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皇孙? 洪武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五日,朱标病死,谥“懿文太子“,举朝皆惊,满国哀悼。 穿越者朱大福游走于应天府的秦淮河畔,正为生计发愁。 他本是后世的一个普通大学生,因出了车祸,于数月前穿越而来。 原主的父亲,也算他这一世的老爹本是个小货郎,平日里自己编个筐,亦或者用木头雕刻个木偶之类的小玩意儿拿到集市上去卖。 日子虽平淡,倒也安乐。 后来,原主老娘生病,持续不断的汤药费很快掏空了这个家的家底,他老爹负债累累也没能留得住他老娘。 再后来,好不容易还清了他老娘看病所欠的外债,他老爹却也又染上了病。 原主端茶送水,把屎把尿,伺候了他老爹半年多时间,终究也没能留下他老爹性命。 数月之前,他老爹也撒手而去。 接连的困苦让原主羸弱的肩膀不堪重负,安葬过他老爹没多久,原主便也驾鹤西去了。 原主死了,这也给了出车祸朱大福穿越的机会。 可作为穿越者的他也太惨了些。 家里为数不多的一些财物包括锅碗瓢盆早在原主还在的时候,便悉数被因给他老爹瞧病所欠外债的债主拿走。 现在他手里的这十二枚铜板,还是刚穿来接受原主记忆的时候,想起之前他老娘为应对突发状况在墙角缝隙所放。 可这十二枚铜钱也着实少了些。 虽说他从后世穿越而来,比别人多一些先知的东西,且也还拥有着原主的记忆,但仅凭这十二枚铜钱,想要在这大明朝生活去怕也还是不易。 不是说穿越者都会有金手指的吗?为何他都已穿来几个月了,到现在依旧却连个毛都没见到。 朱大福闷头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 突然,“砰”的一声,朱大福只觉鼻子一酸,前面的去路被堵。 抬眼一瞧,他眼前挡着一须发皆白的老头,刚才他鼻子就是撞在了这老头身上。 此刻,这老头正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看穿似的。 瞧着老头的异样,朱大福揉着自个儿鼻子,关切地问道:“老爷子,没事吧?” 虽说他鼻子现在都还有些发酸,但不管怎么说,也都是他没看路才撞到的人家。 突然,老头老泪纵横,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端详着他,也不回答。 “老爷子,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我帮你去报官?”朱大福问道。 若非受了天大的委屈,这么大人了,谁又会哭的这么伤心。 半晌功夫,老头终摸了把眼泪,嗓音嘶哑着道出一句,道:“不用,不用...咱儿子刚走,你和咱儿长得实在太像了,看到你咱想起咱儿了。” 原来是睹人思情啊! 许是穿越了一次的缘故,朱大福变得有些多愁善感,看到老头一大把年纪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怎么的,他竟有些伤感。 一双大手搭在老头肩膀上,认真安慰道:“老爷子,要节哀顺变,保重身体,你儿子若在天有灵,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为他如此伤心的。” 感受到朱大福手上的力量和温度,老头明显一震。 他是朱元璋,他是大明帝国的开创者,他是高高在上大明皇帝,他是天下人的君父,但他也是人,他也有七情六欲,也懂得悲欢离合。 他儿子死了,他心中的丧子之痛与天下所有的父亲一样。 可这么久了,没一个人发自肺腑与他说过一句节哀的话。 想到此,又想到自家儿子,这位大明帝国的开创者再一次老泪纵横,看起来比之前都伤心。 朱大福也没安慰过人,看到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掉的朱元璋,抬起自个儿的衣袖,给朱元璋擦了擦眼泪,担忧中带着几分关切,连身安慰道:“老爷子,人死不能复生,千万保重身体,别太伤心了,该过去的总归是会过去的,这样,我请你吃饭,没有任何烦恼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 这话刚出口,朱大福便有些后悔了。 他全部家当也就十二个铜板,若拿这些钱请了这老头吃了饭,那他往后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朱元璋不知朱大福窘境,只瞧见了朱大福与他儿子酷似脸上的真诚,没多想便答应了下来,道:“好。” 朱元璋答应,朱大福更不能反悔了。 这老头刚死了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无疑是这世上最大的痛苦之一,他若再放了这老头鸽子,那这老头得多伤心啊。 随之,朱大福掏出身上仅有的十二个铜板,道:“老爷子,这是我全部家当了,咱怕是只能简单吃些了。” 罢了,十二个铜板吃顿饭也不多。 全吃了饭,就当他从一开始就没找到这十二个铜板。 朱大福爽快,能拿出全部家当请个陌生人吃饭,这让朱元璋心中很是受触动,问道:“你要拿你全部的钱请咱吃饭?” 话已说出,岂有反悔之理。 朱大福四处张望了一下,瞧见远处有加烧饼店,道:“咱爷俩有缘,一顿饭而已,没多大事儿,老爷子,要不咱就去那儿?” 十二个铜板虽不多,但胜在这乃朱大福全部家当。 这娃儿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啊! 朱元璋没多言,应了一声,道:“别说,咱还就稀罕这一口,大饼里面夹上鸡肉,再配上一壶酒,别提多美了。” 很快,朱大福带着朱元璋到了旁边一家烧饼店。 现在也并非吃饭的时候,烧饼店也没什么人,进店就可落座。 坐下后,朱大福拿出十二个铜板,招呼来了店小二道:“就这些钱,拿半只烧鸡,再拿壶酒,剩下的全拿了大饼。” 没用多久,东西悉数摆上。 朱大福把鸡肉剥下卷进大饼,紧接着又在杯中蓄满酒,道:“老爷子,请吧。” 行云流水的动作,朱元璋好像看到了自家儿子坐在眼前一般。 为朱元璋把半只烧鸡都夹进大饼后,朱大福又为自己杯中倒满酒,自己则吃起剩下那些没夹鸡肉的大饼。 “你也吃啊,你请咱吃饭,肉不能都让咱一人吃了。”朱元璋道。 人娃儿拿全部家当请他吃饭,只让他自己一人吃了,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朱大福用酒顺下了口中的大饼,摆手道:“老爷子,别客气,你都消灭了吧,我吃鸡肉过敏。” “过敏?”朱元璋诧异。 朱大福详细解释,回道:“就是吃了鸡肉,脖颈脊背处会生出小红疙瘩,瘙痒难耐,记得小时候不知道这毛病,吃了个鸡腿差点要了命。” 这毛病不仅只是原主的,前世的朱大福也有。 正说着,朱元璋眼睛一眯,道:“你也不能吃鸡肉?” 朱元璋儿子朱标也有这个毛病,吃了鸡肉后身上同样会生出小红疙瘩来。 酷似的长相,类似的饮食习惯,这让朱元璋心中有些打鼓。 “你今年多大了?”朱元璋问道。 这不聊着吃吗?怎又聊到年龄了。 顿了一下,朱大福顺着原主记忆回忆道:“十七。” “十七?” 朱元璋楞了一下,更惊诧了,慢慢咀嚼着饼,反问一声。 这年纪和他孙子朱允炆同岁啊。 记得那一年,朱标正妃常氏和妾室吕氏同时怀孕,常氏早产诞下死婴,吕氏则与十二月份的时候诞下了朱允炆。 难不成? 朱元璋脑海中飞速运转着这些事情,朱大福还以为他说错了,又想了一遍,道:“是十七岁不假啊,我娘说,是洪武十年把我捡回去的啊!” 现在是洪武二十五年,按虚岁算是十七岁啊。 “你是捡的?你是捡的?从哪捡的?”朱元璋当即又问道。 询问年龄也就罢了,就没必要询问从哪捡的吧? 瞧着朱元璋问的激动,朱大福只好按脑中的记忆中回道:“好像是从鸡鸣寺附近捡的。” 好多人家的孩子养活不起的时候,都会把孩子送到寺庙附近等着善男信女带走,以给孩子一条活命,这事儿并不稀奇吧? 朱元璋连连喊着,显得异常激动,道:“鸡鸣寺?鸡鸣寺?” 当年那个夭折的孩子,就是在鸡鸣寺放了七七四十九天后,直接埋在了鸡鸣寺的。 这若就是当年那个孩子,岂不是说皇家血脉在民间流落了整整十七年? 可也不对啊,那孩子他也瞧过啊,刚生下来连哭都没有就夭折了的。 想到这些,朱元璋手里的大饼吃的也有些心不在焉。 之后,朱元璋边说又边唠唠叨叨问了很多关于朱大福的事情。 当得知父母双亡,家里家徒四壁的窘境时,叹道:“可怜的娃儿啊,可怜的娃儿,和咱一样,咱年少时父母兄弟接连被饿死,前几年与咱相扶助大半生的媳妇走了,今年咱儿子也走了。” 少年丧父母,中年丧妻,老年丧子,是怪可怜的。 朱大福嚼着大饼,乐观道:“人生在世总不会有那么多顺风顺水,任何一场苦难都是一场修行,挺过了这个苦难才可涅槃重生,斯人已逝,活的人还得活,老爷子你也别太难过了。” 看着朱大福的阳光开朗,朱元璋突然觉着这孩子若真是他孙子倒也还不错。 突然,朱元璋起身,把最后一口大饼卷鸡肉塞进嘴中,道:“你等等...” 丢下这句话,朱元璋直接离开烧饼店。 刚从烧饼店,便从角落里喊出了一人,问道:“可带着钱?” 这人身材魁梧,眼露凶光,一看就不是好相与之人。 钱袋刚解下手中的钱袋便被朱元璋一手抢过。 拿过钱袋,朱元璋也没看里面有多少,转身便回了烧饼店。 回烧饼店后,朱元璋把钱袋推到朱大福面前,道:“这钱你拿着,就当咱报你这一饭之恩了。” 朱大福接过打开,里面都是碎银子,少说也有十几两。 他十二个铜板就能吃那么多东西,这十几两银子怕是能买下这烧饼店的。 “不,我不能要,这太多了,我请你吃饭可没想着拿你银子的。”朱大福推辞不受。 他请朱元璋吃饭,只是看他儿子刚死可怜,可没想拿他任何回报的。 怎奈,朱元璋也是个倔脾气人,丢下钱袋,二话不说就走。 “喂,老爷子,我怎么找你呢?等我有钱了,我好还你银子。” 朱元璋给了他这么多银子,他总不能连句话都不说吧? “有缘自会相见。”朱元璋头也没回丢下一句话。 他手下锦衣卫也不是吃素的,寻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第2章 那孩子是六指? 回了宫,朱元璋刚扎进东暖阁,便把刚才随一块他出宫的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喊了进来。 一见到蒋瓛,老朱便道:“知道太子曾在洪武十年夭折了个孩子吗?” 刚出生便夭折的孩子,连族谱都进不了。 这么多年过去,还记得此事之人已是寥寥无几。 更何况,那时候的蒋瓛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哪能知晓这种私密之事? 蒋瓛摇头赔罪,朱元璋懒得再听,摆摆手道:“你既不知道,就听咱说。” 朱元璋把夭折皇孙的情况说了一下后,又道:“你马上去鸡鸣寺把那孩子起出来,还有,再查查那朱大福的情况。” 他也并非想打扰那孩子的安宁,可若不起出来,就无法确定朱大福是否就是那孩子。 若不去确定,就意味着皇家血脉有可能一直流落在外。 他儿子死了,他岂能看他儿子的血脉在外流落。 蒋瓛领了命令后退出。 *** 朱元璋刚走,朱大福正准备打包着剩下的大饼回家。 就在这时,脑海中,突然传来叮的一声。 【恭喜宿主,系统开启。】 【作为见面礼,一本神厨菜谱已传入大脑。】 【本系统为签到制,每日签到可领取积分以及各项技能,积分可用作系统商城兑换。】 还没等朱大福反应过来的时候,很多美食菜谱便悉数传至了他脑海之中。 接受了菜谱,朱大福又查看了积分。 五百多分,看来连迟来那几个月的也都一并都补上了。 不错,这系统倒也还挺算够意思的。 有系统在,往后他要干什么事儿可就方便多了。 现在是洪武二十五年,洪武三十一年朱元璋驾崩,朱允炆继位。 同一年,朱棣便发动的靖难之役。 四年后,朱棣打进应天府,朱允炆焚烧奉天殿从此下落不明。 六年时间,朱元璋驾崩。 十年之后,永乐朝开启。 六年的时间虽不短,但若想往上再爬些,想一辈子荣华富贵,怕还得是去投靠朱棣的。 罢了,既有了神厨菜谱,总归是得以此赚些银子的。 不然的话,就是他去北平的盘缠都会成问题。 有朱元璋银子的银子做启动资金,又有神厨菜谱辅助,应该是能赚不少钱的。 拿着银子,以及吃剩下的大饼,朱大福开始沿街寻摸起合适的店面来。 半个多时辰后,朱大福终于找到了一家正出售的小酒馆。 这家小酒馆坐落在巷子里面,所有客流量悉数被巷子口的鸿发的酒楼截留。 吃饭的时间,这家小酒馆也没个什么吃饭的人。 不过,酒香不怕巷子深,他有神厨菜谱在,即便在巷子里,也不怕没人光顾的。 小酒馆东家听闻朱大福要买这不盈利的小酒馆,当即给出了二两银子的白菜价。 怕朱大福中途反悔,连口气都没喘便直接办了交接手续。 这东家想尽快脱手,朱大福却也想尽快买过来,这酒馆早开一日,他也就能早赚一日的钱。 自是一拍即合。 现在本钱都乃是用那.... 呃,聊了那么久,只顾回答那老爷子的问题了,他好像连那老爷子姓什么都不知道。 算了,等安排好酒馆的事情便再去那条街打听一下。 反正那老爷子的钱他一个铜板都不会要的,等赚了钱,他就想办法把那老爷子的钱都还上。 *** 鸿发酒楼后院,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躺在摇椅上,手里端着茶壶正逍遥的喝着茶。 身边小厮小跑着走近,笑嘻嘻报道:“小侯爷,巷子里的那小酒馆被人买走了。” 这男子叫周骥,他爹是江夏侯周德兴,周德兴也是曾与朱元璋光着屁股长大的淮西人。 不过,周德兴却并非是与常遇春一伙儿的,反倒是与吕氏走的挺近。 而常遇春乃朱标正妃常氏的爹,吕氏本是朱标的妾室,在常氏病逝后才升的正妃。 周骥听闻小厮所言,愣了一下,嘴角上扬带起了一道轻蔑地微笑,道:“那人脑袋被驴踢了?” 小厮更是嘿嘿一笑附和,道:“八成是,听说是以二两银子交易的。” 周骥很自信,灌了一口茶,无所谓道:“十有八九是哪家小商贾家不睁眼的纨绔,别搭理他,开上几天,赚不了前自会不了了之。” 他好歹也是个勋戚子弟,像那种小商贾,小酒馆之类的他还真看不上眼。 区区一个小酒馆能与他的豪华大酒楼比吗? *** 当天晚上,鸡鸣寺中夭折皇孙的小棺材便被起了出来。 棺材中倒是有个婴孩的尸体,早已变成了白骨。 不过,那婴孩有一个特别显著的特征,右手是个六指。 蒋瓛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便把把消息报到了朱元璋那里。 “你说那孩子是六指?” 对这孩子是六指的消息,朱元璋很是诧异。 当年的事情,他虽说记不太清楚了,但刚见朱大福回来,他便已经命人找来了常氏生产时的所有记录。 那时候所有记录他都翻阅了,并未发现这这孩子是六指的记录。 如此显著的特征,不应不会记载的。 “是,是六指不假,臣已反复确认过了。”蒋瓛回道。 仔细确认过的事情,当然敢做这个回答。 真相呼之欲出,朱元璋有些紧张,既希望是,又希望不是。 “你马上再去寻当年接生的稳婆,以及负责把孩子送于鸡鸣寺的内伺,包括鸡鸣寺那些负责超度的和尚。” 这些人都曾见过夭折的孩子,是不是六指,他们之中总归是有人还记得的。 *** 朱大福买下那酒馆后,又雇了个伙计。 酒馆虽小,只靠他一人忙活也忙不过来,总归是得有个帮忙端盘子,洗碗碟的。 这伙计叫高成,十三四岁的年纪,看起来倒挺憨厚的。 一日,朱大福正领着高成重新粉刷酒馆的时候,朱元璋又来了。 当年经手的那些稳婆内伺和尚,故去的故去,回老家的回老家,游历的游历,一时半会也寻不到。 消息没等到,朱元璋却有些思念这个可能是他孙子的朱大福了。 当即便命锦衣卫稍微打听了一下,得知朱大福买了个小酒馆,准备开业的时候,朱元璋更安奈不住了。 他也知道朱大福是商籍。 好好的一个娃儿,不管到底是不是他孙子,他都不愿看着他与那些满身铜臭的商贾为伍。 对他来讲,改个籍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见到朱元璋出现,朱大福很是欣喜,把手里的活儿交给高成,他则带着朱元璋来到后院的一小块空地儿上喝茶。 茶倒上,朱大福道:“想不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你了,我还担心,我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往后想还你钱也找不到你的人了。” 朱元璋正襟危坐,回道:“我姓吴,钱既给了你就不用你还。” 朱元璋昔日封吴王,吴对朱元璋有着不同的意义。 “这哪行?老吴,我有手有脚的,哪能要你的钱?钱一定是要还的。”朱大福道。 朱元璋的心思也不在还钱之上。 说着,朱元璋转移了话题,道:“我在衙门有些关系,我找个关系,给你改成士籍,你还年轻,用功读书,不用几年就可高中的。” 什么跟什么嘛,他有了神厨菜谱,正打算大干一场呢,这怎又改士籍了。 “别啊...”朱大福赶忙道。 话还没说完被朱元璋打断。 只见朱元璋眼睛一瞪,不高兴地道:“怎么?你还不愿?士农工商,士自古都排于首位,能有人帮你改成士子籍,这不是好事?你怎能连这个上进心都没有?” 这与上进心有什么关系,他读上几年书,好不容考中了,靖难之役也到了。 与其如此,他还不如直接投靠朱棣呢,好歹还有个从龙之功。 “老吴,你误会了,能入士籍当然好,但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只要心中有义,身份真没什么大不了的,商籍虽贱,但自古又出了多少义商,范蠡不也是商贾的始祖吗? 而身为士籍的那些人,又有多少人满嘴的仁义道德,暗地里却干着难道男盗女娼祸国殃民之事,被永远盯在了耻辱柱上。 所以说啊,老吴,人能否被尊重,是在于自个儿的本事,自个儿的德行的,与身份那些东西真没太大关系。” 朱元璋本是来劝朱大福迷途知返的,听了朱大福这一番话。 嗯,好像是有些道理。 不愧是他大孙,这伶牙俐齿的,倒有他儿子舌战群儒的能耐。 “行,算你说的有道理,你若什么时候想改了,再来找咱。” 终究,朱元璋还是对朱大福妥协了。 又与朱大福坐了许久,朱元璋才离开。 第3章 还真是咱大孙 锦衣卫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没几日功夫,当年的给常氏接生的稳婆,送那夭折孩子去鸡鸣寺的内伺,以及鸡鸣寺负责给那孩子超度的和尚便悉数被找了出来。 东暖阁中,朱元璋有些忐忑,也有些紧张。 一个老妇率先开口,道:“经老身手里也接生了几个皇子皇孙公主,对那孩子老身还是能有几分印象的,那孩子刚生下来没哭虽就夭折了,但没什么残疾,并不是六指啊。” 有了第一个声音,也就会有第二个。 很快,内伺也开了口,道:“是啊,那孩子是老奴送至鸡鸣寺的,衣服也是老奴帮着穿上的,是没见是六指。” 你们既都说那孩子不是六指,为何鸡鸣寺埋那孩子是六指? 朱元璋把犀利的目光又投至了当面负责超度的和尚身上。 那和尚极力保持镇定,声音却有些发颤,回道:“陛下,当年夭折的那孩子是贫僧与王公公一起装入棺椁的,超度后埋的时候,王公公也是在场的,至于为何会变成六指,贫僧不知啊。” 朱元璋现在没心思关心那孩子为何是六指,他只关心那叫朱大福的孩子到底是否是他大孙。 “你就说那孩子是否是六指?”朱元璋冷声回道。 那和尚硬着头皮念了声佛号,道:“出家人不打诳语,那孩子手脚的确皆为五指,没有六指。” 三人如出一辙的说法,更加深了此事的可信度。 朱元璋脑子里更乱了。 这么说来的话,朱大福那孩子还真的很有可能就是他大孙了。 可明明...那孩子当时已没气了啊? 就在这时,接生的那稳婆又开口了,道:“陛下,老身记得那孩子左右腰眼处各有一颗黑痣的。” 这是个明显的信息。 棺椁里的那孩子是查不到这个特征了,但疑似他大孙的朱大福能查到啊。 只要朱大福身上也有黑痣,那自更能确定朱大福是他大孙无疑了。 朱元璋一个眼神,一旁候着的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当即表态,道:“臣明白,臣马上去查。” 蒋瓛正准备退出。 刚走到门口,朱元璋随之又道:“别吓到他。” 锦衣卫个个凶相毕露,可别因查个腰眼上的痣吓到了那孩子。 听到朱元璋吩咐,蒋瓛愣了一下,随之道:“臣明白,臣亲自去。” *** 朱大福领着高成把店里粉刷了一遍后,又采购进了些锅碗瓢盆和桌椅板凳。 既要干,那就干的尽善尽美些。 才把锅碗瓢盆收纳进去,正要摆放桌椅板凳的时候,蒋瓛出现了。 虽说朱大福与朱元璋见面之时,蒋瓛就在暗中保护,但蒋瓛认得朱大福,朱大福却并不认识蒋瓛。 见有人进来,朱大福当即笑着迎了上去,道:“小店还没开业,客官可等小店开业了再来。” 顾客是上帝,对之当然得礼貌些。 蒋瓛也尽量保持着和善,和声道:“我知道,以前我兄长常带我到此吃饭,后来我兄长生了一场大病走了,自那之后每年的今天我都会到此坐坐。” 原来如此,看来这人也是个性情中人啊。 朱大福倒了茶,往那人面前一推,道:“行,你想坐多久就坐多久,我先去忙了。” 蒋瓛双手接过茶杯,嘴中道着谢。 突然...咣当一声... 茶杯冲着朱大福胸前倾斜,茶水悉数洒在朱大福身上后落地。 “抱歉,抱歉...”蒋瓛为朱大福拍打着连声道歉。 不就是没拿稳吗?谁都有个失误的时候。 朱大福摆手表示不介意,又倒了一杯递给蒋瓛,道:“没多大事,你坐着吧,我去换衣服。” 朱大福回房换衣服,上衣刚脱掉,蒋瓛出现在了门口。 “我要不帮你把衣服洗了吧?” 听到声音,朱大福侧身。 痣...痣... 蒋瓛瞧得清清的,朱大福左腰处还真有颗痣。 “不用了...” 蒋瓛也不理会,抬脚上前从床榻赏拿起朱大福换下的衣服,顺便也瞧了朱大福一眼右腰眼处。 一颗黑痣很明显落在上面。 朱大福坚持不用蒋瓛洗衣服,蒋瓛态度却更坚决了。 废话,这可十之八九就是皇孙,把人家衣服弄脏总得是得给人家洗干净了做补偿才行。 最后,蒋瓛硬是帮朱大福把弄脏的衣服洗干净了才离开。 *** 从朱大福这里离开,蒋瓛又收到了一些有关朱大福父母及邻里消息。 带着这些消息,蒋瓛第一时间进了宫。 自安排蒋瓛调查后,朱元璋便有些心神不宁,见到蒋瓛当即问道:“怎样?” 蒋瓛连口气都没喘,随之回道:“如那稳婆所说,朱大福左右腰眼处的确是各有一颗黑痣。” 听到这个回答,朱元璋心里不知是喜还是忧。 “臣也调查了朱大福父母和邻里,他父母是鸡鸣寺的香客,多年无子常去那里上香拜佛,上香之余也会帮着鸡鸣寺做做洒扫之事。 在他们从鸡鸣寺捡回孩子后,邻里王发家里诞下一子,那孩子就是个六指。 而且当时那孩子就是朱大福父亲帮着安葬的。” 结合种种情况,结果不言而喻。 “他们竟敢偷梁换柱换掉皇孙?”朱元璋大怒。 若非如此,他的大孙岂会流落民间数十载? 蒋瓛等着朱元璋下一道指令。 片刻,朱元璋竟是往下一坐,道:“算了,人也死了,且那孩子也仁孝,若追究他养父母,他也不会开心。” 人都死了再怎么追究也是徒劳。 况且那孩子被他们养那么大,与他们也有感情了。 缓了良久,朱元璋又道:“此事保密,不准对外泄露一个字。” 朱大福自小在民间长大,突然从穷小子变成了皇孙,身份上的飞速转变,对他没什么好处。 所以,这个事儿还得是慢慢来的。 当然,认祖归宗那是肯定的。 *** 朱大福既是在应天府开酒馆,所做菜系当然是得符合当地人的口味。 江苏菜,八大菜系之一,著名的有:金陵烤鸭、老鸭汤、炖生敲、鸭包鱼翅、水晶肴蹄、松鼠桂鱼、西瓜鸡、盐水鸭、清炖甲鱼、鸡汁煮干丝。 朱大福就选取了这十道作为本店的招待菜。 开业第一天,朱大福给出了免费品尝的优惠以拉客。 因有系统的神厨菜谱,这十道菜色香味都已达到了极品水平,完全就是吃了第一次,还想吃第二次的架势。 开业仅三天,他那小酒馆已是人满为患。 屋子里坐不下,有人直接坐在院子里开干。 还有不少人更是越过巷子口的鸿发酒楼到朱大福的小酒馆排起了长队。 好东西永远都不用愁没人买的。 第4章 老吴是何人? 鸿发酒楼,只剩下了寥寥无几几个吃饭的客人。 小厮已挨了一耳光,一脸的苦大仇深,道:“小侯爷,小人又去瞧了,往日来咱酒楼吃饭的客人都跑去巷子里的大福酒馆了。” 大福酒馆就是朱大福新开的那小酒馆。 周骥刚开始是看不上朱大福买下的那小酒馆的,他想着他这么大一个酒楼,又在巷子口。 人们岂会绕过他这酒楼,舍近求远去巷子口的小酒馆去? 事实证明,他想错了。 那大福酒馆开业的第一天,便把他酒楼的客人吸引去了大半。 现在仅仅三天时间,他往日热闹的酒楼就变得冷冷清清的了。 周骥一脚踹翻了一桌子,骂骂咧咧道:“那朱大福一个区区庶民,也不看看老子是谁,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说着,周骥抬脚而出。 小厮也不用招呼,当即跟了上去。 ... 两人到达大福酒馆。 此时,朱大福刚把最后一批客人送走,正准备坐下喝口茶歇会儿的时候,周骥带着小厮出现了。 见有人进来,高成第一时间迎了上去,道:“小店打烊了...” 话还没说完,周骥扒拉开高成,直接走至朱大福跟前,趾高气扬。 “我爹是江夏侯,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关了你这破酒馆,至于二嘛,你去我酒楼做庖厨,放心,我也不亏待你的,给别人多少月钱,就给你多少。” 这是哪来的自信?他自己有能力开店,干嘛还给别人打工。 “江夏侯是谁?”朱大福茫然发问。 我爸是李*,那也得别人知道李*是谁啊? 朱大福发问,小厮正欲解释却被周骥拦了下来。 周骥手指头都快甩到朱大福眼睛里了,恶狠狠威胁道:“行,算你小子有种,给你三天时间,你自个儿好生考虑吧,该怎么办,你自个儿掂量着。” 丢下这句话,带着小厮扬长而去。 周骥离开,高发倒有些担心了,道:“福哥,怎么办啊?万一...” 高发一个小老百姓,自也不会知道江夏侯是谁,他只是对这些与权贵牵扯上的人有种本能的害怕。 “别担心,朗朗乾坤,翻不了天的。”朱大福开解。 他虽不甚清楚这江夏侯是哪号人物,但他可知道,洪武皇帝惩治贪腐的手段有多狠。 天子脚下,若真有人借权势耀武扬威,他就去报官。 若官官相护,那他就直接去告御状。 洪武皇帝不是弄了个登闻鼓,允许百姓去告官吗? *** 三日后,东暖阁。 朱元璋端着茶杯静静听着蒋瓛报上的情报。 该说的说完,朱元璋便问道:“大福那孩子怎样了?” 蒋瓛知晓朱大福的真实身份,自是不敢对放松对朱大福的监察的。 朱元璋询问,蒋瓛当即不假思索回道:“朱掌柜酒馆开业了,第一天推出了试吃拉客,第二天开始人就逐渐增多了...这几天去吃饭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人多,说明生意好。 朱元璋知道朱大福就是自个儿大孙,自是希望朱大福出息。 听到朱大福把酒馆办的有声有色的,自是也高兴,叹道:“不愧是咱大孙,做啥像啥。” 说着,也有些担忧了。 这孩子可是他大孙,将来肯定是要让他认祖归宗的,只生意做得好可不成。 该学的东西还得学会才行。 *** 很快,朱元璋领着解缙一身便服站在了大福酒馆外面。 解缙,洪武二十一年中进士,同年,官至翰林学士。 文章雅劲奇古,诗豪宕丰赡,书法小楷精绝,行、草皆佳。 朱元璋对他很是器重,不仅可参预机要事务,还命其常伴身边。 “陛下,这酒馆有什么特别,我们为何要来这里?”解缙问道。 朱元璋很多事情都喜亲力亲为,每天恨不得连吃饭睡觉时间都省了,今日却特意抽出时间来这里,自是让人心中不解。 朱元璋回道:“有个朱大福的孩子,你去见见,与他聊聊,看他的学问在哪个层次,往后你就多教教他。” 让他教学生? 他好歹也是个翰林学士,即便要教学生,那也应是要皇子皇孙的吧? 解缙诧异,但对朱元璋旨意也不敢忤逆。 解缙刚做应答,朱元璋随之又吩咐道:“不要透露咱身份。” 他的身份透露出去,那孩子会乱了阵脚,他可还指望与那孩子享受一番普通祖孙相处的时光呢。 ... 进了酒馆,朱大福刚忙完。 见到朱大福,解缙眼睛都瞪大了。 他是洪武二十一年进士,那时朱标还在,他也是曾见过的。 为什么这孩子与朱标长得如此相似? 见朱元璋进来,朱大福也没去注意解缙。 只对朱元璋,道:“老吴,你终于来了,你不过来,我想还你钱也找不到人,你等着...我去给你拿钱...” 这几日,净赚差不多有数百两了,应该把老吴的钱还了。 好借好还,再见不难嘛! 说着,朱大福便准备去拿银子。 