这个世界太多迥异的精彩，舍不得酸甜苦辣的人间烟火。 舍不得公园里远不如流云宗磅礴的小巧景致，舍不得远比万妖大陆新鲜多彩的衣服。 舍不得睡起来很舒服的沙发，舍不得神奇好喝的珍珠奶茶… 舍不得这种不需要日复一日乏味修炼的凡人日常，舍不得现在这种已经逐渐适应甚至沉溺其中的生活习惯。 …… 也不知道怎么有这么多的舍不得，鱼有容懵懵懂懂间，第一次察觉，原来自己是个好贪心的姑娘。 …… “嘶…”耳畔传来鱼灵儿小声地抽冷气，笨蛋师父的指尖好像被钢丝球刮了一下。 “别用这个，卫生间架子上有个新的丝瓜瓤。” 大概是发呆发久了吧，眼睛好像有点儿酸，鱼有容揉了揉，洗洗手离开厨房，往卫生间走去： “你先弄下洗洁精，我去拿。” 刚走两步，鱼有容停住，看了看脚下的粉色毛毛虫拖鞋，然后到鞋柜前，找了一双很旧的凉拖换上。 旧了些，也大了好多，但还是能穿。 至于换下来的这双… 待会儿好好给她洗一下吧。 虽说鱼有容的身子从头到尾也跟貔貅一样总是干干净净，毛毛虫拖鞋除了鞋底没有哪里是脏的，但有些事情关乎礼貌态度和尊重，鱼有容该做旧要做。 而等换了鞋再往卫生间走的时候，鱼有容看到了那个以往颇有些陌生感的卧室门，正虚掩着，窸窸窣窣有些熟悉的声音正从里面传出来。 “……” 倒也没有说是想偷听的意思，不过… 不过身为修士，鱼有容的听力哪怕没有了灵力的加成，以地球人的平均水准而言也是足够灵敏了，至少是可以隔着虚掩的门缝听出秦仁提到了她的名字。 这就不由得她路过门口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放慢了脚步… ———————— “姐，我想你。” 顾清的卧室里，秦仁持之以恒地拍着彩虹屁。 “秦仁你是金鱼的记忆吗，你已经说过了。” “嗯嗯，我在用反复的手法表达强烈的感情。” “……” 别人家的弟弟哄姐姐都是换着花样来，自己家这个居然用这么无赖的手法，顾清没好气地嗔他，从秦仁的猪蹄子里抽出手儿来掐他腰间的软肉： “就知道口花花，你还打算反复多少次？” “一百次吧。” 姐姐要修理弟弟只能由得她了，秦仁一边倒吸冷气一边坚持态度： “你不在的时候我老想你，结果想了一百次你还不回来，百思不得其姐了属于是。” “我看你是乐不思姐才对…哈唔~…” 顾清饭没吃完就犯困也不是假的，说着就眼泪花花地打了个哈欠。 正好秦仁也盼着她睡觉休息呢，睡着了就不用哄了，对弟弟有什么不满的去梦里面自己发泄吧，顺势就蹲下来轻轻抬起她的一条小腿。 “诶你…” 弟弟略微粗糙的大手结实地托在软嫩的腿肚子上，顾清脸儿唰地一热，还好裙子比较长，但还是要稍微捂一下，捂住了之后脸红红地瞪他： “…干嘛啊你…” “伺候女王大人睡觉呗…刚回家就吵架，身子能不乏吗，好好休息吧。” 秦仁松开她帆布鞋的鞋带，左手托着鞋跟儿，右手捏着纤细的足腕，取出一只纤巧盈盈的小脚来，干干净净的米白色短袜上印着一颗颗卡通的小草莓印花，手指无意间从圆润的脚跟儿划过柔美的足弓，敏感的脚趾头立马就害羞地动了动，连带着软软的袜头像小奶猫的爪爪一样，扑腾起一阵阵夹杂着棉布气息的沁人暖香。 “进屋半天了鞋都不换…” 秦仁嘀嘀咕咕着地又去脱姐姐的另一只，顾清就不轻不重地抬起小脚踩他肩膀： “谁让你把我拖鞋给别人？哼…心疼她拖的地了是吧？” “啧，哪儿跟哪儿啊…” 一不小心又扯到鱼有容，秦仁不敢太多地接话，把脱下来的鞋子提到一边儿，握着姐姐两只玲珑可爱的的脚丫往床上放，稍微一使劲儿却没抬起来，疑惑地抬眼望去，姐姐正板着粉粉的小脸儿，水润的双唇吞吞吐吐地嗫喏： “变态…” “……” 这一声倒是提醒秦仁了，在洛瑶来到家里之前，貌似姐姐就是家里骂他变态最多的那个人。 嗯…据说网上好多弟弟就经常吐槽，越是亲姐姐，越对自己各种不客气，小时候打，长大了骂。 按照这样的说法，顾清应该也算“不是亲姐胜似亲姐”了吧。 “秦仁，我有理由怀疑你在家里也对她们做变态的事情了。”姐姐冷不丁地推测道。 “天地良心！” 秦仁给予坚决否认： “姐你变了，敢情我现在帮你脱个鞋，都能被你脑补成变态是吧？” “……” 顾清不接话，只是一边继续脸红，一边晃着两只脚儿踢他肩膀，左一下右一下的。 …… 天底下真正关心弟弟的姐姐都是弟弟肚子里的蛔虫，其中当然也包括…包括弟弟的喜好啊，xp啊之类的事情，顾清身为一个合格的姐姐，自然也理所应当地有一定了解。 …… “反正我已经能想象到，你有事儿没事儿就偷看鱼有容脚的样子了。”顾清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虚掩的门缝外，有什么一闪而过的动静。 “瞎说，她的脚有什么好看的？俗话说，画蛇添足，什么意思？就是说蛇的脚是多余的啊，两个多余的东西，能有什么好看的？” 秦仁有理有据，但背对着门扇的他，也和姐姐一样没有发现门缝外的情况。 终于把姐姐不老实的双腿挪到床上去了，秦仁打开空调。 姐姐卧室里的空调当初质量不太好，风力和温度不给力，秦仁吹着没感觉，但是顾清还是够用了。 “姐，话说到这儿吧，我也得严肃地批评你。” 秦仁给她盖好薄被，说是严肃，但声音却温温柔柔的： “以后可不许说什么自己多余啊，这种话了，我心软，听不得。” “驱魔人还心软？” “两码事。” “那你说，我不多余，家里谁多余？” “……” 秦仁心说这真是自己自找没趣，自己给自己挖坑。 “快，选一个。” 顾清脸儿小小的，被子一遮，只露出两只好看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 “就在我和鱼有容当中选一个。” 什么小学生行为… “行行行。” 秦仁哭笑不得地敷衍她： “那肯定是鱼有容多余，没法跟姐姐比，你先睡，睡着了我就去赶她走。” 话音刚落，秦仁忽然感觉后颈莫名凉了一下，下意识一转头，却愕然发现，卧室虚掩的门缝忽然大了些。 “……” 大约三秒的屏息后，隔壁卫生间传来一些响动，秦仁心里咯噔一下冒出两个字： “坏了…” 7017k 晚上还有一更…… 不信谣不传谣，多一点耐心，我不是上架两更的人，求求了呜呜呜》笔趣阁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cits0871. 078 舍不得你 国金中心11f，设计五部。 “阿嚏！” 亭亭玉立的ol女孩儿忽然一个喷嚏，把正在盯着电脑吃零食的孙姐惊的呛了一口。 “咳咳！小程感冒了？” 孙姐扯过卫生纸擦了擦红油油的嘴巴，嘶呼嘶呼地撕开新的一包山椒味“魔芋爽”递到嘴边程思雨： “给，爆辣，以毒攻毒。” “不了不了，谢谢孙姐。” “好吧~” 看到程思雨若有所思，孙姐很潇洒地嗦了一口零食，含混地宽慰她： “小程你放松，像你今天这种，听说项目有效果图要守就主动来公司跟着学一学看一看的话，也算不上什么加班，群里有消息就看一眼，或者坐我旁边看我怎么回复，没消息玩手机就是了。” “嗯嗯，这个姐…呃…秦工也跟我说过，我只是…” 程思雨并没有不放松，只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刚刚打的这个喷嚏冥冥中是有所指，少女心小泛滥了一下，开始思考是不是有人想她或者骂她。 唔… 骂她应该不会，小橙子平时最讨人喜欢了，而且除了必要的交际以外也不认识太多的人，不至于把谁得罪的在背后骂她。 那就是有人想她。 谁呢？ 哼…首先排除笨蛋姐夫，那就是姐姐了。 程思雨就准备给姐姐发微信随口问问，但孙姐提出了另一种可能： “小程你给谁发消息啊？先说哦，打喷嚏不一定是谁想你骂你，也有可能是你自己关心的人除了什么事儿。” “出事儿？” “嗯！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可能是大事，也可能是小事，反正大概率正在经历什么狗血事件。” 孙姐年龄可能奔三了，但谁还没个少女心，尤其是她这一代，当年读书的时候正是各种星座啊血型啊之类的地摊杂志泛滥的时候，对这方面还是能说出些道道的。 程思雨就不由担心起来。 关心的人… 虽然关心的人还是挺多的啦，比如爸爸妈妈和姐姐，不过可以一下子脱口而出的那两个字，就还是只有【姐夫】了… 按照孙姐的说法，难道是秦仁遇到什么麻烦了？ 还是说…遇到什么好事了？ 比如出轨？ …… ——————— 小姨子在公司天马行空地揣测着，但姐夫此刻实际的处境要更加尴尬一点儿。 他安置好姐姐之后出了卧室，这次好好地关上了门，然后来到卫生间门口，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如既往的窈窕高挑，却少了些应有的元气，双手在在洗脸盆上方的置物柜里翻找着，动作胡乱而温吞，没有往常的干练，只隐隐透着些莫名的无力，让秦仁不由心中一顿。 “有容。” 他深呼吸一口气，走过去。 “哥…” 鱼有容的动作并没有停下，也没看他： “…怎么了？” 这姑娘…都这么不小心地暴露了，是还打算要装作没听到吗。 她想假装，可秦仁不想，也不能，直接开门见山： “刚刚的，你都听到了？” “……” 秦仁只看得见鱼有容的一点侧脸，高翘的眼睫毛颤了颤，双唇那么明显地张了两下，却最终又选择了一声不吭的沉默。 就和她暴露了自己偷听之后还强行装傻这件事本身一样，显得又倔又笨拙。 …… 所以说啊，什么天才少女，蠢起来还不如师父呢。 …… 秦仁心里如此暗叹一声，随后稍微岔开一下话题： “你在找什么？” “丝瓜瓤。” 秦仁沉吟，眉头微皱，又凑近她一些，把柜子上明明就近在手边未拆封丝瓜瓤递到她眼前。 于是，乱翻的手儿就兀地停下，少女的心不在焉彻底摆在了台面上，接着，眼里第一次闪动起了水水的波光，如夏末初秋的池水，清透而微凉。 “哥…” 她开口，声线好艰难地压抑着，眼眶迅速地红起来： “…晚上我再做一顿饭，然后再走…” “害，别胡说。” …… 诚然，秦仁也知道鱼有容是因为心里正处于比较敏感的时候，所以才不受控制地代入进去把那些哄姐姐的话当真，说不定事后她自己也会想通。 不过她当下的情绪却也是货真价实的。 要是以往，秦仁可能会笑她傻，可这个傻姑娘的眼睛真的会说话的，秦仁第一次看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一丝笑意也扯不出来，她那脆弱的像玻璃珠子清脆呢喃落进耳朵里，秦仁心里有的只能是刺刺的难受。 “有容，你听我说。” 秦仁深刻吸取“长前手不长后手”的教训，把卫生间的门好好关紧，稍微犹豫着伸出手来，轻轻抬起她低垂的脸蛋儿： “我刚刚是哄我姐呢，说的那些话都不算数，你又不是你师父，可别当真啊。” 鱼有容闻言心里反而就更不好受了，下唇一咬，泛红的眼眶里立刻就湿漉漉的： “哥，我不笨…你现在这样说，我要是听了，那才是真成了师父…” “不是，你这…” 天才少女不小心钻了牛角尖，秦仁心说这倒成了猜疑链了： “所以你就是觉得，我刚刚跟清儿说的其实是真话，现在才是在哄你呗？” “……” 有容的确是这样想的，不吭声，柔软的眼皮子轻轻眨了一下，一小颗眼泪下来，不多，打在秦仁手上凉凉的。 “画蛇添足那种鬼话你也信？” 鱼有容想了想，点头： “信。” “洛瑶才会信呢！” 秦仁像平时敲貔貅一样轻轻敲了下鱼有容的额头，然后拉下老脸来小声道： “那什么…说实话，你的脚…其实很好看，一点儿也不多余。” “……” 鱼有容偏了偏脑袋，暂时不相信。 “真的。” 秦仁回头看了看门，再凑到鱼有容耳边： “比我姐的好看。” “……” “而且你也不多余，我姐才多余。” “…………” 秦仁面不改色心不跳，等鱼有容被他这番话镇住，酝酿的泪水也呆呆地干涩下来之后，再从容地摊摊手： “看吧，我这些话才是哄你。那会儿在我姐面前说的话，我也可以在你面前说，所以有容，你确定还要把刚刚偷听的那些当真吗？” “我…” “还是说…” 秦仁打算小小地心机一下，有些失落地叹气： “…你因为和清儿的矛盾，所以想一走了之离开这里…” “没有！不是！” 刚刚才瞬间收敛的心情，一刹那释放开来。 论感情，鱼有容几百年的修炼也没有这些日子来的丰富。 这个世界太复杂，太多乱糟糟的情绪，她本来就有好多的不懂不理解，此时听了秦仁这种话，只能一股脑全都化作泪珠儿涌了出来。 “哥…” 眼前就这么模模糊糊，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身子一倾，双臂紧紧抱住了秦仁： “哥，我不想走…” “嗯，别走。” “…有容已经舍不得你了…” “怎么说呢…” 秦仁笑笑，轻轻拍她的后背： “…我应该也一样吧。” 7017k 079 全新的生活 人心不足蛇吞象。 贪心的蛇儿有很多舍不得。 但直到此时此刻，鱼有容才终于在心里清楚地告诉自己，舍不得的不是公园的风景，是和秦仁在公园一起散步的时光。 舍不得的不是神奇的珍珠奶茶，是在这个世界秦仁带给她的第一份温暖。 习惯的是有秦仁在的日常。 沉溺的是和秦仁一起的生活。 这个世上，有太多的情感本来就不需要多么深刻也能让人足够难忘。 “哥…有容舍不得你…”鱼有容同学梨花带雨，秦仁的肩膀湿哒哒的。 “嗯，知道了。”秦仁胳膊环着她的腰背，能感受到蛇族少女的身子特有的柔润，鼻尖微微翕动。 …… 说实话，秦仁还从来不知道鱼有容发丝间的冷香这么好闻。 蛇族少女抱着自己的感觉，跟貔貅是不一样的。 洛瑶在怀里钻来钻去像个布娃娃，感觉和团团差不多。 鱼有容抱着他，让秦仁感到更多的是一种温馨。 没有像以前和程思云相拥时的恋人间才有的甜蜜，倒真有点儿像家里真正的妹妹在外面受了委屈回来找兄长哭鼻子一样，硬要说的话，那就是有些接近于抱着姐姐的感觉了。 假戏真做，仿佛真成了自己妹妹似的。 “咦？你拖鞋怎么换了？”秦仁忽然发现了这个细节。 “那双我打算洗了。”鱼有容吸了吸鼻子，轻轻柔柔的，如果是貔貅就会比较用力，生怕秦仁不知道她哭的有多厉害一样。 “这双居然还在啊，好多年前的了。” 又大又丑又旧的凉拖里面装着晃晃荡荡的两只白净玉足，简直是… “暴殄天物。”他情不自禁地小声唏嘘。 “抱舔…什么？” “天物。” 鱼有容还没学过这个成语，不知道什么是天物，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天物会让人想抱着舔，直到秦仁问她： “你换这个拖鞋干嘛？又老又丑的。” 鱼有容这才明白秦仁在说什么，稍作噤声后，脸蛋儿默默地往他肩上埋了埋： “重要么，反正有容只是画蛇添足…” “……” 鲁迅说过，女孩子的成长往往总是在一夜之间，秦仁觉得实际上还要更快一些，比如眼下，鱼有容同学貌似就突然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撒娇？ 不管算不算撒娇吧，鱼有容没有娇滴滴地发嗲，也没有像貔貅那样哼哼唧唧地闹腾，但秦仁依然觉得我见犹怜的很，再次重申： “有容，这个真的就是我纯粹瞎编的，你看，其实…非要说的话，你的好词儿多了去了，比如年年有鱼，强龙不压地头蛇之类…关于我的坏词儿也多了去了，朝秦暮楚，衣冠禽兽什么的…” “禽兽的禽…”鱼有容默默回忆着，好像字不对。 当当当—— “！” 正在此时，卫生间门外忽然响起三下不急不慢的敲门声，秦仁一惊，下意识把鱼有容稍微楼的更紧了一些。 是搂紧了，不是马上放开。 大概也是因为隐隐感觉到来人是谁，所以秦仁这一下意识的反应就让鱼有容心底就有那么一点儿热乎乎的。 “谁？” “我。” 是顾清的声音，秦仁终于记起抱了鱼有容好久，该松开了，腾出手打开门： “姐，你不是睡了吗？” “暂时醒了。” 顾清脸上的确还有睡意，粉色睡裙有些松松垮垮，表情寡淡地看了眼弟弟，再看看弟弟身后的鱼有容： “你们躲在这里干嘛…” 鱼有容微微低头，先往秦仁身后藏，想了想，又出来不藏了，但脑袋还是低着，不想让顾清看到自己脸上的泪痕。 而秦仁眼看姐姐揉了两下眼睛脸色又开始降温，就有些耐人寻味地提醒她： “姐，没什么，就是有容刚刚躲这儿哭，被我发现了。” “哥你…” 鱼有容没想到秦仁突然来这么一句，心下一慌，干脆抓过丝瓜瓤逃出去了。 顾清眸光则是稍稍一顿，望着鱼有容的背影，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之后，忽感腰间一热，抬眼看到是弟弟半推半揽，眼神依然温和，但却带着一点儿格外的正经： “姐，有容挺好的。” “……” 顾清被弟弟这种眼神看得气场弱了几分，眉毛微微一蹙，耳边很快传来厨房叮叮当当的响动，穿杂着一些鱼灵儿的声音，便扭头往厨房门的方向瞧去。 “…吵都吵完了还有什么好哭的…” 瞧了几秒，顾清支支吾吾呢喃了两声，然后扯开思绪，转身捏弟弟的腰肉： “秦仁，你个渣男。” “？” 秦仁举起双手： “姐，语境不对，我跟有容是纯洁的兄妹情谊，跨越次元，还有种族，放在洋人那儿属于buff叠满的zzzq，崇高的很，跟渣男有什么关系？” “呵呵，你这话留着跟姓程的说吧。” 当然了，最好是跟姐姐说。 不过现在内有鱼有容，外有程思云，愚蠢的弟弟只要真能像那会儿哄她那样，把姐姐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上，顾清多多少少也能稍微满足一点儿了。 “让开。” “干嘛？” “我…” 都来卫生间了还能干嘛，顾清瞪他： “我尿尿！” “哦好。” 秦仁赶紧关上门，然后转头发现姐姐脸红红，瞪的更厉害了，顿时一拍脑门： “对对对！我先出去…” “……” —————————— 爱迪生说过：学习使人进步，嘘嘘使人清醒。 干干爽爽擦拭干净的顾清回到卧室，有些睡不着了。 就是那种明明哈欠一个接着一个，可一闭眼脑海里就飘出各种杂绪。 顾清就起身，打开衣柜，重新打开横放在底层的行李箱，在一些个护肤品啊，小盒子啊，卡片啊，湿巾啊之类的杂物中找了一会儿，最后无奈地放弃。 “没带…” 偶尔失眠会用的那瓶褪黑素，好像落在寝室了。 顾清轻轻抚着娇气圆浑的臀儿，泄气地往床边一坐，捻着一缕头发胡乱地往衣柜上下瞟了亮眼，然后目光在一件略微宽大的白衬衫上停了下来。 “……” 弟弟的衬衫，显然是不小心放错了。 在没有褪黑素这类辅助的情况下，失眠者欲要安睡，必先疲期筋骨，累其体肤，说白了就是释放精力，精力泄掉了，自然就睡着了… 不过有一说一，像是玩手机这种方式，释放精力是不是来的比较慢啊… …… 顾清有些心虚地考虑另外一种比较有效的催眠方式。 不过… 啧，现在可不是只有一个人的寝室，这样是不是有点儿… 不不不！ 这里是她的家，家里本来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 …… 人嘛，有些欲望一旦勾起来的时候真的挡都挡不住，千方百计，蚂蚁在爬。 比如顾清此时的睡意。 所以，为了快点儿睡着，顾清理所当然地就马上想通了，蹑手蹑脚锁上卧室门，然后重新在行李箱翻找起来。 这回不是找褪黑素的了，找出一个相框，一包心相印，一张湿巾，以及一个眼镜盒。 顾清并不戴眼镜，但是有一个看起来很结实的黑色眼镜盒。 打开之后，轻轻揭开一张裹成春卷的眼镜布之后，从里面露出来一只看起来很精致的钢笔。 等一切准备的差不多了，顾清就将衣柜里那件弟弟的白衬衫取了下来… …… 最后，正如如预期那样，在经历了一些必要的折腾之后，顾清睡的很香。 这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7点，隐约听见饭厅里有活动的声音，摸摸肚子却不怎么饿。 奇怪，明明中午好像没吃几口吧… 唔… 也不是，仔细想想，米饭虽然没吃几口，但是中午的豆腐和牛腩啊，米凉粉什么的，因为真的挺好吃，跟弟弟的水平差不多了，所以顾清还是稍微多吃了一些的，差不多有九分饱。 “搞修仙的还做饭…” 有道是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顾清不由怀疑某条小蛇是不是故意从哪偷学的，脑中闪过一些关于她的身影后，摇摇头，换好衣服，带着一点儿不饿的肚子走出卧室。 屋子里有绿豆稀饭的香味，顾清从走道探出身子，第一眼看到的是饭桌边的鱼有容和鱼灵儿。 一个蛇族少女，一个蛇族“少妇”。 少女和“少妇”并排坐着，“少妇”左手边是字典，右手边是一个平板，中间持笔在一个小本本上写写画画。少女则是怀抱一把未出鞘的剑，像老师一样认真地看着她的本子， 在学习吗… 顾清也是学生，在读研究生，默默看了她们两眼没说什么，顺着喧闹声扭头看向客厅的第二眼，画风就截然不同了。 “秦仁秦仁。” “小祖宗你又怎么了…” 弟弟秦仁不知道是加班还是什么，在电脑前建模，而他怀里坐着的一只水嘟嘟的漂亮小女孩儿就嗯嗯啊啊地揪他胡子，手里拿着一片吃了一半的海苔，小屁股不舒服地扭来扭去： “海苔…这个海苔欺负本座。” “你成精，它也成精了是吧？” “不是不是，它在我嘴里躲猫猫，好难受…” …… 躲猫猫？ 顾清听的发懵，但弟弟就熟门熟路地捧起洛瑶的小脸儿： “张嘴。” “啊——”白白的小牙齿，粉粉的舌头，上仙大人身上到处永远都带着甜香的气息。 “嗯，海苔贴在上颚深处了，去漱个口就好。” “好耶~” 听到漱口洛瑶就从怀里跳下来，啪嗒啪嗒往冰箱跑。 “不许用可乐漱口！” 秦仁及时喊了一声，洛瑶这才悻悻地掉头去卫生间，路过顾清身边的时候抬头看了下她： “你醒了？” “嗯…” “哦。” 姐姐对上仙大人的“威慑力”下降的快极了，从一开始的忐忐忑忑到现在，洛瑶已经可以把顾清和小鱼一视同仁了，不咸不淡地问了下，就屁颠屁颠儿继续往卫生间去漱口。 貔貅啊… 她的肚子上也有什么鳞片之类的吗？ 舌头也有十八厘米吗？ 顾清看着她娇小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一觉醒来之后再回想这次回家发生过的事儿，总感觉有些不真实… 7017k 080 血月 “喵…” “咕叽？” 厨房里慢慢煮着绿豆稀饭，客厅里电视开着，但是团团看的心不在焉，跳到茶几上用毛茸茸的爪爪在一个鱼缸里一下下地试探。 “喵？” 她亲眼见过这团东西变成人类给秦仁开门，好奇是她的天性，无情的探索把蜜汁吓的不停吐泡泡。 “叽！！” “喵嗷——” 居然试图反抗… 团团把爪子缩了缩之后，使出连续猫猫拳，打水漂一样在鱼缸里叨叨叨，弹起一片啵啵啵的蜜汁水声。 “叽！咕叽——~” 蜜汁的呻唤就逐渐变的悠长，颜色也慢慢变得粉粉的，让顾清看得直呼神奇。 她其实也像猫，特别是走起路来无声无息的，坐到沙发上，托着下巴短暂地观看了一会儿团团玩弄史莱姆，然后慢慢转头，望着弟弟在电脑前忙活的背影。 在家还要加班啊… 弟弟还是那样高高大大的，可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总觉感觉背都没有以前读书的时候挺的那么硬了。 姐姐都是心疼弟弟的，一上午的鸡飞狗跳过去，尘埃暂且落定，在心满意足后的美美一觉醒来，顾清也算是处于淑女模式。 多愁善感的淑女顾清，看到弟弟这样就特别容易心软，起身跪在沙发上，慢慢伸手想给他捏肩。 “？” 感受到肩头传来的柔软，秦仁继续噼里啪啦敲着键盘，但是嘴角也不由莞尔： “谢了有容。” “……” 没有回应，并且肩膀的小手顿时僵了一下。 “！” 电光火石间的这一变化，让秦仁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也不敢耽搁，当机立断接出了下一句： “但还是不麻烦你了，我待会儿让清儿来帮我捏。” “……” “哎呀，话说好久没让姐姐帮忙捏肩了，怀恋的很，别人来我可不适应…” “……” 两句话后，肩膀上的双手重新绵软了起来，然后不轻不重地掐了下秦仁的后颈。 “嘶！” 秦仁一缩脖子，皱眉回头，“惊讶”地张嘴： “姐？是你啊？什么时候醒的？” “哼…” 健康的粉晕浅浅地凝在脸上，最适合顾清这种童颜小乳却又独具清冷气质的女孩子，好看极了： “不然你以为是谁。” “呃…” 秦仁支支吾吾的，顾清看在弟弟刚才表现不错，又挺辛苦的份上，也不难为他了，抬起手指头把他的脸庞轻轻戳过去： “在家里还加班…这段时间一直这样吗？” “没有没有，私活，也不急，反正没事儿就做做。” “嗯…” 那还相对好一些，顾清点点头： “你忙你的，我给你捏会儿…” “嗯嗯，姐，你真好！” 秦仁乐呵呵地转头，额头上的毛毛汗这才一点点地渗出来。 呼…好险。 谁知道姐姐有没有起床气，万一因为自己一时嘴快，把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氛围再次打破，那可就不好了。 “诶，我问你。” 顾清一边给弟弟捏肩一边缓缓开口： “洛瑶那孩子…你干嘛老抱着她啊…” “因为爽啊。” “？” 秦仁张口就来，顾清手中力道又是一顿。 “不是，那啥…” 秦仁咂咂嘴，改下措辞： “姐你不知道，洛瑶体质特殊，是上好的人肉空调。” “人肉空调？” “嗯，还有人肉充电宝。” 秦仁就把一些洛瑶相关的事情娓娓道来，包括自己卧室里已经坏了很久的空调，顾清听了就睁大眼睛微微撅嘴： “你…你居然每晚都跟她一起睡！” “害，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想的嘛…” 秦仁盯着屏幕，有一搭没一搭地解释着： “既省电又舒服，多好…哦对了，说到省电，最近物业说出了文件，我们这要搞住房租赁试点，商电改民电，到时候…” “不许扯开话题！” 顾清很合理地怀疑弟弟在耍花招，轻轻拍他的喉结： “秦仁，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连程思云都没和你一起睡过吧？你还说你不是渣男？” “思云跟洛瑶能是一回事儿嘛…” “那她们呢？” 顾清看了一眼饭桌，放低声音凑到弟弟耳边： “鱼有容和鱼灵儿，她们每天晚上睡哪儿？我房间吗？” “不敢不敢…” “那就是也跟你一起睡了！” 弟弟既然可以把家里变蛇窝，那就可以把蛇窝变淫窝。 “更不敢！” 秦仁哭笑不得，放下鼠标指了指： “姐，你没发现家里沙发换了吗？这是沙发床，她们是睡客厅的。” 顾清低头看了下，还真是。 “哦，好吧。” 还以为弟弟渣男石锤了呢… 弟弟要是因为当渣男被女人抛弃的话，那能接受他的就只有姐姐了，其实这样一想，顾清还挺… 不行不行，这想法好变态。 顾清甩了甩脑袋，居然宁愿自己在意的男孩子当渣男，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她这种姐姐才能冒出这么奇奇怪怪的念头吧… “话说洛瑶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秦仁嘀咕着。 “可能在方便吧。” 啧，这一回家，跟弟弟聊的都是些什么话题啊，不过倒挺有家常感就是了… “那也够久了啊，这货今天都没怎么喝可乐…” “你少管。” 变态弟弟老琢磨女孩子下三路的事情，姐姐都替他脸红： “你就确定人家只是尿尿？” “那可不。” 别说，这个秦仁还真能“确定”。 “姐，说到这个吧，关于洛瑶我还有个事儿没提，当然，我又不是变态，自己也没亲手或者亲眼确定过哈，总之根据咱们地球的相关资料，就是洛瑶吧，她那个……嗯？” 秦仁边说边转头，却愕然发现，洛瑶其实已经回来了。 但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过来要抱抱，而是不知何时跑到了阳台上，昂着小脑袋，静静地望着天空。 “瑶，瑶？” 秦仁试着喊了两声，但是洛瑶貌似很认真，秦仁和顾清的视角度都被半边窗帘挡着，不知道貔貅到底在看什么，只是发现下一刻，饭桌边的鱼灵儿师徒也是各自一脸严肃，一前一后往阳台走去。 “喵嗷…” 连早已停止玩弄蜜汁的团团也按下了遥控器静音键，从沙发一跃而起，落在鱼有容的胸脯上搭顺风车，蓝宝石的大眼睛有些茫然地望着阳台外面。 “哥。”鱼有容轻抚团团脑袋，朝着秦仁唤了一声。 秦仁和顾清就对视一眼，也一起来到阳台，这才发现不仅他们，整个小区大部分人家都已经来到阳台上，小区和街道外都充满了喧哗声。 而所有这一切，都因为天上那轮初升的巨大满月，在此夜色还未完全笼罩之际，呈现出了不可思议的通红血色。 081 血月：续 蓉城的住宅设计跟北方或者其他地区有个不一样的地方。 那就是，很多小区，尤其非高端小区，都不会把“坐北朝南”作为特别重要的设计原则。 原因也很好理解。 有个成语叫“蓉犬吠日”，蓉城一直以来本来就没啥好阳光，所以比起“坐北朝南”，好多小区会把景观面的朝向设置在第一位。 比如像龙湖小区这种典型的大中庭规划，在日照能够满足设计规范最低标准的情况下，住户们的阳台基本都可以朝着小区景观中庭，所以站在阳台上远远地四顾望去，秦仁可以看到很多人都在掏出手机拍摄此刻天上出现的奇观——血月。 不仅是血月，看大小还得是超级月亮。 同时伴随的应该有月全食和蓝月什么的，本来属于比较罕见的自然现象，一百多年一遇的那种，可秦仁却清楚地今年一月份已经出现过一次了才对。 当时各路媒体也沸沸扬扬过，【超级月亮，蓝色月亮，血月齐现】，还引出了短暂的“贪玩蓝月”的玩梗热潮。 怎么现在又… 说好的一百多年一遇呢？ “我查下新闻。” 秦仁掏出手机，顾清望着天上的奇景，小嘴张开“哇”的口型： “蛮漂亮的…” 边说就边挽过身旁弟弟的胳膊，水嫩的脸蛋儿也轻靠过去蹭一蹭的，鱼有容瞄了她一眼，然后扭头看向鱼灵儿： “师父。” “嗯…” 鱼灵儿盯着天上点头，玉手捏在小腹前，瞳孔微竖，暂时也不说什么，反正若有所思的样子。 …… “妈妈~！妈妈~！” 阳台上还可以听到隔壁唐波波的声音，洛瑶一阵不屑地撇嘴。 “秦仁！秦仁！” 她也大声地喊。 “咦？瑶瑶？是你吗？” “……” “瑶瑶你也在看红月亮吗？我们家有望远镜诶，但是…但是妈妈在洗澡，不给我拿。” “……” “瑶瑶——？” “~” 虽然唐波波确信听到了洛瑶的声音，但洛瑶就故意不回答，牵着秦仁的手莫名得意，嘴角隐隐有些偷笑的感觉。 小女孩儿的情绪兴奋点，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奇怪怪。 …… 而秦仁这边，虽然一打开手机就收到了很多即时推送新闻，但标题也大都带着【突发】【惊现】之类的字眼，说明此次血月现象的确有些反自然规律，也就不确定是否还会有月全食等其他伴生现象。 当然，除了各大媒体，各种群也很热闹。 在短短十几秒内，哪怕屏蔽了好多群聊的秦仁，手机也是滴滴滴各种响。 光是小橙子就发了好几条，秦仁听铃声都能想象到她蹦蹦跳跳想要跟自己叽叽喳喳吐槽的样子，熟练地暂时将其无视，接着打开【父慈子孝213】室友群，看到里面最兴奋的是先前放话离职创业，然后杳无音信至今的李伟。 【李伟：好家伙，铁汁们看到了吗？】 下面是一连串的血月照片。 【李伟：正好给我灵感啊】 【周驰：靠？老李你还没死？】 【张菲：@李伟，你谁？】 …… 秦仁一路看下去，这才知道原来李伟所谓的创业就是跑去写网络了。 啧啧… 写？ 那不死路一条吗？ 秦仁咂舌，不过李伟却表示自己已经签约，快上架了，这段时间一直在辛苦码字爆更，写的好像是什么无限流，最近正好要换一个原创副本，今天的血月正好给了他灵感。 【周驰：哦，爷知道了，表面灵感，实际上你是不是要抄现在很火的那本《从血月开始》的设定？】 【李伟：放屁，读书人的事情叫抄？…血月出现，克苏鲁生物各种苏醒，世界顿时腥风血雨，怎么样？仁哥，张菲，有没有激起你们的阅读欲？】 李伟和经常的周驰或许有的聊，但秦仁不怎么感冒，已经很就没看网文了。 而且克苏鲁什么的… 秦仁仔细想想，以前驱过的魔裔里面就有几个有内味儿，对幻想文学里的yy真没什么兴趣。 张菲也表示现在年纪大了，不看那种类型。 【张菲：打打杀杀都滚开，老夫现在回归初心，喜欢看轻松的，恋爱的，比如有个叫一文倒的写了个《我真不想读档》就挺好，最近都要改编漫画了】 【李伟：焯！我也要改编！等着吧】 【周驰：诶诶兄弟们，说起来我好像看过一个好康的那种番，叫血月の娼馆，讲的是一对姐弟啊…】 …… 群里热热闹闹但也乱乱哄哄，还总有几个像周驰这样的人，能把一切聊天的方向拐往奇怪的方向，秦仁简单浏览下其他消息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不禁抬头开始思索，这硕大的血月，会不会有跟什么魔裔有关呢… 不过，能影响到天象…有那么强大的魔裔吗？ 他正狐疑，天上的血月却又在眨眼间，突兀地褪去了血色。 “哦豁——” 宛如全城大停电一样，小区里和街道上几乎都响起异口同声的惊呼。 的确，这一变化来的实在太快，血月奇观昙花一现，有渐变，但过渡的非常迅速，巨大的月亮在恢复本来雾蒙蒙的玉色之后，体积也开始慢慢恢复正常。 “秦仁。” “嗯？” 这时，一直抬眼思忖的鱼灵儿凑过来，想说什么，但是又瞧了瞧他身边的顾清。 “没关系。” 秦仁笑笑： “都是一家人，说吧。” 顾清也点头，脑后的马尾摇摇晃晃，带着一点卷儿，轻飘飘的，长度和位置都介于OL版本的小橙子跟鱼有容之间，清纯感十足，像个高中生学习委员： “鱼…唔…鱼师父，这个月亮是不是有什么异常啊？” 表面看着冷静，但其实顾清也是故意主动询问的，想多一些地融入家里目前这种魔幻的氛围。 “异常…其实倒不如说是恢复正常。” 鱼灵儿很认真地说： “秦仁，就是关于天上那个洞啊…” “洞？” “嗯嗯。” 鱼灵儿两只手儿比划了一下，其实她也不知道在比划什么： “就是我和容儿双飞过来的那个…” “位面裂隙？” “对对！” 鱼灵儿脸红了一下，然后清清嗓子： “那个位面裂隙…好像关上了。” 082 鱼灵儿的自我开发（上） 万妖大陆和地球，两个位面壁垒间的豁口，关闭了。 并且刚好是在奇怪的血月现象昙花一现之际。 率先感应到这一点的鱼灵儿师徒观察了许久才确认这一点，但也不清楚是血月导致了裂隙关闭，还是裂隙关闭导致了血月现象。 鱼灵儿初步推测是后者。 “为什么？” “就是…直觉。” 晚饭桌上，鱼灵儿小口地喝着绿豆稀饭： “还有啊秦仁，它虽然关闭了，但也没完全关闭。” “什么意思？”秦仁给姐姐夹了一筷子土豆丝，给洛瑶夹了三筷子。 “就是我们虽然感受不到位面裂隙了，可它又好像并没有消失，只是变了。” “变了？” “嗯，变成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具体我也不太明白，只能这样形容。” 或许真实情况比较抽象，鱼灵儿也说不清楚。 但不管怎么样，反正目前万妖大陆和地球的通道已经断掉了，这意味着貔貅和两个蛇族修士算是彻底被留在了地球上。 虽说她们貌似原本就没有回去的打算，也没有回去的方法。 不过那属于软件原因，现在是硬件受损，上帝从物理上把两个世界的门窗关掉了。 对此，秦仁以为异界姑娘们多少会唏嘘一下，但实际上并没有。 …… “有容。” 秦仁给顾清夹土豆丝的时候发现鱼有容在偷瞄，就也给她夹： “这‘天路’也断了，你那些师妹们怎么说啊？嘶——！” 刚夹了一筷子，第二筷子就因为腰间突然吃痛而抖落。 “姐你干嘛？”秦仁懵逼。 “你先说你想干嘛？” 顾清没好气地注视弟弟的眼睛： “还师妹…秦仁，你还想往家里带多少女孩子？” “就是！太多了！” 洛瑶从狗盆里抬起小脸儿插嘴，现身说法，对顾清这话表示严重同意。 连鱼有容也犹疑地望着秦仁： “哥…？” “什么乱七八糟的。” 秦仁就无语： “有容你别多想，我对你那帮师妹可没什么兴趣，我是想问你跟鱼师父，来地球这么久了，会不会很想念她们啊？” “还好。” “当然不会。” 两个回答同时响起，鱼有容回答的比较“矜持”，鱼灵儿就非常直白，以至于喝了口稀饭之后一抬头，桌上的人都眼神各异地把她盯着。 “怎…怎么了啊…” 鱼灵儿被盯得不自在，双手往膝盖上一放，拘谨地脸红了一下： “不是我不爱徒，是那些弟子本来就跟我和容儿接触不多，一来我和容儿经常闭关，有时候几十年或者上百年过去，出关之后别说弟子来了又走，宗内老祖都可能死了一两条的了…二来，到我们这个境界，千百年的修炼都是奔着飞升去的，对万妖大陆做好断舍离的准备是基本的道心啊…” 鱼灵儿有理有据说了一大串，听起来有点儿道理，不过秦仁没等她说完就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小声地“靠”了一声。 “怎么了？” “怎么了？” 顾清和鱼有容异口同声地放下筷子，一番对视间，空气中短暂地安静了0.5秒。 “私活的事情，东南院那边的人说有个什么领导来，让我先发个模型过去应付下。”秦仁按着手机，私活项目本身并不急，这情况属于临时个例。 “很…” “很急吗？”姐姐这次抢先一步，顺便用略有得意的余光瞅了鱼有容一眼。 “急，现在就要。”秦仁起身往电脑桌前走。 “那…” “那你要多久？”这回鱼有容抢到了。 “很快，上个材质就行，你们先吃吧，土豆丝给我留点儿。” 秦仁说着就打开电脑，顾清本来就不饿，一晚上也没吃几口，跟着弟弟下了饭桌，到他身后继续给他捏肩。 “至于吗？”秦仁笑起来。 “至于。”顾清不觉得好笑，捏的很认真。 小时候姐姐照顾弟弟的时候，顾清没有感觉过辛苦，可后来长大了轮到弟弟挣钱养姐姐了，姐姐就心疼的不得了，一看他工作就觉得辛苦。 “其实我更担心你，毕业了也做这行，以后跟我一样辛苦怎么办？”秦仁心生感慨。 “不一样。” 顾清摇摇头： “等我也往家里挣钱了，你不是一个人了，我自然就不觉得辛苦…哦对了。” 提到钱，顾清忽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以前弟弟辛苦，是要养姐姐。 现在弟弟辛苦，可是还要养家里的另外三张嘴啊。 “秦仁…” 顾清把这个事情在弟弟耳边小声提出来，秦仁也面露无奈，只能说一些不幸中的万幸： “鱼有容她们胃口小的很，物质生活上也无欲无求的，其实也就只有洛瑶算个小吞金兽。” 说到这里秦仁也蛮有自信： “压力吧，有，但凭我目前的实力，养个她还是没问题的，就当我们养个孩子了。” “……” 这话顾清听了就莫名心跳。 什么叫“我们养个孩子”… 说的好像孩子是…是谁和谁的一样。 ———————— 饭厅那边，洛瑶已经趁秦仁不注意跑到了冰箱前，又趁冰箱不注意拿出了可乐，再趁可乐不注意打开了盖子，最后坐回桌前，试图开发新口味的可乐绿豆稀饭。 “瑶瑶。” 鱼有容柳眉轻颦，敲了下碗边： “不许这样。” “女人，本座劝你不要多管闲…” “我叫秦仁去了。” 鱼有容直接作势要起身，洛瑶马上就嗯嗯啊啊一阵呻唤。 “不弄就是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洛瑶把可乐放回去了，比起以前来算是听话的了。 其中原因，大概是因为遇到顾清的时候，鱼有容对自己的保护被上仙大人记在了心里吧。 “怎么了？”管教完洛瑶之后，鱼有容发现师父用奇异的眼神偷看自己。 “没什么。” 鱼灵儿先是这样说，但很快还是忍不住吐槽： “容儿…” “说。” “其实师父想说，你挺像…那个的。” “那个？” 这才几天啊，师父好的不学学坏的，成了谜语人了。 “嗯，就是…” 鱼灵儿看了下电脑桌前的秦仁和顾清，看到他们在嘀嘀咕咕忙着说悄悄话，自己也放低声音，挨到鱼有容耳畔： “…就是你刚刚，感觉好像个带娃的娘亲啊…” “？” 带娃… 谁是娃？洛瑶吗？ 蛇给貔貅当妈，鱼有容觉得怪怪的，不过沉吟片刻后觉得自己要是真给洛瑶当妈，也好像没什么问题，吃了两根土豆丝，点点头： “师父你也可以给她当爹。” “不不不！” 鱼灵儿脑袋甩的像拨浪鼓，差点儿把脑后的发髻甩开： “爹这个东西，是…雄性才能当的。” “雄性…” 鱼有容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转向家里唯一的雄性，黑亮的瞳孔里闪动着不解的光，而鱼灵儿就暂且缄默不再多说什么了。 她差点儿都忘了，这个徒弟对尘世伦常不甚了解，别说带娃了，对于爹和娘亲是怎么造出娃来的都不清楚。 唔… 这不行啊，以前在流云宗上一门儿心思地清修，如今来到地球，地球凡人的羞耻心显然是比万妖大陆的凡人要淡泊的，合欢宗干的出的事情，地球人都干得出，这种大环境下，鱼灵儿不禁考虑，是不是该给自己的爱徒教一些必要的知识。 082 鱼灵儿的自我开发（下）5000字 鱼灵儿就兀自羞答答起来，回忆了一会儿自己千百年来从形形书籍上获取的那些知识储备，最后认为：教可以，但不能言传身教，要含蓄，点到为止。 红尘的情欲伦常太过博大精深，有些事情对容儿来说还是太早了，等她以后自己探索领悟比较好。 毕竟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母，但眼下又不是女儿要出嫁，急什么呢？ 鱼灵儿之所以关心徒弟对情爱伦常的认知，主要是因为地球人太不检点，让容儿多懂点儿以便更适应，是一种心理上的保护机制。 她这样的判断是正确的，只是她可能不清楚，在地球上，这样的事情有个专门的词叫【性启蒙】。 当然了，师父也只是理论上小懂，对徒弟的性启蒙讲求【碎片化】【旁敲侧击】和【循序渐进】。 比如这会儿说到娘亲带娃的事情，鱼灵儿就可以跟她从凡人的家庭组成聊起。 “万物大都有父母，且雄为父，雌为母，只有雌雄…结合才能为人父母。” “结合…” 鱼有容知道人有父母，她也有，只是因为各种原因被抛弃了才被师父捡到。 但她真不知道父母必须要一雄一雌，地球的网络上倒是有什么“男妈妈”的说法，鱼有容还以为没什么毛病呢。 “雌雄要怎么结合？”鱼有容亮晶晶地认真眨着眸子，像几百年前第一次跟师父学习心法一样。 “这个…结合啊…” 此处就应该绕弯弯了，鱼灵儿试图含蓄地娓娓道来： “师父就拿凡人举例，容儿，你知道凡人都要成婚的吧？” “知道。” 成婚就是结婚，原来结婚就是结合，鱼有容这一点还是懂的： “有结婚，还有离婚。” “离…诶？” 鱼灵儿反而一愣，离婚是什么？ 坏了，她还踌躇满志打算给人叭叭上课呢，怎么感觉徒弟懂的比师父多？ 连她都没听说过“离婚”，字典里有吗？《少儿百科全书》里有吗？ 可能有吧，反正鱼灵儿还没学到这儿来，简单询问之下，原来就是休妻休夫。 “但是地球人对结婚离婚有…奇怪的要求。”鱼有容的脸蛋儿微红。 “什么要求啊…？”鱼灵儿也脸红，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感觉女人之间聊这种事情就该脸红，所以也随便红一下。 “我也是有一次听洛瑶说的，就是…毛…” “？” “师父你过来点儿啊…” “哦哦…” 窸窸—— 窣窣—— 两颗蛇脑袋挨在一起磨磨蹭蹭地说悄悄话，分开的时候，鱼灵儿那张俏脸儿就涨的粉扑扑的： “真的假的啊，可是…可是凭什么？人类那里难道就都有么？” “不知道，我听洛瑶说，洛瑶又是从…哥哥那听来的。” “啊…” 连秦仁都这样说的话，那可能地球人真就是这样呗。 “玉虎居然不能结婚，好严格…” 鱼灵儿喃喃自语，听得鱼有容犯迷糊： “师父，我们是蛇，这跟虎有什么关系？” “这个虎字啊，其实意通【壶】字，玉虎就是…就是…” 鱼灵儿说到一半停下来，等洛瑶放下狗盆去沙发上玩手机，再确认秦仁还在和他姐姐在电脑前腻歪，然后才继续给鱼有容科普，双颊继续粉扑扑： “总之玉虎，就是指白色的小脑斧…” “小脑斧？” “呸呸呸…”鱼灵儿说凸噜嘴了，“就是白色的小老虎……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感觉很像？” 鱼有容就想了想，感觉除了白，也没其他像的地方吧。 “为什么非得是小脑斧？不对…” 鱼灵儿也被师父带偏了，舔了舔唇儿： “…为什么非得是小老虎，不能是小白蛇，小白鱼什么的？” 这个重要吗？ 鱼灵儿觉得不重要，而且答案也挺羞人的，回答起来就支支吾吾显得有些含糊： “…反正…反正万妖大陆自古以来，就有…就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说法…” “？” “哎呀不说了！” 鱼灵儿捧住自己的脸，火烧云似的： “…总之容儿你…以后自己慢慢悟就好了…” “？？？” 鱼有容怀疑自己得猴年马月才能悟到了，地球上也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说法，但好像跟师父想表达的不一样，也不知道上网能不能查出什么端倪。 —————————— 其实师徒俩话说到这份儿上，再往后已经算是逐渐离题。 但没关系，性启蒙不是一朝一夕，鱼灵儿自己都是个半罐子水，刚好秦仁赶完工作也回来了，这第一节课就这么匆匆结束。 …… “姐。” “！” 晚饭过后，顾清在卧室里倒腾着什么，秦仁没敲门，一闯进去就被砸过来的枕头糊了一脸。 好香，秦仁动了动鼻子，取下来看到姐姐正有些难为情地嗔着他： “你干嘛？” “我是来看你在干嘛的。” 秦仁眼前一亮： “姐，你这身好看诶，新买的？” “室友送的…” 原来顾清是在卧室里换了件衣服，一件半肩的淡蓝色长袖衫，领口斜切，纤柔小巧的左边肩头和一点儿锁骨露在外面，一种带着少女气质的性感，衬的原本娇小的身子格外又柔又媚。 “好看吗…”顾清终于把这件衣服穿给弟弟看了，有点儿忐忑地问他。 “两个字！” 秦仁竖起一根大拇指，不够，再竖起一根： “尤物！” 砰！ 秦仁胸口被姐姐的小拳拳砸了一下。 “有这么形容自己姐姐的嘛？” 顾清软软的耳朵有些发烫，都是被不着调的弟弟气的，提了提衣襟，然后不由想到室友王莉当时的一句话。 【这件衣服是高弹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到时候轻轻这样一扯，然后就往里面揣啊揣……】 揣啊揣… 揣啊…揣… …… “姐？”秦仁挥挥手，“傻乎乎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顾清从一些离谱的想象中清醒过来，弟弟肯定是不会往她怀里揣的了，不过抬眼一瞧，却发现秦仁的眼神有些不对劲，看她看呆了似的。 “说我傻乎乎，你呢？” 顾清也伸出小手在弟弟面前挥一挥，心里倒是偷偷有些欢喜。 “呃？哦对，我有事找你来着。” 秦仁一边扯开话题，一边老脸发热地挪走了视线。 …… 姐姐这衣服的确好看，可以称得上蓝色战衣了，不过…在某些不甚肥沃的绵软部位上，那两颗隐隐约约冒起的可爱小疙瘩，应该并不是他的错觉吧… 好怪哦，再看一眼？ 不，应该是好涩哦。 所以…再看一眼？ 其实不管涩不涩吧，顾清都是名义上的姐姐，所以秦仁也不会抱什么想法，只是出于好奇，所以就故作随意地扭了下头，让视线快速地从顾清胸前扫过，利用动态视力进行了一遍。 嗯，果然是那啥。 …… “姐。” “嗯？” 秦仁也不知道这衣服就该这么穿，还是姐姐太粗心，反正从另外的角度提醒她一下： “你这身很好看，但我建议你不要穿外面去。” “废话，大晚上我去外面干嘛…” “不是，白天也别穿出去，在家里挺好的，外面儿有色狼。” “……” 这是弟弟对姐姐的占有欲吗？ 难道自己的“尤物姐姐”被别人看了去，秦仁就会心生嫉妒吗？ 顾清觉得有可能，忍不住脸红红。 但其实话说回来，她自己也没打算穿外面去，这衣服比起她平常的装束，布料少了好多，挺羞耻。 羞耻的尤物姐姐…还是在家里只留给弟弟好了… “你非要担心色狼的话，那家里穿也行，反正是送的。” 心情愉悦的顾清说起话来语调都轻快了几分： “所以你找我什么事儿？” “也没啥大事儿，你跟我来吧。” 秦仁拉着顾清来到厨房门口，里面的鱼有容刚把碗筷什么的收拾进去准备洗碗，秦仁就把顾清轻轻往厨房里一推： “那个，有容啊，清儿想帮你洗碗。” “？” 本来打算先洗个澡的顾清闻言一怔，扭头就想质问秦仁，却硬生生被弟弟一阵挤眉弄眼的神态憋了回去。 “好姐姐，家和万事兴嘛…” “……” 他在顾清耳边快速飞过这句话，然后朝着同样感到意外的鱼有容笑了笑： “抱歉啊，我就不帮你们了，晚上想再多干点儿活，辛苦两位了。” 说完，秦仁把厨房门哗地一拉，把两个女孩子留在了厨房里。 “……” “……” 双方对视了一眼，眼神不说多么友善吧，至少没有白天的硝烟气了。 “盘子给我吧。” 顾清慢吞吞走过去，鱼有容也“嗯”了一声： “那我搓碗。” “洗洁精呢？” “这儿。” “立白啊，感觉不如斧牌，好闻不粘手…” “我…没听过这牌子。” “反正我和秦仁小时候老用。” …… 两个人的对话有一搭没一搭，时而也会陷入沉默，不过就洗碗本身而言，鱼有容不得不承认，顾清比师父有用多了。 师父洗碗笨手笨脚，顾清洗起碗来很熟练麻利，一点儿也不像她最开始以为的高冷小公主样子。 四只手穿梭在洗碗槽的泡沫里，鱼有容微微侧头瞄了瞄顾清的胳膊： “你…” “？” “没…” 她张了张嘴没说出来，又等了一会儿，重新开口： “你…胳膊还疼么…” 顾清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鱼有容是说的是白天拿勺子拍她的地方，对于她主动提起此事还挺意外的。 “本来就不疼，谁有那么娇气…”顾清小声嘟囔。 “…都红了。” “皮肤好的人都这样，一碰就红。” 鱼有容皮肤也好，顾清斜睨着鱼有容鼓鼓的衣襟，左边是被她打过的那只： “你敢说你就没红？” “不知道，我没看。” 鱼有容听的有些害羞，安静了一会儿，默默端起锅，往洗碗槽里倒刷锅水。 然后，顾清就听到，在哗啦啦的水声中夹杂了三个字： “…对不起…” “……” 顾清确信自己是听清楚了的，没说什么，沉默了好几分钟，才把手里的筷子和勺子拢了拢。 于是，鱼有容也在一阵哗啦啦的声音里面，听到了其中夹杂的三个字： “…我也是…” “……” 再往后，厨房里就很久都没有人说话了，只有锅碗瓢盆交错的音律互相掩映。 ———————— 而与此同时，坐在电脑前的秦仁，嘴角那抹笑容就颇有深藏功与名的味道了。 好！家和万事兴，真好！ 对他来说，只要厨房里没有乒乒乓乓，没有你一句我一句，那就说明他已经计划通了。 鱼有容和顾清都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女孩子之间的矛盾道还是让她们自己来解决比较好，只要给她们一个相对平和，不用在意外人的环境就行，比如厨房。 “秦仁，我要种欢乐豆！” 吃完饭就在沙发上趴了半天的洛瑶，此时抬起脑袋来，气鼓鼓地指着阳台： “我要种一排，两排。” “姑奶奶，你放过我的号吧。” 秦仁三个qq外加微信都已经全部成了包身工，豆子被貔貅榨的一干二净，一滴也没有了。 “才不怪本座呢。” 洛瑶跑过来搂秦仁的脖子，很小声地在他耳边吹气： “秦仁秦仁，其实…其实豆子都是团团输光了的…” “喵？” 某个蹲在鱼缸旁的小毛球耳朵一动，尾巴竖起来，四下张望。 “洛瑶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那本座就想要豆子嘛~”某灵兽撒娇越发熟练了，软乎乎的小脸儿往秦仁胡子上蹭。 “你是猪吗？网络都是虚拟的，欢乐豆也是虚拟的，我上哪儿给你种？” “不管。” 洛瑶捏住秦仁的两片嘴唇，不让他跟上仙大人犟嘴： “我想抢地主。” 充豆子要花钱，要么就注册新号，洛瑶不会像有些新闻上的熊孩子那样乱花家里的钱，所以就是想让秦仁给她注册新的账号。 “呜唔呜嗯（明天再说）”秦仁嫌麻烦懒得理她，被她捏着嘴巴嗡嗡嗡地敷衍。 洛瑶放开他的嘴巴： “那你先保证，明天一早就给我豆豆。” “小屁孩儿要什么保证…唔唔——？” 洛瑶又给他捏住，咯咯地笑，然后重新放开： “保不保证？” “洛瑶我警告你啊…唔唔——！” 洛瑶又捏住，一直堵秦仁嘴巴，除非他保证。 “姓洛的你今晚很狂是吧，我唔唔……” 又被堵了。 咦？但好像不是用手了。 软软的甜甜的，还有幽幽的奶香… 棉花糖？ 秦仁看洛瑶笑的贼兮兮的，放开鼠标，从嘴里取出来一看，好家伙，这货居然脱掉她的小袜子塞自己嘴里了。 “打屁股！” “不要~本座洗澡去了。” 洛瑶屁颠儿屁颠儿地跑路了，秦仁不去追她，却并不是因为自己要工作。 …… 他那会儿跟姐姐说的“多干点儿活”只是随口一说，其实现在是休息时间，正在电脑前玩英雄联盟。 “靠，抓不到…” 秦仁玩的是一个叫【岩雀】的英雄，打野位，从刚才洛瑶上身到现在，一直都在跟对面的上单斗智斗勇，但每次都是逛街，抓不到人不说，等级经济还一直落后对面打野。 这把是几天以来的第一把，所以秦仁打的还算认真，只不过当他再一次灰屏死亡，揉了揉脖子的时候却发现，一直静静坐在他侧后方的某人，看的比他玩的还要认真。 “鱼师父。” 秦仁觉得有趣： “你看多久了？” “好久了。” 鱼灵儿说话的时候也盯着屏幕，美丽的杏眸水亮水亮的，她一直记得秦仁玩的这个游戏，里面有个叫【剑姬】的女剑仙，跟她自己挺有共鸣的。 只不过今天，秦仁又换了一个英雄，鱼灵儿虽然有些看不懂吧，但却隐隐觉得很有趣。 “秦仁，你是想抹杀这个人吗？”鱼灵儿指着屏幕里对方的上单青钢影，措辞颇有玄幻味儿。 “是啊，但是…他太那个了，不肯出来和我正面对决，所以我已经不屑理他了。”秦仁面不改色心不跳，扭曲了自己很菜的事实。 “这样啊…” 鱼灵儿则是深信不疑，为秦仁感到义愤填膺的同时，也对对面上单的ID表示不解： “青…我钢…门会上…影，是什么？” “咳，这个是…道号。” 秦仁点开设置，把ID显示关掉，鱼灵儿眼睛又是一亮，指着敌方的打野亚索： “他是个男剑仙吗？” “算是吧，他是剑豪，疾风剑豪。” 秦仁其实觉得那应该是刀，唐刀吧好像是，不过具体也不懂。 就像他也不怎么懂现在的游戏了，半个赛季没玩，一上线发现亚索居然也能打野了。 “那你呢秦仁？你是什么？” “我是岩雀，是剑豪的师父。” 说话间，已经复活的秦仁在野区抓到了敌方残血偷buff的压缩，一个q将其干掉。 “他被你揍了？”鱼灵儿好像很开心。 “对！暴打！”秦仁顶着1-7的数据大放厥词，脸皮比城墙厚。 但鱼灵儿已经彻底被吸引，她感觉自己心里有一种冲动被开发出来了。 ……… 这个叫做游戏的世界里面，师父居然能揍徒弟！而不是师父被徒弟揍！ …… “秦仁，我想打游戏！” 083 深入教学 “秦仁，我想打游戏！” 当这句话落入秦仁耳朵里的时候，他脑海中浮现的是另一句台词。 【教练，我想打篮球】 当然，其中的差别是巨大的。 虽然秦仁小时候老把《灌篮高手》里的安西教练当作“安息教练”笑话他，但实际上安西教练很厉害，三井寿也很厉害。 然而对标到英雄联盟里，秦仁早就廉颇老矣，水平最多算个白银晚期，鱼灵儿更是一点儿底子没有。 …… “你看，她这样走来走去很嚣张，我就趁其不备！” 【FirstBlood】 电脑桌上的漫步者迷你小音响里传来一血的音效，秦仁开了第二把游戏，自定义，用的是剑姬的玉剑传说皮肤，打对面的电脑刀妹。 “好厉害~再来再来！” 鱼灵儿快乐地在一边观摩着，让秦仁逐渐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陪玩”这个服务。 原来，打游戏的时候有个女孩子在旁边拍彩虹屁，还真的有些令人愉悦。 只不过即便领悟到了这一点，秦仁也永远不会使用网上的陪玩软件，他不是那种随便听个女人声音跟自己讲话就发晴的人。 要陪玩，就得像鱼灵儿这样的来陪，正儿八经的人美声甜坐在身边拍你马屁，玩的就是真实。 “你看，这个叫传送，我现在马上就传过去再杀一个…” 秦仁在自定义里面作威作福，买好了装备的剑姬直奔下路，刚准备给电脑来个一秒四破，鼠标却突然一歪，反向q了一段距离。 “？” 秦仁愣了愣，看向突然抓在自己腕上的纤纤玉手，朝鱼灵儿投去疑惑的目光。 “不是，我…” 鱼灵儿把手缩回去，指着屏幕上敌方的下路电脑，眼底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秦仁，她就算了吧，我们不跟她打好不好？” “……” 电脑下路使用的英雄是魔蛇之拥，简称蛇女，形象参考了古希腊神话里的蛇发女妖美杜莎，大招也跟美杜莎的法术一样，可以将敌人石化。 虽然蛇发女妖和万妖大陆上的蛇族，是来自不同世界的魔祖，不过在鱼灵儿看来，她们是有些共鸣的。 尤其是蛇女那副妖娆灵动的蛇身，鱼灵儿觉得好好看，好羡慕的说。 “那什么，鱼师父，这个只是游戏，都是假的，这一点你清楚吧？” “清楚清楚！” 鱼灵儿使劲儿点头，盈盈杏眸扑闪扑闪的： “秦仁，反正是假的，所以…你就别伤害她了好不好？” “……” 貌似有道理，说得通。 “你看她这么漂亮，这么可爱…” 鱼灵儿长长软软的睫毛眨动着，羡慕地看着屏幕上嘶嘶喷吐毒气的蛇女。 显示器发出的淡淡光亮映在她秀气的鼻梁上，浅浅的绒毛像初生婴儿般细腻，如瓷如月的侧颜也在荧光下勾勒出柔和的弧度… 同样是蛇，比起低精度的欧美风建模，明明这家伙才更加漂亮可爱吧… 秦仁有些好笑地打量了鱼灵儿一会儿，心里不由腹诽着，于是，等鱼灵儿回过神来，一眼就看到秦仁在笑她。 “怎么了啊…？”鱼灵儿脸色发红，师父脸薄，总是比徒弟容易害羞，也更容易表现出来。 “没什么。”秦仁乐呵呵的，“依你吧，我们不伤害她了。” “嗯嗯！” 秦仁是个好人，重新回到自己的中路上，鱼灵儿挺开心的。 ———————— 鱼灵儿又观摩了一会儿，洗完澡的洛瑶水灵灵地跑过来： “秦仁秦仁，睡觉了。” “你先去。” “哦，快点儿啊，我床上等你。” 洛瑶拿小毛巾擦拭着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回了卧室。 她现在已经懂得保护头发了，家里的电吹风不是戴森之类的超高速马达，热风吹太厉害了对头发不好，所以要稍微留一线，大概吹的差不多了再慢慢用毛巾沾干。 另一边，洗完碗的两个女孩子兵分两路，顾清去洗澡，鱼有容等她先洗，自己则是坐到沙发上用平板查询“结婚”“离婚”等关键词。 当然，她还搜索了白色小脑斧，但并没有搜出它和结婚离婚之间的关系。 是她搜索方法的问题吗？ 总之不仅没有搜出和结婚离婚的关系，词语本身的意思貌似也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 结果页面全是什么朱雀啊玄武啊青龙啊，还有一个很专业的【白化孟加拉虎】的名词，好不容易总算知道了一个对应的结果，上面的内容却让鱼有容有些不舒服。 “克夫…” 她低声呢喃着网页上的说法，又专门去搜了下“克夫”的意思，然后心里就闷闷的不高兴，也有那么一点不安的忧虑。 就是因为克夫，所以“毛都没长齐”的女孩子才不能结婚吗… 鱼有容没有“夫”，也从没想过找“夫”的事情，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得知了这个情况之后情绪还是忍不住的低落，然后目光不知不觉地就老往电脑前的哥哥身上看… 而此时的哥哥，正在教她的师父用电脑。 鱼灵儿想打游戏，可她别说游戏底子了，电脑底子都没有，除了大概知道这个铁盒子是个比较厉害的玩意儿以外，对其没什么概念。 所以秦仁就得像教小学生一样教她。 “是…这样吗？”鱼灵儿握着鼠标，怯怯地望着秦仁。 “你别看我，看电脑。” 秦仁把鼠标DPI调到最低，指着屏幕： “你瞧，这个箭头，你鼠标动，它也动，你点左键右键，它就作出不同反应。” 鱼灵儿就试着点了一下右键，电脑上原本静静不动的角色顿时就动起来，把鱼灵儿惊的身子一颤，手里的鼠标唰地就扔了出去。 哐当—— “我的雷蛇！” 秦仁肉疼，虽然是用了四年的老鼠标了，性价比不高，但是已经用出感情了。 “对…对不起啊秦仁，我不是故意的。”鱼灵儿好愧疚。 “没关系，再来。” 在现代社会生活，学会电脑基本操作是必不可少的，就算鱼灵儿本意是奔着游戏去的，但秦仁也不介意借此机会教会她使用计算机。 “你挪到这儿，再挪，再挪…” “还要挪吗？” 鱼灵儿已经挪了好多了，紧张地望着屏幕边缘的鼠标： “秦仁，它要是被我挪出来了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你现在点右键。” 咔嗒—— 鱼灵儿点了一下，即使有心里准备，可一看到静止的角色动起来，马上又下意识地要缩手了。 虽然不至于扔鼠标了，但老这样肯定不是办法，秦仁直接按住。 “别怕，我把着你。” “嗯…” 男人的手掌好大啊，还有些暖融融的… 小手包着鼠标，大手包着小手，鱼灵儿把心里冒出来的羞涩使劲儿忍住，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用开始动咯？” “嗯…” …… 在简单地带着她游走并且点击移动了几下之后，秦仁调高了鼠标的DPI。 “慢慢的…好…感觉怎么样？” “可…可以…” “那我们再快一点儿？” “等…等下，我还没，呀~…” …… 鼠标稍微快一些，鱼灵儿就要眼花，不过适应了一会儿就能看到进步了。 “现在你自己动，好吗？” “嗯，我试试吧…” …… 鱼灵儿开始自己动了，大概掌握到了鼠标实体和指针之间的契合，也逐渐敢于咔嗒咔嗒点击。 秦仁对此当然很欣慰，教一个并不是天才少女的异界人学电脑，成就感肯定是满满的。 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他老是觉得后脖子有点儿发凉，每回转过去一看吧，除了鱼有容在看平板以外也没啥。 “虚寒吗…” 不好说，还是别自己吓自己了，秦仁撇撇嘴，继续深入进阶教学… 呵呵 写个鼠标也要删删删，删的狗屁不通白写》笔趣阁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cits0871. 084 夜晚的女孩子们（上） 好为人师貌似是人类的共性，秦仁教鱼灵儿用电脑教的不亦乐乎。 一开始的确比较拙计，但很快，鱼灵儿就在这方面就表现出了堪比甚至超越鱼有容的天赋。 “这会儿几点了。”秦仁随口问了声，然后打算掏手机。 “十点半。”还没掏出来，鱼灵儿就接了一句。 “哦…嗯？” 秦仁悠悠一抬头，愕然发现电脑上的英雄联盟游戏不见了，屏幕回到了桌面，鱼灵儿正在看右下角的时间。 随便一瞅，也没弹窗广告啥的，秦仁就狐疑地看着她： “你切出来了？” “什么啊？” 鱼灵儿瞧了一眼挂在远处衣帽架上的宝剑： “切什么？” “就是切屏，你是怎么退回到桌面看时间的？” “哦哦，我摁这个。” 鱼灵儿右手放在键盘上表演了一下，切回了英雄联盟，然后再切出来。 看上去很熟练的一套ALT+TAB二连。 秦仁记得自己小时候第一次用电脑的时候，都还不知道这个组合键，是在键盘上乱按，最后按到win键才切屏出来的，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用win键切屏，并将其作为“独门秘籍”炫耀给同班的小朋友。 鱼灵儿作为一个异界人，同样第一次用电脑，同样还没人教，能够有样学样地记住按键，并且观察到按键起到的作用，学会正确的切屏方式，秦仁觉得还是蛮厉害的。 而且他还没有跟鱼灵儿解释什么叫【桌面】，但鱼灵儿自己就领悟了。 哪怕跟天才少女鱼有容比起来，师父对鼠标和键盘的掌握时间也要更快一些，在游戏里释放技能的时候，只看了一次键盘就可以盲按了。 当然，如果是打字什么的，她应该和鱼有容一样，还需要看着键盘使用一指禅。 —————————— “秦仁。” “哎。” 秦仁在一旁看着鱼灵儿自己在游戏里乱逛，转头看到姐姐不知何时都已经洗完澡了。 “大晚上还打游戏。”浴室里换了鱼有容进去，洗白白的顾清换上那件露肩的蓝色战衣朝秦仁走过来。 “游戏本来就是晚上打的啊。”秦仁一指鱼灵儿，“而且我是在教鱼师父打。” “……” 教什么不好教打游戏，顾清都快要忘记鱼灵儿是修仙的了，而且还是宗主来着。 “明天教，该休息了。” 顾清看了一眼鱼灵儿，伸出手指头扯秦仁的衣服： “走，跟我进屋。” “呃…” 秦仁站起来，犹豫地跟着姐姐走到卧室门口，然后停下来不好意思地挠头： “姐，那什么，我还是跟洛瑶睡…” “为什嘛？”顾清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姐姐都回来了，弟弟居然还要跟其他女人睡？ 这合理吗？ 他们从小就是一个被窝里长大的，现在秦仁居然因为一头小小的貔貅就要和她分开，顾清对此表示接受不了。 “害，跟她睡比较舒服嘛。” “跟我睡怎么就不舒服了。” 真是蹩脚的理由，顾清也能让他舒服，床铺都是新的，身上也洗的香香的，世上怎么会有人抱着这样的姐姐还睡的不舒服呢？ “她是人肉空调啊，你忘了？” “我卧室里也有空调，你忘了？” “……” 秦仁确实忘了，不过这并不是主要原因。 顾清很久没回来了，秦仁想她，也想陪她，但又担心洛瑶因为这种原因不乐意瞎闹腾。 “这样吧，我先哄她睡着了，再去找你，怎么样？” “……” 顾清不是小女孩儿，洛瑶闹腾她可不会，就点点头，没好气地推了秦仁一下： “那你快点儿，我先上床等你…” “嗯嗯。” 总感觉这话充满了既视感，秦仁点头答应后，回到客厅让鱼灵儿也关电脑休息了。 ———————— 进自己卧室，秦仁发现洛瑶趴在床上，大晚上看美食视频看的津津有味。 “探店齁比多，真假厨子说，杭城楼外楼，仨人831…” 视频里传来美食up主的声音，秦仁拍了拍洛瑶高高撅起来的小屁股： “音量关小点儿。” “秦仁…” 洛瑶关小之后，对着手机吞了吞口水： “这个…这个…” 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本来想说什么，可盯着视频里831块一顿饭的价格看了一会儿之后，干脆就把视频关掉，哼哼唧唧地钻进秦仁怀里： “秦仁，这个其实一点儿都不好吃，对不对？” “我也没吃过，不知道。” “不行。” 洛瑶又吞了吞口水，不满意地扒拉他，抠他小点点： “你说，你说不好吃。” 所以这货是要寻求心理暗示吗，秦仁笑起来，轻轻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小脸儿： “对，不好吃，可难吃了。” “嗯~！” 洛瑶这才满意地拉起被子，猫儿一样靠在秦仁臂弯里，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一顿饭831块…肯定不好吃。 谁爱吃谁吃，反正秦仁做的饭就已经是世上最好吃的了，小鱼做的排第二。 “别瞪着眼睛了，快睡觉吧。”秦仁提前调整了一个更方便脱身的姿势抱洛瑶。 “睡不着诶。” “使劲儿睡就着了，你这几天不是挺能睡的吗？” “那是因为睡前玩了斗地主。” 但是现在欢乐豆没了，玩不了了，不然洛瑶也不会用看视频来代替。 “你玩斗地主还能催眠？” “嗯。” 洛瑶很认真： “因为本座赢欲很旺盛。” “淫…哈？” 秦仁听的脸都绿了： “什么欲？” “赢欲。” 笨笨，秦仁连这都不懂吗，洛瑶给他解释： “这几天我都是斗地主赢了之后，才能睡着的，要是输了心里就不舒服，必须赢一盘才行。” “那叫胜负欲！”秦仁扶额。 “就是赢欲嘛！” 有什么区别吗？洛瑶撅起小嘴巴，抬着脚儿轻轻蹬秦仁的把炳： “你好大声，凶到我了…” “行行行，我的错。” 秦仁哭笑不得，不跟她一般见识，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那你要怎么才能睡？” “唔…好久没讲故事了。” 洛瑶脸蛋儿红红的，之前都是洛瑶主动亲秦仁的，刚才好像是秦仁第一次亲她诶……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发生了，难道他不会和洛瑶一样害羞心跳吗？ 当然不会。 秦仁跟貔貅相处这么久了，也算是水到渠成吧，觉得她可爱或者想哄她了，就自然而然地亲了亲她，温馨和亲昵的意味更多一些，暂时还没产生别的意思。 “想听什么故事？” “爱情故事~” “噫…” 人小鬼大，秦仁咂咂嘴： “什么爱情故事？” “罗密欧与猪过夜~” “没有…” “梁山伯和猪硬来~” “也没有…” 爱情故事掉进猪窝里了，秦仁怀疑洛瑶是不是又在网上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改天得再检查下她的手机。 —————————— 085 夜晚的女孩子们（下） 最后，秦仁决定给洛瑶讲《牛郎织女》。 讲故事的时候，外面沙发床上两条蛇也已经裹好了薄毯，鱼灵儿想着游戏的事情，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睁开了，扭头一瞧，徒弟却睁的比她还大，若有所思的样子。 “容儿。” “嗯…” “你不会还在想顾清的事儿吧？” “没有。” 鱼有容摇头： “我在想血月。” “血月？” 话题挺意外，鱼灵儿眨眨眼： “血月怎么了吗？” “师父，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吗，刚来地球的时候，我遇到过一个怪物。” “嗯，记得，秦仁管他叫狗蛋，说是个魔裔。” “对，我当时揍了它一顿，是因为它身上有类似域外天魔的气息，所以把它错当成了一种没见过的天魔。” 这个事情鱼有容跟哥哥解释过，也跟师父说过，鱼有容隔了这么久再次提起，却是因为血月的出现。 “今天血月出现的时候，我好像突然又察觉到那种气息，只是不清楚是否跟血月有关，还是刚好又有类似的魔裔，亦或是我自己弄错了，想多了而已…” “天魔啊…” 徒弟说这事儿还挺正经的，鱼灵儿也思忖起来： “…上次天魔侵扰万妖大陆的时候好像还是一百二十年前来着，容儿，你不会是担心它们会奔着地球来吧？” “有点儿…” “放心，绝对不会。” 鱼灵儿是剑修，没了灵力之后，感知力方面不如体修的鱼有容，但是对于徒弟的担忧，鱼灵儿凭借对天魔的了解，可以99.99%地确定，鱼有容多虑了。 “首先地球上有位面壁垒，我们都是因为这次出现豁口才飞升至此，天魔能从哪儿来？而且如今血月出现过后，连豁口都不见了，哪怕天魔通过万妖大陆来到地球，也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 “其次，域外天魔自古侵扰万妖大陆，掠夺的无非是大陆上血精石之类的灵矿，反观地球连灵气都没了，更别说灵矿，天魔就算费尽心机过来又图什么呢？” 动机和方法，两个关键点鱼灵儿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鱼有容听完也觉得有道理，这事儿99.99%是自己想多了。 鱼有容的感知力再好，也比不过灵力尚在的时候，天魔气息这种东西属于连猜带蒙，准不准且不说，就算血月时的确出现了天魔气息，那也99.99%可能是来自地球上诸如狗蛋这样的魔裔。 毕竟地球很神奇，连团团身上都还有不知哪儿来的残存灵气呢，有些事儿不能老用万妖大陆的刻板思维去想，很容易就杞人忧天。 于是鱼有容也就不想了，视线也就从天花板上幽幽地转移到师父的身上。 准确的说，是师父的手上。 “……” “？” 鱼灵儿感觉徒弟的目光有些渗人： “容儿你想通了就快睡呗，老盯着我干嘛啊…” “师父，从关电脑到上床到现在，你一直抓自己右手做什么。” “啊？有…有吗？” 鱼灵儿呆呆地一低头，还真是，左手一直握着右手不安分地捏啊捏的，跟个要出嫁的大姑娘似的，也不知道在捏什么，连她自己都没注意。 而鱼有容要是没记错的话，哥哥那会儿，好像是手把手地教师父用鼠标吧… 呵呵。 鱼有容同学从心底涌起一阵从顾清那儿学来的冷笑。 多么愚钝的师父，不就被男人抓会儿手么，扭扭捏捏，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在意的… “睡了。” 鱼有容翻身，仗着自己鼓鼓囊囊的胸脯把毯子抢走了一大半。 “诶你…你这孩子！” 鱼灵儿不知道她犯了什么毛病，也翻身，利用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优势，把失去的部分毯子又抢了回来。 “大屁股榆木师父…” “肉坨坨不孝孽徒…” “？” “？” …… ———————— 师徒俩睡起来也挺快，窸窸窣窣的嘀咕在客厅里飘荡了一会儿，等秦仁把洛瑶哄睡着，悄悄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可以清楚地听到两条蛇儿均匀的呼吸声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偌大的沙发床上，一张足够大的薄毯却被两人扯的七扭八拐。 毯子的一头像套裙一般紧裹着鱼灵儿丰美的臋线，另一头则是如裹胸似的包着鱼有容养的两只大白菟。 “怎么跟打了仗一样…” 秦仁把随手打在电脑椅上的另一条毯子拿过来，轻手轻脚，师徒俩一人一条，然后再奔赴姐姐的卧室。 吱呀—— “清儿？” 黑灯瞎火，还好有夜色，可以看清裹在被子的顾清，在慢慢眨着眼睛。 “愣着干嘛…还不进来？困死了…” 顾清白了他一眼，微微侧过脸去，是怪秦仁来晚了的意思，不过也床上的位置也早早地让出来了一些，刚好足够容纳一个弟弟。 “都说了要来，你就别硬等啊。” 屋子里清淡的香味充盈着鼻腔，秦仁躺上去，温温热热的身子慢吞吞地，柔柔地贴过来，跟某只貔貅相比显得很矜持。 毕竟顾清是大姑娘，和洛瑶一样直咧咧地往秦仁身上粘的话，挺不像话的。 “谁让你是个大骗子，总是喜欢骗我…”顾清拉着秦仁的一只胳膊枕过来。 “我什么时候又骗你了？” “你看，你自己都说‘又’了，还不是大骗子？” “口误。” “哦，那你当初答应我不交女朋友也是口误？” “……” 完了，又开始捡陈芝麻烂谷子了。 所以说这姐姐的床啊，是真上不得… “这会儿提橙子干嘛啊…” 秦仁轻言细语地跟顾清动之以情： “清儿，咱们说实话哈，有时候我觉得你挺…那什么的。” “什么？” “就是有个词啊…叫…弟控…” “……” 没人说话，不过感觉空气里的温度隐隐暖了几分，很奇怪。 “秦仁，你…你是想说我是变态吗！”原来是姐姐生气了，难怪暖暖的。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姐姐可以是弟控，但弟控的同时，也应该支持弟弟，鼓励弟弟谈恋爱嘛…” 顾清冷冷地“哦”了一声： “那姐姐是不是也应该鼓励弟弟出轨？鼓励弟弟大中小通吃？鼓励弟弟开后宫？” “后…后宫？” 秦仁一个战术瞪眼，这词儿就离谱。 “怎么？你自己数数，家里都睡了多少个女人了？不是后宫是什么？” “哎哟，那能一样吗？” 秦仁义正言辞，说的话都是发自真心： “清儿，你知道我的，我对喜欢的人向来很专一，就比如你，以前读初二的时候学校流行认兄弟姐妹搞暧昧，那几个初二的小太妹学姐馋我身子，硬要让我认她们当姐姐，最后都威胁叫人打我了，可我开过一句口吗？” “好意思说，那是你死心眼儿！” 都要挨打了还不认怂，顾清每次想到这事儿就后怕，她就这么一个弟弟，顾清的世界就这么一个秦仁，要是真被打坏了，那她肯定也不想好好过下去。 不过话说回来，很多长大之后觉得傻傻的事情，在年少的时候多会被当成天大的事情。 青春期的顾清多愁善感患得患失，有时候就会跟秦仁说，他如果有了其他的姐姐，自己就会伤心地躲到尼姑庵去，所以当时的秦仁为了不让姐姐出家，面对太妹的威胁就钻了牛角尖儿。 但此次举出这个例子的话，也的确能说明秦仁对顾清的专一。 …… “再比如思云吧。” 对喜欢的顾清专一，对喜欢的女朋友当然也要专一，秦仁继续举例： “在国外的这些日子，多少狐朋狗友让我找女朋友？当然了，他们倒也不知内情……不过即便如此，这帮坏人也曾多次拉我去足浴啊大保健，还企图灌醉我让我失身，可我呢？从来都是片叶不沾身，坚定意志，冰清玉洁…” 叮咚—— 真是说曹操就到，秦仁话音刚落，口中“狐朋狗友”就发来了微信。 秦仁打开一看，是【父慈子孝213】群里，周驰兴致勃勃地@了每个人。 【周驰：兄弟们！刚找到了个好东西！女主角长的像《快乐星球》里面丁凯乐的妈妈！童年女神啊！mag:?xt=urn:btih:aos2jya8idh345q4fdd75go65ilasg】 【李伟：？】 【张菲：？】 两个问号接连发出，秦仁也迅速关闭了屏幕，因为感觉顾清已经扒着他的衣领把脸凑过来了。 “谁？”第六感让顾清眯起了眼睛。 “周驰，群里发疯呢，我已经拉黑了。” 秦仁手机放到自己那边的床头柜上，伸出胳膊转移话题： “不说了，清儿你那会儿不是说困吗，睡吧，要不要抱？” “……” 小时候秦仁不会问这个问题，长大了就会了，顾清喃喃地说了句“不要”，觉得秦仁鬼鬼祟祟，本来还想再问问微信的事情，可秦仁却继续扯开话题： “对了姐，我忽然想起来了，上次在酒店啊，我醒来身上全是你的味道，你……” “闭嘴！睡觉！” “？” 顾清听不懂秦仁在说什么，反正就这样睡下了，但秦仁还是稍微等了一会儿，一直等到十一二点才重新把手机拿过来。 他当然不是对丁凯乐的妈妈有兴趣，而是他没有忘记，对公司里某位部长的承诺。 【秦仁：云姐，干嘛呢？】 …… 夜空中云卷云舒，窗外时有蝉鸣，这注定是一个忙碌的夜晚。 全体目光向我看齐 请个假，明天4更补上。 最近受到某同行警示，所以改了下新篇章的大纲，明天保底4更，中国人不骗中国人（主要是上架了不敢骗，诶嘿~）》笔趣阁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cits0871. 086 厚脸皮师父（第一更） 秦仁本来以为，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家里的灵兽会气的跺脚脚。 因为以前秦仁虽然也经常用塞枕头的方法从床上遁走，但这次是丢下上仙大人，睡“别的女人”去了。 秦仁判断，这起码得勒索一瓶可乐吧？ 但是并没有。 第二天起床之后，洛瑶已经在洗脸盆里放好了热水，捧着帕子，坐在卫生间的小板凳上，等秦仁来给她洗脸，而对于秦仁鬼鬼祟祟从顾清房间里走出来的情况，就好像没看到一样。 “瑶啊…”秦仁叠了叠洗脸巾。 “嗯~”洛瑶昂着粉嘟嘟的小脸儿，乖巧.jpg “昨晚…睡的好不好？” “挺好哒~” 貌似还不是一般的好，脸还没洗完呢，洛瑶高高兴兴地就伸着纤细的胳膊，要抱着秦仁撒娇。 “别闹别闹，等…等下…” 小女孩儿香香软软地往身上蹭，秦仁早上起来没多久，某些零部件还处于半启动状态呢，直接被她蹭的稍微有点儿面红耳赤了，微微弓起身子，一手挥舞着手里的洗脸巾，另一手把她掰开： “还没洗好呢，脸不要了？” “不要了，要你~” “……” 今天的洛瑶有些黏黏糊糊，秦仁摸了摸她的额头，也不烫啊。 话说灵兽也好，貔貅也好，这货终究非人哉，莫非是…到了发晴期？ “你是不是做了美梦还没醒呢？”秦仁捏她小鼻子。 “嗯。” 洛瑶点头。 “不是，没有做。” 但紧接着又摇头，然后眼睑羞答答地垂下来，看着脚趾头在拖鞋里面不安分地一拱一拱的。 …… 小女孩儿其实是做了梦的，只不过昨晚那个和以前的都有些不同。 梦里面有秦仁和洛瑶，还有一片一望无际的毛茸茸的草原，好大的一张毛毯铺在草原上，足够两个人在上面随便打滚的那种。 至于梦的具体内容，其实连洛瑶自己也模糊了。 反正一觉醒来，小肚子热乎乎的，小肚子下面一点儿也有些热乎乎，洛瑶第一次有这种奇怪也奇怪的感觉，所以一提做梦就忍不住想脸红。 …… 而且是时不时的那种，想一会儿就红一下，等秦仁做完早饭端上桌子之后，顾清就忍不住好奇： “洛瑶，你怎么了？” 洛瑶舔了舔嘴边的牛奶，抬头看看顾清，小勺子搅了搅往牛奶里加的白砂糖。 “秦仁…秦仁他…” “？” 顾清疑惑地望向弟弟，弟弟也不知道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撇撇嘴喝牛奶，权当这货真是到发晴期了。 “秦仁…” 白砂糖一点点融化，像小女孩羞答答的心儿一样： “…他昨天晚上亲我了~” “噗——” 秦仁当时就麻了，擦了擦嘴边的牛奶，面对姐姐震撼与嫌弃的眼神，首先必须就原则问题作出强调： “姐，她三百二十一岁了，就算换成我们的年龄也已经合法了。” “本座十八了。”洛瑶一边吃馒头片一边附和。 “所以…” 顾清双臂抱胸： “…这就是你对她下手的理由？” “这话说的，什么叫下手啊…” “下嘴。” “不是，清儿，她说的亲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我昨晚那就是玩玩儿。” “呸！还只是玩玩儿…亏你说得出！” 好渣一弟弟。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顾清时至今日才发现原来秦仁其实一点儿都不老实。 说实话，顾清对洛瑶的印象一直挺好的，可可爱爱偶尔没有脑袋，也听说了她曾经给鱼灵儿当坐骑到处跑腿的事情，觉得小姑娘还蛮招人心疼的，可不能让她这么快就糊里糊涂落入变态弟弟的毒手。 “洛瑶，来姐姐这儿。”其实顾清微笑起来的时候一点儿都不显高冷，看起来温温柔柔挺随和的。 “你想做什么…”洛瑶叼着馒头片坐过去，但是有些警惕。 “洛瑶，我们团结。” 顾清昨晚跟秦仁睡的舒服，心情其实也不错，握了握洛瑶的小手： “一起抵制家里的变态，好不好？” “抵制…” 洛瑶瞧瞧对面一脸无所谓开始摆烂的“变态”，想了想，反问顾清： “秦仁昨晚也亲过你了吗？” “哈？” 顾清一怔，抬眼看到渣男弟弟在幸灾乐祸地憋笑，嗔他一眼吧，自己的脸蛋儿也是微微一红，看着洛瑶小声道： “当然没有，他…他是我弟弟…” “哦。” 那洛瑶就知道了，顾清显然是嫉妒上仙大人。 她才不抵制秦仁呢，她那么招人喜欢，秦仁忍不住变态一点儿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 ——————— 顾清和洛瑶在桌子上吃早饭，阳台上鱼有容同学的晨练还没结束。 秦仁切了两小碗苹果块儿，插了牙签，连同两杯牛奶一起端过去，蛇族专用简餐一式两份，一份放在鱼有容的瑜伽垫旁，另一份则是放在了一大早坐在电脑桌旁的鱼灵儿面前。 一天之计在于晨，徒弟在晨练，而师父在打游戏。 “鱼师父，你几点起来的？” “没多久，好像也就六七八点吧。” “……” 八点的话好说，要是六点就起来坐在电脑前，秦仁就感觉自己可能低估了鱼灵儿对电脑的热情。 或者说，对游戏的热情。 昨天的教学，鱼灵儿已经把《英雄联盟》自动登录然后进行游戏的那套流程记住了，此时正在聚精会神地并且一惊一乍地操作。 “秦仁你看你看，我一个人打他们一群。” 她顾不上吃早饭了，乐呵呵地用石头人表演了一个大招清兵，一波小兵死了五个，打出金币的只有两个。 “这是不是叫五杀啊？”鱼师父美眸闪闪，一双玉手捏在胸前，期待地望着秦仁。 “是的，不愧是鱼师父。” 秦仁竖起大拇指，牙签挑起一小块儿苹果塞她嘴里： “但是先吃饭，吃完饭再玩儿也不迟。” “嗯嗯，那我退了。” 鱼灵儿开的自定义，随便退，嘴里吃着苹果，含糊地应着，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徒弟在用余光闷闷地偷看她。 …… 堂堂流云宗宗主，什么时候吃东西还要人喂了… 厚脸皮师父，真不害臊… 087 程思云？（两更二合一） 两天的双休日，程思雨第一天去了公司“游学”，第二天就在家打发时间玩手机。 但是手机也没什么好玩的，全是昨天“血月”的新闻，程思雨不怎么感兴趣，但在看到那些营销号配的狼人吸血鬼图片的时候，想到了自称驱魔人的姐夫。 打开手机，瞧瞧微信，对话框里全是清一色的绿色。 “笨蛋，又不理我…哼。” 不过嘛也早就习惯了，小橙子趴在床上晃着小腿，纤细白嫩的胳膊从枕头下穿出去握着手机，脸蛋儿埋在枕头里，只露出两只眼睛来翻了一会儿聊天记录，从那些一串串的对话里寻找姐夫零星的回复。 找到一条有趣的，就忍不住傻笑。 笑了几次，就想姐夫了。 唔… 这么看来，倒是自己更像笨蛋一点儿哦… 程思雨捂了捂脸颊，翻过身仰天躺着，望了一会儿天花板，思绪飘忽，怔怔地一下下扯着自己小内裤的边沿，轻轻弹在娇嫩的腿根肌肤上，啪啪啪的，一如心里那些绵绵软软，小雨点儿似的情愫。 “他这会儿在干嘛呢…” 悄悄思念一个人的时候，最好控制在三分钟以内，超过了，程思雨就突然有点儿寂寞了。 社畜的周末，也没有姐姐在身边，他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寂寞啊… 会吗？ 不会吗？ 程思雨在脑海里撕着想象出来的小花瓣，撕到最后只剩下“会”的那一片。 “……” 原来姐夫现在也在寂寞… 哼，活该！ 谁让他不想小橙子？ 小橙子寂寞了就会想他，一想就不寂寞了。 他呢？ 程思雨得意洋洋地幸灾乐祸，不过转念一想，他其实更可能在想橙子。 想了橙子，自然就不用想小橙子了。 不过这些都是思维的自我发散，程思雨趁着今天不上班，决定午饭过后，时隔多日地再去“顺路”去姐夫家探探班好了。 “思雨——！大中午了，快起床！再不起就等着吃凉饭吧！” “来了来了~” 外面传来妈妈的催促，程思雨赶紧下床。 “诶？妈，饭呢？” “急什么？马上出锅。” “……” ———————— 与此同时，秦仁家里的午饭也正在做。 周末嘛，昨天就已经辛苦鱼有容同学了，所以秦仁原本想他来做，但鱼有容坚持想下厨。 给哥哥报恩？或是在顾清面前秀肌肉？ 可能两者都有吧，不过如今更主要的一个原因，是鱼有容真的爱上了烹饪这件事情。 除了烹饪，还有擦窗子，洗衣服啊，收纳整理啊等等。 她逐渐觉得打理一个家，真的是一个很有成就感，并且充满挑战的事情，在那台至今都还没有卖出去的平板电脑上，关注了好多“生活小妙招”之类的自媒体。 “哥，又是豆腐啊？”鱼有容从菜篮里拿出塑料袋来，歪了歪脑袋。 秦仁很爱吃豆腐吗？没感觉啊。 “嗯，昨天麻婆，今天做家常吧。” 其实对于家里来说，家常和麻婆的区别在于放不放肉末就可以了，只要好吃怎么都行。 “其实…难点儿的菜我也能做。”鱼有容吞吞吐吐地提醒哥哥，比如酸菜鱼她也做过，难道不好吃么？ “害，不是怀疑你的能力。” 秦仁摇摇头笑起来： “主要是这几天豆腐真的便宜，做出来又够让洛瑶下饭，挺好的…而且别说其它更难的了，光是做豆腐做的好也足够厉害，你听过豆腐西施没？” “听说过。”鱼有容点头。 西施是古代大美女，东施效颦是著名成语，昨天师父学到这个词的时候还因为老是不会写“颦”字被她打了几次屁股呢。 当然了，不像真犯错那样用力打，只是稍微鞭策下。 “但是豆腐西施是卖豆腐的，我…是做豆腐的。”鱼有容认真地提出这个细节，这只蛇族姑娘有时候挺一根筋的。 “其实都一样，卖豆腐的西施不也是吃豆腐的人夸出来的吗？我现在就是吃豆腐的。” 夸人夸到底，秦仁摸了摸下巴： “比如你听说过豆腐西施，那有没有听说另一句叫‘秦仁眼里出西施’？”“……” 鱼有容没听说过，不过抬眼来，却能刚好看到哥哥的眸底映着一个鱼有容，心中莫名慌乱了一下，粉腮凝起好看的红晕来，不说话了，默默倒油烧豆腐。 唰—— 锅里冒出油烟来，秦仁拿了根黄瓜啃着，靠在厨房门板上，本来想稍微欣赏一会儿豆腐西施贤惠的身姿，门却猛地一开。 “？！” 秦仁感觉后背一空，踉踉跄跄站稳后，才发现是顾清来“查房”了。 “嘿，姐…” 秦仁嬉皮笑脸，顾清拿过他手里的黄瓜，咔，一分为二，自己吃半根，还给秦仁半根。 “人家做饭，你老在里面碍手碍脚干嘛？”顾清打量着弟弟。 “帮忙切切菜嘛。” “哦。” 顾清想了想，撸起袖子： “你去给团团梳下毛，我去帮她做饭。” “诶诶不用不用。” 姐姐的好意秦仁替鱼有容心领了： “有容她想做饭，爱好这个。” “我意思是也跟你一样帮她切切菜！” 顾清双手掐着纤细的腰儿： “秦仁你什么意思，怕我做饭会帮倒忙是吧？” “没有没有。” 其实是有的，姐姐的厨艺从小稀烂，后来秦仁早早地学会做饭，也有一小部分原因也是出于这个。 “区区豆腐而已，有容能拿下，清儿肯定也能拿下！” 秦仁昧着良心马屁，顾清一眼看穿，不甘心地小声哼了哼： “人各有擅长，那我做饭就是比别人笨一点儿怎么了…” “不不不，不是你笨。” 秦仁搂过顾清的肩膀揉了揉： “其实不是你笨，都怪锅，是锅太笨了。” “……” “真的，聪明的锅一看到是清儿在做饭，自己就把食材变好吃了。” “呸，满嘴跑火车…” 跑火车也是有用的，毕竟比起学校，在家里最大的好处之一就是有个弟弟可以时不时哄自己开心，这就叫生活中的小确幸。 “还不快给团团梳毛去。” 顾清扭扭捏捏地挣开秦仁，去厨房给鱼有容打下手了，秦仁则是刚好逮到团团躲在茶几下面，在舔屁屁。 “嘿嘿，团团…我的团团，嘿嘿…” “喵？” 秦仁人来疯，故意装怪，把茶几下的团团震撼到了，瞪圆了眼睛被秦仁捉了出来。 “喵……” 舔屁屁的羞耻事情被人发现，还被捉住不能动弹，下一步难道就要威胁她做各种各样的事情，否则就把她偷偷舔屁屁的事情说给其他猫猫听吗？ 团团惊喜地发现，自己对此貌似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只能让秦仁为所欲为了。 没办法，她只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小母猫，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任由秦仁摆布了。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享受吧。 “喵~” 于是，团团妖娆地缩进了秦仁怀里，直到秦仁坐下来，拿来一把熟悉的小梳子。 “喵？” 就这？ 好吧，有一种索然无味的感觉，团团四脚耷拉在秦仁腿上，打着哈欠让他梳毛。 ———————— 梳完毛后，秦仁开始清理家里的垃圾。 以前家里的垃圾其实丢的并不勤，因为人少，本来也不怎么产垃圾。 但是现在人多了就不一样了，尤其是每个人都要吃饭，厨余垃圾就多了起来。 厨余垃圾比较特殊，有时候哪怕并没有装满垃圾桶，也必须要及时扔掉，免得生虫生蟑螂什么的。 而要是从占用空间考虑，用来喂貔貅的那些零食剩下的包装袋，才是垃圾中的大头。 很多零食里面没多少东西，包装却很占空间，比如Q蒂之类的那种小蛋糕小面包，拆开盒子里面又是好多小包装，吃完之后总共其实也没几个，但是因为经常懒得叠盒子就会瞬间把垃圾桶占满，后来再收拾就更加麻烦。 于是，在收拾垃圾的时候，秦仁就很不讲道理地跟洛瑶宣布： “以后不许吃Q蒂了。” “为什么啊…” 洛瑶正在用秦仁答应她的新帐号玩斗地主，闻言很难过。 她有点儿明白男人为什么都是大猪蹄子了，昨晚还亲了她，还跑到她梦里对她做奇怪的事情，结果今天就变脸不宠她了。 “因为很贵。”这倒也是事实，Q蒂差不多一块多两块一个。 “哦…” 如果是这个原因，那洛瑶就会很懂事地接受了： “那换便宜的吧，换好丽友派。” “也贵。” 秦仁望着卡在垃圾桶里的几个Q蒂盒子感觉脑壳疼，还是不同意： “而且好丽友派和Q蒂都是好丽友旗下的，都是韩国的品牌，吃多了的小朋友就会被他们偷走。” “真的假的？” 秦仁本来是随口胡诌骗小孩儿，却刚好被从厨房出来的顾清听到，表示很震惊： “好丽友是韩国的？我一直以为是国产。” “不，好丽友一直是韩国三大制果企业之一，而且好丽友派在国内用的是代可可脂，海外用纯可可脂，但国内价格反而比海外高很多，总之挺坑的。” 所以，秦仁觉得，干脆还是用达利园蛋黄派来代替这类零食比较好。 “便宜！包装又方便！” 达利园蛋黄派，巧克力派什么的，包装都有那种朴实无华的袋子，不占地方，收拾起来也轻松。 …… “好了，这两大袋子，啧啧…” 秦仁把家里其他没用的空纸盒啊什么的都聚在一起，连同垃圾装了满满两大袋。 “我去扔。”顾清提了提，都是盒子，所以不怎么重。 “好。”秦仁就不管了，去卧室里换套衣服，准备待会儿下午出门。 龙湖小区的垃圾集中堆放点有好几个，离家里最近的一个要经过小区门口。 而顾清下楼扔完之后往回走的时候，她的目光就刚好跟门口另一个女孩子的视线对上了。 中袖白衬衫，淡黄色的短裙，咖啡色的挎包，笔直颀长的双腿从膝盖上方一点儿的裙摆位置露出来，露跟不露趾的白色方跟凉鞋轻巧地托起秀气的足踝… 在和这个清新可人的女孩子对上眼的瞬间，顾清甚至恍惚了一下。 不是因为她的漂亮可爱，而是因为好熟悉。 “程思云…” 顾清双唇微张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脸色逐渐绷的僵硬，柳眉也微微颦起：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对不对。” 然而，女孩儿同样惊讶之余更多的就是尴尬和窘迫了： “我…我是程思雨…” “程思雨？” 顾清一愣，程思雨有些窘迫地吐了吐小舌头，挥挥手儿打招呼： “嘻嘻，清姐姐，你…没住学校了啊？” “刚…回来。” 顾清开口还稍微有些磕巴，读研以后她有很久没见过程思雨了，怎么感觉…这程思雨跟她姐姐越来越像了呢… 尤其是今天这打扮… 好看当然好看，真正好看的女孩子穿什么都好看，同样身为漂亮女孩子的顾清还是比较清楚这一点的，只是风格上，跟顾清印象中的程思雨有点差距，少了些活泼的跃动感，多了些跟她姐姐一样的甜美娴静。 只不过顾清不知道的是，程思雨虽然在发型等方面已经跟程思云趋同很久了，但在穿着上，其实也是今天才想着尝试一下姐姐的风格。 因为… 因为想… “你是来找秦仁的吗。”顾清突然开口，静静地望着程思雨。 算了… 改天吧。 捏住挎包带子的掌心微微松了一下，程思雨唇角轻扯，灿然一笑： “不是啦，我没事儿找他干嘛啊，我是…约了闺蜜去看电影正好路过，结果就看到清姐姐了。” “这样啊…” 顾清抿了抿唇： “上去坐会儿吧？” “不用了，谢谢清姐姐。” “电影要开始了，改天聊啊，清姐姐拜拜~” “嗯，拜拜…” 程思雨摆摆手，边说边离开了。 …… “约了闺蜜…不会是男闺蜜吧？” 不好说… 姐姐程思云读书的时候就跟秦仁搅和到一块儿了，这么多年过去，妹妹程思雨再怎么没心没肺，也该有喜欢的男孩子了吧…？ …… 回家的路上，顾清很八卦地思考着。 和对程思云不一样，其实她对程思雨这妮子，一直都还有些好感的。 最大的原因，就是以前弟弟和程思云还在暧昧的时候，程思雨就经常捣乱，所以顾清一直把她视为统一战线。 嘶… 话说她现在不是和弟弟在一个公司吗？ 顾清突然想到，程思雨和程思云是双胞胎，每天又在秦仁身边呆着，那秦仁岂不是很容易对人家起什么不该起的念头？会不会打人家的主意啊？ 程思雨这丫头从小到大一直嘻嘻哈哈没心没肺，顾清一直觉得她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儿，所以感觉得敲打一下秦仁，让他在公司老实点儿，别犯什么…唔… 别犯什么原则性的大错误。 088 鱼灵儿气气（5500字，还差0.25更） “秦仁，程思雨她现在，是不是跟她姐越来越像了？”一回家，顾清张口就把刚换好衣服的秦仁问懵了： “你见到程思雨了？什么时候？” “哎呀我就是突然想到了…” 顾清帮弟弟抚平t恤上的褶皱，一下，两下… 嗯，有点儿上瘾。 秦仁结实的胸肌好像并没有辛苦工作而松弛，柔嫩指尖划过他精壮的体格，顾清会感觉心跳有些热热的： “…你就说是不是吧。” “是，但又不是。” 秦仁想了想，仔细道： “那家伙现在发型啥的确实更像她思云了，不过在公司看着的话，风格还是差挺多的。” “什么风格？” “就很新人的职场风格呗，小马尾，小衬衣，小外套，小西裤，小丝…” “？” “咳咳。” 秦仁一低头，皱起眉来： “哎呀我这短裤好像缩水了，有点儿绷，难怪感觉不舒服…” 顾清看了一眼，脸色稍稍一红。 确实有点儿绷… 秦仁有占有欲，不让姐姐把露肩裙穿外面去，那顾清也可以有占有欲，不让弟弟穿这么绷的短裤上街。 现在是男色时代，家里这一窝莺莺燕燕就够多了，弟弟的身子可不能让更多的坏女人再看了去。 ———————— 重新换了条宽松点儿的短裤，秦仁要出门办事了，并且得叫上鱼灵儿。 当当当—— 他敲了敲卧室门： “鱼师父，好了吗？” “马上。” 不一会儿，鱼灵儿出来，按照秦仁的要求换上了古装。 并不是给鱼有容的那套汉服，而是她最开始来地球时的那袭飘飘白衣。 鱼灵儿也不知道秦仁要带她去干什么，只是时隔这么久又换上这一套，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会很奇怪吧？”素手轻捻衣襟，鱼灵儿杏眸含羞，眨着长长的睫毛往屋子里一阵乱看。 “不会，很美。” 美？ 鱼灵儿听过秦仁夸好多人漂亮好看，顾清洛瑶还有容儿，都夸过，不过“美”个字还是头一次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没想到还是落到自己耳朵里。 “也…也不至于啊…” 说是这样说，可哪个女人不爱被人夸呢，鱼灵儿轻轻挑着耳鬓的发丝，遮掩着眼中流露的高兴。 “不，我真觉得挺美的。”秦仁上下打量，表现出严谨的学术态度。 第一次见到鱼灵儿的时候这身衣服有些邋遢，本人也是，所以是那种比较市井一些的小妇人味道。 现在好好地收拾出来，就更像一个仙气飘飘的宗主了。 小妇人，也变成了大妇人，就是搁在古代会有皇后太后，或者王府太太那种气质。 “翩若轻云出岫，仙气娉婷，顾盼隐隐生辉，别有风情。” 秦仁很臭屁，摇头晃脑地点赞： “鱼师父，你衣服很适合你…诶诶？！” 正说着，秦仁感觉脚下传来一股大力，差点儿把他整个人都推倒，愕然一瞧，是一根拖把戳在了自己脚边。 “哥，让一下。”鱼有容同学盯着拖把，语气有些闷闷的。 “不不不，有容你别干活了，昨天才拖了的。” 秦仁去拿她手里的拖把，鱼有容就倔强地一扭头，往另一边儿拖去了。 “诶，有容？” “容儿？” 秦仁和鱼灵儿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和不解，最后还是秦仁追上去，在阳台上拦住她： “有容，你别这么辛苦啊，休息下，要不跟洛瑶出去转会儿？” “知道我辛苦，那你还跟师父站在那挡我路…” 鱼有容杵着拖把，看了秦仁一眼，侧过脸蛋儿，望向阳台上那些绿油油的盆栽，面无表情。 …… 平时怎么没见哥哥拽文拽词儿的？不过是一件普通的天蚕丝绣袍而已，至于么… 那种衣服鱼有容本来一开始也有，穿上去说不定比“某些人”还美… …… “挡路是无心之举，但你这又做饭洗碗又马上拖地的，就属于故意不心疼自己了。” 秦仁把她的拖把接过来： “你现在又没有灵力，也要吃饭睡觉也会累，休息吧。” “但我还有内力。” 鱼有容把拖把拿回来： “有了内力，比普通女孩子能干，不需要心疼自己。” “诶哟，你不心疼我心疼啊…” 秦仁又重新抢过来，然后回头看了下客厅，确认姐姐在卧室里以后，神秘兮兮地凑到鱼有容耳边： “哪个兄长不心疼妹妹？秦仁最心疼西施了…但是要保密，别让清儿知道了啊。” 说完还故意一阵挤眉弄眼，鱼有容面色就微微涨红，眼珠子转了转之后小声嘟囔： “那你下午，到底要跟她出去做什么…” “她？” 秦仁思维卡了下壳，鱼有容就瞪了他一眼： “鱼灵儿。” “哦对对对…害，其实也没啥。”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鱼有容第一次瞪他，娇娇嗔嗔的，秦仁还挺乐意，说明少女更加融入了，是好事： “我们今天下午准备去爆点儿金币回来。” “什么？”鱼有容听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黑话。 “就是之前有一件事，我这加班加的一直忘了，耽搁了好久…” 秦仁先卖个关子，实际上就是想起了鱼灵儿之前为了吃饭而贱卖的那些首饰。 时至今日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有些稍微较真的小老板，很可能已经拿去鉴定过了，说不定已经不肯再把首饰交出手了。 不过对于这种情况，秦仁也有办法，只不过从驱魔人的法理上说，不太厚道就是了… ———————— “妈妈你看，剑仙姐姐。” 跟仙里仙气的鱼灵儿一起出门之后，除了小孩儿以外，一路上其实并没有引来太多目光。 毕竟蓉城作为一个“cos大城”，古装之类的装扮一直都挺常见。 而之所以很多小孩子都会看过来，有相当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鱼灵儿怀里抱的那把剑。 “鱼师父，你这剑干嘛要抱呢？” 秦仁一直蛮疑惑的： “一般不都是用背的，或者别在腰间吗？” “唔…我知道地球上的确是这样的，可是…” 鱼灵儿把怀里的剑搂了搂，从秦仁的角度可以看到，身上那条软噗噗的沟沟又因此被勒深了一些，白色的薄纱下，两只健康程度仅次于徒弟的兔子姐妹，也是一阵轻微的蹦蹦跳跳： “可是在万妖大陆，至少在流云宗，我们用剑都没有个习惯，因为用不着。” “哦？” 秦仁眼睛一亮： “是不是有乾坤袋，储物戒指什么的？” “没有…” 鱼灵儿眉儿一皱一皱的，甚至听不懂这些词： “我们有灵力的时候，都是把剑插在身体里的。” “身体里？” 听起来好牛比，秦仁一个战术后仰： “细说。” “嗯…其实也算是血脉传承吧，蛇族有一上古老祖叫巴蛇，以前来过地球的那个，秦仁你知道吗？” “知道，巴蛇吞象嘛。” “是的是的。” 鱼灵儿点头的时候，脑后那个圆圆的发髻一颤一颤的，可可爱爱： “巴蛇老祖的吞象神通，就是留给我们蛇族的血脉传承之一，所以我们蛇族的剑，不用的时候一般都是吞进肚子里放着的。” “啊？” 吞剑？秦仁想起了以前那些杂技表演，有一个吞剑的还上过《走近科学》，一边吞剑一边做x光什么的。 不过从鱼灵儿口中说出来，感觉就要更玄妙一点儿了。 但玄妙归玄妙，倒也不是什么多奇诡的东西，【口吐法宝】这种基本操作从古典比如《封神演义》到现在的玄幻仙侠，都是见惯不怪了。 秦仁最近几年对此比较有记忆的，大概是一个叫辰一更的网文作者，里面就经常有各路大能张嘴吐法宝，吐剑气，还有吐一座山，吐一个世界出来什么的，把大道都吐磨灭了。 “你们就…硬吞吗？” “差不多，秦仁你不知道，我们蛇族喉咙都很深的。” “有多深？” “差不多有…” 鱼灵儿摸了摸自己锁骨中间的位置： “差不多到这儿吧，在有灵力的时候，不管多粗的剑都能吞进去，化无形，然后要用的时候吐出来显形就是了。” “那没有灵力的话，是不是就不能展示了？”