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沧华大陆的南陆总是常年阴雨连连,乌云掩日,压抑着南陆的芸芸众生。 这日,又是阴雨绵绵。南陆王家的正院门外正跪着一个六岁的稚童。她便是南陆顶级修仙世家这一代唯一的嫡女王昭。 此王昭非彼王昭,如今这六岁稚童的身体里装的是来自现代的成年女性王昭。 雨已经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天了,小王昭也已经在门外跪了近整整三个时辰,身体摇摇欲坠,怕是快捱不住了。 远处渐渐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来者正是她的庶妹王玥。 王玥撇了一眼王昭,得意地嗤笑一声。嫡女又如何?还不是爹嫌娘憎,一点也不及我尊贵受宠。 王昭松了一口气,这王玥平时最爱向小王昭炫耀自己的得宠,她今日若存着炫耀的心思向母亲求情,自己今日或许可以逃出困境了。 王昭虽然是王夫人亲女,但王夫人却因孕育王昭时,正值元婴巅峰圆满渡雷劫之时。王夫人因怀子渡劫失败,修为倒至金丹,且终生不得寸进。王夫人是南陆最崇尚大道之人,自此便生了心魔,染了疯病,也恨上了那个自己十月怀胎的小小婴孩。 正院传来二人的声音。王夫人今日并未犯疯病,她对王玥嘘寒问暖,好不体贴,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玥才是王夫人的亲生女。 王昭已然快坚持不住了,嘴皮白得发青,双脸潮红。终于王昭听到了里院传来的求情声,王夫人似乎摆了摆手,说了句:“让她起来吧。” 听到这,王昭已经倒在了地上。 再起来,已是隔日的午后。小王昭揉了揉自己的头,怀顾四周。发现今日竟静得出奇。 她推开门,看到洒扫的侍女。问道:“姐姐,今日为何这么安静响?” 侍女扶直扫帚,回道:“今日东陆的仙长们来收徒,东陆势力强悍,家中6岁到18岁的子女都被唤去测灵根了。” 王夫人娘家的势力在南陆极大,若王昭留下,恐怕终生只能磋磨至死。去东陆,对王昭绝对是最好的出路。 王昭稍一寻思,便急忙忙地催着侍女姐姐带她前去测灵根。哪怕只是最差的五灵根,她也一定要求仙长带她离开。 她王昭在现代能凭一己之为跻身上流社会,现在也一定能重返巅峰。 王昭很快便到了家中大厅,孩子们正整齐地排着队,王昭便顺势插在了后面。 来收徒的都是东陆各大门派的内门弟子,都是无可限量之辈,很受王家家主和长辈的尊重。 孩子们满怀希望地走上前去,又失落地离开。身怀灵根者哪有那么好求,万里挑一。 至今,王家也不过出了一个三灵根,一个四灵根而,五灵根倒是有二个,但这样的废灵根又有什么用呢? 王玥正走上前去,修真界以强为尊,王玥自然也是渴望变强的。她挺着胸,不屑地撇了一眼那些离去的普通人,她的父亲是家主,她一定会有灵根的。 她将手放在测灵石上,五色齐光,废灵根。 王玥跺了跺脚,大声叫喊道:“这个不准,我要再测!” 王家家主喝道:“王八娘,不得无理。” 修仙世家不过只是各大宗门的附庸,势力不可相提并论,像王八娘这种行为,不敬宗门是万万不行的。 终于等到了最后一名的小王昭,小王昭走上前去,一步一步走得慎重。 王昭知道,也是她此生难得的机会。她慢慢地将手放在测灵石上,忽然间大厅里之上出现了一个冰雪旱魃,旱魃长啸一声,大厅里温度骤降。测灵石的冰属性一格急急攀升,直至填满。 旱魃所在之地,千里干涸,她这是多高的天赋,竟引来了冰雪旱魃。 大厅之内鸦雀无声,仿佛都受了惊,这样高的天赋,在整个沧华大陆都是数一数二的。 元道宗的仙长率先开口问道:“小师妹,你可要入我道宗?你这样好的天赋,学什么剑术,丹符、天机都是浪费。” 其他几宗门的人都不禁撇了撇嘴,这道宗可真是不要脸,连小师妹都叫上了。 漂渺宗的师姐又发问道:“小妹妹想不想学美美的乐器,飘逸美丽地跟人战斗,要不要入我宗学习乐器之道。” 这个师姐哄小孩子的语气,让王昭嘴巴抽了抽。王昭回道:“姐姐,我不喜欢乐器。” “我想学剑。”同境之间剑修最强,王昭只想做最强者。她也钦慕剑修的纯粹单一。 以剑修为主的凌虚宗的师兄听之一喜,问道:“小师妹,你可要想好了,学剑最要紧的不是灵根,而是一颗剑心,你灵根好,却未必修的出剑气。” “师兄,我听家里的老仆说过,学剑要有韧性方能练出剑心,我有的,我学的好的。”王昭仰头回道。 凌虚宗的王师兄不禁点了点头,说道:“那师妹便与我回剑宗吧。” 元道宗的师兄努了努嘴,一脸的沉重。多好的苗子啊,偏偏要去学剑! “待我三日后完成南陆的收徒,我便来接你回凌虚宗。”王师兄对王昭微微一笑,王昭此等人物将来必定是宗门中的佼佼者,与她交好总是没有错。 今日王家总共出了嫡枝王昭一个十成冰灵根,王玥五灵根,王昭二伯家的三郎王昱火木双灵根,王家旁支王显水木火三灵根,王贵王忠五灵根。 王昭去了剑宗,她一心想要凌空万里,剑宗应是再适合不过她了。而王玥爱美爱娇,又自命不凡便选去了漂渺宗学习乐术。 自从族中得知王昭天赋卓然之后,王昭这里的桌椅摆设便焕然一新,奴仆人数增了一半,也被家主免除了每日向主母请安,少了王夫人刁难,近今日倒是舒适了许多。 王夫人曾经是元婴期的大能,是王家昔日最强的所在,因为孕子而倒退。王家势力也因此有损。 所以,王昭生来便不被王家家主和长辈们喜爱。 可今晚王昭见到得王家众人不可谓不称得上是关怀备至,如履薄冰。 王昭理解他们甚至理解王夫人的所作所为,但是她绝不会原谅昔日她所受的苟待。 王夫人日日的罚跪、隔三差五的皮鞭。 理解很多时候却不能代表原谅。 王家家主端坐在高堂之上,对王昭扯出了笑容,他摸了摸胡子,端着一派和蔼。 “七娘平素里倒是受了不少委屈,说来,也是我的错,平日太忙,忽视了你。你也莫太责怪我,你娘的母家势力太大,我想干涉,也无能为力啊。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明日你走出了王家,我们依旧是一家人,我们守望相助才是啊。” 去你的守望相助,昔日的不干涉今日的干涉,无非是因为看到了她身上的价值。 王昭是个孤儿,她从小便渴望家庭,但这样的家不要也罢。 王昭淡淡地回了一句,“是,女儿晓得。” 第二章 王昭已经坐上了凌虚宗的飞船,当真真正正地凌空千里之上,望着眼底渺小的万家烟火,她才忽然真真正正地体会到自己真的是来到了修仙世界,现代的一切都是过往虚妄了。 有灵根者难寻,凌虚宗在南陆也不过收了八个孩子,其中有王昭是十成的冰灵根,还有一个出身贫民的李二狗也是单火灵根,来修仙时据说家里请了村里的老夫子重取了名字,唤作李潮。还有一个出自南陆刘家的刘瑶和李家的李梓桐是纯度不错的三灵根,其余的都是些四五灵根。 孩子们在飞船上叽叽喳喳地谈论着。 世家的孩子与平民的孩子泾渭分明,互不理睬。他们许是还未意识到修仙界以强为尊,家世只是其次。 穿着紫色华衣的刘瑶撇撇嘴,对一旁的李梓桐说道:“王昭不理哪些平民出身的泥腿子就算了,为何还不搭理我们,是看不上我们三灵根吗?” 李梓桐拉了拉刘瑶的衣角,说道:“姐姐,你小点声,莫让她听到。出门前爹特意叮嘱了我,要与王昭搞好关系。” 刘瑶生气地抽出袖子,凭什么要讨好她啊,我们刘家又不比王家差多少!修剑又不只靠灵根! 李梓桐站在一旁,想去讨好王昭又苦于刘瑶就在一侧,只能作罢。 飞舟已经到了凌虚宗,一入凌虚宗的地界,王昭感到通体舒畅,只见宗门大开,云烟雾绕,王昭感觉前世在电视中看到的修仙门派分明不及这里万分之一。 众人下了飞舟,停在了一处高耸入云的天梯之前。 跟随来的王师兄对众人说道:“今日攀天梯,爬至八百阶以上者入外门,修出剑气可入内门。爬至入百阶以下者为杂役弟子,修出剑气入外门。” 舟车劳顿又要攀爬天梯,所有人都皱着眉。王昭也不禁叹了口气,稚气的脸庞配上这苦大仇深的神情,倒是好笑的很。 无可奈何,众人开始爬天梯,此时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掌门和各位长老看得清清楚楚。 一位穿翠绿衣裙的女子看着王昭的表情开怀大笑。她正是木清峰的木心峰主,主修火木灵根, “这孩子倒是有趣,日后收这个玉娃娃时常逗弄一二,倒也不错。” 王昭感到天梯的每一步都异常沉重,像是被绑了十斤重的沙袋。 王昭在王家时日日遭受虐待,身体素质极差,平时多病。 小王昭的身体里是现代王昭不屈的灵魂。 再累再难受也不会喊停! 她一步一步地向前,虽不是最快的,却是最稳的,她的行进速度从未变过。 渐渐地,她超过前面的李梓桐,刘瑶。 本想停下的李梓桐在看到王昭后,跺跺脚,又向前爬了几步。 刘瑶看到明显力不从心的李梓桐,甩开了两人相握的手,上前爬去。 王昭已经超越了八百阶,但她已然忘记了自己攀爬了多少阶。 濒临身体极限的她,只知道自己要向上爬,直到爬到终点。 忽然她感到自己又回到了王家,她又过上了日日遭受虐待的日子,甚至比以往更甚,她的全身没有一块好肉,整日都是蓬头垢面。 这时,她手上的玉镯却通了灵性,玉镯子问王昭:“我可以给你织一生的美梦,在梦中,你可以拥有你最渴望的亲情。你可要入我的梦?”玉镯子的每一句话都透着一股惑人心的味道。 但这玉镯子今日遇上的是王昭,这个在污泥中曾无数次摸爬滚打的人。她曾不做梦!梦里再好也不过是逃避欺骗。 王昭将玉镯狠狠地扔到远处。玉镯碎了,梦醒了。 王昭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峰顶,她连忙扑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怀顾四周,发现没人,她应该是第一个登顶的人。 掌门和各位长老看着登顶的王昭都不禁赞同地点了点头。 掌门说道:“小小年纪,心性如此沉稳,倒是个做掌门的好料子啊。” 雷云峰的云雷长老也说道:“这孩子看着性子颇冷,留我那和我那冷清徒弟一起湊个伴倒也不错。” 木心长老连忙说道:“你们这些臭男人哪里懂照顾女孩子,还是交给我好些。” 众长老叽叽喳喳,掌门不得已咳了几声,说道:“各位长老不妨待宗门大比之后再行讨论,届时我们再选出各自心仪的弟子。” 直至落日也未曾再有第二人踏上峰顶。是啊,美梦的诱惑又岂是那么好逃脱的。 今日攀登天梯,唯刘瑶,李潮,王昭三人到了八百阶之上,入外门。其余人皆成了杂役弟子。 王师兄带着他们三人去往外门弟子的洞府。凌虚宗占地广大,外门弟子也是单人一个洞府。他们三人因一同入宗,便被安排比邻而居。 洞府门前,王师兄将每人的令牌发放,他说道:“令牌是你们身份的象征,且记不可丢失。明日起,你们便去内清斋听课,会有已经筑基的师兄教你们引气入体。” 三人点点头,师兄便离去了。 “昭昭姐姐,我有些害怕,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刘瑶睁大眼睛,装作一幅天真无邪。 王昭不喜与人同睡,又看刘瑶真的怕得厉害,也是进退两难。 最终,还是推拒了。刘瑶无奈,也知道再恳求只会徒惹厌烦,只能作罢。 第三章 次日清晨,王昭早早地起床前往内清斋,一出洞府,便看到了在府门前已漱洗完毕等待她的刘瑶。 刘瑶一看到王昭,便走上前去,挤出一个自己昨晚对镜练习过多次的微笑。她说道:“昭昭姐姐,我来找你上课了,我们都出自南陆世家,日后一定要互帮互助啊。” 王昭对南陆世家之间抱团的想法并不感兴趣,对那里,她实在没有什么归属感。 孤儿出身的王昭,从生来就被抛弃,她其实从来也没有过什么归属感。 但王昭并不想让这个看起来还算和蔼的师妹失了面子,便回了一句:“那便一起去吧。” 二人便一齐去内清斋占了个好位子。 今日来讲课的师兄看起来大约四十岁左右,看起来很是雄壮。 师兄清清嗓子,说道:“肾有阴阳,阴阳太极,顿笙游离,体态清妙;浊度降,清净开。” “这便是引气入体的妙用,修仙之人引气入体之后方能开始正式修练,步入练气一层。” “各人天赋不同,引气入体长者三年,短者三天,各种也不必过于着急,若急于求成恐过犹不及。” 听了师兄的课,王昭已经迫不及待地向回洞府试上一试。 一下课,自己便急匆匆地跑了回去。按照师兄教的方法,盘膝而坐,将双手向上,放置于两腿,闭上双目感知天地灵气。 王昭却迟迟没有感知到一点灵气的存在。 王昭继续放空,进行感知,足足坐了一个时辰,却依旧没有什么收获。 王昭站在起来,去内室洗个澡,先放松一二。 心心念念惦记着引气入体的王昭,洗完澡后又急忙开始盘腿打坐,感知天地灵气。 许是这次放松了许多的缘故,不一会,王昭就感受到了一个白色的冰团正在向自己的丹田冲来,王昭用意念一点点地拉近丹田的冰团的距离。 终于,冰团和丹田融为了一体,王昭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的舒适,她感知到自己周边弥漫着的磅礴灵气。 王昭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混身都是排出的污垢,散发着一股臭味。 哎,澡又白洗了。王昭叹了一口气便又苦哈哈地跑去洗澡了。 隔日,王昭听从师兄的吩咐去书斋寻一本适合自己的心法和剑诀。 看守书斋的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爷爷,她听师兄说过,修仙界里真正的高手能够完美地隐藏自己的高阶威压。 所以,王昭也并不会轻视这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爷爷。 “你品阶不够,只能在一楼挑选。”他道。 “小丫头天赋倒是不错,六岁的练气一层,这功法可要好好挑,莫辜负了这绝顶的天赋。” 王昭回道:“多谢师叔指点。” 王昭很快便选了一本外门弟子入门的通用功法,功法易选,但剑诀却难寻。 她左手一本寒冰剑诀,右手一本霜凌剑诀,左右摇摆。 两本剑诀杀伤力不分上下,实在难以选择。 王昭自进入书斋起,便一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总感觉有什么在吸引着自己。 这也是她迟迟不做选择的原因,她总感觉有更适合自己的剑诀。 她一晃眼,发现了一本灭道剑诀,这个奇异霸道的名字吸引了她。 她的直觉告诉她,就是这本书。修仙界里直觉是很值得信任的。 因此她最终便选了一本外门心法和一本灭道剑诀。 她将两本书向老爷爷报备。老爷爷说道:“这本灭道剑诀,乃本门祖师爷所创,却不知为何,迟迟无人练成,便沦为了一本外门功法。你确定要选这本吗?” 王昭点点头。 “好,小丫头倒是有志气,只盼你是这本书的有缘人嘞。”老爷爷回道。 王昭得书后,先从心法练起,她天资上佳,不过十日多,便到了练气三层。 她便开始了学习剑诀,第一式唤作僵临,顾名思义便是,剑风所到之处皆是僵硬,好似凝固了时间。 这招式倒是真的强悍逆天,只是学起来着实费劲。 自此,凌虚宗的空竹林里便多了一个日日喊着僵临的少女,她日日挥着剑招,从早到晚,从不停息。 僵临这个剑招可比提升阶品难了太多,王昭已经练了多日却迟迟设有收获。 连并不相熟的李潮都来提醒她换个剑诀。 在师兄师姐们日日像看二傻子的目光里,王昭成功了。 她的僵临终于有了突破,剑风所到之处,全部凝固,只是她功力有限,只能凝固自己周边三丈之内。 她观剑诀,祖师爷说,功力深厚者可凝固千里之地。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拥有那么强悍的实力。 第四章 王昭近日里,剑招愈发精进了,便想着外出做任务,增长自己的实战能力。 修仙一途时那么多妖魔鬼怪,总要提升自己,才能苟命,修成长生大道。 王昭刚好练气三层,便去领了一个采恶兔兽内胆的任务,恶兔兽是练气二层,阶品低于王昭。 但难便难在恶兔兽的那一双巨牙,足足有几米长,又尖又利,杀伤力极大。 更可怕的是那双巨形门牙可大可小,可变换方向。 王昭提着自己的小剑去往了有恶兔兽分布的外山地带。 王昭看了眼自己的小破剑,想了想巨兔兽那双巨形尖牙,坚定了自己要尽快攒钱换把好剑的念头。 王昭突然发现地上有妖兽啃食的痕迹,她想起了自己曾看过的那本沧华万物录,这痕迹应该就是书中所画的恶兔兽的牙印。 看来这里是巨兔兽时常出没的地带,王昭便在附近找了一处草丛躲藏,守株待兔。 等了约莫一柱香左右,恶兔兽终于出现了。 恶兔兽正来前方吃着红彤彤的果子。 王昭看到眼前和自己在恐龙主题公园里看的霸王龙化石一般大小的恶兔兽时,不禁咽了下口水。 王昭鼓足勇气,提箭向恶兔兽最脆弱的尾巴发起了进攻。 一箭落下,恶兔兽的尾巴断了,鲜血直流。 恶兔兽的毛发全部竖起,已经进入了暴击状态。 它疯狂地用自己的爪子攻击着王昭。 王昭左挡右躲,还算得心用手,时不时地还能给它添点伤。 伤痕越来越多的恶兔兽越来越颠狂了,它的双眼由浅红色变成了血一般的鲜红。 它的牙齿突然变长,刺向王昭的腹部。王昭防不胜防,腹部留下了一道很深的痕迹。 来不及疗伤,王昭左躲右藏来规避着恶兔兽的牙齿。 王昭躲在一旁,找准时机。 就是现在,王昭使出僵临。她大喊道:“僵临!”剑风所及之处一凝固。 但鸡胁的是,以王昭此刻的实力只能使恶兔兽凝固一秒钟。 但一秒足矣,王昭飞速地将剑刺入恶兔兽的要害。 紧接着,取出了恶兔兽的内胆。 这次,可多亏了祖师爷的灭道剑诀。王昭更坚定了要好好钻研这本剑诀的决心。 王昭还没来得及往口中倒入些回春丹疗伤。 便来了一群不速之客,挑头的是一个佩戴紫色上品晶石的姑娘,看得出家世不错。 那位姑娘开口说道:“我是本派紫霞真人的女儿霞露,今日你把恶兔兽内胆给了我们,还可安然无恙,否则……” “师姐趁火打劫可是违犯门规,别说你是真人的女儿,就算你是掌门的女儿也要受杖刑的。”王昭捂住自己的伤口回道。 霞露说道:“少和我叨叨什么门规,我不受这些威胁,我就问你,到底给不给?” 霞露的剑又进一步逼向了王昭。王昭感知到霞露的品阶恐怕已到了练气十层,她身后的伙伴应该也都在练气七层。 但修仙从来没有退让的道理!内清斋的师兄曾说过:“修仙一旦因胆子小而退缩求饶,终生都会受心魔所困!” 王昭已做好了拼力一战的准备,她握了握自己的小破剑。 这时,又冒出了另一伙人,是一个相貌清秀的公子和一个魁梧黢黑的公子。 相貌清秀的公子说道:“我已经用留声石记录了霞露师妹和几位所做的不义之事,若不想被告发,你们就快走吧。” 霞露恶狠狠地向王昭挥了几下剑,王昭立刻回手,一时竟未落下风。 霞霞瞪了那位公子,便气愤地离开了。 王昭向两位师兄抱拳行礼道:“今日多谢两位师兄。” 清秀公子回道:“我叫邵庄,他叫赵雷,我们都是练气十一层的修士。我们刚刚看到了师妹和恶兔兽的对战,师妹小小年纪,实在是历害!” 赵雷小鸡啄米式地点头附和。 邵庄又说道:“师妹的心性和战斗术法都十分出众,那一手僵临也出神入化。我们想和师妹组队截杀一只双头蛇,我们想要让你凝固住它的毒舌,师妹可想参加?师妹若参加的话,我们可以把赏金的六成都分给你。” 王昭略微思考了一下,回道:“双头蛇不行,它已到练气八层,阶品高我者,我无法发挥僵临。” “好,那此事便不麻烦师妹了,师妹日后有任务尽可来寻我们搭档,师妹这样的队友我们可不想错失。”邵庄回道。 “好的,那便谢过师兄了。”王昭向两位师兄甜甜一笑。 王昭辞别两位师兄后,急匆匆地去领了这次的一百颗一品灵石。 便快速回道了洞府,她快压不住自己体内的灵气了,她感觉自己就快要升品阶了。 她连忙打坐,感知天下灵气。星沉斗升,一夜过去,她已经到了练气四层。 练气四层往后,便没有那么好升了,她也做好了沉稳升阶的准备。 又开启了没日没夜打坐修练心法的准备。 第五章 这几日,王昭琢磨着去坊市寻把好剑。她做任务也断断续续地攒了近四百块下品灵石了。她应该够买上一把不错的下品宝剑了。 刚好半山腰上碰上下山寻剑的李潮和与他结伴的王花花,三人便一起同行了。 王花花长得黑壮,平日里最喜欢那些白嫩嫩的同门。 她很喜欢长得冰雪可爱的王昭,便一路缠着她。 “昭昭,我听说,山下的坊市里卖仙器法书最有名的是一家叫妙法坊的,我们一起有看看吧。”王花花叽叽喳喳地向王昭说道。 王昭点了点头,回道:“好啊,我们正好去长长见识。” 三人来到了妙法坊。妙法坊总共三楼,连纵四方,看起来很是霸气。 三个小豆丁装做大人样子踏了进去。 坊里的伙计看到他们身上的外门弟子服,一看也没什么钱,也不去搭理他们。 他们去了挑选法器的地方,王昭看上了一把没什么花纹,款式简单的剑。 正想去结账,却被王花花拦了下来。 她说道:“这剑丑死了,昭昭选把漂亮的吧。” 王昭笑了笑,来这后,她真的是好久都没碰上这么可爱的姑娘了。 “不用了,我喜欢这把,”她回道。 李潮在一旁点点头,对王昭的品味表示赞许。 李潮最后也选了一把简单的剑,倒是王花花选了一个粉红色剑套,看起来像是现代儿童的塑料玩具。 三人正准备结伙回山门的时候,碰上了一场大热闹。 远远地听着好像是什么“收养,孩子”之类的。 三人凑上前去看。 只见,中间站着一对穿着粗衣麻布,头发糟乱的夫妻和一个唇红齿白的孩子。 一个端着鸡蛋篮子的大娘说道:“李家娘子,你们俩这事办的可不地道。收养了一个这么乖巧的孩子,还要扔了他。” “我们也是没办法啊,自从收养了旭儿,我家相公的身体便一天不如一天,城里的高僧说了,这是因为旭儿和我家相公犯冲。没了相公,我可怎么活啊!”李家娘子掩面哭泣,大声喊道。 周围路人不知谁“呸”了一声。有人回道:“什么狗屁高僧,你家相公这面色红润的,哪来的身体不适,明明是你扔孩子的借口!” 王昭盯着那对夫妻和那个孩子,无论什么时候,根据表面现象就下定结论道德绑架,都是很无知可耻的行为。 恍忽间,王昭好像看到那个孩子笑了。会不会是那个孩子搞得鬼,可是为什么呢? 李家娘子哭着对孩子说道:“旭儿,今日你就在这儿等个好心人,我们家实在是不敢养你了啊。” 王昭突然想到了此间的破绽,李家夫妇衣着简陋,头发糟乱,混身还散发着一股汗臭味。 而这个孩子却衣冠整洁,甚至是散发出一股桂花香。可见,一来,李家夫妇就算自己槽乱,也要将孩子打理干净。看来,他们也是爱子之人,并不是随意丢弃孩子。二来,这股桂花香不像是天然香气,倒像是上等的香熏精油。出现在这个孩子身上,实在是古怪。 李家夫妇走后,周边的人都散了,刚刚叫嚣得厉害,如今却都走了,只留下刚刚那个叫旭儿的孩子。 王花花可怜那小孩子,走上前去,问道:“小弟弟,你现在要去哪呀?你有钱买东西吃吗?” 旭儿抬头,眨了眨眼,对王花花说道:“姐姐,我要回家找我娘,他们心善,不会真的扔下旭儿的。旭儿有家的。” 这一番话,让王花花这个傻妞妞好一顿难过。 李潮远远地观察着那个叫旭儿的孩子,说道:“我看李家夫妇面善,倒不像是恶人。不过,那孩子倒是可怜。” 王花花附和道:“对呀,多可爱的小弟弟啊,却一个来领养的人家都没有。” 王昭小声地对两人说道:“那个小孩有古怪,一会我们装做玩闹,偷偷跟着他,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都很信任王昭,虽有疑惑,也点点头,赞同了王昭的计划。 三人一路玩闹,王花花拿着根糖画,和王昭李潮打闹。三人跟在旭儿的百米之外,眼见着,路越来越偏僻。 三个人也放慢了脚步,收敛了自己的气息。 旭儿忽然停在了一棵大榕树下,三人看见他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正在慢慢地变黑变粗糙,甚至布满了皱纹,空气弥漫着一股阴气。 三人瞪大了双眼,王昭担心被发现,急匆匆地拉着惊讶的两人撤退了。 王昭对两人说道:“你们可曾闻到过一股阴气,我观沧华万物录,上面讲,有些修练不精,筑基中期以下的邪修会散发阴气。那个旭儿恐怕是个做尽坏事的邪修。” 在沧华大陆,邪修以谋命害人为修练晋升的途径,因此,飞升艰难,也不为天下人所容。 李潮略一思考后,说道:“如果他恰好筑基初期,或者练气高阶,我们应该不是他的对手。” 王昭回道:“我认识两个练气十一层的师兄,加上我练气四层,你们二人分别是练气三层,二层。那个邪修不走正道修练,地基不稳,我们五人加起来或许有把握击败她。” 王花花晃了晃她粉粉的剑,应声道:“那我们快回山,联络师兄吧。” 第六章 邵庄和赵雷一听王昭的消息,爽快地应下了。 两人卡在练气十一层很久了,这次下山历练磨砾一下心性也是好的。 五人结伴下山去了李家夫妇的家门。 既然旭儿说了会回李家,那十有八九现在正呆在那。 几人正向李家走去,果然看到了伏在李家郎君腿旁的旭儿。 赵雷大声向他们说道:“我们是凌虚宗的剑修,此次下山是因为这个旭儿是个不走正道的邪修。” 王昭上前说道:“我猜想你们家郎君的病应该也和旭儿脱不了干系,我们今天要除了他,还望你们莫要阻挡。” 旭儿眨了眨他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对李家娘子说道:“娘,旭儿不是,旭儿才五岁啊。” 李家娘子看了看瘦弱的小旭儿,对王昭等人说道:“仙人们是不是搞错了,这孩子才五岁,怎么会是什么邪修呢。” 邵庄正欲反驳,此时,旭儿的手里正拿着一片状似桂花的小型法器,正要向邵庄的方向扔去。 桂花法器离邵庄只隔三寸之时,在旁边的赵雷推开了他,自己却不小心被割伤了手臂,虽然只是轻轻一划,手臂却血流不止。 “都小心,这个桂花法器有古怪。”王昭大声对众人说道。 王昭向李潮使了个眼色,李潮心疼地将刚刚在妙法坊买的遁地符抛到了李家夫妇身上。不到一刻,李家夫妇便不知去了何处。 修仙之人最终因果,若因为和旭儿做战导致李家夫妇受伤,染了因果便得不偿失了。 不知不觉,几人便将旭儿围起来了。 旭儿的桂花法器威力极大,一旦沾上,便会血流不止,五人中没一人幸免,都受了桂花法器的伤。 王昭感觉到,这个旭儿品阶并不高,可这个桂花法器却威力极大。 邪修畏火,五人便一直向旭儿的身上扔火球符,向他使用火球术。 可王昭和其余人都渐渐发现他好像并不像其他的邪修那般怕火。 邵庄忽然想到了什么,向众人说道:“功德之力,有的邪修会吸取凡人和修士的功德,他应该也是!” 赵雷大声补充道:“吸了功德之力的修士,混身染满了假功德,他们不会怕火的。” 话尽,众人停止了向旭儿抛火球,开始拿出了自己的拿手剑法。 王昭的灭道剑诀第二式破道虽未练成,却也成了三分。 这次正好用这个邪修练剑,她就像不要命似的,不管被桂花法器划了多少下,都一直在用破道第二式攻打着旭儿。 旭儿的桂花法器再厉害,终究不敌五人的包围,旭儿也受了一些伤。 旭儿现在已成败势,他孩童般的脸庞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他右手一挥,天空中居然出现了一个鬼面幡。 鬼面幡里有着不少的怨气,这股怨气让五人感到一股阴凉,怨气化形围在五人上方。 王花花忍不住大骂一句:“这死邪修究竟有多少宝贝。” 赵雷也跟着说道:“我去他的邪修,这群老鼠一般的玩意。” 王昭向李潮说道:“你是单火灵根,法术纯度高,这些玩意都怕火,你要不试试能不能打掉这股怨气。” 李潮凌空而起,使出一招火羽之力。剑划空而起,怨气似有消退。 见有用,众人便纷纷使出了火球术。 不一会儿,怨气消退。 这个旭儿没了鬼面幡,一会怕是必死无疑了。 五人开始又向旭儿进行疯狂的进攻。 在进行了一番鏖战后,桂花法器竟功力减退,旭儿见桂花法器已经无用,见自己败局已定。 整个人像是陷入了颠狂之中,满脸的悲痛。 他的肌肤迅速老化,顷刻间就化作了一个身材矮小的垂垂老朽。 他大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偏要毁了我的长生大道?” 王昭回道:“你不行正道修练,哪里会修成长生?你偏要夺凡人性命修练,自食恶果又怪得了谁?” 旭儿浑浊的眼里藏着巨大的恨意,他大声回道:“你们这些小儿懂什么?我一闻丫头你的味道,我就知道你是上好的单灵根。可我生来就是五灵根,我注定永远困在练气期。可是凭什么?侥幸上天庇佑,我意外习得秘法,吸收凡人的寿命来变成我的寿命,我装作孩童,潜伏在一个又一个家庭身边,吸收他们的寿命。” 王昭忍不住暗暗骂道:“简直恶心至极。” 他又说道:“你们知道吗?我今年练气十二层,明明不该活过一百岁,可我却已经是个四百多岁的老怪物了。” 王昭说道:“你也知道自己是个怪物,是你自己把自己一步一步送入了歧途。” 旭儿朝天大笑,恶狠狠地向王昭说道:“怪物?可上天不公,我一个五灵根想长生能怎么办?我只是想长生啊!” 王昭冷若冰霜,一幅被他恶心到的样子,她回道:“五灵根已经是万里挑一,你又不满什么?便是天赋再差,也不是你害人无数的理由。” “你的功德之力从何而来?”邵庄向他问道。 旭儿哈哈一笑,回道:“自然也是从我寄养的人家身上吸来的。我习的秘法上可让我转移寿命的人必须是善人。他们身上可有着不少的功德。” 王昭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大骂一声:“无耻之尤!” 她又问道:“那个桂花法器是不是沾染了功德之力,所以我们这些杀生过的剑修,才会沾上就血流不止。” 旭儿看了一眼王昭,说道:“小姑娘倒是聪明啊。” 五人问清心中疑问,实在不想与他纠缠下去,便一剑解决了他。 五人解决他后,就上宗务堂报了案,一人领了三百块的下品灵石做奖励。 邵庄赵雷见王昭李潮三人,虽阶品低却剑术精进,王昭李潮更是难得的天才弟子,前途无量,便想和他们结个伴,日后就一起做任务。 王昭三人看邵庄两人阶品高,又为人正直,是个可信之人,便应下了这个请求。 五人小分队算是暂且成立了。 第七章 凌虚宗的空竹林里,少女又开始了夜以继日的练习。 一招又一招的破道,少女不厌其烦地演练着。 王昭边用心比划着招式,边苦苦思考着破道的真谛,何为破道?为何要破? 她也渐渐地感觉到灭道剑诀的第一式僵临更像是一个门槛,它与接下来的招式没什么联系,过了这个门槛,才开始了真正的修练。 “昭昭,有个取积雪草的任务,我们同去吧?”王花花向正在练功的王昭问道。 王昭看了看同行的四人,点了点头。 积雪草是制作圣品回春丹必不可少的药材。丹药之中,圣品是制丹大师们一生所求。因此积雪草十分珍贵,而取积雪草必须突破周边的雪国幻境,幻境里千奇百怪,这一程也称得上是艰难凶险。 五人正欲前往,刘瑶却突然出现,拦住了王昭。 刘瑶对王昭等人甜甜一笑,说道:“昭昭姐姐,你可以带上我嘛?我还没做过任务呢。” 王昭略一思索,回道:“我们已经有五人了,再加一人实在多余,你还是另行找人组队吧。” 刘瑶抿了抿唇,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做罢。 她看起来有些沮丧地向王昭说道:“那好吧。” 五人辞别刘瑶后,便来到了凌虚宗后山的积雪峰。 五人还未到筑基期,并不会御剑,便一起爬到了积雪峰峰顶。 五人虽用了灵力,但到达峰顶也实在是不轻松,几个人大喘了几口气。 “那就是积雪草吧。”赵雷指着远处的白色小花说道。 积雪草很美,通体纯白,只余花芯一点玫红。 赵雷正欲前去,王昭连忙拉住了他。 “赵师兄,且慢,一会就是幻境,我们五人手拉手一起进,我们都落在一处战斗,总比孤军奋战好。” 赵雷憨憨一笑,挠挠头说道:“多亏师妹提醒,我差点进去了。” 五人手拉手踏进了幻境,一睁眼已是物幻事移。 五人来到了一处悬崖边,周边全是白茫茫一片,一伸手便可见万丈深渊,这里处了五人所栖息的方寸之地外全是万丈深渊。 邵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地方冷得有点出奇。 “我们接下来应该如何?”李潮向其余四人发问道。 王昭看了看四周,回道:“这四周处处是深渊,除了我们什么活物也没有,我们不防先等等,静观其变。” 四人齐齐点了点头,五人之中,虽然王昭年级偏小但她心思缜密心性脱俗,不经意间,已经成为了五人之首。 五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五人已经被冻得瑟瑟发抖。 “我我我快被冻死了,昭昭,我们还要继续等吗?”王花花拢着她的衣巾,颤抖着问道。 李潮说道:“我们再等下去,恐怕必死无疑,但这周围都是深渊,我们又能去哪?” 赵雷颤抖着大声骂道:“去他他他的,我们今天难道要死在这这吗?” 王昭低着头思考,她忽然抬头向众人说道:“我们去深渊,我们跳下去。” 赵雷满是诧异,问道:“师妹,你疯了?跳下去可就没命了。” 王昭看着冻得瑟瑟发抖的众人,回道:“这只是幻境,跳下去未必是深渊。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挨冻,我们呆在这,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也无法破出幻境,不破不立,我们就跳下去,赌一把。” 李潮点点头,回道:“我跳。” 其余人也陆续回道:“我也跳!” 五人又手拉手齐跳了深渊,悬崖的幻境渐渐消失,在众人眼前化作一团浓雾又散去。 众人脚落地了,周围又幻化出了一片花好风暖的图景,现在五人处在一处草地上,周边风景很是旎丽。 “这怎么又是幻境啊!”王花花大声哀嚎道。 王昭好似听到了一阵“轰轰”声,她向众人问道:“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我看到了,五五级妖兽。”王花花咽了下口水,说道。 王昭转过身,看到了远处的响雷兽,这种妖兽全身尖刺,十分不好应对,更何况这个妖兽已经到了结丹后期,已经开灵智了。 响雷兽一看到五人,就异常兴奋,它冲向五人,随意找人攻击。 五人四处躲藏,面对着实力差距极大的响雷兽,五人连一招一式都发挥不出。 王昭藏在树后,她突然逮到一个机会,她向前出剑,却反被响雷兽反踢一脚,她被踢飞出五米之外,口中吐出一滩积血,爬倒在了地上。 其余四人也相继重伤,爬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看着向五人渐渐走近的响雷兽,王昭屏住了呼吸。 等着也是死,搏命一击也是死,何不搏命一试?不破不立,刚刚跳深渊不是成了吗?今日我便再赌上一次命! 王昭握紧手中的剑,紧盯着响雷兽,就是现在! 她忽然腾空而起,拼命地跑向响雷兽。 一招破道忽然使出!刹那间,火花四溅。 王昭大喊道:“破道!”这一次的破道达到了十成,她终于练成了。 剑落下,王昭拼尽全力用力。刹时,幻境破! 幻境破了,五人又回到了积雪峰,眼前是大片大片伸手可及的积雪草。 其他四人开始了采摘,而王昭陷入了深思中。 道是长生还是其它,这些暂且不论。但破道到底是什么?怎么破?当在悬崖之上,并无生命危险时,我们跳了深渊,这是破。当面对响雷兽生死攸关时,搏命一击,这也是破!我好像懂了,何为破道?无论处高处低,安危是否,我们都该有破除一切的勇气!不破不立,这世间万物皆可破! 四人看到王昭周围泛起了淡淡金光,她这是顿悟了。 修仙之人,顿悟是难得的机缘,或是提升阶品或是澄明心境。许多人终其一生没有过顿悟。 邵庄看着这层金光,对其他三人说道:“王师妹前途不可限量啊。” 王花花不停地点头,她道:“这天赋委实逆天。” 四人感受到了灵气的涌动,王昭要升阶品了。 大量的灵气涌向王昭,一阶,二阶,竟足足升了两阶,她一举入了练气中期,六岁的练气六层,这样的天才怕是在整个东陆难寻出第二个。 升完品阶,王昭感觉浑身舒畅,灵气满盈,开心地去摘积雪草了,这次的积雪草很多,可以自己也存些。 第八章 春去秋来,日升月沉,转瞬间即是两年,王昭已经8岁了。 两年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始终在空竹林里一剑一剑地挥毫比划。而今,她已是练气7层的修士了。 在她日复一日的辛勤之下,她的破道剑气也已趋近大成。 近几日,正是凌虚宗十年一次的秘境大放,所有的内门弟子都会前去锻炼,外门弟子也会进行比斗,挑选出百名进入。王昭已练出剑气,本可进入内门。但她想趁这次机会锻炼一下自己,便没有上报。 为了应对这次的比斗,王昭想着去书斋里借本冰系术法书,打斗时,当对方以为你是个剑修,你却突然使出一阵冰刺,倒也是出奇不异。 管理书斋的老爷爷笑眯眯地看着欲来借书的王昭,仔细地端详了她一番。 王昭看着他的炯炯目光,想到那宰杀猪羊的屠夫,在杀牲畜前也是瞧的这般仔细的。 那老爷爷摸了摸自己的一小缕白胡子,说道:“我见你已练成灭道剑诀的前两式,小丫头倒是和祖师爷有缘啊。” 王昭讪讪一笑,谦虚地回道:“前辈抬举,王昭不过只是运气好罢了。” 老爷爷笑眯眯地回道:“这运道也是修仙的资本嘛,小丫头我观你有大气运呀。今日来是为何啊?” “我主修冰系术法,想来寻一本冰系术法书回去研习。”王昭回道。 老爷爷满意地打量了王昭一眼,说道:“我这有本,你且看看。” 王昭用双手接过老爷爷手中的书,看了一眼,上面明晃晃写着霜凌剑诀。 王昭疑惑地问道:“不知,这本霜凌和我曾在书斋一层见过的霜凌,有何不同?” “自是不同,我的这本霜凌可是天阶功法,书斋里的不过是本入门级的。”老爷爷一脸骄傲地说道。 “前辈,这我万万不能收,无功不受禄。”王昭连连推拒道。 “好了,小丫头你莫要推拒,我见你在空竹林中一手破道使得炉火纯青,你天赋不错,我甚是喜欢。这本书就当我给你的礼物吧。”老爷爷说道。 “对了,记得我叫星临,以后别再喊我前辈了。”老爷爷笑呵呵地说着。 “好,那王昭便谢过星临前辈了。”王昭对星临前辈微微一笑道。 王昭急匆匆地便拿书回洞府修练了,竟无意间撞到了人。 王昭连忙说了声对不起,便欲离去,便听到后方传来声音。 “外门弟子冲撞内门弟子,可是要去领两个板子的,你这就要走了?” 王昭回头看到,来人正是那昔日一见的李梓桐和她隔壁洞府的刘瑶。李梓桐身穿内门弟子服,竟是已能完美地使出剑气了。可她心性不坚,天赋不高,又怎么可能呢? 王昭不想与她耽搁时间,便回道:“师姐见谅,我有急事,走得匆忙了些。” 李梓桐一脸不虞,不想放王昭离开,她把剑一横,拦住了王昭的路。 王昭见此,绷起了脸,便说道:“我并非有意冲撞,不过是过路的一个小意外,师姐也没受到什么伤,去宗务堂也无妨,我陪你走一趟。” 刘瑶见状,小心地拉了拉李梓桐的衣角,说道:“梓桐姐姐,算了吧。” 说完,又一脸歉意地看向王昭,示意她离开。王昭向刘瑶晗首示意,便离开了。 李梓桐气得把剑扔在地上,她天份不高却也是内门弟子,王昭凭什么如此狂妄? 刘瑶撇了一眼李梓桐,若不是为了李梓桐从内门的资源,她怎么会主动结交这样冲动愚蠢的人。 刘瑶捡起了李梓桐的剑,走上前去,她说道:“梓桐姐姐莫气了,你都是内门弟子了,和一个外门弟子置什么气嘛?” 说完,刘瑶撇撇嘴,一个靠关系上位的内门弟子和一个练气七层就练出剑气的天才弟子哪有什么可比性? 王昭回到洞府后,便着急打开这本天阶功法,瞻仰一二,也懒得和李梓桐生什么闷气。 第一招唤作霜网,一出手变幻,便是一阵密密麻麻的小冰刺向你射来,这招倒是有趣,只是不知练成后,威力如何? 王昭闭上眼睛,试着感知游走在身体各处的冰灵气,她渐渐地试着召唤出它们。 她用手比出书中的手势,她听见一阵冰刺声,她急忙睁开双眼瞧瞧。 哎,冰刺是有了,可只有零星几个,而且遇物即化,根本毫无攻击力嘛? 王昭静下心来,开始一遍一遍的尝试。 天黑了,天又亮了,王昭已练了一天一夜了。自她进了这修仙界,虽可以吃辟谷丹,可她却一直未断了每日吃饭的优良习惯,今天是破戒了。 好在,总算有所成就了,她已经练得七分,霜网一出,她府中的檀木桌便碎成了块。 第九章 外门弟子之间的大比,已陆陆续续地拉开了帷幕。 这次大比设一百个擂台,擂主守擂,最后留在擂台上的人就是这次的胜者。 王昭虽然已经练成了剑气和霜网,但是以她的实力对战练气高阶不免还是有些吃力,直接争当擂主,未免太过显眼,万一招来一波又一波高阶对手,那这秘境可就去不成了。 所以她先留在了擂台之下,静观其变。 她和李潮,王花花等人站在一起认真地观察着台上的比斗。而邵庄,赵雷两人则主动上台当擂主了。 邵庄持剑立在擂台之上,衣带随风飘扬,倒是有几分遗世独立的味道。 王花花忍不住扑嗤一笑,她对王昭说道:“昭昭,你看邵师兄这骚包的样子。” 王昭也笑了笑,回道:“邵师兄本来也是颜色殊丽嘛?” 第一个上来挑战邵庄的是一位中年男修,他已经是练气十二层的修士了,离筑基只差一步。 “在下李阳,讨教一二。”抱拳行礼后,李阳便飞快地使出了剑招,他剑招极快,使人目不暇接。 邵庄上来便落了下风了,在李阳的快速攻击下,邵庄已经落下了伤。 “这可怎么办啊?邵师兄受伤了。”王花花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看着台上说道。 “别担心,邵师兄的实力还没彻底显露出来呢。”王昭宽慰道。 李潮看了王花花一眼,也说道:“师兄应该是在消耗李阳的体力,留待致命一击。” 王昭点点头,对两人说道:“李阳虽面色不变,但下盘已经不稳了,颓势已显。” 果不其然,邵庄趁李阳显出疲惫之时,及时出剑,将他打出了擂台。 而赵雷此时正与一个女修打得酣畅淋漓。 两人状态极佳,王昭他们都很信任两人的实力。 这几年的共同战斗,彼此为伴,五人对团队里的人都有很深的信任。王昭也很是喜欢这个团队的友好氛围。 王昭三人一起观察了几天,已有半数已经被淘汰了,他们也是时候该向前一战了。 王昭想要挑战的是一个练气十层的男修,他主修剑,辅修体。因此,在战斗中,他总爱用拳头将人打败。她从未试过与体修战斗,便想试上一试。 她观察了省下的练气高阶的修士,她并不确定自己的实力能否战胜她们。她暂且瞒下了自己已经练出了剑气,无法使用剑气,她的唯一外挂只有霜网了。 王昭走向擂台,向那个男修抱拳行礼道:“在下王昭,特来讨教。” 男修也抱拳向王昭回礼道:“在下丘陵,小师妹还是下去吧,我的拳头无眼,实在不忍伤你这样一个年级不大的女娃娃。” 王昭一脸清冷,回道:“师兄无妨,擂台之上无关年龄无关性别,师兄尽管用出全力就行。” 丘陵豪迈一笑,擦了擦汗说:“师妹豪爽,那我就不和师妹客气了。” 王昭将剑拨出,向前攻击,丘陵一昧地在躲避,倒不是丘陵在谦让王昭,而是王昭的出剑速度在一次又一次的实战中早已炉火纯青。 此时,王昭占着上风。王昭与李阳不同,王昭的耐力实非常人,这样耗下去,输的极可能是丘陵。 丘陵终于忍不住了,他暗中蓄力,打出一拳,直冲王昭腹部。 王昭见状,连忙侧开,但还是不免被拳风扫到。 这拳力霸道,王昭也是受了重重一击,这体修倒也是不容小觑。 王昭也不主动攻击了,她转以防御为主,一心地在体会体修的攻击方法与力道,就这样,不知不觉中受了不少伤。 体修讲究一击致命,招招都力大无穷,正因此,他们的灵力消耗很快。所以对付体修,有时耗是最好的方法。 不过,王昭不欲和丘陵纠缠下去了,她还要保持体力,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王昭此时在外人眼中正节节败退,死守防御。 她忽然跃起,试出一招破道,她的剑气将要大成,破道使出时,她差点压制不住那磅礴的剑气。 转瞬,丘陵已被击出擂台。 王昭向丘陵抱拳示意,说道:“师兄承让。” 丘陵抱拳回礼,说道:“是我大意了,没想到师妹这么厉害,有机会我定要找你切磋。” “随时恭候。”王昭回道。 第十章 众人见王昭年级不大,也只是个练气七层。 便都纷纷来挑战王昭,王昭恐体力不止,后力不继,当真面对高阶修士时,会输在体力上,便使出破道,吓退众人。 破道承自本门祖师爷,实力强悍,非比寻常招式。 一招破道,对手便被迫越出擂台。随着被击出擂台的人越来越多,聚众而来的修士便离去了大半。 忽得,擂台上来了一位女修,王昭见她的眼神似有些回避,神情颇不自然,心中有些生疑。 王昭抱拳说道:“请指教。” 女修也抱拳回礼,说道:“在下祁莲,请指教。” 祁莲已经是练气十层的修士了,倒也是个劲敌。 她是火土灵力,一上擂台便向王昭使出破坏力极强的火攻术法。 王昭抛出在坊市上购买的水球符化解,王昭好一阵心疼,这都是金闪闪的灵石啊。 王昭心疼后,内心烦燥,不欲与她多纠缠,便忽得凌空而上,使岀破道。 祁莲险些被避出擂台,堪堪在擂台边上站住。 祁莲来不及疗伤,便又匆匆用剑,王昭虽品阶落后于她,却剑术纯熟精湛,远胜于她。两人一时打得倒也是难舍难分。 祁莲颓势已显,却不急着掰回一成。王昭观察到她似乎在有意识地向自己接近,王昭疑她有诈,便刻意与她拉开距离。 王昭万般规避,却还是没和祁莲拉开距离,她根本不论输赢,受伤大小,只一心一意地和王昭贴近,实在是难缠。 祁莲见时机已到,便快速向王昭洒去一包药粉。 王昭感受到药粉,便急忙后撤,却还是不小心沾染上了一二。 王昭出剑攻向祁莲,发现剑力依旧,莫不是祁莲洒的量不够? 王昭担心再出差错,便使出杀招,招招凶狠致命,祁莲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这时,王昭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出剑速度正在慢慢变慢。 王昭忍不住暗骂道:“真是阴险!” 此药使人速度渐渐变慢,在外人眼中不过只是王昭体力不支所致。而且它无色无味,让人查不到证据。 真的不能耽搁下去了,王昭立刻变幻,大喊一声霜网。 霜网似玄针般插入祁莲身体,祁莲猛得吐出一口黑血。 趁着现在,王昭用最快的速度使出一招破道,将祁莲轰出了擂台。 王昭最后的王牌被祁莲逼得现了出来,内心也是烦躁。 她对祁莲冷冷一笑,说道:“人有可为有可不能为,前辈真是为尽不能为之事啊。” 祁莲面色涨红,似有点难堪,也没行礼,就匆匆离去了。 王昭的速度变得迟缓下来,仅仅有自己平时速度的一半,她的实力大降,面对接下来的挑战者,她只能使出霜网和破道的连环攻击,确保能够胜利。 一个,两个……随着王昭打败的人越来越多,王昭的体力也在慢慢的消耗。 终于,等来了本次的中场休息。所有的修士们都有两天的修养时间。 王昭想着祁莲所用的药实在高明,不是一个普通外门弟子拿得到的,她的背后一定有人要暗害自己。 便趁这两天托了人脉甚广的邵庄查查这几天祁莲的行踪。 邵庄这日来了王昭的洞府,王昭正在静坐修练,她身上的伤已好的七七八八了。 邵庄在旁说道:“这祁莲近几日和内门的李梓桐走得颇近,两人还常常避开众人单独在一起。” 王昭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说道:“想必就是李梓桐给了祁莲药粉,又许给了她好处,这才使祁莲暗中违背门规来害我。” 邵庄不禁骂道:“真是可恶!又没有证据,让她们就这样逃脱了。” 王昭说道:“逃脱了一次,未必下次也可以,多行不义必自讨恶果。” 第十一章 两日过去,接下来必又是一场恶战。 王昭又高站在了擂台之上,八岁的她还未脱去稚嫩模样,站在那里却平白给人一种坚韧不屈,风骨依旧的感觉。 王昭的父亲母亲出自真正的世家大族,却没有松柏般坚韧无畏的品性。而王昭这个出身泥腿子的异世灵魂,却有。所以,有时真正的风骨与家世等级无甚相关。 王昭前两日的出色表现已成功地震摄住了一波人。她听见下面的人窃窃私语,说什么王昭虽年级小,却剑力超群,深不可测。 众人见王昭实力节节攀升,十分可畏,便不敢轻易上台挑战王昭,王昭这边,便暂时清闲了下来。 这一空闲,便空闲了一下午。王昭看着远处擂台的激烈模样,暗恨今日没带点瓜子果子之类的。看戏,毕竟不吃点果子啥的是对入戏者的不尊重嘛? 王昭就这样清闲地又过了好几天,那边王花花已经被一个高阶修士打败了,李潮也被一个已经练气十二层击败,而赵雷邵庄也都受了不小的伤。 王昭高站在台上,潜心静气。这时,台上来了一人。来人是一个老年修士,头发已经花白,他已经是练气十二层的修士了,大限在即,这次的秘境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别人担心王昭实力深浅,不可估量。但李青并不以为意,一个练气七层的修士能厉害到哪里? 李青抱拳行礼道:“在下李青。” 王昭回礼,她知道,逼近大限一心求生的动力加上练气十二层的实力,这次的必然是一个劲敌。因此,她也打起了万分的精神。 李青首先出招,他急于求成,招招都凌厉无比,饱含杀机。 王昭也毫不畏惧,迎剑直上,左遮右挡,一时竟也未落下风。 王昭年纪虽轻,却对剑这一道天赋异禀,出剑速度随机变幻毫不输给练气高阶。 李青忽得唤出了火,火绕成了一圈,将王昭团团地围住,这火向她步步逼近。 偏偏王昭的上品的水球符在对付祁莲时已经用完了,她只能使出水球术,而普通的水球术却根本无法击退火圈。 这李青的火确定是有点历害啊。 王昭突然想起了她曾听人讲过,何为道?道是万物,万物皆可为道,也可皆不为道。 即然如此,只要心向往之,坚定万物皆道。用破道一招是否可以破了这为万物之一的火。 于是,王昭又使出了一招破道。 刹那,火光四溅,刹那,火光退尽!成了!王昭手持剑也向李青发起了致命的攻击。 一时间,王昭剑锋凌厉,灵气四溢,剑所及之处都是冰灵气外溢的寒意。 李青见王昭虽年纪轻,却步步紧逼,毫无破绽,也是深感后悔。 他实在是着急了,他汇集全身灵力,铸成一式。 他大声喊道:“金临!”扑天盖地的金灵气汇集了这一式,剑峰打在王昭身上,王昭猛得吐出一口暗血。 王昭受到了重创,脚步虚浮,不受控制地向擂台移去,她连忙拔剑插入擂台,借用擂台的力量,她才堪堪站住。 她从怀中倒出回春丹,吞了三粒。而李青也耗尽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王昭强撑起力,打出一阵霜网,将李青轰出了擂台。 王昭已经双眼昏花,什么也看不见了,却硬撑着持剑而立。 现在上来任意一个修士,可能都能击败王昭。王昭只能虚张生势,假装自己状态良好。 众人见王昭竟击败了像疯子一般打杀的李青,更不敢轻易上前挑战王昭,王昭竟然就这样又捱过了十五日的大比,成功获得了去秘境谢资格。 同时,经过一番恶战邵庄,赵雷也取得了去秘境的资格。 所有获胜的修士都在开始抓紧修练,为十日后的秘境之行做准备了。 第十二章 秘境对王昭而言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她抓紧时间修练,期盼着在秘境中自己能有所提升。 这日,王昭正在空竹林中练着灭道剑诀的第三式万物生。 却突然收到了王家传来的紧急令。令中曰:“家中有急,所有主支弟子速归。” 虽王昭对王家没什么感情,但她尚且年幼,无力与一个偌大的家族对抗,这一次,她是必定要回家一看的。 因十日后,便要前往秘境,王昭恐时间慌张,就托赵雷借了日字号飞舟。 王昭也是第一次开飞舟,上去后有些慌张。飞舟在空中打了一个圈,又走了一个S形曲线。 她把飞舟当做现代的自驾车,渐渐地竟掌握了技巧。这飞舟和开车也差不多嘛? 王昭飞舟驾驶地越来越顺畅,一路走得也算平顺。 经过这个大湖再经过一座城池,就到王家了。 正当王昭经过湖面时,湖面却突然涌起了潮水,潮水足足越了几百米高,正好打在飞舟上。 飞舟摇摇晃晃,王昭向左避去,小心翼翼地行驶着飞舟。 蓦然,王昭的身后又起了一阵大潮,这次的潮水力度极大,正巧打在飞舟上,飞舟直愣愣地落入了水中。 王昭觉得自己的运气差极了,过条湖都能被潮水打翻,这得是多大的概率啊。 王昭从飞舟的窗口处跳出,浮在了水面上。王昭在现代时学过游泳,但她只会蛙泳。 她望着离岸边还有近千米的距离,开始苦哈哈地向前游。 岸边传来声音,那声音有些莫名的熟悉。 岸边王玥捧了把湖水,对身后的俊俏公子说道:“师兄,来洗把脸吧。” 那公子身穿白衣,衣带飘扬,端的是一幅绝世佳公子的模样。 他对另一个柔美娇弱的女修说道:“师妹,你快先去洗洗吧。” 女修点点头,慢悠悠地向前走去。 王玥见到师兄对女修的爱护,内心不虞,但她还要和这位本事不小的女修攀关系,也就忍下了这口气。 王玥对女修说道:“师姐,快来呀。” 女修洗了洗脸,又对着湖水理了理自己的发髻,整理完后,她回头看向师兄,甜甜一笑。 男修的心跟着湖水荡漾了几分。 女修看到了在湖面上漂浮着的王昭,女修对男修说道:“师兄,湖中央有个人,你去救救她,好不好啊?” 男修刚刚才筑基,御剑其实并不好,但他不想在心仪的女子面前丢脸。 他便点头,摇摇晃晃地御剑飞到了王昭身旁。 他向王昭问道:“在下漂渺宗乐禾,见道友游得辛苦,我载你过去吧。” 