朱元璋则留下了朱大福,道:“钱的事儿不着急,我给你带了个先生过来,你跟着他学习东西,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老吴对他也太好了吧?竟还专门给他请先生。 既如此他也不能拒绝,他若拒绝了,老吴岂不要伤心。 其实,前天他签到的时候抽中了个三连杀。 包括了帝王政治智慧,大家书法,武将战力。 现在,他的见地可是高深了许多的,并不再需要单独去学习了。 “行。” 朱大福应了一声后,冲着解缙行了个学生礼。 解缙见朱大福与朱标的长相酷似,也不知朱大福到底是何人,自也不敢堂而皇之的接受了朱大福的这个礼节。 错身躲过,回礼。 朱元璋见朱大福有礼有节的学生礼,颇为满意。 他这孙子出身乡野,却一点儿都不差啊,像他儿子,也像咱。 随后,朱元璋又指了指解缙,叮嘱道:“他是二十一年的进士,现在是翰林学士,可要跟他好好学。” 朱元璋开口,解缙憨憨一笑,脸上满是恭敬。 瞧着这些,朱大福心中费解了。 这老吴究竟是什么人啊,怎翰林学士在他面前都这般毕恭毕敬? 好像是心有灵犀似的,朱元璋起身,解释道:“蒙皇帝老爷子厚爱,在朝中做了小官,恰好认识解学士,你们聊,我去一旁坐。” 朱元璋在,解缙会束手束脚。 为了让他发挥出最大能力,朱元璋主动躲到了一旁。 第5章 皇帝老爷子是个好皇帝 朱元璋挪开脚,解缙郑重起来。 陛下对他有知遇之恩,不管这小子是谁,即便这小子目不识丁,他也收了。 “《论语》可读过?”解缙问道。 既要收学生,那就得先考察一下学生的学识,如此方可对症下药。 “四书五经均涉了些。”朱大福谦虚回道。 为了能在这里活的顺风顺水的,他用签到的积分兑换了个帝王政治智慧。 没想到,这帝王政治智慧把四书五经等一些古籍都包涵了。 现在的他,对四书五经这些古籍掌握的可谓是相当透彻了。 “季氏篇,你来背诵一下。”解缙开口。 先掌握了背诵,方才能透彻理解圣人所言。 朱大福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背诵道:“季氏将伐颛臾...天下有道,则政不在大夫...异邦人称之亦曰君夫人。” 滔滔不绝,一口气背出,没有任何停顿。 解缙愣了一下,满是不可思议,随之又道:“《礼记》中庸篇。” 解缙震惊,朱大福倒是淡然。 紧接着,又脱口背诵道:“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小人而忌惮者。” 背到一半,解缙掐头去尾,打了个头道:“哀公问政。” 背诵突然被打断,朱大福却没有任何卡壳。 停顿都没有,继续又道:“”文武之政,布在方策...信乎朋友有道,不顺乎亲...虽愚必明,虽柔必强。” 滔滔不绝,行云流水,滚瓜烂熟。 不知何时,朱元璋已出现在朱大福身旁。 他本是想留出空闲,让解缙给他大孙上好第一课的。 没成想,朱大福竟给他吃了这么一惊。 在朱大福的背诵刚刚结束,朱大福便带着几分迫不及待,问道:“可对?” 解缙自认为自己经史子集掌握的已算出色了,怎么着没想到眼前这小娃娃竟能把如此生僻的东西背诵的这么流畅。 解缙点头,回道:“全对,没有任何疏漏之处。” 若非他提问的这些都是随机出口的,他都怀疑是有人帮着作弊了。 听了解缙的回答,朱元璋脸上满满的都是自豪,一巴掌拍在朱大福肩膀上,盛赞道:“好小子。” 原以为这小子长在乡野,知识会有所匮乏。 想不到,竟给了他这么一个惊喜。 看来他这大孙虽生在民间,却完美继承了他朱家的优点啊。 唉,只可怜他儿,看不到这么优秀的大孙了。 朱元璋心情突然不佳,朱大福一眼就看了出来,道:“老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朱大福观察细致入微,朱元璋很是欣慰。 果然是他大孙,够孝顺。 朱元璋回道:“看着你背书,咱突然想起咱儿子了。” 听到此,朱大福动容了。 少年丧父母,中年丧妻,老年丧子,老吴把人间至痛都尝过了。 真是个可怜的老头! 说着,朱大福双手搭在朱元璋背上,劝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能一直沉浸在此,不然身子受不了的。” ... 正当朱元璋感受着朱大福这孙子的孝顺之际时,门口嘈杂后,响起了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高成拦了半晌没能拦下,只能进来报道:“福哥,那鸿发酒楼的少东家来了。” 话音才落,朱大福起身。 这事儿他还是得自己解决,那江夏侯好歹是个勋戚,可不能给老吴找麻烦。 才走至门口的周骥身旁。 周骥当即开口,道:“可想好了,第一第二选哪条?” 他怎就认定,他要在第一第二条中选了。 朱大福腰杆挺的笔直,回道:“我哪条都不选,都是打开门做生意,只要光明磊落,输赢全凭本事。” 他没偷没抢的,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小子,够胆!” 说着,周骥抬手威胁,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手指头再一次伸到了朱大福眼睛跟前。 朱大福正准备回应,只听朱元璋一声轻咳。 周骥奚落,道:“就说你小子怎这么硬,原来是找了帮手,告诉你,天王老子了也不管用。” 听到朱元璋咳嗽,朱大福不再搭理周骥。 而是错开身,安抚朱元璋,道:“老吴,你先坐着,我马上就处理好。” 正是这一错身,周骥瞧见了朱元璋的真容。 周骥作为江夏侯周德兴的接班人,也跟着周德兴进过几次宫,也曾见过朱元璋几面。 瞧见朱元璋坐在那里,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挺硬气吗? 周骥战战兢兢,嘴还没张开,朱元璋随即挥手打发,骂道:“滚蛋。” 虽被骂,周骥缺却如蒙大赦,接连道谢后,落荒而逃。 看到这样,朱大福嘴巴都合不拢了。 看见朱大福如此诧异,朱元璋微笑解释道:“咱与江夏侯相识,他也算咱的一个晚辈吧。” 只是长辈,不至于吓成这样吧? 难道这些事情都是周骥偷偷摸摸做的?怕老吴把他做的这些丑事告诉了他爹? 朱大福怀疑,朱元璋又道:“往后碰见这些事与咱说,咱护着你。” 他的大孙,谁都不能欺负。 朱元璋开口,朱大福倒也不再纠结之前的事情,嘿嘿一笑,道:“不用,当年圣上律法如山古今未有,那些权贵夹着尾巴做人还来不及呢,岂敢再去欺负人,他们若敢胡来,我就去告御状。” 封建*会中,也就洪武朝的老百姓幸福指数最高了。 虽说是不如唐宋时有钱,但却是最有地位的。 谁敢贪污,六十两就能剥皮实草。 谁敢欺压百姓,扭送你进京,皇帝自会做主。 朱大福不知朱元璋,所言可完全都是发自内心的。 听到朱大福对当今皇帝的盛赞,朱元璋问道:“你觉着当今皇帝如何?” 朱元璋是朱大福前世就敬重的皇帝。 草根出生,无论后世冠之以嗜杀,还是如何,都掩盖不了其是个真心为民的好皇帝。 朱大福没有任何停顿,肯定回道:“好皇帝,雄才大略的好皇帝。” 听到此,朱元璋脸上挂起了笑,随之又有些落寞,道:“当今可有不少人说他残暴。” 好和残暴那是相对的。 朱大福回道:“皇帝老爷子是从百姓中走出来,知晓百姓疾苦,想给百姓最好的生活,可这必定是要动那些左右言论之人的利益的,如此一来,皇帝老爷子还有好名声吗? 不仅现在没有,后世史料中怕也不会有。 不过,公道自在人心,皇帝老爷子所做的这些,百姓不会忘了他的。 永远不会。 这点儿,皇帝老爷子怕早就已经考虑到了吧? 不然的话,皇帝老爷子岂能冒着得罪满朝文武的面,把反腐之事贯穿到现在呢?” 朱大福出言,朱元璋心里一惊。 他做了这么多,也没指望有人能理解。 想不到,他这自小长在乡野的大孙会把他看的如此透彻。 “你说皇帝老爷子做的可对?”朱元璋问道。 贪腐施以重刑,也是朱大福一贯赞成的。 “肯定没错啊,皇帝是惩治贪腐的第一道关卡,皇帝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百姓还有活路吗?” 有了共同话题,朱元璋又与朱大福坐了许久才离开。 第6章 白菜价的酒楼 周骥从大福酒馆落荒而逃后的第一时间便匆匆回了家。 ... 江夏侯府。 周德兴此刻正闭着眼悠闲躺在躺椅上,身旁丫鬟为之捶着肩,前面还有唱曲的伶人唱着曲。 周骥咋咋呼呼跑来,打断了周德兴的好兴致。 “又怎么了?老夫早就告诉过你,沉稳着些,别老是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周骥心里着急,哪有心思听周德兴训诫。 冲着周德兴拱手行了一礼,抬手摒退一旁的丫鬟伶人。 “爹,怕是要出事了,前几日儿子不是给了买咱家酒楼旁边那小酒馆的人三日时间考虑,让要不关门,要不就来咱家做庖厨吗?” 此事,周骥与周德兴说过,周德兴也是同意的。 周德兴点头,周骥随之又道:“今天是第四天,儿子过去要他答案的时候,你猜儿子碰到谁了?” “陛下!” 周德兴不疑事情的严重,刚慢悠悠抿了口茶。 听到周骥出言的人后,一口茶全喷到了周骥的脸上。 “什么?”周德兴跳脚询问。 周骥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加口水,道:“那酒馆怕就是陛下开的,儿子过去的时候看的真正的,陛下就在那里坐着。” 反应过来后周德兴比周骥都着急,一边训斥着儿子,一边招呼着道:“还愣着干什么,去把酒楼的房契拿出来,我马上进宫一趟。” 相比较于性命,一个酒楼不算什么。 *** 朱元璋在大福酒馆吃了顿饭,才与解缙回宫。 东暖阁中,朱元璋问道:“你觉那孩子怎样?” 解缙颇有读书人的风骨,不会因朱大福与朱元璋有关就特意去迎合。 “品行端正,学问也好。” 听别人夸自个儿的孙子,朱元璋很还是很高兴的。 咧着嘴,叮嘱道:“既如此,你多去他那里走走,能教他的便多教着些。” 解缙有些狂妄,却也能够理性看待别人强于自己。 “朱掌柜学问不亚于臣,臣与朱掌柜也只能算作交流,谈不上教授。” 解缙有学问,多与之接触总是能学些东西的。 至于交流还是教授,朱元璋倒也不介意。 “交流就交流,总之你常去他那里坐坐就成。” ... 解缙离开,朱元璋想起朱大福自信有度的谈吐,脸上不由自主多了几分柔和。 这孩子比第一次见还优秀,真不错。 正当此时,朱元璋身旁近伺高良俊报道:“陛下,江夏侯求见。” 听到人名,朱元璋脸顷刻耷便拉了下来。 这老小子还敢来? “让他进来!” 很快,周德兴战战兢兢走入。 行礼过后,便把酒楼房契呈上,道:“陛下,臣名下鸿发酒楼经营不善亏损甚严,请陛下笑纳了这酒楼,使臣损失能降到最低,这也算帮臣一个忙了。” 听到周德兴所言,朱元璋冷笑。 若非他当时就在那酒馆,他那儿子还不知要行什么淫威了。 这样倒也好。 去大福那孩子那里吃饭的人越来越多了,那小酒馆越来越容不下了。 有了这酒楼,倒能为那孩子解决不少难题了。 朱元璋招手,高良俊把房契递上。 朱元璋瞅了半晌后,问道:“这酒楼值多少钱?” 那孩子仁义,白给的话那孩子肯定不会要的。 周德兴连忙摆手,道:“不要钱,不要钱,这是臣孝敬陛下的。” 朱元璋懒得搭理周德兴,伸出两根手指头,道:“二十两。” 周德兴脸上一阵抽搐。 他这儿酒楼在内城的黄金地段,二百两都不止。 朱元璋又道:“把房契卖与大福酒馆的掌柜,二十两,什么理由,自个儿去编。” 朱元璋旨意摆在那里,周德兴只剩照做。 二十两就二十两吧,总比一个儿铜板都没有的强。 *** 从宫中出来,周德兴直接拐到了朱大福那里。 既要给,早给了事。 到了门口,喊了几声后,一少年从后厨走了出来。 呀,这人怎与太子长这么像? 周德兴心里惊疑,朱大福则礼貌招呼道:“阁下,有事吗?” 听到声音,周德兴回了神。 “哦,是这样,我是前面鸿发酒楼的东家。” 鸿发酒楼的东家?江夏侯? 朱大福笑着招呼,道:“江夏侯吧?请,里面坐。” 不管江夏侯的用意是什么,总不能把人家挡在门外。 进了屋,刚坐下,周德兴便拿出房契说明了来意,道:“我也不是个善经商的,那酒楼我也经营不好,看小兄弟这酒馆经营的不错,我想着给我那酒楼寻个合适的买主。” 卖给他酒楼?什么情况? 不过,若能买来,倒是个好事。 只是,他现在存下的钱怕是买不来那么大一酒楼的。 周德兴担心手里的酒楼给不出去,在朱大福思考之余,直接挥手道:“二十两。” 二十两?这虽比他现在这酒馆贵了十倍。 但那么大一酒楼呢,二十两完全也算是白菜价了。 “怎么?小兄弟,嫌贵?若这样还好商量,十两,十两也行。” 十两? “五两,那就五两!” 又五两了? 在朱大福诧异几次下,直接降到了三两。 而且是非要就拿三两,多一两都不要。 如此看来,这江夏侯也不是个坏人啊。 当日,周德兴便与朱大福做了交接。 转眼的功夫,朱大福便成鸿发酒楼的东家。 *** 周德兴去送房契,朱元璋则寻来了两个年轻人。 这两年轻人是亲兄弟,老大叫薛明,老二叫薛亮。 他们的爷爷是随朱元璋起兵的淮西人,与他们父亲先后战死后,朱元璋便把他们养了起来。 前几年,才刚刚安排进亲军中。 这几年一直在宫中当差。 “交给你们个事儿,你们去寻大福酒馆的掌柜去投效,把他当成咱,他怎么吩咐你们就怎么干。”朱元璋道。 那孩子收了周德兴的酒楼只靠高成很难忙不过来,有个可靠的人去帮衬着些,也能轻松些。 薛明薛亮三代跟随朱元璋,对朱元璋马首是瞻。 朱元璋出言后,连疑问都没有,当即表态。 如他们这种情况的,也并非只有他们二人。 但他们二人却是这些人中最忠心,最机灵的。 把他们二人派遣过去,也能放心些。 *** 朱大福收了鸿发酒楼,直接改名大福酒楼。 酒楼共有两层,都坐满了话,是能容得下五六十的。 如错峰的话,一顿饭至少得有数百人。 如此一来的话,只靠他一人做饭怕是来不及。 因而,还是找可靠之人,把他的神厨菜谱传出去的。 不过,不管是找流民,还是找高发这种良家子,都会有不可预知的风险的。 一旦他们学会学通,便极有可能弃他而去自己开店。 正当朱大福一筹莫展之际,薛明薛亮兄弟到了。 两人被高成带至朱大福跟前,率先说明了来意。 听闻是朱元璋派过来的,朱大福还是很放心的。 老吴虽与他萍水相逢,但他还是能感觉到老吴的善意的。 既是老吴派过来的,那自是没多大问题了。 “你们先随我去厨房瞧瞧,往后就跟着我做菜。” 第7章 朱标的私生子 周德兴把酒楼强卖给朱大福后,当即便回了家。 刚回家,便把周骥招呼到跟前,一脸地怀疑,道:“你说那朱大福是不是长得像一个人?” 周骥与朱大福见面的时候,想的都是如何把朱大福挤兑走,也没往深处想。 周德兴出言,周骥这才仔细回想了一下。 “像故去的太子殿下?” 周骥答案出口,把自个儿也吓了一跳。 若像太子殿下,那岂不是? 周德兴满脸的苦大仇深,回想了良久,道:“那朱大福年纪应与二太孙差不多大,太子洁身自好,绝无可能在宫外留下私生子。 洪武十年的时候,常氏曾与太子妃同时怀孕,常氏倒是早产曾诞下过一个死婴。” 周骥大惊。 若那朱大福真是那死婴的话,那二太孙岂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周德兴也顾不上多想了,当即吩咐道:“你现在马上进宫,把这消息告诉太子妃。” 表面上,周骥与朱允炆交好,实则则帮着周德兴和吕氏传递消息。 *** 东宫,上午的课业已结束,吕氏与朱允炆围坐正吃着午饭。 朱允炆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抓着书,偶尔才往嘴中塞着饭。 吕氏为朱允炆夹着菜,满满都是欣慰和自豪。 风水轮流转。 常氏出身高贵,现在东宫做主的不还是她?将来这天下做主的也不是他儿子。 “允炆,多吃些,别太累了。”吕氏满是慈爱。 朱允炆头都没抬,道:“娘,黄先生说,三日内必须得把季氏篇背熟,这已是第四日了,儿子再巩固一下,下午黄先生要检查。” 说着,朱允炆抬头满是得意,道:“上午,朱允熥被黄先生抽查,只背出了开头的两句便背不下去了,被黄先生罚抄了三遍,现在恐还在抄。” 黄先生就是那个提出削藩的黄子澄。 朱允炆若真背像朱大福那般背的滚瓜烂熟,现在怕没必要在吃饭的时候还在复习。 朱允炆开口,吕氏也是微微一笑,道:“朱允熥是嫡出,我儿现在也是正统嫡出,而且,我儿还比他年长呢,他畏畏缩缩又学业不精,只要我儿稍微用些心,他就不会是我儿对手。” 说着,周骥走进。 瞧见周骥过来,也不等他行礼,吕氏当即招呼道:“周骥来了?还没吃饭吧,快,来坐。” 她家母族力量不强,若想她儿位置安稳,必须得去拉拢勋戚。 周骥落座,吕氏夹起一块红烧肉放于其碗中,热情招呼着。 周骥也没心情吃饭,道了谢后,当即道:“娘娘可还记得洪武十年常氏早产曾诞下了一个死婴?” 听到此,吕氏眼神微眯,抓着手帕的手有攥紧了拳头。 “有个叫朱大福的,与二太孙年纪相仿,爹怀疑...” 听到此,吕氏当即起身。 因起身太猛,还带倒了桌上的碗。 周骥又道:“臣还在朱大福的酒馆见到了陛下,陛下怕早就与朱大福认识了,说不准已知晓了朱大福身份。” 这还了得。 吕氏慌慌张张,在房间走了几圈,终于缓过神来。 “他即便真是当年夭折的那死婴,但他长于民间,学识德行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允炆啊,你常去你皇爷爷那里走走,多去讨你皇爷爷欢心,你的位置便谁都抢不走。” 对皇位,朱允炆也一直都是势在必得。 毕竟,在朱雄英死了后,他就是朱标的嫡长子了。 朱标是太子,那他将来便将是铁定的皇帝。 无论是教他的那些先生,还是他娘,自他懂事起就是这样告诉他的。 “儿子知道了,儿子晚上就过去。” 吕氏已等不到晚上了,吩咐道:“你现在就过去,你皇爷爷爱吃大饼,你带大饼过去,顺便把你刚背会的季氏篇背给你皇爷爷听。” 朱允炆一直都让她引以自豪。 只要她从旁指点着,没人能抢走属于他们的东西的。 *** 拿了小厨房烙好的大饼,朱允炆去了东暖阁。 朱元璋一如既往埋头批阅着奏章。 见到朱允炆进来,朱元璋招呼着,道:“允炆来了?等等咱,等咱看完这几个。” 一炷香后,朱元璋合上了最后一个。 瞧着朱元璋有了空闲,朱允炆这才起身把大饼递上,道:“孙儿想着皇爷爷忙着政务定没吃午饭,便吩咐厨房做了几张大饼带来了。” 小时候,太饿了,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天天吃上大饼。 投效郭子兴麾下后,因被挤兑几天吃不上饭,他媳妇怀揣大饼偷偷送与他吃。 对大饼,他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因而,即便后来当了皇帝,大饼仍是他的挚爱。 朱元璋接了朱允炆递来的大饼,大口咀嚼,吃的很香。 “皇爷爷,孙儿这几日背诵了论语的季氏篇,想背给皇爷爷听。” 听到季氏篇,朱元璋来了兴致。 朱大福那孩子背的就是季氏篇,他只听了个热闹,也不知到底背诵的到底对不对。 现在,倒正好可略微估摸一下。 说着,朱元璋把最后一口大饼塞进嘴中,招呼道:“来,把论语给咱找出来。” 论语拿出,朱元璋找到季氏篇,背诵开始。 “季氏将伐颛臾...” 朱允炆对朱元璋这个皇爷爷其实是有些害怕的。 当面对朱元璋时,是很难把脑袋里的东西调度出来的。 这就与一些学生私下背书背的滚瓜烂熟,一遇到老师抽查,大脑立马变得一片空白一样。 背了两句,便出现了失误。 “夫子欲之,吾二臣者...”朱元璋提醒。 朱允炆已背到了下一句,听闻朱元璋提点的这句,立马补上。 补上后,更紧张了。 后面才背过的一句,竟背错了好几个字。 朱元璋接连提醒。 但,朱元璋越是提醒,朱允炆越紧张,越紧张,失误的也越多。 背到一半,朱元璋把书合上,道:“再熟悉熟悉再说吧。” 朱允炆背诵,朱元璋也回想着朱大福的背诵。 至少在朱元璋的回想中,朱大福是不曾有过失误的。 允炆这孩子书读的一直不错,背这季氏篇都接连失误,大福那孩子竟能一字不差的背出。 真了不起啊! 看来,大福虽长于乡野,但天资却真的不凡,将来定是能堪大用的。 朱允炆没能背出,但瞧着朱元璋脸上的柔和,也松了口气。 只要他皇爷爷别生他的气就行,下次他一定能背好的。 “皇爷爷,孙儿紧张,下次定不会失误了。” 对朱允炆,朱元璋勉强算是满意,也不会因此就如何。 “时候差不多了,回去上课吧。” ... 从东暖阁出来,朱允炆便回了东宫。 刚回东宫,下午的授课便开始了。 当着黄子澄的面,朱允炆再次背诵了一遍季氏篇。 这次很是流畅,没有任何的卡顿。 朱允炆背出,黄子澄一如既往的大肆褒奖。 褒奖朱允炆的时候,还不忘贬低朱允熥。 朱允熥低着头,一言不发。 自从大哥走后,没人会专心听他说心里话了。 朱允熥不说话,黄子澄便贬损的更厉害。 仿佛他不畏权贵,是为人师表中的典范。 反正朱允熥也不会与别人去说。 况且,即便说了,也没人会去信朱允熥的。 第8章 发现身世 薛明,薛亮虽行伍出身,但在转行庖厨后倒也肯下功夫。 从洗菜到用料,再到颠勺到火候都学得卖力,常常一练就是大半夜。 仅半个月时间,便能独立上灶了。 三个人一同做饭,能供应的客人自然也就多了。 这几日每顿至少得有几百人来吃,有人甚至从早吃到晚,直到打烊才走。 这日,如往常那般,高成端着托盘上菜,朱大福则与薛明薛亮在后厨忙活。 就在此时,一魁梧汉子走进。 这汉子长相魁梧,凶神恶煞,却一身锦衣华服。 他叫常森,是开国公常遇春三子。 常森进来的时候,高成刚收拾完一桌上的残羹剩饭。 因走的匆忙,扭头时与常森撞到了一块。 咣当一声,手里的碗碟盘子摔了粉碎,里面的汤汁也全都洒在了常森身上。 常森虽并非持强临弱的恶霸,却也并非受气的软蛋。 瞧着身上的汤汁,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抓起高成衣领瞪着眼睛,道:“你小子故意的吧?找你们掌柜出来。” 高成赔礼道歉,又愿洗衣服。 怎奈,常森却执意要见朱大福,非要让朱大福给个说法。 常森怎么着都不妥协,高成也只能喊来了朱大福。 瞧见朱大福,常森大吃一惊,嘴巴张的都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小子怎与他姐夫长得这般像? “阁下,实在抱歉,既是小店过错,今日阁下在小店消费全免费,另阁下的衣服小店也会负责洗干净。”朱大福真诚道。 既是自己的错,那当然就得认。 “你多大了?”常森问道。 这是问年龄的时候吗? 难不成这人家中有适龄女子,想嫁给他? 朱大福回道:“十七,洪武十年生人。” 说了多少年生人,对年龄认知方能更准确。 “洪武十年?”常森自言自语。 片刻功夫后,又大叫一声,惊呼道:“你是洪武十年生人?你竟是洪武十年生人?” 洪武十年生人怎么了?有那么特别吗? 随后,常森顾不上吃饭,也顾不上让朱大福赔衣服,一蹦三尺高,飞也似的离开了酒楼。 常森神经兮兮的,从始至终都没说到一个频道上。 算了,他这么大一酒楼,每日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会遇到,哪能把人每个人的用意都了解透彻。 *** 从大福酒楼离开后,常森第一时间回了家。 常遇春三个儿子,大儿子常茂,二儿子常升,三儿子就是常森。 常茂于去年病逝,现在袭常遇春开国公爵位的乃是常升。 常森咋咋呼呼跑来时,常升正在吃饭。 “二哥,大姐洪武十年早产过个孩子吧?” 听到此,常升有些伤感,回道:“是啊,若非那次早产,大姐岂会落下毛病,若非如此,又岂会在生允熥的时候难产。” 长姐如母,常遇春常年在外打仗,常氏对他们照拂颇多,他们也依赖常氏。 常氏年纪轻轻就因难产而死,这是他们兄弟们心中一辈子的痛。 “我今天见了个孩子,与太子长得极像,而且也是洪武十年生的。” 常森出言,常升呆住了。 “你是说,你怀疑那孩子就是当年夭折的那孩子?”常升询问。 这怎么可能,当时他也瞧见过那孩子的。 小小的,刚出生就没哭过。 “真的,特别像,若仔细观察,还有些像大姐。” 怎么会? 常升心里惊疑,仔细考虑后,当即带着常森去了蓝玉那里。 蓝玉是常遇春的妻弟,常升兄弟都得喊他一声舅舅。 蓝玉年龄比他们大些,阅历有人比他们丰富些的,这事儿还是有必要让蓝玉帮着拿拿主意的。 *** 凉国公府。 蓝玉腰圆膀粗,眼神中满是肃杀之气。 听了常升所言后,瞪着眼,道:“人死岂能复生?谁若敢拿老子外甥女的事开玩笑,老子剁了他。” 他外甥女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岂容别人再来作践。 常森道:“舅,别人没说,是我亲眼见的,你是没见,那孩子和太子长得真的太像了。” 若真是那孩子,那意味着他们淮西勋贵又有希望了。 谁都知道,自雄英那孩子病逝,吕氏被扶正,朱允炆从庶子摇身一变成了嫡长子,将来的皇位很大程度是要落于朱允炆身上了。 虽如此,他们也无能为力。 谁让同样有继承权的朱允熥太软弱了,说话不敢高声语,学业武艺都不出色。 他们即便想要出力帮忙,也使不上劲儿。 “那行,我现在就亲自去瞧瞧。” 亲眼见了的东西,方才更有说服力。 *** 蓝玉带着常升,常森兄弟二人走至大福酒楼的拐角处。 还未靠近,便瞧着朱元璋笑嘻嘻进入。 蓝玉一把拉下大喇喇准备进前的常森。 老爷子也是过来吃饭的?平日里老爷子可很少出宫的。 在拐角处,三人等了许久,都不见朱元璋出来。 最后,蓝玉终还是开口道:“行了,回吧,陛下在,蒋瓛怕也在不远处,若被发现可就不美了。” 既然老爷子也在此,那朱大福身份怕是还真不简单。 *** 朱元璋过来,朱大福特意准备了几道菜摆上。 对朱元璋身份朱大福并不知道,因而自是不疑周德兴的事情与朱元璋有关。 冲着朱元璋道:“老吴,江夏侯可真是个厚道人,你猜我这酒楼是多少钱买的?” 朱元璋笑呵呵出言,道:“多少。” “五两。”朱大福道:“算起来这可比我买那酒馆都还要便宜许多。” 一个二两,一个五两,可那是一个酒馆一个酒楼的。 朱元璋并不说破,自顺着朱大福的话亨哼啊哈哈。 这孩子太实在了,别人有些好,就忘不了了。 朱大福又道:“老吴,你认识江夏侯,等再见了面请他来我这坐坐,不管怎么说,我总归是得好生谢谢他的。” 江夏侯或许并不会把他放在心上,但该有的谢意还得是有的。 *** 从大福酒楼出来,蓝玉便遣人打听了朱大福的底细。 朱元璋自确定了朱大福身份后,便斩断了朱大福所有的信息。 除了朱元璋自己,别人休想查找出朱大福的任何消息来。 当然,这样也是为保证朱大福的安全。 毕竟一个无权无势,无任何护卫的皇孙,放于外面是不安全的。 不过,虽没查不到朱大福的身世,却是能查到朱元璋与朱大福的一些往来。 当得知,周德兴在朱元璋的逼迫下把那酒楼当白菜送给了朱大福时,蓝玉对朱大福身份更加确定了。 这若不是与皇家有关,老爷子干嘛为朱大福做这么多? “舅,是那孩子吧?”常森问道。 那孩子若真与他常家有关,那他常家便又有机会扬眉吐气了。 蓝玉道:““陛下既不想宣布这个事情,那我们只当做不知便是,这事儿只告诉我们老弟兄第,让他们心里明白,能帮那孩子些,便多帮着那孩子。” 即便是唯唯诺诺的朱允熥,他们为了常遇春,都得多帮这些。 更别说还是受朱元璋青睐的朱大福了。 第9章 中奖了 江夏侯府。 管家与周德兴汇交着府中本月支出与盈利的情况。 账目交接完毕,这才一脸肉疼地道:“老爷,咱那酒楼给出后,这才半月时间,便已损失至少一百两了。” 那么大一个酒楼,又是在繁华地带,一个月盈利二百两也不算稀奇的。 管家都肉疼,周德兴更肉疼。 脸上肌肉一阵抽搐,带着几分烦躁,道:“也不看看老子是谁,老子的东西有那么好拿吗?” 一个长在乡野的穷小子,是皇孙又如何? 周德兴发脾气,管家静静等着下一步指令。 片刻的功夫,周德兴开了口,道:“找个机灵点的人去酒楼把巴豆下上,吃坏了人,谁敢再去吃饭,没人吃饭他那酒楼不倒闭还等什么?到时候你便趁机去买回来,记着,不要超过五两。” 酒楼买来,找个可信的人去经营。 谁又知道这酒楼东家是他? *** 宫中,东暖阁。 朱元璋批阅着奏章,刚喘口气,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了朱大福。 这孩子仁义,行事又爽快,与这孩子在一起,是他最放松的时候,几日没见,倒还有些想念了。 ... 出了宫,朱元璋又想起了什么,招呼一旁跟着的蒋瓛,道:“你去找周德兴来,让他跟着咱一块去。” 那孩子念情,若不请周德兴吃这顿饭,心里怕是会一直惦念着。 蒋瓛遵朱元璋旨意寻去寻周德兴的时候。 饭菜已上了桌,周德兴刚拿起筷子,正准备夹菜。 “江夏侯,陛下微服私访,请你陪同。”蒋瓛直接干脆道。 蒋瓛本就并非话多之人,对除朱元璋以外的人更是惜字如金。 