秦仁有些遗憾，还挺想看看的。 “其实也可以，但是就只能吞到这里了。” 鱼灵儿指了指自己的锁骨： “化形什么的就不可以了，所以我就干脆把剑抱着，别在腰间或者背在背上都不太习惯。” 不过说到这里，鱼灵儿也疑惑： “秦仁。” “嗯。” “我们去赎东西，为什么要换衣服，还要把剑带上啊？” “看着一目了然，方便呗。” 根据鱼灵儿的记忆，秦仁下午挨个找了那些小饭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而已，那些老板们基本上看一眼秦仁身后的鱼灵儿，凭着那身打扮也能快速记起鱼灵儿，秦仁一问，大多数人直接就承认鱼灵儿之前的确用东西来换过吃的。 然后秦仁就开始各种乱扯，一会儿说自己是b站的生活区博主，在搞什么xxx挑战，一会儿又说自己是什么电视台综艺剧组的，之前给的首饰是道具，并且搞错了，是剧组在外面租的，现在想重新用饭钱买回来。 如此这般，一只耳坠，一枚玉佩，一副吊坠，一副材质不明的镯子，都成功被回收回来。 没办法，想要顺利，必须稍微搞的花里胡哨一点儿，让这些小老板们感觉自己并非“势单力薄”，鱼灵儿也并非一时失手，那些东西也并不怎么值钱。 从结果上看，这样做的必要性是有的。 因为最后依然有两家老板，去做了鉴定了之后发现首饰是顶级材料，就打死不肯再换回来了。 其中包括另一只玉质的耳坠，还有一枚玉佩。 捡了大便宜，再让人家吐出来是有难度的，所以秦仁当时就换了另一幅面孔。 “实不相瞒，其实在下是一名驱魔人。” 秦仁这里说的驱魔人当然不是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是开始扮演神棍，提醒这两位老板，他们拿到的这首饰充满了“不祥”。 “不祥？” “哈哈！” 两个老板自然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读过书的，不可能相信，所以这里秦仁就要用比较不厚道的方法了。 “走吧鱼师父，回去了。” “回啦？” 鱼灵儿屁颠儿屁颠儿，踩着摇摇曳曳的小碎步跟上： “那两个我们不要了么？” “放心，过段时间他们自己会打电话送上门的。” 秦仁的方法其实就是再去找阿翠，那个之前帮助秦仁打探鱼灵儿下落的鸡头人身的魔裔，随便让她找几个没有实质危害，但比较可怕的魔裔，去那两家老板家里闹点儿灵异的动静，吓唬吓唬他们，到时候他们自然就相信首饰的“不祥”了。 而今天已经得手的这些首饰呢，秦仁就拿到珠宝店全卖了。 这自然是经过鱼灵儿同意的。 “随便卖！”鱼师父豪爽的很，“反正都是装饰，而且拿出去沾染了太多烟火气之后，也没有灵魂了。” 【没有灵魂】这个词是鱼灵儿刚学的，用的恰到好处，只是秦仁有一点比较好奇： “鱼师父，你们修仙之人，还戴这么多首饰啊？有容好像就没有诶。” “容儿她…她还小，根本不懂首饰……” 鱼灵儿就眼神飘忽，脸红红地垂下脑袋，玉手扭捏地抠着剑鞘上的花纹： “这孩子挺没意思的，自己不戴就算了，别人平时稍微戴一下…还骂人家矫情……” “这样啊…” 秦仁饶有兴趣地望着鱼灵儿嫣粉的俏脸儿，有点儿想笑。 鱼灵儿一抬眼，也发现了秦仁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下一慌，脚下的绣鞋忍不住轻轻跺了跺，细眉微蹙着跟他强调： “秦仁，她骂矫情的不是我，我是她师父，她不敢的。” “对对对。” 秦仁笑呵呵地点头： “她不敢骂你，只敢打你。” “她…你……” 这话都说出来了，鱼灵儿就感觉就丢了大脸，肌肤上的红霞一路从修长的脖颈爬到耳朵尖儿，一只手抱着剑，一只手捂了下臀儿，羞羞恼恼一转身，加快脚步往回家的方向走。 秦仁就在后面笑着追： “诶诶鱼师父，别生气啊，这也没什么的，就说说嘛。” “……” 鱼灵儿不理她。 “这首饰卖的钱你也不要啦？” “……” 还是不理。 哼，假惺惺… 明明都知道家里是他做主的，还跟她提什么钱… “好了好了鱼师父…” 别说，鱼灵儿毕竟是修炼之人，生起气来，四平八稳的脚儿踩着款款莲步，走的一点儿都不慢，秦仁还稍微跑了两步才嘴上： “鱼师父，鱼师父我错了。” “……” 鱼灵儿紧紧抿着嘴巴不说话，细嫩柔润的脸蛋儿依然透着淡淡的酡红，怀里抱着剑，水水的眸子望向一边儿的地砖，好像宁愿数数地砖有几条缝也不愿意理秦仁了一样。 如此一来，仙里仙气的宗主也算是“原形毕露”，幽幽怨怨的邻家妇人模样显露出来，颇有几分淡淡的委屈意思。 “鱼师父，其实我不知道这几天你有没有学到地球上的一句俗语，叫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鱼有容幽幽转头，姑且看他一眼：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玩笑归玩笑，但是懂首饰的确不是矫情的事情，懂首饰的人会打扮，我觉得很有女人味。” 秦仁没有嬉皮笑脸，温柔且认真。 好像…是真心话… 鱼灵儿鼻翼微微翕动，发出几声细小的哼哼，稍微肯多看秦仁几眼了： “女人味…是什么啊…” “就是女人的魅力。” “魅力…” 鱼灵儿并没有像那会儿谦让“美”字一样，推辞秦仁的称赞，温吞吞地眨巴着疑惑的眸儿： “魅是哪个魅？” “这样。” 秦仁把“魅力”两个字打在手机上给鱼灵儿看，鱼灵儿看了一眼就缩回去脖子，羞赧地轻啐一口： “怎么是这个‘魅’啊……合欢宗的那帮狐狸，全都在身上纹了这个字，我…我不要女人味了。” “不一样，地球上的魅力是好话，那些最让人心动的女人，大家就都夸她有魅力，有女人味。” 秦仁一本正经地跟鱼灵儿解释： “魅力魅力，指的是明媚的吸引力，而非妖媚的诱惑力。” “……” 这个说法听起来倒是像模像样，鱼灵儿接受了，抱着剑重新跑到秦仁屁股后面： “那回家吧，你走前面，我跟着…” “要回，但是为表道歉诚意，鱼师父我请你喝杯水吧。” 鱼灵儿心说水有什么好喝的，顺着秦仁手指的方向一看，是一家叫做“喜茶”的店铺。 “地球的好多女孩子都喜欢喝这个，里面有各种果汁饮料，热的冷的都有，哦，还有奶茶，看看吧？” “嗯…” 看看也好，鱼灵儿蛮有兴趣，心情迅速回温。 因为这是秦仁给她的赔礼，这个性质让宗主蛮中意的。 那孽徒不也经常惹她生气吗？连她都从来没给师父赔过什么礼呢。 只不过，真的进了店里以后，鱼灵儿对那些花花绿绿的果茶奶茶都有些排斥，光是外观上就有些好多不适应。 最典型的一种不适，就是一款叫做“满杯百香果”的东西，里面密密麻麻的小珠子让鱼灵儿有些起鸡皮疙瘩。 这画面在鱼有容喜欢喝的珍珠奶茶里也有出现，所以鱼灵儿也从来不喝珍珠奶茶。 “一杯想喝的都没有啊？” “嗯。” 鱼灵儿点点头，然后感觉坐在店里有些人在偷偷用手机对着她，就有些怯怯地拉秦仁的裤兜： “秦仁，我不生气了，我们先出去吧，她们都…” “行，我们出去。” 奶茶店的小仙女有幸见到了真仙子，自然是惊为天人，可以理解，秦仁带鱼灵儿出了店，鱼灵儿就反而眼眸一亮，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铺子： “秦仁，豆浆！” “好，买它。” 两个人第一次邂逅，鱼灵儿就喝的豆浆，干干净净纯粹的白色，微微的舔，这才是人喝的嘛。 这次的豆浆是小时候用塑料袋装的那种，挺怀旧的，插吸管需要一点儿角度和技巧，小时候秦仁和姐姐经常喝这个，姐姐总是让秦仁帮忙插吸管。 “好喝吗？” “好喝。” 鱼灵儿也不知道怎么喝的，把嘴巴一圈喝的白乎乎，秦仁拿出纸巾给她擦： “那鱼师父，原谅我了吧？” “我其实没怎么生气啊，刚才就原谅了…” 鱼灵儿不好意思地说着，然后很认真地看着秦仁： “秦仁，你是个好人。” “……” 这是秦仁第三次还是第几次听鱼师父这么评价自己了。 7017k 089 师父毕竟是师父 喝完豆浆之后，秦仁没有马上和鱼灵儿回家，而是绕道去了一趟太升路。 “好远啊…” 公交站旁，鱼灵儿把手指头按在告示牌数着站台，愁眉苦脸的。 师父可不像搞体修的徒弟一样，虽然蜂腰圆臋貌似底盘很稳，实际却如弱风扶柳，身子骨娇娇柔柔，走了一下午还要坐这么久的公交，挺折腾的。 “嘶！怎…怎么了？” “脏。” 秦仁把鱼灵儿的手指头拍掉，拿出纸巾给她擦一下，看她对坐公交不太情愿的样子，也觉得确实路途遥远，琢磨着要不干脆打滴滴去好了。 从这里搭车去太升路，大概要40块左右，来回80抵得上家里两天的饭钱。 不过… “个十百千…” 秦仁点开支付宝，确认了一下今天卖首饰的收入。 “三十万…嗯…都够一套90平的首付了。” 这笔钱对秦仁来说当然算得上巨款，秦仁心里也的确美滋滋，只是常年的精打细算勤俭持家并没有让他有过多的“一夜暴富”的那种面貌，所以心里虽然开心，看上去却还是蛮淡定的。 况且，这笔钱不管怎么说也算是鱼灵儿出的，秦仁也没法完全把它当做自己任意挥霍的资本。 不过嘛，天降三十万加上自己原本的一点儿积蓄，在合理的基础上适当奢侈一下，是完全没问题的。 比如打滴滴。 “鱼师父，我们坐滴滴去，不坐公交了。” “滴滴是什么？” “就是小车。” “小车…” 鱼灵儿指着街上的一辆蓝白相间，车顶上还闪烁着红灯的小车，紧张地问： “这…这个是小车么？” “呃，也是。” 鱼灵儿的瞳孔一下就缩成缝，咬着下唇往秦仁身后躲。 “不不不，鱼师父，小车有很多种，这个不一样…” 秦仁也顿时想起，当初鱼灵儿就是被这辆车带走的，心里肯定有阴影了，给她解释了一番之后，两人坐上了一辆不认识牌子的新能源车。 “秦先生？” “对。” 确认了乘客，车子往太升路开去。 鱼灵儿还是第一次坐这种车子，坐在里面像个好奇的狗子一样，老是试图往外探头，被秦仁严肃地阻止并教育： “开窗可以，但别探头，很危险，脑袋突然掉了就麻烦了。” “脑…脑袋？！” 鱼灵儿闻言就缩了缩脖子，远离车窗，扭着屁股往秦仁那边靠过去： “秦仁，我们走这么远是要去干嘛啊？” “买手机。” “你手机掉了？” 秦仁看着她，神秘一笑： “不是给我买。” “？” 不给自己买… “那怎么行！” 鱼灵儿眸子睁了睁，虽然欣喜了一下，不过还是摆起手儿，脸红红地婉拒： “秦仁，我不用手机的，每天也就跟容儿呆在一起，然后…可能会玩玩游戏什么的…” 秦仁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就饶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 “手机上也有游戏啊。” “不不不，手机游戏我肯定学不会…” 鱼灵儿认为做蛇要有自知之明，电脑那么大的屏幕她都没搞明白，如果倒腾手机那么精巧的玩意儿指不定多费劲呢。 “行，懂了。” 秦仁点头： “那就给你买个电脑吧。” “我…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呢！秦仁，你…你对我的好我心领就是了，挣钱那么辛苦，就算刚卖了首饰也别乱花钱啊…” 面对秦仁的心意，鱼灵儿有些喜忧参半，不过转念一想到徒弟，眸儿就扑闪了两下： “那什么，与其给我买这买那的，你还不如给容儿…” “对。” 秦仁打断她，一咧嘴： “所以我说了嘛，不是给自己买手机，本来就是准备去给有容买的。” “诶…？” 鱼灵儿就呆住了。 搞半天，是她自作多情？ 简…简直羞死个蛇了！鱼灵儿捧住脸颊转过去，一声不吭了。 ————————— 等到了太升路，秦仁依然是直奔魅族专卖店。 主要是家里除了姐姐，自己和貔貅都是用的魅族，给鱼有容干脆也就用同一个牌子了。 至于要说秦仁算不算魅族的粉丝… 倒也未必。 反正消费品牌也好，歌星演员也好，秦仁有自己的喜好，但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某某的粉丝。 好用就一直用，习惯了就一直用呗，那天不好用了，就换一个嘛。 比如某个国外的游戏公司，曾经出游戏都是“必属精品”，近两年却各种塌房，如果是粉丝的话，那以前有多爱现在肯定就有多恨。 可像秦仁这样的普通玩家，反正也就是心平气和地表示遗憾了，仅此而已。 只做自己的粉丝，才最容易保持乐乐呵呵。 柴米油盐酱醋茶，终归才是最真切，最值得用心的生活。 …… “帅哥慢走啊。” 买完手机搭车原路返回，鱼灵儿安分了好多，不往外探头，但也不看风景了，老老实实坐在秦仁身边，时不时就定定地望着他放在腿上的手机盒子。 “……” 买给容儿的啊… 洛瑶有一台手机，从平时的生活上来看，容儿的确也应该有一台，很合理。 对，明明很合理的。 可是… 是因为刚才自作多情导致的落差吗？总感觉… …… 不行，这种失落来的太小孩子气了。 师父毕竟是师父，鱼灵儿回过神来，在心里暗自摇头，很快就恢复了平常心。 买个手机没意思，秦仁还给鱼灵儿买豆浆呢~ 喜欢的东西总是越吃越上瘾，一袋豆浆并不能满足欲求不满的鱼灵儿。 所以在回到小区门口，秦仁又给她买了一杯。 “秦仁，你是个好人。” “说的好，以后别说了。” 鱼灵儿的认可更加坚定了，捧着豆浆嗦啊嗦的，联想到秦仁给鱼有容买的手机，再想到徒弟身上。 唔… 秦仁这个人确实挺好的，难怪容儿对他… 还是那句话，师父毕竟是师父，看问题要比鱼有容那样的懵懂少女稍微高一层。 尤其是在顾清vs鱼有容过后，鱼灵儿就隐约觉得，徒弟对秦仁的感情可能并不止于兄妹情… 不说现在吧，至少将来有往更上面一层发展的趋势。 一日为师终身为母，鱼灵儿就想啊，如果是那样的话，她这个做“娘亲”的，以后是不是应该为“女儿”的人生大事起一些推波助澜的作用呢？ “人生大事，嗯，凡人好像是这个说法吧…” 鱼灵儿默默地思索着，对这个想法微微有那么一点儿小兴奋。 因为在万妖大陆上的妖族寿命大都很长，除了合欢宗那种不知廉耻的宗门以外，并不是所有妖族都会结为道侣的，尤其是像流云宗这样全是雌性的地方。 所以男女感情这件事，相对是一件比较罕见新鲜的玩意儿了，尤其是对于像鱼有容这种五百来岁的青涩小蛇来说。 只是话说回来，鱼灵儿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推波助澜”。 比如两个人平时互动的时候，自己要旁边说些什么话呢？ 还是说顾清哪天要是再和徒弟吵起来，她要替容儿加油呐喊吗？ …… 思来想去，鱼灵儿感觉“牵红线”可能是一门学问，还是回去用电脑搜一下好了… 7017k 090 秦仁？许仙！ “秦仁，开机密码是多少啊？” “csy1314” “哦哦……咦？我要干什么来着？” 回家后迫不及待坐到电脑前的鱼有容，并没有第一时间搜索如何“推波助澜”，而是分分钟把这件事暂时地忘到了脑后。 “唔…” 鱼灵儿昂起脑袋，轻轻咬着指尖，经过10秒钟的尽力回想之后，放弃了。 “算了，首胜要紧…” 她低声嘟囔着，揉了揉脑后微微散乱的发髻，用鼠标熟练地打开那个大写l的游戏图标，并且大概是因为喝了豆浆之后心情膨胀的缘故，兴冲冲地点开了人生中第一盘匹配局。 …… “早上就玩，现在又玩，这师父真是…” 门口的鱼有容盯着师父的身影摇头，眉眼间的神采仿佛看到洛瑶经期偷喝冰可乐，一幅“恨铁不成钢”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随她去吧，今天她也算帮了家里大忙了。” 秦仁笑着坐下来，把手里的盒子放在饭桌上，鱼有容也跟着坐下来好奇道： “什么大忙啊？” “帮家里捞钱去了。” …… 秦仁就把两个人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环顾四周： “对了，怎么没见到清儿呢？还有洛瑶。” “洛瑶被唐波波叫下去了，清姐姐在卧室打电话。” “哦…” 秦仁点着头，接着猛地一抬头： “你刚刚说谁？” “清…姐姐…” 鱼有容耳朵一红，眼睛飘忽不定地眨了眨，瞧秦仁那一脸有些讶异的样子，自己也是皱了皱眉，豁出去了似的轻声嗔他： “以后就这么叫了，论辈分不论年龄，哥你要笑就笑吧，反正…也是她突然先叫我有容的，我们…我们…” “嗯嗯，明白。” 挺好的，秦仁笑而不语，两个女孩子关系的修复进度其实也在他预料之中，毕竟说破天也就是一个信息差导致的误会，又能闹到多严重呢？ “先瞧瞧这个吧。” 秦仁打开盒子，取出一台最新款的白色魅族20pro： “好看吗？” “嗯。” 好看当然好看，鱼有容对手机哪有这么多要求，之前在网上看到一个叫8848的手机她都觉得挺好看的。 “哥，你这是…？” “给你的。” “我？”鱼有容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嘴。 “是啊，现代社会，成年人有个手机去哪都方便嘛，连洛瑶都有，你也该配一个了。” 秦仁说的轻轻松松，鱼有容可是高兴的不得了，眸子里直接都亮晶晶地闪起了点点水色，秀气的鼻子轻轻吸了吸，柔润的胳膊拥住秦仁： “谢谢哥哥，哥你真好！” “一般一般…” 一回生两回熟，鱼有容第二次拥抱哥哥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开心，这貌似比想象中要多出一丝甜甜的感觉。 而秦仁其实是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因为不管如何，至少从表面看来，他送这个手机也是因为托鱼灵儿的福发了笔横财，所以多少沾点儿借花献佛的意思。 另外，有一说一，蛇族姑娘的身子真的好软。 不是那种无力的软，是带有一种包裹感，让人联想到电视广告里的乳胶枕，手掌轻轻搭在她柔嫩的背上，就会忍不住想舒舒服服按一按揉一揉。 当然，秦仁很克制，不会真的去揉，万一把内衣带子揉开了可就很尴尬了。 “哥…” “呃？” 然而饶是如此，怀里依旧传来有些发颤的小声呢喃，秦仁松开手一瞧，鱼有容眸波盈盈，肌肤泛着有些熟悉的微醺酡红。 “啊，抱歉，不小心碰到了。” “嗯，没事儿。” 原来是鱼有容踮脚的时候，稍微把小腹露出来了一些，两个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就被秦仁蹭到，t恤布料都挺薄的，鱼有容肚脐下的逆鳞就无异于和秦仁发生了直接的肢体接触。 “这，这小鳞片还挺敏感哈…” 秦仁打着哈哈，接着听到卧室那边姐姐在喊他，过去一问，是顾清刚跟导师聊了之后的一些时间计划，今后的日子，她基本就是周一到周四呆在学校，每周五回家过周末，跟很多高中走读生差不多。 “那你明天就又要回学校啦？” “嗯。” 顾清点点头，斜睨着弟弟： “这下高兴了吧？” “怎么可能！” 秦仁肃穆地搂过顾清的腰肢： “唉，又要苦苦思念，度日如年了。姐，贤弟不舍啊。” “我看你巴不得呢。” 顾清不吃他这套，脸儿趴进他胸膛闻了闻，然后冷冷地推开他： “说吧，就我打电话这功夫，你又在跟谁沾沾惹惹？” “姐，你不愧是属狗的。”秦仁竖起拇指点赞。 “那你呢？是不是又跟属蛇的缠一起了？” “没有没有…” 兄妹之间抱一抱交换感情而已，哪有姐姐说的这么奇怪。 “呵呵，蛇天生就会缠人身子，馋久了，你就等着成仙吧。” “成…成仙？” “变成许仙。” 顾清白他一眼，不理会渣男弟弟，回卧室把门关上了。 “哥，你来帮我看看这个。” “来了。” ———————— 鱼有容和秦仁一起鼓捣新手机，鱼灵儿打游戏打的不亦乐乎，洛瑶则是全都要，和唐波波一起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里蹭wifi，玩手机游戏。 今天玩的不是斗地主了，因为洛瑶发现了一个叫做“万宁五子棋”的新游戏，比起普通五子棋多了很多厉害的技能。 比如八卦阵可以把别人的棋子变成自己的，五雷阵可以把别人的棋子全部炸掉，总之就是各种大开大合，非常符合灵兽大人的霸气。 再加上敌人基本都是机器人，所以哪怕是洛瑶也保持较高的胜率，让唐波波佩服的不行。 “瑶瑶，给我也玩一会儿好不好呀？” “拿去。” 洛瑶很大方地把手机给她： “你的艾派德呢？” “妈妈藏起来了，不给我，说我马上要上小学了，不能染上瘾。” 洛瑶对上学没什么概念，也没什么兴趣，愚蠢的人类才需要上学，像貔貅这种开了灵智的高级生物，不懂的都可以自学，稍微深奥一点儿的也可以让秦仁教她。 “唐波波，你在这儿不要动，本座去买薯片。” “嗯嗯。” 洛瑶身上有点儿零钱，在买薯片之前先买可乐。 薯片不能失去可乐，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便利店里只有乐事的薯片，所以洛瑶这次考虑尝试一下百事可乐，它们都是一个品牌旗下的，说不定有原汤化原食的效果，电视上管这叫养生。 买完了回到窗桌边，洛瑶和唐波波一起养生，先拧开可乐咕咚咚喝了几大口，递给唐波波，唐波波却一直把薯片包装撕不开。 “你有没有对准锯齿。”洛瑶喝着可乐指导她。 “我…我有。”唐波波小手都发酸了。 “你用力。” “也用力了。” 唐波波呼哧呼哧地用力，洛瑶看出了端倪，拿过来，把薯片倒过来，再对着锯齿轻轻一拉，开了。 “洛瑶你力气好大！”唐波波瞪圆了眼睛。 “不懂了吧？” 洛瑶扭扭小屁股，得意地晃着两只白生生的小腿： “薯片呀，就是倒过来的锯齿才好撕~” “原来如此。” 唐波波围洛瑶渊博的知识所折服，吸溜吸溜地啃着手指头： “难怪我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还是打不开…” “吃奶很费劲儿吗？”洛瑶从来都是用吸管一嗦就喝完了，唐波波不愧是唐波波，好弱。 唐波波马上就解释： “不是牛的奶，是吃妈妈的。我妈妈说，我断奶断的晚，去年这个时候还在吃，所以我还记得一点儿。” 唐波波现身说法，表示吃奶的劲儿的确还是蛮大的。 “那被吃的岂不是很疼？” 洛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领，捂了捂小熊脯，然后脸红。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秦仁，夜有所梦日有所思，难道是因为以前有一次做梦，梦到秦仁给她当小宝宝的原因吗？ 幸好是梦，要是真的，那像她这样小小的一捧，怕不是只要几口就会像棉花糖一样软软地化掉了，然后…然后秦仁肯定就只能去吃鱼有容的，吃鱼灵儿的，吃顾… 不，顾清就算了，好像跟洛瑶也差不多。 “瑶瑶你小时候吃过吗？还是喝奶粉呀？” “本座小时候…” 洛瑶回忆了一下： “…没印象了，应该是没吃过。” 洛瑶她是被遗弃的，她只记得被鱼灵儿捡回去之后的事情，也不喝奶粉，是鱼灵儿采来圣果捣成果浆，再打来仙泉煮成温泉水，再用小木勺，一勺一勺地… 对，是两百年前的鱼灵儿…养大了被遗弃的小貔貅的… 突然想到这一点的洛瑶，心神不禁有些微微发怔。 “其实我要是晚几年遇到妈妈，也跟就跟瑶瑶你一样吃不到奶了。” 唐波波觉得自己运气蛮好的，但洛瑶觉得这话有逻辑问题： “你怎么能遇到你妈妈，你妈妈生了你，是她遇到你才对。” “不是的呀，我是…”唐波波揉揉鼻子，“我是我妈妈捡回家的小孩。” 捡回家的… 洛瑶眨眨眼，原来唐波波和自己一样啊。 7017k 091 妈妈的纹身 “但是我妈妈很爱我，没有像《白雪公主》里面那样。” 唐波波听过的传统童话里的后妈都是坏人，基本没有像最近热播的《国王排名》动画里那种温柔后妈。 “妈妈捡了我就只对我一个人好，也不给我找爸爸了。” 现在小孩子懂的很多，唐波波说完这句，又神秘兮兮地凑到洛瑶耳边： “但是瑶瑶你知道吗，我一直怀疑我还有个姐姐妹妹，哥哥弟弟什么的，是妈妈亲生的。” “真哒？” 洛瑶好像之前在什么电视剧里看过类似剧情，很狗血，所以秦仁后来不让她看了。 “你有证据吗？” “有。” “人证还是物证？” “嗯…都没有。” 唐波波犹豫道： “我是自己猜的，没有证据的话…是不是不该造谣呀？” “怕什么，造谣本来就不用证据。” 貔貅理直气壮，偷换概念于无形： “要证据还叫造谣吗？” “那…那我就造了啊。” “嗯，你造吧。” …… 便利店人来人往，绝对没几个人会想到，这一大一小撅着小屁股趴在窗边的两个小女孩儿，居然在讨论“私生子”的问题。f 不过严格来讲，唐波波其实也不算造谣，而算是推测。 “我晚上和妈妈睡觉的，有时候不小心醒来，就看到妈妈也没睡，会盯着窗子外面一直摸肚子，我就怀疑妈妈以前说不定生过其他孩子。” “愚蠢。” 洛瑶听了直接给出不屑的评价： “这种情况，你首先应该想，她是不是晚上肚子饿了。” “不会不会。”唐波波摆手，“我妈妈饭量就只比我大一丢丢。” “那她就是肚皮痒了。” 洛瑶有时候睡着睡着就会觉得肚皮痒，睁眼一看就是睡成死猪的秦仁把大手揣进小裙子了。 “肚皮痒的话，好像有可能诶。” 唐波波受到了启发，想起了自己和妈妈一起洗澡的时候： “我妈妈的肚子，这里。” 唐波波戳了戳自己的肚脐眼，但是感觉不对，好像要往下面一点。 “这里。” 她挪了挪手指，然后又想了想，再往下面一点挪了一下： “这里，妈妈这里，有小花花。” “骗人。” 唐波波说瞎话，洛瑶咿咿呀呀地揭穿她： “人是动物，花是植物，动物身上怎么能长出植物来，你妈妈是植物人吗？” “我没骗人！有花的，不是真花，是假花！” 唐波波气呼呼地抢过洛瑶的可乐喝了一口，鼓着腮帮子争辩： “而且不是一朵那种，是…围成一圈…对！就像花藤一样！开在肚皮上面，好像是用水彩笔画上去的，黑色的，还有一点儿桃色，和一点点儿粉色…” “那本座知道了~” 洛瑶化身小懂姐，又拍着胸脯懂了： “那个叫纹身，我们家秦仁也有。” “也在肚皮上吗？” “不是，在锁骨这里，一个十字。” 秦仁的纹身还能在遇到魔裔的时候发红光，有专门的名字叫做圣痕，但是这些洛瑶不能告诉她，秦仁说了要保密。 “纹身有时候应该会痒吧，我看秦仁偶尔就会挠一挠的。” “那就是我猜错了。” 猜错了，但是也稍微放心了，如果自己真的还有个什么兄弟姐妹，唐波波肯定一时半会儿会不适应的。 ———————— 两个女孩儿在便利店聊的起劲，聊完了又继续玩手机。 而与此同时，秦仁家里却响起了一阵有些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 鱼有容在沙发上挑选新手机的壁纸，蹲在地上的秦仁去开门，起身的同时，不忘瞪一眼在墙角嘤嘤嘤罚站的团团： “你继续给我反省！” “喵…” 团团刚才又在玩弄蜜汁，让可怜的小史莱姆一直处于粉色状态，不停地吐泡泡，两只小豆豆似的眼睛直接都翻过去了，秦仁不得不惩罚一下这只骚猫。 “来了。” 秦仁打开门，面前站着一位温婉美艳的妇人，白色的淑女裙，白色的高跟单鞋，颇具质感的烟灰色超薄连裤勾勒着丰腴修长的双腿，很好地诠释了成性的内敛式性感。 灰色的并不好搭配，尤其是夏季薄款，能够具有眼前这般上佳衣品的女人，秦仁只认识两个，一个是“前女友”程思云，另一个就是隔壁唐波波的妈妈苏瑜。 “苏姐？出什么事儿了？”邻居罕见登门造访，秦仁感觉苏瑜神色有些焦急。 “秦仁，波波在你们家没有啊？哎呀这孩子那会儿说找瑶瑶玩，我刚才去楼下叫她回家，可是没在秋千那看到人啊，她那个电话手表也落在家里了，我…” “苏姐，苏姐你别着急啊，波波没在我家，但是应该还是和洛瑶在一起的，我给她打个电话。” 苏瑜的语速像倒豆子似的，秦仁能理解她的心情，马上确认了一下。 “瑶，你在哪？波波呢？” …… 打完电话确认了唐波波的位置，苏瑜这才长舒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唉，这孩子粗心大意的很，给她买个手表老是不戴。” 苏瑜按了按心口起起伏伏的大白团儿，感激地冲着秦仁微笑： “谢谢啊，麻烦了。” “哈哈，没事儿，这有什么麻烦的。” …… 简单寒暄过后苏瑜离开，但几秒钟后又返回来，有些难为情地捋了捋耳畔柔软的青丝： “那个…要不我们换下微信吧，反正是邻居，以后要是又…” “嗯嗯可以。” 两个人拿出手机来扫码，苏瑜的手机有点卡顿，点了半天还停留在头条新闻app上，秦仁顺眼看了看，上面清一色的都是关于“血月”的新闻。 “好了，你扫我吧。” “嗯。” 滴—— 交换了微信，苏瑜再次点头微笑致意。 不得不说，苏瑜是笑起来很有特色的那种女人。 就是字面意思，笑起来有点儿“色”。 可能有些夸张吧，准确的说应该是很有吸引力。 至少经过目前打的这些交道，秦仁可以确认一件事，那就是，苏瑜的笑容可以让人在表面的那份亲和明媚之下，感受到一份若有若无的慵懒风韵。 既自然，又刻意。 两种矛盾的感觉出现在同一个女人身上，就好像是怀春少女明明心潮悸动，却又非要为了矜持而往娇媚的身躯上故意蒙一层薄纱。 哪怕苏瑜离开后，秦仁也还在心中暗道神奇。 “曹操那老东西，当年真是玩明白了啊…” 7017k 092 追求刺激的姐夫 蓉城，龙湖小区。 “没爸爸？谁啊？唐波波？” “是呀。” 晚饭的时候，貔貅无意中提到唐波波的家庭情况，小女孩儿掐头去尾冷不丁来一句“没爸爸”，听得秦仁有点儿懵： “单亲家庭也不能算没爸爸吧，离婚而已。” “不对，她妈妈不是离婚的。” 洛瑶现在已经大概知道离婚的概念，很久都没有再提出和秦仁离婚了： “唐波波是她妈妈捡回去的，她妈妈其实没有结过婚。” “哦？” 这倒是个小新闻，没结婚的… 有点意思。 不过苏瑜的气质倒是实实在在的，举手投足很有内味儿。 “哥。” 饭吃到一半，鱼有容停下筷子，顺手把碗轻轻搁在胸脯上： “师父她…” “啊。”顾清也抬头一愣，“对哦，我才注意到。” “嗯？什么？鱼师父怎么了？” 秦仁不解，抬眼看了一下才愕然发现，原来吃饭吃了半天，桌子上却一直少了一个人。 转头往客厅看去，鱼师父正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地打游戏苦战，但显然战况不佳，小嘴一撅一撅的，水汪汪的眸子在屏幕的反射下，泛着倔强且稍显委屈的光。 “鱼师父，你不吃饭啦？” “我最后一把。”鱼灵儿头也不回。 实际上鱼灵儿玩了很多的最后一把，到底还是没有吃晚饭，甚至晚上还不想睡觉来着，无奈孽徒扬起了手里的巴掌，鱼灵儿才依依不舍地关了电脑。 只不过晚上做梦的时候就很不安分，左手在徒弟的大白团上按着qwer，右手在另一只上右键单击，终究是把鱼有容弄醒了，对着师父啪啪就是两下。 ———————— 第二天顾清该回学校了，虽然周五就要回来，但秦仁还是趁上班的时候顺路送她，一起坐地铁，到了换站的时候才分开。 “生活费还够吗？” “够。” “嗯，记得别熬夜啊，跟导师处理好关系，还有…” …… 秦仁像个老父亲，不过顾清挺喜欢他这样的，喜欢弟弟多说一些关心姐姐的话，等下一班地铁差不多到了，就有些脸红地提醒他： “好了，该上车了…” “哦，好。” “好什么好！” 坏弟弟，顾清怀疑他是故意装的，小脸儿一沉，像企鹅一样微微张开纤细的手臂。 “哦！好！” 秦仁换了个语气，反应过来，把温软的身子拥进怀里抱着，很知趣地主动问她： “要不要香一个？” “你说呢…” 顾清感觉周围有人在看他们，一定是把他们当成情侣了吧。 有点儿害羞，搭在他侧腹上的双手却还是缓缓向前，在腰后的位置合拢，手指头张开来，慢慢地，紧紧地扣在一起。 “那就香一个吧。”秦仁撇了撇顾清的刘海，在她额上亲了亲，姐姐的香气里有宝宝霜的味道。 “我下周就回来，别再往家里带人了啊，听见没？”顾清的嘀咕声有温腻的感觉，热乎乎的小脸儿埋在秦仁胸膛上，像出门的妻子嘱咐丈夫不要出轨一样。 “放心吧，哪有那么多人带。”秦仁揉揉姐姐的脑袋。 或许以前他还会担心鱼有容的那些师妹也过来串门，不过血月过后位面豁口都封了，那应该就没事了。 “车来了，我走了啊。” “嗯，去吧。” “动作…动作快点儿的话…” 顾清踮了踮脚，眼睛盯着一旁的柱子： “…还可以再香一个，反正随你…” “哈哈哈…” 秦仁有些忍俊不禁，双手扶着顾清柔润的肩头，又亲了一下，亲在粉嘟嘟的脸蛋儿上，另有一番糯弹的口感，都想多啃几口了。 但对于顾清来说这就够了，再多的话…再多的话今晚又要难以入睡了，挥挥手跟弟弟告别，秦仁目送她离开，一转身准备换乘2号线去公司，结果却看到扶梯旁另一个漂亮女孩儿也在朝他挥手。 “hi~” 一边挥，一边俏皮地朝自己笑，露出略尖但整齐的洁白小虎牙： “姐夫~” “程思雨？” 这不就巧了吗，秦仁走过去，程思雨也蹦蹦跳跳地背着褐色的小皮包走过来，脑后的马尾晃啊晃的： “一大早就偷情啊姐夫？” “嘘——！” 秦仁一下脸就黑了，看了看四周之后，没好气地在伸手她在太阳穴上摁了一下： “张口就胡说！” “本来就是嘛…” 姐夫力气好大，小姨子娇滴滴哼哼两声，揉了揉太阳穴： “…我刚看到你还纳闷呢，平时老说骑车上班，还以为你是骗了我偷偷坐地铁呢，靠近一看，原来是在背着我姐偷人而已…” “偷你妹！” 秦仁真想找个什么东西把她的小嘴巴堵起来： “那是你清姐姐！” “亲姐姐？什么亲姐姐？” 小姨子摇头晃脑地眨巴着眼睛： “我亲姐姐是程思云，就是刚被你绿的那个。” “少给我贫嘴。” 也不知道为什么，秦仁跟小橙子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不由地担心自己风评被害： “一天天不是盼着我出轨就是偷情，跟谁？跟顾清？” “那谁知道啊…” 程思雨羞答答，耳边的头发丝在指尖绕了绕： “出轨就是为了刺激，想追求刺激的话，就贯彻到底咯…所以姐夫要是选择清姐姐作为出轨对象，也不是不可能嘛~咦？姐夫你在干嘛？” “微信拉黑你。” “哎哎别，姐夫我错了，好姐夫，亲姐夫~不要嘛~” …… ———————— 地铁遇到了小橙子，两个人自然是一起去上班了，只不过一路上秦仁总觉得今天的小橙子哪里有些不一样，最后到了办公室才觉察出来。 “我说程工。” 最近没有司马项目，所以大早不急着开工，秦仁泡一杯雀巢啜了两口，跟个老领导似的背起一只手，站到程思雨工位旁： “怎么感觉一个周末不见，你长高了？” “就长了2厘米。” 程思雨滑开座椅，套着笔直西裤的双腿微微交叠着摆出倾斜的姿态，轻轻一拉膝盖的地方露出裤脚： “因为我换鞋子了，你看。” 之前程思雨穿的小高跟是5cm的，今天升级到7厘米，比较圆润的鞋头也稍微尖了一点儿，踩在鞋里的那对玲珑纤足也就从盈盈一握的秀气感觉变得更为修长唯美，整体看起来要稍微成熟一些。 并且，这样的鞋型也使得更多的脚背肌肤得以露出来，在薄薄的肉色的包裹下显得朦胧而无暇，仿佛抹了一层珠光粉般的顺滑，莹如美玉，润如凝脂，让人看久了甚至想放在手心里摸摸。 “咳咳！” “！” 背后传来咳嗽，正在严肃观察小姨子鞋跟高度的秦仁，一惊之下差点儿把咖啡洒了。 “云姐早！” “你们明明比我早…” 云婉禾扶着丰腴圆浑的臀线坐到工位上，椅子吱呀吱呀的，然后狐疑地看着秦仁和程思雨： “…这么早来了干嘛，电脑都没打开…” “害，我们这不也刚来嘛。” “对对对。” 秦仁打哈哈，程思雨也收敛了小心机，吐了吐舌头，把只能给姐夫看的轻媚身姿收起来，端端正正地坐到云婉禾身边： “对对，云姐，我正好有个问题问你，你看这个表…” …… 小姨子岔开话题去了，秦仁也坐回位置上一边玩手机一边开电脑，打个哈欠之后再一抬头，看到对面的周驰也来了，不过那个脸色却是从未见过的发绿。 “哟，这不驰哥吗？咋了？” 秦仁咧开嘴来，心说这肯定是又有乐子了。 7017k 093 未亡人 “唉！” 周驰坐下就是一声苦叹，按下开机键，然后拍着肚腩45度仰望天花板： “仁哥，这次我是真麻了。” “你哪次不麻？” 秦仁坐过去，从他口袋里掏出一只玉溪塞他嘴里： “说吧，到底什么事儿？说出来让大伙高兴高兴。” “爬。” 办公室不许抽烟，周驰把烟扔秦仁脸上： “我感觉已经在这个星球上呆不下去了。” “不会又是跟领导一起撒尿那种破事儿吧…” “不是，这次是因为你们。” 周驰口中的“你们”指的是【父慈子孝213】群里的这几个兄弟。 “妈个鸡，周六不是红月吗，爷不是为了造福你们在群里开车来着吗？记得不？” “啊啊，记得。” 秦仁想了下： “那个叫什么血月娼馆的纸片人小电影？” 反正秦仁没看，他已经很就没看片了，不管二次元还是三次元都是，一方面是没空，另一方面也是高度自律，为将来跟程思云的洞房花烛夜而养精蓄锐。 …… 诚然，自律不等于戒色，秦仁有时候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养的太过了，婚后就那么两个人，生完孩子之后那玩意儿存太多了也没太大意义吧？ ……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就周驰而言，他向来是百无禁忌，得冲且冲，所以血月那天在发车过后，身为司机的自己当天晚上也试图上车，却因为种子失效而没能把资源下载下来。 众所周知，男生在找资源这件事情上，永远都保持着愈挫愈勇的探索精神和积极的创新精神。 明明看也就看一点儿片段，出货也就出那一瞬间，但却永远愿意用千百倍的精力和时间去找资源，周驰也一样，当即把文件的东洋文标题复制下来搜索网页。 这里面当然也有技巧，比如注意清除空格，清除一些不惜要的数字小标题，把【中文字幕】这种东西也删掉，如此一来就可以最大程度地扩大范围。 别说，就这样经过耐心的寻找，周驰还真就找到一个漏网之鱼小网站，可以在线观看。 但前提，必须要用电脑才能看。 因为手机版的页面广告已经多到没放正常观看了，随便按个快进暂停什么的都会蹦出好几个广告页面，什么成人版抖音啊直播盒子啊之类的东西。 所以周驰就久违地端来笔记本电脑，打开浏览器，最后成功开导。 然而，有道是人有旦夕祸福，导完第二天周驰家里就来了亲戚。 带小孩的那种。 一进屋就甜甜地打招呼，很讨喜的样子，可没多久就猿形毕露，要玩周驰的电脑。 …… “然后你就给了？” “不给怎么办，我爸妈都让给了，唉！我迟早有一天得出去租房才行！” “话别说太早，等房租烧到你身上，你就知道后悔了。” 秦仁听到这里，自然也大概猜到了接下来的剧情： “结局我已经看到了，说白了就是熊孩子把你看片的事儿爆出来了是吧？” “岂止是爆！” 周驰捂住大胖脸，不忍回忆： “我特么当时蓝牙耳机关了的，所以那笔记本就自动连的是蓝牙音箱…” “……” 当时周驰的父母和亲戚都在，整个房间突然就想起一句低沉的【お姉さま——】，随后就是各种不堪入目的声音，让周驰恨不得立刻搬家到火星。 …… “不过驰哥你也是傻。” 秦仁表示同情的同时，也为周驰的愚蠢感到不可思议： “敢情你在线看片之后，连浏览器都不关？” “我肯定关了啊！都关机了！” “哦，被翻历史记录了？” 那这熊孩子熊的很有针对性啊。 说不定还是已经早熟的那种，在自己父母的电脑上经历过什么风雨，已然成长，所以才会在玩亲戚家电脑的时候，还去专门翻浏览器历史记录。 可事实上，周驰也是丰富经验的滚刀肉，表示自己有两个浏览器，其中一个专门长期打开无痕模式，在线观看从来不翻车。 “靠，防的这么严实，那他怎么找到你看那片的？” 难道现在的小孩儿都自学python？ “妈妈的，所以说劳资输的很憋屈啊。” 周驰扶着额头，表情快要哭了似的： “我电脑太垃圾，关的时候浏览器进程还没结束，所以那熊孩子一打开，它就提示【是否恢复上次崩溃的页面】，然后他就点了【是】…” “……” 原来如此。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秦仁感觉驰哥的确死的有些冤，并且在听了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之后，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家里此时正在打游戏的某个宗主的面孔…… ———————————— 的确，秦仁很久没看片了。 但这并不代表他曾经没有少年过。 犹记得当年大一大二，刚和程思云谈恋爱的时候，少年秦仁也在网上下载了不少“教学案例”，都是1v1solo，以主题居多，动漫和真人都有，其中还包括几部唯美风格的，为的是打算以后哪天跟程思云一起看，学习的同时还可以含蓄地向女友暗示自己的xp。 而至今，很多佳作都依然封存在秦仁的硬盘里。 秦仁虽然不看，但一直没舍得删。 倒不是对片子有多大的欲念，只是出于收藏癖的影响。 毕竟当初为了可以和女朋友一起看，他找的很多资源都特别珍贵。 光是为了满足1v1纯爱这个条件，他就没少请有着【活体资源库】名号的周驰吃饭，周驰最终也是各种屎里淘金，才精选出了【可以和清纯懵懂小女友一起看的小电影TOP10】，并贴心地像B站一样分为了【影视】和【番剧】两大板块。 这样的东西，其价值也可以说不仅于内容本身，更是一段青葱岁月的回忆，不可谓不珍贵。 所以，秦仁现在电脑上依然留存了这些资源，在听完周驰的遭遇后，他就不禁想到，万一家里的鱼灵儿也把不该看的东西翻出来了，那可就…… 毕竟鱼灵儿在电脑使用上是体现出了天赋的，因此秦仁一下班回家就打算检查下电脑，确认下那些隐藏的【新建文件夹】是否安全。 ———————— “我回来了。” “秦仁秦仁~” 晚上下班回家，例行公事地跟小貔貅腻歪一下之后，秦仁果然又看到鱼灵儿坐在电脑前，没有进行游戏，而在查看上一把的战绩。 “秦仁…” 看到秦仁回来后，鱼灵儿才站起身，有些幽怨地凑过来，俏丽的面庞充满沮丧，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 “还有其他游戏么…” “？” 秦仁一怔，英雄联盟人机还没玩明白呢，怎么突然就要换游戏了？ “你想玩什么类型啊鱼师父？” “类型…类型就是…我可以赢的类型。” 鱼灵儿大大的眼睛朝上望着秦仁： “有么？” “……” 难怪突然想换游戏，原来是输了一下午破防了。 要是玩人机输一下午，秦仁可能也就准备给鱼灵儿介绍下《扫雷》或者《蜘蛛纸牌》之类的了，幸好并不是，鱼师父早就在偷偷玩匹配，作为一个刚接触电脑的异界人士，输一下午秦仁完全理解。 趁鱼有容在厨房做饭的功夫，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来，秦仁安慰鱼灵儿，鱼灵儿心里稍微好受些了，话也就多了起来，轻轻拉着秦仁的衣角开始委屈地诉苦： “秦仁，为什么我的蛇女每次一买剑，队友就给我发问号啊…” “剑？你买的什么剑？” “都有。” 鱼灵儿自己就是用剑的，来者不拒： “多兰剑，长剑，短剑…” “鱼师父，那啥…这些是物理攻击，蛇女吧，她是个魔法伤害的英雄…” …… 不管有没有完全懂吧，秦仁姑且还是稍微教了鱼灵儿一些干货，并建议她重回人机练手，把一开始准备检查硬盘的事情反而忘记了，直到自己都躺在床上了，洗完澡的貔貅才从客厅里屁颠儿屁颠儿跑进来，一钻进怀里就咿咿呀呀地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秦仁秦仁~未亡人是什么意思呀？” “？？？” 秦仁的脸一下就绿了。 93 未亡人（免费） （解不了，纪念魔物首封） “唉！” 周驰坐下就是一声苦叹，按下开机键，然后拍着肚腩45度仰望天花板： “仁哥，这次我是真麻了。” “你哪次不麻？” 秦仁坐过去，从他口袋里掏出一只玉溪塞他嘴里： “说吧，到底什么事儿？说出来让大伙高兴高兴。” “爬。” 办公室不许抽烟，周驰把烟扔秦仁脸上： “我感觉已经在这个星球上呆不下去了。” “不会又是跟领导一起撒尿那种破事儿吧…” “不是，这次是因为你们。” 周驰口中的“你们”指的是【父慈子孝213】群里的这几个兄弟。 “妈个鸡，周六不是红月吗，爷不是为了造福你们在群里发福利来着吗？记得不？” “啊啊，记得。” 反正秦仁没下载，他已经很久没看那种东西了，不管二次元还是三次元都是，一方面是没空，另一方面也是高度自律，为将来跟程思云的洞房花烛夜而养精蓄锐。 诚然，自律不等于戒色，秦仁有时候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养的太过了，婚后就那么两个人，生完孩子之后那玩意儿存太多了也没太大意义吧？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就周驰而言，他向来是百无禁忌，所以当天晚上下载了还不够，又久违地打开浏览器进行了一番艰苦的搜索，最后成功进行在线欣赏。 然而，有道是人有旦夕祸福，欣赏结束，第二天周驰家里就来了带小孩的亲戚。 一进屋就懂事地打招呼，很讨喜的样子，可没多久就猿形毕露，要玩周驰的电脑。 …… “然后你就给了？” “不给怎么办，我爸妈都让给了，唉！我迟早有一天得出去租房才行！” “话别说太早，等房租烧到你身上，你就知道后悔了。” 秦仁听到这里，自然也大概猜到了接下来的剧情： “结局我已经看到了，说白了就是熊孩子把你在线观看的事儿爆出来了是吧？” “岂止是爆！” 周驰捂住大胖脸，不忍回忆： “我特么当时蓝牙耳机关了的，所以那笔记本就自动连的是蓝牙音箱…” “……” 当时周驰的父母和亲戚都在，整个房间突然就想起一句低沉的【お姉さま——】，随后就是各种不堪入目的声音，让周驰恨不得立刻搬家到火星。 …… “不过驰哥你也是傻。” 秦仁表示同情的同时，也为周驰的愚蠢感到不可思议： “敢情你在线看片之后，连浏览器都不关？” “我肯定关了啊！都关机了！” “哦，被翻历史记录了？” 那这熊孩子熊的很有针对性啊。 说不定还是已经早熟的那种，在自己父母的电脑上经历过什么风雨，已然成长，所以才会在玩亲戚家电脑的时候，还去专门翻浏览器历史记录。 可事实上，周驰也是丰富经验的滚刀肉，表示自己有两个浏览器，其中一个专门长期打开无痕模式，在线观看从来不翻车。 “靠，防的这么严实，那他怎么找到你看那片的？” 难道现在的小孩儿都自学python？ “妈妈的，所以说劳资输的很憋屈啊。” 周驰扶着额头，表情快要哭了似的： “我电脑太垃圾，关的时候浏览器进程还没结束，所以那熊孩子一打开，它就提示【是否恢复上次崩溃的页面】，然后他就点了【是】…” “……” 原来如此。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秦仁感觉驰哥的确有些冤，并且在听了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之后，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家里此时正在打游戏的某个宗主的面孔…… ———————————— 的确，秦仁很久没看那啥了。 但这并不代表他曾经没有少年过。 犹记得当年大一大二，刚和程思云谈恋爱的时候，少年秦仁也在网上下载了不少“教学案例”。 都是1v1solo，以主题居多，动漫和真人都有，其中还包括几部唯美风格的，为的是打算以后哪天跟程思云一起看，学习的同时还可以含蓄地向女友暗示自己的xp。 而至今，很多佳作都依然封存在秦仁的硬盘里。 秦仁虽然不看，但一直没舍得删。 倒不是对片子有多大的欲念，只是出于收藏癖的影响。 毕竟当初为了可以和女朋友一起看，他找的很多资源都特别珍贵。 光是为了满足1v1纯爱这个条件，他就没少请有着【活体资源库】名号的周驰吃饭，周驰最终也是各种屎里淘金，才精选出了【可以和清纯懵懂小女友一起看的佳作TOP10】，并贴心地像B站一样分为了【影视】和【番剧】两大板块。 这样的东西，其价值也可以说不仅于内容本身，更是一段青葱岁月的回忆，不可谓不珍贵。 所以，秦仁现在电脑上依然留存了这些玩意儿。 而在听完周驰的遭遇后，他就不禁想到，万一家里的鱼灵儿也把这些玩意儿翻出来了，那可就… 毕竟鱼灵儿在电脑使用上是体现出了天赋的，因此秦仁一下班回家就打算检查下电脑，确认下那些隐藏的【新建文件夹】是否安全。 ———————— “我回来了。” “秦仁秦仁~” 晚上下班回家，例行公事地跟小貔貅腻歪一下之后，秦仁果然又看到鱼灵儿坐在电脑前，没有进行游戏，而在查看上一把的战绩。 “秦仁…” 看到秦仁回来后，鱼灵儿才站起身，有些幽怨地凑过来，俏丽的面庞充满沮丧，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 “还有其他游戏么…” “？” 秦仁一怔，英雄联盟人机还没玩明白呢，怎么突然就要换游戏了？ “你想玩什么类型啊鱼师父？” “类型…类型就是…我可以赢的类型。” 鱼灵儿大大的眼睛朝上望着秦仁： “有么？” “……” 难怪突然想换游戏，原来是输了一下午破防了。 要是打电脑输一下午，秦仁可能也就准备给鱼灵儿介绍下《扫雷》或者《蜘蛛纸牌》之类的了，幸好并不是，鱼师父早就在偷偷玩匹配，作为一个刚接触电脑的异界人士，输一下午秦仁完全理解。 趁鱼有容在厨房做饭的功夫，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来，秦仁安慰鱼灵儿，鱼灵儿心里稍微好受些了，话也就多了起来，轻轻拉着秦仁的衣角开始委屈地诉苦： “秦仁，为什么我的蛇女每次一买剑，队友就给我发问号啊…” “剑？你买的什么剑？” “都有。” 鱼灵儿自己就是用剑的，来者不拒： “多兰剑，长剑，短剑…” “鱼师父，那啥…这些是物理攻击，蛇女吧，她是个魔法伤害的英雄…” …… 不管有没有完全懂吧，秦仁姑且还是稍微教了鱼灵儿一些干货，并建议她重回人机练手，把一开始准备检查硬盘的事情反而忘记了。 直到自己都躺在床上，洗完澡的貔貅才从客厅里屁颠儿屁颠儿跑进来，一钻进怀里就咿咿呀呀地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秦仁秦仁~未亡人是什么意思呀？” “？？？” 秦仁的脸一下就绿了。 094 鱼有容的抑郁症 “秦仁秦仁，未亡人是什么呀？” 当【未亡人】这个词从洛瑶嘴巴里冒出来的时候，秦仁脑海里一下就浮现出久远记忆中的一个画面。 …… 身材丰腴面容姣好的艳妇身着一袭黑衣丧服，斜倚着的桌旁放在逝去不久的丈夫遗照，水盈盈的桃花眼看似布满愁绪，却又不知为何夹杂着一丝余韵未消的迷离… …… 对，这就是秦仁记忆里的【未亡人】。 联系到平日的语言学习环境，秦仁有理由相信，这个词汇很可能是洛瑶通过某些“不正经途径”无意获取的。 比如【秦仁の硬盘】。 “瑶啊，我给你讲个可乐的故事。” “本座今天不太想听故事。” 秦仁转移话题失败，好奇的灵兽晃着小脚丫，轻轻蹬了蹬秦仁的腿肚子，扯着他的胳膊抱在软噗噗的小胸脯上： “到底什么是未亡人？听起来很霸气。” “还…还好吧…” 貔貅觉得霸气，秦仁只觉得涩气。 “这词儿你在哪学的？”秦仁一边问一边慌慌张张地穿裤子起床，准备往客厅赶。 “电脑上，鱼灵儿刚刚翻到的。” 果然如此。 “你去哪啊秦仁，未亡人呢？你还没说呢？” “亡而未亡，未亡人就是死了，但没死透的人。”秦仁信口胡诌。 死了但没死透… “是丧尸吗？” 洛瑶看过《釜山行》，有点可怕，她捂着眼睛从指缝里看，都还是要一个劲儿往秦仁怀里躲。 “差不多吧。” …… 丧尸和寡妇当然差的很多，秦仁光顾着敷衍，却忽略了未亡人本来就是正常词汇，其实直接给单纯的小貔貅解释“寡妇”就好了，用不着支支吾吾胡编乱造。 只不过当下顾不了这么多了，秦仁生怕自己和周驰一样，下一秒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不雅的外放声音，那自己可能也要搬到火星去了。 可实际上等他急急跑到客厅一看，却发现电脑桌前并没有人，电脑上处于桌面状态，也没有播放奇怪的视频，倒也算是万幸。 而鱼灵儿和鱼有容师徒俩则是齐齐卧在沙发上，脑袋瓜凑在一起，拿着平板窸窸窣窣。 “师父你看，查到了，好像是东洋字。” “东洋的？可是跟汉字好像诶。” “哥哥以前说过，东洋字本来就是脱骨汉字的。” “这样啊…” …… 秦仁在背后听得的有些紧张，这俩姑娘是在百度【未亡人】吗？ 秦仁一开始以为是，从沙发背后探头一瞧，却发现并不是： “你们在干嘛？” “呀~——！” 两声细细脆脆的疾呼响起，鱼灵儿和鱼有容同时受惊，脸贴脸，紧紧地抱在了一起，鼓胀的衣襟也顿时一阵你挤我我挤你，偶尔挤出一片白晃晃，就跟捅了兔子窝似的。 这不禁让秦仁想起了卖馒头的早餐店揭开的第一层笼屉，也是这样蓬蓬松松地挤作一堆，看着就香甜可口。 “秦…秦仁怎么是你啊？”看清来人，鱼灵儿才舒一口气，拍起胸脯来。 但是拍错了，拍成徒弟了的，就被徒弟瞪了一眼，也拍了师父两下。 “哥，还没睡么？” “啊对，我…突然有工作，起来想用下电脑。” 秦仁试探着说道： “电脑…没什么吧？” “嗯嗯，没事。” 鱼灵儿点点头： “秦仁，我刚刚好像干了什么很厉害的事情，然后它就说有什么精彩截图，让我去什么文件夹里找。” 鱼灵儿在计算机方面的天赋的确不是盖的，哪怕连文件路径是什么都不知道，却还是在没有出错的情况下启用了资源管理器，并学会了一层层地寻找指定文件。 只不过她还是点歪了一层，所以就阴错阳差，不知怎么就进入了一个新建文件夹里的新建文件夹里的新建文件夹，并且发现了一个写着奇怪文字的文件。 “文…什么文件？”秦仁又紧张了起来，“你没点开吧？” “没有，因为字很奇怪，我就百度了。” 遇事不决先百度，健康问题除外。 “就是这个，查出来好像是个东洋汉字。” 鱼灵儿举起平板，上面写着一个【桜】字： “秦仁，桜都字幕组是什么啊？” “问的好，以后别问了。” 问的时候，秦仁已经坐在电脑面前开始给文件夹隐藏加密了，除了“パンスト未亡人【桜都字幕组】”以外，还从其他一些类似的文件，写满了鱼灵儿看不懂的东洋汉字。 —————————— 后来，秦仁把游戏自动截图专门另外设置了一个另外一个文件夹，只是鱼师父的精彩瞬间纯属运气巧合，之后好几天都再也没能用上了。 就这个事情，秦仁也放肆地对鱼师父进行了嘲笑。 鱼灵儿好歹也是宗主，也是有自尊心和好胜心的，小笨嘴又狡辩不过，又羞又气地就抬手捶他。 一开始还怯怯的，后来就习惯了，秦仁也会给台阶，被师父轻轻柔柔捶两下就当按摩了，会很给面子地给她道个歉哄一哄。 而这种看似和睦温馨的氛围，落在某些人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比如鱼有容同学，就看着两个人的背影郁闷了好几天，坐在沙发看电视的时候经常发呆。 这一点，和她一起看电视的洛瑶是最容易察觉到的，姑且就多看了她两眼： “小鱼，你的好朋友也来了吗？” “好朋友？”鱼有容一怔。 “你好像抑郁了，女孩子的好朋友来的时候就会这样。” 洛瑶也会，她一直掐着时间呢，等下次来月事的时候又可以理直气壮地跟秦仁提各种要求了。 “我应该是不会来那个的。” 这事儿鱼有容以前就跟貔貅说过了，她有些迷茫地转身看了看电脑前的师父，然后抿抿唇，凑到洛瑶耳边： “瑶瑶，其实是师父她…” 生活中有些烦恼总是需要找人倾诉的，当前看来，家里就只有洛瑶可以倾诉了，鱼有容把心里的小烦恼告诉了她，然后表示不解： “…每次一瞧师父那样子打他，他还笑呵呵的，我这里就闷闷的不舒服…” 不舒服？ 洛瑶面无表情地看着鱼有容的手指按在高高的胸口上，也抑郁了： “什么不舒服，你柰子疼嘛？” “？” 这是萝莉该说的话吗？ 鱼有容轻轻颦眉，捏了捏她薄柔的嘴皮子： “我是认真的，瑶瑶，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很简单，他们那叫打情骂俏，你这叫做吃醋。” 洛瑶毫无保留地指出真相，她本人现在已经对这种事很淡定了，因为上仙大人如今的段位，和区区小鱼以及宗主两个野女人是完全不一样的，和秦仁是互相亲亲的关系了，打情骂俏这种小孩子的行为，上仙大人已经完全不放在眼里，更不会和鱼有容一样吃醋。 “吃醋是什么？” “就是嫉妒。” 嫉妒… 不可能，她怎么会嫉妒师父？ 她是天才少女，师父是笨笨的师父，要说师父嫉妒她还差不多… 洛瑶对此反正也不细说，摆出一副“懂得都懂”的架势，其实是她自己也半壶水响叮当，解释不清楚罢了，看完电视就找卧室里的秦仁撒娇去了。 鱼有容同学就继续“抑郁着”，第二天买菜的时候心不在焉，把脚崴了也不吭声，当天晚上还坚持在厨房里忙活，一直到秦仁下班回来才发现她的不对劲。 原因是鱼有容在沙发上没有盘腿，也没有侧卧，一直正襟危坐，秦仁再三询问下才知道她受了伤。 “修士走路把脚崴了，还是体修，听着都新鲜…” 秦仁有些哭笑不得地吐槽，鱼有容不说话，虽然确实不想给哥哥添麻烦，可当他真的能注意到并关心自己的时候，心里又忍不住的暗自小欢喜，这几天的“抑郁”都稍微驱散了一些。 “脚给我。” “啊…” 秦仁拿来了红花油半蹲在鱼有容身前，鱼有容双腿并拢缩了缩，回眸瞥了瞥网瘾师父，心里的“抑郁”好像再次散了不少，再转头的时候，好看的脸蛋儿上也兀自凝上了几分红晕： “哥，我们去卧室吧…” 095 “去卧室干嘛？”秦仁抬头望着鱼有容，崴了脚不是少动弹才好吗？ “有人在呢…” 笨蛋哥哥，鱼有容脸儿一热，眸光往身后示意了一下。 秦仁顺着看去，看到鱼灵儿边打游戏边抖腿，脚尖儿蜻蜓点水一样不停地踮着，明显是又被电脑虐了才急成这样的。 “你师父又不是外人。” 再说了，上个药而已，需要回避吗？ 秦仁认为是不需要的，继续伸手，鱼有容就绷直了脚尖朝他臂弯轻轻一踢，顿时有些嗔怪的意思了： “哥，你再这样我就…” “？” “我就不给你碰了…” “……”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行，那我扶你进去。” 秦仁妥协了，自然不是因为有多想“碰”鱼有容，只是作为一个好兄长依着妹妹的心意罢了，把她的胳膊搭过来，另一只手搂在柔软的腰间。 鱼有容同学的逆鳞就微微发热，半倚半靠在哥哥身上，鼻尖飘来衣服上干净的肥皂味道，她莫名地很喜欢。 其实这种感觉很正常，毕竟肢体接触是感受亲密关系的直接手段，鱼有容并不经常跟哥哥搂搂抱抱，拢共就抱了两次，多少会有些食髓知味。 …… “坐着吧。” “嗯。” 貔貅到便利店买旺旺小小酥去了，卧室里只有两个人，鱼有容往床沿坐下去的时候，动作还明显的顿了一下，眸间流露一丝难受的表情来，看样子是真崴的不轻。 修仙的蛇居然把脚崴了… 秦仁这会儿依然觉得又好笑又奇怪。 想当初，鱼有容可是表演过对折下腰，脑袋从背后着地，还能从腿间钻出来的那种。倒也不是说身体柔韧就一辈子不会扭伤吧，反正听起来还是不禁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了，退一步想，蛇有脚就已经够匪夷所思了，把脚崴了又算什么呢？ “哪一只？” “右边这只…” 粉色的折边短棉袜，干干净净，鱼有容今天第一次穿，还没有洗衣液的气味，只有棉质的清新和少女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 “痛就说下啊。” “嗯…” 秦仁半跪着，隔着棉布捏起少女软嫩的足弓，把她的脚跟放在自己膝盖上，无名指和小指托着细柔的脚腕，食指和中指从整齐的袜边稍微探进去一些，从明晰的脚踝处一点点往下深入。 “嘶…”鱼有容很小声地吸了口气。 “痛了？” “没有。” 鱼有容摇了摇头，然后脸蛋儿微红： “痒…” 痒就没办法了，秦仁手指伸的差不多了之后微微撑开袜口，然后将棉袜慢慢褪下，仿佛在拆一件艺术品的包装，少女圆乎乎的足跟露出来，没有一丝僵硬的角质，粉嫩莹润，白里透红，让秦仁想起了那种小蒸笼里的水晶虾饺。 “咦？没有肿啊。” 一路脱到底了，秦仁随手把小袜子往兜里一揣，却发现鱼有容同学的整只脚儿看起来都很正常。 “是没有肿，只是痛。” “啧，好不科学…” 不过跟蛇族谈科学本来就不科学，秦仁轻轻捏了捏她的脚踝： “这里吗？” “下面一点儿。” “好，抹了这个药要揉一下，你忍着点儿。” 秦仁边说边拧开了瓶盖，左手握住她暖暖的小脚丫，右手沾着红花油在伤处慢慢揉起来，一股微微刺鼻的特殊气味弥漫开来，让鱼有容不禁皱了皱鼻头： “哥，这个药的味道好奇怪。” “没事儿，抹完一晚上就会散，第二天又是香喷喷的了。” “那…那倒不至于…” 什么就香喷喷的了… 鱼有容听的害臊，女孩子的脚又不是拿来吃的，搞的好像他尝过一样… …… 鱼有容的小脚盈盈不足一秦仁握，如绸缎一般光滑的脚背泛着月光的色泽，乖巧的脚趾头也整整齐齐并在一起，白白嫩嫩，仿佛一口一个的小蘑菇，看起来可爱极了。 有一说一，若不是红花油的气息掩住了原本的馥郁幽香，说不定还真有变态愿意一舐芳足。 但这个变态肯定不是秦仁。 秦仁很专业，从小姐姐受了什么外伤，都是他来处理，手法啊药的用量什么的，掌握的很精准，尤其在崴脚这方面，堪比老资历的江湖郎中赤脚医生。 不过再专业的医生也不是神仙。 揉红花油的过程讲究由轻到重再到轻，中途难免会痛，鱼有容同学会下意识地忍着声音，但脚趾头就会忍不住微蜷着动一动，软软弹弹的趾肚轻轻刮蹭在秦仁的小臂上，让秦仁时不时就心生异样。 “有…有容啊。” “嗯？” “咳，有点儿累，我们换个资势吧，我不托着你了，你踩我膝盖上。” 秦仁换了个姿势，免得自己顶不住那般美妙的触感，真被家里的女孩子惯成了变态。 “这样？” “对。” 然而，常言说“弄脚成拙”。 秦仁的想法是好的，态度是纯真的，但他却忘记了鱼有容同学的肌肤有多滑溜，也忘记了自己穿的是短裤，所以小脚丫一开始还老老实实踩在膝盖上，但揉着揉着就不知不觉慢慢滑了下去，等秦仁察觉到的时候，好像都快钻进自己短庫的裤筒里了。 可鱼有容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的。 她一直静静地看着哥哥给自己上药，稍稍发呆，脸蛋儿上轻漾着浅浅的绯色，也不知为何脑子里总是浮现出电影里叶问和她妻子相濡以沫的种种画面，然后心头就会有一些软软的东西，轻飘飘的很舒服。 …… 不过，舒服的也不只是她，秦仁也一样。 讲道理，被一只温润的少女美脚直接从蹆部划过的滋味，肯定是比刚才还要难顶很多的。 尤其是当脚趾头再动起来的时候，受刺激的可就不是小臂，而是快接近蹆根附近的那片痒痒肉，再加上牛仔短裤下的笔直长腿带来的视觉冲击，秦仁心跳微微一快，喉咙有些发干，终于意识到了回避鱼灵儿的必要性。 砰砰砰———— “秦仁？秦仁你在吗？” 真是说曹操，苏瑜就到。 正当秦仁被鱼有容同学脚下无意的轻踩慢踏，弄的有些犯迷糊的时候，卧室门被鱼灵儿敲响了。 “我在！”秦仁隐隐躁动起来的心为之一静。 “秦仁，我想…诶？” 鱼灵儿闻言打开一些门缝，除了秦仁以外，却蓦然还看到了还沉浸在幸福中的徒弟。 “怎么了鱼师父？” “啊…没！没什么！” 鱼灵儿都不等徒弟朝自己看过来，直接关门溜走。 …… 她本来是打完游戏发现沙发上的徒弟不见了，所以去找秦仁问问，顺便让秦仁帮自己打一盘学习学习。 但在开门后的一瞬间，不管鱼有容和秦仁在干什么，鱼灵儿都迅速意识到了两个人属于独处状态，一下子想起了之前要帮徒弟“推波助澜”的想法。 什么叫推波助澜？ 像这种两人独处的情况，鱼灵儿不去打扰就是一种“推波助澜”。 蚊子再小也是肉，细节决定成败。 于是鱼灵儿就一直等到两个人主动出来之后，才重新找到秦仁让他帮自己拿个首胜，并同时对着鱼有容一阵扑闪扑闪地挤眉弄眼。 “？” 鱼有容自然没有get到师父的意思，只觉得师父是玩游戏把眼睛玩坏了。 不过… 鉴于刚和哥哥度过一段小确幸的时光，鱼有容对于鱼灵儿和秦仁这几天的互动，心中倒是平衡了。 打个游戏而已，师父本来就那性子，离洛瑶口中的“打情骂俏”应该还是有些差距的吧… 人逢喜事精神爽，暂时想开了的鱼有容也难得抱起团团撸了她一会儿，直到团团的喉咙发出了呼噜声才放下。 另一边，电脑前的秦仁也应邀给鱼灵儿表演。 “鱼师父，首胜我就不打电脑了，打盘匹配给你看看。” “好呀好呀。” 鱼灵儿坐在身边当乖学生，并在秦仁战斗的时候提出各种问题。 “秦仁，有人说你nt诶，什么意思啊？” “nt就是逆天，队友夸我厉害。” 秦仁面不改色心不跳。 “原来如此。” 鱼灵儿学了拼音的，琢磨一下恍然大悟。 “那sb呢？” “就是杀爆，也是夸我。” “fw呢？” “发威。” “rz” “睿智。” ……… ……… －－－－－－题外话－－－－－－ 我知道写太多jio有些过了，之后几十章都不写了，缓一缓。 7017k 096 拧瓶盖 周五晚上，秦仁又和小姨子一起加了班。 其实加班内容还是比较简单的，是已经定的差不多的两个方案，稍微深化一下图面，调整一下售楼部位置什么的就ok，不难，都是繁琐的活。 所以秦仁就照例提出，让程思雨先回家，自己顺手一起弄了就行。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 程思雨看了下云婉禾的位置，没有人，去卫生间了： “…因为我是你小姨子。” “风马牛不相及。” 秦仁弹她一个脑瓜崩： “有规定小姨子必须和姐夫一起加班的吗？” “可你让我回去，不就是因为心疼我吗？” 程思雨揉了揉额头，眼睫毛软软地眨着： “随随便便就心疼小姨子…姐夫你不害臊啊~” “……” 说是这样说，其实程思雨又哪里会不喜欢姐夫心疼自己呢？ 如果心疼小姨子是值得害臊的事情，那程思雨觉得，越不害臊的姐夫才越是好姐夫呢。 只不过，秦仁这个笨蛋姐夫目前不明白的是，能让小橙子多在他身边呆一些时间，对小橙子来说才是真正的心疼。 毕竟姐姐要提前回国，要给姐夫一个惊喜了，在那之前，小橙子和姐夫在一起的每一秒都很宝贵。 “唉，那你就加吧，不识好歹的小玩意儿…” “嘻嘻~” 秦仁照例是拗不过小姨子的，继续跟她一起画图，等云婉禾回来之后，整个五部又成了只剩下三个熟悉身影的局面。 “喂…” “？” 几分钟过去，专心敲键盘的秦仁感觉腿弯发痒，摘下耳机侧过头，看到程思雨晃着小高跟儿在轻轻踢他： “有点渴了，我去售货柜买点儿碳酸喝，秦工你要不要啊？” “我不用，你问问云姐。” “云姐，我去买水，你要什么吗？” “唔…不用了谢谢。” 饮料会使人愉悦，云婉禾在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让自己愉悦，稍微严肃点儿的心情会让她更专注。 于是，程思雨就一个人去买了橙味芬达来，然后撅着小嘴巴递给了秦仁。 “给我干嘛？不是说了不喝吗？” “太紧了，我拧不开嘛…” “……” …… 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后辈，就在自己身后，和另一个年轻貌美的后辈上演经典拧瓶盖环节，本来很专心工作的云婉禾耳朵一动，细长的柳眉一下就悄悄地皱了起来。 拧不开就拧不开，干嘛还娇滴滴的… 不就瓶盖嘛，她也经常拧不开啊，好像哪个女人能拧开似的。 …… 一码归一码，云婉禾自己也是女人，女人了解女人，所以她自己也清楚很多女孩子拧不开瓶盖并不是矫情，而是真的拧不开。 根据相关调查研究显示，大约有22%左右的成年女性无法拧开瓶盖，也就是说，每5位女性中，就有1位女性拧不开瓶盖。 在年龄相同的情况下，成年女性的上肢力量要比男性低大约50%，这导致大多数女生开饮料时的扭矩不足以打开瓶盖。 所以程思雨找秦仁拧瓶盖，云婉禾可以理解，但程思雨不经意流露出的撒娇味道，云婉禾就不仅不想理解，还会有些不屑。 至少在云婉禾听来，程思雨的声音又甜又娇，可不就是在跟她带出来的后辈撒娇嘛。 哧—— “呀~” 云婉禾心正乱呢，伴随一阵碳酸喷涌的动静，背后的程思雨又是一声惊呼： “秦工你太粗暴了。” “啧，这气儿也太足了吧，你是不是摇了？” “才没有，秦工你看你弄的…我一脸都是…” “行了行了，我这不是在给你擦嘛。” “还有这儿…” “嗯…” “秦工，还有腿上也…” …… 秦工秦工… 你干脆叫他老公算了！ 背后的声音不断传入耳朵里，虽然明显是饮料不小心喷洒到了程思雨身上，但云婉禾却越听越脸红，越听越想生闷气。 确实，自从秦仁上次“凶”了她以后，云婉禾跟这妮子已经平和相处很久了。 但这并不代表云婉禾就得把她当亲姐妹似的看待，在跟秦仁相处的方面，她肯定还是暗搓搓地会对程思雨有些小怨气。 比如两个人有时候话特别多的那一天，云婉禾晚上跟秦仁聊天的时候就“不经意”地拖下时间，“不经意”地多聊一会儿，算是把白天受的“委屈”找补回来。 不，不用加引号，她就是委屈。 谁说女强人就不能委屈的？ 本来就是嘛，原本整个部门，她和秦仁是公认的一对…一对好搭档，好师徒。 可是程思雨来了之后，连部员们都喜欢私下开他们的玩笑，说他们有cp感啊很来电啊之类的很可笑的话。 cp感？ 呵呵。 现在年轻人的cp感这么廉价吗？ 如果拧瓶盖就能有cp感，那她也可以啊。 …… 不愧是女强人，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等程思雨去茶水间清理衣服的时候，云婉禾站起身来，玉手轻抚着被撑的滚圆饱满的套裙，先幽幽地瞪了秦仁一眼，把他瞪的一脸懵逼之后，哒哒哒跑到售货柜那也买了一瓶芬达回来。 “喏。” 她把芬达往秦仁手里一塞，然后定定地直视他。 “？” “我…” 云婉禾忍下脸红的欲望： “我…我的也紧。” “？？？” 秦仁好像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云部长就一急，把芬达又往他怀里使劲儿塞了塞： “我…我的比程思雨还紧，你爱信不信，反正就是拧不开，快点儿帮我。” “不不不，这个我信。” 秦仁觉得有趣，嘴角憋着笑意： “但是云姐，刚刚程工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说不要吗？” “突然想要了不行啊？” 当然行，她是部长，说什么都行，秦仁帮她把瓶盖拧开了，然后在她伸手拿的时候，把胳膊往后一躲，云婉禾一皱眉再往前一伸手，秦仁又往后一躲。 “干嘛你。” 两个人身形已经因为刚才的动作，自然而然地拉近了，云婉禾一抬头就能看到秦仁的脸，心跳不由快了几分。 “云姐。” 秦仁低下声音悄悄问她： “是不是又像上次那样，看到我跟程工多说了两句话，心里又寂寞了？” “你才寂寞！” 只有少妇怨妇和未亡人才会寂寞，才会因为想男人而寂寞，云婉禾三不沾，肯定不能承认。 但言语不起作用，要看具体行动，秦仁自己心里有判断，家里姐姐和鱼有容的冲突给了他一些启发，让他认识到对待亲近的人在态度上不能厚此薄彼。 如今的秦仁，每天的确和小姨子交流要更多一些，所以为了弥补一路带他成长的部长那颗寂寞的小心灵，秦仁就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办公室门口，然后跟云婉禾说悄悄话： “云姐，白天小姑娘活泛，我们就晚上聊，今晚多聊一会儿，可以吧？” “……” 097 纹身贴 周五晚上，龙湖小区。 加完班的秦仁一手揉着疲倦的眼睛，一手挼着怀里的团团，斜窝在沙发上。 电视上没有开点播，放着各大直播频道。 其实卫视频道没啥好看的，内容的精彩度和针对性都不如点播，但既然叫做电视，那秦仁就还是喜欢像小时候一样点开直播放着，随到什么看什么。 看什么不重要，要的就是那种感觉。 “团团。” “喵？” “你是不是胖了？来让我看看屁股肥不肥。” “喵~” 小毛球羞答答地撅了起来，她的品种一直都是未知，所以有些特征其实一直都和普通猫猫不一样。 比如屁股永远都干干净净，猫砂盆的味道也从来比普通猫猫要淡很多，甚至有些麝香的气息，秦仁甚至不止一次地想象过，让团团来制作出的猫屎咖啡会不会也比普通猫猫的货更香？ “果然胖了，啧啧，小肉臋跟云姐有一拼。” “喵…” “不不，我没有嫌弃，这里胖点挺好的。” “咕叽~” 秦仁逗团团，某史莱姆也想掺和，茶几上的浴缸咕噜噜冒出一串泡泡，胶质水面浮现出一个桃子的形状来。 “蜜汁，不可以哦。” “咕？” 秦仁戳了戳水面： “你还小，不要开这种不健康的玩笑。” …… 能够在辛苦的加班后放松地撸猫撸史莱姆，对于秦仁来说，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奢侈生活，但现在不一样了。 家有贤蛇，秦仁10点前回家都能吃口热饭，饭后甚至还不用洗碗，每周一二，鱼有容会和洛瑶一起洗，每周三四，鱼有容会和师父一起洗。 而像今天这会儿，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就是周五回家的姐姐顾清在和鱼有容一起洗碗了。 两个女孩子话都不多，不过偶尔依然有窸窣的轻语传出，秦仁起身走过去，笑呵呵地从门缝里探个脑袋进去，两个姑娘同时嗔了他一眼，让秦仁大感不解： “我好心来探班，你们这眼神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顾清搓着盘子哼哼： “只是刚好正在讲你有多可恶罢了。” “清姐姐把你读书时候解女孩子吊带的事情都说了…” 鱼有容说出来都觉得不好意思，再次轻轻嗔他一眼： “…哥，原来你一直都这么变态啊…” “谣言！有容你别听她的，这家伙掐头去尾，当时是我前桌哪个女生太讨人厌，上课抖腿的时候老靠在我桌子上，所以我才报复的。” “呵呵，那还不是你先…哎~做什么啊你，放开…” 秦仁的胳膊从顾清背后揽上她温软的腰儿，下巴磕在她小巧的肩头，不让姐姐继续爆料了： “嘘——，姐你快洗，我看你洗。” “……” 虽然姐姐平时是不介意的，但这会儿毕竟还有外人在，看到鱼有容已经刻意地偏过头去了，自己也难免害羞，轻哼一声，用手里的丝瓜瓤拍了拍弟弟捂在腰间的大手： “洗个屁，我去趟卫生间，快放开。” “好吧。” 秦仁就放开了，等姐姐出去了猛一回头，正好逮到偷看的鱼有容那张错愕的小脸，也逮到了她眸底那一抹淡淡的幽怨。 “咳，有容啊…” “……” 鱼有容眨巴着眼睛，慌忙扭过脸儿去继续洗碗。 秦仁就过去故技重施，身子贴着她暖暖柔柔的后背，拥上腰肢的手掌还贴心地避开了她的逆鳞。 “辛苦了。” 秦仁同样把下巴放在鱼有容同学的肩上，也看她洗： “给你也抱抱。” “我…我没想要…” 哥哥是怎么看出来自己的小心思的，鱼有容一边脸红一边疑惑。 “没想要也要给，姐姐妹妹都一样，我可没偏心啊。” 取得和平不容易，维持和平更不容易，秦仁已经逐渐开始有意识地学习均衡之道了，不论是家里还是公司。 没办法，一个又当弟弟又当哥哥的男人，总是会比普通男人有更多难处，以后这种细节肯定要多多注意才行了。 ——————— 等姐姐回来，秦仁已经溜回客厅躺上沙发，继续放着电视玩手机了。 客厅里鱼师父在沉迷游戏，洛瑶站在他侧后方，一手扶着椅背，一手吃着一根蛋卷，时而看电脑，时而看鱼灵儿，像极了网吧里没钱上网只好看大人打游戏的小学生。 但实际上，貔貅可不是对英雄联盟有多大兴趣，只是对鱼灵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眼波闪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洛瑶，你想不想玩啊？”鱼灵儿转头温和地试探着自己曾经的坐骑。 洛瑶摇摇头，鱼灵儿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什么。 讲道理，虽然比起隔壁熟透了的，鱼灵儿新婚少妇的味道要更浓一些，不过为笑起来给人那种砰然心动的感觉，一点儿也不比少。 只是一旦进入游戏状态，她的这股韵味就会因为各种愚蠢的操作而打折扣。 她现在一般五盘游戏打一盘匹配，秦仁已经把聊天关掉了，并且以“聊天框会增加cpu功耗导致电脑爆炸”为由，嘱咐鱼灵儿不要打开，所以整个游戏过程鱼灵儿都没有看到队友夸她。 “这个是什么。” 洛瑶看她玩了一会儿，指着装备栏里“梅贾的窃魂卷”，看起来一层层的，感觉很好吃。 “这个是杀人书。” 鱼灵儿不能一心二用，喃喃回答之后继续投入战斗，洛瑶就转身翻过沙发，翻进了某社畜的怀里： “秦仁秦仁，本座想吃虾仁酥。” “笨蛋，她说的是杀人书，来，跟我读一遍，杀，人，书。” “虾~仁~酥~” “……” 这次明显就是故意的了，小女孩儿咿咿呀呀，调皮地咯咯笑着，在秦仁怀里舒舒服服地蹭了好一会儿才老实下来，开始斗地主。 “对了，鱼师父。” 秦仁不忘提醒身后的鱼灵儿： “你现在玩的这个英雄叫刀妹，杀人书没用。” “啊？” 鱼灵儿之前看漏了，这下才注意到杀人书是增加魔法伤害的，每杀一个人或者助攻就能提高法强，死了就会减少。 “那为什么没有杀人剑？” 鱼灵儿觉得不公平，剑多好啊，帅气又好用，以前在万妖大陆怒斩域外天魔的时候，鱼灵儿基本都是一剑一个。 “其实很久以前是有的，但是因为有一个叫【文森特】的玩家用的太强，所以把杀人剑删除了。” “这么厉害啊？” 其实这应该算是以讹传讹的说法，不过人们对于比较传奇的故事都津津乐道，鱼灵儿也听的眼睛闪闪，马上就打开网站搜索。 “叫什么来着？” “文森特。” “窝恩文，丝恩森…” 鱼灵儿打字还没有脱离一指禅，在键盘上一下下按了WST三个字，没看清楚就按了回车，结果发现自己把【文森特】三个字打成了【纹身贴】，然后就搜出来了一些奇怪的图片，全是一些女人暴露的白肚皮印着莫名香艳的花藤… “搜到没？” “没…没有！我待会儿搜！” 鱼灵儿一个激灵关掉浏览器，俏脸儿通红通红的。 纹身贴… 鱼灵儿害臊的很，地球上居然有这么妖媚的东西。 而且…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记错了，这些花藤一样的纹身贴，总感觉跟那些域外天魔身上的魔纹很像…… ———————— 鱼灵儿对这种妖艳的纹身贴颇有感慨，与此同时，隔壁刚洗完澡的单亲妈妈苏瑜，其实也同样在对着相似的花藤轻叹着。 只不过不同的是，鱼灵儿是在电脑前对着屏幕，而苏瑜是在浴室里对着镜子。 弥漫的白色水汽里，美妇人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犹抱琵琶半遮面地倒映在镜前，纽扣似的小巧肚脐下方，一个华丽的花藤图案烙印在雪白的小腹上，呈现出一对飞翼的形态，像是纹身，可其精细与自然程度，远不是简单的纹身水平，给人的感觉只能是宛若天成。 苏瑜眉间泛着淡淡的愁丝，这是她不曾在女儿唐波波面前表露过的一面。 她静静地盯着镜子看了一会儿之后，穿好衣服，来到卧室里，给已经熟睡的唐波波稍微搭了下毯子，然后侧着身子躺在女儿身边，打开了手机，点开浏览器里那些关于最近血月的消息，挨个地翻起来，久久都未入睡… 098 再遇白洁（3500大更） 【…那么目前呢也是众说纷纭，但此次红月现象的确与年初一月份有很多不同…】 【…尚未明朗的情况下，请关注本台继续报道…】 【…时隔大半年，最近这个红月现象啊，在网上又火了一把，某博主…】 …… 血月的出现已经过去一周，但不管电视还是手机，依然可以看到大家热火朝天的讨论。 秦仁把家里的电视开到最小声放着，一边和云婉禾聊天，一边等待家里的女孩子们挨个洗澡，鱼灵儿师徒和貔貅一起洗，姐姐在卧室里等着单独洗。 …… 曾几何时，秦仁还会给貔貅科普每天洗澡不好云云的冷知识，但是现在哪怕有四个女人，秦仁都不管不问，放心地让她们甩开柰子…呃…甩开膀子随便洗。 至于底气，自然来自于卖首饰获得的那三十万。 虽然秦仁在保管这笔钱，不过他真没把这笔钱当作太私人的东西，只当是用异界难民的钱来养活异界难民，自己起个执行作用而已。 如果没有这笔钱，那秦仁可能就是自己以后买房子要买的晚一点儿了，每次想到这里，秦仁都要照例感慨一番异界女孩儿们真好养。 每顿都吃的很少，貔貅除外，但貔貅又不挑食，只要分量够，哪怕用赞比亚的恩希玛都能喂饱。修仙的性子又淡泊，没什么复杂的精神生活需求，基本就是上上网看看电影电视，鱼有容执着于收集生活小妙招和美食教程，洛瑶偶尔斗地主，最“先进”的也不过是鱼灵儿现在喜欢打游戏。 甚至在衣食住行的“住”上，鱼灵儿师徒还依然睡的是沙发。 沙发床也是沙发嘛。 比沙发舒服，但不如床，虽然她们两个已经很满意就是了。 “好香。” 秦仁想着想着也是注意到，如今沙发貌似已经完全被师徒俩的体香侵染了，窝在上面的时候，玫瑰花和茉莉花的气息不浓不淡地飘散在周边，沁人心脾的很… 叮咚—— 微信响起，秦仁把埋在沙发里的脸抬起来，拿出手机一看，并不是云婉禾的回复，而是程思云。 【橙子：晚上好呀小杏仁~在干嘛？】 【秦仁：在想你】 比起部长，“前女友”的微信会让秦仁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回复的时候，条件反射般就地打出这三个字。 然而，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点击发送之后，秦仁才愕然发现消息发错了，发给了【云卷云舒】。 “这也行？” 秦仁感到不可思议，他明明记得自己是从通知栏点击去，然后…然后… 好吧，好像点进去之后他又手贱地返回，看了看消息列表，接着就点错了。 不过这不怪他，只能怪沙发太香了，把他脑袋都香的有些迷糊，都是两条蛇的错。 好在秦仁反应还是够快的，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间，发出去的消息就撤了回来，重新编辑，复制，点开【橙子】，粘帖，发送，一气呵成。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对于撤回的内容，秦仁也给云婉禾补了一句【抱歉发错了】，然后那边秒回了过来。 【云卷云舒：原本发给谁的？】 那么快的撤回，居然还是看到了，估摸着是一直盯着微信没干别的吧，考虑到云婉禾的做事态度，倒也不奇怪。 不过家事不足于为外人八卦也，秦仁随便回复了一句【发给我姐的】，云婉禾【哦】了一声后也就没什么了，只是接着问了句无关的话。 【云卷云舒：小秦，你加程思雨微信没？】 程工是自己的小姨子，微信肯定是加了的，只是秦仁正要回复，云婉禾也把这句话撤了回去。 原因不明，但部长手速慢，脸皮薄，秦仁就不捅破了，假装没看到就好，正逢程思云回了句【也想你】，之后秦仁就一心二用地跟两个人轮流聊。 说起来一个是心上人，一个是上司兼朋友，聊天的状态切换起来秦仁居然还挺得心应手，也算是某种天赋了吧。 —————————— 叮铃铃—— “？！” 聊了一会儿，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来，陌生的号码让秦仁眉头一皱。 “444-86239…” 广告诈骗大晚上的也不休息吗？ 秦仁手机装了反诈app不怕诈骗，但是自从在网上了解过最近一些楼盘房价之后，各种地产广告就不厌其烦。 于是秦仁直接挂掉。 叮铃铃—— 但很快，又打了过来。 陌生号码打两次的话，秦仁一般就还是要接一下以防万一，于是举起了听筒： “喂？” “喂！秦先生！” 一个女声。 隐约熟悉。 语气很急促，或者说…慌乱？ “你…” 秦仁的“你是谁”还没说出口，对面已经继续开口，呼吸越发急促甚至带着一丝惊恐： “是我，我是白洁！驱魔办主任！” “是你？” 秦仁当然记得她，两个月前给自己办理驱魔人退休手续的就是她，提醒自己关于位面壁垒松动出现豁口的也是她，而此时此刻，面对白洁，秦仁首先感到的是不满： “私自联系退休人员在局里是很严重的违规行为，你什么意思？你不会还在蓉城吧？” “我是因为上周的血月才重新回到蓉城，奉命调查位面豁口的事情，现在秦先生你听我说…啧！不好…” 白洁说着说着停顿下来，话筒里响起呼啦啦各种嘈杂，好像是她正在跑动，片刻后才呼哧呼哧地继续说道： “秦先生，经过我的调查，位面豁口的事情已经得到证实，壁垒耸动确有其事，并非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只是猜测，而是真的存在，并且已经出现很久了！” 秦仁闻言，沉吟两秒吐出了一个字： “哦。” …… 对他而言，这个消息仿佛是在今年告诉他申奥成功了一样，落后的不止一星半点儿。 但这也正常，秦仁是第一当事人，所以才有第一手消息。 而白洁肯定是经历了各种调查啊分析啊，甚至用一些黑科技计算啊什么的，才能得出现在的结论。 不过不管怎么样，面对管理局的人秦仁除了“哦”，肯定不会透露任何相关信息。 比如自己早就知道位面豁口真的存在，以及自己已经跟异界人有过接触这种事。 虽然位面管理局并不是电影里的那种黑深残组织，坑人也只坑驱魔人，可出于万一，秦仁还是尽量不会让他们知道家里这些异界来客的存在。 哪怕要是管理局阴错阳差地非找到他这儿来询问情况了，秦仁还有自己的异能做倚仗将其劝退。 毕竟他已经不是当初傻傻被骗签合同的中二小子了，对自己的异能的特殊性和级别有清醒的认识，位面管理局如果想打什么奇怪的主意，但凡对他和他的家人包括貔貅们造成困扰的话，那就必须用相当长远的眼光好好掂量一下可能引发的后果。 …… 不过除此之外，白洁也提供了一个秦仁都不知道的情报。 白洁说位面豁口早已经出现，秦仁假装感兴趣，就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出现的”，白洁报出的时间却并非洛瑶来到的时候，而是说今年一月份就已经出现了。 “一月份？位面豁口就出现在了蓉城？” “没…没错…” 要说一月份最有印象的事情，那当然就是也出现过也一次血月，所以这次的血月才显得更加特殊。 于是，结合鱼灵儿说位面豁口消失的事情，秦仁便理所应当地推测，每一次血月的出现，就代表位面豁口的开启和关闭。 一月份出现血月，豁口开启。 上周出现血月，豁口关闭。 在这个过程中，被豁口连通的万妖大陆，为地球送来了一头貔貅和两条蛇。 听起来，这的确是比较合理的判断了。 “秦先生我知道你已经退休，只是眼下哪怕违规我也只能联系你了……我现在的情况很不妙，位面豁口的调查结果和加密手机都在冲突中被毁，至今不能联系局里和新任驱魔人，所以…所以只能临时找个手机给你打…” 好吧，亏你还能记住我的号码。 秦仁很想这样吐槽来着，但显然白洁话里的“情况不妙”和“冲突”让他更在意一些。 “你怎么了？细说？” “我…我现在在被吸血鬼追杀…” “哈？” 位面管理局的人被魔裔追杀？ 秦仁惊了，虽说自己已经退休，不过蓉城好歹还是他曾经的地盘，并且现在也有新任的哪个小姑娘在驱魔，什么吸血鬼突然敢袭击人类了？这不反了教了吗？ “…也不算追杀，反正…” 电话那头断断续续，白洁好像又跑了起来，秦仁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她东躲XZ的样子了： “…反正她应该是要我的血，居然还保证我不会死什么的，谁敢因为这句话就随便让人吸血…哦不对！我糊涂了！秦先生！准确地说她不是吸血鬼，她是……” 稍微有些语无伦次的白洁女士话音未落，听筒里再次响起各种翻箱倒柜的动静，听筒里短暂地失去了一切声音，最后恢复过来的时候，里面只响起了一些隐约的如同蝙蝠的吱吱声，旋即彻底挂断了。 嘟嘟嘟—— 听着耳边的盲音，秦仁五味杂陈。 靠，什么情况…… 显然，白洁那边发生了一些很玄的事情。 秦仁退休后的日常已然平静很久了，哪怕洛瑶和鱼有容师徒的到来也没有真真意义上地打破这份平静，可眼下白洁突然宣称被吸血鬼袭击并失联，就让秦仁内心一下子动摇起来了。 就好比小学生在暑假玩的天昏地暗之后，突然又要上学了，有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 吸血鬼？ 又不是吸血鬼？ 新的魔裔？ 还有白洁她…难道已经…… …… 突然挂断的电话，让秦仁整个晚上都是神情凝重。 嘱咐貔貅一个人睡的时候，貔貅看着他的眼睛一点儿也不吵不闹； 跟姐姐一起躺上床之后，顾清也是眸带忧色地在他怀里轻抚他的胸膛，问了两次发生了什么，秦仁说在想工作上的难题，她也就不再追问了。 好歹，姐姐今晚能安睡。 只是，秦仁彻夜未眠。 直到第二天一早，秦仁又接到了电话。 【444-86239】 看看记录，还是昨天白洁的号码，她没事？ 秦仁心中一动，亲亲枕边人的脸蛋儿，让她把自己松开之后，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套上短裤出门，往家里女孩子们听不到的楼梯间里走去。 “喂？” …… 099 兔女郎 “喂…”听筒里白某人的声音有些虚弱。 “白小姐？你没事儿吧？” 秦仁稍微松了一口气，如果真的出现最坏的结果，那即便是这么一位跟自己并没有什么干戈的路人甲，也会让秦仁对现在的日常产生一种剥离感和不安。 “我…没事儿啊。” 白洁对秦仁的问话好像有点儿不解： “是…秦先生吗？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 “诶？我手机怎么…” “白小姐。” 听这样子，秦仁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 “你现在在哪？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昨天…” 白洁甚至打了个哈欠： “…我一直在宾馆啊，不对，咦？通话记录…是我打给你的吗秦先生？” ？ 这是…失忆了？ 话说到这，秦仁大概能知道，白洁昨晚那番动静应该是她被那个类似吸血鬼的魔裔一路追回了宾馆，接着在经历了某些遭遇之后，白洁失去了当时的记忆，不幸中的万幸是性命尚且周全。 “白小姐你听我说，昨晚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考虑到事关安全，秦仁就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说给了白洁，白洁震惊之余检查了身上，好不容易终于在肩膀上找到了两个奇特痕迹。 形状像牙印，但深度大概也就是指甲用力一掐的程度。 白洁把这个发现反馈给了秦仁，脱下半边衣服，拍了张肩膀的照片发给秦仁： “秦先生你是老驱魔人了，你怎么看？” 好白的牙印，秦仁看的微微眼花，回忆了一下之后道： “你昨晚说，追你的魔裔是个吸血鬼，然后又说不是，并且从她对你说的那番话来看，是会说话的。” 普通的吸血鬼肯定不会说话，秦仁跟狗蛋打交道可有足足四年了，这一点比谁都清楚。 “不过一些高级的老吸血鬼确实有会说人话的，它们会利用独特的口器像鹦鹉学舌那样嘶哑地模仿人类，只是蓉城应该并没有。”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白洁身上的牙印，秦仁可以很明确地下判断： “首先我这儿的吸血鬼是不会袭击人类的，另外如果是普通吸血鬼，不会留这么小的牙印。” “万一是小吸血鬼呢？”白洁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一看就没下过基层。 “小吸血鬼也一样。”秦仁解释道，“白小姐，吸血鬼吸血的时候讲究一个大开大合，用牙啜太慢了，都是扭下头来对着脖子嗦，而且像你肩膀上这样细小的咬痕，它们那种粗大的牙齿也做不到。毕竟这年头的吸血鬼又不是中世纪时候的血族……” 血族？ “秦先生。” 白洁闻言来了些精神： “现在不会还有血族吧？” “不可能。” 秦仁果断否认。 …… 血族作为地球上最后一批魔祖，早在一百多两百年前就被以范海辛为首的西方驱魔人窸窣剿灭，残部也因为地球环境变化，难以补充营养等原因彻底消失。 纵观古今中外，跟血族下场类似的还有很多，像范海辛这样的著名驱魔人，比如珀尔修斯，姜子牙，钟馗啥的，都以民间传说或者神话故事等各种方式被世人铭记着。 从那个时代的角度看，正因为有了他们，地球才能有一个较为安逸的生存环境，血族这样的异界生物才没有威胁到人类的延续。 …… 不过提到血族，秦仁也逐渐发现，白洁虽然还记得自己是来蓉城调查位面壁垒的，但却貌似把得出“豁口确实存在”这一结论的事情也一起忘记了。 “秦先生，我昨晚还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我今天发现我的加密手机和一些奇怪的文件都…” “有。” 秦仁还是不太想让白洁，让管理局知道太多位面豁口的事情，所以说的半真半假： “那些东西可能是你在和神秘魔裔争斗的时候被毁掉，那些文件应该是你这次调查用的，倒是没调查出什么结果，只不过你要继续的话，可能就得从头开始了。” “这样啊…” 遭遇了神秘魔裔的袭击，白洁就打算先暂停调查，向局里申请增派一些自己身边的安保人员，做好更多的充分准备之后再来。 而秦仁当天下午也就去了一趟“幺妹面馆”，再次找到名为阿翠的鸡头女人，麻烦她打听一下蓉城最近有没有来什么外地的魔裔，疑似带有血族血统的那种。 “魔裔呀…” 阿翠磕了磕光亮的嘴壳子： “还真有呢，只不过不像是血族之后，是的话，本地的那帮吸血鬼早就去串门了，倒是新来了不少小可爱，被咱家发现之后都挺懂规矩的，该打招呼的都打了招呼…” “切，还小可爱…” 秦仁不认为魔裔能可爱到哪里去，连蜜汁那样的水晶史莱姆都算是少数。 “小白，出来。” 阿翠见秦仁不相信，也就拍拍手，从屏风后叫出来一个抱着一些小册子貌似正在整理的女孩儿。 “来了来了掌柜的，什么事呀~”轻灵的身子蹦蹦跳跳，充满跃动感。 “你初来乍到，带你多结识点儿人有好处，这位先生啊，是咱们蓉城上一任驱魔人，很有威望人也很好，来，叫声秦哥哥，打个招呼吧。” “嗯嗯，秦哥哥好~” “……” 秦仁并不是怯场的人，至少在和魔裔的社交场上不会，不过此时面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女孩儿，心中确实震惊，因为眼前的女孩儿，或者说雌性魔裔，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半兽人，兔人。 可能兔人听着别扭，但要换成兔女郎，就很容易想象出这位“小白”的大致模样了。 大致轮廓看起来就是挺漂亮的一个人类女孩子，但头顶却多出了两只活泼挺立的白色长耳朵，翘翘的臀儿后面还缀着拳头大小的一坨白色的毛绒球，加上连体抹胸+高跟的装扮，和人类那种cos的兔女郎别无二致，身材也在这种装扮的衬托下显现出堪比鱼有容的火爆。 “你是真兔子？” 秦仁半信半疑望着小白的心口，摇摇晃晃颤颤巍巍，像揣了两只团团似的，根本不是阿翠口中的小可爱，而是货真价实的大可爱。 100 魔祖 真兔子肯定是真兔子，小白的红色瞳孔不是美瞳，这一点其实无需阿翠提醒，秦仁自己都能看出来。 因为这个兔女郎的眸子不仅红，而且还会微微发光，按照秦仁的常识，现阶段应该还没有研发出自带led灯的美瞳吧？ “秦哥哥不相信呀？那你瞧我耳朵~” 小白说着，头顶上两只长耳朵就耷拉了两下，然后又挺立起来，又耷拉下去，让秦仁想起了小时候玩的一种叫“啪啪圈”的手环玩具，格外灵活，甚至能和手一样，卷起多宝阁旁的一根棍子撸来撸去。 要是人类cos的兔女郎，肯定是用发卡，远达不到这种程度。 “那…” 第一次看见真正兔女郎的秦仁也是好奇心大发，艰难地从那白白胖胖的两只半球上挪开视线，指了指藏在小白齐肩长发里的另外两只人类耳朵： “你这两只耳朵呢？” “哦这个啊。” 小白是个元气满满的那种大女孩儿，啪唧一声，爽快地把两只人耳摘了下来： “我在cos人类~” “……” 秦仁无言以对，稍微瞄了下她的尾巴，小白马上就扭过身子微微前倾着身子呈s型地撅起来，腰下弧线看起来滚圆翘弹，大小倒是没太夸张，也跟鱼有容差不多，没有到鱼灵儿的程度。 “这个是真的。” 小白就保持这样的姿势，放下手里的小册子，双手轻轻扒在两瓣上抖了抖，毛茸茸的一坨尾巴晃晃悠悠，宛如枝头的一簇沉甸甸的梨花： “秦哥哥，要摸摸看的吗？” “可…可以摸吗？” 秦仁大为震撼，一般说来，感觉尾巴不都是兽人最为敏感最神圣的地方吗，可以随便摸？ 不过有一说一，蓉城本地不产兽人，秦仁自己也没见过兽人，所以光凭人类文艺作品里的刻板印象作出这样的判断，好像的确没啥参考价值。 现在看来的话，说不定真正的兽人就是可以让人摸尾巴的呢？ 此刻，秦仁是这样想的。 然而，阿翠却接过话来，在字面意义上“咯咯咯”地笑了一阵后，科普了秦仁一些真相： “驱魔人，你不知道了吧，兽人里面，只有兔人是会让人随便摸尾巴的。” “只有兔人？” 这个说法让秦仁对兔女郎更好奇了，而小白倒是终于羞涩地红了下脸： “哎呀掌柜的…” “怎么？装矜持？” 阿翠摇摇头，直言不讳： “尾巴的确是兽人最为敏感的地方，不管生理还是心理上的，都算是，只不过兔子和人一样，一年四季都处于发晴期，不论雌雄皆为好色之徒，所以…你明白了吧？” “明白了。” 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不是尾巴不敏感，而是兔人本身就比较开放。 用比较情趣的说法讲，小白就是天生的搔货。 这样的话，秦仁倒也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动物世界里面讲过，兔子是繁殖能力超强的动物，多胎生物，雄兔子甚至会对人类女性发晴，跟泰迪一样很可能随时随地见到东西就怼。 而雌性兔子也没有生理期，怀孕的时候还能再怀孕，也就是大着肚子的时候继续姣欢还能再次受孕… 咦？这种描述怎么听着有点儿涩… 秦仁的xp并不奇怪，为了不被带歪，赶紧甩掉脑海里浮现出的这些没必要的知识，却听得又是一声“秦哥哥”，娇滴滴的，回过神一看，小白还保持着双手掰着自己的姿势摇尾巴，只是脸上多了浓浓的红晕，大大的眼睛不知怎的竟开始有湄眼如丝的感觉了： “秦哥哥，尾巴你还…要不要碰了，让人家一直这样的话，人家会…会…” “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别说了。” 好家伙，这兔子真不是一般的涩，秦仁在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她不是人，撇清不该有的想法之后，姑且还是把手伸向了她的尾巴。 “唔~” “麻烦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好嘛…” 秦仁真的纯粹是处于好奇，可这小骚兔子一脸被玩弄的样子是几个意思？ …… 俗话说，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但秦仁实际探访之后发现，兔子的尾巴其实并不短，看起来毛茸茸一个球球，其实只是整体卷起来了才缩成这样的。 秦仁实际上手，可以扯出来蛮长的一段，一丢手，又卷回去成球。 “嗯~~~” “所以说别发出奇怪的声音啊…” 这兔子居然在开始眯起眼睛咬唇咬手指了，身子也开始各种暧昧地扭动，秦仁老脸发热，就只好停止拉拉扯扯。 “诶？” 小白就骤然一慌，幽怨而惊诧地转身： “停…停了？” “……” 秦仁心说不然呢，这玩意儿难道还想当场舒服了才肯罢休嘛… 还母兔呢…母猪吧这是？ “所以最近多出来的的魔裔，就都是这种小可爱？” “对啊，反正我觉得兽人都很可爱，不过外地的其实比较少，主要是本地的。” 阿翠把还在犯痒痒的兔子赶回屏风后面继续整理书籍，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啪嗒啪嗒打着一把铁算盘： “昨天来了两个山城的兽人，前天新增了十三个本地兽人，大前天……” 兽人类型的魔裔一开始都很普通野兽没区别，只有到了一定年龄才会开始进化成兽人，秦仁默默听阿翠盘点一阵之后，眼珠子一转，发现了一个情况： “是不是血月之后，才开始突然有很多兽人进化的？” “对的，驱魔人，不瞒你说，血月这个东西我们也在研究，一月份那次血月，那帮吸血鬼好像各种兴奋，这次血月，除了吸血鬼兴奋，好多兽人也提前进化，就感觉…” “感觉血月给地球带来了什么东西？” “嗯，是这个意思。” …… 秦仁都没有位面豁口的事情告诉阿翠，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因为对于地球上的魔裔来说，那些异界位面才是它们的祖地，位面豁口打开意味着会有新的纯血魔祖降临，好比一群黑帮小喽啰看到了大佬出狱那种感觉，从各方面讲，都很有可能让这帮魔裔开始各种各样的狂欢，诱发太多的不稳定因子。 比如鱼灵儿和鱼有容，某种意义上，她们其实就是现在地球上某些魔裔的魔祖。 还有洛瑶，很少有人知道，其实大熊猫也是魔裔，体内流淌着貔貅的血脉，小女孩儿也是它们的魔祖。 魔裔的事情不好琢磨，比如洛瑶的身份如果大范围传出去，蓉城动物园的熊猫全跑家里来“朝拜”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秦仁至今对阿翠都留了口。 但对于血月的问题，在了解了一些情报后，秦仁又有了新的猜想。 血月，很可能跟万妖大陆的位面豁口并没有关系。 7017k 101 九月新气象（4000字） 之前，秦仁觉得血月是位面豁口的诱因或者伴生现象。 一月血月出现，万妖大陆通往地球的位面豁口被打开。 这次血月出现，万妖大陆通往地球的位面豁口被关闭。 如此而已。 但在幺妹面馆呆了一下午后，秦仁想到了更多可能，最后等回家之后，更是有了一个很大胆，但并非空穴来风的猜测。 …… 第一，血月很可能跟万妖大陆的豁口并无关系，只是单纯的巧合让两件事重合到了一起。 第二，血月很可能是万妖大陆以外的另一个位面豁口导致的现象。 …… 如果这个猜测，尤其是第二个是真的，那这就意味着鱼灵儿所说的“位面豁口消失”并不是真正的“消失”，而是转移。 就像有一扇门，在各个异界和地球之间随机转移。 并且转移还算好的，秦仁甚至怀疑这扇门是不是还偶尔会分裂。 因为从阿翠那里的情报可以得知，一月份的血月出现，吸血鬼们有集体行为兴奋的状况；而这次血月，除了吸血鬼们的兴奋，兽人类魔裔也出现了提前进化，比如小白。 再综合整理修正一下已知的线索，秦仁现在心中就有这样一种假设： 一月份血月，异界A首先打开了与地球之间的位面豁口，至于有无生物降临，不得而知。 异界A的豁口让流有该位面魔祖血脉的魔裔感应，尤其是数量比较广泛的吸血鬼，从而也让位面管理局从那个时候开始意识到位面壁垒松动的可能。 