王昭看在剑上站得尚不安稳的乐禾,便开口回道:“多谢道友,此次落难是我的劫数,即然是劫,便不能靠别人来渡。” 乐禾不想在师妹面前丢脸,便说道:“道友不必太过讲求什么劫数之类的,我们名门正派断没有见人不救的道理。” 王昭边向前游,边向他说道:“我水性极好,无须施救,多谢道友了。” 乐禾看这小女修,长得冰雪可爱,小小年纪便已初窥美人风骨。但这脾气却硬得像块臭石头。 乐禾向小女修说道:“道友,我冒着危险来救你,你还是快快上剑吧,别辜负我一番心意。”乐禾似是无意间眼中露出了凶光。 王昭并不喜欢他口中逼迫的意味,本想拒绝他。 但此时前方又涌起了一阵大潮,向王昭涌来。真是见了鬼了,这水像通了灵性,直冲王昭。 这次,王昭连忙跳上了乐禾的剑,乐禾小心地躲避着潮水,这不到千米的路走得很是凶险。 王昭甫一上岸,便看到了自己的庶妹王玥,多年未见,但眉眼依旧,一眼就认了出来。 王昭还未来得及向王玥招呼一声,就上来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貌美女修,握住了她的手。 她对王昭说道:“道友没有吓坏吧,别亏了师兄救了你啊。” 王昭向乐禾点头致谢,虽然她对乐禾强迫自己上剑的行为不满,但他终归也将自己带了过来。 女修亲亲热热地握住王昭的手,王昭不太喜欢与生人有太多接触,更何况这个女子不知为何,给她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便抽手出来,岂料女修的气力太大,她根本抽不出来。 王玥看到王昭年纪轻轻已经练气八层了,自己才不过练气二层,还是吃了无数颗丹药堆砌出来的。 她内心自是妒火难烧,转念又一想,练气八层那又怎么样,乐禾师兄也是天才弟子啊,而且已经是筑基初期了。 她向王昭说道:“七姐,这是乐禾师兄,他是我们漂渺宗的真传弟子,已经筑基了。她是我在外门认识的师姐,练气三层,唤做茶莲。” 她又转头向两人介绍了王昭。 王昭脑海里一直环绕着茶莲,乐禾,王玥几人的名字。 她猛得一惊,一下子从茶莲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 她向茶莲问道:“你是不是擅长琴器?是不是喜欢穿绿色衣衫?” 茶莲诧异地点了点头,内心疑惑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王昭忽然间认识到,自己是穿到了一本她出意外前看过的书上。 这本书唤作《茶莲仙子录》,讲得是茶莲和本门师兄乐禾及魔族少主任情的三角爱恋,三人卷起一阵血雨腥风的故事。而王玥则是在书中只出现过一章的恶毒女配,王昭看这本书时,囫囵吞枣,连女二都记不太清了,更何况一个十八线的女配?因此王昭在知道王玥时,并未想起。 而见到乐禾时,由于当时急着过湖,也没反应过来,但当她亲耳听到茶莲两字时,所有的真相却忽然扑面而来。 所以,她只是一本书中十八号小女配的嫡姐? 第十三章 王昭并没有在发现自己陷入一本书的玄幻世界里沉浸太久。 先入为主,她过往经历过的一切都栩栩如生。王昭心里,这是一个成熟的异世界。而不是一本打发无聊时间的书。 王昭与茶莲三人结道去了蓉城,过了蓉城就到王家了。 蓉城修士与凡人杂居,凡人们喜爱市井生活,因此这里很是热闹。 几个人穿梭在闹市之中,王昭看着眼前的烟火气,不由得会心一笑。 路边有一个病弱的老人,似是患了重病。凡人的病在修士眼中看来不过尔尔,大多痛病用一颗修士的回春丹罢了。 茶莲看着老人病疼难耐的模样,转身向王玥问道:“师妹,你有回春丹嘛?” 王玥倒是有一颗上品回春丹,但她并不舍得给老人,便假装没有,摇了摇头。 王昭听过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你以为的善因,未必如你所见,有时不过只是一叶障目。所以,又焉知对老人而言,一枚回春丹是好还是不好? 因此,王昭也没有想把回春丹给老人。怎料,老人竟躬着身子,一步一步地移到了王昭身旁。 他苦苦捱求道:“仙长,救救我吧,我还有一个孙儿要养育啊。” 王昭毕竟是在核心价值观教育下长大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她实在有些不忍心视若无睹,况且,给一颗回春丹对她而言,不过举手之劳。 她便给老人递了一颗回春丹,老人连忙道谢,非要拉着王昭回家做客招待一番。 王昭摆了摆手,想要拒绝老人,怎料老人竟然哭了起来,死死地拽着王昭的衣袖,大声叫喊着叫王昭前去,不去就是嫌他老骨头一把的云云。 仿佛不去便是王昭不仁义。王昭厌恶这种道德上的无端捆绑,自己明明救他,却被他引导成一个恶人,便坚定地开口拒绝了他。 岂料茶莲又上来掺了一脚,她对王昭说道:“王师妹别生气啊,我想去这位老人家看看,你陪陪我好嘛?” 王昭看向柔柔弱弱的茶莲,对她说道:“他逼人前去做客,分明失了感恩的本心,我不想前往。” 茶莲劝说道:“我们去看看嘛,老人家生活不易,我们不要和他多计较啊。”接着茶莲又说了大约半个时辰,打断她,她又继续说道。王昭想越过她离开,却被乐禾拦住。 王昭无奈,冷着脸点点头,她不该和圣母女主角讨论的,这个女主真是过分善良的让人喜欢不起来啊。 王昭和茶莲结伴去老人家,乐禾与王玥则一起先去了客栈。 两人左拐右转地到了一个小巷子,小巷子的尽头有个破旧的老院子,想必那就是老人的家了。 两人刚进院子,便横空飞来一剑,王昭和茶莲连忙跃走。 院子里出现了两个练气十层的中年男修,两人提着剑,目露凶光。 王昭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而那个老人早就不见了踪迹。 其中一个稍胖点的男修,看着才八岁便练气七层的王昭,阴险地笑了笑说道:“这些大宗门的天才弟子,一定富得流油,我们要大赚一笔了。” 天地良心啊,她还只是个外门弟子,哪里来得富得流油啊。 说完话,两人齐齐对王昭发招,两人认为王昭是头肥羊,急着宰她一把,而那个才练气两三层的女修,两人末曾放在心上。 一时间,王昭腹背受敌,落了下风。 这边,王昭正打得火热,而茶莲却在一旁袖手旁边,一幅凄凄的模样。 王昭也无暇他顾,一心一意地沉浸在招式比斗中。她努力地感知着他们的出剑规律。 王昭渐渐地掌握了他们两人的节奏,王昭实力强悍在她总是遇强则强。果不其然,王昭已经控制住了两人的出剑节奏,占了上风。 王昭趁势使出了破道剑气。剑气一途,大多数人筑基才能练成。而王昭,却在练气期便练就了霸道的破道剑气。她的剑气霸道,说不定还能和筑基期的修士一博。 因王昭喜冰灵气,破道剑气不知不觉中掺了几分寒冰之气,剑气更加强大了,剑气一出,胖修士就被打翻在地。王昭紧接着又使出了一道剑气,另一个瘦点的修士也被打翻在了地面之上。两人躺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两人也是哀嚎不已,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女修的实力这么强大?这还是人吗? 王昭念他们也不想夺人性命,只是合伙诱拐看起来有钱与品阶不高的修士,抢人储物袋。便不想和他们多计较,未夺他们性命。 王昭没管茶莲,自己欲先离去回客栈,明天还要赶路呢。 茶莲看着离去的王昭,便匆忙地跟了上去。 第十四章 几人天还未亮,便一起结伴上路了。 王昭赶着去秘境,他们三人似也是有什么宗门任务,因此,他们都走得很急。 三人赶到了王家,王玥将两位与她结伴游历的同门安排到了客房。 王昭和王玥两人结伴到了家主所在的书房。 书房已经站着两个十八九的男修,应该是其他房中的子弟。 二人见到王昭两人,率先抱拳行礼,其中一个身穿黑衣面容瘦削的人说道:“我是王家九郎,他是王家十一。” 王昭二人也向他们两人行了个礼,说道:“我是王七。” 王玥见他们修为颇高,也向立即恭敬地向他们回了礼。 家主端坐在椅子上,身姿挺拔,眼睛里却是遮不住的血丝,看得出来他近日过得并不好。 他开口说道:“我唤你们归来,是因为族中有大事发生。直接传书告知太不安全,我只能唤你们一一归家了。” 王玥自幼得家主喜爱,她率先开口问道:“爹爹,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家主沉重地呼了口气,说道:“你们也知,家中有一块灵气充沛的宝地,灵气充沛之高甚至敌得上大宗门所在地。可前几日,那块宝地的灵气全然消失了。” 王家的强盛便是始于这块宝地。有了这块宝地,王家子弟的阶品修练远快于其他人。若没了这块宝地,王家的后代也会渐渐地衰落下去。 王家家主向来重视家族利益,自然不想家族在他手中衰落下去。 他又说道:“所以,我让你们以后都要追寻此事为己任,找出那个偷盗灵气的人。找回灵气者,我会将家族最重要的极品灵石矿每年予你五成。” 每年五成的极品灵石矿啊!倒真是大手笔啊!不得不说,王昭可耻地心动了。 王昭已经在心中盘算和王家有仇怨的人了。 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几人都爽快地应下了家主的请求。 王昭从家主那离开后,便急着去城中租驾飞舟回门派。 时日不多,她要尽快回洞府再修练一二。而那个偶然出现的女主,王昭并未放在心上,只当做一个生命的过客罢了。 但命运若偏偏不想让她雁过无痕,风过无漾呢? 王昭花了七百下品灵石,租驾了一辆飞舟。 王家所在的月城,传送阵已经坏了一个月了,迟迟未修好。因此,王昭只能驾驶飞舟了。 王昭又经过了那个她落过舟的大湖,她观湖面风平浪静,一览无余,应该是不会再掀大潮。 她放心地行驶了,这一次走得倒也能称得上一句顺畅。 岂料,正要离开大湖时,湖面起了一阵漩涡。漩涡吸引力惊人,王昭拼了命的向前开,却敌不住那巨大的吸引力,她已经要沉入湖面了。 王昭从飞舟的门中破出,岂图寻找一线生机,怎料水流将飞舟踢开了,漩涡却一直在锲而不舍地将王昭卷入水底。 王昭求生欲极强,拼命地挣扎,却敌不过自然之力。 她感知到自己一点点窒息,死亡正在逼近她。 她对死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她不想死!王昭更加拼命地挣扎了,但于事无补,她下落得更快了。 随着越沉越深,王昭却突然沉睡了下来。 王昭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在一处冰雪的世界里,四周都是白茫茫的。 怎么会?她不是落湖了吗?难道这湖底别有洞天? 她打量着四周,这里仿佛是一个冰雪世界,充沛的冰元素让她很是舒服。 第十五章 王昭托着疲惫的身体站了起来,周围是白茫茫的冰雪世界,看不到尽头。 远方似是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香气清新淡雅,却有着惑人心智的力量。 王昭控制不住地向香气传来的地方移动。王昭感觉到自己离那股香气越来越近了。 忽然,王昭前方的路上冒出了两排整齐排列的雪球。 王昭定睛一看,那雪球竟有着眼睛鼻子。它们像是雪白色的土拨鼠,个个圆滚滚的,看起来富态可爱。 但王昭从它们的身上嗅到了一股血腥之气,它们绝对不止表面看起来这般无害。 王昭迅速进入了战争状态,手紧紧地握住了剑。 它们一个接一个地在王昭周围冒头,用锋利的瓜子在王昭身上添一道新伤,就迅速地回到地下躲避。 它们躲的速度太快,王昭来不及打中,它们就回到了地下。 王昭的力量正在消耗,她意识到这些小东西在故意消耗她的力量。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去一昧地攻击它们,自己的力量总会有消耗尽的一刻。那时,她可就任人鱼肉了。 王昭站直,后拼命地向前跑去,她将剑狠狠地击打着地面,大喊着:“破道!” 雪花四溅,大块大块的雪从地下翻涌出来。所有的雪色土拨鼠显露出来,避无可避。 这群小东西的数量惊人,远比王昭曾看到的多得多。 这些雪色土拨鼠默契地一起向王昭奔来,露出了锋锐的牙齿和爪子。 王昭一剑又一剑地斩杀它们,这群小东西攻击力不强,王昭一剑就能斩杀一个,但他们数量极多,因此十分难缠。 王昭也不知道斩杀了多久,雪色土拨鼠只剩下十多只了。 王昭已经杀红了眼,满身的戾气。王昭忽然止住了剑,她意识到现在自己满心满意都是杀戮事,再这样下去,恐怕道心不稳。 她看着远处的瑟瑟发抖的几只雪色土拨鼠,止住了剑。 这香气不对劲,这股香气王昭每多嗅一分,内心就会狂躁一分。这股香气似是能激发人的戾气。 意识到这点的王昭,立即念起了清心咒,刻意地去忘记这股香气。 王昭边念清心咒边向着香味寻去,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邪物? 王昭一直一直走,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本来就疲惫不堪,这下子是更加劳累了。 蓦然间,她的眼前场景焕然一新。她离开了白色的冰雪王国,她来到了一个开遍曼陀罗花的世界。这些曼陀罗花的中心上方悬浮这一滴粉色血滴。 这滴血滴应该就是引人激发戾气的原因了吧。 曼陀罗花是佛界圣花。这里的曼陀罗花却一会给人一种宁静之感,一会又诱人躁动。这些花怕是别有玄机啊! 王昭想要越过曼陀罗花,去看看那个粉滴。 可是很快,王昭就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走,走多久,自己又会回到原地。 王昭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入了阵法当中了,这次的阵法看起来有点像现代鬼片里的鬼打墙。 王昭对阵法并不了解,只依昔记得自己在书中看过,破阵最重要的是破阵眼。 王昭左顾右盼,依旧没发现什么所谓的阵眼。 王昭思考阵眼所在时,她下意识地用剑削倒了一片曼陀罗花。 刹那间,一阵白光闪过,阵破了。可能是因为这个阵法采用了认知干涉的方法,使你以为你到了终点,实际上你不果转了个圈。 而这些花正是你产生认知干涉的原因。因此,花破,阵破。 王昭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滴粉滴,它透着一股清香,很是好闻。 王昭离它一米处,这滴粉色血滴却突然钻入了王昭的身体里。进入王昭的身体后,它又自己移动到了王昭的识海里。 它钻入王昭识海的一瞬间,王昭觉得她的灵气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滋养,这滴粉滴应该是有增加灵气的作用。 而另一方面,王昭也在压制着它身上的戾气,这股气不成气候,暂且倒不值得太过上心,不过也要多加注意才好。 此物虽好,却有风险啊! 也不知为何,自己从来王家时便气运不好。先是被潮水打翻飞舟,又被两个男修劫财,现在又沾上了这么一个饱含戾气的邪物。 她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莫不是因为碰到了这个世界的主角,天道发现了自己这个从异世界而来的异客,想要斩杀自己? 第十六章 王昭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一个为女主所洐生的世界,怎么会允许不在情节控制下的异乡客存在? 天道这种东西都是极端霸道的,它所不受控的便都要毁灭。就像千年前的知秋大能,因为创造了一种原先不存在于世界的新道,在受飞升时,知秋遭受了天道所赠的九天神雷,神雷霸道又密集发射,最终她只能灰飞烟灭。 王昭也并未感慨太多,就又踏上了征程。粉滴一融入她的身体,她就被送上了湖面,看样子,这粉滴就是搅起湖面异状的原凶。 她一个孤儿,从犯罪丛生、贫困至极的城中村中摸爬滚打地闯出了一条血路。 她相信善良与爱,但她绝对不怕什么打压与欺凌,就算是天道,她也不怕! 王昭又苦哈哈地游上了岸,连夜赶回了月城,找人带回了那架落在湖中央的飞舟。 所幸的是,月城的传送阵已经修好了,王昭只花了一会儿就传送回了凌虚宗。若是王昭再开飞舟回宗门的话,恐怕这次秘境可能就赶不上了。 王昭回到宗门还剩一日时光,匆匆地去内务堂报备自己搞坏了一驾日字号飞舟。 那架飞舟在潮水的打击下,双翼折断,主体损坏,已经彻底无法使用了。 王昭已经赔上了全部家当,还欠了宗门五万下品灵石。这五万灵石还是宗门打了内部折扣。 王昭抓紧时间修练,期盼自己能在秘境中发笔大财,补清债务。 又是一夜,东方既白。凌虚宗的众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王昭和同行的邵庄赵雷结伴而行。 掌门在众人身前大手一挥,秘境大开。掌门驾剑而去,留下一众修士。 王昭三人一起并行进去,最后还是分开了,王昭落在了一片黑暗的森林里,深黑不见五尺。 在极端黑暗的环境里,人的五感会变得异常敏锐。 王昭清楚地听见每一片叶子的律动。 忽然,王昭感觉到有一个物体向自己飞来。 王昭一剑挥去,土刺破开。听到土刺破开落地的声音,辨别出了这是一个土刺。 土刺越来越多,王昭不停地躲闪攻击。时间不停地流逝,黑暗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异常漫长,黑暗也使人变得软弱易缩。 王昭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她一刻也不曾停过地进行战斗。 王昭自从融合了那颗粉滴,灵力变得异常充沛,但此刻她的灵力已快要耗竭。灵力一旦耗尽,她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王昭尽可能地不使用灵力,使用武力进行攻击。这意味着王昭要付出更多的气力。 王昭不停地继续厮杀着,终于土刺停下。王昭暂时先在此地盘坐,吸纳灵气。 大约过了一日左右,王昭修整完毕,便又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了。 她渐渐地窥见了亮光,王昭向着光亮处走去。看样子,她快要走向森林的尽头了。 光亮越来越大,王昭也不禁内心欣喜,加速了速度。 突然,森林中冒出了几排土剌,挡住了王昭。 王昭刚想启剑挥去,却发现这土刺十分有光泽且尖锐非常。她想起沧华万物志中提过“土刺兽,阶品同人修元婴期,外表坚硬,背有土刺,土刺光泽非常尖锐非常。其攻击极强,远胜人修同期。” 王昭一个小小的练气期,对抗远胜元婴期人修的土刺兽,不异于以卵击石自找灭亡。 王昭立刻躺在地上屏住呼吸装做死亡。这个土刺兽的习性有点像现代的兽,见死人而走。 王昭大约装死了几个时辰,那只土刺兽终于从地下爬了出来。 它感受到王昭的存在,大摇大摆地向王昭走去,王昭的心紧紧地提了起来。 它的每一步都发出巨大的声响,它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王昭,十分嚣张地用兽脚一踢,见王昭没有反应,又走近王昭,它张大口向着王昭的头逼近,可王昭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它又伸出舌头舔了舔王昭,王昭依旧死气沉沉,毫无生机。他感到无趣就离去了。 第十七章 王昭见土刺兽离去后,迅速爬起来向森林外沿走去。 王昭走出黑暗森林后,天光大亮,豁然开朗。 这里是大片大片的绿色灌丛和大朵大朵的蓝色花朵,绿叶青翠欲滴,花朵妖艳异常。这里实在可以称得上一句美轮美奂,这里宛若一个梦幻世界。 越危险的地方,它的表里越是美好动听。 王昭看到蓝色花朵上站着一个小人,他的肌肤如白瓷,他的唇色如樱桃,他的头发金黄似太阳,他他还有一双薄如蝉翼的翅膀。 这不会是传说中的精灵吧?作为一个从现代而来的天外来客,王昭对这种在神话中出现的小精灵充满了好奇 沧华万物录中并没有这种物种的记载,这真的会是精灵吗? 王昭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去瞧一瞧那个小精灵。 小精灵望了一眼王昭,飞到了王昭的头上,洒下了一层淡淡的金粉。 王昭的眼前一晃,眼前的世界全都变了,所有的叶子花朵刹那间消无了。 王昭看着四周的景物变幻,发现自己现在身处在了一个闹市里,小贩们在叫卖吆喝,行人们左顾右盼。 王昭看着自己的手变得小巧玲珑,自己的脚也变得小巧可爱。她好像变成了一个三四岁孩子的样子。 有一个头发胡子花白,胡子很长很长的老头出现,握住了王昭的小手。 他对王昭说道:“乖徒,怎么跑到这来了?快跟师父回去学辨药材啊?” 王昭想,原来她在这里的身份是药馆的小学徒啊。 老师父唤做春知,是镇上最有名的的大夫。而她是春知师父在一年秋天捡的小女童,被收做了徒弟,今年五岁了。春知师父有三个小徒弟,王昭最小也最受宠爱。 王昭每天都在和老师父学着分辨药材,学着望闻问切。 这天,王昭在药馆里数着当归,一片,两片,三片…… 春知师父看着偷偷走神的王昭,喊道:“小昭,和我一起出诊了!” 王昭手里的当归掉在了地上,她边弯腰捡起当归,边大声地回道:“师父,这就来了。” 晃当一声,王昭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好像她忘记了自己的来历。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是春知师父捡的小徒弟,平时最喜欢和二师兄一起捉弄大师兄。没错啊,她平时最聪明了,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呢? 她陪着春知师父到了镇西边的老铁头家,老铁头家里生了九个女儿后才生了一个儿子,因此家里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宠的过分。 老铁头的儿子响子生了风寒,烧了一夜,急急忙忙地唤了春知师父来。 春知师父给响子开了药,响子的烧退了。响子娘开心地给王昭塞了几颗糖,王昭把糖放到了布包里,她不爱甜,想着把糖带回去给二师兄吃。 响子虽然烧退了,都还是很虚弱,每天都躺在床上睡觉。王昭接了师父的命令,每天都来给响子煎药。 这日,王昭把药放在了响子的床边说道:“师父说,你的病再过个两三天就好了,响子你病好了,可以来找我和二师兄玩啊。” 响子很喜欢长得可爱又会看病的小王昭,这几日一直幻想着长大以后让小王昭做自己的新娘子。 听到王昭的邀请,他回道:“好啊好啊,我要天天和你玩,长大后还要聚你当我媳妇呢。” 王昭喜欢和响子玩,却不想做他的新娘子,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我以后要和师父一起救人治病,做一个好大夫,不会和别人成亲的。” 第十八章 王昭这几日一直到老铁头,她和响子的五姐姐七姐姐总是卧在厨房里熬药。 这日,她们又待在一起熬药,王昭控制着火候,她们两人在旁边辅助着扇扇子。 五姐姐用扇子戳了戳七姐姐,七姐姐又用扇子戳了戳五姐姐,两个人戳来戳去,五姐姐有些不耐烦了,狠狠地使劲拧了一下七姐姐腰间的肉。 七姐姐忍不住惊呼出声,七姐姐又用扇子碰了一下王昭,她对王昭说道:“小昭,我娘说,我们家响子是要读书做大官然后聚个地主家的女儿。” 王昭不想搭理七姐姐,响子日后如何又和她有什么关系,七姐姐这般盛气凌人的话语她也实在是不想搭理。 五姐姐又紧接着说道:“所以,响子才不会娶你这个孤女呢?” 王昭把扇子一扔,回道:“师父开方,我熬药,我们治病救人不是非求别人感恩,但也不能让人平白误解反击。” 王昭扔下扇子就离去了,五姐姐和七姐姐面面相觑,不知奈何。 王昭回到药馆后,告诉了春知师父。 春知师父用手打了两下王昭的肩膀,对王昭说道:“小昭说得对,我们救人是为了济世,可不是为了平白找气受。” 二师兄跑到春知师父的身后,偷偷地露出一个鬼脸,王昭回瞪了一眼二师兄。 二师兄说道:“要是她们知道小昭的血能医世间百病,她们就绝对不会嫌小昭是个孤女了。” 王昭跑上去,捂住了二师兄的嘴,小声说道:“二师兄,你小点声,这事可千万不能让人知道。” 人性里隐藏着的邪恶有时可能会如海面之下的冰山,一旦让人知道小昭的血有这样的功效,后果是难以估量的。 二师兄却不以为意,他天真年幼,认为能治百病是一件极有光的事情,宣扬出去不是很有脸面的吗? 王昭日复一日地跟着春知师父学习医术,她现在的医术已经是三人当中最出色的了。 她渐渐长大,已经初崭少女风华,她端坐在堂前给人出诊时,常常会晃了路人的眼。 这日,响子娘带着她的几个女儿,抱着一个盖着小红布来了。 她一进来,就从下到上对王昭好一番打量。她的几个女儿站在她的后方,和响子娘做出一模一样的表情。 响子娘走上前来,握住王昭的手说:“小昭啊,按理说,以你的家世是嫁不到我们家的。我们家有个铁铺,也薄有田产,你却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不过,你这一身能治百病的血却是很有些用的。” 响子娘把五姐姐抱的小盒子打开,小盒子里一对翊翊如生的金手镯。 响子娘笑了笑说道:“这是我们家给你的聘礼,我们平头百姓也不讲究什么礼仪也不用准备些什么,不妨七日后,你就和响子成亲吧!” 王昭一听,眉头紧皱,她连忙问道:“你们从哪知道我的血能治百病的。” 响子娘说:“还是你那二师兄嘞,他到处宣扬,起初一直没人信。不过昨日,他偷偷从你这拿了一滴血,治好了骨折的李家屠夫,这大家才知道,这事是真的。” 王昭不禁心颤,这次怕是被二师兄害惨了,惹上大麻烦了。 王昭她边说着自己不想嫁人边把响子娘一行人轰出了药馆。 晚上,春知师父出诊回来,听说了这件事,狠狠地抽了二师兄板子。 春知师父决定再也不出诊了,绝对不能留小昭一个人在药馆里了。 担心的还是来了,次日清晨,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了,堵的药馆门口水泄不通。 有人喊着:“小昭师父救命啊,我们家的孩子已经烧了一日了,吃不下药,您给滴血,您救救他吧!” 有人喊着:“我家相公是个猎户,危险丛生,你能给我家一碗血吗?有备无患。” 众人叽叽喳喳地吵着喊着,好像王昭的血像大白菜一样廉价,一样唾手可得。 二师兄已经晃了神,他害怕极了,他想不到自己竟然给小昭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王昭冷着脸,尽力地思考着对策。但她一时也实在无法冷静下来,她救过那么多人,可转眼间,他们却要为了眼前的利益去伤害她,甚至不惜要了她的命。难道这就是芸芸众生相吗?呵!何其可笑! 王昭身上的戾气一时达到了顶锋,若一直这样下去,她恐怕要被困在这个幻境里一辈子了。 所幸,外面又来了一行人,他们当中有刚刚那伙人的妻子,父母或是丈夫。 他们去拖自家人回家。他们中有受过药馆恩惠的人,也有和王昭等人关系好的街坊邻居。 他们有人说:“你这死鬼,去年你差点断了腿,是谁救得你?现在还敢来找小昭师父要血,还不回家。” 他们有人说:“爹,你疯了吗?小昭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忍心她割那么多血吗?” 人性从众,他们以为只要一滴血,王昭也不会如何?大家脑子一热都跟着去了。 人性本善,他们被家里人骂了一顿,大梦初醒。小昭师父是他们的街坊邻居,也治过他们大大小小的病。他们怎么能因为一时的贪婪而让小昭师父遍体鳞伤呢? 门口的人纷纷向王昭道了歉,渐渐地走光,只留下零星一二实在太过无耻的。 王昭的戾气也渐渐消逝了,芸芸众生,各不相同,但所幸人性本善。这样的芸芸众人,值得自己守护! 春知师父看着王昭的戾气消失,也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小昭永远被困在这里,过了这一关,再过不久,可能幻境就破了。他的心愿也将要了了。 第十九章 凡人质朴天真,不似修士间明争暗斗,抢夺机缘。凡世间比修仙界往往更多几分良善。 有师父师兄护着,那些无耻之徒也找不到可趁之机,久而久之,心思也暂时歇下了。一时间,王昭的生活也算平稳安然。 王昭常常想起在话本中读到过的仗剑而行的修士,总是感到心向往之。 学医很好,能行万里路见世间情,也能救身边人。只是,相对而言,她更想做一名执剑的修士。她渴望长生,也渴望变强,更慕羡修仙界的刺激生活。 潮水有退有涨,花有开有落,生活往往不能一直平静下去。小镇突然爆发了瘟疫。 许多的人突然间开始呕吐腹泻,严重者已经缠绵病榻。所幸的是,现在还无人死亡,但谁又知道以后呢? 王昭又变得危险起来,开始有人谈论着“既然王昭的血能治病,那瘟疫说不定也能治啊?” 小镇有人早已蠢蠢欲动,按捺不住。但因为这场瘟疫全都要仰仗王昭的师父师兄,他们只好先忍住不动。 这日,响子来了,手拽着王昭就要走。响子说道:“小昭,今天我家对门的袁老头因为瘟疫死了,镇上早就有人按捺不住了,他们一定会取你的血的,那么多人,你放了血,肯定活不了了。快和我一起跑吧!” 王昭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药馆外就匆匆来了一群人,叫嚷着王昭献血。人性畏死,一时之间也喊得激昂。 但王昭这几年来救人无数,不求报酬,可却依旧换不来一点善意。 王昭把门推开,看着门前的一幅幅面孔,说道:“今日,我就站在这,你们谁也别想强取我血,一旦我出了任何问题,我的血又没用的话,你们也不要指望伴我长大的师父师兄能不计前嫌地救治你们。” “你们焉知我的血能治瘟疫?你们不过见我的血能治腿疾罢了。为了一个虚无的推测,便要取我的命吗?” 王昭思绪烦杂,她向响子道了谢,就关上了门,一个人独自待着。 她的血确能救瘟疫,甚至能使断骨新生。 王昭一时间唬住了他们,但也只是一时,瘟疫似乎越来越严重了。小镇上又接连死去了十几人,有人对王昭的血更加渴求了。 王昭和大师兄留守在药馆坐镇,忽然来了一行人。 王昭见有熟人,便向几人问好。 卖豆腐的李大娘紧急说道:“小昭你快跑吧,有人要强取你血,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众人也齐齐催促道。 王昭向这一行人问道:“我的血或许救得了你们的命,你们为什么还要让我跑呢?” 李大娘说道:“我们一群人要靠你一个小姑娘死了去救,还要不要脸了?” 王昭看着这些伴她长大的街坊们,内心涌过一股暖流。想到小镇上过半的人都得了瘟疫,她又不禁感到一股沉重。 王昭听他们的,先躲避在药馆的暗房里,等着夜里师父他们回来。 她什么也做不下去了,她的脑海里闪过救她的响子,劝她离开的李大娘和昔年在药馆门前护她的众人。 她好像下了一个了不起的决定。以已之命,换小镇安平。 师父和二师兄晚上回来了,王昭小心地出了暗房。 夜,几人正在吃饭。 王昭大口啃了一块馒头,说道:“师父有风湿,以后要注意点啊。二师兄整天不着调,大师兄还得担待他点。” 二师兄敲了一下王昭的头,说道:“谁不着调了。” 王昭没理他,又支支吾吾地说道:“还有大师兄,别总跟个闷葫芦似的,小心取不到媳妇。” 春知师父清了清嗓子,问道:“小昭,你可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王昭说道:“这场瘟疫极其凶猛,怕是感染者十有九死,而镇上大半的人都染了,我怕小镇上的人都死去,药石无医啊!” “呸呸呸,我们一定会治好的。”二师兄说道。 “师兄,别天真了,这是瘟疫,无药可救,除了我的血。”王昭说。 王昭继而说道:“师父,用我的血救他们吧!” 大师兄二师兄齐齐说道:“不行!” 春知师父却老神在在,一幅神游模样,春知师父说道:“你若是决定了,我们拦也无用。我再给你一夜的思考时间,若你决定好了,明早给我答复吧。” 王昭点点头,离去了。 第二十章 夜已过,日初升。王昭昨夜忘却了这世间疾苦,反倒睡得格外香甜。 知道了自己时日不多,她反而开始珍惜这一场难得的休憩。 王昭跟随春知师父来到了医馆,王昭伸出手臂,向师父说道:“师父,你们请吧!” 春知师父对大师兄二师兄说道:“我们一定要小心取血,适量取血,不可伤到小昭。” 血被不停地取出,不停地分装在瓶子里,被送到有瘟疫的人家中。 王昭手臂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一道又一道。春知师父红着眼睛在王昭的伤痕上洒上药粉。 可过了一个上午,她的手臂上有那还有一块好肉呢?再多的药粉又怎么能救得了呢? 又过了一天,王昭的四肢已经开始变得麻木了,唇色发白,脸色乌青。王昭知道她可能快要死了,尽管疼,但她也未曾退缩过一步,坚韧真的刻到了她的骨子里。 旁边的大师兄二师兄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师父也红了眼眶。 王昭感觉自己可能真的坚持不住了,她最后又问自己:“后悔吗?救他人,舍自己?” 她想自己不后悔,是镇上的人用自己的善良教会了她何为善,逼迫着她成仁。一念成仁因他们起,善意总在循环。为他们,值得! 王昭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忽然眼前闪过一阵金光,阵破了!一念成仁即为破! 王昭想起了过往种种,原来她刚刚经历的不过一场浮光掠影,原来没有春知师父没有大师兄二师兄…… “小昭,小昭!”王昭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一股声音。 “你是谁?”王昭问道。 “我是阵中的春知师父!” 王昭问:“怎么会?你是女声,可春知师父是男人。而且,春知师父是阵中人啊。” “其实我本来是一个即将飞升的修士,唤作知秋。却在飞升时,受到天道阻碍,差点魂飞烟灭。但幸好,我用全部修为保存了一缕残魂,藏在了食日族的一念成仁阵中。因我只与阵中的老师父春知契合,便只能在阵中化作男人。现在,阵法已破,我无处栖身,只能先藏在你手腕上的紫木镯中。这个紫木镯是我意外寻得,有养魂之效,却又无法让人识破。”知秋说道。 王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突然出现的紫木镯,雅趣别致,倒也可爱。 王昭问道:“知秋?您可是哪个创异道的知秋大能?” 知秋回道:“正是。” 王昭心想,俩人也真是赶巧了,同为天道不善,又凑到了一块,这不是戳天道的眼吗? 知秋又接着说道:“说来,你这丫头运气可真差,竟入了这阵,修仙界明争暗斗的,谁真的能一念成仁呢?幸亏你有一颗赤子之心。” 知秋又说道:“小昭,师父先栖身在此,你帮我碰碰机缘。这段时间,我授你我的毕生所学,真正做你的师父,如何?” 王昭内心一善,急忙回道:“有知秋师父教授,王昭肯定日进千里!” 王昭刚出阵,便感受到了一股浓厚的灵气涌动,怕是阵破以后,这里涌入了大批修士。 王昭也顺着人多的地方走,去凑个热闹。 第二十一章 王昭也向着人多的地方走去,只见一个圆台四周围绕着层层叠叠的枝蔓。圆台之上站着她入幻境前所见的小精灵,不过这应该不是她在现代所见到的精灵,而是刚刚知秋前辈提到过的食日族人吧。 食日族人名唤食日,实则与你同根同源,以冰灵气为生。 圆台之下聚集着众多的修士,应该都是食日族人唤来的,邵庄和赵雷也在,王昭就走向他们。 王昭拍了一下邵庄的肩膀,邵庄和赵雷齐齐回头看向王昭。王昭问道:“两位师兄为何到此处来?可是收到了什么召唤令?” “食日族人以叶传书,说此处有上古流传下来的法器。”邵庄回道。 赵雷问道:“小师妹运道一向好,此次在秘境里有没有收获什么法器啊?我们俩可是找到了不少天灵地宝呢?怪不得这人人都想来秘境?” 王昭想到自从见到女主之后,自己这吃了shi的运道。 她僵硬的扯出一股微笑,回道:“还行。” 圆台之上的是食日族人,见人已经来的七七八八了,便向众人说道:“我族门前本有幻阵,此幻阵保我族千年安宁,岂料前些日子被人破阵,我们自知实力低微,难以护佑安宁,便在此设下难题,破题者可得我族千年来守护的上古神器。” 台下有一个长得十分俊美的中年男修问道:“这难题是什么?让我清松破上一破!” 食日族人继续说道:“秘境的最南端有一凶兽蠪侄,九头九尾,长得像狗像狐又像狮,凶残异常。此兽本是上古凶兽,威力非凡,突非你们能及。但它在上古时期被大能镇压在此,实力不断衰退,如今不过是个七级妖兽罢了。你们或许可与他一敌。” 下面立马叽叽喳喳,“七级妖兽相当于元婴期,这次来的都是一些资历尚浅的弟子,最高也不过筑基后期。” 刚刚提问的清松前辈刚好是筑基后期的弟子,他大声向各位说道:“请听我一言,我们加起来也有浩浩荡荡几百人,我们不妨合力一试,如何?” 台下的弟子仿佛都被上古神器的名头迷了眼,都附和清松前辈的提议。 王昭一旁的赵雷和邵庄也激动地点头应和道。王昭感觉气氛有点诡异,就算上古神器再诱人,他们也该想到几百人从上古凶兽手中夺宝有多难?元婴和筑基练气的修为可不仅仅是靠数量就可以来弥补差异的?更何况上古凶兽本就凶残,异常灵性十足?这不是去白白送死吗? 再者从这几百人中选一人得到神器,它誓必会到那几位筑基后期的前辈手中。这些练气期的陪跑修士又怎么会这么激动? 莫非这食日族人有古怪?王昭想到栖息在自己手镯上的知秋大能,她发问道:“知秋师父,他们怎么这么激动?你可知是不是食日族人使了什么诡计?” 知秋师父回道:“有没有诡计我不清楚,不过我感受到这神器时正时邪,怕不是什么好东西。连这群以良善著称的食日族人身上也萦绕着一股邪气,小昭你可得小心点。” 王昭听知秋一言,心中有了防备,便也听从清松的指挥前去了,她倒要去闯一闯这邪乎的秘境。 王昭在路上向两位师兄说了多遍,就算打败了凶兽,神器也多半会被筑基修士抢走。 可两位师兄眼中的痴迷却未减一丝,王昭也诧异起来,向知秋问道为何自己却一直不受影响,神志清明。 “我也不知为何,或许是你道心坚定,也可能是你曾得过什么大机缘吧。”知秋回道。 众人很快就来到了最南端,在几位筑基前辈的安排下,分为五队,分别由五位筑基后期的前辈带队,今日先修整一番,明日起,五队轮流与凶兽作战,先试试它的火侯。 王昭请求和邵庄两人分到了一起,他二人现在的状态实在难以让王昭放心,还是多看顾一下为好。 第二十二章 最终由清松前辈带领的一对先去和蠪侄作战。王昭跟随着其他四队埋伏在四周。王昭看着那些立于清松前辈身后的修士,个个目光似火,像是着了魔。 只见蠪侄比王朝在沧华万物录中所见的,还要狰狞上一两分,上古的凶兽就算被囚了上千年也难以磨灭掉它与生俱来的凶煞之气。 情况比他们预料的要好上一两分,蠪侄被玄铁禁锢了双脚,不能自由的移动,蠪侄可发挥的功力大大削弱。 加上这以修士灵力为食,但他足足有一千年未遇见过修士了。秘境之人都知晓南境有凶兽,便规避不入。宗门的传送阵也不会傻到将弟子送到此处来送死。 一千年的饥寒交迫,灵力削减。他早已身疲力尽,说是元婴期,但实力可能只不过堪堪是个金丹了吧。 王昭心中不由得放下心来,看来也并非是盲目送死,倒也有一搏之力。 清松前辈他们见到蠪侄实力大减,眼中的狂热更甚。 清松前辈对身后的修士大声喊道:“分为两队,围成死角,对蠪侄进行全方位攻击。” 只见几个小修士一跃而起,剑锋指向蠪侄,蠪侄面露凶色,双眼也由青转红,一幅怖人的嗜血模样。 蠪侄锋利的双爪疯狂地扫向几人,不一会儿,几人便血尽而亡。 蠪侄趁机吸收了几位修士的灵气,周围埋伏的人见蠪侄如此凶残,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清松那一伙人却跟不要命一般地往上冲,蠪侄不断地将修士杀死,再以修士灵力为食。它的力量正在不断变强。 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样下去只会让蠪侄的实力不断上升,而王昭他们的实力不断下降。 王昭从灌木丛后方走出,向清松他们大喊道:“不能再近身攻击了,它会不断地吸食修士的灵力,不断地变强的。大家离远一点,进行远程攻击吧!” 可是清松一伙人早就被迷惑了双眼,他们杀红了眼,不听任何人的劝阻! 这里绝对有古怪!他们的怪异从见到食日族人就开始了!而自己却不知为何一直保持着清醒。 王昭见身边人疯狂的目色,便向在埋伏的四队人大喊道:“他们实力有些不济,不如我们在远处攻击蠪侄,助他们一二吧!” 周围人早已按捺不住,一听这话,立刻站了起来,对蠪侄进行远程攻击。 这些修士们将自己的全部家当都奉献了出来,修士们遇机缘不易,寻宝也不易。这次,他们这么慷慨大方,也不知待他们清醒了,会有多懊恼? 大家都是剑修,不太擅长远程攻击,但也驾不住大家有钱啊!各种道符纷纷砸向蠪侄。 王昭看着身旁的赵雷向蠪侄扔去了二十多张上品火球符,十多张极品雷符,且大有继续扔下去的架势。 不由得吞了一口气,万万没想到赵师兄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原来还是个行走的小金库。 王昭抬头看着这些漫天飞舞的符篆,原来只有自己一无所有,还欠了宗门一笔巨款啊。 蠪侄在众人的远程攻击下,露出了疲色。而进行近身攻击的清松等人依旧像是不知疲惫般地进行攻击,一时间,也给蠪侄添上了几道伤。 而这边在王昭不注意时,她身旁的赵雷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他向蠪侄扔去了一道泛着金光的符篆。 符篆缓缓地落到了蠪侄的头上,“嘭”的一声,符篆金光大闪,继而爆炸,蠪侄被炸倒在地。 近身攻击的清松一伙人都受到波及,受了重伤。 而四周的人也受到了大大小小的伤。 赵雷欣喜若狂,毫不压抑自己的欣喜。食日族人说:“破题者得神器!”而他不正是将蠪侄致死之人。受重伤伏在地上的清松向赵雷投去了凶狠的目光,周围人亦莫如是。 王昭拉了拉赵雷的袖子,小声地说:“赵师兄,收敛一点,周围人在看着你呢?你那道符篆从何处而来?” 赵雷说:“我前些时候在秘境里得到了符道大师的传承,这道符篆倾注了大师的三分功力,乃是他最得意之作。” 王昭一伙人这便抱着蠪侄的人头离去了,周围人都向赵雷投去了觊觎的目光,而赵雷却陷入了狂喜中,毫无警惕。 看来,食日族人可能不仅放大了他们的贪欲,可能也放大了他们的喜,悲,恨种种七情六欲。 第二十三章 食日族人身材矮小,宛若现代的精灵。族长派了一伙人去搬蠪侄的头。 族长的皮肤已经稍显松弛,看起来年岁已高,但依旧不失食日族人特有的俊美。站在高耸的圆台上,向众人说道:“先前我族长老提出,破题者得吾族千年护佑的上古神器,现今,蠪侄之死离不开在场每个人的努力,我倒也不知道这个神器该给你们谁了?” 赵雷听到此话,连忙跻到前面,大声向食日族族长说道:“族长,是我是我!是我用符杀死了蠪侄!” 族长稍稍低头,露出了一个和蔼的微笑,他说道:“但是,在这的哪一位又没为了杀死蠪侄拼命吗?你不过一个小小的练气修士,我又怎么知道你不是恰巧运道呢?我若将这个神器给了你,是对其他人的不公正,所以,这神器不能给你。” 赵雷内心的落差极大,他冒着劲想要向上冲,一旁的王昭和邵庄急忙拉住他。 清松说道:“若不是我们一直在和蠪侄搏命,哪里轮得到你?” 众人早已对神器红了眼,贪欲甚深,他们纷纷附和清松。 那族长分明就是在故意挑起纷争。王昭提高了警惕,怕是来者不善。 “我族经过商讨,想到了解决此事的方法,我族神器乃是一朵粉色冰曼陀罗花,冰曼陀罗花通灵性,择主而生,冰莲一旦择主,便会进入主人身体识海。” “因此,我族献出冰曼陀罗花,它择的主人就是神器的主人,也将是我食日族人的主人。”族长说道。 王昭内心不由得警惕更甚,这得到神器的人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族长合上双掌,默念咒语。他长开双掌,一朵晶莹剔透的粉色佛花便跃然而上。 花纯粹彻底,淡淡的粉色萦绕在四周,不显得艳俗,反而给人一种淡雅圣洁之感。 一朵花,怎么能美成这样? 众人都对着冰花露出了贪婪的眼神,族长一挥手将冰花送到了众人的头顶。 冰曼陀罗花在众人的头上来回徘徊,他们紧紧地盯着冰花,一脸贪欲。唯有王昭大有一种避之不及之感,生怕冰花落到自己的头上,招来祸事。 偏偏冰曼陀罗花,绕了一周后就开始在王昭的头上徘徊。 王昭一直提心吊胆,而一旁的人也在盼着冰花离开王昭的头上,到自己这也来。 秋知师父突然说道:“小昭,小心!这花和你似乎有相同的气息!” 可惜,秋知的话刚刚说完。冰曼陀罗花就进入了王昭的识海。 冰花一进入,王昭就感觉身体上似是涌入了源源不断的灵力,这感觉和她在接触那个粉色血滴时一模一样。 与灵力相伴而来的是一阵又一阵震耳欲聋的杂音,王昭不断地听到各种动摇道心的蛊惑。 有人说:“你生而遭厌,生母恨你至死,你何不入魔?杀尽他们!” 有人说:“你天资出众,小小年纪已练出剑气,却留在外门多年,而李梓桐一个废物却入了内门,你恨吗?” 有人说:“你运道不济,别人进秘境捡天材地宝,你进秘境见水深火热,你恨吗?恨这天道不公吗?” 不公之言不绝于耳,绵绵不尽… 王昭的头挣扎欲裂,她内心所有的微小不满都被无限放大。她看着对她磨刀霍霍的众人。 王昭趁着自己还算清醒时,对众人说道:“我是北陆王家唯一的嫡女,北陆实力虽不济,但追杀一个杀我之人还是绰绰绰有余的。” 众人一听,望而却步。一旁的邵庄赵雷也放下了心,二人虽对神器心慕,却将几人的情份看得更重。 冰花放大了王昭的贪欲,也影响了王昭的道心,它所及之处,黑暗滋生。 王昭渐渐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失控。 秋生急哄哄地唤道:“小昭!小昭!别被它控制!” 但是王昭根本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意,冰花对她的蚕食越来越快了。 第二十四章 此花威力甚大,王昭真的快要抵抗不住了。 秋生师父低咒一声:“看来只能如此了。” 秋生师父从自身逼出一股真气,缓缓地注入了王昭的体内。 王昭感到一股清凉之气从头顶开始弥漫开来,灵台乍清。 她终于恢复了,这上古神器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 “秋生师父,是你救了我吗?”王昭问。 秋生师父说:“上古神器威力非凡,你敌不过。幸好,我曾有幸喝到过仙界大能的悟道茶,道心坚定。我便给你注了我的三分魄力,使你清醒了过来。” 王昭一听,揪起了心,她问道:“三分魄力,师父正在养魂,不会有什么事吗?” 秋生师父云淡风轻地说道:“倒是也无妨,不过几分魄力,我秋生何足挂齿?” 瞧瞧,这人是忘了自己刚刚的那一声低咒了。 王昭听到此言,心中安定下来。秋生师父的魄力清除了这冰花的恶念,众人也随之清醒了过来。秋生师父说食日族人身上的邪气也消失了。 看来,此花是引起祸乱的根源。这花虽然是上古神器,却邪乎得恨,王昭得之,自己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了。 王昭看着清醒过来的宗门众人,大家贪婪的目光都收敛了许多,但想谋财害命之人也是有的。例如,清松眼中始终不变的凶狠。 王昭盯着清松说道:“神器认主,它刚刚没有选择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位,你杀了我,它也不会择你为主,你们还白白担上了谋杀同门的罪名。” 王昭接着说道:“何况,这神器是正是邪还未知呢?我刚刚差点因此入魔,你们也是亲眼所见。” “所以,对我欲行不轨之人,万望三思!” 众人一听此话,纷纷打消了念头,清松却握紧了拳头,他出身寒门,平生最恨这些大家族出身的修士了。 何况,今日所来的人中,他实力最强,神器本就该归他! 食日族族长在圆台上,一脸的欢欣,他向众人说道:“既如此,神器归这位道友,众人且散去吧!神器择主之人稍稍一留,我们还有事要嘱托。” 邵庄和赵雷约好在林外等王昭,一会儿三人结伴而行。赵雷对自己刚刚的行为也是懊悔不已,一路上一直长吁短叹。 各位修士都忙着寻找机缘,很快便散了。 族长携众位族人向王昭行了一个躬身礼。族长说道:“我族奉冰曼陀罗花为圣物,至高无上。按祖训,今日,它择你为主,你就是我族之主。我们食日族人愿为您倾尽一切。” 王昭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族长,我信奉逍遥道,不爱什么主人的称谓。日后,我们就是朋友好了。” 族长大笑几声,说道:“好,好,好,我们便是朋友了。你亦是我们的恩人,若不是你,我们还会被邪念控制。我教你一个秘术,习之,我们便可以通过冰曼陀罗花进行交流。”原来,清醒过来的食日族人,是如此的爽朗纯真啊。 王昭连忙应下,悉心学习。 习后,王昭发问道:“族长可否告知,这神器有何用?” 族长回道:“我族的祖训有言,曼陀罗花可主一世兴亡。只是神器在昔年大战中染上了邪气,术法渐渐消失。如今,它虽邪气已清,但功力已逝。它的用法图籍也流失了。” 这么说,自己冒死换来的竟是一个废品?自己这运道倒也真是一言难尽啊。 族长回道:“不过,它倒是有补给灵气之效。不过也是有尽,谈不上源源不断。” 王昭离开之即,食日族人又向王昭行了一礼。 王昭和邵庄两人会合后,结伴去了北端的洞湘潭附近,听说,那里到处都是天材地宝。 而清松也悄悄地跟在了他们身后,想趁机给王昭个教训。 第二十五章 王昭三人连日赶往洞湘潭,此处是沼泽地,气候潮湿,万物丰茂。 这萦绕的水汽让王昭十分舒服,王昭心心念念地跟着邵庄赵雷二人,期盼着自己在这处洞天福地之中能转转运。 几人一入洞湘潭便看到了一颗环抱十几米的参天大树,大树周围长满了练回春丹的积雪草。 三人开心地进行采摘,王昭心想,自己果然不能单独行动,常和邵庄赵雷两人一起,自己的坏运道果然被压制了啊。 邵庄兴奋地喊道:“我我采到金银草,用来补充灵力的绝佳草药!” 赵雷也兴高采烈地喊道:“我采到了千年增寿草,这可是百年难遇的草药!” 王昭听言,开始更加认真地寻找草药,一个时辰之后,邵庄赵雷两人抱着满满一怀的千年草药,而王昭抱着满满一怀的下品积雪草。 王昭叹了口气,这见鬼的运道。 三人继续出发,几人沿着一条长满了紫藤花的小道走去。小道上的光影斑驳,阴影渐深。三人渐行渐黑。 忽然小道前方涌出密密麻麻的一大群蝙蝠,蝙蝠带毒,而这群蝙蝠身上的毒性更甚。沧华大陆的蝙蝠以眸色深浅判别毒性,而这群蝙蝠眸色甚深。 王昭三人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王昭不停地挥臂出剑,冰曼陀罗花在自己的识海之中,它的灵力供给相当丰沛。 王昭不断地出剑斩杀,破道一出死伤甚重。但是蝙蝠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杀之不尽。 而一旁的邵庄赵雷灵力供给有限,经过了长时间的战斗,他们的灵力已经快要耗竭。王昭只好挡在他们的身前。 她不仅要斩杀蝙蝠,还要保护邵庄赵雷两人,一时间精力牵扯甚大。 眼见着蝙蝠越来越少,王昭护着邵庄赵雷两人向前移动。 三人终于走出了紫藤花小道,蝙蝠渐渐消失不见。所见之处是一个交叉路口,交叉之处有一个光圈,隐隐发亮。 三人凭着直觉站在了光圈之上,光圈一闪,三人的位置发生了瞬移。 王昭似是到了一个火山群,处处都是滚烫的岩浆。处在炙热的环境中,冰属性的王昭感觉很是难受。 王昭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又变成一个人了,邵庄赵雷应该被分配到了另一个地方。 王昭一个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她的身后还有刚刚一同被分配过来的清松,清松一直跟在她的身后,想给她一个教训。 王昭看到前方有一个山洞,她满是好奇地走了进去,她渐渐深入山洞中。 忽然,她在洞中发现了大片大片的火红晶石,她走近一瞧,发现是一个上品火灵石矿。 自己这是要大发一笔了吗?要转运了吗? 