周德兴听了蒋瓛之言,有些稍稍发愣。 他虽与朱元璋同为淮西人,但他在朱元璋那里并非红人。 平日与朱元璋绝无私下相见的机会,今日怎想起让他陪同微服私访了? 周德兴心里诧异,却也知从蒋瓛口中问不出什么。 在蒋瓛开口后,只好放下筷子,随着蒋瓛出了府。 ... 见到朱元璋,朱元璋依旧没多言,只道:“别露了咱身份。” 那是肯定的,既是微服私访,当然是得注意着身份的。 周德兴回应,朱元璋便领着他一路往大福酒楼而去。 越走越熟悉的路,周德兴也渐渐猜出了几分。 哼,抢走了他酒楼,竟还让他去吃饭? 到达酒楼,鼎沸的人声穿透着耳膜。 生意做的如何,光靠耳朵就能听出来了。 忙着端盘子的高成瞧见朱元璋,当即领着朱元璋去了雅间。 朱元璋不喜欢热闹,朱大福便预留出了天字号雅间以便朱元璋随时来吃饭。 喝着茶的功夫,朱大福出现了。 “你小子不是要请江夏侯过来坐坐吗?咱给你请过来了。”朱元璋笑呵呵开口。 老吴的面子还真大,说请人,这才几日就把人请到了。 瞅见这个以白菜价把酒楼给他的人,朱大福异常激动,拿起茶壶为周德兴蓄满了茶,道:“江夏侯大方,小子也不能小气,江夏侯你安心坐着,小子炒几个菜来,你和老吴喝上几杯。” 听到喝上几杯,周德兴脸色陡然有些发白。 他想起来了,他之前可安排人来下巴豆。 这万一... 从天字号雅间回了厨房,朱大福瞅见一个黑影从厨房钻出,高成则嘟嘟囔囔说这些什么。 “怎么了?”朱大福问道。 高成一边码着手里的盘子,一边回道:“有个人钻进厨房,鬼鬼祟祟的,还说是来找厕所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酒楼盈利这么大,有同行窥窃其中的奥秘,倒也属正常。 “把厨房的门关好些,多注意着外人靠近。”朱大福吩咐。 他这酒楼能这么火爆,完全是系统送他那本神厨菜谱。 这东西也并非宿主独有,也是有被别人学去的可能的。 因而,还是有必要保护着些的。 ... 片刻功夫,朱大福端着面条出来。 “这是最后一碗了,江夏侯,你尝尝,这面在小店卖的特别好。” 卖得好,当然剩的最少了。 随后,朱大福又与朱元璋道:“老吴,你等等,我去给你烙饼。” 朱元璋喜欢吃饼,每次过来都主动要求要吃饼。 朱大福离开,朱元璋等着吃饼。 周德兴肚子也饿了,盯着这碗色香味俱全的面条口水直流却迟迟不敢动筷。 万一,巴豆就下在这碗面条,那... “怎不吃?”朱元璋冷声问道。 这是咱大孙为感谢你才给你做的,你若不吃了,岂不让咱大孙心里一直觉欠着你吗? 周德兴尴尬微笑。 刚才朱大福说这面是酒楼卖的最好的,他想挑个里面的毛病可也不易。 “还有些烫,臣马上就吃。”周德兴应承。 吸溜一口,面条入嘴。 不错,这面真挺好吃的。 他才吩咐没多久,应不会那么快下了药的吧? ... 周德兴的面条吃完,朱大福才为朱元璋端来了烙饼。 鸡蛋灌饼,有蛋有菜,营养美味。 朱元璋也不客气,直接上手抓起大快朵颐。 朱大福则用筷子夹起一个递到了周德兴跟前,道:“江夏侯,你也再吃,别客气。” 说实话,闻着饼的香,周德兴还真想再吃些的。 接过饼,才刚咬一口,肚子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的疼。 他娘的,还真让他中奖了。 这样倒也好,朱元璋若也吃了巴豆,那对朱大福的形象必会一落千丈的。 没朱元璋护着,不仅可轻易拿回酒楼,而且也不用担心这小子威胁二太孙的位置了。 周德兴脸变成了猪肝色,心中却也并没那么悲观,匆匆放下大饼道:“陛...我突然想起有些急事...” 周德兴要走,朱元璋巴不得呢。 他走了可就没人打扰他和他大孙的天伦之乐了。 朱元璋挥手应允,朱大福则招呼高成取了厨房剩下的一下鸡蛋灌饼。 既有事,那就拿回去吃。 ... 周德兴手捂着屁*,一路狂奔回家。 好在这酒楼距他家也不是很远。 怎奈,门子吃完饭躲在门房睡觉,周德兴敲了良久,才终于砸开了门。 门一开,周德兴一巴掌便甩了上去。 门子支支吾吾正欲解释,岂料周德兴直接撩衣解裤,当着门子的面便一泄而出。 门子眼睛瞪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老爷这也太... 周德兴自知丢脸,呵斥道:“看什么看,再看挖掉你狗眼。” 被门子看到,总比直接拉在大街上要强太多。 门子躲回门房片刻,则又送出了秸秆。 秸秆,石头,瓦片,墙角...这可都能当做手纸。 瞧见门子递来的秸秆,周德兴一脸嫌弃。 最后,想起从大福酒楼带回的大饼,直接用其充成了手纸。 擦干净,刚提好裤子,感觉*门处又有了感觉。 总不能蹲在这里一直不起啊,这也不是如厕的地方啊。 周德兴招呼道:“愣着作甚,送我回去,还有,把这里打扫干净了,今日见到的事情烂到肚子里。” 宣扬出去,那可就更丢脸了。 第10章 自作自受 朱允炆应吕氏要求,端着大饼特意来东暖阁与朱元璋共进午餐。 到达东暖阁,高良俊正关门出来。 “高公公,皇爷爷不在吗?”朱允炆问道。 朱元璋若在,高良俊一般都会在屋里候着的。 高良俊回道:“陛下出去了。” 具体去了哪里,高良俊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他见识了朱元璋的铁血手腕,自是知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 朱允炆没见到朱元璋,只得原路返回东宫。 去了片刻就回来,吕氏有些奇怪,问道:“怎这么快就回来了?” 朱允炆有些落寞,回道:“皇爷爷不在,八成又去找朱大福了。” 这个事儿很容易就能猜出。 往常朱元璋一整日都会待在东暖阁,连御花园都不会去。 自认识了朱大福后,三天两头的往外跑。 “娘,皇爷爷才见朱大福几面,便成天去找朱大福,儿子陪在皇爷爷身边那么久,皇爷爷却从未主动召见过儿子,儿子和那朱大福到底差在了那里啊?” 朱雄英病逝后,朱允炆便成那被宠着的皇孙了,突然间多了个人来抢他的固有地位,他心里怎能平衡? 吕氏瞧着有些落寞的儿子,爱怜叮嘱着,道:“那穷小子哪能和你比,你父亲刚走,你皇爷爷不过只是睹人思人罢了,等你皇爷爷走出悲痛,自不会再对那穷小子再上心,是你父亲血脉又如何,顶多给他封个王爵,等你即位后,还不是任你宰割。” 吕氏很自信。 朱允炆点头应允。 吕氏又道:“你皇爷爷再出宫,你陪他一块去,在朱大福跟前,让你皇爷爷比比,孰强孰弱,显而易见。” 他儿子自小接受名家教育,岂是那长于乡野的穷小子能比的。 老爷子一时眼瞎分辨不出来,那就放在一块比比。 *** 江夏侯府。 屋子里放着恭桶,周德兴已在上面坐了快一个时辰。 脸色苍白,内脏都快被拉出来了。 管家站于一旁,有些负罪感,道:“老爷,酒楼还在正常营业,并没传出有人拉稀的情况。” 酒楼其他客人没人拉稀,同桌吃饭的朱元璋总归是会有些情况吧? “陛下呢?”周德兴虚弱问道。 提及这事管家更不好说了。 倒是周骥一脸的愤恨,道:“陛下也没什么事儿,爹你走了后,陛下一直在雅间待了小半个时辰,回了宫还检查了二太孙的课业,生龙活虎的没什么问题。” 这么说来,中招的只有他自己了。 “爹,还什么请你吃饭?我看那朱大福就是故意的。”周骥一脸不快。 正说着,恭桶中又是吱啦一声。 顿时,房间中一片恶臭。 “爹,我去瞅瞅刘二怎么还不回来?” 刘二就是那个派出去下药的家仆。 *** 凉国公府上。 一人被五花大绑,扔在院子里。 旁边一精壮的汉子,道:“爷,你让卑下多注意着些鸿发酒楼,小人瞧他鬼鬼祟祟从里面出来,抓来一问,你猜怎么着,竟是周德兴让他去酒楼下巴豆。” 听到此,蓝玉拍案而起。 他娘的。 周德兴活腻歪了还是怎么着,他外甥孙都敢欺负。 “就知道周德兴那老小子一肚子坏水,把他手脚砍断送去周德兴那里,再有下一次,老子砸了他家。”蓝玉吩咐。 这人是周德兴的人,砍断他的手脚,那也是在打周德兴的脸。 刘二一阵鬼哭狼毫,大喊饶命。 那汉子明晃晃的大砍刀已经举起,常森笑嘻嘻跑进。 还没瞧见人呢,只听得一阵幸灾乐祸的喊叫,道:“舅,舅...有个特别搞笑的事情...” 进前,也不管院子里的其他人,捂着肚子道:“周德兴那老小子从大福酒楼吃了一顿饭回来,就开始跑肚拉稀,听说待在恭桶上快一个时辰了。” 蓝玉不见嘲笑,神色严肃,道:“你是说?” 若是那巴豆都被周德兴吃了,周德兴纯属自作自受,他何必去给周德兴报仇? 哇哈哈... 蓝玉笑得比常森还大声。 半晌后,蓝玉忍着笑,道:“我现在放你回去,知道该怎么做吧?” 能被放,当然是朝着人家满意的方向来说了。 刘二点头附和,道:“知道,知道,小人从没见过凉国公。” 刘二保证,蓝玉招手放人。 不怕他乱说话,他若敢乱说,有的是办法让他付出代价。 ... 放了刘二,蓝玉才与常森说了事情的一些前因后果。 “原来那老小子自作自受啊,还以为大福那孩子是给我们报仇啊。”常森有些自恋。 人都不认识你,何谈报仇的事情? “行了,喊上你二哥,咱过去吃顿饭,也近距离见见那孩子。”蓝玉道。 自从知晓了朱大福的存在,他们还没过去吃过饭呢。 *** 大福酒楼。 在蓝玉等人过去的时候,朱大福已在准备晚饭之事了。 店中零星也还有一些人,除了中午吃到现在的,还有来等着吃晚饭的。 收拾着残羹剩饭的高发瞧见常森进来,好像瞧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转身就跑,比兔子还快。 高发跑的快,常森瞥眼抱怨,道:“我们有那么凶神恶煞吗?那小伙计见到我们怎还跑了?” 酒楼开了那么久,找麻烦的也就只有你。 不跑那才怪呢? 听说那神经兮兮的壮汉又来了,朱大福当即放下手中的活儿迎了出来。 这人若砸了他酒楼,那他就亏大了。 “客官,那天怎走了?既是小店弄脏的衣服,小店自是要为客官洗干净的。” 朱大福出言,蓝玉常升纷纷朝着常森投来了不善的目光。 这可是你外甥开的,你不帮忙也就罢了,怎竟还来使坏? 常森也知自己有些莽撞,当即挂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没事,我自己洗了就行,你不用挂在心上,我们今天就是来吃饭的,把好东西都弄出来。” 既是来吃饭的,那倒也并没那么可怕了。 很快,店里的几道招牌菜摆上桌。 朱大福正要离开,蓝玉则道:“朱掌柜若是不忙,便留下陪我们喝上几杯。” 老爷子没相认,他们也不能去戳破朱大福身份。 若想亲近,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了。 蓝玉开口,朱大福也并未拒绝。 “行。”朱大福爽快应答。 随之,为三人斟满酒,道:“谢三位光顾,小店若与招呼不周的地方还望海涵。” 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气势拿捏的恰恰大方,并没有乡野小子的粗鄙。 瞧着这孩子,他们仿佛又想起了已故去的朱雄英了。 怪不得老爷子三番五次出宫呢? 他们只见一次,也读想与这孩子多亲近亲近。 “朱掌柜若有困难,只管冲着我们开口。”蓝玉道。 不能相认,暗中帮个忙也是应该的吧? 朱大福心中有些不解。 吃顿饭就要帮忙,那帮忙的人又该有多少。 “我舅是凉国公,我二哥是开国公,谁欺负你了,只管找他们,让他们帮你摆平。”常森满是自豪。 凉国公,开国公... 这可是当朝跺一下脚能抖三分的人,他们竟来主动庇护他? 朱大福诧异,蓝玉道:“我只是瞧你亲近,没别的意思。” 蓝玉解释有那么几分道理,朱大福也只能往这里想了。 “行,多谢凉国公,多谢开国公...” 听着朱大福的感谢,蓝玉常升脸上的笑也是苦笑。 孩子,多希望你能喊我们声舅啊! 第11章 迂腐的答案 周德兴好几日没上朝,只说是病了。 对吕氏那里,一直称病,也没去说具体原因。 那么丢人的事情,包还包不住呢,怎能再去宣扬。 周德兴不说,除了蓝玉等一些淮西勋贵时不时把此拿出来当成是笑料,别人还真不知道具体缘由。 只听说刘二刚回府便被管家带人乱棍打死,至于解释什么的,一个字都没来得及多说。 *** 朱元璋批阅奏章很多时候会到子时。 朱允炆担心白日送去大饼会找不到朱元璋的人,便赶在半夜去送,也算是当做宵夜了。 大饼送上,朱元璋正巧批阅完了奏章。 瞧见朱允炆进来,朱元璋问道:“这么晚了,怎还没睡?” 朱允炆行礼,把大饼摆上桌子,道:“孙儿刚背过书,肚子饿想找些东西吃,想着皇爷爷肯定也饿了,便带来与皇爷爷一块吃。” 吃了些,朱允炆开口道:“皇爷爷,你下次出宫的时候,能否把孙儿一块带上。” 他娘说的没错,只有把他与朱大福放于一块,孰高孰低才能更显著。 朱允炆开口,眼神满满都是希翼。 朱元璋则把之当成了对外面广阔天地的憧憬。 也没多做考虑,直接应道:“行,下次出去的时候,咱喊你。” 大福那孩子在乡野长大,无论是德行,还是学识都不差。 多去外面走走,去了解一下百姓疾苦,也没什么坏处。 *** 北平,燕王府。 一魁梧壮汉盘坐在凉亭中,旁边则坐着一和尚。 两人面前摆着一围棋,正是厮杀的关键之时。 片刻后,壮汉投子认输,道:“大师棋艺越发炉火纯青,本王甘拜下风。” 和尚起身,气定神闲,叹道:“王爷心急了...” 壮汉是朱元璋四子朱棣,也就是发动靖难,夺了朱允炆江山的永乐大帝。 和尚俗名姓姚,法名道衍,朱棣夺得天下后,赐名广孝。 道衍可是是典型的造反派,虽说是和尚,却不想着参禅,整日专研儒道之学,一直想寻英主投效。 马皇后去世,朱元璋为各藩王派遣和尚为母超度,姚广孝以送一顶白帽子的方式跟了朱棣。 “王爷,这几日京中可有消息?”道衍问道。 为等第一时间接收到京中的重要消息,很多藩王都会在京中留有探子。 “今日刚有消息,近些日子,父王成日出宫,去见个叫朱大福的,这人洪武十年出生的,与大哥长得很像。” 听了这消息,道衍波澜不惊。 紧接着,朱棣又道:“洪武十年的时候,大嫂早产,倒曾诞下了一个死婴,算起来的话,朱大福怕就是那孩子。” 宋朝能有狸猫换太子,现在死婴复活就不算稀奇。 对朱大福,朱棣其实并没有过多担心。 一个乡野长大的孩子,欠缺的东西太多,想要继承皇位,那需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老爷子年纪大了,可没那个精力再重新教起了。 “吕氏那女人肚量狭小,满肚子的阴谋算计,可不会轻易容下那孩子。”道衍道。 这些年,她又是怎么对朱允熥的。 “老爷子一代雄主,谁敢在他面前搞阴谋诡计,可落不了什么好。”朱棣道。 对自个儿爹,朱棣还是了解的。 “所以说啊,只要老爷子还在,王爷便得做好忠臣孝子,急不得。”道衍附和道。 朱棣和道衍一对一答,谁都没把朱大福放于心上。 不说是有吕氏在前横着。 即便没有吕氏,一个乡野出生的穷小子,又能翻起什么浪来? *** 关中之地大旱,自春耕后,数月时间滴雨未下。 种下的粮种芽都没发,就直接干在了地底下。 眼看着生计没了希望,很多百姓开始或北上,或南下,拖家带口徒步数百里外出讨生活。 一时之间,各较为富庶之地都聚起了大片流民。 应天府作为大明的京畿之地,聚拢过来的流民自然也不少。 因在天子脚下,又有朱元璋的雷霆手段摆在那儿,京中的各相关衙门,面对这些涌进京的流民,除了组织赈灾别无他法。 可因涌进来的流民实在太多,粥棚每日虽都在加,但依旧还是会发生流民因抢粥而造流血之事。 东暖阁中。 户部尚书赵勉一脸为难,道:“陛下,这些时日流民源源不断涌进京中,户部受命开仓赈济,数日时间便赈济出数百石,可流民非但不减,反而持续增高,再这么下去,京中存粮怕是扛不住。” 若只单方面赈济,而不想其他应对措施的话,流民只会越来越多,存粮只会越来越少。 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万阳,也随之适时道:“随着京中流民的增多,偷盗打架之事也多了不少,兵马司监牢中在押犯人也比往日要多。” 很多流民为填饱肚子,会故意被官府羁押。 被羁押后,即便没了自由,但至少不用担心被饿死。 听着汇报,朱元璋也有些烦闷。 哪个衙门有事都要来找他,他又不是神,怎会事事都能拿出应对之法? 朱元璋拧眉深思半晌,终还是打发走了赵勉和万阳。 他也懒得与他们计较。 即便计较,带来的不过也是一句万死。 万死顶个屁用。 ... 独自坐了半晌,朱元璋起身。 大福那孩子干净纯粹,与他说说话,能让他心情都好上许多。 走至门口,又招呼高良俊,道:“去喊允炆来,随咱出趟宫。” 允炆那孩子也可以,孝顺,他想出宫,倒也可带他一块出去走走。 ... 很快,朱允炆搀着朱元璋,蒋瓛带了几人傍远傍近跟着,几人一块出了宫。 刚离开宫城,便可见墙角零星缩着的流民了。 倒也不能说官府不作为,这么多流民,京中哪能顾得过来。 “皇爷爷,听说关中大旱了?”朱允炆问道。 朱标薨逝,朱允炆一党的那些人是希望朱允炆能继朱标之位,常伴朱元璋身边,协助朱元璋处理些朝中政务的。 只要是能处理政务,那将来储君之位可就是板上钉钉之事了。 要知道,普通藩王是不会特意培养这些的。 朱元璋应了一声,问道:“你觉此事该怎么处理?” 朱元璋现在虽没定下储君的人选,但至少朱允炆是在考虑行列的。 朱元璋询问,朱允炆多了几分自信。 黄先生真乃神机妙算,皇爷爷还真就问他这个问题了。 这个事情,自关中旱情传入京中的时候,黄子澄就曾与朱允炆交流过。 甚至还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文章,让朱允炆背诵。 顿了一下,朱允炆道:“留于各地的百姓虽为流民,但也是黄册登记在案的,这些百姓离开故土,势必会影响朝廷将来的税收,因而有必要由各衙门送这些百姓回乡。” 朱允炆回答的信心十足并未注意到朱元璋脸上的失望。 黄册是重要,但那也是基于本地能养活了乡里百姓的情况之下。 百姓温饱都没有,若还非要把百姓留在当地,那不等着官逼民反吗? 第12章 亩产万斤 朱允炆一开口便已与朱元璋所思所想背道而驰了,可惜朱允炆自己不得知,依旧洋洋洒洒阐述着自己为完美无瑕的观点。 黄先生学识渊博,可是拿过会试第一,殿试第三的。 这么一个小问题,黄先生解决起来那还不是得心应手的吗? 朱允炆滔滔不绝,很是自信。 “得民心者的天下,这些百姓回乡后,官府还需组织赈济,施粥那是必然的,之后还要减免赋税,帮着百姓度过难关。” 百姓吃饭都能问题了,还顾考虑赋税? 赈济。 赈济是那么简单一句话的事情吗? 现在不过才刚开春不久就要开始赈济,那得赈济到什么时候?来年秋天? 朝廷有那么多粮吗? 都赈济了关中百姓,其他地方不用了? 正说着,一挂着鼻涕的小女孩头发乱糟糟的跑到他们跟前,举着碗,拉着朱允炆的手,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他瞧。 这小女孩手里或许是刚抹过鼻涕,朱允炆被拉着的手有种黏糊糊的感觉。 朱允炆忍着不适,从身上摸出了些宝钞递去。 小女孩弯腰道谢,迈着小短腿飞奔跑远,很是欢快。 小女孩离开,朱允炆则偷偷拿出手帕反复擦拭被小女孩抓过的手。 擦了许久,才又迅速偷偷装回手帕。 他以为他这小动作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早就被朱元璋收在了眼里。 唉,他这孙子心眼倒是挺好,可总归是在宫里长大,太娇气了。 不就是鼻涕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 片刻功夫,朱元璋领着朱允炆到达大福酒楼。 在大福酒楼门前已支起了一口大铁锅,铁锅前面排起了一条巨大的长龙。 朱大福则撸起袖子,站在门前派粥。 这孩子心眼怎这么实诚,这才赚了多少就开始派粥了? 朱元璋脸上不由自主带起了笑意,抬脚就往前走。 走近,正有一脏兮兮的孩子垫着脚尖在讨粥喝,朱大福则直接探出手在那孩子脑袋上弹了个脑瓜崩。 “皇爷爷...”朱允炆喊了声。 那就是朱大福了吧? 怪不得皇爷爷三番五次往这儿跑,与父亲长得还真挺像。 哼,小孩子都打,看皇爷爷还怎么偏爱你。 朱允炆才喊一声,第二句话没出口,便瞅见朱大福把那孩子拉到自己跟前,用手给那孩子擦了擦鼻涕,随之都抹在了自己身上。 “王二虎,这是你今日来喝的第几碗了?” 这小子鬼精鬼精的,每次都趁人不注意过来多喝粥。 “我哪是来喝粥的,我明明是来帮忙的。”王二虎梗着脖子辩驳。 是帮忙,还是偷喝粥显而易见。 朱大福也没去戳破,只在其脑袋上轻轻一拍,道:“那还不快去。” 这小子不怕生,朱大福便让他在店里干些活,之后给他吃顿肉。 说是干活,也干不了什么。 多半时候,他干过的活儿,高成还得返工。 不过,不管怎么说,只要愿意干就行。 打发走王二虎,朱大福正准备继续派粥,抬眼一瞧,瞅见朱元璋和朱允炆。 “老吴...”朱大福喊道。 朱元璋则随之介绍又了朱允炆,道:“这是咱孙子。” 朱大福爽快,拱手道:“原来是吴少爷,来,里面请。” 朱允炆嘴角抽搐,不应也得应。 很快,朱大福把派粥之事交给高成,自己则领着朱元璋爷孙进了酒楼。 天字号雅间角落,王二虎正蹲在那里吃鸡腿。 没等朱元璋询问,朱大福便主动解释道:“那小子机灵也挺勤快,我便留在在这里开个小灶。” 这里僻静,不会被人发现,也不会影响来酒楼吃饭的客人。 进入天字号雅间,朱大福道:“老吴,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弄几个招牌菜来,你孙子第一次来,让他尝尝。” 很快,酒菜端上。 朱元璋招呼道:“你若不忙,来陪咱喝几杯。” 不到饭点,喝几杯也是可以的。 朱大福坐下,道:“成,我正好有个事要和你说。” 酒蓄满。 连喝几杯后,朱大福问道:“老吴,你到底在朝中做了个啥官啊?” 江夏侯说请就能请来,那官位怕是不低。 朱大福询问,朱元璋支支吾吾,一时给不出个合理答案。 朱元璋说不出来,朱大福还以为朱元璋不愿说,只道:“算了,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我只想知道你能否上达天听?” 这就好说了。 他就是皇帝,还用什么上达天听。 得到肯定答案后,朱大福道:“我有种粮食亩产至少可达到两千斤,好些的话可达万斤。” 关中大旱,京中一下涌进了大量流民。 他施粥,只能解决一时,解决不了一世。 他既然碰到这事儿,总归是得做些什么的。 前几日,他用光了系统签到的几百积分,兑换了些土豆。 这些土豆至少可种植千亩。 若按亩产最少来算,至少可打下两千万斤土豆。 有了这些土豆,至少关中百姓的秋粮不用担心了。 听到朱大福所言,朱元璋惊呼起身。 “这可不是玩笑?你要知道你这话...” 朱大福伸出三根指头保证道:“我知道,这话若上到皇帝老爷子那里却办不成便是欺君,我愿承担一切后果。” 兑换那些土豆的时候,系统还赠送了一本土豆种植的教程。 有了这些达到亩产万斤不敢保证,做到亩产两千斤是没多大问题的。 朱大福保证,朱元璋心里虽有怀疑,但也有了希望。 “种植你说的粮食,需要什么?”朱元璋问道。 只要真能一亩打下至少两千斤的土豆,即便他举全国之力协助,他也没二话。 “千亩土地,至少几百青壮吧。”朱大福道。 没有机械化,一人伺候一二十亩已算不错。 “行,咱给你。”朱元璋激动开口。 出言后,才知自己说的有些不甚合适。 转口,道:“咱是说,咱与皇帝老爷子去说,你该准备的便准备吧,皇帝那老爷子还是很好多说话的。” 朱元璋好说话? 朱大福心里吐槽,又道:“不要良田,荒地就成。” 土豆并没有那么娇贵,并不想麦子水稻那么难伺候。 “荒地怎么成,咱可给你争取,良田没问题。”朱元璋拍着胸脯保证。 这孩子就是太实诚,良田怎么着都要比荒地强。 朱大福摆手,态度坚决,道:“老吴,荒地真的成,良田种植下去也是白瞎了好好的地。” “你那粮食多久可成?”朱元璋问道。 早长成,百姓的口粮问题也可早些解决。 朱大福给出了一个保守的数字,道:“三个月吧,三个月就没什么问题了。” 应天府的气候暖和,农作物的生长周期也短。 “三个月?”朱元璋眼睛一瞪。 若真是三个月,那岂不是可解决关中大旱带来的所有不利影响? “是,朝廷怕是还需再顶三个月,京中的这些流民可分派去种新的粮种,其他地方的那些百姓怕是得以工代赈,继续供着他们的吃食。” 第13章 帮我选上一百人 “老吴,你回去记得告诉皇帝老爷子,即便只有三个月时间,但也不能一味赈济,要以工代赈,这样一来,在赈济的过程中也是能为各地增加一些基础设施,如城墙,水渠,堤坝之类的。 千万不能只赈济,不让他们干活。 人都是慵懒的,慵懒时间久了,只会惹是生非,横挑鼻子竖挑眼找事。” 对这些他可是深有体会。 第一天,粥棚端出,那些流民他感恩戴德。 跌二天,感恩戴德的少了,大部分流民吃的理所当然。 第三天,有人开始横挑鼻子竖挑眼,嫌弃粥稀。 殊不知,这粥可不是理所应当该给他们喝的。 最关键的是,没了这些粥,他们就得饿肚子。 朱大福出言,朱元璋点头附和,他长于民间,自是了解庶民的各种毛病。 这孩子施粥这么久,遇到的麻烦怕是也不少吧? “咱不敢保证多长时间后让他们填饱肚子,因而只能放任他们离乡逃命,你既说三个月能让他们填报肚子,朝廷倒是可组织他们回乡,三个月时间,朝廷也可从其他地方调粮,保证他们的口粮。 另外,再组织他们修渠,以保证之后的灌溉。” 三个月若卖力修,也是可修不少的。 之后,一边修,一边灌溉,能长多少庄稼算多少,能打多少粮食算多少。 ... 朱元璋本出来换个心情,想不到朱大福竟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也没吃完桌上的的饭,朱元璋便起身告辞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咱去告诉皇帝老爷子,你来办这个事儿。” 这事儿也不是非他办不可的,别人也是能代劳的。 朱大福怕朱元璋为难,开口道:“我一介布衣,这事儿我怕也做不好,我写一份具体细节,应由朝廷遣人组织种植。” 朱大福愿把这份功劳送人,朱元璋还不放心别人呢。 “此事就这么定了,咱马上回宫给你拟旨。” 老吴这官位也太大了吧,竟还能负责皇帝老爷子的拟旨之事? 朱元璋走的匆忙,朱允炆只得匆匆跟随。 离开的时候,还不忘一个劲儿的回头瞥着朱大福。 这人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怎么着。 亩产两千斤?可能吗? *** 回了宫,朱元璋去拟旨,朱允炆则去寻了黄子澄。 “黄先生,什么东西,至少能亩产两千斤,多则能达上万斤?” 黄子澄眼睛一瞪,满是鄙夷,道:“两千斤,最高产的小麦水稻五百斤都达不到,有何东西能达两千斤,殿下跟着陛下出去,应辨别是非,莫要被那些疯言疯语混淆了视听。” 听了黄子澄的确认,朱允炆放心了。 随后解释道:“是朱大福,他和皇爷爷说,他有种东西能至少达到亩产两千斤,让皇爷爷给他一千亩荒地种植。” “亩产两千?还是荒地?那朱大福疯了?” 黄子澄诧异过后,叮嘱道:“殿下别管他,殿下只管安心读书就是,任何时候,读书都是没错的。” “对了,陛下可考量殿下关中大旱之事了?” 黄子澄询问朱允炆,也是想知道自己的见地被朱元璋认可了几分。 朱允炆带了几分惊喜和自豪,回道:“问了,学生就按先生所教授的回复的皇爷爷,皇爷爷虽没说什么,但已在组织外出的流民开始回乡了。” 没有朱大福三个月种植出土豆的保证,朱元璋怎会组织那些百姓回京? 更何况,朱允炆所言,组织那些百姓回京后,是要把那些百姓养活起来的。 而现在,组织那些百姓回京,则是要以工代赈的。 这从本质上可就存在差别了。 “老夫就说过,黄册鱼鳞册乃陛下首创,无论如何都不可破坏,而陛下也是最体恤民情的,无论任何意见只要是站于百姓角度总归是没错的。” *** 就在黄子澄带着朱允炆自鸣得意的时候,朱元璋的旨意已下达到了朱大福那里。 当然,为了避免亩产两千斤引起不必要的混乱。 朱元璋在旨意中,只说把城郊两千亩荒地交给朱大福,由他负责种植新型农作物。 而且,还允他自行挑选青壮种植,各衙门要给予便利。 拿着这道旨意,朱大福有些不可置信。 老吴这效率也太快了吧,他以为旨意到达,至少得明后日了。 想不到,短短几个时辰便就到了。 行,老吴效率快,那他也不能慢了。 ... 接到旨意的第一时间,朱大福先去城郊瞧了那两千亩荒地。 那两千亩荒地草长得倒还挺好,可见并非种植不出农作物的。 瞧过之后,朱大福当即回了酒楼。 施粥还在继续。 朱大福随即冲着那些流民喊道:“有个好消息,我要去城郊种植一种新型农作物,需一百青壮,你们谁愿去的,抓紧时间报名,招满即止。” 他只有能种一千亩地的土豆。 所以,即便朝廷即便给了他两千亩,他也全部利用不上。 