异界A的豁口也不知道持续了几天，反正接下来就是异界B，即万妖大陆，也打开了位面豁口，洛瑶和鱼有容鱼灵儿三个姑娘们来到了秦仁家，和睦友爱地相处至今。 再然后，就是上周血月第二次出现，极有可能是异界A再次打开了位面豁口。 并且，鉴于兽人类的提前进化现象，这次打开的位面豁口很可能有两个，除了异界A，可能还包括兽人类魔祖存在的异界C。 也就是说，现在很可能有ABC三个异界，都与地球打通过联系了。 这可就比秦仁一直以来以为的只有万妖大陆的情况，复杂多了。 最直接的问题，就是异界A和异界C，会不会也有生物已经降临了？ 这一点真不好说。 因为秦仁从鱼灵儿她们的例子可以判断，即便位面壁垒松动，穿越也不是谁都可以的。 比如洛瑶就比较特殊，是只刚到化形期的灵兽。 鱼灵儿师徒也是修仙界的佼佼者，靠渡劫飞升才得以穿越。 ———————— “要是还有魔祖前来，或者说已经来了的话…” 秦仁横躺在沙发上，想到上古年间那些东西方毁天灭地的怪物，再看看身后气哼哼撅着小嘴打游戏的蛇族宗主，还有晃着小腿坐在自己腰上玩手机的貔貅。 …如果还有魔祖来了的话，地球灵气的干涸，也会像对修仙者一样，对其他异界生物的力量产生压制吗… 这是个蛮严肃的问题。 总不可能每个异界魔祖都跟家里这几个一样，全是萌萌哒的漂亮女孩子，并且一杯奶茶一瓶可乐甚至一杯豆浆就能搞定的吧？ 如果有真正凶残的魔祖来了，地球像科幻电影里一样遭遇大危机，那不就麻烦了？ 虽然秦仁到时候肯定可以利用自己的异能保护家人，不过分身乏术，拯救世界是不现实了，到时候肯定要位面管理局站到明面上来。 别的不说，在真正面对极大威胁的时候，秦仁还是相信位面管理局的自卫反击能力的。 就好像一些大型国企，你可以说它管理臃肿，可以说它执行事物过于稳健，可以说它的员工全是养老的，但某些硬实力它也的确是最能拿得出手的。 至少位面管理局给驱魔人在任期间发放的那种能量武器，在秦仁看来就很黑科技，甚至很科幻了。 …… 当然，说一千道一万，以上内容都是秦仁的推测，不是什么实锤的事实，如今世上没有谁对异界位面有多少了解，秦仁的猜测都是往比较大胆的方向去的，百分百猜对的概率微乎其微。 “话说万一猜对了的话，那昨晚追着白洁的，莫非真不是什么魔裔，而是……嘶！姓洛的！” 秦仁的脑袋正在天马行空，忽然感觉小秦仁一阵吃痛，顿时怒视洛瑶： “你能不能换个地方坐，别乱动？” “哦。” 洛瑶就扭扭小翘臋，从秦仁的腰上换到了秦仁肚子上，duang地坐下来，继续给同为农民的队友砸番茄。 “倒霉孩子起开，我给你让位置还不行吗？” 秦仁坐起来，把洛瑶也抱起来放在旁边： “还有，这个版本砸番茄是要花豆子的，别砸了。” “切，怎么这样…” 斗地主的乐趣在于两点，一是抢地主，二是砸番茄，不砸番茄，斗地主的乐趣就瞬间失去了一半，上仙大人对此很失望，不玩了，扭头去看鱼灵儿玩英雄联盟。 “好丑，这是谁？”鱼灵儿今天没用那条母蛇，也没用女剑仙，用了一个奇怪的玩意儿。 “这叫剑魔。”鱼灵儿也觉得剑魔很丑，但他用剑，鱼灵儿就忍了。 用剑的人没有坏人。 “煎馍…” 而洛瑶却是摸摸平坦的小肚皮，有点儿饿饿了。 煎馍是炸馒头片儿吗？ 洛瑶今早吃的就是炸馒头片，小鱼的厨艺越来越好了，炸的馒头片儿脆而不焦，金黄干香不浸油，吃的时候撒上一点儿秦仁以前炒的椒盐，咸香可口，咔滋一下，满嘴留香。 “小鱼——” 越想越饿，洛瑶下了沙发就要往厨房里跑，找正在做晚饭的小鱼看能不能寻摸点儿吃的，被秦仁一把拦下，抬手打她翘翘的小屁股： “拖鞋穿好！” 其实貔貅的脚脚反正不会脏，不用穿的，但规矩还是要讲。 洛瑶不满秦仁这次打屁股的力道，有点儿小疼，所以在穿上拖鞋之前先踢他弱点一脚，然后才笃笃笃溜进厨房。 “什么孩子这是…” 对于家里的熊孩子动不动就爱踢自己弱点这一行为，秦仁只是无奈地抱怨两句，好在貔貅的小脚软软的力气也不大，再加上他本身也是老裆益壮，可以说已经习惯了。 ———————— 【李经理：@秦王，秦工，发你的表格看一下，车位数好像不对】 【秦仁：收到】 洛瑶去厨房的时候，秦仁收到了工作群的消息，在方案设计中，项目的表格数据错误是比较常见，但也是设计师们尽量要避免的东西。 最终落地结果当然会有各种审核，但在此之前，提交给甲方的表格要尽量准确，别让甲方检查出来返工，主要是会影响设计方的形象。 至少秦仁所在的千禾建筑公司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要求员工的。 而此时，甲方发过来的这表格，其实并不是秦仁做的，而是程思雨。 新人被甲方检查出来错误很正常。 想当初，秦仁刚进公司的时候，云婉禾几乎每天都要批评他，虽然不是那种凶狠的态度，但老被上司找出工作上的问题，是个人都会压力，还好秦仁抗压能力强，在逐渐提高自己能力的过程中，也跟部长搞好了关系。 “车位啊，啧，他们这个规范算个车位怎么这么麻烦…” 各地规范不同，秦仁看了下这个项目，自己也头疼，一边看，一边拨通了小姨子的微信。 “喂喂喂？姐夫~”小姨子貌似随时都很有精神，一接电话，声音就欢快的跟小黄雀一样。 “喂，程思雨，你看到群里没有，就是你个表格啊，我跟你说下…” “哦，表格啊…” 原来是工作上的事情，难怪他这么破天荒… “嗯嗯，那你说吧~” 小黄雀的语气快速地蔫了一下，然后继续欢快： “我在听~” 知足常乐，周末刚好想念某些人想的正无聊，突然能听个声音也不错，毕竟姐夫很少给小橙子发语音，每次都是小橙子给他发…唉，多么没情调的姐夫啊。 于是，两个人就核对了一下表格的内容，结果秦仁却发现，小橙子并没有出错。 “靠，这李经理是他自己把公式改了啊，规范上不该这么算的。” 讲道理，在被甲方折磨的工作日常中，发现甲方的错误是一大乐事，秦仁当即就在群里@了李经理，说明了情况。 而在得到对方确认之后，出于人文关怀气氛，甲方乙方自然寒暄两句也属正常。 【李经理：哦哦！对的对的，抱歉啊，加班太忙看晕了，呲牙.jpg】 这句【加班太忙看晕了】真假不知，反正是给群里的甲方领导看的。 一个群里又岂止有甲方领导，乙方领导也在啊。 好吧，那大家就双赢一把，秦仁也要说点儿漂亮话给自己公司的黄总看。 【秦仁：理解理解，害，吓我一跳，我就说嘛，我们公司新来的程工还是挺仔细的，一般不会出错】 【李经理：赞.jpg，呲牙.jpg】 【秦仁：呲牙.jpg】 …… 过场走完，大家当没事发生，李经理把自己的失误含混过去，而在程思雨看来，替她说话的姐夫则是又帅了一截。 “谢谢姐夫~姐夫霸气~” “别拍彩虹屁了…晚饭吃了没？” “还没呢，对了姐夫，你猜咱妈今晚做的什么菜？” 小橙子的妈妈就是橙子的妈妈，橙子的妈妈就是秦仁的岳母，秦仁将来的确也是要一起喊妈妈的。 “凉面。” “不对。” “肉。” “不是。” …… 姐夫和小姨子就这样在阳台上聊了起来，很难得，姐夫倒是平常心，却不知有些人可能要悄悄地开心整个周末了。 ———————————— 秦仁和小姨子聊天的时候，厨房里，姐姐和鱼有容正在搭伙做晚饭。 玉米粥，素烧苕皮，烧椒皮蛋，粉丝莲白。 虽是全素，但吃过的都知道有多好吃。 前去觅食的洛瑶，在她们忙碌的身影之间打了几个转转，找到了一个小碗，碗里装着早上剩下的两块馒头片儿，洛瑶拿来当做零食垫肚子，边吃边回到鱼灵儿旁边，继续观摩网瘾宗主打游戏。 “你在和谁打架？”洛瑶跟宗主的每一次主动搭话，虽然语气平平淡淡的，但鱼灵儿都很重视，一定要分出心来回答。 “他叫弗拉基米尔，也叫猩红收割者。” “奇怪的名字。” 洛瑶小手放在下巴下面，接住馒头片儿掉落的碎屑： “你为什么跟他打？” “唔…没有为什么，这个游戏让我们打的。” “但你好像打的很卖力。” “嗯。” 这点鱼灵儿承认，水亮的美眸里有种嫉恶如仇的正义神采： “因为他的技能能吸血，跟天魔很像。” “天魔…” 洛瑶回忆了一下： “天魔跟血有什么关系？天魔不是经常跟合欢宗勾勾搭搭的吗？” “天魔有两种，洛瑶你说的那种是情魔，数量稀少，我说的是血魔，天魔的主力军。” “好吧。” 这么一说，洛瑶好像也有些印象了，确实天魔和天魔有区别，大部分天魔只有背部长了翅膀，但有些天魔既有翅膀，还有尾巴还有角，确实是两种。 …… 别看洛瑶是万妖大陆土著，但在她三百多年的生命里，拢共也只经历过两次天魔入侵。 第一次的时候她还小，才五十岁左右，还是个宝宝，整天在鱼灵儿脚边蹦蹦跳跳要她喂奶喂食物。 第二次的时候虽然可以跟着鱼灵儿一起上战场了，但因为貔貅本体皮糙肉厚，洛瑶从来都是在战场里横冲直撞撒欢，跟玩儿似的，从来不会受伤。 回来之后就继续睡了吃吃了睡，对天魔的存在其实没什么感觉，也就没兴趣去深入了解。 …… “啊，你死了。”洛瑶指着鱼灵儿黑白的屏幕。 “我…我让他的。”鱼灵儿的脸皮没有秦仁厚，撒谎的时候会脸红。 不过老撒谎好像不是办法，鱼灵儿打英雄联盟也有一段时间了，至今还时不时会输给电脑甚至被一些不熟悉的电脑吊打，让宗主颇为郁闷，偶尔睡前输一把就会愁眉不展，躺在沙发床上越想越不开心，最后闷闷不乐地捶两下徒弟的大詾部用以发泄。 “？” 被师父捶醒的鱼有容自然是一脸懵逼，但每次迷迷糊糊睁眼又只看到鱼灵儿闭着眼睛，没有证据就不好随便打师父的屁股。 就这么持续了大概一周，时间也进入了九月份，鱼灵儿终于受不了了，跟秦仁宣布自己不打英雄联盟了。 “戒了？” “嗯。” 新的一月新的气象，鱼灵儿点点头，玉手不自觉地轻轻抓着秦仁的胳膊摇了起来： “秦仁，我想换个游戏玩儿，可以自己一个人玩的那种，行不行啊？” 请个病假，明天补 好久没感冒了，还好是普通……》笔趣阁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cits0871. 102 金九银十 八月结束，进入九月就是初秋。 金九银十。 这个说法最开始好像是跟务农有关，讲的是农民伯伯丰收的事情，但秦仁第一次听到却是在工作中，在自己所处的房地产行业里。 这是否意味着工作有要忙碌起来了？ 是否又要像六月份那样，连续一两个月加班到凌晨三四点？ 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在今年的金九银十，陆续有好多政策下来，用公司老板的说法，就是房地产，包括以房地产为主的设计院迎来了行业寒冬。 “好！”公司吃午饭的时候，得知这个消息的秦仁直接拍桌叫好。 “好个锤子！” 周驰愁眉苦脸，刚才云婉禾等各部门部长都去办公室开了会，下午肯定就要找部员们挨个谈话讨论调低奖金的事情了。 “驰哥，我只能说你格局小了。” 秦仁就很有格局，虽然他自己现在就是干房地产的，但依然希望现在的房地产行业能够早点儿死，自己大不了以后做公建，总不能饿死。 “格局以后再说，问题是我现在这花呗房租就指着下次奖金呢。” “那就是你活该了，早点儿把花呗停了吧，超前消费诱惑太大你把握不住。” 花呗得看什么人用，有控制力的，能还多少就用多少，周驰这种就是各种满打满算地用光额度，然后分期还啊什么的利滚利下来，最后变成终极月光。 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感觉自己经济独立了，花钱没有概念，到现在回头看，其实真的有太多不必要的消费了，周驰深陷消费陷阱，各种假精致的营销让他光是买耐克鞋就买了小几万。 还有健身卡有游泳卡，也不知道周驰被人家怎么忽悠的，直接各自办了几大千。 结果可想而知，就他们这行加班的尿性，周驰刚去了一两次就问教练可不可以休息一次，然后就连续休息了大半年，两张卡也成了摆设。 到头来一想，这些钱花的真是一个比一个冤枉。 存钱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每个月5号等着发工资然后填坑这样子。 “今天开始节衣缩食！”周驰不知道第几次下了决心。 “那你还玩游戏？”秦仁一针见血地指出周驰每个月的花费大头。 “游戏戒不了，那是精神支柱。” “手游有那么好玩吗？” “不好玩。” 周驰目光很沧桑： “玩手游到现在，我从来没有这个游戏打过评分，你猜原因？” “因为懒？”秦仁从周驰的外卖盒里夹了一片肥牛。 “那只是一部分原因。”周驰从秦仁的外卖盒里夹回一块鸡肉做补偿。 “另一部分原因，是我从来都不觉得需要氪金的游戏好玩，都氪金了，还讨论什么好玩不好玩？氪金游戏全都是垃圾。” “那你还玩？” “所以说啊，精神支柱而已…可能这个说法有些夸张，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你明白吧？” “呃……” 秦仁或许大概能明白，只不过他自己从来不玩氪金游戏，所以没法设身处地对周驰感同身受。 “以前读书的时候吧，老笑话中年大叔氪金传奇页游，充值只为一把数据，现在我能体会他们的心情了。说白了，就想找点儿工作以外的事情投入进去，然后从数据上感受投资回报，至少比投入工作获取工资的回报率要高。” 周驰嚼着鸡肉仰望45度角，一副悲伤逆流成河的样子： “至于游戏好坏什么的，有什么意义呢？好游戏花精力，现在比起人民币，我觉得精力更值钱。” 周驰很感慨，互联网没有记忆但是网民有，周驰作为一个老网民经历了各种令人唏嘘的游戏时代。 那一年，各种永久免费的韩式网游花式坑钱； 那一年，CF成了三亿小学生的枪战梦想； 那一年，备受骂名的英雄联盟在游民星空的评分仅仅2.4分； 那一年，游戏鄙视链还处于单机＞网游，暴雪除外的简单结构； …… 而如今，这些记忆已经全部过去了。 CF成了新一代人的童年回忆，英雄联盟玩家已经从被DOTA玩家嘲讽的对象，变成了嘲讽moba手游的对象，而DOTA玩家，大概早就结婚生子研究钓鱼去了。 像周驰这样二十来岁卡在中间的人，也不再热衷于为了一帮高薪程序员生产的产品在网上和人争的面红耳赤，游戏真正的好坏对于他已经没有意义，能不能轻松地在游戏里暂时忘记工作，才是最大的意义。 “所以我现在玩游戏就三个字，图一乐，千金难买爷高兴。” “你是买了高兴，那花的可是真金白银，怎么？这两年不打算买房了？” 行业寒冬不会让房价降下来，但会让房价涨的慢一些，秦仁现在已经有买房的打算了，建议周驰跟上，但周驰却直接凡尔赛： “唉，羡慕啊仁哥，可以自己买房，不像我，废物一个，只能靠爸妈全款…” “……” 秦仁当时脸就黑了，难怪这孙子氪金不眨眼。 “但是！靠自己的努力给老婆们换个大房子，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 周驰这话听的秦仁一愣一愣的。 老婆？ 还“们”？ 咋的？这货家里也天降了一屋子异界姑娘呗？ “你什么时候有老婆了？” “一直都有，上原亚衣，深田咏美，三上悠亚啥的…” 周驰开始叨咕一些不正经的名字，然后摸出手机给秦仁看淘宝： “淘宝现在数码区有活动，我寻思这也趁机买个大点儿的硬盘，给老婆们换个大房子。” “……” 秦仁有些无语，但关于数码区的活动还是有兴趣的。 这年头什么节日都能成购物节，连教师节都不放过，秦仁心里记着家里鱼灵儿想要换游戏玩的想法，于是考虑要不要给她整个家用游戏机啥的… “周驰，会议室来一下。” 该来的还是来了，周驰这边饭刚吃完，部长们也从老总办公室出来，云婉禾抬手一指，第一个就从周驰开始谈话，毫无疑问是降奖金的事情。 103 心虚的鱼灵儿 周驰去办公室的时候，秦仁这边还在看淘宝，吃饭吃的慢吞吞，整个部门比他更慢的，也就是只有程思雨了。 但程思雨情有可原，那会儿跟着孙姐去了效果图公司，刚刚才回来，端着小饭盒去茶水间，用微波炉热好了，坐到工位上，先把椅子往姐夫身边挪过去，嘴里哼着小调就朝姐夫的外卖举起筷子。 “诶诶诶，干嘛？吃锅望盆？”秦仁瞪她，但没有阻止她。 “尝尝不行啊？真小气…你才吃锅望盆呢。” 如果姐夫吃锅望盆的话，谁是锅，谁是盆？ 程思雨不禁思考起了这个问题，把筷子放进嘴里，然后呸呸呸，伸着粉粉的小舌头吐了出来： “夹错了，姐…秦工你点的什么饭啊，怎么全是辣子？” “辣子鸡饭，当然全是辣子。” “不应该全是鸡吗？” “懂不懂啊，辣子才是辣子鸡的灵魂，要的就是辣子里找鸡的乐趣。” “哦。” 程思雨不懂，抿了抿筷子，在姐夫的饭盒里翻了翻，挑出鸡肉来： “那你吃灵魂，我吃鸡肉。” “我…” 秦仁下意识地一抬手，把自己怔了一下。 啧，条件反射。 在家里打洛瑶打习惯了，差点儿在公司打小姨子的屁股。 “……” 算了，不跟她一般见识，有一说一，炒香炒脆的干辣椒下饭也是很爽的。 “秦工。” “？” 秦仁刚用干辣椒刨了两口饭，旁边筷子又伸了过来，小姨子送来了一大夹杏鲍菇牛肉丝。 “够不够？还有哦~”说着又是一筷子。 “好了好了，夹这么多，我吃不完怎么办…” 秦仁看了看小姨子的饭盒，有些窘迫地嘀咕。 “嘻嘻~”程思雨乐呵呵一笑，小虎牙白白的，“还礼嘛，我胃口又小。” “那还做这么多。” 秦仁尝了尝，比不上有容做的，不过也挺不错，商场简餐水平。 “今天是你做的还是咱妈做的？” “都做了，我炒杏鲍菇，妈炒牛肉丝。” “还能这样？” “能啊，轮流操作嘛，做饭什么的，我其实还在跟着妈妈学…” 程思雨小口小口地吃着花椰菜，快速地悄悄看了姐夫一眼，声音逐渐变小: “…但是…但是比姐姐要会的多一点儿…” “是吗，厉害了。” 秦仁夸赞着，程思雨的心儿就偷偷暖了一下，小勺子在米饭里戳啊戳，声音再次小了几度： “…姐姐她，连番茄炒蛋都还不会…” “哈哈，确实。” 秦仁无情嘲笑： “她以前给我做过一次，番茄不去皮，也不切碎，一大瓣一大瓣的，还放了好多糖，齁的直犯恶心。” “真的啊？”程思雨眨巴着眼睛，小脸儿粉扑扑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 秦仁嘴角扬起笑意： “…吃的时候还是停不下来，多余的糖就当是甜到心里了，毕竟是喜欢的人亲手做的嘛……诶？等…你又干嘛？” 秦仁话音未落，饭盒里的杏鲍菇牛肉丝又被程思雨夹了回去。 “你不是说吃不完吗，还我。”小姨子面无表情地解释道。 “不是，我这…” “你继续吃灵魂吧。” 程思雨挪开了椅子，埋头扒饭： “叫你说姐姐坏话，吃不死你…” “……” 不就说点儿实话嘛，这也算坏话？ 秦仁顿时就郁闷了，这姐妹俩的关系，好的也太厉害了吧… —————————— 淘宝的数码区活动，秦仁给鱼灵儿买了个游戏机。 当天下单，第二天就到货。 鱼灵儿听说是专门打游戏的东西，当时就诚惶诚恐： “多少钱啊？” “便宜的很，几杯豆浆钱而已，来，我教你，这个叫卡带…” …… 秦仁并没有夸张，他买的是小霸王学习机，小时候的那种，成龙代言的，一个键盘，上面带一个盖子，掀开就可以插学习卡或者游戏卡。 学习卡无非就是打字练习和纸牌，游戏卡才是灵魂。 说实话，秦仁自己都没想到还能买到这东西。 这东西现在早就停产并且闲鱼上都少有人卖了，如果有全新的更是具有收藏价值。 而他也是运气好，在淘宝上一家新开的专卖怀旧古早物的店里淘换到了这台小霸王。 虽然不是全新没法用来收藏了，不过用是可以用的，再买几条花里胡哨的转接线，就可以满足鱼灵儿想玩“一个人玩的游戏”的欲望了。 诚然，单机游戏用电脑就能玩。 但秦仁之所以去淘换这个，是考虑到鱼灵儿的游戏水平。 从英雄联盟的表现看来，鱼师父是属于又菜又爱玩的那种。 所以秦仁就干脆让她从最简单的游戏玩起。 “这个插上就能玩吗？” “对，要是遇到花屏的话，按下复位键重来就好。” …… 秦仁蹲在地上鼓捣，鱼灵儿也抱着膝盖蹲在一边看，T恤倾斜的V领口里，一条诱人的沟沟大咧咧地露在外面还不自知，让秦仁咳嗽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瞧，干净涨红了俏脸儿牢牢揪住衣襟。 “好…好了没啊…” 鱼师父吞吞吐吐地转移话题，耳根子热热的，并且… 并且也不知为何，还有些莫名心虚，眼珠子微微缩着，滴溜溜地看看徒弟有没有在客厅。 “马上就好。” 秦仁其实并不在意，毕竟是现代地球人，区区小沟沟而已，也就随意地瞄了两三眼，三四眼，四五眼而已。 小霸王连接完毕，秦仁取出了游戏卡带。 都是没有壳子的那种，绿色的带有金手指的条条，小时候经常和小朋友们换来换去，借来借去，自己买的话就是五块钱一个有壳子的。 那时候也不懂，买的时候就买壳上画的图案最好看的那一个，结果拿回家往往都是不好玩的，或者重复特别多的游戏，因此，一张高质量的游戏卡带也算是当时的宝藏了。 比如秦仁现在插的这张，就集合了很多经典。 超级玛丽，魂斗罗，坦克大战，雪人兄弟，影子传说，炸弹人…… “呼——，哈——” 秦仁吹了下卡带上的金手指，又哈了口气，看得鱼灵儿好奇极了： “为什么要这样啊？” “仪式感，来，你也试下。” 秦仁把卡带递到鱼灵儿嘴边，鱼灵儿犹豫着，也轻启红唇，呼呼地吹一吹，再哈了口气。 “这样…可以了么？” “可以。” 这货吹的是仙气儿吗，一股玫瑰花的味道… 秦仁心里腹诽着，然后插入卡带，熟悉的画面出现在显示器上。 “给。” 他把手柄交给鱼灵儿，鱼灵儿摁下start按钮，一个蓝天白云的奇妙世界出现在眼前。 “这叫超级玛丽，可以一个人玩，也可以两个人轮着玩。” 难受 感冒还没好啊，这会很难受，再请个假啊，记账！必还！》三五文学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x23us.us 104 叠词词 一款好玩的游戏和一款经典的游戏不能一概而论。 很多能够被称之为经典的游戏，它的有些设置在现在看来也依然富有乐趣。 “哦——~” 比如秦仁第一次给鱼灵儿演示超级玛丽，把乌龟壳踩又弹回来踹掉狗头怪的时候，鱼灵儿水灵灵的杏眸就闪烁起了小星星： “好好玩！这是什么东西？” “乌龟。” “跟英雄联盟里面不一样诶。”鱼灵儿很兴奋，玉手芊芊，软软嫩嫩地扶着秦仁的肩膀。 “当然不一样，联盟里那是河蟹。” “不是王八吗？” “不是，而且这个也不是王八，是乌龟。” …… 乌龟和王八的区别，鱼灵儿搞不太清楚，因为在万妖大陆，龟族=贵族。 不是谐音梗，是事实。 万妖大陆上为数不多的几个龟族，至今都流淌着玄武的纯净血脉，哪怕如流云宗这样的神蛟之后，也是千年难得有幸见到它们一次。 而鱼灵儿这样一个年轻的宗主，在短短一千两百二十三年的年轻生命里也是没有怎么见过乌龟的。 它们太大，也太懒了。 如今的万妖大陆，已经没有任何生命可以举目俯瞰一只龟族的全貌，山川大地已经和它们的身体融为一体，在看不到岁月尽头的休眠中，它们偶尔抬起头来就算活动了一下，然后方圆十万里都要经历一场小地震。 鱼灵儿就是在其中一场小地震中，从十万大山间看到龟族那巨大的脑袋从耸入云巅，那就算是她唯一一次见过乌龟了。 …… “乌龟和王八有区别吗？” “有啊，王八壳子上没有花纹，乌龟背上有足球纹，王八的脑袋尖尖的小小的很丑，乌龟的脑袋就圆圆的，很大很可爱。” 可爱吗？ 鱼灵儿眨巴着眼睛观察了一下，好像有点儿。 只不过鱼灵儿感觉稍有违和，因为在万妖大陆是不会有人用可爱形容乌龟的。 “你还可以让它们更可爱一点儿。” “我？”鱼灵儿指着自己。 “对。” 秦仁也是心血来潮，对单纯的宗主循循善诱了起来： “试一下，不要说【乌龟】，说【龟龟】。” “龟…” 鱼灵儿的眼睛飘忽忽，一阵左看右看，水润的唇瓣儿嗫喏两下： “…龟龟。” 然后就莫名脸红，总感觉有些不好意思，秦仁则是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宗主，连可爱都天赋异禀，顺便告诉你，这叫叠词词。” “叠…词词？” “对，凡是可爱的东西都会叠词词，比如洛瑶就是个中好手。” “不不不…” 鱼灵儿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乌龟可爱，我不可爱，我…我不会可爱，都一大把年纪了…” “哈哈哈…” 虽然是事实，但从鱼灵儿嘴里听到“我一大把年纪”这种话，秦仁还是忍俊不禁。 “你别笑啊秦仁，对了，我们有容倒是挺可爱的。”鱼灵儿想起了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红娘”身份，赶紧给自家徒弟美言两句。 “这我知道。”秦仁不否认，这从他见到鱼有容的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你觉得…” 鱼灵儿眼睛转了转： “…你觉得容儿她跟你姐姐比，哪个更可爱啊？” “……” 这叫什么问题… “这个世界是多元的，所以每个人可爱的点都不同，没法比。” 秦仁也不知道鱼灵儿脑回路怎么转的，简单回答了一下，然后操控着超级玛丽在空中顶出了一个绿色蘑菇，把鱼灵儿看的一愣一愣的。 “那是啥？” “那是隐藏蘑菇，吃了加一条命。” 隐藏蘑菇也是超级玛丽的经典设置，秦仁还记得小时候那会儿也没有攻略书，网络也没普及没法查资料，所以在发现了第一个隐形蘑菇之后，就把能撞到的砖块几乎全部撞了一遍，亲力亲为地才把所有关卡的隐藏蘑菇找全。 那时候类似此类的成就感，真是一辈子都能记得的快乐。 “来，给你玩儿吧。” “嗯嗯。” —————————— 秦仁发现，鱼灵儿玩小霸王学习机的时候，虽然依旧很上头，但却没有玩英雄联盟瘾大了，早上重新和徒弟一起吐纳晨练，晚上按时睡觉。 究其原因，其实还是一个胜负欲的问题。 玩竞技类网游就像打牌，赢了还想赢，输了就想翻盘，老挂念着就上头。 而玩超级玛丽，一关一关地闯，是一个挑战自己的养成过程，比 “谁？宗主吗？” 晚上，刚洗完澡小女孩儿踢掉小拖鞋跳上床，听到秦仁在嘀咕马上就接过话： “宗主也有赢欲？” “都说了是胜负欲！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晚上十点半的床上，秦仁对着某貔貅的小脑门儿敲一下。 “本座就是好好说的嘛…” 洛瑶已经成了老油条，对秦仁做这种事情已经不会表现的不高兴，而是化身滚刀肉，滚进他怀里娇滴滴地一阵哼哼： “秦仁~” “？” 洛瑶戳着秦仁胸膛上的小点儿： “你是不是好久没亲我了…” “？？？” 秦仁直接捏她脸蛋儿： “上仙同志，你不要说的好像亲你是什么必须的事情好吧？我没事儿亲你干嘛？” “没事儿为什么就不能亲了？” 秦仁居然没事儿就不想亲她，明明洛瑶没事儿的时候都想亲秦仁来着！洛瑶对此很不满，扭着身子拱他。 “瑶，你知道好白菜是被什么东西拱的吗？” “你才是猪猪。” 多么熟练的叠词词，这就是可爱的上仙大人的含金量。 但是秦仁现在心不在这儿，貔貅嘛，跟小猪猪也差不多，要拱就拱吧，秦仁现在正忙着傻笑，靠在床头跟程思云聊的正开心。 【橙子：小杏仁，九月了，中秋节我们视频赏月呗？】 【秦仁：不赏】 【橙子：为什么？你是不是要跟别的女人赏了？气气.jpg】 【秦仁：不是，是我跟月亮约好了，中秋一起赏你】 …… 两个人腻腻歪歪，还有小橙子中途插入，碎碎念的小话，夹杂着熟悉的一段超长语音。 【小橙子：姐夫，我刚刚小睡了一下做了个梦，梦到一个大坏人要欺负我，恐怖的很，你猜是谁？】 【小橙子：姐夫，我给你学一下那个人】 【小橙子：52''】 …… 秦仁照例无视了小姨子古灵精怪的语音，然后给她发了个猫猫挠玻璃的表情包。 【秦仁：不加班的时候好好睡觉，干了这行，安逸的睡眠是很难得的，听到没？】 【小橙子：听到啦~】 趴在被子里的小橙子欢欢喜喜的，她在公司给姐夫夹菜，姐夫回家了会让她好好睡觉，这难道不是互相心疼吗？ 唔… 也不知道姐姐要是知道了的话会不会吃醋~ ———————— （梦回小时候，一个感冒难受一周，我是废物……） 105 鱼灵儿（欠债1/5） 【秦仁：美丽的云小姐，在干嘛？】 【云卷云舒：看视频】 【云卷云舒：小秦，你别乱喊我行不行？】 …… 秦仁晚上讲了个可乐的故事把洛瑶哄睡着了，同时也结束了跟程思云的腻歪，开始例行找部长唠嗑。 掐指一算，两个人这样已经有一个月了吧，云婉禾倒是没想到秦仁真的说到做到，可以一直坚持到现在，而两个人聊的话题也越来越有生活感。 比如今天吃夜宵没，吃的油不油，要是肚子长肉肉了会不会被ol服崩住等等。 有时候，云婉禾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多了个弟弟，每天晚上下班了，知道姐姐辛苦了，就会陪自己解解闷的那种。 当然，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既然是感觉… 其实倒也不一定非要是弟弟啦… 只是刚好秦仁就有个姐姐，这样比喻起来比较合适。 【秦仁：怎么每次问你都是在看视频？】 【云卷云舒：可我就是在看嘛】 发完这句，云婉禾又熟练地撤回重新发。 【云卷云舒：可我是就是在看】 这次去掉了一个【嘛】字。 秦仁看得清清楚楚只觉得想笑，云婉禾明明就是个年上软妹子，却非要因为年纪啊部长身份啊这种东西硬凹御姐人设，这算不算傲娇？ 而相比之下，同样是年上，家里的某条蛇就老实多了。 甚至有些天然呆。 比如最近，每次洛瑶喊她宗主的时候她偶尔都要愣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乃是流云宗老大来着。 于是乎，连洛瑶都人小鬼大地表示举出了《三国演义》里面的例子。 “有人问阿瞒思不思蜀，阿瞒说不思了，宗主也是。” “那是阿斗，不是阿瞒。”秦仁纠正她。 “反正都是阿字辈的。” 小女孩儿无所谓： “就和宗主一样，感觉这里快乐，已经对流云宗不感兴趣了。” “好意思说别人” 秦仁揉揉她甜香的柔顺秀发： “你呢？” “我也一样~” 洛瑶倒是毫不犹豫，这里有秦仁和可乐，当然比只有花草树木的万妖大陆好多了。 “秦仁，本座想喝姜煮可乐了。” 新的一周周末，刚和姐姐一起睡完懒觉的秦仁正在给洛瑶梳头发，洛瑶却突然提出之前很不屑的要求。 “姜可乐？” 秦仁察觉到了其中女孩子矜持的意味，鼻尖蹭了蹭她光洁的额头： “好朋友来了？” “嗯…”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不过一想到那种地方居然会流血，洛瑶还是腼腆地有些脸红红，点头的幅度都是小小的。 流血的灵兽要喝姜可乐，可灵兽平时对可乐的消耗真不是盖的，秦仁看了一下，可乐已经没有了，自己又懒得动，就去阳台摇人。 ———————— “这…这个方向？” “可以再贴低点儿。” “那…那是你啊，我…已经…嗯~” …… 阳台上，两个女孩子在瑜伽垫上光着小脚丫，鱼有容在教顾清学瑜伽，首先是前屈式。 其实鱼有容自己也不会“正宗”的瑜伽，软体功是体修最最最基本的东西了，再加上蛇族本身的天赋加持，下腰啊什么的都是轻而易举的，只是无意中在厨房后弯腰捡了个掉落的盘子，才让姐姐顾清直呼“瑜伽大师”，于是就有了现在这样的场面。 说起来，这两个女孩现在的关系，好像莫名其妙就和谐了起来，也是挺让秦仁感到神奇的。 都说女孩子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难以捉摸，秦仁以前还不信，现在信了。 “哎不行不行，我不行了，有容你的腰怎么…真不愧是蛇…” 顾清的语气是有那么些嫉妒的，她一直觉得自己腰就够软了的，弟弟平时抱她的时候也都是这样说的，可没想到软中更有软中手。 啧，这小腰… 要是在人身上扭起来的话，也不知哪个男人遭得住… 姐姐毕竟也是成年女性了，而且是那种对某人保持着一定渴望度的，会经常“使用”钢笔的成年女性，所以忍不住就会想到一些脸红心跳的方面去。 而且对于鱼有容，顾清这方面的联想也不是第一次了。 早在邂逅那天，第一次见到她和她师父那条长长软软的粉嫩舌头的时候，有点儿污的姐姐大人就… “清姐姐。” “呃？” 污污的清姐姐从污污的联想中回过神来，然后听到鱼有容同学试图在安慰她： “腰太软其实也不好的。” “比如？” “比如…比如…” 鱼有容不经常安慰谁，或者干脆说从没安慰过谁，不太熟练，想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张张嘴： “比如会很怕痒。” “……” 这算不好？ 顾清很自然地把鱼有容的小笨嘴误会成了凡尔赛，盯着她的腰儿瞄了一会儿，没脾气地挥挥手： “我们换个简单的学吧。” “嗯，那就这样。” 鱼有容开始做一字马，这个时候秦仁已经在她们身后看了有一会儿了。 虽然初秋的微凉让两个女孩儿都换上了长裤，不过双腿依然长长直直的优美，鱼有容随意地摆着一字马，不如师父丰圆的臀线却有着少女特有的紧致，翘翘的鼓鼓的，和洛瑶的一样可爱，但当然要比洛瑶的再大一点儿。 秦仁看了看自己的手，目测的话，洛瑶的只有一巴掌，鱼有容的大概有一个半巴掌吧… 当然了，秦仁是个老实人，这里并不是他，只是鱼有容现在穿的是瑜伽裤，对于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来说，有了紧身衣料的勾勒，用一字马来无意地彰显其身材优越的时候，就不可避免地会很格外吸睛。 “清儿。”秦仁走过去招呼了一声，“去买点儿可乐回来吧。” “呵呵，你干嘛不自己去。” “哎呀我是懒狗嘛。” 秦仁嘻嘻哈哈的： “好姐姐，你腿长跑的快，去一下吧。” “这会儿知道好姐姐了…” 顾清白了他一眼，一边穿拖鞋一边把鱼有容也拉上： “走，我们一起，顺便逛下超市。” “好。” 两个人就出发去买可乐了，哪怕直直地从客厅中间路过，正在玩超级玛丽的鱼灵儿也完全忽略了她们，盯着电视屏幕搓手柄，宛如一个无情的高玩。 没错，现在家里的小霸王学习机接到了电视上。 作为童年回忆，秦仁觉得这样才最有感觉。 而如今的流云宗老大，也终于不像之前玩英雄联盟一样那么惨，在玩超级玛丽方面的水平，表现出了如同学习电脑一样惊人的天赋。 “你会卡位跳？” 秦仁饶有兴趣地表示惊讶： “还会疾跑大跳？你查攻略了？” “没有诶。” 听到秦仁的声音，窝在沙发里仿佛闭关的鱼灵儿才终于动了动，但也只动了一点儿，脚趾头在和隔壁苏瑜同款的灰色蕾丝船袜里拱了拱，身体其他部分依然扭都不扭一下，专注于手柄和屏幕，操控着水管工在一片空气里来回蹦跶了好几下有些泄气，抬眼望着秦仁： “秦仁，我想吃你那个磨菇。” “……” 秦仁脸当时就绿了。 106 苏瑜吃的（欠债2/7） “秦仁，我想吃你的那个磨菇。” 即便秦仁知道鱼灵儿说的蘑菇是游戏里的蘑菇，但看着这么一个水腴丰湄的女人眼巴巴昂着漂亮的俏脸儿，说想吃他的蘑菇，这绝对还是会给人或多或少的心理冲击。 秦仁就被鱼灵儿冲击到了。 “你说的是加命蘑菇吧，什么叫我的蘑菇，那又不是我种的…” “但是你玩出来过诶。” 鱼灵儿舔了舔嫣红的唇，丢下手柄，转身撅着高高的臋儿，玉白的胳膊撑在沙发垫子上： “秦仁，你把蘑菇弄出来给我看看，好不好？” “……” 心里纵有千言万语，可面对鱼师父那双单纯的眼睛，秦仁只能惭愧地自责。 不是鱼师父的错，只能怪自己，怪内心肮脏的地球人。 “其实你有没有觉得，这种有意思的小细节，自己找出来的话会更有成就感？” “唔…”鱼灵儿犹豫道，“第一次的时候是的，但是不知不觉通关以后就…” “等会儿？！” 秦仁不可思议地指着电视： “你通关了？” “嗯…应该是的，反正有个长的像竹笋的人好像被我救出来了。” “那是碧琪公主，不是竹笋。” 不过有一说一，比起竹笋，秦仁一直觉得碧琪公主这个名字更奇怪。 碧琪不就是bitch吗？ bitch公主什么的，总感觉…像某个18x本子里的内容似的。 马里奥通过丛丛难关，打倒库巴大魔王之后却发现公主已经恶堕，变得离不开库巴大魔王的库巴了… 大概就是这种剧情吧，总之秦仁是不喜欢碧琪公主这个名字的。 但眼下最令秦仁意外的是，作为一个没有任何基础就打过一段时间英雄联盟的鱼灵儿，居然可以这么短时间内就全部通关超级玛丽。 讲道理，哪怕是现在，让秦仁这种背板烂熟于心，游戏经验无比丰富的也的人再来玩一次超级玛丽，也不敢百分百地肯定说能够一次通关。 但鱼灵儿断断续续一共好像才玩了三次，就通关了。 莫非她在英雄联盟以外的游戏上天赋异禀？ 为了检验这一点，秦仁决定一起跟她玩坦克大战。 …… “你看，坦克这个星星吃了的话，就会升级炮管。” “原来如此。” 鱼灵儿点点头，难怪秦仁的炮管变长了。 “每次出现的地方和时机不一定，而且也可能不是星星，还会有钢盔啊，定时器啊手雷和铲子什么的。” 两个人开着一辆黄坦克和绿坦克玩起来，秦仁边打边给鱼灵儿科普。 “诶诶秦仁快！还有个星星要消失了，还能吃吗？” “能，你看。” 秦仁记得鱼有容曾经吐槽师父修炼的悟性低，但不管怎么说，鱼灵儿在游戏方面的悟性是真的高。比如秦仁还没说，她自己就判断出道具图标闪烁起来就是要即将消失的意思。 “秦仁你变粗了！好厉害~我要吃！” “嗯…下…下个给你。” 秦仁的坦克吃了两个星星，第一个变长，第二个变粗，攻击速度变的很快，鱼灵儿觉得很有趣，只是秦仁有些尴尬。 这个宗主吧，怪话真是太多了… 后来秦仁又吃了一个星星，坦克炮管升级到最大，子弹可以射穿钢板，只是秦仁一般不喜欢，容易在很多地图上摧毁有利掩体。 “来了来了，最后一波，鱼师父你去左边。” “嗯嗯，秦仁你从草里出来一点儿。” “出来了，干嘛？” biu~ 鱼灵儿的绿坦克朝秦仁的黄坦克打了一发子弹，坦克大战是没有队伤的，但被队友击中会马上山说起来被定身，此时刚好一辆敌方坦克路过，直接给秦仁一炮轰死。 “鱼师父…” “嘿嘿~”鱼师父眸儿弯弯，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 她是个成熟稳重的师父，却也同样是条懂得风情的蛇，这算是第一次在秦仁面前调皮。 不过作为一个“比较传统的小妇人”，鱼灵儿调皮起来当然不会跟洛瑶或者程思雨那样有恃无恐，还是会含蓄地害一下羞的，必须确认秦仁没有生气之后，才偷偷再打他一次。 “别闹。”秦仁挑眉嗔她。 “嘿嘿…” 鱼师父再次淘气地傻笑，然后就事不过三了，因为想起了洛瑶被秦仁打屁股的样子。 万一… 万一自己调皮过头了，秦仁也打她屁股怎么办？ 鱼灵儿的耳垂热乎了一下，微微贴在秦仁身边的丰臋下意识挪开了一点儿。 虽然可能有些杞人忧天了，可地球人都是不知羞耻的，秦仁又尤其变态，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来一下… …… 两个人打的蛮快，很快过去了七关，鱼灵儿得心应手的操作，让秦仁确认了这条来自异界修仙的蛇族女人，的确具备相当的游戏天赋的事实。 打半砖，预判子弹，雪地走位… 秦仁小时候研究两三年的东西，鱼灵儿上手就无师自通，让秦仁深呼吸一口气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鱼师父。” “啊？” “你搞不好，是个电玩女神。” 这年头女神已经是泛滥成灾的词儿了，任何领域来个女性就是xx女神，但秦仁用在鱼灵儿身上的时候就是货真价实。 既有正儿八经的技术，又有正儿八经的颜值，不是电玩女神是什么？ “使…使不得。” 可鱼灵儿显然对“神”的称谓，还保留着以前万妖大陆上的刻板印象，芊芊玉白的一根手指头竖在唇边，小声提醒秦仁： “秦仁，蛇族的远古大能都不敢妄称神…” “但你可以啊。”秦仁是无所谓的，“这里是地球，你又玩游戏又好看，女神是最烂俗但却最方便最直接的夸赞了。” “是这样…的吗…” 秦仁话说到这份上，鱼灵儿就对这个说法姑且不置可否了，继续打游戏，不过被夸成女神了，心里也理所当然地有些飘忽忽，屁股也就一点点儿挪回去，重新靠着他身侧了。 ———————— 而此时此刻，在外面买可乐的顾清和鱼有容好巧不巧，遇到了一个熟人。 准确的说，对鱼有容比较熟，顾清还不怎么认识，第一眼都没认出来的时候，鱼有容已经主动打招呼了： “苏姐。” “呃？” 双方是在超市门口遇见的，一边正要进去，一边正要出来，苏瑜认出鱼有容之后，也是把茫然的目光投向顾清。 她对顾清认识但不熟，不知道名字，还得稍微介绍一下才微笑致意。 “你们是来买瑶瑶吃的吗？”唐波波也跟在苏瑜身边，吃着一根阿尔卑斯棒棒糖，很大方地问道。 “是啊，你们呢？” “我们也是买吃的。” 鱼有容同学摸摸唐波波的脑袋，唐波波就让开身子，给她们看妈妈手上提的塑料袋： “但是是妈妈爱吃的。” 鱼有容和顾清一瞧，满满一袋子，全是粘乎乎的白色半透明物体。 “这是…吃的？”顾清指着袋子。 “嗯…”苏瑜点头，撩起耳发的时候露出一小片绯红的脸颊…… 107 鱼目前犯（欠债3/9） 苏瑜手上装了满满一袋子，但袋子其实并不大，也就平时卖街边小吃用的那么小一个塑料袋，里面晃晃悠悠荡漾着奇妙的液体，乳白色，呈现出半透明胶质。 “这是吃的？” “嗯……” 苏瑜回答的时候，顾清注意到了她的耳朵红红的。 原来成熟的也会腼腆怕生啊… 话说她的的耳朵好好看。 不是那种普通的好看，耳朵尖儿要比普通人些微尖锐一些，这种形状不是放在所有人脸型上都合适的，偏偏就很适合苏瑜。 “是凉粉吗？”每天在网上学习家务和菜谱的鱼有容同学很认真地提出猜测。 “不是的，这个是魔芋粉。” “魔芋粉？” 顾清只吃过魔芋： “是用来做魔芋的吗？” “这个我不清楚，反正…这个是可以直接吃的。” 苏瑜又提了提右手的一个小盒子： “这个是成品盒装，粉末冲调就成了袋子里这样，我现在提的这袋是现场赠送的，超市一直有卖，今天搞活动现场试吃才带回来的。” “好吃吗？”鱼有容比较关心这一点，好吃的话就做给哥哥尝下。 “不好吃…也不难吃，怎么说呢…” 苏瑜有一说一： “吃起来就像没有味道的胶水。” 没有味道的胶水… 这个形容让顾清和鱼有容同时陷入沉思，有点儿感觉了之后顿时同时皱眉，面露难色。 既然这么难吃，那苏瑜买来吃图什么呢？ “这个东西饱腹减肥效果很好。” 苏瑜给出了自己的答案，玉手轻抬，抚在小腹上微笑道： “这不最近感觉长肉了，所以就…” 减肥这个说法，的确可以解释女孩子的很多奇怪行为，可是鱼有容和顾清左看右看，苏瑜明明一点儿都不胖。 当然，非要说的话，顾清觉得她的胸口是有些胖了。 胸口太胖，顾清觉得很不好，需要减下来，才会显的年轻。 “苏姐，你真觉得自己最近胖了？”鱼有容老老实实地表示怀疑。 “是啊，我…” “才不是的~” 奶气的声音响起来，母女俩出现了分歧，唐波波的眼神很是天真无邪： “妈妈每个月都要买这个吃，她有瘾…唔唔——！” “波波！” 苏瑜即使捂住女儿的嘴，但关键信息已经被她全透露了，当着别人的面撒谎被揭穿，苏瑜顿时也是一阵窘迫，勉强地朝着鱼有容和顾清点头致意。 鱼有容和顾清对视一眼，除了觉得唐波波可爱以为倒也没其他什么，也会意地笑笑。 “以前…老家有类似的零食，我一直挺怀念…” 怀念这种没有味道的胶水？ 顾清将信将疑，苏瑜就补充道： “…其实吃这个主要是口感，味道不重要。” 那还是喜欢吃胶水呗？ …… 其实随口一提还没啥，但经过这一顿不长不短的交流之后，顾清就一直惦记着魔芋粉的事情。 直到双方分开，进了超市的顾清还在纳闷，用手肘撇了撇身边的鱼有容： “诶，你说…唐波波说苏姐吃那玩意儿‘有瘾’是什么意思啊？异食癖？” “她不是说魔芋粉本来就是吃的吗，那就不算异食癖，但是专门爱吃的话…确实挺特别的。” 鱼有容在专心看一把章丘铁锅，比起顾清来，她其实并没有把这事儿太放在心上： “其实魔芋粉这种东西，我以前在万妖大陆的时候好像也知道一些。” “你知道？” 顾清看着鱼有容的胸口： “你在万妖大陆的时候，也吃魔芋粉减过肥？” “不是减肥，是合欢宗那帮狐狸，也喜欢吃一种跟魔芋粉很像的东西，黏糊糊的，蛮恶心…” “……” 鱼有容风轻云淡地描述着，并没有注意到顾清脸色有些动摇。 毕竟姐姐比妹妹懂的多，结合“合欢宗”这个名字，顾清很难不联想到一些糟糕的东西上。 不过鱼有容却说，合欢宗吃的那种东西，是万妖大陆上的血精石熔炼出来的。 “血精石…”顾清有点儿印象，“就是域外天魔每次去你们万妖大陆掠夺的东西？” “嗯，血精石提炼出来的物质，好像关系到天魔的营养汲取，不论血魔和情魔都是。” 域外天魔有血魔和情魔的区分，这一点顾清也有所耳闻。 “像合欢宗吃的那种类似魔芋粉的东西，就是情魔重要的营养来源，大概十块血精石能提取一份，相对比较珍贵；而血魔食用的就相对比较普遍，每块血精石都能提取一份。” 这大概也是情魔比血魔稀少的原因吧，十个血精石能供养十个血魔，却只能供养一个情魔。 而合欢宗作为万妖大陆的“内鬼”，不仅和情魔勾勾搭搭，连吃的也一样奇葩，只能说不愧是让万妖大陆各大“名门正派”普遍嫌弃的宗门。 “如果是这样的话…” 弟弟家里都养了这么多奇怪的女人，顾清有理由对苏瑜的身份也作出大胆的猜测： “…有容，苏姐她该不会是天魔吧？” “不可能。” 鱼有容可是亲自跟着师父跟真正的天魔作过战的： “天魔青面獠牙，紫色为皮肤，背生双翅膀，情魔还有角和尾巴，也就只有高级成员才有个人样。” “那苏瑜就是高级成员！” “……” “好吧…当我没说…” 鱼有容也没见过天魔的高级成员，但是就静静地看着顾清，顾清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疑神疑鬼了，而且把邻居一个劲儿往天魔身上怀疑，可能会让同为异界人士的鱼有容感觉不太舒服。 唔… 怎么说呢，两个女孩儿现在关心挺和睦的，谁都不想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又闹的不愉快。 ———————— 大概等到要吃午饭了，鱼有容和顾清从超市回来，两个人一人提两瓶大可乐，至少够貔貅喝两周的了。 当然，这是鱼有容在家管着她的情况下，否则最多喝两天。 “她牙齿好好，喝这么多可乐也不变色什么的。”顾清对洛瑶很羡慕。 “灵兽都这样，身上总是干干净净。” 鱼有容不以为奇，但想了想，鬼使神差地又小声添了句： “修士也是…” “哦。” 这小蛇是在跟自己炫耀？ 好像有点儿这个意思… 好吧，人类世界呆久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修士也会有普通女孩儿的一些小心思了，顾清在内心表示理解，但嘴上还是要淡淡地“哦”一声以表淡定。 “哥，可乐买回…” 然而，开了门，欲言又止的鱼有容却不淡定了。 “哈哈哈鱼师父这是什么操作。” “哎呀你不许笑！” “诶诶干嘛？想打我坦克？别闹啊，敌人刷新了，” “哼，就打你…” “别！完了…行，鱼师父你等着瞧吧。” “嘿嘿，来啊~” …… 沙发上，师父和哥哥悠哉悠哉玩着游戏，不说摩肩接踵吧，至少也是快到贴贴的水平了，互相有说有笑。 尤其是师父，鱼有容竟然从她粉粉的侧颜看到了一丝撒娇的味道。 一瞬间，鱼有容心里忽然就像是被一只手捏住了似的，不舒服的很… 108 鱼有容的绿帽子 卧室里，“心机”的上仙大人正在挑选今晚要给秦仁偷看的小内裤，忽然听到开门的动静之后，马上就哒哒哒从卧室里小跑出来： “可乐回来啦~？” “我不记得家里有名字叫可乐的人。”秦仁搓着手柄提醒她。 “薯片呢？” “更没有叫薯片的人。”秦仁再次提醒她，家里又不是开快餐店的。 话说凭什么买可乐就要买薯片？谁规定的？ 洛瑶当作耳边风，跟顾清一起把可乐往厨房里搬。 她本来是想和小鱼一起搬的，但是发现小鱼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所以就不了。 “容儿，你快过来。” 没有人知道鱼有容这会儿在想什么，包括鱼灵儿也是，反正徒弟面无表情的样子她都看了几百年了，并没觉得异常，还乐呵呵地朝她招手： “这个好玩的很，我跟秦仁已经好几关没死了，配合简直天衣无缝！” “……” 确实无缝，物理上的那种。 鱼有容眼见师父朝自己挥手的时候，胳膊就那么有意无意地在秦仁肩上蹭，无缝的很，肯定连她身上玫瑰花的香气都蹭到哥哥身上了。 鱼有容本来就有些低沉的心情，顿时就再降一度。 “我去切姜了。”她不看秦仁，也不看师父，默默逃进厨房。 “哦…” 鱼灵儿盯着厨房门口看了一会儿，然后小声跟秦仁说： “秦仁，容儿她是不是心情不好？” “为什么？”刚才卡带花屏了，秦仁复位了之后正在跳关继续。 “不知道，就是感觉。” “第六感吗？”秦仁笑了笑，“不愧是几百年的师徒，关系真好，你已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了。” “讨厌，你才是虫…啊不是。” 鱼灵儿下意识地回了嘴，旋即察觉到了自己口气里娇嗔的意味，简直太不合适了，俏脸儿微微一红，赶紧清清嗓子稍微正襟危坐一下，然后… 然后再偷看一下秦仁的表情。 还好，他倒是很淡然，没有女人那么敏感。 “秦仁，你身边的女人多，你知不知道容儿为什么心情忽然就不好了啊？” “什么叫我身边的女人多…” 秦仁很无语，家里拢共也才四个女人，目前唯一的一个女朋友还远在天边，公司的那帮同事更不算数，很多吗？ “鱼师父，如果你的第六感真地告诉你，有容心情不好的话，那我是没什么头绪的，至于我个人的经验，我只能告诉你，地球上的女孩子一般无缘无故开始生气的话，那十有八九是亲戚来了。” “亲戚？” “就是好朋友，人类女孩子都这样，洛瑶现在也是，每个月都会流一点儿血…嘶！专心点儿鱼师父。” 秦仁的坦克帮鱼灵儿挡了一个子弹，光荣牺牲，又长又粗的高级炮管没了，变成了初始的萌萌哒。 “每个月…” 鱼灵儿则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怔怔地试探他： “你说的，是不是月…月事啊？” “哦？” 秦仁有点儿意外，因为据鱼有容所说，蛇族是没有月事的，哪怕来到地球以后也没有和貔貅一样，鱼灵儿怎么知道的？ 是来了地球以后才学习到的吗？ “我…我是…” 鱼灵儿有些支支吾吾的，然后眼睛一转： “对，万妖大陆的那些人族女性也有这个东西，所以我才有所耳闻…” “这样啊。” 倒也合理，秦仁也没多想，继续跟鱼灵儿打坦克，殊不知鱼灵儿的心思已经被月事的事情分走了大半。 ———————————— 月事… 人类的月事原来是流血，跟蛇族的差别好大啊。 而且掐指一算，容儿的年纪好像也刚好该… …… 总之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些不方便透露给男人的事情，鱼灵儿觉得这大概也属于性启蒙的一环节吧，她一边打游戏一边思考着，看哪天得找个恰当的时机跟徒弟谈一谈才是。 “哥。” “！” 正这样想着，两个人身后忽然幽幽地响起一声轻唤，鱼灵儿被吓了一跳，两对圆鼓鼓的衣襟都为之一抖。 “怎么了？” “……” 秦仁暂停了游戏，回头看着鱼有容，鱼有容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注意力却又被眼前师父和哥哥坐在一起打游戏的场景所干扰，所以最后干脆指着电视开口： “这个很好玩么，看你们很…愉快的样子。” “好玩好玩！” 鱼灵儿抢过话来，并且灵机一动，又记起了自己的“红娘”身份，感觉让徒弟和秦仁一起打游戏的话，也是一个可以互相拉近关系的机会。 于是，她直接把自己的手柄塞进了鱼有容手里： “容儿，你也来试试吧，跟秦仁一起。” “我？” 师父很热情，老实说，鱼灵儿这种完全对某些状况不自知的言行，反而让鱼有容更加困扰了，感觉心头的烦恼被憋在了罐子里。 “我不会玩这个…” “没关心，秦仁教你。” 鱼灵儿站起来，把鱼有容拉到秦仁身边坐下，自己则是去厨房跟顾清一起给洛瑶煮可乐去了。 给徒弟和她在意的哥哥留出了两个人的独处空间，鱼灵儿打心眼儿里觉得自己真是个好师父~ “哥，这个是什么？” “这个叫手柄，这个是上下左右方向键，这个是AB键，一般用来打炮或者跳跃…” …… 秦仁把之前教鱼灵儿的那些内容再给鱼有容教了一遍，但鱼灵儿果然是天赋异禀，同样的话，天才少女鱼有容听了之后很迷糊，远不如师父有灵性，所以秦仁又更加详细地教了第二遍，鱼有容才堪堪学会了操作。 不过，饶是如此，由于坦克大战是需要配合的，秦仁决定还是先从单人游戏教她熟悉。 第一次嘛，要慢慢来， “先来超级玛丽，你师父也是从这个开始玩的。” “哥，你不和我一起？”鱼有容不懂，看到屏幕上只有一个人，顿时轻咬着唇儿，颦起眉儿望着秦仁。 “这个其实也是一起，但是是轮流来，你先看我玩，然后再自己来，就能学会了。” “哦好。” 原来是这样，鱼有容点点头，看秦仁玩了一下，然后掉下去死掉，换她的时候，角色的样子却不一样了。 “哥，我的帽子怎么是绿的？” “呃…” 听着有些奇怪，秦仁顿了顿才回答： “这是为了区分两个角色，他们都是水管工，我用的是哥哥马里奥，你用的是弟弟路易。” —————————— 天才少女鱼有容在学玩游戏方面，跟正常人的水平差不多。 可考虑到她完全没有基础，所以实际上还是要比普通人强一些的。 “感觉怎么样？” “嗯，很有意思。” 在磕磕绊绊地通过第一关后，鱼有容大概能理解师父为什么这么喜欢玩游戏了，同时心情也好了不少。 因为她由此意识到，师父在和哥哥一起玩游戏的时候，应该是把大部分精力集中在游戏本身的。 至于跟谁玩，怎么玩，师父是没有考虑这些的，是自己敏感了，一不小心就想太多才自讨不快的。 “秦仁。” 这个时候，姐姐顾清从厨房里出来，说是姜可乐煮不了了，因为姜没有了。 “啊？冰箱找了吗？” “找了。” “最后两层？” “找了的。” 心情稍微平复的鱼有容也确认道： “家里的姜好像确实用完了，哥，我刚才过来，本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个的。” “啧…” 买了可乐又没有姜，真是坎坷，尽管鱼有容马上就起身要重新出门买姜，但这回秦仁就不好意思再让女孩子们忙碌了，准备起身自己去一趟菜市场。 109 猫成精了？ 去菜市场的路上，肯定是要经过街边附近的很多条小巷。 老街道的建筑间距和退距都不符合现在的规范，很多小巷都会穿插在楼间，秦仁所在的这一带虽然不是老小区，但街区结构还是保留着老街的样式，所以就会有很多小巷，整条街就像一把梳子一样。 犹记得，第一次与那位被狗蛋追的驱魔人后辈邂逅，就是在这其中的一条巷子里。 “也不知道她现在工作做的怎么样…” 秦仁装模作样地感慨一下，其实心里一点儿也不担心。 虽然说驱魔人的工作有一定的危险系数，不过秦仁治理了四年的蓉城却是个例外，像新任驱魔人这种身份，也就只有那天那种意外误会的情况，才会被区区吸血鬼追着捶。 滴答—— “咦？” 一滴水珠打在秦仁鼻尖，秦仁伸出手掌抬头望着天： “下雨了啊…” 蓉城是个太阳本来就不多的城市，秋冬更是阴雨绵绵，像今天这种九月份的阴天，随身带伞是有很大概率可以未雨绸缪的，可惜秦仁现在并没有。 雨点儿不大，但是来的蛮快，街上很多行人还是夏天的装扮，纷纷加快了脚步，推车小贩开始找地方搬，几分钟的时间，街上淅淅沥沥的雨声就盖过了各色杂音。 秦仁贴着屋檐下慢慢地走，他其实还挺喜欢这种温柔的雨天氛围的，格外宁静的同时还甚至带有一点儿淡淡的神秘感，给人一种别样的治愈。 “喵——” 小巷变雨巷，经过的每条巷子里都有野猫的声音传出来。 当然，对于野猫，秦仁的评价是，感觉不如团团。 猫猫的外貌在其次，很多人说团团好看，但秦仁并不觉得，他对猫咪的颜值没有感觉，就像某个电商大佬也不觉得他的网红老婆有多美一样。 主要是猫咪的性格，野猫这方面肯定不如家猫，这要通过很多相处的细节才能感受到，一句话形容不清楚，硬要打个比方的话，团团给秦仁的感觉有时候就像是自己养的个小情妇一样，闲暇之余撸一撸她，她也通过出卖自己的可爱来获取小鱼干和猫粮。 “喵——” “喵嗷~——” … 附近的野猫不少，每条巷子都有，应该是下雨天了在找地方躲雨吧，嘤嘤嘤的啼叫在雨声中断断续续此起彼伏。 “咳…” “？” 然而，在路过某一条小巷口的时候，一声突兀的咳嗽隐隐约约落入了秦仁的耳朵里。 猫成精了？ 秦仁停住脚步，身子往后一仰，往这条巷子深处望了一眼。 坑坑洼洼的石板路还算干净，只是因为雨水局部有些泥泞，一边堆着很多废旧纸箱和木板，有些猫咪会叼来一些旧衣服在这里搭猫窝，而此时在蒙蒙雨幕中，这样的猫窝旁似乎放着一团比较奇怪的麻布。 之所以说比较奇怪，是因为麻布呈三角状，半人多高，顶上一坨黑色毛茸茸的相似拖把还是什么的，秦仁也看不清楚，反正跟个小帐篷似的搭在那。 “喵——” “……” 目光所及，只有一只瘦弱的橘猫跳到麻布帐篷上，再钻进纸箱堆成的猫窝里，并无什么异常。 听错了吗… 应该是，不仅耳朵产生错觉，眼睛好像也出现了错觉，因为秦仁恍惚间好像看到哪个小帐篷动了一下，不过下意识一想就多半是里面有猫咪的缘故，所以终究没放在心上，径直来到了菜市场。 —————————— “姜怎么卖？” “老的嫩的？” “老的。” …… 嫩姜就是仔姜，用来做泡菜或者做江湖菜比较好，煮姜可乐就要老姜，秦仁一口气买了五斤，慢悠悠往家里走的时候，再次路过那些“雨巷”，然后再次在断断续续的猫叫中听到了那声不寻常的咳嗽。 “咳…咳咳…” “……” 好家伙，这绝对是有个猫成精了吧？ 错觉不能连续出现两次，强烈的好奇心让秦仁整个人一下子就伫在巷口走不动路了，犹豫两秒钟后，抬腿走了进去。 而等进去之后秦仁才发现，这条巷子好像跟之前狗蛋追赶后辈驱魔人的是同一条。 嗯… 连续两次出现特别事件，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巷子也算是有毒了。 “喵？” 陌生人类的突然靠近，让两只猫猫心生警惕，从纸箱里钻了出来跑到了不远处ob，秦仁则是在靠近方才看到的那个麻布帐篷后，心中一惊，错愕地发现，麻布是麻布，但帐篷并不是帐篷。 那是一个整个身体披裹着褐色麻布，然后蹲在角落里的活人。 而秦仁那会儿看成拖把的东西，只是一头湿哒哒的黑色长发，因为雨水之类的关系显得很邋遢而已。 …… 流浪汉？ 如果是普通的流浪汉，那这也就是普通的乌龙一场了。 可当那一张埋起来的堪称绝美的脸蛋儿缓缓抬起来的时候，那种惊艳的感觉却让顿时让秦仁蓦地心悸了一下。 这居然是一个跟洛瑶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儿。 长软的睫毛，柔亮的眼眸，秀气的鼻子，略尖的下巴… 跟洛瑶差不多的小巧，也跟洛瑶差不多的漂亮。 秦仁在遇到洛瑶以前，是从来没有用漂亮去形容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女孩子的，而此刻，这样的女孩子又出现了一只。 一缕缕被雨水凝结的黑色发丝间，她那晶莹剔透的肌肤白的甚至有些耀眼，薄薄的两瓣儿小唇微微抿在一起，唇色是很淡很淡的粉。 这样的气色，其实是有些缺乏血气的病态，可即便如此，依然遮不住她的漂亮和高贵。 “嗯？高贵？” 当这个词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秦仁自己都愣了一下。 没错，这个小女孩儿虽然全身裹在麻布里蹲着，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仅仅一个抬头，仅仅扬起她的小脸儿望着秦仁，秦仁却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了她身上的一种独特气质。 怎么说呢，就感觉… 明明是仰望，却像在俯视。 明明是流浪汉仰望普通人，却像一个皇室公主在俯视穷小子。 …… 110 戴项圈的小女孩 【高贵】 讲道理，这种气质放在一个跟洛瑶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儿身上，按理说应该蛮违和的，可短短的一个照面间，秦仁真的只能用“高贵”来形容了。 “呐。” “？” 雨幕里，两个人的视线交汇了有三秒钟，小女孩儿主动开了口。 “你在看我？” 她的声音很好听，但略有稚气的声线却带着一份贵妇人才该有的慵懒韵味，很是奇妙。 “小朋友你…蹲在这儿干什么？”秦仁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回到了当初洛瑶蹲在自己家门口的那天。 “呼…” 她很淡定地呼了一口气，貌似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异，但对于秦仁表现出的质疑也同样不在乎。 “你觉得我在干什么？” 她眨了一下眼睛，反问秦仁。 “不知道。” “可以猜。” “猜？” “嗯，猜猜吧。” “……” 不知为何，虽然这个小女孩儿没有展露太多的表情，但秦仁却从她的目光中读出了一点儿戏谑的味道。 夸张点儿说，就仿佛是一位公主在期待手下的奴才能给她表演什么好玩的才艺一样，倒不枉秦仁对她“高贵气质”的判断。 不过话说回来，秦仁的确是猜不出她在干嘛。 下雨天一个人裹着麻布蹲在小巷里，说是流浪汉吧小脸儿又白白净净的，看起来不大的年龄也总不能是搞什么行为艺术吧。 不过还好，至少她的答话不像当初洛瑶那样上来就是“愚蠢的人类”云云，从这一点儿说，她至少是个正常人类。 这很好。 毕竟洛瑶那样的异界萝莉，家里只要一个就够了。 所以她这难道是在…cosplay吗？ 遇事不决，cosplay。 虽然没有某种官方认定，但蓉城一直是个cos大城，之前鱼灵儿穿着“剑仙装扮”招摇过市的时候并没有引来太多注意，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你在cos吗？是兴趣还是学校的什么活动？” 今时不同往日，别小看了现在的小学生或者初中生，有些亚文化的的东西比大人都懂。 “cosplay…” 女孩儿小声复述了一边，竟隐约带着一丝弹舌音，然后颜色略淡的双唇抿起一点儿耐人寻味的笑意来： “对，我是。” 果然。 秦仁毫不意外。 因为就在女孩儿回答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扫到了不远处地上的一台佳能550D，在雨水淋不到的一块木板下，镜头方向刚好对着这边。 佳能550D是一款入门的千元级相机，如果是面前这个初中生大小的女孩儿周末拿出来自用的话，在当今这个时代再正常不过了。 “那台相机是你的吗？” “什么。” 女孩儿顺着秦仁视线的方向看过去，然后回头： “嗯。” 这一扭头的功夫，秦仁借着朦胧的天光，看到了小女孩儿眸底一抹靓丽的酒红。 “美瞳不错。”秦仁夸了一句。 “美瞳…” 又是一句小声的嘟囔，小女孩儿眯起月牙儿似的眼睛，看着秦仁继续咧嘴一笑： “谢谢。” “不客气。” 好尖的虎牙。 秦仁心中腹诽，比小姨子的虎牙还要尖。 但并不至于影响到美观，整体上依然是白白的很规整很好看，再加上她萌系的美丽脸蛋儿，让人看了不禁会在脑海里浮现出牙牙乐的广告曲。 这么尖的牙齿，要是用来啃甘蔗的话倒很方便… “咳咳…” 秦仁正胡思乱想，小女孩儿突然咳嗽了起来，毫无疑问就是他在巷外听到的那个咳嗽声。 “别为了追求效果就在非要真在大雨里搞，会感冒的。”秦仁好心地提醒他，虽然他并不知道对方cos的什么角色。 “你是以为我会因为这点儿雨水生病吗？”小女孩儿吸了吸鼻子，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望着秦仁。 “不然呢？咳嗽就算了，你知不知道你嘴皮都冻白了。” “这不是冻的。” 她眨眨眼，一点粉嫩丁香探出快速地在唇边舔了一下，依然是慵懒的味道： “是饿的…” “饿的？” “嗯，饿了…好久了。” “哦，行。” …… 有意思，这年头还能有哪家的小姑娘把脸和嘴巴都饿白了？ 秦仁反正是不相信，权当她是口胡了，提了提手里的袋子： “饿了就回家吃饭，我这里只有生姜，回家给孩子煮可乐用的，没有你能吃的。” “唔…这个嘛，其实你有。” “？” 好家伙，还是个小谜语人。 “嗯？” 说话间，不知何时，一只如白藕般的细嫩小脚从披满全身的麻布里滑了半截出来，秦仁指了指： “你没穿鞋？” 小女孩闻言轻“啊”了一声，然后脚儿一缩，点点头： “嗯，cosplay。” 说完她发现秦仁还低着头，自己也低头一瞧，才发现小脚还没有完全藏回去，还有几颗牛奶糖似的脚趾头露在外面，便下意识地再次蜷了蜷，最后才全部缩了进去。 而秦仁这也才注意到另一个问题： “下雨了，你不会是直接坐在地上的吧，屁股不得全湿了？” 小女孩儿淡淡地看着秦仁： “你想让我给你看屁股。” “？？？” 企业级理解！ 这小孩儿，在学校里绝对属于和同龄人玩不到一起，默默地人小鬼大的早熟少女。 “秋天的雨很难停的，越来越大了，拍完早点儿回家吧，还有，别把兴趣当正事，读书才是真事，好好学习啊。” “你在说教我？” “是的，听话。” 秦仁从没想过自己也有一天会用这种口吻说完，别说，感觉说教小屁孩儿还挺爽的。 不过也算是乌鸦嘴吧，雨确实变大了，秦仁话音刚落，脑袋上方的排水管就存了一缕水线直接落进衣领里，把他整个人都冰的打了个激灵。 “卧槽！” 秦仁脖子一缩，然后扯着衣领抹水渍，全然没有发现原本一直慵慵懒懒的小女孩，在目光触及他锁骨处的十字架形驱魔人圣痕的时候，瞳孔陡然一震，整个身子都挺了挺， 这一变化来的突然，也很短暂，秦仁并没有发现这个异常。 因为他也震惊了一下。 原因是，刚刚小女孩挺身子的时候，身上的麻布稍微滑落了下，一段雪白的脖颈因此显露，秦仁就在这个时候随便抬了下眼，却看到了令他错愕的一幕。 这个小女孩的脖子上，有一个黑色的项圈。 ____________ 你们男人为什么喜欢胸大的。… 111 初拥 虽然麻布只是短暂地滑落了一下，但秦仁还是清楚地看见了，小女孩的脖子上的确有一个项圈。 它给人的感觉，并非字情趣用的那种，而是一种正儿八经的高级装饰。 秦仁想起了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里面，娜塔丽·波特曼饰演的小姑娘玛蒂尔达，她的脖子上戴的项圈就很好看，中间还有一个太阳脸的挂坠。 面前这个小女孩儿的项圈，看上去也是那种带挂坠的，只是秦仁一晃眼的功夫没有看清样子。 当然了，项圈在cosplay里的出场率向来都是很高的，各种酷girl或者御姐属性之类的角色数不胜数，只是秦仁在这个时候，把方才从这个小姑娘身上获取的一些信息简单整合了一下后，忽然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什么。 “喂。” 他眯起眼睛，表情肃然起来： “你是本地人吗。” “是。” 女孩儿轻轻点头： “我住宏博小区。” 宏博小区… 秦仁没听说过，但尴尬的是，他没听说过的小区海了去了，没法从这个信息作出什么有用的判断。 “你cos的是什么角色？” “你猜。” “我不猜了。” 秦仁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你说你饿了很久，不会是从…血月那天开始的吧。” “血月？” 小女孩歪头： “你说的是红月吧？” 秦仁顿了顿： “是的，红月。” “你在捉弄我？饿那么久会死掉的。” “也是哈…” …… 讲道理，如果问到红月的时候，这个人直接来一句“什么是血月”，那秦仁会马上敲定她的身份有异。 因为一个正常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被各媒体连续报道了两周之久的奇观现象，装傻充愣反而会惹人怀疑。 “你突然盘问我半天，我也想问问你了。” 小女孩一脸反客为主的样子，轻笑着： “你锁骨上的那个怎么来的。” “这个？” 秦仁指了指圣痕，提出这个问题很正常，毕竟白色纹身很少见。 “这是纹身，十字架。” “你们管这叫纹身？” 小女孩想了想，若有所思地摇头： “不对，你这个，跟其他人所谓叫纹身的东西，应该不是一回事吧…” “什么意思？” 这话一出，秦仁的脸色骤然一凝： “你是谁？不对，你是什么？” “你猜。” 她再次吐出两个熟悉的字眼，眼中淡漠的慵懒意味更胜。 这样的态度，与明牌无异。 这个小女孩儿，看来并非人类，至少不是普通人类。 …… 圣痕对她没有反应，说明她不是魔裔，那秦仁第一时间能够猜到的她的身份，就只有异界生物了。 这也就是说，秦仁之前的那番关于血月和位面的推测，基本成真了。 血月的出现，果然并不是意味着位面豁口的关闭，只是碰巧在万妖大陆的豁口关闭的同时，开启了另一个世界的豁口。 新的世界，新的异界生物，来了。 ————————————— “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莉莉丝。” “莉…莉莉丝？”秦仁怔了下。 “嗯。” 女孩儿露出她白白的小虎牙，酒红色的眸儿闪烁着小狐狸似的促狭，一口熟练的弹舌灵活地打起了旋儿： “全名是温莎·亚历山德古拉·莉莉丝·奈特安娜·克里斯…” “停！” 秦仁打断她，感觉有些头皮发麻，不过并不是因为她长的离谱的名字，而是当他下意识想往后退半步的时候，惊异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秦仁平静地问道。 “普通的禁缚术而已，你在故作冷静吗？” 全名超长的莉莉丝又歪了歪头，饶有兴趣地眨巴着眸子。 不得不说，一个长相足够精美的女孩子，总是随便歪歪头就能体现出十分的可爱。 “我是真冷静，不过你可能不会相信。”秦仁其实慌的一批，不过有底牌也确实有底牌，否则也不可能把蓉城的魔裔世界治理成今天这样了。 “不不不，我相信。” 莉莉丝摇摇头： “毕竟你体内流着她的血，身上应该必有格外异于常人之处，至少不用担心我威胁到你的生命，所以你冷静也是应该的。” 秦仁闻言，皱起眉头： “什么流血？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体内流淌着她的血，所以你身上才有魔痕。” “是圣痕。”秦仁纠正，“我以前是个驱魔人。” “啊啊，驱魔人…” 莉莉丝舔着嘴唇点头： “…小时候听说过。” “……” 神特么小时候，你现在很大？能先照照镜子？ 秦仁一开始是这样想的，不过马上也就想到了家里某貔貅的年龄，于是暂时把话憋进了肚子。 …… “其他驱魔人可以把这种东西叫圣痕，但你的就是魔痕。” 莉莉丝莫名地笃定，并反问秦仁： “否则的话，你还见过哪个驱魔人的圣痕是十字架吗？” 别说，这个还真没有。 不仅没有，秦仁以前也听位面管理局的人说过，说他身上的圣痕是这么多驱魔人里唯一一个成型的，其他驱魔人的圣痕要么就是一个小点儿，要么就是一块斑，要么就是麻麻赖赖一片，反正难看的很，比普通人的胎记还丑。 “不管圣痕魔痕，跟你刚刚说的什么我身上的血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说过了嘛。” 莉莉丝第一次颦眉，表现出了一点儿不耐烦： “你身上之所以有魔痕，是因为你体内流着她的血。” “谁的血？” “她。” “她是谁？” “她就是她。” 莉莉丝很感慨： “你至今都没见到她吗？” “……” 见你妹！ 这可恶的小谜语人！ 要不是秦仁现在一动不能动，他一定会给这货可爱的脑袋瓜上狠捶两下。 “不想说就别说，这些掐头去尾的话，放在里叫水字数，懂？” “不懂。” 莉莉丝有一说一，然后轻轻咂舌，似是自语： “啧啧…找了你这么久没找到，而我刚来就碰见了你，要是她知道了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嗯，话说这人生地不熟的，我也得先找到她才好…” 嘟嘟囔囔间，莉莉丝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的身高跟洛瑶差不多的娇小，麻布依然可以笼罩全身，宛若火影忍者里面晓组织穿的大氅，只不过没有花纹，就是简单的褐色麻布。 “你要干什么？”秦仁依旧不能动弹，却眼见她靠近了自己。 “我说过，我饿了好久了。” 莉莉丝微微张嘴，软滑的粉色丁香在小虎牙上掠了掠，仿佛一位贵妇人正在擦拭自己的银餐具： “幸好有你，现在可以进食了。” “你吃人？” “恶心。” 莉莉丝一脸嫌弃： “血就够了。” 血… 一瞬间，秦仁把之前白洁的事情串了起来： “之前你是不是追过一个女人，吸了她的血，还洗去了她的记忆？” “哦？你居然认识她？” 莉莉丝有点儿意外： “不过她的血真的难以下咽，身上恶心的香水也难闻，哪怕当时饿的要死了，我也没能下口…” “不对！” 秦仁认为莉莉丝在撒谎： “她说了，脖子上都有牙印，你不可能没下口。” “那不是牙印。” 莉莉丝从麻布里伸出一只白皙的小手，手掌成爪，展示了下自己莹润略尖的指甲： “那是我抠的。” “？” “我给她放了点儿血，兑了好多水才勉强喝下去。” “？？？” 还能兑水？ 这是把人血当成浓缩橙汁儿了？ “没有血精石的世界只能找肮脏的人类代替，真是委屈那些先祖了…” 莉莉丝低声惋惜了一句，然后踮起脚来，美丽的小脸儿一下子就离秦仁的鼻尖只有几公分： “…不过还好遇见了你，你的血可和人类完全不一样啊，不仅下得了口，应该还会很美味…” …… 一阵阵特别的馥郁幽香钻进秦仁鼻腔，说不出的好闻，也说不出的让人犯晕。 “呐，你叫什么名字？” “秦仁…” 秦仁感觉脑袋有些迷糊，应该和莉莉丝身上突然散发的香味有关。 “秦仁，你是驱魔人，知道过去的血族吗？” “嗯…” “那你知道血族的初拥吗？” ……………… 112 腿环 “克啾！克——啾！” 龙湖小区，秦家。 顾清卧室里时不时传来一声独具特色的喷嚏声，小麻雀似的，持续了很久，最后本人甚至揉着小鼻子走出来，在电视柜里拿新的卫生纸。 “顾清，你伤风啦？”正在和徒弟一起打超级玛丽的鱼灵儿挺了挺胸脯。 因为顾清蛮小巧的，蹲在电视柜前遮不住多少屏幕，所以不需要站起来。 “应该是感冒。”鱼有容接话，“清姐姐，哥哥房间有板蓝根。” “什么男根…” 顾清喷嚏打的恍惚，听岔了： “应该是有什么事儿发生的征兆…咦？没纸啦？” “又没了？前几天才拆了两包出来啊…” 家务相关的事情鱼有容同学一清二楚，放下手柄看了看电视柜里，表示不解。 “肯定是洛瑶。” 鱼灵儿想到了自己的坐骑： “每次洗澡的时候就喜欢把卫生纸沾湿了，捏成团子砸墙玩，可费纸了。” “我—没—有—！” 厨房里的洛瑶很大声地不承认，她在等秦仁买姜回来，闲的没事就把厨房里所有的调味品挨个揭开闻味道。 “那就怪了，以前用纸也没这么快啊…” 鱼有容疑惑地嘀咕着，并没有意识到这个【以前】其实就是顾清回来之前的【以前】，顾清自己倒是很心虚。 家里的纸为什么用的这么快，她自己比谁都清楚，悄悄脸红了一下之后马上扯开话题： “再拆两包就是了，主要是这喷嚏打的…啧，总感觉有什么预兆。” “预兆…” 鱼灵儿想了想，很认真地提醒顾清： “不是预兆，秦仁说这是封建迷信，要不得。” “……” 讲道理，【封建迷信要不得】这种话，顾清觉得怎么也轮不到一条修仙的蛇儿来说。 “秦仁都去多久了，下雨了都还没回来…”顾清看了眼时间。 “别担心，他肯定到处乱逛呢。” “能不担心吗，我的喷嚏一向很准。” 顾清盘坐在沙发上仰头思索： “说不定他正在外面勾搭女孩子…” “？” “？！” “？！！” 此话一出，鱼灵儿师徒都“精神一震”，连同厨房里的洛瑶也警惕地从门边探出脑袋，竖起柔软的小耳朵暗中观察。 “我觉得还是不要乱猜的好。”鱼有容眉眼间一阵藏不住的紧张。 “就是就是，都说了封建迷信要不得。” 鱼灵儿也紧张。 当然了，师父只是替徒弟紧张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不是迷信，是预测。” “预测也不能空穴来风，顾清好好想想。” 鱼灵儿循循善诱： “人这一生要打多少喷嚏啊，你上次这样打喷嚏的时候，难道发生过什么吗？” “唔…” 顾清回忆了一下，然后点头： “上次也打了几个喷嚏，回家就遇到你们了。” “……” “……” 鱼氏师徒互看一眼，同时沉默。 有一说一，这样看来的话，莫不是秦仁真在外面勾搭女人？ “哦，我知道了。” 顾清一拍手，严肃道： “他买个姜半天不回来，肯定又遇到你们流云宗新来的蛇了。”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那就是其他妖族，比如你们说的哪个合欢宗。” “顾清你忘了吗，红月那天位面豁口已经关闭了。” “哦对哈…” 三个大的都在把秦仁往沾花惹草的方向揣测，唯独上仙大人灵活地转换思路，从厨房掐着腰儿走过来： “你们为什么老想着秦仁勾搭别人，为什么没有考虑秦仁被别人勾搭？” “别人勾搭他？” 这倒是提醒顾清了，弟弟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老招女生喜欢的，以至于顾清千防万防都没防住程思云。 “你是说，他去买个姜溜达一圈，就有女孩儿主动送上门了？” “嗯！很有可能！” 洛瑶现身说法，她当初就是主动送上门的。 ———————— 而在家里几个女孩儿各种天马行空的时候，当事人秦仁正在某条小巷里一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的漂亮小女孩儿踮起脚，眼睁睁看她搂上自己的脖子，眼睁睁看她张开略失血色的双唇，然后凑到了自己脖子上… 初拥。 莉莉丝是这样说的。 根据先前得到的简短讯息，秦仁认为这应该是指第一次吸血。 对白洁，莉莉丝是挖两个洞榨出来兑水喝，不算初拥。 但是对秦仁，她好像不仅不嫌弃所谓“肮脏的血液”，反而还跃跃欲试的样子。 “害怕吗？”莉莉丝的双手交缠，微凉的纤细手指头缓缓在秦仁的颈后扣紧。 “不怕。” “为什么？” “因为怕也没用。” 秦仁深呼吸一口气： “地球上有句歪理，面对如果没法反抗，那就去享受。” “所以你现在很享受咯？” “那倒还不至于。” 秦仁再次深呼吸： “都说了是歪理，打个比方而已。” “可你明明在闻我身上的香…” “……”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虽然是她才是调侃的那一方，不过秦仁总感觉这货好像害羞了那么一下，脸颊闪过了些粉粉的色彩。 不过，秦仁的第三次深呼吸，倒也被莉莉丝这句话憋回去了。 说起来明明这货是故意散发出这么诱人的气息，现在居然倒打一耙… “哈——唔！” “嘶！” 很突然，一阵剧烈的刺痛传来，秦仁感觉到两颗光洁而尖锐的虎牙，咬进了自己肩颈之间的皮肤。 “…感觉头晕了就叫出来，这是第一次，可能把握不好程度…” 莉莉丝还不忘含含糊糊地说话，凉薄的唇瓣儿柔软地蠕动着，伴随体内鲜血被抽离的奇怪感觉，让秦仁的疼痛都被缓解了一些。 “不小心把你吸干了那可不好了，毕竟你是她的人…知道吗？” “嗯…” 简直跟医生打针前的嘱咐一样，秦仁从莉莉丝啰啰嗦嗦的“吸前须知”里，也的确读出了生涩的意味。 看来的确是初拥。 血族… 这就是血族吗。 秦仁余光瞧着脑袋埋在脖子上的莉莉丝，真的很难想象，狗蛋那样的玩意儿，其魔祖竟然是如莉莉丝这样的存在。 …… 咕噜咕噜… 这样的吸血当然不会有这样的夸张声音，只是秦仁自己在心里呼情不自禁地跟随节奏配音。 …… “嘶！” 就这样，大约二十秒后，莉莉丝从他身上分开了。 “这么快？”秦仁看不到自己脖子上的孔洞是什么样子，只希望血族的唾液能有止血的功效。 “你…你……” 然而，莉莉丝好像并不是简单地吃饱了这么简单。 “你的血…” 吸完血的莉莉丝，酒红色的眸子竟然亮了起来，脸上的苍白一扫而光不说，甚至还多出了微醺般的酡红，恢复嫣红色彩的小嘴巴不可思议地一张一合，眼眶里闪烁起了一份秦仁看不懂的迷离… “你没事儿吧？”秦仁看的发懵，难道他的血里有酒？ “没…” 咔—— 莉莉丝刚开口，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忽然响起。 很细微，但在莉莉丝听来却如雷击，惊慌地起身后，看了秦仁两眼，然后就往小巷深处跑去。 “诶！你…” “别管我！马上你就能动了，这里的事情也会忘掉，就这样！” “啊？” 什么鬼… 秦仁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这莉莉丝在搞什么幺蛾子，不过一听自己也要像白洁一样失忆了，就马上掏出手机在备忘录上啪啪啪一阵按。 【莉莉丝…】 很可惜，意识到位，操作不够。 “嗯？” 刚敲完三个字，秦仁整个人像宕机了一样怔在原地，眼睛里的光逐渐黯下又很快重新明亮起来。 “这啥…” 他喃喃，看着自己手机备忘录上的莉莉丝三个字，再看看地下的一包生姜，还有不远处放在地上的一台佳能550D，最后摸向了脖子上的两个洞，结合白洁先前似曾相识的经历，原地发呆了五分钟后，眉毛深深地皱了起来，一抬眼，看向了小巷的雨幕深处： “新来的魔祖了，已经认识过了吗…” —————————— 秦仁殊不知，此时就在巷子的另一头，一扇隔断后，也有一双酒红色的眼睛在远远地望着他。 “忘了问住址…啧，算了，之后在附近找吧…” 一个声音在嘟囔，依然是慵懒的调调，却不再是方才带着奶气的清脆，而是蕴含着一股撩人的熟湄。 而这个声音的主人，也不再裹着麻布。 或者说，小小一匹麻布，已经完全盖不住她那近乎完美的妖娆娇躯，而是被随意地绑在了腰间。 …… 高挑的个子，如瀑的长发，如蜂的腰肢，高翘的臀线，饱挺的心口… 这样的一具丰腴的身子，穿着却又格外大胆。 两片儿三角形的皮质小布箍在胸前，皮质的低腰短裤堪堪收到腿根的位置，充满挑逗意味的黑色项圈修饰着雪白的脖颈，颀长的双腿不仅笔直紧致，右大腿的中间还有一个同样皮质的腿环，微微勒出一点儿肉肉的弧度。 “啧，劲儿真大，还好控制住了。” 她小声地嘀咕，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扮相，风风韵韵的一张美艳俏脸上腾起一股子红晕来： “完全态什么的…可不能这么轻易被看到呢…” 113 写正字 “你好你好！那个…我刚看到你从巷子出来，请问有看到一台照相机吗？” 提着一袋的生姜男人走出小巷，迎面撞上了一个面色焦急的女生。 “是佳能55D吗？” “啊对对对！” “是这台吗？”男人伸出手。 “啊对对对！”女生欣喜万分。 “你掉地上了，我看了下，关机了，但是没摔坏。” “谢谢！太谢谢你了！” “没事儿，刚好去看猫才发现的。” 男人一脸的风轻云淡，自然而然地就给出了这么个理由。 这并非什么善意的谎言，而是就在半分钟前，刚刚走出小巷的秦仁，真的把一切，包括失忆后刹那清醒的推断，都彻底忘记了。 …… 以前和兄弟们喝酒喝醉的时候，秦仁有过这样的经历。 就是刚喝完之后吹吹风，会有短暂的清醒，会短暂地思考人生，并把第二天的一些重要的事情做好安排，再调好闹钟什么的。 而等回家洗个澡睡完觉起来之后，那短暂的清醒就连同酒桌上的事情一起被再度遗忘了。 被血族吸血，貌似也同理。 ———————— “你去哪了？” “菜市啊。” “呵呵，你去的是青城山的菜市吧？” “不是的，清儿你听我解释，我买完生姜之后…跑巷子里看猫去了，看了半天腿都蹲麻了，脑子也蹲糊涂了，不知不觉就…” “骗人。” …… 顾清不相信弟弟，可秦仁真没骗人。 刚开始失忆之后，他推测出自己应该跟某个新来的魔祖有过接触，鉴于敌是友尚不明了，秦仁也急切地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家人。 然而，就差不多就在他走出巷口的几秒钟里，“后劲儿”上来了。 秦仁迷迷糊糊间，把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的事情，也都彻底忘了，大脑给就只好给找了一个“看猫”的理由。 就像生活中，有时候突然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一样，想半天想不起来，于是干脆就模棱两可地找了个代替的事情，直到重新想起来之后才恍然大悟。 惯性思维是人之常情。 秦仁现在就是这样，备忘录的【莉莉丝】三个字，也顺理成章地当成蹲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压住手机按出来的东西了。 “莉莉丝…是个名字。” 可能是“回光返照”吧，秦仁虽然忘记了一切，但回家之后还一边煮可乐一边还琢磨着这三个字。 别说，作为名字的话，秦仁还莫名觉得【莉莉丝】挺好听的。 而且既然是乱按输入法能打出来的名字，说明还是有一定使用率或者比较有名的。。 秦仁就趁煮可乐的时候百度了一下，看到了两个比较有普及度的说法。 一个是《暗黑破环神》里的人物，在高阶天堂与烈焰地狱的永恒之战中，一群天使与恶魔逐渐厌倦了战争，于是以伊纳瑞斯与莉莉丝为首的天使和恶魔创造了庇护之地，莉莉丝是恶魔，憎恨之王的女儿。 另一个说法，是美索不达米亚神话里的人物也叫莉莉丝，具体有很多的版本。 比如在犹太民间传说中，莉莉丝是诱惑人类的女恶魔。 在拉丁文圣经中，莉莉丝被认为是吸血鬼的原型。 而在欧洲民间传说中，莉莉丝还和伊甸园的亚当生了很多女儿，这些女儿被叫做莉莉或莉莉姆，是代表情欲的梦魇女妖，多在夜晚出没，常常进入人类的梦境诱惑他们并使之梦遗，莉莉丝有时候会和她们一起行动。 …… 老实说，秦仁对这样的设定蛮感兴趣的。 毕竟自己以前是驱魔人，对中世纪时期的恶魔啊女妖啊，还有血族什么的故事，一直都挺喜欢的，并且这个喜好一直延续到了退休后的现在，前不久还在英雄联盟里买了莫甘娜的魅惑女巫皮肤。 有道是干一行爱一行，这也算后遗症了属于是。 “秦仁秦仁，味道不对。” “什么不对？” 可乐煮好了，洛瑶尝了一口就吐出小舌头用手扇风： “又苦又甜的。” “啊？不会吧？” 秦仁心说坏了，应该是刚刚百度【莉莉丝】的时候看手机看太久，煮过时了。 他也尝了一口，果然，那这一小锅算是报废了。 “我重新煮吧，今天下雨了，你去加点儿衣服。” 秦仁看看洛瑶白生生的两条腿，皱皱眉，掀了掀她的小裙子： “这么薄？创可贴贴了吗？” “贴了~” 洛瑶甜甜地回了声，然后小脸儿脸红红，捂了捂裙摆，眼珠子滴溜溜往厨房外面观察鱼有容和鱼灵儿，观察她们刚刚有没有偷看到秦仁对她做变态的事情。 “本座去卧室躺着等你了嗷。” “你是貔貅还是猪？” “你让加衣服的，被子盖着暖和嘛…” “借口。” 不过有一说一，貔貅经期遇到下雨天，裹在被子里也没什么，毕竟家里目前好像也的确还没准备女孩子们的秋冬装。 又尤其是貔貅，她都跟地球女孩儿一样会来好朋友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得感冒什么的呢？ “我去斗地主了，你要煮好了端进来喂我。”某上仙仗着可爱，要求饭来张口。 “知道了，小姑奶奶…”秦仁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儿溺爱她了。 “还要给我摸肚子。” “嗯？你这哪学的？上次都没让摸。” “这次要了，多摸摸好的快。” 提够了要求，秦仁这回好好把握火候，差不多了就端起热腾腾的小锅，来到客厅，灌进茶几上的保温壶里。 …… “还在玩啊？” “嗯。” “嗯…” 客厅里的鱼灵儿师徒已经没玩超级玛丽了，一方面是因为鱼有容已经大概掌握了操作，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莫名地不喜欢路易这个角色。 唔…具体来说是不喜欢路易的打扮，师父戴个红帽子，自己戴个绿帽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不舒服… 所以她们现在玩坦克大战了。 但遗憾的是，鱼有容的副手柄，操作的又是一辆绿坦克。 鱼有容同学很无语，就感觉自己冥冥中注定了很绿似的，不过有一说一，这个绿坦克比绿帽子要顺眼多了，所以也就凑合着，跟师父一起玩到了第七关。 这本来也没什么，只不过当秦仁的目光稍微往两个人的胳膊上瞥了一眼后，却差点儿把滚烫的可乐灌到手上。 “咳…那什么，鱼师父，有容…” “？” “？” 师徒俩看到秦仁脸色怪怪的，同时歪头，疑惑地看向他。 “你们…” 秦仁指了指两个人胳膊上，那一个个用中性笔歪歪扭扭写的【正】字： “…你们这是干什么…” “计数啊。” 鱼灵儿机智地抬起胳膊晃了晃： “我们再比谁杀的坦克多，我比容儿多好多呢。” “切…” 鱼有容鼻腔淡淡地冷哼，也看了看自己胳膊，的确很少，只有五个【正】字，其中一个还没写全，不像师父，一条胳膊都写满了在写另一条了，估计再打几关，两条胳膊都写不下，得往腿上写了… “其实每次打完有积分板的，你们不知道吗？” 秦仁尽量不去用不健康的想法去想着两位单纯的女孩子，好心地告诉她们： “我教你们看积分板，【正】字就别写了，中性笔挺难洗的。” 114 蛇族的月事 砰——！ “秦仁，我…呃？” 顾清推开卧室门突然闯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在洗手间洗手臂的鱼灵儿和鱼有容，师徒俩的“一身正气”也是让姐姐一阵失语。 “你们什么情况？” 顾清看到【正】字很错愕，她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没见过猪跑但听过猪叫。 “啊，这个吗。” 鱼灵儿抹了抹手臂上湿淋淋的水珠： “是秦仁让我们…” “秦…秦仁？” 顾清直接磕巴了，这个处男弟弟什么时候不知不觉成长到这种地步了！ “秦仁！” 顾清直接就奔着秦仁的卧室去了，留下鱼灵儿师徒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 “啊——” “啊。” “张大！” “张不开。” “……” 卧室里，靠坐在床上的某貔貅心不在焉地嘀嘀咕咕，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手机上。 她现在高度专心，因为刚出了4个2，就看对面有没有王炸了，所以哪怕秦仁举着勺子举了半天，那一口生姜可乐还是没能给这货喂进去。 “姓洛的，让我喂的是你，不张口的是你，你还是不是人？” “不是。” 洛瑶寻思这不废话吗，她一直都是灵兽来着。 “爱喝不喝。”秦仁一板脸，欲擒故纵地把勺子放回了碗里。 “啊不嘛不嘛~” 小姑奶奶果然马上就对斗地主不上瘾了，一耸一耸地挪挪身子，“啊——”地把小嘴尽可能张大，含糊地拍拍秦仁的胳膊： “你快点儿…这样好累…” “戏精。” 秦仁轻轻捏着她的下颚收了收，重新给她喂可乐，然后喂了没几口上仙大人就受不了了，瞥到一边端起碗大口大口地鲸吞。 吨吨吨—— “嘶哈~” 可乐果然还是要大口才爽。 “那你还要人喂？” “仪式感~” 洛瑶一边得意地炫耀刚学会的新词，一边拉拉扯扯地把秦仁的大手抓过来，放在自己软软的小肚皮上。 按照之前约好的，喝完可乐就要摸肚子了，洛瑶靠在秦仁怀里的时候感觉跟坐懒人沙发差不多，半眯着眼睛，舒舒服服地偎着。 “快点儿。” “急什么？我手有点儿冰，先暖一下。” 经期摸肚子不是乱摸的，秦仁搓一搓，再哈两口气，确定掌心的温度比小女孩儿的肚皮表面还要稍微热乎一点儿了，才伸进她的小裙子里。 “你摸错了…” “废话！你别乱动！” “不许凶本座。” …… 找到洛瑶的小肚子了，秦仁的指尖刚好填满一汪小小的窝，那是灵兽大人可爱的小肚脐，挠一挠就会痒的咯咯笑的地方，秦仁掌心贴在那里稍微下面一点的地方，轻轻沿着顺时针给她揉，力道取决于记忆里给姐姐揉的时候那样。 不过那时候，姐姐是痛经，秦仁才给她揉的，揉完就好了。 洛瑶并没有痛，至少现在没有，反正肯定又是看到网上谁给谁揉了，所以才要秦仁也给她揉的。 “有什么感觉吗？” “唔…有点儿…有点儿想睡…” “……” 撸两下就想睡？怎么跟团团一个德行？ 正揉着，卧室门响起敲门声，听节奏应该是姐姐。 “进来。” “秦仁！” 姐姐进了屋就是一副叉腰的冷清样子，昏昏欲睡的洛瑶自顾自地扯过秦仁的衣领捂住耳朵，秦仁则是一脸懵逼： “姐，清儿，你吃枪药啦？” “呵呵，我看是你该吃枪子儿了。” “？” 这叫什么话？ 秦仁觉得姐姐是不是糊涂了，看了眼怀里香香软软的小貔貅，严肃地提醒姐姐： “清儿你忘了？她早成年了…” “？” 什么跟什么？ 不说还没注意到，顾清这才看到弟弟在给洛瑶摸肚子呢，不过女人理解女人，好朋友到访期间也没啥说的。 “有容和鱼灵儿，秦仁，你都教她们什么了？” “教？” “就是！就是…” 顾清脸红了一下，然后支支吾吾把看到的两个女孩纸身上的【正】字说了一遍。 “害，这个啊，那是她们自己打游戏搞的…” 秦仁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看向姐姐的眼神多了几分怪异。 “干…干嘛？” 姐姐也心虚，白了他一眼： “我是看到网上有玩这种梗的，百度了解了一下而已…你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啊。” 秦仁就不深究了，毕竟姐姐是研究生，有时候知识面宽一点儿，知识渊博一点儿也正常… 旋即，顾清开始说正事。 也就是她一开始出卧室准备找秦仁说的事。 “秦仁，你刚吃瓜没？” “什么瓜？” 秦仁举起双手： “先说好，我现在不用微博小红书。” “哎呀不是！” “贴吧知乎也卸载了。” “别东扯西扯，我也一直不用这些，所以也是晚一步得到消息…” 顾清严肃起来的时候也很好看，眸儿水亮亮的，有种别样的乖巧，可能这就是学霸型女生的魅力吧： “…我问你，你给洛瑶用的卫生巾什么牌子的？” “哟。”秦仁眨眨眼，“之前一口气屯的，忘了。” “赶快看看！” 顾清一脸担忧： “现在已经有好几个牌子曝光出来添加荧光剂超标！” “啊？” 这可离谱了，在不清楚是否谣言的情况下，秦仁当然是先检查一下自己买的牌子中招没。 翻箱倒柜把屯的货翻出来一看，再和曝光中列出的那些牌子一对比，秦仁和顾清才长出一口气。 “还好还好，苏菲yyds！” …… 在虚惊一场过后，紧接着下午，辟谣的消息也马上传来，网络上媒体纷纷传播的荧光剂超标不过是乌龙一场，就和“抛弃剂量谈毒性”一样，荧光剂也分为“可迁移”和“非可迁移”，媒体列出来的牌子含有的荧光剂都是可迁移的，并且含量也在规定以内，对身体并没有危害。 而看到顾清和秦仁对这个东西这么重视，鱼有容也算是第一次对女孩子的好朋友这件事，产生了一定的好奇心，晚上吃完饭跟师父继续坦克大战的时候，就忍不住问了鱼灵儿一句： “师父。” “啊…（二声）” “问你个事儿。” “啊…（四声）” 鱼灵儿每次打游戏专心起来的时候，就有些呆呆的，回应也是有种阿巴阿巴的感觉。 “为什么洛瑶她…会流血啊？” “咳咳！” 鱼灵儿呛了口空气，坦克刚好被击毙。 虽然她之前也打算了找个机会跟徒弟谈这个事儿的，毕竟蛇族的月事和人类，和貔貅是不一样的，要显得格外…格外羞耻和奇怪一些，但是没想到徒弟主动求知，搞得她一时有些无措。 “为什么我们不流？” “这个…” 鱼灵儿没有准备好，不知道该咋说，寻思了半天，然后跟所有那种不擅长对孩子性教育的传统家长一样，蹦出了一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到时候？ 鱼有容听的迷糊，怎么个意思？蛇族不是不会流血吗？到时候是什么意思？要到什么时候？ 师父显然眼下对在游戏里吃星星更感兴趣，鱼有容作为“专业陪玩”也暂时没有多问了，然而，她却没想到，仅仅过了两三天后，她就真地“到时候”了… 115 蜘蛛与蛇（4000字） “秦工，提到秋天你会想到什么？” “秋天啊…” “嗯嗯~” 公司里，小姨子的小马尾摇摇晃晃，趁着守效果图的空档疯狂对姐夫进行暗示。 然而，长了一颗榆木脑袋的姐夫，思路别有清奇。 秋天… 那不是穿的季节吗？ …… 有一说一，确实。 夏天除了千禾建筑这种有制服要求的公司以外，很少会有女孩子穿，哪怕超薄的5D，10D那种，也还是会觉得有点儿闷。 特别是蓉城的气候，要是遇到暴雨前特别潮湿的时候，就算是像云婉禾啊程思雨啊这种不易出汗的体质，也会穿个半天就透气不舒服，要去卫生间重新换一条。 但是秋天就不一样了。 在四季并不分明的蓉城，秋天降温其实蛮快的，入了秋就是入了冬，连成了打底必备。 从这个角度看，用朴素的话来说，秋天的确算是穿的季节。 “秦工…” “！” 心绪飘荡间，秦仁也是被耳边低声的嗔怪醒过神来，抬眼看到小姨子微红着脸蛋儿，眸儿一眨一眨地斜睨着他： “看什么啊你？” “没…没看…” 秦仁顿时老脸一热。 适才心有所想，视线不知不觉就奔着小姨子双腿去了。 秋天到了，程思雨笔直的OL长裤下，纤细的双腿包在黑色薄天鹅绒里，灰色小高跟儿托着小脚丫，秀气的足背在轻晃的裤腿下若隐若现，50D厚度的哑光袜面，刚好能从微透出一点莹润的肉色，耐看又舒服。 好看是好看，可毕竟是小姨子，可不能多看。 “罪过罪过…” 秦仁心头默念两声，刚扭头，就觉得小腿被轻轻踢了一下。 “又不看啦…？”程思雨小声问，促狭的眸子闪烁着一丢丢难为情的味道。 “别闹，说了没看…” 秦仁不承认，敢看不敢当，真是没担当的姐夫，不过程思雨自己也是会不好意思的，觉得以后还是别这样逗他了，偶尔想看了就让他看好了。 双胞胎嘛，没有姐姐看，可不就只能看妹妹了… “秦工，你难道不知道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吗？” “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 “是啊，现在说到秋天肯定会想到这个的嘛。” 程思雨说完这句，秦仁对面的周驰就突然插了一个字： “俗！” “关你屁事。”秦仁马上还口。 “就是！”程思雨点头附和，洋洋得意，姐夫在护着她呢。 “就你不俗是吧？知道钻石吗？” 秦仁举个栗子： “现在这么多人都知道钻石是世纪营销骗局，可女人还是喜欢男人给自己买钻石，男人还是喜欢看女人因为钻石而惊喜的样子，人本来就是俗的，知俗而俗，秋天的第一杯奶茶也同理。” “好！” 周驰一拍桌，嘿嘿笑起来： “仁哥你讲的很有道理，听者有份，秋天的第一杯其实我也…” “滚蛋。” 秦仁无视他，不过话说到这份上了，扭脸一瞧小姨子嘴角甜甜的笑意，瞧她若有所示调皮的眨眼，自然还是打开了外卖。 “想喝什么？” “好耶~我看看哈…” 程思雨凑过去选奶茶，手机只有一台，脸有两张，所以凑的很近。 具体有多近呢？ 至少在身后的云婉禾看来，是已经近的已经快贴在一起了。 “咳…” 一声轻咳响起，秦仁和和程思雨同时转头，看到了回工位的部长。 “哦云姐，我在守效果图。” 程思雨指了指电脑，云婉禾看了一眼，再看秦仁，意思是“那你呢？” “我…那啥…” 秦仁看了看自己电脑上的桌面画面，只能窘迫地嘿嘿一笑。 “你在摸鱼是吧？”部长抱起鼓鼓的胸脯，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没，我刚死机了重启来着。” 两条鱼在家里呢，秦仁在公司想摸也没有，但他很有灵性，马上把手机递到云婉禾面前： “云姐，我请你喝秋天第一杯奶茶。” “我不喝。” 云婉禾默默瞄了一眼程思雨： “喝那个东西长肉很厉害。” 程思雨也在偷瞄云婉禾的胸口，总感觉部长自己平时并没少喝。 “那就果茶吧，你们选。” 秦仁一碗水端平，把手机交给云婉禾和程思雨两个人，知道她们选这种东西会选的很纠结，自己继续画图了。 “你不要吗？” “我不要，不讲那一套。” 女孩子要喝秋天的第一杯奶茶，要的是一种参与感和时髦感，但秦仁自己不感兴趣，对他来说，体验秋天的到来，还是要靠一些更加传统的东西比较好。 比如中秋节。 比如吃螃蟹。 ———————— 中秋节还早，但螃蟹已经可以吃了。 周五秦仁从盒马鲜生买了几只螃蟹回去，暂时放在了冰箱里。 这个时候鱼有容不在家，她“拖家带口”，跟洛瑶和师父一起，跟着顾清去街上逛秋装了。 等她们大包小包回来，秦仁也是没事儿闲的非要卖个关子，神秘兮兮地把鱼有容叫到厨房里，然后一拉冰箱门，鱼有容同学第一次显露出花容失色的样儿来，瞳孔极具缩成一条缝，然后就听“啪”地一声，一只白白嫩嫩的手掌拍了一下，冰箱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之后，缕缕黑烟冒起… “哥！” 秦仁本来就已经看傻眼了，耳边却又传来很委屈的一道惊呼，然后就被鱼有容温软如玉的身子紧紧抱住了。 “有容？你…” “蜘…” “？” “好大的蜘蛛…哥！它好大！” “……” 蛇会怕蜘蛛吗？ 如果是按照地球上的常识，秦仁认为，同为五毒的它们应该不会有谁怕谁的绝对说法。 可没想到，异界来的百年小蛇居然是会怕蜘蛛的。 “哥…哥…” 好吧，鱼有容同学不管是声线还是身子都明显地轻轻颤抖着，秦仁还是第一次看到天才少女这样子呢，心里发软，连忙温柔地抚着她的背： “别怕别怕，那不是蜘蛛不是蜘蛛…” “诶？” 鱼有容在秦仁怀里抬头，秦仁低头一瞧，不得了，眼睛居然都泛红了，鼻子也是，不知道是在他臂弯里蹭的还是自己耸的，粉莹莹的，小模样委委屈屈，直逼闹别扭时候的洛瑶。 “不是…不是蜘蛛么…” 顾清老说哥哥是骗子，鱼有容这会儿也有些半信半疑了： “可它们有八条腿…” “八条腿就一定是蜘蛛吗？” “还很丑，还会动。” 鱼有容是蛇，可也是小母蛇，是女孩子。 众所周知，受了惊的女孩子总是越有人倚靠，就越会情不自禁地撒娇，所以即便不是故意，鱼有容环在秦仁腰背上的手儿还是紧了紧，贴在他胸膛上的两团儿柔软也就跟着压一压。 老实说，感觉跟小枕头似的，有一种难言的美妙。 至少秦仁在抱姐姐的时候，是从来没有这种感觉的。 正着抱也是，反着抱也是。 “那叫螃蟹，你们万妖大陆没有这种东西？” 一番询问过后，秦仁才知道万妖大陆还真没有这玩意儿，倒是有类似寄居蟹的生物，整天背个壳，但只有四条腿。 不过这个好说，以前没见过，现在认识一下就知道了。 只是眼下比起螃蟹，被鱼有容一掌拍坏的冰箱才是令秦仁有点儿哭笑不得。 “要不是这一掌，我还真忘了你是个修士啊…”秦仁看着灭了灯冰箱，啧啧称奇。 “而且是体修。” 闻声赶来的几个女孩子中，鱼灵儿突然举手补充了一句，然后被徒弟狠狠地瞪了一眼。 “哥，对不起…” 愧疚的鱼有容绞着手指头，一下下咬着柔嫩的唇儿，不安的很。 “没事儿，不怪你。” 秦仁淡然一笑，没有任何理由因为这个事情去怪罪每天辛苦捯饬家里的少女，拉过她不安分的小手轻轻捏着安慰她，搞的鱼有容同学就又想撒娇了，眼看着又不由自主地往哥哥身上倒去，顾清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了回来，然后顺手拍拍弟弟的腰子： “喂。” “嗯？” “怎么办？要换冰箱吗？” “我简单看了下，换倒不用，幸好不是夏天了，里面的东西放一两天也不急，明天我打电话把格力维修人士找来吧。” “什么是蛤蜊维修人士？”一旁看热闹的貔貅好奇地扯了扯秦仁的裤裆。 “不是蛤蜊，是格力！” 就想着吃，秦仁揉揉她的脑袋： “格力维修人士，简称修士，懂？” “哦。” 似懂非懂，不过洛瑶无所谓，反正这几天她的可乐都是要煮的，一两天不用冰箱没关系。 ———————— 冰箱的问题好解决，至于螃蟹… 鱼有容暂时消除不了阴影，秦仁就久违地亲自下厨，也不清蒸什么的了，把螃蟹全部拆肉出来做菜，壳和黄也一起熬了粥。 “好吃吗？” “真香！” 在吃完这顿有蟹不见蟹的大餐后，连同鱼有容在内，都对螃蟹的味道意犹未尽。 “我应该一直都学不了做这个了…” 每天深造厨艺的鱼有容同学，对此表示遗憾，但秦仁有的是办法安慰她： “有容是天才，做不了螃蟹，但可以做出螃蟹的味道啊。” “螃蟹的…味道？” “对，赛螃蟹，还有素版的蟹黄豆腐，都是很经典的菜。” 秦仁个人觉得赛螃蟹做起来比较难，好像还要炒鱼肉什么的，不过蟹黄豆腐就相对简单一些了，跟鱼有容保证了明天就教她做。 —————————— “你好，保修卡我看下呢？” “嗯嗯，这儿。” …… 第二天，找人修好冰箱之后，秦仁顺便让格力维修人士把已经坏了很久的空调也修好了，这引起了上仙大人极大的恐慌。 “秦仁秦仁，你…你以后不跟本座睡了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觉得我是只把你当人肉空调吗？”秦仁刮她鼻子，或许一开始是，但现在已经不是了。 “对哦对哦…”洛瑶也反应过来了，就算不需要空调了，秦仁睡觉应该还是离不开她的。 毕竟没了洛瑶的话，秦仁以后还能去偷看偷摸谁的脚脚呢？ 他姐姐的吗？ 他姐姐的脚脚有洛瑶的好看吗？ 洛瑶很自信，自信的女人最美丽，自信的小屁孩儿最可爱，可爱又美丽的洛瑶大人就不再担心这个事情了，往沙发上一趴，坐等中午吃秦仁做的蟹黄豆花。 “咕？！” 而当秦仁把豆花买回来的时候，茶几上的史莱姆蜜汁则是猛地被吓到了。 因为这道菜用的嫩豆腐，也就是豆腐脑那种程度，蜜汁透过透明塑料袋看到豆腐，以为看到了自己的同类，以为秦仁要吃掉那只乳白色的史莱姆，鱼缸里顿时一阵咕噜噜地翻涌起来。 “叽叽~” 还得秦仁专门给她解释一下之后，蜜汁才安心下来，并在水面上浮现出一个心形以作表达。 “菜市上买不到嫩豆腐的话就用盒装的岛国豆腐，反正要软嫩的就行。” “嗯嗯。” “豆腐切作骰子大小的块儿，然后咸蛋黄加白酒上锅蒸10分钟，蒸好之后捣碎……” “加白酒做什么？” “去腥，咸蛋黄腥味还是很重的。” “明白了…” …… 秦仁在厨房里开始手把手教学，蟹黄豆腐这道菜做起来其实也快，主要看熟练度和细心程度。 比如在捣蛋黄这一步要稍微细心点儿，一定要避免捣太粗，吃起来的话颗粒感会明显，严重影响口感。 咸蛋黄处理好了，这菜也就成了一半。 毕竟用来代替蟹黄，凸出食材风味的主角，就是咸蛋黄。 最后出锅之后，明油亮欠的一碗蟹黄豆腐端上来，热气腾腾，炒香后煲制的咸蛋黄赋予了食材胜似蟹黄的咸鲜风味，滋味浓郁，软糯的豆腐丁，火腿粒，胡萝卜丁等几样简单的东西又具有不同层次的口感，?一勺放在米饭上，一口下去满口留香，舌头尖儿都是鲜的，一点儿不比单纯地吃螃蟹差。 “有些做法喜欢加点儿蟹碎片进去，也可以。” 餐桌上其他人吃的认真，鱼有容记的认真，并且想从源头开始入手，一本正经地问秦仁： “哥，咸鸭蛋怎么做？” “啊这…” 秦仁对认真的鱼有容同学有些忍俊不禁，幸好她还没问豆腐怎么磨的。 不过嘛… 腌一点儿咸鸭蛋也不错，顺便再搞点儿皮蛋。 想以前生活没有现在这么便利的时候，家里的豆瓣酱啊，鸭蛋皮蛋啊，秦仁真就全是自己弄的，其他很多普通家庭也一样。 现在虽然这些东西到处可以买到了，不过自己弄的话，不管是放心程度还是味道的适口度，终归还是有区别的。 “你想学做咸鸭蛋？” “嗯。” “行，明天去市场看看。” 可惜，事与愿违，第二天去了市场之后，秦仁空手而归。 116 蛋（上） ，没人比我更懂魔物 龙湖附近的菜市，有两个专门定点卖蛋的摊位，但论质量，秦仁和诸多菜场熟手都心知肚明。 属于能吃，但不好吃，比较凑合的饲料蛋。 买好的土蛋的话，还不如去超市，只是价格要比菜场贵。 如果想买既便宜又好吃的土蛋，怎么办呢？那就得看缘分。 …… 菜市场有几个熟脸的老头老太太，提着几个大菜篮或者小背篼，从郊外搞来正宗的新鲜土鸡蛋或土鸭蛋，量少，并且也不是每天都来，必须要早起且恰好碰到周末。 每当这时需要买蛋了，秦仁就会从那一圈资深主妇中挤进去，看看菜篮子里还剩多少枚，去晚了一般就只剩下十几个。 而今天，则是一个都没有了。 “鸡蛋没了，鸭蛋呢？我想泡点儿盐蛋皮蛋啥的。” “也没了，小伙子你下周再来吧。” 盐蛋就是咸鸭蛋，鸭蛋这才是秦仁今天采购的主要目标，可惜人家老太太表示真没有了。 “哦对，鹅蛋还有两个。” 老太太掏出最后的存货，鹅蛋这玩意儿虽然两年没吃过了，不过也真没啥好吃的，秦仁抱着吃个新鲜的念头，也就按照三块一个的价钱买了下来。 ———————————— “好大的蛋！” 回到家以后，洛瑶发出了惊呼。 鹅蛋比鸭蛋要大一圈，在洛瑶心里，这样的程度已经让她怀疑这是鸵鸟蛋了。 “这是鸵鸟蛋吗？” “是鹅蛋，改天尝尝。” 秦仁转身跟鱼有容说明了下，菜市里的土鸭蛋没买到，准备还是去盒马鲜生买贵的算了。 “一起去吗？” “……” 这种采购的邀请，鱼有容向来都是欣然接受的，可今天的她却好像有点儿不一样。 “算…” “？” “算了吧…” 鱼有容眼里有着一些忽闪忽闪的东西，拢了拢耳鬓发丝，双手竟跟平时的师父一般交叠在小腹前，委婉而娴静地拒绝了哥哥： “…我就不去了，清姐姐找我一起试试之前买的衣服来着…” “哈？” 在沙发上观摩鱼灵儿玩冒险岛的顾清闻言，茫然回首： “有这回事？” “……” 鱼有容脸色一下就僵硬了，不太敢和秦仁狐疑的目光对视，匆匆低下脑袋往阳台走去。 “我要收衣服去了。” 她敷衍着，但显然状态和平时有些不太对，连走路的时候两条大长腿都不再稳健的“大开大合”，而是很“小家子气”地款款莲莲，少了几分干练的元气，多了几分跟鱼灵儿一般轻摇慢曳的妇人韵味。 什么情况？ 一夜之间少女变少妇？ 秦仁发誓，他可没干什么。 “有容。” 有些担心的他跟到阳台上，回头看了眼姐姐之后，悄悄揽一揽鱼有容纤柔的腰肢：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的…” 鱼有容脸蛋儿微热，长软的睫毛眨了眨，眼眸抬起来： “哥，你别多想，你去买东西吧。” “有什么要说，地球情况不一样，你们异界的人会遇到什么特殊情况谁都不清楚。” 洛瑶就是个典型例子，在万妖大陆混吃等死了三百多年，谁能想到来地球居然会像人类女孩子一样流血呢？ “嗯…” 鱼有容轻轻点头，感觉哥哥的手指无意间要碰到自己的逆鳞位置了，便马上撤了半步推开他： “知道了哥，你去吧，我没事。” “好吧。” 鱼有容同学向来也不是有事儿会瞒着他的，所以秦仁也就不再追问了，拉上洛瑶一起去了盒马鲜生。 “等一下，本座要先换新衣服。” “快点儿啊。” “嗯，那个…那个谁。” 洛瑶跟顾清熟络了不少，已经会用一个上仙应有的态度对待顾清了，手指头朝沙发上的顾清勾了勾： “来帮我。” “什么？” “之前买的新衣服。” “哦，好。” 顾清此时并不在乎这位小姑奶奶的态度，因为跟很多女孩子一样，装扮别人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就好像小时候玩洋娃娃一样。 而像洛瑶这种本来就像洋娃娃的漂亮小女孩儿，能把她好好打扮一番，就更有成就感了。 于是两个人进了卧室。 是顾清的卧室。 说起来，这还是顾清第一次让弟弟以外的人进她卧室呢，洛瑶也蛮好奇的，这里看看那里闻闻，比比看和上仙大人比哪个更香，想象一下周末秦仁跟她睡的时候会不会上瘾。 “你来了亲戚，还是穿裙子吧。” 顾清快速敲定了主题，秋天的裙子当然不能和夏天一样轻薄，顾清挑出一件藏蓝色，裁剪精致的棉布裙给洛瑶试了下，很好看。 “可是这不是你的吗？”洛瑶想起来了，这件是顾清给她自己买的。 “你记错了。”顾清脸色有一瞬的凝固。 “真哒？” “真的。” 假的。 这件裙子的确是顾清给自己买的，但买回来之后发现要短了一截。 之前在试衣间没发现是因为站着的，可是回家再穿，就发现有时候弯腰啊撅屁股啊之类的，裙摆就会有点儿包不住，所以就想给洛瑶试下。 试了之后，虽然效果很好，但看着洛瑶胸口的地方，居然比想象中还要合身，顾清多少还是有些心理不适的，因此拒绝承认这件衣服曾经是她的。 毕竟有时候，欺骗自己也是一种积极的乐观精神。 …… 棉布的裙子还是比较暖和的，但有道是寒从脚下生，来了的月事小貔貅不该在这个天气双腿光光地往外跑，于是顾清又翻出了一条洛瑶以前没见过的裤子。 很小的裤子，小到连洛瑶都觉得自己穿不了。 “这是什么？” “连，天鹅绒的，打底穿很修身，还是你自己选的花色，忘了？” “哦。” 尼龙丝太薄，冬季加棉绒的又太厚，120D左右的连厚度刚好，只是洛瑶没穿过这种东西，顾清得教着她慢慢来。 “先卷起来。” “这样？” …… 柔软的连袜一圈圈收拢至袜尖，洛瑶小手轻撑着，雪豆似的脚趾头一扭一扭地把白嫩的脚儿套进去，然后慢慢往上卷，滑过脚面儿，沿着精美的小腿曲线一路拉上腿弯，再拉到膝盖上面一点点。 “停，然后另一只。” “嘿咻…” …… 两只都拉上去之后，再攥住腰封处，力道均匀地交替着地提拉至小女孩儿盈盈的小腰上，将不大的一点儿翘翘的臋儿完全包裹。 “呼…好麻烦。”洛瑶出了一口气，“这样算穿好了吗？” “嗯，好看着呢。” 顾清瞧着斜躺在床上的洛瑶，如雪的肌肤，精美的小脸儿，曼妙的身段，这个小小的少女比起“同龄人”来，却远有着完美的身材和女人生而独有的那股柔媚味道了。 特别是现在这样斜倚在床上，上半身是粉边纯白的小背心，下半身是柔滑的修饰起纤美的双腿，小内裤从朦胧中隐隐透出一片三角的纯白，这种纯真与性感的结合，让同为女孩子的顾清都觉得心动，不由暗叹这貔貅长大了也不知道会成为什么样的祸水尤物… 当然，关于她究竟需要几百年才能算“长大”，顾清就不知道了。 —————————— 117 蛋（下） 换好了秋装，洛瑶蹦蹦跳跳地来到门口，小手往秦仁掌心一塞，出发去盒马鲜生了。 秦仁到了地方也是直奔主题，往购物车里一口气放了五打，合计一百多颗鸭蛋。 这里的鸭蛋，就是包装上写着【绿色】【有机】【生态】三连的那种，有点儿小贵，但在现如今秦家的财富水平下还能接受。 “秦仁秦仁，我们再买点儿鸡蛋吧。” 洛瑶扯着秦仁的衣摆跟在后面，漂亮的大眼睛到处找鸡蛋。 换了新衣服的貔貅用青色的蝴蝶结绑了个长长的单马尾，棉布的藏蓝色连衣裙上系着一根黑色丝带，灰色的竖纹裹着纤细的双腿，玲珑的脚儿躲在黑色的小皮鞋里，走起路轻轻灵灵，可可爱爱看着就让人喜欢。 “鸡蛋下周再买，菜场买，物美价廉。” “可是本座又想吃嫂子蒸蛋了。” “你哪来的嫂子。” 秦仁轻轻捏她小脸儿： “你未来的嫂子在格陵兰岛呢，蒸蛋的那叫臊子。” “哪个sao？” “洛瑶不害臊的那个臊。” “你才不害臊，昨晚又做梦抱着本座乱啃了…” “？？？” …… 两个人稍微斗了会儿嘴，之后秦仁才想到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 “瑶，你袜子紧不紧？” 洛瑶扯了扯身上的长袜，紧不紧不说，至少弹性很好，扯一下放开，啪地弹回去。 “还好。” “有没有觉得绷？有就回去赶紧换了，换裤子。” 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儿，有些地方的小包包会跟奶油小馒头似的幼嫩，最是脆弱而敏感，特别是经期的时候，穿太绷了相当不好。 洛瑶今天穿的还好，很服帖很舒适。 相比起来，倒是不远处另一双映入秦仁眼帘的修长玉腿，才是真的显得有点儿紧绷。 不过准确地说，那本来是一种圆浑的紧致，只是肉色的尼龙凸显了女性腿部那种恰到好处的丰美肉感，造成了紧绷的假象。 苏姐？ 本来就有些熟悉，随着视线上扬，秦仁也是发现这双的主人是自己隔壁的苏瑜。 嗯… 尽管据唐波波透露，并不算是真正的，不过该有的韵味是一点儿不缺，简单的米色连身套裙点缀着一些温和的褶皱设计，让她妖娆的身材不至于太过显眼，肉色薄配米色高跟鞋也是秦仁比较熟悉的优秀衣品。 “苏姐。” “？” 秦仁打招呼的时候，苏瑜也在买鸡蛋，年轻的女店员正在推广无菌蛋，塞了一颗在苏瑜手上，苏瑜正在按照店员说的方法辨识新鲜度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秦仁的声音。 “秦仁你也在？啊，瑶瑶今天好漂亮。” “苏姐你也是。” “没没没…我就算了。” 会害羞的是很有亲和力的，苏瑜俏脸泛着淡淡的晕儿，笑起来依然是带有宛若与生俱来的一点儿妩媚，跟秦仁聊天的时候，玉手一直不安分地玩着那颗鸡蛋，看得秦仁倒是逐渐有些怪怪的不好意思了，最后简单寒暄下，选好了鸡蛋就各自分开，苏瑜买完先回家去，秦仁则是又去买了一袋鹌鹑蛋。 这倒不是秦仁买蛋上瘾，而是店里有满减活动，秦仁算了下差19块，周围随便扫了一眼，刚好就是一袋鹌鹑蛋的钱。 —————————— 于是乎，这下家里各种蛋也就算齐全了。 “有容，来吧，咱们一起腌咸鸭蛋。” 回到家后，秦仁撸起袖子准备开干，谁知鱼有容却推辞了： “哥，要不明…改天再来吧？我今天……想休息…” “呃？” 秦仁有些错愕，鱼有容要休息的话那肯定是随时都可以，本来为这个家忙里忙外就不是她的义务，秦仁还巴不得她平时少操劳。 可眼下这么突然，秦仁就不得不再次皱着眉头怀疑起来： “有容，跟哥说实话，你身体到底有没有事儿？” “真没有。” 鱼有容不易察觉地捂了下脸颊，然后眼眸儿一转，犹豫地开口： “哥，有容就是累了，以前在流云宗的时候也是，每隔一段时间就突然不想修炼，想静静心什么的…” “这样啊…” 原来是老毛病，那就好，只要不是因为地球的缘故水土不服就行。 “你也是该好好休息了，今天开始还是我来做饭什么的吧，反正下次加班可能还要等下次呢。” 既然如此，腌咸蛋的事情也就暂时搁置一下。 “这个给你做臊子蒸蛋，这个用来卤，这个的话，炒着吃看看吧，水煮估计腥的很……” 秦仁把买回来的一堆蛋盘点着往冰箱里放，有鹌鹑蛋，鸡蛋，鸭蛋和鹅蛋，四种蛋四种大小，洛瑶顿时玩心大起，要求各留一枚出来给她玩。 “蛋有什么好玩的？” “万一可以孵出来小鸡小鸭，小鹅小鹌鹑呢？” “行，你有本事就孵去吧。” 秦仁懒得跟她解释“无精蛋”之类的事情，就给她留了四颗蛋玩，与此同时，鱼灵儿也在冒险岛里玩蛋。 游戏里面的蛋可以孵出东西，但都是道具。 比如无敌小蜜蜂，吸血鬼，钥匙什么的，还有一些隐藏蛋比较难获取，可鱼灵儿还是凭借过人的操作和游戏天赋挨个找到，并且每找到一个就很满足的样子。 事实上，鱼灵儿对蛋里的惊喜确实格外喜欢。 因为曾在多少岁月前，她也是在宗门脚下捡回来了一枚蛋，从里面同样迸出了一个惊喜，那就是鱼有容。 “五百多年了啊…” 多愁善感的鱼师父，后来也是触景生情，吃过晚饭散步的时候，一直就揽着徒弟的胳膊，跟她聊起了好多往事，只可惜孽徒貌似对师徒两人的美好回忆无动于衷，时不时就走神。 “容儿，你怎么回事？”鱼灵儿微微撅嘴，秦仁明明也就在旁边，容儿不应该是在想男人啊。 “我…我没什么，就是…” 鱼有容摸了摸小腹： “…就是困了。” 困这么早？ 鱼灵儿半信半疑，但毕竟是疼徒儿的好师父，最后回家之后没打几盘游戏就陪着她一起睡了，睡的还挺香，在梦里梦到了好多游戏里的蛋，鱼灵儿挨个敲开获取各种道具美滋滋，以至于全程都没有察觉身边人窸窸窣窣的各种动作。 …… 宁静而平凡的一夜，看似就这样过去了。 …… 直到第二天，睡眼惺忪的洛瑶被秦仁吵醒了。 “秦仁你梦游了嘛…” 貔貅打着哈欠，感觉秦仁很久没有这么起早了。 “今天开始我又要开始做饭了，让有容休息一段时间。” 秦仁拍拍她的小屁股： “你也去洗漱，不是要吃臊子蒸蛋吗？” “好耶~” 美食还是挺让人振奋的，洛瑶下了床，秦仁来到厨房，先把洛瑶昨天拿去玩的四颗大小各异的蛋放回冰箱，在关冰箱门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垃圾桶，怔了怔，视线停留在了垃圾桶里的一个圆润的白色物体。 “啧…” 他皱眉嘀咕： “败家姑奶奶，怎么还扔了个蛋…” …… 118 月事の蛋 本来刚换新了新袋子的垃圾桶里，不知何时多了个蛋。 刚好洛瑶昨天在玩蛋，秦仁自然想到她是始作俑者，可捡起来腚眼一看，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垃圾桶里的这枚蛋，很奇特。 比鹌鹑蛋大一圈，比鸡蛋小一圈，差不多乒乓球的大小，外观也像乒乓球一般圆润。 与其说是蛋，不如说是小时候玩的那种橡胶弹球。 因为它不仅软软弹弹，晶莹滑溜，表面还好像…没有壳。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壳太软太薄，已经跟蛋本身融为一体。 整体呈现乳白色，秦仁以前见过一些禽蛋类的特殊情况，一开始以为是没有花纹的鹌鹑蛋，或者小点儿的没成熟的鸡蛋，但真正捡起来的时候，又发现这颗蛋的表面还有一层薄薄润润的粘滑，触手有淡淡的温热。 “嘶…” 秦仁奇怪地皱起眉，垃圾袋是新换的，不可能有其他异物，那这…难不成还是什么玩意儿刚下的呗？ 本来是这样想的，不过秦仁稍微凑近鼻尖，闻了闻之后却又是一股奇异的幽幽蜜香，有点儿像栀子花和的桂花结合。 什么生物会下这种蛋… 小鹌鹑不会，小鸡不会，小鸭不会，小鹅也不会。 秦仁想不通，于是拿着它去找卫生间里踩在小板凳上刷牙的洛瑶。 —————————— “五香蛋？” “香的蛋！不是五香蛋！” 秦仁擦了擦貔貅嘴边的泡沫，把手里的怪蛋给她看： “就这个，你昨天见过吗？” 洛瑶摇头，然后眼睛里闪星星： “好圆~” “再圆也不能给你玩。” 这个蛋来路不明，秦仁初步怀疑是变异的鹌鹑蛋，找来一个碗，准备敲开看看。 蛋壳是软的，弹弹的敲了半天敲不开，秦仁就用的掰的，结果惊异地发现掰开里面并没有流质的蛋液，而是仿佛煮熟的鸡蛋白一样，没有蛋黄，真就跟乳白色的实心橡胶球差不多。 只是截面空隙像牛奶一样均匀绵密，确实是蛋白的感觉，并非橡胶球那样不满糙痕和细小的孔隙。 好神奇… 从蛋壳表面暖呼呼的粘滑感，秦仁开始猜想，这会不会和家里养的史莱姆蜜汁有关？ …… 正当秦仁如此胡思乱想的时候，有淡淡的好闻少女气息飘然而至，秦仁侧头一看，礼貌地笑了笑： “有容，早。” “……” 没有回复，鱼有容同学手儿扶着门框，穿着皮卡丘睡衣身子僵在门口，那张精致的脸蛋儿也难以置信地僵硬着。 震惊，羞耻，委屈… 短短的一瞬，好多情绪通过她那对会说话的眼睛涌现出来，把秦仁吓到了： “有…有容？” “哥你！…” 她的唇儿颤抖着，润润的眸光在秦仁的脸上和他拿着两半蛋的手上来回扫视几下，旋即不知怎么的，雾蒙蒙的水色就缓缓腾起，脸颊上跟着凝出一层迷人的粉霞… “？” “哥你变态！” “？？？” 哒哒哒—— 在秦仁一脸懵逼的眼神中，鱼有容同学跑开了。 愣了一两秒，秦仁追出去，却看见同样震惊的鱼灵儿正在阳台上询问着徒弟什么，瞧见秦仁探出脑袋来，马上把窗帘拉上。 短短半分钟左右过后，窗帘掀开，鱼灵儿摇曳着急促的小碎步走出来，直奔秦仁而来，黛眉轻蹙的面容上也平添了几分羞涩。 “秦仁…”她开口，小小声的。 “哎哎，鱼师父你说。” 秦仁连连点头，这位显然是解惑来了，他此时其实已经隐约猜到了一种可能，只是需要官方确认。 “你那个…那个是…” 鱼灵儿美眸一瞥一瞥地网碗边那颗掰开的蛋看，也是越看越脸红，最后还是进一步放低了声音，玉手捻着他的衣角把秦仁稍微往角落里扯了扯，踮起脚儿来，稍微靠拢他的耳边，吐气如兰中夹杂着一缕羞赧的热度： “…那个是容儿的月事…” “？？？” 秦仁傻眼了。 有一说一，看到鱼有容的反应后，他的确大概有一个怪蛋来自有容的猜测，但绝没想到这是她的月事！或者说蛇族的月事！ 所以怎么个意思？ 万妖大陆到了年纪的小母蛇们，每个月都要下一颗这样的蛋呗？ “不是…哎呀你小声点！” 鱼灵儿面如桃色，自己也不自觉地并紧了双腿一阵扭捏，抬起粉拳砸了下秦仁的肩膀，支支吾吾地嗔他： “不是每个月……是来事儿的期间，每…每天都要下一颗的…” “………………” 岂止是闻所未闻，简直是闻所未闻！ 秦仁今天算是青龙刀喇屁股，开了大眼了。 “容儿她…唉，容儿她这回是第一次，我也没想到刚好就来了…” “……” “…本来前几天我还想跟她说这档子事儿来着，谁知道她昨晚上瞒着我，偷偷摸摸就下了一颗…” “………” 秦仁现在脑瓜子有点儿嗡嗡的，先是感觉又怪异又滑稽，略一回味吧，又有些想发笑。 蛇族的女孩子，原来并非没有月事，而是格外奇特，期间每天都要下一颗蛋… “咦？” 秦仁到底是驱魔人过来的，快速地接受这一事实后，马上就好奇地询问鱼灵儿： “鱼师父，那你…” “不许问！” 啪—— 鱼灵儿腮帮子就鼓鼓地涨的绯红，心急之下双手下意识往秦仁嘴上捂了一下，感觉到他唇间喷吐的气息弄的指缝痒痒的，便又收回来，慌慌张张在衣服上擦了擦，双手无措地互相捏了一会儿之后，重新贴回小腹前，沉吟半晌才哼哼唧唧地小声嘟囔道： “…修行之人，自有办法…主要容儿是第一次，我还没教她……” “好吧…” 这个问题秦仁就不追问了，只是不由想到那枚蛋上的香味和触感，自然而然地又联想到一个不得不在意的问题。 那就是，这枚蛋，是从哪儿生出来的呢？ 地球上的蛇身体构造，肯定和蛇族不一样，可地球上的人类，身体构造也和蛇族不一样。 秦仁没有探究过蛇族姑娘的身体构造，好奇心使他很纠结于这枚蛋到底是经历了哪种旅途。 是坎坷？ 还是曲折？ 当秦仁七扭八拐，含蓄委婉地提出这个疑惑后，一向娴淑的鱼灵儿也是第二次扬起小拳头捶他肩膀，还捶了两次，甚至还从拖鞋里抽出小脚踢了他好几下。 当然了，没用力，踢坏了没法跟徒儿交代。 “嗯？鱼师父，今天的袜子可爱。” “呸！” 踢轻了也有坏处，不痛不痒的秦仁还有心思打哈哈，鱼灵儿把印着粉色小花花的袜子藏回小拖鞋里，红着俏脸儿啐他： “容儿刚刚骂的对，秦仁，你最变态了！” “冤枉！” 秦仁喊冤，并表示只是纯粹的好奇，鱼师父不想说的话，完全可以不说就是了。 然而，鱼灵儿哪能不说呢？ 不回答这变态的话，谁知道他以后怎么乱想？ “蛋…蛋是从…” 鱼灵儿紧抿嫣红的唇瓣儿，难为情地瞪了秦仁一眼： “…从前面儿…” ———————— 前面啊… 好吧，蛇族女孩子的构造果然还是跟地球上的蛇有区别的。 秦仁的问题得到了回答，不过此后脑海里再浮现出那颗奶白的小圆蛋的样子，再想到蛋壳上湿漉漉的神秘香味的时候，心中有的就不再是惊异和好奇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副情不自禁想象出来的自带马赛克的画面，然后忍不住觉得… 嗯… 蛇娘下蛋什么的… 好涩哦。 …… 悲报 刚经历完两天的折磨回到家，然后由于卧室一直开着窗，电脑冻坏了，百度说是润滑油冻了，所以倒倒只能开一晚上空调给电脑暖床，明日更新了。》三五文学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x23us.us 119 吃哪补哪 【家里有条每个月会下蛋的蛇娘该怎么办？在线等】 诚然，这样的标题秦仁只是想想，不会真地发到网上去。 就算发上去了，火了，大概率也只是会被截图当作段子，发往各大qq群当瓜吃。 在从鱼灵儿那了解了大概情况后，秦仁挠挠头就准备去阳台外面，找羞的见不了人的鱼有容同学沟通一番，但鱼灵儿却拉住了他： “诶，等等。” “嗯？” “要不…我先跟她说吧，你之后再来？” 秦仁想了想，点头道： “可以。” 鱼灵儿就迈开大长腿，可刚走半步，又迅速缩了回来，粉红脸蛋儿上一片纠结： “还…还是你先吧，我后面再跟她…唔…细说。” “也可以。” 秦仁依然点头，师父带了有容几百年了，怎么办都听师父的比较好，既是一种尊重也是一种合乎情理。 于是，秦仁就走到阳台落地窗，悄悄掀开一点儿窗帘，却入眼白花花的一片。 脸蛋儿粉嘟嘟的鱼有容同学，眼眶也有些粉粉的，紧皱着细软的眉儿，正背对着阳台外，悄悄掀起衣服，若有所思地轻抚着自己小腹上的那片逆鳞。 应该是因为月事的原因，那块银色的软鳞片今天格外闪亮，只是依然抵不过少女窈窕的腰肢和柔软的肚皮更引人瞩目。 只是秦仁这一掀窗帘，正好鱼有容也一抬头，然后就看到哥哥隔着窗玻璃窘迫地朝她咧嘴笑。 “有容…” “！” 鱼有容慌慌张张把衣服一放，想说什么但张张嘴又没说，最后就还是红着双颊定定地嗔他一眼，咬着唇儿扭过身，一副不要理他的样子了。 老实说，这样的鱼有容还是挺少见的，物以稀为贵，秦仁还想看，就打开拉窗，轻轻扶着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扭过来。 “怎么？见不得人呀？” “放…放开我…” “不放。” “你…” 众所周知，漂亮的女孩子都是柔柔弱弱的，鱼有容亦然。 本来想再转身，可是哥哥不放手，她一个弱女子，挣扎两下当然挣不动，所以就只能稍微低下脑袋由他抱着自己的肩膀，半羞半怨间，不知怎么自己也往他怀里稍微凑了凑： “你…师父都跟你说什么了…” “都说了。” “……” 鱼有容身子一僵，马上就又要挣动着转过去。 “有容有容，听我说…这事儿吧，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正常？ 据鱼有容所知，地球上的女孩子是肯定不会下蛋的！ 而她这回也是生平第一次，自己都觉得奇怪的很，哥哥才不会觉得正常！ “你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秦仁现身说法： “真正奇怪的东西，我见的多了，你这算什么？不就下个…” “……” “咳…不就…下个小可爱吗…” 秦仁搓搓鼻子： “我们地球人讲究Respect，你的事情…其实在我看来一点儿都不奇怪，只能叫做特色。” “特…色？” 一个委婉但很合理的说法，鱼有容稍微肯抬头看哥哥一眼了。 “对，特色。” 这一点秦仁没有撒谎，一只漂亮蛇娘下蛋这事儿，别说现场观摩了，光是听着都觉得特色。 “而且你想啊有容，你师父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不也经历过同样的事情吗？” “诶？” 鱼有容闻言，彻底抬起眼皮来，眨巴两下，原本很堵的内心仿佛一下子就通透了好多。 是啊，看那会儿师父的态度，说明她也… 咦？那为什么师父现在… 不。 应该说从鱼有容记事起，鱼灵儿就好像从来没有任何下…下“小可爱”的迹象。 要说她一直偷偷摸摸的话，也说不通。 因为师徒俩那些年一起每次闭关的时候，动辄就是以年为单位。 按照月事期间每天一颗的频率，在只有两个人的小密室里，师父难道还能在徒弟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地下几颗不成？ …… 鱼有容同学的疑惑有很多，不过马上肯定要找师父一一问清楚的。 相比起来，初潮的蛇娘和地球上的少女一样，此时正需要一个可以感同身受的人，这个人现在也就只有师父了。 哦不，洛瑶也算一个，然后是顾清。 毕竟她们虽然不下蛋，可也是有月事的女孩子，跟她们商量说这种事总比老跟哥哥说要好吧… 想到这里，鱼有容又忍不住要发羞了，瞟了一秦仁后，手儿一抻把他推进了客厅： “哥你…先去洗手。” “洗手？” “还不快去！” “哦哦…” 秦仁嘴上答应着，转过身后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其中原因，瞧瞧指尖残留着异香的那些湿哒哒的星星点点，饶是自己也觉得有点儿老脸发热了。 蛇娘新鲜的蛋啊… 啧啧… “阳光彩虹小白马~” 秦仁在卫生间里哗啦啦打开水龙头，洛瑶哼着小曲儿，手里甩着自己长长的马尾，蹦蹦跳跳进来了： “秦仁秦仁。” “干嘛？” “蛋呢？”洛瑶东张西望。 “什么蛋…” “鱼蛋。” 洛瑶舔了舔小嘴巴： “我们怎么吃呀~” “……” 鱼蛋当然就是小鱼下的蛋，秦仁直接赏了貔貅一个捏捏： “我看中午吃你比较好。” “本座又不好吃…” 洛瑶不满地揉揉脸蛋儿，想不通地质问秦仁： “为什么不能吃鱼蛋，我都听到了，这段时间小鱼每天都能出货，刚好本座这段时间失血过多需要补补，这不是刚好吗？你们地球还有俗话，叫…叫…嗯……” 洛瑶望完天花板又望地板，磕巴半天终于想起来了： “……哦对，俗话叫拆了东墙补西墙！嘶诶疼疼疼——” 其实一点儿也不疼，貔貅就爱撒娇，秦仁一边把她软和的小嫩脸儿捏成各种形状，一边跟她科普： “知道吗，地球还有句俗话，叫吃什么补什么，吃完鱼蛋你也想生貔貅蛋吗？” “啊…” 洛瑶就犹豫了，她不知道怎么生蛋，未知的事物最可怕，所以也就不敢吃了。 “那秦仁你不吃吗？” 秦仁是雄性，雄性生不了蛋洛瑶还是知道的。 “我也不吃，那个吃不得，而且…” 秦仁回忆了下，心说而且那蛋也没黄儿，真吃了应该也没啥营养价值吧… ———————— 而与此同时，鱼灵儿那边也跟徒弟凑到了一起，两个姑娘窸窸窣窣在阳台聊了一些只有蛇族女孩子才能听的悄悄话后，鱼有容也从师父那听说了一个以前从来没听过的名词。 “斩赤龙？”鱼有容呆呆地歪头。 “嘘——！” 鱼灵儿则是俏脸儿热辣辣，声音小小的： “为师以前就是因为做过这个，所以只…只下过一次就…” “师父，那我也要斩赤龙！” 120 斩赤龙 如何斩赤龙？ 在搞清楚这个问题以前，小蛇儿鱼有容还得知道什么是赤龙。 “容儿，你把衣服掀开。” “嗯。” 鱼有容点头，小手刚攥住衣摆，却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动作，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羞怯的警觉，撇开窗帘儿看了看之后才继续亮出雪白柔嫩的腰儿。 “你细瞧你的逆鳞，看到了吗？”鱼灵儿这会儿像个温柔的母亲。 “看到了。” 鱼有容发现，自己原本银光闪闪的鳞片，这会儿却不仅仅是更亮了，而且在稍微侧光的时候还夹杂了明显的一层血红，并且随着角度的变换呈现出一种游动的S形态。 “和钞票的防伪条一样…”鱼有容不可思议地惊叹。 “这就是赤龙了。” 鱼灵儿严正地解释道： “其实是赤蛇，只是我们蛇族流有真龙血脉，所以便是这么个叫法。在万妖大陆，蛇族也是最早发现斩赤龙这个方法的族类，以至于后来传到其它门派，也把断绝月事的法门称为斩赤龙了。” “那其他门派…” 一向面色冷静的鱼有容，今天特别容易脸红，犹犹豫豫地小声问道： “…其他门派的，也会…” “嗯，有的会。” 知徒莫若师，鱼灵儿知道鱼有容想问什么，只不过师父是薄脸皮，回答的时候也要陪着徒弟一起羞答答，在她耳旁轻声慢语： “比如广寒门的那群兔子，她们可就比咱们能下多了…” 这一点其实鱼有容还是有所耳闻的，毕竟广寒门之所以能以门徒众广闻名，就是因为他们自己很能生，从不收受弟子，门下弟子基本都是自产自销，师父师娘一般一窝就能生几十个徒弟，徒弟再生徒孙这样子。 如此的生育能力，广寒门弟子在月事期间下的蛋，自然也是论斤的。 当然了，既然是月事蛋，肯定都是没法孵化下一代的那种，用地球人的话说也就是无精蛋。 ———————— “无菌蛋？盒马鲜生里的那种？” “是无精蛋！” 秦仁洗完手顺便洗了一把脸，阳台上师徒俩悄悄话的时候，他也正在跟某貔貅科普一些知识，只可惜小笨蛋听不懂，秦仁也抱着“孩子长大了自然懂”的心态，懒得跟她太多解释。 “总之月事蛋就是蛇族女孩儿里身体多余的东西，跟你流血一样。” “才不一样。” 洛瑶想了想： “小鱼也会用那个很大的创可贴吗？” “嗯…应该不能。” 秦仁想象了一下，主要是兜不住。 就算兜得住，也不太好… 虽然有容下的蛋儿是小小颗的，就比鹌鹑蛋大一点儿的那种，可要是就那样一直兜在女孩子最柔弱的地方，即便软软弹弹的不会硌得疼，但至少也会痒痒的不舒服吧？ 所以对于一条小母蛇来说，月事期间应该是不需要卫生巾的。 “那她下蛋的时候怎么办？直接掉下来吗？” 洛瑶的这个问题，阳台上的鱼灵儿也同样感兴趣，扯着徒弟的袖子问她： “容儿，我听到你昨晚的动静了，所以你当时是…怎么处理的？” “没怎么，就是…” 鱼有容认真地回忆起来： “…昨天一天我都觉得逆鳞又热又痒，所以就早早睡下，可熄灯之后一直睡不着，总感觉好…好舒服…” “？” “不…不对！不是舒服！” 师父的表情闪过了怪异的色彩，鱼有容同学敏锐捕捉到了这一点，于是绷着通红的脸及时改口： “是…是怪怪的感觉！” “嗯嗯！好的好的，师父知道了…” 鱼灵儿附和着徒弟的话，可心知肚明的两人 然后…有一些水什么的，我起来擦了好几次，可还是…” 说到这儿鱼灵儿也暗自点头，看来昨晚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就是徒弟在扯卫生纸了。 “然后呢？” “然后…突然一凉，又一暖，就有个什么圆乎乎的东西从…从我身上出来了…” …… 师徒俩一起回忆着昨晚的细节，别说，好多东西抱着正经求知的态度，说出来之后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羞涩了，一直到鱼有容把能说的全说出来之后，两条蛇儿才互相看了一眼，重新脸红起来。 “师父，斩赤龙之后是不是就不会再…” “对，斩断赤龙，每个月就不会再受这种困扰了，只是这个斩赤龙也需要一个过程，不是一天两天，一次两次就能斩断的。” —————— 鱼有容要斩赤龙，要和师父一样了，鱼灵儿把这个情况告知秦仁过后，秦仁很错愕： “斩赤龙…也就是说，以后有容就不能生孩子了？” “？！” “？？？” 鱼灵儿和鱼有容闻言，同时一愣，瞪的圆圆的。 洛瑶也一样震惊，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兀自发怔。 斩了赤龙，断了月事就不能生孩子… 也就是说本座现在的身体，已经可以生孩子了？ 上仙大人虽然已经三百多岁，可一直认为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尽情地享受着当孩子的好处，比如在秦仁那儿各种无理取闹的特权。 可没想到，灵兽的成长，往往就在一夜之间。 自认是孩子的洛瑶，今天才知道，原来从初潮那天起，她就已经是一只能生孩子的貔貅了！ …… 当然，突如其来的“生孩子”问题，也不止洛瑶一个人纠结。 比起一头雾水的鱼有容，鱼灵儿显得更加震惊，凑到秦仁跟前，再次抽出脚儿没好气地轻轻踢了秦仁一下： “秦仁，你胡说什么！这…这跟生孩子有什么关系！” “嘶…怎么没关系？” 秦仁茫然地抓抓头发，斩赤龙就是断月事，断月事用地球话说，不就是绝经？ 绝经的女人不再排卵，无法再生育，这是地球上的常识啊。 秦仁觉得，这里面应该有什么绞在了一起导致了误会，想了想之后稍微恍然： “鱼师父，你说的斩赤龙，跟地球上的斩赤龙是一个意思吗？” “啥？地球上也有斩赤龙？” …… 果然，万妖大陆上的“斩赤龙”应该和地球上的“斩赤龙”，在某些细节上有所差别。 经过双方现场查资料并核对后，发现最关键的一个区别，就是地球上记载的所谓修道之人斩赤龙，跟绝经是一个意思，只不过就是为了修炼，而提前手动绝经，斩赤龙也是理所当然会失去生育功能的。 而万妖大陆就不一样了。 鱼师父自己经历过的斩赤龙，也是为了方便修炼，但斩断过后，仅仅是月事不再，并不影响生育。 本来这听起来还蛮别扭，秦仁略微琢磨一下，就意识到一个关键点。 蛇，是卵生生物。 蛇族，也是卵生生物。 她们在月事期间下的，本来也是无精蛋，斩赤龙后只是不下无精蛋了，如果想生孩子的话，那就下授精蛋呗。 “原来如此…” 秦仁这误会闹的，在两姑娘面前也有些不好意思，连连干笑： “…抱歉啊，以前看过一些提过斩赤龙的修真，所以鱼师父一说斩赤龙，不自觉就联想到那方面了。” 那方面… 哪方面？ 当然是生孩子的方面，鱼有容最开始听了哥哥的话，本来是吓了一跳，等搞清楚之后，又感觉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反应，鱼有容同学自己大概都没在意，可师父却是看在眼里，心中不免一阵嘀咕。 这傻徒儿，该不会已经开始惦记着给谁生孩子了吧…… 120 斩赤龙（免费） 如何斩赤龙？ 在搞清楚这个问题以前，小蛇儿鱼有容还得知道什么是赤龙。 “容儿，你把衣服掀开。” “嗯。” 鱼有容点头，小手刚攥住衣摆，却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动作，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羞怯的警觉，撇开窗帘儿看了看之后才继续亮出雪白柔嫩的腰儿。 “你细瞧你的逆鳞，看到了吗？”鱼灵儿这会儿像个温柔的母亲。 “看到了。” 鱼有容发现，自己原本银光闪闪的鳞片，这会儿却不仅仅是更亮了，而且在稍微侧光的时候还夹杂了明显的一层血红，并且随着角度的变换呈现出一种游动的s形态。 “和钞票的防伪条一样…”鱼有容不可思议地惊叹。 “这就是赤龙了。” 鱼灵儿严正地解释道： “其实是赤蛇，只是我们蛇族流有真龙血脉，所以便是这么个叫法。在万妖大陆，蛇族也是最早发现斩赤龙这个方法的族类，以至于后来传到其它门派，也把断绝月事的法门称为斩赤龙了。” “那其他门派…” 一向面色冷静的鱼有容，今天特别容易脸红，犹犹豫豫地小声问道： “…其他门派的，也会…” “嗯，有的会。” 知徒莫若师，鱼灵儿知道鱼有容想问什么，只不过师父是薄脸皮，回答的时候也要陪着徒弟一起羞答答，在她耳旁轻声慢语： “比如广寒门的那群兔子，她们可就比咱们能下多了…” 这一点其实鱼有容还是有所耳闻的，毕竟广寒门之所以能以门徒众广闻名，就是因为他们自己很能生，从不收受弟子，门下弟子基本都是自产自销，师父师娘一般一窝就能生几十个徒弟，徒弟再生徒孙这样子。 如此的生育能力，广寒门弟子在月事期间下的蛋，自然也是论斤的。 当然了，既然是月事蛋，肯定都是没法孵化下一代的那种，用地球人的话说也就是无精蛋。 ———————— “无菌蛋？盒马鲜生里的那种？” “是无精蛋！” 秦仁洗完手顺便洗了一把脸，阳台上师徒俩悄悄话的时候，他也正在跟某貔貅科普一些知识，只可惜小笨蛋听不懂，秦仁也抱着“孩子长大了自然懂”的心态，懒得跟她太多解释。 “总之月事蛋就是蛇族女孩儿里身体多余的东西，跟你流血一样。” “才不一样。” 洛瑶想了想： “小鱼也会用那个很大的创可贴吗？” “嗯…应该不能。” 秦仁想象了一下，主要是兜不住。 就算兜得住，也不太好… 虽然有容下的蛋儿是小小颗的，就比鹌鹑蛋大一点儿的那种，可要是就那样一直兜在女孩子最柔弱的地方，即便软软弹弹的不会硌得疼，但至少也会痒痒的不舒服吧？ 所以对于一条小母蛇来说，月事期间应该是不需要卫生巾的。 “那她下蛋的时候怎么办？直接掉下来吗？” 洛瑶的这个问题，阳台上的鱼灵儿也同样感兴趣，扯着徒弟的袖子问她： “容儿，我听到你昨晚的动静了，所以你当时是…怎么处理的？” “没怎么，就是…” 鱼有容认真地回忆起来： “…昨天一天我都觉得逆鳞又热又痒，所以就早早睡下，可熄灯之后一直睡不着，总感觉好…好舒服…” “？” “不…不对！不是舒服！” 师父的表情闪过了怪异的色彩，鱼有容同学敏锐捕捉到了这一点，于是绷着通红的脸及时改口： “是…是怪怪的感觉！” “嗯嗯！好的好的，师父知道了…” 鱼灵儿附和着徒弟的话，可心知肚明的两人 然后…有一些水什么的，我起来擦了好几次，可还是…” 说到这儿鱼灵儿也暗自点头，看来昨晚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就是徒弟在扯卫生纸了。 “然后呢？” “然后…突然一凉，又一暖，就有个什么圆乎乎的东西从…从我身上出来了…” …… 师徒俩一起回忆着昨晚的细节，别说，好多东西抱着正经求知的态度，说出来之后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羞涩了，一直到鱼有容把能说的全说出来之后，两条蛇儿才互相看了一眼，重新脸红起来。 “师父，斩赤龙之后是不是就不会再…” “对，斩断赤龙，每个月就不会再受这种困扰了，只是这个斩赤龙也需要一个过程，不是一天两天，一次两次就能斩断的。” —————— 鱼有容要斩赤龙，要和师父一样了，鱼灵儿把这个情况告知秦仁过后，秦仁很错愕： “斩赤龙…也就是说，以后有容就不能生孩子了？” “？！” “？？？” 鱼灵儿和鱼有容闻言，同时一愣，瞪的圆圆的。 洛瑶也一样震惊，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兀自发怔。 斩了赤龙，断了月事就不能生孩子… 也就是说本座现在的身体，已经可以生孩子了？ 上仙大人虽然已经三百多岁，可一直认为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尽情地享受着当孩子的好处，比如在秦仁那儿各种无理取闹的特权。 可没想到，灵兽的成长，往往就在一夜之间。 自认是孩子的洛瑶，今天才知道，原来从初潮那天起，她就已经是一只能生孩子的貔貅了！ …… 当然，突如其来的“生孩子”问题，也不止洛瑶一个人纠结。 比起一头雾水的鱼有容，鱼灵儿显得更加震惊，凑到秦仁跟前，再次抽出脚儿没好气地轻轻踢了秦仁一下： “秦仁，你胡说什么！这…这跟生孩子有什么关系！” “嘶…怎么没关系？” 秦仁茫然地抓抓头发，斩赤龙就是断月事，断月事用地球话说，不就是绝经？ 绝经的女人不再排卵，无法再生育，这是地球上的常识啊。 秦仁觉得，这里面应该有什么绞在了一起导致了误会，想了想之后稍微恍然： “鱼师父，你说的斩赤龙，跟地球上的斩赤龙是一个意思吗？” “啥？地球上也有斩赤龙？” …… 果然，万妖大陆上的“斩赤龙”应该和地球上的“斩赤龙”，在某些细节上有所差别。 经过双方现场查资料并核对后，发现最关键的一个区别，就是地球上记载的所谓修道之人斩赤龙，跟绝经是一个意思，只不过就是为了修炼，而提前手动绝经，斩赤龙也是理所当然会失去生育功能的。 而万妖大陆就不一样了。 鱼师父自己经历过的斩赤龙，也是为了方便修炼，但斩断过后，仅仅是月事不再，并不影响生育。 本来这听起来还蛮别扭，秦仁略微琢磨一下，就意识到一个关键点。 蛇，是卵生生物。 蛇族，也是卵生生物。 她们在月事期间下的，本来也是无精蛋，斩赤龙后只是不下无精蛋了，如果想生孩子的话，那就下授精蛋呗。 “原来如此…” 秦仁这误会闹的，在两姑娘面前也有些不好意思，连连干笑： “…抱歉啊，以前看过一些提过斩赤龙的修真，所以鱼师父一说斩赤龙，不自觉就联想到那方面了。” 那方面… 哪方面？ 当然是生孩子的方面，鱼有容最开始听了哥哥的话，本来是吓了一跳，等搞清楚之后，又感觉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反应，鱼有容同学自己大概都没在意，可师父却是看在眼里，心中不免一阵嘀咕。 这傻徒儿，该不会已经开始惦记着给谁生孩子了吧…… 7017k 121 姐姐的联想 “那…有容，这段时间你身体方面有么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忌讳没？” 客厅里，暖男哥哥正在关心妹妹。 “忌讳？” “嗯，就像洛瑶，来事儿期间就不方便激烈活动，不方便受凉什么的。” 这种忌讳啊… 鱼有容想了想，想了很久，笔直的两条大长腿甚至并拢悄悄扭了扭，貌似在找感觉。 其实目前为止，有容同学下完蛋还不到24小时，身体具体还会有什么反应她也不清楚，短时间内，唯一比较感受明晰的一个特点想起来了吧，又不好意思跟哥哥说。 所以最后，鱼有容就扭头，跟师父小声咬耳朵去了。 …… “师父…我昨天那个完后，一坐下来就觉得热，觉得…觉得还有东西要出来，你以前也这样吗？斩赤龙以前？” “嗯嗯，正常的。” “那这是不是哥说的忌讳？” “唔…算是吧，反正这几天就少坐点儿。” 少坐就是多站，对于体修之人倒是无碍。 “大概几天？” “5天。” 鱼灵儿伸出纤纤玉指： “容儿，这5天师父就教你斩赤龙。” “5天…” 鱼有容打开细嫩手掌，跟师父同样漂亮白皙的五根手指摊开来。 5-1=4，按照每天一颗的频率，也就是说，接下来她还得下4颗“小可爱”？ 那这，要还是晚上下就好了，要是白天，比如正和哥哥说着话呢，突然就要下“小可爱”了，那不得难为情死了？ 这么难为情的事情绝对不要发生，鱼有容转头羞怯而认真地凑近秦仁耳边： “哥，是有个小忌讳…” “嗯嗯，你说。” 如兰的吐气吹的秦仁耳朵痒痒的，他还是很在乎蛇族姑娘的月事忌讳的话，如果有的话，平时就得多注意点儿，比如有什么不能吃的啊，嗜睡啊这些问题，到时候也跟整个家里的作息规律息息相关了。 “忌讳就是…” 初潮的鱼有容很小女人，说起话来，有意无意地就能散发出跟她师父一脉相承的古典而秀气的女性韵味： “…哥，这段时间，可能要少坐点儿了。” “？” 秦仁当时就迷迷糊糊了，喉咙动了动： “少…少做点儿？” 做啥？ 跟谁？ 秦仁是个正人君子，没记错的话，应该从来没跟妹妹做过不该做的事情。 …… 别说妹妹了，跟程思云的关系都还没从零距离突破到负距离。 毕竟前女友是很腼腆保守的姑娘，两人虽然认识多年，正式交往却也并不久，秦仁也是奔着结婚去谈恋爱的，出于尊重，不会像那种受到网络涩情和荷尔蒙影响的愣头小青年，每天跟程思云在一起都琢磨着怎么把事儿办了。 当然了，这种悠然的纯洁恋爱感情，其中的美好，没经历过的人是不会相信的。 …… “不是做什么，是坐下的坐。” 鱼有容也是个单纯的姑娘，如同秦仁和程思云的爱情一般纯洁，没有想太多，好好地解释了一番。 ———————— 赤龙不是说斩就斩的，在鱼灵儿【此事暂时到此为止】的要求下，几个知情人就暂且不再关注蛇娘下蛋事件。秦仁尊重女朋友，同样也尊重异界女孩子，相信她们自己知道怎么处理自己的事情。 “那这几天有容你就别操劳了，做饭这些都交给我来。” “嗯，谢谢哥。” “没什么谢的，理所应当。” …… 一番折腾已经到了中午，秦仁撸起袖子重回厨房。 咸蛋鸭蛋什么的，就暂时不教鱼有容做了，免得小蛇儿睹物思蛋，会有不好的感受。 尤其是那些准备用来辣卤的鹌鹑蛋，是最和蛇蛋接近的，秦仁也准备暂时放一放，等事情过去一阵再说。 “那本座的嫂子蒸蛋呢？”洛瑶舔舔小嘴巴，不可以偷偷给上仙大人做一份吗？ “是臊子蒸蛋。” 秦仁再次重申了一遍，然后试图拒绝： “以后再吃吧，等有容事儿来完了再给你做。” “可本座也来事儿了，就是来事儿才想吃…” 洛瑶只是个三百来岁的小女孩儿，有资格表达一下委屈，大眼睛眨巴两下之后，踮起脚儿搂过秦仁的脖子，尝试贿赂他： “秦仁秦仁，我…我买了新的小内裤…” “……” 秦仁的脸一下就黑了，这小玩意儿怎么好像已经完全把他当变态了？ “所以呢…” “所以…”小玩意儿还羞答答呢，扭扭捏捏地绞着手指头，“…所以你给本座做嫂子蒸蛋，本座晚上就可以早点儿假装睡着…” “不用了，谢谢。” 秦仁很绅士地拒绝了。 因为今天晚上是和姐姐睡。 “秦仁？秦仁？” 说曹操就到，一上午过去，终于起床的姐姐顾清揉着眼睛来到厨房。 “醒啦？”秦仁过去捋了捋顾清的秀发，“难得见你睡一次懒觉。” “嗯…” 顾清自然地靠在弟弟胸前，皱着眉嘀咕： “你们那会儿是不是在客厅讨论什么来着？” “怎么？吵到你了？” “倒也没有，我当时还在做梦，模模糊糊听到的。” “什么梦，讲讲呗？”秦仁饶有兴趣。“不讲。” 顾清就轻轻摇头，然后耳朵尖儿多了一抹樱桃的颜色，惹得秦仁越发好奇，便把洛瑶先赶出去，再拉起姐姐的手儿低声问： “就我们俩了，说吧？” “哎呀真不说…” 顾清做的梦哪怕跟外人说，也不能跟弟弟说，那可不是一般的羞人。 不过秦仁并不清楚这一点，以为是有条件，低头用鼻子碰了碰她微凉的光洁额头： “要不先香一个？” “呵呵。” 顾清摆出随你便的态度，做弟弟的就懂了，双唇在那张嫩滑的可爱脸蛋儿上印了一下： “好了，说吧。” “说什么。” 顾清擦了擦红红的脸，面无表情： “我又没说香一个就告诉你…” “？？？” 好像确实如此。 啧，居然被姐姐白嫖了… 秦仁郁闷了一下，报复性地轻轻戳了戳顾清的唇瓣儿： “那你还睡吗？我要做午饭了。” “不睡了，主要是昨晚没睡好。” 没睡好当然也是因为梦的原因，顾清就不细说了，打了个哈欠： “今晚陪我睡顿好的就是了…话说那两条鱼呢？” “在我卧室，商量事儿呢。” “什么事儿？” 秦仁就把鱼有容同学下蛋的事情，还有蛇族的月事，斩赤龙等一系列情况说了下，听得姐姐一愣一愣的，大呼精彩。 “那…那你中午还做蛋啊？”顾清指着秦仁碗里已经打好的两个鸡蛋。 “这是洛瑶非要吃，我刚想了下，只要不是水煮啊之类保持形态的做法的话，有容应该是能接受的，至少自己不吃光看着别人吃没问题。” “可我好像也…有点儿不敢吃了。” 顾清犹豫地开口： “秦仁，我突然觉得蛋对于卵生生物来说，就好比人类的胎盘…” “？” “你看，人类会吃胎盘吗？” 姐姐的联想很清奇，秦仁只能摊摊手： “这样，姐，你去百度一下紫河车看看吧。” 122 手法 原来人类真会吃胎盘。 不光是各种蛋，而是自己同类的！ 在百度了紫河车之后的姐姐顾清花容失色，惊骇地捂着了嘴巴，没想到听起来还挺唯美的这个词，居然是那种东西。 “秦仁，我们不聊这个了。” 顾清害怕再聊下去，聊多了，以后连普通的蛋类都吃不下去了。 “还是说说那个斩赤龙吧。” 同为女孩子，姐姐对这种可以斩断月事，还不算绝经的神奇操作感到蛮好奇的。 要是可以的话，她都有点儿想斩了。 毕竟来好朋友这种事情，对女孩子来说真的是很辛苦的。 “斩赤龙我小时候在那些修仙小说里看过，具体的不了解，书上就说是为了方便女修士修炼才做的，你想了解的话，可以去问鱼师父，不过建议等一段时间再说，有容第一次，暂时对这事儿还挺不好意思的，没必要的时候尽量别提。” “哦哦，明白。” 顾清表示理解，但眸光一阵狐疑下，马上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个问题上： “秦仁，你小时候看的什么书，我怎么不知道。” “呃…” 秦仁略微语塞，姐姐凑上去追问： “是不是地摊上不健康的那些书？” “胡说。” 秦仁哭笑不得： “姐，你该不会现在才来追究小时候的事儿吧？而且真的不是不健康，只是盗版而已。” “呵呵，什么小时候，好意思…那会儿你很小吗？” 按照顾清的记忆，那会儿的弟弟已经不小了，高高的，大大的，是一个才进入青春期的男孩子。 青春期的弟弟，正是开始叛逆，开始不听姐姐话的时候，让他别看地摊小说也不听，让他离程思云远点儿也不听，哼… 犹记得张国荣曾经唱过：“往事不要再提，再提就容易生气。” 顾清不想往事了，回到卧室换了睡衣，换了条粉色的包臀长袖毛线衫，是高领的但没有卷边，这个季节穿着刚合适，下面就只需要一条半透肉的麻灰色连打个底就行了，朴素却很青春，然后往沙发上一趴，扬晃着匀称的小腿，开始在网上搜索斩赤龙的事情。 …… 在地球上，斩赤龙是全真教北宗清修派内丹修炼的功夫，在清朝贺龙骧编录的《女丹合编》中有记载。 【斩赤龙】的某些概念，地球和万妖大陆有区别，就好像之前秦仁和鱼灵儿对质过的那样，地球上斩了赤龙就不能生孩子了，而蛇族却并非如此。同样，“赤龙”在蛇族指的是逆鳞上若隐若现的那条红色痕迹，而地球上的赤龙则是用来形容“流血”本身了。 以上，是顾清根据查到的一部分资料，整合从弟弟那儿听来的情报得出的结论。 不过，既然两边都叫做【斩赤龙】，其中或多或少的渊源说不定也能追溯到上古时期，定然也有某些相同相似或者相通的部分。 比如斩赤龙的具体手法。 …… “先闭目养神，使心静息调，然后将心意注入气穴，双手交叉捧…捧…呃？” 在网上查到斩赤龙的方法后，顾清看着看着就面红耳赤，不由端坐起来，埋下脑袋一瞅，视线很遗憾地轻松掠过两片儿小山包，直直地落入包臀毛衫下遮掩的浅浅的三角凹痕。 “…分而揉之…先缓后急…先轻后重…” 顾清查到的地球上的斩赤龙的手法，相当的令人不能直视，她先偷偷望往厨房里看看，再往弟弟卧室的方向瞧，心里不由地浮现出一些想象中的画面。 鱼灵儿她们现在，难道就在里面… 想象终归是想象，顾清心里好奇，却不好意思跑到卧室门外偷听，而如果她此时真的去偷听的话，就可以清楚地听见里面师徒俩窸窸窣窣的奇怪对话。 …… “师父，先打坐吐纳然后呢？你怎么老吞吞吐吐的？” “啧，这孩子…催什么催？你…你先脱衣服…” “诶？” “诶什么诶，按我说的办就…就是了！” “哦…” “哎呀脱上面！谁让你…算了算了，一起吧…” “然后呢？” “然后就…就……” “呀~？！师…等等！师父…？！” …… 卧室里有越来越精彩的动静，直到等秦仁做完饭，两条蛇儿才终于走出来，但脸色却是一个比一个红润，两双灵动的眸子，在吃饭的时候无不是各种不安分地转来转去，慢慢的窘迫和羞怯全都写在脸上了。 “那什么，鱼师父，有容…” 秦仁放下喂洛瑶吃蛋的勺子，有些好笑地望着师徒俩： “…你们其实不用太拘谨的，事情我都跟清儿大致说了，她也很理解，对吧清儿？” “嗯…” 清儿默默“嗯”了一声也不多说什么，只是 虽然秦仁很贴心，但鱼有容却下意识地摇头： “哥，不是因为这个，是…” “咳！”鱼灵儿一声咳嗽，给呆徒弟使了个眼色。 “！”鱼有容也马上醒悟，闭上了嘴巴。 对啊，刚刚恍惚了，差点儿把不该说的说出来了。 “吃饭吧。” 鱼灵儿大声地提议。 “对，吃饭，啊——” 洛瑶大声地附和，张开嘴儿，双手抱过秦仁的胳膊，扯着他继续喂自己。 而鱼师父埋头吃饭，却还不忘小声数落徒弟： “是不是傻？都说了斩赤龙就要那样，别老挂记着了行不行…” 师父难得数落一回徒弟，徒弟是有些不服的，也红着脸小声回呛： “说的容易，下次对你试试…” “废话，为师没试过能对你用？你以为我想？这次是教你，下次就你自己来，哼…” …… 讲道理，饭桌就那么大，两人再小声的嘀咕，其他人也是能听见的，只是听懂听不懂的区别。 比如秦仁就听不太懂，毕竟他也不知道两人在卧室发生了什么，也没去了解斩赤龙具体是怎么斩的。 可姐姐就不一样了，顾清刚学完斩赤龙的知识，此时听得两条蛇儿的对话，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估摸着她们斩赤龙的手法肯定也和地球上记载的一样，说不定还更那啥一点儿，反正很羞人就对了。 123 雨天 “喵……” 初秋的雨，比夏天要频繁的多。 周末刚下完一场又是一场，这貌似让家里的绒布球陷入了忧郁，整天蹲在阳台上，蓝宝石般的大眼睛45度仰望天上的雨点儿，像个朦胧派的诗人。 “咕叽？” 她的旁边放着鱼缸，里面的蜜汁冒着小串儿的泡泡，好像是在陪着团团。 不对。 不是好像，就是在陪她。 因为鱼缸本身就是团团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神奇地用她那毛茸茸的小爪爪给挪到阳台上的，两个姑娘的关系，也同样不知道何时变得这么融洽的。 女孩子之间的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团团每天有事没事就探个爪子到蜜汁的身体里搅动挑弄，没想到久而久之把本来怯生的史莱姆给搅出感情了。 猫猫和史莱姆贴贴，嗯… 想想还挺有爱。 “喵嗷？” “叽…咕咕？” “喵…” …… 团团和蜜汁在阳台外望着雨水聊天，差一框青梅就能煮酒论英雄了。 而客厅里秦仁刚好靠在沙发上看三国演义，看的就是铸就论英雄那一集，怀里软软的一坨洛瑶香喷喷地蹭来蹭去，一点儿也不安分，惹得秦仁一直皱着眉头，时不时就捏她一下： “多动症？” “秦仁你能不能好好抱我。” 洛瑶也皱眉，秦仁敷衍地只用单手揽着，小腰两边的包覆感就会不对称，不舒服，所以才会扭来扭去的。 但是秦仁很慵懒。 或者说很懒散。 所以懒得理洛瑶，要是没有这小玩意儿揣在怀里，秦仁本来都打算直接葛优躺的。 毕竟社畜的周末，不论生理还是心理，就是要越咸鱼才越好。 尤其是过惯了鱼有容当家的日子，时隔多日重新开始做饭做家务，秦仁需要稍微适应一下，所以在没必要的时候，就比《疯狂动物城》里的闪电还懒得动弹。 “丞相！” “玄德！” …… 电视里的两个大佬在煮酒论英雄，秦仁这个年纪，不大不小，总能从这些经典老电视剧找到一份心灵上的安宁，而同样看过一遍的洛瑶却是咯咯咯，小母鸡儿似的笑的花枝乱颤。 花枝颤，臋儿也颤，这个年纪的少女胸前还没有鱼有容那般傲人的资本，能颤的也就是小屁股了，布丁一样软软弹弹，颤起来像小马达似的。 “洛瑶，我怀疑你根本没把这剧看懂，这有什么好笑的？” “因为这个大胡子笑起来很奇怪啊，很嚣张的样子。” “他是阿瞒，东汉丞相，嚣张点儿不应该吗？” “哦，他就是阿瞒啊。”洛瑶恍然，“乐不思蜀那个。” “说了多少次那个是阿斗。” 家里的小女孩儿完全不长记性，秦仁不想说第三次了，扯过打在沙发上的姐姐的披巾，连着洛瑶一起稍微盖了下身子。 …… 现在天气转冷，有着人肉空调功能的小家伙那副微凉的体质，已经不适用于新环境，尤其是雨天，坐在秦仁怀里的时候时不时都会让他冒点儿鸡皮疙瘩，打个激灵什么的。 幸好之前修冰箱的时候把空调修好了… 秦仁为自己的明智感到自豪，不然现在刚入秋也就罢了，等到了冬天，冰冰凉的小女孩儿还要缠着跟他一起睡的话，很有可能一觉醒来就冻感冒了。 …… “秦仁秦仁。” 洛瑶小小只，像个被装在妈妈袋子里的袋鼠一样，从披巾里伸出一颗小脑袋斜仰望着秦仁： “可乐煮好了没有啊？” 厨房里的小奶锅里咕嘟咕嘟煮着姜可乐，无人看管，但秦仁对时间的把控烂熟于心，也无需看管，家里其他姑娘们这会儿也没空，姐姐去书店买资料书了，鱼灵儿师徒继续斩赤龙，在秦仁的卧室里时不时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嘤咛。 …… “嗯~” “嘘！小点儿声！容儿你是合欢宗的么！” “那…那还不是因为师父！” “呸！我明明说了以后就你自己来，是你非要…” “可是自己来会觉得更…更那什么，反正我脸皮薄，还不如多个人，多个脸皮厚的陪着一起…” “孽徒！你说谁脸皮厚？”鱼灵儿没好气地用力捧了一把。 “说你。”鱼有容轻哼一声，依然理直气壮。 师父又熟练力道又重，也不知道在过去的几百年间，自己一个人悄悄背着徒弟干过了多少这样的事情，鱼有容总是要不了多久小脑瓜就一阵晕晕乎乎，跟做白日梦似的，梦里面师父在摘樱桃，笨手笨脚，摘了半天再不下来，结果樱桃就变成了车厘子… 哦不。 车厘子是黑红色的，而梦里的是嫣红色，考虑到这一点，鱼有容觉得更准确的形容应该是，从淡粉色的小粒从变成红艳艳的大粒儿。 总而言之，这样的白日梦，之后大概每周都要做两三次。 之前也说了，这赤龙不是说斩就斩断，少说得斩个大半年，往多了说就得三五年。 而这期间，鱼有容下的“小可爱”就交给她们师徒俩自己处理，秦仁好奇，但也不好过问。 “其实本座也好奇。”洛瑶揉揉鼻子，“秦仁，你说她们会不会把蛋蛋偷吃掉了啊。” “你就知道吃。” 秦仁捏玩着洛瑶薄薄的嘴皮子，他虽然也好奇，可好奇的点肯定和洛瑶不一样，比起蛋的下落，他还是更加在意鱼有容同学下蛋的过程… 怎么想，都觉得莫名诱人… 唉。 也不知道将来能不能有个机会满足一下这份好奇心，从这个角度一想，秦仁倒觉得鱼有容斩了赤龙有些可惜。 “可乐应该煮好了。”秦仁看了眼时间，拍了拍洛瑶。 “哦。” 洛瑶不为所动，在怀里缩了缩： “去端来吧。” “德行，饭来张口也得有个限度好吧？” “可是人家来好朋友了嘛~”貔貅试图给自己叠buff，并很心机地开始用柔嫩的小脚脚剐蹭着秦仁的大腿内侧。 “好朋友期间不能剧烈活动，但也不能不动！不动有碍血液循环，同样有坏处，懂？” 然而，秦仁刚正不阿，坚持让洛瑶自己去倒可乐，表面上说的很有道理，实际上却是深陷懒癌无法自拔。 初秋的周末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外面下着淅淅沥沥下雨，偶尔传来一两声猫叫… 多么惬意的生活啊，不懒一下对得起谁？ 把洛瑶打发下去，秦仁趁机换了个姿势开始葛优躺，怡然自得地放松着，朦朦胧胧间都差点儿睡着了，却殊不知某灵兽一边儿在饭桌旁往小碗里倒可乐，一边在若有所思地默默观察他。 吨吨吨—— 洛瑶摸着暖呼呼的小腹，就这样坐在饭桌旁一口口喝着可乐。 咔嗒—— “我回来了…嗯？” 等几分钟后顾清买完书回家，小女孩儿的眼睛还是直勾勾地望着秦仁的方向，顾清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洛瑶，你看什么呢？” “看你弟弟。” 洛瑶漫不经心地回答，抿唇喝了口可乐，眨眨眼，像是自语又像是在问顾清： “男人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为什么老喜欢把一只手放在裤子里呢…” “？？？” 顾清一愣，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不过下意识地往弟弟的位置一看，还真是，秦仁舒舒服服地瘫在沙发上，一手随意搭在肚子上，另一只手确实就揣在裤子里，时不时蠕动一下。 唔… 这是弟弟的习惯，还是所有男人的习惯？ 顾清不清楚，可听洛瑶的说法，好像是所有男人的习惯。 可是这小屁孩儿，以前在流云宗也从来没接触过男人，怎么好像见识很广一样？ “洛瑶，你…还见过谁这样啊？”顾清试探道。 “没有，就秦仁。” 小屁孩儿果然还是小屁孩儿，并没有什么见识： “但网上有人说过这个事情。” “网上？” “嗯，一个女的，抖音上。” 洛瑶回忆道： “她说了，很多男人在放松的时候，都不自觉地喜欢把手揣到裤子里，采磨菇玩儿，还说…” 采…采磨菇？ 这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博主，顾清当时就听的头皮发麻： “她还说过什么？” “她还说磨菇这种东西，很多男人都是会偏左的，只有极少数有福的，才会偏左。” 洛瑶咿咿呀呀，天真无邪地抬起脑袋： “顾清，你弟弟是偏哪边的呀？” “这…这我怎么知道！” 虽说童言无忌，可顾清依旧听的脸蛋儿绯红，她是大女孩儿，怎么能跟一个水灵灵的小萝莉讨论磨菇这种事情呢… 再说了，这都多少年了，上次跟秦仁一起洗澡的时候，蓉城的三环路都还是大片荒田，顾清哪里会记得这种东西啊… “洛瑶，以后别看那个女人的视频了，她是坏女人。” “？” 洛瑶不明白人家怎么就坏女人了，因为采磨菇吗？ 讲道理，洛瑶早上时不时也要采着玩，那岂不是她也是坏女人？ 咦？不对… 细想一下，貌似不算，因为洛瑶用的是“踩”，和“采”不一样，所以就不能算坏女人。 想通了这一点的洛瑶就释然了，继续喝可乐，并琢磨着哪天偷看一下秦仁，看他是偏哪边的。 124 奇怪的女人 弟弟有什么好看的？ 顾清挺奇怪的，这小东西跟秦仁都是睡一个床上的人了，还需要像望夫石一样，在桌边隔着老远定定地看他吗？ “你看出什么了？” “男人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老喜欢把一只手往裤里揣。” “？？？” 小貔貅一本正经得出的结论让顾清一愣。 不过下意识地往弟弟的位置一看，还真是，秦仁舒舒服服地瘫在沙发上，一手随意搭在肚子上，另一只手确实就揣在里面儿，时不时蠕动一下。 唔… 这是弟弟的习惯，还是所有男人的习惯？ 顾清不清楚，可听洛瑶的说法，好像是所有男人的习惯。 可是这小屁孩儿，以前在流云宗也从来没接触过男人，怎么好像见识很广一样？ “洛瑶，你…还见过谁这样啊？”顾清试探道。 “没有，就秦仁。” 小屁孩儿果然还是小屁孩儿，并没有什么见识： “但网上有人说过这个事情。” “网上？” “嗯，一个女的，抖音上。” 洛瑶回忆道： “她说了，很多男人在放松的时候，都不自觉地喜欢把手这样揣着…哦，她还说了，说很多男人的都往左边歪，只有极少数有福的，才会偏右。” “？什么往左…” 顾清话还没问完，立刻就恍然地“啊”了一声。 “顾清顾清。” 洛瑶咿咿呀呀，天真无邪地抬起脑袋： “你弟弟是偏哪边的呀？” “这…这我怎么知道！” 虽说童言无忌，可顾清依旧听的脸蛋儿绯红，她是大女孩儿，怎么能跟一个水灵灵的小萝莉讨论这种事情呢… 再说了，这都多少年了，上次跟秦仁一起洗澡的时候，蓉城的三环路都还是大片荒田，顾清哪里会记得这种东西啊… “洛瑶，以后别看那个女人的视频了，她是坏女人。” “？” 洛瑶歪歪头，然后也无所谓了，继续喝可乐，并琢磨着哪天偷看一下秦仁，看他是偏哪边的。 反正秦仁也貌似老偷看她来着，这叫礼尚往来… ———————————— 同一时间，某小区内。 【小橙子：姐夫，你猜我给你发消息干嘛？】 【秦仁：干嘛？】 【小橙子：不干~】 …… 其实第三句只是某小姨子的想象，程思雨想这么回来着，但只是想想，她不敢，也不好意思真这么明目张胆地调戏姐夫。 …… 【秦仁：干嘛？】 【小橙子：不干嘛，居然回我了，姐夫你不对劲，是不是正在贤者模式呀？】 【秦仁：程思雨你一天天再不学好我迟早告你姐姐】 【小橙子：你告啊，你敢告，我马上就得玉玉症给你看】 【秦仁：……】 …… 从闲碎的对话看来，毫无疑问，小姨子之所以给秦仁发微信，原因依然是一如既往地想他了，就骚扰他玩儿来着。 在下雨天的周末，小橙子和某只猫猫一样有些忧郁，有些多愁善感，一大早没有睡懒觉，而是早早地从上铺嘿咻嘿咻爬下来，然后就坐在书桌前看雨。 很多人都喜欢看雨。 也有喜欢听雨的。 总之前提是自己不被淋到，就怎么都喜欢，最好手边还能配上一杯热饮，比如热咖啡或者热牛奶，然后便可领悟那种美妙的宁静。 “唔——” 姐夫发完省略号又不理她了，程思雨习惯了，轻咛着伸了个懒腰，看看窗外的雨，捧起书桌上的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两个除了表情神态以外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儿，一个温温婉婉地微笑着，双手背在身后规规矩矩地站着；另一个则有些桀骜地仰着下巴，蓝白色的校服系在腰间，脸上一副正在琢磨什么坏主意的样子。 当然了，恐怕也只有当事人知道，她琢磨的其实是怎么在下节课捉弄某个刚给姐姐塞了情书的猪头吧。 多少年了啊… 小橙子看着照片忍不住笑起来，可爱的小虎牙白白的，然后很快地收敛下来，眼眸中浓浓的怀恋迅速地变为一层说不出的凝重。 放下相框，程思雨又拿起从超市抽奖抽中的台历，往后翻了好多页，在某个日期上，看到了一行红笔标注的【she-e-home】。 “……” 这是很久之前的标注了，程思雨出神地望了一会儿，开始翻抽屉。 书桌和卧室里的上下铺一样，是姐妹俩从小共用到大的，这在双胞胎家庭中并不罕见，什么，好多东西都是要么各一个同款，要么就是一起用同一个。 共享，这仿佛是双胞胎之间天经地义的一种默契。 书桌的左边是妹妹的抽屉，右边是姐姐的抽屉，程思雨从右边的抽屉里找出一只红笔，这还是以前读书的时候程思云用来帮老师批改作业用的，改了一次之后就一直放着，居然莫名奇妙地就坚持了这么多年还放在这儿能用。 啵~—— 程思雨拔出笔盖，把台历上的那行【she-e-home】划掉，然后往前翻了几页，重新在某个提前的日期上写了一个【end】，然后双臂往桌上一堆，精致的小脸儿往臂弯里一埋，好像真地“玉玉”了几分。 ———————————— “秦仁，你在跟谁发消息？” “？” 另一边，顾清走近沙发，随口的询问让秦仁茫然抬头。 一般来说，姐姐肯定是不会没事儿打探这种事情的，除非是有什么异常情况，搞的秦仁顿时心虚： “没…没谁啊，清儿你问这个干嘛？” “是不是程思云。” “呃…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 “程思雨。” “……” 那确实差不多，顾清之所以多嘴问了下，其实是因为看到秦仁一手揣在裤子里，一手拿着手机抿着一股子略无奈的笑意，总感觉这情形有些变态，要不是弟弟长的帅抵消了很大一部分，她说不定都要报警了。 “诶，我跟你说个事儿。” “嗯。” “嗯个屁，你…你手能不能好好拿出来？”顾清淡淡地脸红了下，嗔怪地一拍秦仁那只揣着的手。 “哦哦…”秦仁就拿出来，然后越想也越有些窘迫，去厕所洗了下手才重新回来。 “洗干净了吗…”姐姐斜睨着弟弟。 “嗯，还用了舒肤佳，你闻。”秦仁把手伸给顾清，顾清就更脸热了，没好气地往他手背上啐一口。 “呸！” “可以，多呸两下，更好闻，喷香水似的。” “……” 秦仁嬉皮笑脸，顾清无语的很，懒得说他了，挨着他跪坐到沙发上，裹着灰色的双腿并拢蜷起来，圆润的脚跟儿垫在臋儿下，婀娜的身段儿要靠不靠地凑在秦仁旁边，一脸很八卦的表情： “秦仁我跟你说啊，我刚刚去买书吧，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秦仁警惕起来，这年头变态可不少，姐姐难道遇到了？ “什么表情…”幸好，姐姐瞪了他一眼，“是奇怪的女人。” “女人怎么了？” 秦仁气抖冷： “这年头，尤其是蓉城，喜欢百合的女变态也不在少数好吧？” “胡说，天天哪听来的这些无聊的东西…” “周驰说的。” “周…哦。” 顾清回忆了一下： “少跟那胖子接触啊，他面相就不正经。” “嗯，我也觉得。” 秦仁感觉有道理，转而继续问： “所以你遇到什么奇怪的女人了？” “唔…一个…一个” 顾清支支吾吾起来： “一个带项圈的女人…” “？” 125 进监狱的秦仁 带项圈的女人… “喂！” “？” “发什么呆？”顾清面无表情地伸手在弟弟眼前晃了晃，“秦仁，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不健康的东西了…” “哪有！” 秦仁从一阵莫名的发怔回过神来，拉过姐姐的小手： “清儿，我可什么都没想，倒是你，怎么就不健康了？你想到什么了？” “不许倒打一耙！” 姐姐稍微心虚了一下，赶紧转移话题： “反正就是个奇怪的女人。”“带项圈就奇怪吗？” 秦仁摊摊手： “你想想里面，那个小萝莉就带了项圈，多好看。” “可那是国外啊。” 在顾清看来，洋人，尤其是白皮，很多的变态程度是和岛国人是不相上下的。 “国内的话，像蓉城这种地方，也会有朋克造型爱好者，或者出于其它兴趣带一个。” 秦仁挤眉弄眼： “姐，总之就是装饰作用的可能性比较大，可不一定是你脑子里想的那些啊…” “秦仁，你屁股痒了是吧？” 顾清抬起白生生的手儿，非常怀旧地作势要打秦仁屁股了，上次打还是很小的时候，那会儿弟弟的力气都还没姐姐大呢。 不过既然姐姐不承认自己在想奇怪的东西，秦仁也不故意逗她了，又稍微问了些细节。 “项圈的话，是那种摇滚girl吗？” “不是。” “夜店？” “也不是，她…就披了件大衣…” “大衣？” “嗯，好像是吧，很长很大的那种，浅褐色。” 浅褐色很大很长的大衣… 不知道为什么，秦仁想到了麻布。 “去你的，什么麻布。” 顾清替遇到的陌生奇怪女人辩解： “就是大衣，有些不合季罢了，唔…我记得她都还没扯吊牌呢。” 没扯吊牌？ 那肯定就不是麻布，是正经的衣服了。 可是… 为什么秦仁会想到麻布呢？ 其实说来这种联想也不足为奇，只是秦仁也不知道为什么，提到这个奇怪的戴项圈的女人，心里就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感兴趣。 “诶对了。” 蓦的，他一怔，然后有些木讷地一扭身，按了按顾清软软的脚心儿： “清儿，她多大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 弟弟突来的好奇让顾清疑惑，包在长袜的小脚痒痒地蜷了蜷，蹙眉稍作回忆后答道： “是个阿姨，比我大四五岁的样子。” “比你大四五岁…”秦仁下意识地掐指一算，“那怎么叫阿姨，你该叫姐姐吧？” “秦仁你什么意思。” 姐姐的脸蛋儿一下就冷下来： “我很老吗。” “不不不！” 秦仁赶紧摇头干笑： “不是这个意思，清儿是童颜，年轻的很，嫩出水的那种，人家隔壁苏姐之前都以为你是我第三个妹妹呢。” 鱼有容是第一个妹妹，洛瑶是第二个妹妹，这是秦仁之前给苏瑜介绍时的设定，顾清就“呵呵”一声不追究了，确认道： “反正那个怪女人看上去应该是二八三十的样子，我买书的时候因为她脖子上的项圈就多看了她几眼，谁知道她之后却一直反盯着我。” “正常，礼尚往来嘛。” “可她后来还…还…” 顾清一捏拳头，顺势轻轻往秦仁肩膀一靠，有了一点儿委屈，又有一点儿恼怯地翕动了两下唇儿： “…还那个我了…” “？” 那个？ 哪个？ 秦仁闻言耳朵一动，好家伙，姐姐难道真被百合痴女揩油了不成？ “清儿，细说。”秦仁凝眉严肃。 “我就是一开始看了她几眼之后，她反过来盯我，我就到一边儿去选书了，谁知道她看着看着，就往我这边靠…” 姐姐难得“楚楚可怜”一回，娇软的身子很矫情地扭来扭去了起来： “…我当时还没注意，等一扭头的时候，就发现她一脸很有兴趣地在耸鼻子…” “耸鼻子？” “嗯。” 顾清脸颊儿闪过一丝羞恼的粉润： “就是…好像…在闻我…” “嘶…” 秦仁倒吸一口凉气，眯起眼睛： “姐，你说清楚，是吻你还是闻你？” “诶？” 顾清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有…什么区别吗？” “哎呀笨，还是研究生呢。” 秦仁食指拇指捏成鸡喙状在笨姐姐的脸上啄了下： “我说的是，就是咱俩每周在地铁分手的时候干的那个。” “地铁…地…那才不是！” 反应过来的顾清立马就板起了小红脸儿来。 红脸是因为羞羞，板起脸是因为不高兴，顾清此刻两种情绪都有。 “那只是而已，才不是你说的那个！” 是很普通的姐弟之间都会做的事情，跟的区别大了去了，这是顾清羞羞的原因。 “而且还有！什么叫‘分手’？你什么意思？” “分手”是很难听的词，顾清和秦仁是姐弟，是永远都不可能分手的关系，所以这就是她不高兴的原因了。 …… 跟女孩子聊天有时候就会这样，她们敏感的小心思总是容易让话题半路刹车，扯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关注点上去，秦仁拿出以前哄前女友的那些小套路敷衍地哄了她一会儿，然后重新回到那个奇怪女人的问题上来。 ……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凑到你身边偷偷闻你的味道？” “嗯，应该是的…” 秦仁咂咂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难不成还真是某个喜欢萝莉的变态，试图揩姐姐的油？ 这样怀疑着，秦仁也在脑海里勾勒出当时可能的场景，然后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嘀咕了一句： “姐，那个人…长什么样啊…” “美女。” 顾清淡淡地说，然后警惕地冷笑： “跟隔壁苏姐一样的美女，怎么？下次遇到把你电话给她？” “害，哪儿的话啊…” 秦仁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确定…她是个成人？” “嗯。” 秦仁脑海里升起一段模糊的画面，画面中一个项圈套在一个娇小的黑色人影上，很莫名其妙，让他继续鬼使神差地一阵嘟囔： “你确定不是…小女孩儿？” “……” 顾清的脸色一下就古怪起来： “你什么意思…” 难道弟弟跟某貔貅呆久了，逐渐变成真正的变态了吗？只喜欢小姑娘的那种？ “秦仁我警告你啊，你也知道洛瑶她18了，你不该觉醒的东西别乱觉醒，下辈子进了监狱我可不管你！” “本座来管。” “？” 姐姐正教育弟弟，貔貅凑过来了，爬上沙发，扭着小屁股插在两个人中间，先把顾清挤到一边儿去，再窝回秦仁怀里继续看电视，并表现出了很从容的上仙风范： “进了监狱的秦仁也是秦仁，秦仁你放心吧，本座会和你一起的。” “心领了。” 秦仁很感谢地摸摸洛瑶的小脑袋： “不过我想问问你知道什么是监狱吗？” “一种笼子，每天有人送饭的那种。” 貔貅想了想从电视上看过的一些有限的片段，显然对“秦仁进监狱”的态度，并不像顾清那样严肃： “地球有个成语叫，就是说七个秦仁有六个都注定要进监狱，这是没办法的事，顾清你早做心理准备吧，反正本座是要跟着他的，你嫌弃他了随时可以走。” “……” “……” 面对灵兽逆天的说法，姐弟俩都同时有些无语，对视一眼摇摇头，一人在她脸上捏了一下。 “呀~！” 旋即，一阵惊叫就响起来。 但却并不是来自洛瑶，而是从秦仁卧室里传来，此时那里本应有两条蛇儿在斩赤龙才对，也不知道里面突然发生了什么，总之窸窸窣窣的喧嚷后，房门打开，鱼灵儿率先捂着热乎乎的俏脸儿，迈着款款的小碎步冲了出来，一副又害羞却又憋着笑的样子。 “怎么了鱼师父？” “啊？呃…也没什么…” 鱼师父唇角的笑意和脸上的绯霞一起浓了几分： “就是容儿她吧，斩赤龙斩着斩着，突然就又生了…” 话音未落，卧室里传来一声怒喝： “鱼灵儿！” 126 玫瑰味的鱼灵儿 月事期间每天下一颗“小可爱”，这是蛇族姑娘正常的生理现象。 时间捉摸不定，一般是晚上，但时不时也会变动，比如在和师父一起斩赤龙，可能由于一些手法的原因就会忍不住“啵”地一下“脱颖而出”。 比如刚刚就是这种状况。 并且由于这种状况还会伴生各种湿哒哒的，粘乎乎的，暖融融的，不好说的，放在网文稍微说一点儿就会被河蟹的各种情况，所以就算听到师父在客厅里“爆料”，鱼有容同学除了无能狂怒地呵斥师父以外，也没法采取什么实质性的行动，只能浑身轻颤地瘫软在卧室床上，动动嘴上功夫而已。 不过在这之后，鱼灵儿也是躲了整整一天，吃饭，打游戏，都把秦仁扯在身边，殊不知这样的行为，却莫名加重了徒弟的愤怒，一天都没给她好脸色看。 “秦仁，你都不帮我哄下容儿啊…”鱼灵儿打游戏的时候小声在秦仁耳边嘀咕。 “鱼师父，你是成年人了，要有担当。”秦仁陪她玩着坦克大战，漫不经心地婉拒了。 “可是…” 鱼灵儿是做师父的，当然有担当了，可是稍微往饭桌旁正在看手机的鱼有容偷瞄一眼，鱼灵儿刚好跟徒弟冷冷的眼神对上，顿时一缩脖子，捂了捂臀儿。 “可是她是个孽徒！不太听爱听我话，就听你的…” 鱼灵儿躲闪着徒弟的目光，女孩子心虚的时候自然是要下意识找点儿倚靠的，香软的身子一挪一挪地网秦仁胳膊上靠了些，便顿觉徒弟的目光又犀利了几分，手臂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嘶…啧，这劣徒越来越凶了！” 鱼灵儿一手拿着手柄，一手抹着白白的手背上的鸡皮疙瘩，其实也就只敢在秦仁面前悄悄吐槽了。 “鱼师父，我有个问题。” “什么啊？” “你身上为什么一直是玫瑰花的味道？” 秦仁老早就想问这个了，很久之前鱼有容才刚来地球那会儿，去超市买沐浴露的时候就念叨着流云宗里师父和师妹们的体香，貌似各不一样，争奇斗艳，千芳百媚的样子。 鱼灵儿就被问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斜睨的目光在远处的徒弟和秦仁的侧脸上来回两下，旋即俏脸脸儿微红地拉了拉自己的衣领： “你…别闻啊…” “呃？” 秦仁一愣，然后摇头解释： “没没，鱼师父我不是故意闻的，是你身上…嗯…真的很香。” “呸！你还闻…” 鱼师父啐他，耳根子红扑扑的。 “真没有。” 秦仁苦笑，他又不是姐姐在书店遇到的那个奇怪痴女，哪来闻人的怪癖呢。 “万妖大陆万物有灵，流云宗上本来就有很多花花草草，一般来说，每个人自身的性格喜好什么的，就会引来相应的花灵相伴，久而久之就…就…” 就腌入味了？ 秦仁觉得大概是这个意思吧，只不过地球上的女孩子一般是用化妆品腌，流云宗的蛇儿们是用所谓的花灵。 看来玫瑰花灵偏爱鱼师父，所以身上才会有馥郁的玫瑰香气。 “所以…”沉默了片刻后，鱼灵儿忽然犹疑地抬了抬眼，开口小声嘟囔了。 “嗯？” 秦仁偏头看着她，看到她的侧脸上有很美的一小团粉晕儿。 “所以玫瑰的味道…你…你觉得…有什么问题么…” 吞吞吐吐地问出了这个让自己莫名在意的问题之后，鱼灵儿紧接着稍微大声地强调了一下： “我…我乃修行之人，万一你们地球人对这个味道有什么忌讳，我以后每天多洗几次澡洗掉就是，要么…要么离你远点儿也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啊，…” 秦仁有些好笑地想了想： “鱼师父你多虑了，我真就是随口问一问罢了，硬要说有什么问题，嗯…玫瑰的香味倒是很适合你就是了。” “什么叫…很合适啊…” “就是玫瑰味的鱼师父很讨人喜欢，而且在地球人看来玫瑰很迷人，鱼师父你是有这个气质的，挺好。” “哦，这样啊…” 鱼灵儿眼睛盯着屏幕的绿色坦克，左手一下下按着手柄的左右键，右手一下下地撩拨着微卷的鬓发，顺滑的发丝从精美的耳后垂落下来，尽量地遮挡了朝着秦仁那边的小半脸庞。 迷人什么的… 所以说地球人就都是这样，说话最不知检点了。 不过玫瑰花的味道既然并不惹人讨厌的话，不惹秦仁讨厌的话，鱼灵儿也舒心了许多，有秦仁在身边也有底气懒得理会孽徒的白眼儿，专心和他继续打游戏。 ———————————— 《坦克大战》两个人早就通关了，现在时不时会自定义地图来玩也别有乐趣，不过玩一会儿之后鱼灵儿就按捺不住追求新的挑战，开始玩《炸弹人》了。 其实别说鱼灵儿，秦仁至今都觉得红白机上的炸弹人比后来的泡泡堂，qq堂什么的要好玩，秦仁其实也想跟她一起，可惜一代《炸弹人》没有双人模式，所以就让鱼灵儿一个人嗨，自己则是在她身后打开电脑就继续干私活，继续帮东南院建模。 “建模…” 就如同学生时代，周末下定决心复习功课结果被各种“不可抗”的理由拖住一样，秦仁干了一会儿私活之后，也开始懒癌发作，刚建完一栋小高层，几个懒腰过后就开起了天马行空的小差。 “建模…剑魔…嗯…感觉好久没开黑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秦仁，抱着“反正也不急”的经典心理，点击ctrl+s，然后久违地打开了英雄联盟和qq语音，然后哇哇渣渣的几个熟悉的声音就从耳罩里轰鸣出来。 …… “喂？” “喂！儿子们，爹来啦！” “周驰，都是社会人士，请你文明。” “老李，号借我一个。” “诶诶，老李，你写的怎么样了。” “唉，别说了，老书封面ghs被河蟹了，正在写新书。” …… 在213寝室的几个人当中，秦仁算是话最少的一个，所以像每次开黑前这用简单的嘘寒问暖中，他一般都是处于倾听者的位置。 “小鱼！” 卧室里的某貔貅此时嚷嚷着走出来，手里提着一条淡粉色的毛巾，找到了饭桌旁的鱼有容同学： “这是不是你的。” 她捏着鼻子，因为毛巾上有一种浓郁的奇香正在散发，鱼有容同学只看了一眼就满面通红，夺过来藏进背后： “瑶瑶！你…你这孩子，怎么乱碰别人东西…” “明明是你乱放！我还以为是枕巾，害本座手机差点儿进水了…” “不许胡说！…就只是有一点儿湿，什么水不水的，哪有！” “就有，你自己看！” “诶别抢…你这孩子！” …… 鱼有容和洛瑶吵起架来，事发突然，秦仁没关麦，耳机里有过一阵短暂的沉静后，周驰张菲等三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卧槽？！” 秦仁吓的取下耳机，呲牙咧嘴地掏了掏耳朵： “有病？突发恶疾？” “不是，仁哥你那边儿谁啊？有妹子？” “对对，好像还是俩！妈蛋，仁哥你腐朽了。” “仁哥，你堕落了。” “仁哥，你不干净了。” …… 一时间什么乱七八糟的起哄都有，秦仁镇定自若，只用一句话就成功打发掉了这帮子咋咋呼呼的东西： “我在网吧。” “……” “……” “……” 又是一段沉静后，三个人同时“哦”了一声： “那没事了。” 都是去网吧上过网的人，这么合理的解释自然也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 之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纷，秦仁就还是拔了耳机，反正他话也少，开黑的氛围少他一个人说话，也并不会打折。 另一边，某个上仙大人也差不多跟小鱼吵完了，其实是鱼有容同学抱着一种“她还只是个孩子”以及类似“母女没有隔夜仇”的心情，主动退让了一步，但貔貅却很臭屁地将其视为了自己的“胜利”，得意洋洋地钻到秦仁怀里去了。 “下去。”秦仁一脸冷漠.jpg。 “为什嘛？”洛瑶都掏出手机准备斗地主了，“你还是玩你的，不用管我。” “不是，主要是现在入秋了，你这个身子冰冰凉的，我怕感冒。” 秦仁说明了原因，然后指了指旁边的板凳： “坐这儿。” “好吧。” 将就一下也行，洛瑶坐在秦仁旁边开始明牌抢地主，很快就没了豆子，等待系统重新送的时候，托起下巴看秦仁玩游戏。 “秦仁秦仁，你这次玩的又是什么？” 洛瑶对这个游戏本身的兴趣不大，但里面的角色还是蛮在意的，毕竟有好多看起来在万妖大陆很面熟的脸孔，比如秦仁现在玩的这个用刀的鳄鱼，就和万妖大陆的鳄龙族很像。 “它叫荒漠屠夫。”秦仁好久没玩过这种石头人以外的上单了。 “那对面这个呢。” “狗头，跟我这个角色是亲兄弟。” “哇哦…” 狗和鳄鱼是亲兄弟，洛瑶发出了惊叹： “本座觉得他们应该是灵兽。” “其实他们之前是人类，但后来成为了飞升者，所以就变成狗和鳄鱼了。” “飞升…他们也双飞？跟小鱼和宗主她们一样？” “不，此飞升非彼飞升。” 虽然游戏水平是十年白银，但秦仁对《英雄联盟》的背景故事还是很了解的，以前在大学就爱了解，感觉很有趣。 “他们兄弟俩一起守卫一个叫阿兹尔的皇帝，你看，就是他。” 秦仁把画面跳到中路，周驰操控的沙漠皇帝正在疯狂漏兵，音响里同时响起那句经典台词语音。 【恕瑞玛，你们的皇帝回来了】 一只…小鸡？ 洛瑶看了一会儿，然后眸儿亮晶晶的： “秦仁，沙琪玛的皇帝每天都吃沙琪玛吗？” “不是沙琪玛，是恕瑞玛。” “恕瑞玛是什么。” “一个帝国。” “帝国…帝国，跟你平常说的美帝一样？” “呃…不太一样，恕瑞玛帝国是上古时期的帝国，还处于奴隶制。” “萝莉制？” “奴隶制！” …… 虽然早已习惯了很多，不过有时候跟这小东西沟通依然会让秦仁蛋疼，秦仁一边在游戏里单带划水，一边把英雄相关的背景故事娓娓道来，洛瑶听的还挺有认真的，不知不觉等几盘游戏结束，哥几个散去之后，秦仁揉揉脖子一转身，却意外地发现自己讲故事的听众不晓得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个。 “唐波波？” 秦仁望着蹲坐在洛瑶旁边小塑料椅上的小女孩儿，再看看玄关处虚掩着的门，和蔼地笑起来： “你什么时候跑过来的？” 7017k 127 我们的孩子 一般来说，玩的好的两个小朋友，家里也近的话，那就自然是会各种串来串去的。 比如秦仁家几百岁的小朋友，就经常去隔壁找家里几岁的小朋友唐波波玩。 可唐波波却并不是很常来秦仁家，一来是秦仁家里人太多，唐波波已经快要到从见谁都打招呼转换到学会怯生的年纪了，所以如果不是心情大好的时候受到洛瑶的邀请，一般是不会主动上门的。 “唐波波，你敲门没有。”洛瑶向来在唐波波面前都是摆出大人模样的，在发现唐波波的第一时间进行了面无表情的质问。 “敲了敲了。” 唐波波用力点头，两条细细的胳膊挪着屁股下的小椅子： “是小鱼姐姐给我开的门。” 不远处的鱼有容也朝这边点头示意。 “就该常来敲的。”秦仁温温柔柔，微笑着摸摸唐波波的脑袋，“免得每次都是洛瑶去你们家，给你妈妈添麻烦。” “可我是个怕生的小孩呀。”唐波波小声地眨巴着眼睛。 “没错。”洛瑶举手表示可以证明，“小屁孩儿都怕生。” “对，她是小屁孩儿，你是大屁孩儿。” 秦仁无语地白了这货一眼，然后翻出一盒蛋卷给唐波波拆开。 对于秦仁这种把自己的零食随意分给其他女人的行为，洛瑶居然没有闹别扭，这也就是唐波波了，换成其他谁肯定不成。 毕竟今天就要分秦仁买给她的蛋卷，那明天还要分什么洛瑶都不敢想了，说不定就会对秦仁下手。 对于唐波波这个傻乎乎的愚蠢小屁孩儿，洛瑶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很大度地可以把蛋卷分给她，而且还开始教她蛋卷的正确吃法。 “正确吃法？” 蛋卷居然还有错误的吃法？不愧是愚蠢的小屁孩儿，唐波波一下就被大屁孩儿镇住了，吸着鼻子认真看着洛瑶。 “吃蛋卷要用两只手。” 洛瑶拿出一根蛋卷边吃边解说，右手撸住蛋卷，把一点儿头部塞进小嘴里，左手则是伸出手指头，堵住蛋卷的底部。 “一案，嗷惹昂~（你看，要这样~）” 貔貅含混不清地说明，蛋卷由于是中空的，所以吃的时候必须一只手堵住下面的洞，这样一来，吃掉下来的碎屑就不会从中间的孔里地上了。 “哇——！” 唐波波瞪大了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洛瑶手指头上落下的蛋卷碎屑，被上仙大人的智慧深深折服： “瑶瑶，你要是，你要是早点儿教我就好了，我每次吃蛋卷的时候就老被妈妈骂，说我下巴有个洞，到处漏……” “这不怪你，怪你妈妈。” 洛瑶安慰着唐波波，对愚蠢的小屁孩儿本来就不该有太高要求，是苏瑜太严格了。 “瑶瑶，你一定很少被秦叔叔打吧？”唐波波羡慕的很。 “他…” 洛瑶没想到她突然问这个，顿时有些露怯地支吾起来，偷看了一眼继续打游戏的秦仁，然后把唐波波偷偷拉到一边儿，点头： “嗯。” “嗯个屁！” 秦仁的声音忽然响起，游戏的确还没打完，但因为隔壁小朋友的造访秦仁打起来也不会那么专心，会分出一部分心思来稍微照看着她，结果这一分心就刚好听到了某貔貅在口胡。 “你才是屁！” 被揭穿的洛瑶当然就气急败坏，跺着脚脚红着脸，把唐波波拉到了更远的地方咬耳朵： “唐波波，你妈妈平时怎么打你的？” “就是普通地打啊“唐波波摸了摸小屁股，“啪啪啪的那样。” “行，本座老实跟你说，秦仁他…他也要打人，但是！” 洛瑶把“但是”咬的很重，也摸了摸小屁股： “但是他打的很轻！比你妈妈轻多了！” “才怪。” “我们晚上经常听到你被打。” “？！” 唐波波羞羞脸，一抻脖子： “我…我也…” 然后很快就缩回去，她不是个会撒谎的小孩，晚上从来没有听到秦仁打洛瑶的啪啪声，那就是没听到， “打轻了那就叫摸了。”唐波波郑重地表示怀疑。 “对，他就是摸我。” “啊？可秦叔叔是男生诶…” 虽然唐波波因为是苏瑜捡来的关系，户口一直没处理好，没上幼儿园和学前班，可就和上世纪的不少普通家庭小孩儿一样，妈妈苏瑜也对她进行了一定的学前教育，其中就包括男生不能随便摸女生的屁股啊胸口啊这些地方。 “秦仁是男的，可也是变态啊。” 洛瑶很理所应当地解释道，顿了顿又改口： “不对，男人本来就都是变态，唐波波你天天跟女人睡所以才不知道。” “又不是我想的，我们家也没男人啊…” 唐波波这个年纪的小娃娃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听完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天花板，一扭头看向此处唯一的男人。 “？”秦仁感觉到一股可可爱爱但没有脑袋视线，疑惑地转过脸。 “！” 唐波波捂着软乎乎的小脸蛋儿挪开视线，重新回到洛瑶身上： “瑶瑶，秦仁真是变态呀？” “那能有假？” 洛瑶拍着荷包蛋似的的可爱小熊脯打包票： “本座以灵兽的荣耀担保~” 唐波波不是第一次听洛瑶说“灵兽”这种乱七八糟的词儿，同时也不是第一次听她说秦仁是变态了，可变态明明是坏蛋，洛瑶每天跟坏蛋一起吃吃睡睡还很开心的样子，难道洛瑶也是坏蛋，也是变态吗？ 这个问题让唐波波陷入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迷茫，而洛瑶给她的建议是，想不通的事情就别想。 “长大了你自然就懂了。” 某只毛都没长齐的小貔貅如此说道，然后和唐波波瓜分了剩下的蛋卷。 蛋卷这种东西吃的话，自然是连盒子里的碎屑也不能放过，两个人一人捧了一小撮在手儿上，往嘴巴上一捂，再一昂头，洛瑶拍拍手，舔舔糖纸似的唇儿： “所以你为什么突然来这儿了，你妈妈都没跟我们家秦仁打招呼。” “她应该是忘了。” 唐波波回忆道： “妈妈买了一上午的菜还没回来，我就过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 如果是秦仁的话，洛瑶就直接打电话过去了，声音要嗲一点儿，最好有点儿哭唧唧的味道，这样秦仁跟她说话就会温柔的很。 “我打了，然后妈妈好像很忙，在跟谁说话，我说来你家，她说嗯。” 还是那句话，唐波波是不怎么会撒谎的孩子，何况眼下也没必要撒谎，此时的苏瑜，的确是在外面忙了一上午。 只不过，不是忙着买菜，而是她遇到了一个人。 —————————— “怎么是你…” 便利店里，身着米色长裙的漂亮女人坐在窗前，目光有些失神看着外面，双手很不安分地一下下握着手里的一瓶温热的光明牛奶： “怎么就刚好是你呢…” “别骗自己好吗？是我不很正常吗？” 她的身旁响起略带稚嫩的一声哼笑： “除了我，还有谁能千里迢迢来找你？” 一双晶莹的小手同样不安分地搓着手里的杯子，只不过是塑料杯，里面装的是半杯红色的胡萝卜汁。 …… 这是一个跟洛瑶差不多大小的女孩儿，身上的一件褐色风衣和娇小的身躯不符合，给人的印象除了洋娃娃一般精致的面容和相当大人气的早熟气质以外，还有一双透着淡淡酒红色的双瞳颇具特色。 至于脖子上同样颇具特色的一副黑色项圈，则是连同身子一起遮掩在了她宽大的风衣里。 …… “唉…” 米色长裙的女人就是唐波波的妈妈苏瑜，抿了口牛奶之后无奈一叹： “几个月前，快过年的时候也有一次血月，那也是你在试着过来？” “对，感觉位面屏障有裂口就试了试，然后失败了，毕竟跟你几十年前那种机缘巧合不一样，我过来需要准备的仪式很繁琐，但这次倒是成了…” 穿风衣的小女孩说着说着，忽然话锋一转，抬眼望着身边的苏瑜： “过年…是什么？” “过年是一种节日，很久以前传说有一种叫【年】的怪物，人们用鞭炮驱赶它，慢慢地就变成了一种节日。” “啊啊，懂了。” 女孩儿了然点头，随后玩味地眨眨眼： “话说…我们不也是怪物吗？” 苏瑜闻言柳眉轻颦，指尖一捏： “你继续当你的怪物吧，我早就不是了。” “哦？” 小女孩儿也不多说什么，直勾勾的目光开始凝视苏瑜手里捧着的那一杯浓郁的乳白… “这…这叫牛奶！” 苏瑜莫名地慌了一下，面带薄怒地凝起了一些微红的晕儿： “这个世界上从古到今到处都有，本来就是用来喝的，不信回去问问那些曾经来过的老不死。” “好，跟我回去，我们一起问。” “不可能，你慢慢做梦吧。”苏瑜的声音略微沉了一些。 “怎么？”小女孩也学着她的口气，“地球上的妹妹都是这样跟姐姐说话的吗？” 苏瑜身子一颤，当即美眸恶狠狠一瞪： “莉莉丝你能不能少来这套？谁是你…” “激动什么。”小女孩儿打断她，促狭地撇撇嘴，“人家又没说你咯…” “……” 苏瑜就沉默了，两个人一个喝牛奶，一个啜胡萝卜汁，良久后，小女孩再度开口： “喂。” “说。” “谈谈正事儿吧。” “能有什么正事儿…” “唔…” 女孩儿舔了舔嘴角的胡萝卜汁，唇边扬起有趣的弧度： “比如你都来这几十年了，苏欲，我们的孩子…你找到没？” 128 人妻的喷嚏 “莉莉丝。” 当坐在窗边的苏瑜侧过身子的时候，米色长裙的裙角微微飞扬，柔顺婀娜的臀线随着身形焕发一阵丰美律动： “不是一路人就别说一路话，你和那帮老东西既然都打心眼儿里不认可他，就不要阴阳怪气。” “怎么就阴阳怪气了。” 名为的莉莉丝小女孩儿拢了拢大衣，舌尖儿舔了下唇角红红的胡萝卜汁： “再说了，其他人认不认可，对你来说重要吗？把他看作我们的孩子，甚至不惜跑到地球来找他的，本来就是你才对。” “是啊。” 苏瑜淡淡一声轻哼： “可我只把他看作我的孩子，并不是‘我们’，他跟你没关系。” “呵呵呵，这样啊…” 莉莉丝笑起来的时候完全没有那种普通小女孩儿那种天真的味道，而是有种独特的老成的贵气，很容易让人想到那种，从小接受所谓“精英教育”，实则脱离群众，被人上人观念洗脑的高阶布尔乔亚家庭的孩子。 “明明自己要搞人类的伦理亲请那一套，这会儿又说他跟我没关系，啧啧…” 莉莉丝把胡萝卜汁放在一边，双手托在下巴上： “…苏欲，你也知道的吧？按照人类的认知，我跟你一样，都算是他的…” “算个屁！” 美的脸蛋儿泛起红雾，杏眸一瞪： “我说了，你不是！” “不是？好，那按照人类的说法，就是婶…还是姨？都行吧，不过这样一来，就等于你变相承认我们是姐妹咯？” “你…你闭嘴吧你！” 在打嘴仗这件事上，苏瑜是从来打不过莉莉丝的，不论是百年前在老家，还是如今在地球。 “总之你别跟我扯关系，我不是你的妹妹，那个人…也不是你的孩子。” 苏瑜被她搞的脑壳晕，终于不耐烦了，或者说终于流露出了对旁边这个萝莉不满的情绪，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之后，深呼吸一口气，强行转移了话题： “所以人海茫茫，你是怎么找到我这的。” “不是刻意找，只是血月之门刚好就开在这附近而已，算是…缘分？” 就算缘分也是孽缘，苏瑜不理会莉莉丝的调侃，只是有些疑惑： “从血月算起的话，那你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这儿可没有血精石，你也不像我这样常年的忍耐和适应，这些日子怎么活下来的？” “当然是老一辈用过的传统方法咯。” “传统…？” 另一个世界的生物，在地球上能有什么传统？ “就是两百年前，那帮老东西在地球上当贵族时候留下的传统咯。” 莉莉丝这厮说话各种拐弯抹角，苏瑜每次和她说话，耐心都会经历巨大考验，不过此刻听她这话一出，却也马上反应过来，讶异地皱起眉： “你说的是…吸血？” “嗯。” “初拥…？” “嗯。” “跟谁？” “不知道。” 虽然莉莉丝摇头，可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苏瑜总觉得莉莉丝在憋笑，眼瞳中闪动着耐人寻味的光。 这样的眼光，在一般人看来，可能也就是个调皮的小姑娘要恶作剧了。 可苏瑜很清楚，这样的莉莉丝一定是憋了很坏的坏水！ “哎呀放心吧，反正就是在这附近找到了一个，当时饿的不行，刚好又遇到一个血液味道很不错的孩子…事后我还消除了他的记忆呢。” 莉莉丝不紧不慢地说着，然后突然用手肘戳了戳苏瑜的胸脯： “诶，苏欲。” “有话就说。” 莉莉丝贼兮兮的，苏瑜顿时心生警惕地望着她。 “你说…我初拥的那个人，会不会刚好就是我们的…哦不，是你的…” “你能不能别提这个了？” 苏瑜忿然一挺胸，弹开她的手肘： “莉莉丝，你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专门不停地戳我痛处吗？你觉得有意思吗？” “哎呀，时间能冲淡一切，找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痛这一时半会儿的。” 莉莉丝一副更加兴致勃勃的样子了： “呐，苏欲，你这几十年…不会一直住在这附近吧？” “没有。” 苏瑜不知道她说这个干什么，淡淡回应： “我也是年初才搬到现在这儿的。” “哦，那就好…” “好什么好？” “你想啊，就像我说的，假如我初拥的那个人，刚好就是你要找的那个，流着你的血的人，而你又在这附近住了几十年，却都一直没发现他就存在你身边，那你岂不是要崩溃？” “行了行了。” 苏瑜玉手捧起牛奶，瞪着一脸没心没肺的莉莉丝： “别说了，烦不烦，说的跟真的似的…咳咳咳！” 苏瑜双臂往桌上叠放的时候压住了胸口，嘴里的一小口牛奶呛到了，乳白的水线溢出嘴角一路流向衣襟下的沟沟缝缝，看在莉莉丝眼里别有一番动人旖旎，让她不禁一阵心生感慨。 做了几十年的人类，骨子里不还是那个苏欲吗？ 举手投足间，一个【魅】字再怎么藏掩，也还是遮不住啊… “不说我了，我也不说初拥了。” 莉莉丝伸了个懒腰： “咱们要聊的还多呢，说说你吧，怎么？你好像还养了个人类小孩儿？” “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这个叫手机的东西上面，是她的图像吧？” “啧…” “唉，自己丢了就先养一个凑活，你还真是母性泛滥…” “不是凑活！莉莉丝，你说话注意点儿！” …… —————————— “阿嚏！阿——嚏！啧，谁骂我…” 与此同时，龙湖小区某住户内，秦仁一个打喷嚏带动手一抖，在敌人面前放了个面对面传送。 【你已被击杀】 “靠！” 秦仁骂骂咧咧，下意识握着鼠标一拍桌，却忘了自己用的是罗技无线鼠标，把鼠标直接拍在了小板凳上坐回秦仁身边的唐波波脑门儿上。 “诶哟哟哟，坏了。” 感觉还蛮用力的，秦仁敢忙蹲下： “波波，没事儿吧？” “……” 唐波波闭紧了嘴巴不说话，看了下坐在旁边继续淡定喝可乐的洛瑶，再看回秦仁，然后大眼睛就定定地瞪出一层水雾了。 “不痛不痛不痛…” 这是小孩子要哭的基本前奏，秦仁一眼就懂了，赶在她的嘴巴逐渐做出“哇”的口型之前，抱起来一边摸头一边哄： “摸摸毛，吓不着，波波乖，不痛不痛啊…” 见过小孩儿哭的人都知道，当突然的“袭击”降临时，小孩子在这期间都会有一个发呆的时机，把握好这个时机就能及时止住哭闹，错过这个时机再哄，就要费力不讨好地在一阵阵“哇哇”声中慢慢受折磨了。 幸好，秦仁哄的还算及时。 本来马上就要开闸放水的唐波波，眨了眨两下眼睛后发现自己已经飞起来，被装进秦叔叔怀里了，“新环境”带来的讶然冲淡了一些个想哭的情绪，最后堪堪挤出一滴，两滴眼泪之后，唐波波才揉揉眼皮子，嘟起小嘴哼哼唧唧抱怨起来： “好痛哦…” “揉揉就不痛了。” 秦仁给她揉揉，然后甩锅： “对不起啊，都怪刚才有人背后骂我。” “你怎么，你怎么知道有骂你呀？”被吸引了注意力的愚蠢小孩马上就忘了痛了。 “因为我打喷嚏了啊。” “哦哦。” 居然有人背后骂秦叔叔，唐波波一身正气： “那我们骂回去。” “心里悄悄骂就好了。” 秦仁可不能教小朋友骂人，笑了笑放她下来，旋即脚背就是一疼。 “嘶！干嘛？” 一直没开腔的洛瑶收回脚儿，不回答他，往卧室里走去，进门前还要先偷看一下，看秦仁有没有跟过来，没有的话就考虑要不要再踩他一脚。 好端端的突发恶疾，不愧是女人的生理期… “波波你自己玩会儿啊。” 刚好游戏十五分钟五票投降，秦仁起身追过去，而唐波波则是像刚才说好的那样，开始在心里悄悄帮秦仁把背后骂他的那个人骂回来。 这个年纪又有点愚蠢的小朋友，骂人的词汇也就仅限于“坏”和“臭”字相关的一些拼装词汇了，唐波波用排列组合的方式换着花样骂的不亦乐乎，却殊不知在某便利店里，身着米色长裙的美丽也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打喷嚏了。 －－－－－－题外话－－－－－－ 最近在医院啊，详情群友都知道嘤，我的jiojio 7017k 129 苏莉莉 当当当—— 秦仁敲门，追进卧室后看到某貔貅趴在床头，抱着枕头玩手机，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可秦仁自己脚背上还在隐隐的疼呢。 不愧是灵兽，偶尔的力道小爆发还真够人喝一壶的… “干嘛啊你？突然偷袭然后跑过来。” 秦仁走过去，洛瑶没有理会他，一个劲儿地盯手机，专心地不得了。 “好吧。” 秦仁一个熊扑上床，小小的貔貅身子都被弹了一点儿起来，这才不满意地稍微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看手机。 “你不说的话…” 秦仁把她软绵绵地拖到自己身上，从身后越过圆润小巧的肩膀慢慢抱住她： “…我就用猜的，猜对了的话，就罚你一瓶可乐。” “是一壶。” 上仙大人被抱的有些想脸红了，终于舍得开口了，手机随意耷拉在双腿间，眸子盯着天花板： “生姜可乐是用壶煮的，你说错了，而且…而且也不许罚。” “没事儿，我要是猜错了就不罚。” “猜对了也不许罚。” “不讲理？” “就不讲，我是灵兽。” 灵兽理直气壮地不要讲理，秦仁没办法，但还是把她忽然变脸的原因猜了出来： “一定是你看到我哄唐波波，所以就吃醋了。” 秦仁指着她的小鼻子： “猜对没？” “……” “如果我猜对了，就说明你很小孩子气。” “你是猜对了，但是本座一点儿也不小孩子气。” 洛瑶很大声地纠正秦仁，她之前看过一个什么电视剧，虽然后来被秦仁禁止了，和谐掉了，但是里面那段女主角和闺蜜抢一个叫“老公”的男人的片段，洛瑶还是有比较明晰的印象的。 所以，像刚才唐波波和秦仁那么亲亲密密的，洛瑶就觉得自己是那个女主，而唐波波就是那个坏坏的闺蜜，要和她抢一个叫“秦仁”的男人。 而且，比较令人感到沮丧和委屈的是，这本来都是唐波波和秦仁的错，秦仁却还好意思说她孩子气。 这公平嘛？ 这合理嘛？ 众所周知，在秦家，公不公平合不合理当然都是上仙大人嗦了算，上仙大人现在觉得既不合理也不公平，越想越是，于是就“啊呜”一口，咬秦仁指着自己鼻子的那根手指头。 不过咬的一点儿也不疼，颗颗分明的光洁小牙齿磕在秦仁的指尖，还能感觉到膏脂般滑滑软软的小舌头沾在上面，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撩啊撩… 唉，说来也惭愧，老大不小的秦仁居然被小孩子气的某貔貅咬的有些心生旖旎，真是… 不过一想到这货其实是三百二十一岁的老太婆，秦仁又忽然心安理得了起来。 “好了别咬了。” 秦仁推开她的小脑袋： “你要不也像唐波波一样，被我用鼠标敲一下头，然后哭唧唧，那我也就可以哄你了。” 洛瑶闻言想了想，觉得划不来，摇摇头： “都说了本座没有那么小孩子气，吃醋这种事情吃就吃了嘛，吃完了就好了，本座才不会上纲上线…” “哦？” 秦仁眼睛一亮： “可以啊，上纲上线都学会了。” “那当然，事到如今你还对本座的智慧没有清醒的认识吗？” 上纲上线一听就是大人的词，非常不孩子气，会用的人都非常聪明。 “秦仁秦仁，踩你是让本座吃醋的惩罚，你现在还有没有意见了？” “没有。” “真的嘛？” “真的。” 假不了，这货现在像个小袋鼠一样黏在秦仁身上，没有哪个正常人忍得了洛瑶这样漂漂亮亮的小女孩儿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发嗲的样子，秦仁也不例外，很难对她那会儿的行为有意见。 “秦仁秦仁。” “说。” “你觉得我和唐波波哪个好看啊…” “洛瑶女士，电视剧的戏码请你适可而止。” …… 正如上仙大人说的那样，吃醋是要吃的，但是吃完了就好的很快，稍微跟秦仁磨磨唧唧地撒一会儿娇之后，洛瑶心满意足地觉得心里畅快了，就重新起床，然后再往秦仁脚背上踩了一下。 “嘶？！” 秦仁吃痛，一掌拍下去： “姓洛的你有没有诚信？醋吃完了还有惩罚？” “笨蛋秦仁…” 貔貅有些脸红红，脑袋躲进秦仁臂弯里一边乱拱一边哼哼： “这次是…是奖励的踩…” “……” 家里不能再出现这种奇怪的奖励了，对风气不好，搞的秦仁越来越像个真变态了，因此秦仁严肃批评了她，随后回到客厅，看到本来在玩《炸弹人》的鱼灵儿坐在了电脑前，时隔多日重新操作起了最喜欢的英雄蛇女。 “王者归来？”秦仁笑道。 “也没有…就好久没玩了…嘿嘿…” 鱼师父憨憨地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捏了捏鼠标，顺便来个r闪。 “哦？” 秦仁惊异地竖起大拇指： “可以啊。” 虽然蛇女的r闪在游戏里算是比较容易的操作，不过对于一直处于人机水平的鱼灵儿来说，已经令人刮目相看了。 “秦仁。” 鱼灵儿指着屏幕，拉着秦仁的衣角轻轻往身边扯，这个动作如今貌似已经不知不觉变得很熟练了： “你看，这个叫墨菲特的。” “哦，石头人。” “嗯。” 鱼灵儿点点头： “他本来是石头，为什么还能被我石化啊？” “这个…” 长期以来，类似的问题早就在网上被人玩滥了，比如瞎子为什么能被致盲，火男为什么能被点燃之类的，不过到鱼灵儿这里，她却好像是有些认真的，一双美眸闪动两下之后，甚至还尝试着说出了一个晦涩的词语： “秦仁，这是【霸格】吗？” “哈哈哈…” 秦仁之所以笑出声，是因为鱼灵儿说【bug】的时候很有日式英语内味儿。 “你…你笑什么啊！”鱼灵儿肯定是不知道秦仁心里所想，柳眉一颦就捏起粉拳敲在他的腰上。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的声音很好听。” “才怪，你少来了。” 鱼灵儿不相信，本来抬手还想给秦仁来一下的，不过又忽然停下，望着他的腰间思索了两秒后，有些难为情地收了手。 她毕竟是师父，有时候考虑的要多一些，尤其是跟徒儿有关的事情。 鱼有容可能自己还懵懵懂懂，但她师父是知道腰对男人的重要性的，所以即便是打闹性质，也不好一直敲。 万一以后养成习惯了，慢慢的，把徒儿下半生的幸福打蔫了可就不好了… “秦叔叔。” “诶。” 就在此时，唐波波突然从阳台外跳进来喊了一声，秦仁抬头，看见她高高地举着一只青蛙造型的儿童手机： “我妈妈找你。” 苏瑜？ 一般这种情况，可能是有什么关于自家孩子的嘱咐了，秦仁接过手机： “喂？苏姐？” “嗯嗯，秦仁，是我。” 话筒里传来充满知性感觉的声音，这种沉稳恬淡却不失婉约的温柔声线，也算是们普遍的一种特色了。 “秦仁，那个…波波在你们家没调皮吧？” “没有没有，她比洛瑶听话。” “哦哦，那就好…” 简单的一些寒暄后，苏瑜犹豫地说了正事儿： “秦仁，我今天在外面有事情，嗯…跟人…嗯谈工作，这会儿看来的话，可能一直到很晚上才会回来了，如果过了10点的话，可不可以让她先在你们家…” “这个啊，没问题。” 苏瑜还没说完，秦仁就答应下来了。 玩的好的小朋友在对方家过夜是很愉快的事情，唐波波虽然有家里的钥匙，但平时跟妈妈睡惯了，晚上是不敢一个人睡，也睡不着的，所以苏瑜才会专门打电话拜托秦仁这个事情。 “谢谢啊秦仁，麻烦你了…诶？诶你…你干嘛？” “啊？我没干嘛啊？苏姐？” “不是不是，秦仁，我没说你，是…诶！” …… 苏瑜正在表达感谢的时候，话筒里忽然传来一阵杂讯，秦仁愣愣地听了一会儿之后，话筒里传来了另一个稍显稚嫩很多，却微微有些拿腔拿调的慵懒声音： “喂？” “呃…你好。” 秦仁有些懵，这谁？ “秦-仁-啊，秦仁你好，我叫苏莉莉。” “苏莉莉…” 秦仁暂且不知道这个苏莉莉是从哪蹦出来，为什么要突然跟他说话，不过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这个声音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7017k 130 下面（新春快乐！） “苏…苏莉莉？” “对，是我的名字。” “你是…” 秦仁明明不认识话筒对面这个奶声奶气的女孩儿，可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他没拿电话的那只手一直没法安分下来，从脑门儿揉到脸，又从脸揉到脖子，然后在脖子和锁骨的位置来回摩挲。 啪！ 洛瑶大人看了就伸出小手给他拍开。 “啧？” 秦仁抽空瞪她一眼，不知道这小玩意儿又闹腾什么，然后被洛瑶瞪了回去。 哼… 不知道这变态跟谁打电话了，一幅扭扭捏捏的酸样子… 简直就跟平时洛瑶跟他打电话一样了。 …… 其实有一说一，秦仁不安分的动作是很多人正常的下意识行为，带着思考打电话的时候，手里就是会各种乱动。 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眼下从话筒里流出的一两句声调，洛瑶可以判断出来对方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那他的那副德行，看上仙大人眼里看来自然而然就具有别样的意味了。 …… “秦仁啊，我是苏瑜的姐姐。” “啊？” 秦仁一愣，对哦，她刚好也姓苏来着，不过… 这么嫩的声音是姐姐？ 秦仁知道唐波波是苏瑜捡来的，所以如果不是对方说的话，秦仁甚至有理由怀疑电话里这个声音是苏瑜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啥的。 “秦仁，感谢你平时关照我们家苏瑜。” “关照…” 这话说的，秦仁可不敢当： “啊不不不，那个…苏…呃…莉莉姐，谈不上关照…” “我说谈的上就谈得上，我是姐姐。” “哦哦这样啊…” “你们是邻居，呵呵呵，越来越好玩儿了…” “？” …… 不知道为什么，秦仁感觉这个苏莉莉跟他打电话的时候一直都很兴奋，跟那种上学时候随时憋着一肚子坏水的调皮女同桌一样，只是两个人也没说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就听得那边又是一阵折腾，苏瑜重新夺回了手机的控制权： “秦仁不好意思啊，你别听她乱说！她就我一亲戚，脑子不太好…那什么，波波就麻烦你了啊。” “嗯嗯，放心吧苏姐。” 嘟嘟嘟—— 电话挂断，秦仁马上宣布了晚上的安排： “波波，今晚你跟瑶瑶睡好不好？” “好~” 小女孩儿还是第一次跟好朋友过夜呢，小脸儿上闪动着红扑扑的小羞涩，可惜某人不领情，对她的小闺蜜冷眼相待，无情地举起手： “我反对。” “反对无效。”秦仁头也不抬，在鱼灵儿身边指导她补兵。 “再次反对。” “再次无效。” “哦。” 洛瑶就往顾清的卧室走去： “那我找你姐姐去。” “回来！” 小玩意儿还学会打小报告了，虽然不清楚这有什么好告的，秦仁还是本能地喝住她，把她拉到走道上，弹她小脸蛋儿： “你找她干嘛？” 洛瑶哼地甩了甩脑袋，嘀嘀咕咕： “找她管管自己的花心弟弟…” “花…花心？” 莫须有的罪名秦仁不认可，作为一个专一的男人，哪怕如今身边多了一两个，两三个，三四个各种各样五光十色的漂亮女孩子，他依旧是把程思云放在心中第一位，放在正儿八经的女友地位上，哪里谈得上花心呢？ “你虽然现在还没有花心，但马上就要了。” 然而，洛瑶却仿佛大预言家一样，笃定地指着客厅里正在吃手指头的小闺蜜唐波波： “本座都亲耳听到了，你让唐波波今晚跟我一起睡来着。” 洛瑶是跟秦仁一起睡的，小闺蜜跟洛瑶一起睡的话，不也就跟秦仁一起睡了吗？ 一想到秦仁左边已经有了洛瑶，右边却还多了个区区唐波波，上仙大人心里就不乐意的很了。 “要是她半夜往里怀里钻怎么办！”洛瑶攥紧小拳头忿忿地望着秦仁。 “那是你…” “要…要是她在你怀里蹬来蹬去怎么办！” “那也是你…” “还有！要是…要是她娇里娇气的，非要你亲一下才能睡着怎么办！” “那还是你…” 连同“要亲亲才肯睡”这一条最近养成的新的坏习惯，小闺蜜的毛病没挑出来，洛瑶倒是把自己身上的问题数出了一二三条，于是越想越气，脸都气红了，直到秦仁提醒她今天是周末，秦仁是要跟顾清睡的，洛瑶才恍然大悟地放下心来。 不过经她这一折腾，秦仁却也想到了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洛瑶冰冰凉的体质，在这个天气，可能并不太好跟洛瑶一起睡，万一把孩子睡感冒了，秦仁不好跟苏瑜交代。 “有容，鱼师父。” “嗯？” “嗯？” 电脑前和饭桌前，两条蛇儿同时看过来。 “呃…算了，没什么。” 秦仁本来打算让唐波波跟这师徒俩一起睡，考虑了一下，主要是鱼有容同学还出于特殊情况期间，这万一睡到半夜，一颗“小可爱”咕噜噜溜出来，容易给唐波波留下童年阴影。 所以最后，秦仁就干脆向顾清申请了一下，让她晚上跟着姐弟俩一起睡。 “清儿，可以吧？” “……” 卧室里的顾清听到这突然的消息也没有马上答应，瞧了瞧跟在弟弟后面的唐波波。 唐波波也瞧她，乖乖地打招呼： “阿姨好。” “……” 顾清这个年纪不上不下，刚好是会忌讳【阿姨】这个称呼的时候，秦仁顿时尴尬，顾清的脸色也一下就凝固了： “波波，我看着年纪很大吗。” “不大。”唐波波不会撒谎，腼腆而又老老实实地歪着头。 “真的啊？” 唐波波毕竟也很可爱，顾清从椅子上半蹲下来，捏了捏唐波波手指头： “那里还叫我阿姨？” “因为…因为…” 唐波波吸了吸鼻子： “因为秦仁是秦仁叔叔，所以你就是阿姨了，你们是一对。” “……” 好吧，本来还以为这孩子不会说话，没想到其实比谁都会说… 顾清心里这样想着，然后爽快地接受了唐波波晚上跟自己一起睡的事情。 当然了，秦仁也一起。 两个人一左一右，中间放着唐波波，秦仁还给唐波波找来了一个小被子，还跟顾清一起给她讲了小红帽的故事，很快唐波波就睡着了。 而大人们的作息，肯定是和小孩不一样的。 唐波波睡着的时候，秦仁和顾清的眼睛都还睁的大大的。 “看什么看…”顾清嘘着声音，淡淡嗔了弟弟一眼。 “嘿，也没故意看…”秦仁不好意思地笑笑，以往都是让姐姐靠在自己怀里睡的，可今天两个人中间插了个唐波波，这种“隔岸观花”的状况提供了新奇的视角，让今晚的姐姐看起来别有一种美好的感觉了。 “秦仁，我睡不着…” “我也是…” “要不…我再看会儿书吧…” “看了一天还看啊…” “嗯，正好差几页看完一章…” “行，那我给你做点儿宵夜…” …… 于是，姐弟俩窸窸窣窣又从床上爬起来，顾清坐回书桌旁打开一点儿台灯，秦仁则是先顺道去看了看洛瑶。 睡觉向来不老实的貔貅又乱糟糟地掀开了小睡裙，把白嫩嫩的小肚子晾在外面，秦仁给她稍微盖了盖，然后回到客厅，给鼓鼓囊囊拥在一起的蛇族师徒俩也盖了下被子，最后去厨房，蹑手蹑脚地做了碗阳春面。 筋道的碱水面条，刚好一筷子的量，煮的不软不硬，用酱油和五香粉简单调了味的面汤刚好将其没过，汤底化开的一小坨猪油让表面飘着薄薄一层喷香油花儿，配上一撮翠绿的小葱，既让人食指大动又清淡不伤胃。 吱呀—— 端着阳春面，做完夜宵的秦仁轻轻推开门，然后就觉得眼前一亮。 柔和的台灯下，姐姐笔直地坐在书桌旁，小巧的耳朵里塞着一对白色耳机，秀挺的鼻梁上竟然架着一副低度的金丝眼镜，让本来认真起来就显得格外恬美的她更添了几分知性的清丽。 新皮肤？ 讲道理，连秦仁都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配的眼镜，一时间稍微看呆了一下。 “站门口干嘛？还不过来…” “哦哦来了。” “……” 顾清闻到阳春面的香味，扭头也就自然瞧见了弟弟的傻样，脸儿微红，有些不自在地抬手扶了扶眼镜腿，压低声音提醒完了秦仁，又看了眼床上熟睡的唐波波： “诶，你动静小点儿，别吵着孩子…” “知道，快趁热吧。” 饥肠辘辘的晚上，能有个弟弟下面给自己吃，顾清还是感觉很幸福的，轻轻“嗯”了一声之后，刚要取下眼镜，却被秦仁拦住了： “姐。” “？” “你…要不眼镜还是戴上吧？” “为什么？” “好看。” 秦仁咧嘴莞尔： “没看过，想多看会儿。” “……” 这变态弟弟什么时候又开发出了嗜好，亏他好意思说的出口，顾清都不好意思听了，顿了顿，不理他，埋头吃面了。 “姐，清儿，戴一个嘛…” “嘘！让你别吵着孩子…” 顾清没好气地嗔他，往筷子上的面条吹了两口气，然后慢吞吞地小声嘟囔： “…吃面有雾，等吃完了…我…我再戴给你看…” 7017k 131 可恶的蚊子 无忧无虑的小娃娃，总是容易睡的像小猪一样，这一点会令一些成人感到羡慕。 比如秦仁。 半夜12点，此时姐姐已经吃完夜宵，也戴上眼镜，面红心跳地在秦仁直勾勾的注视下继续看完了书，但熄灯上床后，秦仁还是睡不着。 在床中间多了个孩子的夜晚，秦仁的睡眠质量大打折扣。 原因倒不是因为唐波波睡觉有多不老实，事实上，她至少比某貔貅要老实一百倍，最多就在梦里吃吃手指头，淑女的不得了。 而秦仁睡不好，主要的原因其实是两个字，空虚。 物理意义上的空虚。 本来平常睡觉的时候，怀里要么是家里的貔貅，要么就是姐姐。 而现在顾清被唐波波隔开了，秦仁的胸口没有好闻的香气，没有软软的温度，手心也空荡荡的没什么可以兜住，托住，或者捏一捏，掰一掰的东西，那必然就会有些“水土不服”。 “姐…” 黑暗中，秦仁虚着嗓子朝另一半床喊话： “你睡了吗…” “……” “清儿，你睡了吗…” “没…” 显然，姐姐也一样睡不着。 虽然周末以外的时间都在学校寝室，没有洛瑶那样的东西可以抱，可有道是小别胜新婚，寝室里寂寞的日子多了，也就意味着周末回家对弟弟的需求更高了。 所以今晚的顾清就各种翻来覆去，眼睛不停地闭上又睁开，在夜色里眼巴巴地眨啊眨的。 唉… 怎么办… 好想要他抱着…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自从周末搬回家住以后的这些日子里，顾清感觉自己都被惯坏了，变成了那种，每天晚上不往弟弟怀里贴着，没有弟弟的胸膛靠着，就会连起码的睡觉都做不到的废物姐姐了。 没有夹杂着男性荷尔蒙的熟悉体温萦绕，总是少些安全感。 没有结实的胳膊可以枕来枕去，也总是不舒服。 “啧…” 这会儿顾清再看唐波波，乖还是那么乖，只不过就有些抱怨了。 要是以往没有这个小家伙挡在中间，顾清根本不会睡不着，即便偶尔失眠，也能趁秦仁睡死的时候，抱紧他的身子偷偷…偷偷蹭一会儿什么的，等蹭的差不多了，顾清的身子自然也就乏了… 反正吧，肯定是不会像今晚这样辗转难眠的。 不失眠不知道，失眠了是真难受，姐弟俩硬生生好不容易睡着，秦仁半夜又被唐波波推醒。 …… “波波？” “秦仁叔叔，我…我想…” “嗯嗯，慢点儿说。” “我想要…浇花花了…” “？” …… 在花半分钟搞清楚【浇花花】是妈妈教给唐波波【尿尿】的委婉说法后，秦仁也是一边感慨某的温柔可爱，一边让同样被吵醒的姐姐把波波带去上了卫生间。 毕竟在给小孩子把尿这件事情，顾清是比秦仁熟练一些的。 “话说波波都快上小学了吧，尿尿还要人把啊…” “呵呵。” 浇花花结束以后，秦仁趁唐波波重新睡着的时候吐槽了一下，结果反被姐姐呵呵了： “你好意思说别人？自己还不是要人把到六七岁…” “咳咳…往事随风去，睡觉睡觉…” 秦仁老脸一热，无法反驳，这的确是比较难以启齿的事实，也是姐姐为什么会更熟练给小孩子把尿的原因，顾清至今都还记得小时候的秦仁有多麻烦。 尤其是冬天，晚上给他把个尿，硬是扭扭捏捏嫌不肯脱秋裤，气的姐姐非要伸手使劲儿一捏，吃痛了之后才不情不愿地松手，顾清这才能给他掏出来，一阵哗啦啦，最后捏起来抖一抖… 而也就是因为这样的经历，顾清才比同龄的女生要更早地知道，原来男孩子尿尿过后要抖一下这件事情。 —————————— “早啊有容。” “哥，早…” “早啊鱼师父。” “嗯早…哈唔———” 第二天起来，秦仁看见两条蛇儿都没有晨练，而是很罕见地赖在沙发床上，裹在薄被里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不禁大为好奇： “你们昨晚也没睡好？” “是啊是啊！秦仁你知道吗，昨晚…诶诶诶！” 鱼灵儿似乎有怨气，马上坐起来就要诉苦，却忽然被旁边的鱼有容一扯，“呀”地一声，身子重新歪倒下去。 “孽徒你又作甚！”本来就没睡好，师父美眸一瞪，饱饱的胸脯一挺，要发起床气了。 “……” 鱼有容不说话，用更饱的胸口挺回去，冷冷的目光一个劲儿往鱼灵儿身上瞄，接着一声轻哼，扭过脸儿皱起眉，不满地小声嘀咕： “不成体统…” “！” 于是，不成体统的师父这下才意识到，自己貌似只穿了一件棉睡裙就从被子里坐起来了。 …… 跟鱼有容的皮卡丘套装不一样，鱼灵儿的棉睡裙比较单薄朴素，是刚来的时候徒弟带着去买的，领口稍微小了那么一点儿，躺下的时候还好，毕竟…是摊开的嘛，白馒头变成白面饼，小一些的衣领也是姑且是能包住大半的。 可是坐起来的时候，那就自然会显得有些鼓鼓囊囊，比较兜不住了。 …… 这个细节，其实以前每天睡前起床前鱼灵儿都是有注意到的，家里有秦仁那么大一个男人呢，脸皮比徒弟要薄的宗主大人就会错开换衣服的时间啊，或者小心地做一些遮掩之类的。 只不过今天不一样。 一来是起的早，二来没睡好，所以鱼灵儿就大意了，此时被徒弟点醒才有些慌慌张张地俏脸儿一红，重新缩回被子里。 缩回去还不算，再从徒弟那边抢了一点儿被子过来，往鼻尖上盖了盖。 “秦…秦仁…”鱼灵儿小声地吱了一声。 “呃？！” 秦这也才回过神，刚才他依稀产生了幻觉，好像看见哪里有两只蹦蹦跳跳的兔子，白白的，胖胖的，看得他犯了迷糊： “鱼师父你说。” “就是…嗯…” 鱼灵儿不大的脸蛋儿埋了半张在被子里，有些瓮声瓮气的： “昨晚上，有好多虫子，咬我，咬的睡不着。” “咳…” 旁边传来清脆的咳嗽声，鱼灵儿恍然补充： “哦对，还有我们容儿，也被咬了。” 说完，鱼灵儿机智地意识到这是让秦仁关心徒弟的好机会，抓过鱼有容纤白的手臂往秦仁眼前一伸： “你看，好多红疙瘩，痒痒的。” “嗯…虫子…” 秦仁看了下，其实就是蚊子包。 “鱼师父，你们万妖大陆上，不会没有蚊子吧？” “蚊子？” 鱼灵儿摇摇头，然后和鱼有容对视一眼，她们倒是在书上看过这东西： “原来这就是蚊子咬的啊…” “对，本来夏天结束该没了，这应该是一批秋蚊子。” 没有蚊子的世界啊… 说实话，秦仁羡慕了。 “一，二…还好，三小一大四个包，咬的不厉害，鱼师父你呢？咬哪了我看看。” “我…我就算了…” “？” 鱼灵儿忽然变得吱吱唔唔起来，黑亮亮的眼珠子胡乱地看着天花板，左手把被子从鼻子往上再拉，彻底遮住了脸颊，右手则是在被子下偷偷捏住了睡裙的胸口… 地球上的蚊子…真是可恶。 132 腹黑的鱼有容 （ps：抱歉，有个小设定被我吃了，鱼有容的睡衣应该是小鲨鱼，我老是下意识写成皮卡丘，之后改一下。） ———————————— “我去拿six-god” “什么嘎的？” “就是六神，治蚊子包的，等我。” …… 听了秦仁的话，生活在没有蚊子的世界的师徒俩就乖乖在沙发上等着了。 当然，也不能干等，反正都醒了，干等太无聊了。 所以她们决定吵架。 小吵一下那种。 …… “笨蛋师父…” “嗯？容儿你是不是突然骂我来着？” “是。” “？” 反了反了，居然都不掩饰一下！ 啪！ 鱼灵儿抬手就在鱼有容手臂上被蚊子咬的地方打了一巴掌，鱼有容自然要还击，只是师父很警惕，把被子按在胸脯前死死地挡住，鱼有容就懒得跟她斤斤计较了。 跟笨蛋师父计较，只会变成笨蛋徒弟。 “今晚我们换睡衣。”她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啊？为什么？”好突然，笨蛋师父搞不懂。 “没有为什么…” 鱼有容想了想： “你的睡裙不是小了么，我的给你穿。” 鱼灵儿看了一眼鱼有容身上的卡通睡衣套装，再看看她的胸口，摇摇头： “不了，这裙子我穿着小，那…那你穿不是更小…” “无妨。” 鱼有容眼中闪烁起了名为【孝顺】的目光： “小就小点儿，师父优先。” “……” 再笨蛋的师父，对这句话也是一万个不相信，鱼灵儿一边琢磨孽徒的心机，一边在她身上胡乱打量着，然后蓦地眼睛一亮，微微张嘴轻声“啊”了一声： “容儿，这个是什么？” “什么？” “就这个。” 鱼灵儿伸出两根纤长的手指，指尖儿一捏，在鱼有容睡衣腋下的缝口处，捏到了一坨小线团。 “诶呀，开口了。” 鱼灵儿和徒弟一样，对家里的任何东西都很爱惜，对睡衣的开口有点儿小心疼，不过眼珠一转，刚好也趁机反击孽徒一下： “容儿你瞧，把好好的衣服都穿坏了吧？” “……” 其实这并不能怪鱼有容，本来这套睡衣质量也不咋地，再加上有容乃大，穿着穿着出现这种开裂很正常。 “哼，待会儿秦仁知道了肯定要说你…” “……” 鱼有容闻言，大早上本来就郁闷的心情，更添了一丝不舒服了。 明明秦仁是鱼有容的哥哥，又不是鱼灵儿的什么，她凭什么拿秦仁来说事… 不过鱼有容倒也没争辩，只是举着手臂，默默地注视着睡衣的开口以及师父手中捏住的线团，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底闪过一丝光亮，旋即很突然地在沙发床上滚了一圈。 “嘶！诶？容儿你…” 一头雾水的鱼灵儿话音未落，却听“咔嚓嚓”一串布料撕裂的响动，睡衣上原本并不大的开口直接裂开来，从腋下一直拉开到衣摆，少女纤软的侧腹，还有半抹滚圆娇挺的白嫩丰腴全都显露无遗。 “你…你个败家徒儿！干嘛突然乱动唤，这下好了！”鱼灵儿气鼓鼓地一蹬脚，忿然不已。 败就败吧，鱼有容其实也心疼，但架不住一时冲动，幽幽地朝师父手里的线团和一大片碎布望了一眼： “反正都怪师父弄坏的…” “诶？” 鱼灵儿就傻眼了，鱼有容则是微微偏头，鼻腔扯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轻哼： “…我会找哥哥重新买…睡裙的，师父既然不嫌小，就继续穿现在的吧…” “我…你！…” 鱼灵儿瞪圆了美眸，欲言又止地指着鱼有容半天说不出话来，心中直呼完了完了。 本来就是个孽徒，现在还开始腹黑，开始会使心机了，这样下去，她眼中还能有自己这个师父嘛？ ———————— “秦仁…秦仁…” 另一边，当秦仁蹑手蹑脚走进自己卧室的时候，某个小玩意儿正抱着秦仁味儿的大枕头在哼哼，秦仁还以为是自己把她吵醒了，回头一瞧才发现是说梦话罢了。 “…区区秦仁…居然是偏右的…” “？” 和煦天光将小女孩儿白净好看的脸颊映拂得精美如瓷器，熟睡的貔貅一头秀发柔柔地散在床上，小巧的鼻翼翕动着，说起梦话来，玻璃糖似的莹润唇瓣儿会嗫喏着发出“啵”的一声，偶尔随着香甜的呼吸吃进去一两根发丝也不自知。 “…踩…我踩…” “？？” “…好丑的…蘑菇…” “？？？” 什么鬼？ 小女孩儿又在做奇奇怪怪的梦了，大人去探寻小屁孩儿的内心世界是徒劳的，这一点秦仁见惯不怪，唯独有另外一点看不下去。 那就是洛瑶每次睡觉的时候不管抱枕头还是抱秦仁，都老喜欢抬腿搭在上面夹着，秦仁个人认为对于萝莉来说，是个不太好的习惯。 夹秦仁就算了，他一般都会被夹醒，然后把她不规矩的小长腿踢开。 夹枕头一个人睡的话，秦仁就不可能老照顾着了，只能在看到的时候才管一下。 “…踩你还高兴…果然最变态了……” “……” 某些灵兽做梦都不忘诽谤秦仁，一脸阴沉的秦仁真想找个东西把这货的小嘴堵上，但也就是想想，终究还是没舍得吵她，只是小心地握起她纤细的足腕把双腿从枕头上挪开，再把那对白生生的小脚丫好好塞到被子里包住。 “…唔…又摸本座…” 梦里的小女孩儿不满意地翻了个身，秦仁懒得理她，继续在柜子里找六神。 “啧，放哪去了。” 秦仁是用东西之后不放回原位的那种人，找了好久没找到，然后感觉屁股上传来一阵暖暖的软乎乎的力道，回头怒视，果然是醒来的洛瑶半睁着迷蒙的睡眼在抻着小腿踹他。 “秦仁你在干什么呀？” “找花露水。”秦仁瞪了她一眼，拍拍屁股回头继续翻柜子。 “什么是花露水？”洛瑶舔舔唇儿，又是花又是露的，感觉很符合上仙大人的胃口的样子。 “反正不是喝的。” 可惜秦仁一瓢冷水泼了过去： “有容她们被秋蚊子咬了，我给她们找的…话说你昨晚没被咬吧？要不要也涂点儿？” “蚊子？” 洛瑶一歪头： “那种嗡嗡嗡的虫虫吗？它们又不会咬本座。” “对哦…” 秦仁记起来了，貔貅的体质蚊虫不近身的，这也是除了“人肉空调”以外，夏天秦仁喜欢抱着她打游戏的另一个主要原因。 从来不怕蚊子的洛瑶对蚊子也没法有太多的反感，对蚊子包什么的更是没什么概念，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哼哼着不知道在哪学的小曲儿： “嘚儿哒~~蚊子大~大蚊子~三个能炒一盘子~~” “好了好了，快起床准备洗漱。” “本座在起呀…” 洛瑶撅着小屁股，脑袋趴到床底下晃啊晃： “…秦仁秦仁，本座的袜子不见了一只，是你偷去用了吗？” 神特么偷袜子… 洛瑶的小袜子秦仁当手套都嫌大，偷了有毛用？ 真是灵兽嘴里吐不出人话，秦仁习惯了，敷衍地撇撇手： “先换一双，待会儿给你找。” “不用了找到了~” “找到就快穿。” “你给我穿~” “越活越回去了是吧？” …… 小女孩儿一大早上就叽叽喳喳的，看来昨晚做了有趣的梦，睡的蛮不错。 “秦仁秦仁~” “又干嘛。” “嗯…” 洛瑶“嗯”了一会儿，莫名其妙地就小脸儿红红，咿咿呀呀地倒进被子里了： “没什么…” “……” 其实洛瑶本来想问秦仁是不是又趁她睡觉偷偷摸她脚脚了，可是想了想，好像…是梦里的事情吧？ 居然自己梦到这种事情，那害羞的就应该是上仙大人了，要是问秦仁不就暴露了吗？所以洛瑶就不说话了，磕磕巴巴地换衣服起床来，等差不多的时候，秦仁也终于翻出了六神花露水。 “来了来了。” 秦仁拿着瓶子回到卧室，两条蛇儿已经换好了常服坐在沙发边等着。 虽然看起来都很乖巧，不过秦仁总觉得有一股子发生过什么的奇妙气氛。 不过秦仁也没太在意，让鱼有容伸出手臂来，教她用花露水。 “哥，这还有什么讲究吗？” 鱼有容略微疑惑，她看这瓶子，应该也就跟涂抹用的外伤药一个意思，还用教吗？ “当然有。” 秦仁却是煞有介事： “你看你的这个疙瘩啊，不能直接涂，要先这样…” 秦仁说着，在鱼有容手臂的蚊子包上用指尖划了一个十字，最大的那一个还加了一撇一捺，划了个米字，然后才把花露水的瓶口堵在自己指头上一倒，沾上适量薄荷味的凉凉的液体，打着旋儿地慢慢涂抹。 “不疼吧？”秦仁笑着。 “嗯，只是痒…” 鱼有容点点头，其实心里也有些奇怪的痒痒。 虽然…虽然两个人最亲近的时候已经连拥抱都做过了，可哥哥的手如此慢吞吞地像这样在她的肌肤上摩挲还是第一次… “对了，哥，我的睡衣…” “嗯？睡衣怎么了？” “你看吧，这样了…” “哟？没事儿，再买一件，这次买点儿质量好的，你上淘宝选吧。” “嗯，谢谢哥哥～！”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给鱼有容涂好了之后，秦仁把花露水瓶递给了旁边一直静静观摩的鱼灵儿： “鱼师父，学会没？你自己来。” “呃？” 鱼灵儿愣了一下，然后用力地摆着手儿： “不不不！我不来…” 秦仁也愣了下，挠头试探道： “还是…我帮你涂？” “那…那更不行！” 鱼灵儿双手摆的就更用力了，脸蛋儿热乎乎，双眼都紧紧地闭了起来，长软的睫毛轻轻颤着。 区区蚊子包… 反正也不多，大不了就不管了，痒不了多久自己会消的。 不管怎么说，她被咬的地方比起徒弟要…要格外柔软蓬松一些，要真像秦仁演示的那样又掐又按，还打着旋儿揉的话，那… 那岂不是跟斩赤龙一样了？ 鱼灵儿早就不下蛋多少年了，才不要跟某个孽徒一样呢，哼… —————————— 早上的小风波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去了，早饭时间除了多了一位唐波波以外跟平常也无异，小家伙也不挑食，一边吃着豆沙小馒头，一边望着阳台外，估摸着也是在等妈妈苏瑜回家。 “这苏姐也是，早上了还不打个电话问问。” “清姐姐，我们要不要给她打过去啊？” “嗯…对！打吧，谁有她电话。” “只有哥哥有。” “哦，呵…” 顾清忍不住冷笑，抬眼瞅着正在发呆的弟弟： “秦仁，给苏姐打个电话。” “……” “秦仁？” “……” “秦仁！” “！” 顾清夹了颗花生米扔进秦仁的豆浆碗，秦仁才猛地回过神。 “怎…怎么了？” “让你给隔壁的美女打个电话。” “哦…” 秦仁点点头，然后又一甩头： “害！苏姐嘛，什么美女，咳，不礼貌。” “你发呆在想什么呢？” “不知道。”秦仁摇头，“就是老觉得今天有什么不对劲，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忘记了，但又始终想不起来。” …… 秦仁的确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并且在他正要给苏瑜打电话的时候，一条微信信息让他恍然惊醒。 【小橙子：秦工，你今天请假了吗？还是睡过头了？】 “靠！” 秦仁猛拍额头： “今天是周一，该上班了！” 133 人妻的帅哥邻居 “我走了！” “哥等一下！你的领带！” “那个…顾清？你不和秦仁一起吗？” “不了，上午没课，我今天晚点儿去学校…” …… 早饭没吃完，秦仁咬着一口豆沙小馒头，像古早动漫里叼面包的迟到JK一样，穿好正装制服一路小跑着出了小区大门，骑上车往公司蹬了起来。 “诶…？” “怎么了？” 而就在他刚冲过十字路口背影消失的时候，有一对“母女”，或者说像是母女的两个人，脚步在龙湖小区门口渐渐停下。 “没什么。” 一袭米色长裙的美妇人收回目光，略微诧异地摇摇头： “看错人了应该…” “哦？” 她身边的一个小女孩儿发出揶揄一叹，声线有点儿稚嫩，整个人裹在一件大号褐色风衣里，有些看不清模样，两只背在伸手的小手儿倒是看着白白嫩嫩： “是不是帮你照顾女儿的那个帅邻居啊？” “我说过，看错了。” 美妇人不悦地嘀咕了一声，紧接着又蓦地美眸一瞪： “莉莉丝，我再说一遍，别阴阳怪气的！” “什么嘛，哦，你觉得他不帅？” 小女孩伸出一根手指头，歪歪头： “还有啊苏瑜，我的好妹妹，今天起请叫我苏莉莉，谢谢~” “呵！” 苏瑜冷冷地给了苏莉莉一个白眼儿。 “啧啧。” 美人就是不一样，翻个白眼儿都透着一股子娇嗔的意味，苏莉莉不紧不慢地咂舌感叹： “不愧是你啊，跟我们就是不一样，再怎么掩饰压制，骨子里的魅劲儿还是改不了呢…” “如果我没记错，类似的话你已经说过了，事不过三，以后别再说了。” 苏瑜淡淡地提醒着，然后多打量了苏莉莉两眼，觉察到了一丝异样： “莉莉丝…” “叫苏莉莉。” 貌似有些不耐烦的苏莉莉，这次开口收敛了一些吊儿郎当的笑意，明亮的瞳孔隐约地闪过一抹酒红色，平静地扬起小脸儿： “姐姐的话，你真就一点儿都不听吗…” “……” 苏瑜凝眉抿唇，两只玉手攥紧了半天又松开，最后深吸一口气： “苏莉莉，我们聊了一晚上没睡，你是不是…又变小一截了。” “啊，这个啊…” 恢复了神色的苏莉莉平举起两只胳膊，原地转了一圈，打量了一下自己风衣的袖口，然后甩了甩。 唔… 昨天跟苏瑜见面的时候，手手还可以露出袖子的说，这会儿就全部遮住了。 “嗯，好像是又变小了，没关系，先就这样饿着吧。” 苏莉莉点点头，但并没有太多在意的样子，苏瑜不禁好奇： “那你之后怎么办？” 想象到这个一口一个姐姐，跟自己差不多“老”的家伙，再不进食就要从萝莉变成幼女，从隔壁洛瑶那样变成自己女儿唐波波这样，苏瑜心里就觉得一阵怪怪的不适。 “没事儿，到时候我会去找我的初拥的。” ……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苏莉莉找的初拥身份那么特别，大概是全地球最特别的了，血液也自然是最顶级的，所以她已经决定了，以后营养这一块就找初拥解决，而像最开始遇到的那个普通人类那种难以下咽的血液，她是一次都不要再尝试了。 …… “你的初拥？可你不是在附近随便找的一个吗？” 这个随便的女人…苏瑜倒也懒得批判她： “随便找的，你还能找回来不成？” “怎么说呢…原本可能要费些功夫，不过现在嘛，我随时都能找上门去~” 苏莉莉神秘兮兮地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嘴角，苏瑜又一次地从她眼里看到了憋着坏水的笑意。 之前提到“初拥”的时候苏莉莉也这样，苏瑜不明白她肚子里到底藏着什么无聊的事情，也不想搞明白，只是再次确认她的身体状况： “胡萝卜汁，你要不要再来一瓶…” “先不要了，倒是你，跟我一起通宵，还要喝牛奶吗？或者是喝…” 苏莉莉给了苏瑜一个意味深长的“你懂的”的眼神，苏瑜稍微愣了一下之后就脸色一红，没好气地啐她： “…你以为我是你？我从来到地球，就从来没…没…” “没什么？说说嘛~没事儿的~” “总之不用你管！牛奶也不用！” 此时的苏瑜突然巴不得苏莉莉变成唐波波大小了，那样的话就可以轻松地打她屁股，狠狠教训她一顿！ “我比你适应多了，回家睡一觉就好！” “好吧，也行。” “……” 苏莉莉总是对地球上的一切都比较无所谓的样子，说实话，苏瑜甚至都不确定她来地球的目的，根据自己对她性格的了解，苏瑜觉得这家伙纯粹为了好玩才来地球一趟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你现在怎么办。” 在小区门口站了半天，苏瑜拿出门禁卡看了看保安亭，犹豫道： “你该不会…” “放心，我不打扰你。” 苏莉莉把长长的风衣袖子往衣袋里一揣，这个动作以她现在的体型看来，有一种人小鬼大的可爱： “初来乍到，当然要先到处逛逛去~” “……” 这个选择倒是符合她的性子，随她去吧，苏瑜不管了，直接说再见。 “拜~” 苏莉莉也挥手： “快去找你的帅哥邻居吧。” “……” 苏瑜不理会她，“滴”的一声进了小区大门，不过… 不过有一说一，秦仁的确是个长的蛮帅的邻居… 说起来也不只是帅吧，那么多姐姐妹妹，好像还有个什么小姨，家里就自己一个男人，生活中没点儿担当和责任心的话，估计也没法把家庭和和美美地撑起来… 而且尽管之前看着沉默寡言，可实际接触过后能看出人也挺善良的，也热心，还帮忙照顾波波… “对了！波波！” 苏瑜看了下时间忽然记起，自己是不是该给女儿打个电话？ 啧！都怪那个混蛋，平时的她可不是个马虎的母亲。 “秦仁…秦…q…” 叮铃铃—— 苏瑜掏出电话，刚翻到秦仁的电话，却又有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 “喂？” “喂？苏姐吗？” “你是…” “我是秦仁的姐姐顾清，秦仁他刚忙着上班去了，我就从他那要了你电话给你打过来了。” “哦哦！谢谢谢谢！实在不好意思！我在楼下，马上回来！” 134 爱你的形状 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但矮个子里也能拔高个。 比如跟别的公司比起来，秦仁所在的千禾建筑公司，在员工出勤问题上比较灵活与豁达。 从这个角度上看，姑且还是对得起“创意公司”的类型的。 诚然，这并不代表着不加班什么的，不过像秦仁今天这样因为犯迷糊所以来晚了的情况，一般来说，至少公司里不会有小领导跑过来责骂，更不会有大领导过来质问，反正按照规章制度，从扣半天调休就是了。 反正秦仁的调休也多的用不完。 “啊，你来了~” 一到工位上，就有只欢快的小黄鹂扑腾着她小翅膀凑了过来： “姐…秦工，你睡过头了吗？” “嗯对。” “好吧…” 程思雨揉了揉秀气的小鼻子，臀儿带动着旋转椅不安分地扭了扭，唇瓣儿微微撅起来一点儿： “…给你发了微信看你没动静，还想着你是不是病了，都正准备给你打电话了的…” “我看你微信就急着出门了…抱歉啊…” 程思雨眼巴巴瞅着他的时候，眼神有些黯然，秦仁竟看到了一丢丢委屈和哀怨的意思在里面。 至…至于吗… 不管至不至于吧，身为姐夫的秦仁终究是得在乎一下小姨子的，所以不道个歉感觉心里有些说不过去。 “抱歉什么？” “没回你微信，让你…咳…” 望着小姨子微微失落但却有种别样可爱的漂亮小脸儿，秦仁老脸莫名热了一下： “…让你担心了…” “没事啦，这有什么好抱歉的，来了就好了。” 说是这样说，可程思雨明显一下就不哀怨了，也不委屈了，白白的小虎牙露出来笑一笑，干净的双眸又重新变成亮闪闪的，可以倒映出姐夫身影的样子了。 一个真正关心姐夫的小姨子就是这样的，可好哄了，只要他没事，她就什么都好。 更何况…不就是不回微信而已，她也习惯了嘛~ “咦？其他人呢？” 秦仁打开电脑，扫视了周围一圈，这个时间点，不可能设计五部所有人都比他还来的晚吧？ “他们在开会。” 话音刚落，远处小会议室的门打开，几个人拿着装模作样用的笔记本走出来，个个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啥情况？” 等周驰走回位置，秦仁拨开两人中间的绿萝问道： “咋了？开什么会啊？” “就项目的会，反正跟我也没啥关系，云姐还在里面呢…” 周驰顶着俩黑眼圈打了个哈欠，周围哈欠声马上就此起彼伏，听得秦仁直拍脸： “这哈欠连天跟抽了大烟似的，害我都困了。” “唉，周末加班了，没办法。” 周驰指了指其他部员： “你看刘姐舒姐，冬姐张姐，困的眼泪水直流，理解一下。” “？” 谈话间李姐也抬头茫然地朝这边看过来，周驰恍然点头： “哦对，还有李姐也是。” 说了半天，秦仁还是有些疑惑： “驰哥，可你最近不是各种打杂吗？没必要加班吧？” “啥？” 周驰一摊手： “周末是她们加班，我又没加。” “……” 秦仁拳头硬了。 “淦，别瞪我啊仁哥，我本来就没说我啊…” “那你特么这幅德行咋搞的？昨晚偷牛了？” “不是，我熬夜看小说来着。” “……” 周驰讪笑连连，然后有些神秘兮兮： “李伟那厮辞职过后不是一直不肯透露写的小说名吗？嘿嘿，昨晚我闲的没事，掏出了穷举法，终于把李伟写的小说找到了。” “靠，你的确够闲…” 秦仁眼皮一耷，给周驰竖了个中指，然后一咧嘴： “他写的啥？给我也看看。” …… 于是，两个人就如一狼一狈地凑到一起，周驰点开了一个秦仁以前从没听说过的叫“第一楼主”的app。 “他在这么冷门的平台写啊？” “没办法，这年头，大平台不让写的太多。” 周驰是老书虫了，提到这个可谓侃侃而谈： “我昨天看了，老李写的那些玩意儿吧，水准一般倒无碍，主要是爱搞颜色！这要是去了大平台妥妥没戏啊！就比如现在最大那个网文网站最火的那几本，什么《我真不想读档》啊，什么《没人比我更懂魔物》啊，全都是正能量纯绿色！又健康又向上！跟老李要写的那种低俗的内容完全不一样！这让老李怎么呆？” “原来如此。” 秦仁虽然多年不看网文了，也听过《读档》和《魔物》这两本鼎鼎大名的作品，常年雄踞畅销榜和爆更榜，秦仁曾因为好奇也瞅了两眼，却深感没意思，原因也就跟周驰说的一样，太正能量太健康了。 里面的男女主每天就想着好好学习，和睦友爱，家庭幸福，赌毒不沾，无任何不良嗜好，书的内容基本就是男主每天团结同学，关爱家人，和老师学姐一起学习知识的生活日常。 这种内容到底有什么看头？ 秦仁反正是看不下去，再看第一楼主这个网站上，光看榜单上的各种书名就让人有阅读欲。 …… 《美丽的小姨》 《我的董事长岳母》 《罪兄》 《王老师的》 《林晓贤系列之渐入佳胫》 《林晓贤系列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 一般有点儿阅历的读书人看到这些书名，肯定都会加入书架细细研读一番，书的主题和内容才是王道，不会像大平台那样浪里淘沙，在一堆所谓大神作品当中拾鸡肋。 这样平台，竞争少，限制少，的确是更适合李伟这样的新作者。 缺点嘛，自然是缺乏流量和订阅量，稿费捉急，对于想要的全职李伟也颇具挑战性。 “看！就是这本！” 出于脸面，周驰没有点开自己的书架，而是搜索找到了李伟写的那本，秦仁腚眼一看： “《我被白毛猫娘PUA了怎么办》？” “哈哈哈！这书名就很二次元有没有！我跟你说啊，老李太特么能yy了…” …… 反正好多领导包括云婉禾都还在会议室，二人就这样窸窸窣窣摸起了鱼，谁曾想这一摸直接摸到了中午，老李的小说也被他们走马观花地看到了。 “啊——” 周驰伸了个大懒腰，发出杀猪般的呻唤： “你别说哈，老李这破书点击率还不低…啧啧，现在这人的xp也是，怎么都老想着让猫咪变人呢…” “无所谓，反正不能成真干嘛不放开想？正要成真了，说不定才会发现自己是叶公好龙。” 秦仁脑海里闪过了家里团团毛绒绒的身子，随后跟周驰约好不跟其他人暴露老李的小说，坐回了工位上，却看到程思雨像个打地洞的小仓鼠一样，在各种翻柜子。 “喂，找什么呢？”秦仁轻轻扯了扯她的小马尾。 “花露水…” 程思雨的脸偷偷红了一下，然后提醒他： “…秦工，女孩子的马尾不可以乱扯的。” 笨蛋姐夫，难道连这个常识都不知道吗。 秦仁还真不知道，略窘地抓抓自己的头发： “呃…有什么讲究吗？” “当然有了，扯马尾是…是……” 程思雨也不知道以前在什么杂志上看到的了，扯女孩子的马尾好像…好像是有“驾驭”的意思，可这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反正就是不好的意思！” “……” 程思雨不好意思说出口就决定要胡搅蛮缠了，这是天底下所有小姨子的特权： “你以后扯，我就要告姐姐。” “好好，不扯不扯了。” 秦仁举起双手投降，一脸无奈的诚恳，让程思雨立刻就后悔了。 坏了，本来就是就吓吓他，别真不扯了啊… …… 无意的暧昧… 无意越界的亲昵… 橙子回来的日子一天天接近着，这些在别人眼中无意义的举动，可能对小橙子都是值得珍惜的小确幸呢… …… “喏，不用翻了，不就在桌上吗？” “诶？” 程思雨不小心走神的时候，秦仁已经从桌上的小置物筐里拿出了一瓶花露水喷雾，递给了她。 “谢谢。”程思雨接过来。 “这秋蚊子还挺多，我们家也有人被咬了。”秦仁感慨道。 “清姐姐吗？” “对…咦？” 秦仁诧异，真巧，好像那天姐姐也突然提到程思雨来着： “她现在每周末要回家住了，你们…是什么时候见过吗？” “没有啊…” 程思雨才不要把那天去找他的事情告诉笨蛋姐夫，听起来顾清也没提和自己在小区门口偶遇的事，就淡淡地敷衍道： “…我就是顺口一说，家里人嘛，你家里除了清姐姐还能有谁？” “呃…也对哈…” 秦仁心虚地不提这个了，看了眼微信，在其中一个项目群里回了甲方一个【抱拳.jpg】后，百无聊赖地观察起小姨子喷花露水。 和很多人一样，她也要先把胳膊上的蚊子包掐一下，只不过因为习惯的原因，她掐的是个井字，让秦仁不禁陷入沉思。 “看什么呢？” 程思雨瞧了他一眼，然后欣喜地偷偷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走光的地方。 可惜好像没有，程思雨就又继续检查自己的裤脚，是不是把裹着的漂亮脚踝露出来了。 “我在想，在蚊子包上掐米字和掐井字，两者哪一种更爽。” “切，无聊…” 原来是这么没有情趣的事情，不过据说男人的脑袋总是装的这种奇怪的问题，习惯了就会觉得还蛮可爱的。 “对了，秦工，你应该很了解我姐吧？” 程思雨突然小声地说道： “那我姐要是被蚊子咬了，她会掐什么形状啊？” “哼哼…” 秦仁很臭屁地“邪魅”一笑： “当然是爱我的形状。” “……” 呃… 是不是臭屁过头了？ 总感觉小姨子的脸色好像很认真地阴沉了一点儿… 秦仁就改口： “那什么，虽然这种细节正常人不会关注，不过机缘巧合下，我还真有点儿印象，思云她啊，是米字派的。” “哦。” 程思雨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然后不说什么了，作为实习生的她可不能像秦仁这些老油条一样随便摸鱼，继续敲键盘学习指标表，直到又一只胖乎乎的蚊子在光天化日下落到了她的另一只胳膊上。 “……” 程思雨的动作停下来，默默地等它吸饱了飞走，然后在新鲜的蚊子包上掐了一个爱心。 笨蛋，这才叫爱你的形状呢… 也不知道在和谁置气似的，小橙子兀自轻哼了一声，眸底跑过一缕胜利似的笑意，敲键盘的手指变得轻快了几分。 135 扣你奖金… 对于初入职场的新人而言，跟甲方的交流是一件很“高级”的事情，经验的缺乏经常导致他们会出现过分唯唯诺诺的错误。 最常见的就是，有时候明明甲方对接人的职位跟自己平级，甚至还要小一点儿，是晚辈，可还是因为对方甲方的身份而紧张地点头哈腰。 或许特别小的公司也只能卑微吧，不过像千禾这样的蓉城第一梯队建筑公司就大可不必。 显然，新晋OL程思雨作为职场新人，目前也是把握不好这一点的。 “…唔啊…“ 年轻的白领少女盯着电脑微信，蹙眉含唇小声呜咽着，犹豫地敲了两下键盘之后，更加困扰地抱着胳膊倒在桌上，两条笔直的长腿一上一下，哼哼唧唧地用鞋跟跺着地面。 “说吧，怎么了…” 刚摸完鱼的秦仁无奈地叹了口气，很清楚小姨子这幅样子是做给他看的。 “秦工…” 果然，程思雨水汪汪的大眼睛马上就可怜巴巴望了过来，手儿也伸过来，开始扯他的袖子了： “…蓝光那个赵经理，她在群里欺负我…” 欺负？ “她骂你了？” 秦仁脸一黑，岂有此理，小小甲方，可笑可笑。啥破事儿啊骂一个实习生。 “没有骂。” 程思雨凑近了姐夫一点儿，方便让他看清楚小姨子眼里的幽怨： “可她凶我。” “……” 这就把秦仁整不会了，他不知道怎么定义“凶”，毕竟赵经理的那个项目群里他也没进，就在程思雨电脑上看了下微信，才明白是对方把之前发过去的文本弄丢了，要求再发一次，各种@发现没人理她之后，就@了打酱油的程思雨。 被甲方点名，小橙子受宠若惊，乖巧地跟她交流起来，只是过程不怎么顺利，那个赵经理言辞俱厉地一催再催，可问题是小橙子也不清楚文本放在哪啊，搜索关键字都能蹦出一堆带日期编号的花式版本，必须在一堆文件夹里的找。 “然后…然后她催我就找，她催我就找…” “你找她就催，你找她就催？” “嗯…” 催个屁啊！ 本来特么就是自己煞笔把文件弄丢了，这会儿还一副很嚣张的样子，对着程思雨呼来喝去的，什么巨婴？ 秦仁看了聊天记录，那个赵经理虽然不可能在群里脏字，但就是那种让人不很舒服的措辞，还有各种感叹号，一副颐指气使的臭模样。 这姓赵的… 更年期吧？ 实习生最容易被这种甲方唬住了，程思雨就在微信上一个劲儿地道歉，不过依然挡不住对方蹬鼻子上脸。 讲道理，这种情况的确是把程思雨凶到了。 秦仁低头瞧瞧身边程思雨水濛濛的眼眸，女孩子在委委屈屈地寻求倚仗的时候，整个人儿都会显得格外纤柔脆弱。 啧…看把我们家小姨子凶的… 尤其像程思雨这种本来性子里就有几分调皮的，那两片儿下意识微微翘起来的桃花瓣似的唇儿，在稍微近点儿的距离看起来是那么的水水嫩嫩，，会莫名地带着点点柔媚的意味，让人既心软又心动。 当然了，对秦仁来说只会心软，可不敢胡乱心动，心中首先泛起的是对家人的保护欲。 叮铃铃—— “喂？赵经理吗？你好…” …… 论起怼甲方，别说设计五部，放眼整个公司，秦仁都是个中高手，直接根据群里的信息给对方打了电话过去。 小姨子就眨着扑闪扑闪的眸儿，欢喜又崇拜地望着姐夫，稍稍渲着红晕儿的小脸蛋闪烁着兴奋，双手放在并拢的双腿上坐的笔直，乖巧.jpg。 果然，给小姨子报仇的姐夫真是最帅了~ …… “…群里目前是什么情况？嗯…嗯嗯…” “…云部长？哦，她有事，跟我说就行…” “…老…老公？不不不…” 神特么老公！秦仁就感觉离谱，这姓赵的真是奇葩，什么脑回路… “…我是千禾秦工，赵经理，我记得38亩的文本之前不是发给你了吗…” “…行，我们找一下，不要催好吧？” “…我理解你，也请你理解一下我们，现在其他建筑师都在开会，这个项目交接了很多人，实习生不可能马上给你找到，这也是当时提前把PPT发给你的原因！” …… 适当的谎言无伤大雅，秦仁语气逐渐加强，特别是最后一句话，但凡听得懂人话的都明白是在责怪对方自己搞丢了文件，还舔着脸装大爷的行径。 至于周围一帮哈欠连天的前辈们呢，虽然没力气不想说话，但也是一边在心里念叨着“好耶，又到了最爱的小秦怼甲方环节”，一边耷拉着眼皮发出痴笑。 就好比，深夜一个人无聊地坐在沙发上呆滞地看春晚，在全程的无聊和尴尬中突然蹦出了一个笑点，于是下意识嘿嘿地傻笑两声。 周末加了两天晚班的前辈们，这会儿就是如此的行尸走肉。 …… “就这样好吧？嗯…” 挂了电话，秦仁又让程思雨把他拉进群，在群里“提点”了一下对方： 【秦工：@蓝光赵工，赵经理，稍等，程工还年轻刚来公司不熟悉，不如你这样上了年纪的建筑师经验丰富，理解一下】 这句话的措辞，一眼就能看出夹带在里面的私活，见仁见智，在某些人的眼里可能基本等于【咱家的小美女有爷罩，老太婆你别叫】。 如此“霸道总裁”式的直拳，也是让在一旁偷看小橙子瞪大了眼睛，心儿噗通噗通的。 哼~谁说霸道总裁过时了？ 只要是自己在乎的人，这种霸道多多益善，小橙子巴不得地欢喜呢~ 不过嘛，就好比家里的灵兽一样，那样洁净的身子，都还是要两天换一次小内裤。 说明什么？ 说明b这种东西，装得一时装不了一世。 秦仁毕竟不是真的霸道总裁，打出直拳之后，鉴于有双方领导在里面，发完这段话后，还是补了两个【呲牙.jpg】。 这样一来，赵经理即便现在很不爽也不好发作，回了一个【抱拳.jpg】之后就再也没说话了。 “她之前都从没给我抱拳！” 程思雨不满又解气地指着赵经理的头像，然后扭头皱了皱小鼻子： “秦工~” 秦仁抬起眼，小姨子拉着椅子滑过去，小声地拍姐夫的马屁： “秦工，你刚才好棒哦…” “……” 奉承的话当然人人爱听，可这秦仁怎么感觉这台词有点儿怪怪的，心虚地干咳两声扯开话题： “没什么，以后你要自己学着跟甲方打交道，不卑不亢是基本原则，慢慢感悟吧。” “嗯~” 小橙子貌似很认真地点头，手儿却是悄悄拉了拉裤子的膝盖，声音更小了一点儿： “秦工，你看下面。” “啥？” “奖励~” “？” 米灰色的小高跟儿微微翘起，小半截细嫩纤长的小腿从裤脚有些羞答答地露出来，贴覆其上的黑色似乎比以往的要高级一些，均匀的磨砂质感朦朦胧胧，平添了几分年轻女孩子特有的俏皮的小性感。 “……” 你妹的… 哦不对，程思雨自己就是妹妹。 你姐的… 又来这套… “程思雨我告诉你啊。” 秦仁到底还是个行为端正的老实人，视线停留了短短五六秒就果断抬头收回目光： “你对我应该是有什么误解，我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对这个…感兴趣，以后不许再这样捉弄前辈了，听见没？” “嗯嗯，听见了~” 程思雨吐着小舌头，小脸儿粉粉地放下了裤脚。 她听见了，但下次还敢。 反正秦仁只说不让捉弄前辈，又没说不让捉弄姐夫嘛~ —————————— 就这样，群里的赵经理就这样算是被规矩了，可有道是百密必有一疏，秦仁怼人怼的不错，却殊不知，仅仅简单两个呲牙的表情，也并不是能搞定群里所有领导。 比如此时的某会议室里，一个身穿套裙制服挽着丸子头，坐在会议桌角落的俏丽女人，就正在脸色僵硬地看着手机微信上的聊天记录。 【…上了年纪的建筑师…】 来自秦仁的一句话，几个字显得尤为刺眼。 云婉禾藏在外套和衬衫下的胸脯一起一伏，盯着手机看了半天，一双剪水杏眸里闪过或忿然或委屈的各种复杂情绪，最终还是归于平静，莹润的一对娇唇宛若不地甘嗫喏两下之后，“啪”地关掉了手机。 “…下个月…” 云婉禾眼睛继续盯着白板，心里却各种乱七八糟地嘀咕开了： “…必扣你奖金…” 136 没良心的秦仁 ———————— （好消息，貌似现在脚也写不了了，呵呵。） （请及时追读） （进v群可查询是否错过原版） —————————— 哗啦啦—— 座椅挪动的声音从会议室传来，时值中午，开完会的第二批人终于陆陆续续走出来。 开一些比较重要项目的会议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各部门都会参加，建筑师和助理这种一般听听就可以走了，剩下部长和总监这种就还要继续深入了解。 云婉禾作为部长，而且公司是数一数二的优秀人物，每次这种会议自然是都不会缺席的，并且每次在会上，都能提出建设性的意见，一些个不需要反复斟酌的项目，往往也就直接按照她提出来的方向走了。 然而今天的这个会，她却意外地有些沉默寡言。 哒哒哒… 等到出了会议室，云婉禾径直踩着比以前要高两公分，跟儿也要细一些的珍珠银色高跟鞋，朝着熟悉的位置，熟悉的背影走去，脸上的表情则是逐渐僵硬起来。 因为在熟悉的背影旁边，还有一个不怎么熟悉的小号背影。 “……” 云婉禾提醒自己已经是个成熟的女人了，于是忍住了秀挺的鼻子里想要发出的“哼”声，只是放慢脚步，幽灵一样飘到了两人身后，竖起了耳朵。 …… “盖饭，冒菜…都不想吃，靠，今天中午又点啥啊…” “秦工~我们一起出去吃吧~” “出去吃？” “嗯嗯，感觉都点了好久的外卖了。” “行吧，我问问周驰…” “诶诶，不了吧，我觉得…就我们俩去好了，人多了点菜不方便…” “这样啊…” 秦仁囫囵地嘟囔着，实际上是被身边的阵阵馨香撩的有些拿不定主意。 怪了… 也不像是喷的香水啊，怎么可以这么好闻… 当然了，秦仁也没有偏心的意思。 如果要比较一下的，秦仁觉得家里的姐姐，蛇和貔貅啊，甚至团团或者蜜汁，每个女孩子也都有各自很好闻的香味，只不过风格不一样罢了。 而且…话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除了外貌和打扮，秦仁总感觉小姨子的体香也越来越和她姐姐相似了… 是故意为之吗？ 还是说本来天下的双胞胎姐妹都是这样，会越长大越相似？ 秦仁认为后者可能性比较大，毕竟前者也没什么理由嘛。 妹妹本来也是可可爱爱的，不就比姐姐要活泼，要调皮一些吗？那也是自己的个性啊。 从秦仁看过的很多电视剧来说，一般情况下，双胞胎都是巴不得自己和另一半的区别越大越好，并不希望跟自己跟别人相似。所以要是说人家程思雨故意学姐姐，应该是没有动机的… 好吧。 看来双胞胎的神奇之处他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 秦仁心有所感，倒是更加憧憬“前女友”的归来了。 可能以后慢慢地在一起成了家了，有了孩子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度过了许许多多快乐幸福的日子过后，这两姐妹之间双胞胎的更多奇妙特性，秦仁也就能自然而然地了解到了吧。 …… “决定了。” 冗长的思绪，现实中其实也就是短短几秒种，秦仁回到中午点餐的事上，打了个响指： “那中午就出去吃。” 程思雨高兴地捏了捏秦仁的胳膊： “行~” “不行！” 然而，身后忽然响起的低声娇喝把两个人同时吓了一跳。 “云…云姐？” 程思雨看看云婉禾，再看看秦仁，第一时间滑着椅子往后面缩了缩： “云姐，我刚和秦工在说吃饭的事情，怎…怎么了吗？” “是啊。” 秦仁抚了抚胸膛，呼出一口气： “吓我一跳，云姐，我怎么感觉你老是神出鬼没的？” “你才是鬼…” 云婉禾缓过劲儿来，也感觉自己好像有些过激了，双颊偷偷红了一下之后，稍微板着脸偏过头去： “…不做亏心事，怕什么鬼叫门…” “……” 这是充满既视感的一句话，秦仁记得好像云婉禾以前也说过，看她脸色怪怪的，就先给小姨子使了个眼神让她待机，自己把云婉禾拉到一边儿： “云姐。” “干嘛…” 云婉禾看了一眼自己被他轻轻握住的白皙手腕，手指和掌间那股有力而温热的触感，让她的耳朵有些想要发烫了。 所以说秦仁就是讨厌的很，区区晚辈老是没自觉地跟前辈动手动脚… “看你有点儿郁闷，怎么？会议不顺利？” “要你管…” “？” 秦仁傻眼了，工作的事情不要员工管是吧？那可真是好上司。 云婉禾则是悄悄扯了扯手腕，试着从秦仁手里挣开，但失败了，于是就感觉小秦更讨厌，耳朵尖儿也真的热乎乎起来了。 “反正小程和你，现在不许出去吃饭。” “为啥？” 秦仁收回刚才的话，饭都不给吃的上司才不是什么好上司。 “因为…因为工作。” 云婉禾最后选择摆烂，手就让他先这样拉着好了，也没什么，一个成性才不会在乎这种简单的男女接触呢。 “刚才黄总说了，70亩那个商业综合体，让马上去巡场。” 云婉禾姑且尝试先恢复一个上司该有的气场，笔挺丰腴的修长双腿并直了，挺胸抬头地望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秦仁： “就我和你，再带上小程。” “午饭过后？” “就现在，那边有甲方的人在等。” “啊…” 秦仁不吃午饭倒是没啥，主要得惦记下程思雨，扭头看向趴在电脑前乖乖待机的小姨子： “巡场的话…有必要让她也去吗…？” “就有！” “诶诶…嘶！” 恍惚间好像听到了咔嗒一声跺脚的动静，然后秦仁就一阵呲牙咧嘴，朝着程思雨方向的老脸被一双软嫩的玉手毫不留情地捧了回去，部长那张明显不悦的俏脸儿映入了眼帘： “小秦你…你是不是又以为我欺负她了！” “没…没有啊…” “我让她跟着去巡场，你是不是又心疼她了！” “呃…” 这倒是有一点儿吧，巡场说白了就是设计方去工地勘察现场进度，配合施工图和甲方，去及时调整和修改各种方案细节。 云婉禾口中70亩的商业综合体目前已经修到了三楼，建面大概有个十万平了，这一巡场少说也得在工地上检查两三个小时，秦仁考虑到程思雨本来也还不熟悉这些流程，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所以就想让云婉禾别把她带上了。 “就是不熟悉，所以我才让她去的好不好？” 然而云婉禾的想法其实才是更合理的： “你忘了你刚来公司的时候，什么事儿不也是不熟悉吗？那不都是我…都是我每次做事情都把你带上，才一点点儿让你…你…” 云婉禾忽然有点儿说不下去了，她带秦仁，不仅是前辈带晚辈，师父带学徒，在她看来都有些妈妈带儿子，姐姐带弟弟那样的了。 可现在呢？ 一点点把他带出来，他却仗着从自己这儿学的本领，天天去哄骗新来的小姑娘了… 这样想着想着，云婉禾美眸水光婆娑，逐渐就感觉心里好难受好难受了。 “秦仁！你…你个没良心的！” “？？？” 137 对我负责 女人的思维很奇特，漂亮女人的想法更是不可捉摸。 在秦仁的一脸懵逼中，云婉禾的睫毛轻轻颤了两下，美丽清澈的双眸看向一边儿，眼看着有亮晶晶的雾气在酝酿，好像随时都可以哭给某个没良心的人看了一样。 不会吧… 时隔多日，难不成部长要梅开二度，第二次在下属面前掉眼泪儿了。 那这还谈什么云婉禾欺负程思雨，明明成了秦仁欺负云婉禾了呗？ 而实际上的情况却还好。 毕竟云婉禾也是秦仁好好哄过一次的女人了。 第一次或许会听着他花言巧语哭唧唧，但是第二次就会顺畅很多，不用秦仁来哄，云婉禾自己就把眼泪水憋了回去，沉默着不理他了。 “…云姐…” “……” 云婉禾稍微转过一点儿身子，眼睛看天看地不看小秦，也就只有手腕还让他握着了。 秦仁心说这叫什么事儿，看了下周围还好是午饭时间没有被围观。 就现在俩人这阵仗，简直跟狗血电视剧里面，女主发现男主劈腿，然后跑到公司来闹事儿似的… “云姐…” 不得已，秦仁只好低眉顺眼一些，瞥了瞥她耳边的发丝跟她说悄悄话： “…你瞧你，公共场合又闹别扭…有什么怨气，咱们晚上回家慢慢说呗？” “哼…” 云婉禾小声冷哼着，终于肯看他一眼了： “我今晚就卸载微信。” “别啊…” 秦仁苦笑地抓抓头发： “云姐，要不…咱们还是先办事儿吧，其他事情晚上细说，我二十四小时在线。” “细说什么，你的良心吗…” “呃…都行吧。” 其实秦仁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没良心了，也不知道云婉禾怎么就突然有情绪了。 难道是那个经典的原因，来了亲戚？ 秦仁掐指一算，好像日子也不对啊… “要不…今晚我们开视频？” 秦仁想了想，在陪领导这件事上马虎不得： “今晚打个视频，好好陪你，怎么样？这下够有良心了吧？” “呵，有什么好陪的…” 云婉禾又不是什么留守儿童，可恶的小秦，凭什么搞的像公益广告里面那种打工在外，历尽千难万险后承诺要陪女儿视频聊天的父亲一样？ ……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云婉禾脑海里乱冒了一阵，随后便默认接受了秦仁的条件，喊了喊待机多时的程思雨： “小程，走了，跟我们一起去巡场。” “哦哦，好嘞！” 巡场听起来蛮有趣，程思雨对此还是很有兴趣的，只不过刚起身，就听见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 云婉禾耳朵一动，面无表情地看着秦仁： “小秦，你听见谁放屁了没。” “……” “不…不是的云姐…” 程思雨就马上小脸儿通红通红的，使劲儿摇头： “是我肚子饿了…” 啊啊啊！这个女人！ 她怎么能在姐夫面前说这种话呢！ 众所周知，凡是一个美美哒小姨子，连肚子叫起来也是咕噜噜很可爱的声音。这可是世界上的小姨子们，为了在姐夫面前全方位地展现可爱，而专门进化出来的功能！ 咕噜噜咕噜噜… 这和被爽到的猫猫发出的呼噜声很像，跟云婉禾说的那种声音明明差的很远很远！ “啧啧，云姐啊。” “……” 秦仁也看不下去她小孩子似的行径了，握着她手腕的指尖缓缓松下来，眼神微嗔，捏了捏她柔软的手指头： “刚刚说好的，先不闹别扭了呢…” “哎呀好了好了。” 云婉禾也知趣了，轻轻甩开他，退半步，凑到程思雨看不到的秦仁的另一侧，戳了一下他的腰间软肉，眼皮子抬起来，几缕秀发刻意地被她抚下，遮掩着面容上的淡淡绯色，轻启红唇声若蚊蝇： “你说的啊，晚上回家了，我再跟你闹…” “嗯，我说的。” 秦仁笑笑，转而拿出手机开始叫滴滴，与此同时，程思雨那边则是又传来了猫打呼噜的声音 咕噜噜—— “待会儿下去便利店买个面包？”秦仁建议道。 “不用了。” 云婉禾插了一嘴，提起包包，从抽屉里变魔术一样扯出一包包士力架，干果棒，压缩饼干什么的。 “你抽屉里还备着这些东西呢？”秦仁惊讶。 “又不是常备。” 云婉禾瞧了眼程思雨，塞她一根干果棒，其余的揣进了很多女人都有的那种仿佛永远装不满的大包包里： “昨天我就听到说要开70亩的会，估计就是要巡场，所以早上才提前买好了这些。” “机智！” 秦仁竖起拇指： “不愧是部长，经验老道！” 他拍着马屁，云婉禾并没有第一时间搭茬，只是把包往肩上一挎，一边往外走，一边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是啊，我这种上了年纪的建筑师，经验可不是丰富吗…” “嗯？” 这话有些熟悉啊… 秦仁一愣神的功夫，云婉禾已经往电梯厅去了，旋即才恍然地意识到坏了，那会儿在群里挤兑赵经理的那句话，肯定是被云姐也给看去了。 好嘛… 敢情是因为这个啊… “云姐等等！那个啥，关于这个你先听我解释一下…” 秦仁拔腿就往电梯厅追，结果后衣摆却被小姨子扯住了，云婉禾在远处进了电梯，看到好像某些人又在拉拉扯扯了，自然是肯定不要等他了，按下关门键先走一步。 “靠，干嘛啊你？” 秦仁疑惑地扭头，程思雨招招手示意他凑过去，然后一脸正经地轻声道： “姐夫，我觉得部长对你有意思。” “有意思？” 秦仁战术后仰： “有什么意思？” “废话！就是…” 程思雨双手各竖起一根拇指，凑在一起翘了翘： “…这个意思！懂？” “懂个屁。” 秦仁看看四周，伸出大手胡乱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一天天想些什么啊。” “那她干嘛老针对我嘛…” 程思雨觉得，肯定是那个女人看到姐夫跟自己走的近，所以就吃醋了之类的！ “那只是你不懂她，反正吧，有一点你可以放心，就是在正经儿的事上，云姐对你还是很认真的。” “哦…” 我不懂她？ 你不懂女人才是呢… 程思雨瘪瘪嘴，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不过转念一想的话，要是云婉禾真对姐夫有那个意思，那姐夫…是不是就有机会出轨了呢？ 唔… 有可能诶！ 毕竟云婉禾不论脸蛋还是身材，用男人的话说，都是极品！是尤物！正要给机会的话，姐夫肯定抵不住她的诱惑！ 想到这里，程思雨眼睛一亮，眸底逐渐闪烁起了兴奋的光晕，连带着心情也好了很多。 “姐夫~” “说。” “再给我揉揉头嘛~” “闲的？” “刚才揉乱了，现在就要揉回来，要对我负责，不然我告姐姐了。” “……” …… 明天更新 抱歉，最近被搞的心态有点儿炸，懂得都懂，本来可以更都没心情更了，明天复活》三五文学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x23us.us 138 富婆 吊灯 羡慕 叮咚—— 等秦仁把程思雨的头发揉回来之后，两人也刚好到一楼，高级写字楼的电梯还是很快的。 而办公楼门口，某个正伸着脖子东张西望的OL动作也很快，在看到秦仁和程思雨两人从电梯迈出来的一瞬间，就慌慌张张扭过身子，换了个方向朝大门外继续东张西望。 “云姐。” 这是搁门口当望夫石呢？秦仁心中暗道一声阔爱，抿着笑意走过去： “看到车没？” “没…” 云婉禾面朝前方，然后悄悄瞄了一眼帅气的晚辈。 今天天气很不错，貌似他的侧脸在阳光下更好看了啊… “快五分钟了吧，堵车了吗。” 秦仁嘀咕着，微微低下头来，矮了一截的云婉禾面颊一热，急忙收回目光。 “我哪知道…” 有些窘迫的她本来想撩头发来着，却发现发丝已经是整整齐齐，那就只好摸摸耳朵了： “…你快看手机，显示还有多远？” “我看看啊。” 林小贤掏出手机，慢条斯理地划了起来，结果半天没点出来。 “这么慢？” “没办法，我这手机不行了，之前还被有容…咳…被人把屏踩碎了，点起来挺麻烦的。” “哦。” 屏幕的裂缝刚好有一道是在滴滴界面的【查看当前行程】上，秦仁必须先把整个屏幕下拉，趁着回弹动画的瞬间卡住那一下点击才行。 这多少还是个需要操作的行为，一不小心还容易把人血压飙出来。 秦仁就继续点手机，等在旁边的云婉禾则是幽幽地冒出了那么一点儿小女生的心，瞥着眸儿在帅气晚辈的侧脸上偷看了一下之后，玉手轻抬，轻轻捏住挎包的肩带，犹豫地挪着脚儿开始往他身边凑： “还…没好啊，给…给我也…” “还没好啊秦工？给我也看看~” “？！” 云婉禾吱吱唔唔的小声嘟囔，宛如海潮中的泡泡一样，被另一边程思雨的欢快声音掩盖。 “诶…？” 于是，云婉禾就这样怔怔地，眼瞅着程思雨很自然地贴到了秦仁的身侧： “啊…秦工你这屏幕也太惨了哦。” “用你说？啧，我汗都按出来了，这鬼东西…” “嘻嘻，那我去给你买个冰棍？” “我看你像个冰棍…” “嘿，秦工你夸人好直接哦~” “我没在夸你！”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拌嘴听起来像极了打情骂俏，而说话间，程思雨的双手也搭在了秦仁的小臂上，指尖也扯在他衣袖上轻轻挂着，怎么看怎么小鸟依人。 于是，呆呆站在另一边儿的云婉禾，蓦地就感觉胸口稍微揪了一下，翘挺的睫毛轻颤，贝齿紧咬，挎包的带子不由捏的更紧了一些，“哒哒”两下踩着银色高跟鞋，往远离秦仁的方向撤了半步。 “嗯？” 林小贤对高跟鞋的声音挺敏感的，毕竟是最适合的搭配之一，扭头奇怪地一瞧： “怎么了云姐？” “没事儿…” 云婉禾压抑着声音，硬邦邦地吐出三个字。 …… 是啊，能有什么事儿？有什么了不起的？ 反正她就是比不上小姑娘呗。 没有她们果敢大方，大方了可能也是一副笨样，没法像她们那么自然而然地小鸟依人，大概率只会让男人觉得自己很奇怪而已… 可是那又如何？ 云婉禾才不稀罕在这方面较劲呢，有本事比工作啊？ …… 说是这样说，可是心儿一阵阵涌上来的莫名酸楚不会骗人，云婉禾回想起这混蛋方才还在楼上气她，这会儿又跟那个谁贴贴，尽管理智告诉自己应该成熟地看待成年人之间这种尺度的接触，可她… 可她就是看不得其他女人跟秦仁这样嘛！ 原因不重要，看不得就是看不得，不舒服就是不舒服。 一个成人的世界只有爽和不爽，没有什么大道理可讲，比如云婉禾现就很不爽。 而且往好的方向说，秦仁又不是主动的，都怪小程，只能说现在的年轻女孩儿真是…真是太开放了！不就是邻座的同事而已吗？不就是关系好点儿吗？干嘛就拉拉扯扯？ 当然了，秦仁好像也拉扯过她… 她也很少数地拉扯过秦仁… 可那不一样！ 她和秦仁是…是亲近的搭档，是亲近的师徒，是亲近的…亲近的上司和属下，这样的关系，怎么都远大于区区普通同事吧？ 犹记得周鲁人说过：“双标的女人最坚强。” 在心里默默完成一套暗示催眠的云婉禾，心中倒也因此回复了几分坚韧，于是哒哒哒重新朝秦仁靠了过去，手儿一伸一缩，再一伸，拽住了秦仁另一边儿的袖子，还不待秦仁反应过来，直接就把他朝自己身边拉过去了半步。 “？”秦仁身子一栽，茫然地看着部长。 “看手机，看我作甚…” 部长脸上无喜无悲，只是细嫩的脸蛋儿上飘着一抹朦胧的粉云，水亮杏眸望着他的手机： “…看个滴滴还没搞好，小秦你什么破手机…” “呃…” 秦仁心说他这手机都坏了多久了，敢情这俩都是今天才发现吗？ “也就叫滴滴的时候略蛋疼，总的还能用。” “你确定吗？手机对工作很重要，我给你买个新的算了。” “啊？” 云婉禾语出惊人，余光捎带着看了一眼程思雨，成功看到了她脸上的惊讶，心里油然而生某种胜利的情绪。 哼… 你给男人买冰棍？我就给他买手机！ 小姑娘是懂得小鸟依人，可不如云婉禾来的实际啊。 不过对秦仁而言，他肯定是不能真要部长给他买新手机的，而且还是私人出钱，不是部里的钱，各方面都说不通嘛。 这要是答应了，岂不是搞的像自己被什么富婆上司包养了一样… 秦仁是个有尊严的猛男，当即受宠若惊地婉拒了，紧接着，滴滴司机也打来了电话，秦仁不用再折腾软件看行程了，三个人即刻上车，奔赴位于猛追街附近的一片商业工地上，准备巡场。 …… 【滴滴已为您的行程全程录音】 “要按导航走吗？” “不不，师傅你从定安桥那边走，要快些。” “小秦，你对那地方很熟吗？” “对，离我家也就是半小时的路。” …… —————————— 这边三人巡场去了，另一边，龙湖小区内。 “妈妈，你昨天去干什么了呀~”刚被接回家没多久的唐波波，坐在自家的床上，睁着大眼睛看妈妈在卧室里穿梭，整理阳台外收回来的衣服。 “昨天妈妈…去见个朋友。” 朋友… 唐波波扯了扯枕头： “是不是去给波波找新爸爸了呀？” “……” 苏瑜当时脸就黑了，手里的衣架正愁没有合适的小屁股呢，当即就试了试手，不轻不重，算是警告。 “妈妈见的是女人！” “哦…” 警告过后的唐波波老实多了： “那就是妈妈的闺蜜吗？” “……” 凝眉犹豫片刻，苏瑜敷衍地“嗯”了一声。 那唐波波就理解了，就像波波和洛瑶一样，波波在洛瑶家过了夜，那妈妈在她的闺蜜家玩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对了波波，还没你呢，你昨天乖不乖？” “乖~” “没给人家捣乱吧？” “没有~” “嗯，真好…睡的香不香？” “唔…” 唐波波想了想，用了个比较大人的词汇： “一般。” “一般…” 苏瑜蹲在衣柜前，抹了抹头上细密的香汗，淡淡莞尔： “怎么？没睡好啊？” “又好又不好…” 唐波波认真地回忆了，总感觉昨晚的睡眠始终差点儿什么… 她想啊想，苏瑜不管她，麻利地把各种衣服往不同的抽屉归类，显得颇为贤惠，身上的米色长裙也早换上了居家的一件简单白色T恤。 T恤看得出也穿的有些旧了，尽管洗的干干净净，领口也拾掇的没有什么褶皱，但v领的设计还是免不了松垮。 苏瑜蹲了一会儿还是不方便，并拢了紧致的双腿跪在地板上，单手撑着地面，如桃如月的臋线也不可避免地高起来了一些，上半身低伏着继续整理衣服，松垮的衣领也随之低垂。 坐在床上的唐波波呢，也就清楚地看见了妈妈的领口里面。 “……” 她看啊看，不知不觉地，联想到了以前有一次地震的时候，家里天花板上那一对圆圆大大的吊灯，开启的时候白的耀眼，在地震中不停地晃啊晃… “我知道了！妈妈妈妈~” “这孩子…吓我一跳！” 苏元秀美一颦抚着胸口： “你知道什么了？” “我昨天在瑶瑶家睡的不是特别香，就是因为…因为…” 唐波波在床上蹦着小短腿儿跳起来，机智地吸了吸鼻子： “…因为顾清姐姐的柰奈比妈妈小好多哦，我就…就一晚上都没有抱的，然后就…哇——妈妈—呜呜呜…” ———————— “诶？谁在哭？” 当隔壁传来小孩子哭声的时候，鱼灵儿还愣了一下，鱼有容则是相对比较习惯地回了一句“唐波波又挨打了”，随后就关上了家门，跟师父一起上了电梯。 …… 师徒俩吃完午饭要外出，目的是鱼有容要买新睡衣。 本来说在网上买，可鱼有容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打算精挑细选一点儿，所以还是线下体验比较靠谱。 “容儿，你知道路吗？”师父没有徒弟来地球来的早，如今又经常在家打游戏，所以出门的时候是比较不安的。 “知道，我有地图，跟我走就是了。” “哦哦对哈。” 徒弟有秦仁给买的手机，师父没有。 但师父一点儿也不羡慕，因为秦仁说了要给鱼灵儿买电脑呢，只不过因为什么显卡缺货的原因，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送来而已… 嗯，对，鱼有容看了一眼徒弟的手机，一点儿也不羡慕… “走这边儿，有家伊藤百货，不远，在猛追街附近。” “好吧，我等下红绿灯。” “已经绿了…” “但是…但是车好多。” “真笨…” “孽徒你说什么？” “没什么，把手给我。” “哼…” …… 139 睡衣要买好牌子 一般来说，在公务出差的车上，一个上司坐副驾，其他小跟班们坐后座，是一种不成文的规定。 这倒并不一定是有什么老气横秋的讲究，而是上司和属下之间往往都有自觉，上司不掺和属下们的圈子，属下跟上司靠太近也不自在，都是避免尴尬，人之常情罢了。 然而，在那种关系比较亲近的上司和下属身上，情况貌似又有点儿不一样。 …… “云姐你坐前面。” 在上滴滴车前，秦仁先是很绅士地打开了副驾门，然后轻轻拉了身后的程思雨一把： “你，坐里面去。” “切，秦工你好凶哦…” 程思雨美滋滋地抱怨，白白的小虎牙从藏不住的笑容里可可爱爱地露了出来了一点儿，欢欢喜喜地钻进了后排，正在琢磨待会儿悄悄在车里捉弄身边的姐夫会不会很刺激，车外的姐夫却被云婉禾拉到了副驾门口。 “小秦，你坐前面去。”美丽的部长双手掐着她纤细的腰儿。 “啊？” 秦仁记得以前云婉禾也一直都坐前面啊，这又是闹哪样？ 当然了，秦仁以前的商务出行也并不多，有限的几回去其他公司开会，都是跟周驰和部长一起。 而这有限的这几次出行，每次都是周驰坐在秦仁身边呼呼大睡，云婉禾坐在副驾驶，可今天这是…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吗？ “云姐。” 事情是小事，不过秦仁多嘴一句也无妨： “还是你坐前面吧，我坐后面就行。” “哎呀让你坐就坐！” 云婉禾直接推推搡搡地把秦仁按了进去： “我胖，坐不下。” “……” 多么敷衍的解释，秦仁边系安全带边哭笑不得地吐槽： “云姐你得了吧，你要是都胖的话，我…我…” 话到一半，秦仁逐渐闭嘴了，视线缓缓走过云婉禾葫芦儿似的身段，悠悠停在了她腰下的浑圆。 秦仁坐着，云婉禾站着，在隔着一道车门的距离，那种套裙贴服其上的略微紧绷的丰盈曲线，显得格外令人怦然心动。 “你…” “！” “小秦！你给我坐好！” “哦哦…” 秦仁麻利而尴尬地系好了安全带。 部长显然也觉察到了属下视线里的热度，下意识呵斥了秦仁，啪地一关车门，哒哒哒坐进后座之后，玫瑰色的一抹粉雾在才慢慢地在她凝脂似的脖颈上晕开。 “呼…” 坐下来呼出一口气，云婉禾紧张轻抚过臀儿，扯了扯包裹裙子，心底升起了一点儿不敢承认的羞喜。 …… 什么嘛，平时看着老实… 结果还不是像某个电视里演的那种…那种好色的属下… …… 想到那部电视剧后来的剧情，云婉禾心跳也是稍微快了两拍，斜睨了一眼身旁貌似满脸呆萌乖乖待机的程思雨之后，掏出手机，开始查找《年下也要勇敢爱》第二季的播出时间… ———————— 【滴滴已为您的行程全程录音】 “要按导航走吗？” “不不，师傅你从定安桥那边走，要快些。” “小秦，你对那地方很熟吗？” “对，离我家也就是半小时的路。” …… 有一说一，上车前的这段小插曲对乘客们无伤大雅，但司机好像是对此比较不满的。 再加上是女司机，今天多半来事儿了，所以在和秦仁做基本的沟通时候也显得极为不耐，车貌似也就开的有些暴躁，很快比预计早9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 “公交都有，地铁二号线在北门，五号线马上也要开通了，反正这块地位置还是挺好…” 工地的路况经常没法直达门口，下了车之后三个人就沿着围，部长给秦仁和程思雨认真地说明着工地附近的区位情况。 他们今天要去巡场的这个项目，是纯商业用地，现在裙房商场就已经修了十万多平，以后总计可能有十五万平左右，土地区位优势明显，是土拍会上各大地产商必争的一块。 “云姐，我听说又是龙湖的是吧？”秦仁在副驾驶上转过头，顺便无视了某个淘气的小姨子悄悄朝他做鬼脸。 “嗯，商场是龙湖的，应该又是天街系，之后的话，好像还有公寓要进来，我们公司内部都已经有人想买一套投资了，小秦你有闲钱也可以买一套，公司内部价拿个套一，以后基本是稳赚不赔的。” “公寓啊…” 秦仁撇嘴摇头： “我对投资类的东西都不感冒。” “好吧。” 云婉禾也不多说什么，毕竟她也是类似的人，工作这么多年，也从来没像周边认识的人那样玩股票基金什么的，顶多就搞点儿余额宝意思意思。 在她看来，很多人把基金叫做“理财”，其实是一种美称罢了，只有稳赚不赔才是真理财，基金的话本质跟股票一样，更贴合的应该是“赌博”的概念。 当然，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至少云婉禾是这样想的，因为她本来就是个比较传统的女人，对待财务，生活，工作等各个方面，都是比较保守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看《年下也要勇敢爱》这种办公室上下级禁忌の激恋电视剧的时候，也会像小学生偷偷看三级片那样，躲在被窝里一个人脸红心跳。 …… “啊，好像到了。” 转过一个街角，工地门口赫然眼前，有三个人影已经在等候，看到秦仁等人顿时笑迎了过来。 “云总。” “诶诶，孙经理。” …… 看似甲方的一个高个子女人走过来，云婉禾也微笑走上去握手。 “进去吧。” “拿安全帽。” 对面剩下两个人懒得等云婉禾跟孙经理说客套话，直接往门禁里走，他们全都是花白了头发有些上年纪的，一男一女，秦仁在旁边听孙经理简单介绍了下，好像他们是夫妻，都是这次项目的工头什么的。 而一进了工地之后，满地的碎石泥泞和建渣则是让秦仁皱了皱，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部长，看到了她小心翼翼的步调，看了看她那双珍珠银色的高跟鞋。 秦仁顿时感慨，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心细的部长虽然预料到今天要巡场所以带了士力架什么的，可却反而忘了最重要的换鞋的事情。 穿着高跟鞋在工地上巡场，啧啧… “诶哟…” 正想着呢，秦仁背后忽觉一暖，同样穿高跟鞋的程思雨已经率先中招一脚踩空，要不是趴在秦仁背上，可能就掉坑里了。 “没崴吧？” “唔…不知道诶，我想想。” “……” 崴没崴还用想，当自己是美式动画里那些高延迟的卡通角色吗。 “想好没？” “再想想…” 然而小橙子就是要想，柔软温热的身子继续趴在姐夫背后，越想啊，就贴的越紧，越紧啊，就越舍不得想好了… 但时间总是不饶人的。 眼看云婉禾和孙经理都走远了，秦仁的背后也越来越明显地传来两团儿让他老脸发热的美妙丰软，秦仁便不再由得小橙子磨叽了，干咳两声，径直往前跟去： “没崴就快走了。” “嗯嗯，来了来了~” —————————— 同一时刻，工地的对街，伊藤百货门口，一位娇美的小少妇和一位高挑的美少女，也抵达了她们的目的地。 “容儿，我们去几楼啊？” “不知道，好像是二楼，慢慢找吧。” 进了大门，小少妇和美少女手牵手地逛。 鱼灵儿今天穿的一件白色女式衬衫和黑色的阔腿裤，脚上是及踝的粉色短袜和白色帆布鞋，头发盘着髻，和鱼有容并肩走着的时候给人一种三分像母女七分像姐妹的感觉。 她们两个人先从一楼逛到二楼，然后越往某片区域逛，周围的女孩子貌似就越多。 “应该在这附近就有了。” 鱼有容看了下周围，商场里各个柜台区域有卖靴子的，卖口红的，卖裙子的，卖首饰的，那肯定卖睡衣的也在附近了。 “容儿容儿！” 果然，鱼灵儿率先发现不远处一摊位专门卖内衣睡衣的，当中竖着一个灯箱，上面写的是她已经学会的拼音。 “播哦勃…得歪…呆？” 鱼灵儿双手习惯性地叠在小腹前，小碎步款款靠近后，疑惑地念叨着灯箱上的标识，却发现好像有点儿读不通。 “容儿…” 鱼灵儿看看四周，缩了缩脖子，脸红红地小声问徒弟： “这个怎么读啊…” 鱼有容默默地盯着灯箱上的【BodyKey】看了一会儿，然后歪歪头，眨眨眼： “应该是…勃…德…快吧…” “勃德快？” 鱼灵儿皱眉，什么怪名字： “容儿，我们还是换一家吧，我先前听顾清说，女人买贴身衣物还是尽量买好牌子比较好…” “嗯，再找找吧。” 鱼有容觉得有道理，像【BodyKey】这种拼音都读不顺的牌子，肯定就是哥哥平常嘴里的“杂牌”了，两个人就重新又找了个摊位，也是专卖内衣睡衣的，牌子叫【dy'in】。 次安灿… 啧，还是不通顺啊… “两位好！欢迎光临dy'in~” “！” “！” 师徒俩本来还想再换一家的，幸好一位店员突然走过来热情地打了招呼，而鱼有容这也才恍然记起了那个叫做【英语】【洋文】的玩意儿… 原来如此，不是读不顺，而是读错了啊。 还好这边店员会打招呼，否则差点儿就要继续丢人了… “师父。” 鱼有容朝着鱼灵儿投去了肯定的目光： “就买这个【看德硬】吧。” 140 怀孕 “…我们都是dy'in官方正品专柜哈！请问两位是买内衣还是套装还是…” “…睡衣有！我们家睡衣最近才到了一批全是新款！” “两位看看哈，这都是应季的秋冬最新款，纯棉国潮风…” “…呃…厚了吗？哦哦也有薄点儿的！这边这边…” “…两位，我们这款的话呢，材质是一个真丝的，然后也是主打轻薄，外衬会有一点儿桃皮绒的感觉，也是春秋比较合适穿…” …… 热情的导购员口若悬河，作为附近最能干的导购员，她的嘴上功夫一直是引以为傲的，而此时面对的两位顾客也刚好激发了她的干劲。 因为今天的这两位顾客，跟她以往接待的任何一位，都不一样。 【气质】这个神秘的东西，难以形容琢磨，只有在人与人接触的时候才能感受到。 而眼下的鱼灵儿和鱼有容，给导购员带来的感觉就是一种高冷的贵气！ 导购员曾经也见过各种各样的客人，论高冷，大都是那种装出来的，一副司马脸到了店里之后，不管怎么招呼也不回话，甚至会翻白眼儿，皱着眉头这里摸摸那里碰碰，然后一脸不屑地就走掉，自以为很高冷，实则会被店员各种翻白眼儿骂煞笔。 可眼前的两位不同。 鱼灵儿和鱼有容，除了精美的外貌所具有的仙灵气儿，本身的言行体态无不是透露出了真正的高冷气质。 …… 她们的话不多，可面对提问都会回答，待人显得平静而不失礼貌。 她们的神态清冷，可不会高高在上地给导购员使脸色。 她们的举止很克制，不决定试穿的衣服，绝不上手摸一摸。 偶尔流露几分含蓄的笑意，更有一种礼貌性的腼腆在里面，极具亲和力。 …… 真正的高冷不是高傲，这才叫气质！ 总而言之，如果比较粗暴地形容起来，导购员就觉得这样的两个人在自家店里逛，简直把店的档次都提升了起来，让她自己接待起来都觉得舒服。 “对了对了！有个很推荐的款，我去库房拿一下…小李！给两个妹妹倒下水！” 能对自己的工作充满激情也是一种幸福，导购员虽然没有动画里的海绵宝宝那么夸张，不过也充分展示出了上个世纪中期百货大厦售货员那种精神面貌。 而这份热情和友好，却让坐在休息椅上的鱼灵儿有些惴惴不安。 “容儿…” 师父担忧地把手拢在徒弟耳边悄悄道： “…这个人怎么跟要走火入魔一样啊，是不是我们今天不买的话，就不能走了啊…” “我也不清楚。” 鱼有容正襟危坐，手儿捏了捏，叹了口气： “所以我们还是继续保持平常心吧，不要喜形于色，少说话，少接茬…还有，东西也只看别碰，以前瑶瑶在商场乱碰东西，哥哥回来就…就那个她了…来着…” “？” 那个？ 鱼有容一愣，怎么说着说着谜语起来了？用手肘戳了戳徒儿的腰： “哪个啊？” “啧…” 都这么委婉了还追问，鱼有容轻嗔着师父，举了举手掌： “就是师父每次犯错之后的那种惩罚。” “哦哦，打屁股啊…” 打就打呗，拐弯抹角的。 鱼灵儿撇撇嘴，难道这孽徒也终于知道随便打师父屁股是一种难以启齿的不孝之举了吗？ 实际上当然不是。 鱼有容看师父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脸色闪过霞晕，嘀嘀咕咕地补充了一句： “他是…脱了裤子打…” “？！” “包括…亵裤…” “？！！” 鱼灵儿脑海里冒出一枚剥了壳的鸡蛋duang~地被秦仁用勺子敲打的画面，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宛如月盘的臀儿，也跟着徒弟一起脸红，： “什么时候？我…我怎么没见过秦仁那么严格？” “瑶瑶都是我和哥哥在管，师父整天打游戏，当然不知道了。” 鱼有容同学很自然地表现出了一股主妇の哀怨，鱼灵儿则是又羞又怕地想象着一些布满马赛克的画面，独自发呆，直到十几秒过去，她才忽然反应过来，没好气地戳了下徒弟的胸口： “什么跟什么啊！秦仁再怎么打也是打洛瑶好吧！我为什么要怕？” “废话。” 鱼有容脸儿一冷，也戳戳师父，用两根手指头戳的，比师父多一根： “不然呢？我只是建议咱们别乱碰东西，谁知道你在怕什么…” …… 难道鱼灵儿以为哥哥也会打她屁股么，鱼有容心口又出现那种熟悉的闷闷的感受了。 笨蛋师父，还真敢想呢… 明明哥哥都还没打过有容的… …… 的确，好像鱼有容同学自始至终也只是拿洛瑶举了个例子，又没说其他什么，回过神的鱼灵儿半天说不出话来，顿时有点儿恼羞成怒，要气急败坏了： “死容儿！都是你把我绕进去的” 不肯承认自己愚笨的鱼灵儿，当即在孽徒腰下的挺翘掐了一把： “老是捉弄师父…鱼有容，流云宗就属你最不孝！我回去就让秦仁也把你扒了，好好打一顿！” “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鱼有容最近养成了一慌张就会忍不住使用成语的习惯，语气冰冰的： “他是我哥，就算打了我，之后也要打你，等着吧。” 就算是吵架，鱼有容也要强调着正确的先后顺序。 打屁股这种亲密的人之间才会发生的事情，就算发生了，也必须先得是妹妹，然后才是其他无所谓的女人。 …… 师徒俩互相争吵有来有回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毕竟曾是修道之人，吵起来也不挠脸抓头发，小拳头小巴掌什么的都只往对方身上最厚实的地方招呼，不会触及软肋，也就是传说中的点到为止。 尤其是这附近都是卖女性用品的，没有异性，师徒俩打的就更加“开放”，直到导购员提着商品从库房回来，她们才很有默契地同时停手。 ———————— “喂？” “秦仁秦仁~” …… 另一方面，天街项目的工地上，秦仁接到了来自家里的电话，让程思雨先跟着云婉禾，自己跑到旁边一个信号比较好的高台上。 “瑶，怎么了？” “不告诉你~” “……” 虽然这种对话也不是一两次了，但秦仁仍然听的手痒。 “我这会儿在忙工作，有事赶快交代。” “不要，你都没说想我了！” 洛瑶不满地大声了一点儿： “你上次打电话都说了！” 上次说了难道这次就不说了吗？ 反正洛瑶觉得没有道理。 洛瑶昨天吃了饭，今天就不吃了吗？ 秦仁昨晚摸了洛瑶的脚脚，今晚就不摸了吗？ 哦不对。 昨晚洛瑶好像没有跟他睡来着… 貔貅的小脑瓜在天马行空，秦仁这边已经颇为不耐烦地开始敷衍了： “我想你，好了，说吧。” “嗯嗯~” 洛瑶的声音咿咿呀呀的： “秦仁，就是…唔…就是本座如果怀孕了，你会怎么办呀~？” “(⊙?⊙)” 秦仁整个人当时差点儿直接裂开。 141 小姨子脚疼了怎么办 很久很久以前，世界各地的民俗传说中，几乎都有类似【圣灵感孕】的故事存在。 那时的人们还很单纯，那时的人们也很愚昧。 在那个稍微清秀些的小母羊都会被欧洲男人们当作发泄对象，沦为rb器的魔幻年代，只要炒作得当，人们对于“神圣力量感召处女怀孕以降生救世主”这件事是深信不疑并切津津乐道的。 现在想来的话，处女生宝宝这种事放到网上，定然只会引来一片的【啊对对对】。 而对于驱魔人来说，只要入行后学了驱魔史，更是对这类【圣灵感孕】传说的真相心知肚明。 当然了，那时候的驱魔人先辈们，也不是为了打听八卦才去了解这种事情的，只是【圣灵感孕】毕竟也涉及神魔传说，所以才会去关注调查。 秦仁，作为蓉城的前任驱魔人，自然也很清楚这些东西。 因此，他是不相信女孩子会凭空怀孕这种胡扯的。 也因此，当他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奶声奶气的“我怀孕了~”的时候，秦仁整个后背都起了一层毛毛汗。 “西八…” 怀孕？ 洛瑶？ 掐指一算，家里唯一有能力让貔貅怀孕的人，除了秦仁还有谁？ 答案是没有。 秦仁感觉头皮发麻，干瞪着双眼，立刻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中。 这几个月来，每个和貔貅同床共枕的夜晚，如幻灯片一样地在秦仁脑海里飞速掠过，秦仁可以拍着良心说，自己绝对没有做过任何会让女孩子怀孕的事情！ 除非… 貔貅体质特殊，摸一摸也会怀孕？ 不可能。 好离谱，秦仁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那… 难道是做梦做糊涂了？ 也不可能。 听说过梦中杀人，哪有梦中怀孕的？梦里面还能一脚进门，干脆踢国足算了。 …… 其实秦仁这时候其实也是稍微有些慌乱才各种胡思乱想，小貔貅在电话里“喂”了好几声之后，才跟他强调了一个重点： “本座说了是如果嘛！” “如…如果？” 秦仁怔了怔，旋即长出一口气： “姓洛的你是不是闲的屁股疼？这种事情是可以乱如果的吗？小玩意儿一个还怀孕…以后不许如果这种事情了！” “以后是以后，秦仁你都没回答我。” 洛瑶好像还挺认真的： “假如本座有小宝宝了，秦仁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秦仁望着不远处云婉禾的俏丽背影，一心二用地感慨部长真有女人味： “你的宝宝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仁！” 洛瑶一下就不高兴，她这会儿应该是在沙发上，秦仁隔着话筒都能听到她站在沙发上软噗噗跺脚的声音： “你把话收回去！我的小宝宝只能跟你有关系！” “啊对对对…” 秦仁挖了挖鼻孔：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怎么办？” “就是…就是…” 貔貅的声音变小了，有点儿怯怯地担忧起来： “…你会让我生下来，还是打掉啊…？” “……” 对话进行到这个地步，秦仁心里大致也有数了，左手久违地想掏根烟却发现口袋空荡荡，这才想起已经为了某个小东西把烟戒掉了： “所以你这会儿到底在看什么电视。” “甄嬛传~” 好神奇，洛瑶惊叹地看了一眼屏幕。 她是个很听话的灵兽，秦仁经常说打电话的时候要把电视声音关掉，她就静音了，可为什么秦仁还是知道她在看电视呢？ “秦仁秦仁你知道吗，这里面的女人生孩子都可厉害了，跟小猫下崽似的！” “喵？” 正在日常玩弄史莱姆的团团耳朵一动，听到“下崽”两个字还以为是铲屎官终于懂事了呢，结果羞涩地仰起头并没有看到秦仁，顿时一阵幽怨，跳上沙发，然后被洛瑶顺手拖过去撸了起来。 打电话嘛，就是忍不住手痒。 “她们好像每天都在吵架，吵的都是给皇上生孩子的时期，然后…” 女孩子们都有和亲密的人分享八卦的可爱天性，电视剧也一样，洛瑶说着说着也开始给秦仁分享剧情了： “…然后有些孩子生下来了，有些就没了，里面有个叫太医的老头说是小产，秦仁你很笨可能不知道，本座查过了，小产就是打胎，打胎就是打小宝宝。” “原来如此，我醍醐灌顶，受教了，另外不许再百度打胎的事情了，否则没收你的手机和平板。” “哦…还有呢还有呢，她们的头发都好丑…” …… 貔貅还来劲了，看样子是真如秦仁说的那样闲的屁股疼，打电话来就想和秦仁说说话。 要是以前，秦仁可能直接就挂掉不理她了。 而如今的就多少有些不忍心，对家里小女孩儿的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看到云婉禾和程思雨在朝自己招手示意了，秦仁也就点点头，稍远地跟在她们后面，边巡场边跟洛瑶聊天。 对秦仁个人来说，这样的巡场当然巡了个寂寞，不过也没什么影响。 因为现阶段的话，巡场这件事本来也是部长负责，秦仁和程思雨其实一样都是跟着涨涨见识罢了，真正需要关注和记录各种施工问题的，其实只有云婉禾。 “云总你看，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电梯井这边实际做下来比图纸大。” “那面积不是也变了吗？” “对，我们指标上已经改了，你们那边可能没更新。” “这样啊…诶？那边墙的分缝是不是有点儿奇怪？” “哦那个先前我也跟你们黄总说过了，走我们过去看…” …… 云婉禾工作起来的时候依然是认真，相比之下，紧随身后的程思雨其实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原因有两个。 一是身后的姐夫在打电话。 尽管姐夫的位置一直保持的比较远，但在一行人经过某些拐角拉近距离的时候，话筒里崩出的一点儿声音还是会落进程思雨的耳朵里，可以明显地听出对方是个女孩子。 会是谁呢… 反正不是姐姐。 因为如果跟姐姐打电话，秦仁的眼神会傻乎乎的，嘴角也会始终含着傻乎乎的笑，程思雨曾经酸溜溜地偷看过很多次，再清楚过不了。 那不是姐姐的话，难道是和出轨对象打的偷情电话吗？ 整天盼望姐夫出轨的程思雨为了确认这一点，就全程很期待地竖起耳朵，试图偷听姐夫是怎么跟情妇聊天的，会不会和跟姐姐打电话的时候一样肉麻，会不会跟情妇提一嘴自己还有个漂亮的小姨子什么的。 这样一来，巡场的时候自然就会分神了。 而第二个心不在焉的原因，就是程思雨累了。 程思雨穿的小高跟是标准的OL制服鞋，也就是空姐穿那种空勤鞋，略圆润的鞋尖儿，5厘米的中粗跟，日常工作没什么问题，可用来走工地真的好难受。 虽然还不至于起水泡什么的，可那种疲累的酸痛也足够折磨了，程思雨越走，就越想马上找个沙发倒下去，平常逛街能逛一天的双腿，都因为这双鞋的原因都感觉要断掉了似的。 这种状态，小橙子当然没什么心思巡场了。 再看看云姐。 啧啧… 她穿的还不是空勤鞋，而是正儿八经的7厘米尖头高跟鞋，程思雨都不敢想象她是怎么走到现在，并且还能聚精会神地思考问题，专心致志地和甲方交流的，心中也是升起由衷的佩服。 …… 很快，又过了半小时。 “行，这个我照下来了，咱们上二楼吧。” “好。” 巡场进度终于进行到了差不多百分之五十的样子，此时的小橙子已经一脸丧气，脚尖儿和脚掌脚跟，全都生疼生疼的。 想找个坡坡坎坎什么歇一歇吧，找了一路都没找到个合适的，不管哪都是水泥砂浆遍布。 于是，程思雨就只能跟在云婉禾屁股后面，走一会儿蹲一会儿。 这个时候，秦仁也跟洛瑶打完了电话，看到小姨子跟《植物大战僵尸》里的胆小菇一样，一会儿站起一会儿蹲下，以为她是肚子疼，赶紧走过去问了问。 “秦工——” 姐夫终于过来关心小姨子了，程思雨拖着长音，撅起嘴儿就开始哼哼了： “我脚好疼——” 142 闻丝足之乱耳… —————————— “喂？哎哎王总你说，我在天街这边工地呢，跟千禾云总在一起，对对…什么文本？现在啊？哦哦好…” 工地二楼平台上，孙经理接完了一个老板电话后，表示要马上下去，去车上给老板传个文件什么的。 “不好意思啊，我快去快回。” 孙经理很抱歉地看着云婉禾，云婉禾一笑： “没事儿，正好也走累了，我也想歇会儿。” 