王昭又继续向前走,又发现了数不尽的宝箱,箱子里是灵簪之类的饰品。王昭继续向前走发现了铺满地面的修练功法。 偷偷藏在王昭身后的清松露出了贪婪的目光。他如果现在把王昭杀了,那这些宝贝就都是他的了,他再也不用为了灵石拼命接宗门任务了。而且王昭的神器说不定也会择他为主。 贪欲一旦萌芽,可能就是深渊。清松虎视眈耽,贪欲已经填满了他的整颗心。 第二十六章 清松躲在了一块钟乳石的背后,他突然冒了出来。 “王昭,你该死!”清松持剑在一旁,气势汹汹。 王昭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今日必有一场死战。 正当双方僵持,蓄势待发的时候,两人的中间突然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屏障。 两人的剑同时所指,隔着屏障碰撞在一起,又被屏障之力同时反弹开。 这个透明的屏障将山洞沿中轴线清晰地分开,一分不差一丝不差。 王昭稍稍松了一口气,秋生师父说过,她是天赋型的修士,又稳扎稳打,心性坚韧。实力远胜于同阶修士,甚至是现在的她或许已经具有了和筑基初期的修士一战的资本。 但是对上己经是筑基后期的清松,她绝对是要拼死一搏的。 山洞内里突然传出了一阵空洞沙哑的声音。 她说道:“我给你们出了一道一模一样的考题,你们谁答出来,就可以将山洞里的所有东西带走,输了的那个就留下来,做我的小玩偶,陪陪我这个孤单可爱的小老太婆吧。” 倒也是个怪人,不过选玩偶,不应该找最聪明勇敢的吗?为什么要选输了的那个做她的玩偶啊。王昭心想。 两人现在都提起了精神,毕竟这个变成玩偶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是什么炼尸之类的东西。 老太婆一挥手,两人就被罩进了一座琉璃塔中。 这是九转冰决塔,会不断地向你释放玄冰之力。这塔倒也是个宝贝。 “你们二人谁熬得过这塔,谁就胜了。”她的声音沙哑若老妪,可她偏偏用少女般清灵俏皮的音调说话,反而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清松也无可奈何,只能安心呆在塔中,迎接冰击,王昭亦然。 第一针,“呯”的一声,她好像到了一个空旷的原野,寂静荒凉,一阵铺天盖地的千年玄冰刺一齐向她袭来,避之不及。 王昭猛得吐出了一口血,她睁开眼睛,看向一旁的清松,发现他也脸色发白。 两人又立刻迫切地起势,迎接第二击。 第二击,又是一阵密不透风的冰刺,而且这一次冰刺的数量翻了两倍,王昭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她往口中塞了颗回春丹。 第三击,第四击,第五击……第十三击,王昭和清松已经站不稳了,王昭的双腿直打颤,胸口积痛,背部没有一块好肉。 她的头直发晕,她忍了忍,又给自己塞了颗回春丹,然后又要开始下一击。 此时,山洞里又传来了那股声音:“小姑娘,何必非要争个输赢呢?陪下来陪我这个小老太婆不好吗?你看看那个臭男人都快要放弃了,还争个什么劲啊!” 王昭看向对面的清松,他已经痛到蜷缩在地上,嘴唇发白。 王昭没有理会这个小老太婆的干扰,又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第十四击,这一次的攻击又加强了,冰刺更加密集。 王昭不受控地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鲜血。她紧抓着双手,看着对面蜷缩在地上的挣扎的清松。 她用力地攥着手,缓慢地站了起来。还有两击,还有两击就好了! “小姑娘,你长得冰雪可爱,宛若一个脆生生的小莴苣。怎么这么轴啊,不过你这性情,我确实喜欢。” 十五击,十六击,最后一击了。 最后一击,来者不善。空气中隐隐约约透出一股死亡的气息。突然,一阵又一阵的冰刺向王昭袭来,每一个冰刺都可以称得上是雷霆万钧。 受完最后一击,王昭猛得倒在了地上。她紧紧地抱住自己,大口大口地呕血。 小老太婆“啧啧”两声,又大声地吁了一口气。 王昭渐渐地感觉到自己不痛了,疼痛消失,她又站了起来,持剑而立,颇有风骨。 而对面的清松也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忿。 “小姑娘出身世家吧,瞧瞧这一身的风骨啊。这天赋也可以称得上一句世间绝然啊。”小老太婆的声音又再此传来。 “臭男人,小姑娘,我看你们比得精彩,就再加一局吧,这次,谁赢谁走。” 清松松了口气,得意地抬高了头。 王昭却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选玩偶不应该选最强的那个吗?她为什么要选败者。 她一直在和自己说话,明显对自己感兴趣,怎么会留下清松呢? 她是在骗人!她要留下当玩偶的不是败者,而是赢的人! 第二十七章 小老太婆施法,就变幻出了一个沙阵。沙阵以沙石为主,阵中的沙石好似有了勃勃生机,它任意变幻万物,阻击阵中人出阵。 王昭不禁感叹道,这个老婆婆运道是真好,宝物层出不穷,不像自己,天道的明晃晃的眼中钉。 小老太婆说:“我唤作永?,天道不公,生来就是五灵根,我穷极一生都无法求证大道。但我有幸得过一两件至宝,学过一本奇特的傀儡术书。” “既然无法求证大道,我就多找几个傀儡和我做伴吧!”她说。 阵中的王昭和清松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两人持剑迎上,逆风而上。 王昭一开始使出了十分的力劲,但沙石一触即分,分而又合,十分难缠。 它一旦合体,力劲霸道难敌。但又可随时分离,瞅准时机,再度合体攻击。 一时之间,王昭和清松都占了下风,王昭眼前的沙石正幻作一个巨大的噬齿鼠,王昭和它打得难舍难分之即,沙石又分化开,在王昭身后幻作了一只雷鹰,借机偷袭。 王昭一时不妨,被沙石化作的鹰爪抓伤,锐利的鹰爪将王昭仅有的一件法衣划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但所幸在法衣保护之下,王昭并没有受伤。 王昭想起自己欠门派的巨款,又摸了摸自己报废的法衣,一阵心痛。 她转身和雷鹰缠打起来,这沙石散则仿佛柔弱无骨,聚则力均千金。 王昭觉得这沙石的感觉好像是水,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对付这种至柔至弱之物,不能硬碰,必须因势利导,顺势而行。 她想到应对之策了! 王昭继续与沙石幻化的妖兽打斗着,她不经意间后撤,与它拉开距离。 王昭已离妖兽一丈之外,她突然腾空而起,以剑引冰,大量的冰灵气不停地注入剑中,一时之间,剑中寒冰之气甚重。 王昭周身几丈之内,冷得彻骨,已有砂石结冰。 王昭对灵气予取予求,宛若行云流水,十分顺遂。这种天赋倒也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王昭像是天生的修士。 她将剑一把挥出,重重地砸到雷鹰头上。 雷鹰的头刚刚分离开,它就被冰气冻住了。 王昭有了冰花相助,体内灵气更加旺盛,她不停地用剑释放出寒冰之气,流动的沙越来越少。 大局已定,此阵必破。小老太婆收回了阵法,再由这个小丫头打下去,恐怕她的沙阵就保不住了。 王昭和清松出了沙阵,回到了山洞当中。 小老太婆一使法,将清松又再次送进了九转冰诀阵中。 王昭见不到隐藏起来的小老太婆,她说道:“我这便携宝离去。” 小老太婆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直听得人头皮发麻。 小老太婆说:“小丫头,你是我的傀儡啊,你要去哪?” 王昭反问道:“不是胜者离去吗?” 小老太婆又发出了“咯咯”的笑声,说道:“选傀儡,当然要选最聪慧有天赋的,自然要选胜者才行。” “那个臭男人又毒又为蠢,我怎么会选他?”她说道。 第二十八章 老太婆手一挥,就又将清松送进了九转冰诀阵。这阵中玄冰之力十分强悍,清松恐怕凶多吉少,难逃一死。 王昭后退了几步,握紧了剑。她问道:“修仙界不重情义重道义,前辈可是连道义都不讲了。” “道义?我一个非正非邪的玩意儿,讲什么道义?”小老太婆“咯咯”笑出了声。 “修仙界弱肉强食,勾心斗角,为了一处秘宝杀掉至亲的比比皆是。”她说。 王昭和已经现身的小老太婆对视,她冷冰冰地说道:“所以现在你成了强者要来吞掉我这个弱者了吗?” 小老太婆不能再被称之为小老太婆了,她的声音沙哑若老妪,但她的年龄看起来不过三四十岁,相貌普通,泯于众人。当然,修仙界的相貌和年龄并不是相匹配的。 王昭看着这个怪女修,双手不知道在比划着什么,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间,王昭的四周出现了三个木偶,木偶栩栩如生,宛若真人。 每一个木偶都相貌惊人,十分的俊俏美丽。 目前修仙界的傀儡术以炼尸术为主,这种炼制成木偶的傀儡术倒也真的是闻所未闻。 王昭使出了破道,她不久前才吸收了灵力又提升了阶品,破道的威力也随之提升。 “破道!”一招又一招的破道下去,三个傀儡被剑气震裂分碎。但随即又恢复完好。 这三个傀儡和刚刚的沙阵有异曲同工之处,以刚碰刚的方法无法将其击碎。 她突然腾空而起,以剑引冰,大量的冰灵气不停地注入剑中,一时之间,剑中寒冰之气甚重。 一剑下去,三个木偶傀儡遍体生冰,被冰困住。 “你以为我的傀儡只有这点本事吗?”她说。 说完,她便使下法术,王昭紧张地盯着女修。 过了一会,女修眉毛微挑,似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她说道:“丫头,运道倒是不错,身上可是有什么至宝?竟然能冻住我的傀儡。” 王昭也内心诧异,莫不是因为那朵冰花?她的冰变得坚不可摧。 女修紧紧地盯着王昭,露出了贪婪的目光。她说道:“倒也无妨,小小练气,我一个筑基后期倒也是不惧。” 王昭倒也不惧,这个女修虽是筑基后期,但她招式虚浮,一看便没有稳扎稳打。 她的真实实力说不定不过是个筑基初期。而王昭已经可以胜过练气十二层了,筑基初期的实力未必不可一搏。 “万物生!”王昭的万物生已练成了三分,今日难得碰上一个如此强大的对手,不妨练练剑招。 万物生像是破道的升级版,它将破道的威力提升了两倍,伴着冰灵力使出,冰力外溢,势不可挡。 王昭毕竟阶品低,且一直只出一招万物生,一时间占了下风。 女修的法器是一对铜锣,女修不停地用铜锣攻击着王昭,王昭用剑回击着。 王昭的脚不停地后退,天赋差的修士或多或少地都会沾点体修的边。 这个女修显然也是,她的岀招力度之大,逼得王昭节节败退。 第二十九章 王昭拔剑而上,一招招凌厉的剑法使出,毫不畏惧。 王昭的万物生愈发娴熟,万物生虽杀伤力极大,出招时却带有一丝婉转回春之意。 而王昭的万物生却是明明白白地凌历傲然,无半丝温情。 王昭渐渐感到力有所不敌,便停下了万物生,全心全意地对打起来。 女修靠着一腔蛮力作战,用这一对铜锣横冲直撞,渐渐没了半分章法。 王昭越发得心应手,剑招出得愈发行云流水。看来这女修的实力还是被她高估了啊。 这女修一看便是没怎么好好精练过自己的那对铜锣。她虽然是五灵根,却运道极好,很得天道眷顾。 但看她灵根低下,不善修练,却成功筑了基,还有这么一大堆的灵宝就知道了。 两人继续痴战着,王昭夜以继日地修练,体力与作战技能都远胜于女修。 过了个把时辰,王昭已明明白白地占了上风。再打下去,女修必死无疑。 王昭担心她一怒之下把自己关进塔中,那真的是毫无生机了,那塔确定是磨人的很。 便特意漏了一两招,给女修些希望,再瞅准时机,一击毙命,届时,便是真的得救了。 而一旁的女修也不甘心让这么合自己心意的傀儡毁掉,也抱有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手的心态。 王昭边刻意地假装疲态,边侍机而动。女修更加疲惫了,王昭趁机刺过一剑,剑划过她的衣角。 女修见状,连连后退,不小心险些摔了一跤。 王昭见状,瞅准了时机,就是现在! 王昭大声喊道:“万物生!”她腾空而起,剑气锋利,隐隐含有冰气。 一剑落下,女修命断黄泉。 王昭持剑立于女修身后,稚嫩的身躯透出一身的傲然气度。 王昭心道这次可是要小赚一笔了,这女修一定是个家底丰厚的,说不定能填上自己欠宗门的大窟窿。 她搜了女修的乾坤袋,里面有一本傀儡术书,一颗筑基草。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这女修躲在这个阴森可怖的山洞里逢人就要练成傀儡,竟然什么家底也没留下。 王昭大致翻看了一下那本傀儡术书,大致明白了。原来,这套奇奇怪怪的傀儡术需要以灵石炼制,怪不得,女修一点灵石也没留下。不过,这筑基草也是难求,也可先给宗门抵一部分的债。 王昭这便离去了,她可没有什么圣母心肠将清松救出,他一旦出塔,死得就是自己了,他不像这个女修,清松的筑基期是实打实的。将塔留这,清松生死由天吧。 王昭出了山洞,很快又与邵庄赵雷两人相遇了,两人这几日又是找到了不少的天材地宝。 还有不出三日便要出秘境了,三人决定结伴在最后这几天里,在附近的山洞中探索一二。 也不知是不是在王昭气运的影响下,这几日,三人一无所获。不过,王昭倒也是心情不错。 这些山洞放在现代,就是妥妥的喀斯特景观。风貌独特,引人入胜,这一趟,王昭就全当旅游观光了。 第三十章 王昭出了秘境,先急匆匆地把自己身上的仙草给宗门,抵了一部分债。 王昭凭着早已炉火纯青的剑气顺利地进入了内门。 三年之后,便是宗门大选,皆时,便是各方大能收徒之时。王昭打算闭关三年,在三年后的宗门大选中崭露头角,以期被一方大能选中。 在修仙界,择师不仅仅代表着传道授业解惑,也代表着它所附加的修炼资源和地位尊荣。 所以,王昭想要走得更远,择师便是犹为要紧的事。 王昭和邵庄赵雷王花花等人打了招呼,就急匆匆地开始了闭关,毕竟时光若石火,匆匆即逝。 三年的春来秋往,冬收夏藏,新入宗门的小师弟师妹们渐渐地把不娴熟的剑招练熟…… 三年之后,王昭已经是练气十二层的修士,离筑基只差临门一脚了。 随着年岁增长,愈发掩盖不住地是她满身的风华。王昭已经是满打满算的十五岁了,少女的风姿尽数显露,从昔日冰雪可爱的小女修成了今日美艳清冷的少女。这份容貌,的确称得上一句绝色了。 虽然在修仙界,女修容貌过胜有成为炉鼎的可能,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妄。 所以,王昭也并不想掩盖自己的样貌,毕竟她自己也是一枚颜控,只一心一意地想着提高自己的实力。 王昭出关后的第一天,王花花就用纸鹤给王昭传来了迅信,邀王昭去后山灵池一聚。 三年,变得可不仅仅只有王昭,如今邵庄赵雷都因为在秘境中的机缘练成了剑气,入了内门。不过,两人天赋虽还算上佳,但也无法如王昭般,轻轻松松地便可以抽个时间完美筑基。 两人还是一直寻不到筑基的法门,不过也算正常,修士在筑基一道上探求几十年的,也是有的。 而王花花在经年的刻苦下,也已经是练气七层了,而李潮已经是练气十层了。在同龄人中,两人都算得上是佼佼者。但是,和王昭这种修练怪物自然是没有可比性的了。 王昭去往了后山灵池,一看邵庄赵雷,王花花李潮等人都在,她加快脚步,走上前去。 对着众人璀璨一笑,向几人行了一个抱拳礼。 王昭说道:“闭关仿佛才一瞬,怎么感觉你们都变化良多,李潮如今也是俏生生清冷仙君,连我们花花也是个娇媚动人的小娘皮了。”王昭的声音清冷冷的,十分悦耳。 熟不知这位看别人悦颜者,自己更是恍了别人的神,四人齐齐地盯着王昭瞧,连眼睛都舍不得眨。 最先缓过神的是王花花,她惊奇地上前去,握住王昭的手。 她在王昭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说道:“昭昭,你也太太好看了吧!太好看了!” 其余几人也纷纷附和道。邵庄说道:“王昭师妹现在真可以称得上一句天人之姿了,我等真是惭愧惭愧。” 王昭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回道:“没有没有,惭愧惭愧。” 她继续问道:“不知,唤我来此是为了何事?” 李潮偷偷地望了王花花一眼,脸色微红,又正色对王昭说道:“是花花想要偷取灵池水做灵酒来庆贺你出关。花花的灵酒做得真的极好。” 邵庄赵雷等人点点头,显然是对李潮的话十分赞同。 王昭说道:“灵池旁有几只仙鹤守护,我们一人负责引开它们,剩下的人去偷偷取酒如何?” “让我引开它们吧?出关之后,我想活动活动筋骨。”王昭继续说道。 几人笑了笑,点点头表示赞同。 第三十一章 灵池四周大约有五六只仙鹤的样子,两只仙鹤在悠然自得地饮着灵池水,三只仙鹤互相嬉耍,看起来很是愉悦自在。 王昭以水凝冰,凝结出一片曼陀罗花瓣,小心地向仙鹤的脚掌袭去。 仙鹤受了惊,翅膀扑哧了两下,飞到了灵池中间。 王昭又试探性地其它几个仙鹤的脚掌袭去,仙鹤纷纷受惊,都飞到了灵池中间。一时之间,灵池上方聚集了五六只仙鹤。 仙鹤护食的牢牢地站在灵池上方,生怕有人偷盗灵池水。仙鹤本就有灵,又在此日日夜夜吸取天地灵气,自然灵气逼人。 王昭后退了几步,手心朝上,她对着仙鹤挑衅一笑,做出张狂的姿态。 王昭的手心凝出了数枚曼陀罗花瓣,她将花瓣向仙鹤的翅膀射去。仙鹤被打中翅膀,纷纷落到了灵池中。 仙鹤光滑亮丽的羽毛变得湿漉漉的,光泽度大大下降。仙鹤爱美,看到羽毛变成这斯,突然间暴躁起来。 王昭故意摆出挑衅轻狂的模样,又向几只仙鹤的头扔去了石子。 仙鹤这下子彻底被惹毛了,仙鹤急冲冲地奔向王昭,想要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王昭趁势装做逃跑的样子,将仙鹤引开了灵池。 邵庄赵雷等人快速向前,取了一大麻袋的灵池水,就离开了后山。 几人约好在风景旖旎的后山梅林相见,邵庄赵雷几人已经在梅林找好了位置。一抬眼,入目的便是十里桃林。一伸手,桃花就落了满怀。 几人架好了木枝,烤着山下集市上买的灵兽肉。只剩下王昭和王花花还未来。 王昭正不徐不疾地走来,头上还落着两片羽毛,那些仙鹤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实则暴躁的很啊,难缠的很啊。 王昭来时,自是被他们笑话了一番。 邵庄说道:“真是托了昭师妹出关的福,可以喝上花花酿的酒。” 王昭问道:“花花酿的酒当真这么忘俗吗?” 正当这时,王花花满抱着好几个酒壶跑来,中气十足地喊着:“酒来了,我酿的青梅酒来了!” 王昭打开酒封,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与果子的甜香,这酒的气味着实是好闻,引得王昭食指大动。 王昭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这味道当真是喝之忘俗啊! 王昭向王花花连连竖起了大拇指。 李潮喝了一口,也轻声说道:“真好喝。”说完,又偷撇了王花花一眼。 邵庄将烤好的灵兽肉撒下料粉,分给了众人。他边分边说道:“王昭师妹是整个沧华大陆都不可多得的天才,李潮师弟亦是天赋卓绝,我常常担忧,我这等资质,早晚会和你们渐行渐远。我又时常庆幸,何得何能交到你们这群挚友。” 赵雷拍了拍邵庄的肩膀,说道:“你这小子,没事瞎感慨什么?”赵雷为人粗犷,实在是体会不到邵庄内心的弯弯绕绕。 王昭说道:“邵师兄都说了我们是挚友嘛,又怎会因为这些乌七八黑的事情生分呢。”说完,王昭碰碰邵庄的酒壶,璨然一笑。 少女的笑,印在了所有人的眉眼里。 邵庄也笑了笑,说道:“是我一叶障目了。” 气氛又变得热闹起来,几人说说笑笑,好不畅快。 王花花说道:“也不知道宗门大比后,会不会有师父挑中我?” “昭昭,我听说掌门和几位长老都盯上了你,想收你做真传弟子,我真是太羡慕了。我除了酿酒,啥也不会。” 王昭回道:“古往今来,以食道升仙都也是有的,花花以后一定会得道升仙的。” 王花花乐了,她说道:“我要给仙界的帝王做掌勺!” 几人被花花逗笑,笑做了一团。 少年少女们的身影印在了这十里桃林。赏桃影,喝青梅酒,吃炙子烤肉,何等畅快!无论以后如何,这一刻,欢欣四溢。 第三十二章 宗门大选已经拉开了序幕,王昭虽还未曾拜师,却已经成了宗门中声名日显的天才弟子。 十五岁的练气十二层,剑气精练,天赋卓绝,是宗门潜力最强的后辈。 王昭的洞府已经有多位长老`屈尊前来了。 掌门和木清长老都来向王昭表示了收徒之意,掌门一心想把王昭当成掌门接班人培养。 掌门顶着一头梳得绷直光亮的头发,在王昭这念叨了两个时辰当掌门如何风光如何艰辛云云,又盘问了王昭一个时辰,她的修练技巧她的家世来历云云。 整整三个时辰,王昭内心自是暴躁,面上却是一片沉静,时不时地点头,保持倾听。 最后终于送走了这尊大佛。 日子似流水,修仙界更甚。宗门大比已经正式开始了。 宗门大比分三组,练气组,筑基组,金丹组。王昭自然是被分到了练气组。 第一场是擂台战,最后留下三十人。第二场是团队做战,三人一组。所有人在掌门所设的巨型高台之上,组中的所有人被打落高台即为失败,最终留四组,进行最后的比试。 王昭选择了做擂主,王昭现在就是个香饽饽,各路长老都紧紧地盯着王昭。 王昭高站于擂台之上,少女容色倾人,美艳清冷,一身的风华怎么遮也遮不住。 王昭一招破道便秒杀一人,王昭剑招凶残凌厉,明晃晃的凌虚风格。 一个又一个人,从擂台之上摔下,王昭俨然已经是同境之内无敌手。 王花花这边在台下一幅星星眼,说道:“昭昭这也太凶残了,好历害!” 那边,李潮正打得难舍难分,李潮正在和个大块头的体修进行战斗。李潮的剑法胜在速度,他出招快,又剑法精妙。大块头凭着一腔力气横冲直撞,每一拳都力拔乌兮。李潮借着巧劲和出剑速度,避过了大块头的攻击,给大块头添上了不少的伤痕,渐渐地占据了上风。 王昭这边已经无人敢上擂台一试了,王昭出招凶残能力卓越,没有人想要自讨苦吃。 王昭见无人上前,便自己一招招地练着万物生。 掌门见状,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对一旁的木清长老说:“木清啊,看看这姑娘,不骄不躁,的的确确是个做掌门的好材料啊。” 木清长老说道:“当什么掌门?这姑娘是个难得的可造之才,应该抓紧时间修练,怎么能在这些庶物上浪费时间?” 等了良久,王昭的擂台上终于来了一个略显瘦弱的灰衣男修,灰色的法衣袍空荡荡的,显得他更加瘦削了。 男修也已经是练气十二层了,脚步扎实,看起来基础甚好。 只是王昭观察到,男修的眼角微微发红,似有些怪异。 男修一上来,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提剑来战,招招致命,带有死气。 王昭的剑气锋利更甚,隐隐地压了男修一头,男修一不小心在臂膀上添了一道划痕,见了血。 男修见了血,似是更加兴奋了。男修的力气肉眼可见地变大了。 第三十三章 男修即使力气加大了,但王昭的实力远胜于他。 男修的颓势已显,显然是必败无疑。 王昭正准备使出一招“破道”,将男修击出擂台。男修却突然露出了一丝疯狂的微笑。 男修突然从袖间拈出一枚毒钉,向王昭掷去。 王昭实战丰富,身法极快,侥幸避了过去,未受到毒钉攻击。 王昭紧接着使出剑法,一招破道腾空而出,男修被轰出了擂台。 台下的男修流露出担心懊悔的眼神。 王昭立刻向高台上的掌门和众位长老说道:“此人心怀邪念,用毒针比斗。” 掌门立刻挥手使法,将毒钉放置在了眼前。掌门看了一眼毒钉,眉头一皱。 旁边的木清长老喊道:“这竟是魔族之物,噬灵钉有噬灵之能,被射中者灵力尽失,灵根尽毁。” 掌门厉声问道:“说!你从何处得来此物?” 灰衣男修早已被吓得不行,他颤颤地说:“掌门,这钉子是我从山下买得啊!摆摊的人告诉我,他能封人灵力一刻钟。我真真不知道这是魔物啊?” “我只是想在心上人面前争口气,才想的阴招啊。我不知道奸细啊。” 掌门说道:“我宗境内竟混入了魔族奸细,此时交由宗务堂处理,熟黑熟白,定要给我辨个分明。” 木清长老在一旁提议道:“掌门,不如先暂停大比,待查出奸细之后再继续进行,否则奸细再作祟,恐宗门弟子再遭殃啊。” 宗门大比这遍就先撒下了帷幕,有人道魔修害人不浅,也有人恨毒钉只迟了一寸。 宗务堂已经由几名精英弟子组成了小队,对此事进行搜索。此外,宗务堂也广发告令,这次任务宗门中人皆可组队参加,魔族误人,人人得而诛之。 王昭和邵庄赵雷等人组成了小队,也想要历练一番。 今日,宗务堂要当众审问那位灰衣男修,王昭等人也前去了。 男修被绑在石柱上,眼里充满了害怕,看起来是再胆小不过的一个人。 宗务堂的大弟子容真乃是掌门的真传弟子,而今已经是金丹中期的修为了。 容真问道:“你姓甚名甚?俗世中是何身份?” 灰衣男修回道:“我叫赵山,是本宗外门弟子,我出生在越国京都东巷街,我的父亲是京兆尹的小吏。” 王花花听道越国眼神一紧,王昭问道:“花花,是越国人吗?” 王花花点了点头,说道:“我就是在越国被仙人带来宗门的。” 容真又问:“那日你说,你是想在爱慕之人面前风光才下此毒手,你心慕之人是谁?” 赵山连忙回道:“她与这个毒钉什么关系都没有啊!毒钉是我从山下买的,她那么善良,肯定不会的。” 容真又问道:“她是谁?你不说,我也查得出来。” 赵山被容真的厉色摄住了,他回道:“她唤刘瑶,练气七层了,是一名外门弟子。” 容真吩咐人速将刘瑶带来,刘瑶却自己走了上来。 她对容真说道:“外门弟子刘瑶在此。” 第三十四章 经年已过,刘瑶如今也已经初露好样貌,虽比不上容色惊人的王昭,倒也确实有使人一争的资本。 “赵山说得可属实?这斯祸事可是因你们俩的情爱事而起?”容真厉声问道,毫无怜香惜玉之情。 这宗务堂的大师兄最是端方君子,在他眼中,可能男女老少无甚区别,都不过是六道轮回之物罢了。 刘瑶回道:“赵山师兄确实爱慕于我,不过我们并没有什么私情,我虽天姿不足,却一心向道,一心一意地想着有朝一日要如昭姐姐般剑法出众。” 容真又问道:“赵山所为可是受了你的教唆?” 刘瑶还没回话,赵山就急忙抢话道:“不关她的事,不关她的事!” 刘瑶望向容真,毫不畏惧地回道:“我与赵山师兄是君子之交,我曾劝师兄要上进,师兄教我剑招一二。我出自南陆刘家,祖训教诲断不敢为,我绝不会做教唆之事。” 刘瑶答话井井有条,看起来一派正气,在此的众人暂且都打消了对她的怀疑。 赵山继续大声喊道:“我真的不是奸细啊!那个毒钉是我从山下清玉阁对面的小摊上卖的,那个古怪的摊贩才是奸细啊!” 容真身旁的女修急忙问道:“那摊贩长成何样?又那里古怪?”这女修正是木清长老的大弟子,也已经有金丹初期的修为了。 赵山回道:“他长得极为俊俏,眼角生有一颗桃花痣。说话奇奇怪怪,总透着一股谁也瞧不上的狂妄劲。” 王昭神色一变,桃花痣,嚣张跋扈,这难道是这本书中的男二?魔族少主任情。 容真吩咐人速下山将那位小贩请上山来,他特意吩咐弟子捉人时,掩盖踪迹,莫让小贩提前跑了。 此外,他封锁山门,防止奸细前去报信。 在弟子前去捉拿小贩的了了时间里,众人沸声不止,各都有各的一套说法。 邵庄沉思后,说道:“赵山刘瑶看起来都无甚破绽,关键还在那小贩身上。” 赵雷拍了拍邵庄的背,说道:“兄弟,你这话说和没说有甚两样?” 王昭想了想说道:“我与刘瑶都来自南陆,也算相识。我知道她在南陆时,小小年纪便以稳重知礼出名。在宗门时,也是安静知礼的一个人。” 王花花看向王昭,问道:“这么说,刘瑶是个好人了?” 王昭沉默了一会儿,回道:“非也,要知道一个人的假面越完美,她背后所隐藏就越深不可测。” “更何况她说她劝赵山上进,这劝也要讲究一个度,过了度,其实就是教唆。” 王花花赞同地点点头,对王昭说道:“那她其不是很可怕?” 李潮回道:“刘瑶儿时曾给我一方帕子包扎伤口,我洗净归还,却在无意间撞见她嫌恶地将帕子剪碎,口中暗骂我是泥腿子。此后,我便疏远了她。可见,她心术不正,台上的什么遵祖训都是不可信的。” 王花花听到此话,跳了脚,说道:“她才泥腿子呢,修仙界以强为尊,李潮你比她尊贵多了!” 刚刚还口若悬河的少年耳朵悄悄地红了,他向自己心爱的少女,回了一声:“谢谢。” 前去捉拿小贩的众弟子此时正好回来了。 一名弟子走到台前,将一封信承上。 他说道:“那名小贩早在三日前就离开了,走时他托人给宗门留了一封信。” 容真将信展开,略一施法,信中的字都化作金字,浮于空中,众人都看了个分明。 信中曰:吾在越国京都等汝赴死。 第三十五章 看起来这越国京都是必要去一趟了。 王花花听到越国京都,对众人说道:“我本来就是越国京都中人,这一行,我可以给你们指路。” 几人这便相约前往越国,与几人一同前往的还有几个组队同行的同门。 飞舟租金不低,两个队便共同租用了一架飞舟。 这来的一路,王昭内心想着魔族少主任情的事,沉默不语。 王花花也不知为何,一路上也是闷闷不乐。 忽然,乌云大作,狂风骤起。空气中袭来铺天盖地的魔气。 前方怕是有魔族大能对战。有道是鱼虾遭殃,王昭他们一行人就是被祸及的鱼虾啊。 飞舟在空中摇摇晃晃,大能们作战时的气波无意地扫来,飞舟受到振动,摇摆地更加厉害。 飞舟控制不住地一直前行,拨开层层的云雾,王昭一行人终于看清了在对面作战的两人。 两人的修为高深,王昭难以估测。一人是白发老叟,看起来慈眉善目,但却浑身弥漫着魔气,一见便知杀人无数。另外一人是一个黑衣公子,长相可称得上一句绝佳,鼻梁挺拔若山,眉眼微微上挑,笑起来时带有一股风流,不笑时又徒添几分清冷。 只见那老叟使一对双刀,刀气凌厉。他使两对双刀朝那位黑衣公子掷去,双刀有灵,在公子的身侧盘旋。公子身法迅速,翻身而躲,未曾受一丝刀锋影响。 黑衣公子使得是一把大刀,他持大刀而上,雪刀向老叟扫去,雪刀攻击老受的那一瞬,王昭感受到了一种强有力的压迫感,她觉得浑身气血翻涌,感觉似乎下一秒就会暴体而亡。 这就是强者的力量吗?王昭自来到这个世界,从未有一刻停止过对力量的渴望,这一刻,她的渴求更甚。 她不想在高手对决时无能为力,不想在王夫人欺辱时柔弱不能自理。 雪刀袭去,老叟明显有些不敌,向后连连退了几步。老叟从腰带抽出一把符篆,向黑衣公子扔住。 黑衣公子那处立刻响起了霹雳啪啦的声音,那是一串极品雷符,极品雷符的威力极大,王昭这边都受雷符影响,受了内伤,同行的同门已经有一人被逼得吐了血。 而这边黑衣公子以刀为器,幻化出一阵气波,将自己牢牢罩住,没有受雷符的影响。 渐渐归于寂静,雷符已经用完了,罩在黑衣公子身上的气波也跟着消退。 公子朝着那老叟提刀走去,一脸的肃杀之气,而老叟的眼中流露出慌乱,他已经山穷水尽,无可争之力了。 谁想得到他一个元婴初期和自己一个元婴巅峰作战,就和杀大白菜一样容易? 黑衣公子一刀砍去,老叟逃不过,生生受了刀,再也支撑不住,险些站立不得。 黑衣公子说道:“怪蜀,交出破云丹,我放你一命。” 邵庄惊讶道:“竟是怪蜀!” 王昭问道:“怪蜀是谁?” 邵庄素日有个百事通的外号,这仙门魔族上至各方大能的战绩品阶下至他们的爱恨情仇,他都知晓一二。 邵庄的爱好就是暗地里八卦一二,再是闷骚不过。 “怪蜀是青黎魔君座下的五长老,元婴巅峰品阶,为人再是心狠不过。” 王昭心叹,怪蜀已经是元婴巅峰,也不知这位看似年级不大的公子是何品阶? 怪蜀扔出了破云丹,大喊一声:“破云丹被我浸了毒,也不知小魔君受不受得住。” 说完,他“嘿嘿”一声,就迅速逃脱了。 小魔君,王昭在心里默默念着,想着书中是否有出现过这么一号人物。 小魔君拿到了破云丹,觑了一眼受他波及伤重的众人和破败的飞舟,向站在队首的王昭掷出一颗极品灵石。 他抱拳致歉,说道:“今日是我之故,这颗灵石就当向众人赔罪。” 说完,他便离去了。王昭顺着他离去的方向看了许久,她以前以为自己已经是天赋异禀,原来还有人比她强上甚多。 王昭好奇地问道:“邵庄师兄,你可知道这个小魔君是谁?” 邵庄回道:“魔族有五大魔君,有四个魔族少主,却只有一个小魔君,他这一声‘小魔君’因他凭自身才谋战力保他们一脉躲过灭族而来,倒也是当之无愧。” 第三十六章 经了这一劫,他们这一路倒算得平安,顺顺利利地到了越国京都。 王昭等人想着先去赵山家中一窥,看看有没有什么踪迹。 赵山的父亲是个小官,家境还算殷实,他家位于东街,是个三教九流混居之处。赵山家是一个四合院,倒也有一番气派。 王花花长相亲和,一双笑眼,比较讨长辈们喜欢。于是众人派王花花前去打探。 赵家夫妇并无什么异常,实在是安安分分的平头百姓。 几人行了一路,也备感疲惫,就近找了个茶馆休息。 “依我之见,赵山夫妇毫无异常,赵山为人冲动受人蛊惑做出错事也是合理之举。” “疑点多在刘瑶身上,她隐藏的越完美无缺,疑点就越多。”王昭说完,抿了一口茶。 赵雷猛灌了一大口茶,问道:“可现在我们毫无头绪,我们该去何处找这个约我们前来的人啊。” 王昭回道:“等,我们只能等他了。” “我也不知为何他要冲着我来,为什么偏偏对我下手啊?”王昭疑惑道。 李潮说道:“或许,魔族的目的是扼杀宗门新生的天才弟子?” 王昭内心摇了摇头,若此次对她下手的人真的是小说中的男主任情,据她所知,这本小说的古早味甚重,任情不过是一个作天作地的魔族少主,这种什么扼杀天才弟子的计划是万万与他没什么关系的。 那他的目的会是什么呢?她是这方世界的外来客,而他是这里的气运之子,他们之间的相互厮杀难道是命运的安排吗? 依照剧情来看,任情如今已经是金丹期的修为了,她如若自己直接对上任情,根本上是毫无胜算。 王昭握了握自己的剑,对几人说道:“我们去容真师兄所在的客栈入住,胜算还大些。” 说罢,几人提着剑,准备前去容真师兄所在的客栈。 东街路杂,巷子多,几人出了一个胡同又进了一个胡同。 一股浓郁的魔气突然涌来,几人的周围凭空出现了一圈血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气。 这是男主任情早期最重要的法宝,血咒绕,血咒绕将人缠住后,一开始会激发一股血腥气,这股气息闻久之后便会浑身乏力灵力缺失,之后血咒会激发人心中的最大贪欲与罪恶,血咒绕的血腥地狱里,所有人共罪沉沦,最终所有人都会自相残杀! 王昭对众人急忙说道:“大家快屏住呼吸,默背清心咒!” 几人听了王昭的话,都默念起了清心咒。 王昭内心焦急地思虑着破解之法,血咒绕能激发人心中极微小的罪恶感与愧疚感使人达到共罪屠杀。 没有人敢说她曾未做过一件错事,一件会感到愧疚的人,只要做了,就会沉沦! 生死关头,王昭只能想办法唤醒正在闭关修养的秋生师父。 她试着用神识去和秋生师父沟通,一遍又一遍,却无果。 她担忧地望向其他几人,赵雷的眼眶微微发红,面露狰狞。 不能再等下去了! 第三十七章 赵雷已经从腰间拔出剑,他的眼角微微发红,浑身的暴厉之气,他的剑毫不犹豫地向他身旁的邵庄挥去。 邵庄连忙躲开,他急于躲避,无法静下心来默读清心咒。王昭感觉到邵庄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邵庄也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邵庄和王花花同时拔出了剑,两人剑锋所指皆是对方,两剑相撞,剑声呜咽。 赵雷转而攻击王昭和李潮,王昭和李潮一时之后极其狼狈。 王昭看着打得难舍难分的几人,更加急切地唤着秋生师父,再这样下去,几人受伤是小,怕是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打伤同门,道心不稳,修为再难以寸进。 秋生师父正在闭关修养,怕是一时半会唤不醒。王昭想到了自己小时在孤儿院里对甜甜的糖果充满了渴求,她曾经趁院长和义工们不注意,偷走了一个义工姐姐袋子里的太妃糖。 王昭的心底出现了一股强大的声音,不停地念着:汝有罪,众生皆有罪,众生贪婪,何不共毁? 这阵声音,像阵阵战鼓,声声入耳,声声入心。 王昭的心也开始有所松动,她艰难地做着与内心的想法做着斗争,她继续更急切地唤着秋生师父。 秋生师父好似感受到了王昭的道心松动,感应到了王昭的召唤。秋生师父强行冲破了修养期。 秋生师父说道:“王昭!跟着我说的做!” “气沉丹田,感知识海!” “感知冰佛花,与冰佛花芯相契合,至人花一心的境界!” “运转体内灵力,使浑身气血翻涌!” “静默一刹,挥身向上,将自身灵力挥发出。” 王昭照秋生师父的话来运力,她的周身泛起阵阵雾气,更隐隐有佛光溢出。 王昭四周灵力满溢,她的周身雾气四处飘散,所到之处皆是佛光。 血咒绕的血色渐渐地淡了下来,邵庄赵雷等人也渐渐地恢复了。 王昭不停地运力,她问:“秋生师父,此法好似一时半会无法冲破血咒绕?” 秋生师父回道:“冰佛花的功法典籍早已失传,这一招还是我无意中得来的。如今,神器衰弱,你修为又不深,想要破了极品圣器血咒绕怕是不来个一天两天,应该是不可能。” 王昭十分担忧秋生师父的魂体状况,她问道:“秋生师父,这次强行唤你,対你的身体可是有什么阻碍?” 秋生师父摇了摇头,回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再多多修养一阵就好了。” 王昭放下心来,对已经恢复清醒的邵庄赵雷等人说道:“想要破了这血咒绕怕还要等上两天,这血咒绕的主人怕是等不及,你们抓紧时间修练吧,做好随时作战的准备。” 几人也好奇王昭从何处寻来的秘法制服住了这血咒绕,只是在修仙界,机缘秘宝之事是连父母兄弟都不能随意告知的,几人便也作遂,何必让王昭为难呢? 不过,几人经此事后,都觉得王昭是个有大气运的。但王昭若是听了他们的想法,怕是要嗤之以鼻了。 大气运?小霉种还差不多?一出门便碰上心狠手辣修为高强的男主,不出宗门时,又有修士暗害。 总之,王昭真的是觉得自从碰上女主一行人时,她就被天道察觉了存在,处处受制。 第三十八章 过了约估两个时辰,巷子里涌入一股魔气,王昭迅速提高了警惕,魔族少主任情或是到了。 任情红眸乌发,眼尾带有一颗桃花痣,透着一股肆意,实在是一幅不错的皮相。 可再美的皮相也包裹不住他那颗生蛆的心。原文中任情说的好听可称一句病娇,说白了就是一个仗势欺人的疯批。 任情看到渐渐失去效力的血咒绕,怒火上头,他对几人说道:“今天你们都别想离开了。” 他又对王昭说道:“你这张脸倒是不错,倒可以把你送给本少主的母亲,她最喜欢收藏美人皮了。” 任情已经是金丹期,与他开战绝无胜算,王昭只能尽可能地托延时间。 她问道:“我与魔族从无仇怨,为何你要盯上我?” 任情不屑地翘起来了嘴角,他回道:“我任情欺人,何来因由?一切随心罢了。” “不过,你放心,很快就会有无数的精英弟子与你共赴黄泉。” 王昭瞬间瞪大了双眼,无数的精英弟子……魔族有什么阴谋? 任情不欲再多话,他是法修,擅用掌法,一手的震云掌也是极品的功法。 他将灵气凝于掌心,想要发起进攻。 邵庄赵雷等人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 王昭看着他那盈绕着充沛灵气的手掌,转念说道:“震云掌虽好,却有一个再大不过的缺点。” “垂死挣扎,天才又如何?没成长起来之前,还不是任人宰割。”任情冷笑一声,说道。 王昭继续说:“震云掌的第六式你花费了十年才堪堪攻破吧,第七式恐怕至今你连它的一丝影子都琢磨不透吧。” 任情脸色微变,他的震云掌修习近况可是连他的父君母亲都不甚了解。 他厉声质问道:“你如何知晓的?” 王昭回道:“不过在无意中得过一些与震云掌有关的秘闻罢了。” “少主,你可知道,你往后对震云掌的领悟会越来越少,盖因这本功法对修习者的心性有很大的要求。” “震云之意,乃震摄九宵,青云君子之意。魔族练的法系虽与我们不同,却也多磊落洒脱之人,不似邪修害人不浅。因此,不少魔族的功法都求一份君子意。少主的心性与功法不符,自然越练越难,再练也是徒劳。” 任情闻之,脸色大变。 王昭继而说道:“少主若不想多年修练停滞不前,我倒有一策献上。” “不过,你要发心魔誓,此生不会再追杀我们几人。” 任情一脸的狠厉,他回道:“那你也要发心魔誓,你所说的绝无虚言。” “就算我饶不过你,你也逃不掉的。”说完,他发出“咯咯”的笑声。 王昭起心魔誓,说道:“我王昭所说绝无虚言。” 任情也起到:“我此生都不再追杀今天这里所有的人。” 起完心魔誓,王昭说道:“你可去青熙魔君手中讨一块阴阳石,阴阳石可以伪装人心,任你再阴暗,阴阳石都会使你的心清净如水。” 任情听完便离去了,血咒绕的邪气已除部分,如今不过只是个残次品,任情就将血咒绕留了下来,还能再困上邵庄赵雷他们几个时辰,给他们添添赌。 第三十九章 任情走后,王昭看着被他故意留下给她们添麻烦的血咒绕,王昭趁任情不备,翻了一个白眼。 也不知道这本书的作者是怎么想的,找个杀人如麻的小疯子当男主,这明晃晃的三观不正吗? 过了一夜,天将将破晓时,王昭终于破了血咒绕。 几人乘着将没未落的月色,去往了容真师兄所在的客栈,今日所发生的事还是要快点禀告宗门的好。 几人将被魔族少主任情围杀的事告知了容真,任情的外貌特征与赵山所描述的魔族中人一般无二,看来作案之人就是任情了。 王昭说道:“有一句话,我越想越觉得奇怪。他说,会有越来越多的精英弟子去黄泉陪你。” “魔族可是对仙门的天才弟子有猎杀之意?”王昭发问道。 容真略微沉思后,回道:“师妹所言甚是,魔族虽与我们仙门修习方式不同,但也是走得正经路子,和那些作恶多端的邪修不同。这次,或许是魔族中有人有了妄念,妄图动我仙门。” 王昭回道:“魔族虽不是邪魔妖道,却和仙门自来不和,怕是魔族当中有小人作崇,想伤我仙门,断两族关系。” 容真点点头,说道:“我会将此事禀告掌门,再告知各大门派,做好防护。” “也不知这魔族少主将我们引来是为何?总之,剑宗所有弟子从立刻起必须毗邻而居,相依相存,保证众人的安全。” 众人纷纷点头。 王昭等人在客栈中待了几日,一直倒也相安无事。 越国的京都,对称整齐,四通八达,透着一股盛世气象,倒也算得上是太平宁静。 这日,王昭约了几人相约喝茶,一起讨论讨论这次案件,这就是修仙界的头脑风暴了。 李潮说道:“目前我们只知,魔族对我宗门心怀不轨,其它的线索一无所获。” 邵庄赵雷几人也叽叽喳喳地讨论道。 王花花的手轻轻地握着茶杯的边缘,连不经意间晃出了滚烫的茶水都没有察觉到。 王昭用手肘轻轻地碰了碰王花花,她说道:“花花,你怎么了?” 王花花抬头看向众人,说道:“我昨天收到了我皇叔的密函。” 赵雷听此,问道:“什么?皇叔?你是皇族?” 俗世皇族皆有功德,有利于修士修行,倒也怪不得王花花灵根不纯,阶品倒升得快速。 王花花回道:“我的确出身皇族,我的父王辰王,是越国皇上的兄长。幼时,我父王被妾室蛊惑,行事越发荒唐,恶妾可疑,我疑她是妖,便来了剑宗修仙。” 李潮满心满眼都是王花花,满脸的心疼。 “可后来,母妃与父王和离,孤身一人,游历大冮名川,收集文人词作,生活惬意。我那份斩妖的心思也渐渐地淡了一点,只安心地修道。” 王昭不禁唏嘘,她听了这段惆怅过往,拍了拍王花花的肩,表示安慰。 她继而问道:“那这密函又是怎么回事?” “越国皇族有一传音秘术,乃是将特制的灵纸化作纸鹤,进行传声。皇叔昨日传声于我,皇后是妖,颠倒日月。” 王昭说道:“花花你先别担心,明日我们一起去皇宫看看。” 第四十章 越国京都地处湿润,处处是潺潺流水,处处是小桥人家。 越国皇宫以一条端月溪环绕四周,宫中处处皆是溪水支流,宫殿依水而起,别有情致。 更绝的是,溪中布满了红莲,正红色的莲,实在难得。据说,是越国以前的皇帝从修仙界求来的。 王昭一行人陪着王花花来到了皇宫,王花花本就在越国身份高贵,如今又成了万里挑一的修士,宫中人对她很是客气。 王昭一行人极为顺利地到了皇帝所在的正元殿。 一路上妖冶美丽的莲花吸引了几人不少的注意。 王昭好奇地问道:“莲花本是佛花,这里的莲花却是近乎妖的红,难免妖冶了些,和皇宫庄严的气场极为不符,皇室怎么会选此花移载?” 王花花回道:“这莲花是元婴修士所赠,皇室一向敬重。” 这元婴修士眼光着实一般。王昭忍不住腹诽道。 皇帝信重的大太监元丰在门口相迎,修士地位尊贵,他也不敢待慢。 “各位仙长,请,奴才已恭候良久了。”他恭敬地弯腰,将几人引进了殿内。 皇帝笑脸相迎,看起来气色极好,倒一点也不像是宫中生变的模样。 见到王花花,他说:“朕的小花花如今已经这么大了,当初你被仙长带走的时候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小丫头呢。” 王花花见到皇帝,也是倍感亲切,她思及那封密函,也不知殿中是否有眼线,试探性地问道:“皇叔,近来可好?身体还算安康乎?” 皇帝嘴角上挑,回道:“我越国国泰民安,日益强盛,朕自然安好。” “倒不知花花,来找朕有何事?” 王花花及众人不禁感到诧异,不是皇帝约众人前来的嘛? 王昭观皇帝身体强健,面色红润,一点也不似密函所传的宫中生变的模样,这密函又是皇帝专有,外人难仿。她不禁怀疑这殿上所坐的是不是个西贝货。 王昭道:“陛下忘记和郡主的约定了嘛?陛下与郡主昔年约好,待花花修练小成,一定要回宫中探望。” 王花花与王昭极有默契,她配合地点了点头。 皇帝似是懊恼地拍了拍头,他说:“朕想起来了,朕日理万机,竟忘了与花花的约定,实在是不该。” 王昭与王花花对视一眼,殿上这位果然是个西贝货。 王花花回道:“皇叔政事繁多,自然记不着这些个琐事,花花多年未见皇后娘娘了,也甚为想念,不知可否去探望一二?” 皇帝点了点头,回道:“快去吧,怕是皇后也想你想得紧呢?” 几人便又去往了皇后所在的含光殿,含光殿中有一片大池,里面植满了红莲,日色当头,这里的红莲仿佛更艳些更红些。 几人入殿,殿中佛家物什颇多,处处是经书,菩提子。 皇后坐于殿前,皇后生得端庄,浑身更是隐隐散发佛光。根本不想是什么妖道。 她的声音悦耳似木鱼敲打声,更是隐隐有禅意。 几人从这里实在是打听不出什么,便告辞回到了客栈。 几人来不及喝口热茶,便匆匆聚在一起讨论。 王花花说道:“刚刚昭昭是骗他的,根本没什么约定,那个皇帝是假的。” 王昭又说道:“皇帝多半是被妖魔所囚,可这皇后浑身透着佛光,又有那门子的妖魔近了佛光,还能不受损害?” 李潮沉思道:“有,恶佛。” “恶佛?”王昭反问道。 “对,恶佛,恶佛以他人血肉精气,修为神魂修练,他们瞒天过海,从他人身上汲取,佛修修练所需的善因,骗过天道。” “但一但他们有机会飞升,是万万骗不过问心这一关的,最后多半被天道清算,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王昭说道:“佛修以因果伤人,我们都是剑修,剑下魂灵无数,怕是难敌佛修的业火。” 第四十一章 “如果真的是恶佛,我们的实力恐怕是远远不敌的。”邵庄回道。 王昭轻拍了一下桌子,回道:“所以,当务之急是提高我们的实力。” “诸位可否先为我护法,我想先筑基,筑基后我们的实力可大幅提升。” 王花花担心地问道:“可是,这么仓促,会不会影响你?” 王昭摇了摇头,说道:“不会,我早在下山前,就已经感觉体内灵力翻涌,我早就可以完美筑基了,缺的只是一个契机,如今,契机已经到了。” 邵庄赵雷忍不住暗叹一口气,完美筑基啊,他们苦苦追寻多年都不得,对别人来说,却是轻而易举,天姿一事,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 两人心志弥坚,也不是耽于嫉恶的人,很快就点点头,表示乐意为王昭护法。 几人寻了个空旷的原野,少有人烟,也不怕雷劫伤到无辜。 邵庄赵雷等人毫不藏私地把自己的护身之宝都给了王昭。修仙界中情谊难得,几人倒也是一股清流,都是难得的赤子之心。 王昭在现代时,也是从下九流混杂的贫民窟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她见过太多平常人难以想象的阴暗面。 当人衣食无忧时,乐善好施与人为善其实都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当人身陷泥沼时,心向暖阳才是真的难得。 王昭见过许多踩着人向上攀爬的丑恶嘴脸,也见过许多毫无底线的生存法则。但同时,她也见过许多许多无论处境如何坎坷,都心存善意的人。 她的人偏向于这群心向暖阳的人,就算来到修仙界,一颗赤子之心仍存。 王昭穿上了王花花准备的高级法衣,手里握着邵庄赵雷给的上品回春丹,身外有李潮赠的三品法阵。 防御已开得满满,王昭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 王昭打好坐,感知体内汹涌的灵气,她试探性地将体内的灵气一点点地引向丹田,大部分的灵气如鱼入海般涌入丹田,但还有一小部分灵气左右徘徊,王昭推动体内灵力,将这一小部分灵气引入丹田。 她一点一点地尝试,一次一次地尝试,终于所有的灵气都涌入了丹田之中。 刹那,她感觉丹田乃至整个身体都灵力充沛,她压缩丹田的灵力,将灵力的纯度不断提高。 待一切复原后,她又重新吸纳体内灵气到丹田之中,如此循环往复。 终于,终于,王昭感受到身体开始受到一股强大的灵力压迫,她忍受着剧烈的疼痛,她的青筋立显。 她丹田处陡然一缩,她浑身所有的灵气开始不自主地留向丹田,丹田处忽然金光大盛,丹田之外云雾缭绕,弥漫金丹。 此时的内丹就如同王昭胸膛跳动的心脏,正在极有规律的颤动着。 筑基,成功了! 王昭并没有时间欣喜,她迅速地开始打座疗伤,为不久的雷劫做准备。 王昭深知自己为天道所不容,一会的雷劫必是难捱,她必须要打起精神应对。 约半个时辰后,天空中开始聚云,大片大片的乌云,压抑地人透不过气。 邵庄赵雷等见过金丹修士渡雷劫时的乌云,也不过如此,他们忍不住为王昭担忧。 第四十二章 乌云泱泱,雷声呜咽,天地之间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王昭缄口不言,感知着身体每一处的灵气,感知它的游动,它的变幻。 雷声忽得变大,雷电破开泱泱乌云,紫色的雷电在空中变得愈发浑实,强劲,令人望之生畏。 雷电直冲冲地打在王昭身上,第一道雷将三品法阵和王昭的上品法衣毁掉,王昭已经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王昭来不及喘息,就已经迎来了第二道雷,紫色的雷电又一次直冲冲地击打了王昭。 王昭的头发被强劲的雷击炸起,四肢微微炸焦,远远望去,莫名地像一颗被煎炸后的金针菇。 王昭打起精神,看着漫天无际的乌云,天道欲不容于吾,吾欲要迎难而上! 第三道雷,第四道雷,第五道雷,第六道雷,第七道雷! 王昭的全身血肉翻红,露出了白骨,她已经完完全全地没有力气了,身体中的灵力近似乎无,呼吸声渐渐微弱。 王昭的生命正在垂危之间,远在剑宗的结魄灯忽明忽暗,渐趋于暗淡,似乎预示着王昭生命的流逝。 王花花几人满是忧心地望着王昭,他们身上已经没什么可以防御的法器了,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凭空着急。 王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一个人孤零零地藏在孤儿院的滑梯旁,她的身上有几处格外明显的伤痕,院里有的孩子性格偏激霸道,伤到了她。 幼小的自己只能暂时先躲了起来。 王昭这一瞬间,感觉成年的自己和幼时的自己渐渐地重合,如今,她何尝不是想躲避身体的痛苦,躲避天道的不公,想轻易言弃呢。 不!她不能!王昭她无比厌恶儿时懦弱的自己,现在她绝对不能如此。 天道若不公,我欣然受之,但却绝不认输!世有不公,世有劫数,但以人之倔强,山海可平,星辰可移,所有不公皆会消退,所有劫数终将渡过。 王昭顿悟了! 王昭的指头开始微微地颤抖,后来,她的双手开始疯狂地抖动,她艰难地缓慢地站了起来! 王昭渡雷成功了!筑基成功了! 熬过劫雷,便是天道的反哺。一般来说,劫雷越大,反哺也越大。 但王昭觉得依天道那看不上自己的小劲,这反哺可能…… 天生祥云,霞光满天,这便是天道的反哺。 天降祥雨,雨水落在王昭的身上,王昭的暗伤渐渐地被修复,被复原。 雷雨过后的祥雨是十分有助于修士修行的,李潮等人也乘这东风,在一旁打坐修练。 