一百人种植一千亩。 每人种十亩差不多也能办到。 朝廷组织流民回乡以工代赈的旨意还未下达。 因而能留下种植什么新型农作物,也算是对以后的生活有了保障。 毕竟,这些免费的粥棚,说什么时候没有就什么时候没有了。 一时之间,人走了大半。 喂,城郊那里还没人负责登记呢。 你们现在过去,除了看草也报不上名的。 朱大福根本来不及多喊,人就已经跑光了。 算了,他还是抓紧时间过去一趟,自个儿亲自去登记吧? *** 东暖阁,朱元璋下达了给朱大福的旨意,徘徊在房间中考虑着还有什么地方是需要注意的。 走了几步突然想到。 那孩子提出以工代赈,在那群流民跟前怕是吃过亏吧? 突然之间多了数百人让他指挥,没个可靠的帮手怕是不成。 ... 很快,朱元璋招来了一身着亲军甲胄的壮汉。 这壮汉也隶属于亲军护卫,名为何先,已做到了千户。 “咱交给你个事情...” 既是亲军护卫,那自然是唯朱元璋马首是瞻。 即便是朱元璋现在开口让他自刎,他怕是也会毫不犹豫举刀。 “你去寻那大福酒楼的掌柜,听他吩咐,也保护着他。” 何先连一句反问都没有,直接接旨。 随后,朱元璋又道:“那孩子的事情你不必与咱汇报,往后你只听他之命行事就行。” 那孩子,他放心。 朱元璋把锦衣卫当做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让他们四处收集情报,但他却是至始至终都不曾让锦衣卫监视朱标的。 *** 朱大福安排好酒楼之事风风火火过去之时,只见那里已经有条不紊排起长队。 这些人什么时候这么自觉了? 朱大福走近,只瞧一壮汉站于前方有条不紊做着登记。 看这人腰圆膀粗,也不像是流民啊。 朱大福诧异,何先起身,并未说明身份,道:“小人瞧这儿聚集的人不少了,便想着帮忙登记一下。” 说着,便给朱大福让出了位置。 既然有人帮忙登记了,那当然是最好了。 朱大福你微微一笑,道:“看来你也识字,你就帮我选上一百人。” 第14章 偷吃 凉国公府。 常森一脸的心疼,道:“舅,你说老爷子怎么想的啊,让大福去种地,地种的再好那能有什么出息。” 朱元璋二十几个儿子,可没安排一个去种地的。 把朱大福安排去种地,这不是距皇家越来越远吗? 想了想,蓝玉直接拍案而起,道:“大福那孩子好歹也是我姐血脉,老子定不会让他一辈子憋屈在田垄之中的。” 说着,蓝玉当即起身。 *** 何先好歹是朱元璋派出来的,自身能力如何实完全不用质疑。 很快,一百人便被挑了出来。 有了人手之后,朱大福留出少部分人搭建茅草屋方便在此种地的人住宿,剩下大部分人则都遣去了锄草翻地。 种植的越早,土豆长成也就越早,也就能更早解决朝廷和百姓的难题。 ... 多个人,多份力。 朱大福脱掉上衣,亲自扛着锄头一垄一垄翻着地。 挥汗如雨,特别卖力。 有了朱大福的领头示范,其他那些人干的倒也热火朝天。 反正他们的标准是一千亩,若能把两千亩地都能翻过,种些别的倒也是可以的。 正翻着,田垄上突然多了道声音,扯着嗓门,喊着:“朱掌柜,朱掌柜...” 听到喊声,朱大福拄着锄头,起身一瞧, 这不是蓝玉,常升和常森哥俩吗。 他们三儿过来又有何事? 朱大福挥手示意,笑着跑进,行礼喊道:“凉国公,开国公...” 瞧着朱大福满头大汗,满身泥泞,三人有些心疼。 蓝玉急不可耐,道:“你酒楼不是开的挺好吗?怎想起种地了?不是说了吗?有事儿你就找我们,你说,你是缺钱还是怎么着?” 蓝玉一贯热情,朱大福也习惯了。 “钱倒是不缺。” “那缺什么?”常森追问。 瞧着他们三人着急,朱大福干脆道:“关中不是招灾了吗?我有种粮种至少可达亩产两千斤,想着能出些力。” 一听这个数字,三人无不大吃一惊。 亩产两千斤,还至少?可能吗? 这若弄不出来,岂不给吕氏那娘们以把柄吗? 常升道:“这可不能玩笑,你若想谋个一官半职,我帮你。” 为朱大福谋官职是难,但只要朱大福愿意,他们还是会尝试的。 瞧着常升担心,朱大福倒是信心十足,道:“没事,我有把握。” 朱大福有信心,蓝玉等人也没法再多说了。 ... 朱大福信心十足,蓝玉也不好再劝。 当天晚上,蓝玉便找了冯胜,傅友德等一些老将,把朱大福亩产两千斤的作物与他们讲了一遍。 几人叽叽喳喳,无不表示怎么可能。 蓝玉一锤定音,道:“那小子说三月就能有结果,三个月后他若种不出来,那我们这些老家伙就得帮他顶着些,可千万不能让老爷子对他有了成见。” 几人既能过来,那便证明是与蓝玉在一条阵营的。 蓝玉说话,几人纷纷表示赞成。 朱大福不知,他的土豆还没种出来呢,便有人在为他担着后果了。 *** 五六日时间过去,一千亩荒地的已翻过。 何先整日待在这里,也并未见什么粮种。 眼看着就要往下种了,直接找到了朱大福,问道:“朱掌柜,地都已翻过了,何时去运粮种?” 这问题,何先早就想问了,一直忍到了今天。 地都已经翻过了,若粮种一直无法到位,那可是要误不少事的。 “不用,今天你就招呼兄弟们早些睡吧,明天一早就耕种。” 土豆就在系统自带的仓库储存着,他想往哪放就往哪放,何必再多此一举招呼人去运送。 朱大福自信,何先倒也不好再追问了。 ... 次日,千亩地的土豆七零八落堆在地里。 何先瞅着分布在地里的土豆有些诧异。 这朱掌柜把这么多粮种码到地里,一夜不睡也很难办到吧? 何先惊疑着朱大福的速度,另一边则有人开问了,道:“朱掌柜,这就是粮种?怎么种啊?” 有人问,朱大福直接抓起一个土豆解释,道:“你们先按这芽切开,每块上必须得留有芽,不然是没办法发芽的。” 教给了种植方式,朱大福又扯着嗓子喊道:“这东西为防虫已下药了,可不能随便吃,谁若吃死了,我可概不负责。” 若不这般吓唬着的话,怕是会被人给偷吃光了。 朱大福出言,远处抓起土豆偷吃的几人当即又悄悄放了下去。 他们现在已能吃饱饭了,若为尝个新鲜丢掉性命可就不值当了。 *** 又是两三日过去。 这些时日,朱大福已把锄头换成了铁锹,吭哧吭哧弯角驼背的埋着已放下的土豆。 夕阳西下,朱元璋站在田垄上,瞅着朱大福挥汗如雨的背影,心中多了几分欣慰。 他这孙子孝顺,仁义,学识也不差,且还肯吃苦。 有了这些,什么事儿还愁做不成。 他那么多儿孙,有谁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吃这份苦。 儿啊,你在天有灵,好好瞧瞧你这儿子,像你! 想着,朱元璋已挽起裤腿,下了地。 何先率先瞧见,刚要说话,却被朱元璋挥手打断。 正盖着土,瞅见一旁多了个黑影,扭头一瞧。 “老吴,你怎也下地了?”朱大福喊道。 老吴年纪也不小了,又出生于官宦,哪能下得了地? “快回去,这哪是你能干的了的。”朱大福催促。 朱元璋则从一旁何先手上讨要来来了锹,道:“咱祖上也是农人,年轻时候,咱做梦都盼着能有几亩自己的地,哪不能干。” 说干就干,朱元璋所有动作行云流水,干的还不错。 ... 半个多时辰,一来一回两垄地走完,朱元璋累的大口喘着气。 一屁股坐在地上,感叹道:“老了,老了,年轻的时候,一天还不种个两三亩?” 六十多岁的人了,还当自己设计小伙子不成。 朱大福上前,帮着朱元璋捶着背,道:“老吴,不是我说你,你这也太不把身体当回事了,你有个好歹,你家里人得都伤心。” 朱大福喋喋不休,朱元璋没好气道:“哼,他们巴不得咱死了呢。” 有百姓希望朱元璋万岁,就有贪官希望他马上嗝屁。 朱元璋火气大,朱大福则悄悄道:“老吴,想不想尝尝这玩意味道。” 反正每日签到都能拿积分,大不了再换几个便是。 提起此事,朱元璋并未马上答应,只道:“你小子,粮种都敢偷吃?” 朱大福前世就不喜欢吃土豆,这一世也没什么欲望。 这不是要给他吃吗? “这东西亩产这么高,你就不想尝尝味道如何?”朱大福引诱。 是啊。 亩产高的东西,味道肯定不怎样,尝尝倒也可以。 ... 很快,朱大福领着朱元璋鬼鬼祟祟钻进了小树林。 干柴也方便找。 很快,朱大福捡好干柴点燃。 之后,又把提前用衣服包裹好的土豆悉数丢了进去。 没用多久,土豆烤熟。 朱大福剥掉土豆皮递给朱元璋,道:“老吴,你尝尝。” 正要吃,后面冒出一道声音,指着朱大福道:“你不是说这粮种有毒吗?你怎在吃?” 听到声音,扭头一瞧,是王二虎。 王二虎他爹就在那一百人当中,他也便顺理成章的留下了。 这小子就像是有狗鼻子似的,有点儿好吃的就能寻过来。 朱大福白了一眼王二虎,没好气道:“我在试毒不行?” 说着,招呼道:“既碰到了,坐下一块吃吧。” 第15章 让咱孙子历练一下 朱元璋躺在地上,吭哧吭哧喘着气,腰带也被四零八落的丢在了一旁。 “咱都不记得上一次吃这么饱是在何时了?” 他每日忙着政务,哪有时间想吃饭的事情。 “这东西有一好处,那就是顶饱。”朱大福道。 产量高,吃起来也好,又顶饱那绝对是好东西。 朱元璋有了希翼,他迫不及待想看着这东西长成了。 ... 王二虎吃的也是肚子鼓鼓的,挪动着艰难的步伐正要走。 朱大福在后面喊住了他,道:“知道该怎么做吧?” 土豆没毒的事情绝不能宣扬出去,不然刚种下的土豆怕就要被人刨出吃了。 这纯属就是好奇作祟,也并非吃饱吃不饱的问题。 王二虎点头应承。 王二虎别最大的优点,那就是嘴严。 不然,他也不能留王二虎吃。 ... 王二虎离开。 朱元璋突然想起,朱允炆因被个小女孩抓了抓手,就要不断的擦手,而朱大福则能亲自上手为王二虎擦鼻涕。 体恤百姓,爱民如子,那并非说说那么简单,而是要切实落实到实处的。 “哎,咱说,要不把咱那孙子放到你这里,让他跟着你历练历练如何?” 朱元璋刚出言,便被朱大福否定。 “别,你那孙子是读书人,将来定是要科举做官的,这地儿就是粗人待的,别污了你孙子的千金之躯。” 他这里都是干苦力的,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阔太爷放不过来,还不够捣乱的。 朱元璋像看出了朱大福的心思,道:“他来这里瞒着身份,只要别死,别残了,任你差遣,你就把他当成一般劳力差遣,如何?” 论起来,大福还算允炆二哥呢。 哥哥差遣弟弟,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朱大福依旧不愿应。 即便能差遣,像那种出生富贵的阔少爷也得能差使的动啊? “你这小子毛病怎这么多,都说了,让你随便差遣...”朱元璋急了。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他还没着急呢,他倒是先急了。 算了,看在老吴这么大年纪,还为孙子操心的份儿上,就当帮个忙了。 “行吧,让他过来就是。” 朱大福开口,朱元璋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道:“行,明日咱就让他过来,你帮咱好好练练他。” *** 朱允炆打听到朱元璋出宫的消息,正准备去送些大饼以增进与朱元璋的关系呢。 高良俊便带着朱元璋的旨意出现了。 “皇爷爷让我去跟着朱大福种地?”朱允炆下巴都惊掉了。 往后他即便做不了皇帝,那也是要做藩王或者郡王的。 哪有王爷亲自去种地的? 高良俊不悲不喜,又道:“陛下旨意是这样说的,二太孙若有异议,可直接去找陛下。” 他只是传达旨意,至于旨意的深层意思,即便是有所估摸也绝不会从他嘴里吐出半个字来的。 “皇爷爷既有旨意,那皇爷爷定也是为了我好,我自当听从皇爷爷的吩咐。” 朱允炆已塑造了听话懂事的形象,即便是心有不满,也不会当着外人面发泄的。 ... 高良俊离开,朱允炆第一时间便去寻了吕氏。 “娘,娘...” 朱云玩惊慌,引来了吕氏的斥责。 “早就和你说过,天塌了也得稳当着些。” 临危不乱,也是一皇帝必备素质。 朱允炆认错,随之道:“娘,皇爷爷下旨让儿子明日跟着朱大福去种地,定是朱大福唆使的皇爷爷...” 皇爷爷之前怎没让他去种,也从没让年长他的叔叔们去种过。 为何认识朱大福就有了这个旨意。 不是朱大福唆使,还能是谁? 吕氏听闻,也是吃了一惊。 片刻,才道:“这么大点儿事至于那么着急吗?朱大福亩产两千斤能办到吗?” 在吕氏,黄子澄等人轮番说教下,朱允炆也认为这不过天方夜谭。 朱允炆摇头。 吕氏又道:“这不就得了,去种地,那就去,勤快些,让你皇爷爷瞧瞧,你并不比朱大福差,三个月后,朱大福失信,你皇爷爷重新收拾乱局,到时,你皇爷爷怕连让他认祖归宗的心思都没了,还如何会再偏爱他?” *** 有了吕氏的定心丸,次日,朱允炆便着了一身短衣短裤的布衣出现在了城郊。 何先一早就应朱大福吩咐,给老吴孙子安排住处了。 朱大福虽答应朱元璋好生让他孙子历练历练,但朱大福也没真想把朱允炆当苦力使唤的。 就他那小身板,不说在太阳底下干苦力了,就是站一个时辰怕都熬不住。 所以,朱大福吩咐何先收拾了住所,想着先让他住下来。 长在蜜罐里的大少爷,能真正把百姓劳作看在心里,受益就绝不会浅显的。 ... 朱允炆出现,何先领着他到了单人间住处。 临时搭建的住处,能用茅草遮风挡雨就已很不错了。 朱允炆瞧着能透进来光住处,脸上不经意升起了嫌弃。 “二...吴少爷...” 何先习惯称呼二太孙了,但何先不过一个小人物,朱允炆对他没什么印象。 暴露身份还得是再多一轮解释,没什么意思。 “朱掌柜说了,吴少爷在这里住着,地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随便看,吴少爷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 朱大福没为朱允炆安排活儿,朱允炆自己便在地里转转。 他倒想瞧瞧,朱大福到底种下了什么东西,竟敢吹嘘能亩产达到两千斤。 刚种下的土豆,连芽都没发。 望着一毛不拔的一片地,朱允炆更没什么担心了。 就凭这,三个月就能种出亩产两千斤的东西来。 正走着,王二虎领头的几个孩子,冲着朱允炆横冲直撞的撞了过来。 朱允炆的身子板平地里都走不稳当,更别说是在地里了。 被那孩子一撞,朱允炆直接趴在了地里。 狗啃屎,还吃了一嘴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朱允炆还未起来,王二虎那群孩子便蹦蹦跳跳跑远了。 正当朱允炆刚刚爬起,朱大福到了。 朱大福笑呵呵道:“吴少爷,过来了?” 朱允炆把朱大福当做了对手,自是不希望朱大福看见自己这般狼狈的。 阴险,那王二虎不就是你接济那孩子吗? 还说让他随便看,竟给他使这个绊子? 朱允炆哼哼唧唧应了一身,随即回了给他准备的住处。 哼,衣服脏了,他换就是了。 ... 朱允炆身上穿了件粗布麻衣,包袱里则带着件儒衫。 粗布麻衣第一次穿,总的再配儒衫穿的。 换了件儒衫出来,便看到朱元璋正与朱大福在地里吭哧吭哧的锄剩下那一千亩的草。 朱允炆站在地头,下地不是,不下地也不是。 朱元璋抬头瞧见朱允炆,道:“怎穿了身那衣服,大福,可还有富裕衣服,领着他换身。” 唉,这孩子锻炼的地方还多着呢。 朱允炆嘴上应答,眼神则不满瞥向朱大福。 这已不是阴险了,完全就是狠毒。 明知道他皇爷爷过来,却要弄脏他衣服,让他去换,以故意让他皇爷爷不高兴。 第16章 娇气的朱允炆 朱大福坐在田垄之,一手捧着茶壶,另一手撩起衣服扇着风。 旁边则是一群汗气熏天的农人。 这些人都是从关中过来的流民,虽背井离乡,但好歹也算安定了下来,干起活儿来倒也很卖力气的。 一农人刚坐下,就直接四仰八叉睡在了田垄之上。 “王三儿,这才干多久,你就困了,你他娘昨夜是不偷摸去看王寡妇洗澡了?” 有人打趣,旁边一群农人当即哈哈大笑。 王寡妇男人孩子都死在了逃荒的路上,她若自个儿再回乡,少不了就得死在半路。 朱大福看她可怜,便让她留了下来。 这里反正也需要个烧火做饭的,她与这些农人拖家带口带来的女人一块烧烧饭也没什么问题。 但王寡妇人长得漂亮,少不了会成为这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滚你娘的,老子有家有口的,怎会干那没屁股的事儿。”王三怒骂。 旁边当即有人打趣,一幅恍然大悟,道:“难不成,昨晚你和你媳妇...” 说到这里,更是一阵比之前更大哄堂大笑。 “我和我媳妇的事儿,你管得着吗?”王三怼了一大群人。 ... 远处众人说着浑话,旁边则有农人招呼着距他们十几步开外的朱允炆。 “吴少爷,过来坐。” 往常朱元璋过来,闲暇之际便会亲和的与这些农人一起坐于地里吹牛聊天。 渐渐的,这些农人在明知朱元璋有官身的情况也能与他熟络了。 朱允炆过来后,这些农人也就渐渐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年轻后辈,尽可能的对他多一些照顾。 有人招呼,朱允炆却直接起身,道:“我歇好了,去干活了。” 离开前,朱允炆瞅见笑呵呵的朱大福心中一阵鄙夷。 果真是乡野村夫,粗鄙! 有这个功夫聊聊圣贤之言多好。 ... 朱允炆起身之后,抓起锄头略显笨拙挥舞着。 “农活儿哪是那么干的,得配合着巧劲儿才行,照他那样下去汉子用不了几天人就得累倒了,更何况他一个娇弱少爷了。” 有个经验丰富的农人出言后,随之起身。 “老吴那人也不错,人孙子过来总的照拂一二才是。” 远处朱允炆,瞧见那农人与朱大福悄言私语片刻朝他走来,当即升起了几分警惕。 哼,你什么样的人,他可一清二楚。 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不可再听了。 农人走近,满脸笑容,道:“吴少爷,干这活儿与你读书一样,得讲究方式,不能用蛮力,你瞧这样,锄头往下移一点儿,这就能省不少力了。” 农人演示,朱允炆倒也认真瞧着。 “吴少爷,你来试试。” 朱允炆也并不真去尝试,只道;“行,我自己试就行。” 农人也不傻,这态度明显是不愿听了。 无奈,农人摇头离开。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人不听,他可就没什么办法了。 ... 片刻,一众农人歇够,开始招呼着下地了。 就在此时,远处朱允炆踉跄几步趴倒在地。 “吴少爷晕了...”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众人风风火火跑至。 “这么大太阳,怕是中暑了...” 娇弱少爷,能待五六天已算不错了。 “大福,要不把吴少爷送回家吧?”何先道。 何先知晓朱允炆的真是身份,自也不敢耽搁。 “行吧,你打听一下,看看他家住在哪里?”朱大福道。 认识老吴这么久,也不知他家住在哪里。 但老吴官位应该也不小,打听一下应该还是能打听出来的。 *** 东宫。 吕氏抓着朱允炆带着老茧的手,一脸的心疼。 “我儿才去了五六日就已成了这样,若在那里待三月,还有命在吗?” 朱允炆之前细皮嫩肉的,出去五六日,确实黑了,也廋了。 朱允炆躺在床榻上,控述着自己的在朱大福那里所遭的待遇。 一旁的黄子澄也是愤愤不已,劝道:“想不到那朱大福其心竟是如此歹毒,真不知陛下一向慧眼如炬,怎就偏生看中了朱大福。” 黄子澄现在还并不知晓朱大福是夭折了的皇孙死而复活。 吕氏和朱允炆相视一眼,谁也不敢多言。 他们巴不得这个事情永远尘封呢,所有人都不知道呢。 在纸里还能包住火的时候,当然是能瞒一个是一个。 “殿下这病倒也正好,养上些时日,陛下瞧朱大福那里那粮种没什么音讯,也不会再让你出去了,现如今储君未明,殿下多读书总归是没什么坏处的。” 朱允炆知晓朱大福身份,不愿被朱大福比下。 “那朱大福能干的活儿,我也能干。” 吕氏一是心疼儿子,二也是并没把朱大福放在眼里。 “你和那乡野村夫比个什么劲儿,听黄先生的好生读书。” *** 东暖阁。 高良俊刚代朱元璋去东宫探病回来。 “二太孙身子骨儿还很虚弱,太医说还需静养些日子。” 这也着实都是实情,以朱允炆的状态着实得养些时日才行。 朱元璋道:“咱像他那么大的时候,成日泡在外面,饥一顿饱一顿的也没个什么毛病,他这才出去几天就扛不住了?” 高良俊也不做附和。 罢了,身体要紧,还是先养好了再说。 不过,锻炼还是很有必要的。 瞧大福那孩子的身子,从早干到晚也没什么毛病。 朱大福有武将战力,不说是农人比不过,就是大多数武将都比不过的。 1*** 站在地头,望着地里长势喜人的土豆苗。 朱元璋问道:“你说那粮食怎还没结穗?” 不论是麦子,还是水稻,甚至是黍子那都是长在杆上的。 这都两个月多月过去了,只长叶不长粮。 就剩半个月时间了,还来得及吗? “放心吧,老吴,肯定没问题,说三个月就三个月,时间到了,朝廷过来收就是了。” 朱大福自信,朱元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算了,这孩子若没种出来,大不了他再想想其他办法。 他当初就不应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全托在一个孩子身上。 *** 凉国公府。 蓝玉召集了一众老弟兄,开门见山地道:“这已快到三个月时间了,昨个儿我去那孩子地里瞧了,放眼望去都是绿油油的秧苗,也不见什么粮食,怕是难达到亩产两千斤了。” 常森主动出言,道:“我们家砸锅卖铁出二十万斤粮帮大福度过难关,你们出多少自己看着吧。” 二十万斤可不是个小数目,常家虽为公爵,却也足够他们砸锅卖铁了。 有了这个标准,其他人纷纷开口。 有公爵的至少十万斤,剩下侯爵伯爵的,也都在五万斤以上。 虽距朱大福所承诺的亩产两千斤的千亩要求还差些,但好歹也不至于让他抓瞎了。 *** 东宫。 “先生,听说朱大福那里的作物还是一片绿油油,也没见上面挂着任何果实。”朱允炆道。 黄子澄手里捧着书本,不悲不喜,道:“老夫,早就说过,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能达两千斤的东西,若有人能种出来,我黄子澄倒着写。” 第17章 高产 土豆种植下三个月。 一大早,朱元璋便领着朱允炆到了地里。 朱元璋担心朱大福会食言,出来的时候也没与别人张扬此事。 “大福,不行的话,再等等吧,关中那里咱再想其他办法。” 老吴这人真是太好了,承诺好的三个月竟还想着为他延长。 他给他的时间长了,在皇帝老爷子那里岂不就不好交代了? 嗯,即便是为了老吴,他这土豆都必须好。 其实吧,早在前几天,他就已经趁人都睡着的时候,偷偷来挖过了。 个个硕大饱满,比他从系统兑换出来的那些还要强上不少。 “没问题,你就瞧好吧。”朱大福自信。 说着,便已经跳进地里挖了第一锹。 随着第一锹下地,数十个硕大饱满的土豆露出了地。 朱元璋眼前一亮。 他娘的,他怎就没想到呢? 亏他还吃过这玩意呢? 这么重的东西,若非长在树上,那便就是长在土里的,普通的秸秆又怎能挂得住。 围观一群农人,也是惊呼不已。 “这便就是吃的了?”有人问。 只一锹下去便这么多,这若是一整片都挖出那得有多少啊。 王二虎作为已经尝过的实验者,对挖土豆之事早就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听到已经出来,当即不知从哪挑出,洋洋自得地道:“对,我还吃过呢,特好吃。” 王二虎开口,自有人怀疑偷吃。 王二虎爹王三抄起铁锹,就冲着王二虎砸来。 倒霉玩意,你偷吃就偷吃吧,还咋咋呼呼的瞎宣扬个什么劲儿。 眼看就要打到,朱大福出面,抢过王三手里的铁锹,道:“快挖吧,一亩一亩的挖,挖过之后就上称,何先,你负责称,称出多少都登记出来。” 这可关乎关中百姓的口粮,可不能马虎。 ... 有了希望,农人干的也是热火朝天。 朱大福把朱元璋拉到一旁的田垄上坐下,道:“老五,歇歇吧,等等他们的结果。” 朱元璋应邀而坐。 看来是他想多了,这孩子说不准还真能给他个惊喜。 片刻的功夫,少言寡笑的何先脸上挂着难得的笑容跑进,兴冲冲地喊道:“八千斤...八千斤...” 听到这个数字,朱元璋咽下了嘴里的茶,问道:“几亩八千斤?” 若十亩能达八千斤那也不错了。 “一亩。”何先道。 一亩八千斤,这可比当下麦子水稻高出十倍还多。 朱元璋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立即起身,连跑带跳的赶到了地里。 他娘的,还真是! 一亩地有多大,已清晰的标了出来。 而剩下那些还是绿油油的秧苗,挖与没挖还是很清晰的。 ... 一旁站着的朱允炆也是有些呆滞。 这怎么可能? 不仅是黄先生和他娘说过,他也亲自查了了些书。 据记载,有人种植最高产的时候,不过只达到了亩产不到五百斤罢了。 他朱大福何德何能,竟能种植出八千斤的东西来? ... 朱元璋沉浸在高兴中。 朱元璋招手指挥农人继续耕种,自己则搀扶着朱元璋翻身坐回之前的田垄。 “老吴,淡定点,我早就说过,两千亩只是保守数字,高产的话是能达到万斤的。” 这边朱大福说着与朱元璋走开。 待在原地愣神片刻的朱允炆终于反应了过来。 三步并作两步跑来,从另一边抓起了朱元璋。 他大哥在,他或许抢不过。 现在他大哥不在了,谁都别想抢走他皇爷爷。 “既是高产能达万斤,你的为何没有?”朱元璋问道。 八千斤是挺高,但要做怎不做到最好。 这老爷子,倒还挺要强。 朱大福微微一笑,道:“最先挖的地方靠近田垄,地势高一点儿,水分难以存留,且人活动也多在那里,因而产量稍微低些,倒也正常。” 什么?八千只是最少,最里面的能有多少,一万? 朱允炆担忧了。 他朱大福弄出了这么高产的东西,不仅是给他皇爷爷,朝中大臣怕都会对他刮目相看吧? 越是担忧,越来什么。 何先报出来的数字也是一次比一次高。 “八千一百斤。” “八千二百斤。” .... 数字涨幅虽不大,但也是在涨的。 到了里面说不准真会有一万斤的。 ... 一家欢喜一家愁,听着一次高于一次的数字,朱元璋嘴都合不拢了。 这土豆吃起来可并不难吃的。 这么多土豆发到关中,这些百姓的秋粮可就不用担心了。 之后,再扩大这些土豆的种植。 达不到亩产一万斤了,达到个两千斤应该是轻轻松松的吧? 只要能达到两千斤,可就又能为不少人解决饥荒了吧? 他娘的,这可绝对是件造福万民的好事。 他孙子就是有能耐。 ... “一万斤了,一万斤了。” 大概挖了十几亩之后,何先又报来了一个喜人的消息。 关键是,这个数字还在涨。 而且,越到里面长势也还越快。 “一万两千斤了...” “一万三千斤...” 听着何先喊来的数字,朱元璋眉开眼笑,问道:“你小子和咱说实话,你这东西到底最高亩产多少?” 这个问题,朱大福可没办法保证。 他只知道后世的土豆种的好的话是能达到亩产一万斤的。 至于系统给出的粮种,教授的种植方式能达多少,他还真不知道。 朱大福挠头,一脸不好意思,回道:“多些不好吗?” 好是好,总归有个底。 每听一个数字汇报,朱元璋都感觉自己心提到嗓子眼了。 恨不得飞奔过去,自己一下子把剩下的那些都收了上来。 朱大福把茶杯递过去,拉着朱元璋坐下,道:“看把你急的,这事儿最着急的肯定是皇帝老爷子,他若知道他担心的饥荒问题三个月就解决了,肯定高兴坏了。” 说到皇帝,朱元璋正襟危坐,显得镇定了许多。 朱大福没注意朱元璋的异样,叹了口气道:“若论爱民如子,当今皇帝绝对是第一,有这么高产的东西,他肯定会高兴的。 也该让他高兴高兴了,说来,他也真是个苦命人。 幼时家道中落,年轻时又颠沛征战,老了培养了大半辈子的儿子又撒手人寰,一辈子可算是把世间最更痛苦的事儿都经历了。” 史书读的多了,也就更能理解朱元璋了。 朱大福出言,朱元璋抬手抹掉了脸上的一行清泪。 这小子不地道,一说话就惹咱哭。 “老吴,你怎么了?”朱大福问道。 朱元璋肯定不会承认,自己内心最柔软的东西被触动了。 “咱与那皇帝老爷子一样,命苦啊,培养了大半辈子的儿子不给咱养老送终,还得咱送他。” 朱大福只是随便说说,也没想引起朱元璋的伤心事情的。 指了指朱允炆,道:“你这不还有孙子吗?你孙子这么优秀,实在不行,我送你。” 朱大福本事安慰朱元璋。 没想到,朱元璋拉起朱大福的手,道:“你这可早就说过了,不能食言。” 两人一言一语的互动,朱允炆紧张了。 皇爷爷说要让朱大福养老送终,是不是说,皇爷爷准备认朱大福了? 第18章 跟着大福多学多看 最终,最高产之处的亩产达到了两万斤。 这可比朱大福当初给出的保守数值高出了十倍。 最关键的是,这产值比朱大福所熟知的后世最高亩产还要高一倍。 看来,系统还真是穿越者的福音啊。 ... 户部负责与何先交接土豆,朱大福则请朱元璋回酒楼吃起了全土豆宴。 土豆这东西,产量高,吃法也是多种多样的。 “清炒土豆丝。” “凉拌土豆丝。” “土豆小煎饼。” “宫保土豆。” ... 十几道菜,皆与土豆有关。 朱大福腰间系着围裙,另一只手抓着锅铲,哑然就是个合格的庖厨。 “多吃些,你们可是第一个能吃到这些美味的人。” 