她边说边轻轻翘了翘鞋尖儿，同为女人，孙经理一看就露出我都懂的笑意： “你这个是够恼火的，那你们先休息会儿啊，拜拜。” “嗯嗯，拜拜。” 可能在孙经理看来，云婉禾举止优优雅雅的，就算是穿了高跟鞋应该也还在她自己的承受范围内。 可实际上，当孙经理的身影从二楼一消失，云婉禾那张从容的脸蛋儿就骤然一变，咬牙凝眉地哼哼两声，也不挺胸抬头了，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半蹲下来，为了减少鞋子的压迫，也只能不雅地稍微分开双腿，像螃蟹一样地歪歪扭扭，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水泥桩上坐下来。 “啊哼~…” 臀儿一坐下，云婉禾就迫不及待地仰面闭眼，皱着眉头一阵呻唤。 跟孙经理在一起谈着工作，云婉禾一直强作镇定看起来还算从容，可事实上只有天知道她穿这双鞋走的有多难受，一想到待会儿可能还得继续一俩小时，云婉禾甚至都要想奶奶了。 这一点，涉及到云部长的私人生活。 …… 被奶奶带大的云婉禾，从小到大遇到什么事儿了，都是要找奶奶的怀抱撒娇的，只不过随着年纪的增长，云婉禾变得越来越能干，越来越独当一面，这种撒娇的机会自然也就越来越少。 …… 而云婉禾自己也没想到，时隔多年，自己居然会被走路这件小事，折磨的久违地想要找奶奶撒娇了。 唉，简直是… 退一步说，就算要撒娇什么的，她这个年纪，要撒也该找个男… “诶？” 云婉禾正兀自幽怨地托着高跟鞋帮，想要脱下来揉一揉呢，一个侧目顿时愣住了。 只见身后不远处一根800*800的柱子旁，自己带来的两个小跟班不知何又黏糊在了一起！ 其中那个年轻漂亮的，可不就正在跟另一个帅气的混蛋窸窸窣窣地撒娇嘛！ …… “姐夫~” “嗯…嗯？” “你怎么不动？” “动…什么啊…？” …… 云婉禾并没有看错，也不是脚疼疼出了幻觉，程思雨这会儿的确也跟她一样坐在了一个水泥柱子上，双手各自撑在身侧，长腿伸直，双脚稍稍内敛成很乖巧的八字。 “你问我？你说呢？” 年轻的OL皱皱鼻子，5cm的鞋跟抵在地上，鞋尖儿翘起，调皮地轻晃两下，望着半蹲在面前木讷的秦仁，眉目有些含俏带嗔： “刚刚人家说脚疼，明明是你自己提出要帮我揉的，现在又装什么呆啊…” “呃…” 秦仁皱着眉连眨几下眼睛： “有…有这种事吗？” “废话，不然你为什么蹲在地上？” “……” 秦仁沉默，然后想了想。 可恶… 好像还真是自己主动提出，要帮脚疼的不行的小橙子揉一揉的… 虽然秦仁并非变态，可当时也算是鬼使神差吧，主要是看到小姨子难受的不行，哼哼唧唧哼哼唧唧，一个劲儿往地上蹲，那做姐夫的定然是要心软的。 行，揉就揉。 “没有磨破皮或者起泡什么的吧？” “没有。” “那就好…先把鞋脱了吧。” “我…不想动。” 纵然是从学生时代就喜欢捉弄他的小橙子，此时开口的时候依然有些莫名的紧张和害羞： “还是你…帮我脱吧…” “……” 脱个鞋而已，脚疼又不是手疼，至于吗？ 秦仁觉得不至于，但也不说什么，因为比起心中的吐槽，他的胳膊已经仿佛有了自己的想法一样，先行一步朝着程思雨的右脚伸了过去，一只手捏着鞋子两侧，另一只手轻轻握住她裤脚下纤细的足腕，尼龙包芯丝的顺滑触感便瞬间从指间传来，然后是指腹，最后是整个掌心。 “…” “…” 程思雨一贯的裤里丝穿法，在这种时候倒让空气有些微妙的暧昧。 秦仁感到了一丝压抑着的紧张的吸气声，自己便也跟着莫名紧张地动了动喉咙，有些心虚地不敢耽搁，捏在鞋侧的手移向鞋后帮，而握住脚腕的那只则是轻轻滑到脚踝的位置，两边同时一分，圆润的足跟便露了出来。 咔嗒… 秦仁将鞋子放在地面，从里面取出女孩子玲玲珑珑的小脚儿来，手掌托着她的足跟，眼睛看着那几颗在黑纱下闪烁着粉嫩的可爱脚趾头，看它们像捉迷藏被找到了一样略显惊惶地蜷起又绷直，秦仁的脑海里竟然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了仙度瑞拉和水晶鞋的故事。 不过仙度瑞拉哪怕是从皇宫逃走的时候，也没有程思雨走工地这么累吧。 于是，仅仅慌张了一会儿之后，圆乎乎的脚趾头们就还是忍不住地稍微舒展开来，像是刚睡醒的五个小萝莉裹在被窝里伸懒腰一样，不安分地动来动去，仿佛在催促秦仁一般，秦仁却是不急不忙，双手手指并起，从最柔软的脚底部分一点点往脚尖儿的方向开始揉按。 “ah~…” “疼？” “有点儿…” “这个疼是因为在舒张经络，力道不能再小了，慢慢的就好。” “嗯…” 程思雨轻轻点头，小脚盈盈，再加上走累了，本就会比其他地方要格外敏感一些，如此之下，感受着秦仁掌心传来的热度和力道，感受着他手指头透过黑丝传来的摩挲，浅浅的红晕也就开始一阵阵地往程思雨的脸蛋儿上涌动起来。 而秦仁看似慢条斯理，心下其实又何尝不是旖旎万分。 少女玉莲娇嫩如凝脂，就算隔着一层丝帓也能体会到脚心的细腻和脚面的光滑，柔嫩的脚掌也是软软弹弹，宛如猫儿爪下的肉垫，放在手里按捏揉压的时候，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让人心动。 “咳，应…应该差不多了…” “嗯，另一只也给你…” “好…” 秦仁换了一只继续，很难想象，作为一个正值青春的女孩儿，程思雨脚走疼了都还没有走出汗，裹着双脚的黑色连裤丝襪也是因为足够的干爽才会丝滑依旧，不过倒是热乎乎的，秦仁帮她揉着，鼻尖也是时不时传来缕缕暖香。 少女身子本来的清新，混合着干净所具有的特别气息，再夹杂一些淡淡的皮革味… 难怪陋室铭里有一句说“无丝足之乱耳”，看来古人也很懂啊。 咦？不不不。 应该不是“乱耳”，是“乱心”才对吧？ …… 秦仁乱七八糟地在心底感慨着，甚至忽略了古代根本没有丝襪这件事，已然是真的快要“乱心”了，可他殊不知，此时就在对面的商厦里，其实也同样有一个感到心微乱的人儿。 ———————— “~” “？” “…” “容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 伊藤百货二楼，dy'in专卖区，鱼有容忽然没由来地打了个哆嗦，把旁边的鱼灵儿惊了一下。 “就是…忽然感觉…” 鱼有容若有所思地抚着手上的睡衣： “有点儿不爽…” 她的目光穿过窗外，随意地扫过林立的楼房和穿梭的汽车，然后也不知怎的，很莫名的，就在对面的一处建筑工地上多停了两眼。 “容儿？” “呃？” “别发呆了，该进去试衣服了。” “嗯好。” 143 大又白的漂亮“女鬼” “喂…” “呃…呃？” 坐在水泥桩上的女孩胳膊撑在两侧，柔亮的马尾随着身子一起前后轻轻摇曳，水水的唇儿张开来，淡粉色的脸蛋儿在天光下显得好看极了。 “我感觉舒服好多了…”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眼皮子抬起来，目光忽闪忽闪地从地面转到蹲在面前的男人脸上： “…秦工，还要继续揉啊？” “哦哦，对，那…不揉了，不揉了…” 秦仁干咳两声，一手握着程思雨软糯的黑丝小脚，一手提过她的小高跟，正准备给她穿上，手中的那只脚儿却是蓦地一挣，像条鱼儿般调皮地溜掉，然后轻轻的，软软的，重新踩在他的膝盖上。 “秦工，你可是前辈诶…能不能有点儿主见…” “主见？” 秦仁动作一滞，捏在她脚心儿上的拇指不小心滑了滑： “怎么扯到主见了？” “哎呀，你…” 这只姐夫太笨，干脆哪天吃掉算了！ 有些事情本来就是适合旁敲侧击，说清楚了会难为情，程思雨本来都逐渐平息的羞耻心又开始冒头了，脸红红地嗔了笨蛋姐夫一眼，前脚掌搭在他膝盖，几粒精致的脚趾头微蜷，像小猫爪似的在他腿上轻轻挠了挠： “我明明是问你的意见，你直接就说不揉了，这不是没主见是什么…” “不是，那到底还揉不揉啊？” 秦仁这会儿有点犯迷糊。 众所周知，这人一犯迷糊吧，手就容易不安分，本来是要给小姨子穿鞋的，结果不觉间又把鞋放下，双手重新拢了上去。 “所以才说你没主见。” 程思雨看向一边儿哼了哼： “我是没所谓了，可你要是…还想揉会儿，就吱一声，那我也…继续给你揉不就是了…” 没所谓？ 还想揉？ 小姨子声音越来越小，倒是让秦仁从迷糊的状态醒悟过来了，本来揉脚就是因为人家走累了走疼了，现在人家都不疼不累了，自己干嘛还揉啊？ 谁没事儿想上赶着伺候人呢？说不通嘛。 “这想不想揉…是你想不想，我才是无所谓的。” 秦仁边摇头边嘀咕，终于好好地开始给她穿鞋了，程思雨就睁着大眼睛看着。 “姐夫。”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 “嗯？”秦仁头也没抬，好好给她穿鞋。 话说这鞋子是不是不合脚啊，怎么老穿不进去，必须握着脚跟儿磨啊蹭的，捏啊塞的，按啊捻啊，磨磨蹭蹭好久才行… “你…” 程思雨顿了顿，调整了一种比较自然的语气： “…你有没有给姐姐…穿过鞋子啊…” “？” 真是突兀的提问，警惕的秦仁当即表示，这个问题没啥意义。 “虽然大家都说，恋爱关系中的细节关怀很重要，可是程工啊…” 秦仁快速地把第二只鞋给程思雨穿上，然后语重心长： “…讲道理，我对你姐的感情，应该不需要靠【帮她穿鞋】这种小事儿来体现吧？随便举个例子，就拿高三那年说吧…” “说个屁！” 差点儿忘记姐夫是笨蛋了，害她白紧张了一小下，程思雨不禁没好气地打断了他： “问牛答马，谁让你扯你俩的感情了…” 反正秦仁跟姐姐的感情小故事也就是翻来覆去的那些个，程思雨早就听腻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扯的。 “你就直说。” 程思雨催促地推了推秦仁的胳膊： “到底有没有给我姐穿过鞋子？” “没有。”秦仁撇撇嘴。 “真的？”程思雨双臂抱在胸前，一脸审视地淡淡看着他。 “真的。” “一次都没有？上学那会儿也没有？” “嗯。” “哦。” 程思雨就不说话了，心里有个欢快的小人儿，在跳啊跳的。 …… 真好~ 大橙子一直没有的东西，小橙子今天有了… 天知道这对于小橙子来说是多奢侈的事情呀… …… 程思雨心底偷偷摸摸地欢喜着，也甜蜜着，但小脸儿上就还是对秦仁投去鄙视的眼光： “哼，我懂了，你对我姐不是真爱。” “你看你看，还说我扯感情，你不仅扯，还胡扯。” 秦仁白了双标的小姨子一眼，也揉揉鼻子站了起来： “这都什么年代了，我跟你姐可是做过更恩爱的事情好不好？” “哦，比如呢…” “拉手啊，接吻啊，这不比伺候她穿鞋子浪漫？” 拉手接吻… 好心情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程思雨眸底为不可查地闪过一丝黯然，紧接着亮起一抹戏谑的神色： “还以为什么呢…就这啊？” “不然呢？我俩还处于柏拉图，你姐很单纯的，你以为像你似的…” 话虽如此，不过秦仁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跟奔着结婚去的女朋友保持了这么久的柏拉图，其实他心里也悻悻的，所以还是赶快拉开话题： “总之我的确没给你姐穿过鞋，但时代早就变了，这也没什么值得说道的，程思雨你可别在你姐面前聊些有的没的，挑拨我们关系啊。” …… 秦仁这话说的对，时代的确变了。 在当代，就算帮女孩子穿十次鞋子，也抵不上一次亲亲，一次摸摸，一回啪啪，一个包包，一个口红什么的。 可在秦仁读书的那个时候，班上要是哪个男同学给女同学穿了鞋子，哪个女同学给男同学系了鞋带，那肯定就会有认识的学生偷笑甚至起哄。 然而如今秦仁早就不是青春期。 也不知现在的学生娃儿们，会不会还和他们以前一样，会为了帮一个女孩子穿鞋而牵起那些美好而奇妙的情愫… 反正，现在的秦仁是不会了。 否则… 否则，他给小姨子穿鞋子这件事，岂不是就很显得很不合适了… 秦仁这样想着，冥冥中好像总有那么隐隐约约的，没由来的心虚，在他的脑袋上飘啊飘的，飘的他心里正不舒服呢，身子却突然一个冷颤。 “？” 有杀气？ 嘶，不对，不够凌厉… 秦仁多多少少也是前任驱魔人，此时觉察到的这股气场并非来势汹汹，而更像是一团在空气中漫了许久的迷障，逐渐地从某个地方飘过来的。 比起杀气，这更像是一种… 怨气？ 好家伙，莫非遇到女鬼了？ …… 秦仁是无神论者，不过几年前吧，他还真跟一只像女鬼的魔裔打过交道，大概就是一个长发人形雌性魔裔，从一个老电视里往外钻。 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秦仁其实已经记不太清了。 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那只魔裔很大，很白。 有多大多白呢？ 反正就是想从电视里出来的时候，她被自己的大和白卡住了电视机框，最终挤的满脸通红都没挤出来，于是就自己骂了秦仁一句大笨蛋就缩回去了。 那一次，就是秦仁第一次感受到怨气这种东西。 …… 如此说来，难道这偌大的工地，大白天的，也出现了某只女鬼形魔裔？ 这种情况按理说很少见，不过秦仁想到了家里的蜜汁，还是摸了摸脖子打着转四周望了一圈。 结果，漂亮女鬼没找到，幽怨的女人倒是有一位。 同样的大，同样的白，双手抱着膝盖，看起来娇娇怜怜的一只，正坐在水泥柱子上，白皙的手儿捏着石头，胡乱地写画着什么呢。 “……” 秦仁顿时哭笑不得地看了眼时间，有些尴尬。 是啊，他这边跟程思雨磨叽了好半天，却都忘了还有个部长在这儿呢。 7017k 144 流云往事 轻浮和情妇 有容的男友 “~” “？” “…” 伊藤百货二楼，dy'in专卖区，鱼灵儿奇怪地望着徒弟： “又来了？” “嗯。” 鱼有容抹了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点点头： “又是那种不爽的感觉。” “不会真有什么事儿吧？” 徒弟第二次哆嗦，师父开始担心了，是很认真的那种。 …… 对于人类来说，突然打个激灵这种事情在每个人身上都发生过，没啥值得说道的。 可来自天元大陆的蛇族却不一样。 在她们看来，打激灵这件事情是需要认真对待的一种预警应激反应，一旦出现了的话，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让蛇儿不舒服的事情。 不过讲真，哪怕放在万妖大陆，这也的确是一个没有什么依据的玄妙说法。 可是没办法，从上古时期至今，蛇儿们都对这种说法很笃信，用地球的话说，就是成了一种传统风俗，是需要“瑞思拜”的，不能贸然嘲讽什么的。 更何况，也不知道什么原理，千古岁月以来，蛇儿们的这种打激灵的预警方式，还真就经常起作用。 流云宗现任宗主鱼灵儿，就是最好的例子。 …… 以前在宗里的时候，鱼灵儿每次去伙房偷吃做给外门弟子的桃花糕，或者闭关期间扔下首席大弟子提前出关，跑去游山玩水的时候，一旦身上没由来地打寒颤，起鸡皮疙瘩了，她总是会第一时间丢下手中的坏事，屁颠屁颠儿地往自己闺房溜。 有时候运气好，也就溜回去了。 有时候运气不好，就会刚好遇到一个高挑的身影徘徊在闺房前，被一众仙子似的小蛇儿们阻挡着。 “让开，不是说她身体不适又再睡吗？我进去给她看看病。” “不…不行啊大师姐，师父她…真的需要休息，给我们下了死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去的…” “再说一遍，让开。” “哎呀师姐…” …… 要不说流云宗的首席大弟子只能有一位呢，其他弟子们可没有大师姐那种魄力。 大师姐每天不是在“尊师重道”，就是在“尊师重道”的路上，师妹们则不敢乱来，对师父的命令莫敢不从，眼看大师姐又生气了，都是无奈地互相对视一眼，旋即熟练地从裙子下面掏出各种刀枪棍棒斧钺钩叉。 “师姐，师命在身，又要得罪了。” “……” “呔~” 但听为首的师妹一声敷衍的娇喝，其余守在鱼灵儿房前的弟子们纷纷上前，剑光棍影，和大师姐鱼有容“缠斗”在了一起。 …… 这里的“缠斗”之所以加引号的，是因为两边的实力差距太大，说是缠斗，其实是单方面的“师姐教训师妹.avi”罢了，要不了多久便听得啪啪声不绝于耳。 至于溜回来躲在附近的鱼灵儿，不用多看就知道是不孝孽徒鱼有容已经结束了对峙，在撵着众师妹们打屁股。 这个时候的鱼灵儿，就得赶紧趁乱绕过厢廊跑回房间，否则下一个挨打的就是她了，双手抓着裙袍一提，把两只青丝绣鞋轻便地露出来，笃笃笃，一溜烟儿地从后门钻进自己房间。 “师姐，师姐不要，我…嗯~…” “等下师姐！你…你还是打师父吧，师妹们都细皮嫩肉的…啊？不不不！我没说师父不嫩！师姐你别乱说啊！” …… 此刻外面的师妹们也早就受不了，被大师姐无情的手儿拍的个个眼泪汪汪，面红耳赤，衣衫不整，偏偏师姐和师父都是她们得罪不起的人，有怨气也就只能往肚子里咽，在心底悄悄骂师父为老不尊，老不着调啥的。 …… 到了这会儿，按照以往经验，这些弟子们能够争取的时间也到头了。 于是，成功溜回闺房的鱼灵儿就会像模像样地推开门，“睡眼惺忪”地伸个懒腰，随后“惊讶”地盯着房间外的大弟子： “咦？容儿来了？” “……” “哦哦，我闭关又提前结束了，容儿你也知道为师悟性不高嘛，没办法的……那个…你找我有事吗？” “……” ————————— 综上所述，在流云宗的时候，凭借“一个激灵”，鱼灵儿曾无数次地躲掉了孽徒鱼有容的惩罚和管教，这就使得蛇族的这一传统观念显得颇有那么几分神乎其神的灵验，也就使得鱼灵儿对这事儿比较重视。 而同样作为蛇族的鱼有容，虽说不及师父那么笃信，可该有的那份在意也是有的。 “容儿，要不打个电话吧。” “电话？”鱼有容呆了呆，“打什么电话？给谁？” “家里，还有秦仁，都行啊。” 鱼灵儿犹豫道： “看你今天老哆嗦，干脆问问洛瑶家里燃气关没关什么的，或者问问秦仁身体如何，反正也就是多句嘴的事儿…” “身体？” 问洛瑶关没关燃气，鱼有容可以理解，可好端端的给哥哥打电话问身体干嘛？ “哎呀就举个例子…” 鱼灵儿把手里的睡衣攥来攥去，颦着柳眉一阵叨叨咕咕： “…主要是秦仁昨天还是什么时候跟我提过，说最近他们公司这周有个大项目，可能又要开始忙起来了…容儿你知道吗？网上有好多新闻，都是干秦仁他们这行的，上班上着上着就猝…哎不对，呸呸呸！” 鱼师父懊悔地呸了三下，鱼有容则是在一旁听的心儿又开始微微发沉了。 大项目… 忙起来… 这些事儿… 哥什么时候跟师父说的…？ 以前师父还没来的时候，这些话可都是先跟她说的… 现在别说先后了，怎么连师父都知道了，她却还没听说… …… “呃…两位？” “！” “要不先试试吧？” 一旁热情的导购员看到师徒俩深思熟虑半天，也忍不住站在试衣间旁催促了。 “好，嗯…我想…另外找个款式试一下。” 鱼有容回过神，拿着睡衣快步朝导购员走去，走了两步之后一顿，又返回来，从老实实当当跟班的鱼灵儿手里，把她的睡衣也一起拿过去。 “你好。” 鱼有容站在导购员身旁，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一度： “我想试一下…裙子的那种…” “睡裙啊？害！小姐姐你不早说！” 敢情刚才给她们看的几款都白看了，导购员哭笑不得，不过也马上兴奋了起来： “我们dy'in主打的就是睡裙系列！” 此乃谎言。 实际上在这位导购员的口中，客人喜欢什么，她们就主打什么。 “我们家的睡裙目前比较火爆的有青春系列，魅感系列，轻奢系列，通透系列，亲肤系列…小姐姐比较倾向哪款呢？” 导购员说着就把一张海报拿了过来： “其实我看小姐姐生的这么白嫩哈，那么这边可以推荐试试亲肤系列，它是…” “什么？” 然而，鱼有容眉儿微皱，却是盯着导购员，有些不满地后退了半步： “长的白怎么了，跟轻浮有什么关系。” “？” 这个脑回路让导购员直接是没get到，只是隐约觉得鱼有容是不是听差了： “小姐姐你肯定误会了，我刚才说的是，亲—肤—！” 导购员刻意的一字一顿，不仅没有让鱼有容回过味，反而因为拉长的音调让鱼有容开始往更严重的另外两个字琢磨了。 情…妇？ 情妇系列？ 啧，不愧是地球… 怪不了她，来地球的时间有限，鱼有容又不化妆什么的，的确还没接触到【亲肤】的概念。 “诶那什么，好像这个系列没货了哈，小姐姐你看看这个，还有这个…” 客人见多了，就是要有随机应变的能力，眼看震惊的鱼有容眉头皱的更深了，一头雾水的导购员也干脆绕过这茬，拿起广告单，随便给她另外指了个比较贵的系列： “…这是我们的魅感系列，主打性感，卖的也很好。” “魅感…” 鱼有容的注意力重新回来了，拿起广告单，目光锁定在了上面一件跟师父之前那件很像，可却要再薄，用料再少一些，有些地方还多了漂亮的花边和黑纱。 “小姐姐衣品很好哦，这一款啊，它用的是…” 看鱼有容很有兴趣的样子，导购员也马上趁热打铁地介绍起来，一通海吹过后，挤眉弄眼地问道： “有一说一，这款也是我们店里的斩男款，小姐姐…应该有男朋友吧？” “……” 男朋友，就是女朋友的另一半，女朋友就是前女友成为前女友之前的身份。 比如秦仁说的那个叫程思云的女人。 男女朋友关系，就是道侣关系。 鱼有容沉默片刻，余光偷瞄了一眼店员，再瞄一眼站在另一头东张西望呆呆的鱼灵儿，最后快速地回到广告单上，缓缓地，幅度很小点了点头。 “嗯…” 点完头的鱼有容，感觉自己的手指头在出汗，感觉自己的心儿砰砰跳，感觉自己的脸儿毛毛地发热。 那是强烈的心虚和紧张。 以及一种偷偷摸摸，却情不自禁的窃喜。 …… 女孩子有时候昙花一现的微妙小情绪呀，就是来的这么突然又惊险，就像是小时候过年串门的时候，在亲戚家买的一堆劣质糖果中，找到了一枚德芙或者阿尔卑斯似的。 趁着大人说话，偷偷把好糖果挑出来揣进兜里的时候，那种惊险刺激又微不足道的小欢喜，有时候能高兴好一阵儿呢。 …… “行！小姐姐我先给你拿两套哈，都试试，男朋友肯定喜欢！” “等等。” 导购员继续挤眉弄眼，转过身去，然后被鱼有容扯住了。 “我们都要试一，帮她也拿两件。” 鱼有容指了指身后远处的师父，导购员点点头： “嗯嗯，也是魅感系列的嘛。” “不。” 鱼有容坚定地摇头，咬唇思索到： “有没有那种…小鲨鱼的……” “鲨鱼？” “嗯，或者恐龙什么的，要厚的，然后…包全身的那种…” “哦，卡通系列是吧？有有有。” “行。” 鱼有容声音越来越小，指向师父的手指头伸的越来越短，脸蛋儿也越来越红： “你给她拿卡通的，然后我…我要…要魅的…” 145 师徒大战试衣间 时间和环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曾几何时，因为天魔啊合欢宗啊之类的关系，鱼有容连【魅】这个字都不怎么能容进眼里，没想到现而今，自己居然有了主动提出要…要那啥… 虽然只是个睡裙… 啧，所以说地球人真的是… 太开放了。 以前鱼有容觉得地球人有点儿浪荡随便，现在倒是学会了新的形容词。 俗话说入乡随俗，所以鱼有容同学如今能对“魅感系列”有这份大胆的态度，其实只不过是逐渐包容地球人的开放而已。 如果非要另找原因的话…那就得怪师父了。 谁让她之前传成那样在秦仁面前晃来晃去的？ 说起来秦仁是鱼有容的哥哥，那就相当于鱼有容的半个师兄，鱼灵儿的半个徒弟了。 女师父在男徒弟面前穿衣服漏风，白白嫩嫩地各种晃… 这合理吗？像话吗？成何体统？ 既然有这种不合理，不像话，不成体统的师父，那她的首席大弟子被她带坏，肯定也就是迟早的事儿了。 …… 总而言之，不管是入乡随俗还是被师父带坏，鱼有容现在的心情都还忐忑着，粉莹莹的羞怯挂在清秀的脸蛋儿上，眼望导购员远去的背影，时不时就不安分地踮踮脚，终于把身后远处的另一条蛇儿勾了过来。 啪嗒— “喂…” “！” 肩膀上突然被拍了一下，鱼有容松开已经被不知不觉攥烂了的广告单，往左一扭头什么也没看到，再往右一扭就瞧见了师父狐疑的眸子。 “容儿你在干嘛啊，电话呢？到底打不打了？” “电话？什么电…哦。” 是了，刚刚莫名打了两个颤，师父让她给家里或者秦仁打个电话来着，结果被导购员打断了…… “电话我…要打。” 鱼有容捋了捋头发： “但是等会儿，刚刚那人马上把衣服拿过来了，我们先试了衣服再说。” “那行，正好就在试衣间打。” 鱼灵儿觉得也不好再把人家导购人员晾在一边儿，就先跟鱼有容一起等导购拿货回来，很通情达理的样子。 毕竟流云宗出身的鱼灵儿也算是“身出豪门”，抛开年龄，放在红尘间就是个大家闺秀，不抛开年龄的话，那也得是个年方二八的小贵妇，在宗内虽然时不时干些老不修的事儿被徒弟打屁股，不过正儿八经的一些道理都是懂得的，否则也没法交给鱼有容了。 —————————— “久等久等，哈哈，睡衣来咯。” 不多时，导购员就喜盈盈地抱着一堆货过来，把自己的脸都快遮住了。 “这…这么多？”鱼有容为这堆睡裙的数量感到震惊。 “这…这么少？”鱼灵儿为这堆睡裙的布料感到震惊。 “那个，等一下，我…” 鱼有容稍微踏上一步，把导购员阻拦在稍前一点儿的地方，余光扫了一眼正在瞪着美眸逐渐脸红红的师父，然后朝导购员小声问道： “…我不是只说了魅…魅感的那两件吗，你这是…” “害！举一反三嘛，小姐姐多对比下没坏处，这些款啊都是你刚刚看中的那两件差不多风格的，不一定是咱们魅感系列的，但效果依然不错哦。” 导购员贼兮兮地露出“我都懂”的小眼神： “我是说给男朋友看的效果哈~” “……” 这个人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鱼有容唇角有些僵硬，不过有一说一，对方这种举一反三的觉悟的确是一个优秀导购员应该具有的基本职业素养。 “师…，小姨，走吧，试衣间。” “？” 鱼有容一招手，正在盯着那堆睡裙假装捂眼睛的鱼灵儿闻言愣了下，然后才想起之前秦仁给家里的“天降女孩”们安排过假身份来着。 …… 一般常用的，基本上假戏真做的，就是鱼有容的“妹妹”身份，剩下的就是洛瑶这个秦仁的“小妹妹”，以及鱼灵儿这个“小姨”了。 …… 哥哥叫小姨，做妹妹的自然也要叫小姨了。 于是，慢了半拍后反应过来的“小姨”鱼灵儿，就跟“外甥女”鱼有容一起钻进了更衣室。 “诶，别急。” “怎么？” 鱼灵儿两条藕臂交叉着提起衣摆，正要更衣，却见徒儿一脸警惕地伸手遮在她露出的一小片儿雪白细嫩的腰腹上，黑亮的瞳孔在圆和椭圆之间来回收缩，有点儿相机对焦那意思，左顾右盼上探下寻，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容儿你在找什么啊？” “摄像头。” “蛇…象…啥？” 鱼灵儿皱眉，人心不足蛇吞象，自无尽岁月前的巴蛇老祖吞掉了一头美味的大象之后，万妖大陆的蛇族就一直和象族挺过不去的，可以的话，双方都是半点儿关系都不想和对方沾到。 “摄！像！头！” 笨蛋师父教过的词儿又忘了，鱼有容抬手就对着师父的臀儿一巴掌，好久没拍了，感觉拍在了电视购物节目里的乳胶床垫上。 唔…区别可能就是回弹更快，不会像乳胶床垫那样陷下去很久才弹回来。 “能拍照录像的，就是这个。”鱼有容索性掏出了手机。 “哦…” 鱼灵儿瞬间就想起来了，但想的过程并不怎么愉快，撇撇唇儿，捂着屁股扭头悄声嘀咕： “…有手机了不起啊…” 显卡一定很快就会降价的，等秦仁给她买的电脑回来了，鱼灵儿不怕跟容儿比比，看师徒俩谁的大。 毕竟在鱼灵儿的思维里，科技产品这东西，应该是谁大谁厉害，手机肯定比不过电脑… “在试衣间这种地方一定要检查摄像头，哥哥说过，摄像头又叫色相头，因为地球上的风尘女子就喜欢在镜头前出卖色相，所以为了利益，很多无辜的女孩子也会被人拍下色相拿到网上去…” 鱼有容一边给师傅科普女性安全意识，一边继续找，最后确认没有了之后，两个人才开始正式试衣。 很快，试衣间里窸窸窣窣，暗香浮动。 …… “…讨厌，容儿你试你的，干嘛来抢我的啊…” “…嗯？什么叫不是我的？那我的呢？… “…这…这个？不要！这什么啊，丑死了！跟你那件小鲨鱼一样丑！…” “…不行，我…我要你身上这件…” “…你更不知羞！五十步笑百步！拿来吧你…” …… 由于某条坏蛇儿的小心机，试衣间逐渐开始乒乒乓乓，发出了各种胳膊啊腿胸啊撞到墙壁的动静，光听声音就知道很细很白很大什么的，听的导购员都有些迷糊，脑海里浮现出两个漂亮女孩子在里面互相扒衣的精彩对局。 谁说只有男人喜欢看女人打架的？ 反正导购员就有些站不住了，不自在地远离了试衣间，让她们俩尽情折腾，只要别把试衣间搞坏了就行。 而她这一走吧，倒也无意间给鱼有容留出了打电话的最好时机。 尽管不是什么秘密电话，但没外人听着总归是比较好的。 “嘘！先别闹。” 鱼有容抹了抹额头细密的香汗，捂住身上的最后一根肩带，劣势先提出休战。 可恶，跟大屁股女人打架真不能在这种窄地方… “我先给哥打个电话。” 7017k 146 碗水大师秦仁 蓉城，龙湖某天街项目工地对面，伊藤百货二楼。 试衣间内，跟师父休了战的鱼有容，一边心不在焉地在镜子面前举起各种睡裙比划，一边歪着脑袋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聆听着话筒的嘟嘟声。 嘟—— 嘟—— “喂？” 熟悉的声音响起来，鱼有容有点儿小紧张和小兴奋。 因为她尽管早就不是第一次给秦仁打电话了，可却是第一次在没有正事儿的时候给他打电话。 以往给秦仁打电话的时候，鱼有容同学都是像汇报工作一样。 …… “哥，瑶瑶的奶锅放哪了？” “哥，今天买了小母鸡，中午炒还是炖啊？” “瑶瑶又用我手机偷看《回家的诱惑》，哥，我管不管啊？” “哥哥，今晚还回来么？” …… 可以说，鱼有容几乎从来都不愿意在秦仁工作的时候，用多余的话去打扰他，把“贤内助”三个字的“内”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如此一来，每天看见哥哥浑身疲惫揉着地回到家之后，鱼有容自己心里也会稍微舒服点儿，因为会更加觉得自己不打扰他是明智的。 不过眼下就不一样了，是因为“打激灵”这种蛇族才会格外在意的原因，鱼有容才在师父的建议下给秦仁打电话过去的，也就含有了许多“闲聊”的成分，让鱼有容同学不禁想起自己在地球上学的那个叫做【煲电话粥】的，常用于地球上道侣之间的词汇。 如此这般，少女的小紧张和小兴奋就都是合理的了。 …… “哥。”就算是“闲聊”，鱼有容的声音依然听着很正经，也很好听。 “谁…谁啊？” “哥？是我啊…” “咳，不是，你…你具体…谁啊？” “？？？” …… 话筒里秦仁支吾的声音让鱼有容一愣，顺便一巴掌把身边试图偷听的师父拍到了一边，鱼灵儿虽然啥也没听到，不过看徒儿的表情不对，也就不跟她来劲了，老老实实继续试衣服。 而鱼有容则是陷入了迷惑。 …… 家里小蛇那么好听的声音，哥哥居然听不出来，这是鱼有容没想到的。 奇怪… 难道是声音因为紧张而正经过头了？ 不对。 就算没听清声音，家里也只有鱼有容才管秦仁叫哥哥啊，秦仁怎么可能认不出？ 该不会… 他在外面还悄悄有了别的妹妹？ 也管他叫哥哥的那种？比鱼有容还叫的好听？ 好吧，这倒也不难… 那她会做饭么？比鱼有容会做饭么？ 会拖地么？比鱼有容拖的干净么？ 会洗衣服么？比鱼有容洗的香吗？ …… 在一对男女的关系正处于亲密阶段的时候，你永远不知道生活中有哪些细节会让女方产生一大堆有的没的联想。 不是有一种说法吗，说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福尔摩斯，这其实是个误会。 真实的情况是，处于感情波涌期的女孩子，善于用穷举法来揣测周遭的一切，穷举了那么多，总得有一个真相吧？ 诚然，鱼有容同学又…又没恋爱，可是道理是一样的，成不了福尔摩斯，至少也是个华生。 就是擅长发现盲点的那位。 现在，鱼有容关注的盲点就是哥哥为什么会认不出她的声音，说时迟那时快，林林种种的这些个思绪从脑子里闪过，鱼有容短暂地在电话里陷入了沉默。 她殊不知，秦仁并不是有了其他妹妹，也不是没听出小蛇的声音，只是他现在的情况不太方便“兄妹相认”。 ———————————— “那个…我这边信号不是很…歪？歪！抱歉，我待会儿打过来啊。” 嘟——— 二层工地上，半蹲在地上的秦仁刚挂掉电话，上前方就传来一声淡淡的嘀咕： “谁啊…” “呃…” 声线绵绵的，秦仁听得出里面由一股子小幽怨劲儿还没过，不过关于家里女孩子们的事情，秦仁依然是持不暴露就不说的态度，于是抬起头来一咧嘴： “信号不好，没听清，可能是菜鸟驿站的…好了云姐，把那只也给我吧。” “…哦…” 坐在水泥柱上的云婉禾俏脸儿微热，点点头，从后辈的手掌里取走自己的左脚，抬起丰长的右腿，鞋尖儿一挑，右足跟从银色高跟鞋里轻轻抖了出来，有些怯怯地伸到了秦仁面前… “啧啧啧…” 远处，收回余光的程思雨一阵咋舌，转过头，继续不情愿地假装看风景。 唉，真是矛盾啊，既想他出轨，又不想亲眼看到他和别的女人… 当然，姐姐不算别的女人。 这一点，小橙子要好好地记着才行呢，尽管是理所当然的，可如果不在心里稍微强调一下话，她好怕自己会… …… 胡思乱想中的程思雨，此时是在回避秦仁和云婉禾两个人。 …… 就在几分钟前，刚帮程思雨揉完脚的姐夫，遇到了一个“女鬼”。 实际上不是女鬼，只是对方身上带有太明显的委屈怨气而已。 同样踩着高跟鞋走了一下午，而且鞋跟还比程思雨要高2cm的云婉禾，在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带出来的优秀部下，正把领导丢在一边儿，在一旁给年轻新人温温柔柔地捏脚，直接就破防了。 诚然，她也不是讲求什么官僚主义的那种领导，可是…可是她难道就不累吗？一下午不停地走就算了，还要谈项目，身心都在经受考验。 可白眼狼小秦呢？ 这个时候竟然去给的女孩子揉脚去了！ 凭什么？ 大家都是女人，都累的要死，而且云婉禾十有八九还更恼火一些，秦仁就那么没有眼力见儿，要先给程思雨揉吗？ 她的脚是金子做的吗？是银子做的吗？秦仁很喜欢揉吗？ …… 不管客观上的是非如何，云婉禾现在已经委屈的不行，委屈死了。 尤其小秦伺候的还是那个程思雨，那部长大人心里的委屈自然会有不小的加成。 而面对这样的部长，秦仁也在看到她双腿下踩着的那双鞋子的第一眼，把云婉禾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五五六六，便也主动提出也要帮领导也揉一揉脚。 领导和同事，都在一碗水里嘛，肯定是要端平的，这其实也是社畜秦仁的一种基本素养。 “谁要你揉…” “没人要，我自己想还不行吗？” “哦，你是变态。” “你是领导你说是就是，先坐吧云姐…” “诶别，你…小秦…哎呀脏…” “不脏，你说自己脏，那不是等于说程工也脏？” “……” …… 在例行的一阵扭扭捏捏过后，秦仁趁着刚给小姨子揉完手还热着，开始服务领导直到这会儿。 “小…小秦…” “哎，云姐你说。” “稍微…中间一点儿…” 讲道理，揉一揉是极为有效的，一开始还很不好意思的云部长，很快就因为放松舒爽而平复下了最开始心中的那一丝异样，甚至知道稍微提一点儿要求了。 “这儿？”秦仁沿着她的足弓一点点按向脚心。 “好了好了，就…就那儿吧…” …… 跟程思雨不一样，云婉禾今天穿的肉色的连裤，不厚不薄的一层，包在里面的脚儿显得很乖巧，匀称莹润的足趾排列整齐，安安静静，没有像小姨子那样喜欢动来动去。 让秦仁比较意外的是，云婉禾的脚型也不并非小姨子的清秀型，而竟然是洛瑶那种可爱型的。 也就是成年女人38、39的尺寸，要比小孩儿家家的貔貅要大些，其余特征跟灵兽大人很相似。拇指饱满圆润，趾缝细密柔和，脚背清滑，脚掌柔嫩，按在指尖软软肉肉的，却又不失该有的纤巧。 再加上她穿的又是脚尖加固的款式，肤色轻纱蒙衬下，脚趾头轻轻顶在在袜尖儿缝线处的位置，让里面宝石蓝的甲油透出点点闪亮的色彩，散发着淡淡的勾人的美妙，最是容易勾动某些年轻男人的心神。 秦仁的心神有没有勾动暂且不论，可他倒是能感觉到部长的确比程思雨要累的多一点儿，因为部长的前脚掌下和脚趾缝间，是有些隐隐约约的潮气覆在上的，显然是升过汗了，这也是云婉禾最开始不好意思的主要原因。 不过秦仁定然是不在意的，薄汗和云婉禾身上的香味，通过体温一蒸，那种如脂如兰的足香本就是令人躁动，手中的肉丝小脚揉起来也更是融融暖暖的一片… 总之怎么说呢，原本是伺候人的事儿，却似乎变成了一种享受了。 不过这只是针对部分人而言，比如变态。 而秦仁不是变态，是正人君子，所以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把目光稍微侧了侧，然后就若有所思地看到了部长的那双平时很少见的7cm细跟鞋子。 “云姐。” “你说…” “这个忘了换鞋可以理解，不过你今天也是，平时都穿的中低跟，今天干嘛突然换双这么难走的鞋。” “……” 其实不是今天才换，云婉禾本来打算以后都换的，原因的话…就还是烂在肚子里好了。 反正才不是为了显年轻，也不是为了提高跟某个小姑娘的竞争力什么的… “难走是难走…” 云婉禾看了一眼远处的程思雨，俯视着秦仁的脑瓜子： “…可是好看。” “噫…” “怎么了嘛！” 云婉禾心一提，难道他敢觉得不好看？ “好看是好看…” 秦仁一摇头： “…可是难走。” “……” 突然就开始套娃，云婉禾不理会他，双手抱胸昂起脑袋，哼了哼，脚下稍微躲了下他的大手。 “别闹别闹。” “谁跟你闹，我是你上司…” “哦。” 秦仁不反驳，只是他有强迫症，捏着云婉禾的几颗脚趾头们，帮她把脚尖儿的缝线好好地扯端正后，才继续揉下去。 …… 不过有一说一，揉起来真的好滑。 好好捏，好解压… 还有袜子表面那种轻微的沙沙声，简直算得上arsm了。 秦仁一边揉，一边就不由想到了车里常见的那种u型枕，填充了小泡沫颗粒的那种，每当乏了疲了，就想把整个脸深深地埋进去… …… “小秦，我觉得…可以了。” “没那么疼了吧？” “嗯…” “好吧。” 总体上要比给程思雨揉的时间短一些，秦仁也蹲的累了，顾不得给云婉禾穿鞋子，先站起身扭几圈腰，而云婉禾则是从包包里拿出了一瓶短款的百岁山，递给秦仁。 “谢谢。” 连续挼了两双漂亮的脚脚，确实有些口干舌燥，秦仁接过来咕咚咕咚就是几口。 “哎呀！不是！” “？” 然而云婉禾就一急，伸手去夺，害秦仁差点儿呛到： “怎…怎么了？” “不是让你喝的！” 云婉禾看了看瓶口的水珠，双颊迅速泛起红晕儿来，有些气哼哼地瞪着秦仁： “这是我喝的，给你是…是让你洗下手！” “……” 秦仁就无语而尴尬地笑笑： “云姐不用的，真没事儿…那什么，我先去打个电话，云姐你也问问甲方什么时候回来吧。” 说着，秦仁往远处的窗洞走去，看到程思雨在那玩儿手机，便又换了个方向走，左手举着电话，右手则是搓了搓指尖，犹豫地放到鼻子下试了试。 嗯…果然很香，哪里用得着洗。 …… 另一半，云婉禾也转过了身，双手紧紧地握着百岁山的瓶子盯了半天，最后终于还是重新拧开瓶盖，再次检视了下瓶口。 “……” 印象中，自己留下的那抹淡淡的唇印，好像的确是少了很多… “…乱吃口红，中毒去吧你…” 悄悄念叨两声，云婉禾把瓶子收进包里，深呼吸一口后看向外面的天，娇唇轻抿，发丝的遮掩下看不清她的侧脸，只能看到两只玉润秀气的耳朵，已然绯红一片。 －－－－－－题外话－－－－－－ 13号快到了！等我！ 7017k 147 买袜子二人组 “所以有容啊，刚才找我什么事儿？” 云婉禾那边在给甲方打电话，秦仁这边也走了很远一段，然后给家里的蛇妹妹回拨了过去，结果只听话筒对面沉默片刻后，不喜不悲地回了一句： “谁啊。” “……” 秦仁嘴角抽了抽，咧嘴干笑两声： “有容，不好意思啊，刚刚我是因为…” “你是找一个叫有容的么，抱歉，打错了。” 嘟嘟嘟—— “……” 听到手机被挂断，秦仁稍有点儿五味杂陈。 啧啧，不知不觉间，家里的蛇儿也有了叛逆期，会有小脾气，甩小脸色了啊… 尽管不像洛瑶甩的那么直接了当，也不像姐姐那样明显的心口不一，不过鱼有容同学这种机械式的棒读，却也别有一番风味，让秦仁感觉又想笑又心软，满含歉意地再次打了回去。 “喂？” “……” 对面还是先沉默，秦仁学乖了，马上很正经地柔声道： “容儿，你先听我解…” “咳咳！” “？” 话音未落，鱼有容同学却一副想要打断秦仁的样子，像极了方才的秦仁自己，将心比心，秦仁眉头一皱，立刻就猜测道： “容儿，你旁边有人啊？” “哎呀哥…” …… 另一头，鱼有容脸色羞红红，也终归是绷不住地对秦仁无语了。 鱼有容和鱼灵儿两位，好歹也是万妖大陆流云宗的修士，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犹记得之前鱼有容第一次见到螃蟹，就一掌把冰箱给拍冒烟了，同理，她们的五感什么的，或多或少也要比地球人敏锐一些。 要是比较随意放松也就罢了，比如鱼灵儿打游戏的时候，就经常听不到外界的动静。 可要是在专心地集中注意力了，比如像鱼灵儿此刻这样背对着徒弟，竖起柔软的八卦小耳朵，那秦仁除非很小声，否则即使不开免提，说的话也全都能被鱼灵儿听去。 而对于鱼有容来说，哥哥突然对自己用起了“容儿”这样的称呼，虽然心里面有些抑不住的小羞喜，可被师父听去了就很会感觉特别难为情。 具体怎么说呢… 就好像她之前看一个古装电视，里面的男女主角结婚了，晚上一起关在一个小屋子里了，结果外面饰演女主娘亲的老太婆就趴在门口听啊听。 即使鱼有容至今也不知道老太婆在听什么，可想来如果女主角知道老太婆趴在窗外，那不管跟男主角说什么，做什么，都会很不自在，很难为情吧。 很显然，鱼灵儿现在无疑就是这样的老太婆。 老太婆竖着耳朵，鱼有容才不好意思让哥哥叫自己“容儿”什么的… “哥，你…你好好说话…” 鱼有容瞪了一眼师父的背影，把身子尽量往墙角挤了挤，猫着轻轻的声音： “…我跟师父在一起呢…” “跟…呃…” 工地上水泥车轰隆隆搅了起来，秦仁掏了掏耳朵： “跟谁？” “鱼灵儿！” 鱼有容同学很少见地被哥哥气的跺脚，因为她分明可以感觉到，听见自己名字的师父，身子马上又往鱼有容这边歪了点儿，活生生一副八卦精的样子。 …… “哥，我们今天在买睡…买衣服…” 为了不让某八卦精得逞，鱼有容声音就再度小了几分： “…鱼灵儿这会儿跟我在试衣间里，她就在…旁边…” “哦哦，这样啊…” 秦仁明白了鱼有容的暗示，就不叫她“容儿”了，毕竟平时是只有师父才那样叫徒弟，流云宗主的面子，秦仁还是要给的。 反正秦仁也只是为了哄妹妹，想表达亲昵一点儿嘛。 以后要是想叫的话，可以两个人私下里偷偷摸摸地叫，鱼有容也偷偷摸摸地听就是了。 …… 之后鱼有容就把自己无缘无故打激灵，然后师父建议她电话的事儿，跟秦仁娓娓道来，让秦仁觉得蛮有意思的。 了解一项异界习俗，还是挺新鲜的。 就像去了某些地方旅游，当地的少数民族的各种风情体验项目总是很吸引游客。 “那照你师父的经历看来，你们蛇族这个感应还挺灵的啊，给家里打电话没？” “已经打过了。” 鱼有容同学已经是个熟练的贤内助了，哥哥能想到的，她自然也能想到： “给瑶瑶打了一个，她在专心看片，我简单问了下家里的水电这些，都没问题，而且好像这会儿唐波波也在跟她一起。” “波波也在啊？那就行…” 某上仙口中“愚蠢的小朋友”，在秦仁的心里可是“靠谱的小朋友”，有她陪着洛瑶，秦仁也就不用过分担心了。 …… 这通电话两个人一来二去，也没打多久，不过挺开心。 尤其是鱼有容同学，第一次“煲电话粥”的她，感觉自己做的好像还不错，秦仁也一点儿也没有被打扰的意思。 “那就先这样吧，我在出差，甲方好像该回来了。” “嗯，哥你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 “哥…” 鱼有容在师父看不到的地方微微撅嘴，聊开心了的小蛇一开口，不自觉就有了点儿撒娇的意味了： “…最难做的就是‘随便饭’了…” “也是哈，嘿嘿。” 给姐姐顾清做了好几年饭的秦仁，对此表示理解。 “那就吃鱼吧，好久没吃了。” “……” 确实很久没吃鱼了，鱼有容稍作沉吟“嗯”了一声： “那我下午去买条花鲢。” 花鲢就是胖头鱼，很常见。 “可以。” 秦仁想了想补充道： “买两条吧，一大一小。” “……” “大的清蒸，小的炖汤，嘿，两种吃法才过瘾。” “………” “喂？有容？” “知道了哥，我做两条。” “嗯嗯，等我回家我们一起做。”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就这样，哥哥再见。” 嘟嘟嘟—— “……” 挂的好快，秦仁疑惑地看着手机，总感觉鱼有容是最后的几句语气是不是有些怪怪的？ ———————— “容儿，打完啦？” “嗯。” 伊藤百货二层试衣间里，光溜溜的鱼灵儿把一件纯白色薄纱睡裙举在身前，闪亮杏眸斜睨着鱼有容： “秦仁他…都还好吧？” “嗯。” 鱼有容敷衍地印着，三下五除二也光溜溜，旋即淡淡地望了鱼灵儿一眼： “你不是一直在听么。” “什么啊，为师…哪有…” 鱼灵儿自知没有说服力，不过还是尽力洗白，眸儿一转举手道： “容儿，最后几句我绝对没听到，你…躲的太远了…” “……” 徒弟直接给师父翻了个白眼儿，鱼灵儿不好意思地嘿嘿轻笑两声，凑过去，甩着晃悠悠俩大白团儿，撞了撞她的胳膊： “诶，容儿，所以你们最后…聊了些什么悄悄话啊？” “没什么。” 鱼有容瞥了她一眼： “哥就是说，晚上要把你清蒸了。” “？？？” —————————— 另一头，工地上。 “来了来了，久等了哈云总。” “没事儿。” “嗯嗯，我从车上带了录音笔过来，咱们加快进度吧。” “好的。” …… 巡场继续，云婉禾昂胸慢步，甲方经理感觉她的精神头貌似比刚来的时候都要好，再瞧瞧她的高跟鞋，心里不禁暗自佩服，不愧是专业的职场女性。 身后的秦仁和程思雨则是继续跟着打酱油，不过程思雨也在思考一个问题，等找到机会了，就把他拉过去小声质问： “姐夫，你刚才跟谁打电话？” “问这干嘛？” 秦仁懒得回答，查岗吗？查岗也该让程思云来吧？ 姐姐的活，妹妹抢着干，真是不务正业的小姨子。 “切。” 小姨子不以为然地甩了甩小马尾： “不就是偷情电话嘛，都说了出轨随你出，人家又不告密…” “程思雨，成年人说话要负责任啊。” 秦仁严肃地警告她。 神特么偷情，鱼有容人家就是条很单纯的蛇妹妹，妹妹跟哥哥打电话，怎么能叫偷情？ …… 不过程思雨自己心里也有杆秤，姑且还是根据姐夫打电话前鬼鬼祟祟回避的样子分析过了。 如果是公事，他区区一只职员，干嘛回避云姐？ 如果是私事，他区区一只姐夫，干嘛回避小姨子？ 两边都回避，跑那么老远，不是偷情才怪呢… “唉…” 程思雨不由摇着小脑袋轻叹，心里有些埋怨姐夫有贼心没贼胆，起码稍微暴露一下对方的身份，让做小姨子的心里有点儿数吧？ 不过话说回来，偷情偷情，就是偷偷摸摸的才有情趣，程思雨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啦… …… 总而言之，程思雨就这样揣着一堆奇怪的小心事，默默跟在秦仁屁股后面纠结着。 至于摸鱼达人秦仁呢，则是开始频繁地掏手机，看时间。 根据一年多的打工经验，如果今天巡场结束后时间不怎么早了的话，他应该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所以其实那会儿孙经理说加快进度的时候，秦仁还有点儿担心，万一巡场结束的太快，说不定还得返回公司。 幸好的是，这个龙湖天街的项目工地足够大。 即便加快了进度，最后巡场完成的时候，天边的太阳也已经落下一半了，云婉禾三人跟孙经理道完别，目送她开走离开以后，秦仁直接露出了一脸事后贤者的表情，伸了个大懒腰： “哎呀~下班下班了！” “急什么…” “？！” 然而，当悠悠三个字从耳边飘来的时候，秦仁直接呼吸一梗，脸色瞬间苦了下来： “云姐…那个…晚上还有事儿啊…？” “公司的事儿没有了，私事儿有点儿…” 云婉禾挽了挽发髻，斜瞥了秦仁一眼，微微扭过脸儿： “我…还有小程，可能要去下对面商场，你可以一起先走，也可以…跟我们一起转会儿…” “去商场？” 秦仁讶然，这么累了还有心情购物？他犹豫地看向程思雨，程思雨也点点头： “我和云姐要去临时补点儿货。” “补货？什么货？” “就是袜子啦。” 只要不是深仇大恨，女孩子们总能在利益一致的时候开始贴贴，说着说着，程思雨就跟云婉禾挽到了一起。 “秦工，陪我们一起呗~” 程思雨轻轻扯住长裤的膝盖位置，踢了踢她修长笔直的右腿，露出一小截裤子里的，接着又指了指云婉禾的： “喏，我们的袜子都刮破了，反正对面就是伊藤，顺路去买点儿也不麻烦。” 7017k 148 设计？色计！ 衣品方面，相比起师父的偏爱浅色系，鱼有容一直是更喜欢暗色系的。 这一点从最开始到地球的时候选购内衣裤就表现出来了。 所以睡裙方面，师徒俩的选择也是如此，在一堆产品中首先排除了诸如红色，粉色这种不喜欢的颜色，然后再选款式就比较好选了。 …… 吱呀—— 半长不长的等待后，试衣间的门打开。 砰——！ 然后又被狠狠一关。 等在外面的导购员吓了一跳，旋即听到虚掩的门缝里传来争吵。 …… “这是睡裙！外面都是人！你开门给谁看？” “我…我不是忘了嘛！孽徒你凶什么！再说了，还有层帘子，外面又都是姑娘…我条件反射就…” “反射…也不知急着反射给谁看……” “什么啊？你有本事大声点儿。” “大声就大声，师父，你变了。” “我变了？容儿你才变了，上纲上线不说还倒打一耙，也不知道谁刚才光着身子跟男人打电话……” “……” “哼，身在流云，心已经在合欢宗了么…” “鱼灵儿，你谨言慎行！” “鱼有容，你摆正位置！” …… 燕语莺声叽叽喳喳，当中包含了很多让人听不懂的东西。 导购员虽然听不懂，看还是看得懂。 透过门帘和门缝的光影交织，她看得懂两个客人窈窕的身材，简直让女人看了都眼馋。 水蛇似的小腰纤细而不失丰润，雪腻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肩背曲线美不胜收，倒像是反过来衬托了她们家的睡裙了。 …… 最后，师徒俩边吵边把试衣间关上，窸窸窣窣过后，穿好了衣服走出来，手中各自拿了两色的同款放在了导购员手里。 “我要这个。” “我要这个。” 二人异口同声，然后各自相视一眼，再各自轻轻扭过头去，一副再也不要理对方的样子。 “……” 这就把导购员整的有些不会了，好好的闺蜜两个，怎么钻了一通试衣间出来就“反目成仇”了呢… 不过无妨，客人内部的纠纷调解也不是导购员的义务。 “小姐姐们都是好眼光。” 导购员看了下手里的两件睡裙，还行，价格都属于中等偏上，于是喜笑颜开： “这款是我们魅感系列目前的销冠，现在购买还可享受超值赠品，免费送一件趣味赠品，也是睡裙，两位要不看看？” “免费…” “趣味…” 大小蛇儿闻言各有所思，而趁她们犹豫的时候，导购员已经飞快地去取来了两个巴掌大的小布袋。 “喏，都是你们选的同色系。” 导购员先从第一个小布袋里取出一片儿浅色的布料： “小姐姐，你应该也有男朋友了吧？” “也？” 鱼灵儿狐疑地敲了一眼鱼有容，鱼有容心虚地假装看向远处的扶梯。 “我没有。”鱼灵儿老实地回答。 “会有的会有的。” 导购员很笃定地点头，抿嘴一笑，把那片浅色布料塞到了鱼灵儿手里： “反正是赠品嘛，等有了男朋友，以后肯定用的上，先试试吧？” 买一送一当然好了，鱼灵儿本来就没怎么买过东西，买一送一算是购物活动中最经典的一种快乐了，按理说本应欣然接受的。 可等她接过来，小手一抖，眸儿立刻就圆溜溜的。 “不对不对！” 鱼灵儿把手里的赠品攥成一团，脸色通红地给导购员塞了回去： “这个…好像破了，你换一下吧…” “破了？” 导购员抻开检查了下，旋即会意笑道： “不不不，这个本来胸前镂空的设计…” 设计？ 鱼灵儿震惊，还有这种设计？ 简直是色计！ 还有胸前，那…那是能顺便镂空的地方吗？ 鱼灵儿一想到自己的那两只，仅仅被一圈花边儿围着，仿佛峰顶都在被一圈小花花围观似的，就感觉羞的不行！ …… 看来还是低估了地球人，合欢宗的狐狸们都想不出这种把戏… …… 鱼灵儿如此想着，但实际上她也并没有见过合欢宗的全部手段，此话还真不好说… “其实那啥，这也不是完全镂空的。” 见这位客人如此纯情，导购员也是贴心地又从袋子里拿出两个小玩意儿，递给给鱼灵儿： “小姐姐比较矜持的话，以后用这个遮一下就是了。” “啊？哦…” 原来还可以遮的么… 鱼灵儿的脸颊一下就没那么红了。 都怪这个导购员说话大喘气，也怪地球人的色计太繁琐了，简简单单一个睡衣，还是赠品，搞的这么花里胡哨干嘛？ 不该镂空的地方镂空了，然后又用小配件来遮住？ 意义呢？ 鱼灵儿想到了家里某灵兽常说的那句“愚蠢的人类”，然后嗫喏着嘴皮子重新钻进了试衣间。 …… 接着，导购员也把另一件赠品给了鱼有容。 这一件看起来，就比鱼灵儿的赠品要“正常”很多了。 基本上是和卖品同样的a字吊带裙版型，而且比看上去比师徒俩选的更保守。 师徒俩选的是款式，有从上往下的渐变，就是胸口裱了蕾丝，然后越往下，点缀和花纹越少，到了裙摆就是纯平的薄绸材质。 而鱼有容得到的这件赠品，则是一点装饰也没有。 除了差不多纤细的肩带，差不多的x型背部交叉，差不多齐腿根的长度以外，其他就跟白纸似的简单纯粹。 鱼有容拿在手上，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浮现出两个字： 就这？ 尤其是方才看到鱼灵儿的脸色变化，鱼有容感觉师父的赠品貌似颇有特色，那自己这件怎么就平平无奇的样子呢… 然而，导购员似乎也看出了鱼有容同学的心思，连忙给出了说明： “小姐姐，这件你别看它设计的很随意，但其实能作为趣味赠品的话，也是有超低领和超轻薄这两大独特设计…” “等一下。” 鱼有容颦眉，揉了揉额头： “什么叫…超低领？” “就是比低领还低领。” “……” 等于没说，鱼有容无法想象比低领还低领的裙子，那还能穿吗？ “还有…超轻薄是…” “哦，就是不带胸垫。” “？” 鱼有容穿的是地球人的内衣，可并不懂地球人的内衣，对胸垫这样的部件，是没有概念的： “不带…会怎样？” “哎哟…” 导购员哭笑不得，这两个姑娘是从天上下来的仙子不成？怎么一个比一个纯… 纯的都泛傻气了。 眼前这位还自称有男朋友，真是不敢相信… “小姐姐，你想啊，不带胸垫的话，不就有…” 导购员在自己身上的尖尖处比划了一下： “…激…” “激？”鱼有容歪头.jpg。 “…凸…” “凸？”鱼有容深度歪头.jpg。 “哎呀到时候你穿给你男朋友看就知道了，小姐姐你也去试试吧，你们选好的这两件，我先帮你们装起来哈…那个小张！别打游戏了，帮我找下魅感系列的盒子！…” …… 导购员麻利地动起来，鱼有容也就拿着自己这件“超低领”“超轻薄”的赠品，往试衣间走去。 当当当—— “师父，开门。” “呀~！” 叮铃铃—— “？” 正在里面试衣服的鱼灵儿发出了很慌乱的惊呼，同时还貌似伴随着奇怪的动静，紧接着，试衣间里鱼灵儿传来吞吞吐吐的拒绝： “容儿你…你干嘛，去其他试衣间不行啊？” 确实，这里的试衣间还蛮多的，而且因为是百货商场的大通铺，各家店之间的试衣间有时候还可以共用，鱼有容确实可以另外找一个。 可问题是，明明师徒俩之前还一起换衣服来着，这会儿师父怎么就突然分房了？ 而且，话说刚才怎么好像有铃铛的声音… 鱼有容不清楚愚蠢的师父在作什么妖，也懒得跟她再吵，便兀自又往另一个试衣间走去。 啪。 这边刚关上门，另一头的扶梯处，三道身影也缓缓出现在二楼。 “喂，要不我去一楼等你们吧，这儿好像就我一个男人…” “秦工你太片面了，今天不是周末，男人都在上班，当然就少了，周末的话肯定也有很多男人陪家属来逛的好吧…” “小秦，我记得一楼好像没坐的地方。” “啧，那你们快点儿吧…” “都下班了急什么？诶诶云姐，我们去涞觅吧，就在那家dy'in旁边。” …… 7017k 149 哪来的铃铛？ “涞觅是什么？” 跟在部长和小姨子身后，秦仁打量二层一圈，目前除了自己没发现一个男人，声音便放的格外小声： “卖内衣的啊？” “准确的说，是专门卖的。”程思雨给姐夫科普。 在很多归类中，其实也算是内衣的一种。 这或许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男人看见女人的就会像看见内衣一样蠢蠢欲动吧。 “涞觅，听着好高端的样子…” “其实是平民牌子啦。” “好吧，头一回听说。” …… 秦仁一个大老爷们，对此方面没有钻研，知道的品牌肯定是不多的。 除了浪莎南极人这两大著名贴牌王，其余的也就是宝娜斯，梦娜，厚木，俞兆林这些经典老牌，对于眼下程思雨和云婉禾要去的涞觅没什么了解，也没什么兴趣。 不过，对于紧挨在涞觅旁边的dy'in，秦仁多倒是看了几眼。 “喂！” 程思雨凑过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调侃姐夫的机会： “秦工你往看哪儿呢？色眯眯的…” “程思雨，我给你个机会收回你的不当言论。” 秦仁自认自己这双眼睛还是比较炯炯有神，比较好看的，用色眯眯来形容属实太诋毁。 “我只是寻思…” 他指了指dy'in的店招： “…这家卖的衣服还挺好看的，所以多看了几眼罢了。” “切，人家专卖女孩子睡衣的, 能不好看吗？” “睡衣？” 秦仁一愣，看了下那些假人模特身上的样品, 有些犹疑：、 “这不都是内衣吗…” “废话, 人家这排都是…都是…” 程思雨回头看了下, 看到云婉禾在一旁找店员询问卫生间的位置，就踮起脚来, 小声在秦仁耳边吹风了： “姐夫你还说你不是色眯眯…你看的那排都是人家的情趣睡衣……” “好吧，原来如此。” 好熟悉的香气… 这家伙什么时候把唇膏也换成程思云同款了… 秦仁摸了摸隐隐发热的耳朵，然后批评小姨子： “情趣就情趣呗, 都是成年人了，程思雨你别搞的像小学生一样，还故意讲悄悄话好吧？” “你懂什么？人家这叫矜持~” “得了吧，矜持这方面, 呵，你啊，一辈子都赶不上你姐…” 秦仁摇摇头，背起双手开始打量其他几个店铺, 并没有发现身后小橙子漂亮的脸蛋儿上, 闪过的那一瞬间的呆滞。 —————— “小程。” “哎，云姐。” “走吧。” 不一会儿, 云婉禾从卫生间回来, 两个人一起来到涞觅的店里开始补货。 之前刮破的袜子她们都已经在工地找了个隐秘地方换了下来, 不然肯定是不好穿着破，还跟着秦仁一起走在大街上的。 涞觅的导购员比起隔壁dy'in, 也没有那么热情, 毕竟又不是什么奢侈品牌，比起睡衣卖的本来就便宜, 没有谁愿意为此付出太多的服务成本，导购员就一直中规中矩地云婉禾两人介绍着几个新款。 饶是如此，导购毕竟还是导购。 要不说语言是一门艺术呢。 本来云婉禾和程思雨的意思, 都只是想顺路在这挑几包囤回去得了, 结果几分钟下来，也不知怎么的, 导购员就开始拿来越来越多的产品和一堆塑料脚模, 从材质, 颜色, 弹性，厚度等等各方面都给详细介绍了一番。 虽说人家看起来也算不上太热情吧，可看着面前的一堆东西，云婉禾和程思雨也只能后悔没接好话茬，错过了最好的拒绝时机。两个脸皮薄薄的姑娘这会儿直接走人的话，实属抹不开脸，就只能硬着头皮跟导购员继续扯下去了。 …… 而这期间，与此地格格不入的秦仁，就只能像个老大爷一样，背着双手在附近乱逛。 脂粉味在空气中弥漫, 秦仁东张西望的时候还要小心回避，有些玩意儿，比如刚才dy'in的那一排情趣睡衣, 他一大男人就不太适合乱瞅乱看。 另外, 除了这些，秦仁还要回避的，是来自某些女性的眼光。 正如程思雨说的那样, 今天不是周末，这一层99.9%的人群都是女性，秦仁作为0.01%本身就比较显眼，再加上他的外观又比较有型，小部分比较大咧咧的女性很难不注意到他。 尤其是不远处的极为看起来三四十岁，保养的很不错的“大姐姐”，眼波流转间已经开始互相窃窃私语，斜视秦仁的时候，嘴角也开始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噫…” 并不是所有“大姐姐”都和苏瑜那样让人看的舒服，秦仁被某个“大姐姐”盯的有点儿起鸡皮疙瘩。 他先假装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兜兜转转等几位“大姐姐”离开，再从另一边转回来，然而紧接着, 他的视线却在扫过dy'in的时候猛地一停。 “你好, 那个…试衣间里面，灯好像不亮了。” “啊马上, 稍等啊小姐姐。” …… dy'in的导购员正在帮一位从试衣间里出来的顾客处理问题，而秦仁则是在看到那位顾客的瞬间，下意识地使劲儿眨了下眼睛。 有…有容？！ 秦仁一开始还以为认错人了，为了避免直视的尴尬，他迅速扭过身，走到一串广告牌后重新再次辨认。 高挑曼妙的身段儿，清丽姣好的脸庞，充满青春活力的柔顺马尾，疑似36E的尺度… 毫无疑问，这不就是家里的那条小蛇儿嘛？ “嘶…” 秦仁深感猝不及防，心下一琢磨，倒也是，之前在电话里听她说出来买衣服了，却也没说买什么衣服，在哪买啊。 而且小蛇在的话，那老蛇…呸！大蛇应该也在才对。 秦仁偷摸看了一眼，暂时没发现鱼灵儿的踪影，不知道去哪了，十有八九是卫生间。 “哦豁…” 秦仁按了按太阳穴，眉头深深皱起。 这边是鱼灵儿和鱼有容两个家里养的异界蛇族，另一边又是云婉禾和程思雨两个现实里关系亲近的姑娘。 在未知的将来某一天，秦仁肯定是要把家里这些异界生物的存在告诉家人的，前有姐姐顾清，后也会有程思云程思雨，可前提是要循序渐进。 最起码，不能是两拨人在商场逛着逛着，突然就会面吧？ 如此突然，很多可以说清的事情，就都容易变的说不清了。 尤其是秦仁这边除了一个小姨子以外，部长云婉禾的身份目前还算不上“家人”呢，顶多就是个上司兼朋友，什么异界啊驱魔人啊那些事儿，跟她掰斥起来只会更加费劲了，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 …… 于是，思考过后，秦仁决定干脆露面，先找到鱼有容。 毕竟地球人对异界人的接受度，跟异界人对地球人的接受度完全不一样，给鱼有容简单说明下情况，待会儿就可以让她刻意藏一下，或者假装不认识之类的。 总之就是先避免两边忽然撞上之后，双方大眼瞪小眼，最后搞的乱七八糟就行。 这一点，相信懂事的鱼有容同学也应该能理解的。 “咦？” 然而，就在秦仁如此打算着，从广告牌后走出来的时候，他却发现鱼有容不见了。 显然，这多半是返回了更衣室。 那么问题就来了。 秦仁瞪着眼珠子，在dy'in和涞觅两家店铺之间一模一样的几个试衣间看了半天，也无法记起鱼有容同学进的是哪一个了。 “……” 好吧，那就只能厚着脸皮问导购员了。 不过导购员刚才修完更衣室的灯，好像又去扔灯泡什么的了，秦仁准备勉强去问下店员吧，涞觅那边又传来了程思雨的一串念叨： “诶？秦工呢？云姐，你看到秦工了吗？” “他刚刚不是还…咦？奇怪…” …… 百货商场里都是大通铺，两家店之间唯一的隔断也就是两排试衣间了。 所以，刚从广告牌后走出来的秦仁，一下子就面临了位置暴露的危险。 万一程思雨刚注意到自己，鱼有容同学又从某个更衣室里走出来… …… 秦仁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电视剧有过不少这样的桥段，双方一旦这样碰面，那接踵而至的各种误会足够剧情水好几十集的。 不过幸好，秦仁好歹是个退休的驱魔人，身体的反应怎么也比普通的上班族要好那么一点儿，在程思雨目光扫过来之前，几个闪身和半蹲，直接躲在了一个更衣室附近。 再一摸门，行，没锁。 没锁就是没人，听到外面已经在喊“秦工”了，秦仁直接钻进了更衣室。 下一刻，幽香扑鼻，一串悦耳的声响传入了秦仁的耳中。 叮铃铃—— 嗯？ 哪来的铃铛？ 再待一转身，秦仁却见眼前是柔润的玉骨冰肌，无二的绝色容颜，叮铃铃一阵俏皮的铃铛声中，白色蕾丝花边包围下的两团白腻腻，一晃一摇，捎带着粉尖儿两抹奇特的银色掠影，蹦蹦跳跳，径直就压在了秦仁身前，隐约间竟腾起阵阵好闻的微甜牛奶香。 “鱼…鱼…鱼…” 试衣间里，秦仁当场石化了。 而他眼前的一名俏丽女子，水灵灵的瞳孔也在震撼中缩成了一条竖缝。 我脱水了 试衣间里，两双震惊的眼眸你看我我看你，1.5983秒后，秦仁口中“鱼灵儿三个字”未能挤出口，回过神的鱼灵儿却已经颤巍巍地张开唇儿： “容…唔？！唔呜——！” “嘘——！” 秦仁当即捂住了鱼灵儿的嘴巴，自己背上也升起了一层毛毛汗，同时，一串铃铛声响再次晃动起来。 …… 所以说哪来的铃铛啊？ 秦仁百忙之中下意识低头一瞅，再次震惊。 鱼师父这会儿不能说一丝不挂吧，至少也是几乎不着片缕。 身上唯一的遮蔽，只有两圈算不上遮蔽的白色蕾丝花边，众星捧月似的，将一对蹦蹦跳跳的小动物围在中间，而两轮小月亮的中间，则是两枚堪堪挡住粉晕的爱心型贴纸。 秦仁听到的铃铛声，便是这两枚贴纸上挂着的一对银色小铃铛，稍微的震颤，就能使其发出叮铃铃的悦耳声音。 …… 如此的鱼灵儿，只需一眼，秦仁就在极度的震惊中感觉舌头有点儿发干了。 …… 发生了什么？ 别的不说，秦仁首先震惊的是，平时端庄贤淑的鱼师父，怎么会有这样的打扮？ 不待秦仁想清楚这个问题，叮铃铃的声音再次传来，秦仁颔首一看,是鱼师父羞愤得浑身在微微发抖了。 “你…你……” 她那宛如渗血的绯红俏脸艰难抬起，同时为了不让秦仁看到不该看的,又不得不把身子前倾和他贴的紧一些： “…你不许看！” “鱼师父…” “不许看！不许看！” 几个字哆哆嗦嗦地从鱼灵儿牙缝里迸出,清亮的眸底一下子就腾起了湿漉漉的水色。 “好好好,不看不看！” 秦仁举起双手连连直呼，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在哄小貔貅一样： “鱼师父,我其实什么都没看到。” 秦仁的双眼越过鱼灵儿细腻的香肩，直视前方严肃表态，然后… …然后就从对面的落地镜里,看到了更多。 …… 柔润瓷白的后背… 葫芦儿般的娇丽曲线… 以及顺着曲线一路收勒至腰下后，忽然又隆起的两瓣儿既丰美又圆翘的… …… “你先冷静一下。” 秦仁既像是在跟鱼灵儿说，又像是对自己说，他缓缓闭眼，做了个深呼吸： “鱼师父,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你…你骗我！” 鱼灵儿双手攥紧了秦仁胸前的衬衣,很激动地想要揭穿秦仁。 她才不是孽徒平时说的那样傻呢,刚才秦仁闯进来的时候，她都看见秦仁那双直愣愣的眼睛了。 那种眼神… 那种眼神,就跟几百年前,鱼灵儿跟刚收的最后一批徒弟沐浴时,那些徒弟们看她身子的眼神一模一样！ 惊讶… 惊艳… 惊喜… 诶？不对,他刚刚…有惊喜么？ 鱼灵儿对地球词汇的掌握还没有特别熟练,细细想来秦仁应该是没有惊喜的，也没理由惊喜，但不管怎么说,秦仁绝对是看到了什么的！ “为什么嘛！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你为什么会进来！” 鱼灵儿忽然想到了问题的根源，更加委屈羞恼了,手儿攥着秦仁的衣服一扯,身子跟着一颤抖,铃铛儿轻轻又响了几下。 “鱼师父,我也想问你为什么。” 秦仁假装没听到铃铛的声音： “这是试衣间,你都不锁门的吗？” “那…那谁知道你会…” “不是，鱼师父，就算没有我,那你也照样该锁门啊…” “我…我…那我忘了不行嘛！” 鱼灵儿就是单纯地忘记了，毕竟平时住的也是客厅沙发,本来就没有锁门这个习惯，出来购物进试衣间更是没经验,所以那会儿跟鱼有容一起的时候，也才会傻乎乎地穿着睡衣就推门出来。 可现在这是重点吗？ 鱼灵儿认为不是。 鱼灵儿认为，现在的重点是，秦仁看了她的身子过后，居然还在怪她！说是她的错！ “秦仁你不是好人！” “？” 秦仁心想这不管哪个世界的女人，咋都这么善变呢： “鱼师父，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你以前经常给我发好人卡来着…” “那是以前，你现在是坏人了！你这个…登徒子！” “……” 好古典的词儿。 秦仁还欲再辩解，鱼灵儿已经受不了了，老这么光溜溜地贴在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身上，让她浑身都如火烧，小脑袋都发晕，于是张口又要喊徒弟： “容——唔！” 秦仁又给她捂上： “鱼师父你先冷静点儿，怎么样？” 鱼有容觉得不怎么样。 修行千年的蛇儿，要她在百万天魔中保持战斗的冷静，可以，但要她在男人怀里一丝不挂地保持冷静，那怎么可能？ 鱼灵儿本来都想哭唧唧了，可巨大的羞耻心又强行压住了掉眼泪的欲望，通红的脸蛋儿上，一双美眸就只能再次汪汪含水，旋即使劲儿地挣动起来。 叮铃铃… 叮铃铃… 没了衣物遮蔽，女孩子身上那些格外柔软的地方宛若凝脂，贴压在秦仁的身体线条上，温香软玉这一通蹭啊，把秦仁蹭的脑壳也同样有点儿发晕。 尤其是那阵阵的馥郁乳香，随着铃铛的晃动不断钻进秦仁的鼻子，说不出的让人心猿意马,要不是有着曾经驱魔人的定力，秦仁还真难说自己可以把持住。 蛇族吗… 蛇族的身子都这么诱人,秦仁不禁想象，万妖大陆上合欢宗的狐狸们会是什么样呢… …… 不过有一说一，鱼灵儿毕竟是个修仙者。 而且还是实力强到飞升的那种。 所以尽管并非体修，地球也没有灵气，她的力道发挥出来也不可能太弱。 谈不上芭比金刚吧，多少也在挣扎的时候差点儿把秦仁扯个趔趄，幸好秦仁慌忙之下稳住下盘，又把她抱更紧了些。 “你还…你！…” 鱼师父哪里受过这些，只觉前胸后背都被秦仁热乎乎的双臂拥的发软，仿佛自己就要被揉进他身体里似的，一时间，鱼灵儿纵还有余力也倾数散了去，在他怀里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 最终，两只攥在他胸膛前的玉手也开始松动，鱼灵儿渐渐地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条死鱼一样不再动弹了。 “鱼师父…？” “……” 不怕女人闹，就怕女人不说话，秦仁虽庆幸鱼灵儿算是冷静下来，却也担心她这样不动弹，会不会直接心理留下了创伤啥的。 直至半晌后，鱼灵儿终于重新开口。 “@＃…＆” ？ 这嘀嘀咕咕的，还不如她身上铃铛摇的响亮。 秦仁稍微把耳朵放低一点： “什么？嘶……！” 然后他的下巴就被一颗香喷喷的脑袋狠狠顶了一下： “坏人！” “是是是，我坏…” 下巴好疼，秦仁姑且安抚着情绪混乱的鱼灵儿。 两条修仙的蛇儿自然也没有过什么骂人的经验，这方面的词汇量也就跟姐姐顾清一样，局限于“好坏”之流。 “秦仁。” “哎哎我在…” 秦仁应着，本来脑子里想着当前破局的方法，却又惊觉方才这句“秦仁”里带着一丝哭腔。 蓦一低头，愕然发现，鱼灵儿那张磕在秦仁胸膛上的俏丽脸蛋，不知何时已然梨花带雨，清冽的两行水痕薄薄地从她的眼角默默挂下来，湿漉漉的眼瞳望着秦仁，水润的唇瓣儿一张，发出的声音竟如雨天的弃猫般让人心怜： “秦仁…你好坏…” “……” 这一刻，秦仁的心脏仿佛被什么击中一样骤然一软，在刹那的怦然和呆滞中，脑海里只有一个疑问： 这么可爱的玩意儿，真的是蛇吗… —————— 150 你好坏 试衣间里，两双震惊的眼眸你看我我看你，1.5983秒后，秦仁口中“鱼灵儿三个字”未能挤出口，回过神的鱼灵儿却已经颤巍巍地张开唇儿： “容…唔？！唔呜——！” “嘘——！” 秦仁当即捂住了鱼灵儿的嘴巴，自己背上也升起了一层毛毛汗，同时，一串铃铛声响再次晃动起来。 …… 所以说哪来的铃铛啊？ 秦仁百忙之中下意识低头一瞅，再次震惊。 鱼师父这会儿不能说一丝不挂吧，至少也是几乎不着片缕。 身上唯一的遮蔽，只有两圈算不上遮蔽的白色蕾丝花边，众星捧月似的，将一对蹦蹦跳跳的小动物围在中间，而两轮小月亮的中间，则是两枚堪堪挡住粉晕的爱心型贴纸。 秦仁听到的铃铛声，便是这两枚贴纸上挂着的一对银色小铃铛，稍微的震颤，就能使其发出叮铃铃的悦耳声音。 …… 如此的鱼灵儿，只需一眼，秦仁就在极度的震惊中感觉舌头有点儿发干了。 …… 发生了什么？ 别的不说，秦仁首先震惊的是，平时端庄贤淑的鱼师父，怎么会有这样的打扮？ 不待秦仁想清楚这个问题，叮铃铃的声音再次传来，秦仁颔首一看, 是鱼师父羞愤得浑身在微微发抖了。 “你…你……” 她那宛如渗血的绯红俏脸艰难抬起, 同时为了不让秦仁看到不该看的，又不得不把身子前倾和他贴的紧一些： “…你不许看！” “鱼师父…” “不许看！不许看！” 几个字哆哆嗦嗦地从鱼灵儿牙缝里迸出, 清亮的眸底一下子就腾起了湿漉漉的水色。 “好好好，不看不看！” 秦仁举起双手连连直呼，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在哄小貔貅一样： “鱼师父，我其实什么都没看到。” 秦仁的双眼越过鱼灵儿细腻的香肩, 直视前方严肃表态, 然后… …然后就从对面的落地镜里，看到了更多。 …… 柔润瓷白的后背… 葫芦儿般的娇丽曲线… 以及顺着曲线一路收勒至腰下后，忽然又隆起的两瓣儿既丰美又圆翘的… …… “你先冷静一下。” 秦仁既像是在跟鱼灵儿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他缓缓闭眼, 做了个深呼吸： “鱼师父，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你…你骗我！” 鱼灵儿双手攥紧了秦仁胸前的衬衣，很激动地想要揭穿秦仁。 她才不是孽徒平时说的那样傻呢, 刚才秦仁闯进来的时候，她都看见秦仁那双直愣愣的眼睛了。 那种眼神… 那种眼神，就跟几百年前，鱼灵儿跟刚收的最后一批徒弟沐浴时，那些徒弟们看她身子的眼神一模一样！ 惊讶… 惊艳… 惊喜… 诶？不对，他刚刚…有惊喜么？ 鱼灵儿对地球词汇的掌握还没有特别熟练，细细想来秦仁应该是没有惊喜的，也没理由惊喜, 但不管怎么说, 秦仁绝对是看到了什么的！ “为什么嘛！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你为什么会进来！” 鱼灵儿忽然想到了问题的根源，更加委屈羞恼了, 手儿攥着秦仁的衣服一扯, 身子跟着一颤抖，铃铛儿轻轻又响了几下。 “鱼师父, 我也想问你为什么。” 秦仁假装没听到铃铛的声音： “这是试衣间, 你都不锁门的吗？” “那…那谁知道你会…” “不是, 鱼师父, 就算没有我，那你也照样该锁门啊…” “我…我…那我忘了不行嘛！” 鱼灵儿就是单纯地忘记了, 毕竟平时住的也是客厅沙发，本来就没有锁门这个习惯, 出来购物进试衣间更是没经验，所以那会儿跟鱼有容一起的时候，也才会傻乎乎地穿着睡衣就推门出来。 可现在这是重点吗？ 鱼灵儿认为不是。 鱼灵儿认为，现在的重点是，秦仁看了她的身子过后，居然还在怪她！说是她的错！ “秦仁你不是好人！” “？” 秦仁心想这不管哪个世界的女人，咋都这么善变呢： “鱼师父，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你以前经常给我发好人卡来着…” “那是以前, 你现在是坏人了！你这个…登徒子！” “……” 好古典的词儿。 秦仁还欲再辩解，鱼灵儿已经受不了了, 老这么光溜溜地贴在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身上，让她浑身都如火烧，小脑袋都发晕, 于是张口又要喊徒弟： “容——唔！” 秦仁又给她捂上： “鱼师父你先冷静点儿，怎么样？” 鱼有容觉得不怎么样。 修行千年的蛇儿，要她在百万天魔中保持战斗的冷静, 可以，但要她在男人怀里一丝不挂地保持冷静，那怎么可能？ 鱼灵儿本来都想哭唧唧了，可巨大的羞耻心又强行压住了掉眼泪的欲望，通红的脸蛋儿上，一双美眸就只能再次汪汪含水，旋即使劲儿地挣动起来。 叮铃铃… 叮铃铃… 没了衣物遮蔽，女孩子身上那些格外柔软的地方宛若凝脂，贴压在秦仁的身体线条上，温香软玉这一通蹭啊，把秦仁蹭的脑壳也同样有点儿发晕。 尤其是那阵阵的馥郁乳香，随着铃铛的晃动不断钻进秦仁的鼻子，说不出的让人心猿意马, 要不是有着曾经驱魔人的定力，秦仁还真难说自己可以把持住。 蛇族吗… 蛇族的身子都这么诱人, 秦仁不禁想象，万妖大陆上合欢宗的狐狸们会是什么样呢… …… 不过有一说一，鱼灵儿毕竟是个修仙者。 而且还是实力强到飞升的那种。 所以尽管并非体修，地球也没有灵气，她的力道发挥出来也不可能太弱。 谈不上芭比金刚吧，多少也在挣扎的时候差点儿把秦仁扯个趔趄，幸好秦仁慌忙之下稳住下盘，又把她抱更紧了些。 “你还…你！…” 鱼师父哪里受过这些，只觉前胸后背都被秦仁热乎乎的双臂拥的发软，仿佛自己就要被揉进他身体里似的，一时间，鱼灵儿纵还有余力也倾数散了去，在他怀里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 最终，两只攥在他胸膛前的玉手也开始松动，鱼灵儿渐渐地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条死鱼一样不再动弹了。 “鱼师父…？” “……” 不怕女人闹，就怕女人不说话，秦仁虽庆幸鱼灵儿算是冷静下来，却也担心她这样不动弹，会不会直接心理留下了创伤啥的。 直至半晌后，鱼灵儿终于重新开口。 “@％＃…＆” ？ 这嘀嘀咕咕的，还不如她身上铃铛摇的响亮。 秦仁稍微把耳朵放低一点： “什么？嘶……！” 然后他的下巴就被一颗香喷喷的脑袋狠狠顶了一下： “坏人！” “是是是，我坏…” 下巴好疼，秦仁姑且安抚着情绪混乱的鱼灵儿。 两条修仙的蛇儿自然也没有过什么骂人的经验，这方面的词汇量也就跟姐姐顾清一样，局限于“好坏”之流。 “秦仁。” “哎哎我在…” 秦仁应着，本来脑子里想着当前破局的方法，却又惊觉方才这句“秦仁”里带着一丝哭腔。 蓦一低头，愕然发现，鱼灵儿那张磕在秦仁胸膛上的俏丽脸蛋，不知何时已然梨花带雨，清冽的两行水痕薄薄地从她的眼角默默挂下来，湿漉漉的眼瞳望着秦仁，水润的唇瓣儿一张，发出的声音竟如雨天的弃猫般让人心怜： “秦仁…你好坏…” “……” 这一刻，秦仁的心脏仿佛被什么击中一样骤然一软，在刹那的怦然和呆滞中，脑海里只有一个疑问： 这么可爱的玩意儿，真的是蛇吗… —————— （情况很严重，刚输完液上吐下泻，手机勉强码了一点，抱歉） 151 大白鱼 “秦仁你说…你是不是坏…” 秦仁没有过经验，他并不清楚，当一个香香软软又丰美诱人的漂亮女人委委屈屈，哭唧唧，光溜溜地贴在自己怀里，问自己坏不坏的时候，应该作何回答。 “鱼师父，如果你仔细想想，会发现这全程都是一个误会才对吧？” 所以最后他选择了【有一说一】。 “你看你，先别哭啊…” 至少哄女孩子的经验还是有一点儿的，秦仁脑海里浮现出以前哄程思云的记忆，食指弯曲，帮她抹一抹浅浅的泪痕。 嗯，好滑… 像剥了壳的蛇蛋。 “鱼师父，哭起来会不好看的。” “本来就不好看…” 堂堂流云宗宗主，需要在乎好不好看这种无所谓的事情吗？ 鱼灵儿当然不在乎，嫣红的唇儿不屑地一瘪，然后悄悄地把眼睛睁大一点儿，试图风干正在打转的下一批泪珠儿。 “你都不先放开我…” 光顾着委屈，都忘了脸红了，鱼灵儿是有涵养的，撇开秦仁的手指头，双颊重新染上浓浓的绯色： “…我要穿衣服了…” “对哦。” 秦仁也恍然： “话说鱼师父你…怎么穿成这样啊？” “这个是赠品…” “赠品？” “嗯…” …… 鱼灵儿就把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才道了半分钟，秦仁就明白了大致情况, 两个眼珠子也随着话头不自觉地往下移… “秦仁你还看！” “呃…有…有吗？” “有！” 羞羞恼恼的, 鱼灵儿感觉自己要逐渐看清了秦仁的真面目了。 电视里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对！男人是大猪jio！ 但秦仁心里也苦，真不怪他, 只能怪对方实在太白太大。 当然，跟有容同学相比，还是要差一丢丢。 不过鱼有容本来身高也要高一些，就比例而言, 鱼灵儿这个程度无疑也是堪称完美的, 既不会过分夸张，形态又足够圆满。 “鱼师父你穿，我闭眼。”秦仁闭眼了。 “你就光闭眼么！”鱼灵儿忿忿地质问。 …… 一直贴在秦仁身上，她感觉心口有两点格外敏锐的地方, 磨磨蹭蹭地…在抬头了。 就如同斩赤龙的时候一样。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女人的身体会有这种令人难堪的现象, 不过之前给容儿斩赤龙的时候，鱼灵儿可还就此笑话徒弟来着… 唉，真是风水轮流转。 …… “抱歉。” “……” 秦仁闭着眼睛松开了手, 怀里的鱼灵儿这才伸手去探挂钩上的衣服。 叮铃铃… 小小的动作也能引发两颗小铃铛的欢动，在此刻安静的试衣间里显得尤其悦耳清晰，联想到两颗小铃铛挂着的地方，很难不让秦仁浮想联翩。 叮铃铃… 鱼灵儿也听得羞人，首先就把这该死的爱心型贴纸取下来，然后是蕾丝花边… 咚咚咚—— “师父。” “！！！” “！” 就在此时，一串敲门声和门外鱼有容的声音响起，鱼灵儿大惊, 秦仁也猛地睁眼。 “又看！” 鱼灵儿情急之下不忘捶秦仁一拳, 刚分开的身子只好再次紧贴过去，同时双手往秦仁的眼睛上乱捂。 秦仁也不敢反抗啊, 生怕发出异样的动静被门外的鱼有容发现, 只能咬牙，痛苦地感受着铃铛拿走后, 那份更加旖旎的软弹。 “师父？” 鱼有容又敲敲门, 不叫小姨叫师父, 应该是没有外人在附近。 “啊啊没事儿, 我有根带子…扯不动…” “你还没试完？” “还没！马上！” “赠品而已，差不多就出来了…” 说着说着, 鱼有容就要推门进来。 “等下！别！” 鱼灵儿一看这还了得？ 在鱼灵儿心中，秦仁已经是容儿的“男人”了, 此时要是被发现自己赤条条和徒儿的男人在一起，那她这个师父当不了不说，容儿一辈子也不会再理她了也说不定。 秦仁自然也知道不能让鱼有容发现自己这个样子。 有容是个孝顺的孩子，且不论原因经过，就结果而言，要是看到尊敬的师父这样他被占着便宜，那说不定会直接带着师父离家出走呢！ 不管哪种思路，如果让鱼有容同学发现试衣间里状况，后果都是显而易见的糟糕。 于是, 两个人都在这一刻很默契。 背对房门的秦仁往后靠。 鱼灵儿贴着秦仁往前一推。 砰！ “师…父？” “哎哎！我在穿衣服！” “……” 鱼有容表面不说话，暗地里又在骂师父笨蛋了, 门缝差点儿把她手指压到。 “快点儿。” 她催促道，接着门板轻响，也靠在了门上： “买完了我要去市场, 哥哥晚上还想吃鱼呢。” “……” “……” 一门之隔后的秦仁闻言，深感温暖的同时也莫名一阵愧疚。 唉，还吃什么鱼啊, 眼前这条大白鱼光看都看饱了… 至于“大白鱼”本人，亦是比秦仁还要分外羞愧几分。 【徒弟】和【徒弟的男人】两个词在她脑海里打转，不禁越想越恼火，抬脸狠狠盯着秦仁，手上一再用力，忍不住在秦仁腰上掐了一把。 “！” 突然吃痛，秦仁险些叫出声，额头冷汗一冒，下意识抬手捂嘴，却不想轻轻戳到了鱼灵儿紧贴的小腹。 “嗯啊~” “？” ”？？？” 一声难抑的嘤咛如乍然春风，毫无预兆地从鱼灵儿樱唇间飘出来。 “怎么了师父？” “没…没怎么，撞到脚趾头……了…” 此乃谎言。 撞到脚趾头叫是肯定要叫的。 可秦仁没听说过撞到脚趾头了，身子也会绵绵软软, 面色也变得潮红起来，甚至在鱼灵儿抬眼的那一刹, 她那双眸里凝聚的浓浓水色, 也迅速地漾开无比柔润可人的涟漪来。 “…~…” 小巧的鼻子里, 发出的是犹如团团在梦里撒娇的那般呜咽，秦仁只觉鱼灵儿发软的身子沉沉地往下坠，也不敢吭声，只能担忧地牢牢浮她，嘴巴比划了一个“你怎么了”的嘴型。 鱼灵儿紧咬下唇，难为情地眨了眨眼。 秦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雪白的肚皮上，一枚玉扣似的小巧肚脐下方一点儿，一块小小的鳞片正闪烁着银光… 逆鳞。 秦仁恍然，原来是自己刚才不小心戳到蛇儿特有的“开关”了。 “秦…嗯…” 感觉到喷薄在脖子上的呼吸越发炙热香甜，秦仁惊异地发现鱼灵儿好像犯了迷糊，居然冷不丁要喊他的名字似的。 结合很久之前触碰鱼有容逆鳞的情景，秦仁估摸着，这逆鳞对蛇族状态的印象可能并非一成不变，比如摸有容的那次只是撩开衣摆，鱼有容同学的反应就已经比较明显了，这回鱼师父光溜溜地被碰了逆鳞，貌似反应就会更大一些。 不过还好，只要别一直碰，这个状态也不会持续。 秦仁抓来她的衣服给她披上，尤其把肚皮给严严实实地遮上，鱼灵儿的状态也就肉眼可见地逐渐消退。 而与此同时，秦仁也想到了一个把门口的鱼有容暂时支开的办法，在鱼灵儿耳边一番耳语后，鱼灵儿便心虚地朝门外开口： “那个…容儿？” “嗯？” “为师来时的内…内衣好像放在你那边的试衣间了…” 鱼有容皱眉： “你去过隔壁？什么时候？” “就是一开始…哎呀反正你去找下嘛。” “……” 一般情况下鱼有容还是会遵听师命的，心里默念一句“笨蛋”就真去隔壁试衣间找东西了。 趁这个时候，秦仁一开门就准备脱身，结果却被鱼师父拉了一下。 “你等下！” “鱼师父，总而言之非常对不起，具体的道歉，我们私下再…” “哎呀不是！” 鱼灵儿就想问一句： “你都还没说，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啊？” “害！我是出差，完了陪俩同事一起来逛下…” 同事？ 同事就是道友，秦仁说完就先从试衣间溜了，留下鱼灵儿默默琢磨一会儿之后忽然意识到，这整个二层都是卖女孩子的东西。 也就是说秦仁是带了两个女道友一起来的？ 跟异性道友一起来这儿买东西… 啧… 什么啊… 原来秦仁是为了躲着双方，所以… 虽然鱼灵儿也不是不可以理解，毕竟她们异界人的身份摆在这儿，可问题是… …… 一瞬间，鱼灵儿心里产生了好多好多难以言表的想法… ———————— “师父，没找到。” 片刻后，鱼有容重新过来敲门。 “哦。” 鱼有容应了一声，走了出来。 “你出汗了？”鱼有容有些奇怪，“脸也好红，很热？” “嗯，有点儿。” 鱼灵儿则是有些心不在焉，看上去闷闷的。 “怎么了？” “没什么。” 鱼灵儿摇摇头，只是忽然有些为徒儿感到不平，所以心里有些发闷而已。 “…坏人…” 她小声地嘀咕，甩甩头，然后拉着鱼有容找导购员结账去。 “诶？可是收银台在…” “就走这边。” “为什么？” “那边臭臭的，有猪蹄子味。” “？？？” 152 姐夫の壁咚（4000字算两根吧？） 从试衣间溜出来之后，秦仁本来是打算直接遁到商场外，然后给程思雨和云婉禾编个谎，一直在商场外等着就好了。 这样就算里面的两拨人马相遇，也不过就是擦肩而过，萍水相逢罢了。 可梦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嘻嘻，姐夫~” “！？” 别人都是转角遇到爱，秦仁转角遇到了小姨子。 而最致命的是，此时就在背后，鱼有容和鱼灵儿正在付账。 “嘘！！！” 秦仁的手指头放在唇边绷的笔直，淡淡的青筋都几乎要冒出来了，看的程思雨先是莫名脸红了一下，接着就是歪头疑惑： “怎么了啊姐夫…” “诶？等…” “不要啊姐夫…太…太突然了，我还没…” “呀~…” 砰！ ———————— “？” 突然的关门声，让正在扫码的鱼有容同学转身回眸： “什么动静？” “啊那个…好像是隔壁店的…” 鱼灵儿支支吾吾地接过话，虽然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想来十有八九是秦仁搞出的动静。 而且，应该跟那两个女道友有关… “哼…” “哼？” “……” 鱼有容奇怪的目光转过来，鱼灵儿连忙低头假装检查包装袋。 …… 怎么出声了啊… 看来都怪师父太心系徒弟，太为徒弟鸣不平了，鱼灵儿有被自己感动到。 不过，她接话倒也不是全是帮秦仁擦屁股。 毕竟依着目前的情况看，不管秦仁搞出什么动静，“窝藏”了他的鱼灵儿都要分一半的“军功章”。 所以鱼灵儿也是积极地帮秦仁打马虎眼, 催促着徒弟赶紧离开, 免得跟偷偷摸摸的秦仁和他那俩什么同事撞上了。 同事… 女同事… 还俩… 下了班不回家，陪她们逛商场… “哼…” 师父好像又闷哼了一声, 鱼有容暼了她一眼，看到她眼神有点儿发呆，接着又兀自脸红，然后又发呆, 说不明的变化莫测。 “……” 什么毛病, 怎么从试衣间里一出来心情就突然起伏不定了。 难道试衣间能大变活人，把师父的神魂变走了？ ——————— 鱼有容不知道的是，其实此时此刻，神魂被变没了还有另外一人。 “姐…姐夫…” 在dy'in隔壁的涞觅专门店, 和鱼灵儿同款, 背靠背的另一个试衣间内，屏住了呼吸的小橙子整个身子缩在角落，两只手儿紧张地扯住自己的OL外套, 清亮的眸儿大大地睁着，半仰起的小脸儿弥漫着浅浅的桃花颜色，望着下巴距离自己鼻尖不过半尺的男人，感觉心脏变成小鹿鹿跳出来了。 ……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一会儿不见的功夫，姐夫怎么突…突然就开窍了？ 紧张惊喜兴奋… 各种激烈的情愫，在短短半分钟内开始交织在小橙子一片乱麻的心儿里。 再看看目前两个人的姿势… 壁咚？是壁咚吗~？ 衬衫上的肥皂味夹杂着暖暖的男性荷尔蒙的浑热气息，被这样的他堵在小角落里，程思雨都整个人都绷直了, 胳膊和双腿都贴着身子拢的紧紧的, 宛如芦苇荡里一只缩成一团的小天鹅。 当然，如果她真是小天鹅, 背上真有有一对小翅膀, 说不定反而会不停地扑腾，弄的羽毛满天飞。 “……” “……” 咦？可是姐夫怎么不说话呀？ 程思雨本来是来找始终的秦仁的, 谁知道刚找到, 姐夫就忽然把自己怼到了这个小黑屋里… 啊不, 不是小黑屋, 是…试衣间。 不过有区别吗？ 程思雨想起了很久以前一个叫优衣库的网络门事件，所以认为好像是没区别的。 …… 就在小橙子胡思乱想的时候, 秦仁也开口了： “抱歉啊，吓到你了吧？” “啊？啊…还好啦…”小橙子耳朵热乎乎的。 “嗯, 主要是…刚遇到个熟人，有点儿过节，不想被认出来…” “？？？” 短暂的错愕过后，是很快的平静和“呼”的长出一口气。 也是，上头的功夫就那么一会儿，其实稍微想想就会发现不对劲，有些事情果然是没那么容易一步到位的… 不过没关系哒~ 希望越大失望才会越大。 小橙子虽然一直都在努力，可并没有那么笨笨地给予结果太大希望，也就不那么容易失望, 耸耸肩，抬脚提了提姐夫的小腿： “什么熟人？前前女友啊？” “别胡说。” “哦, 那就是出轨对象了，比如那会儿给你打电话那个？” “程思雨，成年人说话要负责任。” 那会儿还真是鱼有容给秦仁打的电话, 小姨子这波大概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秦仁稍有心虚，后退了半步, 从试衣间的门缝里往外看了看鱼有容同学远去的背影，旋即才松了口气： “走了走了…诶对，你们怎么买了这么久啊？” “本来都买完了，还不是去找你了？” “哦哦，云姐呢？” “在另外一个试衣间。” “试衣间？还能试的？” “是付款了之后才顺便试一下的。” 程思雨摊手： “反正你失踪了，干脆就趁找你的时候先试穿一下咯，而且也是平时不会穿的款式…” 平时不会穿的？ 正常男人都会有的好奇心从秦仁心底冒出来： “什么款式啊？” “喏，就这种布灵布灵的，我也试了下。” 布灵布灵的就是闪闪的，小姨子熟练地掀起裤脚来，露出里面灰色柔顺的崭新的一条，灰色的质地里混杂着闪闪的亮光丝绒，不论哪个角度都能沿着脚面和腿部曲线蒙蒙地衍射出一层星光般迷人的银彩。 “涞觅的璀璨之夜系列。” 眼角闪过一丝促狭，程思雨偷看了一眼姐夫, 把裤脚又稍微拉高了些，纤细柔润的小腿更多地露出来一点儿： “一共五个配色, 我这双叫【银角大王】。” 秦仁听的眉头一跳, 喉咙一动： “淫…什么？” 回忆被勾起，秦仁想到了很久以前在大学寝室里偷看过的某个系列作品，标题里刚好就有为数不多的两个认识的汉字。 “银角啊，西游记那个，谐音梗，银色的脚嘛。” 程思雨放下裤子，随口科普： “不管哪个牌子，这种布灵布灵的，凡是这种配色都叫这个名字，就好像手机里的“皓月白”啊，“商务黑”啊什么的，不信你淘宝搜一下【银角大王】或者【金角大王】” “我搜那玩意儿干嘛…” 原来是那个银。 秦仁一边嘟囔一边默默反省。 阿弥陀佛，秦仁你心太脏了！ he—tui！ “云姐就买的【金脚大王】。” “精…哦哦，是吗。” he——tui！梅开二度，秦仁再次鄙视自己。 “反正都挺夜店风的，我跟云姐都不是去夜店的，平时就不太适合穿出去，可是吧，又的确蛮好看的，也便宜，所以干脆就买两条囤着。” “好吧，还挺将就。” 自我反省过后的秦仁，装出了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不过都大同小异，公司里天天穿，其实也没什么好挑的。” “切…” 程思雨更加不以为意，朝虚伪的姐夫吐了吐小舌头： “那你在公司里天天看，有什么好看的？” “程工，不得造谣！ 小姨子每次提这事儿，秦仁老脸都有点儿挂不住： “谁天天看了？” “就你。” 程思雨毫不留情： “每天都看云姐的。” “都说了那不是刻意的。” 眼睛长在秦仁脸上，穿在云婉禾身上，每次相见都可以回避的话，那才反而奇怪吧？ “然后还看我的…” “……” 秦仁的脸一下就黑了。 讲道理，这就更不是秦仁刻意的了好吧？ “那明明是你故意搞怪。” 秦仁有时候觉得，会掀起裤脚来给姐夫裤里丝的小姨子，可能放眼全天下都仅此一份。 “那你看了没嘛。” “……” 秦仁沉默，然后僵硬地点头。 “好看不嘛。” “……” 再次沉默，再次僵硬地点头。 “？不对！” 然后秦仁反应过来好像严重偏题了。 他为什么会跟小姨子在小黑屋…哦不，在试衣间里讨论的事儿？ “行了行了别瞎扯了，程思雨你什么时候能别再想着捉弄姐夫，像你姐一样乖巧懂事，那我真是要去青城山上拜菩萨。” “菩萨是佛教的，青城山是道家的。” “那就拜张天师，或者蛇仙也行，白素贞什么的。” “哦。” 程思雨面无表情地“哦”一声，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今天他第二次这类似的话了。 …… 乖巧？ 笨蛋姐夫，笨蛋秦仁，他懂什么… 妹妹要是乖巧了，那不就连剩饭没法从姐姐那儿分到了… …… “出去了。” 靠在墙角的程思雨挺起身子，左手撇开秦仁，右手抓着门把手一甩，差点儿把秦仁的胳膊肘砸到。 “啧！轻点儿行不行？” “废话真多。” “……” 试衣间外，头顶正对的灯光晃的秦仁一阵眼晕，他抬起手来遮了遮，透过指缝看到程思雨径直快步走出试衣间的身影，总觉得… 这家伙是不是突然生气了啊？ …… “云姐，云姐？” “诶诶，我在这边儿，小秦人呢？找到了吗？” “嗯，秦工在那边，云姐我们先别理他。” “呃？怎么了？” “他刚刚拉粑粑去了，身上臭烘烘的。” “……” —————————— 就这样，顶着莫须有的污名，秦仁终于再次和云婉禾两人汇合，很快就走出商场上了地铁。 三个人，两个方向。 在秦仁和程思雨一起的那条线上，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比起往日沉默了许多，因为回家的路上，程思雨一句话都没有。 没有和姐夫说话。 没有和不知不觉地和姐夫挨的很近很近。 也没有迷迷糊糊地睡着，然后靠在姐夫的肩膀上。 只是低着头，一直一直地看手机。 “……” “……” 她不是一个特别爱玩手机的女孩子，这不是秦仁认识的小姨子，秦仁的内心久违地涌上一种沉闷的无措。 就好像小学的时候，跟漂亮的同桌一起放学回家，同桌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沉默了一路，而陪在她身边的你，心情可能会因此更不好。 ———————— “走了哦。” 这是直到下地铁，程思雨的唯一一句话。 “嗯…” 秦仁不能确认她是不是在因为什么东西生自己的气，可心中就是莫名地不是滋味，望着她踩上台阶的娇小背影，突然很想跟她多说些话，却又临时找不到话头。 “那个…” 最终，秦仁还是强行地张了张嘴。 程思雨停下来，稍微转过身，露出一点儿好看的耳朵和藏在发梢下的眼睛。 “公交…还没停吧？要我送你吗？” 沉吟片刻后，秦仁说出了他感觉近年来最笨的一句话。 公交？ 现在才六七点，谁家公交赶着下班时间停运？ 这大概是今年没话找话最失败的一个例子了。 “公交啊…” 不过，阶梯上的女孩儿貌似跟他一样地笨，思考了一下，再多一些地转过半张侧脸： “…520路吗，还有哦。” “哦…那就好…” 这家伙是在给自己台阶吗… “喂，姐夫。” “嗯？” 阶梯上的小橙子好像声线轻盈了几分，秦仁抬起头，看到的是她一如往常的小狐狸似的有些俏皮的笑： “如果哪天，真的是没赶上520，要记得送我哦~” “嗯…知道了。” 秦仁有些木讷地点头，看到程思雨好像心情有所恢复，直叹女人真奇妙的同时，自己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叮咚—— “？” 程思雨前脚离开，秦仁的微信后脚响了起来。 【小橙子：图片.jpg】 【小橙子：图片.jpg】 …… “……” 连续好几张照片从程思雨那发过来，全是秦仁自己一副凝眉坐牢般的苦相，秦仁这才知道小姨子原来在地铁上用手机玩的是“偷拍”。 “该说‘不愧是你’吗…” 嘴角牵起淡淡的弧度，秦仁最终发了个【微笑.jpg】过去，摇摇头，继续回家了。 153 侍寝 快要到家的时候，秦仁给鱼有容打了电话，确认了一下她的位置。 “我们在公交上。” “哦，那我在菜市后门等你，咱们一会儿一起去买鱼。” “嗯嗯！” 小蛇儿听起来很高兴，不一会儿，秦仁就在菜市场门口看到鱼有容。 以及她身后一脸阴晴起伏，躲躲闪闪的鱼灵儿。 “嘿…” 秦仁尬笑一声： “鱼师父…也在哈…” “……” 鱼师父没说话, 只是幽怨地瞥了他一眼之后敛回目光，脸上偷摸红了一下。 “哥。” 鱼有容倒是接过话来： “不是跟你说了，师父和我一起去买的衣服吗？” “哦哦，我忘了。” 秦仁敷衍过去，鱼灵儿这时开口了： “你们买去吧, 我先回家了。” “嗯嗯, 好好休息鱼师父。” 秦仁脑袋点的像鸡啄米： “鱼师父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待会儿带回来？” “没有…” “喝的呢？” “没有…” “豆浆呢？” “……” 鱼灵儿犹豫了。 众所周知, 豆浆和“喝的”是两种东西，鱼灵儿不是特别渴，对“喝的”没兴趣。 比如奶茶啊，可乐啊，鱼灵儿就没兴趣。 尤其是奶茶。 又是奶又是茶的，真是奇葩… 还有里面黑乎乎的美其名曰珍珠的玩意儿，噫… 也就孽徒会喜欢那种东西了，鱼灵儿是不屑的。 可豆浆就不一样了，那种难言的香醇如同仙酿，每当早饭有豆浆的时候，鱼灵儿都会抱怨蛇族与生俱来的小胃口，恨不得可以往自己的肚子里再多塞一些东西，专门用来下豆浆。 唰—— 于是，简单的犹豫过后, 鱼师父伸出两个手指头，小声嘀咕道： “两杯。” “好嘞！” 秦仁痛快地答应下来，鱼师父双手这才往小腹一揣, 迈着小碎步离开了。 其实旁边的鱼有容见状，是稍微有些感觉奇怪的。 豆浆变成两杯豆浆… 师父这大概是第一次在接受了哥哥好意的情况下, 还主动提高了要求吧？ …… “哥。” 鱼摊前，鱼有容捏了捏秦仁的胳膊。 “咋了？” “你是不是对师父做了什么啊…？” “？！” 正背手弯腰在看鱼的秦仁，差点儿一个趔趄摔进池子里。 “不对。” 不过马上，鱼有容咬咬唇，自己又摇了摇头： “哥，是不是师父她因为什么事儿为难你了啊…？” 鱼有容相信，比起哥哥欺负了师父，不懂事儿的师父为难哥哥的可能性，肯定才是要更大些的。 “没有的事儿，别乱想，咱今天一天不都还没见面吗…” 秦仁打着哈哈强行转移话题，抬手指了指池子： “咦？有容你看。” “看什么？”鱼有容踮脚。 “你看那条鱼，尾巴又顺又长，鳞片又亮又闪，很漂亮吧？” “嗯。” “哎呀，不过就是有点儿呆呆的，趴在角落里，看着文静的很。“ “嗯，是有点儿…” “对啊，很漂亮，但是呆呆的。” 鱼有容认真地点头，秦仁贼兮兮凑到她耳边： “有容，像不像你？” “……” 鱼有容耳朵就一热，嗔嗔地瞧着秦仁，扯在他胳膊上的手儿落下来，轻轻在他腰上推了一下： “哥—…” “哈哈哈。” 秦仁扯开话题成功，笑呵呵地揽了揽她的小腰： “好吧，我承认有些片面了，有容现在已经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撒娇的时候都会发嗲了。” “我没有…” 发嗲是洛瑶那种小姑娘的撒娇方式，鱼有容是大姑娘，怎么好意思发嗲呢，不过是喊哥哥的时候拖了点儿长音，稍微转了点儿音调，这都是情不自禁的而已… 总之不管怎么说，鱼有容同学被夸漂亮了，自然是很开心的，买鱼的时候就把哥哥说的那条呆呆的，漂亮的鱼儿选上了。 “就买它啊？” “嗯。” 还用问吗，哥哥喜欢的鱼儿，当然要做给他吃啊。 “老板，切片。” “要得！” 吩咐了热心摊主，鱼有容甩了甩手上抓鱼时沾染的水珠，甩不干净，就听哥哥的，把手儿给了哥哥，让他拿着纸巾帮她擦。 谁说画蛇添足是贬义词来着，明明鱼有容同学的小手这么好看。 秦仁回忆了下，小脚也是。 话说心相印也是yyds啊，瞧这纸，真白，捏着真软… …… “不过有容啊，家里人多，这条可能有点小哦。”秦仁边擦边提醒鱼有容。 “哥，你今天正式贵人多忘事，不是说买两条的吗？” 鱼有容指了指池子里： “小的做鱼片儿汤，大的做烧鱼。” 其实鱼汤最好用鲫鱼，可是鲫鱼那个刺啊，鱼有容怕家里的貔貅会嫌弃——虽然在流云宗的时候，那货没少从天池里偷鱼吃。 所以大小两条就都用花鲢好了。 “老板，再称一下这条。” 鱼有容蹲下来，白白嫩嫩的小手有着不符合外观的麻利，单手就抓起一只肥美的大鱼儿。 大鱼儿的身子比起小鱼儿，肯定是要肥美诱人一些，挣扎的力道也就更大，在鱼有容的掌心里跳的水滴四溅，惹得鱼有容同学一阵蹙眉： “真不听话…” 啪—— 她对着大鱼的尾巴处拍了一下，大鱼一下就老实了下来，看得秦仁暗自咋舌： “有容，没拍死吧？” “没，只打的屁股，晕过去了。” “……” 一般处理鱼不都是敲头敲晕过去吗… 看着大鱼翻起的白眼儿里泛着诡异的光，秦仁只能感慨不愧是蛇族修士，手法格外不一样。 “三斤！” 老板称完了鱼，不是很重，但是够了： “还是切片？” “切坨坨，或者条条吧，这条大的是烧鱼。” “要得！” 鱼有容如今说话，已经会带着蓉城人习惯性的叠词词，秦仁看她熟练地和摊贩沟通，是不是撩起一缕耳发，真是越来越觉得她像个持家有道的小媳妇了，心里不由地泛起一阵柔情。 这样的异界女孩儿，其实挺适合娶回家的呢… 当然，秦仁只是艺术性地感叹一下，并没有代入，毕竟自己已经有了一个优先要娶的叫做“程思云”的女孩子了。 “哥…” “嗯？” “……” 鱼有容眼皮子轻敛，贴着腿边伸出两只手儿。 原来是抓了第二条鱼，小手又湿哒哒了。 看来，当初的呆呆小蛇的确有变成心机小蛇的趋势啊… 秦仁有些想笑，拿出了纸巾： “给我。” “嗯…” ———————— “我回来了。” 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鱼有容提着大小两条鱼溜进厨房，秦仁则是提着一个牛皮纸袋，来到了电脑桌前。 “不用看了，里面的就是豆浆。”秦仁笑道。 “谁…谁看了…”鱼有容鼻子悄悄一动，心虚地收回目光，舔了舔红润润的小嘴。 秦仁取出豆浆，一杯放桌上，另一杯放进鱼灵儿手里： “一回来就打游戏？” “……” 鱼灵儿捧着豆浆啜了几口。 什么意思嘛？坏秦仁这是要教育鱼师父吗？鱼师父咕噜噜咽下一口香甜的豆浆，然后比较用力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 “本来不想打的…哼，可是心情不好，怎么了？你有意见么…” “没没没，鱼师父你继续…” 秦仁不敢有，抓了抓鼻子讪笑两下，暂且离开，往沙发上一坐，伸个懒腰抓过团团撸了两圈之后，忽然觉得家里好像缺了点儿什么… 正想着呢，卧室门打开了。 “啊，秦仁秦仁~” 又奶又糯的一串儿呼声响起，随后是小拖鞋跑在地板上啪嗒啪嗒的动静… 嗯！味儿对了！ 就是差这个玩意儿！ 秦仁转头看了一眼漂漂亮亮扑腾过来的小女孩儿，刚把团团扔到一边儿，张开胳膊准备给她腾出怀里的位置，就听得耳边咿咿呀呀地响起了逆天的台词： “秦仁秦仁~今晚让本座给你侍寝好不好呀~” 154 我也要 快要到家的时候，秦仁给鱼有容打了电话，确认了一下她的位置。 “我们在公交上。” “哦，那我在菜市后门等你，咱们一会儿一起去买鱼。” “嗯嗯！” 小蛇儿听起来很高兴，不一会儿，秦仁就在菜市场门口看到鱼有容。 以及她身后一脸阴晴起伏，躲躲闪闪的鱼灵儿。 “嘿…” 秦仁尬笑一声： “鱼师父…也在哈…” “……” 鱼师父没说话, 只是幽怨地瞥了他一眼之后敛回目光，脸上偷摸红了一下。 “哥。” 鱼有容倒是接过话来： “不是跟你说了，师父和我一起去买的衣服吗？” “哦哦，我忘了。” 秦仁敷衍过去，鱼灵儿这时开口了： “你们买去吧, 我先回家了。” “嗯嗯, 好好休息鱼师父。” 秦仁脑袋点的像鸡啄米： “鱼师父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待会儿带回来？” “没有…” “喝的呢？” “没有…” “豆浆呢？” “……” 鱼灵儿犹豫了。 众所周知, 豆浆和“喝的”是两种东西，鱼灵儿不是特别渴，对“喝的”没兴趣。 比如奶茶啊，可乐啊，鱼灵儿就没兴趣。 尤其是奶茶。 又是奶又是茶的，真是奇葩… 还有里面黑乎乎的美其名曰珍珠的玩意儿，噫… 也就孽徒会喜欢那种东西了，鱼灵儿是不屑的。 可豆浆就不一样了，那种难言的香醇如同仙酿，每当早饭有豆浆的时候，鱼灵儿都会抱怨蛇族与生俱来的小胃口，恨不得可以往自己的肚子里再多塞一些东西，专门用来下豆浆。 唰—— 于是，简单的犹豫过后, 鱼师父伸出两个手指头，小声嘀咕道： “两杯。” “好嘞！” 秦仁痛快地答应下来，鱼师父双手这才往小腹一揣, 迈着小碎步离开了。 其实旁边的鱼有容见状，是稍微有些感觉奇怪的。 豆浆变成两杯豆浆… 师父这大概是第一次在接受了哥哥好意的情况下, 还主动提高了要求吧？ …… “哥。” 鱼摊前，鱼有容捏了捏秦仁的胳膊。 “咋了？” “你是不是对师父做了什么啊…？” “？！” 正背手弯腰在看鱼的秦仁，差点儿一个趔趄摔进池子里。 “不对。” 不过马上，鱼有容咬咬唇，自己又摇了摇头： “哥，是不是师父她因为什么事儿为难你了啊…？” 鱼有容相信，比起哥哥欺负了师父，不懂事儿的师父为难哥哥的可能性，肯定才是要更大些的。 “没有的事儿，别乱想，咱今天一天不都还没见面吗…” 秦仁打着哈哈强行转移话题，抬手指了指池子： “咦？有容你看。” “看什么？”鱼有容踮脚。 “你看那条鱼，尾巴又顺又长，鳞片又亮又闪，很漂亮吧？” “嗯。” “哎呀，不过就是有点儿呆呆的，趴在角落里，看着文静的很。“ “嗯，是有点儿…” “对啊，很漂亮，但是呆呆的。” 鱼有容认真地点头，秦仁贼兮兮凑到她耳边： “有容，像不像你？” “……” 鱼有容耳朵就一热，嗔嗔地瞧着秦仁，扯在他胳膊上的手儿落下来，轻轻在他腰上推了一下： “哥—…” “哈哈哈。” 秦仁扯开话题成功，笑呵呵地揽了揽她的小腰： “好吧，我承认有些片面了，有容现在已经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撒娇的时候都会发嗲了。” “我没有…” 发嗲是洛瑶那种小姑娘的撒娇方式，鱼有容是大姑娘，怎么好意思发嗲呢，不过是喊哥哥的时候拖了点儿长音，稍微转了点儿音调，这都是情不自禁的而已… 总之不管怎么说，鱼有容同学被夸漂亮了，自然是很开心的，买鱼的时候就把哥哥说的那条呆呆的，漂亮的鱼儿选上了。 “就买它啊？” “嗯。” 还用问吗，哥哥喜欢的鱼儿，当然要做给他吃啊。 “老板，切片。” “要得！” 吩咐了热心摊主，鱼有容甩了甩手上抓鱼时沾染的水珠，甩不干净，就听哥哥的，把手儿给了哥哥，让他拿着纸巾帮她擦。 谁说画蛇添足是贬义词来着，明明鱼有容同学的小手这么好看。 秦仁回忆了下，小脚也是。 话说心相印也是yyds啊，瞧这纸，真白，捏着真软… …… “不过有容啊，家里人多，这条可能有点小哦。”秦仁边擦边提醒鱼有容。 “哥，你今天正式贵人多忘事，不是说买两条的吗？” 鱼有容指了指池子里： “小的做鱼片儿汤，大的做烧鱼。” 其实鱼汤最好用鲫鱼，可是鲫鱼那个刺啊，鱼有容怕家里的貔貅会嫌弃——虽然在流云宗的时候，那货没少从天池里偷鱼吃。 所以大小两条就都用花鲢好了。 “老板，再称一下这条。” 鱼有容蹲下来，白白嫩嫩的小手有着不符合外观的麻利，单手就抓起一只肥美的大鱼儿。 大鱼儿的身子比起小鱼儿，肯定是要肥美诱人一些，挣扎的力道也就更大，在鱼有容的掌心里跳的水滴四溅，惹得鱼有容同学一阵蹙眉： “真不听话…” 啪—— 她对着大鱼的尾巴处拍了一下，大鱼一下就老实了下来，看得秦仁暗自咋舌： “有容，没拍死吧？” “没，只打的屁股，晕过去了。” “……” 一般处理鱼不都是敲头敲晕过去吗… 看着大鱼翻起的白眼儿里泛着诡异的光，秦仁只能感慨不愧是蛇族修士，手法格外不一样。 “三斤！” 老板称完了鱼，不是很重，但是够了： “还是切片？” “切坨坨，或者条条吧，这条大的是烧鱼。” “要得！” 鱼有容如今说话，已经会带着蓉城人习惯性的叠词词，秦仁看她熟练地和摊贩沟通，是不是撩起一缕耳发，真是越来越觉得她像个持家有道的小媳妇了，心里不由地泛起一阵柔情。 这样的异界女孩儿，其实挺适合娶回家的呢… 当然，秦仁只是艺术性地感叹一下，并没有代入，毕竟自己已经有了一个优先要娶的叫做“程思云”的女孩子了。 “哥…” “嗯？” “……” 鱼有容眼皮子轻敛，贴着腿边伸出两只手儿。 原来是抓了第二条鱼，小手又湿哒哒了。 看来，当初的呆呆小蛇的确有变成心机小蛇的趋势啊… 秦仁有些想笑，拿出了纸巾： “给我。” “嗯…” ———————— “我回来了。” 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鱼有容提着大小两条鱼溜进厨房，秦仁则是提着一个牛皮纸袋，来到了电脑桌前。 “不用看了，里面的就是豆浆。”秦仁笑道。 “谁…谁看了…”鱼有容鼻子悄悄一动，心虚地收回目光，舔了舔红润润的小嘴。 秦仁取出豆浆，一杯放桌上，另一杯放进鱼灵儿手里： “一回来就打游戏？” “……” 鱼灵儿捧着豆浆啜了几口。 什么意思嘛？坏秦仁这是要教育鱼师父吗？鱼师父咕噜噜咽下一口香甜的豆浆，然后比较用力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 “本来不想打的…哼，可是心情不好，怎么了？你有意见么…” “没没没，鱼师父你继续…” 秦仁不敢有，抓了抓鼻子讪笑两下，暂且离开，往沙发上一坐，伸个懒腰抓过团团撸了两圈之后，忽然觉得家里好像缺了点儿什么… 正想着呢，卧室门打开了。 “啊，秦仁秦仁~” 又奶又糯的一串儿呼声响起，随后是小拖鞋跑在地板上啪嗒啪嗒的动静… 嗯！味儿对了！ 就是差这个玩意儿！ 秦仁转头看了一眼漂漂亮亮扑腾过来的小女孩儿，刚把团团扔到一边儿，张开胳膊准备给她腾出怀里的位置，就听得耳边咿咿呀呀地响起了逆天的台词： “秦仁秦仁~今晚让本座给你侍寝好不好呀~” 155 阳台上的倩影 按理说，给了徒弟，也要给师父，是合理的。 不过主动地要，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也要…” “……” 身旁的鱼有容在听到师父这句话后，讶异之下，一块儿鱼肉从嘴边差点儿掉出来。 幸好蛇族姑娘有根儿长长软软的舌头，粉粉地吐出来, 打着旋儿一勾一卷，嘶溜，接住了。 师父果然好奇怪啊，从试衣间出来之后好像就一直… 鱼有容蛮困惑的，不过有一说一，跟师父比起来，鱼有容还是个区区五百零一岁的小丫头，像师父这种大人的烦恼，有时候鱼有容不能理解也不足为奇。 所以只要不过分，鱼有容也就随她怎么闹好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她是徒弟，鱼灵儿是师父，尊师重道天经地义，在师父心情不好的时候，徒弟还是会很知礼地不去多嘴说她什么。 反观秦仁，他就和鱼有容同学不一样了。 “那个…我来我来。” 秦仁作为“试衣门”事件的两个当事人之一，多多少少知道鱼师父这股子不对劲的原因, 所以愣了一下之后, 也是马上反应过来，憨笑着拿起鱼灵儿的小碗，也给她盛汤。 “葱要吗？” “嗯…” “肉呢？” “要…” …… 饭桌上, 貔貅在呼噜呼噜无情干饭，秦仁叮叮当当给鱼灵儿盛了慢慢一碗鱼汤，再拿起筷子，撇下了一块鱼腹放进去。 作为鱼身上最为软嫩多汁的部分，细滑的鱼腹挂上炖出来的薄薄一层胶质，光看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而且跟其他部分不一样，鱼腹肉色洁白，只要汤炖的清了，就如雪一样，让秦仁忍不住想起了试衣间里，某条蛇儿纤细的腰间那同样白皙柔嫩的小肚皮… 嗯… 所谓“鱼肚白”，是不是就这样来的？ ———————— 【风云！雄霸天下——！铛铛~~！】 晚饭过后，秦仁一起跟鱼有容洗完了碗，刚出厨房门就听到震耳欲聋的台式风味中二台词。 “洛瑶！电视关小点儿！” “哦。” 洛瑶跪坐在沙发上，全身只有嘴皮子动了一下，然后继续直勾勾盯着电视。 “喵…” 还得是团团懂事，一伸尾巴把遥控器勾过来，圆乎乎的小肉球扒拉两下把声音关小了下去。 于是貔貅就不满意了，眼睛倒是继续盯着电视，同时一只白白的脚儿也从散开的一圈裙摆下冒出来，轻轻踏在遥控器上，藏在袜头里的一排脚趾头整整齐齐地一蜷，借着棉袜恰到好处的柔软摩擦力，再往回一抽，遥控器重新被拿会手里，调回了最大音量。 “洛瑶！” “啊啊啊~” 秦仁凶凶地过来了，小女孩儿熟练地哼哼两声，小屁股一抬，小腿依然跪着，身子就从沙发支棱起来，嗯嗯啊啊地倒在了秦仁身上： “就大一会儿嘛~一会会儿…” 撒娇是工作，看电视是生活。 小胳膊胡乱搂在秦仁腰间，洛瑶的侧脸懒洋洋地贴在他结实的腹部，亮亮的眸子却依然不忘初心地注视着电视。 “一会儿也不行。” 秦仁化身慈父，语重心长指了指身后： “开那么大声，影响鱼师父打游戏。” 鱼灵儿头也没回地冒了一句： “我有耳机。” “……” 呐，这个就叫做拆台。 但秦仁还是把声音关小了，理由是影响邻居。 “什么邻居，不就是唐波波嘛。” 貔貅双臂抱在软噗噗的胸口前，戏精附身，很装模作样地斜睨着秦仁： “姓秦的，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女人了——诶疼疼疼！” “这种可狱又可囚的话你能不能别张口就来？” 这就是被貔貅断断续续偷看了《回家的诱惑》的结果。 所以秦仁才及时阻止了这货再继续受到《甄嬛传》的陶冶，给她推荐了相对古早，相对中二的幻想系高武电视剧《风云》。 …… “话说雄霸老爷子的演员去世了啊…” 秦仁看着电视剧里的大反派心生感慨，时间过的好快，小时候跟顾清一起看这部剧的时候，还是用的34寸的显像管“大彩电”。 …… 当时的秦仁，喜欢用那种一团一团的，学名叫【拉菲草】的彩色塑料细丝，抓到自己头发上cos步惊云的泡面头，捂着自己的胳膊怪叫模仿麒麟臂发作。 而姐姐呢，就比较成熟一点。 每次看到弟弟“麒麟臂发作”的时候，顾清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脸红地啐他一下，但再成熟的小孩儿也是小孩儿，过后也会用纸巾包住自己的辫子cos里面的孔慈。 直到后来，姐姐比大多数同龄人提前发现了《风云》里的狗血之处，就很不屑cos里面的女人，也不许弟弟cos男人了。 男人和女人都不许cos，可那个年代的小男孩儿最大的快乐之一，就是扮演电视里的角色。 于是，心痒痒的秦仁，后来就只好cos里面的火麒麟，双手套着姐姐的红色拖鞋，四肢朝地给姐姐当坐骑了，每次姐姐都最高兴的那一个，骑的小脸儿红扑扑，香汗淋漓的才肯下来。 直到很久后，感受到自己付出和快乐的收益并不对等的秦仁，才终于放弃了cos。 …… 【聂人王，你终于又重出江湖了】 电视里，雄霸的台词把秦仁从记忆里拉了回来，屏幕上是那个儿时记忆里最经典的乐山大佛，雄霸搂着聂人王的妻子颜盈，将要大战北饮狂刀聂人王。 嗯…确实是狗血啊… 可为什么又感觉很想看？ “过去点儿。” 兴头被撬动，秦仁拍拍貔貅的屁股，赶出了一个位置，也坐上了沙发。 “秦仁，可乐。” “啧…” 可乐配电视，还挺会享受。 无妨，秦仁顺便也给自己拿了一瓶。 吨吨吨—— 一大一小俩人一起咕咚了一大口，然后取消暂停，继续播放。 …… 【莹儿，这一个月，你过的如何？】 聂人王一脸悲苦地看着雄霸身边的妻子，妻子笑颜如花，媚态十足： 【…你有多久没见过我笑了？你说我过的如何？…】 【…雄霸给了我女人的快乐，我要的一切…】 …… 聂人王不愧是江湖人称“绿人王”，如果不是貔貅在旁边，秦仁这会儿肯定会一脸吃瓜样地咧嘴嘿嘿傻笑。 这剧情。 真是要多狗血就有多带劲啊。 不过这样的剧情，感觉比《甄嬛传》之流，更不适合家里的小女孩吧？为什么秦仁反而会让洛瑶看呢？ 答案很简单。 秦仁侧目瞄了一眼，单纯的小灵兽目光炯炯，对里面这种台词既听不懂也不感兴趣，瞳孔里倒映着角色們的刀剑和恢宏的乐山大佛，水润的唇儿微微张开，就差点儿把“快开打”三个字喊出口了。 没错，跟秦仁小时候一模一样。 毕竟是漫画改编，内容核心是高武，小时候的秦仁看《风云》只为了看酷炫的武功，喜欢看他们打架，喜欢他们那些帅气的名字名号，招式秘诀，武器心法。 狗血剧情什么的，看不太明白，也根本不爱看。 眼下的洛瑶本来就是从一个修仙世界而来，看这样的片子，侧重的点自然也更偏向于秦仁小时候喜欢的那些东西。 “哦——！打了打了~” 五毛特效的打斗在洛瑶眼里显得无比紧张刺激，抬手把正在日常把玩史莱姆的团团抱了过来，不安分地挼起了她的毛毛。 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把玩别人者，必被人把玩。 “喵@#%￥…” 团团很有情绪地一阵骂骂咧咧，不过大家也相处至今也有这么久了，能忍也就忍了，不会再像最开始的时候跟洛瑶打架。 ———————— 一晚上下来，秦仁可以确认，《风云》的确是适合洛瑶看的剧。 可相应的，也很上头。 晚上躺在床上都熄灯了，洛瑶还一直在秦仁身上拱来拱去，修长纤细的一条左腿搭在秦仁腰上，茶多酚摄入过量一般兴奋地磨啊磨： “秦仁秦仁，熊大最后真的会一统武林吗？” “不会。还有，是雄霸，不是熊大…” “那雄霸最厉害的武功是哪个啊？” “三分归元气吧…好像…” “三分？还有七分呢？” “七分归运气。” …… 秦仁这会儿刚跟程思云聊完微信，正忙着给部长讲从女朋友那听来的格陵兰岛当地小笑话呢，自然是没功夫认真对待貔貅密密麻麻的提问，本来都是随意地在敷衍。 直到又一个问题被提出来。 “秦仁，火麒麟会被人当坐骑吗？” “……” 听到小家伙悄悄低沉了一点儿的语气，秦仁收起了吊儿郎当，放下手机认真地思索了起来。 他在意的，并不是小时候cos火麒麟的记忆。 而是【坐骑】这个词。 也是，有些东西，的确是要时间慢慢地修复… 不管怎么说，在摒弃宗主坐骑这个身份后，每一天对貔貅来说，都的确在变的越来越好不是吗？ “当然不会了。” 秦仁侧过身子，鼻子和她的鼻子蹭了蹭： “火麒麟是灵兽，地球上没有人会骑灵兽。” 有些人，尤其是小屁孩儿，是无所谓剧透的，秦仁也就不妨多跟她聊聊剧情了。 “其实，这个剧里啊，真正的王者坐骑不是灵兽，是颜盈。” “聂人王的妻子？为什么？” “这个嘛…其实我也不太懂，听说的。” 原来人也能当坐骑，上仙大人直呼地球人真会玩。 “对了，火麒麟后来还和聂风成了朋友，和谐。” “真的吗？” “当然，不信你往后看就是了。” “好耶~” “明天！” …… 这一晚，哄睡了貔貅后，秦仁满脑子乒乒乓乓都是刀光剑影。 不就失眠吗，秦仁也习惯了。 在遇到洛瑶以前，秦仁的失眠频率可是更夸张，如今来说，每晚其实倒比以前睡的香了，这偶尔一次失眠不是不能接受。 于是，半夜，秦仁起身，下意识摸了下口袋才想起戒烟了，就准备倒杯水，去阳台透透气。 他蹑手蹑脚，免得吵醒客厅里的两条蛇。 殊不知，到了客厅才发现，阳台上已经有一个身影了。 柔和的曲线勾勒着那人曼妙纤柔的身段，多一分则丰沛，少一分则清寡，幽幽倩影在夜色下双手叠腹，望着天上看不见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是同样失眠了的鱼灵儿。 156 灵儿（5500字两章二合一) 在地球上，蛇是冷血动物。 冷血动物会怕冷吗？ 应该是不会的，怕就冬眠呗。 只不过，来自万妖大陆的蛇，对“冬眠”是没有概念的，修行千百年的她们也更不会怕冷。 直到来到地球。 ———————— 九月的地球气温在逐渐降低，日晚的温差变得明显起来。 “阿啾~！” 和顾清一样, 某人的喷嚏听起来貌似也颇有一点儿自己的小特色，半夜的阳台上，略显弱气的背影打完喷嚏后，嘶溜溜地吸了吸鼻子，双手交叉抱住双臂，忍不住抖了个哆嗦。 “鬼天气…” 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 细细碎碎地从她的唇边飘出来。 看天气预报, 好像接连几天都是坏天气, 坏死了… 简直就跟某个人一样那么坏。 再抬头, 阳台上的鱼灵儿还是没有找到今晚的月亮，看来在“蜀犬吠日”的蓉城，不光见到太阳，连见到月亮也是一件很有困难的事情了。 “哼…” 鱼灵儿自怨自艾地轻哼，半夜睡不着的她，本来还说想学地球古诗词里的人那样，望月思怀一番，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月亮，一时只觉得更添几分忧郁。 “阿啾~！” 又打了个喷嚏，鱼灵儿哆哆嗦嗦地抹了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再看看身上这件新买的睡裙。 玉兰色的丝绸质地，文胸式的领口缝有蕾丝镶边，轻盈的裙摆贴合身形，原本熟魅的风格，裙摆却在腿根儿乍然收窄了几分, 作了一个可爱的内卷收边。 鱼灵儿怎么看都还是挺羞人的, 可是… 也的确挺好看的。 “……” 手指头捻动着裙边, 白天的些许个难堪的场景在鱼灵儿心里快速闪回。 掌心划在肌肤上的时候，越想，就越有种脸热热的，想要把脑袋钻进被子里藏着的感觉。 于是，鱼灵儿就又想打喷嚏了。 可是正要打，肩头却是蓦地一暖，旋即有热乎乎的气息从背后托上来。 “？” 反应过来的时候，鱼灵儿发现，一条薄毯已经披在了自己身上，顿时心儿一紧，扭头瞧去，秦仁正冲她比划着噤声的手势。 “嘘…” “你！” “嘘——！” 秦仁快呲牙了，使劲儿指着客厅里搭在被子外面的两条白皙的大长腿： “别把有容吵醒了…” “……” 从这一点上说，秦仁确实是跟鱼灵儿“利益一致”。 鱼灵儿玉手捏捏合合，唇瓣儿紧抿两下，就不说什么了，毛毯稍微遮了遮微敞的胸脯，扭头往阳台外挪了几个小碎步。 “坏人，走开。” 鱼灵儿小声地宣示了阳台的主权。 “好。” 秦仁点头： “那你把毛毯还我。” “还就还！” 有什么了不起的，鱼灵儿心里不知怎么的一揪，霎时就感觉身上的毛毯一点儿都不暖和了，伸手一扯，某些地方却立刻白耀耀地晃出一片。 “！” 鱼灵儿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着新买来的好看又羞人的睡裙呢。 哗—— 于是鱼师父迅速地重新把毛毯裹上了，比刚才还要更紧一些，连脖子都裹住了，只露出一张粉扑扑扑扑的俏脸儿，羞恼地瞪着秦仁： “秦仁！” “……” 秦仁哭笑不得，这货自己把自己搞的不自在，管他什么事儿啊。 “那个…” 他只能挠头： “新衣服…很漂亮。” “你…” 鱼灵儿忍不了了，抬起粉拳就往秦仁胸口招呼： “…你又看！你又看！” “废话。” 秦仁真怕了她了，索性一板脸，把毛毯往她小巧的肩头一箍： “那还不是你好看，我才看的？不好看的谁爱看？” “你…你！” 鱼灵儿顿时难以置信地脸红起来。 这个人怎么能这样说这样的话？！ 原来…原来秦仁真是坏人！ 就是电视里那种，白天还装模作样一下，晚上就彻底暴露的那种坏的不行的人！ …… 实际上，秦仁不坏。 他只是觉得抱歉的话说够了，可貌似起到的效果很有限，所以觉得应该也从鱼师父的角度做下思想工作，理解要互相才行。 也就是所谓的“双向奔赴”了。 …… “鱼师父，首先，在地球上，两个熟人朋友之间，被对方看到身子，并不意味着对方就会有什么邪念。” “……” 鱼师父不说话，秦仁便适当地补充一句： “当然，白天那种程度的话…怎么说呢，确实有点儿过了，但也没完全过…可咱们也说呢，无心之举嘛。” “……” “其次，按照地球的说法，越是美好的东西，越不应该藏在阴影里蒙尘。就是说…嗯…比如像这么漂亮的睡裙的话，你非要藏着掩着，那花钱买它的意义呢？随便买块布裹着不一样吗…” “不要说了。” 话到一半，鱼灵儿不自觉地颦起眉儿，打断了秦仁，又重新扭头转过去了。 睡裙睡裙… 老提这个干嘛？ 当她是个衣架子么？ 秦仁这么喜欢睡裙的话，干脆自己穿去不好么？ “鱼师父。” 怎么感觉这大蛇比小蛇更难哄呢，秦仁悻悻上前，扶着她的肩膀想把她转回来。 “走开…” 鱼灵儿就不转回去，扭了扭，像朵夜风里摇曳的小牡丹。 “你看，老是不听人说话。” 小牡丹倔强地不肯转过来，秦仁就只好自己靠过去，从她身侧稍微探出半个头，凑到她耳边： “…咱继续说哈，这个…漂亮的睡裙不该蒙尘，就跟人一样，漂亮的人更不该蒙尘，就跟鱼师父你一样…” “……” 什么意思… 所以并没有把她衣架子么… 诚然，鱼灵儿又不是尘世里的小姑娘家，才不会因为别人只夸衣服不夸她，就产生无聊的小情绪。 眼下的她，只不过是在意秦仁的态度问题。 秦仁态度端正了，没有光惦记着睡裙了，那鱼灵儿的耳朵就稍微动一动，姑且听他再说两句。 “…但是！但是哈。” 秦仁继续道： “我也不是说矜持的鱼师父就不好看，只不过呢，嗯…好看的人呢，她肯定是各种风格都好看的，矜持起来窈窈生姿，放开一点儿呢，就明艳动人…” “好了你停下…不要说这些了…” 怎么感觉身上热烘烘的，鱼灵儿略微把毛毯敞开一点儿，偷偷用冰凉的手背抹了抹双颊，然后也学秦仁刚才那样板起脸儿来： “大晚上的，你就是跑出来专门献殷勤，用这些可有可无的，什么…什么漂不漂亮的…无聊的话，来奉承我的么…” “不是。” 当然不是，秦仁很老实地摇头，然后很不老实地继续说道： “我本来都睡着了，但是忽然做了个梦，梦到阳台上养的一朵小花啊，被风吹的瑟瑟发抖，我一看，心疼啊，于是就惊醒了，结果起来发现你刚好在阳台。” 鱼灵儿微微抬头，犹豫地眨眨眼： “真的么…” “……” 秦仁呆了。 不是吧，居然信了？ 嘶… 这大蛇到底是难哄还是好哄啊，秦仁有点儿不好说了。 总之先哄吧。 “嗯，真的。”他斩钉截铁地点头。 “我不信…” 鱼灵儿信了也要说不信，秦仁表示理解，笑了笑： “信不信都行，简单点儿说，就是看你阳台发呆，怕你着凉，给你送毯子来了。” “我是流云宗主。” 鱼灵儿吸吸秀气的鼻子： “宗主不怕冷。” “宗主是不怕冷，可鱼灵儿怕。” 鱼灵儿的肩膀不宽，毛毯老打滑，秦仁捏住两个角在她锁骨的位置栓了个结。 “说了不冷了…” 她低下头来小声嘀咕，双手不怎么安分地轻轻扯着结头。 “别动，待会儿扯掉了。” 平日貔貅爱吃手指头，秦仁撇习惯了，所以很熟练，把她的手儿也撇下来。 谁知这一碰，却是意外的冰凉。 好家伙，虽然一直都知道很多女人的手脚都容易冰凉，可这九月的晚上，也能冻到这种程度？ “啧，在外边儿站了多久这是…” 什么宗主，不还是普通女人的身子吗，秦仁往手心哈了口气，把她的几根手指头一齐捏进手里。 “诶…等…” 鱼灵儿的心兀地一慌，下意识往外抽了抽。 “急什么。” 秦仁皱眉，轻轻一拍她的手背： “捂会儿。” “……” 他不轻不重地开口，鱼灵儿的动作就不由一滞，心间朦朦胧胧的，如葱的十根纤细手指就由得他放进了掌心。 略粗糙，很厚实。 指尖的凉意在他掌心的温热中徐徐融开，也融在鱼灵儿心底，升起淡淡的异样… “对不起啊。” 秦仁的声音响起，鱼灵儿一怔： “什…什么？” “因为白天的事儿，让你不舒服了，大晚上出来受冻…” “我…我不冷…” “……” 谷溔 秦仁差点儿被她的嘴硬气笑了： “不说现在吧，就刚才，老远就看见你的背影在哆嗦。” “那不是打哆嗦，是打激灵…” “有区别？” “有，打激灵就是容儿白天时候的那个。” 秦仁一乐： “哦，你们蛇族那个特有的第六感？” “嗯。” 反正都嘴硬了，就嘴硬到底吧，鱼灵儿脸色微红地坚持着： “那叫蛇蛇感应。” “……” 神特么蛇蛇感应，这怎么听也不像是来自一个修仙世界的正经名字，秦仁想笑又不敢笑太狠，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盯着鱼灵儿看啊看。 鱼灵儿被看的耳朵发热，下意识想躲一躲，结果发现好像手也被他捏着呢，没地方躲。 “你乱看什么…” “不是乱看，我是在想，你和有容的感情真的很深呢。” 容儿… 鱼灵儿的心莫名一跳，瞥了瞥沙发上沉睡的徒弟。 “…怎么突然说这个…” 她的声音不自觉小了几度。 “你们是师徒呗，看到她就想起你，看到你就想到她。” 秦仁倒也不好意思直说你们两个的手捏起来很像： “不管大事小事，好事坏事，有容经常念叨你，你也经常念叨有容，总觉得…这就是真正的家人了。” “才不是…” 鱼灵儿摇头，微微撅起嘴： “她就是个普通的不孝孽徒罢了…” “孽徒？情同母女的那种？” “哎呀，你就爱胡说。” 所以才说他是坏人来着… 鱼灵儿此时听到这种话，倒也不完全是不好意思，主要是…怎么说呢… 冥冥中，就老有一股子难受的情愫在萌动，秦仁又偏要这会儿来扯她们师徒感情的事情，就搞的她这种情愫越发让她坐立不安… “师徒就是师徒。” 鱼灵儿试图严肃起来： “别口花花了，秦仁你知道吗，按理说，你都该叫我一声师父。” “为什么？” “因为容儿认你做了兄长，那你就该是她的师兄，而我自然也就是你的师父了。” “可你们流云宗又不收男弟子，而且我也修不了仙。” “那是自然，我只是单指称呼，辈分。” 夜色静谧，正是多愁善感之际，鱼灵儿说完埋怨似的一叹气，也趁机吐露了个小心声： “其实…你老鱼师父鱼师父地叫我，我一直听着都怪怪的…” “怪？” “嗯，听着像…想…” 鱼灵儿嘟嘟囔囔，柔嫩的指尖儿也不安分地秦仁掌心里抠了抠： “…像杀鱼的热心摊主…” “哈哈哈…” 秦仁没绷住，把鱼灵儿又羞又慌，玉脚一抬就往他小腿上赏了一下： “嘘——！” “哦哦哦…” 秦仁牟晗笑意，抱歉地紧紧抿住嘴巴，鱼灵儿没好气地嗔他一眼，缓缓扭过脸，正准备确认一下徒儿有没有被吵醒呢，结果却听到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师…父…” “！” 该说不说的，这一下可把鱼灵儿惊了个好歹，她心中咯噔一声，双手猛地从秦仁手里抽回，脖子僵硬地转了过去… “诶…？” 然而，万幸，面前并没有鱼灵儿想象中的惊险一幕。 沙发上的徒儿依旧酣睡，方才听到的那声“师父”，不过是梦话罢了。 “师父…” 果然，又是一声。 容儿这孩子，平时顽劣归顽劣，结果连梦里都在想着师父… 鱼灵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那种难受的情愫又加剧了几分。 “师父…好笨…” “……” “屁股…翘过来…” “…………” 好吧，鱼灵儿收回刚才的心情。 “咋了啊你？”秦仁此时也好奇地探过头来。 鱼有容的梦话声音小极了，也就是鱼灵儿的敏锐感官，刚刚恰好在高度警惕的情况下才听到了，秦仁是并没有听到的，所以对鱼灵儿的行径很茫然。 “没事儿，我就看看容儿…” 鱼灵儿不多解释，没吵醒这孽徒就算走运了，她一边庆幸着，一边又把两只手儿重新塞回了秦仁热乎乎的掌心里… 咦？不对！ 为…为…为什么要塞回去啊！ 当鱼灵儿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总不可能又抽出来吧？进进出出进进出出…这把人家的手掌当什么了？那还真不如找个地缝钻！ “秦…秦仁！” “？” “你…真就坏死算了你！” “……” 女人的脸真是六月的天。 秦仁无辜地看着鱼灵儿绯红的面庞，一时语塞，作为小小的报复，最多也就只能手掌稍微发力，使劲儿按一按了。 “嘶…” 鱼有容可没想到秦仁敢报复，本来就气呼呼的，这下直接腮帮子要一鼓一鼓的了。 “…坏人，你轻点儿行不行！…” “…容儿听到了怎么办？…” “…嘶…？” “…你还来？容儿她要是真的…” “…呀~…” …… 是夜，鱼有容在客厅睡的香甜。 是夜，失眠的鱼灵儿压抑着声音，跟秦仁在阳台上打闹。 …… 讲道理，难得跟鱼师父闹一回，秦仁多少有点儿不亦乐乎，半分钟过后才点到为止。 “鱼师父，怎么样？这下怎么也不会冷了吧？”秦仁笑道。 “呸！鬼把戏…” 鱼灵儿面带浮霞，眉眼间挂着有意无意的嗔怪，颇有些不满和委屈： “还叫我鱼师父…刚才的话都白跟你说了…” “呃，其实我觉得，真没人会联想到杀鱼的摊主什么的。” “o(￣ヘ￣o＃)” “行行行，那要不就叫…” 今晚是来跟人家彻底误会隔阂的，秦仁自然什么都依着她，想了想，试探着凑到她耳畔： “…灵儿？” “……” 鱼灵儿偏着脑袋没说话，秦仁看不到她的脸色，默默握着她似乎在微微冒汗的手儿，等了10秒，20秒，30秒… 也不知道在等个啥，直到生生等了一分钟后，秦仁忍不住刚要开口了，鱼灵儿终于才从唇间挤出了几个字： “…私…” “私？” “…私底下的时候，可以…” “敢问私底下是指？” “…就…就是只有我们的时候…” “呃，那有容她…” “她在的时候也不行！” 鱼灵儿肯稍微抬起一点头了，夜色拂在俏丽的脸上，两弯柳眉似紧张又似委屈地微蹙，长长的睫毛扑闪，眸光里倔强地压抑着的羞赧在这一刻透出了格外动人的韵味： “…秦仁，我实话告诉你，其实容儿她…她对你…” 鱼灵儿音量越来越小，秦仁眯起眼睛，竖起耳朵： “有容怎么了？” “……” 又是沉默。 十几秒后，秦仁感觉掌心里原本绷的有些僵硬的几根手指头蓦地一松，旋即，鱼灵儿再次低头下去： “没什么…” “？” “我就是想说…有容她从小没有师兄弟，所以她对你…是…像亲哥哥一样看待…所以你…” “嗯，对她好呗，明白。” 真好，这就是秦仁会感慨师徒俩情同母女的原因，秦仁心中也挺温馨的，咧嘴一笑： “放心吧，灵儿。” “好了好了！你快去睡了！” 鱼灵儿脸红红，心跳跳，下起了逐客令： “醒来以后…白天的那个事情就不许再提了…” “嘿嘿，好嘞！” 那就好，也算是解了个小小的心结吧，秦仁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所以灵儿，这算是原谅我了吧？” “嗯…但你还是坏！” “好好好…” 坏就坏吧，男不坏女不爱，说起来，这辈子最喜欢说自己坏的人，其实还是程思云呢。 “对了，灵儿。” “说…” “没啥，就是想夸夸，这裙子很适合你。” “哦。” 天下男人一个德行，得到原谅的秦仁，也不可避免地进入了嬉皮笑脸环节： “灵儿。” “又干嘛…” “真可爱。” “你走不走！” “走走走…晚安啊。” “……” 在鱼灵儿面红耳赤的小拳拳驱赶中，秦仁回房了，也睡得着。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回房后，有个可爱的人儿还依然在阳台上发呆了许久许久，一手轻捏着手指，另一手攥着身上的毛毯，心情比失眠之前更加复杂了… 7017k 今天的更新算在明天 。 157 小母蛇与小母狗 第二天，秦仁醒的很早。 昨晚本就失眠，又醒得早，秦仁的脑壳又昏又沉。 【15度，阴】 都说蓉城天气没有春秋，过了三伏就是三九，秦仁瞧着手机屏幕, 磕着牙齿抹了抹腿上的鸡皮疙瘩。 嘶溜—— 毕竟身上还挂着一只小家伙，秦仁一不小心抹过头了，有那么几根手指头溜进了某灵兽的霸气小内裤里。 “嗯唔~…” “……” 熟睡中的小女孩儿脸上挂着薄薄的红晕，小屁股不舒服地扭了扭，鼻腔里浅浅的哼哼声，自然而然地散发着所有女孩子与生俱来的稚嫩而青涩的妩媚。 “老妖婆…三百岁…” 无心之举让秦仁老脸有点儿挂不住, 默念着某些关键词平复一下心里漾起的小涟漪, 慢慢把手指抽出来。 “唔嗯~” “……” 小屁孩儿瞎呻唤什么啊… 秦仁老脸又是一热，真想把这货的嘴巴堵上。 “嗯？什么味儿？” 早起的昏昏沉沉中，鼻前似有淡淡的芬芳一闪而逝，像黑暗里的一道柔光让秦仁稍微提起了点儿精神。 首先肯定不是洛瑶的味道。 洛瑶的味道秦仁太熟悉了，秦仁扯起自己的T恤闻了闻，却是并不很熟悉的淡淡的玫瑰花味儿。 玫瑰… 秦仁并没有刻意去尝过家里女孩子是什么味道，可却记得很久之前，鱼有容同学买的第一瓶沐浴露，就是玫瑰味的。 说是…为了想念师父… “哦…” 秦仁顿时恍然。 是了，昨晚的鱼师父… 脑袋一下清醒了不少，秦仁回忆起了昨晚和鱼灵儿在阳台的“谈心”，嘴角情不自禁地浮现一抹温馨的笑。 “灵儿啊…” 不得不说，鱼师父是个蛮有趣的小女人，秦仁挺高兴能和她解除白天的误会，也挺高兴两人的关系能借此亲近一些。 毕竟事到如今，他无法否认, 自己已经无法避免地，把这几个异界来客看作自己的“家人”了。 越缺少的, 越宝贵。 家人, 就是秦仁最珍视的宝。 从前, 只有顾清。 现在，还有她们。 将来，还有橙子。 “嘿…橙子…嘿嘿…” 想到最后一个，秦仁温馨的笑容变了味，有点儿憨憨的，也充满了幸福。 不过嘛，橙子还有很久才回来，“老丈人”那边的关系也急需秦仁好生打点一番，秦仁感觉还是挺任重，也挺道远的。 …… “阿嚏！嘶…” 不知不觉坐在床上发了半天呆，一个喷嚏也是把秦仁打回了现实，并且很快发现了自己早醒的主要原因。 没错，他是被冷醒的。 而且外部天气还是其次，主要是怀里这只在夏天号称“人肉空调”的貔貅吧，终于在降温的时候开始暴露出其体质麻烦的一面了。 “好冷…” 秦仁摸了摸洛瑶的手背，居然跟昨晚在阳台吹风的鱼灵儿的手差不多冰。 再摸摸额头，稍微好一点儿，但也是凉凉的。 然后是腋下，嗯…要更暖一些了。 胳膊的话，就和手背一样冰。 还有大腿… 小腿… 肚子… 胸口… 脚趾头… …… 在充分地检查过后，秦仁面露严色，基本可以确定，随着季节的推移，洛瑶将逐渐变成一个睡觉时碰不得的冰坨坨。 虽然有些地方，比如腋下啊，胸口啊，还有秦仁刚才手指不小心滑进去的地方…这些倒是比较暖乎乎的，可最主要的大面积的皮肤，依然跟夏天一样冰冰凉凉。 想当初，秦仁之所以答应貔貅跟自己一起睡，就是看中了她的体质。 这以后天气冷了的话，她这体质不仅没用了，而且还会起反作用，作为一个普通人类，秦仁要是再这样抱着她睡觉，肯定隔三差五就会被冻感冒一次。 “嗯…” 所以貔貅没用了之后，秦仁冬天又该和谁睡呢… 哦不对。 秦仁摇摇头，这说法有歧义，他并没有什么变态的私心。 所以准确地说，应该是冬天的时候，家里的所有床位该如何分配。 …… 据秦仁了解，家里真正的两个蛇族姑娘，并不像地球上的蛇类一样属于真正的冷血动物。 是，她们夏天也和貔貅一样不怕热。 可天一冷，她们却肯定也是要怕冷的。 昨天看到鱼灵儿哆哆嗦嗦，秦仁就已经挺心疼了，之后降温的话，她们师徒难道还要继续睡在客厅吗？ 买个柜式空调… 或许是个办法，可这公寓的商用电那么贵，鱼灵儿的首饰换的那些钱用来这样挥霍，感觉也太虎了。 贵在其次，主要性价比也太低了。 精打细算二十几年的秦仁，深知钱花起来到底有多快，除非有千百万的殷实家底，他才会干出这种地主家的傻儿子行为。 …… “唉，说到底，还是当初没经验，租什么不好租了个公寓…” 秦仁现在抓头发懊悔也来不及了，关键是之后换季降温的就寝问题，他必须该好好考虑一下了。 —————— “电脑桌挨着阳台的话，能不能腾出一张床的空间呢…可是茶几不就…” 起床后的秦仁一边洗漱一边琢磨家里空间的改造方案，甚至在手机上把整整八季的《梦想改造家》节目都点击了缓存，准备等有空了在里面找找灵感。 “哦？看来我还不是最早的啊…” 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动静很准时地响起。 一想到贤惠的小蛇儿每天都是早早地起来，早早地晨练，早早地做饭，秦仁在温暖之余也着实有些感动。 今天他难得跟鱼有容同时早起，洗漱完后便蹑手蹑脚来到厨房门前。 厨房门留了个缝，里面灯光通明。 灶台前，一位厨娘将平日的马尾辫儿盘作了髻，整洁利索，白皙的颈后只冒着几根浅浅的发丝，粉色围裙的颈带挂缀其上，沿着身段贴服地垂下，在翘挺的臀线上方掐拢着系上一个简单的扣，衬的那盈盈腰肢更添几分婀娜柔美。 咕噜咕噜… 今天的早饭是汤圆，虽然简单，但小厨娘鱼有容还是很认真地用了两口小奶锅。 一口煮了醪糟。 另一口没有，是专门给师父的，因为师父不擅喝酒，哪怕是醪糟这样的米酿。 在秦仁看来，这不仅是认真，而且是很专业。 因为醪糟汤圆用的醪糟，必须要加白糖煮才能去除生涩味，直接一锅煮，然后用热水把醪糟冲开的话，味道会蛮奇怪的。 至少秦仁从小到大都这样处理醪糟汤圆，也不知道是不是买的醪糟有什么不一样，所以也是这样教鱼有容的，鱼有容显然牢记在心了。 “呼……呼……” 秦仁继续在门缝外看着，看到鱼有容从两口奶锅里各舀了一小勺汤，放到唇前吹了吹，然后探出长长的舌，粉嫩舌尖儿一分为二，同时品尝两个小勺里的味道。 “哟？还能这样用？” 秦仁眼睛一亮，对鱼有容的自我开发很满意，直呼不愧是天才少女，咱家小蛇就是聪明。 尝完味道，少女颦眉，明显略有不满，拿来调料罐欻欻往两口锅里加了一些，搅一搅，再重新舀两勺汤水尝尝。 “呀！嘶…” 然而，这回心急了。 鱼有容把两个勺子哐当一扔，眼睛瞬间泛起水光，一脸难受的模样，一看就是烫到了。 “有容。” “哥？” “没事儿吧？” 秦仁自然不能沉迷偷窥的恶趣味，立刻走了进去。 “哥…” 没想到秦仁今天起这么早，但这不重要，看到哥哥来了，鱼有容的声线就不自觉有些发软，会说话的眼眸儿眨了两下，就闪动起稍稍委屈的光晕来： “哥，有点儿疼…” “废话，那能不疼吗？” 秦仁左手轻搂着小蛇的腰背，右手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脸蛋儿： “别沾冷水，舌头吐出来，吹一吹。” “嘶嘶~” “……” 鱼有容同学是抿着唇瓣儿伸出舌头来的，于是发出了吐信子的声音，宛如一条真正的小母蛇。 “嘴巴稍微张开一点儿。” “啊——” “好，然后再吐舌头，哈气。” “哈——哈——” “……” 妈蛋，这味儿好像也不对啊，不成小母狗了吗… “哥…好了吗…”“咳…这个要问你，又不是我被烫到了，反正…应该差不多了吧。” 张嘴吐舌的动作，一般人也坚持不了太久，更不用说本来舌头就长的鱼有容同学了，才刚吐出来一小会儿，透明的晶莹香涎已经开始往粉润的舌尖凝聚，眼看就要一线线滴下来。 此情此景，不仅鱼有容觉得有点儿羞耻，秦仁也有点儿顶不住，所以及时叫停了。 “以后小心点儿啊。”蛇族的舌头比人类敏感的多，秦仁估计被烫到应该也比人类要疼的多。 “知道了哥。”鱼有容脸红红，舌头虽然无大碍，可哥哥的大手好像还搂在她的腰儿上呢。 “对了，有容。” “嗯？” “我没看到鱼师父呢？” “哦，她去练剑了。” “练…练剑？” 秦仁讶然，说起来他都差点儿忘记鱼灵儿是个剑修了。 毕竟她在《英雄联盟》里玩的最多的是蛇女，出的最多的装备都是魔法装备。 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练剑来了… 。 158 鱼灵儿？女朋友！ “在哪练？” “公园。” 根据鱼有容同学提供的信息，秦仁怀揣强烈的好奇心去了公园。 “白鹤~亮翅——” 公园里，儿童乐园区域的那一片不大不小的广场上，一个沉重的音箱正在播放叮叮咚咚的类似广播体操的伴奏，里面的女性旁白充满了上个世纪新闻主播的古早味。 现在是大早上，儿童乐园没有儿童，所以就成了一帮大妈们的健身圣地。 别看今天冷, 公园雾气蒙蒙，可一位位膀壮腰圆的大妈们却是精神头十足，个个身着单薄大褂，拿着一柄剑在比划太极剑法24式。 太极剑，慢节奏，可热身活血，的确是比较适合老年人晨练的。 可今天, 这里的大妈们在队形上却个个心不在焉。 她们身体随着悠扬的伴奏练习，眼睛却时不时就瞅向旁边, 一颗大槐树下身着古装的年轻女人。 是鱼灵儿。 她也在耍剑。 可跟慢悠悠的太极剑不一样。 白衣翩翩，仗剑如舞，一招一式，如电影里一般捎带着凌厉气势。 尤其是那时不时的铿锵嗡鸣，那一道道睥睨的劲气… 总而言之，当这个女人脚下的满地落叶被硬生生清出一片完美的圆形空地出来后，大妈们就都不约而同地把阵形离她挪远了好几米，看向她的目光更是有复杂有惊讶也有佩服。 “武校！绝对是武校！” 终于，没多久，好好耍剑的大妈越来越少，停下来八卦的大妈越来越多。 “不不，我看是拍戏的…” “啥啊, 摄影机都没有。” “什么拍戏啊，现在人人都能拍戏，这是在直播呢。” “直播好诶，手机在哪呢？我看它们直播的都架架子来着。” “不知道，放草里了吧？找找看…” “哎哟, 可别把我拍进去了…” …… 看得出大妈们还是能跟上时代潮流的，各种想象力发散的很全面，秦仁赶到这里的时候，甚至看到已经有个卷发大妈眼冒金星地上前跟鱼灵儿搭讪了： “姑娘，是住附近吧？” “诶？嗯…” “哦，好啊好啊，多大啦？” “我…我…” 比起舞剑时的从容潇洒，面对大妈的问题，鱼灵儿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双手把合鞘的长剑横握在小腹前，像个被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的小学生一样站着。 “我…我不小了…有一…一千……” “害！” 显然，卷发大妈是不听人说话的类型，笑呵呵地一甩手： “大点儿好！女大三抱金砖啊！何况这保养的…啧啧，这小皮肤，小脸蛋儿，可真水灵…” “不是，我…” “姑娘啊，结婚了吗？” “结…？” 鱼灵儿要阿巴阿巴了： “…我没有，我还…” “呵呵呵呵——” 大妈双手抱在肚腩上，一个战术后仰，笑的很慈祥： “不好意思啊，阿姨我呢，主要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俊的姑娘，加上这心情一好啊，所以就多问了几嘴…其实啊，我有个儿子，今年呢看上去也跟你差不多大…诶诶诶？你干嘛？你谁啊？” 喋喋不休的大妈正图穷匕见呢，却忽觉背后一阵力道传来，自己噌噌噌就退了好几步，扭头一瞧，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男人正耷拉着眼皮，略显忧郁地，阴戳戳地俯视着她。 “阿姨，借过一下。” “借…” 大妈当时就愣了下，这么宽的广场，你跑我脸上借道？ 这小伙子怎么回事儿？ 人长的挺帅，怎么对老人这么不礼貌啊？ 大妈当时就要撸袖子指点一下不礼貌的秦仁，然而秦仁紧接着一句话直接就把她干沉默了。 “我是来接我女朋友的。” “？” “？？？” 吃惊的大妈，并没有注意到她身后更加吃惊的鱼灵儿，双手有些无措地在衣服上擦了擦： “哦哦那个…啊哟我还以为…哈哈哈抱歉啊小伙子！我听这姑娘说没结婚就…” 大妈结结巴巴尬笑两声，自己还没说清楚呢，其他一直看戏的几个大妈终于忍不住了，各种哑铃般的嘲讽笑声此起彼伏，当时就把她拉了过去。 “王老太婆过来吧你！” “哈哈哈，我说你硬是胎神。” “丢人现眼，没结婚又代表没耍朋友！” “一见到漂亮女娃娃就冲上去，真的是…” “快过来吧王老太婆，人家男朋友看起这么岑展…” …… 伴奏继续，大妈们接着舞。 王老太婆的脸肯定是丢了，大妈们也有了新的谈资，而槐树下的鱼灵儿已经懵懵懂懂地被秦仁牵着手儿走远了。 “好…好了秦仁。” “嗯？” “她们看不见了，可以了…” “哦。” 秦仁松开了手掌，望着满脸通红的鱼灵儿，清了清嗓子： “那什么，这次，你应该不会说我轻浮吧？” 鱼灵儿可是不是鱼有容，在某一天得知【女朋友】就是【道侣】的时候，一下子就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概念了，所以也就清楚秦仁刚刚是帮她解围。 “你不轻浮。” 于是鱼灵儿很通情达理地点头： “你只是坏。” “那你就是笨。” “我怎么笨了？”鱼灵儿不服，徒弟说她笨就算了，凭什么徒弟喜欢的男人也要说她笨？ “你不笨，那就是傻，人来疯，大早上的，穿这身衣服傻乎乎跑这儿耍剑干嘛？” 秦仁顿了顿，再补充一下： “嗯…虽然很好看就是了…” “o(///-///)o” “…然后练起剑的样子，嗯，也很美…” “不…不许说了！我我…我已经知道了…” 秦仁用的字眼越来越过分，连【美】都出来了。 某流云宗主，修炼至今一千两百二三岁，还从来没人用这个字形容过她呢… “我今天只是…出来散心。” “剑呢？” “练剑就是练心嘛…” “还非要穿这身儿？” “找以前的感觉，怎么了嘛，不行么！” “没没没，行！” …… 鱼灵儿抱着长剑，和秦仁并肩走在公园里，走在回家的路上，秦仁后来一直没有怎么说话，鱼灵儿也是，只是偶尔抬眼看看他的侧脸，看完就马上收回目光，继续款款而行。 “灵儿。” “嗯…嗯？” 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后，鱼灵儿心儿猛地一跳。 昨晚约好的那个…他还真的就… “那个，要吗？” 秦仁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早点摊，上面写着黑豆豆浆。 “黑豆的…” 鱼灵儿抬头： “…会好喝么？ “会的。” 秦仁点点头，直接就走过去买了，鱼灵儿就紧紧跟过去，静静地等了一会儿之后，豆浆做好了。 “给。” “谢谢…” 鱼灵儿接过来，边喝边继续走，两个人依然没多余的对话，一直到进了小区后，鱼灵儿的豆浆喝了一小半了，秦仁忽然开口： “怎么样？” “还行，不是很甜，渣有点儿多。” “不。” 秦仁摇头： “我是问你喝了热的之后，身上还冷吗？” “诶…？” 鱼灵儿一怔： “…你…你怎么知…” “所以说你傻。” 她的话被打断，接着是抱着剑的那只手，像昨晚一样地被轻轻捏进了那个暖暖的掌心里： “可能舞剑的时候还热乎着，可这个天气，一旦停下来不动，再被大妈折磨一会儿，就凭你身上这么薄的两件儿，啧…关键是明明很冷又不说，什么小笨嘴…” “要你管…” 鱼灵儿默默听着他的嗔怪，埋着脑袋，只是放在他掌心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稍微用了点儿力，塞的更深了一些。 秦仁，果然是个坏人。 坏死了… 。 159 哥，你们在干什么 周末好，周末妙，周末呱呱叫。 打工人的周末选择虽然不多，不过有就已经很爽了。 秦仁现在就很爽。 茶几上摆着一瓶梅见牌青梅酒，一叠鱼皮花生，几根脆香米, 电视里放的是无厘头始祖级电影《白头神探》。 “嘿…嘿嘿…嘿嘿嘿……” 秦仁侧躺在沙发上边看边傻笑，好不自在，小酒喝着，小花生吃着，小猫撸着，小胸蹭… 嗯？ 混进了奇怪的东西，秦仁脸一黑, 头一低, 没好气地瞧着某个爬到身上的小女孩儿： “干嘛？” “鼎愣（秦仁）~” 洛瑶开启仓鼠模式，两个小腮帮被花里胡哨的零食塞的满满的，含含糊糊地提要求： “不…不均匀…” “啥？” 咕噜—— 语无伦次的洛瑶把嘴里的零食咽下去，重新大声地语无伦次： “本座要看不均匀！” 秦仁露出地铁老人手机.jpg的表情凝神思索半晌，才反应过来这货说的是“步惊云”。 “明天再看，今天电视归我。” 秦仁喝了口梅子酒，悠哉地“嘶哈”了一声： “这看电视多是一件美事？可自从你来过后，它就基本被你和团团霸占了，今天让我享受一下不行啊？” “可你明明是自己更喜欢打游戏一点儿，所以才不看的！” “……” 灵兽大人可不是傻瓜，一语道破天机。 秦仁也没法反驳，时代确实变了，小时候恨不得把脸贴在电视上，如今哪怕也不怎么爱打游戏了，可对电视的兴趣却依旧不如电脑和手机。 以前秦仁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 打开电视的唯一作用就是当做bgm, 给家一个“家”的感觉, 可以感觉不那么寂寞。 “瑶啊…” 然而, 男人的借口就像女孩子胸口的小沟沟，挤挤总是有的，比如秦仁马上就想到了一个： “…俗话说此一时彼一时，你也知道，现在灵…” “咳！咳咳咳！” 从来在电脑前都是专心致志的鱼灵儿，此刻却是连连干咳带跺脚，取下耳机一扭头，稍有躲闪的目光先是往餐桌上玩手机的鱼有容方向瞥了两下，旋即便面带羞红，没好气地横了秦仁一眼。 “啊…那个…” 是哦，说好只有私下才叫“灵儿”，差点儿破戒了。 秦仁一阵呲牙以示歉意，接着继续改口对洛瑶说道： “…瑶啊，你也知道现在鱼师父比我爱打游戏，这是人家唯一的爱好了，我不能夺人所爱吧？” “宗主打游戏，小鱼玩手机，顾清…还有顾清，整天在卧室里吃那个…什么…精…” “精神食粮。” “对！反正就本座什么都没有了。” 没办反，小女孩儿就是这样，区区一个周末，可对她来说却是很漫长的一天，无聊起来就会抑郁，就要闹了。 “我说，你不也有手机吗？”秦仁漫不经心地捻起一颗花生米往嘴里放。 “那个太小了。” 洛瑶“啊呜”一口张嘴截胡，把花生米抢进自己嘴里： “小的已经满足不了本座了。” “……” 秦仁一脸黑线，不过仔细想想，就好比自己看惯了4K屏幕之后受不了1080P一样，洛瑶看剧习惯了大屏幕，适应太久，的确可能已经回不去了。 “嗯？且慢。” 有道是睹物思人，秦仁盯着貔貅的小胸脯看了一会儿，忽然又想起来了一样东西： “平板呢？” “平板…唔…平板也行。” 自从有了手机，洛瑶看剧用电视，斗地主用手机，很久没用平板了，这会儿想起来马上就笃笃笃跑到卧室。 “找到啦~” 翻了一会儿，洛瑶捧着老旧的平板电脑回到客厅，高高兴兴地踢掉小拖鞋，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哦嚯嚯~” 秦仁当时面色就一阵古怪地扭曲。 “你怎么了？”洛瑶歪头。 “没什么…” “哦。” “别！不要！” “？” “…你…别动，然后…换个地方坐…” ——————— 貔貅体质特殊，不仅是夏天的人肉空调，本身还是个无线充电宝。 许久没用的平板电脑早就没了电，不过洛瑶往手里一捧，平板依旧自动开始缓慢地充电。 “秦仁秦仁。” “又怎么了…” “看不了。” “啊？不会啊，我有会员啊。” 秦仁皱眉，拿过平板一看，当时就很不得骂娘。 尼玛，电视会员跟移动设备会员不通用… “煞笔爱奇艺…” “煞笔腾训…” “煞笔优酷…” “煞笔陈睿…” 秦仁挨个查看了主流视频平台，然后在心里挨个把这种电视会员不通用的平台骂了个遍。 没办法，秦仁想了想，就准备把电视让给这货算了，于是揉揉脖子，敲敲后背，再捏捏肩膀，深呼吸一口气准备起身。 而他没注意的是，在自己敲背捏肩的时候，貔貅清澈的双眸一直在若有所思地定定地看着他。 “来吧，给你看不均匀。” “不要。” “？” 秦仁很意外，自己刚从沙发起来，两只小手却又推着他的胸膛把他按回去了。 “本座不看了。” “那你…？” “我去找唐波波，她们家也有电视，而且她妈妈不看电视。” 小女孩儿说完，嘿咻嘿咻地把小拖鞋重新穿好，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回头，小脸儿微微泛红地哼哼： “周末的…周末的电视让给你…” “哟？” 秦仁怔了怔，继而温然一笑： “瑶瑶你…唔唔？” 洛瑶抓着小裙子往秦仁脸上一阵甩： “感…感谢的话，等你休息够了再说给本座听…” 小女孩儿撂下这句话，就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出家门了。 而秦仁自然是心中一片馨然。 这就是养成系玩法的成就感吗… “哼！” 砰——！ “？” 真是世事无常，秦仁刚要重新躺回沙发享受惬意周末，身后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动，又把他惊的坐了起来，疑惑地看向电脑前的鱼灵儿： “怎么了灵…” “咳！” “哦哦。” 真麻烦，叫声“灵儿”还要偷偷摸摸… 不过秦仁还是要照顾鱼师父的想法，毕竟鱼师父脸皮子薄嘛。 于是，在鱼师父忿忿的提醒中，秦仁拉过一条板凳搬到鱼师父身旁坐下，小心翼翼凑到她的俏脸儿旁： “灵儿…” “你…！” 温温柔柔的热气吹到鱼灵儿脸上，吹到柔软的耳根子上，立刻渲起粉莹莹一片，鱼灵儿一咬牙，玉手一抬就掐在了秦仁的腰上，压抑着声调含羞带怒地嗔他： “你…你干嘛！容儿她…” 鱼灵儿转头瞧瞧餐厅里专心看手机的徒儿，再回头继续瞪秦仁： “…容儿她还在呢！” “废话。” 秦仁又不瞎，手指在鱼灵儿软嫩的手心儿里戳了一下： “所以我才很小声的啊。” “哎呀你…你就坏吧！” 鱼师父脸一红，手心儿痒痒，心儿也痒痒，可同时又有莫名的惆怅，淡淡的愁绪，总之就是百感交集。 “言归正传，灵儿，你刚才什么动静啊？”秦仁摆出了说正事专用表情。 “没什么。”鱼灵儿心虚地看了看屏幕，“就是用鼠标的时候，使劲儿了些。” “哦…” 秦仁频频点头： “游戏打不过别人，气的摔鼠标？” “才没有，哼…” 被坏人说中了，鱼灵儿委屈又倔强地扭过脸去。 “至于嘛。” 秦仁轻轻托着她好看的下巴，重新把脸蛋儿扭过来： “打不过就不打，咱继续打人机，怎么样？” “不怎么样。” 鱼灵儿有点儿沮丧，垂头丧气地看着屏幕上的黑白色： “明明超级玛丽我都玩的很好了…秦仁，我是不是不适合《英雄联盟》这种游戏啊…” “是的。” 秦仁认真地点头。 “秦仁你坏。” 鱼灵儿也认真地捏起粉拳锤他肩膀。 秦仁这次躲过了，大手一伸，包住她的小拳头，再把漂亮的手指头一根根分开来，重新放在鼠标上： “我们人类之所以在地球上壮大至今，是因为我们特别懂得扬长避短，就好像有容擅长体修，你擅长剑修一样，每个人在各方面擅长的方向都不一定是相同的…这样，我这儿还有其他的几个游戏，你试试吧…” 一边念叨着，秦仁一边打开了steam。 “这些都是游戏？” 鱼灵儿眼眸亮晶晶，不可思议地看着界面左边那一列列密密麻麻的，很多都不认识的洋文字母。 “对，都是已经买好的。” “买的啊？这么多，很贵吧？” “是很贵，很多都是一直没玩，买了就吃灰，冲动消费，冤种才买的那种。” 鱼灵儿不知道冤种是什么意思，不过感觉是不好的词，美眸一斜： “你自己骂自己呀？” “不不不，我不是冤种。” 秦仁一笑： “我是大聪明，这个帐号是一个叫周驰的，他是老冤种了。正好，游戏他负责买，我们负责玩。” “那我想试试这个。” 鱼灵儿一眼就相中了最上面的一款： “这个是什么啊？” “这个啊，这个是新游戏，俗名《老头环》，冒险类的。” “冒险，跟超级玛丽差不多吗？” “对，差不多。” 秦仁点点头，作为一个红白机入坑的90后老玩家，如今他却对很多风靡的3A大作提不起兴趣了，这是一种叫做“电子羊痿”的病症，无法根治，解药只有时光机。 所以对于新出的《老头环》，秦仁也只是三分钟热情地下载了百分之99之后，因为嫌弃它占网速，就暂停了下载没有再管了。 这会儿鱼灵儿想玩，秦仁就重新开始下载，很快就安装完成。 “这个用手柄比较方便。” “好，我去拿。” “诶诶，等下，不是小霸王那个手柄，是这个。” 秦仁掏出了一个印有【XBOX】的大宝贝，鱼灵儿看得目光忽闪忽闪的。 “你这样握着。” “这样？” “嗯，然后这个是移动。” “诶…等…秦仁我不行，这个跑的好快。” “没事，慢慢来，这样，然后这样…” 鱼灵儿双手握着手柄，秦仁握着鱼灵儿的双手，从最基本的操作一点点教她，没想到鱼灵儿居然对这类硬核的动作冒险游戏具有相当的兴趣，学的很认真。 …… “剑！啊秦仁秦仁~我的剑！” “没事儿没事儿，这样。” “呀~！有弓箭你都不提醒我么！” “嘿，忘了忘了。” “你绝对故意的！讨厌…” …… 秦仁当老师，鱼灵儿当学生，两个人都很投入，直到一道冷冷的声音陡然在他们身边响起： “哥，你们在干什么。” “！” “！！！” 。 160 夜空中的黑影 啪嗒—— 手柄摔在了地板上，秦仁一阵肉疼，鱼灵儿则是慌慌张张站起身子，挤出一个尽量和煦的笑容： “怎…怎么了啊容儿，我们在玩游戏来着…” 游戏… “是么。” 鱼有容的语气冷冷淡淡，听不出心情，脸色也像刚来地球时那样面无表情, 唯有眼睛里闪烁着几分狐疑。 刚才她好像看见师父和哥哥两个人，双手交织，捏捏合合，摸摸抓抓… 是错觉么… 应该是吧。 毕竟打游戏的时候也没理由做出那种行为才是。 …… 小蛇儿不是擅长表露情绪的类型，可也同样不是掩饰情绪的类型。 两者并不矛盾，比如曾经想要感谢哥哥的时候会不知所措，比如偶尔悄悄闹别扭的时候也很容易被哥哥发现。 因此, 在最开始的狐疑过后, 鱼有容同学语气中自然而然透露出的那份冷淡, 此时也自然而然地消散了一些。 …… “好玩么？” 鱼有容看了眼电脑屏幕，上面是奇奇怪怪的画面，只能依稀能认出几个类似域外天魔一样长翅膀的怪物。 “一般吧，主要你师父玩的倒是开心极了…嗷！” 秦仁光顾着心疼擦拭手柄，下意识正嘟嘟囔囔回话呢，脚面却乍然吃痛，低头一瞧是鱼灵儿在忿忿踩他，顿时皱眉望着她： “踩我干嘛…嘶！” 又是一脚。 别看鱼师父玉足精巧，一如徒儿那样玲玲珑珑小小只，可这两脚的力道，那是一下比一下过分，踩的秦仁直呼给劲。 “容儿…” 鱼灵儿面色一阵阵地泛红： “…秦仁刚才就是在教我用这个手柄…对！你也来试试吧？这个很好玩的，秦仁，快, 教容儿也…” “不用了。” 鱼有容兴趣不大, 眼光在师父和哥哥来回扫动两下之后, 微微颔首： “我有事情，想问问哥…” “我啊？” 秦仁指着自己, 鱼有容原地不动，点点头，接着再重新看了一眼鱼灵儿。 “哦哦！” 鱼灵儿就悟了，把秦仁往徒弟身边推着： “没听到容儿找你么？快去！” “鱼师父，我有腿…” “闭嘴。” “……” 话说以前都没注意，原来男人的背碰起来是这种感觉，线条比女孩子硬朗，也比女孩子宽阔… “我洗个手——” 鱼灵儿把秦仁推过去，然后自己就跑到卫生间去，关上一条细细的门缝，美眸滴溜溜，暗中观察.jpg。 …… “什么事儿啊有容？”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鱼有容稍微抬起眼来： “哥，你有没有很喜欢的颜色啊…” “喜欢的颜色？” 秦仁呆了呆，这种类似小学同桌之间的对话，秦仁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了，本来下意识想说黄色，但面对小蛇妹妹纯良的眸子，他还是姑且思考了一下，沉吟道： “嗯…蓝色吧。” “蓝色…” “对，墨蓝色，感觉低调大气有内涵。” 秦仁的手机壳就是墨蓝色的磨砂硅胶壳，不仅低调大气有内涵，还兼具一定的科技感。 包括穿搭方面秦仁也偏爱墨蓝色，比如法兰绒的墨蓝色格子衬衫，不管搭配大黄靴还是工装裤，都很百搭。 “好，我知道了。” 鱼有容眸光闪了闪，心情看起来不错，转身就走。 “等下。”秦仁叫住她，“你就问这个啊？” “嗯。” 鱼有容老实点头，秦仁便眯起眼睛： “目的呢？” “没…” 鱼有容双手紧握着看了一天的手机，往身后藏了藏： “…没有目的。” “……” 秦仁耷拉着眼皮子瞧了她一会儿，瞧的鱼有容同学紧张兮兮了，才笑着揉揉她的脑袋： “那好吧。” “嗯…” 鱼有容松了口气，回到餐桌上继续专心看手机。 而这样的小细节，秦仁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他坐回电脑前继续检查手柄有没有摔坏，一阵香风却幽幽而至，感觉耳朵被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一抬头是鱼灵儿也回来了，眼睛一瞥一瞥地看着他，小声嘀咕道： “她问完了？” “问完了。” “哦…” 鱼灵儿抚着臀儿，并肩挨着秦仁坐下来，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往鱼有容方向一瞧，继而挪着椅子稍稍跟秦仁拉开了几公分的距离： “她问你什么了？” “隐私。”秦仁随口道。 鱼灵儿心里就闪过一丝不悦，沉吟道： “容儿是我徒弟，徒弟能跟师父有什么隐私？” 谷靄 “不不不，这可能你就不懂了，在地球上，这个人的隐私啊，它是…” “不说算了！” 鱼灵儿才不要听这些，两条藕臂往胸前一抱，抱的鼓鼓囊囊的： “知道你们兄妹情深，爱说不说…” 秦仁乐了，怎么感觉鱼师父这段时间越来越像小姑娘了呢？ “其实吧，也没问啥。” 他也不卖关子了： “就是问我喜欢什么颜色。” 鱼灵儿眨眨眼： “就这？” “就这。” “容儿问你这个做什么啊？” “她不肯说。” 秦仁露出一副懂王的笑容： “嘿，不过我其实是知道的。” “那你快说。” “其实就是心理测试。” 秦仁放低了声音，漫不经心地笑道：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貔貅不是非要在十二生肖里面找自己吗？然后就带着有容在网上一通冲浪，最后把什么搞星座血型心理测试的网站搬出来了，从此以后，有容时不时就会上去看看这些东西，本质上还是图一乐罢了。” “原来如此…” 鱼灵儿闻言喃喃： “还以为她跟你说了…” “嗯？说什么？” “没…没什么，隐私！” “……” “不说了，手柄…我已经学会了，你走开，我要开始虐怪了。” 嚯，还虐怪？ 年轻的鱼师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秦仁摇摇头，笑着回到沙发上继续休息。 —————— “都说了本座不脏嘛！” “不脏也要洗，听话。” “师父，多给她搓搓胳膊，我今天去隔壁接她的时候，一进去就看到她和唐波波在地下打滚…” “那不是打滚！是唐波波中了本座的排云掌，本座又中了唐波波的风神腿！” “嗯嗯知道了，瑶瑶乖，这里稍微翘起来一点儿…” “不…不要！唔~！” ……… 悠闲的一天结束后，卫生间里吵吵嚷嚷，两条蛇儿在给貔貅洗澡，秦仁则是已经洗漱完毕，轻手轻脚地来到姐姐闭关了一天的卧室里。 “还不睡啊？” “马上…” 干净的书桌上，戴起了眼镜的顾清，像应考的女高中生一样坐的笔直，专注的视线在左手边的资料书和右手边的笔记本上来回转移，脑后柔顺的一束马尾也跟着轻轻晃动。 这是哪来的学习委员么… 秦仁嘴边浮起柔软的笑意，双手轻轻扶在她的肩头，弯下腰，胳膊缓缓下探，指尖划过她精致的锁骨，最后一点点，从背后轻轻抱住她： “今天用功的有点儿过分了吧？不累啊？” “还…” “不要说还好。” 秦仁打断她，腾出一只胳膊来，取下她手上的中性笔，看她还要去拿的样子，手指索性滑上她纤薄的手背，再慢慢扣紧她的指缝： “现在就这么拼，以后上班了怎么办？身体要紧，这方面你弟弟可是有经验的。” “好了好了，我不弄就是了，你…你…” 顾清脸红红，被这个温柔过分的弟弟搞的有点儿心跳加快，呼吸都急促了： “…天气冷了，你倒是先把衣服穿好行不行…” “？” 秦仁低头看看身上的短t和裤衩： “马上睡觉了还穿什么？” 说完秦仁就伸着懒腰扑在床上，被子一裹再一掀，拍拍床单： “快上来清儿，给你讲讲这周我们公司的事儿。” “嗯…” 灯光熄灭，黑暗里窸窸窣窣褪去了衣衫，顾清钻进被窝，扭了扭身子，把腰儿扭进他安稳的手掌里，开始享受每周末有弟弟陪着的愉悦夜晚。 …… 而同样是这个夜晚，有人愉悦，也就有人不愉悦。 不仅不愉悦，还很郁闷，懊恼，烦躁。 …… “切，预判失败吗…没想到身体消耗这么快，这地方的压制力也太…” 某个比较高档的小区附近，一道体貌婀娜娇小的黑影，正在快速经过。 或者说“掠过”。 一道在夜空中掠过的黑影… 如此都市传说的存在，看似违反常识，可如果是秦仁隔壁的某人妻的话，大概是能认出这个黑影的。 “不…不行了…来不及了” 虽说是“掠过”，但实际上，这道黑影正在以肉眼可见地降速，接着很快，就像花丛里采蜜的小蝴蝶一样，变得晃晃悠悠不稳定起来。 再接着，歪七扭八地，开始了跌落。 “可恶，可…恶…” 伴随着声线的逐渐稚嫩，黑影的整体个头也在缓缓缩小，如果仔细观察的话，更是能发现黑影背后的一对巴掌大小的翅膀也在越来越小，直至完全看不见的时候，“啪嗒”一声，黑影彻底跌进了夜幕。 “！” 与此同时，正在梦里帮姐夫解开腰带的程思雨，不满地睁开了眼睛。 程思雨揉了揉惺忪睡眼，坐起来，迷迷瞪瞪地吃着嘴边的头发，很不开心地望向卧室阳台外。 “什么东西掉了啊…” 7017k 。 161 捡到一只小可爱 周末是有限的，第二天又是快乐的打工日。 “嗯~” “唔~” “？” 早餐桌上，蛇族师徒两个人身子同时一颤，除了干饭灵兽貔貅以外，秦仁和姐姐都齐齐抬头。 姐姐顾清第一时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略一沉，立刻弯腰到桌子底下, 一顿警惕地打探。 “姐，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 桌子底下，只有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两对修长美腿，弟弟这边也很老实… 好吧，是顾清想多了。 …… 这都怪她的无良室友，在寝室里看一些不该看的学习资料，被顾清不小心瞥到了几个奇怪的片段… …… “有容，鱼师父, 你们怎么了？”弟弟秦仁比姐姐纯洁, 没有想乱七八糟的，直接发问。 而鱼有容和鱼灵儿则是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异口同声答道： “是蛇蛇感应。” “什…什么感应？” 顾清是第一次听说，秦仁就简单解释了一下这种蛇族特有的奇妙第六感。 “但这玩意儿可能在地球不管用吧。” 秦仁给鱼有容夹了一个豆沙小馒头： “就比如上次你们买睡衣那回，有容也说触发了蛇蛇感应，结果虚惊一场，不是什么事儿也没有吗？” “好像…是呢。” 鱼有容微微点着头。 而身旁的鱼灵儿就不能苟同了。 …… 什么事儿也没有？ 谁说的？ 那她的身子被坏人看光了呢？ 那么大的事儿不算事儿么？ 蛇蛇感应…果然还是很灵验的… …… 鱼灵儿低头咬着吸管，一边啜，一边在豆浆杯子里面搅来搅去。 呼噜呼噜—— 啜着啜着，鱼灵儿幽怨的小眼神一抬，直勾勾盯着对面的坏人。 “？” 然而坏人毫无自觉，会错了鱼灵儿的意，还以为她又和上次喝鱼汤一样呢，于是犹豫片刻后，挤出一抹讪笑, 夹了个小馒头，也放进鱼灵儿碗里。 “嘿嘿, 都有都有…” “……” 这个操作是鱼灵儿没想到的。 不过她当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垂着脑袋小口小口吃起来。 一口。 两口。 唔… 比以前要甜一点儿，是换了一家店么… …… 对于夹菜这件事情，鱼有容就要豁然很多。 也就是那天师父突然的“我也要”比较令她意外罢了，哥哥自己主动给谁夹菜又是另一码事。 毕竟用地球的话说，哥哥是个“大暖男”，而且又是一家之主，对家里的女孩子们体贴一些再正常不过了，大家在哥哥心里的位置也是平等的，不会因为夹不夹菜这种小事儿改变。 当然，对鱼有容同学自己来讲，她是想要比其他女孩子更平等一些的，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哥。” 鱼有容继续说蛇蛇感应的事情： “其实我自己也不怎么相信蛇蛇感应，主要是师父比较顽固。” “你才顽固。 鱼灵儿严肃起来，伸出分开来的小舌头，舔舔两边唇角沾染的豆浆浮沫： “容儿，这次可是我们同时出现蛇蛇感应，很有可能是会发生什么事情的预兆。” “师父你别乌鸦嘴。” “啧，只是有事发生！好事坏事又不一定…” “反正我不信。” “哼，不听老…不听大蛇言，吃亏在眼前。” “笨蛋师父，封建迷信…” “孽徒！你说话老是以下犯上，会天打雷劈的知道么？” “这也是封建迷信…” …… 异界蛇族修仙少女在那一口一口封建迷信，听的秦仁也是嘴角抽抽，不过师徒俩拌嘴也属于是日常了，秦仁不去劝，也懒得劝她们。 同时出现蛇蛇感应吗… 其实抛开驱魔人的经历不谈，秦仁自己也是无神论者，琢磨了一下之后，也和鱼有容同学一样觉得是无稽之谈，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吃完饭照例送姐姐去地铁站，亲亲抱抱之后，回到公司上班。 ————————— “…陈经理，这个方案之前不是做过吗？…” “…再附加一个版本，为什么？…” “…领导看不懂？…” …… 今天上午秦仁没工夫摸鱼，他忙死了。 人在极度忙碌的情况下，时间跑的是真快，不知不觉到了中午，秦仁却感觉才过了半小时，还是云婉禾在身后拍他肩膀提醒他先吃饭，他才取下耳机放下键盘，觉察到自己的饥饿。 “啊——” 扯过一张卫生纸捂在脸上搓了搓，秦仁发出长长的呻唤。 啊，好累，好想辞职… 这样的想法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出现，就好比很多人在学生时代都有过几次想自杀的想法一样。 不过，在吃饱饱，睡好好，跟周围的同学朋友打闹一圈后，第二天一觉醒来就会发现，嗯，这世界还行，先凑活过吧。 “咦？人呢？” 的确是忙晕了，轮到点外卖的时候，秦仁才发现今天上午身边的工位一直是空着的。 “云姐。” 秦仁叫住了去热饭的云婉禾： “程工呢？没来？” “哦，小程请假了，说家里有事。”云婉禾轻快地答道。 请假… 秦仁啃了啃手指甲，掏出了微信，点开【小橙子】，上面最新的消息还是前天给他发的一张吃雪糕的自拍。 那不应该啊… 按照秦仁对小姨子的了解，有事请假的话，她肯定会先给自己发微信碎碎念才是。 秦仁就不由开始在意小橙子请假的原因，起身去了茶水间，拨通了她的电话。 嘟—— 嘟—— …… 那家伙，居然没有秒接啊… 秦仁眉头一皱，更加在意小橙子的情况了。 …… 嘟—— “喂？” 终于，在秦仁都差点儿要挂电话的时候，接通了，听筒里传来小姨子熟悉的好听的声音。 “喂？思雨？你今天请假了？” “呃…嗯，是。” 秦仁自己没有察觉到语气里的急切，小橙子可是察觉到了的，并且还察觉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于是沉默了半晌，才促狭地哼哼一笑： “怎么啦？担心我啊？” “你是我小姨子，不应该吗？” 秦仁一手叉腰，一手拿电话，翻了个小姨子看不到的白眼儿： “以前读书的时候，请个假都是提前一天跟我东扯西扯嚷嚷半天，美其名曰把请假那天不能跟我说的废话一次性说完，怎么这回突然老老实实的了？” “干嘛？那你以前不是嫌弃吗？现在人家改了，学姐姐那样矜持了，你反而又不喜欢…姐夫，你是扌斗m啊？” “我不跟你斗嘴，说吧，为什么事儿请假啊？” “是好事儿，我也是因为事出突然，才没有跟你说的。” 程思雨的语气听起来貌似欢快了一些：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捡到了一只小可爱~” “小可爱？” 秦仁心说难不成这世上还有第二只洛瑶降临？ “嗯嗯！” 程思雨则是兴奋道： “是一只很可爱，很可爱的小母狗~” 。 162 长翅膀的小狗莉莉 见到流浪猫狗并且带回家养起来。 这样的剧情，秦仁自己只在电视上看到过。 一般人的话更多的还是自己买，要选好看的，选没病的，选健康的，带回家就可以直接撸的，这就是普通的宠物主人。 而在电视里, 会把流浪猫狗带回家照顾的人，一般只有两种。 一种是文青，比如《心花路放》里黄渤的前妻。 另一种就单纯有爱心的好心人。 毫无疑问，排除第一种，小橙子就是第二种，一个有爱心的姑娘。 …… “捡了只狗？哪捡的？” 茶水间里, 同为有爱心的秦仁也来了兴趣, 向问程思雨打探着。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程思雨再次重复了这句话： “它是在我家阳台上捡到的！” “你家阳台？” 秦仁掐指一算，前女友家好像是在中高层吧？ 怎么个意思？天而降呗？ 好家伙, 这已经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了，秦仁直接猜测道： “程思雨，你们不会搬家了吧？一层？送花园那种？” “没有没有，姐夫我跟你说哦，就是昨晚上我被什么动静吵醒了，结果醒来就发现卧室阳台外面，居然有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狗狗！又可爱又可怜的那种！” 那这就真是从天而降啊。 秦仁懵了，以前倒是看过一些天降奇物的新闻，比如天降青蛙雨，天降蓝色太空冰块，可从来没听说冲天而降小狗狗的。 并且这小狗狗还活着！ “是什么狗啊？” “不清楚诶，但是看着像柯基，不大，有点儿小奶狗的感觉。” “母的？” “嗯, 我看过了。” “你说她奄奄一息是什么意思？是摔的吗？血肉模糊那种？” “没有啦, 所以我才说很神奇嘛。” …… 据程思雨说，发现这条小柯基的时候，她就在阳台上的花盆里呜呜咽咽, 身上也没有任何外伤，程思雨连夜就瞒着爸妈，把她送到了宠物医院检查，结果人家内伤外伤都没检查出来。 …… “最后啊，小狗狗连哼哼也不哼了，看着像死狗一样，我又换了家更专业的宠物医院，人家却也只能说她就是太困了。” 太困？ 秦仁懂了： “懒狗是吧。” “呸！” 小橙子不高兴地啐了姐夫一下： “上班摸鱼给小姨子打电话的才是懒狗呢，不许你骂莉莉。” “莉莉…” 秦仁咂咂嘴： “你能不能给她起个更加狗模狗样的名字，比如旺财啥的。” 而且莉莉这名字，怎么感觉之前在哪听过… …… “莉莉挺好听，而且这也不是我起的名字。” “不是你起的谁起的？” “是莉莉的项圈上，本来就有一个看起来像法文的词，呃…也有可能是德文吧，无所谓，法文德文都一样，反正看起来像是L-I-L-I的拉丁字母，读起来就是莉莉。” …… 秦仁一听，这又是项圈又是名字的，敢情这从天而降的小母狗已经有主人了？ “会不会是邻居家的狗从阳台跳过来的，再或者是楼上谁家掉下来的。” “你这么一说…有可能诶，今天下班时间过后我去各家各户问问吧。” “嗯，希望没人认领吧…” “啊？为什嘛？” “嗯…因为…” 秦仁沉吟道： “就觉得你和思云本来是从小一起长大，她忽然不在这的两年，你有时一个人在家应该也会孤单寂寞什么的吧…所以就有个小狗狗能陪陪你的话，挺好的…” 电话的另一头，程思雨静静地听着秦仁的这段话，左手指尖绕起一缕发丝，绕啊绕，良久后，秀挺的小鼻子吸了吸： “你这种大猪蹄子…还会担心别人孤单啊？” “谁是大……” “其实还好啦。” 程思雨打断秦仁： “我家里还有爸爸妈妈啊。” “害，父母又不一样嘛。” 仔细一想，秦仁其实也是第一次跟小橙子说这些感性的事情吧，一时觉得自己是不是矫情了，干脆还是说回狗的事儿。 —————————— 小姨子今天请假，就是专门安顿小狗狗。 “我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给莉莉准备窝和食物来着，尤其是窝，京东上也没有合适的可以当天到的，我就自己用纸箱和旧衣服做了个，因为不确定她的身体状况嘛，就想着越快准备越好。” …… 一番交流下来，秦仁得知这个叫做“莉莉”的有主之犬，现在还在昏睡不醒。 不是死了，不是病了，就如医生说的那样睡的很香很死，小橙子还看见她舔舌头来着，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也叫不醒。 “哦对了，她也不是完全没醒过！” 小橙子忽然想起来了。 “昨晚刚捡到莉莉之后没多久，她睁眼看过我一次，眼神还很…唔……” 程思雨思忖片刻，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莉莉那瞳孔地震般的眼神： “她好像对我很感激哦~！” “狗嘛，通人性的。” “姐夫姐夫，莉莉真的好可爱诶，小短腿，小尾巴，翘屁股…” “哦？细说翘屁股。” “姐夫姐夫，她的背上还有对…诶？…翅膀？” 翅膀？ 不仅是懒狗，还是天狗是吧，秦仁笑笑： “有些狗狗背上就是没长圆乎，要么就可能是瘤子。” “牛…什么牛啊子的…” 程思雨一下就脸红红： “姐夫你别乱说，都说了莉莉是母的了，再说哪有长背上的。” “思雨，下次公司体检，请你着重检查下你的思想健康状况！” 秦仁被这个思维奇奇怪怪的小姨子搞的又好气又好笑： “我说的是骨瘤，反正有些狗狗背上摸起来就是可能有凸出来的那种。” “这样啊…可是真的好像翅膀哦，蝙蝠一样的两片儿，紧紧贴在背部两边…” “有照片吗？” “嗯，待会儿，我下个宠物专用美图软件再拍给你看。” “花里胡哨。” “哼，人家第一次照顾小动物嘛…” …… 秦仁自己都没注意到，在和程思雨聊的时候，自己心里多少浮起了些许的欣然和柔软。 毕竟纵观这前半生二十多年，秦仁也很少这种和小姨子“正常”闲聊的机会，隐约间，倒是有一种和她姐姐程思云说话的感觉了… …… 不知不觉，半个多小时就过去，秦仁了解完情况挂了电话，放心地吃午饭去了。 程思雨那边挂完电话却并没有急着吃午饭。 或者说她的心情格外好，好地都可以当做精神食粮了。 “还不醒啊莉莉…” 馨香徐徐的双胞胎姐妹卧室里，一只长的像柯基，但毛色却居然是深灰色的小狗，此时正侧躺在一团小毛毯上呼呼大睡，程思雨盘腿坐在她面前，轻抚着她柔软细密的尾巴毛，脑海里回放着方才自己和秦仁的通话。 …… 今天… 好像是他头一回叫她“思雨”。 而且还喊了两次。 …… “嘻…” 窃窃的小欢喜从心底涌上来，小橙子忍不住傻笑了两下，考虑要不要把这个日子记下来。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等姐姐回来和姐夫复合了，这些过去的日子除了徒让人小橙子难受以外，好像也没什么别的意义了呢。 “不想了不想了。” 程思雨拍拍小脸儿，转身翻衣柜： “还是给小可爱找旧衣服搭窝吧…” 她专心地找，丝毫没有发现身后一直呼呼大睡的“小母狗”，终于在此时渐渐睁开了一点儿眼睛。 “嘤？” 极其细微的一声呜咽后，小母狗那双无力的闪亮眸子里，闪过了震惊，恼怒，郁闷等各种神色，最终陡然一凝，锁定在了面前的女孩子身上。 “嘤…” 尽管全身依旧软趴趴，可小母狗深知，如果再挑三拣四，那自己这幅样子可能就要永远都无法恢复了，稳住当前的这具身体的状态才是当务之急。 因此，哪怕才刚刚苏醒，她还是不惜使出了所有的力气，瞄准程思雨白皙的脖颈，嘴巴一张，亮出了两颗不像是狗狗，倒像是小孩儿乳牙的小虎牙，朝她扑了过去。 。 163 人妻的姐姐 “我回来了。” 下班回家，秦仁打开家门，心里习惯性地倒数三二一。 “三…二…一…” “秦仁秦仁~” 柔软的小玩意儿准时扑过来，甜甜的香气可以驱散秦仁半天的疲惫。 而另外半天的疲惫，就要靠另一个人了。 “回来了？” 鱼有容在围裙上擦着双手，从厨房走出来，脑后挽着师父同款发髻, 脸上挂着清清淡淡的柔婉笑意。 比起最开始，这姑娘现在最大的一个改变，大概就是更经常地会笑，更经常的会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回来啦，抱歉啊，今天晚了点儿。” 秦仁赶走貔貅, 迎上去, 也回了她一个微笑。 “9点还不算晚，比最忙的时候好些。” 鱼有容边说着, 边接过秦仁的外套挂好，而给他松领带的时候却柳眉微蹙： “今天衣领怎么这么脏？” “哦，在公司休息室陪一个老总打台球，磨的。” “下次记得翻一下藏进去再打。” “害，没事儿，不明显。” “你自己看着当然不明显了，快脱下来吧，我去用肥皂手搓一下。” …… 类似的对话，类似的情景, 如今每天都是日常。 时间一长, 原本还会觉得心里不舒服的貔貅，现在也都很适应地保持简单的不屑态度就行了。 哼哼，反正现在秦仁跟小鱼有多腻歪，上仙大人晚上就和秦仁更腻歪~ 别的不说，秦仁会在睡前给小鱼亲亲吗？ 所以这方面，还是上仙大人赢了。 …… 而相比之下, 某个人此时却还不如自己的坐骑大度，坐在电脑前心不在焉，纤纤玉指一下下按着ABXY，脸上的神情不说闷闷不乐吧，至少也是古井无波，一双剪水秋眸也不知道往门口瞥了多少次了。 一天天的… 老夫老妻么… 鱼灵儿在心里嘟囔着，自己也说不清是善意的调侃还是不满地吐槽。 其实她现在有时候觉得自己蛮人格分裂的。 一方面希望徒弟可以和秦仁捅破窗户纸和和美美成为幸福的一对，在地球上开始全新的生活。 可另一方面，她最近又觉得…唔…徒儿毕竟还小，这种男男女女的事，对她来说是不是还太早了啊… “…话说这地方不是禁止早恋么…” 反正鱼灵儿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觉得，容儿和秦仁之间的这窗户纸吧，既然迟早要捅破，那晚点儿捅也不是不行啊… 容儿还是条初初长成的小蛇，说不定很多方面都还懵懵懂懂呢，急什么… …… 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所以像每天门口上演的“老夫老妻”这一套，鱼灵儿就越来越不爱看了。 不爱看就不看，鱼师父眼不见心不烦，还是打游戏吧。 游戏不比男人…呸呸呸！游戏不比替徒弟操心男人的事儿好玩吗？ 唔… 有点儿拗口，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于是鱼师父化身无情高玩，在《艾尔登法环》里一通乱杀，后来秦仁挼着团团转悠过来看了一会儿，越看越惊讶，最后直接把团团掉在了地上都没发现。 “阿西吧…” 秦仁难以置信地凑过去： “这BOSS，你只打了一遍？” “你说这个南瓜头么。” 鱼灵儿继续平静而随意地操作着，微微抬眼，有些不解： “一遍能杀死为什么要打两遍？有什么奖励么？超级玛丽的隐藏蘑菇那种？” “不是…”秦仁比划了两下，“…这个游戏里的BOSS，都很难的啊，你真的…头一回玩这个游戏，头一回打这个BOSS，甚…甚至头一次用手柄，你就把它过了？” “哪里难了，你当初不是也说了跟超级玛丽差不多嘛，我觉得也是。” “……” 秦仁震惊地盯着屏幕，鱼灵儿就盯着秦仁： “打过它，是很厉害的事情么…” “当然！” 其实对一般玩家而言还好，可鱼灵儿这种超级新手能一次就过BOSS那可太厉害了。 稍微沉默了一会儿，见秦仁没有下文了，鱼灵儿就“哦”了一声不说话，操纵角色举起柴刀，砍向一个张的人模人样，但看起来很渣的小怪。 唰唰—— 唰唰唰—— 秦仁看了一会儿，惊为天人，鱼灵儿果然是简简单单就做到了很多急需要考验反应和预判的操作，明明在《英雄联盟》里都经常打出“死亡闪现”或者“金身等死，拖就硬拖”这种高血压操作，可在老头环里面，鱼灵儿简直就是战神。 于是，作为一个已经电子羊痿的老玩家，秦仁终于情不自禁地竖起了大拇指： “灵儿，你真棒！” “一…一般…” 笨蛋，早该夸夸了… 秦仁又坏有笨，鱼灵儿俏脸一红一红的，心生自豪，不觉间打起小怪来都更狠了一些。 唰唰——！ 唰唰唰——！ “好狠的刀！” 秦仁再次称赞： “看来你在这类游戏上这么天赋异禀，嗯…非要说有修士的加成吧，却又比有容强很多呢，厉害，不愧是灵儿。” “诶呀！” 正说呢，鱼师父被一声“灵儿”搞的操作变形，被可恶的小怪打死了，顿时又心慌慌又脸红红地扭头瞪他： “你能不能别这么心大！容儿她…” “有容在炒菜呢。” “那还有洛…” “洛瑶去唐波波家去了。” “……” 好吧，鱼灵儿多虑了。 显然，秦仁看似毛毛躁躁，实际上都是考虑过才开口，仔细的很，也小心的很。 甚至… 甚至比鱼灵儿还小心… 为了唤她一句“灵儿”，为了简简单单一个称呼，他居然可以做到如此谨慎警惕，如此小心翼翼… 反观平时喊那孽徒的时候，他倒是一口一个“有容”，大大方方，温温柔柔… 呵，没意思。 …… 鲁周迅曾经说过，你永远猜不到女人的想法可以变的多快。 短短几秒，秦仁打死也猜不到鱼灵儿的心情坐了怎样的过山车，反正就眼看着她的脸色从羞红慌张逐渐平静下来，继而又蓦地开始泛冷，最终再度归于最开始的面无表情。 “？？？” 对此，秦仁头顶只能默默升起三个问号，多的也不敢问。 女人嘛，有些事情问了她们还不如不问，擅自用自己的热脸去贴鱼灵儿的冷屁股，容易招惹多余的事端。 ———————— 不久后，鱼有容这边也麻利地把几个菜端上桌，秦仁就去隔壁敲门。 当当当——— 吱呀—— 没有多问，隔壁的门直接打开，明艳动人的人妻苏瑜探出半个身子，脸上的笑容依旧带有淡淡的腼腆和撩人于无形的朦妩媚： “要吃饭了？” “嗯。” 秦仁笑着点头： “回来的晚，苏姐，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又不是第一次‘打扰’，秦仁你还这么客气啊。” 苏瑜也莞尔，一只手落在小腹处，另一手撇撇耳发，她今天在家穿的一身驼色高领薄毛衣搭配修身牛仔裤，丰美婀娜的身段轻倚在门框上，清婉且动人。 …… 在两家的小女孩儿认识以来，苏瑜也借着每次两家人互相接孩子的闲碎时间，了解到了秦仁的一些基本情况，经常加班什么的，她自然也是理解并且习惯了的。 …… “瑶瑶。” 苏瑜扭头唤了一声，貔貅马上就笃笃笃小跑过来了。 “今天吃什么？” “就知道吃。” 秦仁揉揉洛瑶的脑袋瓜，苏瑜看着他眼里的宠溺，同为小女孩儿的家长，自己也不由心生暖意。 工作辛苦又单身，又要照顾妹妹，然后…模样也挺帅的，也年轻… 抛开最后两个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前面两点来说，苏瑜对秦仁一直都挺欣赏。 尤其是，一想到曾经的某些往事… “唉…” 要是他的话，现在应该也和秦仁差不多大，差不多的英俊吧… 苏瑜在心底幽幽轻叹，但瞬间也就平复下来，把波波叫来，跟秦仁和洛瑶说了再见。 …… 而回到家里的秦仁呢，在见到苏瑜过后，也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一件白天的事情。 “莉莉…啧，我说在哪听过呢…” 之前和秦仁打过电话的，那个苏瑜的姐姐，不就是叫苏莉莉来着？这不是跟小姨子捡的狗狗重名了嘛… 。 群里投票今天休息 。 164 亲我 苏莉莉。 秦仁姑且对这个名字是有印象的，因为和她打电话的那天，唐波波在自己家过了夜。 【秦仁，感谢你平时关照我们家苏瑜~】 秦仁还依稀记得苏莉莉对自己说过的这句话，当时他觉得对方应该是个有点儿精灵古怪的女人，作为苏瑜的姐姐，大概也就和程思雨那种性格差不多吧。 …… 程思云和程思雨。 苏瑜和苏莉莉。 …… 也不知道天底下的姐妹是否都是如此, 反正秦仁遇到的这两对姐妹，都是一个温婉恬静，另一个就必定活泼俏皮。 不过秦仁个人认为，这种“搭配”蛮不错。 尤其是双胞胎，要是姐妹真的像克隆出来的一样，反而没意思, 性格迥异才各有风味, 挺好的。 …… “秦仁——” “！” 晚上，秦仁正在观看鱼灵儿的“游戏直播”, 顺便交换角色，让鱼师父来教他打BOSS。 当然，也是手把手的那种。 结果没想到，洛瑶刚洗完澡就跑了过来，把鱼灵儿吓一跳，差点儿又要摔手柄了。 “秦仁秦仁。” “说。” “就是…就是…” 小女孩儿左顾右盼地“就是”了一会儿，舔舔嘴唇： “你等等。” 说完就到厨房，打开冰箱抱了瓶可乐过来： “秦仁你看，本座学了一个很厉害的技能，给你表演一下，叫…唔…叫龙吸水~” “？？？” 话音刚落，小屁孩儿打开盖子就要把可乐往嘴里怼，被秦仁一把拦下： “倒霉孩子，好的不学学坏的。” “还我可乐！” “我看你就挺可乐的, 这天气还喝冰可乐, 肚子疼死你！” “本座是灵兽，才不怕~” 灵兽大人骄傲地挺起小胸脯, 紧接着又落寞了一下： “好朋友来的时候除外……诶哟！” 秦仁把她抱到沙发上, 打了下屁股： “龙吸水跟谁学的？” “饭前在唐波波那看电视的时候学的，她也给苏瑜表演了，然后…然后苏瑜就打了她屁股…” 说着说着，洛瑶的脑袋也越来越低，逐渐小声抱怨起来： “…本座还嘲笑她，还跟她说…说我家秦仁就不会打我，哼…” “……” 结果还是打了，秦仁看看自己的手掌，再看看小东西缩在沙发上，委屈巴巴，手指头一下下扯着自己的小白袜子，那副沮丧的小模样顿时让秦仁心软了三分： “我确实没打你，小打不算打。” 小打不算打？ 洛瑶抬起头，薄薄的唇瓣儿嗫动两下： “真哒嘛…” “是啊，你看有时候小鱼大鱼互相帮忙打蚊子，那岂不是师徒互殴吗？嘶——！” 差点儿忘了身后就是鱼灵儿，闻言立刻掐了秦仁腰子一把，美眸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可是秦仁你刚刚对人家很用力…”洛瑶开始口胡了。 “你少来啊。” 秦仁不信瑶不传瑶，挥了挥大手： “我同样也就是打蚊子的力度。” “才没有，你就是很用力。” 她不承认，瑶瑶的身子到处都娇嫩着呢，就算是小屁股，也比两条蛇身上最柔软，最没用的两坨胸口脂肪还要经不住折腾。 找到了借口，洛瑶就要无理取闹了，钻到秦仁怀里捏他下巴： “秦仁，本座屁股疼。” “…” 看秦仁脸黑黑的好像不明白，洛瑶试着提醒他： “被你打的。” “……” 秦仁脸就更黑了： “刚才你不疼？” “可是现在疼了。” 洛瑶眼珠子转了转： “应该是内伤，所以疼的慢~” “……” 秦仁又不是修仙之人，自然不可能随手就把巴掌大的小屁股打出内伤，知道这货是故意找茬，只能无奈地瞪她一眼： “电视看不看？” “屁股疼，不想看。” “你用屁股看电视？” 非要说的话，其实普通人类的屁股上也是有“眼睛”的，可如果是貔貅的话，那就不一定了，多半是看不了电视的。 “玩平板去。” “屁股疼，不想玩。” “斗地主去。” “屁股疼，不想斗。” “玩团团去。” “小鱼在给团团剪毛洗澡，玩不了。” …… 好吧，这也不想那也不想，今晚就早点儿睡好了，秦仁拉着她进了卧室，换小裙子换到一般才发现那会儿洗澡的水汽凝结在她额头的小水珠，竟然到这会儿都还没干，湿漉漉的。 这大概就是体质加上天气的缘故了吧。 “别动。” “嗯-嗯~” “别动！” 秦仁扯过卫生纸，小女孩儿起了调皮的玩心，就不让他擦，一边躲一边咯咯地笑起来，眉眼弯弯，小白牙亮闪闪。 秦仁此时却是很意外地反而没有了生气的欲望，陪她闹腾了一会儿，从床头到床位，满屋子地捉她，脑海里恍惚间闪过了一丝程思云的影子。 当然，这并非两人相像，只是看她那漂亮的脸蛋儿，看她唇边俏皮而单纯的笑，看她水润眸子里的一丝狡黠，又何尝不是像他的橙子一样，充满了居家小女友的味道。 陪伴，真的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人世间千般情感亦然。 小女友… 呵，真是胡思乱想。 秦仁在心里自己吐槽自己，虽然洛瑶是个几百岁的老妖婆，也不是人类，已经合法的不能再合法了，可秦仁真的会有一天，从男人女人的角度喜欢上这个女孩儿，让她成为自己的小女友吗… “说了别动，听话。” 撇去杂念，秦仁终于让貔貅稍微老实了些，抬手正要给她拭去额头的小水珠，洛瑶的双手却地抓住他的胳膊一点点地按了下来。 “怎么？还想闹啊…？” “不闹了。” 小女孩儿摇摇头，双颊浮起一抹花瓣尖儿似的清淡粉色，清澈双眼一眨不眨地静静注视秦仁，长软的睫毛在离他的脸庞不过几公分的地方颤着，轻轻的温热呼吸带着她身上的清甜芬芳飘在秦仁的鼻尖： “秦仁，亲我，要…好好地亲。” ———————————— “不要！” 同一时间，某卧室里，程思雨腾地一下从梳妆台上抬起脑袋，茫然地发了一会儿呆。 “呼…原来是做了个噩梦啊。” 来不及整理梦的内容，程思雨醒来之后首先是看手机，继而无比震惊： “天啊，晚上了？我…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仔细地回忆着，明明记得自己在给捡来的小母狗莉莉找旧衣服搭窝呢，结果不知道怎么就睡到了现在。 “莉莉…对了，莉莉呢？” 她起身回头，小狗狗远比她能睡，依然趴在地上沉眠。 “啧，落枕了吗…” 程思雨摸了摸脖子，感觉有点痛，稍微扭了扭感觉要好些。 可她并不知道，就在她醒来的这一刻，她脖子上两个针眼大小的伤口，也正好彻底愈合。 。 165 比以前更喜欢 “秦仁，亲我，要…好好地亲…” “……” 夜晚静谧，卧室里的空气弥漫暧昧的柔香，小貔貅甜柔的话儿听起来腻腻的，落入秦仁耳里竟有种砰然的旖旎。 洛瑶是个如此特别的小女孩儿。 她本就比外表看起来同龄的小女孩儿要多几分“成人式”的漂亮，眼里明明有干净清纯的稚气, 面容线条却又漂亮利落，没有真正小女孩儿那种待发育的婴儿肥。 这也是为什么，秦仁见到她的第一眼，心里会不由自主地用“漂亮”而不是“可爱”来形容她。 时间一长，秦仁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其实每次将洛瑶抱在怀里的时候, 他能感受到的，除了普通小女孩的香香软软, 另外还有一种带有些许“女人味”的娇柔。 女孩儿和女人之间, 毫无疑问是有差别的。 这大概也是灵兽大人三百二十一岁寿元的关键体现之一吧。 …… 可即便如此，望着近在咫尺的粉扑扑的小脸蛋儿，此时的秦仁还是不知道，或者说不确定该如何定义【好好地亲】这个说法。 洛瑶看着他的眼睛。 他也看着洛瑶的眼睛。 真好看… 然后秦仁就走神了，目光游离间，感觉下巴被轻轻咬了一口。 “啧，咬我干嘛？”秦仁轻轻嗔她，不过小女孩儿贝齿光洁的触感其实蛮舒服的。 “那你看我干嘛？” 洛瑶双手抓着他后腰的衣服，小脸儿埋在秦仁胸膛上： “你想看，就先亲我，亲完了本座再给你看…” “……” 怎么办？要“好好”地亲她吗？ 亲的话，她毕竟是洛瑶，而秦仁这辈子“好好”地亲过的女孩子只有程思云一个… 可是不亲的话，好像气氛又烘到这儿了，不亲有点儿不太合适… 怎么办？ 要不折衷一下, 亲，但是不完全亲？ “行。” 于是秦仁就低下头，亲了她, 但是亲在了小女孩儿的粉腮上，离嘴角大约有一厘米的位置。 “这不是好好地亲！” 洛瑶不高兴了，感觉秦仁在把自己当小孩子糊弄。 “这就是。” 秦仁很强势，再亲一下。 “嗯嗯~——！不要这个！”洛瑶不吃这套，双腿乱蹬起来。 “就要这个。” 秦仁再亲，亲的貔貅双腿乱蹬起来： “秦仁你是不是不喜欢本座了！” “不喜欢干嘛还亲你？” “可你就是不好好亲！” “那你先告诉我，什么是好好亲。” 张牧之不肯酒后欺负一个寡妇，秦仁也不想欺负一只对这种事情懵懵懂懂的貔貅。 “就是…就是…” 洛瑶发愁地皱着眉儿，秦仁真是讨厌死了，一定要让她这么难为情才行吗？ “就是互相喜欢的人，特别特别喜欢了之后，才会亲的那种亲…” 小女孩儿不好意思把说的特别直白，秦仁则是无奈摇头。 没办法，按地球上的话说，孩子总是要长大的。 不说平时看电视剧上网什么的，就是大街上也有不少接吻的情侣，貔貅的小脑瓜学习能力很强，如今逐渐搞明白的一些东西，不过是她这个年纪早该懂的罢了。 “秦仁亲我。”洛瑶再次提出要求。 “亲过了啊。”秦仁摆烂。 “哦。” 洛瑶也摆，闷闷不乐地缩到床头, 小被儿一掀，钻进去，裹住身子，只露出一只小手手开始揪枕巾了。 “瑶。” 秦仁推了她一下： “生气了？” “别跟我说话。” 一看就是电视剧看多了，小东西台词很熟练，扭了扭身子。 “咦？这是什么？” 秦仁就拿出了学生时期哄姐姐的那一套，隔着被子开始盲人摸象： “谁的猪蹄？” “……” “谁的猪头？” “……” “谁的猪腰？猪屁股？猪肚子？” “啊啊啊走开…痒~” 还是很有效的，小女孩儿哪里经得住秦仁挠挠摸摸，被揉到痒处立刻就破防咯咯直笑，继而就感觉有些丢脸，一抹红晕凝上来，气气地重新蹬他： “今晚你睡沙发去。” “？” 秦仁有些好笑： “没记错的话，这是我的床吧？” “秦仁你再说一遍。”上仙大人撅嘴警告。 “呃…我们的，我们的床…” “是本座的床。” 洛瑶得寸进尺，蹬着双腿把秦仁往床下赶，秦仁伸手捉住那对白嫩的脚儿，在她珍珠似的脚趾头上轻轻一咬，咬的洛瑶不好意思地缩了缩： “秦仁，你终于彻底成为变态了吗。” 秦仁无视她的诽谤，捏着五颗小奶糖挨个亲一亲，还有细滑的足背也来一下，像极了绸缎一般，灵兽身上熟悉的甜香总是那么清新好闻。 洛瑶先是默默地看他亲吻自己的脚脚，看久了，就觉得心儿痒痒的特别害羞，双颊逐渐涨的通红，把秀气的纤足藏回了被子里。 “好…了，不亲了…” “那这算不算好好地亲？” “算…” 洛瑶不甘心地哼哼两声： “…算半个。” “还有半个啊？行吧，另一只给我。” “不给，秦仁你现在的变态已经光明正大了，我要…我要告诉顾清。” 秦仁恶人做到底： “那我连她一起亲。” “你不许！” 洛瑶很认真地大声喊道，然后掀开被子，小胳膊使劲儿抱住秦仁不肯松开了。 “我开玩笑的。” 亲女孩子的脸跟亲女孩子的脚，两者还是有些许差别的，女孩子的脚放在古代可别说亲了，看都不能随便看，顾清虽然跟秦仁没有血缘关系，可毕竟也是名义上的姐，大家都是成人了，莫名其妙就亲人家的脚有些不太好。 也连洛瑶这种既是老妖婆又是小屁孩儿的模糊状态，秦仁也是因为她自己要闹腾才去亲的。 “睡觉睡觉。” 秦仁关灯了，拿出手机准备开启聊天模式，前女友和部长差不多也都在等了吧。 “秦仁。” “还干嘛？” 秦仁重新开灯。 “你先关掉。” 啪。 “！？” 秦仁关了灯，下一刻双唇便被轻轻堵住。 那微微发颤的湿润，软糖似的两片儿如蜜的柔软，在这一瞬间让秦仁感觉宛如心脏被揉进了某种难抑的柔情，手臂犹豫着正要搂住黑暗里那具小小的温香，嘴边撩人的异样柔软却已飘然而去。 一触，即分。 “这是另外半个…” 微微发烫的肌肤枕在秦仁的胳膊上，耳边是小女孩儿碎碎的小声呢喃： “…秦仁，以后你要比以前更喜欢我，好不好…” 秦仁并没有说话，沉吟片刻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一如既往地把她好好放在了怀里： “嗯，知道了。” 。 166 提不起劲的小姨子（3500大根） 今天，秦家的早晨有些不一样。 当然，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像秦仁这种普普通通的小家庭里，平凡日常中的鸡毛蒜皮都有可能为第二天的早晨增加一丝别样色彩。 而今天早晨比较令人意外的就是，鱼有容同学非常难得地起床起晚了。 …… 作为修士，准点起床是一件千百年来早已成为条件反射的事情。 哪怕是鱼灵儿现在打游戏会睡晚一点儿, 但第二天还是可以准时起来晨练，大不了就早饭过后小补一会儿回笼觉。 可是今天，秦仁这边都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也帮洛瑶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了，鱼有容同学居然才刚刚从沙发上坐起来。 …… “…啊…哥，早啊…” 朦胧天光轻泄在初醒少女细润白皙的肩背上，鱼有容打招呼的声音有些含糊, 因为粉粉的舌尖儿正挑着一个发圈。 她双手提着脑后发丝正准备扎马尾, 天鹅般的颈后浅浅的绒毛可可爱爱，本该透出一种清纯，奈何身上那件睡裙实在又带了人让人血气上涌。 半透的薄纱只在关键处缀上了些许棉布打底，也不只是故意设计还是什么，心口的遮罩被挺的要稍微靠上一些，于是两只兔子姐妹就你挤我我挤你，似乎要从下面挣扎出来一样，呈现出软软糯糯的两抹半团。 “有…咳…有容……” 秦仁当时就看得眼皮一阵乱眨，说也不会话了，走也不会路了，伫立在走道上直犯结巴。 …… 诚然，作为一个原驱魔人+社畜，秦仁也算是见多识广。 照理说，就算此时的蛇族姑娘如天仙, 似魅魔，他也不至于一副猪哥相。 