王昭在雷劫中受的伤已好了大半之时,雨停了。 祥云散,彩霞消。 王昭听闻他人受祥云,不仅会清除体内暗伤,还会使人有灵力充沛之感。 到了自己身上,她当真想向天道问一句:就这?就这?? 天道可真是促狭极了。 王昭倒没什么时间寻思这个,因为她那份顿悟,紧接着她又要晋级筑基中期了。 王昭不停地运作体内灵气,不断地亢实基础。 王花花见着又在晋级的王昭,对李潮说:“我看整个沧华奇人录里,像昭昭一样历害的也没几个。” 第四十三章 李潮想了想,反问道:“沧华奇人录是何派所书?何人所著啊?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啊?” 王花花挠了挠头,回道:“门派山脚的小摊买的,不值一提。” “不过里面有个人物倒是蛮有趣的,书里说千年前飞升的秋生师父其实是个女人,千年前的修真界,女修地位低下,比现在更甚,导致女修人人自危,怕被充当炉鼎,这秋生大能只能假扮成一个凶狠狠的臭男人。” 李潮违心地点点头,装作甚是感兴趣的模样。 王花花放声大笑,跳脚敲了李潮的头,说了句:“呆子。” 王昭向几人走来,正巧听到几人的谈话,她内心不禁莞尔一笑。秋生师父长得脸红脖子粗的,怎么会是个小娘皮,要是被秋生师父这个古板庄敬的小老头知道,真是啧啧。 王昭刚刚沐完祥雨,身上损伤已除,容光大盛,清妙绝伦,一时几人都看呆了眼。 “石火之间,迥然不同,时机不待人,我们快快想想办法吧。”王昭一出声,众人才堪堪回了神。 王昭说道:“我总隐隐觉得皇后宫中的红莲有些怪异,莲是佛教圣物,而宫中那个又是个恶佛,我总觉得有些什么关联。” 王昭向王花花问道:“花花,关于那个红莲,你还知道什么?” 王花花回道:“那红莲是在先帝在位时,一个元婴大能所赠,据说,这个元婴大能不仅法力高深,而且慈悲心肠,先帝在位时,越国动荡,多亏了这位大能。” “他离去时,赠了先帝一颗红莲种子,说是佛法普惠,清佑平安。越国皇族因此对红莲奉若至宝。” “红莲生长极快,很快就布满了皇宫。皇叔听取皇后的建议,又将红莲种子赐给了朝中重臣,以示恩宠。” 王昭打断说道:“皇后的提议下红莲方赐给了朝中重臣,这皇后看来与这妖冶的红莲确实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后来,人人视红莲为祥瑞,渐渐地朝中为官者,无一人家中无红莲。再后来,官员家中有一两仆人将红莲偷出,民间百姓家中也开始有红莲生长,不过,远不如官员家中繁茂。” 邵庄感叹道:“越国气候湿润,处处都是小桥流水人家,说来倒也是为这红莲生长提供了一方沃水。” 王昭说道:“若这红莲真是什么妖物,那可真是个大问题,毕竟这红莲在越国的种植面积也委实是广了些。” “但无论如何,这越国皇宫我们都要闯一闯。” 邵庄赵雷等人点点头。 王花花对众人说道:“这次,真的是谢谢你们了,不然越国……” 王昭伸手轻轻地拍了拍王花花的头,说道:“想什么呢?斩妖卫道本来就是我们名门正派的本分嘛?” 赵雷也说道:“就是就是,师妹你谢什么谢啊?我们并肩作战那么久,不用见外。” 王花花看向众人,露出了一个咧到心底的微笑。 王昭提醒道:“当务之急是好好修练,过些日子等我们入宫,怕是一场硬仗。” 几人纷纷附和,不知不觉中,五人之中年岁最小的王昭已经成了其中的领袖人物。可见啊,有时年龄的巨大差异是可以靠后天的诚恳和先天的才气弥补的。 第四十四章 几人这几日一直都在客栈里专心修练,打磨利器,以求修为再有所寸进。 距上次随王花花进宫已有十五日左右,现在,应该已经是入宫的绝佳时机了。 去往皇宫的路多是胡同小巷,蜿蜒曲折。这里的风味人情有些类似于老北京,王昭从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待在北京,北京这个城市于她而言像是第二个故乡。 恍如隔世,听着小贩的叫卖声,王昭感觉自己好似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王昭说道:“师兄,花花,李潮,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 “先趁皇后放松戒备之时,将隐藏的符篆一扔而上。” 赵雷说道:“对,先出其不备,再炸他个重伤。” 王昭补充道:“我们可以先与皇后交谈,待气氛渐渐热络时,我密音传书于你们,我们再一起抛却符篆。” “这次任务攸关我越国皇室,真的多谢你们了。”王花花紧接着说道,说完向几人行了一个同门礼。 李潮说道:“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他一时口快,说时痛快,说完后就满脸通红。 王昭觑了李潮,会心一笑。王昭走上前去,拍了拍李潮的肩膀,对王花花说道:“对嘛对嘛,花花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邵庄赵雷两人根本感受不到这些小女儿情事,也附和道:“对呀对呀。” 耳边又传来小贩的叫卖声和小儿的嬉戏声。越国的京城祥和宁静,潭面无风的表面之下谁能料想到隐藏着一场血雨腥风。 潭面无风镜未磨,越国的湖光秋月由这群少年来守护。 几人一步一步走向一潭浑水之中,走向血雨腥风背后的湖光秋月。 几人为妨皇后起疑,先去拜见了越国皇上,皇帝应还被皇后控制,看起来一派庄严,毫无破绽。 几人又去了皇后宫中,皇后宫中的红莲好似更红了,更是隐隐散发出佛光。 皇后一见几人,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郡主今日来,又是为何?” “我们前来此地是为办案,如今已有所进展,我不日便要离去,今日就是来向您辞行的。”王花花行了一个晚辈礼,说道。 “也好,修道是光耀越国皇室之事,不可懈怠。”皇后说道。 “这多少凡夫俗子中才能出一个有灵根的修士啊,郡主也算是有大气运的人了。”皇后紧接着又说道。 “皇后年少时,不曾去测过灵根嘛?”王昭问道。 “我们俗世中人,有幸去那测灵石上试试的能有多少?我自是也不曾。”皇后叹息了一声。 这皇后似也是不想招惹剑宗的人,应付王昭一行人应付地极好,若不是那传声纸鹤,怕是谁也发现不了这皇后的问题。 王昭回道:“皇后倒也无须叹惋,修仙嘛?不就图个长生,图个青春永驻嘛?” “皇后保养的如此之好,其实也称得上是青春永驻,美貌无双了。” 王昭俏皮地朝皇后一笑,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皇后也似是被逗笑了,松弛了一些。 王昭知道,这个马屁算拍对了。皇后指甲上涂有蒄色,浑身隐隐有香气,一看就是个极爱美的,夸她美貌,定然无错。 “别人说我美貌倒无妨,被你这样皓齿朱唇的小娘子夸了,我着实是心虚。”皇后笑谈道。 王昭挠挠头,装作一幅娇憨的样子,说道:“我一个剑修,剑好就够了。” “再说,我还是觉得您更好看些,见了您,我算是知道什么是唯有牡丹真国色了。” 皇后捂着嘴笑了起来,说道:“小嘴真甜,可惜呀,不能把你留下在这宫里陪陪我。” 王昭见皇后已经松弛了许多,抓住时机,密音传书于几人。 几人眼神意会,手中的符篆都抛掷了过去。 殿中发出阵阵爆炸声,几人都向后一越,进行躲避。 第四十五章 这几阵符篆里有邵庄赵雷两人在秘境获得的极品雷符,威力极大,这个女恶佛怕也要受一番折磨了。 噼里啪啦的声渐渐褪去,符篆形成的烟雾也渐渐消无,皇后看起来像是受了不小的暗伤,她斜倚在椅子腿上,嘴角边还隐隐有血色。她向着几人露出了一个端庄迷人的微笑。 她压低了声音问道:“各位仙长,这是欲要何为?” 王昭说道:“宫中有妖,皇后作恶。” “前些日子我们收到了越国皇帝的密信。” 邵庄问道:“但其实皇帝的密信判断是有误的,你其实是一个佛修一个恶佛。” 皇后的笑容渐渐地褪去,嘴角的弧度变得平直,眼角渐渐地变红,如同殿外的红莲。 “我是佛修也是妖啊,我本来不想节外生枝,可你们偏偏要做那多余的枝。” “你们里边最厉害的是那个清泠泠的小姑娘,也不过堪堪是个筑基中期,剩下的尽是一些连修仙门道都没摸到的炼气修士。” “你们不寻生路,就留在这儿,做红莲的花肥吧。”她眼角的艳色更甚了,更像殿外的红莲了。 王昭懒得与她多说,直接拔剑而起,腾空一跃,她浑身隐隐散发着肃杀之气,她喊道。:“破道!” 经过了这些年的锤炼,王昭剑中的杀意更浓了。剑修崇尚雷厉风行,剑气凌厉本是好事,但碰上满含慈悲之意,包容之意的佛修业火,就可能不是什么好事了。 皇后念了几句佛语,幻化出一个金钟罩。 王昭的剑直冲而上,剑受罩气影响,稍稍后退,但凌厉的剑风也击碎了金钟罩。 皇后的瞳孔微微放大,她说道:“小丫头倒也不是个花瓶美人。” 皇后向口中塞了几粒回春丹,也慢慢恢复了体力,她飞向殿外。 王昭与皇后招式变幻,虚虚实实地打了几个回合。 皇后万万没想到这个丫头的天赋如此卓越,实力如斯变态。 在她不使用业火的前提下,她根本无力与这个丫头相抗。 皇后退后几步,念了几句佛禅,一簇微小幽暗的业火跃然手上。 业火向王昭所在的地方飘去,业火沾身,王昭感受到了火炙烧皮肉的刺疼,不由得暗吸了一口气。 王昭本来就是剑修,打杀的妖兽无数,手里牵扯的因果多如缠丝,受业火影响极大,这恶佛的业火对王昭来说是极难对付的。 侥幸,王昭曾经修习过法修之术,淬练过自己控制体内冰灵力的能力。她感知着自己体内的冰灵力,渐渐地全身冒出一圈冰雾。 她体内的冰灵力经受过冰佛花的改造,带有佛性,恰好可以恢复被业火烧灼的肌肤,而且对业火也有一定的压制自己。 王昭只是想看看冰雾有无作用,没想到竟然发现了这个法门。 围绕着王昭的业火退却,肌肤也重新变得洁白无瑕。 王昭向邵庄赵雷等人说道:“我的冰灵力对这个恶佛的业火有压制作用。我用冰灵力压制业火,你们从旁辅助,攻击她。” 第四十六章 王昭腾空而起,感知着体内磅礴的冰灵气,她试着将冰灵气凝于剑尖。 她将剑指向皇后,剑锋所指,剑气所临之处皆是冰寒之意。磅礴的剑气汹涌而上,皇后急忙凝出业火相抗。 这边,王昭实力强悍,皇后被缠得脱不开身,无暇对付邵庄赵雷几人。 邵庄赵雷几人提剑而上,皇后腹背受敌,实在是有些不敌。练气修士虽然与筑基修士修为功法相差大,但是白蚁尚且能溃败堤坝,几个在同阶之内极为出众的练气修士。 经受过邵庄赵雷几人车轮战式的轮番攻击,皇后受了不小的创伤。 王昭加快速度出剑,她一遍遍地使出“万物生”,她的剑招越来越臻于完美。 皇后身上的伤痕渐趋渐多,只凭着最后一口气在硬撑。输赢早已分明,胜负只在一瞬间了。 王昭的额发随风轻轻扬起,她的眼睛灿若星辰,她对准皇后,使出凌厉的剑招,她大喊道:“万物生!”这一招足足用了十成十的力。 皇后被剑招所伤,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她已经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了。 邵庄赵雷几人小步跑上前去,将剑直指向皇后。 王花花问道:“我皇叔现在如何?” 皇后拨了拨她额前遮挡住脸的碎发,气若游丝地说道:“能如何?你们不也见到了吗?” 王花花的到又逼近了几分,她再次质问道:“你别狡辩,快说!” 王昭说道:“如果你不想我对你动用搜魂术,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搜魂术对于被搜者是极其痛苦的,并且有着患离魂症的风险。 皇后气喘吁吁地说道:“皇帝已经死了。” 王昭又问道:“那我们见到的是谁?” “那只是一个空壳。” “空壳?空壳怎么会如人般活动?”王昭惊奇地问道。 “我本来是植在昭阳宫的一株莲,后来我慢慢有了神识,我发现自己不同于其它的花草走兽,普通的花草走兽开灵,需要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间,而我不过只用了十年。” “后来,我又发现我可以修佛,修习佛道以来,我进展神速,很快便到了你们人族修士所说的筑基期。” 她顿了顿,又断断续续地说道:“越国皇后常常来池前赏莲,那是自我开神识以后见过的最美的女人,我慕羡她美貌的脸,我慕羡她拥有崇高的权力和无尽的宠爱。” 王昭补充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的慕羡变得越来越扭曲变态,最后转化为无尽的贪婪,对吗?” 她看了王昭一眼,说道:“对啊,在我嫉恨的辗转反侧的一个夜晚,我突然发现我来到了皇后的体内,我看到了她的魂体,小小的,散发着微弱的金光,而我的魂体却那么巨大。我吞了她,吞了她的魂体。” 她又深深地看了王昭一眼,说道:“你知道我有多嫉恨你和皇后这样的人吗?” “你们可以光明正大地活在阳光下,你们可以活得引人嫉妒,活色生香。” 王昭打断了她,问道:“那皇帝是怎么了?” 她又断断续续地讲道:“我是越国生长的第一支红莲,后来,由我而生了越来越多的红莲,她们与我不同,她们不能修练,但也可以寄居到人的身体里,她们由我而生,自然都听我的号令。皇帝的身体里,就寄居着这样一支红莲。” 第四十七章 王昭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打断了她断断续续的阐述,她诘问道:“你刚刚说她们,除了皇帝,还有几个这样的空壳?” “几乎朝中所有大臣的府上都有。她们寄身于那些大臣的妻妾。” 邵庄问道:“那她们为什么不寄身到那些大臣身上?” 她回道:“她们由我而生,天性与我一般无二,喜好华服金钗,喜好动人姿貌,怎么会寄身在男人身上?” 王花花的右手紧紧地握住了剑,她的双目渐渐泛起红晕,她问道:“我父王府上的如姬是不是红莲寄身?” 她想是陷入了回忆中,过了一会,她说道:“是那枝小红莲啊,我记得她最爱美,当时明明是你的母妃最受宠,但她却选择了最美的如姬寄生。” “不过,后来,我听说她逼走了你母妃,倒也有些能耐。” 王花花将剑又逼近了她几分,双目通红,仿佛欲写之而后快。 王昭拦了拦王花花,向她问道:“那些寄身在大臣府上的红莲如何解决?” 她说道:“我死了,她们依我而生,又何谈生?” 大概是她知晓今日难逃一死,她突然激愤起来,说道:“只差一点,整个越国就任我鱼肉了,我本来可以成为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人。” 王花花见此,一剑封喉,也算是报了家破人亡的仇。 这株曾动摇朝纲的红莲,从此,消逝不见了。她死去之时,越国所有的红莲在石火之间枯萎,被寄身的美丽皮囊也在石火之间干瘪。 路边驻足赏莲的行人和侍奉在美丽皮囊身旁的仆人,大声呐喊,惊恐不已。 所有的一些如同雪夜马车赶路留下的车辙,渐渐地被弥漫的大雪覆盖,磨灭了痕迹。 最后只给这个古老国度留下了一个志怪传说。 几人已经在越国逗留了几个月,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水落否出,也时候回宗门了,宗门大比也即将要再次召开,几人也应该早早地去准备一下。 几人随着容真师兄坐飞舟回到了宗门。 这次,宗门已经知道幕后作恶的真凶,先暂且收案了。至于刘瑶,宗门实在没有发现她的疑点,而赵山,因为残害同门师妹,已经被逐出山门了。 这次宗门任务,王昭几人算是有功,得到了一些灵石奖励,但对于王昭欠宗门的巨款而言,这不过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山风吹作,空竹林的竹叶沙沙作响,明日,宗门大比又要开始了。今夜,几人素衣夜行,齐聚在空竹林处。邵庄赵雷两人提了从山下买的灵兽肉,王昭带了些腌制的清爽小菜,王花花提了几大壶自己新酿的清酒。 远处的空中挂着一轮孤月,月光造就了一种朦胧的美感,王昭几人席地而坐,好不自在。 王昭大口喝酒,清酒从下巴缓缓流下,渐渐地她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似是有几分上头。 她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口里大喊着:“花花不开心,我要给花花舞剑看。” 邵庄赵雷连忙起来拦住她,生怕她舞起剑来,控制不住力道把空竹林砍了。 王昭拼命地挣扎着,大喊着:“我要舞剑,我要舞剑嘛。” 王花花和李潮被王昭逗得笑做一团。 王花花知晓王昭是还在担扰自己放不下家中的事,心下也是一片感动。 笑闹着,笑闹着,竹林呼呼作响着,一夜就这样滑走了。 第四十八章 宗门大比已经延迟了数日,如少,已经是刻不容缓。 王昭也在这几月里,从一个小小的练气修士转身变为筑基期修士。 她也被迫地脱离了练气期大比,进入了筑基期。 在众人再次为王昭的晋阶惊讶万分之时,王昭也成为了筑基期大比中一颗招人觊觎的小白菜。 任你再天资纵横,现在也不过是个刚刚步入筑基期的可怜小白菜,实力和其他在筑基期修练多年的修士相差甚大。 因此,筑基期的修士都争相与王昭进行对斗,占据有利之地,可他们若是知道王昭战胜过筑基巅峰大圆满的修士,就知道自己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筑基期的宗门大比与练气期大比的规则迫为相似,先进行擂台战,选出五十人。这五十人可以获得进入试练秘境的机会,最后按照几人在秘境中寻到的紫铃铛的数量多少,进行最后的排名,这次大比中的前十名则有被各位长老选为亲传弟子的机会。 试练秘境并非真实的秘境,而是一处藏在镜子里的幻象,人以镜为媒介,可以进入到幻境中。在幻境里,人的一切酸甜苦痛,爱恨情痴的感受都是真实的,出了幻境,依旧会存在。 掌门老头实在属意王昭,想要趁着这次大比,考验她一二,就动了动手脚,将王昭安排当上了擂主。 王昭身体单薄,又是一副清冷美人的姿态,看起来实在是好欺负得很,不一会儿,王昭的擂台前就站满了人,一个个都争相上台进行比试。 王昭觑了几眼,“啧啧”两声,内心不禁叹道,这场面真是和现代商场里老阿姨们抢折扣商品有的一拼。 擂台上第一个挤压上来的人是一个瘦小的女修,女修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俢为了。 女修内心暗喜,嘴角也忍不住浮出了窃喜。她先行抱拳行礼道:“外门弟子浮青,筑基后期。” 王昭回了一礼,说道:“筑基中期,内门弟子王昭。” 浮青是木灵根,也是剑宗里少有的法修。她行完礼后,就率先出了招。她的右手变幻出数枝藤蔓,藤蔓灵活地生长,盘爬到王昭周边,数枝藤蔓将王昭环绕了起来,围得密不透风。 刹时间,数枝藤蔓被冰封,冰破,王昭清冷冷地露了出来。王昭的万物生剑气也已经练成了八分,她迎藤蔓而上,大喊道:“万物生!” 女修被剑气所激,向后退去,层层藤蔓也尽数被斩断,女修内心一惊。 她的左手紧接着又变幻出一枝白藤,她以白藤为鞭,向王昭袭去,王昭灵活地躲避着,看起来丝毫不费力。 王昭正在等待时机,当浮青的白藤再次袭来,她一手用剑缠住,另一边施展出了术法霜降,数不清的冰点子向浮青袭去,浮青吓得收回了白藤,连连后退,用白藤护住自己。王昭抓准时机,使出了万物生。 激昂剑气,浮青抵抗不住,更是连连后退,摔出了擂台。 第四十九章 王昭将浮青击退到擂台之下,台下惊呼一片,有两三个人走了,但多数人还是认为这只不过是凑巧罢了。 同门们争抢着上前,第二个挤上擂台的是一个筑基后期的男修,看起来四十岁左右,一副短小精悍的模样,他与刚刚那个女修相似,都是剑宗里少有的不修剑的剑修。丘山练刀,关山大刀,刀力遒劲,不可小觑,丘山一直都被众人认为是此次大比前五十的热门人选。 王昭先行礼道:“筑基中期,内门弟子王昭。” 男修也回道:“筑基后期,外门弟子丘山。” 台下已经失去大比资格的浮青冷啍一声,就离去了。 这群傻子,这个王昭根本不是个普通筑基修士的实力。 丘山抬手试意王昭先行出招,王昭也没有和他客气。 她直接使出了十成十的力,她将全身的灵力汇聚于剑尖,寒冰之意昂然,她大喊道:“万物生!” 剑气如同昂然游动的一条寒冰之龙,根本势不可挡,丘山被逼得连连后退,毫无反击之力,与此同时,丘山也被剑气所激,受了不小的暗伤。 丘山打起了精神,不敢再小瞧王昭,他提刀上前砍来。 丘山刀力本就遒劲,更难得的是他的一手关山大刀快如飞雪,天下功法,快无破绽。 王昭一边轻巧灵活地躲避,一边寻找着丘山的破绽。可丘山的一手刀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实在难寻。 若是没有破绽,不如给这个丘山制造点破绽。 王昭在躲避丘山大刀攻击的同时,不停地使出霜降术法,用冰网攻击他。 丘山的刀法因此不停地被打断,快刀一断,便不再有翩若游龙,矫若惊鸿之感。 破绽渐渐地露出,快刀不快,快刀一旦变慢,便没有什么可以顾忌的了。 王昭趁此时机,一招“破道”向丘山使出,丘山连忙用刀抵挡,却连连后退。 王昭继续向丘山使出两次“破道”剑法,终于,她大喊道:“破道!” 丘山被气势磅礴的剑气逼的摔下了台。 眼看着实力惊人的丘山也被逼得下了台,台下人也是傻了眼,开始庆幸自己幸亏没挤上擂台。 但这还有几个自知进不了前五十的筑基中期的同门,不信这个邪,还争抢着要上台试试。 这会挤上擂台的是个看起来年级不大的女修。 王昭向抱拳行礼道:“筑基中期,内门弟子王昭。” 她回道:“筑基中期,外门弟子司括。” 司括凝聚灵力,刚要出剑,王昭那一股“万物生”剑气就汹涌而至,势不可挡。 没错,司括一剑就被击下了擂台。 这几个抢着上擂台的筑基中期同门,自知别的擂台上站得都是筑基后期,筑基巅峰大圆满,自己根本没有战胜的可能。 而王昭这可能好像似乎还有一点点可能,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下一个上台的是外门弟子李规,亦是还未出招就被王昭一剑制服。 一个接一个,王昭一剑即把一个筑基中期的同门打下了擂台。 剑气凌厉,寒冰四溅,凌厉昂然的剑法在这个看起来美貌单薄的女修手下游游刃有余。 第五十章 招招凌厉,每一剑都有水落石出,秋水乍露之感。 众人在台下纷纷惊呼道:“残暴啊残暴。” 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小娘皮使起剑来却残暴力落地令人心惊。 沧华大陆的世俗界颇像现代世界的古代封建社会,三纲五常处处可见,女性地位底下,在社会的各个方面都不受重视。 修仙界与世俗界大有异曲同工之处,都存在着压制女修的问题,不过因为修仙界毕竟向来是奉强者为尊,问题倒没有那么明显,而且这千年来,经过各位钟灵毓秀的女修前辈们的努力,修仙界女修的地位已经大大提高。 但是,这等出色的女修,在这个压制女修的大陆上也实在是少见,确确实实惊了台下的诸位同门。 那几个抱着侥幸心理的筑基修士都已经被逼下了擂台,台下众人望着意气风发的王昭,纷纷离开了,这王昭的确是个硬茬子。 王昭见一时无人上前挑战,先行打坐修练,不过一柱香的时辰,擂台上又来了一人。 此人是一个长相圆滚滚,肚皮圆滚滚的男修,看起来像是一座弥勒佛,已经是筑基巅峰大圆满的修为。 台下传来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王昭隐隐约约地从他们的消息中得知,此人实力强悍,稳居宗门筑基期前十,这次,他故意不做擂主,保存体力,以求稳进前五十。 他向王昭抱拳行礼道:“内门弟子竹空,筑基巅峰大圆满修为。” 王昭回之一礼。 竹空没有和王昭客气,刚一行完礼,就执剑而来。令人惊奇地是竹空的剑是竹剑,竹剑虽看起来赫赫生风,但与铁剑相比,实在是高低立下分明。 竹空持竹剑而来,灵活异常,更神奇的是竹剑与王昭的铁剑相冲,确并未受任何损伤。 竹空的竹剑轻巧,步伐也轻巧,轻巧与笨重相撞,败者自然会是笨重的一方。王昭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不敢有一丝懈怠。 他步伐轻巧灵活,那王昭就更加轻巧灵活,她的年级小,身体还未完全长开,身材单薄,在轻巧灵活这一方面本就有天然优势。 一时之间,两人有来有往,好不精彩。 王昭试探着使出破道剑气,打破平衡的局面,剑气锋芒毕露,所到之处皆是凛冽。竹空的竹剑受到了波及,但竹空控制还算得当,没有什么大问题。 王昭猜测竹空的竹剑之所以可以和铁剑相抗,可能是他修习了某种心法,她听秋生师父说过,有的心法讲究有即是无,柔即是刚,倒是有将竹剑化为神奇的功效。但再化为神奇,竹剑依旧是竹剑,与凌厉的铁剑相冲,始终是不占什么便宜的。 因此,王昭开始转而攻击竹空的剑,剑没有了,剑修何在? 王昭开始一次次地对准竹剑,使出“破道”。竹空乍一开始并没有看出王昭的意图,一直用竹剑抵挡王昭的攻击。 直到竹剑受到了损伤,竹空才恍然大悟,开始尽量将竹剑避开王昭的攻击。 竹空一时之间,又要保剑,又要保护自己,难免进退两难。 王昭观他步伐已乱,神态不安,她向着竹空的方向虚晃一下,竹空向后躲避,王昭这才使出实招。 她凝结了全身灵力集于剑尖,她大喊道:“万物生!”她的剑锋向着竹空的竹剑扫去,这一剑用尽了王昭十成十的力,可谓是力拔干兮。 竹剑应声而断,空气中传来竹剑断裂的清脆声。王昭这边觉得这竹音煞是悦耳动听,而大弥勒那边可就是一言难尽了。 剑修无剑即是无精魂,根本不足为惧。 王昭乘胜追击,又使出一招破道,将竹空打下了擂台。 台下众人见宗门内极为有名的竹空都被王昭击败,也是惊奇不已。 他们大多早就听过王昭的天才之名,不过都未亲眼见过。经此大比,王昭之卓绝怕是要宗门内无人无晓了。 堪堪十五岁的筑基中期,却在宗门筑基期大比中难逢敌手,这样的天赋横才,的确是难遇啊。 叽喳纷扰的众人却不知道,扶摇而上,千里之外的云层中,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津津有味地观战。 第五十一章 擂台大比已经临近结束,如今不过剩下百余人,共有五十个擂主,每个擂主约摸再比上一场,此次大比的前五十名就可以跃然榜上了,不过,为了防止有修为深厚的修士落选,此次大比还设计了挑战赛,败者可以任意选择前五十名中的一人进行挑战,胜了则可以取代他的名次。 王昭迎来的下一个对手是意想不到的强悍,来人也是熟人,此人正是邵庄的兄长邵阳。 王昭未见其人,但早已先闻其声。如果说王昭曾是练气期中的最为出色的佼佼者,那邵阳则是筑基期中为人一直称道的天才。 且他早已经拜入云雷长老门下,是云雷长老的真传弟子。 像是王昭等人来进行大比,是为了博得各位长老的青睐,以求拜入其门下,跟随各位大能修习更为高深的术法。而对于邵阳此类人来说,这次大比只是一场再普通不比的试练。 王昭凭着对邵阳的尊重,先向他抱拳行礼道:“筑基中期,内门弟子王昭。” 邵阳长相与邵庄十分相像,不过邵阳的眼睛比之邵庄略大了几分,眼角上挑的弧度下降,显得多了几分书呆气。他回道:“云雷峰真传弟子邵阳,筑基巅峰大圆满修为。” 这边,练气期的大比早已结束,邵庄赵雷一行人早早地来了筑基期大比观战。 李潮说道:“也不知道王昭能否比得过。” 王花花看向邵庄问道:“师兄,你觉得昭昭和你兄长谁胜算多一些?” 邵庄回道:“我倒也是好奇他俩谁更胜一等,昭昭师妹和我大兄都是不折不扣的剑痴,师妹还有点生活情趣,我大兄满心满眼除了剑就什么也没有了。” 邵阳示意王昭先行出招,王昭先并未客气,凭着试探一二的原则,王昭向着邵阳晃了一招。 邵阳没有虚晃,直接实打实地回了一招,的的确确是当真无愧的剑道天才,与王昭之前遇到的人实力拔高了不止一大截。 王昭不敢有丝毫懈怠,拿出了十成十的实力与邵阳相对抗。 一时之间,两人有来有往,剑下生风,精彩非常。两人默契地比剑,没有掺和术法,王昭倾慕邵阳的剑法久矣,而邵阳也暗叹王昭是难得的剑道天才。 王昭持剑向邵阳刺去,隐有凛冽之气,邵阳持剑直直地迎上剑尖,两剑的剑尖相撞,激溅出银花。 忽而两剑分开,在空中画出一个雅度的圆弧。王昭的剑侵略性极强,不加以术法,也饱含一股杀伐果断的帝家之气。王昭耍了个小花招,她腾翻到了邵阳的身后,使出凌厉一剑。 邵阳发现后,急忙用剑抵挡,却因为错过了最佳时机,有几分不敌,他向后撤了几步,下三路渐渐不稳。 邵阳的剑招不比王昭攻击性十足,凡而更讲究进退有度,名家风范,而王昭还未接受过大能教导,许多招术都是从与妖兽对抗中自己琢磨出来的,都是野路子,攻击性强,侵略性强。 所以,一旦失了术法支撑,王昭这种凌厉的剑意便先天胜了邵阳温吞的剑意几分。 第五十二章 两人于剑道上皆是天赋极高,剑术精妙,势当力敌,因此,比斗的时间难免长了些。 台下观战的众人都生出了些许懈怠,其它擂台都已比斗完成,王昭邵阳也觉得是时候分个胜负了。 但两人若只比拼剑术,实在是难分胜负。 由此,王昭小声向邵庄问道:“师兄,若这样下去,胜负实在难分,不妨我们加以术法进行比试?” 邵阳觑了王昭一眼,回道:“剑术其中,奥妙无穷,何必在乎难分什么胜负?” 王昭心中暗叹道,真不愧是宗门内有名的剑痴,确定是迷得厉害。说这话时,王昭却忘了自己是怎么废寝忘食,研习剑道的。 王昭又与邵阳比斗了一会,心一横,将剑直指邵阳的下三路。 王昭加快步伐,直冲而去,邵阳慌乱间躲避,颇有几分无所适从的意味。 王昭剑招变幻莫测,主攻下三路,剑从邵阳的衣摆侧摩擦而过,却并未伤及邵阳的衣摆一丝一毫,若不是攻击的地方不太体面,也倒可以被称上一句精妙。 邵阳边躲避,边回击王昭,不过,邵阳的剑术幼时承于世家名门,刚进宗门,就被以雅正端静的云雷长老教习,修习的都是君子剑道,那里会修习下三道。王昭正是想到这一点,才出此下策,她在王家时,并未修过正经术法,来到宗门后,也只学过一本破道,其余所有都是自己磨爬滚打而来的,什么上三下三的,她都不在乎,只要好用就行。 所以,邵阳被王昭逼得连连后退,一股羞迫逼上了邵阳的心头,脸上通红通红的。 邵阳被逼无奈,一直后退,最终急得直接自己跳下了台。 王昭小心翼翼地觑了邵阳一眼,脸上也晕染上了红,说道:“师兄,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邵阳急急地摆手,急切地说道:“是我学剑不精,是我学剑不精。” 王昭听到邵阳的话,更加不自在了,她回道:“是我胜之不武了,用了不入流的手段。” 邵阳的脸已经恢复如常了,他看着台上的王昭,一本正经地回道:“不,是我学艺不精的问题,斩邪卫、道时,无人管你是攻击下三路还是上三路,是我的问题,你没有什么胜之不武。” 王昭这时,也不禁被邵阳的风骨折服,倒真不愧是名门正派养出的小白花,果然清正,但倒也没有过分呆板。 王昭满含敬意地对邵阳行了一礼,向邵阳回道:“师兄风度,令人叹服。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较量一二。” 台下的邵庄笑得直不起腰,他也是从未见过大兄如此吃瘪。 其余几人也是暗含笑意,直盯着王昭看去。擂台战已经结束了,王昭因为赢了邵阳和丘山,众人皆对王昭心生畏惧,没有修士挑战她,王昭已经显而意见地可以去往迷假秘境了。 王昭向台下的几位同伴走去,王花花向王昭举起手示意,她对王昭说道:“昭昭你这招可是太无耻了。” 王昭摆了摆手,回道:“实在是惭愧惭愧,多亏了师兄大度。” 几人听此,笑做了一团。 第五十三章 又经过了几日的挑战赛,筑基期宗门大比的前五十名已经水落石出了。 王昭赫然在榜,而邵阳和丘山两人也经过挑战赛获得了去往迷假秘境的资格。 迷假秘境中被诸位长老藏匿了共四十九枚紫铃铛,紫铃铛多分布在凶险之处,取之不易。 此外,秘境之内禁止同门斗殴,禁止争抢拐骗他人已经到手的紫铃铛。 迷假秘境被掌门开启,只见一扇高百尺有余的巨大铜镜内,渐渐浮现出了沼泽,迷潭,异兽。掌门一挥袖,众人就被传输到了铜镜内的秘境之中。 众人都结伴而行,毕竟夺取铃铛不易,人多力量大嘛。王昭跟随在邵阳身后,进入到了迷假秘境之中,她以前一直是练气期的小修士,在筑基期的同门里没什么相识的人,唯一稍微有点交集的就是邵阳,加之邵阳为人端正,根本无须担心队友背地插刀的诸多杂事。 王昭由此盯上了邵阳,心心念念地跟在邵阳的身后,期盼着和邵阳师兄结盟。 王昭跟着邵阳师兄已经静悄悄地走了段时间,她走上前去拍了下邵阳的后肩,邵阳师兄转过身来,看到笑得灿若星河的王昭。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王昭,似乎在等待着王昭说出自己的意图。 王昭挠了挠头,问道:“师兄,你看我们两人结伴如何?人多力量大嘛?” 邵阳略一思考,回道:“可。” 两人这就是暂时结盟了。 邵阳对王昭说道:“我们去血气沼泽,那里危机四伏,紫铃珰自然也多。” 王昭笑嘻嘻地回道:“英雄所见略同啊,师兄。” 血气沼泽名副其实,周围血雾弥漫,腥气极重,盖因此处生长着一种名为血腥草的植株。血腥草开有六瓣红花,喜阴湿,嗅之似人血。 两人刚一进入血气沼泽的领域,就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声龙啸。 王昭和邵阳两人瞳孔微微放大,两人相视一眼,王昭对邵阳说道:“这个秘境里有龙?沧华大陆的最后一条青龙不是在千年前就灭绝了吗?” 邵阳回道:“按理说,迷假秘境的一切都是沧华大陆的折射,是不会有……” 龙啸声渐渐地从隐隐约约到如在耳侧,两人小心翼翼地向着龙啸传来的方向移动,察觉到已近在眼前,两人先躲避在了灌林身后。 王昭十分小心地探出了头,只见一巨兽在血雾弥漫的沼泽中探出了头,状似龙,有细颈,颈有白婴,原来是一只蛟。 蛟与龙本就是近亲,有些蛟天通异赋会龙啸,倒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 蛟腾水而跃,露出两爪,蛟生两爪,每爪四趾,只见它的每一趾上都挂有一双紫铃铛。 王昭暗叹道,木清长老这也太图省事了,一只蛟就足足占了十六只紫铃铛。 王昭眼神示意邵阳和自己一起攻击蛟,观蛟年级并不大,不足百年,蛟在年少时,实力不高,也算得上是不足为惧。 两人齐齐地从灌木丛后跃出,向蛟持剑而去。 第五十四章 两剑齐齐刺向腰身,黑蛟的腰间流出血液,黑蛟感受到了疼痛,身体疯狂地扭动起来,王昭两人见状,先行跳回了岸边。 黑蛟渐渐恢复了伤势,平静了下来,一对蛟目恶狠狠地盯着两人,蛟性凶残,一旦招惹上了,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王昭两人又持剑而上,在半空中与黑蛟打斗了起来,黑蛟在空中灵活地扭动着,躲避着王昭和邵阳的攻击,两人的剑时不时地会给黑蛟添上点皮肉伤,却难以真正地伤到黑蛟。 不知道是不是王昭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只黑蛟极有灵性,眼中有几分戏谑的意味。 两人一蛟又痴缠了一会儿,王昭两人已是筋疲力尽,而黑蛟却还是生机勃勃,甚至是也没添上什么要紧的伤。 这时,两人也算是品了出来,这个黑蛟的实力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忽然间,黑蛟甩甩尾巴,仰天长啸,一声龙啸传遍了整个沼泽。黑蛟突然发力,蛟身打到两人身上,两人骤然受到巨大的冲击,齐齐摔到了沼泽岸边。 王昭运气压住自己口鼻之中涌上的血腥气。她向沼泽里活气神现的黑蛟望去,黑蛟挑衅地向两人摇了摇蛟尾。 只见,黑蛟蛟身慢慢舒展着,腾飞到了空中,时不时还发出龙啸。 看到凌空而飞的黑蛟,王昭惊奇不已,蛟只能屈身江河湖海之中,本不会飞,只有龙才有腾云驾雾的本领。蛟的天通异赋是龙啸并不少见,但会腾云的蛟在这沧华大陆上,王昭却是前所未闻。 黑蛟灵活地摆动蛟尾,攻击邵阳,蛟尾摆动的速度极快,邵阳根本没有办法躲避开,他只能被迫地受到蛟尾的猛烈冲击,随着蛟尾移动。 黑蛟忽得又腾空而起,抽出蛟尾,它小幅度地动了动蛟身,又将蛟尾在王昭身上轻点几下,似是在与王昭调笑。 王昭用剑挥砍蛟尾,蛟性似龙,好色喜淫,果真是烦人。 黑蛟又转移了目标,它盘旋空中良久,似是在蓄力,忽得它猛得用蛟身碰撞邵阳,这一次,黑蛟应是用了全力,邵阳已经瘫倒在沼泽岸边,嘴角隐隐有血迹,已经没有了还手的余地。 黑蛟趁胜而为,用尖锐的爪又在邵阳的胸前狠狠地挠了一把,爪子挠过的地方已经是血肉模糊。邵阳彻底地瘫倒在了岸边,连一根手指都难以驱动。 黑蛟趁兴而为,用蛟尾将邵阳卷起,飞回沼泽池上方。王昭急忙持剑去与黑蛟缠斗,救回邵阳。 黑蛟边用蛟尾卷起邵阳,边用利爪和王昭打斗,它用利爪轻轻地滑过王昭的外裳,王昭的外裳被滑破,露出缎制的内裳。 王昭暗骂一声“小色蛟”,她大喊一声“万物生!”满剑的寒冰之意向黑蛟袭去。 寒冰之气纯粹,黑蛟向后退了一点,黑蛟似是被王昭惹怒,目露凶光,双爪嚣张地向着王昭挥舞。 它挑衅地望向王昭,晃动着挂在蛟尾上的邵阳。忽而,它旋转了个圈,将蛟尾放开,邵阳落下了血色沼泽地中,王昭急于去拉邵阳一把,却终究于事无补,只见他一点点陷落。 邵阳,筑基期第一人,就这样败北了? 黑蛟趁王昭愣神之时,又逼近王昭,利爪刺穿肌肤,血肉外翻,王昭身体抑制不住地后仰,黑蛟用蛟尾一扫,王昭就摔进了沼泽池中。 两人都不见了踪迹,黑蛟笑眯眯地缩回了池中,发出一声悠扬的龙啸。 第五十五章 王昭惺忪地睁开双眼,入目的是数不清的层峦。 群山重重叠叠,悠远的云挂在湛蓝的天空之境,连风也很温存。 王昭动了动手指,她运转体内灵气,发现自己胸前的伤势已经恢复如初了,更为令人惊奇的是,她感知到源源不断的灵气涌入。 这个地方灵气充沛度远远超过沧华大陆,若沧华大陆为一,此处就是十。 这是什么地方?她不是被黑蛟击落到沼泽池了吗? “你醒了啊?现在伤势如何?”上方传来清朗的男声。 王昭抬眼看去,是小魔君谢晏。王昭还记得昔日惊鸿一瞥的人物,多半也是因为这脸的便宜。 而若说,谢晏是因何记得王昭的,两人可称得上一句脾胃相投了。 见到实力强悍,地位超然的小魔君谢晏,王昭连忙站起来,向谢晏抱拳行礼,她说道:“小魔君,不知这是何处?” 谢晏回道:“此处是沧月大陆,一个于你我而言的异世界。” 异世界?迷假秘境里的血气沼泽里竟然是通往异世界的关卡? “小魔君,可知道如何能回沧华大陆?”王昭问道。 谢晏神态淡然地摇了摇头。 王昭见状,试探地问道:“小魔君在玩笑吧?你怎么会不知道?” 谢晏回道:“此地,灵气充沛民风淳朴,修仙门派修魔大道比比皆是,留下就留下呗。” “小魔君难道不想过回在沧华大陆上呼风唤雨,来去自如,众人仰慕的日子?”王昭急晃晃地想要唤起谢晏想要回沧华大陆的心。 谢晏憋着笑回道:“我有事要办,办完就会回沧华大陆,为你疗伤已经花了我不少功夫,不能再耽搁了,你可以与我同行,之后,我送你回沧华。” 王昭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王昭跟随着谢晏乘坐飞舟去往了沧月大陆的极北极寒之地,这一路上,也对此处的风土人情有了一番了解。 沧月大陆全民修仙堪至疯魔,大有地球人高考的架势,另一方面,沧月大陆上的修士皆行善道,从未听说过什么争夺修仙资源的恶劣事件。这里的修士因为此处的灵气充沛,修练极快,更奇的是他们连晋阶飞升的雷劫都极为轻易。 了解这番后,王昭也不由得内心暗付道,难怪谢晏想留在此处,连她也对沧月大陆颇为心动啊。 不过,她也只是心动罢了,飞天成仙,修得长生之后,又不是就彻彻底底一片太平了,人总归是要求上进,才能始终立于不危之地嘛?这些不经历磨难就飞升的修士,这能力应该也是一言难尽了。 王昭随着谢晏来到了沧月的极北极寒之地,当地的人大多称此地为寒陆。 此处寒冰白雪绵延上千里,呵气成冰,清冷难耐。但是王昭是冰属性的灵根,冰天雪地的环境反而对王昭的修练有益,置身于此,王昭深感神清气爽。 王昭向谢晏好奇地问道:“小魔君到底要办什么事啊?” 谢晏看着千里冰封,漫天飞雪,回道:“寻此处龙族的至宝护心鳞。” 第五十六章 “龙族?”王昭诧异地问道。 谢晏望向王昭回道:“非真龙也,龙族人只是体内有些再稀薄不过的真龙血脉罢了,怕是过个几万年也出不了一个觉醒血脉的。” “不过,他们世世代代守护着的护心鳞,倒是大有来头,那是一条黑龙的护心鳞片。” 王昭瞳孔微微放大,惊奇地说道:“黑龙,那品阶可不低啊。不过,黑龙是恶之化身,这个所谓的龙族不会信仰黑龙吧?” 谢晏微微抬起下巴,又轻轻点下,表示赞同,他回道:“对矣,黑龙是他们一族的图腾。龙族信奉强者为尊,信仰邪恶之身,并非可以善处的族群。” 王昭笑眯眯地说道:“无妨无妨嘛,有魔道第一元婴在,我们怕什么?” 谢晏回道:“龙族聚居的泷泽群山有禁制,进山之后灵力全消,龙族人个个都没有灵力,只能练些世俗功夫,人人都五大三粗,金刚不坏,你我若是消了灵力,怕是还不够给人塞牙缝。” 王昭点点头,说道:“那怕是只能智取了。” “小女修年级不大,人却精得很嘛。”谢晏摇头晃脑地回道。 魔修道修的修练所依之物并不相通,王昭也无法向谢晏询问些什么。 因此,两人就一路闲聊到了泷泽群山,泷泽群山大部分部被积雪覆盖,只留下了一小部分几近看不见的草甸。 踏入群山之中,王昭感觉自己全身的力量都在一瞬间被抽走,抽走了冰灵气的王昭,开始渐渐地感受到寒陆的冰冷刺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两人一路向上攀爬,已经到了主峰的半山腰。 王昭搓搓手,问道:“小魔君,龙族到底在哪啊?” 谢晏自幼修体,肉体凡胎也寒冰不侵,因而这群山之寒于他不足为惧。看到谢晏修体的得益处,王昭也计划着修体,更悄悄地计划着忽悠出谢晏的修体功法。 这功法身材不变得魁梧,而且功效良好,着实惹人垂涎。 他神色不变地说道:“此地应该就是了,据我所查,龙族大多聚居位于主山半腰的南侧。” 王昭叹了一口气,回道:“小魔君,这是北侧,您莫不是分不清南北吧。” 谢晏的脸瞬间红了。 两人正欲转变前行道路时,身后有人叫住了他们。 两人回头看去,来人长得五大三粗,皮肤黢黑,脸上还挂有两道交叉的刀疤,贯穿了整个脸。他向两人问道:“你们是那的人?来泷泽山干甚?” 那人边说边把刀横在了王昭两人面前。 谢晏清风朗月般地笑了笑,向他行了君子礼,说道:“大哥,我们本也是正经修士,只是被小人迫害,只能逃到了泷泽群山之中。” 那位大哥把刀放下,摆摆手说:“快点走,泷泽山不留废物。” 王昭装作淡定地一笑,回道:“大哥,你怕是看错人了,我和这位公子可不是废物,我们都堪称一句同境之内的佼佼者。” “就算去了灵力,也有高超的剑法傍身。” 那大哥仰天一笑,说道:“那我就来指教一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第五十七章 王昭拔剑立于身后,示意那位大哥先行出招。 他也毫不客气,拿着大刀直冲冲地撞了上来。若有灵力,他自然不是王昭的对手,但是,去了灵力的加持,单论出刀剑的力道,王昭是无法与一个成年壮汉相较的。 王昭先避开了这一招,跳到了他的身后,使出了一串花剑,给他添了几道浅显的伤痕。 那位大哥痛呼一声,转身看向王昭,他拳拳变化,反应极快,恍惚间,王昭好似看到她的拳风之间出现了一条活灵活现的龙。 他的拳似环绕着一条真龙向王昭袭来,王昭急忙使出一招“破道”相迎。 王昭虽然没有了灵力加持,但剑风凌厉,也不容小觑。 一招“破道”扫过竟比他的拳还要胜上几分,他被逼得后退了几步。 王昭趁胜追击,又接连使出了几招“万物生”,他被逼得毫无还手之力,连连后退。 王昭一跃而上,将剑横在了他的颈前。王昭说道:“大哥,我的实力你可见识了?” 王昭觑了谢晏两眼,对那位大哥说道:“这位的武功怕是十个我都比不上。” 一战下来,王昭依旧是端得无双风华,而那位大哥都已经衣衫褴褛了。他实在了想不到王昭看起来小小年纪,剑法却如此老辣,天赋纵横。 龙族向来是尊重强者,见识了王昭真正的实力,他立刻向王昭两人行了个礼,说道:“两位前辈,在下青延,刚才多有得罪,两位可否到我家中做客?我一定好酒好肉备上。” 龙族慕强之心,由此可见,对着看起来不过少年少女模样的两人,连前辈都叫上了。 “听闻泷泽山中聚居着一众龙族的英雄,等闲人难以在山中长居。青延大哥是龙族中人?”王昭故意试探道。 “我们龙族都聚居在山腰南侧,这次,我来北侧,是来寻寒月草的。一年四季,龙族都会被派出去寻寒月草。”青延回道。 青延又继续说道:“两位前辈,此处冰天雪地,实在是不适合叙话,先去我家中吧,好酒好肉备上。” 谢晏道谢道:“大哥,你客气了,是我们多谢你招待了。” 几人一深一浅地踏着积雪走着,边走王昭边想着这龙族的怪异之处,寒月草生于极寒之地,有增湿增阴之效。可这龙族所居之地本就位于雪山之上,何必要增湿增阴。 只见一座座晶莹剔透的冰屋,冰屋团团围成了一个大圆,留出一大片空地,上面有不少比划打斗的龙族勇士。龙族好斗之风,由此可见。 青延领着两个陌生人回到族中,自然招致了不少人的关注。 有个黑黑胖胖的男人向青延大声问道:“青延,你怎么带了两个生人回来?” “这两人战胜了我,是数一数二的勇士,我邀请他们来我家中做客。”青延声音洪亮,周围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青延在族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勇士,听说王昭两人战胜了青延,族人投去了或探究或敬畏的目光。 第五十八章 王昭两人迎着众人的目光进了青延的冰屋,两人从小门处低头进入,冰屋的里侧,有一个取暖的油灯,灯壁是雪豺的皮所制,薄而通透,韧而不断。 冰屋里的器皿物什都是冰制,桌椅上又铺设了一层兽皮。青延将手指向桌椅,对两人说道:“两位先坐,我去找找我家那婆娘,给你们备上好酒菜。” 一时之间,冰屋里只剩下王昭谢晏两人,两人面面相觑,不过一刻,两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王昭说道:“看不出来嘛?威名赫赫的小魔君一口一个大哥倒是叫得挺顺啊?” “惭愧惭愧,大丈夫能屈能伸嘛。”谢晏用大拇指抿了抿眉毛说道。 这时,青延大哥一手提着两壶温酒走来,身后跟着他的娘子捧着一个大木盘,木盘上放着大片的牛肉,和一些被辣椒包裹的肉干,看起来极为诱人。 几人团团围坐在冰桌旁,青延给王昭谢晏倒上温酒,说道:“两位前辈,既然在外一直被人追杀,不妨就留在泷泽群山。” 谢晏回道:“此地有酒有肉,留下自然再好不过,多谢青延大哥招待了。” 王昭一口一口地抿着温酒,俨然一个小酒痴的模样。 青延又继续说道:“两位前辈,有件事情,我还需要麻烦你们一二。” 谢晏回道:“青延大哥,但说无妨。” 王昭也放下了酒杯,一脸正色地说:“青延大哥,我们一定会鼎力相助的。” 青延说道:“族长年纪已高,下任族长的选拔已经是迫在眉睫了,下任族长一定会在我和族长的长子鲁深当中选择其一。” “青延大哥,需要我们做些什么?”王昭问道。 “族长的选拨就定在明日,我与鲁深各寻帮手进山搜寻寒月草,谁寻得多谁就是下一任族长的人选。两位,可否助我一程?我若是成了下一任龙族族长,也一定不会委屈了两位前辈。” 王昭回道:“我们自然愿意的。”谢晏也点头示意自己愿意。 谢晏抬袖饮下一口温酒后,问道:“青延大哥,我倒是有一点疑惑。” “这族长选拔为何要寻只有增湿增阴之效的寒月草啊?” 王昭也附和道:“对呀,再不济也得寻个回春草之类的吧。” 青延笑了笑,回道:“不过是我们龙族的习俗罢了。” 王昭回了一句:“这习俗倒是颇为奇怪。” “谁说不是呢?年年族中都要去寻大量的寒月草,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青延大哥的妻子说道。 青延听到妻子的话,似是瞪了她一眼,示意她。 伴着满地的霜寒和满天的大雪,三天转瞬而至。 王昭谢晏两人伴随着青延前去搜寻寒月草,青延一伙人与族长的儿子一行人在后山别过,就各自去找寻寒月草了。 鲁深带了他的弟弟鲁涂鲁智来,三人都长得威武不凡,看起来很是相像。 青延带着两人来到了山腰处的冰雪戈壁,戈壁缝里开出一朵又一朵白色的小花,这就是寒月草了。 第五十九章 谢晏掷出数把小刃,划破寒月草的根部,转瞬间戈壁之上的寒月草纷纷落下,铺满了雪地。 谢晏显摆地向王昭投去一眼,王昭被迫向谢晏比了个大拇指。 几人走出了戈壁,风雪骤起,大有势不可挡的意味,几人迎着暴风雪行走在雪漠中。 王昭隐隐听到几声狼啸,几人顺着狼啸声穿来的方向行进,青延告知他们,前处有一狼窝,狼窝内遍生寒月草,繁茂可见。 漫天白雪之中,忽现一双亮色的绿眸,隐隐约约地又出现了几双绿眸,渐渐地绿眸越来越多,这是一个狼群。 待到大雪的遮避散去,王昭清晰地看到了这是一个雪狼群,独独有三十只,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庞大的狼群。 雪狼嗜杀,头狼见到几人仰天一啸,头狼发出了指令,群狼将三人团团围住。 一只母狼向着看起来最弱小的王昭扑来,王昭拔剑而起,凌空一跃,躲避过了母狼的攻击。 随着母狼的进击,狼群正式开始了向三人的攻击。 又有三只公狼扑向了王昭,王昭右脚踹向一只公狼的腹部,用剑给母狼的背部增添了一道伤痕,血肉外翻,白骨依稀可见。 母狼扑倒在地,暂无还手之力,王昭又将剑划过刚刚那只公狼的咽喉,血花四溅,公狼也倒在地上。 王昭又趁机解决了母狼,另外的两只公狼围着王昭,爪子前倾,做出攻击的姿态,王昭又与这两只公狼缠斗起来。 另一边,谢晏已经解决了三只公狼,青延也已经解决了一只公狼,形势一片大好。 狂风暴雪之中,狼群的数量渐渐减少,只剩下头狼和二只公狼,三只狼背靠背,爪子前倾,双目紧盯着三人,大有殊死一拼的驾势。 王昭持剑,扑向了头狼,头狼身姿矫健,十分灵活,避开了王昭的攻击。 它做出倾身一越的姿态,王昭向左一倾,想要避开,头狼却顺势到了王昭身后,原来刚刚都是它的虚晃一招。 头狼的利爪向王昭的背袭去,王昭急忙向前躲去,却依旧留下了一道血痕。 好在,王昭及时转身,也给头狼的背部留下了几道伤痕。 谢晏和青延已经解决了另外的两只狼,青延正欲去帮王昭,谢晏伸手拦住了青延。 他对青延说道:“让她自己来。” 王昭和头狼面面相觑,王昭率先发起了进攻,狂风骤进,暴雪漫天,王昭一步步地逼近头狼。 王昭的步伐渐渐地加快,逐渐小跑起来,她提剑而起,一招破道迎风而上。 剑正中头狼咽喉,剑不见血,乒不见刃,头狼已死。 王昭望向谢晏,迎着风雪,灿然一笑。清清冷冷的美人颜,乍然一笑,好似一朵清凌凌的霜花骤然盛放。 谢晏喃喃道:“美人风姿绰约,令人敬服。” 青延熟悉环境,知道狼窝所在地,领着两人到了狼窝。 狼窝位于一个避风的山洞,洞内潮湿非常,遍生寒月草。 几人迅速地进行了采割,有了这些寒月草,大概青延成为下一任族长是万无一失了。 第六十章 经过族人的确认,青延已经基本确认当上了下一任的族长。 鲁深一行人看起来极有雅度,极为欣悦地接受了青妍成为下一任族长的消息,并没有起什么风波。 青延在前面与各位族人笑嘻嘻的抱拳招呼,王昭两人紧跟在后面。 王朝装作不经意地问:“清延大哥,这么多的寒月草,最终要送到哪里去啊?” 青延摆摆手说道:“这倒也没什么讲究,就是四散着送出去就好了。” 说完他转身向王昭两人抱拳表示感谢,他说道:“这次还要多谢两位了,如果不是有两位相助,那一窝狼崽子恐怕要把我生吞了。” 谢晏摆摆手说道:“青延大哥,客气了,是我们要多谢你收留我们才是。” 天色渐渐昏黄,漫天的暴雪却渐渐停止,王昭和谢晏两人借口消食,在冰屋附近探查情况。 龙族中人虽然大多好斗凶恶,但也不乏良善淳朴之人。王昭看到龙族中人,生活的颇为井井有条,津津有味。 谢晏微微倾向王昭,小声说道:“你注意到没有?寒月草虽然是四散出去的,但东南方向的尤多,其他方向的总和也不过是东南方向的十分之一罢了。” 王昭的眼神向西南方示意,她小声的对谢晏说道:“我们不妨去东南方转悠转悠,探探这寒月草背后究竟是什么?” 谢晏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就假装漫不经心的消食散步,悄无声息地向东南方移动。两人跟着向东南方运送寒月草的车辆,渐渐地走出了龙族的驻地。 