这个时空中,尤其是在大明,那可真算是第一了。 朱元璋边吃边称赞道:“你小子这手艺真是不赖,区区一个土疙瘩竟能搞出这么多种吃法来。” 朱大福谦虚,摆摆手道:“可不止这些,等你下次过来再给你做。” 哼,君子远庖厨,这朱大福满身烟火之气倒还挺自豪? “吴少爷,怎样?好吃吗?”朱大福询问了没说话的朱允炆。 朱允炆嘴里塞着满满当当的土豆饼,哼哼呀呀给出了一个答案。 “吴文,吃过后咱回去了,你跟着大福多学多看。” 吕文是朱允炆跟着朱元璋出来所用的化名。 朱元璋出言,朱允炆惊了一下? 跟着朱大福做什么?做菜? “爷爷,孙儿课业...”朱允炆想要拒绝。 朱元璋却直接大手一挥,道:“就这么定了,这也是你的课业,多在外面看看,对你没什么坏处。” 大福这孩子长于乡野,不仅该学的东西没拉下,反而比养于宫中的允炆还要出色。 是该让允炆跟着他学学。 朱允炆不敢质疑,耷拉着脑袋心情有些不太好,再吃饭也有些不香了。 朱元璋胃口丝毫不减,大块朵颐吃的很香。 吃到最后,走路都有些费劲了。 这才一抹嘴,算吃完。 吃饱了,朱元璋这才问道:“你小子做成这么大的事情也算是功德一件了,这东西总归得有个名字吧,怎么叫?” 从种下到长成,朱大福也并未对外宣称过土豆的准确名字。 朱元璋询问,朱大福想了想道:“土豆如何?” 马铃薯,山药...叫法很多,感觉土豆叫着最顺口。 “好,不错,像豆子,土豆,土里的豆子。”朱元璋称赞。 朱元璋现在惊讶于土豆这么高的产量,又吃的饱饱的,不管叫什么他都会满意的。 “那以后就叫土豆了。”朱元璋一挥手定下了土豆的名字。 老吴这权力这么大,一个新事物的名称说定就定了。 定下名字,朱元璋也不再与朱大福多唠,直接起身告辞。 粮食是有了,接下来之事如何做还得是做一些后续安排才行。 朱元璋起身走至门口,又扭头叮嘱道:“咱孙子留在你这里,还是那句话,多给他寻些事儿做,让他多历练多练。” 话是这么说,谁会真的去。 朱大福体谅朱元璋这么大年纪还为儿孙操心的一片苦心,点头应道:“放心吧,没问题。” 朱元璋离开,朱允炆主动提及,道:“我能做些什么?” 一个娇少爷,留在他这里也有些碍事。 若非看在老吴的面子上,他岂会留下他? “高成,高成...” 朱大福喊了几声,喊来高成,吩咐道:“你带着吴少爷去后厨,把这些碗碟都洗了。” 既答应了老吴,总归是得安排些事情的。 “你让我洗碗?”朱允炆震惊。 他好歹也是皇孙,竟去洗碗? 瞧着朱允炆不愿,朱大福随之又吩咐道:“那行,高成,你带着吴少爷去后厨,吴少爷愿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吴少爷若不愿,就带着他去后面休息。” 一个娇少爷,他还能当做正常劳力使唤不成。 到了后厨,朱允炆先动手切了菜。 薛明薛亮也在宫中值守过,认识朱允炆。 瞧朱允炆手里的菜切得比指头都粗不说,还厚度不一,也不敢批评指正。 切到一半,只听哎呦一声。 朱允炆把手指头割破了,薛明薛亮紧张不已,兄弟两人第一时间帮着做了包扎。 “二...吴少爷歇着去吧,剩下的我们来就是了。” 朱允炆身份摆着,他在这里,他们就得时长注意着,着实是要耽误不少事的。 “不用,菜怎么炒,我来炒菜。”朱允炆自告奋勇。 哼,不就是炒菜吗?朱大福能做的事情他也能做。 什么?还要炒菜? 薛明薛亮两兄弟担惊受怕,朱允炆坚持非要上手。 无奈,薛明只得讲解了一遍步骤。 流程听完,朱允炆直呼简单。 亲自动手,油开,倒菜。 刚洗过的菜,遇水肯定是要溅的。 噼里啪啦。 朱允炆把之当成是洪水猛兽,又是锅铲又是锅盖的用来遮挡。 手忙脚乱一阵折腾,咣当几声,放在灶台边的各种调料的瓶瓶罐罐掉落一地。 随着,锅中冒出焦糊,薛明果断接手起锅。 瞧着厨房的一片狼藉,朱允炆道:“我去洗碗。” 最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厨房。 到达水池旁,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异响。 一炷香后,只剩一盘子孤零零的在风中凌乱。 朱允炆无奈扶额,后退一步,不小心带倒那最后一个盘子。 啪... 所有的碗碟皆命丧黄泉。 就当此时,朱大福走近。 瞅着如此凄惨之景,有几分庆幸。 幸好留给他洗的,只有请老吴吃饭用的那些。 这若把店里所有的碗碟都交给他洗的话,那还有能存活的吗? “我会赔你的。”朱允炆理直气壮。 别人弄坏说不准得赔,老吴孙子的话,那就另说了。 朱大福挥手,道:“不用,店里也没什么活儿了,吴少爷你什么时候想回就回去吧。” 这娇少爷再留在这里,添的麻烦怕是更多。 能打发他早些回去,那便早些回去吧。 ... 回了宫,朱允炆也没说他在朱大福酒楼的辛酸,只道:“娘,那东西还真让那乡野村夫种出来了。” 这个消息,朱元璋刚一回宫,便传抄邸报通知了各衙门。 吕氏也是收到了消息的。 “倒是小瞧那小子了,是有几分能耐,你爷爷现在怕是嘴都合不拢了吧?”吕氏吃味道。 命运怎老是这般捉弄他们母子啊? 好不容易熬走了样样都出色的朱雄英,眼看着将来储君只为就要落到自家儿子头上了。 太子这座靠山又倒了。 还没怎么着呢?又多出了一个竞争对手。 “我儿怎么着都不会比那乡野村夫差的...” 很快,朱允炆又说出了一个问题,道:“娘,皇爷爷让儿子跟着朱大福多学多看。” 让他跟着朱大福多学多看,那岂不是说他不如朱大福了? 当然,朱允炆他是不愿承认,今日发生于酒楼之事,他的确是不如朱大福的。 吕氏愣了一下,道:“那就去,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看看他如何讨你皇爷爷欢心,别担心,你每日能回宫,他能吗?” 朱允炆唯一的优势,就是能把身份能堂而皇之摆在人前。 而朱大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被别人当成了隐形对手。 第19章 帮咱参谋参谋 正说着,有内伺报了黄子澄过来的消息。 “黄子澄进士出身,他想要借你成名,你需要借他成事,在他面前做好学生的本分。” 帝师身份,荣耀,那可是很多读书人梦寐以求的。 朱允炆点头应答。 即便不是这些,从小所受教育使然,尊师重道那是必备的修养。 ... 黄子澄进来,朱允炆与之相互见礼。 见礼还未结束,黄子澄便急急道:“邸报说,那什么土豆的平均亩产达到了八千斤,可属实?” 除了交接的户部官员,也就朱允炆最清楚是否属实。 事实摆在那里,容不得不认。 朱允炆点头道:“是真的,学生亲眼所见,最好的几块,亩产达到了两万斤。” 黄子澄惊诧之余,开始挑土豆的毛病了。 “怕是难以下腹吧?” 产量那么高,若能好吃了,简直天理难容。 朱允炆期期艾艾,回道:“学生倒是尝过,还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 “不可能吧,万物相生相克,任何好吃的东西那必然是稀少的,殿下怕不是被那奸险之徒用什么东西代替了吧?”黄子澄道。 说到这儿,朱允炆不敢保证了。 他吃的那东西已做熟,到底还是否是土豆,他还真不知道。 朱允炆不说话,黄子澄更坚信如此。 某人好像忘了,之前他说这世上根本没有能亩产两千斤的东西,谁若能种出来,他名字倒过来写的。 现在已有人种出来了,他是否要改名了。 澄子黄? *** 晚上,黄子澄回家。 饭桌上,黄子澄手捧书本时不时翻看,另一手则一口口往嘴中塞着饭。 一碗米饭吃完,黄子澄吩咐一旁侍女道:“再去铲碗米饭。” 侍女照做。 黄子澄这才放下书,询问道:“今日这菜倒是稀罕,还挺好吃的,哪里来的?” 黄子澄也担心,家里人会私下里偷偷收别人贿赂。 洪武治下,谁敢干此事,那绝对是找死。 一旁妻子笑呵呵道:“是朝廷送过来的,说是新种出来的什么土豆,京官都有。” 什么?这就是土豆? 侍女送来米饭,黄子澄却起身离开。 妻子在旁喊道:“老爷,你不吃了?” 黄子澄现在有些后悔了,若早知那是土豆,他是不会吃的。 一个靠花言巧语蒙骗圣君之人,所种出的东西必也会沾染上几分奸邪之气。 *** 凉国公府。 一众淮西勋贵把朝廷分来的土豆都拿了过来。 院子里烧了一大堆火,几人围坐在火堆前,每人手里都抓了个还在冒着热气的土豆。 脸上嘴上黑乎乎的也不管,嘴里哈着气吃的很香。 朱元璋为防止拿到土豆之人吃法不当损了土豆威名,在送土豆的时候,便把自己吃过的几种土豆一并广而告之下去了。 拿到土豆的那些人爱怎么吃,便怎么吃去。 蓝玉他们自然也是拿到了的,可他们放着家中庖厨不用,却选择了一个最原始的。 “想不到那小子竟还真能种出来,害我们这些老家伙白担心一场。”蓝玉抱怨中也多了几分自豪。 他这外甥孙可真是越发让他刮目相看了。 其余众人,自然嗷呜一声也是纷纷称赞。 “陛下也不知何时相认,陛下那里不认,我们也不能认只能干着急。” 朱元璋不松口,他们贸然相认,不仅会给他们自己带来麻烦,还会给朱大福惹来麻烦。 说不准,朱大福本能拥有的一切,因此也会一无所有。 “那孩子自个儿有能力,陛下肯定会认的,咋的?怕你等不到?”蓝玉玩笑。 他们是老了,但朱元璋也不年轻了。 朱元璋能等,他们就能等。 “谁怕,我这不是着急嘛?” *** 朱允炆依吕氏吩咐,白日去朱大福那里干活,晚上则去朱元璋那里露面。 其目的也是为了让朱元璋瞧瞧,他在朱大福那里所吃的苦。 经朱允炆尝试几次,觉着自己唯一能干的事情就剩洗碗了。 因而,每日去了酒楼便主动承担了洗碗的活儿。 刚开始的时候,朱允炆碗打的实在厉害。 说实话,朱大福还真有些心疼的。 那都是钱买的。 后来,好了许多,每天基本保持在了十个以下。 这倒能接受。 ... 朱允炆递上茶杯,露出了有些结痂的手背。 湿手遇风,这是常见的。 茶杯放下,朱元璋瞧见朱允炆的手,问道:“这是在酒楼弄的?” 朱允炆点头,低头回道:“孙儿无能,每日只能干些洗碗的活儿。” 只洗碗就这样了? 大福那孩子,每日洗菜切菜炒菜那又得怎样? 朱元璋脸上松动了几分,道:“不必每日都去,可隔三差五去上几次就成了。” 朱允炆若应了,倒显他是来诉苦了。 当即,回道:“没事的,孙儿在酒楼能见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受益匪浅。” 朱元璋应了一声,又埋头进了奏章。 瞅着朱元璋一会儿沉思,一会儿皱眉,朱允炆说出了一个黄子澄一直催促他说的事情。 “皇爷爷可有什么难题,孙儿能解吗?” 朱允炆开口,朱元璋抬头:“咱自己处理就是,你回去吧。” 朱元璋赶人,朱允炆只能退出。 朱允炆退出后,朱元璋嘿嘿一笑,带着几分期待,自言自语道:“那小子思路新奇,他对这事儿又能有何看法?” *** 次日,朱允炆到酒楼没多长时间,朱元璋也到了。 一进酒楼,朱元璋便拉来了正忙活着朱大福,道:“咱和皇帝老爷子偷偷拿来了几份奏章,你也帮咱参谋参谋。” 朝中大事,竟让他这个布衣来参谋? “这不好吧?” 朱元璋也不听朱大福的,在朱大福拒绝的功夫已展开了带来的奏章。 一份是户部的,请尽快把土豆全部发往关中。 另一份则是解缙的,请朝廷能留出一部分土豆放于民间售卖。 两份奏章代表了两个观点。 正说着,朱允炆走进。 朱允炆注意着朱元璋过来,就是不愿留朱大福与朱元璋单独相处。 朱允炆常出现在朱元璋那里,自是知晓奏章长什么样的。 刚一进屋,就瞧见了桌上的奏章。 心中不吃味那是假的。 昨晚他提出要帮着他皇爷爷看一下奏章,他皇爷爷可是拒绝的。 今天,他皇爷爷竟把奏章主动拿来给朱大福看了? 朱允炆自然不会想。 他皇爷爷给他看奏章,那是承认他代替他爹的地位了,而给朱大福看,那也不过只是考验一下而已。 朱允炆出现,朱元璋把奏章拿出,道:“正好,你也来瞧瞧,帮着咱参谋一下。” 两个孙子都在,正好可对他们同时考校一下。 看了奏章,朱允炆想了想,首先回道:“孙儿支持赵尚书所言,关中赈济情况严重,有了这些土豆,能减轻不少压力的。” 朱允炆出言,朱元璋又询问了朱大福。 对此,朱大福本是不想做评价的。 老吴非要问,那他就说说。 朱大福道:“我赞成解学士的,一部分留做种粮,一部分发往关中,另一部分则放于民间售卖。” 朱大福这么说可完全是从大局着想,可不是为了自己的。 朱大福出言,朱元璋问道:“哦?说说,为什么?” 这是两个代表性的观点,现如今朝中大臣持这两种观点分成了两拨。 第20章 碰到个写小说的 很快,朱大福详细介绍了自己的观点。 “留作粮种不必多说,是为了来年继续种植,至于说要拿与市场上售卖,则就是为了在来年推广种植的时候更方便些。 土豆适应各种复杂多变气候,能在各地种植。 只提供关中,其他地方的人不知土豆的美味,也不认识土豆,只凭朝廷一句话,来年他们又岂会甘愿种植? 一部分充当粮种,一部分发往关中,剩下一部分则放于了市场售卖,是最合适的处理方式。 土豆亩产虽高,但不过只种植了千亩而已,与大明的人口基数完全达不成正比。 除了留存上一些粮种,再往关中发上一些,真正能留出售卖的可就少之又少了。 因而,价钱也不会绝不会低了的。 用售卖出土豆的这些钱再去买其他粮食支援关中,不也挺好的吗? 毕竟,土豆虽好,也不能让关中百姓只吃土豆吧?” 土豆亩产虽高,但现有的毕竟还很少。 一斤土豆换十斤麦子和大米都是可能的。 有钱人享受土豆这种稀罕物品,关中百姓用麦子水稻填饱肚子,这不也是两全其美之事吗? “你说呢?老吴。”朱大福问道。 没等朱元璋说话,朱大福随之又道:“皇帝老爷子并非墨守成规之人,应也会赞成此论吧?” 朱大福说这话的意思也就是凭读了几本史书的感官而已。 朱元璋却觉这是朱大福对自己的了解,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皇帝老爷子定会同意的。” 嘴中说是皇帝老爷子,心中自则是在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朱允炆有些吃醋,怎朱大福说什么,皇爷爷都会同意? “爷爷...” 朱允炆只说了一句,便被朱元璋打断。 宫中,他与允炆说话的机会多的是。 到了宫外,他自是想与大福这孩子多说说话。 “大福啊,你做成怎么大事可谓是大功一件了,想要什么,咱与皇帝去说,让他奖给你。” 要什么?朱大福还真没考虑好。 钱,他自己能挣。 官,现也不是当官的时候,一旦靖难之役爆发,于朱允炆手底下做官可长久不了。 “不要,举手之劳的一个小事儿,还要什么奖赏。”朱大福坚定。 朱元璋询问了几次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结果。 “真不要?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店了。”朱元璋道。 此时若不加紧奖赏,往后再想补可就补不回来。 “不要,这还有假。”朱大福依旧坚定。 这孩子心性着实纯良,竟能淡薄名利到如此。 行吧,这孩子既不要,那他就给他记着。 将来认祖归宗,这也可作为一个筹码。 一旁的朱允炆瞅着朱大福的连声拒绝,心中吐槽。 虚伪。 嘴中说不要,心中八成是在谋夺更大的。 *** 没用多久,朝廷一道旨意下发。 留足一百万斤做来年的种粮,二十万斤放于民间售卖,剩余全部发往关中。 这次土豆的产量在八百万斤以上,发于关中的可达七百万斤。 这数字并不算小,完全可暂时性解决关中百姓的口粮了。 而朱元璋为表对朱大福这个首功之人的感谢,特吩咐从放于民间售卖的二十万斤中拿出五千斤无偿送与了他。 当然,朱元璋明面上是感谢,实则也是有私心的。 不管不管怎么说,有这五千斤土豆朱大福少不了能大赚一笔。 朱大福直接找人挖窖,用作储藏。 二十万斤是要分布于各地,能留于京中的可也没多少。 因而,特旨给了朱大福五千斤,其余地方可连个皮都不可能再分到了。 现在整个京中,也就大福酒楼有各种土豆菜品。 因稀少的缘故,一时之间大福酒楼人满为患。 不少人排着长队,就为等品尝这种传说中的土豆。 争抢购买的人多,土豆菜肴的价钱自也不会低了的。 浅浅的一盘,至少得百文。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因而,凡来此买这些土豆菜肴的都是些非富即贵之人。 这些人,要的是一个排场。 既过来了,就肯定不会只买土豆一个菜肴的,还会再捎带些其他的。 自然而然的,大福酒楼的生意比往常还要热闹不少。 生意热闹了,人手自然是不够了。 还没等朱大福去寻人,朱元璋便又为他送来了五六人。 这些人都是朱元璋的亲卫,背景单纯,只效忠于他。 朱元璋给朱大福这些人也可以理解。 这孩子乡野长大,朝堂中根基浅,一旦身份曝光势必要招别人暗害。 身边必须得有可靠之人保护着才行。 ... 一日晚上,酒楼正准备打烊,窗户上的挡板都已经上了,高成正擦着桌子。 一个胡子花白,身体有些佝偻,浑身上下也略显脏兮兮的老者走了进来。 “我能吃碗面吗?”老者语气中带着哀求。 高成也是心善之人,瞅着老者可怜,立马邀请进了老者,倒了杯热茶,道:“你先坐,我去后厨瞧瞧,面怕是不一定有了...” 话还没说完,老者当即连声道:“什么都行。” 老者好说话,那自是好办了。 高成去了后厨,与朱大福说了一嘴情况。 朱大福倒也大方,当即着手准备了几个小菜。 谁出门在外,还没个难处。 东西端出来,老者不敢动筷,抠抠搜搜掏出几枚铜板放下,只抓起旁边的馍,道:“我没钱,我吃这就成了。” 朱大福把筷子递给老者,道:“无妨,就当我请你了,京中若没去处,今晚便现在这里住下吧。” 他这里不是不提供住宿,为这老者破一次例,倒也是可以的。 老者本是有些戒备的,但奈何肚子不争气。 随着肚子嗷呜叫了一声,老者只能是接过了筷子。 老者胡吃海塞,干掉了朱大福端出来的所有饭菜后,脸上才终于有了血色。 这时,朱大福才问道:“阁下从哪里来?打算在京中住几日啊?” 这老者抠抠搜搜掏了半天,才掏出几个铜板。 一看就并非宽裕之人,在京中留的时日多,怕也没什么去处的。 他若有去处,何必到他这里,连乞讨带吃饭呢。 “庐陵,在京中怕得留些时日。”老者道。 说着,老者当即又道:“我能识些字,明日便支个摊给人代写个书信什么的,不会给店里添麻烦的。” 朱大福也并非怕他添麻烦,他这么大一个酒楼,多一个人吃闲饭也是能供养得起的。 他若在京中有正是干,在他这里多住些时日也是可以的。 “不知阁下来京中有何事?打算留多久?”朱大福问道。 老者纠结了半晌,最终终于一咬牙一跺脚,道:“店家也是热情好客之人,听谈吐想必也识得些字的,我便也就不瞒店家了,我写了本小说,想找个伯乐帮忙做一下刊印。” 写小说的? 这个时候写小说的完全就是不入流的,一个名不经传的士子就敢抨击。 “不知阁下写的是...” 四大名著有两本可是来自于明初的。 难道这位是其中之一? 第21章 刊印 老者也没多说,直接从随身携带的包袱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摞厚厚的书稿。 “就是这个。” 朱大福低头一瞧,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映入眼帘。 三国志通俗演义。 这不就是四大名著之一的《三国演义》吗? 朱大福大吃一惊,有些惊诧。 他就是想想,还真就碰到了? “你是罗贯中?”朱大福脱口问道。 等他问出之后,老者有些惊奇,反问:“你怎知?” 这时候写小说,写杂剧的人没什么地位,罗贯中的大名可不像后世那般家喻户晓。 朱大福能叫出,是挺让人惊奇的。 罗贯中反问,朱大福也知自己有些莽撞了。 带着几分尴尬,找了一借口道:“前些时日店里来了个说书的,对先生赞不绝口,他曾提过一嘴先生在写什么三国志通俗演义。” 罗贯中混迹这个圈子,自也认识一些这方面的人,也的确有人知晓他在写书,也有不少人瞧过他的手稿。 至于到底是谁说的,还真就很难论起来。 罗贯中不再追究,朱大福则一页页认真翻阅着。 这可是文化瑰宝啊! 想不到他有朝一日,他竟能亲自翻阅了三国演义的原始书稿。 翻阅了半晌后,朱大福问道:“先生的意思是,把这些书稿刊印了?可还有其他要求?” 这么大一文学巨匠,若搁后世,到哪家出版社不都得巴结着。 但搁现在,就显冷清了。 毕竟现在识字率不高,这些书在那些识字的士子中又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在来京师之前,罗贯中已跑了好几处地方的书坊。 可惜,一无所获,没有一家书局愿意承接。 听朱大福询问,罗贯中道:“只要能刊印,使我一生心血不至于堙没,我就知足了。” 只求出版,这要求可真低。 “这样吧,罗先生,我帮你想想办法,如何?”朱大福道。 《三国演义》是章回体小说的鼻祖,是中华民族灿烂的文化瑰宝。 他既碰到了,总归是得伸把手的。 罗贯中碰壁太多了,好不容易有人愿接,试也得试试的。 “如此便多谢了。”罗贯中道谢。 ... 晚上,朱大福一直看那《三国志通俗演义》到半夜。 前世,他也只看过《三国演义》的电视剧,并未认真看过原著。 当现在仔细再看的时候,发觉这书写的比电视剧精彩多了。 一个情节,演出来已自带画面感了,只要演技别太差,基本能给人跌宕之感。 可若用文字描述,那可就难了,那是需要丰厚的笔力的。 恰好,罗贯中就有这个能耐。 就这书,拿个诺本尔文学奖都不成任何问题。 *** 宫中,朱允炆也还在挑灯夜读,吕氏打着哈欠陪同在侧。 不知过了多久,朱允炆起身。 吕氏从打盹中醒来,问道:“读完了?” 朱允炆有些心疼,道:“娘,你不用每天陪着,儿读完自己就去睡了,没事的。” 这个问题,朱允炆已说过多次,但吕氏每日都不厌其烦的陪着。 吕氏也不再多说,只道:“娘为了你付出什么都值得,那朱大福满身铜臭,只顾赚钱,你白日去他那里,晚上回来便多读书,唯有这样,他才会落你越来越多。” 在吕氏看来,若想坐上储君位置,必须得多读书。 书读的多了,才有可能得到那些士子的支持。 朱允熥再不成器,那些淮西勋贵都不可能转过来支持他们。 因而,他唯一的筹码只剩下那群士子了。 “娘,儿子知道。”朱允炆乖巧应答。 ... 次日,罗贯中换了身干净衣服,又睡了个踏实觉,神采奕奕的。 倒也像个学富五车的大儒了。 朱大福一早便找了过去,并把书稿全还了回去。 “罗先生,我先到了一个办法,用报纸的形式,隔上几日连载一章,这很大程度可防止别人盗用。” 一下出书,这个工程量太浩大,朱大福也办不到。 况且,这样做,宣传不到位书是很难卖出去的。 采用报纸连载的方式,吊着读者的胃口,这样反倒容易售卖些。 报纸什么的,罗贯中也忽略了,他只听见了隔几日发一章。 “行倒是行,到哪里去印?”罗贯中问道。 这段时日,他酒楼的生意好,也赚了些钱,自己搞个印刷的也是可以的。 而且他也是商籍,做这些也不算违规。 “先生别担心,我去找人自己印,但这样一来,得耽误些时间,先生还需等等。”朱大福道。 等些时日倒也是可行,罗贯中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可为给他印书,就自己找人? 可自己印岂是那么容易? 罗贯中深受感动。 朱大福倒是淡定,微微一笑,道:“先生这书将来定会成为传世之名作,为后世子孙能留下宝贵精神财富,银钱可腐,这笔宝贵财富却可传承千年。” 罗贯中完全没想到,自己到处吃闭门羹的书,在朱大福口里评价竟会如此之高。 眼泪顿时夺眶而出,紧拉着朱大福的手把他奉为知己。 ... 说干就干,当天上午,朱大福便先去转了京中的各大书坊。 对书坊之事,他也不是很了解,想要搞印刷,还得是设身处地做个市场调研才行。 中午的时候,在酒楼后院已堆了一大摞的书。 朱元璋与朱允炆祖孙两个走进,瞅着后院满满当当的书。 朱允炆有些担忧,朱大福开始发奋读书了? 朱元璋则哈哈一笑,问道:“怎么着?你小子想通了要考科举了?你若想好了,咱立马找人给你该士籍,明日咱就送你去国子监。” 他大孙到了国子监,那都是翘楚。 什么跟什么吗? 朱大福笑了笑,说了实话,道:“我想弄个书坊,对比一下看京中哪家书坊的印工好。” 朱大福回答,朱允炆当即松了一口气。 果真,贱商就是贱商,身上无时无刻不沾染着铜臭。 朱元璋也算了解朱大福了,知朱大福并非视财如命之人。 朱大福若爱财,他手里那般高产的土豆,完全可换个方式与朝廷交易。 若真如此的话,即便千两万两的,朝廷也会买的。 很快,朱元璋问道:“怎又想起办书坊了?” 对朱元璋,朱大福是信任的。 也没瞒着他,当即神秘兮兮的把朱元璋拉去了罗贯中那里。 过去的路上,已说明了前因后果。 见到罗贯中,朱大福只道:“罗先生,可方便把你书稿拿出给老吴瞧瞧。” 这些年,罗贯中为被人认可,已不知给多少人瞧过了。 再一个人,倒也没什么。 很快,三国志通俗演义到了朱元璋手里。 朱元璋认真翻阅,看得很认真。 朱元璋并非那种死读书之人,像这种小说自是能够接受。 朱元璋看得津津有味。 良久,朱大福才从朱元璋手中拿过书稿。 这样一直看,得看到什么时候去。 书稿被拿走,朱元璋依旧一脸的回味,道:“不错,写的是挺好。” 朱元璋并非阳奉阴违之人,他也用不着阳奉阴违。 他既说好,那肯定是挺好。 第22章 买来书坊 在说话的功夫,朱允炆已接过书稿大致翻阅了一遍。 只简单翻阅了一遍,朱允炆便把书稿不屑一顾的扔到了一边。 三国志他也是读过的,就这东西与三国志差之十万八千里,严重背离史实,这也敢发表? 而这一边的朱元璋则已与罗贯中,朱大福谈论起了三国时的人物来。 ... 具体聊过后发现,罗贯中不仅对三国时期的历史了解透彻,就是隋唐,北宋之时的历史也是信口拈来。 最关键的是,对这些历史还都有着不甚一样的见解。 倒也不愧是能写出四大名著之一的,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的。 *** 在酒楼与罗贯中聊了会儿,又吃了顿,朱元璋直接回了宫。 刚回宫,朱元璋便吩咐蒋瓛去查了罗贯中的身份来。 罗贯中学识渊博,谈吐有度,绝非一般人。 这样的人出现,是得多加注意一些才是。 晚上的时候,蒋瓛便已查到了消息。 “陛下,据臣所查,这罗贯中本是张士诚的幕僚,后离开张士诚回了太原老家,直到至正二十六年才返回杭州。” 那时候,张士诚已是日薄西山。 “之后,可与张士诚有过联络?”朱元璋问道。 现如今,张士诚不少余党还于海外盘踞,虽无法撼动大明现有之局面,但也会时不时刷一波存在感。 “没有,到了杭州便开始专心著书,所接触的都写说书写杂剧的。”蒋瓛回道。 只要别于张士诚藕断丝连,行些祸乱之事,朱元璋也并非得抓着之前的事情不放。 “多注意着些,只要那罗贯中安分守己些,就睁只眼闭只眼,当不知他身份。”朱元璋吩咐。 大福那孩子善良,纯真。 对帮罗贯中刊印之事很热情,很难上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没必要拿到他跟前,惹他烦心了。 ... 在朱元璋命锦衣卫查罗贯中身份的时候,朱大福已从书坊买来一大堆书籍中寻到了刊印最好的。 墨迹清晰,排版整齐。 书打开,还有股淡淡的墨香味。 “这是哪家书坊的?”朱大福问道。 旁边帮忙的何先,看了一眼书旁的书签,道:“黄氏书坊。” 何先识字,能力也较为突出,在一些事情上要比高成好用。 因而,在一些重要事情上,朱大福会喊何先来做。 “黄氏书坊?”朱大福疑问。 何先随之便道:“黄氏书坊背后的东家是太常寺卿黄子澄。” 就是那个极力建议朱允炆削藩的黄子澄? 听到这个名字,朱大福有些失望。 黄子澄现在已在伴读东宫吧?他志不在钱上,开这书坊怕是另有深意,即便是出了高价,怕也很难挖来人的。 “若是黄子澄,想从他手里挖人,怕是不易...” 说着,朱大福随之又道:“算了,任何事情总归是得去试试的,不试又怎知不成。” 若真不行,那他再想其他办法就是。 碰上一个好的刻工,那可是很难得的。 *** 黄氏书坊。 这书坊自开了,就没怎么挣过钱。 上到伙计,下到刻工等工人已有三月没月钱拿了。 此时,刻工黄玉新正带着一拨工人把掌柜堵在店里讨要月钱。 别误会,这黄玉新与黄子澄只是恰好同姓,实则没什么关系。 若非要说有关系,或许也就是五百年前是一家罢了。 “又一个月了,我们的月钱何时发?” 掌柜也愁啊,他现在实在没钱啊。 书坊赚不到钱,他的月钱都是依靠老爷的俸禄发下来的。 大明官员的俸禄本就低,老爷那么点俸禄能把他们养活了就不错了,哪有余钱再养活那些工人。 “再等等...等这批新刊印的书卖了就发。” 新刊印的书乃是黄子澄所写的一些对四书五经的见解。 在这方面,各民家可写过不少了。 黄子澄搞的这些,还真不怎么吃香。 他之前写的那些,可还在库房吃灰呢。 