然而好巧不巧，昨天被某老妖婆亲了一下嘴巴之后, 秦仁晚上久违地做了一个梦。 梦的具体内容不便细说，反正就是顾清常做的那种。 只不过梦的对象从“弟弟”变成了符合秦仁xp的某个生物，无关紧要，暂且按下不表。 …… 总而言之因为这个梦的影响，再加上男人早起特有的血气方刚，秦仁此时才成了这么一脸傻样。 “哥…” “哎…哎！” “……” 鱼有容同学当然也从哥哥的反应看出了端倪，整个人迅速清醒了一些，颔首瞧瞧自己从被子里坐起来的半截动人的身子。 唔… 现在脸红的话，是不是来不及了？ 好像是的，那鱼有容就懒得害羞了，只需要掩饰住眸底的小欢喜就好，一手抓过被子遮一下，小声道： “哥，我睡过头了，你再睡会儿把，我马上做饭。” “啊不用不用，我来，你穿衣洗漱去吧。” 秦仁才舍不得把小蛇儿当女仆来用呢，一顿早饭而已, 秦仁撸起袖子就进了厨房, 动作很麻利，并没有注意到阳台上已经暗中观察了半晌的另一条蛇，也马上跟了过来。 …… 哗啦——！ 砰——！ 秦仁前脚把平底锅搭上，后脚就听到厨房门被打开又关上。 “不是说了吗，我来做，你快去…呃？灵儿？” 秦仁边说边偏头，结果发现来人不是小蛇而是大蛇。 …… 大蛇今天的衣服蛮好看的，上身加厚的白色蝙蝠衫，下身是一条长及小腿中间的淡灰色半长套裙，温婉明丽，很有那种居家的小女人味。 好看。 真好看。 有一说一，秦仁觉得鱼灵儿今天这套衣服再搭一双丝袜的话，那绝对是妥妥的完美。 并且根据丝袜的颜色，呈现出来的风情也各有千秋。 比如是肉色的话，就会直接奔着苏瑜的风格去。 贤惠的美人妻装扮清爽贤淑，唯有包裹丝袜的双腿纤柔毕现，那种若隐若现的朦胧和神秘往往是最勾人的，仿佛暗示了掩藏在衣衫下真正的无限风光在待君揭开，如果可以再配一副易受欺负的小苦相，相信少有正常男人可以顶得住； 而假设是黑色的丝袜，那便会增添不少撩人的小妖娆，让人联想到电视里那种年轻的单身离异妈妈。 试想，寂寞已久的某个清冷晚上，她哄睡了孩子，回到卧室端起酒杯，在镜子前一边孤芳自赏一边小酌小饮，待到微醺后，对着镜中自己俏脸儿上的红晕凝视良久，一些陈年的旖旎思绪绕上心头，眸中水光渐盛，伸手将平日含蓄的半长裙缓缓提到了极为放纵的位置，显露出黑色连裤丝袜下那若隐若现的，许久都无人见过的，酒红色的丁字型蕾丝布片儿… …… 靠！不对。 这特么想到哪去了？ 人的想法真是神奇，秦仁自己都佩服自己，居然可以从眼前的鱼灵儿联想到小时候《知音》杂志里的深夜小故事。 啧… 莫非是天天跟小姨子待久了，也被传染了她的思维发散力… …… “7秒。” “？” 面前的鱼灵儿忽然开口，秦仁回过神来： “什么？” “你发了7秒的呆…” 鱼灵儿闷闷地望着他： “秦仁，你又在想什么坏事儿。” “不是坏事儿。” 秦仁挥了挥手里的锅铲： “就是觉得…嗯…灵儿你的衣品不错。” “别叫的那么熟练行不行？” 鱼灵儿瞪他，一边瞪，一边扭捏地踮了踮脚。 “行，你说了算，以后就不叫了。” “我…” 鱼灵儿当时就莫名一急： “…不是，谁让你不叫了？我只是让你…让你…” 急着急着，眼见秦仁嘴角的弧度逐渐扬起，鱼灵儿顿时明白被他捉弄了，脸色微红，捏起拳头就捶下去，结果被秦仁捂着左肩膀躲开了。 “每次都打这边，能不能换个方向？” “能。” 换就换，鱼灵儿就捶他右肩膀，捶完了斜睨他： “我问你，你刚才在客厅，跟容儿说什么呢？” “害，你来就为探听这个？” 鱼灵儿刚在阳台上晨练完，他方才跟鱼有容寒暄的时候无疑是被鱼师父看到了。 “我说灵儿。” 秦仁随手扯过一张厨房纸，擦了擦鱼灵儿鼻尖沁的一层晨练后的细汗： “你现在怎么好像对容儿的一举一动都要管啊，人家都是徒弟越长越打，师父越来放手，你怎么反过来，越管越严了？” “我…我还不是为了容儿的安全？” 鱼灵儿不耐烦地敷衍了一句，然后直接嘟囔起了自己的猜测： “…反正就看到你这坏人大早上起来就盯着容儿看，哼，有什么好看的…” 明明徒儿的那套睡裙，和师父的是同款，也就是一黑一白颜色不同罢了，那天晚上在阳台，秦仁不是都看过鱼灵儿身上的了吗？ 当时他的反应不也就一般吗？怎么今天看到容儿穿同样的就那个德行了？ 什么意思嘛… “总之你是坏人，为了预防你对容儿有什么非分之想，我…我做师父的…自然要…多加注意点……” 越往后，鱼灵儿的声音越小，竟像是有些心虚似的。 不过秦仁是相信她的，相信师父对徒弟的保护欲没有假，是很纯真的感情。 “放心吧，这些有的没的你就别多想了，刚才我俩也就是随便寒暄两句罢了，倒是我才想问问，有容她昨天睡的很晚吗？怎么今天起这么晚？” “不知道。” 鱼灵儿摇头： “她昨天比我先睡，后来可能被蚊子弄醒了吧，好像起床过一次。” “这样啊…” …… 事实真的如此吗？ 不清楚，反正后来在餐桌上，秦仁又问了一下本人，鱼有容同学也回答的挺敷衍的，大概就是师父屁股太大，挤得她被子不够所以没睡好之类云云。 可想而知，这样一说，师徒俩定然又要拌几句嘴。 而秦仁则是在此过程中，无意瞥见鱼有容的一根手指头上有些不正常的泛红。 “有容。” 秦仁放下筷子，眯起眼睛疑惑道： “你手指怎么弄的？怎么像…有点儿肿？” “诶？” 鱼有容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手儿一捏一缩： “这个是…蚊子咬的。” “咬手指头？” 秦仁很惊奇，凭经验的话，感觉蚊子很少会咬手指头这种地方吧？ 但是细细回忆一下呢，其实秦仁自己更离谱的地方都被蚊子咬过，害得秦仁当时差点儿就去了男科医院，也就是自那以后，秦仁就再也不裸睡了。 咦？ 说起来吸血的蚊子都是母蚊子吧… 被母蚊子吸了自己的那种地方，这是否有点儿…涩涩？ …… 秦仁的思维又开始放飞了，以至于到了公司还记着这事儿。 男人们有时候总能在一些奇怪的话题上找到莫名的兴趣点，秦仁也不例外，一到公司就找到周驰，分享起了【母蚊子事件】。 周驰饶有兴趣地听完后，啧啧咂舌，旋即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秦仁的肩膀： “仁哥，你还是搞点儿furry吧。” “滚！” “其他的也行啊，总比蚊子好嘛，对了，我最近正好看到一本植物大战僵尸的本子…” “爬！” 秦仁不理会他了，回到工位上，刚好昨天请假的小橙子也到了。 “程工。” 秦仁昂昂头打招呼，比较意外的是，程思雨没有像往常“秦工早呀~”那样积极地回应，而是有些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然后就坐到工位上，双臂一抱，小脑袋瘫在了桌上。 秦仁心说她难道也和家里的小蛇一样没睡好不成？ 一问之下，程思雨闷闷地答道： “不是没睡好，是…反正就是提不起劲，感觉没吃饱似的……” “你没吃早饭？” “吃了啊，比平时还多半杯牛奶呢，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吃了跟没吃似的……可能是心理作用吧。” 尽管如此，一跟姐夫说起话来，程思雨还是不由自主地稍稍打起了些许精神，跟他慢慢说起了昨天捡到的那条小狗狗的事儿： “秦工你知道吗，昨天晚上莉莉终于醒了，她之前果然是什么病都没有，纯粹睡死过去了，啧啧，这么能睡的狗狗我还真是长见识了。” “我早说了她是懒狗。” “还有还有，我发现莉莉她特别的地方还多着呢，她啊，不吃狗粮，也不吃肉，甚至不吃青菜，醒来之后我都听见她肚子叫了，可她居然什么也不吃，最后你猜怎么着？” “别卖关子。” “最后啊，她居然自己去厨房找了根胡萝卜，啃的可起劲了！” “……” 爱吃胡萝卜的狗… 就离谱。 正好，反正今天上班摸鱼的主题还没定，干脆就用来和小姨子聊聊这条叫“莉莉”的小母狗好了。 。 167 《我家狗狗变成了吸血鬼猫耳魅魔女仆》 在捡到莉莉之前，程思雨没有养过宠物。 姐夫家里那只团团，程思雨撸的机会也很少，毕竟之前姐姐在国内的时候，她就很喜欢去秦仁家里撸团团。 而众所周知，秦仁和橙子在一起的时候，小橙子是不愿意呆在她们旁边当一个局外人的, 所以就少有机会撸团团。 现在家里来了只莉莉，程思雨其实很开心。 不过这样的开心，却注定持续不了太久。 “为什么？” “因为我爸妈啊。” 程思雨看看身后，确认云婉禾不在之后，臀儿扭着椅子滑到秦仁身边： “也就是你爸妈，咱爸妈。” “啧。” 秦仁也同样看看身后, 同样确认云姐不在之后, 皱眉掐了掐小橙子的左脸： “少贫嘴, 爸妈咋了？” “你掐我，我不说了。” “……” 秦仁当时脸就一黑，伸手给她右脸也来一下： “不说就永远别说了。” “别别别，我说就是了嘛~” 程思雨捧捧软乎乎的脸颊，吐了吐小舌头。 姐夫最近好爱上手哦…又捏了她一下，小姨子多少有点儿羞羞。 “其实啊，咱爸妈对猫狗过敏来着。” “啊？过敏？” “这你不知道吧？” 程思雨努了努嘴： “诶，你那个小本本呢？还不快记上？” “那个啊，早扔了。” 秦仁甩甩手，程思雨眼睛一亮： “扔啦？” “嗯，时代变了，我现在用手机。” 秦仁说着就掏出手机，打开一個标题名为【细节决定成败】的便签，把【对猫狗过敏】这一条飞快地记录了下来。 于是，程思雨的眼睛就不亮了, 偷偷撇撇嘴, 心儿多少有些泛酸。 …… 切… 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 秦仁还真就一直保持了记小本本的习惯… 现在记的是老丈人的特点喜好, 以前记的则是姐姐的点点滴滴。 关于这一点，程思雨很清楚。 早在上学的时候，她就无意间偷看过一次秦仁的小本本。 …… 【橙子不吃香菜】 【橙子讨厌夕阳】 【橙子喜欢恐怖片，但是也害怕恐怖片】 【橙子的脚39码】 …… 密密麻麻的，丑丑的字，写的全都是橙子的鸡毛蒜皮。 而关于小橙子的只有一句。 【要少和小橙子吵架，以便增加橙子的印象分】 啧，不该想起这些的，真是越想越不舒服，给自己找不自在，程思雨本来捡到狗狗的愉悦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幽幽抬眼望着姐夫： “秦仁。” “哈？” 秦仁迷惑，小姨子居然罕见地直呼其名了。 “干嘛？” “秦仁，你坏。” “……” 好家伙，这既视感… 鱼灵儿把自己当坏人就罢了，小姨子居然也说自己是坏人。 “好好说话。” “略略略~” “禁止卖萌。” 秦仁白了她一眼，心说等自己和程思云的事情尘埃落定了之后, 一定要制定一套家法，专门对付小姨子。 到时候小姨子还像现在这样皮，直接家法伺候！让她感受到姐夫这个身份的厚重！ “所以爸妈过敏的话，就意味着莉莉以后只能养在你卧室了？” “怎么可能！” 姐夫果然不是好人，一点儿爱心都没有。 莉莉是可爱的小母狗，又不是小仓鼠，更不是什么奇怪的奴隶，怎么能把她成天关在一间小卧室里？ 而且程思雨尽管和很多女孩子一样喜欢猫猫狗狗，但并不能接受宠物爬床之类的事情，和莉莉住一个房间的话，一来怕她到处爬，二来怕她的毛毛漫天飘，间接的还是要爸妈，三来就是便便之类的异味会… 诶？ 说起来，莉莉吃了那么多胡萝卜，可从她醒来到今天早上为止，好像不论大便小便一次都没有过… 程思雨回忆了一下莉莉那柯基性状显著的圆圆翘翘的臀儿。 唔…好怪哦。 不过本来就是条神奇的狗狗，睡都能睡那么死那么久，等下班回去再看看吧。 程思雨不纠结这个了，郑重地继续道： “反正考虑爸妈的情况之后，我只能遗憾地决定，最多养她三天。” “三天之后呢？” 秦仁漫不经心地问道，同时打开手机摸鱼，在某网站继续追读舍友老李写的《我被白毛猫娘PUA了怎么办》。 “三天之后，我就把莉莉送人了。” “那挺可惜。” 不过也没办法，自己养不了就送人，总比随便丢弃好。 “是啊。” 程思雨也惆怅，双手托起柔和的下巴： “以后想看莉莉，就只能去姐夫你家里了…” “没事儿，随时欢…且慢！” 秦仁懵了： “不是你…你什么意思？” “莉莉啊，姐夫，我准备把她送给你了，我都想好了，反正你也有养团团的经验，赡养费什么的我给你交就是了，以后等你…等你和我姐好上了…之后…成家之后…什么的…” 一说到烦心事，本来就因为感觉没吃饱而有些无精打采的小橙子，声音越发有些含混无力了： “…总之就到某个时候，你有了新家新房子，我估摸着也已经攒够钱，搬出爸妈家自己找个小房子住了，正好那会儿我也孤苦伶仃没人陪，爸妈又不在，我再把莉莉接回来自己养。” “……” 秦仁默默听着，她讲的倒是一套一套，问题是这货说到“小房子”“孤苦伶仃”的时候，小眼神干嘛幽幽怨怨一个劲儿朝自己瞟… 呵呵，小小年纪也不知道哪学的这幅小怨妇的神态。 难道是从云姐那？ …… 话说回来，秦仁看过莉莉的照片，的确如小姨子所说，狗狗很可爱，虽然具有很多柯基的典型特征比如屁股和小短腿什么的，但浑身毛发是接近蓝猫的那种深灰色，蛮特别的。 至于背上一对收起来的小翅膀一样的玩意儿嘛… 果然应该某种骨瘤吧？ 反正看上去对她的颜值没啥影响，倒是像网上一些up主给自家宠物贴上的cos道具一样。 不过家里目前养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儿太多了啊… “猫，貔貅，蛇，姐姐，史莱姆…哦不，史莱姆倒是可以放养…” 秦仁掰起手指头小声嘀咕了一会儿之后，看向程思雨： “这样吧，莉莉的事儿，我跟你顾清姐商量一下，她同意了的话你就把莉莉带过来吧。” “好耶~” “不过来之前要给我打招呼啊，别突然上门，我得先…咳…先收拾下屋子…” “嗯嗯，伱也是男人嘛，姐姐又不在，垃圾桶里肯定有很多卫生纸坨坨，我懂的~” “你懂个屁。” 秦仁不跟她多说，注意力回到手机上，却发现老李之前写的那本《我被白毛猫娘PUA了怎么办》被和谐了。 “靠！纯爱也删？起点biss！” 秦仁很鄙视地骂骂咧咧，结果点进作者资料，却意外地发现老李又开新书了。 也是，老李毕竟是裸辞转行写书的，旧书麻了，不开新书哪有饭吃？ 再一瞧新书的名字。 《我家狗狗变成了吸血鬼猫耳魅魔女仆》 “……” 秦仁嘴角一阵抽搐。 感觉看了这书，喜欢狗的，喜欢猫的，喜欢吸血鬼的，喜欢魅魔的，喜欢女仆的，都会沉默。 。 168 善良的小姨子（上） 【一觉醒来，家里刚捡的小泰迪居然变身了？】 【明明是狗，变出来的妹子居然是猫耳？】 【以为是妖怪，结果是魅魔？特长是贴身女仆？】 “……” 秦仁读完这段简介，再看看这本《我家狗狗变成了吸血鬼猫耳魅魔女仆》下面的评分收藏和推荐票。 唉，老李啊，早点儿准备下一本吧… 不过再看看评论的话。 嗯, 只能说，人类的xp是自由的吧。 而且目前评论区好像针对这本书出现了两极分化，好像是说老李写的最新一章，出现了女主在夜店被人勾肩搭背揩油的情况，于是引起了纯爱战士的不满，与同时冒出来的“大度人士”开始了唇枪舌剑。 其中吵的最热烈的地方, 甚至出现了一名“大度绅士”中的佼佼者, id叫【黄毛给我带锁】, 说想要打赏老李盟主，让他再多写点儿类似场景，最好是反派直接当着男主面把女主办妥了，这样才够刺激。 这个【黄毛给我带锁】不仅把以上内容yy出来了，连章节名都想好了，叫【今晚拿下】，直接挂在了评论的同人区，引起不小的腥风血雨，让秦仁不禁嘿嘿直乐，很想知道老李下一步怎么处理。 借着目前的争议性，继续默默写下去？ 或者再进一步，就按照【黄毛给我带锁】的建议写一章【今晚拿下】，勾起更多的热度？ 这样一来，说不定会引来更多“大度人士”闻着味儿爬过来，然后老李就成功晋升为大作者。 至于名声啥的… 反正都大作者了, 下一步也有平台支持, 再写一本争议性小的，让时间和新粉丝冲淡一切，不就可以洗白了吗？ “感觉可行啊，干脆跟老李建议一下。” 秦仁认为挺有必要的，尽管这会暴露他偷看老李写的，不过暴露就暴露吧，顶多就是父子局互相问候几句，但是关于事业前程的事情，秦仁还是要跟好兄弟认真建议的。 —————— “小秦。” “！” 身后飘来熟悉的声音，云婉禾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完会回来了，秦仁下意识地把手机往怀里一捂，转头一咧嘴： “云姐，嘿。” “嘿你个头。” 云婉禾狐疑地微嗔着他，由于她是站着，秦仁是坐着，所以面目表情被两座峰峦遮住，让秦仁不由再次感慨那句“荡胸生层云，云深不知处”的老话。 “在干嘛呢你？” “胃…胃疼。” “啊？” 云婉禾微蹙的柳眉荡然一松，转身就开始翻抽屉。 …… 有一说一，成熟女人的身材果真是某些顾清之流比不得的。 云婉禾只是稍微蹲下来，一轮满月就在套裙的紧裹下摇摇曳曳地冉冉抬起，宛如熟透的香桃, 光看着都觉饱满多津。 剥开皮，不用掐，捏一捏就能出水的那种。 而撑满的裙摆和并拢的黑丝双腿交接处那片阴影，也惹人遐思，让秦仁有些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放。 “那个…云姐你找啥？”还是看小姨子吧，秦仁把目光挪到旁边认真画图的程思雨身上。 “胃药，我记得我有一瓶。” “不不不，不用不用。”随口扯的谎被当真了，秦仁连连摆手。 “什么不用啊？你现在还年轻…” 云婉禾面上闪过一抹隐约的失怅，顿了顿继续道： “…你现在还年轻，胃疼什么的不重视，等再过两年…到了我这把年纪…就知道养胃的重要性，都是积累出来的。” 她言罢，继续在抽屉里一堆女人用的小瓶小罐里找药。 蹲姿让她的右脚稍微从高跟鞋里抬起了一些，可爱的足跟肉肉的，没有多余的角质，即使隔着薄纱也能感受到那种软弹的圆润，朦朦的粉色从丝袜里透出来，像一朵小小的棉花糖，让秦仁不禁想起了之前在工地帮她按摩时的难言旖旎。 “云姐，真不用。” 秦仁讪笑着摊牌了，手从捂着的肚子上拿开： “我胃没事儿，其实刚才是刚看手机来着。” 云婉禾一下就面无表情了： “你骗我。” 谷工 “嘿嘿…” “嘿你个头。” 云婉禾坐下来，双臂抱胸，翘起二郎腿： “小秦你欺骗领导。” “不是故意的。” 秦仁指了指时间： “喏，也快要吃饭了嘛。” “所以你就摸鱼。” “小摸不算摸。” 秦仁凑过去，故作严肃地转移话题： “云姐，你刚刚有句话我可不同意啊。” “呵。” 云婉禾皮笑肉不笑： “你不同意我的事情还少吗？说你是全公司最不听话领导的员工也不为过。” “哎呀我认真的。” 秦仁并不认真，但要假装认真，小声道： “云姐，别把【我这把年纪】这种话挂在嘴边，多得罪人啊…” “得罪人？谁？” “公司其他前辈呗。” 秦仁眨眨眼： “尤其是那些跟云姐伱同龄的姐姐们，明明大家都差不多大，唯独你还水灵灵的，她们却都人老珠黄了…” “嘘！没大没小。” 云婉禾脸色一红，责令他收回没大没小的话。 “哪一句？” 秦仁就装傻： “云姐水灵灵？还是她们人老珠黄？” “你就作吧！” 云婉禾好想掐他，可毕竟是公司，又是上下级，影响不太好。 “那我收回人老珠黄。” 秦仁莞尔，自作主张了： “至于我们云姐，那还是水灵灵的，高兴吧？” “不高兴。” 云婉禾板起红晕弥弥的俏脸儿，表示不高兴。 “不可能，只要是人都爱听好话。” 秦仁摆事实讲道理，继续道： “唉，公司其他姐姐们吧，人家本来都羡慕云姐你，羡慕你人能干，模样还跟小姑娘似的，结果你却反而在这拿年龄的事唉声叹气，落在她们耳朵里，岂不是觉得你在凡尔赛？云姐，你说你是不是得罪人？” “少来了。” 秦仁凑的有点儿近，云婉禾有点儿紧张，白了他一眼稍稍偏过头去，修长美腿并不安分地摩摩挲挲，黑色连裤袜蹭出轻微的沙沙沙的声音： “…公司总共就都没几个跟我同龄的…” “没几個就对了，优秀的女人是少数嘛，，结果这少数的优秀女人里，又只有云姐你看起来最年轻，诶哟，18似的…” “秦仁你可够了啊。” “不够，云姐，其实我想说16的，但主要不合法，童工了属于。” “呸！” 云婉禾受不了这货的彩虹屁了，啐他一声，接着又想起这是公司，并不是晚上两个人聊微信，所以还是姑且看一眼周围。 还好，并没人在关注部长和下属之间的摸鱼小互动。 而部里的几个女同事，也在云婉禾目光扫过之后，悄悄抬头互相看了一眼。 还好，部长并没有发现她们一直在偷瞄吃瓜。 7017k 。 169 善良的小姨子（下） …… “诶诶，怎么样？我说她跟仁哥有cp感吧…” “我去年就发现了好吧，年会上部长喝点儿小酒之后，一直盯着仁哥来着。” “对对！眼里有光！” “什么鬼，母狼是吧？” “那叫幽思柔情！你懂都不懂…” “噫，可怕，你们这帮八婆到底暗中观察人家多久了啊…嘿嘿, 以后带我一个~” “对，话说新来的小程啊…” …… 闲言碎语是办公室里最常见，最无聊又最不可获缺的东西了，聊的人津津有味，被聊的人无可奈何。 午饭时间，秦仁云婉禾和程思雨三个人都在办公室吃饭，而其他人则在孙姐等人的吆喝之下，久违地要去一次肯德基。 “这个人啊, 有时候突然就特别想吃炸鸡。” “对，适当的放纵有利于减肥。” 这是女人们的观点，而作为唯一陪同前往的男人周驰，也有他自己不得不去的理由。 “主要肯德基最近跟《奇妙深航》联动，去就送我老婆的黏土小人儿，嘿嘿…” 秦仁对此不理解： “你特么现在的老婆不是派大星吗？” “那叫派蒙！说了多少次了？” “哎呀姓派的我就认识一个派大星，记错了和你正常，主要是你，什么渣男，那个叫《奇妙深航》的游戏你不是退坑了吗？” “是啊，但我老婆还是我老婆啊。” “……” 没救了，秦仁摆摆手。 不过常言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同理，秦仁倒也不能对周驰指指点点。 其实周驰曾经也是一個猛男, 只是在大学受过伤害后一蹶不振，在一个雨夜里留下一句“她大一的，我玩不过她”, 就从此“去特么的女人”，然后寄情于纸片人了。 ———————— “好手艺啊云姐。” 人员减去一大半的办公室里，秦仁端着外卖在云婉禾工位上串门，她的饭盒里装的是白灼花椰菜和红椒炒肉丝，而米饭上居然还洒了几颗可爱的黑芝麻做点缀。 很有少女心嘛… 秦仁在身后看的一乐，云婉禾隐约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就有些难为情，但是不理他，只默默地把黑芝麻都撇到一小团米饭上，然后一口吃掉。 “喂。” 一边吃，一边问秦仁： “你那会儿用手机玩什么呢，鬼鬼祟祟的还骗我胃疼…” “其实没啥，来着，听到身后有人，下意识就藏了下。” 这算是一半原因吧，另一半就是怕被人误会，以为秦仁就爱看《我家狗狗变成了吸血鬼猫耳魅魔女仆》这种奇怪的，把秦仁当成变态就不好了。 “啊。” 云婉禾点点头, 随口嘟囔道： “我有时候也看。” “哦？什么啊？” “你别管。” 云婉禾怎么可能告诉他，毕竟《女总裁的奶狗男秘书》的未删减版可是带了不少荤腥内容。 当然, 都是女人喜欢看的那种唯美的描写, 并非臭男人看的无脑刘备里面那种动不动就“橄榄我”“超市我”的玩意儿。 一旁的程思雨听到两人好像在聊，要是以前，肯定也过来凑热闹了。 好歹她自己也是要的，从上学至今都是。 上学的时候一般在杂志上看连载，现在就闲暇时在百度上搜索【小姨子】，找点儿乱七八糟的佚名作品看看，打发时间。 但是今天程思雨并没有前去掺话的欲望。 谷儲 带来的饭盒里明明也挺丰盛，却只扒拉了两口，然后就有气无力地趴桌上了。 “程工。” 秦仁就不得不来过问了，有点儿担心： “早上不是喊饿吗？怎么不吃午饭？” “不知道，确实饿，现在也饿，可就是不想吃，吃了也像没吃，跟早上那会儿一样…” 秦仁皱眉： “别是生病了。” “没有。” 程思雨趴在桌上小声哼哼着，身体也没啥其他不舒服，硬要说就有些犯困，不想说话不想动弹。 不说话，不动弹，那这还是小橙子吗？ “要不冲杯魔芋粉吧？” 秦仁提议道。 如果是食欲不振，干脆吃点儿没味道但是能填饱肚子的东西，看看能不能暂时消除一下饥饿感。 程思雨也觉得可以试试，昂起小脸儿给了姐夫一个甜甜的笑： “谢谢秦工~秦工真好~” “嘶！” 话音刚落就不好了，秦仁说的魔芋粉是部门冬姐之前分的一包，没有撕口，秦仁就拿了美工刀一划，结果把手指头划破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最先站起来的是云婉禾，她没有创可贴，但是一部部长那里有，于是就过去拿。 而这边的程思雨则是眨巴了两下眼睛，靠过来小声问道： “疼吗？” “不疼。” 指尖划个口子而已，疼肯定是说不上的。 “我看看。” 秦仁伸出划破的手指，一颗米粒大小的血珠正从一个5mm左右的小缝里沁出来，程思雨看了一会儿，眸底莫名地掠过一道不清不楚的光，然后鬼使神差般地呢喃了一句： “就这么点儿啊…” “……” 秦仁当时就想敲她脑袋。 什么意思？不是盼他出轨，就是盼他出血，这小姨子还能不能要了？ “程思雨。” 秦仁严正道： “我劝你善良。” “笨蛋…” 程思雨就脸红，她曾经无意接触过一部韩国电影，深知小姨子可不能随便善良，善良的小姨子可是很麻烦的…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程思雨不知为何，对秦仁指尖的那抹血珠一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在意，冥冥中，有一种奇怪的意识好像在引导她，让她视线的焦点时而涣散时而又凝聚。 “秦…秦工…” “嗯？” 最终，在云婉禾回来之前，程思雨脑海里终于仿佛有什么奇怪的开关被拨动似的，整个人宛如看到逗猫棒的猫咪一样，趴在桌上的半拉身子悠悠地朝秦仁挪过去，然后抓起秦仁那根划伤的手指： “我来…帮你…” “？” “啊-呜~” 秦仁只觉温热的气息喷吐在指尖，下一刻，还冒着血珠子的手指头就被两片香唇抿入，接着含进温热的嘴里，再接着就是由浅及深的吸吮。 “哈…唔…” “？？？” 手指上那种湿热柔密的包覆感，以及那片滑腻丁香在指尖的贪婪绞缠，让秦仁直接懵了。 7017k 。 170 姐夫的好好吃 被女孩子吃手手是一种什么体验？ 或者准确点儿，被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吃手手是一种什么体验？ 秦仁以前从来不知道，今天知道了。 划了一道伤口的指尖，被细润旳唇瓣儿抿进一片暖融融的湿润里，当中一片儿香香腻腻的柔软打着转，时而紧裹，时而像小鱼一样游滑，让秦仁指尖细腻的感知神经都被撩拨的有些轻飘飘的了。 不过现在好像不该是享受的时候。 秦仁呆呆地看着眼前不对劲的程思雨，磕磕巴巴地开口： “你是…你怎么…了？” “唔~？” 她抬起大大的眼睛，眸光有些小迷糊，嘴里还在小口小口地啜着秦仁的手指头，腮帮随着吮动的节奏一凹一凹的。 “……” 啧，阔爱。 秦仁不得不承认，面对这样的程思雨，有那么一瞬间，自己的内心都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挑动了是的，心脏甚至砰砰跳快了两下。 而他上次产生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和程思云拉手的时候。 诚然，小橙子一直挺可爱的，不过这一回… 怎么说呢。 就是… 有点儿… 色萌色萌的。 “……” 秦仁感觉老脸毛毛的一阵发热，望着程思雨那水嫩的唇儿，除了受伤的这根手指头以外，竟还有想再伸一根进去的冲动… 就好像熊孩子在超市总是忍不住把手伸进大米里一样。 “程…咳…程工…” 秦仁试着把手指拔出来，结果刚抽出一点儿，小橙子的眉间就不满地微微一颦，伸着脖子，嘴巴也一起跟上，好像很舍不得地重新吃进去。 这尼玛… 啥情况… 秦仁环顾四周，偌大办公室的另一头，云婉禾的身影貌似已经要回来了，只好先强行拔出来。 啵~ 连同手指抽出来的，还有清澈的一条细细的水线，秦仁低头一看，指尖伤痕上不仅小血珠没了，连切口的皮都被小姨子口中的津液泡的发白了。 “干嘛突然这样啊？” 秦仁神色复杂且迷惑地皱眉望着程思雨： “多大了还来这个，演电影呢？云姐不是去拿创可贴了吗？” “嗯…” 程思雨意义不明地哼了哼，眼睛眨啊眨，秦仁不知道她的小脑瓜在想什么，只是瞧她抿着嘴巴的样子，再瞧瞧自己的手指，瞬间想到了什么，扯过一张卫生纸放在她嘴边： “愣着干嘛？还不吐出来？” “咕噜…” “？？？” 程思雨喉咙一动，秦仁傻眼： “咽了？” “昂。” 程思雨点点头，迷糊的眼光好像逐渐清醒了几分，并且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迷惘和讶异，似乎做了个清醒梦一样。 “为…为什么？” “因为…” 稍微清醒一点儿的程思雨就害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想脸红： “因为喜欢…” “……” 喜欢？ 这哪来的吸血鬼？ …… 要是放在小时候，秦仁的确也做过把伤口的血啜两口，很中二地模仿吸血鬼这种事。 可如今提到吸血鬼，秦仁的脑海里只会浮现出“狗蛋”的怪物身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嘴哈喇子的大尖牙。 噫… 秦仁可不希望小姨子变成那样。 …… 而小姨子这会儿也犯糊涂呢。 刚才她也不知怎么回事，看到秦仁手指头冒出来的鲜血，那小小的一朵鲜红和原本几乎闻不到的血腥气味，似乎都在一瞬间被极具放大，格外清晰地传达到了她的视觉和嗅觉感官，那种从早上开始的饥饿感也被放大，然后…… 然后就有了后面一系列鬼使神差的行为。 即便小橙子一直以来精灵古怪惯了，但也觉得这事儿好神奇哦，舌尖接触到姐夫鲜血之后有种停不下来的渴求感，接着就吸啊吸，就感觉… 姐夫的…好好吃~ 而且关键是，那种吃饭也解决不了的饥饿感得到了有效的一点儿缓解，这也促使着程思雨想要更多，抓着姐夫的手指头一直一直嗦。 “来啦来啦。” 这时，哒哒哒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云婉禾也回来了： “创可贴来了。” “哦…哦。” 秦仁摸摸下巴，憨厚地露出微笑： “谢谢云姐，云姐真贤惠。” “你别乱用词行不行…？” 云婉嘴上说他，唇角却又掩不住悄悄扬起小小的弧度。 贤惠啊… 属下要是真喜欢贤惠类型的领导，那领导再贤惠一点儿，好像也挺合理吧？ “你把…给我…” “啥？” “哎呀手给我。” 云婉禾难得大胆一回，低着头，扯过他的手掌： “不许动。” “呃，云姐，我自己…” “别动！” “……” 领导的威严就要用在正确的时候，云婉禾板起脸，秦仁就不反抗了，看了一眼身旁的程思雨，小橙子也没在意这边，而是专心地按着手机搜索着什么。 “咦？你这…泡水了？” 云婉禾撕开创可贴，奇怪地看着秦仁指尖发白的伤口。 “我那个…汗，对，是汗。” “可这都白了啊，这么夸张？” “体质问题，水…水多嘛，就…” 秦仁声音越来越小，脑子里想起小姨子那双水盈盈的唇儿，有些心虚。 云婉禾也没太顾及，她这会儿正顾着自己紧张呢，毕竟这是第一次给男人服务…不对，呸呸呸…是第一次给男人贴创可贴。 这看似是小事儿，但当云婉禾的手轻轻摩挲在秦仁的手指上的时候，那种说不明的心动和紧张，让至今都没谈过一次恋爱的部长大人觉得很是心猿意马。 甚至比起秦仁上次给她捏脚的时候，还要让她紧张。 毕竟上次是真的累了，而这次不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长期受到纯爱日剧的影响，作为职场精英的云婉禾，在某些方面格外纯情，像“指尖相触”这种事件，在她的心里是有着很高的等级的。 “包好了…” “ok！谢谢云姐！” “没事儿…继续吃饭吧，都凉了。” “好嘞。” 云婉禾也回头继续吃，心情愉悦的同时也还有点儿小得意。 因为刚才给秦仁贴创可贴的时候，旁边的小程，居然表现的那么平静，一个人在专心玩手机。 呵~ 根据云婉禾的经验——也就是从电视剧里学到的片段，平时跟秦仁熟络惯了的小姑娘，肯定是看到他们这么亲密的举动，多少有些吃味，所以才假装不在意的吧？ 这波啊。 这波是大姑娘战胜小姑娘。 云婉禾，赢！ ……… 此时的云婉禾可谓肯尼迪坐敞篷——脑洞大开，程思雨自然不知道部长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她在网上找啊找，直到午饭时间结束，公司的人都陆陆续续回来睡午觉的时候，才很正经地向姐夫征求意见： “秦工，我怀疑我变成吸血鬼了。” “你几岁了？” “16~” “就算16也过了做梦的年纪了，醒一醒。” 程思雨不服，香喷喷的身子凑过来小声追问： “那我刚刚为什么会帮你吸，还觉得好吃，还咽下去呢…？” “人来疯呗。” 虽然秦仁也蛮奇怪的，不过到这会儿，他也记起小姨子曾经的人来疯也不是第一次，尤其是高中的时候，总会做一些古怪的行为。 “可我还有饱腹感诶！” “心理作用。” “切，你干嘛这么笃定？” “没人比我更懂吸血鬼。” 7017k 。 171 夜晚的小姨子 “我回来了。” “∑(っ°Д°;)っ” “？” 晚上回家，秦仁意外地没有看到鱼有容同学在厨房忙碌，而是在沙发上被吓的原地蹦了一下。 而且是双腿跪在沙发上，却依然可以整个身子宛若悬空似地蹦起来一下。 厉害了，秦仁以前只在动画片里看过这种技能，不愧是修仙的蛇蛇。 “有容，怎么鬼鬼祟祟的？” 秦仁把黏在身上的貔貅甩开, 然后朝鱼有容走去，却见鱼有容同学双手藏在身后，眼珠子转啊转，最后瞳孔干脆竖成了缝。 看来很心虚。 “至于嘛。” 秦仁有被小蛇儿的这副模样可爱到，莞尔一笑，坐到她身边： “偷偷摸摸干什么呢？” “没…没什么…” 鱼有容今天穿的高领薄款的米色针织衫, 面对哥哥好奇的目光, 身子躲闪着稍稍后倾, 背后的两只胳膊拢了拢，如此便显得心口的峰峦格外惹人注目。 米色毛衣的包裹下，鼓鼓的两朵儿显得又白又胖，可爱的紧，看得人让好想挼一挼。 但秦仁是个好人，顶多想一想，不可能真仗着兄长的身份去挼妹妹。 否则岂不是成了鱼灵儿口中的“登徒子”了？ “屁股后面藏的什么？” 秦仁摊手： “给我看看。” “都说了没有了，哥你走开…”小蛇不情愿地扭了扭蛇腰。 姐姐曾经教过秦仁，女人说没有就是有，不亲的除外。 秦仁和鱼有容算亲吗？ 当然亲，秦仁还摸过人家的逆鳞，还差点儿吃掉人家下的蛋，一家人，亲透了都。 所以鱼有容说没有，那就是有, 秦仁坚信她肯定在藏什么。 “有容听话, 快给我看看。”秦仁伸手去拿。 “看什么啊…”小蛇望着地板装傻。 “别装了。” 秦仁搓搓手： “就在你屁股后面。” “我…我没有屁股…” “？” “啊, 不是…” 鱼有容同学紧张的有些语无伦次, 脸蛋儿微红： “…我有屁股, 但是屁股后面没……呀~！” 秦仁发动奇袭，鱼有容纵身为体修，在此情景下也略有躲闪不及，被秦仁双臂穿过两边儿腰侧，然后就听一声惨叫，秦仁闪电般地缩回了胳膊，呲牙咧嘴地甩手。 “哥！” “痛痛痛痛…” 秦仁痛的跳脚，连蹦跶带吆喝，饭桌上一只抱着可乐的小貔貅觉得好有趣，边看边咯咯傻笑，坐在椅子上，两条白嫩的小腿优哉游哉地晃啊晃。 “再笑打你屁股。” 秦仁恶狠狠一瞪，然后这货就笑的更欢了。 很显然，机智的洛瑶看出秦仁现在手很痛，肯定是没法打她屁股的。 至于晚上秦仁是否会秋后算账… 唔…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洛瑶是个活在当下的小女孩，小女孩才没法考虑那么长久的事情呢。 “哥你流血了？” 鱼有容又惊讶又难过地看着秦仁的手指头，心里也是各种犯嘀咕： “怎么会啊，我…” “不不，这不怪你。” 秦仁刚才伸手本来是想摸鱼有容同学屁股后面的东西, 结果没想到摸到的是一根“尖刺”。 其实用“尖刺”来描述并不准确, 因为它只是略尖，没有锋刃，头部甚至有些光滑，是钝角，也许用“锥”来形容更贴切点儿。 总之，秦仁原本就在公司被划伤的那根手指，就在那一刻硬生生地戳了上去。 而且正对准伤口。 哪怕隔着创可贴，也不难想象出，这一下戳上去会有多疼。 “可是哥，你手指为什么会在公司受伤啊？” 难道有人在公司欺负哥哥吗，鱼有容姑且也在电视上看过几个职场剧霸凌的片段，模模糊糊懂得一些东西，准备要义愤填膺了。 “唉，一言难尽。” …… 于是，等鱼有容同学拿来新的创可贴之后，秦仁就把公司的事儿一五一十娓娓道来。 包括小姨子的神奇操作。 “那个程工吸你血？她是蚊子啊？”鱼有容听的有些不乐意。 “她不是蚊子，是我小姨子…” “小姨子？” 鱼有容好像是头回听说，又好像恍惚在哪不小心听到过，总之还是愣了愣： “小姨子是什么？” “就是我前女友的妹妹。” 鱼有容听到了“前女友”三個字，脸色蓦地一沉继而又快速平复，淡淡问道： “就是那个程思云么…” “啊对，程工就是她妹妹，程思雨。” “哦。” 鱼有容盯着秦仁的手指： “那不是该叫前小姨子么。” “呃…” 秦仁眨眨眼： 谷軤 “严格来讲，目前是这样的，但是以后吧，她这个…” “好了不说这些了。” 鱼有容打断他，不想听： “说手指，前小姨子吸你血，然后呢。” 小蛇儿把“前”字咬的很重，搞的秦仁一阵尴尬，嘿嘿干笑道： “然后她就说要变吸血鬼了，我就嘲讽她，再然后我们就吃完饭开始睡了…” “你还和前小姨子睡觉…” “午觉！午觉！” 午觉不算觉，秦仁继续讲午觉之后到下班前的这段时间。 在这期间，秦仁的伤口又裂开了一次。 原因是打台球的时候程思雨来围观，还蹦蹦跳跳地要帮他摆球，结果其中一个球下去，一不留神就砸在了姐夫受伤的手指上，伤口立刻就开始飙红了。 这种情况，秦仁就想换创可贴，但是小姨子表示不用，把他拉到茶水间，“阿呜”一口又啜了起来。 …… “我知道了。” 鱼有容同学举起手儿： “哥，她跟你一样是变态。” “胡说。” 秦仁板起脸，刮她鼻子： “你哥我什么时候成变态了？” “一直都是…” 鱼有容微微颔首，撅着唇儿，嘀嘀咕咕地掰起了手指头： “…只是以前不好意思说你，都是瑶瑶在说…” “……” 秦仁感觉自己风评被害，很苦恼，试图狡辩来着，但鱼有容同学并不在乎，温柔地表示让秦仁别在意。 “…变就变吧，哥哥的话…有时候稍微变态一点儿，有容也不是不能接受…” 秦仁心一跳，发现了盲点： “有时候是指？” “就是…比如…” 有些难为情，鱼有容同学不仅脸红红，连逆鳞都开始热热的了： “…比如…哥偷看我穿袜子的时候…” “嘶——” 秦仁倒吸一口凉气，一拍沙发： “我什么时候……” 话音戛然，秦仁说到一半，乍然沉默半晌，然后清清嗓子： “那个，总之程思雨不是变态。” “……” “但她从小就精灵古怪，再加上今天好像身体有些不舒服什么的，就老做这种蠢事儿发泄。” 新的创可贴换上了，秦仁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鱼有容的屁股上： “所以有容啊，伱到底藏的什么玩意儿啊，就真不能给哥看看？” “嗯…” 鱼有容点点头，已经把东xz到沙发另一头的被子下面了： “现在不能，之后才可以…” “哦？” 有点儿意思，天才少女好像在钻研什么，不过秦仁也就不深究了，看了下周围，奇怪道： “对了，鱼师父呢？” “师父出去买豆浆了。” “早上不是才喝了的吗？” “嗯，她最近瘾挺大的，可能也跟瑶瑶一样看了什么奇怪的电视吧，之前问了一局，她也不说，就嘟囔着什么要把坏人喝穷什么的，有点儿神神叨叨。” “……” 好吧，秦仁对此不发表看法，倒了杯水喝了一会儿之后，给姐姐顾清打了个电话。 “歪？姐？” “……” 话筒里只有浅浅的呼吸声，某人在学校的时候，尤其是在寝室里，有室友在的时候，就喜欢摆出高冷的样子来。 没办法，秦仁再喊一次： “喂？清儿？” “嗯…” 这下就答应了，然后秦仁就跟姐姐商量了家里今后收养小母狗莉莉的事情。 “对，小橙子捡到的，蛮神奇的一只狗，品种像柯基，然后爱吃胡萝卜…” ———————— 当秦仁在给顾清介绍莉莉的时候，程思雨的卧室内，莉莉正撅着圆乎乎的臀儿在大快朵颐，她面前的一个小碗里盛放的是满满的胡萝卜汁。 “昂…” 很快，碗里就喝完了，小母狗舔舔嘴巴，瘫坐在地上，昏昏欲睡。 目前为止，莉莉一直是除了吃就是睡，似乎不像其他的狗狗那样有太多的精力去活动嬉戏，而她的眼神从苏醒后也一直显得很“慵懒”，或者说给人一种摆烂的丧丧的感觉。 “昂昂！” 她的年龄果然不是很大，叫起来奶声奶气的。 “昂！” 莉莉又叫了一声。 她在试图把床上的那个捡到她的女孩子叫醒，再给她弄一杯胡萝卜。 然而，莉莉并不知道，此时床上的小橙子正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状态里。 她的身躯裹在被子里，床头放着一只圆规，而左手食指上则是凝着一颗鲜红的血珠。 “哈唔~” 夜色下，啧啧的吮动依稀可闻，左手指尖的血珠被含进了女孩儿的唇中，而右手却伸进了被子里，从胸前，到肚脐，再到腹下… 渐渐的，两抹漂亮的酡红渐深地浮上双颊，清澈的双目泛起水漾的迷离。 “姐夫…秦仁……” 7017k 。 172 反正徒弟不在家…… “诶，跟你说啊，容儿她昨天又起夜了。” 周六上午，鱼有容带着洛瑶去买菜，电脑桌前的鱼灵儿一边打boss，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秦仁碎碎念着。 “起夜干嘛？” 下蛋吗？ 秦仁算着日子呢，上一批下完至今都还没满一个月。 而且鱼有容的月事期间, 鱼灵儿都会帮她斩赤龙，这几天也没有，那就应该不是。 “你没发现她今天早上又起晚了吗？” “哦，没在意。” 本来第一次是在意的，可后来这段时间，鱼有容总是时不时就晚起，久而久之秦仁也就习惯了。 或者说，他还巴不得小蛇儿可以睡点儿懒觉，每天少忙碌一些。 至于对家里的影响，顶多就是早饭吃晚一点儿呗。 要是秦仁上班来不及，那就不在家吃了，去便利店买杯美式+饭团，也能轻松解决。 …… “这孩子，总感觉最近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嘛。” “我也发现了，那天我回家，还撞见她藏东西来着。” “是吧？唉…看来容儿是有秘密了，对师父也要瞒着的那种…”鱼灵儿抿着唇儿一声轻叹，眸底掠过一些小失落。 “正常，说明孩子大了啊。”秦仁轻笑着安慰她。 “我也知道，可就是感觉蛮神奇的，以前在流云宗的时候，都感觉不到容儿的这种成长，哪怕时间百年百年地流逝, 也觉得没什么变化…” “因为那会儿你们没有时间的概念啊, 有时闭个关就过去几十上百年，也不需要每天吃东西, 每天的活动也就局限于修炼，哪像这里，哪像红尘，丰富又多彩。” “红尘…” 鱼灵儿喃喃，暂停了游戏，有些怅然。 …… 遥想当初，师徒二人飞升，理应是低位面晋入高位面才对，灵气没有枯竭的那种。 可结果… “飞升，飞了个寂寞…” 鱼灵儿心有所感，不禁感慨出声，旋即指尖一暖，低头瞧见玉手被秦仁轻轻握了去。 “怎么？事到如今才想起后悔不该飞升了？” “那倒不是…” 说话就好好说，这坏人动手动脚做什么… 淡淡的嫣红从垂落的几缕青丝间闪过，鱼灵儿的手指头在他掌心里稍微动弹了几下，却又终究安分下来。 “…我只是突然觉得命运跌宕，徒生唏嘘罢了。” “同感。” 秦仁点头，望着窗外深呼吸一口气： “驱魔四年，眼看退休了，想着过回普通人的生活, 谁能想到却天降貔貅，然后又是蛇…还有上次血月，说不定还有什么其他玩意儿过来了只是还未露面，真是……” “喂。” “嗯？” 感觉脚背被轻轻踩了一下，秦仁低头，看到鱼灵儿眸含几分淡淡的嗔怨： “坏人你还说我…老实讲，你自己是不是才真的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 鱼灵儿俏脸偏向一边，水水的杏眸在地板上乱看，声线低落： “…后悔收留了我们几个累赘……诶哟！你干嘛！” 这坏人居然使劲儿捏她！鱼灵儿抽出来，呼呼地吹了两口，好痛。 可恶！他难道不知道，像她这样的弱女子，手儿娇贵的很，一捏就要碎掉的嘛？ “给你提个醒，这种没意思的话以后就别说了，晦气，说了也别让我听见，不然就捏你。” “本来就是嘛，你也说了，原本可以开始普通人的生活…还有你那個国外的相好，本来等她一回来你们就可以成家生孩子去了，结果现在被我们几个弄的，都不知道以后怎么办了……” 鱼灵儿说到“相好”的时候，斜眼瞥了下秦仁的表情，没看出什么波动，顿时觉得既心安，又不安，奇奇怪怪的一股子情愫堵在心窝里，矛盾极了。 “可以啊灵儿，没想到你闲暇时还在考虑这些，不过没关系。” 秦仁拍拍胸脯，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些自豪的意味： “橙子她啊，人很好，也很善良很温柔，等她回来我会好好跟她解释的。影响我们结合的障碍，其实从来都不会是伱们，而是她爹，我老丈人。” 这其中说来就话长了，秦仁慢慢地说，鱼灵儿慢慢地听。 听到最后，她忽然开口： “秦仁，我…我问你啊…” “你说。” “就是你们地球现在…” 鱼师父眼里的踌躇中夹杂了一丝若隐若现的黯然： “就是…一个男人…他最多可以和…和……” “？” 纤手攥在衣角绞来绞去，鱼灵儿的声音小的可怜，到后面就直接沉默了半晌，然后也不知道在跟谁置气似的一哼： “哼！没什么！” “？？？” 秦仁眼皮一耷： “灵儿，咱说话能别大喘气吗？你想问什么直说啊？” “突然不想问了。” “呵，女人。” “闭嘴，讨厌你。” “……” 鱼灵儿忿忿，秦仁居然还追问，真是太不懂事了，难道没看出来她又要脸红了吗？ 想她鱼灵儿一代名门掌门，来了地球却老是坏人被激出各种小女儿态，要不是还有个徒儿衬托，那可就真是一点儿当师父的威严都没有了。 谷憟 不过鱼灵儿自己也挺害臊的。 堂堂流云宗宗主，刚才居然差点儿问出那种凄凄怨怨的怨妇般的无聊问题… 这要是被万妖大陆的其他门派知道了…哦不，哪怕是被自己门下的其他弟子们知道了，都肯定会丢死人的！ 虽然…虽然鱼灵儿也是帮徒弟问的就是了… 毕竟那个叫程思云的，比容儿要早很多，在坏人的心里地位也貌似很高。 …… “唉。” 生活不易，蛇蛇叹气，突然感觉凡人的生活好复杂。 “干嘛？玉玉了？” “……” 鱼灵儿不知道玉玉是什么，但是已经没多少心情继续打游戏了，放下了手柄盯着屏幕发呆。 秦仁对此表示理解，人啊，有时候想事情想多了，就容易玉玉。 暂时性的，用网上的话讲，就是emo了。 这个时候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转移注意力，做点儿开心的事情调整心情。 哗啦啦—— 于是，秦仁把窗帘拉上，打开了电视，坐在沙发上拍拍垫子： “灵儿，过来。” “干嘛…” 鱼灵儿瞄了一眼阳台，奇怪，大白天拉窗帘，这坏人是要做什么坏事了么。 “来一起看电影呗。” “什么电影啊？” 可别又是《叶问》，某个孽徒就特别喜欢看《叶问》，好几部翻来覆去看，鱼灵儿连时不时瞄几眼都能背下几句台词了。 “《功夫》，喜剧，看了让人开心的。” “哦哦。” 那还行。 秦仁高高大大一坨坐在了沙发中间，鱼灵儿慢吞吞地走过去，正纠结自己是坐右边还是左边，结果身子一歪，“诶”了一声，被秦仁直接拉到他边上了。 “无…无礼之徒！”鱼灵儿从他胳膊上起来，抬起手锤他，面带粉晕地颦眉嗔他。 “我又不是你的徒。”秦仁咬文嚼字，不以为然地一笑，打开了播放。 当~当当当~当当当~ …… 经典的bgm伴随【功夫】两个大字出现在屏幕上。 “开始了。” “嗯…” 这颇有趣味的片头，很快就吸引了鱼灵儿不少的注意力，软软的柳眉舒展开来，小女人特有的温润如水的身子静静倚在沙发上，嘴角随着剧情的变化时而抿紧时而翘起。 一部好的电影，可以轻松地调动观众的情绪。 《功夫》是好电影，节奏更是极为优秀，全程没有任何尿点，当看到黄圣依和星爷的桥段时，独具气氛渲染的bgm一响起，鱼灵儿的双眸都亮晶晶地泛起了波光，小拇指稍微动了下，正好又碰到了身边秦仁的手腕。 鱼师父的小拇指就下意识往回一勾，然后悄然侧目看了一下，见秦仁也看的很认真，唇角挂着柔和的浅浅的弧度。 “……” 这家伙… 该不会是联想到了他自己和程思云吧… 再往后，看到星爷被人使唤，被人殴打，历经坎坷最后生命垂危，鱼灵儿着实揪心无比，女孩子敏感的情绪涌动起来，渐渐的，就不知怎么，右手一点点地，主动找到了秦仁的几根手指，然后一点点地握住。 “？” 温软柔荑包裹了指尖，秦仁奇怪地望向身旁，瞧她盯着屏幕怔怔出神一脸忧虑的模样，感到好笑的同时，内心也顿生一阵柔软。 嗯… 虽然说起来是曾经大战天魔的流云宗宗主，不过论起善良，论起恻隐之心，她倒是有橙子内味儿了呢… 他莞尔，手掌动了动，也回应着，反握住了大蛇儿并拢的几根纤细的手指头。 “！” 这一下，也把鱼灵儿从电影剧情里拖回了现实。 可恶！这登徒子怎么突然…突… 哦，不对。 坏了，好像是她先… “……” 这就丢人了，但鱼灵儿这会儿没心思想丢人的事情，随着心间略微急促的几下跳动，她在作势要抽出来的一刻，动作一滞，旋即把手儿往他的掌心塞了塞… 像极了之前的某一天。 但也并不完全像。 毕竟这一次，她好像主动的成分更多了一些。 两个人一起看电影的话，情不自禁互相安抚一下情绪，应该，不算什么吧？ 鱼灵儿心想。 反正… 反正这会儿，孽徒也不在家… …… “诶，我问你啊…” “什么？” “顾清怎么没回来啊…” “她这周没空，跟导师一起出个差。” “哦…” …… 于是，某人的小手，又悄悄塞多了一些。 7017k 。 173 要变成吸血鬼了？ 。 174 小姨子上门 “这么多钱？” 周末上午，鱼有容看着自己手机上的支付宝，惊讶地望着秦仁。 其实鱼有容支付宝也是秦仁的手机号，左手倒右手的事情，毕竟异界生物的身份问题，秦仁一直都还没解决。 “哥，换季的衣服而已, 用不了这么多吧？” “用的用的，换季其实换的两季，蓉城没有秋天，秋和冬都是一起的，一次性都买好，省事儿。” …… 今天, 家里的女孩儿们要一起出去买衣服。 本来之前买过一次了, 可当时她们并没有考虑到蓉城的季节问题，买的一些刚刚适合夏秋之交的衣服，结果没多久就穿不了了。属于夏天穿了热，冬天穿了冷的那种。 正好，今天隔壁人妻也要带唐波波去买衣服，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秦仁就撮合着两家女性一起贴贴…啊不，一起去购物，也算是一种女人间的“联谊”了。 当然，最开始，腼腆的人妻是想婉拒的。 结果没多久，洛瑶安排的线人唐波波就过来敲门，在门口咿咿呀呀地认真出卖情报： “我妈妈她说很想去，但是这么多年轻姑娘，她一个半老徐娘不好意思，会羞羞脸, 所……咦？妈妈你怎么来了？” …… 事后唐波波自然少不了一顿饱打。 但是小孩儿记不住愁，打完过后没多会儿又蹦蹦跳跳, 生龙活虎的了，苏瑜也是亲自过来表示想要一同前往。 “我就怕给…你们添麻烦什么的。“苏瑜每次笑起来都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秦仁很爱看。 “哪有什么麻烦？苏姐，其实认识这么久，我一直觉得你是我见过最会穿衣服的女人了，正好这次帮我小姨和妹妹们参谋一下。” 时尚是最能体现女人年纪差别的东西之一，秦仁本来想以此表示唐波波童言无忌，然而苏瑜的侧重点貌似却在另外的地方，美眸眨动两下，略微难为情地犹豫道： “我自己…平时都没怎么注意自己的衣着打扮的，秦仁你还…挺细心的哈…“ 秦仁闻言愕然，有些尴尬，想了想，也不过分掩饰了，挠挠头笑道： “我本来就是做建筑设计的，所以…一直都有观察身边美好事情的习惯。“ “诶？哦……“ 苏瑜怔了怔，然后磕磕巴巴地拖了点儿长音，双手往腰后一背，小声“哦“了一声。 于无意间流露出几分少女味的人妻，别有一番可爱。 …… “瑶瑶——” 说回眼下, 秦仁刚给鱼有容转完钱, 隔壁奶里奶气的女娃娃就跑上门来了, 一进屋就东张西望，最后锁定在秦仁身上： “秦仁叔叔，瑶瑶呢？” 秦仁把她抱起来，按她q弹的小鼻头： “波波乖，把叔叔去掉，叫秦仁就好了。” “哦。” 唐波波确实很乖： “秦仁，瑶瑶呢？” “她臭美，灵儿在给她绑头发呢，马上就好。” 话音刚落，鱼有容狐疑的视线跟秦仁对上了： “灵…儿？” “呃…” 口误，秦仁面不改色心不跳，故作淡然一笑： “害，她们平时就管鱼师父叫灵儿，小屁孩儿没大没小，童言无忌，有容你别在意啊。” 鱼有容听言，看了看目露茫然的唐波波，沉吟片刻后，“嗯“了一声。 这样啊… 看来自己又多心了。 鱼有容心里稍有愧疚，感觉自己最近好像有些太敏感了，尤其动不动还觉得师父和哥哥走的太近什么的。 仔细想一想，她自己也并非这个家的原住民，实际上没有太多的资格去在意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非要扯的话，跟哥哥走的最近的人，也应该是顾清姐姐，还有那个程思云才对。面对她们，难道鱼有容也要大言不惭地以“女主人”身份自持，然后去多心，去吃飞醋吗？ 所谓未经她人苦，莫劝她人善。 自己处于敏感期的小蛇儿，如今再回想当初顾清姐姐和自己吵架的事，将心比心，也是更加理解顾清姐姐当时的心情了。 “唉…” 天才少女之所以年纪轻轻就能和师父一起飞升，除了天赋，悟性高也是重要的原因。 谷鉢 鱼有容同学心底默然一叹，当下就很自责地一顿醒悟，一方面鞭策自己要做个大气的女孩子，另一方面也暗自下决心再努力，再勤劳一些，要好好地操持这個家，好好地回报秦仁哥哥，也好好地补偿顾清姐姐。 …… “波波？波波你人呢？” “妈妈这边~” 继唐波波之后，收拾好的苏瑜也寻声过来了。 “苏姐好。” “哎哎，你好，是…鱼有容哈？啊，好漂亮…” “咳咳，本座提一嘴，除了小鱼还有更漂亮的在你面前。” “哈哈，好，瑶瑶也漂亮。” “妈妈我呢？”唐波波扯着苏瑜的长裙裙摆。 “你比瑶瑶漂亮。”秦仁无视某貔貅的瞪眼，揉揉唐波波的脑袋。 “抱歉抱歉，我来了我来了。” “师…小姨，你怎么这么慢？” “我有点儿冷，刚去加了件背心…” 鱼灵儿抖了抖身上略显大号的卡其色翻领外套，里面内衬的徒弟同款米色针织衫和下面的酒红色法兰绒半身裙搭起来，颇具秋季甜美风。 “…诶？苏…苏…” “苏瑜，隔壁的。” 秦仁提醒了她一下，鱼灵儿就哼他一声，美眸微嗔： “我记得人家，没忘，不用你说。” “行行行。” “哼，走开。” “又没挡着你…” “那也要走开…” …… 讲道理，两个人的对话很是有些耐人寻味的腻味气氛，不过鉴于方才的醒悟，鱼有容同学已经自行将其过滤，并不去多想了。 很快，两家的莺莺燕燕在简单寒暄过后，一起踏上了shopping的旅程。 而自称看家的秦仁，也在众人临走前，稍微给鱼有容透露了一下另外的事情。 …… “有容，待会儿有个人要来家里做客，为免不方便，我可能要收拾一下家里的东西。” “嗯嗯。” 鱼有容同学懂事地点点头，看来是需要她们回避的客人啊。 如果是普通朋友或者客人，秦仁就可以直接用“妹妹”和“小姨”的身份也无妨，而既然要收拾东西，那应该就是没法撒谎的对象了。 “哥，是什么人啊？” “她叫程思雨。” 秦仁就直说了，之前也是跟鱼灵儿简单介绍了一下，上次双方在伊藤的偶遇时机不太好，但这以后就可以先给鱼有容们介绍下小橙子了，反正迟早都是一家人。 “她是我的小姨子，捡了只小狗但是家里父母过敏不能养，想交给我。” 鱼有容同学对小姨子这种亲戚类的概念比较模糊，听完也没太多的反应，倒是对提到的小狗更关心一点： “哥，狗和猫会不会打架啊？” 鱼有容看到电视里的都会。 “这个看情况，好好调教就不会，还能做好朋友呢。” “嗯，那就好…对了，团团知道吗？” “害，区区小臭猫，她知不知道无所谓。” 秦仁虽然没信心调教莉莉，但调教团团还是可以的，平时宠着她，到了关键时刻倒也不会容她放肆，不会允许她主动跟新伙伴闹矛盾。 …… 于是，大约半小时后，也就是秦仁确认家里的女生衣物都塞进了衣柜，女生用品都放进了收纳箱，女生的香味儿都空气清新剂盖了一遍之后，家里的门铃响了起来。 “来了！” 吱呀—— “姐夫~” 打开门，梳着双马尾，一袭学院风制服的小橙子巧笑嫣然，小虎牙亮闪闪，背着一个小书包，脚儿一踮一踮地出现在了门前。 175 团团的情敌 “来了？” “来啦~” 小橙子抿着甜甜的笑意，好看的大眼睛望着秦仁，眨了一下，两下，惹得秦仁有些莫名其妙地哼笑了一声： “傻乎乎的，愣着干嘛？进啊。” “进什么啊…” 小橙子眼珠子滴溜溜的，天知道她心里又在转哪门子小九九。 秦仁就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进门！快点儿, 就爱瞎磨叽…” “嗯嗯~” 程思雨嘻嘻一笑： “姐夫…那我可就进你家的门了啊？” 秦仁眯起眼睛： “我说，你这是又在合计给姐夫下什么套呢？” “哪有，没套没套~” 程思雨双手合十放在小碗儿似的精致胸脯前： “我就是想确认一下啊，姐夫，你真的想我进门啊？” “废话。” 秦仁瞪她： “再不进我赶人了啊。” “切，凶的很~…” 凶就凶吧，小橙子因为姐夫没有发现自己的文字游戏而得意着, 也许别人会觉得很无聊吧，不过对她而言，这种可以自得其乐的无聊小包袱，一直以来都是她生活中的小确幸。 …… 于是，小橙子就进门了。 而且是真的进“门”，迈过门槛，踩在门垫上，笔直纤细的双腿就并拢着不动了。 “姐夫姐夫。” 她伸手，跟某貔貅似的地喊着： “给我拖鞋，要可爱的。” 呵呵，伸手党要求还挺多。 “我看你就像个拖鞋。” “嘿嘿，夸我可爱呀？” 程思雨很不谦虚地伸出两根食指，戳在脸颊两侧的酒窝上： “?(?????)?” 秦仁直接无视，小姨子经常卖萌，千万不能因此就轻易相信她人畜无害。 他手臂一挥，指了指地板： “你就不用换拖鞋了, 反正晚上我要拖地。” “不行。” 学院风造型的小橙子，今天用了一条格子法兰绒格子裙来搭配身上的白衬衫和制服外套，她微微低头, 目光掠过裙摆边沿, 顺着齐膝的黑色棉袜，瞧瞧脚上两只圆头黑色小皮鞋，鞋尖儿互相抵在一起碰了碰： “人家新鞋子还没穿软和，有些夹脚，不换拖鞋不舒服。” “又有新鞋子，你是蜈蚣精啊？” 秦仁吐槽着，就给她拿了一双拖鞋丢在地上，然后转身去厨房倒水。 “喂。” “？” 走到厨房门口，秦仁扭头，看到小姨子贼兮兮地吐了吐小舌头： “你就…这么走啦？” “不然呢？” 秦仁白了她一眼： “大小姐，还要我蹲下来伺候你不成？” “那倒不用，心领了。” 程思雨粉粉的小脸儿上浮着试探性的偷笑： “姐夫你…不想看我换鞋啊？” 秦仁嘴角就一抽： “程思雨，我要强烈谴责你这种整天把姐夫当变态看待的态度！” “哦，知道了。” 程思雨就乖巧地点头，两根儿稍微打着旋儿的双马尾晃晃悠悠的。 唉… 从亮相到进屋才两分钟不到，这家伙就已经各种折腾人了，真是… 真是… 咳… …… 秦仁望着小姨子正在心底叹气呢,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话产生了某种心理暗示，望着望着, 视线就跟随了着她弯腰的动作缓缓下移。 “嘿咻…” 低眼看去, 门口的小姨子轻轻呻唤了一声，左腿微屈，右腿小腿向后微微抬起，窈窕的腰肢弯下来，右手食指伸进鞋后跟，轻轻一拉，被黑色长棉袜包裹的圆润足跟就从小皮鞋里滑了出来，接着是优美小巧的足弓，最后是包裹着脚趾的袜头… 盈盈的一只小脚儿便取了出来，踩在拖鞋上，小蘑菇似的脚趾头们顶着棉袜头部的缝线，舒展身体似的动一动，可可爱爱。 “姐夫…” “！” 秦仁猛地回过神，看到的是小姨子微红的脸上那一抹调皮的戏谑： “你不是不看嘛…” “废…废话！本来就没看，这有什么好看的？我这就是晃了一眼…” 秦仁老脸又点儿挂不住，心里很郁闷，女孩子换鞋而已，如此日常的一个普通场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忽然看的津津有味了… 可恶，难道自己真是变态？ 不应该啊… 算了，不纠结了，秦仁催着小橙子去沙发上坐着。 “哇~新沙发诶？什么时候买的，好大。” 小橙子也不客气，走过去“诶哟”一声躺了下去，一副小姑奶奶样，看的秦仁直摇头，眼神中有一股他自己也未发现的淡淡的宠溺意味。 “想喝什么？” 秦仁大声问着，弯腰提起她胡乱丢在门垫上的小皮鞋摆放整齐，那温热的淡淡幽香挟带一丝儿皮革和干净棉质的潮气飘过鼻尖，让人一阵心生旖旎。 “我不渴，来之前喝了好多胡萝…啊对了！” 沙发上的程思雨皱着小鼻子，本来正在疑神疑鬼地嗅着靠垫上疑似女人的体香，结果突然一拍脑袋： “差点儿忘了！莉莉！” “莉莉…” 秦仁也恍然： “是哦，莉莉，那小狗呢？怎么没看你带来？” “带了带了！在我包里！” “包里？” “嗯，她在包里睡觉来着。” 程思雨急忙起身，取下背上的双肩小皮包，掀开搭扣后，一脸的哭笑不得： “天啊这小东西也太…我都把她压在沙发上了，她居然都不醒，也不叫一声的…” 这么吊？ 秦仁虽然之前就听说了此狗的种种神奇，不过眼下正主来了，他的兴趣也随之更浓郁了几分，马上凑过去一瞧。 好家伙，这个叫莉莉的小母狗，可爱是真可爱，奶里奶气一副柯基样。 但特别也是真特别，不仅深灰色的毛色特别，背部隐隐的那一对小翅膀似的隆起也很别致。 此时她正在酣睡，外面动静这么大，程思雨还把她压在了沙发上，她都依然跟没事儿人一样，哦不，跟没事儿狗一样。 “白天睡觉？又不是团团…” “喵？” 正在阳台外思考猫生的小母猫好像听到了铲屎官在渴求她，毫不犹豫地就迈着妖娆的步伐溜了进来，三两步跳上沙发。 “团团~” “喵…” 小姨子打招呼，被她高冷地敷衍过去，然后径直来到秦仁怀里，呼噜呼噜地蹭了起来。 “说曹操伱就到？”秦仁轻拍着她毛茸茸的臀儿。 “喵嗷~” 团团扭了扭身子，还用小牙齿磕了秦仁的手背一下，好像在撒娇质问他“我来的不是时候吗？”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秦仁笑道，然后把身侧的皮包挪在她的眼前： “团团，给你介绍下家里的新成员，叫莉莉…” “喵？！” 团团眼睛瞪的溜圆，整个猫直接僵住。 “莉莉也是女孩子，但是是小狗狗。” “喵…喵？” “猫狗有别，但友情无界，相信你们以后能够成为好闺蜜，哈哈…” 团团可一点儿都哈不出来，圆乎乎的脑袋瓜震惊地在秦仁和皮包里那一坨愚蠢的生物之间来回扭动，半晌后才意识到，铲屎官带回了一个远比洛瑶之流还要正儿八经许多的情敌回来！ 176 姐夫,饿饿,喂我 “喵嗷！嗷呜~” “嗯？饿了？” 团团挥舞着爪爪： “喵！” “懂了。” 秦仁起身： “等等，这就给你拿小饼干。” “喵喵…” 团团直接骂骂咧咧，秦仁就皱眉，转身吼她： “不许骂人！” “喵…” 哦，你这会儿又能听懂了？ 要是能变成人形，团团此时绝对要给秦仁翻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什么臭直男，居然还听不出女孩子泣诉的声音嘛？ 团团本来在家里养尊处优,来了貔貅等人也并没有影响她好好地继续受宠，可是…可是这下来了只臭狗就不一定了啊！ 团团犹记得，猫家老祖鲁喵人曾经说过：“既生猫，何生狗。” 作为瓜分了铲屎官市场最庞大的两个族群，团团很担心接下来自己的地位，尤其是皮包里这种小奶狗，又漂亮，毛发看起来也很好撸,屁股也跟自己一样圆圆翘翘… 而且比起猫，狗子还有一个优势，就是口活很好。 唔… 准确的说是舌技。 不然舔狗舔狗这词儿怎么来的？ 电视里都演过，很多狗狗每天一等主人回来，就冲上去用大舌头各种舔，而这种行为放在人类中间好像叫做…舌吻什么的… 总之团团感觉自己是比不了，她的舌头又小又软的，想舔也舔不到什么名堂，也舔不动，在求宠这个环节，注定打不过狗子的。 “喵！” 于是团团就越想越委屈，最后朝着带来狗子的坏女人凶了一下，呲牙咧嘴，超凶.jpg “诶呀~！” 程思雨就被凶到了，“可怜兮兮”地攥住秦仁的衣袖： “姐夫,团团凶我…” “喵喵…” 团团直接呵呵。 有道是狗随主人，这坏女人如此心机,那她带来的狗能是好狗嘛？ “别找茬好吧？我们团团乖着呢…” 哼，还好秦仁不吃她这套,轻轻甩了甩胳膊，然后注意力放在了她的头发上。 “该说不说的，你这发型还挺好看。” 他很中肯地嘀咕了两句，指尖捻过小橙子的马尾末端一小撮发丝，稍微搓了搓，立刻就有好闻的香气扑腾起来。 “哼，就只有头发啊？” 笨蛋姐夫居然也知道夸人，小橙子心里甜滋滋,但表面上还是得平常心,秀挺的小鼻子皱了皱,把柔顺的马尾辫儿从他指间扯回来，不给他玩了。 毕竟女孩子的双马尾不能随便玩，除非… 两根一起拉着…之类的… 呸呸呸！ 不行,突然发现自己好污,小橙子脸红红地想起了不好的事情，赶紧拍了拍双颊,结果却发现不仅没有清醒，脑袋反而觉得有一阵阵的迷糊。 “诶…诶？” 程思雨最开始有些茫然,但很快就发现，这样的迷糊似乎源于一种味道。 “？？？” 身旁的秦仁突然觉得胸膛上微微一沉,结果居然是小姨子把脸埋了进来。 而说来惭愧，秦仁的视线掠过小姨子的肩和颈，望向她柔柔弱弱的背，发现好像很适合搂住，于是就隐隐有些不应该的心跳加快了。 “你…干嘛呢？” “唔…” 她没有回答，从仓鼠似的动静可以判断正在轻嗅。 秦仁就紧张了。 怎么个意思？ 他之前把家里到处喷了空气清新剂，衣服也是新的，不可能有蛇儿们或者貔貅的味道啊… “唔…也没什么。” 还好，没多久她就抬起了脑袋。 “姐…姐夫~” 但不知为何，她的面色却莫名地变得奇怪了起来，落霞飞浮，水嫩的漂亮小脸儿犹如三月初的小桃花瓣儿，秋眸里的莹莹水波中竟宛若有微醺之意： “你好好闻诶，嘿嘿~” “小…橙子？” “嗯唔…” 程思雨不满地哼哼，然后胳膊自然地缠上了他的小臂，眼睛定定地望着秦仁： “…那天在电话里…都叫思雨来着…” “……” 程思雨并没有注意到，当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儿落入姐夫耳里的时候，他的眼中有一刹复杂的闪动。 但仅仅一闪而逝，秦仁马上又恢复了常色。 “你…” “嗯…？” “……” 片刻的停顿后，秦仁张了张嘴，但面对程思雨扑闪扑闪的眸子，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试着把胳膊从她的双手间抽了抽。 一下。 两下。 然后失败了。 小橙子看似没什么力气的手指头，此时却抓的好紧好紧。 “小…” “啊。” 然而，就在此时，程思雨却自己松开了秦仁的胳膊，然后眉儿一颦，按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姐夫抱歉…我刚才好像有点儿…” “有点儿奇怪？” “嗯…就像…” “喝了假酒？” 醉酒？ 算是吧… 只不过醉人的貌似不是酒精，而是姐夫的气息罢了… 那种炙热的秦仁才有的气息，让程思雨有一种血气上涌的醉酒般的神魂颠倒，会口干舌燥，会心儿发热，会…会很想他。 想抱他的胳膊。 想栽在他的怀里。 想闻他的气味。 还想要尝一尝… 他的… 血。 “诶？” 脑海里仿佛闪过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紧接着，程思雨片刻的清醒结束了，那种迷迷糊糊的莫名兴奋的情愫再次占据了高地： “姐…夫…” 她的唇间喷薄起了热烈的呼吸，迷人的馥郁挑衅着秦仁的嗅觉，双手竟也开始向秦仁的脖子搂去： “姐夫…” “？” “饿饿…” “？？” “喂我…” “？？？” …… 事到如今，秦仁对于小姨子的奇怪表现，心里已经有了两种猜测。 第一种，她可能是无意受了某种药物影响或者食物中毒，正好之前她不是说没食欲什么的吗？会不会去医院拿了药，产生了不适的副作用？亦或者是不小心吃到了能看小人跳舞的蘑菇？ 第二种，与魔物有关。 按理说，从专业角度出发，秦仁肯定优先会考虑第二种情况。 但放眼全世界，能够影响人类神智的魔物其实都极为稀少，全世界的驱魔人对这类魔物也保持极高的警戒，这在一定程度又导致了它们本身就不愿意露面，更没有道理闲的没事去招惹一个普通人类女孩儿。 所以秦仁一下子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尤其是眼下，比起冷静分析揣测，小姨子这幅状态是真的很让秦仁很担心，人最大的恐惧是未知，越是搞不清楚小橙子究竟怎么了，秦仁就越是无法冷静下来，很快就愁眉紧锁，脸色阴沉如水。 “喵…喵…” 偏偏这时候，猫叫声又响了起来，秦仁感觉身边有爪爪在刨它，原本有些不耐烦，随手就推了一下，但却立刻发现手感好像不对。 再一转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好像正以不可思议的情绪凝视着他： “昂！” 原来是小母狗莉莉醒了。 “莉莉…” 秦仁一愣，看了一眼她脖子上刻有“lili”两个拉丁文的项圈，下意识唤了她一声，却没成想小母狗耳朵一动，瞳孔都微微颤抖起来，仿佛更加震惊了一般： “昂！昂昂！” “嘘嘘…” 秦仁当时就一阵头大，这边小姨子已经挂脖子了，哼哼唧唧地，都在开始像洛瑶一样黏在身上蹭来蹭去了，结果偏偏这时候小母狗又醒来，新环境+陌生人，指不定得多闹腾呢。 然而，事情的发展和秦仁想的却有一点儿不一样。 莉莉在叫了两声之后，眼里的震惊之色一肉眼可见的速度平息了下来，短短几秒钟后，眼皮也慵懒地微微敛起，开始在秦仁和程思雨之间来回地打量。 而不知是否错觉，秦仁依稀觉得，这小母狗在打量他们的时候，嘴巴好像逐渐浮现着一种似笑非笑的人性化表情… 尤其是小橙子又哼哼了一声“好饿”的时候，小母狗的嘴角更是扯起了普通狗狗不该有的弧度，显得十分卡通，然后紧接着，“嗷呜”一口，她张开嘴，径直扑向了秦仁的脖子。 177 你这下流的母狗! 被狗咬了怎么办？ 要不要反咬狗一口？ 这种问题对于目前的秦仁来说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来自小母狗莉莉电光火石般的袭击让他猝不及防，斜方肌的位置乍然一疼，眼前直接一黑，双手都还没来得及抬起来就直接仰面倒在了地上。 ……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是那么的不真实。 房间的空气仿佛凝固，直到一秒钟后,一阵咕噜噜的气泡声从鱼缸里响起，才打破了寂静，一个慌张的声音这才颤抖地响起来： “姐夫…姐夫！” 普通家庭里，大部分，哪里经历过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情景呢？ 更何况是“恶犬伤人”事件。 咬完人的莉莉表现极为淡定，宛若游戏里丢失玩家目标的npc一样,没事儿一样蹲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是否因为这个原因，程思雨第一时间也忽略了她的存在，径直扑在了秦仁身上，双手扶在他的肩膀上，原本水润的唇儿已然血色尽失，颤抖的睫毛下眸子泛红，大颗大颗的泪珠伴随一抽一抽的呼吸，说流就流了下来： “姐夫…秦仁…秦仁你起来…姐夫你不要吓我…” “喵嗷！” 同样激动的岂止是程思雨，团团在反应过来后浑身也全都炸成了毛球，只是她离秦仁的位置相对较远，而把秦仁咬倒······ 想看更多精彩内容，到起⊿点ａｐ…ｐ！搜索“新书友㊣大礼包”，把--㊣-去-掉，兑换限量福利礼包，先到先得！ 被狗咬了怎么办？ 要不要反咬狗一口？ 这种问题对于目前的秦仁来说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来自小母狗莉莉电光火石般的袭击让他猝不及防，斜方肌的位置乍然一疼，眼前直接一黑,双手都还没来得及抬起来就直接仰面倒在了地上。 ……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是那么的不真实。 房间的空气仿佛凝固,直到一秒钟后，一阵咕噜噜的气泡声从鱼缸里响起，才打破了寂静，一个慌张的声音这才颤抖地响起来： “姐夫…姐夫！” 普通家庭里，大部分，哪里经历过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情景呢？ 更何况是“恶犬伤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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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在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发急促，胸口越来越热了之后，她用最后一丝理性问莉莉： “…他真的…没事啊？” 莉莉点头，程思雨就彻底放弃了挣扎，把自己的行为完全交给了本能，双手撑在地板上，一点点爬向秦仁的脖子，粉嫩的唇儿微微一张，哈唔，堵在了印有汨汨血迹的肩颈上，没多会儿,就甚至发出了滋滋的响动… 莉莉老神在在蹲坐旁边，面······ 想看更多精彩内容,到起☉点ａｐ…ｐ！搜索“新书友㊣大礼包”，把--㊣-去-掉,兑换限量福利礼包,先到先得！ “你要我也趁热…？” “昂~” 莉莉点头,看向秦仁被咬的地方。 趴在姐夫身边的程思雨也看了过去，看向那个还在极其缓慢地渗着少量血丝的伤口。 被狗舔过是一回事，毕竟莉莉明显不是一般狗狗，主要是那几缕淡淡的血丝，看起来闻起来，都的确非常地…诱人… 或许程思雨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已经可以不用凑近，就能清晰地闻到血液的气息了。 咕噜—— 程思雨的喉咙动了动，心随意动,某恶犬的引导宛如魔鬼的低语,那会儿那种犯迷糊的状态又开始浮上来。 尽管知道趁姐夫不省人事的时后吸他不太好,可如今的小橙子也算是食髓知味，一旦感觉被勾了起来，年轻轻轻的身体根本把持不住,简直恨不得那根吸管插在姐夫的伤口上,然后狠狠地嗦！ “喂…” 在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发急促，胸口越来越热了之后,她用最后一丝理性问莉莉： “…他真的…没事啊？” 莉莉点头,程思雨就彻底放弃了挣扎,把自己的行为完全交给了本能，双手撑在地板上,一点点爬向秦仁的脖子，粉嫩的唇儿微微一张，哈唔，堵在了印有汨汨血迹的肩颈上，没多会儿，就甚至发出了滋滋的响动… 莉莉老神在在蹲坐旁边，面“你要我也趁热…？” “昂~” 莉莉点头，看向秦仁被咬的地方。 趴在姐夫身边的程思雨也看了过去，看向那个还在极其缓慢地渗着少量血丝的伤口。 被狗舔过是一回事，毕竟莉莉明显不是一般狗狗，主要是那几缕淡淡的血丝，看起来闻起来，都的确非常地…诱人… 或许程思雨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已经可以不用凑近，就能清晰地闻到血液的气息了。 咕噜—— 程思雨的喉咙动了动，心随意动，某恶犬的引导宛如魔鬼的低语，那会儿那种犯迷糊的状态又开始浮上来。 尽管知道趁姐夫不省人事的时后吸他不太好，可如今的小橙子也算是食髓知味，一旦感觉被勾了起来，年轻轻轻的身体根本把持不住，简直恨不得那根吸管插在姐夫的伤口上，然后狠狠地嗦！ “喂…” 在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发急促，胸口越来越热了之后，她用最后一丝理性问莉莉： “…他真的…没事啊？” 莉莉点头，程思雨就彻底放弃了挣扎，把自己的行为完全交给了本能，双手撑在地板上，一点点爬向秦仁的脖子，粉嫩的唇儿微微一张，哈唔，堵在了印有汨汨血迹的肩颈上，没多会儿，就甚至发出了滋滋的响动… 莉莉老神在在蹲坐旁边，面“你要我也趁热…？” “昂~” 莉莉点头，看向秦仁被咬的地方。 趴在姐夫身边的程思雨也看了过去，看向那个还在极其缓慢地渗着少量血丝的伤口。 被狗舔过是一回事，毕竟莉莉明显不是一般狗狗，主要是那几缕淡淡的血丝，看起来闻起来，都的确非常地…诱人… 或许程思雨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已经可以不用凑近，就能清晰地闻到血液的气息了。 咕噜—— 程思雨的喉咙动了动，心随意动，某恶犬的引导宛如魔鬼的低语，那会儿那种犯迷糊的状态又开始浮上来。 尽管知道趁姐夫不省人事的时后吸他不太好，可如今的小橙子也算是食髓知味，一旦感觉被勾了起来，年轻轻轻的身体根本把持不住，简直恨不得那根吸管插在姐夫的伤口上，然后狠狠地嗦！ “喂…” 在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发急促，胸口越来越热了之后，她用最后一丝理性问莉莉： “…他真的…没事啊？” 莉莉点头，程思雨就彻底放弃了挣扎，把自己的行为完全交给了本能，双手撑在地板上，一点点爬向秦仁的脖子，粉嫩的唇儿微微一张，哈唔，堵在了印有汨汨血迹的肩颈上，没多会儿，就甚至发出了滋滋的响动… 莉莉老神在在蹲坐旁边，面“你要我也趁热…？” “昂~” 莉莉点头，看向秦仁被咬的地方。 趴在姐夫身边的程思雨也看了过去，看向那个还在极其缓慢地渗着少量血丝的伤口。 被狗舔过是一回事，毕竟莉莉明显不是一般狗狗，主要是那几缕淡淡的血丝，看起来闻起来，都的确非常地…诱人… 或许程思雨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已经可以不用凑近，就能清晰地闻到血液的气息了。 咕噜—— 程思雨的喉咙动了动，心随意动，某恶犬的引导宛如魔鬼的低语，那会儿那种犯迷糊的状态又开始浮上来。 尽管知道趁姐夫不省人事的时后吸他不太好，可如今的小橙子也算是食髓知味，一旦感觉被勾了起来，年轻轻轻的身体根本把持不住，简直恨不得那根吸管插在姐夫的伤口上，然后狠狠地嗦！ “喂…” 在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发急促，胸口越来越热了之后，她用最后一丝理性问莉莉： “…他真的…没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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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点头，程思雨就彻底放弃了挣扎，把自己的行为完全交给了本能，双手撑在地板上，一点点爬向秦仁的脖子，粉嫩的唇儿微微一张，哈唔，堵在了印有汨汨血迹的肩颈上，没多会儿，就甚至发出了滋滋的响动… 莉莉老神在在蹲坐旁边，面 更了,但是发错卷了! @@?@@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178 吸血鬼 上 “你要我也趁热…？” “昂~” 莉莉点头，看向秦仁被咬的地方。 趴在姐夫身边的程思雨也看了过去，看向那个还在极其缓慢地渗着少量血丝的伤口。 被狗舔过是一回事，毕竟莉莉明显不是一般狗狗，主要是那几缕淡淡的血丝，看起来闻起来，都的确非常地…诱人… 或许程思雨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已经可以不用凑近，就能清晰地闻到血液的气息了。 咕噜—— 程思雨的喉咙动了动，心随意动，某恶犬的引导宛如魔鬼的低语，那会儿那种犯迷糊的状态又开始浮上来。 尽管知道趁姐夫不省人事的时后吸他不太好，可如今的小橙子也算是食髓知味，一旦感觉被勾了起来，年轻轻轻的身体根本把持不住,简直恨不得那根吸管插在姐夫的伤口上,然后狠狠地嗦！ “喂…” 在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发急促，胸口越来越热了之后，她用最后一丝理性问莉莉： “…他真的…没事啊？” 莉莉点头，程思雨就彻底放弃了挣扎，把自己的行为完全交给了本能，双手撑在地板上，一点点爬向秦仁的脖子，粉嫩的唇儿微微一张，哈唔，堵在了印有汨汨血迹的肩颈上，没多会儿，就甚至发出了滋滋的响动… 莉莉老神在在蹲坐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程思雨趴在那，低伏的身子滑落些许衣摆，腰下撅高高，露出雪白纤细的腰肢,心底不禁一阵好笑。 啧啧,还说别人是什么“下流的母狗”… 结果现在呢？ 怕是比自己还“下流”，比自己还像小母狗呢… …… “喵？” 另一边，团团已经放弃了思考。 从主人倒地到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已经足以震撼猫猫一整年。 她像个招财猫一样坐在茶几上，只剩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左右甩来甩去，一副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样子。 …… 发生了什么？ 秦仁到底什么情况？ 程思雨又在干什么？ 为什么她没有马上煮狗肉火锅给秦仁报仇，反而也变得像愚蠢的狗子了一样了？ …… 虽然猫猫平时自认比某貔貅要聪明的多，不过依然无法思考这么高深的问题，她能做的不多，打又不过莉莉，犹豫后干脆跑过去，轻轻地咬起了秦仁的耳朵，试图把他唤醒。 对此，莉莉没有什么反应。 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心中嘀咕了声笨猫。 “咦？” 不过，这一瞥惊鸿，莉莉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亮，盯着团团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看了许久，接着又看向她的耳朵,然后是爪子… 一通打量下来后，莉莉的眸底漾起了复杂而玩味的光泽。 唔… 这货…严格来说,莉莉不能说没见过，她所在的世界有，地球上也有。 可偏偏长成一副猫相，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十有八九，也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啊… 嗯，只能说，这个家果然很有意思。 —————— 与此同时，来福士广场内，鱼有容等正在二楼选购漂亮衣服，一行人不说浩浩荡荡吧，也算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了。 …… 蓉城不缺美女，一帮子美女手挽手更不是新鲜事儿，尤其在一些大商场里。 两条蛇儿带着貔貅，苏瑜带着唐波波，倒也没有引来什么注视的目光，女人多倒并不是主要原因，实际上女人之间更加英雄惜英雄，遇到美女更喜欢不由自主地赞叹。 主要原因是，这里的男人基本都是陪着女朋友或者老婆来的，全都是那种拎包的工具人，除了女方询问衣服好不好看的时候会点头哈腰笑两声以外，其余时候都是一副司马脸盯着手机，弯腰驼背地变换各种不安分的站姿，心中只想早点儿回家打游戏，哪有什么欣赏美女的精力。 …… “来，这個。” “哦哦，谢谢苏姐，但我不买这个。” “知道，只是让你先披着，商场空调有点儿低。” 商场的中间有一些散铺在卖小饰品，苏瑜拿了一条披肩给鱼灵儿披上，是因为看到她刚才哆嗦了一下。 但实际上，等苏瑜去帮女儿和洛瑶选裤袜的时候，鱼有容凑到了师父身边，交谈间吐露了真相： “师父，你刚刚…” “对，又是蛇蛇感应，容儿你也是吗？” “嗯。” 一个月不到，师徒俩第二次同时出现蛇蛇感应，这算是又点频繁了。 不过鉴于上次蛇蛇感应好像也没发生什么，鱼有容依旧不是很在意，只有鱼灵儿心神不宁。 冥冥中，总觉得… 家里的坏人…是不是又招惹了不该招惹的… 比如上次，他就…招惹了自己来着… …… 事实证明，这回师父真冤枉秦仁了。 秦仁没有招惹别人。 是别人招惹了秦仁。 当然，严格讲，不叫招惹，只能说事发突然，小橙子也万万想不到莉莉这种小奶狗，居然也能化身恶犬伤人。 只是眼下这已经不重要了。 “哈~” 在两三分钟的痛饮过后，小橙子撑着姐夫结实的胸膛，满足地抬起了一脸酡红的小脸儿，唇角的一丝猩红，在这一刻为她平添了几分动人的娇艳。 “嘶…” 而紧接着，地上的秦仁也一声闷哼，慢慢睁开了眼。 “姐夫…” 程思雨一愣，随后惊喜万分： “姐夫你醒了！” “靠，什么…情况…” 秦仁这会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坐起身来，茫然地环视了周围一圈，瞧瞧面色红扑扑却又依稀好像有泪痕的小姨子，再瞧瞧蹲在旁边的小母狗莉莉，皱眉道： “我…怎么在地上？” “呃？” 小橙子怔了怔。 “我这不会是跟电视里一样，突然晕过去了吧？” 秦仁眯起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继续问道。 “你…伱…” 程思雨就结巴了。 不会吧？姐夫这是不记得自己倒下去了？也不记得自己被莉莉咬了？ 她抽空，偷摸向莉莉投去质询的目光，然后得到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也就是说，被莉莉咬了的人，会失去这段短暂时间的记忆？ …… 意识到这一点的小橙子，自然也就同时明白了自己最近身体的情况。 十有八九…不，十有九点五，她也在失忆的情况下，被莉莉咬过了，所以才会变得像吸血鬼似的。 …… “什么？你喊我也喊不醒？” “嗯…” “坏了，我这别是脑子长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笨蛋姐夫，别多想…” “不过下周一公司就要组织体检了，到时候就能检查了。” “嗯…” …… 秦仁各种担心自己的老命，怀里团团一个劲儿的“喵喵喵”也超过了他能听懂的简单猫语范围，最后只能给自己找一个“太累了”的理由暂时圆一下，具体要等到体检完了之后，才能放心地把这事儿当成偶然事件。 而小姨子呢，在认识到自己可能真地变成了传说中的吸血生物后，内心的不安与纠结只有自己才能体会，根本无法对姐夫说出口。 除非同样被莉莉咬了的姐夫，也变成跟她一样的话… …… 一个人与众不同，他可以拥抱孤独。 而两个人与众不同，便可以拥抱彼此。 …… 即便自己也清楚这样的想法有些坏，可程思雨真的还是忍不住对这种事抱有一点点期待，只是目前的话，她还是只能选择沉默，然后在离开之前180度地改变了态度，坚持要带走莉莉，不让秦仁养了。 “为什么？咱爸妈不是过敏吗？” 过敏也比你被咬好… 小橙子想这样说，可嘴上只能强硬地吐出“我不管”三个字。 “昂呜~” 然而，此时，莉莉却突然抱住了秦仁的脚踝，奶声奶气地哼叫了两声，同时悄悄地对程思雨露出了两颗小尖牙。 程思雨当时就目瞪口呆。 这小母狗居然威胁她，主动要留下不肯走了？ 180 吸血鬼 下 “天魔？” “嗯。” 鱼灵儿师徒和秦仁围坐在饭桌上，远处的洛瑶则是和团团一起，一左一右撅着小屁屁趴在沙发上，打量着坐在正中间的莉莉。 “……” 莉莉则没有理会这俩门神似的小玩意儿，黑亮眼瞳微微眯起，默默地斜睨饭桌边的鱼有容和鱼灵儿，眸光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哥。” 鱼有容喝了口茶水： “方才我和师父一进门就感觉到了天魔气息，如此久违，还是出现在家里，所以我们立刻就警备起来了，没想到只是…” 鱼有容看了一眼人畜无害的小狗，很意外也很庆幸。 “不过想来其实也该习惯了。” 鱼灵儿也已然恢复了平日模样，双手叠在小腹前娓娓道： “容儿之前不也有几次说察觉到天魔气息吗，结果都是误会。” 这个秦仁也知道,比如狗蛋挨打那次,他印象就挺深的。 看来地球上还有不少玩意儿都沾染过天魔气息呢。 那毫无疑问，被万妖大陆称为天魔的这东西，定然也曾来过地球，是为一方魔祖，并且势力还曾不小。 不过如此来说，小母狗莉莉即便不是天魔，能沾染天魔气息的，也必然是个魔物啊… 有了这个前提，那么莉莉爱吃胡萝卜，嗜睡，背上有疑似翅膀的东西都不足为奇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秦仁，颇有点儿人生处处有惊喜的感慨。 世上魔物千千万，像这种偶尔被素人捡到的情况并不罕见，只是作为亲历者，被自己的小姨子送到受伤，秦仁依旧啧啧称趣,心说这狗狗到自己手上倒也算是合情合理,命中注定了。 “缘分呐~” 秦仁来到沙发上,抱起莉莉，捏了下她圆乎乎的的小鼻头： “莉，你说是吧？” “昂…” 果然是魔物，这货居然翻了個娇嗔的小白眼儿，明明是条区区小母狗，却摆出一副被调戏的小寡妇模样，看得团团和貔貅都十分不屑。 “喵…” “秦仁，她在勾引你。” 貔貅直接了当地指出来，细嫩的小胳膊往他脖子上一挂，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秦仁，你被勾引到了吗？” “没有。” 秦仁掐她脸蛋儿： “你也给我下去，把你们买回来的衣服整理到衣柜里去。” “哦对，本座都还没给你看新衣服呢。” 洛瑶说着就蹦蹦跳跳地扎进袋子堆里，翻啊翻。 “这个不是…” 她翻出一包黑色连裤袜，上面写着【开裆】二字，不远处的小蛇儿就脸色一僵。 “这个也不是…” 又翻出一包灰色的，上面写着【免脱】,大蛇儿举着水杯的手儿也随之一顿。 “行了，倒霉孩子别乱翻。” “诶呀诶呀等下嘛，苏瑜给本座选了一整套来着…” “晚上再看。” …… 秦仁其实并没有注意到两条蛇儿买的东西。 实际上,在苏瑜的建议下，两个姑娘还是第一次尝试丝袜这种东西，本来就还挺腼腆的，所以被小女孩儿翻出来的时候很是有些难为情。 尤其是鱼有容同学，一开始看到【开裆】两个字的时候，直接吓的把东西都扔掉了，结果后来苏瑜才说这是方便女人用卫生间设计的，很正常。 包括师父的那一条，虽然写的是【免脱】，不过也就是说法不同，之所以免脱不就是因为开了裆嘛。 穿上之后，会呈现出一个与部位契合度很高的水滴形开口，这样一来，躲在最里面的小贝壳只需要稍微掀开窗帘就能探头了，去卫生间会方便很多。 …… 秦仁此时的注意力主要在莉莉身上。 他把养狗的一些事宜给家里的人都说了一下，比较好学的鱼有容同学就积极地百度关于狗狗的知识，不怎么好学但是好奇的洛瑶，就在旁边时不时看一眼。 “秦仁，小奶狗的智商真的跟三岁小孩一样吗？” “嗯，而且莉莉应该有魔物血脉，说不定还要再高点儿，比如跟6岁人类小孩差不多，成年了会更聪明。” “六岁…” 秦仁想起了一个人类小孩： “伱是说，莉莉的智力跟唐波波一样。” 那以后洛瑶再批评她笨的像小狗的时候，算不算夸她呢？ 当当当—— 正在貔貅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敲门声传来，人类的小孩带着她的漂亮妈妈出现在门口。 “不好意思啊秦仁，打扰了。” 苏瑜歉然一笑： “我们有件衣服好像混在有容那了。” “哦哦没事儿，进来找吧苏姐。” 秦仁欣然欢迎邻居，苏瑜就进来了，莲步款款。 这个年纪的俏丽人妻，葫芦般的熟美身段随便摇曳两下都能是牡丹花一样的风娇水湄，来到沙发前稍一弯腰，左手斯斯文文地在一堆袋子里寻摸，右手扶着额前耳边垂落的刘海青丝，从背后看去，淡蓝色牛仔裤勾勒出的如月浑圆，连同修长笔直的双腿，以及拖鞋里漏出来的两朵粉嫩足跟儿，一同构成了堪称绝美的风韵背影… “哥，你看什么呢…” “！” 幽幽的声音让秦仁收回了有些涣散的视线，干咳两声，用茶杯掩嘴扭过脸，迎来的却又是另一张同样发冷的脸： “秦仁，容儿问你呢，说说呗，你在看什么…” “……” 感觉气场的压力在提升，秦仁一阵心虚： “我在看…看莉莉。” 但莉莉可没有看秦仁，此时的她正趴在茶几地下，若有所思地望着外面的苏瑜，半晌后，钻出来，踩了一下她的拖鞋： “昂，昂！” “呀？！” 苏瑜冷不丁被这声奶味儿十足的犬吠下了一跳，心儿跳，心口也跳，按了按鼓鼓的衣襟。 “狗狗？” 她惊异地回头看看秦仁，秦仁笑着给她介绍了一下，苏瑜这才蹲下来，试着摸了摸莉莉的脑袋，小声嘀咕： “小坏蛋，吓死姐姐了。” “昂…” 姐姐？ 莉莉此时内心有点儿郁闷，谁是谁姐姐呢… 唉，但也没办法，毕竟自己如今这模样，过去除了自己还真就没人见过… 不过没关系，莉莉已经做好了养精蓄锐的打算。 今晚三次… 明晚再来四次… 应该就能暂时恢复身子了吧… …… 小母狗默默地计算着，倒也不可能一口吃个胖子，一晚七次的话，不给秦仁恢复的时间，她也担心把这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给抽干了。 不管怎么说，也是初拥嘛。 更何况，他还是… …… 莉莉想到了有趣的事情，抬头看了一眼苏瑜，没说什么了，望着天外开始静静等待夜晚的降临。 ———————— “睡觉！” “不许睡！” “我数一二三，一…” “秦仁你讨厌！你说话不算话！” 是夜，秦仁在床上打哈欠，貔貅在床上打滚。 说好了晚上看新衣服，秦仁却又说不感兴趣了，出尔反尔不是好秦仁，上仙大人自然不乐意了。 “哎哟，小屁孩儿衣服翻来覆去就那德行，有什么好看的？” 秦仁嘀嘀咕咕地敷衍，看到洛瑶小脸儿黑黑，又补充道： “…我的意思是，反正你穿什么都好看，就没必要看了，睡吧，乖。” “可是…” “嘘——，乖，听话。” “可是…唔？！” 一秒后。 “好了，这下睡吧。” “你你别以为亲亲就…唔唔！” 两秒后。 “睡不睡？” “本座…唔…” 三秒后。 貔貅安安静静地窝在秦仁怀里终于不再动弹了，双眼紧闭，小脸儿宛若熟透了的苹果一样。 果然啊，哄小屁孩儿就得强势一些，这是秦仁得出的经验总结。 少讲道理，多亲两下。 本来身子就不大，稍微多亲两下，亲的软软的了，再调皮也会偃旗息鼓。 当然，这种方法也有弊端。 那就是亲多了的话，秦仁自己也容易把持不住，就比如刚才最后一次的时候，他就差点儿忍不住由“亲”进化到“吻”了。 如果是那样，性质就变了，秦仁必须慎行。 …… 就这样，好不容易睡着了，但第二天早上秦仁摸着酸痛的脖子，依旧一脸疲惫。 嗯… 感觉昨晚鬼压床了啊… 秦仁如今早已习惯了洛瑶的纠缠，所以出现鬼压床不能怪到她身上，应该是自己压力大了没调息好的关系。 所以第二天晚上，秦仁睡前专门喝了杯热牛奶。 新希望的瓶装奶，不是某利某牛那种勾兑的，喝起来很香浓，没有那种奇怪的催吐的怪味儿。 这一回，前半夜倒是睡的香了。 可是到后半夜，秦仁依然在梦里迷迷糊糊地感觉身上多了一份压力，同时感觉肩颈那一块，有一种一抽一抽的，飘忽忽的酸痛。 “嗯…” 最终，就好像人做了清明梦之后强行清醒过来一样，秦仁也顶着鬼压床的压力，强行睁开了一点儿眼睛，旋即，就看到了如梦似幻的一幕。 夜色下，一个跟洛瑶差不多尺寸的生物正趴在自己身上。 嫣红的双目微眯，脸色微醺。 “咦？居然醒了。” 一句惊讶的嘀咕小声想起，秦仁感觉肩膀猛地吃痛，随后鼻尖钻入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正想着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个熟悉的项圈映入了他的眼帘。 【秦先生的小母狗lili】 181 你成精了? 半夜起来，秦仁本来想揉眼睛，但是有些乏力，所以就只是眨了眨。 眨一下，再眨一下。 然后他就确信，的确是有一只小巧的，洛瑶级别的人形生物，正趴在自己身上。 仔细一看，肤白貌美，音轻体柔不说，黑色比基尼的打扮几乎就只能起到马赛克的作用，脖子上刻了奇怪字样的项圈，也是一件可让男人加攻速加暴击的神装。 不过，秦仁在看到这个项圈的时候，却别有另一番感受。 【秦先生的小母狗lili】 毫无疑问，这个项圈是莉莉的。 咕噜… 秦仁喉咙动了动，口腔有些干热，眼中震骇惊疑，加上身体乏力，半晌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你…你成精了？” “哼哼~” 身上的萝莉型生物咯咯轻笑，虽然身形如猫，不过胸前比某貔貅有料多了，所以笑起来的时候，也称得上花枝乱颤。 “醒了啊？” 嫣红的眸光一阵闪亮，她舔了舔唇，唇角扬起一股子坏心眼的弧度，几根白嫩纤细的手指头从秦仁的肩膀爬到耳畔，柔柔地捏了捏他的耳垂： “hello~” “谁跟你哈喽…” 讲道理，秦仁被她捏的有些遭不住。 本来这個神奇的漂亮小女孩儿就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祸水似的妖娆气质，身上的气息也是格外成熟的玫瑰幽香，此时用一副坏坏的眼神含笑看着自己，再这么充满挑逗地捏抚耳垂，着实让秦仁大半夜一阵亢奋。 怎么说呢，反正秦仁上一回看到这种情景，还是大学时候，在一个叫做《放课后の年下小恶魔》的本子里… “你是莉莉没错吧？”秦仁不得再确认一下，毕竟成精这事儿就算放在魔物里，也并不是很多见的，最近有印象一次也就是在阿翠那见过的那只骚兔子。 “对啊。” 莉莉指了指脖子上的项圈，耐人寻味地眨眨红宝石般的眸儿： “这里不是写着吗？” “……“ 秦仁老脸有些挂不住，自己在【lili】前面的那一行【秦先生的小母狗】在此时显得有些扎眼。 “等等。” 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秦仁一扭头，瞧着依旧抱着自己另一只胳膊闭着眼睛的貔貅，顿时眉头一凝，掀开被子径直坐了起来： “瑶瑶怎么了。” “啧，急什么，都弄疼我了…” 莉莉故作嗔意，旋即嘻嘻一笑，双手在他后颈交叉，轻轻一拉，软软的身子贴上去，瞥了一眼熟睡中还在啃手指头的洛瑶： “真嫩啊，唔…你要是好这一口，那我其实比这孩子要舒服的多哦…” “区区魔物，谨言慎行！” 秦仁挺了挺胸膛，脸上写着正义。 “哦？” 莉莉也挺了挺胸脯，脸上写着无辜： “那你心跳为什么这么快啊？” “我热。” 不热不行，秦仁此时就感觉有两块格外嫩乎的水豆腐，温温软软地在自己胸膛上推啊推的，推的鼻尖钻进一阵阵奇异馨香，让他腹部里的小火苗一个劲儿往上窜。 “所以伱到底对瑶瑶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昏睡过去，不到天亮睡不着的那种，对了，沙发上的那两条蛇也是。” 秦仁皱眉： “你不是今天第一次这样做吧…” “嗯，昨天就开始了，对你也是。” 莉莉伸出一根手指头放进嘴里抿了抿，略尖的指甲在夜色下泛着莹润光泽： “方便人家用餐嘛~” “用餐…” 秦仁顿时意识到肩颈上的疼痛问题，抬手一摸，再一按，有两个点就像打了针一样疼。 再结合自己身上的乏力感，秦仁一下就猜到什么，眸光一凝： “所以你是吸血型的魔物。” “对，但不完全对。” 莉莉叹了口气，很不屑地抬了抬下巴： “我说，你一口一个魔物的，是不是把我当成你们地球上的那些混血杂种了…” 这里的杂种不是骂人的意思，秦仁自然明白： “不然呢？你…” 话到一半，秦仁蓦地一怔，想起了刚刚的一个细节，眼睛顿时眯起： “你…是怎么知道有容和灵儿是蛇的。” 秦仁不认为他以为的“区区魔物”可以一眼瞧出两个来自异界的魔祖级存在。 “因为我和她们一样，也来自另一个世界。” 果然，莉莉嫣然一笑，双手从秦仁的脖子放下来，按在他的胸膛上悠悠地画起了圈圈，做了个正儿八经的自我介绍： “我叫苏莉莉，唔…全名的话是温莎·亚历山古德拉·莉莉丝·奈特安娜·克里斯……” “……” 秦仁耐着性子听她说完了一大串堪比《权力的游戏》里面龙妈称号的所谓原名，然后竖起耳朵听着接下来的重点。 …… “我来自一个叫血界的世界。” “血界和你们的世界其实差不多，不过你们地球归人类管，而主宰血界的就是我们魔族。” “人类有男女性别之分，而魔族则是分为天族和血族。” …… 听到血族的时候，秦仁目露恍然。 他可能没听过天族，但血族的鼎鼎大名那可是从两百年前的欧洲一直闻名至今，除了文艺作品的各种编排，真實世界裡例如狗蛋那样的吸血鬼，就是曾经血族留下的混血後裔之一。 “我们魔族和人类一样，都要靠进食维持生命，而在血界，我们的食物来源很单一，来自一种叫做血精石的东西。” “血精石…” 秦仁总觉得这个词在哪听过。 “当然，血精石也要经过提炼才能生产出血气和精气，血气是血族的食物，精气则是天族的食物，从地球的计量方法表述的话，一块巴掌大的血精石能提炼一瓶血气，而一瓶精气却要十块血精石才能提炼出来，这也是魔族当中，天族要比血族数量少的多的缘故…” “…其實很久以前，我们魔族生活在血界中也称得上安居乐业，可后来有一天，我们发现赖以生存的血精石质量居然在不断下降，整个世界的血精石，里面的血气和精气就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全都抽走了…” “…于是，这一致命的资源告竭，让我们踏上了去往其他世界寻找食物的道路，其中一站便是地球，地球人类的血气和精气跟血精石里几乎一模一样，简直就是活着的血精石，用地球话来比喻，就是人形面包~” …… 苏莉莉讲到这里的时候好像觉得自己很幽默，调皮地歪歪头，但秦仁只是用一脸无语的表情来回应。 …… “…只不过，靠汲取人类来维持自身的方法，并不能长久，所以这并非我们的首选。” 苏莉莉也不在意，继续道： “而且，地球的发现时间也相对较晚，在此之前，我们更早地发现了一个同样遍布血精石且质量很高又无人采集的世界，那个世界，叫做万妖大陆。” 万妖大陆？ 秦仁一下子来了神。 好家伙，难怪他觉得“血精石”在哪听说过，一瞬间，鱼灵儿师徒曾经念叨的过的那些关于“域外天魔”“抢掠”“入侵”等等话语，全部涌入了秦仁脑海里，都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