王昭嘘声向谢晏说道:“小魔君,我们不能再继续跟下去了,再跟怕是要被发现了。” 谢晏拉住王昭的衣袖,将她拉到了灌木丛后躲了起来,谢晏在王昭的脑门上贴了一道黄符,黄符上的字极为奇怪,王昭从未见过这样的符文。 紧接着谢晏在自己的脑门上也贴上了这样的一道黄符。 王昭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她惊讶的问:“这不会是隐身符吧?泷泽群山不是不能使用术法吗?” 谢晏得瑟地抬了抬下巴,他说道:“山人自有妙计,你跟着本魔君走就好了。” 王昭连连点头,笑嘻嘻的说道:“多谢山人赐福了。” 谢晏和王昭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跟在送寒月草的车辆之后。 车辆一直蜿蜒前行,已经快要到达山顶,山风呼呼作响,王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王昭更加觉得此事有异了,寒月草,随便扔哪不行?偏偏要扔到山顶这种费时费力的地方。 两人就这样,一路跟着车辆蜿蜒到了山顶。 山顶有一片大池,池水常温,从不结冰,看起来平如秋荷之月。运送寒月草的人下车,将车里放的寒月草,双手环抱着大把大把地填到了山顶大池之中。 他将所有的寒月草都填到大池之后,搓了搓手,取取暖,就驾车离去了。 王昭和谢晏凑上前去,盯着这湖面,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蹊跷。 第六十一章 湖面平镜无风,晃晃悠悠地飘荡着寒月草,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异常。 忽然间,所有的寒月草都化为了齑粉,融入了湖中。 王昭将脚边的落石拾起,轻轻地扔到了湖中,石子沉入湖底,没有任何变化。 两人又在湖边观察了一会儿,却没有在发现什么,这湖中必定有什么隐秘,这样一直等下去倒也不是办法。 谢晏示意王昭下水一试,两人水性都还算不错,就一起下水一试。 王昭沉入湖水中,睁开双眼,水洁净无比,干净透彻,但因环境恶劣,水中没有任何生物。 湖底漆黑一片,看起来深不可测。 忽然,王昭和谢晏感受到了一股轻微的震动,震动感变得越来越强烈。 恍惚间,王昭好似看到了一团庞大的黑影,黑影渐渐地清晰,上面的黑色鳞片清晰可见。 这好像是龙尾,这难道是龙? 龙尾向王昭和谢晏扫来,两人拉住对方的袖子一起避开。 这团巨大的黑影向上跃动,在湖面伸出了头换气,身子也舒展开。 王昭和谢晏看得分明,这是一条货真价实的黑龙。 黑龙生来就战力超群,品阶极高,不是常见的青龙可以相对比的,现在已经是元婴期的谢晏,恐怕也是根本没有一击之力。 两人耳边传来族长的声音,族长恭敬地说:“主人,下一任族长已经选出来了。” “他对主人很忠诚,将用自己的终生侍奉主人。” 黑龙传来雄浑的鼻鸣声,表示已经听到。 族长又说道:“主人,现在正是寒月草的生长季节,介时,会有源源不断的寒月草送来,保证大池的湿度。” 黑龙甩了甩头,又发出雄浑的鼻鸣声。 族长恭敬地行礼,退下了。 族长一走,两人就小心翼翼地冒出水面,向岸边游去。黑龙的龙尾向两人扫去,王昭被龙尾扫到了岸边。 王昭忍往疼痛,担忧地看向黑龙,她不知道黑龙有没有发现她。 谢晏也担忧地看向黑龙。 黑龙摆动龙身,在大池中泛出巨大的水花,它发出阵阵鼻鸣声。 王昭龟息起来,降低了自己的存在。 黑龙又将龙头伸向王昭,龙头轻轻地触碰了王昭,又缩了回去。 “尔等何人,竟在本尊面前装神弄鬼?”黑龙的声音极其雄厚有力。 王昭继续龟息躺尸。 黑龙从池中吸水,喷向王昭,王昭全身变得湿漉漉的,她看向谢晏,谢晏瞪大了双眼看着她。 王昭看了看自己的衣裙,已经全部被染上了墨黑,在月光下暴露得清晰无比。 王昭学着族长的样子向黑龙恭敬地行礼,她说道:“阁下,我本无意撞入您的领地,我前来投奔龙族,自然,也会像族长一样遵守您的秘密。” 黑龙说道:“好久没有听过如此清脆悦耳的声音了,小丫头说话还算顺耳。让本尊见见你的真面。” 王昭听从黑龙,将脑门的符摘了下来。 清水出芙蓉,好一个芙蓉美人啊。 黑龙向前凑了凑,说道:“小丫头,长得倒还不错。” “你来龙族有何目的?你可不是沧月大陆的人?你的身上可没有沾染这个大陆修士的臭味道。” 王昭惊讶地望向黑龙,这龙鼻子竟然这么灵活,她腹诽道。 第六十二章 黑龙说道:“这个大陆的修士身上臭哄哄的,染了不少脏东西,你却没有。” 王昭奇怪地问道:“前辈说的脏东西是什么?” 黑龙甩了甩尾巴,差点打到还在池中隐身的谢晏。 它说道:“本尊生来便有分辨邪善的天通异赋,沧月大陆的修士分明是沾染了邪物。” “本来,邪不邪正不正的,倒是与本尊无关,无非都是你们这些无能人修的事,可是,这股臭味分明和灭我同族的凶煞相差无二。” “待到本尊恢复了修为,必要噬其筋骨,祭我龙族亡魂。”说完,黑龙压抑地发出一声呜哀的龙啸。 王昭将双手立于身前,望向一时陷入痛伤的黑龙。 王昭说道:“善恶有报,因果循环,阁下终有手刃仇人的一天。” 黑龙已经恢复了情绪,对王昭说道:“好久没碰上你这么有趣的人修了。一般修士见到我无非两类,一类跪地求饶,一类包藏祸心。” “可你不惊不扰,不卑不亢,明明在谄媚于我,偏偏只让人感觉到一股正气。小丫头,我今日饶你一命,不过,你须得告诉我,你混入龙族是为了什么?” 王昭见无法隐瞒过黑龙,所幸就开诚布公地说道:“阁下果然是神通广大,我来此地并非是为了避难,而是来寻一物。” 王昭小心翼翼地觑了黑龙一眼,继续说道:“正是来寻阁下的护心鳞。” 黑龙面无表情地回道:“那你是寻错地了,本尊的护心鳞早被偷盗走了。” 王昭继续问道:“阁下可知,护心鳞被偷到了何处?” 黑龙又甩甩尾巴,这次,谢晏已经躲远了,根本打不上。 “请阁下告知,此物对我真的很重要。” 黑龙开口道:“好似是被剑宗的修士偷去铸剑了,护心鳞坚硬无比,确实适合铸剑。” 王昭回道:“多谢阁下告知,我愿在此许下心魔誓,永不告知他人今日我的所见所闻。” 说完,王昭就在黑龙的面前立下了心魔誓,至于谢晏,王昭猜测日理万机的小魔君应该也没有什么闲情雅致去干涉龙族之事。 王昭又行了一礼,说道:“我这就退下了。” 黑龙已经又卧回了池中,他受了伤,不能长时间离开水域。而这些寒月草的收集,也是为了给大池增湿补阴,让黑龙更好地疗伤。 黑龙现在只将龙头露了出来,它说:“送你个东西,丫头。” 一片黑色的尾鳞从他身上脱落到了王昭的手中,王昭拿着鳞片左右端详,不知何意。 它说道:“沧月大陆的龙已所剩无几,但蛟蛇假龙却众多,这个鳞片有本尊的气息,它们见之,会对你退避三舍,敬之畏之。” 王昭听之,深觉自己蹭到了宝,成年的蛟实力强大,若能够轻而易举地制服他们,实在快哉。 而且,等回了迷假秘境,她也能轻而易举地对付那只会龙啸的蛟了。 王昭对黑龙说道:“王昭谢过阁下了,我虽修为不高,但阁下若有用得到我的时候,我必定凭付全力。” 黑龙已经全身沉入了池中,不再理会王昭。 王昭又说道:“阁下,因果报应,天理难逃,您且宽心,我这就离去了,您多保重。” 黑龙发出雄浑的鼻鸣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第六十三章 王昭和谢晏两人深一步浅一步地走着,谢晏在半途中已经摘下了脑门上的黄符。 风呼呼呼地吹着,泷泽群山又飘起了大雪。 王昭侧目向谢晏看去,她问道:“小魔君,你寻护心鳞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姑娘,有些事情知之甚少,反而愈好。”谢晏回道。 王昭不服气地扭头,暗想道,加上自己现代的年纪,她早不算什么小姑娘了。 她回嘴道:“比不上小魔君,已经是六十高龄了。” 谢晏挑了挑眉毛,回道:“六十在修仙界也不过算个翩翩少年的年纪,你这十五的小姑娘也就是个幼童的年纪。” “更何况,你也不想想六十的元婴在整个沧华拢共有几个?小昭昭。”这句“小昭昭”叫得可谓是百转千回,心思乍露。 王昭却亳无波澜,用剑柄戳了一下谢晏的肩,语调平缓地回道:“无论拢共有几个,我总有一天会是其中一个。” 谢晏把剑柄缓缓移开,语调上扬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听到。 隔日,两人借口山下还有些私人恩怨要解决,欲要下山,青延挽留了一二,但两人也没有逗留,急匆匆地下了山。 走之前,王昭也不忘向青延讨壶这的天山酒。天山酒是由泷泽群山之巅的雪水酿造,酒水清冽甘甜。 出了泷泽群山的屏障,王昭感到一股充沛的灵气向自己涌来,王昭兴奋地挥了挥剑。 谢晏看着王昭笑了笑,右手领着王昭的衣背将她拽上飞舟。 王昭打掉了他的手,走上了飞舟。 谢小魔君财大气粗,他的飞舟自然也是极舒适的,王昭一路品着天山酒赏着窗外美景,就到了沧月大陆的剑宗所管辖的傲月城。 两人先行找了个茶铺歇歇脚,顺便探听一下这剑宗的虚虚实实。 王昭对着送茶的小二甜甜一笑,问道:“小二,最近这剑宗有什么新鲜事吗?可否给我讲讲?” 小二甩了甩手中的白巾子,回道:“看姑娘拿剑,也是个剑修吧,你可知道,最近这傲月城也出了个了不起的剑修。” 王昭和谢晏两人饶有兴趣地盯着店小二,小二继续说道:“据说他天赋出众,一人持剑上了剑宗,单挑同境之内所有修士,竟无敌手,连越境对敌,竟也无败绩。” “但他却无根无源,查不到任何来历,只知道是个剑痴,天天寻人比剑。” 王昭愈听愈觉得这个剑痴有点像邵阳师兄,她通过沼泽来到了沧月,师兄应也是来了此地。 小二又继续说道:“听说每次比剑前,他都会报上名号凌虚宗邵阳,整个沧月就没听过什么凌虚宗,到底是个痴人。” 果真是邵阳师兄,王昭听了邵阳师兄比剑的事,也不禁心动,她也想领略下沧月大陆的剑法。 王昭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谢晏,谢晏漫看似无经心地喝了口茶,说道:“那我们就仗剑闯一回剑宗。” “你不是喜欢吗?那就学你师兄,把他们单挑个遍。” “若我们赢了,他们交出护心鳞,若是他们胜了,我们也交出个宝物给他们。” 王昭听到比剑,兴奋了起来,但兴奋之余,她也不忘补上句:“我还欠宗门一笔巨款呢,这小小宝物就由小魔君出了吧。” 谢晏淡淡地说道:“你一半我一半,你先行欠着我的。” 王昭没有回嘴,似想到了什么,说道:“沧月大陆修士之间风气极正,为什么黑龙会说他们身上有凶煞气呢?” 谢晏喝了口茶说:“这事倒是奇怪。” 王昭回道:“不过,这世间之事倒也不能只看表面。” “也是,这是非黑白,是浊是清,又那能这么轻易看清呢?”谢晏回道。 茶歇水收,谢晏与王昭步行去往了剑宗的山门。 两人正欲前去叩门,谢晏打量了几眼王昭的小铁剑。 谢晏拦住王昭,说道:“你这剑可不够威武霸气,这哪震得住场啊?” 王昭顿了顿,问道:“剑道自在我心,剑的外表不用过分讲究。” 谢晏拦着王昭说:“这可不行,一个剑修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剑,你们凌虚宗的老师父没教过你嘛?” 王昭摊摊手,无奈地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谢晏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把剑,问道:“阿昭,你看这把剑如何?” 王昭盯晴瞧去,这剑乍看平平无奇,细细看来却十分雅致,剑鞘上的曼陀罗花纹栩栩如生,剑柄上赫然刻着他的名字太安。 王昭抽出剑来,剑色雪亮,一看就是把绝世好剑。王昭不由得心动。 谢晏又说道:“此剑乃我无意中从秘境所得,我观它通身由极品玄铁所制成,所用的材料比我的太平刀都胜几分,实在是难得,就收了它。” “不过,我也不习剑,一直也没用过,今日就给你吧。” 王昭实在是喜欢,也没有推辞,就收下了此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昭持起此剑时竟有一种灵魂的共鸣感和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第六十四章 王昭和谢晏前去叩了山门,没有任何人响应。 谢晏又去叩了叩山门,还是没有任何人响应。 王昭环顾了山门,发现周边安安静静,空无一人,觉得好生奇怪,偌大一个宗门,连个守门人都没有。 王昭试探着推开一个门缝,她对谢晏抬了抬下巴,示意让他进去看看。 王昭和谢晏推开了门,山路旁植株茂盛,生机勃勃,但却听不到修士们的闲谈声。 两人走了一段狭窄的山路,视野豁然开朗,殿阁林立,草陌芊芊,此处皆是修练的修士,修士们井然有序,互相教诲,个个看起来都甚是拼命。 王昭大有一种重回高考的感觉,怪不得没有守门人,原来所有的修士都来此地修练了。 王昭走到众人之前,谢晏紧随在王昭身后。王昭用了灵力,确保附近的人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她把刚得的太安剑持于身前,说道:“凌虚宗王昭前来比剑,请各位赐教。” 有个长相似猿的修士大声问道:“凌虚宗王昭?你和那个凌虚宗的邵阳是什么关系?” 王昭答道:“邵阳是我师兄,我的剑术绝不逊于他。” 几个修士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有个修士回道:“你走吧,别打扰我们修练,比剑什么的又不能提高修为。” 王昭说道:“各位,剑修不一心向剑,光想着提高修为有何用?没有剑道支撑的修为拨高,不过是空中楼阁罢了。” “更何况,你们为何和邵阳比,不和我们比斗一番?” 有个修士说道:“我们不管什么剑修法修,不过都是提高修为追求长生的手段,我们只想修练长生,你莫打扰我了。” 刚刚那个长相似猿的修士说道:“你师兄给了他们棵筑基草,这些修士都有练气期的同族姐妹,这才同意和他们比斗的。” 王昭望向谢晏,她为沧华大陆的天道所不容,实在是没得过什么可以提升修练的宝贝,只能寄希望于财大气粗的谢小魔君。 谢小魔君修得是魔,实在是没什么道修提高修为的物什,只能摇了摇头。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奈何。 长相似猿的修士说道:“我和你比行吗?” 王昭点了点头,回道:“筑基中期王昭请赐教。” 他回道:“筑基圆满大巅峰山康。” 王昭先行出招,她毫不藏拙,第一招就是锋芒毕露的破道。满满的寒冰之气和霸道剑气向山康袭来。 山康挥剑抵抗,奈何却根本不敌,他连连后退,直至被剑气逼倒在地。 王昭也根本预想不到沧月的修士实力如此低下,连她的一剑都抵挡不住。 山康爬了起来,持剑对王昭拱手,他说道:“你们这个什么凌虚宗确实是厉害。” 谢晏敛了通身修为,旁人见了只以为是个普通的修士,山康向谢晏问道:“这位也是凌虚宗的吗?” 谢晏回道:“并不是,我来此地是来寻物的,小兄弟,你可知道护心鳞?” 他回:“别的我不知道,但这个是我师父所寻的。” 第六十五章 谢晏追问道:“可否细细告知一二。” 山康答道:“我师父和青大能在龙族潜伏了整整九年,偷盗而得的。” “你们若是想取,我带你们去拜访我师父,但此物我师父珍之重之,恐怕很难取到。” 谢晏持剑拱手,回道:“多谢了。” 几人跟着山康去往了和青大能修练的青云峰,青云峰云雾缭绕,灵气充沛,着实是一处修练宝地。 路上,王昭和谢晏也略微知悉了这位化神初期大能的性情事迹。 和青不同于沧月大陆上那些一昧追求阶品提升的修士,他极喜好制剑,更是为了寻得制剑的材料护心鳞,潜入龙族九年,惨些混成了下任族长。 可就是这铁板钉钉的下任族长偷了族长的护心鳞,遛之大吉了。 和青大能为了寻求各种制剑材料可以称得上一句无所不用奇极了。 几人已经攀爬到了和青大能所在的洞府。 山康看了眼府门,对两人说道:“我师父可能在铸剑,我先进去通报一声。”说完,他蹭蹭地小跑了进去。 王昭两人等了会儿,山康出来唤两人进去。 两人跟着山康进了洞府,洞府极其简陋,可以说是一贫如洗,但却杂乱无章地堆放着各种制剑的天材地宝。 和青大能好似刚刚制完剑,全身脏兮兮的,头发也蓬松着。 他端坐在椅子上,问道:“两位来寻护心鳞?” 谢晏回道:“我于护心鳞有大用,我愿用地晶来换。” 和青瞪大了双眼,地晶是吸收了山间精气所化,数量稀少,几千年也未必能出世一个,它是天然的铸剑材料,于铸剑一途的作用远胜于护心鳞。 和青急忙回复道:“你是说真的吗?你要用地晶跟我换?” 谢晏点了点头。 和青指向洞府里随意堆放的天材地宝,说:“我也记不住自己放哪了,你自己找找吧。” 王昭瞅着杂乱无章的洞府,一时犯了难。 谢晏挥去了张符篆,刹那间,所有的天材地宝变得排列分明,整整齐齐。 王昭用剑柄戳了戳谢晏的肩膀,她问道:“你怎么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符篆?” 谢晏回道:“等你回宗门的时候,我送你一麻袋的。” 王昭已经溜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护心鳞,她向青和问道:“前辈,此处没有护心鳞啊?” 青和细细回忆了一番,说道:“那大概是我给了莲和师妹吧,我寻得这些宝贝不是堆在洞里就是送给了莲和。” “我且带你们去一次她的洞府。” 青和带着王昭两人去了莲和所在的洞府,有个持剑的小女修前来迎客。 青和问道:“你师父呢?我有事要寻她。” 小女修回道:“师父正在闭关修炼,您有事可以寻我。” “您可知道我给莲和的护心鳞放在了何处?” 小女修顿了顿,回道:“您请随我来。” 三人跟着小女修到了一个山洞中,刚进洞口,王昭就用袖口掩住了口鼻。 山洞不知多久未打扫过了,蛛网遍布,灰尘遍地。 王昭扫了一眼,这分明就是个放置无用之物的山洞,有缺了口的拂尘,有缝补过多次的法衣。 青和却已经跑了过去,说道:“我的极晶!我的玄铁!怎么都堆放在这儿?” “这都是极品的制剑材料,师妹怎么能怎么能!” 第六十六章 小女修走上前去,颇为羞愧地说道:“师父说,这些东西不能不能提高修为,和那些不能用的破旧法衣没什么区别。” 这小女修说话也着实是实诚,明晃晃地打了和青那颗炙热的心。 和青听完,脸色怒红,气得一直在原地打转。 王昭正巧一眼扫到了护心鳞,先行过去拿了起来,她用衣袖轻轻擦拭掉上面的灰尘后,将此物递到了谢晏。 和青这边,高喊着“师妹”,急冲冲地往人家师父闭关的地方闯去。 一墙之隔外,他边喊着师妹,边锤打着石墙。 王昭见和青的手已经见红,轻声劝说道:“您先莫急,什么事不如等莲和大能闭关出来后再谈。” 和青没有理会王昭,继续锤打着城墙。 石墙忽得划开,莲和大能从石墙后走出,她穿得素净,人也淡墨如菊,好似一幅墨色美人图。 和青见着莲和,怒气先消上了三分,气势也弱上了几分,和青问道:“师妹,你为什么把我送你的天材地宝堆放在灰尘遍布蛛网层出的地方?” 莲和轻轻地挥了挥衣袖,说道:“师兄,你这些东西都无益于修为增长,我只能先放在此处。” 她又说道:“师兄,我次次都告知你莫要再送来了,你总是不听。你也不要再花费时间在这些琐事上了,你的修为已经整整百年没有寸进了。” 和青紧握着衣袖说:“修为修为,你总是想着修为,我看你是蒙了心,早忘了当初你我问道学剑的一颗真心了。” 莲和侧了脸,回道:“修仙不就是为了求长生入仙,其余的又何必在乎。” 和青扭开头,说道:“你就求你的长生吧。” 和青怒气冲冲地就要走,莲和唤住了他,和青站定,和青的心底涌出了一丝丝微不可见的欣慰愉悦。 莲和说道:“我三日后大婚,师兄记得来观礼。” 和青立马炸了毛,问道:“你大婚?你要和谁大婚?” 莲和的下巴微微高抬,她回道:“道宗的元一大能,他已经是合体期修士了,与他定亲双修后,我一定能突破化神期。” 和青拽住莲和的衣袖,说道:“莲和,你疯了吗?我不许,大婚不是玩笑。” “师兄,先离去吧,莫要打扰我闭关修炼了。”莲和说完,就又回到了石墙内,闭关修炼。 和青朝着石墙喊道:“莲和,你莫要糊涂了。” 王昭和谢晏对了个眼色,两人一起上前,先行劝走了和青。 几人又回到了和青的洞府,和青一直在大口大口地灌茶。 他说:“护心鳞你们也拿到了,我无心招待你们,你们先走吧。” 王昭试探地问道:“前辈,为什么这些修士如此沉迷于修为的增长,都忽视了剑术失了道心,这难道不是本末倒置吗?” 和青回道:“也不过就是几百年的事,也就这几百年,日月突变,沧月大陆的修士人人都只想着长生想着提高修为,也是可笑。”他又猛灌了口茶。 第六十七章 和青说:“也不知为何,几百年前,沧月的灵气在几百年前变得充沛起来,提升修为的天材地宝也变得随处可见。” “修士们自此不再互相争抢资源,一心闭关修炼,只求修为高,对道法剑术却不求精进。” 王昭不禁感叹道:“福祸相依,倒真的是不知道丰沛的资源是好是坏了。” 和青正在伤心的关口,想一个人静静,王昭和谢晏就先出了他的洞府。 剑宗幽色动人,两人赏心悦目地到了一云海处,身后是万丈凌峰,身前是云海变化,旖旎层染。 王昭摸了摸自己剑上的太安两字,太安剑寓意深远,真不知曾被那方大能佩戴过。 “黑龙说沧月的修士身上都有凶煞之气,百年前沧月灵气大开,修士们突然间变了性情,忘了道术修练误入歧途,两者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毕竟黑龙屠族和沧月灵气大开的时间十分相近。” “若灵气大开是人为,那此人所谋又是什么呢?这一出温水煮青蛙实在是用心良苦。” 谢晏皱了皱眉回道:“灵气大为若是故意所致,这背后之人恐怕是所图甚大。” “这倒是难办,我们又不能截断灵力,又不能逼他们争夺资源。” 王昭眼眸流转,美目漾兮,她说道:“我有办法,我问一下我秋生师父。” 秋生师父一直在闭关养魂,王昭不敢打扰,近日却隐隐有苏醒之态,应该是已经大好了。 王昭轻轻地唤醒秋生师父,问道:“秋生师父,你看这事有办法吗?” “我倒知道沧华有个吸纳灵气的上古神器,不过此物十年后方会第一次出世。”秋生师父答道。 王昭关切地问道:“秋生师父,你的身体可大好了?” 秋生师父答道:“魂魂已经稳定了,但要恢复昔日一二成的实力,恐怕都是不行。” 王昭宽慰道:“无妨,一步一步来。” 王昭将秋生师父的话告知给了谢晏,两人约定十年后同行共寻神器。 谢晏望向云海,说道:“秋生大能是我十分钦佩的前辈,一直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没想到竟有这么一番奇遇。” 谢晏转向王昭,继续说:“此等事,阿昭不要和除我以外的人说了。人心难测,未必没人打秋生师父的主意。” 王昭用剑柄锤了谢晏的肩,说道:“防人之心,倒也是有的。小魔君皎皎日月,君子风采,我信得过才说的。” 谢晏禁不得夸,强忍着装作一幅清冷的样子,轻轻地“嗯”了一声。 王昭说道:“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邵阳师兄,我们一起回去。” 王昭想着回去后,两人可能十年不得相见,便问道:“小魔君,是专门练过体嘛?” “能不能给我传授一下?” 谢晏装作为难的样子回道:“这个,是我家传术法,恐怕…” “我们这一路生死相交,小魔君就不能通融一二嘛?”王昭笑嘻嘻地问道。 谢晏轻声说道:“行啊,你总得找点东西跟我换吧。” 王昭回了句:“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寻去。”说完,就远远地跑开了。 第六十八章 王昭又哒哒地跑了回来,她怀抱大朵大朵的玲兰花,都塞到了谢晏的怀中。 谢晏愣住了,耳廓微微发红,过了会儿,从乾坤袋中抽出了他的练体功法,塞给了王昭。 谢晏说道:“此书唤为锤星决,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天级功法。” 王昭向谢晏又道了遍谢,心里美滋滋地想道,自己离了沧华,气运果真变得很好。 两人去向和青辞行,和青看起来兴致不高,很是苦闷。 王昭看着苦闷的和青,出了个主意,她说道:“要不您就天天去缠着莲和大能,死缠烂打也好没皮没脸也行,只要她不大婚就行。” 和青若有所思,似是心动。 无论如何,这都是王昭和谢晏的身外事了。 两人已经踏往了去向道一峰的路,据剑宗的人说,邵阳师兄去道一峰寻刚出世的地晶了。 道一峰是沧月大陆上最高的山峰,可称得上一句,“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王昭望着高不可攀的山峰,深觉学会御剑飞行的重要性,她晋级到筑基期后,一直还未来得及学习御剑飞行。 她拦住欲前去的谢晏,说道:“小魔君,稍等。” 她跃上飞剑,口中默念“人剑合一,我行我在。” 她感受着人剑合一的状态,剑仿佛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王昭变得无比自在。 她会飞了!王昭兴奋地在空中旋了个圈,然后对地下的谢晏说道:“小魔君,我们走吧。” 谢晏飞跃而上,跟上了王昭。他说:“我听闻剑修学会御剑飞行,至少也要三日,阿昭居然一次就行。” 王昭得瑟地“哼”了一声。 两人来到了半山腰,地晶大多伴生于此,此处丰水草茂,灵气逼人,正是天精孕育的绝佳之处。 王昭问道:“我听闻地晶多在山眼处,可此山的山眼该向何处寻?”山眼乃修仙界灵山的灵气最为充沛的地方。 谢晏从乾坤袋中掏出一物,此物神似寻龙尺,一根铜鞭上探出一个左右摇摆的铜制龙头。 他向王昭说:“这是寻宝尺,阿昭可以用这个来寻地晶,它可以寻到方圆百里里最为珍重的天材地宝。” 王昭不禁啧啧赞叹,真不愧是魔界最为人所敬仰的小魔君啊,什么寻宝尺地晶天级功法像是不值钱的大白菜似的,一个又一个从他的乾坤袋里掏出。 寻宝尺的龙头扭动起来,王昭两人向着寻宝尺所指的方向前进,两人顺着溪水蜿蜒而上,忽入一片迷雾之中,出了重重迷障,草色丰盈,豁然开朗。 王昭打眼一瞧,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她又仔细一瞧,这里竟是成片成片的仙草,每一株都有上千年的年份,这得能换多少灵石啊,她欠宗门的巨款总是能还清了。 王昭护好仙草的根须,一根又一根地往自己的乾坤袋里放,就这样忙活了半个时辰。谢晏也挑了几株珍贵的仙草。 王昭心情荡漾,她略一思考,自己还了欠款之后,还能有一笔不少的盈余呢。 寻宝尺忽然剧烈地扭动起来,王昭谢晏对视一眼,向着寻宝尺所指的方向前进。 第六十九章 两人向着寻宝尺所指向的地方进发,这一路花香盈盈,溪流潺潺。 忽见悬崖峭壁,峰仞千尺,只见悬崖上躺着一只憨态可掬的粉色小猪。 王昭擦了擦眼睛,定睛瞧去,确确实实是一只佩奇。她戳了戳谢晏,问道:“这是只猪?” 谢晏似也是有些惊讶,木着点点头,表示同意。 王昭想要上前看看,谢晏唤停了她。王昭向后瞧去,问道:“怎么了?” 谢晏揺摇头说道:“不太对劲,这好像是个九重幻境。” 九重幻境即是将九个幻境串联到一起,破一重幻境再接一重幻境,直至破了九重幻境方休。九重幻境是最高等级的幻境,极为难织。 王昭反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谢晏回道:“我金丹期时觉醒的天赋横通就是辩识幻境。” 王昭略有些酸涩地回道:“那岂不是幻境与你根本无用,哎,也不知道我会不会觉醒天赋横通。” 小猪精见两人迟迟不动,张牙舞爪地向着两人挥舞。 王昭和谢晏面无表情地盯着蠢里蠢气的小猪精。 王昭向谢晏问道:“你确定这是个九重幻境?就它?看起来蠢蠢的。” 小猪精听到了王昭的话,气冲冲地瞪着王昭。 刹那间,悬崖峭壁化为大道坦途,千仞高峰化为盈盈一脉水。 只留下那只蠢里蠢气的小猪精还在张牙舞爪。它气冲冲地向着王昭走来,咿咿呀呀地说道:“区区人修居然敢背面议论本尊蠢。” 王昭轻轻地捏着它的耳朵,说道:“区区人修?你这个小猪精倒是挺狂妄啊?” “本尊是梦貘,堂堂上古神兽,你快放开本尊的耳朵。” 王昭的手一转,小猪精疼得呀呀叫唤,直喊着:“你这个低贱的人修,恶劣,恶劣至极。” 王昭一用劲,它叫唤地更起劲了,王昭问道:“小梦貘,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你快忪开手。” 王昭松开梦貘的耳朵,给它施了个定身咒。梦貘一族虽然织梦造幻的能力登峰造极,但脱离了幻境,几乎一丝术法都不会,自然逃不脱王昭的定身咒。 王昭问道:“你真的是梦貘?上古奇闻录里说,梦貘似猪,可你分明就是一只猪嘛?” 谢晏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梦貘忍不住跳起脚来,大喊道:“你们见过这么喜态可爱的猪吗?” 王昭忍不住哈哈大笑,望向谢晏,说道:“梦貘都这么蠢里蠢气的嘛?” 谢晏顿了顿,回道:“梦貘多智近妖,这应该是个个例吧。” 王昭戳了戳梦貘的圆肚皮,说道:“你的爹爹娘亲呢,怎么放你一个人出来呢?” 小梦貘又炸了毛,说道:“本尊已经一万岁了,已经是一只快要成年的神兽了,早就一人闯荡江湖了。” 王昭想到自己还缺只灵宠,问道:“要不你做我的灵宠吧,我带你去看看真正的江湖。” “尔等人修,还想做我的主人!” 王昭摆了摆手,说道:“我们签得是平等协议,我们是伙伴关系,姐姐带你去闯荡江湖。” “尔等人修,还想做我的伙伴!” 王昭掐着腰,也装作凶狠地说道:“你要是不签,就定在这儿,别动了。” “你这个低等人修,竟然敢逼迫本尊,恶劣至极。” 王昭谢晏双手环抱,盯着这只小梦貘。 王昭继续问道:“不签你就在这儿一直待下去了。” “也不知道这偌大的道一峰,有没有什么猛兽飞禽,喜欢吃鲜嫩可口的猪肉。”谢晏淡淡地说道。 小梦貘立刻转了话锋,说道:“本尊也不是不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不过,你要唯本尊是从。” 王昭不搭理它,冷了它会儿,它自己跳起脚来,说:“你竟敢不理本尊?” 过了会,无人搭理它,它小声地说道:“本尊和你签,本尊给你一个做我伙伴的机会。” 王昭与梦貘同时取出一滴血,两滴血互相融合,一道金光闪过,协议达成。 王昭忽然间感到不对劲,她好似对梦貘有着极强的压制力,这好像是主仆协议。 她问道:“你用了心头血?” “啍,本尊的心头血何等尊贵,今天都用来和你签订协议了。” 王昭无奈地回道:“心头血是用来签订主仆协议的。” “快跟本尊解除啊。”梦貘跟在王昭身后说过。 王昭回道:“主仆协议解除,对仆的一方会有极大的反噬的。” 梦貘息了声,说道:“本尊就忍辱几天。” “以后别叫我小猪精,小梦貘,本尊有名字,本尊唤作又又,是只女梦貘。” 王昭点点头,回道:“好的又又,我是王昭,你可以叫我昭昭,这位是谢晏谢小魔君。” 第七十章 王昭两人一兽跟着寻宝尺找到了一个又一个天材地宝,数量之丰富,品质之高优,乃王昭这种命运小菜鸡闻所未闻。 有品质上乘的天然灵石,有前人洞府所遗留下来的高级法阵,有些看起来极为不错的天然功法。 王昭当真是惊了,徒生穷人乍富之感。虽然在现代,她也是饶有资产。可当到了修仙界,王昭一贫如洗,背负巨债,今天蹭着寻宝尺,灵石法阵应有竟有,一跃成了修仙界高收入人士。 王昭忍不住直笑,谢晏拍了拍她的头,说道:“跟着小爷闯荡江湖,有肉吃。” 又又向上跳了跳,说道:“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可别说认识本尊。” 几人继续顺着寻宝尺走动,这次恐怕是个大宝。 柔和的金光闪过,两枚伴生地晶长于溪流之后。 王昭等人看到了在溪流前停驻不前的邵阳。 王昭兴奋地向邵阳喊道:“邵阳师兄,我在这儿。” 邵阳回头看去,向王昭走来。他问道:“师妹,也被黑蛟击落了吗?” 王昭答道:“邵阳师兄,我已经有了对付那黑跤的办法。” “这是谢晏谢小魔君,这位是我的灵宠又又。” 邵阳向谢晏行了礼,说道:“久仰前辈风采。”谢晏出自魔族,却以清正著名,魔族一战中风骨傲然,修仙界无人不敬仰。 又又打断了两人,喊道:“去拿地晶啊,别说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王昭几人正欲前进,邵阳拦住了两人。 “这条溪水有些怪异,我初时想过溪,却发现似有屏障。” “我又细细观察,发现每隔一刻,这里会游过花色一致的小鱼,纹路相同的枯叶,鱼的数量,枯叶的缺口,丝毫不变。” 又又“哼”了一声,说道:“你是有多无聊。” 王昭和谢晏同时去拍又又的头,两只手不可避免地触碰到。 谢晏快速地撤回了手,耳廓微微发红。 王昭说道:“这也当真是奇怪,时间逆流。” “我曾经在一本古书中看到,有一种逆流法阵,采用幻术使人产生错觉,让人空生时间逆流的感觉,但实际上,一切不过是错觉了。” 谢晏问道:“那你可曾看到过破解之法?” 王昭思索了番,说:“书中没有提到,但书中说,进阵之后,一切变幻都与时间逆流相关。” “不过,无论如何,进去闯闯再说。” 邵阳点头赞同。 王昭望向谢晏,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对小魔君来说,此阵不过而而,无须进阵,也可以直接摧毁。” “您要不先待在这,让我和师兄试一试,若长时间不出来,你再来救我们。” 谢晏这就成了王昭试练的工具人,谢晏不想和王昭分开,努努嘴,颇有几分不乐意。 奈何王昭那双亮闪闪水汪汪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谢晏最终还是妥协了。 王昭和邵阳前往阵中,又又没有战力,留在了谢晏身旁。 王昭两人稍一用力,就突破了屏障,进了阵中。 第七十一章 阵外看是潺潺流水,入了阵,才发现阵中大旱,荒草不生,沙石称王。 王昭和邵阳背对背站定,持剑打量四方。 忽得一群沙鹰向两人袭来,沙鹰凶猛,抱团的沙鹰更是极其得难缠。 两人剑术凌厉,配合默契,只见王昭一跃而上,一招“破道”向下方的三只沙鹰袭去,剑划过鹰背,三只沙鹰纷纷跌落在地。 顷刻,沙鹰就被尽数斩杀。王昭邵阳两人继续向前走。 不过一刻的功夫,又来了一群沙鹰。王昭邵阳两人稍费了些功夫,斩杀了这群沙鹰。 邵阳和王昭同时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们似乎又倒回了初始的时间地点,连那群沙鹰的攻击弧度出招套路都丝毫未变。 两人又来了几次循环往复的攻击,沙鹰的攻击力度不变,可他们的灵力在消耗,长此以往下去,他们定会被困于阵中。 两人背靠背,互相支撑,邵阳担忧地皱起了眉头。 王昭清脆地说道:“师兄可有看到跟在沙鹰群最后的那只。所有的沙鹰都没变,只有它变了,它的眸色在变,从浅灰到深灰,后来成了深黑。而其它的沙鹰从始至终都是绿眸。” 邵阳不由得内心暗叹王昭的洞察力之强,他年长她许多,却逊于她剑术,逊于她心性。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一刻,他将王昭视做了他路上的竞争对手。 “懂了,攻击最后面的那只沙鹰。”邵阳回道。 “不,是攻击它的眸子,那是破阵的关键。”王昭回道。 果然,当两人直奔异眸沙鹰时,其它的沙鹰形成了环围的姿态,紧紧地护卫着中间的异眸沙鹰。 两人分工明确,邵阳和其它的沙鹰缠打,王昭直奔异眸沙鹰而去。 一只沙鹰向王昭的腿部袭来,王昭轻盈地跃起,避开沙鹰,邵阳瞧到了这边,一剑横扫,沙鹰便一命呜呼了。 王昭剑锋一往无前,破风而至,直至那双异眸。 异眸消失的瞬间,沙鹰,大漠也都化作了虚无。两人还未歇口气,就落入了另一重阵中。 阵中阵,破了一重又一重,这种多重阵是极为耗废心神的。 王昭被禁锢在了一座佛像里,或者说,她成了一座佛像。佛像入目的世间很小,只能看到一方庙堂和悠悠蓝天。王昭不知道邵阳去往了何地,但她知道唯有自救,才能他救。 王昭通过数东升日落,望月临星至,来判断日期。 已是第三天,王昭听到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她看到前来跪拜神佛的信众,阵中的试练正式开始了。 一天,两天,三天,同一拨信众来了三次。与上次遇到的沙鹰群相似,此阵也是采用了时间逆流的幻术。 不过此次,细细端详了三天,王昭未曾发现丁点破绽。 打头的永远是一个皮肤黢黑,笑起来爽朗的婶子,她总是烧三文钱的香。香烧半寸便插入炉中,第三次跪拜永远行止一半便起。 第二人是个妙龄少女,衣裙的下摆总有块指甲盖大小的补丁,祈愿前总先咳上三声,咳声二长一短。 第三人是个白胖的富商,每次都会捐二两的香油钱,写在功德薄上的名字最后的一点总是拉得很长很长。 第七十二章 阵中采用了时间逆流的幻术,可时间是在真实流动的。时间一天又一天划过,阵中种种却依旧如梦幻泡影,让人看不真切。 王昭一连七日都未曾堪破这一重阵的变数,心中难免焦燥起来。 今日,已经是第八日。来得还是旧日的那三个人,说话的神态祭拜的姿势未曾有一丝变化。 三人走后,王昭苦苦思索,到底是什么发生了变化。它所能观察到的方寸之地里,一切都没有一丝异常。 不,不对,有异常之处,她自己就是最大的变化!她是这一切不变中的唯一变数。 或许只有毁灭自己才能突破囚囹圄,她被禁锢于佛像里,一直按照佛像的姿态存活,她固定地认为佛像应是一动不动的。 其实未必!王昭拭探地向前移动,佛像跌落,破了个彻底。一团白雾从佛像中钻出,去往了新的地方。 这团白雾就是王昭,王昭睁眼后一切就又是新的景象了。果然,她就是破阵的关键。 此时,她所处的地方也是在一个佛堂,邵阳应该还被困在佛像中。 王昭双手合十,默念道:“南无阿弥陀佛,请众佛恕罪。” 念后,王昭一剑“破道”扫去,所有的佛像都碎了个彻底。 阵中发生了激烈的晃动,阵破了,王昭和邵阳转眼之间已经到了溪流的对岸。 邵阳向王昭道谢,这次若不是王昭,他恐怕要永远被困在阵中了。 王昭兴奋地向着对面的谢晏招手,谢晏看见安然无恙的王昭,相视一笑。 阵法已破,谢晏轻松地带着又又到达了对岸。谢晏对两人说道:“真是后生可畏啊,这个阵法对悟性心性的要求极高。” 邵阳不自在地挠挠头,被自己的敬仰的前辈夸赞,功劳却不在自己身上。 他回道:“都是多亏了师妹,我的悟性却是远逊于师妹。” 王昭灿然一笑,宛若清荷初开,她说:“师兄和你的夸奖,我都收下了。” 谢晏伸出修长冷白的手指敲打了王昭的额头,说道:“你这个不谦虚的。” 王昭摸了摸头,跳起脚,也打了下谢晏的额头。 两人胡闹了一番,就一起去取地晶了。 地晶呈现出莹莹光芒,柔和可爱。它的样子看起来却极其的普通,好似普通的晶石。唯有周身泛起的莹莹光芒,昭示着它的不凡。 与此同时,王昭的周身也突然间泛起了莹莹光芒,王昭方才在阵中顿悟毁灭即是新生,此刻,晋阶之意汹涌而来。 王昭连忙盘坐,汲取天地间灵气,亢实基础,却不敢任由他自由晋升,她的根基还是太过薄弱,现在并不是晋阶的好时机。 她强行压住体内乱窜的灵气,细细地顺畅体内灵气,她的额头冒出了细汗。 邵阳看着满头细汗的王昭,对小魔君说道:“她是个值得令人敬佩的对手,但我一定也不会输给她。” 谢晏点点头,说道:“她的心性和悟性确实远远地超过了她应有的年纪和阅历。” 第七十三章 谢晏觑了一眼伴生的双颗地晶,对邵阳说道:“你们这次破阵多亏了阿昭,这地晶是不也得分她一颗啊。” 邵阳点点头,回道:“前辈说得对,不过,这两颗我都不会要。” “借他人之力得来的,我不屑于。” 谢晏轻轻地拍打了邵阳的肩,装作一副深沉的样子,说:“年轻人啊,凡事讲究过刚易折,若你还给我这个前辈面子,就收了这颗地晶。” 谢晏贫嘴的一时半刻里,王昭也已经压制住了体内汹涌的灵气,压制住了这次的晋升。 王昭拔了拔湿透的额发,呼了口气,她对两人说道:“我们去取地晶吧。” 两人齐齐点头。 王昭轻轻地触碰到地晶,双手微微用手,两颗地晶就在土中被拨了出来。 王昭浅笑着对两人说道:“地晶触之温热,细细打量,晶色似玉,真不亏是修士们求之不得的宝贝啊。” 王昭把两颗地晶都捧给了邵阳,笑意盈盈。 邵阳一脸的生人勿近,说道:“这两颗地晶是师妹得的,师妹收着就好。” 王昭挠挠头,回道:“第一重阵没有你,我一个人也抵不住那些沙鹰。” “师兄看,我们一人一颗如何?这破阵也有你的功劳啊。” 邵阳继续面色清冷地说道:“师妹不用多劝,我不屑依靠他人得宝。” 王昭无奈,深觉这读书人中有书呆子,学剑人中也有剑呆子。 她只好收下了这颗意外之喜,王昭看了一脸高冷的剑呆子,将两枚地晶都放入了自己的乾坤袋中。 谢晏说道:“来此地已久,也无什么遗憾了,我们也该回了。” “我知晓此处回沧华大陆的通道,听闻你们还有大比,也是该速速回去了。” 三人一起上了谢晏的飞舟,谢小魔君的飞舟外表简朴平常,实则里有乾坤。 飞舟的制动是由顶级的炼器大师丘一白所做,可日行三千里,飞舟的速度堪称沧华第一。 飞舟内里铺满了九尾狐皮所制的毛毯,九尾狐皮有市无价,千金难寻。桌椅都是无相海的极品水晶制成,随意搁置的摆件那一个都大有来头。 王昭舒舒服服地坐在飞舟里,惋惜地说道:“下次再坐这么好的飞舟,都是十年后了。” 谢晏给王昭奉了杯茶,笑着说:“只要阿昭想,我随时到。” 玩笑间,飞舟已到了漠漠黄沙处。异世界的通道就在此地的一处流沙里。 谢晏把一个铜制的刻牌给了王昭,说道:“这上面有地图,你来一带路。” 呆在乾坤袋里的又又拍了拍,大声喊道:“连路都不认识,笨死了。” 谢晏干脆力落地给又又施了禁言咒。王昭想给又又解开,却无法攻克元婴大能的术法。 王昭抖肩笑着说:“我就很好奇,您是怎么找到来这儿的通道的啊?不会找了一天一夜吧。” 谢晏揺摇头,说:“不,我找了三天三夜。” 王昭笑得乐不可支,连邵阳都在憋笑。 茫茫大漠,处处都是黄沙,遮天蔽日。王昭找起路来也是麻烦,不过,多费了些功夫,也是寻到了。 连绵起伏的沙丘背面是大片大片的流沙,流沙的四周隐隐有植被生长。 除此之外,流沙方圆百里之内荒无人烟,所有妖兽都绕流沙而行。 王昭指了指那片流沙,说道:“就是这儿。” 第七十四章 王昭偷偷推了谢晏一把,谢晏向前一扑,他回首一望,王昭笑得正欢。 谢晏忍不住心生疑窦,怎么会有人笑得八口牙都露出来,却依旧那么好看,美得好似魔界的月露花。 王昭停了胡笑,一本正经地说道:“小魔君年纪最大,爱护幼小嘛,小魔君先下。” 谢晏暗暗腹诽道,不是还有尊敬长者嘛?但面上还是乖乖地跳了下去。 王昭和邵阳两人也紧接着跳了下去。 两人再睁开眼,已经是在沧华大陆的血色沼泽了。 两人此刻正在沼泽里,王昭和邵阳感受到自己正一点一点地向下陷,黑蛟直愣愣地盯着王昭和邵阳看,似乎很是诧异这两人怎么又浮了上来。 王昭两人正和黑蛟对视。 谢晏从沼泽岸边飞来,一手一个,提着两人回到了沼泽岸边。谢晏望着衣衫沾满血色污泥的王昭,施了个清洁咒,王昭的衣衫瞬间变得干净清香起来。 而这边邵阳也给自己施了个清洁咒。 王昭不怀好意地盯着黑蛟,从乾坤袋中掏出了黑龙的鳞片。 黑蛟见之,立刻低下了蛟首,做出了一副臣服的模样。兽族之间存在着天然的等级压制,低等兽类对高等兽类天然臣服。 王昭拿到了黑龙的鳞片,黑蛟会将王昭下意识归为黑龙的心腹。 王昭得意地对黑蛟说道:“把你的紫铃铛都拿出来。” 黑蛟恭敬地把蛟爪上挂的十六个的紫铃铛都交给了王昭。 它轻声地对着王昭发出呜呜声,好似在恳求王昭多留一会儿,它又钻进了沼泽中。 不过尔尔,它又从血色沼泽中钻了出来,手中挂满了紫铃铛。 王昭细细数了一二,好家伙,加上这些,整整齐齐四十九个紫铃铛。 这木清长老布置任务的时候,可是真省劲啊。 这四十九个紫铃铛现在都在王昭手中,王昭这次可是铁板钉钉的第一名了。王昭想着要不要分给邵阳一些,但又思及他目无下尘的性子,就做罢了。 王昭三人要离开,黑蛟念念不舍地发出呜呜声,似乎想要挽留王昭。 它这是将王昭视为黑龙心腹,想要做王昭的臣属。 又又炸了毛,对黑蛟说道:“你别想了,区区假龙还想和本尊并肩作战,又丑又黑的,不如本尊粉嫩可爱。” 又又推着王昭往向走,又又身材娇小力气却大,王昭不受控制地向前走。 直至走出了沼泽。 正是此时,秘境大开,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王昭谢晏邵阳随着指引向岀口走去,王昭向着光的地方前行,一转身,谢晏却不见了。 王昭想着他是小魔君,不能让人发现,自行离去合情合理,心里却还是有些空落落的。 待到所有人都走出了秘境,掌门和各位长老都在门口等待。 见人已齐,掌门声音浑厚地宣布此次筑基大比的结果。 “王昭得四十九枚,其余弟子均无所获。” “筑基期大比,王昭第一,其余弟子均是第二名。” 弟子们传来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王昭一个人全拿了,半份同门情义都不顾。” “她都拿了,我们还争个什么啊?” 第七十五章 王昭一心沉浸在谢晏悄没声溜了的失落里,没太搭理这些同门的酸言酸语。 倒是又又先不服起来,忍不住说道:“你们这些低等的人修,自己技不如人,还爱瞎嚷嚷。” 有几个修士听了更加不服气了,叫嚷道:“都是同门,你也不管管你的灵宠。” “你们先管好自己吧,也不抽空好好寻思寻思,都在一个宗门,昭昭能拿四十七个,你们几个蠢货一个也拿不到。”又又倒也不枉费活了这么些年,这舌头确实是百练成铁了。 王昭被又又勾回了思绪。 “这灵宠说话也太不知收敛了。”说这话的人正是李梓桐,王昭有些生疑她是怎么又混到前五十名的。 实在不是她小心眼,而是她浑身都透着一股虚浮之气,面色却好得红中透紫,确实是可疑。 李梓桐又说道:“你这只灵宠真是随了你主人,不知所谓,王昭你快快交代,这事打算怎么办?” 王昭淡淡地回道:“又又没说错什么,我也没什么好交代的。” 王昭毕竟在社会上滚过一遭,处事向来是圆滑,不会轻易和人起口舌。但她骨子里其实极傲,十分看不上这些宵小,面对这类人时,她常常是懒得理会的。这份懒得理会给曾经的她也招惹过不少麻烦,但也还是江山难改。 “你你你,有什么好傲的!”李梓桐喊道。 同门小声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掌门咳了几声,终于是发话了,“你们去和邪修恶灵比斗时,也要让他们给你们留几个紫铃吗?输了便是输了,但若连坦坦荡荡的接受都做不到的话,也不配做我剑宗中人了。” 众人听了掌门的话,都噤了声。 只有又又这个天下第一小傲娇,“哼”了一声,王昭摸了摸她的头。 木心长老出来缓缓气氛,打个圆场地说道:“快前去凌云殿,众位长老已在殿中等候收徒了。” 众人听到收徒,也没心思管别的了,一股脑子地都跑去凌云殿了。 王昭一进凌云殿,几位长老都直勾勾地盯着她,双眼冒光。 掌门先下手为强,把王昭拉了过来,对着王昭讲起了做下任掌门的种种好处。 这边另外几个峰的长老也聚了上来,和冰系灵根没半点关系的长老也来凑个热闹。 木心长老说道:“王昭,我这儿的女徒多,说起话来也方便。” 云雷长老道:“听闻你和我徒儿邵阳关系还算不错,来我这儿,你们也算凑个伴。” 听着这些人叽叽喳喳,王昭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唯一确定的是她绝对一定不想当掌门。 凌云殿内熙熙攘攘,透过殿门是透彻湛蓝的天,忽然之间,天光大作,五彩翔云乍现。更是,隐隐约约传来翔鸾报晓。 四只翔鸾驮着一驾白色香车缓缓驶来,香车华丽异常。白色香车之后,有两只青鸾徘徊跟随。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香味。 掌门见此阵仗,率先打起了精神,他带着几个长老去殿外等候。 几人一脸恭敬,匍匐行礼,这次好像真的来了什么大人物。 第七十六章 王昭好奇地向外张望,而那些赶眼色的也已经匍匐行礼了,王昭倒也并不是不赶眼色。只是平等的思想早已扎根在了她的思想里,跪拜是不得不的选择。 香车缓缓地落在了殿外,两只青鸾格外的神气,高昂着头,鸾爪随意地轻点。 一只骨节分明,瓷白通彻的手掀起了帘子,他从帘后走出。 端得是一身风华,他一袭红衣,眉心点痣,却一股正气不见妖艳之感。谢晏似竹,朗朗少年中自有一股清冷疏离,他却相反,他是明晃晃的清冷高贵闲人勿近。 男子檀口微张,说道:“星礼,最近的修为倒是长进不少。” 掌门恭敬地回道:“老祖尊驾至此,何不提前告知,星礼好命弟子焚香沐浴,跪拜恭迎。” “本尊此番前来,会在浊峰住个百八十年,闲杂人等,莫要来扰。” 来人竟是浊峰老祖姬玄卿,相传浊峰老祖早就已经可以历了雷劫升入仙界了,但却一直压制修为,迟迟不肯历雷劫。 浊峰老祖天资出众,传奇无数,加上又生得一副好样貌,一直是各类话本中常客。 掌门回道:“浊峰日日洒扫,星礼不敢有一日懈怠。” “甚好。” 他手指轻点,指向王昭所在的方向,说好:“她,跟我走。” 王昭左顾右盼,发现老祖指的人确确实实是她自己,大有一种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之感。 掌门点点头,说道:“王昭天资聪颖,给您做个洒扫侍女,倒也是配得。” 王昭这,不是说做掌门吗?怎么成了洒扫侍女也配得。 姬玄卿戏谑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倒是想只收个洒扫侍女。” “可我早在十年前就算得今日会有段师生缘分,天命不可违。” “小徒,跟着本尊走吧。”他随意地施法将王昭放置在青鸾背上,自己一挥长袖,也坐上了自己的香车。 香车青鸾随风而起,一去飘渺。青鸾高傲地扭着头,生怕被王昭玷污,王昭只好死死地抱着青鸾的脖子。 终于,到了浊峰。王昭随着姬玄卿进了大殿,大殿富丽异常,全然脱于剑宗清贫乐道的宗旨。 但许是老祖不喜人多,这里侍奉的弟子不多,只有两位看起来白净的师兄侍奉在老祖左右。 姬玄卿坐到了主座之上,他扔给王昭一个储物戒,说道:“里面是为师的心意,你且递杯茶给本尊,领着本尊给你的储物戒,自行修行去吧。” 王昭接过白净师兄手中的茶,双手高举,恭敬地奉给了老祖。 老祖接过茶,呡了口算是礼成了。 王昭试探地问道:“师父,不亲自教授我吗?” 姬玄卿揉揉眉头,一脸懈怠地说道:“若是你还要为师教,就算天命不可违,本尊也不收你。” “为师早就考察过你,天资还算过得去,虽然不是天生剑骨,却有颗先天剑心,自己练也不成什么问题了。” 王昭疑惑地问道:“师父考察过我嘛?以前见过我吗?” 姬玄卿说道:“自从十年前卜卦算得我命有一徒,我的分身就一直在藏书阁等着有人习得灭道剑决,灭道剑决对天赋要求极高,不能习得灭道者,也不配入我浊峰。” 王昭怎么也想不到老祖的分身竟然是那个慈眉善目的白胡子爷爷。 “小徒的宗门大比,我的分身也去窥探过,道心清正,有勇有谋,勉勉强强地达到了我浊峰的门槛。” 老祖话说多了,有些慵懒,摆了摆手说:“为师累了,你先退下吧,剩下的让子书子诗交代你吧。” 第七十七章 王昭跟着子书子诗到了自己的殿宇栖阁,浊峰财大气粗,又只有王昭和老祖两位正主。所以,仅仅筑基期的王昭也住上了殿宇。 王昭兴奋地在殿中撒欢,冲散了些她对谢晏的不舍。栖阁有五层,阁外有个大池,池中种满了水莲,情致盎然。 子书子琴将王昭送到栖阁,就准备离去了。倒是王昭多了份心思,拦住了两人。 她笑呵呵地问道:“我瞧着师父好像脾气不大好,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讳忌?能不能给我讲讲师父的事?” 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我这拜了师,还对我师父一无所知呢。” 子诗回了一礼,说道:“老祖平时没什么讳忌,就是比较喜欢静躺,您若没什么要紧事,别打扰他就成。” “您天资出众,老祖又是沧月大陆望尘莫及的存在,有老祖教导,假以时日,您一定修为大进。” 王昭恭敬地送走了子书子诗,就进阁中,对储物戒进行了认主。这边,又又在乾坤袋中早就待不住了,一直在闹腾。 王昭只能放出了她,又又环顾了下四周的环境,暗捺不住地点点头,说道:“这地方倒配得上本尊,你快打开储物戒看看。” 王昭顺势开了储物戒,戒中足有王昭的乾坤袋十倍大,看来以后可以带储物戒下山历练了。 