黄玉新不买账,道:“不行,今日必须结清,你们若结不清,那我们就去报官。” 他们只是雇佣关系,告官还是有用的。 掌柜除了安抚外,只能是拖延。 他家老爷当初弄这书坊,一来是想把自己写的书卖出,二来也是为家里多个进项。 哪知,自开了非但没赚到钱,每月都在呈亏损状态。 现在,想转手也没人愿接了。 ... 就在此时,朱大福带着何先到了。 瞅着吵吵嚷嚷,一片热闹。 朱大福道:“我是否是来的不是时候,那我改日再来拜访吧?” 他们书房已有好些时日没人光顾了。 好不容易来个人,那可得留住了。 掌柜越过那群讨薪的工人,快步走至朱大福身旁,问道:“正是时候,正是时候...阁下买什么书?买多少?” 还买多少?他一本都不买。 朱大福笑了笑,道:“我不买书。” 不买书,那你过来作甚? 掌柜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恶劣了很多。 朱大福又道:“不知贵店可否转让给我,价钱好商量。” 店里那么大的动静,朱大福不想听都不成。 在进来之前,他就已经听到有人在讨薪。 既讨薪,那就说明这书坊是在负盈利。 这样的话,买过来是否可行? 若能成的话,那可就能省下不少不必要的麻烦了。 搁别处,进门就要买人家店,那不被打出去才怪。 可在这里,当陈恪说了想法后,那掌柜虽不至于露出笑容,但转为生硬的脸上已是松动了几分。 “这事儿我自己做不了主,若是方便的话,我倒可带你去见见我家老爷,你去与我家老爷亲自谈。” 只要能成,见上一见倒也可行。 ... 朱大福与那掌柜离开,旁边工人问道:“黄哥,这书坊若换主人了,那我们的工钱怎么办?” 天下脚下还用担心欠账之事吗? “我们是给黄子澄干的活儿,他若转手后就不管我们了,那我们便去告他。”黄玉新道。 雇佣关系,相对还是自由不少的。 *** 黄府。 黄子澄正在房间练着字,听到下面人禀告,这才到了客厅。 黄子澄在朱标还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东宫,自也是常见朱标的。 见到朱大福有些恍惚。 这人怎与故去的太子长得如此相像? 黄子澄愣神,朱大福已拱手打了招呼,道:“黄寺卿想必已知晓在下过来之意了?不知意下如何?” 黄子澄若不知道朱大福过来的意思,也就不会见朱大福了。 回过神来的黄子澄,很快板起了脸。 太子洁身自好,哪会在外面留下野种。 再者说,这厮若真是皇家血脉,陛下又怎会不认回去。 很快,黄子澄带起了居高临下的态度。 “老夫知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也知道了。 “不就想用书坊这儿高贵东西洗涤你那满身铜臭吗?” 够自以为是的。 “打算出多少钱?” 不仅有书坊,还配套有印刷设备,以及成熟的工人,至少得一百两的。 朱大福还未开口,黄子澄随之道:“三十两。” 三十两?不是玩笑? 朱大福有些吃惊。 “算了,十两拿去,省的说老夫趁火打劫,更何况,老爷也并非爱财之人。” 为证明自己不是爱财之人,就白菜价送别人东西? 第23章 上门讨薪 脱手了一直赔钱的书坊,黄子澄心情不错。 到了东宫,把朱大福酷似朱标的事情当成趣事奖给吕氏和朱允炆听。 “昨日有个商贾去臣那里买臣那书坊,那商贾长得与太子实在太像了,若不留神,都有可能认成太子。” 黄子澄说的无意,朱允炆有些紧张了。 这些时日,朱大福忙着刊印,买黄先生书坊的十之八九就是朱大福。 若黄先生知晓那朱大福也是父亲儿子那可怎么办? 看到朱允炆担心的眼神,吕氏表情有些凝重,道:“有个事情我得与黄先生说一声。” “先生见那商贾怕是陛下整日出宫见的那个商贾,他叫朱大福,是洪武十年太子夭折的那孩子。” 只瞧朱大福与朱标长得像,却并不知宫中秘辛,是不会想朱大福与宫中真存在关系的。 “什么?”黄子澄大吃一惊。 还有这档子事?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二皇孙岂不又多出一个竞争对手? 吕氏给黄子澄留了消化机会。 片刻后,吕氏道:“先生是允炆恩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允炆还小,还请先生能多帮衬着允炆些。” 帮,往哪儿帮,意思很明显。 黄子澄没再多言,直接应道:“娘娘放心,二皇孙宽仁谦恭,深的太子真传,朝中支持二太孙之人大有人在,朱大福即便真是皇孙,但自小长于乡野,该学的东西多着呢,岂是一时半会能学会的。” 其实,往深处想想。 朱允炆之所以有希望即位,那是皇长孙身份使然。 朱大福出现,他的长孙身份被抢。 与其不立长,那何不立朱棣。 要知道,朱棣身上军功堪称皇子之首,支持他的人并不少。 黄子澄表态,吕氏长松一口气。 *** 一大早,朱大福便找人摘下了黄氏书坊的牌匾。 负责书坊的掌柜则拉了库房的滞销书当废品的卖给了同行。 一时之间,黄氏书坊的影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之前,是嫌弃朱大福商贾身份。 现在,是因朱大福的隐藏身份。 黄子澄既选择了朱允炆,自不可能再与朱大福有太多牵扯。 早知朱大福的实际身份,他也不可能把书坊卖给朱大福的。 倒不是觉着朱大福能成事。 只是为了避嫌。 ... 黄玉新一群工人瞅着空荡荡的书坊,直接寻去了黄子澄家。 黄子澄去当值了,大门口被一群工人围堵,管家出面解决。 黄玉新的要求很简单,解决拖欠他们的月钱。 家里确实没钱,若有钱何至于拖欠着他们。 越没钱,黄子澄还越爱充大头。 十两基本就是白菜价,不说不够那书坊的本钱,就是偿这些工人三个月工钱都费劲。 没办法,只能是拖。 “我家老爷就在这里为官,又跑不了,你们的月钱迟早会给你们的。” 管家苦口婆心,黄玉新等人并不买账。 也并非他们不近人情,只是他们的雇佣关系已解除,若现在不要,将来可就更难要了。 他们也都需要这笔钱养家糊口呢。 吵吵嚷嚷,有人开始留下看热闹了。 要知道,黄子澄家周围都是些达官贵人。 时间越久,黄子澄越颜面扫地。 管家自个儿解决不了,只能找人去喊黄子澄。 以他的想法,先把家里一些贵重东西卖了,把这些人的月钱付了。 不然,一直被堵着门,影响也不好。 ... 朱大福忙着收拾书坊,一眨眼的功夫印刷工人全都不见了。 这还了得,他买这书坊的最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那些工人的。 得知,那些工人是去黄子澄家中讨薪,朱大福第一时间寻了过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黄子澄家门口已围了不少人。 “还钱,还钱...” 黄家怕影响,黄玉新等人叫嚷越厉害。 朱大福从人群中钻进去,先冲着领头之人,道:“昨日应见过我了,我是接手黄氏书坊的人,有话直接与我说。” 这些人与黄子澄要了钱,还想在朱大福这里干。 对朱大福自也就很客气的。 黄玉新拱拱手,和气道:“黄家欠了我等三个月月钱,等我等讨要回来,我等立即回去干活。” 黄子澄都能充大头把书坊以白菜价卖给他,又怎会拖欠工人月钱让自己颜面扫地。 很大程度上是真的拿不出来。 黄子澄拿不出来,那些工人又要讨。 如此一来,还哪有心思安心搞印刷。 “黄寺卿是朝廷命官,你等这般堵着他家门,影响也不好,这样吧,我先垫上,另外,我这里再额外多支付你们三个月的,你们的活儿若能让我满意,这三个月的就当是你们的奖金了。” 有系统在,赚钱还不容易吗? 再者说了,那《三国演义》若能经营合适,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收益的,养活个书坊绝不在话下。 说着,何先直接掏出了些碎银子。 黄玉新领头报拖欠数额。 “三两五十文。” “二两。” “八十文。” 分工不同,月钱也就不同。 最后,大概给出了将近一百两。 解决了拖欠的,何先又按之前的数目给出了提前支付的。 一来一回,朱大福等于是支付了他们六个月的月钱。 还没干活,就拿工资,工作积极性自是成倍增长。 “东家,你就说怎么干吧。”黄玉新率先表态。 有这句话那就够了,毕竟他这个活儿有些另类,是需要这些工人做一些变通的。 “行,我还有家酒楼,先吃饭,吃了饭再说具体怎么干。” 这世上竟还有这么好的东家,不仅提前支付他们月钱,竟还要请他们吃饭。 比那黄扒皮强多了。 ... 朱大福领着黄玉新等人厉害,丝毫没注意墙角处的黄子澄。 黄子澄被下人喊回来的时候,正赶上朱大福再给黄玉新等人发钱。 每发一次,便是一声谢东家。 刺耳的声音冲刺着黄子澄的耳膜。 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至于吗? 满身的铜臭,哪配跟二太孙争。 朱大福等人离开,围观的众人有逐渐走光后,黄子澄这才回了家。 若被人看见他,少不了又要有一份讥笑。 ... 蓝玉家与黄子澄家住的并不远。 刚才,恰逢知晓朱大福身份的一个亲信过来,亲眼全程见识朱大福解决工人讨薪之事的亲信也是异常兴奋。 当亲信抑扬顿挫介绍了事情的所有过程后,蓝玉直接拍案而起,大声叫好。 “他娘的,咱那外甥孙是有本事,仅百两银子就让黄子澄那小老儿颜面扫地了。” 朱大福替黄子澄支付月钱,可比黄子澄自个儿典当支付还要丢脸许多的。 总之一句话,黄子澄今日可谓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高兴过后,蓝玉紧接着又道:“黄子澄那种书生最是阴险毒辣,朱允炆又是他学生,定会与咱外甥孙结仇,多注意着些,还有,咱外甥孙只是替他支付了月钱,可不是给他的,他若还便想办法让他还。” 朱大福自是不知晓,在他身后还有这么大一个力量帮着他。 第24章 兴明报馆 堂堂太常寺卿,还伴读东宫,竟被一群工人堵在家门口前要钱。 次日,奉天殿前,一群朝臣等在门口准备上朝。 黄子澄黑着脸,低着头走近。 远远瞧着,一众朝臣三个一群,五个一起眼神偷瞄着他,冲着他指指点点。 黄子澄自觉昨日之事有些丢脸,面对这些指点更加敏感。 此时的他若能躲过,恨不得当即扭头就走。 “黄寺卿,听说昨日把书坊卖了?”有人不满足背后指点,直接进前笑嘻嘻地询问。 黄子澄自然也明白,这般询问后接下来是什么。 不想多做搭理,用鼻子哼出一字,越过他快步离开。 走出没几步,后面几声窃窃私语便传进了耳朵。 “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那个瓷器活,自己没什么能耐,却偏又要经营什么书坊,听说自开了就没挣到什么钱。” “对啊,本没钱,却偏偏还要充大头,听说那书房才卖了十两,那些工人堵门讨薪都没钱支付。” “买走书坊的好像是大福酒楼的东家吧?他家那土豆菜肴着实香的很,下值喝上几杯?” 提议出言,几个同僚纷纷附和。 庸俗,除了还知道个什么? 听见这谈论,黄子澄顷刻间有几分高高在上之感,也顿觉这些有关于他的品头论足有些微不足道了。 “上朝...” 良久后,随着太监一声喊,奉天殿大门应声而开。 一众大臣这才停止了闲言碎语鱼贯而入,进了奉天殿。 不管是街头大妈,还是奉天殿朝臣,背后说人闲话的通病都一样。 背后说别人闲话,殊不知自己也是背后被别人评头论足的那一个。 *** 早朝之后,黄子澄回了东宫。 吕氏悄悄把他拉于一旁,塞出了些银子。 “这是作甚?”黄子澄不满。 他是那种爱财之人吗?这不是凌辱他吗? 吕氏解释,道:“那朱大福替先生结清了月钱,先生欠着我的,总好过欠着他吧,先生拮据,我这里也不着急,先生何时有了,何时再还就是。” 黄子澄欠着朱大福的,在朱大福跟前也就低人一头。 说不准,何时就因这一头被朱大福收买了。 黄子澄自诩清高,听吕氏只是帮忙,并非贿赂。 想了一下,终还是接了下来。 “黄先生,朱大福那书坊?”吕氏问道。 他们这边最铁杆的盟友也就是黄子澄了。 有事儿多征求一下黄子澄的意见总归是没错的。 “不用搭理他,是皇家血脉又如何?长于乡野,能成什么气候?还学别人开书坊,再怎么开,不过也是猪鼻子插大葱罢了。” 现如今的黄子澄对朱大福的印象那可是差到了骨子里。 *** 书坊中。 此刻,朱大福正张罗着挂牌。 兴明日报馆,白底黑字,有些另类,又有些焕然一新。 “歪了,歪了,往左些。” 朱大福指挥,黄玉新挂牌。 正挂着,背后响起了一道冷冰冰的声音,道:“还你钱。” 朱大福扭头,黄子澄已把钱袋子放于地上扭头离开。 走的迅速,堪如朱大福是瘟疫一般。 瞅着黄子澄的背影,旁边挂牌的黄玉新吃味道:“我等给他干了数月,他却一拖再拖着我们的月钱,昨日去他门上讨要,他仍旧一再拖延,今日怎就良心发现了,竟还主动送上门来了。” 不管黄子澄是怎么良心发现的,他能把钱还回来就行了。 不然的话,还得他去黄子澄那里讨要。 那么多工人都讨要不出来,只凭他一人又如何能讨要出来。 ... 牌子挂上,兴明报馆正式成立。 之后,朱大福用后世常用宋体写下了兴明报馆几个大字。 笔画粗中有细,极聚审美价值外,也极适合刻板印刷。 类似的这种字体,首次出现是在南宋临安的书坊中。 到明初,文人大肆追捧这种字体的书体。 经过百年发展,到弘治正德时,才逐渐形成后世所知的那中宋体。 其实说来,后世的那种宋体称呼为明体才更准确一些。 朱大福从后世而来,写下的几个大字,完全超越了当今时代数百年。 黄玉新干印刷这活儿年头也不短了,接触过不少刻板的字体,自也能看出朱大福所写几个大字的好赖。 “东家这字横平竖直,比当下的一些仿宋体还要美观,这种字体于印刷是与有非常大的便利。”黄玉新惊喜不已。 这字虽是朱大福所写,却也是他所刻,所印。 经此一来,他无疑也可因此成写名。 想不到,他这东家,不仅大方,竟还有如此本事。 朱大福不再此事上多言,把所写兴明报馆之中的,明报馆三字,分别拆开,道:“若把偏旁部首分离,再需要的时候再做组合,你觉如何?” 八万多汉字,一版稿子中还会有些字重复。 也就是说,常用字还要多刻几个。 如此一来,至少得刻十万个以上才可不至于耽误了印刷。 因是新字体,所有的字都需重新印刷。 如此一来,即便是夜以继日的雕刻,那也得数月时间了。 《三国演义》那么好的东西放着,罗贯中不着急,他都着急了。 黄玉新想了想,眼前一亮道:“这倒可省事儿不少。” 之后,朱大福便开始以宋体书写了字。 把偏旁部首拆分开,刻板方便,书写也方便。 两三日时间,便把该写的都写完了。 ... 字写完,朱大福开始考虑起活字所用的原料来。 据说,毕昇刚发明活字印刷的时候,其实是木活字。 木活字稳定性太差,遇水容易膨胀,会造成字体的大小不一,也会影响字形。 所以,才改用了泥活字。 直到现在,所用的仍旧还是泥活字。 打开系统,有两种活字的配比方式。 一种是铅活字,需三十分。 另一种则是铜活字,需六十分。 而他只有五十分,兑换土豆消耗太多了。 好在,他也没准备兑换铜活字。 现如今的货币铜占据的分量并不轻,若以铜做活字,那造价太大,他也无力承担。 兑换了铜活字的配比方式。 朱大福连同他所写的字体,一并交给了黄玉新。 “你就用这种方式来刻就行。” 对朱大福,黄玉新是无条件信任的。 连反问都没有,便当即答应了下来。 ... 朱大福写字加点工,两三天就能办成。 可黄玉新即便再加班加点,没有个十天半月也是拿不下来的。 一日,朱允炆帮着在酒楼忙活完,问道:“大福,你那《三国志通俗演义》何时刊印?” 这么久了,难道不印了? 朱大福不想给黄玉新压力,有想他们把活儿做到精益求精,自交给他们后,就从没催促过。 至于到底何时能成,他也不清楚。 “快了,快了...”朱大福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朱允炆微微一笑,安稳朱大福不用着急。 实则,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每次问都说快,怕是开不下去,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吧? 黄先生开着都不行,他书都没读过几天的人又岂能开下去。 第25章 售罄一空 半个月之后,黄玉新那里终于有了消息。 接到消息后,朱大福领着罗贯中第一时间去了报馆。 报馆前面是门面,作接待客人所用。 后面就是印刷之处和仓库。 说方便还是很方便的。 见了朱大福,黄玉新兴奋表态,道:“东家,成了。” 朱大福瞧过一堆又一堆的铅活字。 随即给出了一个考验,道:“试一下,弄个兴明报馆。” 一眨眼功夫,黄玉新便寻出并印刷在了纸上。 瞧见纸上印出的字体,罗贯中有些吃惊,道:“这是宋体?也不像啊,这种字体看起来更棱角分明,比宋体更美观。” 不用朱大福说话,黄玉新便自豪道:“这字是我家东家写的。” 黄玉新开口,罗贯中更吃惊。 这孩子看起来倒也着实谈吐不凡,想不到竟还有这能耐? 朱大福不顾罗贯中的吃惊,也不去与罗贯中过多解释,只道:“把《三国志通俗演义》找出来。” 片刻功夫,刊印纸上。 “东家,用你的方法,找了部首,再按笔画找剩下的,速度可比以前快多了。” 这也是查字典的方式。 “快就行,我把稿子给你,你负责把第一版排出来。”朱大福道。 好不容易弄成,能早些刊印,当然是要早些刊印的。 罗贯中直接递出一部分书稿。 朱大福从中选出了第一章,道:“先把第一章印刷了。” 说着,朱大福又道:“罗先生,今晚辛苦你再对《三国志通俗演义》写个简介,也就是告知读者这本书大致意思,以简介提起读者对整本书的兴趣。” 一本小说有三要素,名字,简介,黄金三章。 新人要想出头,唯一打磨好这三点。 罗贯中好不容易看到了刊印的希望,对朱大福的要求自是绝无二话。 ... 次日,罗贯中的简介完成,黄玉新也排版出了第一章的内容。 简单瞧了一番后,朱大福直接道:“咱兴明报馆是普天之下的首例,所以万事万物都必须做到精益求精,排版必须细致,不得有错字,不得有漏印少印的情况发生。 检查好了,直接印刷吧,先印一万份。 第一版对我兴明报馆做个介绍,第二版介绍罗先生,第三版大致介绍《三国志》,第四版介绍罗先生以及《三国志通俗演义》,第六版开始第一章的连载,第七版对下一期做个简单介绍。 这一期反响若好,将来从合适的时间开始,连载时政大事,供百姓了解国家大事,刊登优秀士子的文章,供科举的士子学习,另外也将继续连载《三国志通俗演义》。” 很快,有人开始新一轮的排版,有人开始裁纸,有人则开始了制墨。 总之,所有的一切开始朝着有条不紊的方向进行起来。 ... 又是一个次日,一万份报纸已印刷完成。 朱大福一个字一个字的核查,从首读到尾,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吩咐何先道:“你带五千份去闹市口派发,每人只能领一份,若派发完毕,还有人想要,让他到我们报馆来取。” 到闹市口派发是为宣传,让他们到报馆领也是为了宣传。 派发出的东西至少得让他知晓是谁给的。 “黄匠,来的人若多,你马上再赶印一万份,有了这一万五千份,就是派到明天也够了。 反响若好,我们就开始第二期印刷,第二期印刷先找个优秀士子写篇文章,至于时政大事,我再去想办法。” 后世的政府,已习惯媒体监督了,记者想搞些正面兴奋,政府官员会主动配合讲解的。 现在这个时候可不一样,民间报纸想插手人衙门的事情,那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即便是正面新闻,也完全没那个可能。 所以这个事情还得是慢慢来才行。 ... 没用多久,兴明日报首期报纸面世。 “兴明日报发行,于今日起将刊登《三国志通俗演义》,免费赠送,走过路过的瞧一瞧,看一看。” 现在的识字率不高,不是街上走个人就识字的。 不说弄报纸这新鲜东西,就是赠送圣贤书,停下来的人也不会有多少的。 等了半晌,依旧无人问津。 何先带来曾是种植土豆的一农人问道:“先哥,你说东家种土豆,开酒楼没问题,这弄什么报纸能行吗?” 朱大福是商贾出生,人已把他当成了商人。 他突然之间又要转而做文人做的事情了,有人怀疑倒也正常。 何先也识些字,别的不知道,但也知就那《三国志通俗演义》可就并非凡物。 何先自信,道:“东家做什么事做不成?放心吧!” 正说着,已有两个儒衫纶巾的士子带着好奇围了过来。 抓起报纸,只瞅了一眼,便惊呼道:“这是宋体字?” 何先只限识字,具体并不清楚。 未等何先说话,那士子随之又道:“这叫报...纸?免费的?” 说话的功夫,便抓了好几张。 何先阻拦。 “不是说免费吗?”士子不满了。 你这宋体字是稀罕,但你也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是免费,但每人只限一份。”何先道。 听明白后,士子莞尔一笑,因误会有些不好意思,道:“原来如此,这样,我马上回去喊人。” 士子跑离。 在这士子离开片刻的功夫,已渐渐吸引了不少人。 普通认字的人,瞧到《三国志通俗演义》被吸引,带报纸离开。 而那些士子,只一瞧字体便兴奋了。 有好多人,甚至领过一遍,又过来领一遍。 好在,何先眼神还算可以,往往都能够识破。 说快也快,五千张报纸眨眼便见了底。 等先前回去喊人那士子带着一大群铜板回来的时候,何先给完了报纸,正准备带人离开。 “人喊来了,这下能拿了吧?” “呀,你不会没有了吧?” 士子们急不可耐,特别迫切,好像等着那报纸救命似的。 何先脸上有了些许微笑,回道:“有还是有,不过你们怕是得去报馆拿了。” ... 报馆,有人在何先那里挤不上去,便已抢先一步摸到了报馆处。 报馆的五千张报纸给完不说,黄玉新加印的一万张也所剩无几了。 就这,报馆门前还有不少人排队等着领。 瞅着快兜售一空的报纸,跟何先来的几个士子立马道:“我们也算你第一个顾客了吧?这些报纸必须得给我们留一份。” 几个士子出言,排队的人不满了。 凭什么要给你,你说你们是第一个就是第一个,他们在这里排了这么久,又怎么算。 眼看着口水仗一触即发,旁边兜售报纸的伙计,道:“东家吩咐黄匠那里加印了,东家说了,到今晚子时,能派多少就印多少。” 朱大福估计能把一万五千份派出去便差不多了。 一万五千份中至少会有半数回头客。 想不到,他报纸竟抢手到了这种程度。 有人抢,那印就是。 今日免费给的多,明日卖钱也就能赚的多。 第26章 大火 一直到子时,排队拿报之人才终于稍稍散去。 很多人在散去的时候,还一再询问明日会不会有新的。 当得知会有之时,有人甚至直接静静等在了报馆门外。 生怕耽误了购第二期的报纸。 而此时的报馆之中,黄玉新等人已在加班加点赶印第二期了。 高薪资,自然也就会有高动力。 从昨日到现在,黄玉新那里的印刷几乎就没停过,但所有人依旧干劲儿十足,没一人抱怨。 第二期分两版,第一版是解缙当年参加会试时文章,第二版则是罗贯中的《三国志通俗演义》。 解缙人是傲了些,但真才实学却也还是有的,且在士子当中也是有些名气的。 完全不用担心刊录他的文章会降低报纸的质量。 最重要的是,他也只认识解缙,想找别人一时半会也找不到。 ... 书坊地儿小,售卖能力有限,十几万份报纸都集于一块,一天时间是很难销售出去的。 次日一大早,何先便分出几波人马带着第二期报纸去了京中各处闹市。 “给我拿一份,给我拿一份...” 一手交钱,一手交报。 每份两文,不议价。 所有售卖点,都排着首尾不想见的长龙。 朱大福与罗贯中低调转了几个售卖点后,回了酒楼。 当初,他搞出这个报纸只是想帮着罗贯中把《三国演义》推销出去。 想着,每日能售出一万份也就顶天了。 没想到,竟能火到如此程度。 昨日免费赠送,十二份一份没剩,但仍旧还有不少人没拿到。 今日正式售卖需要花银子了,原本以为热度会较昨日削减不少。 没想到,所有售卖点依旧排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长龙,争相购买之人与昨日不相上下。 看来只要东西好,就不用担心卖不出去。 今日印了十万份。 这十万份若都卖出去的话,也就是二十万文。 一千文是一两银子。 二十万文,则就是二百两。 一两就相当于后世的三百元。 那他今日的收益就是六万元? 一个报馆,一天收益六万,相当可以了吧? “像现在这般情况,明日做些加印也没问题了,现在怕是半个京师的人都知晓先生的《三国志通俗演义》了。”朱大福笑着道。 十万份报纸卖出去,总归是能有那么几份流传于世的。 罗贯中自个儿也并未想到区区一份报纸竟火到了如此程度。 刚是昨日就售卖出来了十二万份,也就是说至少有十二万人,甚至更多的人读到了他的小说。 当然,罗贯中也非常清楚。 这报纸之所以能这么畅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朱大福的那宋体字。 对此,罗贯中也不敢居功,只道:“朱东家宋体天下无二,不少人买回报纸怕是为作临摹,老夫的书也是沾了朱东家的光。” 不管是谁沾谁的光,报纸畅销那是肯定的了。 报纸既然卖出,总归是得谈谈分成的问题。 朱大福提及,罗贯中说什么都不要钱。 这个时候,没什么版权。 好多人写了书,写了文章,根本不会考虑版权问题。 不管是书坊还是私人借用亦或者是以此来牟利,版权原创者非但不追究版权被盗问题,还会沾沾自喜觉着自己的东西被人认可了。 就像罗贯中,即便他这小说若卖给说书的,也是能赚些银子的。 但他觉着,那样不能够使他小说发挥出该有价值。 因而,也才会辗转各地,求书坊刊印。 只要书坊能刊印,他本人一文不拿都成。 ... 宋体字固然起到了一定作用,但《三国志通俗演义》的文学价值永远不可否认。 “先生太谦虚了,这样吧,千字十两,也就是说一千字支付先生十两银子以买断先生《三国志通俗演义》的版权。 将来,无论是报纸刊登亦或是茶楼说书甚至漫画改编都由我来做主,与先生无关。 当然,作品署名永远是先生,所有的改编也还需与先生再做进一步商议,先生若不同意,可随时拒绝。” 一千字十两,相当于千字三千元了。 即便是后世,也是行业高价了。 朱大福说了许多新名词,罗贯中听得云里雾里的。 只听明白一千字要支付他十两,有些不敢确信。 “你可知我那书总计多少字?”罗贯中反问道。 朱大福想了一下,道:“六十几万?” 具体多少就不知道了,这一个大致数字还是来源于后世读书时的语文课本。 “六十四万。”罗贯中道。 不就是六十四万万,简单! 朱大福大手一挥,道:“那也就是六千四百两,不过,我当下没这么多,只能先欠着,报馆所有盈利先紧着先生。” 这书运营好了,赚个六千四百两没多大问题。 罗贯中诧异。 朱大福又道:“先生放心,《三国志通俗演义》是传世之作,我定让他名传天下。” 当然,他的最终目的是为弘扬《三国演义》,并未想从中牟利多少。 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让《三国演义》发挥更大价值。 *** 兴明报馆热度持续增高,十几日时间,累计售卖出的报纸已达数百万份了。 人们对之趋之若鹜,很多人甚至还直接对报纸上的宋体字进行了临摹。 东宫。 朱允炆面前摆放着一份兴明日报,正专心致志进行着临摹。 这字体粗中有细,能写出此字之人必得耐力十足才是。 一个版面的报纸临摹完毕,黄子澄问道:“殿下可知朱大福报馆是从何处找来写宋体字那人的?” 哼,那小子也就是运气好,碰到个能写宋体字的。 要不然,他都经营不起来的报馆,那小子又如何能经营的好。 朱允炆回道:“不知道,学生从未听说过他身边有这样的人。” 朱允炆虽常在朱大福身边,但也不过是做给朱元璋看的。 至始至终就不曾虚心与朱大福学习过,又岂知朱大福身边有没有这样的人。 “会不会是那罗贯中?”黄子澄问道。 为什么罗贯中刚一出现,他就要买他那书坊呢? “应该不是,罗贯中写的《三国志通俗演义》学生倒也看过些,字写的倒也还算可以,但并不是宋体。” 那就怪了,不是罗贯中又会是谁? ... 宋体字不仅美观,对印刷着实也会存在不少便利。 早朝之上,有人提及了京中当下风头正盛的宋体字。 “陛下,兴明报馆这字体说是宋体字其实比留存于世的宋体字更为美观,字体粗中有细,字行粗扁圆皆具,可否纳此字为朝廷官方印刷字体?” 有人出言,当即有了一大众赞同之言。 这字体固然好,但兴明报馆乃是朱大福的。 那孩子流落民间数十年,他没能给那孩子什么了,却也不能再去抢那孩子的东西吧。 “行了,咱知道了,此事以后再说吧。”朱元璋道。 朱元璋模棱两可,不给肯定答案,朝臣也没办法再多做言语了。 第27章 我也开报馆 早朝结束后,朱元璋直接喊了解缙去找朱大福。 这些时日,解缙与朱大福往来密切。 报纸优秀士子名作板块需有人来审稿,朱大福便直接寻了解缙来帮忙。 解缙为人高傲,若只因朱大福是朱元璋的人,肯定不会答应。 但谁让朱大福自身有些学识,解缙对之多有佩服呢? 在朱大福说明原因后,解缙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下来。 连续几日时间,每日至少需过数百份的稿子。 数百份稿子,也只有那么一两份可用的。 解缙依旧干的津津有味,不辞辛劳。 当然,解缙帮了这么大忙,肯定不能让他白帮。 每月也会支付银子十两往上当做月钱的。 在路上,朱元璋问道:“这段时日,你一直都往大福那里跑,他那报馆干的怎样?” 解缙亲身接触,也能更感观一点儿。 “公正的看,无论是宋体铅字,亦或者那《三国志通俗演义》被士子追捧都是有一定道理的。” 解缙的意思完全是对朱大福的肯定。 “你没问他,写那宋体字的是谁?”朱元璋问道。 那孩子在他跟前也没什么秘密,没听他说去过寻精通此类的人啊。 “这乃朱东家之商业机密,臣并未做过询问。”解缙回道。 虽未询问过,但实则解缙对书写出那般精美宋体字之人也是很有相交的期待感的。 解缙既不知,朱元璋也没继续询问。 *** 酒楼当中,朱大福从报馆出来,又开始忙着酒楼之事了。 虽说现在薛明薛亮也能独当一面,但毕竟他才是掌握神厨菜谱那个人。 想要保持酒楼的长盛不衰,还得时不时推出些新品的。 “哎,老吴,解学士,你们来了?你们先坐着,等我忙完。” 朱大福也美俄顾得上多言,便把朱元璋和解缙安排在了雅间。 半个时辰时候后,才一脸不好意思的出现。 手里已端着几盘小菜和一壶酒,道:“老吴,好久没过来了,来,喝一杯,解学士,你也喝。” 几杯下肚,朱元璋又直接问起了报馆之事。 对朱元璋的问题,朱大福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了些,朱元璋直接问道:“写宋体字那人,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朱元璋开口,朱大福倒是有邪恶神秘兮兮的。 微微一笑,良久之后,才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朱元璋没往朱大福身上考虑,最开始想到的是解缙。 他问过解缙了啊,若是他,没必要瞒着啊。 半晌后,解缙主动开了口,道:“不会是朱东家你吧?” 朱大福笑而不语。 “还真是你?”朱元璋面露惊喜。 他这孙子竟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朱大福谦逊,凯酷道:“其实那并不难,感觉要比一般的字体好些很多,横平竖直,只要难捏好了就行。” 朱大福说的简单,但朱元璋和解缙却皆是颇为震惊的。 一手好字的写成,那是需积年累月的磨炼的,哪是说说就能成的。 片刻之后,朱大福主动道:“老吴,这这字若朝廷看得上,我可送几套模板。” 朱大福大方,朱元璋却有些不太好意思要。 谁都知道,兴明报馆的销量这么高,是基于他独一无二的印刷字体。 这若给了朝廷,势必是会影响到销量的。 没等朱元璋说话,朱大福直接大手一挥,道:“这样吧,我送你二十套,你去拿给皇帝老爷子,朝廷各衙门若用就用,不用你便留着。” 这东西可是报馆的筋骨,说送人就送人了? 听到此,朱元璋心里欣慰不已。 这孩子不贪名不逐利不爱财。 这年头,像这般心性纯良的孩子可不多了。 朱元璋高兴,大手一挥,道:“行,咱去拿给皇帝老爷子,这样吧,你有何难处,咱帮你解决,咱若解决不了的,咱就去找皇帝老爷子,你为朝廷做了这么多,皇帝老爷子那里肯定不会拒绝的。” 朱大福做了这么多,朱元璋再不做些什么,更不好意思了。 朱元璋开口,朱大福想了想,道:“别说,我还真有个事情想找你帮忙。” 报纸开始发行的时候,就曾承诺过要发布时政大事,到现在都美俄能成型。 也该尝试着,把这事儿落实一下了。 朱大福简单介绍后,又道:“就是相当于邸报,只不过邸报是给各衙门,而刊登于报纸上则是通告百姓的。” 看着朱元璋没那么排斥,朱大福继续道:“做这栏目的关键,是要让普通百姓了解朝廷的动向,比如说京中多了很多流民,是关中大旱了,而朝廷各衙门对此处理决定是什么。 朝廷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或许是没必要告知百姓这些。 但不告知,百姓就会去胡乱猜测,猜测多了,只会让百姓与朝廷离心离德。 另外,此次救灾各衙门出力多少,无论尽力与否,都会被刊出来。 说白了,负责刊登的我叫他记者,其实也就是类似于都察院御史。 御史监察百官对皇帝负责,而记者不仅监察百官,还会监察富商百姓,负责通报各处善与不善,以及各种奇闻异事,但不管什么事情需要的是一个实时性,要如实报到,要第一时间报到。 总不能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报纸还去报到,那可就黄花菜都凉了。” 朱大福介绍的详细明白,朱元璋和解缙倒也听明白了。 “比如,比如说有衙门行出不法之事,会如何?”解缙问道。 这是关键。 好的一面报出来没问题,那坏的一面呢。 “不惧任何压力,包括来自于,如实报道。”朱大福道。 作为天下第一份报纸,若连这都不敢报道,那还不如不做。 “记者只对正义,良善负责,不惧权贵,不惧金钱。”朱大福道。 “这其实是个好事,把毒瘤暴露在阳光之下,让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再没有藏身之地。” 好是好,就看皇帝老爷子那里有没有这个魄力了。 不管如何,既是报纸,总得有新闻的。 朝廷那里不同意,那他也只能走民间路线,从民间汲取新闻了。 该说的都说完,解缙把目光投向了朱元璋。 没想到,朱元璋也只是简单做了一些考虑,便直接一拍手,道:“行,咱应了。” 话说完,又改口道:“咱是说,咱去与皇帝老爷子那里说。” *** 朱元璋回宫后,便得意洋洋通告了宋体书写人的真实身份。 一并还说,朱大福要送各衙门一套模板。 ... 东宫。 朱允炆把临摹的宋体字撕了个粉碎。 吕氏正巧送水过来,看到不高兴的朱允炆,问道:“这是怎么了?” 在吕氏跟前,朱允炆也没什么秘密,回道:“娘,你知道吗?写宋体字那人竟是朱大福。” 对之,吕氏也有些吃惊。 按理来讲,他出身乡野,应不识字才是。 这怎么识字不说,竟还有这么高的学识了? “娘,你说那朱大福会不会是皇爷爷把他寄养宫外,其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做底牌的。” 对此,吕氏也是怀疑过的。 但经多方考量,也终是否认掉的。 “若是你皇爷爷寄养,不可能到现在才联系到,行了,别瞎想了,你在明,他在暗,你怎么着都比他抢占不少先机的。” ... 次日,黄子澄急冲冲找到了朱允炆。 他也没想到,朱大福竟写出了宋体字。 现在,士子们知晓写出宋体字的乃是朱大福。 对朱大福趋之若鹜。 就连大福酒楼客流量都比往日多了好几倍。 好多人甚至说,吃了朱大福做的饭,就能写出宋体字来。 “二太孙,朱大福在士子当中的威望节节升高,他现虽不是皇孙身份,但一旦暴露,追随者怕是会更多,现在陛下那里已同意朱大福派遣什么记者来衙门搞什么采访了。 说明,陛下本身是对报纸赞成的,不行的话,你也弄个报纸,与那朱大福竞争上一番?” 虽是跟在了朱大福后面,但该尝试还是得尝试的。 不然,只能是越落越多。 第28章 应天日报 东暖阁。 朱元璋端详着朱大福用宋体以及类似颜体的两种字体所抄写的一篇论语,笑得合不拢嘴。 这孩子本事怎这么大,若非他亲眼所见,怎么着都不会相信,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字体竟会是同一人。 正端详着,朱允炆走进,行礼喊道:“皇爷爷。” 朱元璋瞅见朱允炆进来,招呼他进前。 “瞧这字,多好,无论哪种堪称精品,朝中很多大儒怕也写不出来。” 这倒是实话,毕竟朱大福那字可是系统加持才有的。 知晓朱大福的真实身份,朱允炆自是想与他做比较。 听着朱元璋夸奖朱大福之言,朱允炆心中自是不怎么舒服。 也没直接回答朱元璋,只道:“皇爷爷,孙儿在朱东家了那里待了几日,也看了些报馆所发报纸,孙儿以为那报纸为开了百姓视野,是个极好之事,孙儿想着是否也能弄个像朱东家那样的报馆,历练一下?” 朱允炆出言,朱元璋在他身上扫视片刻。 那报馆看起来是商贾之事,实则平日接触的也多是些文人。 历练一下倒也好。 大福那孩子不就因长在乡野,历练较多,才有了今天的担当吗? “也好,有何不懂的地方,多问问大福。”朱元璋叮嘱。 ... 有了朱元璋的同意,朱允炆说干就干,很快便租下了报馆。 为了借用朱大福已积累起来的人脉,特意把报馆定在了兴明报馆的对面,取名应天日报。 应天日报报馆。 朱允炆从宫中带出的几个内伺正细致做着清扫,朱允炆则正与黄子澄商议着第一期的内容。 就在此时,朱大福带着何先笑嘻嘻进入。 见到朱大福,黄子澄脸色很黑。 朱大福倒也不在意,笑嘻嘻地打招呼道:“黄寺卿也在?” 黄子澄哼哼呀呀一声,不愿多言。 也与黄子澄打过几次交道,黄子澄一贯就是这个态度,朱大福也习惯了。 吃官饭的,不愿与寻常人多言倒也正常。 这老吴倒也还真有本事,能找解缙帮他也就罢了,竟还能把黄子澄找来帮他孙子。 心里想着,朱大福已走到朱允炆跟前,把何先手里的宋体字模板递上,道:“吴文兄弟,这模板本是为朝廷刻印的,你既开了报馆,你先拿去用,报馆上若有不清楚的事情,直接寻我。” 朱大福说的真心实意。 老吴帮了他不少,现在他孙子想开报馆,他帮些忙也是应该的。 递上模板,朱大福扭头便走。 ... 朱大福离开,朱允炆厌恶的瞅了眼旁边模板,道:“他送模板不也是想说那宋体字是经他改进的吗?” 也不知道是谁,当初刚是临摹这宋体字就临摹了半个月。 黄子澄道:“他那宋体字虽凑和,却也并非他不可。” 在黄子澄与朱允炆协商下,由黄子澄执笔书写,刻印八万汉字作为报馆刊印字体。 为了能少落朱大福一些,黄子澄夜以继日书写,只用三日时间便完成了八万字的书写。 之后,又催促着工匠不眠不休五日,完成了对八万个字的刻印。 在刻印期间,黄子澄写好了第一期报纸发行的内容。 所有的东西均由黄子澄亲笔书写。 主要内容则是把四书五经的内容做深刻的剖析。 辞藻华丽,引人入胜。 ... 前期准备完成,正式刊印开始。 已是九月份的天气,黄子澄却手摇蒲扇,胸有成竹等着第一期报纸的大火。 他若早知报纸发行有这么大的热度,他一早就发行了,还岂有他朱大福扬名立万的机会。 刊录优秀士子的文章,他好歹也是高中过士子,他那文章不比那些还在准备科举的士子的强? 旁边的朱允炆,一杯接着一杯不停的喝水。 黄子澄把蒲扇丢给朱允炆,道:“殿下别担心,朱大福那乡野村夫都能做成的事情,我们又如何不成?” 朱允炆接过蒲扇,浅浅一笑算作回应。 片刻功夫,负责刊印的工人刘原手里捧着刊印完成的报纸走来。 “怎么了?” 瞅着刘原一脸的苦大仇深,黄子澄出言询问。 刘原递上报纸也不说话。 黄子澄接过报纸。 印刷于报纸上的字模糊一片,也就是黄子澄亲写,才能大致估摸那黑乎乎的一片是什么。 “怎么回事?”黄子澄不善问道。 刘原低着头,也不敢看黄子澄,道:“小人之前就说过,先生那字好是好,但不够细,用以书写是没问题,可若做刊印,印出来怕是会模糊的。” 黄子澄眼睛冷冷瞪着刘原。 刘原往后一缩,道:“是先生非要坚持,小人不得已...” 刘原还在丢黄子澄的丑。 一旁的朱允炆问道:“印了多少了?” 这样的报纸肯定是不能面世,印的少还好,若印的多,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一...千...” 每份两文,那也是两贯啊。 “先生,现在怎么办?”朱允炆有些着急了。 顺风顺水的事情,朱允炆还能处理了。 遇到突发状况,朱允炆还真没什么主意。 黄子澄也没回朱允炆,道:“你说是我那字没写好,你才没印好,换种字体,让你印呢?” 还没发行便夭折,那岂不更让人瞧他笑话。 “小人没说先生那字不好...” “你就说能不能印?” “能印,能印...”刘原连声道。 ... 半个时辰,以宋体字刊印的一百份报纸送达了黄子澄面前。 送来的时候,黄子澄便满脸笑意,结果如何猜都能猜到。 黄子澄接过报纸。 字迹清晰,一目了然。 黄子澄冷咳一声,道:“既能印,那就照这样印吧,先印上十万份。” “老夫之前那套模板呢?” 他那模板既然不好用还留着,等着被人笑话吗? ... 很快,十万份报纸印刷完成。 当夜,黄子澄便安排了宫中内伺包括自己家丁次日的派送之事。 “明天,朱大福那里还要售卖报纸,他们售了将近一月已被人们认可了,我们的第一次售卖,一定要赶在他们之前,所以天一亮,你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去各处闹世售卖我们的报纸。” 安排完成,为了保证天一亮就准时行动,所有人直接打地铺睡在了报馆。 ... 次日一早天一亮准时出发。 在把人手都派遣出去后,兴明报馆才开了门。 门开后,所有伙计依旧接连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黄子澄和朱大福坐在报馆,瞅着这一幕,颇为自信。 “那朱大福出生乡野,所教导出的手下又能好到哪里去?就这般暮气沉沉没有丝毫朝气,何堪大用?殿下放心吧,有我们的报纸在,朱大福的报纸从今往后休想再卖出一份。” 以前,在朱大福那里,只觉这般氛围轻松。 听先生一提,果真醍醐灌顶。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再在朱大福那里待下去,他怕是也得变成那般了? 皇爷爷英明了一辈子,到到了怎在这个问题上犯糊涂。 “先生所言极是。”朱允炆点头赞车。 第29章 白给都没人要 东街早市。 一大群士子结伴而来,瞅见有几人正抓着报纸向行人推销,有些奇怪。 “今天的兴明日报怎来这么早?” “是啊,往日兴明日报的人一出现便被哄抢一空,今日怎没人抢了?” 他们之所以早早过来,就是担心过来的晚了,报纸被抢光。 带着好奇,几人进前。 “给我拿一份。” 报纸拿来,交了钱。 一样的字体,这士子没多想,便直接翻寻起最后面的《三国志通俗演义》来。 翻了半天,一无所获。 “哎,这报纸怎不一样了,改版也不说一声。” 正抱怨着,翻阅题头。 应天日报。 不是兴明日报吗?怎变成应天日报了? 这时,其他同来的几个士子也发现了不对,开始抱怨。 正说着,兴明日报的人到了。 “看,快看,兴明日报的人来了,这压根就不是兴明日报。” 发现上当,几人纷纷吵吵着退钱。 报纸看了,看过报纸,又说退钱,哪有这么好的事。 售报纸之人不应,几人却觉这是浑水摸鱼骗他们。 吵吵嚷嚷,一时之间争论不休。 最后眼看着,兴明日报那边的报纸快售卖光了,才终停止了争论。 不就是两文钱吗?白花就白花了。 因这两文钱错过了今日的兴明日报可不值当。 ... 另一边的早市,同样上演着闹剧。 有士子知晓应天日报和兴明日报非一家,还是买了份应天日报。 兴明日报,一天一份,等起来不易。 应天日报若能在枯燥的等待中再增些热闹,倒也是个好事。 可惜事与愿违,那应天日报除了晦涩难懂的经义讲解再无其他有趣的内容了。 这东西,他们哪能看得懂? 他们若有那个能耐,早就早就封侯拜相,进入朝堂了,还用在这里一年年耗着? 失望,抱怨... 是绝大部分人对应天日报的态度。 很多人更是直接叫嚣着,这辈子都不会再买应天日报了。 ... 晚上,关门结算。 何先疲惫中一脸的笑意,道:“东家,我们要不要再加印几分,每次到最后总有些士子买不到。” 现在他们的报纸已印到了二十万份。 “还有不少人吵吵着要让我们把前面那几期再加印一遍。” 很多人收藏每日的报纸,对每日的报纸宝贝的很,是绝不会外借。 所以,新入坑的那些士子很少有机会能再读到已发行的报纸,也会有了如此夙愿。 “行吧,那就把前几天每日的各报纸加印五万份,因人手紧张,边印边售,有需要的直接来报馆购吧,另外,明日正常发行的报纸也加两万份吧,即便剩些,也让那些士子都能买到。” 赚的多了,有几份报纸卖不出也能够承担得起了。 ... 应天日报报馆。 负责出去售卖的内伺家丁开始报账。 “小人卖出了十份。” “小人卖出了六份。” “奴婢卖出了三份。” “奴婢一份都没卖出去。” ... 一摞摞报纸堆积着,昨晚印刷好事什么样,现在依旧还是什么样。 黄子澄朱允炆沉闷不语。 他们可是印了十万份的,照现在看来,可连一百份多没卖出去。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刘原跑了进来。 “先生,明日的十万份印好了,后日的还印吗?” 此道声音出言,黄子澄朱允炆皆想打死他。 售不出去,印的越多,亏损也就越多。 其实,应天日报的那些东西,黄子澄已在他那书坊卖过一段时间了。 无人问津。 他瞧着朱大福弄的报纸,能如此火热,便想把他所写的那些东西推销出去。 可惜,事与愿违。 “先生,现在怎么办?”朱允炆道。 片刻后,朱允炆又想出了一个办法,道:“朱大福报馆开业的第一天曾白送了十万份的报纸,要不我们也送?” 送是为打开名声。 应天日报现在又并非没有名声。 朱允炆出言,黄子澄想了良久,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朱大福那乡野村夫都你那个免费送得起十万份报纸,他也能。 这可不是跟在朱大福身后吃屁,谁规定,他朱大福做过的事情别人就不能做了。 ... 次日,兴明日报售卖点依旧排着长龙。 人们为抢一份报纸,顶着烈日,不叫苦不叫累。 另一边,应天日报售卖点的几人手里抓着报纸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推销。 “拿一份吧,不要钱。” 被抓着之人,一片嫌弃。 “不要,擦屁股都硌得慌。” ... 求了一上午,一份没送出去。 别人家的什么待遇,他们家的什么待遇。 想起这些,心里就堵得慌。 正当丧失信心之时,有个老妇颤颤巍巍的走来了。 “能给我些吗?” 只说送出去,也没具体说给谁吧? 有人光顾,售卖之人赶忙拿起一份递上,道:“能,当然能。” 报纸拿上,老妇仍旧不走。 “走吧,不要钱。”有人催促。 老妇在一脸不好意思地道:“能再我几份吗?我家小孙子刚启蒙要练字,老身家穷,这纸正好让他去练字。” 说白了,这老妇主要讨要并非看中了报纸的实际效用。 看中的不过是纸张的书写用途。 售卖之人一脸尴尬。 这给还是不给啊? 不给的话,今日怕是没人再来拿了。 可若给,他家老爷弄这报纸不是这般用的吧? 正纠结着,不远处想起了一阵咳嗽声。 几人扭头一瞧,黄子澄正立着。 “老爷...”几人行礼。 “带着报纸回来。” 丢下一句,黄子澄扭头就走。 黄子澄走了,几人只得抓起报纸,紧跟在了黄子澄身后。 人都走光,只剩下那老妇在风中凌乱。 怪不得你们那报纸,卖不出去呢,话都不会说。 给还是不给,总归得是说句话的吧? ... 不到晚上的功夫,分出几处售卖点的人便都回来了。 瞅着对面,直到现在还在争抢报纸的长龙,心里不嫉妒那是假的。 经这些人主动汇报,十万份报纸,只给出了那老妇一份。 黄子澄脸色黑如锅底。 都是些不识抬举的东西,白给的东西都不要,活该一辈子中不了。 “先生,现在怎么办?”朱允炆问道。 能借鉴朱大福的都已经借鉴了,他现在是真的没办法了。 开报馆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他若做不好,皇爷爷会不会觉着他能力不行? 黄子澄眼珠乱转已有了主意。 哼,他就不信了,他朱大福一个乡野村夫都能做成的事情,他堂堂一个太常寺寺卿就做不好了。 “朱大福那报纸第一版是什么优秀士子的文章,第二版是罗贯中的《三国志通俗演义》,对吧?” 朱元璋虽然同意记者采访,刊登时政大事,但因朱大福的记者培训还不到位,此事一直为能成行。 “下期我们也弄这些,他朱大福能弄成,我们也便能弄成。” 朱大福都能做成的事情,他们没理由成功不了。 “行,听先生的。”朱允炆二话不说应了下来。 朱允炆没什么主见,报馆的事情多是由黄子澄说了算。 第30章 棋差一招 刊登优秀士子的文章不算难,毕竟黄子澄的门生不少。 可若刊登小说可就不易了,平时与这方面的人都没什么接触,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合适的。 没办法,办了两天的应天日报只能暂时停刊。 ... 兴明日报报馆。 罗贯中在京中待了将近一月,也感受到了他小说的受欢迎程度。 在此事上,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但除却此,还有一事让他放不下心来。 朱大福忙着排版下一期的报纸,罗贯中抓着些书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朱东家,忙吗?若不忙的话,老夫有些东西想找你看看。” 对罗贯中,朱大福打心底里崇敬。 放下手中活儿,第一时间接过罗贯中手里的东西。 只简单翻阅,便瞧清了此种的端倪。 他娘的,这是《水浒传》? 四大名著四本书罗贯中就占了两本? 朱大福眼中炙热,皆是爱不释手。 “先生的意思是?”朱大福问道。 书是拿到了,什么意思总得问清楚的。 “这个是老夫恩师施耐庵所著,只可惜还未完成,恩师便驾鹤西去,后续部分由老夫代笔完成。 文人著书不就是希望能够扬名立万,恩师生前就想写出一本惊世巨著,若是可以的话,还望朱东家能帮着恩师把这书一并刊登出去,恩师这书不亚于老夫的。” 只刊登啊?那可容易。 《水浒传》与《三国演义》的确不相上下,多一本对报馆来讲也是个好事。 朱大福也没做搪塞,直接道:“这样吧,施先生的《水浒传》我依旧按一千字十两支付,这是多少字?” 罗贯中续写过《水浒传》,多少字自也清楚。 “五十六万。” 明末杨定见曾为《水浒传》作过序,那个版本一百二十回,有九十六万字。 现在这个版本七十回,五十六万字。 “那也就是五千六百两,不过,怕还得欠着。” 报纸卖的虽火,但距支付高额稿费着实远远不够。 罗贯中在意的也不是钱财,欠也便欠着吧,只要能刊登出来。 当即,两人便达成了合作。 ... 小说是拿到了,但接下来如何做还是得考量一下的。 《水浒传》的文学价值毕竟也在那里摆着,且稿酬也不低。 如此两本重量级的小说只刊登在一份报纸上,涨价流失读者,不涨价又实在估不过来。 没办法,朱大福衡量一番,决定把现有几个板块的内容区分开。 一份为兴明小说期刊,每月发行三期,专门刊登小说。 一份为兴明时政日报,专门刊登天下奇闻异事,国家时政大事,每日一期。 一份为兴明科举周报,刊登优秀士子文章,包括已中举和还未中举的,旨在供参加科举的士子学习,七天一期。 所有的报纸均为两文,读者可根自己需求分别购买。 *** 应天日报报馆。 经过五天的筛查,黄子澄跑了京师的大半个茶楼,接触了不少科举不得志,转行写小说的儒生。 通过人品,文章质量的考察,终于寻到了一本满意的。 《陈三中举》 讲的是一个寒门子弟,经过寒窗苦读,终于高中状元,娶了公主,摇身一变成了驸马。 最后,封侯拜相,成了人上人之事。 这本书本是准备卖给茶馆说书人的,辗转几处无人慧眼识精,最终被黄子澄以二两银子的价钱买了下来。 之所以,给二两银子也是因此事说到了黄子澄的心坎上了。 不过说来,虽没有《三国志通俗演义》那般精彩,对寒窗苦读的士子来讲,倒也是一个激励。 另外,第一版优秀士子文章也是率先摘录了黄子澄的。 黄子澄也是正儿八经考中过进士的,他那文章刊登上去倒也配得上。 最关键的是,刊登黄子澄的,少了审环节,也无需再额外支付稿费。 朱大福第一次刊印,不也是刊录的解缙的吗? 他可没比解缙差多少。 “殿下,今晚我们便加印,明日便可正式发行。” 歇了五六日,不管是黄子澄还是朱允炆早就等不及了。 晚上连夜刊印。 报馆停业几天,刘原等几个工人也在家待业了几天。 几天没活干,没钱赚,一家老小都等着吃饭,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活儿,他们倒也积极。 ... 对面兴明报馆。 三种受众不同的报纸也于明日正式发行。 今晚,夜班工人也在加班赶工。 因印刷工作繁重,朱大福已把黄玉新等一众工人分成了白夜两班。 白班印不完的,晚班接着再去印。 毕竟印刷的东西不少,常年让他们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他们的身体也吃不消。 ... 次日,天刚蒙蒙亮,黄子澄便招呼了报馆的伙计开始整理报纸出发去闹市。 还未出发,街上便传来了一阵此起彼伏的孩童叫喊之声。 “卖报了,卖报了...兴明小说期刊,《三国志通俗演义》继续发行,同著作人恩师施耐庵著作《水浒传》将正式开始连载。” “兴明时政日报,聚焦天下大事,国家时政要事,今日起正式发行。” “兴明科举周报,各皆优秀士子原著文章助力天下士子金榜题名。” 这又是什么? 黄子澄,朱允炆面面相觑。 片刻,黄子澄吩咐人去买来。 想要知道,那只能亲眼见识一下了。 被吩咐之人刚走,黄子澄随之又道:“去远处买,买来绕上几圈再回来。” 若被知道,他们要买兴明日报,那还有脸吗? ... 没用多久,三种报纸悉数买来。 黄子澄反复瞧过,除了分门类别,没什么不同了啊。 “哼,就会搞些五花八门的东西。” “老爷,那我们的报纸还卖吗?”有已准备好报纸的家丁小心翼翼问道。 “卖,当然卖。” 当即,黄子澄吩咐带着报纸出去,该怎么卖还怎么卖。 笑话,十万份报纸都已印刷好了,不卖难道等着臭在家里吗? ... 兴明报馆的报纸有报童走街串巷的叫卖,自是不需安排人再往闹市卖了。 这种售卖方式,会导致买报之人积压。 本来半天就能卖完的报纸,次次都得卖到后半夜。 有人为买报纸,一天时间都得耗着。 兴明日报不卖了,闹市区只剩下了应天日报,他们也少了些竞争。 有少许士子在端详过报纸的内容后,倒也掏了钱。 黄子澄毕竟也是做到太常寺卿的,又能被伴读东宫,真才实学总还是有的。 他的文章也并不差。 至于那小说,也能当作是一碗心灵鸡汤。 总之,这次的报纸不管怎么说还是能看的。 ... 晚上。 兴明报馆分门别类的三种报纸,各十万份共计三十万份皆售卖了个精光。 很多人都是三种都买的。 最关键的是,因有报童售卖,报馆伙计大量空闲出来。 他们可帮着做些印刷之事,也能加快印刷。 因明日没有小说期刊和科举周报,且又有伙计的帮忙,天刚黑下来,便全都印刷完毕了。 “今日完成的早,走吧,请你们去酒楼喝杯酒。” 这些人跟着他干了这么久,总得是犒劳一下的。 第31章 另想办法 大福酒楼名气可不小,能在那里吃顿饭也是一种荣幸。 朱大福出言,当即引来一阵欢呼。 ... 对面,应天日报。 今日一天报纸的售卖量刚刚统计出来。 三十二份。 这数字是他们报馆自开业以来卖的最好的一次了。 可有兴明日报三十万那大山压着,他们这三十二份可就要卑微有多卑微了。 “先生,怎么办?”朱允炆问道。 怎么办,怎么办?他能知道怎么办? 对面报馆的一阵欢呼,让黄子澄更加心烦意乱。 就在此时,只听刚刚出门的朱大福一行人,喊道:“老吴,这么晚了,你怎过来了?” 朱大福口中的老吴,黄子澄和朱允炆都知道是谁。 两人不说话,静静等着朱元璋说话。 “咱好几日没见你了,怪想你的,过来瞧瞧。” 朱元璋出言,朱允炆心中更有些落寞。 一旁的黄子澄督促着朱允炆,道:“朱大福要与陛下吃饭了,殿下快些去陪同。” 朱允炆不去,朱大福与朱元璋单独相处的时间将会更多。 黄子澄督促,朱允炆才起身行动。 “爷爷。” 听到喊声,朱元璋扭头。 “你还没回去?”朱元璋问道。 这段时日,朱允炆忙着报馆的事情,很少回宫 自也就很少往朱元璋那里跑了,因而朱允炆是否回去,朱元璋并不知道的。 “报馆刚忙完,爷爷是要去吃饭吗?” “别太累,走吧,一起。” 朱元璋其实是希望让朱大福和朱允炆同时作陪的。 两个孙子一左一右坐着,子孙承欢膝下,才是该有的儿孙满堂。 *** 大福酒楼。 朱大福亲自动手,做了些菜肴。 雅间地方小,坐不下那么多人。 朱大福便领着朱元璋与店里的工人伙计坐到了外面的大桌子前。 朱元璋出身贫寒,也喜欢与下层百姓待在一起。 因而,对朱大福的满意倒也乐得自在。 朱大福招呼,众人喝了几杯酒,便开始各聊各的了。 对朱大福之事,朱元璋一直关切着。 知晓朱大福兴明日报这几日的火热,问道:“今日报纸卖的还成吧?” 朱元璋没有恶意,朱大福也愿与朱元璋相交。 