戒中装满了极品灵石,装满了救命的草药符篆和各种各样的法阵。 又又忍不住说道:“本尊活了一万年,还没见过这么多极品灵石。” 王昭已经埋头在戒中的剑决中了,她倒是真的挑到了本为冰灵根量身打造的天阶功法,唤作绛冰剑诀。 王昭迫不及待地想闭关修练,试练新学的剑法了。她抛给又又一本戒中的幻术书,摸了摸又又的头,就准备闭关修练了。 又又不自在地叫了句:“那个,小魔君为什么不见了?” 王昭浅浅一笑,带着微甜的梨涡,她又摸摸又又的头,问道:“怎么了呀?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又又不自在地撇开头,王昭继续说道:“我也不舍得他这个朋友,但是,谢晏是小魔君,这魔族天天打驾争地盘的,他没空来也正常。” “我们好好修练,十年之后,还会相见的。” 又又摇了摇小脑袋,小声说道:“真是个傻子,谢晏可不只当你是朋友。” 王昭这个剑痴,习剑心切,说完这番话就自行闭关了。 山中岁月短,闭关已昰七年,栖阁的景致与往日一般无二,姬玄卿天天静卧安眠,存在感极低。子书子琴也天天跟着老祖,越发地安静了。 王昭如今已经突破了筑基中期,进阶到了筑基巅峰大圆满,绛冰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般,她学得极快,如今已经悟出了前三式的剑气。 刚刚出关,她就看到了昏昏欲睡的又又,她捏了捏又又的耳朵。 又又“啊呜”一声,王昭问道:“你可有听我的,认真修练?我看你的修为一丝长进都没有。” “算了算了,好不容易出了关,快陪我去拜见下师父。” 第七十八章 老祖所居住之地唤作焚道殿,殿名极其霸道。焚道殿层层不尽,共有九十九层,殿内不燃烛火,又不开门窗,总是黑漆漆的。 老祖居住在殿内的顶层,王昭使了个火诀照明,一层一层地攀爬着高耸陡峭的华丽木梯。 王昭常年修练,体力极好,一口气就攀爬到了九十九层。 顶层烛灯大盛,姬玄卿正躺在美人榻上轻眠,子书子琴站立在两旁。 王昭轻轻地出声说道:“弟子出关,现已修为精进,前来拜见师父。” 姬玄卿好似睡沉了,一动不动。 王昭只好放大声音,说道:“弟子前来拜见。”姬玄卿揉揉眉心,似乎是烦人扰他清梦,又睡了过去。 王昭清清嗓子,使出她毕生最大的声音,喊道:“弟子来了!” 姬玄卿被声音震得一激灵,睁开了双眸,看到王昭,问道:“小徒,有何事?无事就别扰为师安睡。” 王昭回道:“弟子已经出关了,前来拜见一下师父,顺便前请教一下弟子下一步该如何修练?” 姬玄卿说道:“小徒,可是修仙世家出身?” 王昭点点头,回道:“弟子出自北陆世家。” 他又问道:“修仙大家常常宴请,家里都有几个出彩的厨子,倒是不知小徒可有偷师过?” 王昭暗暗吐嘈道,自己离家时不过六岁,那能学到什么厨艺。 王昭回道:“弟子倒是没有偷师过。不过,师父想吃佳肴,弟子愿意试试。” 姬玄卿提起来了兴致,直起了身子说道:“小徒且去试试。” 王昭去栖阁外摘了株莲,又指挥着子书子琴去后山的池中偷掌门私养的鳜鱼。 王昭撸撸袖子,打算大干一场。她将嫩莲蓬头切去底部,挖出肉,然后将活的鳜鱼块同酒、酱、香料拌和一起塞到莲蓬孔里面。再重新放上底,放到锅里面蒸熟。 此菜叫做莲房鱼包,即有鳜鱼的鲜香又有荷叶的清香,鱼肉中溢满了酱料的酸甜口感。 王昭将莲房鱼包小心地放置在青花盘上,看起来煞是好看。她得意向着子书两人挑了挑眉毛。 王昭满含期待地将菜端去给了晕晕欲睡的老祖,姬玄卿看到后,忽得睁开了双目,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两口,三口…… 不过倾刻,整道菜都被老祖蚕食了个干净。 王昭心想,这下师父该满意了吧。 姬玄卿说道:“这道菜火候还是差了几分,鱼肉又老又差,不堪入口。” 子书盯着空盘子暗想道,不堪入口,您老人家还吃个干净?您若不喜欢,给我吃啊。 姬玄卿继续说道:“为师还是想念北陆的菜肴,辛辣爽口,令人大块朵颐。小徒也已出关,就回你家中,向厨子学上两手再回来?” 王昭这才晓得姬玄卿的意图,原来是拐着弯地让她回家,倒是白嫖了她一顿饭。王昭猜想老祖所为必有深意,或是王家有何大事发生。 王昭点点头,说道:“小徒一定潜心研习厨艺,早日返回剑宗。” 姬玄卿瞥了王昭一眼,王昭而今已经二十有余,少女的青涩褪却,美得不可方物,清泠泠的好似株美人莲。 他说道:“星礼这些老古板老是说什么,在外行走,美貌大盛甚是不便,本尊这儿,可不兴这一套。本尊的徒弟就得是天姿国色,天赋卓然,才配得上为师这浊峰老祖的名号。” 王昭极为赞同地点点头,那有人不想漂漂亮亮地行走江湖。 姫玄卿摆了摆手,说:“行了,小徒即刻启程吧,为师等着吃你做的佳肴。” 第七十九章 王昭乘着宗门最为豪华的星字号飞舟,前往了王家所盘踞的望月城。 如今,王昭成了浊峰老祖的单传大弟子,辈分一下子拔高,连掌门都得称上一句师叔祖。宗门给出的飞舟自然也是极好的。 一路上倒是顺风顺水,王昭在飞舟上入定修练了几日就到了望月城。 望月城里的凡人与修士毗邻而居,望月城里盘踞着北陆顶尖的修仙世家王家和李家,王李两家一向自视甚高,瞧不上灵根劣质者更看不上凡世俗人。 因而,在王李两家统治的望月城下谋生的凡人,生活尤为艰难。 但今日望月城却热闹非凡,行人熙攘,行色快活,还有酒家挂上了红绸。 王昭带着又又上前打听,王昭给了一个买狐狸面具的小贩枚下品灵石,继而问道:“这城中张灯结彩,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小贩乐呵呵地收下了灵石,回道:“仙人,这事说来也长。” 又又哼唧了一声,说道:“别磨磨蹭蹭的,长话短说。” 小贩说道:“您可知道李家的老祖,前几天刚刚步入了大乘期,离升仙只有一步之遥了。” “李家老祖最疼的嫡亲孙女,也就是现在王家家主的夫人,王夫人听说从生了孩子开始,就疯疯癫癫的。巧得是,李家老祖晋阶那天,王夫人的疯病也好了。” “这不正好要到王夫人的寿辰了,李家老祖就提出大办一下。王李两家联办寿宴,大减今年城中的赋税,望月城赋税沉重,且向来只增不减,这大减赋税可是头一回。” “您说,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能不乐呵吗?” 王昭听说王夫人的疯病好了,一时有些恍惚,王昭幼时也未尝没有期待过王夫人的庇护,但王夫人视她为死敌,百般虐待,她升起的那丝期待也消失地无影无踪。 王昭带着又又前往王家,王家今日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王昭刚欲进门,便有小厮迎来,说道:“这几日,王府大开宴席,无请帖者不得入内。” 又又的坏脾气被顶了上来,哼道:“昭昭本来就是王家人,要什么请帖。” 王昭点点头,说道:“我是王家行七,劳烦通报声。” 小厮见状,急冲冲地进门通报去了。过了会,王家家主亲自出门来迎。 王昭一个筑基后期,家主未必看在眼里,但她而今已拜入浊峰老祖门下,浊峰老祖可是堪称沧华战力第一人。更何况,她而今不过二十出头,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修为,天资出众,以后定是家族的一大助力。 家主亲切地唤着:“小七,回家的正是时候,家中正开酒席呢。” “你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回了,我想着你和你母亲有些龊龊,就没传信给你。” 王昭点点头,他又说道:“你也别怪我,我也是怕她犯疯病再伤了你。” 王昭实在是不想与他多话,就又点了点头。 王昭和家主一同走了会路,就又出来个侍女拦了路,她恭敬地说道:“老祖听说七娘归家,想要见上一见。” 第八十章 王昭跟着侍女沿着蜿蜒的青石板路前行,蜿蜒的路,蜿蜒的天,在王昭的记忆里,王家的天总是狭小曲折的。 王昭跟着侍女到了王家正北处的楼阁,王昭穿过大门,穿过层层院门,终于到了正院,王昭推门进去。 老祖和王家的诸多小辈都聚集在此,好似是王家老祖正在讲道法。 老祖垂垂老矣,他久久突破不了大乘期,寿限已至,浑身透出一股死气。 王昭一进门,所有的人都齐齐望向王昭,今日好似王家所有的小辈都在,王玥也从乐宗返还。 老祖浑浊的眼皮睁开,看了一眼王昭,说道:“可是王家小七?” 王昭回道:“正是。” 老祖继续说道:“听闻浊峰姬玄卿收了你做弟子?” 王昭点点头。 老祖无力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王昭,说:“王昭你要时刻记得,你先是王家小七,后是浊峰弟子,莫要本末倒置。” 又又在储物戒里又蹦又跳,显然是对这个老祖极其不喜。 王昭正色后,回道:“我先是王昭,也只是王昭,其余的都是身外物。” 王瑶自小受宠,也不太惧什么场合,站起来指责道:“你是我王家出身,自王家测灵根后,方去了剑宗。没有我王家,你怎么会拜入浊峰?” 王昭面色不变,说道:“我入剑宗是因为我天资出众,我进浊峰是因为我在宗门大比中出彩,没有王家,也会有李家张家。” 王瑶脸气得煞红,又坐了下去。 老祖眉头一皱,眯着眼皮,好好地盯了王昭一会儿,终究是思虑到她背后之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老祖说道:“今日召集你们是为了王家灵脉之事,我从李家老祖处得知,没有灵脉还有李家,甚至还有邻城的洛齐两家。” “每个世家都决定抽调出两人,去南陆皎月岛寻回灵脉,有探子得来,皎月岛上突生多处灵脉,且有灵脉与李家一般无二。” “小七是这辈中最出众的一个,你算一人,你们还有谁想去?” 王昭心想着老祖让她归家,恐怕就是为了此事。 王家三郎站了起来,说道:“三郎虽不及小七,却已经是筑基初期修为,是在座之中修为第二高的。” 王玥也站了起来,说道:“小八虽然只是练气九阶,但是小八的师兄乐禾乃是皎月岛岛主之弟,如果小八前去的话,此行会便宜很多。” 老祖点点头,说道:“好,此行就由小七小八前去。” 老祖说完,众人就散去了,王昭沿着记忆里的路前行,假山层层叠叠难辨真假,天只有四四方方那一小块。 王玥追了上来,叫住了王昭,她说道:“母亲想要见你一面。” 王昭就当做没有听见,继续向前走。 王玥继续说:“母亲现在暂居在李家,从皎月岛回来后,你必须去见她。” 王昭转身看向王玥,说道:“你这些年确实长进了不少,虽一如即往的狠辣,却聪慧了不少。我知道我幼时身上的许多暗伤都是你派人添的,你以为无人知效,却不知道你行事马脚众多,只是家主,夫人都不曾管过罢了。” 王昭背过身,说道:“我不会去见她的,也奉劝你一句,王家早就烂到了根里,你别深陷这个泥淖,出不来了。” 第八十一章 花开未半,正是初春。他们聚集的地方开着密密麻麻的绛紫花,花团紧凑在一起,已经初见怒放时。四个世家的人已然聚集在一起,王家派出的人是王昭和王玥。 李家派出的是李明朗,李哥舒,都已经是筑基巅峰大圆满的修为。洛家派出的是洛灵花,洛齐,两人分别是筑基初期和筑基中期的修为。齐家派出的是齐元元,齐忍冬,一人是练气后期,一人是筑基巅峰大圆满的修为。 几人一起上了洛家准备的飞舟,洛家擅制器,尤其擅长制飞舟。 齐元元人圆滚滚的,也爱说话,一路上“咯咯”笑个不停,其他人都不太说话。 飞舟敞快亮堂,一路上倒是安稳无事,很快就到了一片海域,过了这片海域,就是皎月岛了。 李眀朗望了眼波涛汹涌的海域,向众人说道:“各位,这皎月岛外的海域是出了名的风高浪急,危机丛生,可要做好准备啊。” 洛齐倒是有些不满意地撇撇嘴,说道:“这儿还有两个练气期的拖后腿呢,王家那个倒也罢了,和皎月岛岛主有交情,齐家的那个,真是啧啧了。” 洛灵花也说道:“我们这次出来是为了寻找灵脉,可不是让齐家嫡枝出来历练的。” 洛齐两家不和良久,小辈之间也是时有争吵。 齐忍冬摸了摸鞭子,说道:“我妹妹有我来护着,用不着你们担心拖后腿。” 海波平静,飞舟渐趋中心,忽而传来一阵悠扬曼妙的歌声,似梦如幻,好似仙音。 齐元元看起来没心没肺,似毫不受刚刚被挤兑的影响,一脸沉醉地说道:“怎么会有如此曼妙的歌喉。” 王昭忽而严肃起来,对众人说道:“歌声有异,都快捂起耳朵。” 齐元元疑惑地说道:“怎么会有异呢?这么曼妙的歌声为何要捂起耳朵?” 王昭说道:“据奇闻录记载,海中有蛟人,歌喉若仙音,诱人心智,食其筋骨。” 齐元元已经沉浸在了曼妙歌声之中,反驳道:“奇闻录嘛?谁信那个嘛?嘻嘻嘻。” 王昭担心她痴迷进去,直接打晕了她。王昭说道:“大家做好准备,风波将起,勿必提高警惕。” 几人都点了点头,握好了武器,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 飞舟已至海域中心,中心突生旋涡,旋涡渐渐地扩大,飞舟突生动荡,颠波不平。 王昭等人晃晃悠悠,扶着桌凳。 飞舟渐渐地趋向旋涡,再这样下去,连舟带人一起都会沉入海底。 李明朗担忧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沉入海底的。” 王昭扶着桌椅,随着海波摇晃悠,她说道:“破舟!我们劈碎这舟,御器飞行。” 王玥点点头说道:“对,对,劈碎这舟,我们才能有一线生机。” 齐忍冬看了一眼晕倒的嫡妹,反驳道:“不行,劈了这飞舟,元元怎么办?她已经晕倒了,风高浪急,我若带了她,元元和我都很难脱身。” 王玥狼狈地倒在了地上,说道:“这是你们齐家的事,没道理让我们为你们折腾,这舟必须破。” 王昭对齐家人说道:“破,你和你嫡妹还有一线生机,不破,必死无疑。” “一会儿舟破后,各位互相顾念些,各位都是世家出身,世家之中错综复杂血脉相连,谁袖手旁观都可能导致两家交恶。” 话罢,王昭腾空而起,破窗而出。她凝结体内灵力,大喊道:“绛冰!”这正是绛冰剑决的第一式。 冰气纯净四溢,舟中人都打了个寒颤。 飞舟被凌厉的寒冰之气一剑破开,飞舟破裂,几人趁机御剑而出,王玥还是练气期上了李哥舒的剑。 第八十二章 此时,几人才仔细端详了望月城王家的这个后起之秀,从前只是听闻她天赋异禀,又极好命地拜入了浊峰门下,年纪轻轻地就成了整个剑宗辈份第二大的人。 但那都只是传闻,传闻人们往往不可尽信。可今天,几人确是亲眼目睹了王昭运筹帷幄,杀伐果断,又见证了她的一剑之力,凌厉毕现剑气逼人。 歌声依旧缠绵不绝,好在几人早就有所准备,找杂耳堵紧了耳朵。 李明朗指向远处的一块礁石,说道:“看!礁石后面有个人影。” 几人定晴瞧去,都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有长得如此凶神恶煞的人,他的眼睛似驴马之目般大得出奇,下巴尖得过分,脸上布满了红疹,五官扭曲地排列在一起,丑得出奇也凶相毕露。 此人正是歌唱之人,万万想不到发出如此曼妙歌声的人长相如此凶恶。 有旋涡牵扯,几人抛了沉重的飞舟,虽单独行进,但行进地极其麻烦,他们一点一点地向着礁石背后的蛟人飞去。 正当几人刚刚好接近那个蛟人时,几人的四周突然间增加了诸多蛟人,他们都握着贝类所制的二叉戟。 这些蛟人长相类似,都是一样的面目可憎。 洛灵花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怎么会有这多么丑八怪,真的是恶心死了。” 蛟人们听了这话,张牙舞爪地向着洛灵花比划。 洛齐见状,打了下洛灵花的头,说道:“你少说两句难听的。” 王昭打量了一眼这群蛟人,她们所见的有十个整,海底之下还不知道藏着多少。 她说道:“蛟人以美貌著称于世,这伙蛟人却相貌不显,确实奇怪。” 蛟人将几人团团围住,开始放声歌唱,声波一轮高过一波,和再次澎湃的海水相印和。 堵塞在耳中的杂物逐渐遮挡不住蛟人放高的声波,王玥齐灵花已经沉浸在了歌声中,晃晃悠悠地轻点飞剑。 蛟人自成水波一阵,似有一股若隐若无的吸力。 王昭拔剑示意几人,到了这个退不得进不得的局面,只能奋力一博了。 蛟人实力不济,但有歌喉相济,王昭他们与蛟人暂且打了个平手。 经了七年的打磨,王昭的剑更加直来直往,蛟人的命门在心脏,王昭直冲着蛟人的心脏刺去。 王昭且战且胜,可其它人那里却并非那么幸运。齐忍冬带着晕倒的齐元元本就十分不便,在蛟人攻击下摇摇晃晃,十分危险。 王昭提剑而去,将攻击齐忍冬的蛟人击退。 蛟人一方的力量在慢慢削弱,王昭一方也渐渐地筋疲力竭,几个筑基巅峰大圆满的修士,也渐渐失去耐力。 王昭亦只有一击之力,但这一击之力,也足够了,她凌空持剑,大喊道:“破道!” 如今的破道早已今非昔比,剑气大有划空之意,剑在空中挥转了个圈,蛟人都力有不敌,受到巨大的冲击,吐血而亡。 王昭只留下了一个活口,留着打探些消息。 第八十三章 王昭的剑离蛟人之心不过咫尺,她将剑向前顶了顶,说道:“我有几件事想向你讨教一二,希望你如实回答。” 蛟人直直点头。 王昭问道:“十年内,皎月岛可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吗?比如说某处的灵气突然变得充沛,亦或者是哪里突增了什么灵脉?” 蛟人瑟瑟发抖,嘴皮子也不太利索,他回道:“这这,我们蛟人喜水傍阴,依傍着月亮修练,并不依靠灵脉,它就是突增了什么灵脉,我也感知不到啊。” 王昭点点头,纤细瓷白的手指轻松地摇晃着剑柄,剑尖灵活地在蛟人的心间外转了个圈。 王昭又问道:“听说蛟人美貌冠绝凡尘,为什么你们这一波蛟人却相貌平常?” 蛟人的情绪突然间变得激烈起色,眼眸发红,带有一丝狠厉。他说道:“她们与我们同属蛟人一族,却生来不同,她们被称做美人蛟,而我们被称做黑人蛟。” 王昭捧场地问道:“这是为何?” “她们生来便拥有美妙歌喉和绝世容颜,我们却生来丑陋不堪嗓音嘶哑。” 王昭几人暗中生了疑窦,嗓音嘶哑?可这歌喉明明是妙极。 “她们露出海平面,感知圆月的曼妙,日出的瑰丽,而我们却只能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深海,龟缩不出。” “唯一能见到太阳的机会就是杀戮,她们虽美,却不及我们武力强大。一旦她们用美貌和歌声引得人放松警惕,我们就会浮出水面,一击毙命。” 洛灵花不屑地撇撇嘴,说道:“整得那么冠免堂皇,不都是一群吃人的怪物吗?” 洛齐瞥了眼洛灵花,示意她闭嘴。 蛟人却被洛灵花的一番话激得更加颠魔了。他说道:“是啊,都是吃人的怪物,有什么不一样?凭什么他们这一群美丽废物可以拥有权力?我们眀明强大,却始终只是蛟人族内的奴仆?要奉一群废物为主!” 蛟人更像是一个有毒的泡沫,美人蛟的美是诱人堕落的毒胚,丑人蛟因为丑只能龟缩在海底,不为世人知晓,这应该也是奇闻录里不曾听闻过丑人蛟的原因。 王昭试探地问道:“可你们不也是在海面之上歌声曼妙地引人注意吗?” “你们是用了什么法子吗?” 蛟人点点头,回道:“丑人蛟里有个叫尤奚的,喜欢读你们人修的书籍,平时里也是机灵得很。它学了个阵法,可以偷天换日。” “以九十九颗美人蛟心为阵眼,我们这些丑人蛟便可以偷得他们的歌喉,再加上九十九颗美人蛟心,等到下一个圆月,我就可以拥有美人蛟的美貌了。” 王昭把剑向回收了几寸,说道:“美人蛟的美貌又怎样?不过了了,你想美过你的族人吗?” 蛟人孤疑地看着王昭,眼里的光泄露了他的期待。 “你可知道画皮鬼?能画皮的可不止有鬼,只要生性属阴的,皆可以画皮,只要你披上一层艳极的美人皮,没有人会知道你原本的相貌。” 蛟人兴奋地问道:“真的吗?我应该怎么做?” 王昭莹白的手腕灵活一旋,剑就完全收了回来,说道:“你七日后,来这儿等着我,我告诉你。” 蛟人往前凑了凑,问道:“您真的会来吗?您您为什么要帮我?” 王昭慢不经心地回道:“我就是瞧你面善,不行吗?总之,七日后我会来。” 第八十四章 风平浪静,漩涡已平。海水又恢复了平静,似毫不见刚刚的波涛汹涌。 几人乘器而归,身后海波平,升起了一层朦胧的海雾。 洛灵花靠近了王昭,问道:“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蛟人真的可以画皮吗?” “那我能画皮吗?我也想长得像你一样好看。” 王昭听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回道:“那不过是我忽悠他的,七日后可能还有事需他帮忙,随便找个理由把他骗出来而已。” 王昭又轻笑了两声,说道:“这画皮可是邪术,我可不敢沾染上。” 洛灵花嘟着嘴,皱皱眉毛回道:“怎么还有你这样骗人的剑修,你可是南陆最出息的剑修,我见过最好看的人,这么出息好看的人怎么能骗人呢。” 洛齐狠狠地打了下洛灵花的头,示意她安分点。 齐忍冬问道:“为什么你七日后还要见她啊?” “他所说的偷天换日阵法只提到了九十九颗蛟人心,但一个阵法维持需要大量的外物,这个外物可以是天地精气,也自然可以是灵脉。”王昭回道。 “不过,一切还是猜测,还是去躺蛟月岛再一探究竟吧。” 几人在蛟月岛岸边的小渔村暂且停留了下来,刚经了一场恶战,几人都需要运功修养一下。 小渔村的房屋层层叠叠,看起来极有温情。 几人就近找了几户人家借宿,平头百姓家里房子少,八个人挤一家怕是不太行。 王昭和王玥同属王家,被安排到了一家借宿。 两人借宿这家只有一个独身的寡妇刘娘子往着。 王昭向刘娘子打探消息,倒是聊得起劲,王玥一向看不起凡人,向刘娘子扔了块灵石,就自行修养去了。 这边,王昭嗑着炒瓜子,笑嘻嘻地问刘娘子近期岛上发生的怪事。 刘娘子人也爽利,笑呵呵地答着,她捧了把瓜子,说道:“咱这小渔村里哪能知道什么怪事,不过,喜事倒是有件,岛主的儿子和他的师妹,修为突进,像是开了任督二脉般。” 王昭忽得想起了昔年一见的男女主,只怕这次和他们碰面,她的气运值又要跌到低谷了。 王昭眉毛都快皱到一起了,她无奈地问道:“岛主的儿子和师妺不会现在也在岛中吧?” 刘娘子把瓜子皮吐到了沾了春雨的湿润土地上,说道:“当然在了,这岛主想念儿子,每年都会让儿子回来住一个月,那个师妹跟岛主家关系好,也总是跟着。” 王昭连瓜子都没兴味嗑了,不过,心中还惦记着正事,她继续打探道:“刘娘子,那你知道他们为何修为突长啊?” “同是修道中人,我也想学习一二。” 刘娘子又吐了口瓜子皮,说道:“您真当我是百事通啊?这修为突长可是机密,岛主府当然把方子藏得滴水不露。” 王昭笑呵呵地回道:“倒也是倒也是。” “行了,您快休息吧,今天倒是第一次见您这样平易近人的修士。”刘娘子说话时,声调上挑,听起来格外有趣。 第八十五章 笠日,春雨贵如油,空气弥漫着淅沥的润意。土壤还浸泡在这场善意的雨中,青草散发出清新的气息。 王昭和王玥从刘娘子家离去,王昭和刘娘子在话别,两人倒是很有话聊,什么谷物生长春雨时令,王昭都能和刘娘子聊上两句。 王玥双手插胸,极其不耐地盯着王昭两人。 终于,在王昭和刘娘子即将在粟米植收上大谈特谈时,王玥说道:“自己的母亲连一面都不肯见,和一个低贱的凡人倒是说得欢快,也不怕耽误了行程。” 凡人惧怕修士,刘娘子本日里素来泼辣,现在也不敢顶撞王玥,只一个人悄悄地努了努嘴。 王昭向前走了几步,直逼向王玥,王昭说道:“所谓高低贵贱,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把尺,在我的心中,爽利爱人的刘娘子比你们这些修士要高贵得多。” 王昭气势逼人,王玥倒退了几步,冷哼一声,她兴冲冲地走了。 王昭向刘娘子告别后,也快步离去了。 刘娘子一直看着王昭离去的身影,直至消逝不见。 王玥早给乐禾传过密信,告知他,世家之人不日来访的消息。 几人甫一到岛主府,乐禾已经和茶莲在府门外等待,乐禾着白衣,茶莲的衣裙也是锦绸所制,远远望去,好一对佳偶。 王昭默默想到,撇开别的不谈,这男女主看起来倒是赏心悦目。 王玥一脸幸色地走上前去,扯着乐禾的袖子,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捏着嗓子说道:“师兄,近期安好嘛?” 王昭搓了搓刚起的鸡皮疙瘩,打了个颤,她万万想不到王玥平时嚣张,遇到男主时声音如此娇揉造作。 茶莲对着王玥一笑,仰起头望向乐禾,娇娇柔柔地说道:“师兄这几日很好,师妹怎么都不关心一下我呢?” 相比于王玥的造作,茶莲说话就自然多了,娇娇柔柔的,让人听了酥了半边骨头。 乐禾打断了这对塑料姐妹花的叙旧,对王昭等人说道:“几位都是各个世家的佼佼者,我皎月岛一定好好招待,我已命人备下厢房,今晚岛主会宴请众人。” 李明朗行了一礼,说道:“真人不必费心招待,我们只是出门历练,不讲究什么席面。” 灵脉丢失之事是各大世家的机密,严防泄露,对外一率声称出门历练。 王玥听到李眀朗的话,眼睛一亮,说道:“真人?师兄你进入金丹期了?” 王昭露出浅浅笑意,清泠泠的美人嘴角含笑,好似一株遗世独立的美人瓢。 她对乐禾茶莲说道:“茶莲仙子的修为好似也突增了,竟然都到了筑基初期。” “两位可是有什么方子嘛?得了个什么天地灵宝,修为增长的如此之快?” 乐禾笑了笑,说道:“仙子在开什么玩笑?哪有什么灵宝?不过是闭关多日苦练罢了。” 乐禾神态自若,倒是茶莲听到灵宝时后退了一步。 女主手中多宝是理所应当的,只是男女主修为突增的时间与四大世家灵脉齐失的时间大相吻合,更何况,修为晋升需大量的灵气,这都由不得王昭不怀疑。 第八十六章 王昭听此,就点点头,跟着领路的侍女前去了。 “扑通”一声,所有人都盯向王昭的方向。 王昭低头看去,光滑平整的青石板路上,竟然也能差点绊倒在地。王昭像是忽然想起些什么,扭头瞥了一眼男女主。 难道这就是遇主角倒霉体质嘛?王昭已经羞得脸乍红,却装作若无其事地站直,继续向前走去。 这一插曲也就了了。 皎月岛盛产灵石矿,自来豪气,岛主府的殿阁也是富贵逼人,但遗憾的是,失了几分雅致。 王昭所居之地亦是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弃掷逦迤,奢华无比。 王昭装作闲聊地向侍女打探道:“听说乐禾真人用了一刻就一举突破了筑基期,这事听起来可真玄乎。” 侍女被逗得捂嘴直笑,回道:“您在开什么玩笑?哪有一刻就突破筑基期的?” 王昭装作羞惭的样子说道:“不是一刻嘛?那娘子你说是多长时间。” 侍女笑着回道:“听着是,郎君和茶莲仙子去外面待了七日,回来后,两人的修为都突进了。” 七日之内,乐禾从筑基期后期一举进了金丹期,或许是有什么奇遇所致。但是茶莲从练气中期忽得突破入了筑基期,就是泼天的奇遇恐怕也是不行。 王昭对这两人怀疑更甚。 将将入夜,暮色刚至,岛主府却已经灯火通明,处处都是耗油的长明灯。 王昭跟着侍女去到了夜宴之地,丝竹管弦,不绝于耳,王昭顺着宴乐之声走去。 夜宴之地在一个湖心岛上,水光温柔,灯火常明,正中心有几位红衣舞姬,高位之上端坐着皎月岛岛主乐萤。 乐萤骨相极佳,长得和乐禾极像,只不过一个略微秀气些,一个略微粗犷些。 乐萤见人已经到齐,举杯面见众人,她袖子一摔,当真是艳丽好风光。 王昭一边举酒回礼,一边拼了命地回忆书中的种种,想要记起这号人物,却发现自己的记忆早已模糊一片。 这应该是天道对男女主的护佑,担忧王昭借先机抢了气运之子的机缘。 乐萤说道:“诸位都是修仙世家的皎皎者,底蕴深厚,近日来我皎月岛,请尽情宴饮,喝个痛快。” “又恰逢我儿乐禾去了趟东夷山后,修为长进,近日我岛上定是走了大气运。” 众人乐呵呵地附会着。 王昭猛得灌上了三大坛竹叶青,脸上已呈现出醉意,她摇晃着站了起来,左右脚不协调地走到堂前。 正欲说话,先打了个酒隔,说道:“岛主见谅,我酒量浅,想先行回房中。” 岛主望着王昭,说道:“快扶仙子回房中。” 王昭被来时带路的侍女又给搀扶了回去。 刚到院门,王昭就轻轻地推搡着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你走开,走开,走开。” 侍女抵不住王昭,看到王昭进了房门后就离去了。 王昭迷懵的双眼一下子变得清醒,王昭听到乐萤说乐禾是在东夷山修为长进时,就已经按捺不往了。 她必须去东夷探探,今晚全府夜宴,守备松散,又无人注意会到偏居的自己,今夜就是最好的时机。 为了脱身,她只能装作醉酒离席,也是这些人不了解她这个小酒鬼的海量,才脱身地如此容易。 第八十七章 侍女见王昭已经终于消停了下来,给王昭盖上了件薄衣,也就安心离去了。她蹑手蹑脚地关上了房门。 过了好一会,王昭小憩够了,睁开了双眼,今晚注定是一个劳心劳力的不眠夜。她在木床四周布上了法阵,修士的法阵是万不得已不可擅闯的。 王昭刚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小心翼翼的环顾了下四周,她的背后就被拍了一下,王昭打了一个激灵,她转过身去,看到了洛灵花笑眯眯的脸。 王昭又装作醉酒的样子,双手紧紧地抓住洛灵花的胳膊,大喊着“今晚的月色好美啊,月亮就像你的脸一样又圆又大。” 洛灵花伸出手指戳了戳王昭的脸,心想着趁机先占占小美人的便宜。她说道“别装了,你根本就没喝醉,我刚刚看到你布法阵要偷溜了。” “我也不是有意尾随你的,就是无意间逛到了你这儿,谁知道刚好看到你在密谋点什么。” 王昭见状摆了摆手,说道“你也知道,我师尊浊峰老祖性情乖张,他拿我逗趣,给我布置了不少白日不方便做的师门任务。我这便就要去做了,这事说出去,毕竟对我师尊名声不好,希望你能替我师尊遮个羞,不要向外传扬。” 洛灵花眼眸都亮了起来,她紧紧的抓到王昭的衣袖说道“什么任务白天还不方便啊,我也要去,你只要带我去,我一定守口如瓶。” 王昭倒吸一口凉气,大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之感。她说道“师门任务,你和我一起不大方便吧。” 洛灵花这边紧抓着王昭的衣袖不放,水灵灵雾蒙蒙的大眼睛直盯着王昭,一副决不放手的样子。 王昭看了一眼深沉的天色,时间本就紧迫,王昭不想在耽搁下去,无奈的点了点头。 王昭带着洛灵花一路上小心躲避,两人轻巧的避过提灯夜巡的仆人,跃过层层叠叠的墙峦,悄无声息地逃匿出了岛主府。 王昭急着赶路,一路上神情严肃,紧抿着双唇。洛灵花一时被王昭的容色所摄,也一言不发。星辰满布天河,月光皎洁似白缎,夜风吹过锦衣夜行的两人,碎发轻轻卷起。 东夷山说是皎月岛的命脉也不为过,东夷山上灵矿众多,牛车从东夷山深处拉出一车又一车的灵石,维持着岛主府的富贵体面,皎月岛的盛平气象。 东夷山占地辽阔,王昭无法在一晚全部探查也明白,灵脉分两种,其中一种就是伴生灵脉,这种灵脉大多伴生灵矿,分布在灵矿的四周。 乐禾两人修炼就算使用了窃取的灵脉,自家的灵脉也不可能完全避之。因此,可能有伴生灵脉的几个最为重要的灵矿是此次探寻的重点。 王昭带着洛灵花在一个极品火灵矿附近的一个高地停落,两人透过遮拦的层层树荫,看到了矿口的两位筑基修士。 王昭正在仔细打量着灵矿地形之际,洛灵花这边一脚踏空,摔了下来。 声响吸引了守卫的注意,其中一个守卫试了个眼色,另一个守卫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试探前进。 王昭刚要拉到洛灵花的手,洛灵花就发出了“哎哟哎哟”的痛呼声。 这下,两个守卫都寻着声跑了过来。 。 第八十八章 王昭一把抓住洛灵花向着暗处奔去,向着洞火通明远处跑去。 两个筑基修士向着王昭两人追去,所幸,两个人并没有看到王昭和洛灵花的正脸,只看了个背影。 王昭早有准备,换上了一件暗黑色的上品法衣,在黑夜中并不显眼,只有在月光照耀下,裙边的鎏金才会泛起波光粼粼。 巧的事,今日洛灵花穿旳也是一件暗色打底的法衣,上面点缀着活泼的花纹。 两人在黑夜中因着衣服颜色的缘故,并不显眼。 王昭身姿轻巧,躲避自如,她右手攒着洛灵花的衣袖,脚蹬在大块裸石上,轻轻一蹬,就灵活地钻入了右上方的灌木丛。 入了层层叠障的高地灌木后,王昭和洛灵花一时之间就出了他们的视线。 两位筑基修士费了点功夫进了灌木丛后,王昭和洛灵花已经脱离了两人的视线。 两人躲避在灌木丛附近的树洞处,等查觉到他们离去了,才悄悄地冒头。 王昭轻轻地敲了下洛灵花的脑门,说道“你可真是太省心了。” 洛灵花自在地扯了扯王昭的衣袖,说道“我这太痛了,一时没忍住嘛。” “不过,你这个师门任务到底是什么呀?这么神神秘秘的。” 王昭一时口瘾犯了,胡扯着糊弄洛灵花这个迷糊人罢了,哪有什么师门任务。 这会儿到是嘴像锯了葫芦,不知道说点什么,再把她糊弄过去。 洛灵花抛开了王昭的衣袖,说道“不能说,就算了。” 王昭呼了口气。 王昭对洛灵花说道“我带着你不方便,你在这里等我,我做完师门任务后,会回来找你。” 洛灵花知道自己只有添麻烦的份,点点头同意了。 王昭避过人群在火灵矿的四周细细查探,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她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谢晏送的寻宝尺,也不知道这东西可不可以探查灵脉。 她用神识寻问秋生师父,又又是她的灵兽,和她心意相通,也可以和秋生师父沟通。 这几日,两人的脾性倒是相投,聊得极好。 “秋生师父,寻宝尺可以探寻灵脉嘛?” “寻宝尺可以寻世间至宝,灵脉是至宝,理论上是行得通的。但灵脉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寻宝尺倒也真未必寻得到。” “我活了上千年,还没听过用寻宝尺找灵脉的,不过,你试试也无妨。” 王昭点点头,从袋中拿出了寻宝尺。 王昭细细打量了火灵矿四周,实在是没有发现灵脉,寻宝尺也没有什么反应。 王昭又去了其它的灵矿,依旧是一无所获。 黑幕渐渐地消退,天光即将初露,现在只剩下一个极品木灵矿还没有探寻了。 王昭不敢耽搁,立刻奔赴到了最后的灵矿。 王昭边小心应付着因为先前出事,东夷山全面加强的护卫,边探寻着四周的灵脉。 可依旧是一无所获,王昭颓靡地坐在了小溪边,反复地回想着今日的所见所闻。 她浸在其中,并没有发现寻宝尺正在轻微地摆动。 。 第八十九章 王昭不耐烦地揪了把河边生长的嫩叶,无奈的叹了口气,跺跺脚站了起来,准备收起寻宝尺,就要离去了。 暗沉的黑夜已经初露了一抹天光。天将明未明,时间紧迫,王昭必须带洛灵花在天亮之前回去。 不然送饭的侍女就有会发现,两人齐齐不见了,更况论两人的踪迹已经被看守灵矿的修士所知晓。乐禾一行人毕竟也不是傻子,保不齐就猜出王昭到东夷山干了什么行当。 王昭拿起寻宝尺准备收入乾,坤袋史,却突然发现,寻宝尺微微的颤动。 王钊拿着寻宝尺向前走了几步,发现寻宝尺停止了颤动,王钊又后退了几步,渐渐的逼近小河,发现寻宝又开始摇晃起来 王超小心翼翼地将寻宝尺逼近河面,发现寻宝尺颤动地更加有力了 寻宝尺暗示这河底可能藏着什么天材地宝,莫非这灵脉的秘密就藏蕴于这一条毫不起眼的小溪之中。 王昭内心存疑,但此时已经没有时间再让他去河底细细查探一番了。天光即将大亮,王昭只能先去寻洛灵花,他回到岛主中。 这条小溪只能下次再来探查一番了。 天色将明,王昭的身形更加容易暴露,王昭加倍小心地回到了树屋。 却发现洛灵花睡得正香,她的头上落了一片细碎秋叶,鼓着腮帮子,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王昭摇摇她的手臂,轻声说道“醒醒,醒醒。”洛莲花打了一个激灵,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她揉揉眼睛回道“这到底是什么师门任务啊?折腾了一个晚上。”王昭懒得解释,拉起洛灵花就要走。 王昭对还迷迷糊糊地洛灵花说道“我带你回岛主府之后,可万万要记住将此事保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任务,我们浊峰也是很要面子的。” 洛灵花点点头回道“放心,放心。我有100个胆子也不敢得罪着浊峰老祖啊。” 王昭御剑而行,洛灵花贴在身后,紧紧地拽着王昭的衣裙。 寒风正凛冽,两人的衣裙都被烈风吹的呼呼作响。 忽的西南方,出现了一只寒鸦,寒鸦迎风而来,所迎寒风皆化为坦途。寒鸦在王昭洛灵花两人的上方盘旋。 最终,停在了洛灵花的头顶。寒鸦蓄力一啄,狠狠的啄伤了洛灵花的臂膀。 这时,王昭才注意到,这只寒鸦虽通身乌黑,右翅的边缘,却泛着金光。这是鸦杀阁。 寒鸦啄伤了洛灵花后,就神气十现地离去了。 王昭急慌慌的拽了拽洛灵花的衣袖。她的右肩上已然出现了一个形似寒鸦的黑色胎记。 王昭着急地询问道“你怎么会惹上鸦杀阁的人。 洛灵花气愤地嘟着嘴说道“还不是要怪齐元元,不过鸦杀阁鸟杀阁的,我才不惧。我堂堂洛家子女,还怕什么不知名的组织。” 王昭无奈地扶了扶额头,说道“你这次可是惹上大麻烦了,在鸦杀阁暗杀名单里的人,我岂今为止还没听过一个全身而退的。” “这可不是什么不知名的组织,鸦杀阁的背后的势力涉及之广,实在不是什么能随便打发的。” 。 第九十章 洛灵花仍是一副不怕开水烫的硬气模样,回道“什么鸦杀鸟杀的,我都不怕甚。” 王昭忍不住点了洛灵花的额头,说道“连元婴大能都闻风丧胆的鸦杀阁,到你这儿成了鸟杀阁。” “怪不得洛齐老是放心不下你,当真是不知者无畏。” 洛灵花似是意识到自己粘染上了不小的麻烦,她说道“这事儿还得怪齐元元这个惹事精。” “大美人,你可能不知道,这个齐元元可是邪乎得很。我本来没那么讨厌她,毕竟她长得圆滚滚的,像个福气包。” “齐家阴损,甚至甚至远胜于你们王家。齐家给族中庶枝杰出子弟定时喂灵药,此种特制灵药一旦断绝,就会灵脉尽毁,修为倒退。” “我有一次亲眼看到,齐元元笑嘻嘻地给齐忍冬喂了药,又缠着她的臂膀撒娇。” “齐元元这个人又虚伪又邪乎,一边害怕着庶枝子弟脱离掌控,给他们喂药,另一边却又对他们施加上位者的恩惠。可偏偏这样,齐家人也都被她迷了眼,捧着她。” “她是齐家长房这一代唯一的嫡脉,我就不信她没有解药方子。” 听洛灵花说完,王昭不由感到一股怪异感,这个齐元元的经历,怎么那么像现代的修仙团宠文? 王昭问道“你惹上鸦杀阁和她有什么关系?” “就是前些日子在城中,有几个穿着怪异的人帮着齐元元和洛齐争琳琅阁的一个极品法器,我就偷袭了一下齐元元,谁知道她这么弱,再怎么说也是极品修仙资源堆出来的。” “我就用了个小术法,谁知道她就趴在地上起不来。” “然后那几个人一直恶狠狠地盯着我,好像就提到要给我下什么鸦杀令。” 王昭扶额,瓷白修长的手指随意地轻点着,她思付道“你归家后,一定要携令尊令堂大张旗鼓地去齐家道歉,把这件事的始末公诸于众,然后就龟缩家中,摆出一副闭门思过的姿态。” 洛灵花赞叹点点头,拍了下王昭的肩膀,说道“你还真是一肚子坏水,这样一来,我出了事大家都会怀疑齐元元。” 两人边聊边行,如今已至了岛主府外。天光大盛,借着黑夜的遮掩两人才安全出府。 王昭一个人进府倒是没问题,但多一个洛灵花就…… 这边,洛灵花掏出了个隐身符,说道“我先进了,你看着办昂。” 王昭拉住她,说道“一肚子坏水可不能随便乱用,我明明是善谋多智的小美人。” 洛灵花进后,王昭轻轻一跃,便跳过了墙头,一路上小心地躲避着劳作的侍女小厮。 终于,悄无声无息地溜进了自己的院子。 她解除了设下的屏障,坐在桌前无心地翻读着一本奇议怪谈。 不过一柱香而,侍女便推门而入,她殷勤地奉上早膳,亲切地询问道“昨日仙人睡得如何?” 王昭合上书,嫣然一笑,端得是风姿绰约。一时间,侍女都看得晃了眼。 她说道“昨夜一直在潜心修炼,倒是不曾睡过。” 侍女回道“是奴婢想差了,修仙者体力远超常人,哪里还有睡觉的呢?” 。 第九十一章 侍女又说道“各位仙长都是世家子弟,又出自大宗门,岛主说,几位都见多识广,我们实在是没什么好招待的,就让公子今日领着各位见见这皎月岛的风土人情。” 王昭不由得点点头,说道“皎月岛虽在南陆,却地处南陆,东陆,北陆交界,风情自是别有一番趣味。” “真是多谢岛主费心安排了。”说完,朝着侍女微微颔首。 日头渐盛,晴空万里,正是游玩的好时节。 王昭跟着侍女去了前厅,远远地就听着李家两位在推拒。 李明朗说道“真人不必麻烦,我们几人此次外出,是奉了家令,并非嬉游玩乐。” 乐禾回道“不过一天罢了,耽搁不了什么。我早已吩咐下人在皎月岛探查灵脉了。” 李哥舒微愣,问道“真人怎么知道我们是来探查灵脉的?” 乐禾不语,意味深长地瞥了王玥一眼,这下,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各位无须担忧,我今日愿在此立下心魔誓,绝不将此事泄露于外人。” 众人闻言,放下心来,心中却暗暗埋怨王玥不知事,随意将家族大事当作讨好心慕男子的话头。 王昭恰好此时进来,正午的日头分出一缕向她洒来。 王昭笑着对李家二人说道“两位道友也太谨慎些了吧,寻灵脉也并非一时之功,别辜负了乐禾真人的美意。” “更何况,现下我们丝毫头绪都无,不如借这次游玩之便细细探查一番。” 李家两人咐和地点头,洛齐,洛灵花也点头咐会。孰不知,经蛟人一战,众人早对王昭心悦诚服,对她的提议颇为信服。 几人这便出了府,当真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这皎月岛不愧是盛产灵矿的北陆第一岛,确实不负盛名。 齐元元仰着头对乐禾说道“皎月岛真乃我平生所见最最繁华之地了,乐禾真人富有四海又修为大成,元元就是拍马也比不上了。”端的是一脸的天真烂漫。 洛灵花不适地打了个寒颤,说道“你这拍马屁的功夫,我也是拍马都比不上。” 王昭和洛齐异口同声道“洛灵花,收敛点。” 说罢,王昭和洛齐不由得对视,彼此会意,无奈一笑。 此时,几人正走至一茶馆门口,茶馆内传出说书人的拍案声。 “诸位可是听说了近日岛中的婴孩失窃案,话说,近日来岛中已足足失窃了上百个婴孩,可怜那婴孩本该在父母期盼中长大,如今却不知被何方妖孽夺了去。” “诸位可知,这更稀奇地是这走失的都是当满百日的婴孩。这妖孽当真是可恨,竞独独只夺百日的婴孩。” “城东近日倒也发生了件怪事,也和这婴孩失窃案息息相关。城东有一农妇,清晨劳作时,竞发现了一个被掏了心的婴儿,胸膛破裂,好不惨烈。” “这婴儿身上挂的金镶玉一比对,这才发现,他就是富商王大有家中失窃的百日婴儿。” “可恨这妖孽,偏偏是个掏心贼。” 王昭不由暗暗想到,此事也当真是有趣,蛟人偷心设阵夺灵力,这边婴孩失心,乐禾茶莲却凭着大量灵力修为大增,让人不得不怀疑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 第九十二章 乐禾茶莲二人一脸的愤慨,茶莲微抬下巴,紧握右手,一蹙眉更为美人独添了份清愁。 洛齐轻咳了几声,说道:“我们来时碰上蛟人挖心,现在又遇上了婴孩失心。” 李明朗补充道:“九十九颗蛟人心,百颗婴孩心,这两者的数量倒是相近。” 乐禾轻呼一声,说道:“蛟人被挖心?” 王玥急不可待地向乐禾解释了一番。 王昭说道:“蛟人尤奚以九十九颗心摆阵,来偷天换日。这次,百颗婴孩心又是用来换什么呢?” “阵书开卷上写,凡是阵法都要以灵力为引。这种偷天换日的阵术不知需要多少灵力做引。” “失窃的灵脉说不准就是被人当成了偷天换日的工具?” 王昭望向乐禾,清凌凌的目光里满是真诚。 乐禾似有些被盯得不自在,略微躲闪开。 洛灵花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说道:“都是两只眼睛,一个口鼻,怎么大美人比我聪慧这么多?” 洛齐暗笑出声,说道:“傻里傻气的。” 王昭也被逗笑,说道:“我们不如就顺着蛟人婴孩失心这两条线索查下去。” 几人赞同地点了点头,除了王玥不屑地撇开了下巴。 王昭嫣然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杏眼弯成月牙,额发贴在颊上。清冷冷的劲儿一时尽失,多了几份温柔可爱。 王昭晃了晃手中的剑,说道:“寻找灵脉不急于一时,皎月岛大好风光,今日我们不妨先细细游上一番,也别辜负了乐禾真人的心意。” 几人被王昭的容光晃了神,毫无反应地点了点头。 一行人就跟着王昭进了酒铺,乐禾为几人点了皎月岛特产的清酒,又单单只给茶莲点了份果酒。 王玥的小心思明晃晃的,根本藏不住,满脸的妒意与忌恨。 茶莲端上果酒,轻轻地抿了一口,望向乐禾,说道:“师兄点的酒,很合莲儿的心意,清洌可口。” 茶莲状似无意地倒了一杯,递给王玥,说道:“师妹,你也尝尝,都怪师兄不细心,只记得我却忘了师妹酒力不足,喝不了清酒。” 王玥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又气又妒,好一顿难堪。 王昭乐得看这一出好戏,毕竟水越浑,破绽越多。王玥要是能把这对男女主给搅和地心乱,破绽也更容易显现出来了。倒时候,这男女主与灵脉丢窃有没有关系,也就更易知晓得了。 这个茶莲确实是有些意思,初次见面,王昭便深觉这个所谓的女主有些伪善。这次再见,王昭方才发现这个茶莲走得是顶级白莲的路子。 王玥扭过头去,生硬地回道:“不必了,我不想饮酒。” 茶莲无奈地笑了笑,似是在包容性情乖张的师妹。 乐禾握了握茶莲的手,以示安慰,这旁若无人的亲近又打了王玥的脸。 王昭下意识地用葱白长指击打着桌面,示意小二加酒。 她这次倒是看了个分明,她这个便宜妹妹根本不是茶莲的对手,被欺压得毫无反击之力。 王昭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小二新上得酒,对众人说道:“这酒爽快。” 说完,她又“啧啧”两声,故意带着讽意地说道:“不过,现在有人心里可能不太爽快,毕竟这师妹和师妹可是大有不同。” 一听此言,王玥从座位上立刻站起,怒气冲冲地盯着王昭。 王昭的长指敲得更起劲了,显现了她此刻的大好心情,不过面上却是什么也瞧不出。 既然王玥搅不混这一池春水,就让她来添把火吧。 。 第九十三章 王昭笑眯眯地盯着王玥,美目盼兮,清如山河。 气得王玥恶狠狠地直瞪眼,除了瞪眼,却像个哑巴似的什么也说不出。 她又瞪了茶莲一眼,急急地抓起桌子上的佩玉,就跑了出去。 王昭暗自叹了口气,原这王玥也就是个窝里横,怕是挑不起什么乱,帮不了什么忙了。 茶莲慌乱地看向王玥离开地方向,轻轻柔柔地说道:“都怪茶莲,惹得师妹不悦。” 她一双含雾化情眼又盯上了王昭,阿昭顿生不妙之感。 茶莲说道:“阿昭仙子为人直爽,嫉恶如仇,一时冲动也是有的,也怪不得阿昭仙子什么。” “此事,错还是在我。我身为师姐,却没察觉到师妹心情不佳。” 王昭微微收缩了眼瞳,暗自腹诽道:有被茶道。 王昭赞同地点了点头,回道:“仙子大智,这事确实是错在你。” “一来,你身为师姐,不能早早地察觉到王玥不喝烈酒。二来,你与王玥朝夕相处,却不知道她性格烈,你非要把自己的灵酒让给她,反而激她耍起了性子。” “不过仙子也不必放在心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茶莲一双含情雾脉脉温情地盯着王昭,眼眶中似是有泪打转。 王昭拿出块白手帕,递给茶莲,说道:“仙子不必如此自责,让人凭添心酸,先擦擦泪。” 王昭又看向众人,说道:“夕阳西下,我们是时候该商讨一下如何查探了。” 李明朗点点头,回道:“确实是不能耽误正事了。依王昭仙子看,我们该如何查探?” 王昭收回白手帕,说道:“百位婴孩或许是破局的关键。时间紧迫,我们不如分成三队,分别查探。” 李哥舒点点头,回道:“上佳。” 王昭又说道:“你们二位修为较高,又出自一家配合默契,不如分做一队?” 李家两位自然没有什么二话。 “齐家姐妹感情深,自然也不该分开,不如也分做一队?” 齐忍冬齐圆圆本来就想分做一队,也没有什么意见。 “我与王玥不和,这你们也看得出来,我和她一队,怕是耽误正事,不如将她并入齐忍冬一队。” “我们剩下的几人一队。” 王玥负气出走,刚刚众人都有所目睹,对王昭的安排也是理解的。 王昭特意将王玥分了出去,王玥跟着大队伍,就是乐禾的耳报神,她们查到了什么,乐禾都会知晓。 不如将她分给齐家两姐妹,齐圆圆浑身都透着邪乎,放在大队伍中,也是个麻烦。两人待在一起,也省得影响查探。 暮阳时分,天空渲染上了霞色,远远望去,像是凤凰的尾羽。 几人乘着柔柔的的晚霞,返回了岛主府。 王昭刚至自己居住的府宅,就看到王玥在门口等待。 一道暗含杀意的琴波袭来,王昭轻易地闪躲开。 王玥身在乐宗,习琴,以琴术治道。 又是阵阵暗含杀意的琴波,王昭毫不费力地躲避开,并有规律地接近王玥。 忽得王昭抽剑而出,太安剑轻轻划过,五弦琴的弦全部断裂。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两人差距已出。 王玥此时一身火气,也顾不得王昭此时的威势显露,她说道:“你修为再高深又如何?不过就是个无父无母疼爱的孤儿。” “我有相互依靠的家族,我为家族而战,你呢?你有什么?” 王昭收剑,向后退了几步,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为自己而战,我的道是已身,天地不仁,我诛天地,天道相阻,我以命搏。” “念在你我之间毕竟有一丝血缘,我劝你别在王家耗费太甚,那是一池污潭,只会越陷越深。” 。 第九十四章 王昭所言非虚,她自幼不受家族庇佑,看惯了人情冷暖,也更知晓这个大家族背后的龌龊。 王家处事不择手段,利字重过一切,家族内斗倾耗资源,明明是族人却恨不得致对方于死地。 风起风回,云涌云落,转瞬又是一天。 这日,王昭三人约好了在府门相见。 几人探查的是西城,西城商铺林立,街边处处是叫卖的小贩,当真是热闹非凡。 旭日初升,云霞绮丽散去,完完全全显露出来的苍穹湛蓝清澈,让人徒生出明媚之感。 洛齐对两人说道:“我探查过了,西城共有四十七户人家的孩童遭遇不测。” 洛灵花惊呼出声:“这么多!” 王昭点点头,回道:“倒也是合情合理,西城人口最多,又都是群无权无势无人庇佑的普通商贩,自然招人惦记。” 洛齐又说道:“对的,我了解到,失窃的婴孩虽多,却大都出自平头百姓之家。这背后之人,应该也是怕惹上惹不起的人。” “不过,倒也是有意外,东城慕荣家有个庶女也失窃了。听着是家中妻妾斗法,孩子被卖到了一户农妇家,这才被人得了手。” 王昭虚心请教道:“不知洛兄可知这慕容家是个什么背景?” “慕容家是皎月岛的世族,族人大都在岛中身居要职。这失窃的孩子也是家主心尖尖上的妾室生得,这孩子没了,在慕容家也是生了好大一场风波。” 洛灵花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叮叮当当地摇晃着手腕上的铃珰。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王昭被洛灵花手腕上别致的镯子吸引了目光。 天生天养的古藤木自然地扭曲到一起,成了手镯的模样。 古藤木手镯虽古朴雅致,但都略有几分单调,所以它的尾部挂上了三个银制的铃珰。 王昭被木镯吸引,眼睛亮晶晶地夸道:“好生别致的镯子啊!” 洛灵花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打一模一样的镯子,说道:“大美人,你喜欢的话,这一打都送你。” “我平时闲来无时就喜欢做镯子,你要镯子这些我都送你。” 王昭的眼眸亮晶晶地回道:“不用不用,送我一个就好。” 洛齐无奈地努了努嘴,说道:“无妨,你就收下吧,她闲得无事就爱做镯子,还只会做这一种,小灵花这乾坤袋中约摸三分之一都是这木镯。” 王昭双手捏住洛灵花的袖子,说道:“那要不你再给我一打?” 洛灵花痛快地给了王昭二打镯子,而后说道:“我们速速出发吧。” 几人到了一家青楼妓院,空气中弥漫一股发腻的脂粉味,处处皆是丝竹管弦,靡靡之音。 王昭看到门口的牌匾,又看向洛齐,问道:“怎会在此地?” 洛齐被王昭盯得颇不自在,尴尬地咳了两声后,说道:“经我查探,南风馆馆主手下最得力的龟公正是近日失了婴孩。” 王昭又问道:“但此地,只许男进不许女进,我们二人不太方便吧。” 洛齐又咳了两声说道:“这是小倌馆,男的女的都能进。” 。 第九十五章 王昭听其,好奇地向里攀望了一眼,拔弄琴弦者有之,翩翩舞姿者有之,正中间的是一个五短身材,黝黑肌肤的男人,他手里提着个釉粉彩酒壶,佝偻着身子给人上酒。 在门外张望了许久,几人走了进去,几人还未进大堂,那男人就迎了上来。 男人声音似玉珠,圆滑悦耳。他问道:“几位可是新客?以前倒是从未见过。” “不如先去雅间坐坐。” 王昭在男人的手里放了块上品灵石,说道:“劳烦给我们开间雅间。” 男人收起灵石,利索地给几人带路。雅间里铺设以粉色为主,空气腻得发甜。 男人问道:“几位可要听点小曲。” 王昭向男人又扔了块上品灵石,说道:“我们是外地来此游乐的,听说这儿最近出了个古怪事,有大妖专门食婴孩心。” “你给我们仔细讲讲。” 男人说道:“客官,这有什么好说的,碰上大妖,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也就只有认命的份。” “我家孩子也是前些日子被掳了去,生死未知,这年头,平头百姓的命不值钱啊。” 王昭身体前倾,问道:“被掳走的是你的孩子?这好好的孩子,怎么会被…” 男人说道:“孩子刚满百日那天,家里来了阵风沙,迷住了眼。等风停了,孩子也不见了。” 洛灵花不经意地问道:“你家孩子丢了,你怎么半点也不着急啊?” 男人撇了撇嘴,回道:“不过是个姑娘,也就换袋子米粮。” 王昭气得直拍桌子,洛灵花刚想要拍桌子,看到王昭拍红的手,又收回了手。 男人见状,连忙说道:“两位小姐别气,小民嘴贱,您多担待。” “您还要点小倌吗?要是不点,小的先退下了。” 王昭说道:“你找个弹琴的过来。” “你的孩子尚且值半袋子米,可观你腹黑心肠,易子而食,连半一粒米都不值。多说无易,你快去叫人来吧。” 男人走后,几人窃窃私语。 洛齐说道:“这个龟公,我老是似乎不对劲。” 王昭点点头,回道:“是不太对。明明是馆主的得力下手,却需要把孩子换米,我看这南风馆规模不小,珠围翠绕,半点也不像缺钱的样子。” 洛灵花忽然像想到了什么灵机,抢话道:“他的镯子!他的镯子有问题。他的镯子上镶的是玉髓花瓣,玉髓花生长于最纯净的玉矿,极其罕见,它于二月甘九一日之内生芽绽放。生于玉石,凝出玉花,玉质天成。” “也正是因为它只在二月甘二这一日绽放,它的采取也十分不易。” “但最关键的一点是它有帮助修士吞纳天地灵气的之用。这个龟公怎么会有如此得来不易的玉髓花?” 王昭的纤白玉指,指甲上染了粉风仙,好看得很。她握着酒杯,用杯底碰了下桌子,说道:“我们得找个人盯着他。” 说完,王昭和洛齐都盯上了洛灵花。王昭说道:“那个龟公嘴上狠毒,寡淡的很。可是腰间却挂满金玉,富贵极了。一看就是好摆弄的人,他身上的金玉一定少不了。我们三人之中,只有你对这些首饰来源略知一二,你跟着他,肯定收获比我们二人大。” 洛齐也开口道:“你跟着他凡事三思,小心为上。如果有问题,及时传密音给我们。” 王昭摇了摇自己的储物戒,喊了声:“又又。” 储物戒里蹦出了一个粉色梦貘,连连打呵欠。 洛家兄妹好奇地盯着,洛灵花快速地伸手薅了把又又的小粉毛。 又又中气十足地怒叱道:“本尊的尊毛,也是你这种贱民可以随便薅的!” 。 第九十六章 王昭敲了敲又又的头,以示警告,她对洛灵花说道:“它唤又又,梦貘之身,能使出九重幻境,你这次跟着人,可以带上又又,又又关键时刻可以起大作用。又又脾气不好,你多担待些。” 王昭又转向又又,说道:“又又,此事关系重大,你万事小心,不要使小性子哦。” 清清泠泠的王昭将一个“哦”字说得千回百转,温柔毕现。又又也是很吃这一套,万般戾气都化作了乖顺。 一行人自此分道而行。王昭两人又去往了西城的下一户人家。 下一个丢的婴孩是开寿衣铺的杨娘子的遗腹子。杨娘子的丈夫是有名的花间浪子,前些日子招惹了奚员外的小妾,被奚员外气极打死。 杨娘子这边也不安分,一直和卖饼的武四勾勾搭搭,这孩子的生父究竟是谁,现在也没个名目。 寿衣铺生意冷清,杨娘子的气色也萎靡的很。王昭柔声细语地问道:“杨娘子,你的孩子是怎么丢的?” 杨娘子一听到“孩子”,哀怨之意涌上眉间。她说道:“什么孩子,就是个晦气玩意,没了才好。” 王昭和洛齐对上视线,他们今天都碰上了些什么糟心人,为人父母,却生而不养。 洛齐嘴角平直,面无表情地说道:“杨娘子慎言。” 王昭摆弄了下太安剑,剑身微微晃动,似是感受到了王昭的愤懑。王昭说道:“婴孩降临啼哭,乃是人间大幸。我看你生而不养,满口胡言,更像是一团晦气。” 杨娘子听了此话,止不住的哭喊道:“你这是干什么?欺负我个无依无靠的寡妇,让街坊们快来评评理。” 寿衣铺旁开棺材铺的李大娘过来,拽走了对着杨娘子撒泼耍赖无所适从的两人。 李大娘长得和善,笑眯眯地说道:“两位通身气派,一看就是贵人气象,别跟那种人计较。” 王昭自然而然地向前握住李大娘的双手,说道:“您知道她孩子是怎么丢的吗?” 李大娘拍了拍王昭的手,说道:“她这孩子怀了后,杨娘子一直说孩子是武四的,但武四也不是个能挑起事的,死活不认。” “孩子生下来后,她天天去缠着武四,孩子就一个人放在家里,直到前些日子,孩子突然没了。她怨这孩子晦气,是因为这孩子逼着武四和她断了。” 两人在街道上步行,这条街上都是些买纸扎棺材的,大白日里也有些冷清诡异。 王昭摸摸袖子,对洛齐说道:“我总是觉得凉飕飕的,不太舒服。” 洛齐说道:“你是冰灵根,对浑浊之物的感应很是灵敏。这里聚集着不少阴间之物,你不舒服也是正常。” 王昭又问道:“下一户人家是谁?” 洛齐回道:“说来也巧,丢的下一户人家正好是奚员外家那个偷情的小妾生下的孩子。” “听说奚员外知道小妾偷情后,就把小妾和孩子关在柴房里,每日只送些粥食。小妾和杨娘子丈夫也是有几分真情,孩子的生父是奚员外,她因这员外打死了杨娘子丈夫,天天虐待自己的孩子。那孩子也是可怜,没人偷也不是能活得长的样子。” 王昭面上还算平静,晃动的剑将王昭的心境暴露无遗。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一生最为渴求的就是父母的爱,来到沧华大陆,却遇上了对她施虐凌辱的母亲,重利轻义的父主,这件事是她长久以来梗在心间的,阻她澄明心境的。也会是她问道路上的一道槛。 王昭扶正了剑身,念了几句清心诀,随口说道:“这些丢孩子的父母倒是有些类似,都生而不养,不堪为人父母。” 。 第九十七章 两人又陆续拜访了西城的其他几户人家。 两人正被一个臃肿身材的妇人向门外推搡,妇人还在一边嘟囔着:“丢就丢了,有什么好问的。” 这个妇人以贩卖孩子为生,生意难捱时,也会卖自己的孩子,大灾之年,易子而食,你以为这只是笑谈。 洛齐哭笑一声,说道:“这已经是最后一家了,终于不用见这些糟心事了。” 王昭的手紧握着动荡不安的太安剑,王昭如今不过是筑基期,道心未成,王家夫妇是一直潜埋在她心底的心魔,若是因为这事被激发出来,可能她终生都不会有自己的道心了。 没有道心的修士即使天赋再高,也只是个废人了。 王昭又念了遍清心咒,回道:“洛齐师兄有没有注意到这些人家的共同点。” 洛齐回头望向妇人家,说道:“丢孩子的父母都生而不养,怨气颇多。” 王昭握剑说道:“不仅如此,这些人家中有八成聚集在卖纸扎寿衣的那条街。你和我说,那条街怨气颇重。” “妖物为何偏偏挑这些人家下手,又为什么都聚集在这条街上?” 洛齐略略思绪,微微点头,说道:“我们与其他的人先商讨一二,集思广议。” 王昭这就传书给了李明朗,李哥舒二人,和齐忍冬一行人。她想起齐圆圆的诡异之处,王玥又是个耳报神。 说道:“洛齐师兄,小灵花跟踪一事事关重大,你莫要泄露出去,我们一伙人虽然同行,但世家各自为营,未必谁都信得过。” 洛齐点头称是。 几行人都已经探访完了,约在岛主府的雅阁会面。 雅阁是一个湖心亭,湖水潋滟,阁中摆放着四季屏风图,远望即是空蒙天色。 王昭今日难得穿了件粉色法衣,层层叠叠,好不美妙,趁得王昭一笑,似寒冬破冰,春水流融,粉桃乍现。 她看向几人,说道:“经过这连日来的探寻,不知各位有哪些收获?” 齐圆圆打量了下四周,双手托着腮问道:“怎么不见灵花姐姐?” 洛齐回道:“洛灵花这个不省心的,整天不着调,看中了个制镯子的料子,窝着制镯子。” 洛齐说完后,李哥舒说道:“我先行去的东城,都是些达官显贵之家。那里只丢过慕容家一户的孩子,这个孩子还是被拐之后丢的。” “背后之人想必也是不想引人追查,才不敢碰世家的孩子。” 王昭说:“背后之人越怕,越是说明他们有所畏惧。” 李哥舒又说道:“之后,我们去了南城,那边多是渔民,丢孩子的有二十多户,说来也巧,这几户人家都有些不堪为外人道。” 王昭和洛齐一听此言,打起来了精神,王昭问道:“不堪为人道?你能说清一点吗?” 李哥舒说道:“这些父母无一不是生而不养,根本不留心孩子的去向。” 王昭洛齐低头思索,洛齐说道:“我们这边也是一样的情况。” 齐忍冬也说道:“我们查寻的结果也是如此。” 李明朗急的站了起来,说道:“此事之后大有玄机。” 王昭说道:“我约蛟人相见之日就在眀日。我们不如一齐前去?说不定会有什么转机。” 。 第九十八章 秋生师父近些时日,醒来的日子是越来越多了,可见,魂魄已经安稳了下来。 秋生师父担忧地问道:“你们这一行人,各怀鬼胎,人心难测,你就这样将蛟人之事告知众人,你不担心泄露给乐禾吗?” 王昭回道:“若是真的引蛇出洞,岂不是更好?落实了我对乐禾两人的猜测。” 秋生师父一愣,继而笑出声,回道:“你个鬼灵精啊,真是没必要为你担忧。” “秋生师父,近日可是身体大好了?”王昭看着养魂玉,玉质玲珑欲滴,色泽远胜从前。 秋生师父回道:“已是好了九成,若不想穷尽一生都囿于这养魂玉中,介时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王昭用手指轻轻地敲击了两下养魂玉,表示赞同。她说道:“秋生师父的事,小昭儿自然义无容辞。” 秋生师父叹了口气,露出几分高深莫测的模样,说道:“这些时日,发生的事件环环相扣,还有沧月大陆的异常背后一定有人操纵。沧华有纷乱将起之兆。” “当务之急是提高你的实力。” 王昭摸了摸养魂玉,说道:“秋生师父放心,小昭儿一日也不敢松懈。” 秋生师父很是满意,说道:“你的道有几分我的影子,桀骜不驯,不尊天道。我在这条路上已经败了一次,但是我希望你成为这开天辟地第一人,第一个和天道并肩的修士。” 旭日方升,云霞散去,岛主府中供奉的长明灯却依旧火苗灼灼。一行人已经是凑齐了。 王昭看到洛齐,状似无意地问道:“小灵花这镯子还没整出个名堂吗?” 洛齐思索了一二,回道:“已经是大成了,不过还有些收尾罢了。” 齐圆圆跳跳蹦蹦地拉着齐忍冬的衣袖上前,问道:“王昭师姐,蛟人真的会在哪里等着你吗?” 王昭笑意转冷,面无表情,她回道:“蛟人对美的追求近乎偏执,他自然会来的。但蛟人生性狡诈,可能早已埋下层层陷阱,这一行危险重重,望各位一定要守望相助,护好自己。” 齐圆圆的嘴角的弧度转平,她拉了拉齐忍冬的衣袖,说道:“忍冬姐姐,你可要护好圆圆啊。” 齐忍冬拍了拍她的手表示安抚。 一行人到了岸边,王昭使出一招“破道”,击起层层浪花,冰气四溢,海水冰封绵延十里。 李哥舒密音传书于李明朗,“不过筑基后期,使出剑招的威势已然如此惊人,假以时日不容小觑,我们李家千万不要与此人为敌。” 洛齐先看到了那日的蛟人,指给众人看。众人看到,那蛟人身后还跟着密密麻麻数不清的蛟人,看得人毛骨悚然。 王昭细细端详了一番,说道:“他后面跟着的全是美人蛟。丑人蛟号令美人蛟,此事真是闻所未闻。” 洛齐又说道:“蛟人果然阴险。” 王昭大声说道:“这是何意?你不想知道画皮之术了吗?” 蛟人发出“桀桀”的笑声,好似魔物,他说道:“想啊,我还想要你那张脸。” 王昭更觉毛骨悚然,这个蛟人比之上次相见让人凭添了几份不适。 这个蛟人为男性,却为了美愿意寻求王昭的画皮。蛟人求美已经到了不分雄雌的地步。 。 第九十九章 蛟人比了一个怪异手势,大批的美人鲛蜂涌而上。几人分开作战,勉强还能应付。 这些美人鲛战力低下,但鲛鳞坚硬,难以击碎。诡异之处在于,战斗时人鲛的鲛鳞会遍布全身,全身毫无弱点,实在是难缠的很。 王昭拿出了黑龙的尾鳞,黑龙威势令百兽臣服,黑龙鳞坚硬无比,亦是远胜鲛鳞。王昭将尾鳞灵活地抛向鲛人咽喉,鳞片轻轻划过,见血封喉。 王昭轻凌一跃,脚点落在太安剑上,停于半空中,前面几人在与美人鲛缠斗,王昭利落地一次又一次地抛出黑龙鳞,见血封喉。 齐忍冬不停地用剑击打美人鲛,多次缠斗之后,终于击穿了他心脏的位置,却发现里面空落落的。 齐忍冬迟疑地后退了几步,齐圆圆也退了几步躲在了齐忍冬的背后。 齐圆圆问道:“怎么了?” 齐忍冬拔出剑,说道:“他没有心,这些鲛人都没有心脏。” 王昭突然想到尤溪用九十九颗美人鲛心做成的法阵。她边攻击鲛人,边细细数了一遍人数,正好是九十九人。 王昭大声问道黑人鲛:“这群鲛人没有心脏,行动迟缓,浑身裹鳞,他们是傀儡吧?” “被换心的九十九个美人鲛被制成了傀儡?” 黑人鲛闻言,又发出“桀桀”的笑声。他回道:“人修阴险,精通不少五行八卦之术,这个傀儡术也是你们人修教给我们的。” “我丑陋不堪,所幸,今日过后,你的这张脸皮就是我们了。” 齐圆圆在齐忍冬身后躲闪,她第一次见到如斯血腥的场面,她说道:“你想要王昭师姐的面皮,为什么要围堵我们这些人?” 黑人鲛笑出了声,说道:“人修惯会背信弃义,你昔日护她逃出鲛人的围绞,她转身就想弃你于不顾。” 齐圆圆羞得红了脸,连连摆手,说道:“王昭师姐,我没有这个意思。” 王昭眉眼上挑,不屑地冷哼出声,眉目间的清冷之意尽显,在鲜血的映衬下,凭添了几分美艳。 王昭说道:“就这九十九个鲛人,恐怕奈何不了我们。” 黑人鲛痴迷地盯着王昭的脸,说道:“今日,可不止这九十九个傀儡。那个人修,昨日可给我们送了不少秘术。” 王昭听言,提起了注意,她反问道:“那个人修是谁?凡正我在你心里已经是将死之人了。” 黑人鲛说道:“他用了术法,模糊了脸,我看不清。” 王昭反问道:“他是男是女?爱穿白色还是黑衣?” “倒是一位白衣翩翩公子,肚子藏的也都是些好东西。” 乐禾惯穿白衣,王昭几乎确定了那人就是乐禾,王玥昨日告知乐禾,今天就有了这些死关。 谈笑间,九十九个美人鲛已经倒在了浅岸边。 紧接着,海底又涌现出了一大批黑人鲛,将王昭一行人团团围住。 这群黑人鲛分布的极有秩序,这群黑人鲛丑得出奇,为首的人鲛手里拿着一颗珠子,珠子上萦绕着淡淡的黑气。 王昭问秋生师父可看出来了那颗珠子的玄机。 秋生师父眉目冷凝,说道:“小昭,那颗珠子唤作雪凝珠,和任情的血咒绕有异曲同工之处。” “它能激发人心底的怨气,你此行本就已经是道心不稳,这一关难了。” 王昭安抚了躁动的太安剑,说道:“他们的阵列好像也有些诡异。” 秋生师父细细打量后,说道:“这是傀儡阵术,阵中人满含怨气,再以数位属阴之人的精血为引,就可以练就傀儡。而鲛人就是喜水属阴之人。” 。 第一百章 为首的鲛人就是尤溪,他望向王昭一行人,一言不发。 王昭直直地望向尤溪,眸中自有一股坚定,她语气微微上扬,问道:“和你们勾结的人修是谁?是谁想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将死之人,何必沸沸?”尤溪回道。 王昭转身说道:“这个雪凝珠能激发人的怨气,他们已经列好阵法,以怨气为源,以鲛人精血为引,要将我们练制成傀儡。” “傀儡?到底是谁要害我们?”王玥害怕地反问道。 “我们一行人总不会自己谋自己的命,除了我们几人之外,还有谁知晓我们的行踪,就是嫌疑最大的。”王昭说道。 王玥眼眸微微放大,似是想到了什么,继而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 尤溪将雪凝珠拋向了王昭一行人上方,一层似有若无的黑气弥漫,萦绕,旋转。 王昭摸了摸躁动不安的太安剑,也就是到皎月岛的这些日子,太安剑逐渐和她有了共鸣。 传言,上古时期,心剑相通的修士所用的配剑会生出剑魂。 王昭握着剑柄,对着太安剑默念道:“问心之局,我们共入。” 一行人极有默契地去攻击着黑人蛟,既然是以精血为引,死了精血便不能用了。 王昭的耳边一直萦绕着王夫人幼时打骂凌辱的声音,断断续续又传透人心。 王昭将精力集中于剑招之上,去琢磨一毫一厘的差别。 第一个生怨而拿不稳仙器的人是王玥,她以琴入道,如今却拔不准音弦。 她颤颤巍巍地将仙器对向了王昭,声嘶力竭地说道:“你出生嫡脉,天资出众,同是一脉所出,为何我只能受尽冷眼。” “你的出生使母亲跌至金丹,每日疯癫,为什么她还非要见你一面?血脉相连真的这么重要吗?” 王昭的额发湿润,脸颊生红,她的心力已经被牵止住了,根本无瑕顾及王玥这边的攻击。 无怨则刚,可谁又能从无怨事呢。 秋生师父暗自为王昭担忧,她本就道心不稳,又起了这次风波。 王昭接连使出了绛冰剑决的第一式绛冰和第二式封霜,这绛冰第一式重在一个破字,一剑下去有劈天开地之势。而封霜一式重在一个封字,剑所到之处必生寒冰。 王昭凌空而起,脚顺着风浪移动,一剑划破风浪。封霜所指的鲛人立刻被冰包裹起来,王昭又使出绛冰,斩杀鲛首。 不见一丝血气,杀人时只余冰气腾腾。 王昭剑痴属性唤醒,一门心思都投进了琢磨新剑招封霜,一时间倒是隔绝了这些哀怨之音。 从一次封霜只能冰封一个鲛人,到两个,再到四个,乃至十个。 王昭的封霜剑气在短时间内已领略了七分。这一方面也是因为王昭与太安剑之间共鸣加强。 醒着的只剩下王昭和洛齐,雪凝珠的黑气不断地在上空盘旋加深。 尤溪盯着仍在战斗的王昭两人,说道:“怨气已经足了,胜负已定。” “你的这身美艳皮倒是让我的族人惦念,一会就剥下来给他。” 王昭无瑕答理旁人,全身心地在钻研剑招,争分夺秒之际。 凌空,踏浪,出剑。 循环了一次又一次,海波之上冰汽凌凌。 尤溪正指挥众人抛洒精血,血珠凝在半空之际,王昭出剑了。 凌空,踏浪,出剑,这一剑封霜真有了几分雪山塌顶之势,剑气杀意腾腾。剑一晃而过,除了尤溪及他身后几个人鲛,其余人鲛都被冰包裹住了。 这一剑使出了十成的剑气,也扭转乾坤。 。 第一百零一章 王昭踏浪而行,剑锋直逼尤溪喉间。 “不想死,就把话一次吐个干净。” 尤溪咧嘴一笑,眼珠子骨碌地转了一圈,他说道:“这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地上的臭泥巴也没道理去掺和天上飘的云的事,要致你们于死地的人修,就是岛主府的公子乐禾。” 王玥急声喝斥道:“你简直是不知所谓,居然胡乱攀咬我师兄。”血凝珠的力量被打断了,但她的眸中还遍布着红血丝。 尤溪“桀桀”笑了两声,说道:“他来的时候虽然施了法,模糊了脸,但他腰间的那块玉,我可记得。” 王昭想到原书中,男主乐禾喜玉,腰间坠有一块龙形配玉,有吐纳灵气之效。 王昭反问道:“你怎么会认识他腰间的佩玉?” “他浑身上下都穿白,朴素极了,看起来只有那块玉值点钱,想不注意都不行。” 洛齐看向王昭,凝眉说道:“鲛人喜爱珠玉金银乃是天性。” 尤溪摊开双手,看起来幸灾乐祸的很。他说道:“那块玉我可是熟的很。九十九颗鲛人心可换得心中所求,这件事我就是从玉主人那听到的。” 王昭细细端详了尤溪一番,剑峰微微向前凑了半寸,生生逼得尤溪收起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王昭问道:“说仔细些,你从何处见他,又是怎么知晓?” “皎月岛水系四通八达,世家中的人工河有的通向皎月海,我平时惯爱去些高门大户家的河里偷听。” 王昭的剑又向前移了半寸,划出了一道血痕,尤溪的话戛然而止,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恐。 王昭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说重点。” 尤溪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说:“我在岛主府上看到了,他和一个相貌极美的女人说这种可以偷天换日的阵法。” “他说,只要以九十九颗人心就能偷天换日,得到心中妄念。其中,以怨婴之心最为上佳,怨鲛之心次之。” 王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这倒是合上了,近日岛中确实是有婴儿惨遇虐杀,而这些婴儿的家中无一不是怨气连连。” 李明朗双手交叉抱剑,说道:“如此说来,这乐禾真人委实是太殷勤了些,殷勤的有几分反常。” 王玥心中怨气犹存,怒气又起,面红耳赤地说道:“师兄风光霁月,再是君子不过。你们简直是不知所谓!” 齐圆圆这边也在裹着乱,她说道:“乐禾师兄一定不是这种人,王昭师姐你别急嘛,不要太过武断。” 王昭没有搭理两人份,继续问道:“那个女人有什么特征?两个人谈了什么?” 尤溪又恢复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他说:“那个女子也穿着白衣,看起来楚楚可怜,比你也不遑多让。” 洛齐小声念道:“听起来有几分像茶莲。” “那个女人说,王侯将相,生来注定,他们拿心是为了提升修为保护世人,乃是大爱,不必在乎那些注定庸碌一生的人命。” “玉主人被说服了,后面的我没听了。” 王昭将剑一晃,尤溪倒在了浅滩。 洛齐向前走了一步,看到尤溪已然断气,问道:“你不是说留他一命吗?” 王昭收剑,眼光一觑,示意其他鲛人离去。 “九十九颗心,这种人若是都能逃出我的剑下,我为何执剑?” “不过是兵不厌诈的说词罢了。” 。 第一百零二章 海潮一浪接着一浪,拍打着岸边礁石,石火之间,刚刚的痕迹已然不见。只能在海波之上嗅到一丝微弱不可见的血腥味。 王昭把剑插回了剑鞘中,转身对王玥说道:“是不是你师兄,很快就有答案了,背后之人一定还会出手的。” “现在开始,我们已经是置于漩涡之中了,任何人千万不要落单,恐有性命之忧。” 洛齐凑上前来,附手在王昭耳后,悄声说道:“我们去和灵花会和吧,她已经有所发现了。” 王昭小声回道:“去我们来时的那个渔村会合吧,隐蔽些的好。” 王昭和洛齐两人领着一行人到了刘娘子家。刘娘子很是热情好客,又是端茶又是递水,好不殷勤。 刘娘子知道几人有要事相商,识趣地离开了。 齐圆圆拽了拽齐忍冬的衣袖,缩了缩圆滚滚的脖子说道:“忍冬姐姐,我有点害怕,我们要一直待在这里吗?” 齐忍冬望向王昭,说道:“一直待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 王昭吹了吹热茶,抬起头说道:“我们先等小灵花过来会合。” 秋生师父一脸担忧地看着王昭,说道:“刚刚凝雪珠的怨力虽然还是被你压下了,但是我环视你识海后,发现你的怨气又增长了。” “冰曼陀罗花本就沾染了邪性,现在更是在隐隐干扰你的心境。” 王昭回道:“秋生师父,你别太过担心,我最近寻思着,此次一行应该正是师尊给我算好的劫数,即然是劫数,闯过去了就会更上层楼。” 秋生师父无奈地长嘘了口气,说:“别人的师父都让自家徒弟多躲着些,浊峰老祖倒好,把你送到劫数面前。” 洛灵花带着又又到了刘娘子家,急喘喘地连话都说不完整,可见来时的奔波。 王昭忍不住打趣道:“让你不好好学学御剑飞行。” “那个龟公,那个……” 王昭给洛灵花递了杯茶水,说道:“你先喝口水,缓缓再说。” 洛灵花“咕咚咕咚”喝完了一碗茶水,她说道:“你们俩真是神了,那个龟公果真有问题。” “他不仅有吐纳天地灵气的玉髓花,还有不少能延年益寿的好东西。这些金玉佩饰都是修仙界至宝。” “我一路跟着他,我发现他在一处荒凉的柳树下,立了个香案。他三跪九拜之后,香案上出现一个虚晃的影子只长着一张大口,他大口地吃着人心,过了一会儿又吐了出来。” 又又嫌弃地说道:“那个丑东西,真是恶心死了。” “我把那个龟公困在了幻阵里,他胆小怕事的很,阵里被我一吓,他什么都说了。” 洛灵花捂住又又的嘴,贱兮兮地问道:“大美人,你猜猜这事跟谁有关?” 王昭急于听到答案,识趣地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是乐禾真人,这个龟公明面上是南风馆的两把手,实际上是岛主府的暗探,修为应该已经在筑基期之上。他拜香案拜的是一只怨鬼,这只怨鬼甫一出生时,就是个只有嘴的怪物,被父母淹死在了湖中,怨气极盛。” “这只怨鬼被龟公控制了,只要施以香案,就能唤出来。被他吞吐过的人心,怨气大增。” 。 第一百零三章 李哥舒踱步,缓缓说道:“那这事就说得通了,乐禾商讨挖心之事时被鲛人听到,有了美人皎挖心之事。他又暗中挖心,进行偷天换日,才得以修为大涨。” “王昭师妹本来猜测,阵法以灵力为引,这灵力可能与我们丢失的灵脉有关。可现在得知,这阵术诡异前所未见,竟是以怨气为引。倒是不知我们灵脉的去向了。” 王昭回道:“偷天换日的阵术是以一换一,就像尤溪一行人以九十九颗美人心换取他们所求的歌声。而乐禾以99颗婴儿心来换取修为提升。这份修为极有可能是从大量灵力中提取而来。” 李哥舒拍了拍脑袋,说道:“是我一叶障目了,这样说来,乐禾的嫌疑确实极大。” 洛灵花下意识地晃动着镯子,发出叮当的声响,她着急地问道:“大美人,我们该怎么办啊?” 王昭轻抚了又又的头,说道:“那个龟公现在还在阵中吗?” 又又被顺毛舒服地眯上了眼,眯眯瞪瞪地说道:“此人贪欲萦身,只能被困死在阵里。” 王昭抽回手,抬头对洛灵花说道:“龟公一直不出现,他定会对我们生疑的。我们保存体力,愿者上钩。” “我们不用做些什么,他会找过来的。” 王玥努着嘴,对几人的言论嗤之以鼻。 洛灵花颇有些后怕地说道:“这个阵法邪门的很,怨鬼不停地吞吐人心,就会给乐禾源源不断的灵力,他的修为就会毫无根基地不停上涨。” 王昭揽了揽洛灵花的肩膀,说道:“你也说了嘛,毫无根基地上涨,他这样揠苗助长只会毁了自己。” “不过是歪门邪道堆积出来的修为,有什么好怕的?” 洛齐已经做好打坐修练的姿势,他说道:“皎月岛一向以世家名门自诩,如今竟然以邪术修练。” 王昭也开始打坐修练,静心修养全力一击才是上策。 月明星稀,给柳树的嫩芽镀上了一层银白,白日里喧嚣的鸟声已经鸣金收鼓。 已经是子时了。齐圆圆突然叫喊道:“王玥跑了!!!” 打坐中的众人纷纷惊醒过来,看向衣衫不整的齐圆圆。 “她打伤了我,跑了。” 王昭抱着剑,银白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她问道:“你们要去干嘛?她怎么会打伤你?” 洛灵花努努嘴,不屑地说道:“还能是怎么回事?两个人打算一起跑呗,结果这个蠢货被打晕了。” 齐圆圆躲到了齐忍冬的身后,一幅受了委屈楚楚可怜的样子。 王昭抬头看了一眼月色,向前走了几步,说道:“王玥应该去找乐禾了,明早应该就会有人来灭口了。” 蓦然间,起了一阵风,泛着此许鱼干的腥臭,几人忍不住紧了紧衣袖。 王昭在往回走的路上,看着远处的圆月,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谢晏。她总觉得她对谢晏有一种天然的信任,这种信任来得莫名其妙。 此行,她一直深受心魔困扰,她偶尔会想如谢晏这般风光霁月的君子也会有过不去的心魔吗? 她摇了摇头,抛去脑中杂七杂八的念头,寻思着,希望自己能度过这一关,活到约定好和小魔君见面的日子吧。 。 第一百零四章 漆黑中透出一丝天光,月露花吐放花蕊,自由摇曳。 已经有人坐不住了,李哥舒反复踱步,洛齐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刀刃。 小昭儿倒是四平八稳,安静地闭眼打坐,与周围人隔绝出了两个世界。 太阳试探地从海面跃起,一次,两次,泛着金黄的晕,天渐渐变地敞亮。 几人越发烦躁了,连王昭也受到了些许打扰。 刘娘子忽然推门而进,她走向王昭,对几人说道:“外面有两个人要拜访你们,说是你们的故友。” 几人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兵刃,王昭对刘娘子说道:“我们有要事商讨,劳烦刘娘子去别人家躲避一二。” 她掏出一块上品灵石递给了刘娘子,刘娘子也爽利地没有推拒,两眼放光地收下了灵石。 刘娘子到门口,将两位故友引到了王昭一行人前,就利索地离去了。 两位故友真是乐禾茶莲,背后之人是谁已经昭然若揭了。两人惯穿白衣,一人是白衣公子风度翩翩,一人是弱柳扶风楚楚动人。今日,两人的风姿更胜往昔。 王昭毫不胆怯地直视两人的目光,她问道:“乐禾真人,茶莲仙子不顾辛苦来访,有何指教?” 经了一日的磋磨,王昭的发丝有些糟乱,乱糟糟地贴在脸颊,但却丝毫不掩其芳华。 乐禾惯爱装样,他谦逊有礼地行了个君子礼,说道:“听闻了近日的一些事,但愿几位不要冤枉乐禾。” 洛灵花忍不住冷笑出声,说道:“冤枉?有什么仇冤,龟公和鲛人不顾生死也要冤枉你?” 乐禾望了一眼洛灵花,说道:“乐禾确实是立了个法阵,用了怨婴之心。” “但天下尊卑,井然有序,他们年纪尚幼,平民百姓尚且能安稳长大都说不准。况且他们就算能安稳长大,也不过是庸碌一生,活不活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九十九个无名之人,用他们来换取我和师妹的修为上涨,有何不可?我们能守卫世人,驱散魔物。” “这或许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天道给他们的福气。” 李明朗是李家下一任暗定的家主,再是重视家族不过,一心扑在灵脉上,他问道:“哪灵脉呢?” 乐禾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茶莲,茶莲柔声说道:“我有一宝瓶,可以吸纳灵脉。我也不想吸纳你们的灵脉,可是宝瓶不受我控制。我本来想要吸纳一处无主灵脉,可宝瓶自己选择了你们。” 王昭拔出太安剑,后退两步,直视两人。王昭瞪眼时,总是控制不住地眼尾上挑,增加了几分清冷凌厉之感。 “话都不加掩饰了,两位下一步是要灭口了吧。” 茶莲瑟瑟,说道:“灵脉已经用尽了,只留一丝余脉在东夷山。世家重视灵脉,我们不杀你们,你们也会对我们杀之后快。” 听闻灵脉消耗殆尽,一行人全都握紧了刀刃,狠不得杀之后快。灵脉是一个家族兴盛的根本,没了灵脉,族人如何修练?家族最终只能衰败,或者是全族迁移,寻找新的灵脉以求一线生机。 。 第一百零五章 洛灵花眼角泛红,已然是怒极。 洛齐看了一眼洛灵花,眼神相触,俱是怒气冲冲。这一行人中,唯有洛家和李家最重视薪火相传,家族凝力。 王家重利,内部争斗不断。而齐家靠不可为外人道的手段笼络人心。 洛齐拿着手中刀刃,直冲乐禾,说道:“他们俩修为又提升了。” 王昭细细打量了乐禾两人,的确,两人周身泛着一丝柔光,像是修为大涨的吉瑞之兆。 乐禾已臻进金丹巅峰大圆满了,而茶莲也已臻进筑基后期,离金丹只有一步之遥。 而王昭一行人,修为最高的李哥舒李明朗,不过是筑基巅峰大圆满的修为罢了。 齐圆圆右脚跟下意识地后移,圆溜溜的眼睛流露出一丝恐慌,她说道:“我们跑吧,他已经是金丹巅峰大圆满了,离元婴不过一步之遥。” “没得跑了,清名在外的乐禾真人和茶莲仙子,怎么会由得这样的名声传出去。”王昭吐字时字字顿开又紧紧相咬,尽是不甘屈从之意。 “不过也无妨,我们今日就来会会这邪术堆出来的大圆满。”王昭语调上扬,提着剑转了一个花旋,挑衅地看着两人。 王昭直接提剑而起,一招含了十成十剑气的绛冰扑面袭来,冰气四溢,杀机四伏。 剑气之盛,逼得两人后退躲避。几人这方才知道,原来王昭斩杀尤溪一行人时还未用尽全力。 茶莲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她怀疑地说道:“不可能,一个筑基期怎么会使出如斯威力?” 洛灵花咬牙切齿地说道:“怎么不可能?剑修本就可以越级挑战,更何况大美人是浊峰老祖的亲传弟子。” “姬玄卿年少时号称最强金丹,超脱境界,可与元婴一战。” 这一剑,斩断了乐禾半袖白衣,显得好不狼狈。 乐禾席地而坐,以琴音袭击众人。乐修分为两种,一种为武力攻击,一种为识海攻击。只有领悟力极强的修士才有机会在金丹期由武力攻击转为识海攻击。 而乐禾尽管天赋禀然,却贪图捷境,至今仍未能领悟识海攻击的妙处。 音波一潮高过一潮,阵阵袭来,柔中暗藏杀机,好似在用绣花针杀人。 毕竟乐禾已经是金丹巅峰大圆满修为,就算根基不稳。如今的实力却确实是高了筑基一大节,够王昭一行人喝一壶了。 齐忍冬和齐圆圆在与茶莲打斗纠缠,茶莲实力不济但宝物众多,一个宝物又一个宝物地抛出,缠得齐忍冬和齐圆圆筋疲力竭。 而这边,几人以王昭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弧阵,几人帮助王昭打散音波,使王昭不断逼近乐禾。 几人之中,王昭虽修为不高,但实力最强,更有越级挑战的能力,所有人都将注压在了她身上。 世家之间平日里勾心斗角好不愉快,而如今为了共同的信念,为了求得一线生机,又拧成了一股绳。 这世上许多矛盾与斗争都源于利益不均,一旦有了共同的利,矛盾就会暂且消失。 王昭离乐禾不过两肩之隔了,众人被音浪所伤,身上无一不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乐禾见王昭已经逼近,又加快了弹奏的速度,音浪密集连绵不断。 王昭直冲音浪而来,使出一招破道与阵阵音浪相抗。这一招使出后,她离乐禾不过一肩之隔了。 王昭晃了晃拳头,右手拿剑背在身后,左手直冲冲地给了乐禾一拳。 拳风强劲,初看平平,却有雷霆万钧之势。这一拳是王昭从谢晏给的锤星决中所学。 当真是小魔君出品必是精品,王昭在浊峰修练时,便领悟到了这部功法的威力,比之她的剑招也是不差毫厘。 。 第一百零六章 一记锤星决,直冲乐禾的右胸,乐禾身体后倾,手扑在了琴弦上。 骨节分明的手被琴弦划伤,翻出骇人的的血痕。 王昭踏雪无痕,轻盈地后移了两步,她持剑直冲乐禾的琴去。 乐禾背过双手,胸有成竹地看着王昭。他这琴,唤作陈情,乃是神器,大有来路。相传,神女宵明以指血为引所做,又赠予了神女烛火。 王昭全力一击,却被琴弦反弹以同等的力,王昭被剑气所激,止不住地后退。 她以剑插地,勉强立住。她望向依旧云淡风轻的乐禾,深感此人的无耻和伪善。 她擦掉嘴边血迹,涚道:“一个金丹期巅峰大圆满,被我一个筑基期轻而易举所伤。” “乐禾真人是不是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偷来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乐禾依旧端着一幅白玉无瑕的君子相,丝毫不曾被激怒。 他说道:“不管来路如何,用久了总会变成自己的。” 王昭微微偏过头,直呼“无耻!” “无耻之尤,你一眛地钻研奇技淫巧,就算飞升为仙,也是无根浮萍,毫无根基。” 王昭又起剑势,她脚步轻踏,凌空而起,使出一招破道。她将剑气化为盾,避开那些琴波,剑逼近乐禾时,剑气忽的大盛,腾腾杀意。 乐禾急忙后退,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剑刺伤了右肩,一时之间,鲜血淋漓。 洛齐看着乐禾的伤口,对洛灵花说道:“奇技淫巧只能带来修为的提高,并不能真正带来实力的提高。他现在不过是个纸老虎。” 王昭乘胜而行,逼得乐禾不停躲闪。 茶莲这边倒是因为宝物众多的缘故,颇有些得心应手。 王昭剑气凌厉不明觉厉,倒是有几分像是浊峰老祖,逼得乐禾毫无反击之力,只能不停躲闪。 王昭其实一开始,并未预料到乐禾实力如此之弱,她之前也碰到过不少修为来路不明的人,但这些人中,乐禾的实力反差最大。 乐禾慌手忙脚地拿出腰间佩玉,将它摔落在地。玉中涌出一团黑影,仔细一瞧,正是洛灵玉形成的那个只生有一张嘴的怨鬼。 玉自古便能安魂,常被修士用作养魂之物,如今,秋生师父也是寄居到了养魂玉之上。 怨鬼挡住了乐禾,乐禾轻拔琴弦,又恢复了那幅云淡风轻的模样。 王昭手持染了血气的太安剑,望向怨鬼身后的乐禾,说道:“这鬼可怜,本也有修鬼道成鬼仙的出路,如今却被你毁了。” “你满口仁意道德,身受天道福泽,却干尽不良事。我王昭今日在此宣心魔誓,我必穷尽一生杀你入畜牲道,为这些无辜人尽份心。” 李明朗的刀尖也正对着乐禾,他说道:“李明朗在此宣心魔誓,此生必杀乐禾茶莲,以报灵脉尽失之仇。” 李哥舒紧随其后,喊道:“李家子李哥舒亦是!” “洛家十七洛齐亦是!” “洛家十九洛灵花亦是!” 乐禾望向几人,说道:“昔日,我曾得一书,书中以怨气为引,造就无数法阵,杀人于无形。” “这只怨鬼,不仅自身怨气冲天,肚中还正含有那百位怨婴之心,以他为阵眼,做出法阵。” “比尤溪所用阵法强上百倍不止。是人就会有不忿,有不忿就会有怨。只要有怨,就出不了这阵。” 。 第一百零七章 齐圆圆瞪大了那一双鹿眼,眼中雾茫茫的,那无辜含泪的样子,恍惚间让人想到了茶莲。 她望向阵法外的乐禾,说道:“乐禾真人,我和忍冬姐姐是信任你的啊,世俗凡人的命本也没什么可惜的,灵脉一事虽然可惜,但都是缘法使然,我不怨你的。” 乐禾有些不忍地看了齐圆圆一眼,又偏过了头。 洛灵花实在是被他们这幅行径气急了眼,到了这斯田地,还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王昭此时更是觉得齐圆圆此人奇怪,她对的心喜,来得无缘无故。而且,她为人如茶莲一般地伪善,心狠,却极招男修的喜爱。并且,运道极好,可以说是一路躺赢顺风顺水也不为过。 活脱脱地像是第二个茶莲,第二个女主。可一个世界,会有两个女主吗? 怨鬼开始发出呜咽的哭声,听起来似是大漠风沙过境。继而,又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婴儿哭声,哭声杂糅在一起,吵得人心慌。 每个人都开始打坐静心,王昭本就有心魔缠身,此时,更是顾不得别人。 这一关,是心关。 茶莲细细端详了乐禾的伤口,纤长玉指轻抚过血痕,她问道:“师兄,这个阵法当真万无一失吗?” 乐禾点点头,安抚道:“这本阵书奇妙无穷,此阵更是其中精髓。” 茶莲朝着乐禾露出笑意,带着几分放心之意。她又摸了摸自己的玉佩,倒是没关系,就算他们命大破了这阵,她也还有法子。 王昭打坐念着清心咒,听着百婴共哭的悲鸣之意,夹杂着的风沙声此刻显得格外悦耳。 王昭自知风雨欲来,这一关应该就是师尊给她算好的命中心劫了。已知前命,此时,她倒有了几分难得的平静。 王昭心中阵阵悲鸣之意油然而生,她曾过天梯,曾浅浅堪破过她这无父无母的孤寡命格。如今,怨阵又起,她才知道,这件事始终是萦绕在她心中的死结。 大旱之年,有易子而食的奇闻怪谈。如今民间,女子命贱,听闻七岁女童不过卖一担米。未进入沧华大陆前,她是无依无靠无父无母的孤寡之命。来了沧华,她日日经受王夫人鞭打辱骂,有母有父不若没有。 汗水沾湿了王昭额发,美人出汗,更显活色生香。恍惚间,王昭分不清是幻梦还是现实,分不清年月几何。 她仿佛行走在一团迷雾中,白茫茫地怎么也看不真切。忽得,日头转好,白茫茫褪去。 这里是王家宅院,王夫人所在的院落。王昭看到一个灵气逼人雪肌玉肤的小姑娘在笑呵呵地荡秋千,王昭鬼使神差地走上去,附上了小姑娘的身。 这个小姑娘正是幼时的王昭。 有个婆子笑嘻嘻地走来,仔细地看护着王昭,她推了两下子秋千,说道:“七娘,夫人唤你呢。” 王昭跟着婆子进了堂屋之中,她抬眼望去,王夫人正慈眉善目地盯着她,她说道:“小七,今日可是又贪玩了。” 说罢,用手帕给王昭拭汗。王昭已然换了壳子,她抵触地后退了两步。 南柯梦中,王昭受着王夫人无微不至的关怀,这里,王夫人虽然也因为生子而修为大跌,却不曾责怪过王昭,反而一片慈母之心。 家主也是爱女之情溢于言表,和现实中那个刻薄世侩功利的男人相比,区别不可谓不大。 王昭感觉自己不受控制地被代入小王昭的情感,她本人对王家厌恶至极。在这场南柯梦中,却不可避免地受到小王昭对她爹娘的孺慕之情影响。 一时之间,既喜又厌,既恨又爱,沉浸于其中,不可自拔。 王昭的心魔一时大盛,怨气被压制了一遍又一遍。 。 第一百零八章 爱恨嗔痴,人之大欲,不可避免。由爱生怖,由爱生怨,世人大多心中有怨。 王昭在这场南柯梦中,得到了她最为渴求的东西,亲情。 她在王家一直长到了双十年华,父母疼宠,家族厚爱。王昭一次又一次沉入到小王昭的心境中,体味着这份反哺之情。 王昭暗自知晓,这怨阵绝没有这么简单。 幻梦中,王昭已经是双十,亭亭玉立矣。王夫人日日都会来王昭的院子,指导修练,送汤送水,好不殷勤。 这日,王夫人已至,她身穿雪青色月华裙,鲜衣华裳不掩其素雅。她端着一碗补药,招呼王昭来喝。 她轻声唤道:“小七,别闹了,先来喝了它,这可是大补之物。” 王昭受到原身的影响,已经下意识地靠近王夫人,喝了这碗补药。 王夫人轻轻拔弄开王昭额前缠绕的毛发,说道:“这是用木灵芝熬制的,对你这种灵根纯净的人尤其有效。” 王昭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王夫人把药碗递给了旁边的侍女,轻抚着王昭的声,略微有些失意地说道:“你这孩子,小时候和娘亲那么要好,现在怎么那么生分。” “一会儿,你爹爹要过来看你练剑,她对你要求高,可要好好表现。” 王昭又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活像是根木头。 不过半柱香时间,远远地就听到了声势极大的脚步声。家主此人出行,必是仆从相随,香车宝马。 王昭见到家主,退后几步,说道:“见过家主。” 家主似是无奈扶额,汁、他对王昭说道:“小七怎么总是如此客气,和爹爹不必如此。” “听闻,你的剑道又有所进益了。旁人靠灵力进阶,你靠领悟剑意屡屡进阶,而今,不过双十却已经是筑基期了。这也实在是沧华大陆上头一桩了。” 王夫人笑看着王昭,说道:“小七,在剑道上的天赋确实是出众。听你的侍女说,你已经领悟到了登云的剑气,何不试练一二给你爹爹看看?” 南柯梦中,王昭习得是王家独门剑决长生决,她练的登云正是长生决的第三式。王昭二话不说,提剑去了院中的空旷之处。 长生决剑招温和,王昭使剑却处处凌厉。她随意地晃着手腕,看起来这剑使得如鱼得水,她右手持剑,滑出一个圆弧,眼眸中尽是冰霜。 温和的长生决被她使出了腾腾杀意,剑气已臻于十分,特意加固的围墙被剑气留下了一道痕迹。 王夫人檀口微张,微微泄露了她的惊讶。 家主笑出声来,说道:“有女如此,夫复何求。小七在剑道上的天赋应该是沧华大陆头一位的了。” 王昭面不改于色,望向两人。家主和王夫人都满眼喜意,眉目间尽是慈爱。 王夫人说道:“看来,这木灵芝是有用,从明日起,一日一碗。” 家主和王夫人对视一眼,又别开视线。 怨不得王昭会常常被幻梦中的情绪感染,这爱女之情溢于言表,对于王昭来说,确实是难以抵抗。 今夜,竹林起风,盈窗芭蕉托起圆月。王昭只觉眼前一片白茫茫,过了会儿,白茫茫退去,她看着躺在拔步床上熟睡的自己,发现自己的魂魂又出来了。 她像是受到某种指引,向着某个方向走去。夜里静悄悄的,圆月也透着几分荒凉诡异。 。 第一百零九章 王昭已经是停住了,圆月高挂,园落精致,层石叠叠,巍为壮观。更是显得王昭的身影孤寂渺小。 这里好似是家主的书房,平日里,他在此处处理日常事务。 家主和王夫人坐在塌上,观棋喝茶,看起来好似十分惬意,颇有几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闺房情致。 王昭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十个指头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不知道自己为何来了这里。 家主把棋子一个又一个地收起来,低声说道:“小七不愧是天生剑心,她在剑道上的天赋果然是超凡脱俗。” 王夫人冷哼了一声,说道:“要了我一半修为才生下来的孩子,总是有几分料的。” 她语调鄙夷,与平时的慈母模样大不相同。 她继续说道:“你今日也看到了,她的剑术高得令人难以想象,如果你再给她一点时间,恐怕就不是那么好动手的了。” 家主已经收完了所有的棋子,它将棋盒归位,说道:“她出生时,老祖宗算出,她是天生剑心之身,又拥有十成十纯净的冰灵根。天生剑心十分难得,但却可以通过术法夺取他人的天生剑心。” “你我都学剑,都对她的天赋虎视眈眈。只待她练成长生决三式,剑心初成之时,我们二人抽尽心头精血,以心换心。” 家主有几分烦躁地摸了摸眉头,说道:“可是,这毕竟是我们的嫡亲女儿啊。抽尽了心头精血,她也活不成。” 王夫人掷出了几枚棋子,棋子碰落地板,发出声音,更显得夜里空旷。 她忍不住冷笑出声,她连连发笑,说道:“真是个伪君子啊,好啊,咱们不换了,你舍得吗?家主?” “我的修为固步金丹,小七的天生剑心是我唯一的机会了,你别在这种关头上装君子。” 家主低声喃喃道:“小七逃不开了,那木灵芝汤里不是被加了药引吗?届时药引发作,绝无活路。” 王夫人露出一丝微笑,她志满意得,眉眼中尽是即将恢复修为的喜悦。 她说道:“一旦发作,我们立刻抽她心头精血。” 王昭心中的怨气大盛,此刻好似怒到了顶峰,怨到了顶峰。 欲其毁之,必先予之。这怨阵真是套路清奇,先是给了王昭心心念念的父母亲情,又抽手夺去。 南柯梦渐渐化做虚无,王家院落,王家父母都恍恍惚化做黑烟,消失殆尽。 只留下怨念缠身的王昭,她又听到了怨鬼共哭的声音。心中怨念大盛,她克制不住地去想自己这一生悲苦,孤寡命格。 为什么她生来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为什么她运道不济,接连陷入死局? 王昭本是个再豁达乐观不过的人,此时受了怨阵的影响,止不住地怨天尤人。 心魔滋生,噼里啪啦地止不住,好似荒原里起了一把火,燎原之势不可挡。 秋生师父有些担忧王昭,却也是被困在养魂镯中,无能为力。 王昭拔出太安剑,剑刃锋利,出鞘时阵阵寒意。她向着阵中怨鬼挥剑。 她的怨气化作杀意,此刻她竟恨不得杀遍阵中所有人。 已经是有些走火入魔了,王昭此刻离入魔失道心也不过是一念之差了。 。 第一百一十章 王昭的眼尾泛红,妖冶之色若隐若现。 她不停地攻击着阵中怨鬼,剑劲霸道,剑气波及到阵中的洛齐洛灵花,两个人不受控制地后退。 王昭这一剑受怨气支配,本就包含着巨大的怨念。怨鬼由怨念而生,受怨念滋养。 这一剑非但不能伤到怨鬼分毫,反而会肋长怨鬼的修为灵力。 洛齐和洛灵花担忧地盯着王昭。怨阵之中黑雾层生,迷雾重重。 洛齐看着王昭,说道:“怨鬼应该是知道了王昭是我们几人之中最强,先行怨化了她。” 洛灵花急得原地打转,她说道:“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堕入魔道了。” 洛齐望着王昭,说道:“她的每一剑都助长了阵中怨鬼,再这样下去,我们早晚都会被怨念侵蚀,齐堕魔道。” 洛灵花问道:“那我们就什么都做不了吗?” 洛齐长舒了一口气,说道:“王昭剑道上的天赋霸道,此时又有怨力相助,我们谁能拦得住她?” “只能看她自己了,她走出来了,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王昭只觉得眼前一团黑雾,她所听所想都晃晃然,麻木地挥舞着太安剑。 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好受一点。她沟壑纵横的心才能被填满。 恍惚间,王昭好似听到了剑与剑碰撞的清脆声。 发出的声音开始变得有规律,三长一短,每一阵剑碰声好似梵音,每次一个轮回结束,王昭都能够短暂地清醒过来。 时醒时疯,恍若梦境。 王昭担心自己越发地不受控,助长怨阵的威力。每次清醒过来,她只能打伤自已。 她用剑刺向自己的身体,很快又被怨鬼所惑,挥剑而去。 她用近乎自残地方法来保护自己和伙伴。 洛灵花自修练始,一直被家族师门保护地很好,这是她第一次历练,第一次如斯场面。 她望向浑身浴血的王昭,双手捂住嘴,摇着头,一直说着:“不要不要。” 王昭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剑刺破,伤痕刺穿皮里,隐隐可见白骨。浑身浴血,真的是好不狼狈。 剑撞声逐渐开始变得不规律起来,越来越频繁。 恍惚间,好似有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像是风啸声又像是挥剑时发出的声音。 洛齐喃喃道:“这是剑鸣声吗?” 洛灵花问道:“剑鸣声?” 洛齐答道:“修士如果与自己的剑心意相通,剑就有可能生灵。剑灵初生时常常伴随着剑鸣声。” “自典籍记载,沧华大陆只有十一位剑修大能生出剑灵。” 洛灵花嘟囔道:“生不生剑灵的,现在又有什么用?” 秋生师父立刻反驳道:“怎么会没用?小昭的太安剑本就是清雅之剑,意在清雅守正,护佑世间。如今剑灵已生,这是唤醒王昭的最后一线生机。” “太安剑灵怎么会让自己的剑主浑身怨念,这剑应该是早就生灵了,此时见王昭怨念缠身才现身,想要唤醒剑主。” 剑鸣声一阵高过一阵,恍若一股清气注入了王昭体内。 。 第一百一十一章 王昭脑海中闪过春生镇上发生的种种,世间诸多庸碌,本来就是善恶难辨,有如王夫人者,利欲熏心弃子而生,也有如春生镇上的街坊邻居般,身处低位却清风朗月之人。 大道无情,大爱无私。持剑者理应忘却私情,以守卫世间为已任。 太安剑不斩无辜之人,不为私欲所驱!一股浩浩然的清气醍醐灌顶,王昭顿感胸中荡漾着一股正气无处释放。 她持剑向着阵中怨鬼劈去,王昭的心意已与太安剑灵相通,胸中溢怀浩然正气。 这股清正之气恰好是怨鬼的克星。 她双手持剑,用尽全力,颇有些咬牙切齿之状。一剑斩去,剑光大盛,在这团团黑雾之中显得犹为耀眼。 王昭对阵外的乐禾,茶莲说道:“吾要一剑斩断世间污浊,剑道万古长青,这就是我的道!” 太安剑附和地发出“呜呜”的剑鸣声。 一剑斩向怨鬼,清正之气似化作了真火,灼烧着怨鬼的每一寸肌肤。他痛苦地尖叫,呜咽,却难逃化作灰烬的命运。本是戏中可怜人,却奈何做了恶。 阵破,大雾散去,清风拂杨柳,今日也不失为好时节。乐禾身姿挺拔,君子模样,眼中的慌乱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境。 茶莲见状,吹响了腰间的玉哨。王昭细细端详着玉哨,总觉得有些眼熟。 直到任情赶来之时,她才恍然大悟。这枚翠色玉哨,是书中任情给女主的定情信物。任情比起来乐禾,可以算得上是个十足的恋爱脑。自任情钟情于女主起,他便时时刻刻只在女主方圆百里活动。 女主只要吹响玉哨,任情就会赶来。任情是天生魔骨之体,修为增长本就快于常人。 而今,场中众人无一人堪得出任情的修为,怕是已臻至元婴之境。 王昭洗去一身怨念,空山新雨后,她本就是冷艳之姿,如今更是凭添了几分圣洁。美人如雾里看花,更是让人魂牵梦萦。 她眼波流转,顿生一计。王昭说道:“早就听小魔君说,任倩少主背地里和一女子私相授受,珠胎暗结。原来,说的正是乐禾仙子啊。” 茶莲紧张地望了乐禾一眼,看乐禾依旧是一幅风轻云淡的样子。她轻声反驳道:“什么珠胎暗结,你莫要随口胡说。” 王昭轻笑出声,说道:“说来你们二人也是郎才女貌,家世相当,也不必藏着掖着的。这谁会给一个无亲无故的女子一把随叫随到的玉哨呢?” 任情却丝豪不顾及旁人,深情地望向茶莲,说道:“我们的确已经心意相通,互生情意,没什么好瞒着你们这些将死之人。” 茶莲似怨又嗔地望向任情,眼波含情,让人酥了骨头。 “你们二人是心意相许了,这乐禾真人可就可怜了,一腔情意付渚东流。” “这一路上,乐禾真人也是对茶莲仙子体贴关怀,细致入微。另一边,任情少主也是早就情根深种。不知道,茶莲仙子到底更爱谁一点?” 任情少主打断了王昭,说道:“你这女子,惯是狡猾,我还是先送你入鬼道吧!” “虽然昔日我起过心魔誓,永不伤你。但奈何你得罪了青熙魔君,他送了我一具傀儡,必斩杀你于此地。” “这可算不上我杀得了。” 。 第一百一十二章 王昭暗自心惊,内心纳闷自己何时和青黎魔君有了联系。 她面上不显,嗤笑出声,她说道:“少主一往情深,别最后给别人作了嫁衣。” 洛灵花顺势说道:“这一路上,我可见惯了乐禾真人和茶莲仙子这对金童玉女,佳偶天成。” 乐禾真人捏紧了右拳,面上淡淡的,他说道:“我与师妹清清白白,少主不要误会。” “当务之急是永绝后患。” 王昭倒吸一口凉气,她是万万没想到乐禾真人如此能屈能伸,心狠手辣。 任情作势就要施法,忽得,王昭感觉一股真气喷涌而出,她攻破了心关,原先深觉滞涩的部分都有所领悟,本就根基扎实。如今,修为大涨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了。 只是这机遇来得太不是时候了,魔族少主修为已高深不可测,王昭一旦要提升修为,身体虚弱,根本没有与任情对抗的一击之力。 王昭周身已经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黄色光晕,真气欲喷涌而出。 齐圆圆酸里酸气地说道:“王昭姐姐晋阶的时机……” 洛灵花打断了她,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风凉话。” 任情异眸黑发,常年生活在魔域,养成了一身白瓷色的肤色,抛开性情不看,任情确实是长了一幅好样貌。他说道:“管你晋不晋阶,年芳几何,今日你们都得命断此地,堕入鬼道。” 茶莲但笑不语,王昭一行人已经无还手之力,怕是逃不岀此劫了。 一向冷静的王昭此刻也是颇有些手足无措,紧握着剑柄,大有殊死一战的意味。 忽得,平地一阵风起,漫起的风沙迷了人眼,王昭等人抬手挡住眼睛。 远处传来一阵声音:“我的人我护!我的人一定会岁岁长宁。” 清脆的少年音如桑松坚韧,干净。王昭急回过头去,是谢晏!! 漫天飞扬的风沙退去,谢小魔君从王昭的身后走来,身如松柏挺拔,端的是君子仪态。 王昭的笑意藏也藏不住,眼眸亮闪闪的,恍若有星河闪过,她惊喜地问道:“小魔君你怎么会来?不是还没到十年吗?” 谢晏看向王昭,温柔一笑,说道:“阿昭,我护着你,你先去晋阶,其它事情容后再说。” 王昭乖巧地点了点头,她也知道当务之急是安心晋阶。更何况,以她如今的情况,在这儿,也不过是添乱罢了。 谢晏转身换了语气,冷冷地说道:“任少主的父君与我族情意深厚,现在离去,我不与你计较。” 任情向来狂妄,颇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他嗤笑出声,回道:“早就听闻,小魔君天姿出众,一身君子骨,不像魔君像谪仙。我今日就来会会这个谪仙!” 谢晏微抬下巴,回道:“少主执迷不悟,谢晏便不留情了。” 任情右手一挥,手中就握有了一套蛟骨鞭,他向着谢晏甩出鞭子,恶狠狠地说道:“谁要你留情!” 谢晏轻而易举地躲闪,看起来毫不费力。 任情骂道:“躲来躲去,是怕了你爷爷?” 谢晏听言,从善如流,挥舞起了太平刀,刀气凌厉,更胜从前。 一刀劈去,任情竟跌落在地,吐血之后,再无还手之力。任情惊怒地喊道:“怎么会?你已经不是元婴期了?” “不过几年光景,怎么会?你到底得了什么机缘?” 。 第一百一十三章 谢晏念及大局,收回了刀,说道:“我放你离去,但他们二人身负孽缘,今日必须留下。” 任情倒是能屈能伸,他拭去嘴角血色,回道:“那个劳什子乐禾,小魔君把他放油锅里炸八百遍我都嫌不够。” “但是茶莲仙子已与我心心相印,也算是半个魔族中人。看在我的面子,你放了她?” 谢晏凝神看向茶莲,心道眼睛没阿昭亮,鼻子也比不上阿昭一分,娇娇弱弱的一条美人蛇,那比得上阿昭敏慧而又不失良善。 他说道:“我初得这把太平刀时,就曾立誓,此生必不相负清风朗月,人间正道。” “若是放了她,实在是对不住这些无辜亡灵!” 说罢,谢晏毫不怜香惜玉地向茶莲挥刀,却不想凭空降了道天雷,拦住了谢晏。谢晏又向乐禾挥去,也是徒增天雷。 谢晏颇有些不得其解,若有所思地望向两人。 任情趁此时机,用了两张千里遁地符带着茶莲离去了。谢晏望向两人离去的方向,又转眼望向了乐禾。 施法捆住了乐禾的手脚,以免他再逃脱。谢晏喃喃自语道:“真是邪门。” 这边事毕,谢晏便担心起了王昭。王昭孤身置于远处的一方旷野上,她浑身散发出一层淡淡的柔光。谢晏向王昭一股脑地扔去了一堆天级防御法宝和阵法。 苍穹之上,是层层叠叠,云青青兮欲雨,猛风飘电黑云生。黑云压境,遮得旷野不见一丝天光。 洛灵花担忧地说道:“化金丹,竟是这么大的阵仗。” 谢晏道:“我年岁不长,但平素喜爱游历,也观过不少仙人升化金丹,云霞聚消的美景。然而阿昭此等阵仗,我曾未见过,闻过,听过。” 王昭此时倒是一派坦然,心态超脱,她刚解了生死之险,嘴角还带有一丝笑意,仰目望向层层叠叠的黑云。 我知我不是书中人,天道虎视欲消焉。但那有何妨?天道若要灭杀于我,我就一剑以破之。 乌乌压压的黑云催生出第一道天雷,粗径有劲的天雷毫不留情地劈到了王昭身上。 谢晏给的层层法阵,瞬时间,全部被击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天雷燎地的焦味。 看到此景,众人都不禁担忧起来。 很快是第二道天雷,第三道,第四道。谢晏从佛修处得的金钟罩,从秘境中得来的护身冰丝,功德加身等物都被劈了个粉碎,王昭如今只剩一件上品的法衣。 第五道天雷簌簌而降,这道天雷远比之前的威力更甚,王昭的法衣裂破,血肉模糊,白骨清晰可见。 王昭手颤颤巍巍地拿丹药往口里塞,施法修复身体。 还来不及施法,就降下了第六道天雷,以肉体凡胎抵挡天雷,王昭听到了骨裂的声音,她瘫倒在地上,疯狂地运转体内的灵力,修复骨肉。 或是天道慈悲了些许,这次给足了王昭修整的时间,但是伤势过重,根本于事无补。 接着是,第七道天雷,滚滚威势,令人震颤。 天雷劈下,王昭只觉灵府一颤,识海震荡,早已不知道今夕是何何夕。 她俯在地上,气息奄奄,看起来已经是毫无生机。而上方还盘踞着层层黑云,压迫人心。 洛灵花害怕地眼角含泪,直说道:“怎么办呀,大美人不会起不来了吧。” “小魔君,你修为深厚,能不能替大美人挡挡?” 谢晏紧盯着王昭,说道:“若是我替她挡了,她今日自然是安然无恙。但这次化金丹却是违了天地法则,怕是再无缘飞升了。” “再等等,我相信阿昭,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我见过最坚韧无畏的人。” 。 第一百一十四章 王昭只觉得昏沉,眼皮似有千斤重,耷拉着怎么也睁不开。人之一生,礕如朝露,去日苦多,或许本就不值得。 隐约间,她好似听到了风吹过荒草,沙沙作响的声音。她好似嗅到了春之始野花盛放的香气。 王昭的手指艰难地动了两下,与此同时,她感觉到她的体内有一股灵力在疯狂地运转。 她感知到这股力量来自冰佛花,原本死气沉沉的冰佛花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这股灵力至净至净,强势地洗涤着王昭的每一寸经络,它展现出了惊人的治愈力,王昭的体力很快恢复了泰半。 王昭站起身来,周围早已被天雷劈得一片荒芜,没有蔓蔓青草亦没有漫天野花。 天地之间唯一个王昭而已,她衣着褴褛,却有着傲然风骨。 第八道天雷直冲王昭而来,王昭抽太安剑而出,剑气与天雷相撞,星火四溢。 剑气终是不及,王昭的手被天雷所激,她松开了太安剑。 王昭的血肉翻红,白骨断裂,王昭痛呼出声。冰佛花抓紧时间修复着王昭的身体,这股力量比之第一次更加娴熟,更加强大。 王昭的身体极其快速地就恢复了七七八八,冰佛花原本虽能提供灵力,却只是杯水车薪,远不及现在,灵力供给源源不断,还兼有强大的治愈功能。 乌云层层叠叠地汇聚到一起,不见一丝天光,最后一击蓄力长久,让人胆颤。 王昭握紧太安剑,她感知到太安剑灵的呜鸣,它似是在说,它会陪着她。 最后一击来了,雷电扑天而来,王昭眼中丝毫不见畏惧,她的剑招干脆力落,漂亮至极。 王昭迎雷电而上,她咬牙喊道:“破道!”破道之力与天雷相抗,坚持了不过一瞬,王昭手上的剑就被打落,她只能被迫地接受天雷的洗礼。 好在,这最后一击,她抗住了。待到雷消云散,晴霁初开,王昭笑得像朵般向谢晏招手。 待到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消散去,王昭满心满意只有见到旧友的欣喜。 王昭席地盘坐,等待着化金丹,她试探性地将体内的灵力汇聚到丹田之中,一开始有此费力,后来有了冰佛花相助,便深觉得心应手。 丹田处渐渐汇成了一个丹体,金丹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上面还印有冰曼陀罗花的标记。 王昭感觉灵力前所未有的充沛,她环视自身,发现自己已经是金丹中期的修为。 王昭内心欣喜,望向天际。 云霞来现,百鸟朝贺,隐隐约约天空中出现凤影,传来龙啸声。云霞化雨,化丹后的雨水乃是大补之物,雨水修复了王昭的喑伤,也滋养了王昭的灵根,王昭的面貌也焕然一新。 雨停,众人只觉荒野中站了一位美得不可方物的仙子,缥缈不可寻,根本不似凡间人。 仙子向着他们走来,洛灵花惊呼出声,她说道:“仙人下凡了!” 仙人王昭无奈地扶额,笑出了声。谢晏被笑声唤回了神,他说道:“我可是第一次见有人化金丹就有凤影虎啸,阿昭果然是很有出息。” 王昭神气地对着谢晏挑眉。 王昭又看向乐禾,无意地问道:“王玥现在在哪?” 乐禾偏过头说道:“在岛主府。” “我以为你这等佛口蛇心之人,留不得王玥的活口,没想到还顾念几分同门之情,倒也没坏到彻底。”王昭道。 乐禾不自在地偏着头说道:“王玥知道了灵脉丢失真相,要告发茶莲师妹。” “我无奈只能毁了她的灵根,废为了庶人,但好在同门一场,我怜惜于她,留了她一命。” 王昭瞳孔微微放大,深感心寒。王玥虽是可恨之人,不仁不义,包藏祸心。但这一生,也过得委实可怜。 她将王家视做信仰,王家重利,她已经是废体之身,只会沦为家族的废棋。王家将族中无法修炼的女子当做炉鼎送人,王玥也逃不脱这一命运。她爱慕乐禾,替他通风报信,却被他废去灵根,生不如死。 王昭对王玥的观感一时变得复杂起来,对乐禾的情感倒是清晰明了的厌弃。 她冷哼道:“对于修士而言,废去灵根与杀了她又何区别?” 。 第一百一十五章
谢晏望向王昭,安抚道“我暂时派人封住了岛主府。只是这毕竟是你们名门正派的家务事,我们魔族干涉过多也不合适。” 王昭微愣,显得有些呆傻道“你出手这样及时?可是跟了我们好久了?” 谢晏一派正经道“有西方佛陀算道,你名犯死劫,你此行,我就一直暗中保护。” “也不敢冒然出手,怕坏了你的机缘。” “可是,可是,你让佛陀算我干嘛?” 谢晏耳朵微红,面上却是一本正经,他缄默不语,上前拂去了掉落在王昭衣肩的碎草。 此时,洛齐咳了两声,打破了空气中流动的暧昧。洛齐说道“当务之急,是请几位有名望的人来主理此事。” 谢晏道“我想的也是如此,我已请了佛修慧贤大能,元道宗掌门来主理此事。两人以刚正不阿,善恶分明流传于世,再合适不过了。” 洛齐向谢晏行了个弟子礼,说道“真是多亏了小魔君,要是单凭我们几个小人物,也请不到两位前辈,现在还像无头苍蝇般,不知道如何是好。” 洛灵花忽得泄气道“可恨的是,他们将灵脉早已挥霍地一干二净,就算是杀了他,我洛氏灵脉也回不来了。” 王昭拍了拍洛灵花的肩,轻声细语说道“一个家族若要长长久久地兴盛,依靠的从来不是什么灵脉财富,而是清正的家风和芝兰玉树的子孙。” “洛家有你和洛齐这般天赋出众心思纯良的子弟,就算没了灵脉又如何?” 洛齐和洛灵花眼眶泛红,显然是对王昭的一番话很是触动。 王昭又说道“我师父性子急,事已了,我就先行一步了。各位道友,山水有逢,我们江湖再见。” 洛灵花眼角更红了,小声地抽泣起来。王昭见状,上前拉住她的手,说道“有不是见不到了,宗门之间常有切磋,总会见面的。” “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忘记我啊,小哭包。”说完,王昭抱住了洛灵花,轻轻拍了两下。 眼见着王昭要走,谢晏说道“乐禾捆了仙索,挣扎不开。劳烦你们将他送往岛主府,那里暂有魔族的鸾梓将军看管,很是可靠。” 皎月岛日落来得很快,措不及防的美丽让人格外心动。落日熔金,太阳的余韵洒在两个人的背影上,鸟叽叽喳喳地叫,野草摇曳着风情。 谢晏打趣道“不过几年不见,你已经拜了浊峰老祖为师,辈分上长了我好多。” 王昭笑出声来,回道“连我们长门现在都得叫我声小祖宗,你也不吃亏。” “你不是说十年后再见吗?怎么现在?嗯?”王昭语气悠扬,带有几分小女孩撒娇的味道。 谢晏正色道“我这几年是有了番奇遇,这沧华怕是安稳不了几年了。” 王昭道“说来听听。” “你还记得我去寻护心鳞的事吗?那是因我看到了神之令。” “神之令?” “天地广深,分为三阶。第一阶是神界,神力浩渺不可测,远非仙人所及。第二阶是仙界,为首的是仙帝泷冘,仙界便是我们飞升所去之地。第三阶是仙凡界,修士与凡人杂居,其中佼佼者可入仙界。” “我所见的神令便是神界之人发出的求救之言。” “既是尊神,法力无边又怎么会求救?尊神之能,也会有危吗?” “正是因尊神法力无边却有生死之劫,可知,神界动荡。尊神抛却仙界向仙凡界求救,仙界必是出了背义之人。” “我在魔族幽池处看到了神兽乘黄的虚影,它的背上刻着,泷冘吞神。”
第一百一十六章
王昭樱唇微张,眉目紧凝,她反问道“吞神?” “对,正是吞神二字。” 王昭回道“他已是仙界之主,若是泷冘可吞神,仙神之力似深渊不可测,仙凡界的修士连称得上半仙的人都寥寥无几,我们又能做什么?” “于九天之上的尊神而言,我们不过是蝼蚁,蝼蚁怎么能撼动已能吞神的仙帝?”王昭想到仙力深沉的仙帝,不由得有些踌躇。 “谢晏,这个神之令会不会是假的?尊神怎么会向他们眼中的蝼蚁求救?” “神兽乘黄不为神驱,不为仙使,自我接到神之令开始,我去了西境一趟,求记载神界的书籍。仙凡界记载神界的书籍有限,皆在西境佛寺。” 谢晏继续说道“书中写,神兽乘黄,为祖神的一魄所化,不为神驱,不为仙使。乘黄大隐于世,大灾之年方出世救灾。” “沧华大陆怪异之事频发,灵气毫无征召地加速流失,而与之对应的是沧月大陆的灵气饱和。沧华的修士修练速度减慢,而沧月的修士无心修练,等着无劳而获。近年来,沧华的秘境变得越来越凶险,更怪异的是,佼佼者无一生还,资质平庸者反而满载而归。” 王昭抿了抿唇,说道“他的目的是,将仙凡世中的修士变成砧板上的鱼肉,实力低微,任其宰割。飞升的修士如果只是虚有其表,实则实力低微,进入仙界后,就只能任其摆布。” 王昭心烦地揉了下自己的头发,问道“这么细细一分析,如今三界已尽落入泷冘之手,泷冘心计深沉,实在是不好对付。他在仙凡间兴风作浪,说不准之前碰到的那些糟心事,都与他有关。从红莲妖到鲛人再到茶莲,他们的法术都是以怨气为引,制造傀儡皮囊,实在是太巧合了。” 谢晏以迅疾之速,用手理好了王昭的头发,将手收回别在身后,过了会儿,清了清噪子说道“乘黄最终化作了黑龙的护心鳞,所以我寻思着这个护心鳞或有大用。如今,我们只能等到几年后再去沧华大陆一探,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王昭点点头,又晃了晃脑袋,说道“不谈这些事了,我不日就要回师门了,我与小魔君虽然是萍水相逢,但却是难得的投缘交心,我们这几日就好好地游赏一番,可好?” 谢晏笑出声来,回道“自然是好的。这北陆共有十八城,听说个个都是人杰地灵之处,我们先去哪个?” 王昭挠挠头,回道“我急着回去修练呢,我们就在归途中顺便游赏一番就行了。” 谢晏道“就知道你会这番作态,索性我也无事,就护你回师门吧。” 王昭早就想再享受一把谢小魔君的飞舟,笑嘻嘻地应下,跟着谢晏上了飞舟。 飞舟尽显豪奢,茶水摆设也是一应具全,王昭侧躺在白狐毛毯上,悠哉地吃着灵果。 谢晏殷勤地给王昭递果子,说道“你这性子真的是清新脱俗,什么天塌了的事到了你这儿,都能从容笑对。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却一点不惦念好看的法衣首饰,天天想着晋阶修练,成为剑道第一。” 王昭熟练地接过谢晏递来的果子,一口吞下,说道“别说我了,这么说,我有些不自在。我想问上一问,你这几年到底去干了什么?为什么我感觉你的气息更加深厚不可测了?” 谢晏又递了颗果子,说道“不过是乘黄给我的谢礼,它告知我一处秘境,秘境中奇妙无比,且秘境中百年不过境外一年。我在里面待了三百年,修为已到了化神境。” “本想带你前去,但是秘境只对元婴期以上的修士开放。分别那日,我急赶着去秘境,担忧错过秘境大开的时间,没有好好地和你说清此事。” 王昭有些羡慕地看向谢晏,恶狠狠地向他嘴边喂了枚果子,说道“真羡慕你这好运道,那像我,一路都在被追杀。” “我元婴的时候,你一定带我再去一次。” 谢晏摸了摸被王昭碰过的嘴角,回道“好。”谢晏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能把一个“好”说得这般缱绻这般温柔。
第一百-十七章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不过几日,王昭已回了师门。 此次,离开师门久矣,又历了一次生死动,王昭看着宗派雄观伟哉的大门,颇有几分恍如隔世之感。 王昭转头,向着谢晏行了君子之礼,她说道“小魔君,我们就此别过吧。” 谢晏点头示意王昭先行。 前方是雄伟山门,高山云雾笼罩的仙家门派,后方是竹林万丈深。山风掠过深深竹林,叶子发出沙沙作响声。 谢晏回之以礼,说道“白首如新,倾盖如故。”风过耳边,竹叶作响。 王昭一进宗门,一路步行,一路上都有人向她行礼。托了浊峰老祖的福,王昭在剑宗的辈分如今仅次于浊峰老祖,连掌门都得喊王昭一声小祖宗。 王昭先行回了浊峰,拜见师尊,这个时空当中,重视人伦宗法,世人风骨,小徒回宗门,先行要拜见师父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王昭先行去了焚道殿旁的膳房,姫玄卿功力深厚,早已辟谷了。只是姬玄卿极贪口腹之欲,因而特意设下了膳房。 王昭去了膳房,她这一行其实并未去什么劳什子王家学厨艺。 但姬玄卿喜食辛辣,恰好王昭也是个爱吃辣喝酒的性子,在她还没来沧华大陆前,也钻研过三四道川菜的做法。 王昭做了夫妻肺片和口水鸡。夫妻肺片质嫩味鲜,麻辣浓香,口水鸡香辣嫩滑,鲜香适口。这两道菜是王昭的拿手菜,看起来真的是色香味俱全。 王昭和来瞧热闹的子书一人端着一道菜,小心翼翼地攀爬着陡峭的木梯,前去老祖的寝殿。 到了殿门外,王昭探头向里往去,烛光缠绵不断,薄薄的锦纱泛起涟漪,姫玄卿眯着眼,看起来困乏得很。 王昭正犹豫着要不要离开,别打扰了师尊休息。脚步正踌躇之际,里面传来了声音。 “可是小徒回了宗门?” 王昭听言,端着菜肴走了进来,说道“师尊,小徒给您做了两道家乡菜。” “第一道名曰夫妻肺片,将牛杂、牛肉用熬好的老汤卤过,而后切片。再将配以辣椒油、花椒面等辅料制成的红油浇在上面。” “第二道名曰口水鸡,把捆好的鸡下锅,大火煮制一刻,在开水中浸泡一刻,放入到冰水中浸泡捞出,最后浇上酱汁。酱汁把辣椒油倒入在搅拌均匀的花椒粉、姜末、葱花、熟芝麻、熟芝麻、蒜泥、碎花生中,香醇辣口。” 姬玄卿伸手,子诗上前递上把玉箸,姬玄卿先尝了口夫妻肺片,面上不动声色,嘴却诚实的很,一口接一口,两盘已空空。 姬玄卿放下筷子,用锦帕擦了擦嘴,说道“尚可,小徒还需勉励之。你在厨艺一道上,尚还算有点天赋,往你今后多加练习,莫要生熟。” 王昭可是瞧出了这就是个嘴硬傲骄的老祖宗,她觉得这性子也怪好玩的,笑嘻嘻地点头应是。 姬玄卿说道“小徒此行,已经破了死劫,断了家务事,也算是不须此行了。” 王昭道“师尊,这事儿徒弟就得说您几句了,您明知有死劫,还让我去,万一我回不来呢?” 姬玄卿不知何时起,已经坐直了,天质自然,龙章凤姿。他说道“你虽然年幼,却心志弥坚。本尊收你为徒,当然不是因为什么卦象,这沧华大陆还有什么卦象奈何得了浊峰老祖。” “本尊收你做了弟子,是因为你这脾气秉性和我少时一模一样,实在是合本尊的胃口。” “以小徒的性子,就算是死劫也该是想闯一闯,不破不立,虽死犹生。” 王昭本是有些别扭自家的师尊,有死劫还让自家徒弟勇往直前。听了姬玄卿这一番话,心里也不再别扭了,反而对师尊添了几分愧疚。 王昭想起乘黄之事,犹豫了下,说道“师尊,有一要紧事,徒儿想要告知你。” 姬玄卿挥挥手,示意王昭噤声,说道“此事泰半,本尊早已知晓。” 王昭惊问道“师尊是如何知晓的?” “乘黄虚影甫一降临仙凡界,便仙气四溢,到了本尊这境界,撕裂时空不过是信手闲庭,本尊顺着溢满的仙气寻到了乘黄,跟着它去了趟魔域。” “魔域的月华花本是神界之物,而魔域谢晏也是个可托之人,乘黄便借托月华花以显虚影。” “什么魔域谢晏,师尊不出浊峰,却知晓天下事,师尊在徒儿心里才是最可托之人。”王昭笑模样地插科打诨道。 “更何况师尊面如凝脂,眼如点漆,朗目疏眉,细形长耳,真乃神仙中人也。” 姬玄卿压制住上扬的嘴角,微微点头示意道“说的倒是实话。” “说得这么天花乱坠的,为师也要送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王昭问道。 “道魔谷。”道魔谷中遍布没有神智的魔和杀气极重的妖兽。连元婴大能进了道魔谷,也未必能活着出来。 王昭道“师尊!我一个小金丹,去了道魔谷,还有活头吗?” 姬玄卿摆摆手,说道“这你且放心,为师给你算过,你是个长长久久的命格。” “你速去准备一下,半个时辰后,为师送你过去。时间紧,去库房里找些保命的东西就行了。” “半个时辰???师尊???” 。 第一百一十八章
道魔谷内妖魔横行,魔气四溢,等闲人只进不岀。因而,道魔谷也被唤作死人谷。 王昭只拿了些保命的玩意儿,丹药法阵什么的,有多少拿多少,将自己的储物戒装得满满当当。 王昭吸了吸鼻子,眼睛突然放光,兴冲冲地冲向了栖阁的地窖,捞了七壶灵酒放到了储物戒中,将三件法衣拿出来腾了地方。 一番折腾估,王昭找了个藤织的躺椅,悠哉悠哉地躺上,栖阁外的莲池处开得正是盛时。放眼望去,颇有几分接天莲叶无穷碧的况味。美景如斯,等候姬玄卿这个从不守时的师尊,也没有那么难捱。 王昭对传闻中的时空撕裂甚是感兴趣。时空撕裂只有感悟了时间道意和空间道意的人,方能使出。而感悟时空道意对修道者的天资,悟性,韧劲,要求极高。 就沧华大陆记载可时空撕裂之人,不过三人而已,而浊峰之主姬玄卿正是其中之一。 说好的两个时辰,足足三个时辰,老祖才姗姗来迟,且这人派面极大,子书在后持伞,子诗在旁奉茶。 姬玄卿的肤色似琉璃通透,如白瓷细腻,说不得也是有这日日撑伞的原因,王昭暗自思索道。 见姬玄卿来了,王昭早早地起身行礼,说道“师尊,您可是来了,小徒老早就想见识一番时空撕裂之术了,今天托您的福,也可以一见了。” 姬玄卿凤眼上挑,乌簪长发,挥了下衣袖,示意让王昭抓紧。 “可抓紧了?” “师尊,紧着呢。” 王昭只觉眼前白茫茫一片,晃眼的很,顿生头晕目眩之感,手止不住地松开了点。 姫玄卿握住了王昭的手腕,王昭只觉得头昏脑胀,浑身都烫的很,只有被手腕握住的地方微凉。 姬玄卿手一翻,白茫茫从中间撕开一个口子,姬玄卿带着王昭从裂口处出来。 王昭刚一落地,也管不上什么体不体面了,双腿叉开坐在地上,仰头向天,大口大口地喘气。 姬玄姬向来不管什么世俗礼法,也不在乎什么体衅幼徒这一套。他在旁发出“啧啧”的声音,嘲讽王昭。 王昭缓过来后,打量了番四周,魔气冲天,荒芜之地不见寸草生长,这里就是魔域深处。 前面不远处,就是道魔谷。道魔谷说是谷,其实地处深渊,渊里地形气候变幻万千,但其中多谷,因此得了个谷名。 正是因为地处深渊,才困住了好些魔物。但也有不少高阶魔鬼妖兽,嗜血凶残,专门跳了道魔谷,呆上个千百年。 姬玄卿递给了王昭一张符篆,说道“此符篆中封了我七成功力和一个护体盾法。” “若是小徒命玄一线,可一用。此符篆可使道魔谷倾刻间。除你之外,无一活物。” 王昭嘴角似要咧到耳朵后,连忙夺过姬玄卿手中的符篆,说道“师尊出手,果然不凡。有朝一日,小徒也定要成为您这样的强者,您当浊峰老祖,我就混个清峰老祖当当。” 姫玄卿弯了两根手指,狠敲了下王昭的头顶,说道“你这小徒,还想和本尊齐名?” “前面就是道魔谷了,为师索性就送你进去吧。” 王昭还没反应过来,姬玄卿一挥衣袖,王昭已离深渊一步之遥。 王昭向着老祖的方向,行了一礼,吸了口气,随即跳下了深渊。
第一百一十九章 王昭在姬玄卿的术法保护下,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道魔谷中。 谷中充斥着低阶魔物“桀桀”声,这也恰好说明此处安全。魔物和兽类之间,存在着极为苟刻的等级压制,此处有高阶魔物或者是凶兽,低阶魔物自会退避三舍。 王昭自进谷来,便不停地斩杀魔物,不过一日之计,身上已经沾染了浓重的杀伐之气。 夜已深,道魔谷本就地处深渊,白日尚只能见昏昏日光,到了夜晚,漆黑不可见,耳边只萦绕着“桀桀”声。 王昭见夜深,四处寻觅休憇之地。此处洞穴不少,但不知洞内是否有高阶魔物,王昭也不敢冒昧向前。 王昭最终寻到了处枯木,她使了火决,生了个柴火堆。在火光的照耀下,她方发现,这枯木上竟开朵花苞,花苞颜色淡雅,喑蕴生机。 王昭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壶灵酒,先行在枯木根部洒了半壶洒,又自行喝了起来。 “敬无畏生机,仰绝处逢生。” “姐姐,姐姐,前面好像有个人。”王昭隐约间听到后面传来女子的声音。 王昭握紧了剑,试探性地向着声音来处走去。王昭持着火折,透过黑夜,看清了对面的两个女子。 对面的两个女子魔族打扮,黑色的珍珠抹胸,镶了光鱼鳞片的裙摆,与王昭一身长衣长裙的穿戴截然不同。 妹妹见到王昭吸了一口气,随后恼怒地瞪了一眼王昭。姐姐倒是很和气,一脸笑眯眯的样子。 王昭问道:“不知我怎么得罪了道友,可否告知一二?” “仙子太美了,我妹妹一时看直了眼,并没有什么恶意。我唤作荼荼,阿妹唤作沵沵” 王昭心道好一个口齿伶俐的女子,她问道:“在下王昭,你们二人是自小在道魔谷长大吗?” “那是自然,你是第一天进谷吗?连我们姐妹都不曾听说过?”妹妹一脸倨傲地说道。 “我一阶散修,见识少见识少,请两位不要见怪。”王昭作揖说道。 “两位,可否给我讲讲着道魔谷内的人情世故?听闻此处都是无意识的低等魔物和凶残之徒,难道还另有玄机?” 妹妹抬高了下巴,回道:“原先倒也是这样的,可如今却已经翻天覆地了。” “如今,我们道魔谷出了个开天辟地的人物,再过不久就能攻占整个魔域了。届时,我们这些老人都会享无边风月,灵石美酒用之不尽。” “而且而且,道魁魔君说好了要封我为他的君妃。”因着小女儿的娇羞,沵沵突然扭捏了起来。 王昭好一阵不适,着实不明白一个妾的地位有什么好争的。世上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对女子不忠义的作为,她还要因自己成了其中一妾或者一妻,而倍感欣悦? 王昭轻扯嘴角,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问道:“在下可曾未听说过魔族有个道魁魔君?不知是何来历?” 荼荼答道:“道魁魔君七年前来了这儿,谷内高阶大能比比皆是,最历害的当属生性嗜杀的玄奇,一条已臻至化神巅峰的黑蛟。” “可道魁魔君不过布了个阵法,蛟半刻钟的时间,便以俯首称败。如今玄奇已成了魔君的坐骑。” “此等功力,不过区区半刻,化神巅峰便败。这世间几人能及?” 王昭识相地捧道:“着实历害啊!荼茶姐姐继续再说点嘛?” “道魔谷里大多是生性嗜杀之人,也有许多我和沵沵这样的魔族弃子。我与沵沵被族人逼入此处,日日夜夜胆惊受怕。” “但是现在,魔君保护起了我们这些被弃之人,他将我们安排进了拜月殿劳作。” “他又组织起了那些只知逞凶斗恶的魔,准备一统魔域,给我们这些弃子讨个公道。” 王昭越听越觉得这个魔君给这小姑娘洗脑洗得好,一群魔物占领了魔域,恐怕只记得屠杀和鲜血,在乎什么见鬼的公道? 王昭用袖子覆眼,使劲搓揉了两下,眼角带红,好不淒苦。王昭这边就哭了起来,梨花带雨之态谁人不怜。 “我可以随你们去魔君的拜月殿吗?我实在想见见这位人物。” 沵沵一脸警惕地盯着王昭,说道:“你要见魔君做甚?” 王昭开始不顾仪态地哇哇大哭起来,王昭说道:“我也和你们一样,是个遭人厌弃的苦命人啊。” “我的父亲母亲日日鞭打于我,稍有不忿,便要在我身上发泄。等我拜入浊峰老祖门下,我以为我终于苦尽甘来了,谁知浊峰老祖收我为徒,不过是拿我取乐,如今更是将我一脚踢进了道魔谷,不顾我的死活。” “我常常想,原来这世间关爱,与品阶高低,天资高低并无一点关系。” “不然,为何我灵根超绝,晋阶远超同辈之人,却人人都厌恶我呢。” 荼荼心善,一脸的心疼,连沵沵都有几分动容。 荼荼上前,给王昭拭泪,轻声道:“别哭了,阿昭妹妹,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我这就带你去拜月殿。” 王昭一把抱住她,嚎啕大哭。 “我命苦啊!我这凄悲一生啊!” 第一百二十章 王昭脚步不觉有几分轻快,解锁新地图了。 道魔谷内处处是小丘,而拜月殿却建造于地坑之中,俨然是一座地下宫城。 王昭随两人进入,左环右绕,转来转去。王昭忍不住吐槽道:“蚂蚁的巢穴不过如此了吧,荼荼,我们还要走到什么时候?” “拜月殿依地势而建,虽是地宫,却处处摆放夜明珠,日夜通明。如斯金雕玉砌之地,自然路线复杂,你也是个世家子,怎么像个土包子似的。”沵沵嘲讽道。 地势复杂,东不通西,南不达北。宫人自然有居南者,有居北者,南北数月不相见,自然有利于行不轨之事,封闭消息。这番心里话,王昭审时度势,并未说出口。 王昭道:“拜月殿如此宏丽,不知道魁魔君是何等风采呢?实在是盼君一见。” 沵沵却突然发了火,狠狠地跺跺跺脚,说道:“昐君一见,你个不知羞,我就知道,你们这群女道修最会装作楚楚可怜冰清玉洁之态,勾引男人了。” “你离魔君远点!” 王昭一脸懵懂,被骂得有些不知所以,她只是顺着沵沵的话头讲了两句。沵沵夸拜月殿宏丽,道魁伟丈夫也,自己也跟着赞上两句。 怎么怎么就成了勾引道魁???苍天啊!她都不知道道魁到底是人是鬼。 王昭愣了一会,复又调整好,没皮没脸地回道:“沵沵误会我了,我只是见殿内宏伟,有感而发罢了。况且我已有心慕之人,此人正是小魔君谢晏。” 王昭心道,小魔君,阿昭借你一用了。 荼荼上前左手挽着王昭,右手挽着沵沵,向右走去。 荼荼道:“好啦好啦,沵沵,不要妄意揣测人,昭昭是个苦命的好孩子,我们都是女子,要相互怜惜。” “啍,谢晏是什么人物,她也敢肖想。” 王昭撇撇嘴,想到自己现在毕竟是有求于沵沵,人在屋檐下。她默念道:“南有观世音菩萨,南有观世音菩萨。” 三人一到住处,便看到了熙攘的众人,几个女子上来握住沵沵的手,把王昭和荼荼推攘开。 “沵沵,魔君刚刚下了旨意,已封了你做君妃,现在你可以搬到北边宫殿了。” “沵沵,魔君对你果然很好啊,这次和你一起封君妃的有七个,你的赏赐最为丰厚。” 同时封七个君妃?王昭向荼一荼问道:“魔君一共有几位君妃?” “算上沵沵,刚好是八十七位。” 王昭噎了口气,说道:“魔君着实是真男儿。”王昭心里却是纳闷,一个娶了八十七个女人的魔君,重欲轻情,能是什么清风朗月的好人? “沵沵,以前的君妃,都不许带人服待,而这次,魔君特许你带个侍女,真是莫大的恩宠啊。” “沵沵,沵沵,带上我吧,带上我吧。” 沵沵一脸喜色,倨傲地说道:“我姐姐自然是要带的,至于另一个人嘛?我得好好想。” 荼荼握着王昭的手腕,挤到前面,说道:“沵沵,带上昭昭吧,她在这里,只认识我们。” 有个圆脸的魔女回道:“沵沵,这女子比你貌美上百倍,你带上她,岂不是会分薄君上的宠爱?” 沵沵一听这话,却是炸了毛,她骂道:“什么貌美百倍,在这道魔谷,我沵沵输给过谁?我还偏要带她。” 王昭立马奉承道:“萤火之光岂敢与明月争耀,我哪里比得上沵沵姐姐。” “沵沵带上我,也不过是给沵沵当个陪衬罢了。” 王昭总感觉这个道魁大有问题,刚好趁这个机会可以近身探查一番。 第一百二十一章 王昭三人,随着道魁魔君幻化的萤虫到了沵沵所居殿宇。 雕梁画栋,金玉堆砌,全然不顾风雅,只知道一股脑地堆砌金玉。 王昭内里吐槽,面上却一派纯然欣喜。 “我虽出自名门,后又到仙门宗派修习,但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奢华气派的宫殿。” 每逢道魁魔君广纳君妃,新婚之夜,他会一一亲临每位君妃的殿宇,此后十日,更是日日如此,体贴周道,如沐春风,毫无上位者的威压。 王昭躺在罗汉床上,听着沵沵两姐妹谈论君上,忽得问道:“他不是有八九十个君妃吗?这日日都见,来得及吗?” 荼荼道:“只听得君上日日来见新君妃,以前的几位君妃倒是没听过了。” “君上后宫殊丽万千,粉黛佳人,有一两个不受宠爱的也正常。” 王昭试探地问道:“你们的君上似是有些有些喜新厌旧,他当真如荼荼所说那么好吗?” “昭昭,你见过君上之后,就知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此言不虚了。” 是夜,一抹红灯笼挂在殿门中央,映出一地的红绡,殿内点满了喜蜡,烛光昏黄。 王昭和荼荼避退到侧殿,只余沵沵一人身穿次红喜服,端坐于正殿之中。 殿外的钟声被敲响,发出“叮咚”的碰撞声。 “道魁魔君来了。”荼荼两眼放光地说道。 王昭笑道:“荼荼,你好像我们那里的粉丝见到自家正主啊。” 王昭笑了一会儿,复又有些严肃地问道:“荼荼,你确定此后十日,道魁魔君都会来见君妃吗?” “口口相传,自然不会有假。昭昭,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觉得君上身上有太多玄秘之处,万一有什么危险……” 已然到了子时,正殿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两人便倚着背睡了过去。 王昭迷朦中好似一脚踏入了幻像中,脚轻飘飘地,颇有些羽化登仙之感。 王昭听到一阵笛声,笛声有几分浊酒卷荷倾的旷然豁达之感。 “咦,有个调子错了?” 王昭顺着笛声前去,前方一轮圆月,皎洁傲然,圆月下有一玄衣公子,徐徐吹萧。 公子见到来人,放下玉萧,问道:“来者可是知己?” “万金随手得,知己却难求。吾横赤心用尽求一红颜知己。” 王昭听了脑袋直发麻,问道:“道友是何人,为何进了我的梦境?有话能否直说?” “我从小不喜诗书,一门心思地钻到了剑道之中,您说这些文绉绉的,我根本听不懂。” 玄衣公子转过身来,讪笑两声,说道:“仙子真是谦虚,你出自南陆王家,又师从浊峰老祖,自幼聪颖,怎会不通诗书?” 王昭道:“我的确诗书通达,不过你的酸诗不想通达。” “你从何处知晓了我的生平?” 玄衣男子却端起了架子,回道:“你我缘分天定,我自然知道你是何人?” 王昭冷笑一声,说道:“既然缘分天定,你总该告诉我你是何人啊?” “在下道魁。” 第一百二十二章 王昭听到道魁二字,当下愣住了。 复又一挑眉,马上转变了态度。王昭挤出了一个笑容,嘴角上扬,眼眸似星,明晃晃地撞进了你的心里。 “竟是道魁魔君,昭昭钦慕你久以,没想到您居然主动相邀。” 道魁道:“命里终须有,你我是天命注定的知己,自有相逢的时节。” 王昭暗自吐糟道:“这是那本书里跑出来的龙傲天。” 道魁继续说道:“我娶妃纳妾无数,却没有一个懂我心意,知我悲欢。” 王昭咬了咬唇瓣,假意惺惺作态,说道:“魔君,昭昭心慕你已久,愿意做你的知己。” 王昭说完后,倏忽间感觉到了一阵晃感,恍恍惚间听到了一阵极有蛊惑力的声音。 “你不怨吗?你不恨吗?你心慕他一人,他却片叶沾身,处处是情。” 话落,笛音起,梦醒。 王昭惊而坐起,也吵醒了身旁边的荼荼。荼荼眨巴眨巴眼睛,软乎乎地说:“昭昭,你起得这么早干嘛?” 王昭问道:“荼荼,你昨晚做梦了吗?” 荼荼小声嘟囔着“没做没做”,又唾了过去。 原来,道魁魔君邀她一见,便是使她因心慕而生怨恨,因怨气而迷了心智。继而不知是非深浅,为他所用。 “秋生师父,可他到底要用怨气干什么?” 秋生师父道:“没跟你这小女郎待在一起时,我活了上千年,还从不知道,怨气有如此多的用处。” “鲛人以怨气作阵,老妪以怨气练制傀儡,莲花妖以怨气控制了整个朝局。” 王昭道:“这桩桩件件都和怨气有关,鲛人老妪是偶而得书,莲花妖是大能暗指,这桩桩件件都直指背后之人所图甚大,东陆南陆均有涉足。” 秋生师父问道:“你是疑心此事与仙帝有关?” 王昭答道:“眼前一团迷雾,此事还要细细端详,等徒儿回了宗门,就和师尊谢晏两人好好商讨一番。” 秋生师父又道:“这个道魁以怨为引控制痴心女子,不知这些女子利处殆尽之后,被弃置到了何处。” 王昭转了转手上的玉环,玉环通透玉质,玉环顺着葱白手腕下滑。 她说道:“这次,我就让他见见痴心女子的历害。” 王昭刚和秋生师父叙完话,软绵绵地躺在塌上,从灵袋里掏出坛子酒。 刚准备喝,就被气势汹汹而来的沵沵把酒坛砸碎在地。 王昭嗜酒,这又是最后一坛,王昭气冲冲地站了起来,质问道:“沵沵,你干什么?” 荼荼被沵沵惊醒,也围了过来,她问道:“沵沵,你怎么了?” 沵沵拽开荼荼,说道:“魔君为何和我说你是他的红粉知己?” “我好意收留你,你却蓄意勾引君上,我一腔情意,全是徒劳。我满是慕艾,全是错负。” 沵沵边说边用衣袖擦眼泪,小声哭泣,哭声越来越大,不管不顾地大哭起来。 这个道魁两面出击,真的是谁也不放过,下一个怕就是沵沵了,王昭腹诽。 王昭拍了拍沵沵的肩膀,叹了口气。 陷入情爱中的痴心人啊,最容易被迷心糊脑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秋生师父道:“他以怨力逞凶,寻常剑道和其风马牛不相及,我倒是有一个新奇的点子,不知道你敢不敢试上一试?” “师尊都把我踢到这地方来了,不以命相搏,怎么会有破局之机?什么新奇苦怪的,我都想试一试。” 秋生师父点点头,回道:“我记得你修习过魄力,若在你的魄力之中注入你的剑意。” “魄力本应日日锤练,难有一日之功,但若试试将剑意与魄力相合,短时间内必能大成。” 王昭皱着眉头,面露疑色,问道:“师父,您这个主意我从未听闻过,怎么感觉有点天方夜谭。” “这这真的靠谱吗?” 秋生师父道:“你可听说过如今仙帝飞升的传说?” “如今的仙帝不是天生仙胎吗?” 秋生师父继续道:“自然不是,如今的仙帝本也只是肉体凡胎,甚至只是一个天资低下的五灵根。” “以他的天分别说飞升问道了,连突破金丹都是痴人说梦。” “他便另辟蹊径,扬长避短,将魄力与剑道相融。他的魄力超乎常人,如此行事,他的剑术大涨,魄力亦有突增,修为精进。” “此路既然已有前人打通,你为何不走上一走?” 王昭摸了摸太安剑,太安剑似乎是有所感应,亲切地蹭了蹭王昭的手背。 王昭感慨道:“仙帝如此志力弥艰,实在不敢相信他会做出吞神之举。” 秋生师父摇头晃脑,不再言语。 王昭紧接着问道:“师父,那你倒是指点徒儿一二啊?这以剑道入魄力之法,该如何开始?” “仙帝的记载上,可曾留下只言片语?” 秋生师父道:“何处来得只言片语?凡俗界的修士一旦入了仙籍,在仙界熬出了金仙之位,在凡俗界的过往都会被抹消。” “我能看到仙帝志,也是早年一次偶然的机缘。” 王昭咂咂嘴,道:“贱者不可言尊者讳,不会是这个缘由吧?” “千锤百炼才修得长生道,入得仙界,我以为仙界是一方世外桃源,没想到居然还讲究尊卑有序,三流九等。” 秋生师父道:“是啊,怨不得你师尊迟迟不肯飞升,仙界哪有人间好啊。” 王昭忽得反应过来,道:“秋生师父,您不知所云了半天,原来也不知道如何将魄力和剑道相融合?” 秋生师父讪笑一声,溜了溜了。 宫殿中人多眼杂,不似仙门,极难找到清净开旷的地方练剑。 王昭只能龟缩在荼荼房间里修习,时不时地还传来沵沵的哭喊声。 又哭又笑,时而疯喊时而冷笑。 王昭叹气一声,道:“情爱如猛虎,碰不得碰不得。” 她尝试着将自己的魄力凝成剑的模样,尝试几次,终是有了个剑形,画虎画犬却终是只得其形不得其章法。 魄力就算凝成了剑,也不过是个形而已。 王昭的剑气凌厉,锋芒毕显,可魄力却好似无骨,软绵可欺。 两者毫无相似之处,实在是难以相合。 王昭急晃地唤秋生师父,道:“秋生师父,我在魄力一道上实在是无甚天赋,我也曾经试过修习,却总是差强人意。” “您这法子,在我这好像行不通。” 第一百二十四章 秋生师父道:“魄力一途,那有什么天资?不过是意志弥坚,日日苦练罢了。” 王昭苦笑一声,道:“秋生师父,徒弟真的是日日夜夜苦练,可奈何剑气与魄力相结合的法子,实在是难以施行啊?” “仙帝志也不过是个说法,并没有告知一二其它,这法子真的靠谱吗?” “秋生师父,关于仙帝,你还知道其它的什么吗?” 秋生师父道:“我倒是还知道仙帝的一段杂史,倒也不知真假。” 一听这话,王昭眼中秋波流转,神采窄现。她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眉目婉转,真真是一个娉婷美人。 “倒是一段情爱杂记,相传,仙帝在凡俗界时,曾经和一个魔族女子相爱。” “说来也巧,这女子谱系刚好是谢晏族中的王女。王女谢姝,昔年以美艳冠绝苍华大陆。” “却脑袋空空,是个十足的绣花枕头。谢姝酗酒成瘾,沉迷于情色,本也是个在烟花场待惯了的人。” “一遇仙帝却失了心智,日日痴缠,仙帝被其打动,两人也是过了段神仙眷侣的日子。” “只是后来,仙帝钻研出了剑魄一体之法,沉迷于修练,忽略了王女。王女一气之下,与邪道行合欢双修之术,却被吸食了魄力,一夕之间红颜魂断。” 王昭呢喃道:“吸食的竟也是魄力,倒也是巧了。” “这事儿求证也不难,我给小魔君传个信就好了。” 秋生师父道:“小昭速速行之为上,时不我待。” 王昭低头,素手翻转,便变出个纸鹤来,只见她凑前说道:“王女谢姝旧事,吾欲知。” 她一挥手,纸鹤便灵活自在地飞走。不过一个时辰,王昭便收到了回信。 信中道:“谢姝所留秘境,正在道魔谷,阿昭可去,吾可相陪。” 王昭大喜,道:“秋生师父,这回真是上天相助。您说,师尊为什么让我来道魔谷呢?” “难道师尊知道些什么?” 秋生师父道:“浊峰老祖深不可测,不知出身,听闻苍华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耳目所及之处,说不定当真知道些什么。” 王昭传信道:“吾已在谷中,吾甚急矣,汝速来。” 秋生师父摸了摸胡子,大笑道:“谢小魔君也是苍华天纵奇才,却被我徒儿指挥地团团转,这情爱之事真是神奇。” “让流连烟花地的浪荡女子变得痴心不二,诸如谢姝。让端庄持重的谢晏变得体贴备至,随叫随到。” 王昭一下子红了脸,道:“秋生师父,你胡扯些什么!莫要莫要污了我俩的名声,我们明明,明明是君子之交。” 王昭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显然没有半分底气。 秋生师父笑得更大声了,他说道:“我还以为是那小子自作多情,原来我们小昭也已经是春心荡漾深陷其中了啊。” 谢晏的纸鹤刚好传来,王昭连忙转移话题,道:“秋生师父,信来了,我们快看。” “月华花已开,故人殷勤归。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 王昭听完信,红晕又漫了上来,秋生师父笑得又大声了一点。 王昭嘀嘀咕咕地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第一百二十五章 王昭与谢晏约在秘境前相见,秘境在道魔谷最幽深处,道魔谷处处寸草不生,唯有秘境周围妍放着大朵大朵的血红鲜花。 就像谢姝旺盛的生命力,鲜妍至极,轰轰烈烈。 王昭远远望见谢晏站在大朵大朵的血红花簇中,一身白衣,君子气势卓然。像是明月入了世俗,清风沾了铜臭,什么高高在上的魔君,什么世家玉树。 此时的谢晏,对于王昭来说,不过是谢家阿晏,自己在这个陌生大陆最为信任的人。 王昭蹦蹦跳跳地跑上去,说道:“小魔君,来得好早!” 谢晏闻言,依然一笑作了春温,清亮的眸子紧盯着王昭。 “阿昭,好久不见。” 王昭道:“秘境已经开启,我们快快进去吧。” 穿过丛丛花簇,到了最深处便是地宫,已经有不少修士前去了。仙帝传闻中的道侣,魔族王女,可想而知,谢姝的秘境中有多少奇珍。 得知谢姝秘境开启,各陆修士闻风而动,一涌而上。 两人顺着人流走入地宫,饶是富贵乡的精雕细琢长大的小魔君也未曾见过如此奢华的宫殿。 金玉作层层台阶,上好的妖兽毛皮随意地摆落。前方有个侏儒身材的修士,和身边的同伴说道:“这次秘境真是来对了,就光这些毛皮,都可以换好大一笔钱了。” 众人很快行至到了地宫内的第一扇大门。众人围聚在厅中,地宫与外界的唯一通道已经悄无声息地关闭。 厅中传来童稚小儿的声音,道:“想要过这扇门,就把你的记忆给我看看吧!” “是何人在装神弄鬼?” “我是王女的坐骑孔雀空明,王友命我守在此处,寻找她的有缘之人。” 刚刚的矮小修士说道:“孔雀空明不是早就随王女而去了吗?你是何人?” 远方传来渗人的笑声,她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尖锐起来,道:“无知小儿,吾早已入了鬼道,成了鬼修。” 王昭感觉阴风阵阵,环抱双臂 ,向谢晏处靠了靠。王昭问道:“前辈,那敢问我们如何将记忆给你看呢?” “若是大开识海,我们恐有性命之危啊。” “尔等,将指尖一滴血滴在此扇门上即可。” 众人听言,施法将指尖血滴在了门扇之上。不过转瞬,便有两三个修士抱头抢地,头痛欲裂。 王昭问道:“前辈,这是何故?” “这都是杀妻杀子以求证道之人,若想长生,问鼎金仙,所通之路有千千万万条,这些人却非要嗜杀至亲之人来换得一条修仙坦途,这样的人怎配来王女的地宫!” “今日,这三人便血祭于此,慰其亡妻亡子之灵。” 这些人已经开始七窍流血,为了缓轻痛苦,不停地用肌肤磨擦地面,直至血肉模糊。 饶是死有余辜,王昭仍是有几分胆颤,剩下的人过了第一扇门。 门后,处处是转角回廊,众人已分散开来。王昭和小魔君进了一个佛堂,佛像庄严,让人心生敬畏。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这尊佛像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制感,使人想屈膝聆听佛音。 王昭说道:“这佛像似乎有些怪异。” 谢晏答道:“这佛不似佛,倒是有几份邪气。” “阿昭,你去把这尊佛劈了。” 王昭瞪大双眼,念念有词道:“这可是大罪过,我佛慈悲我佛慈悲。” 话落,王昭手起剑落,“破道”一招的威力发挥了个十成十,金佛已赫然成了两半。 倏忽之间,一道强光闪过,两人感觉到了一种极强的拉扯感。 等到两人恢复意识,便发觉已置身于幻境之中。 “喵~”“喵~” 两人已幻做两只黑猫,置身于大殿之中。 “两个小淘气,怎么又跑到大殿里了,王女找不到你们,发了好一通脾气。” 王昭和谢晏被侍女抱着,谢晏格外地不自在,不停地发出“喵呜”声。 两人被送到了王女的房间,王女的房间打眼望去,是层层叠叠的纱障,地上铺满了毛毯,看起来舒服极了。 王昭兴奋地在地毯上打滚,谢晏则摆出了一幅端坐的姿态,看起来憨态可掬。 王女摆了摆手,道:“都下去吧。”待到侍女都离去之后,谢姝上前抱起了王昭。 她道:“小六,你怎么最近又重了些?” 王昭被谢姝的手抚摸地极为舒服,她眯着眼睛,享受着谢姝的顺毛。 “小七,娘亲抱抱!”谢姝这就要去抓谢晏,谢晏灵活地攀爬到了房梁上。 谢姝也没生气,她道:“娘亲给你们找个爹爹好不好?” “他虽然老是说自己身份卑贱,配不上我。但依我看,我们一个是赫赫有名的草包美人,一个是拥有劣质灵根的修士,眀明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喵呜~” 谢姝摸了摸王昭的头,道:“小六赞成娘亲对不对?明天起,我就住到他隔壁,我势必要求得一颗真心。” 已然是新日,谢姝出门向来排场大,这次却只带来了小六小七。 泷冘灵根低下,也不过是一阶散修,独自一人住在西俊山东坡,日日勤修苦练,不曾有一人懈怠。 谢姝安顿好了房屋,兴冲冲地去叩泷冘的门,她道:“泷冘,我给你带来了延年益寿的丹药。” “泷冘!泷冘!”无人回应,谢姝便一直叫嚷。 千呼万唤始出来,泷冘推开门,一身青杉,看起来像个书生。 “殿下,我不需要延年的丹药,丹药吃多了难免会伤及根骨,您也少用些吧。” “可是,我们这样的天姿若不用这些丹药续命,怕是连五百岁都活不到。” 王昭发出“喵呜声”,怪不得泷冘不待见王女呢。 “人定胜天,天姿差但有大机缘的修士也不是没有,在下还要修练,殿下请回吧。” 谢姝显得慌乱无措,道:“你别生气,我有些嘴拙,你看,我让人在你家对面造了房屋,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泷冘道:“殿下是天上月,空中鹤,我是万万配不上的。”他的语言极尽谦卑,可神态却傲然自若。 谢姝丢下一句:“我明日再来看你!”便溜之大吉了。 谢姝自搬到这儿,日日都要去泷冘家叩门,泷冘总是生疏地应对,王女也不气,继续没皮没脸地痴缠。 谢姝逗猫玩乐,道:“他总是说自己配不上我,可我现在总觉得他骨子里傲得很,他明明就是瞧不上我。” “明天,修士们都要去迷影森林找灵兽建立契约,到时候,我就用我的这些天材地宝找到一只最勇猛的灵兽送给泷冘。” “我定要让他对我动心!”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两只黑猫依偎在一起,神气凌凌。 谢姝眉眼莹莹,流转间是不自知的妩媚,王昭望着谢姝失了神。 “娘亲的小六小七一股子高不可攀的劲,随娘亲!” 谢晏蹭蹭王昭,道:“我在书里见过泷冘的坐骑,是一只长角的蛇。” “长角蛟蛇在沧华难得,可仙帝富有四海,便是想要金龙火凤也有人奉上,他的坐骑竟然只是一只假龙。”王昭道。 谢晏挺直猫身,道:“喵呜~所以我猜测这假龙对仙帝有特殊的意义。说不定,就是仙帝的昔年佳偶所赠。” 王昭望向谢姝,谢姝单手托腮,盯着泷冘家,痴痴地笑。 王昭道:“您家小祖宗好像脑袋不太灵光,周围的人又都是些酒囊饭袋,这假龙…有那么好找吗?” 迷踪森林已启,修士如雨后青禾,一茬又一茬地蜂涌而至。 谢姝是魔族王女,自在排场极大,别的修士单打独斗。 这边,谢姝的车架极夸张地镶嵌上了各色宝石,以东海极品珍珠做帘,远远望去,金光闪闪,让人不自禁地退避三舍。 车架以四只青鸾拉纤,侍女相随,几个丹药堆起来的大能侍立在两侧。 谢姝之前,实在是个风流多情种,各地的美男子皆争当入幕之宾。 周围侍者,不论才能,只看相貌性情。谢姝的侍者虽已臻尽元婴,却不过凭借一副好相貌,好口舌争得王女垂爱,喂食天材地宝,堆砌出了元婴境界。 如斯女子,见了泷冘,竟也失了心魂,把身边幕僚遣散了个干净,什么风花雪月的招数也使不出了。 泷冘走在队伍的末尾,茕茕孑立,在张牙舞爪的危境中行走着。 谢姝撩起帘子,珠子哗哗作响,左顾右盼,终于看得了泷冘。 谢姝摸了摸小七小六,急匆匆地喊道:“慢点!慢点!带我去找泷冘。” 车架逼近,谢姝掀开门帘,跳下车架,活泼地过了头,半分也顾不上王女的姿仪。 “泷冘,走路累嘛?去我的车上喝口茶吧。” “修行之人自当苦行,殿下金枝玉叶,自是不能体会。”泷冘躬身说道。 泷冘面上谦卑恭敬,王昭却感到一股戾气。 黑猫不是凡间物,有几分通灵,生来便能感知几份世人情绪。 谢姝道:“什么嘛?你想要修行提升修为,我可以给你丹药,我不想见你这么辛苦。” “丹药伤根,泷冘虽天资拙劣,但也有一腔抱负,不想过服丹药,更何况,丹药昂贵,我承受不起。” 两人已经和人群走散,来到了一处空旷处,周边树木深高,这儿却奇异地无草无木。 谢姝天真烂漫,读不懂泷冘的自傲与抱负,她一腔赤诚地陷进了情爱里,狠不得把真心掏出来,道:“泷冘,我心慕你,这沧华大陆上有什么是魔族王女得不到的,只要我有的都给你。” 泷冘后退半步,道:“泷冘卑贱,不堪厚爱。” 谢姝被情爱迷了眼,看不到泷冘的退避,她不自禁地逼近泷冘,沁香撞了满怀。 “你明明在撒谎,你骨子里傲得很。” “我就要厚爱你,你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