自也不会瞒着朱元璋,直接给出了一个数字道:“三十万份。” 听到翻了几倍,朱元璋也是略微吃惊。 朱大福道:“其实,买报纸的还是那些人,只不过把报纸分门别类了,他们便把三种都买了,说明往日报纸的几版,读者都还是喜欢的。” 自家孙子出色,朱元璋当然是高兴。 朱元璋笑得合不拢嘴,转而道:“阿文,你报纸卖了多少?” 三十万份,三十二份... 差距摆在那里,朱允炆难以启齿,吞吞吐吐半天,道:“三十二。” “三十二万份啊,阿文兄弟果真才华横溢,老吴,你有个好孙子啊。” 朱大福并未过多关注应天日报。 听到朱允炆三十二份这个数字,也是真心为他高兴的。 “是三十二份。”朱允炆纠正。 他知道他爷爷的脾气,若把三十二份说成三十二份,那结果他怕承受不起。 朱允炆出言,所有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别人卖三十万份,你卖三十二份? 朱元璋脸顿时有些拉胯。 这孩子在宫中待的时间太久了,还缺乏些磨炼啊。 四五日时间,总共斗殴没卖出百份吧? 朱元璋不高兴,朱允炆低着头,全程不敢多说一句,生怕惹朱元璋不高兴。 朱大福,你定是故意的,定是故意让他在皇爷爷面前丢脸。 ... 吃过饭,朱允炆陪同朱元璋回了宫。 刚一回宫,便把今日的遭遇讲给了吕氏听。 “娘,朱大福他定是故意的,定故意让皇爷爷知晓儿子的报纸卖不出去。” 朱允炆委屈巴巴,眼泪一个劲儿的往出掉。 吕氏为儿子擦着眼泪,道:“别哭,到什么时候娘都护着你,黄寺卿也是,自个儿家的书坊丢了不说,开了报馆竟还屡次败给那朱大福。” 朱大福书读得多,也有些呆,黄子澄即便真有错,他也不会非议。 “先生尽力了,要说错,那也是朱大福太狡猾。” 是朱大福狡猾吗?你们若非不跟着朱大福身后吃屁,怎么着都不会连个三位数都卖不出吧? 吕氏知晓朱允炆秉性,也不再多言,只道:“既与你皇爷爷说了要卖报纸之事了,那便认真做下去,你皇爷爷讨厌那种半途而废的,朱大福那里,娘让江夏侯想想办法,他在朱大福那里吃了大亏,早就把他恨之入骨了。” 周德兴拉肚子差点拉死,若非吕氏说别轻举妄动,早就不知给朱大福使多少绊子了。 吕氏就是朱允炆的定心丸,所有的困难吕氏都会帮着解决。 “娘,若是大哥在,儿子也便不争了,大哥不在,朱大福那乡野村夫上不了台面,朱允熥一个草包,儿子再怎么着都比他们强。” 朱雄英确实如朱标一般,是兄弟们永远不可逾越的一道鸿沟。 朱允炆倒还挺有自知之明。 停了朱允炆之言,吕氏自是欣慰。 母凭子贵。 她非朱标的挚爱,进宫最大效用只为平衡东宫,也为为老朱家开枝散叶。 进了宫,就没享过什么福。 现在他儿子有了坐上那个位置的机会,他也有希望摇身一变坐那后宫之主。 若不努力拼上一把,又怎能甘心。 吕氏还未再与朱允炆说上几句之心之言,只听门外咣当一声有什么动静。 哪个不开眼的,这么晚了还在这里瞎逛什么。 这些话可都是不足为外人道的话,岂能被他们听? 吕氏匆匆起身,拉开门,静悄悄的再无一人。 “春桃,春桃...” 喊了几声,一个宫女端着水盆出现。 “刚才谁在门口?” 春桃连连摇头,道:“谁都没有啊,怎么了?娘娘。” 其实,春桃刚打水回来,到底有没有人她哪能知道。 可,若是说不知道的话,少不了要有责骂。 春桃回答,吕氏道:“行了,先给太孙洗漱去吧。” ... 朱允熥房间。 他回来的时候,听见吕氏和他二哥叨咕着什么,便在那里听了一嘴。 什么朱大福,什么找周德兴帮忙。 为什么要把那朱大福与大哥比,难道那朱大福有大哥有什么关系? 不成,那朱大福若与大哥有关系,岂不是要让吕氏娘俩害了? 明日怕是得出宫一趟了。 朱允熥话少,有些懦弱,不代表他傻。 一些事情他可是明镜儿似的。 他那舅舅们是他永远可依赖的。 *** 次日,报纸继续卖,吕氏的口信已传到了周德兴那里。 周德兴对朱大福恨之入骨,不说朱大福只是一个长在乡野的皇孙,哪怕朱大福是皇帝,周德兴都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了。 他长这么大,就从没那么丢过人。 吃了那么大的亏,偏生还不敢张扬。 他娘的,有那么憋屈的事儿吗? 若非吕氏说,此事别轻举妄动,他早就出手了。 这么多年过去,他也是有些人脉的,好吗? 吕氏的消息传来,周骥很兴奋,道:“爹,太子妃那里终于松口了,我们怎么办?” 第32章 我二哥还活着? 开国公府。 朱允熥一大早就跑过来了。 对这个外甥的到来,常升,常森兄弟皆有些出乎意料。 其实,他们对这外甥也是打心底心疼的。 但这外甥见了他们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不敢高声语,问句话半天都蹦不出一个屁来。 这样唯唯诺诺的性子,与他们相差甚大。 渐渐地,他们与这外甥也就有些疏远了。 不过,他们永远是他舅舅,他若碰到难处,他们这些当舅舅的定会义无反顾的为他冲上前去的。 见到朱允熥,常森急吼吼地问道:“怎这个时候过来?是否是吕氏那娘们欺负你了?就说那娘们心眼多,不能不防。” 常森暴走,朱允熥还未说话,便已为朱允熥此来的目的定了性。 一旁的常升则拉住自家风风火火的弟弟,放缓声音问道:“遇到何难处了?与我们说,我们帮你解决。” 这外甥性子本就懦弱,你大大咧咧的把行伍当中的习气带出,他不就更不敢说话了。 “二哥是不还活着?”朱允熥问。 常森脑子没转弯,道:“我昨个儿还见了二哥了,死了?什么时候死的?也没听到消息啊。” 常升白了常森一眼,懒得搭理他。 转而问道:“你怎知?” 要知道,他们除了眼前这外甥,大福酒楼还有一个。 按辈分排的话,那外甥才算老二。 常升询问,常森这才想了起来,连声道:“对对对,你怎知?” 朱允熥通过常升之言也确定了几分,脸上露出一道浅浅笑意,与他们逝去的阿姐像极了。 要说朱大福长得像朱标,那朱允熥则像像常氏多一点。 之后,朱允熥有些紧张,道:“我偶然听到,姨娘与宫里那二哥说,要让江夏侯想办法找宫外二哥的麻烦。” 常升,常森大惊。 朱大福那孩子的身份被那娘们发现了? 当然,这倒也在预料当中。 大福那孩子与太子长得太像了,再加之老爷子时长往哪里跑,想不发现都难。 “哥,怎么办?”常森急了。 那孩子是他们阿姐的血脉,同样也是他们的希望,岂能贝尔吕氏那娘们害了。 常升也不再淡定,有些急道:“这事还得舅父帮着一块拿个主意才行。” 蓝玉虽有些桀骜不驯,但能在捕鱼儿海声名大噪,也绝非只有匹夫之勇之人。 一些事情商量着来,也能多几分胜算。 常升,常森兄弟两个商量对策,一旁朱允熥则道:“我能去见见二哥吗?” 兄弟血脉亲情摆着,朱允熥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朱大福。 可现在也并非让他们兄弟见面的时候。 常升思考片刻,道:“你先回去,别让人知晓你知道你二哥的事情,等空了能过去的时候,我喊你。” 只要老爷子那里一天不开口公开他那外甥的身份,那他们也就得一天装不知。 兄弟两个即便要见面那也得小心再小心。 *** 江夏侯府。 周骥兴冲冲跑进,周德兴手中抓着一份兴明小说期刊读的津津有味。 “别说,朱大福乡野村夫这什么报纸倒是搞得挺有看头。” 周骥一脸的幸灾乐祸,冲着周德兴卖弄道:“爹,你知道写《三国志通俗演义》的罗贯中之前是干什么的? 他之前是张士诚的幕僚,就连写《水浒传》的那施耐庵都是。 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才离开张士诚各奔东西的。” 即便离开,那也不可否认曾是张士诚余党的事实。 听到此,周德兴愣了一下,随之放声大笑。 “这是瞌睡送来个枕头啊,陛下这辈子最恨北元鞑子,其次便是陈友谅,张士诚,若让陛下知道他心爱的大孙勾结张士诚余党宣书立说,意图谋反,那可就有好戏瞧了。” 朱重八是护犊子,但若碰到谋反,那可也不会轻易过去的。 “爹,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周骥已经急不可耐了。 朱大福倒了,他那酒楼不也就能拿回来了? 现在那酒楼可比在他手里的时候赚钱多了。 “蠢货,动动脑子。”周德兴恨铁不成钢骂道。 “这话只从我嘴里说说能变成真的吗?找人宣传去,他那报纸有多火,这事儿传播起来动静就有多大。” 朱大福现在久负盛名,关注他的人自也不会少。 此事一出,绝对是会引起巨大轰动的。 *** 蓝玉在听常升兄弟告知了吕氏的意图后,便一直遣人关注着周德兴的动静。 这几日,周骥在查罗贯中之事,蓝玉则在查周骥。 对周骥的行动,蓝玉也算是了如指掌。 不管怎么说,蓝玉的能耐可都在周德兴之上的。 ... 飘香茶楼,位于秦淮河边上。 周骥面旁边坐着一尖嘴猴腮之人。 此人是京中的地痞,不务正业,净做些鸡鸣狗盗之事。 “兴明日报东家朱大福收留的罗贯中曾为张士诚幕僚,朱大福为张士诚余党宣书立说,意图谋反。” 话还说完,那尖嘴猴腮之人当即表态,道:“小人明白,明日此事就可遍布京中大街小巷。” 意思说清,周骥给了定金离开。 周骥前脚走,那尖嘴猴腮之人后脚走。 就在那尖嘴猴腮之人刚离开,旁边桌便跟上了两人。 尖嘴猴腮之人把玩着周骥给的铜钱得意满满。 刚到拐角的僻静处,眼前一黑,被一个麻袋套在了头上。 “谁,谁...” 尖嘴猴腮之人挣扎呼喊,无人搭理。 片刻,噗通一声。 “有人跳河了,有人跳河了...” *** 江夏侯府。 周德兴来回踱步于房间,疑惑不解道:“好好的人怎能突然掉河里了?” 周骥也是一头雾水。 他本想找人传一下朱大福的事儿,好让此事人尽皆知。 可他前脚刚走,那人后脚便直接掉河里淹死了。 应天府衙那里给出的结论说是醉酒所致。 他见那人的时候,那人也没喝过酒。 怎能短短一会儿工夫就因醉酒掉河里了? “爹,儿子再去寻人?”周骥问道。 他只与那人只见过一面,除了损失些钱,也没什么太大影响。 完全有能力再行此事的。 周德兴反复考量,最终道:“算了,此事若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即便是再弄一次,结果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既如此,那便直接来个硬的。 一不做二不休。 家里不是有块张士诚的印吗?想办法给了朱大福,之后让二太孙带着陛下无意发现。 有了张士诚的印,陛下肯定会主动对朱大福再做详查,到时候罗贯中的身份也就很容易查出来了。” 周骥有些心疼,那玉可是上好的于阗玉。 同时,也是有些担忧的,道:“太子妃那里能答应吗?” 如此一来,这事儿可就牵扯到了朱允炆了。 周德兴倒是能想明白,道:“这也算是大功一件,对二太孙有好处,她会答应的。” 当然,周德兴这样做也是为与吕氏绑在一起的。 若不随时随地做好捆绑,谁能知道吕氏那娘们会什么时候就把他们踢下船。 第33章 陪咱看日出 一日,朱大福从酒楼出来正准备去报馆。 一衣着有些寒酸之人拦住了他的去路,神神秘秘地道:“我有件好东西,阁下可否有兴趣掌掌眼?” 原来是个推销东西的。 这样的人都说的夸张,手里其实没几件正品。 朱大福越过那人,抬脚就走,道:“没兴趣。” 即便不是假的,但若是偷来的,那他买来岂不是个给自己找麻烦? 没想到那人紧追不舍,直接挡在朱大福前面,拦住给他的去路道:“阁下先别急着否决,先看看再说,绝对是好东西,若非我急着用钱,也不会急着卖的。” 包袱打开,一白色玉石显现出来。 朱大福拿起,这玉看起来像是个印章,却比一把的要大,但磨损厉害。 仔细瞧,才能隐约能看出其中有个吴字。 八成是哪位姓吴人家的。 朱大福仔细端详,那人随之又推销道:“这可是上好的于阗玉,是我祖上传下来的。” 于阗玉也叫和田玉,并不便宜。 朱大福也不懂玉,这玉究竟是否是和田玉,他也着实看不出来。 不过,看第一眼上倒还不错。 玉不都看眼缘吗? 若便宜,倒也可以买下。 “多少钱?”朱大福问道。 那人伸出两根手指头,道:“二百两。” 二百两买块破石头,疯了? 朱大福抬脚就走,连价都不还了。 二百两还能怎么还? 那人得到远处摊贩小车处的周骥的示意,只得上前拦下朱大福,问道:“阁下出多少,你说!” 朱大福同样伸出两根手指头,道:“二两!” 二两?有这么还价的吗?直接少了一百倍。 那人脸上一阵抽搐没说话。 “不卖?那我走了?”朱大福还真抬脚就走。 这东西他本来就买也行,不买也行。 既然价钱卖家无法接受,那不买便是。 得到周骥示意,那人伸出一把手道:“你若诚心买,五两你拿走。” 奸诈,还说自己的东西是于阗玉。 于阗玉五两能买到手吗? “三两,能买便买,不能买就算。” 他也是感觉与这东西有眼缘,就冲这家伙骗人他也不会再与他多打一下交道。 “四两,不能再少了。”那人道。 既然能还价,说明三两他也还再挣。 “就三两,一个铜板都不能多。”朱大福坚定。 那人也不马上表态,一个劲儿冲远处摊贩瞅。 “瞧什么呢?能便能,不能就算!” 朱大福看了看远处摊贩,那不过是个卖雨伞的,与这假石头没什么关联吧? “能能能,三两拿去。”那人回过头来表态。 *** 买卖达成,那人去寻了远处已挪到墙角处的周骥。 所有的对话,周骥听得一清二楚。 抓着三两银子,一脸的愤恨。 真他娘的好算计,只三两银子便买走了他的于阗玉。 哼,若非指望马上拿回酒楼,你以为你能拿到于阗玉。 一个区区乡野村夫,就凭你也配染指于阗玉? ... 另一边,朱大福拿着所谓的于阗玉继续往报馆的方向走。 走了没多久,身后一队官差急冲冲而来。 “让开,让开...” 官差边驱马前行,嘴里边厉声呵斥让路。 朱大福正端详着手里的于阗玉,没注意身后动静。 眼看飞马近身,朱大福才终反应了过来。 千钧一刻的躲闪,手里的于阗玉被甩飞于地。 等官差离开,朱大福在一众鸡飞狗跳中捡起那玉的时候,那玉已碎成了两瓣。 什么破东西,这还没在他手上待多久呢,怎还碎了? 算了,既碎了那也说明与他无缘。 既如此,那不如就让他发挥些他还有的价值。 当即,他找雕刻匠人,雕刻了两个玉佛,两个扳指。 一套他自个用,一套留给老吴。 不管真假,总是他的一点儿心意。 *** 晚上,朱大福都睡下了,酒楼的门被敲的砰砰作响。 高成披着睡意开门,朱元璋有些佝偻的身影立于门外。 高成知晓朱大福与朱元璋的关系,把朱元璋安排坐下,又上了茶,才去寻了朱大福。 朱大福出现,看着反常的朱元璋,一脸担心,询问道:“老吴,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朱元璋听到朱大福的声音,当即掉出了两行清泪。 “咱儿子走了!” 前些时日不才刚走的,又走了一个? 也没听老吴说他还有其他的啊。 “是咱义子,自小在咱身边长大,那孩子重情重义,前几年他娘走的时候他就大病了一场,这次他大哥去了,他... 咱命太他娘的苦了,让咱在意的人一个个从咱身边离开。” 沐英,朱元璋义子中年纪最长,也是最重义者。 八岁跟随朱元璋,十二岁便随朱元璋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 突然,朱元璋抓住朱大福,紧张问道:“你不会离开咱吧?” 这老吴真是个怪老头,才与他见几面,竟把他放在了重要之人的行列中。 老吴对他好,那他肯定也要对老吴好。 “不会,我一直陪着你。”朱大福表态。 说着,朱大福又道:“你坐着,我去开火弄几盘菜。” ... 很快,菜端来。 朱大福倒了酒,道:“今晚喝这一杯就行了,借酒消愁愁更愁,喝多了伤身体。” 朱大福唠叨着,朱元璋倒挺喜欢这份管束。 “之前咱媳妇在的时候就老管着咱,咱若早些遇到你,就能带你见见咱媳妇了,见到你,她也会高兴的。” ... 一杯酒下肚,朱大福拿出给朱大福的玉佛和扳指,道:“这东西送你。” 抓起玉佛和扳指,朱元璋有些吃惊。 这可是上好的于阗玉。 “成由勤俭败由奢,你那酒楼和报馆是能赚些前,但也得省着些花啊。” 朱元璋喋喋不休,倒也像是个长辈唠叨自家孙子。 朱大福附和着,也不反驳,在朱元璋唠叨完了,才道:“你说的对,但这东西真不值钱,不过三两银子,还剩了些,估计还能雕个玉佛。” 这孩子真是有心了,为了让他安心戴着,竟还哄他不值钱。 罢了,好歹也是这孩子的一番心意。 浪费也便浪费上一次。 朱元璋心满意足,招呼道:“来,给咱戴上。” 红绳已编好,只需戴上系个疙瘩就成了。 朱大福为朱元璋戴在脖子上,又系了个疙瘩,道:“行,女戴观音,男戴佛,希望保佑你平安顺遂,开心每一天。” ... 在朱大福这里吃了东西,朱元璋突然道:“要不咱带你去紫荆山看日出去吧?” 啊,紫荆山那是孝陵所在地,把守严格,一般人岂能上去? 朱大福一脸懵,道:“那可有官兵驻守,若被发现那可怎么办?” 朱元璋完全不在乎,道:“咱悄悄去,不被发现不就成了。” 想了想,朱大福还是答应了下来。 老吴心情好不容好了些,若再拒绝他岂不更伤心? 他们总不至于运气差到只看个日出便被抓吧? “行,去就去,你都敢去,我有何不敢。” 朱元璋越与朱大福待的时间久,越觉朱大福孝顺仁善。 这样的孙子失而复得,也不能让他一人开心。 总得是让他媳妇,让他大儿都瞧瞧的。 第34章 朱元璋被驾崩 紫荆山上,一轮红日缓缓升起,被他映照下的大地一片通红。 “升了,升了...。” 朱元璋指着山间升起的红日兴奋的像一个小孩子。 朱大福拉了拉朱元璋,小声道:“小声些,别把官军引来。” 孝陵卫可不是吃素的,若把他们引来那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朱元璋嘿嘿一笑,四处张望,鬼鬼祟祟点头应答,好像真是在躲避官军一般。 “哦哦哦,是应该小声点。” 朱大福见朱元璋认错也不再多言,递上了水,道:“一大把年纪了,注意着些,别大悲大喜,心脏容易出问题。” 朱元璋接了水,期待问道:“你还懂医?” 是否懂医,那取决于实际需要。 若是有需要的话,可随时与系统兑换。 朱大福道:“懂什么医?这是常识问题。” 朱大福没有正面回答。 ... 太阳缓缓升高,朱大福陪着朱元璋坐了许久,朱元璋也没有离开的迹象。 “我说老吴,你在朝中官位怕是不低吧?你不去上朝不用告假?”朱大福有些担忧。 来紫荆山看日出可是老吴突然提起的,应不会有先见之明,提前去告假吧? 若因不告假,被皇帝老爷子刁难可怎么办? 朱元璋摆摆手,满是无所谓,道:“无妨,皇帝老爷子那里好说话,偶尔缺勤一天没什么大不了的。” 朱元璋可是历代皇帝中,对官员最严苛的。 缺勤一天...没什么? 看着朱元璋淡定的样子,朱大福观察了许久,最终释怀了。 这老吴的很多意见能直接被皇帝老爷子采纳,怕还真是皇帝老爷子那里的红人。 朱元璋对官员严苛是严苛了些,但却也是重情之人。 怕还真会给老吴这个老兄弟这个特权的。 *** 宫中,奉天殿之前。 满朝文武从天不亮就开始候着了,太阳都升的老高了,奉天殿的大门都不曾打开。 要知道,朱元璋的勤政非同一般。 无论刮风下雨,严寒酷暑,都不会停了早朝的。 除非特殊情况。 皇后娘娘薨逝停过一次。 太子殿下薨逝停过一次。 这次... 昨日西平侯沐英病逝的消息刚传回京。 难道是因为此事? 可前几次,无论是皇后娘娘薨逝还是太子殿下薨逝都提前通知过啊。 现在为何什么消息都没有? 西平侯可就是因太子薨逝悲伤过度所致的。 难不成,陛下和西平侯一样了? 若真是这样的话。 储位悬空。 势必是要天下大乱了啊。 ... 群臣各有所思,每个人都在谋划着自己的小九九。 “黄寺卿,想什么呢?”有人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问道。 黄子澄笑了笑,找了借口搪塞过去。 能想什么? 陛下那里真若出了什么事儿,他可得第一时间扶二太孙即位的。 藩王手握重兵又如何,他们也得能第一时间回来。 朱大福乃皇家血脉又如何,只要他身份一天不做公布,那他就一天只是个乡野村夫。 整个京中,你那个第一时间即位的还不是只有二太孙? ... 远处,蓝玉一众武将紧盯着黄子澄的方向。 他娘的,老爷子那里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便得第一时间与这些老兄弟们拥着他那外甥即位。 黄子澄他算个什么? 无论如何,可不能让皇位落在朱允炆手中的。 ... 朱元璋把群臣晾在奉天殿门前那么久,东宫自也收到了消息。 吕氏强压着心中的激动,道:“你皇爷爷于一众义子中最是器重西平侯,西平侯年纪轻轻便病逝,接连打击之下使得你皇爷爷急火攻心倒也属正常。 这个时候,谁能陪在你皇爷爷身边,谁就能抢占先机。 你马上就过去,在你皇爷爷身边端茶送水,亲伺汤药,务必要送你皇爷爷最后一程。” 现在能陪在老爷子身边的只有他儿子。 老爷子弥留之际,说了什么,怎么说,还不是由儿子说了算。 *** 朱允炆从东宫过来,先去了乾清宫。 乾清宫乃皇帝正宫,是皇帝的居所。 平日里朱元璋虽常下榻东暖阁,是很少在这里住的。 但,现在病了,总归是在这里养病的吧? 打探了一番,乾清宫依旧冷冷清清,并没寻到朱元璋人影。 之后,朱允炆直接又去了东暖阁。 ... 东暖阁。 高良俊来回踱步于房间中,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昨晚陛下出宫,到现在都没回来。 他遣出太监四处打探也没寻到人。 群臣还都在外面等着呢。 如实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出乱子的。 “高公公,皇爷爷呢?” 朱允炆虽是朱元璋亲孙子,但在高良俊眼里并不可信。 高良俊支支吾吾,并没有书实话。 “高公公,皇爷爷到底怎么了?” 朱允炆急了,看起来皆是对朱元璋的关切。 就在高良俊无从回答之时,门外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道:“寻咱何事?” 高良俊,朱允炆齐齐回头。 见到门口的朱元璋,高良俊惊喜,朱允炆眼神一闪而过诧异, 随之,两人双双冲朱元璋行了礼。 看得出来,朱元璋心情很好。 “去,告诉他们,今天罢朝一天,让他们都回吧。” 这是给高良俊的。 高良俊领旨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朱允炆的时候,朱元璋拿出脖子里挂着的玉佛,问道:“允炆,咱这东西如何?” 周德兴卖朱大福于阗玉时就曾与朱允炆说过,要让他领着朱元璋发现。 瞅着朱元璋脖子处于阗玉雕刻成的玉佛,朱允炆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朱允炆有些忐忑。 朱元璋有些卖弄似地道:“哦,大福那孩子给咱的,怕咱心疼,还哄咱不值钱...” 什么? 那乡野村夫竟把这么好的东西刻了玉佛了? 这还怎么把这玩意与张士诚联系上。 若联系不上,这步路岂不是又失败了? 还有,那乡野村夫怕根本就不是在哄皇爷爷那东西不值钱,是压根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有多贵重吧? 江夏侯也是,但凡往高提点价钱,那乡野村夫也不至于舍得直接把那雕刻了玉佛吧? 要知道,玉石雕刻的损耗是很大的。 朱元璋一直夸了朱大福许久,才终放朱允炆离开。 ... 吕氏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在朱允炆还没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知晓朱元璋回来的消息了。 在朱元璋重新生龙活虎的出现后,震惊最大的还是吕氏和朱允炆。 别人想的都是,朱元璋出事了,他们要怎么办? 只有他们已开始付诸行动了,能不震惊吗? 朱允炆闷闷不乐回来,吕氏劝道:“只要你孝顺好你皇爷爷,你坐上那个位置那是迟早的事儿,别急于这一时。” 吕氏都不急,朱允炆又怎会着急? 说到底,朱允炆还是有孝心的,他自始至终都希望朱元璋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从未有盼望着朱元璋早日驾崩的心思。 他之所以不高兴,绝非因朱元璋平安回来。 “娘,江夏侯弄的那什么于阗玉被朱大福刻玉佛,送给了皇爷爷。” 第35章 朱东家此举会有好报的 什么? 吕氏还在劝说着朱允炆,听到朱允炆所言,愣住了。 这样的话,岂不是说周德兴弄出的什么于阗玉非但没陷害了朱大福,反倒还让他拿着这东西借花献佛送给了老爷子? 这可完全是给朱大福做了嫁衣啊! 不等吕氏询问,朱允炆继续又道:“皇爷爷昨晚就出宫了,怕一直与朱大福待在一块了,娘,那朱大福有什么好,为何皇爷爷就那般偏爱他?” 除却皇后和太子薨逝,无论刮风下雨,还是严寒酷暑,朱元璋都从未停过早朝。 今日却为了朱大福把那么多群臣晾在外面,罢了早朝。 偏爱是真的偏爱。 不说朱允炆吃醋,吕氏都有些吃醋了。 朱大福那乡野村夫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得老爷子如此厚爱? “只要你用功读书,你皇爷爷会发现你的好的。 朱大福他一乡野村夫,不就是会挣两钱吗?将来大明还是得靠你来撑着的。 至于朱大福那里,娘再去想想办法,你皇爷爷并非凡人,此事得循序渐进的来,不能太着急。” 若让老爷子知晓他们暗害朱大福。 即便没有了朱允炆,那自家儿子怕也无缘皇位了。 *** 江夏侯府。 周德兴头上搭着白毛巾,嘴中咿咿呀呀的喊个不停。 “哎呦,我的于阗...” 那于阗玉他日日把玩,不舍有任何损毁。 本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想法,才把那于阗玉以白菜价卖给了朱大福。 哪想到,那朱大福有眼不识金镶玉,竟把那于阗玉给雕刻了。 他娘的。 雕的再好,那可也有会损毁啊。 “爹,儿子再想想其他办法。”周骥道。 看着酒楼每日白花花银子的进账,他实在有些等不及了。 “你能想什么其他办法?别轻举妄动给老子惹麻烦。”周德兴斥责。 朱重八眼跟前动手,稍微不留神,那可就得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才是。 *** 兴明日报也算是渐渐步入正轨了,每日十万份那是稀松平常的。 碰上小说期刊和科举周报发行,那至少在三十万份往上。 能保持着三十万份的销量,欠罗贯中和施耐庵的稿费也不用担心了。 另一边,应天日报虽把时事新闻,小说期刊,科举周报三种内容放于一块,倒是充实了报纸的内容。 但质量上着实堪忧,销量最好时,不过也只卖过一百份。 朱大福与吴文说过好几遍,告诉他有事尽管说。 可惜吴文从未开过口。 吴文不开口,他也插不上手。 其实,说来说去,老吴安排他孙子出来,只为历练,也没指望赚钱。 既如此,做到现在这般也已算可以了。 *** 自从报纸开始刊登时政新闻,奇文逸事后。 朱大福也会常在街头走走,碰到好的新闻,也会动笔写下来。 培养一个记者不容易。 目前不过两三人,这些人需要一边采访,一边写稿,压力很大。 他能帮忙,倒也能为他们减轻些负担。 ... 突然间,一户人家响起了一阵嘈杂之声。 片刻功夫,声音来源指出,聚集起来一大批看热闹的人。 “老不死的,快滚,房子现在是我的,也别说我不够意思,城郊那琉璃作坊给你,我不要你的,你也别来拿我的。” 一满脸奸诈的男子冲着一须发白花花的老人咆哮。 老人拄着拐,颤颤巍巍,不知是本身如此,还是被气的。 旁边人议论纷纷。 朱大福抓了一人,八卦道:“这是怎么了?” 看着情况,说不准能弄一个大新闻。 朱大福询问,旁边人立马担负起了吃瓜的重要职责来。 一五一十,好像他亲眼所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这老人叫秦礼,那骂骂咧咧的男人是他儿子,叫秦彬。 秦彬是秦礼的独子,从小被溺爱长大,不慕正业,不思进取,妥妥的一个纨绔子弟。 秦家家中略有薄财,不说是什么人上人,至少也可算作中等人家了。 秦彬不堪大用,秦礼只能自己独自管理。 前些日子秦礼大病了一场,身体大不如从前,家中之事无力操持,不得已移交给了秦彬。 秦彬接手后,很多管理方式与秦礼背道而驰。 为这个事情,父子两常会爆发争论。 今日,秦礼干脆直接被赶了出来。 为这个事情,围观之人议论纷纷。 “这样的逆子,在生出来的到时候,就该一屁股坐死。” “是啊,还好意思说给了琉璃作坊,谁不知道,秦家那琉璃作坊本就不赚钱,被那逆子接手后,匠人更是都跑光了,把老爷子留在那里,可纯粹是让老爷子自生自灭去了,还有没有人道了。” .... 八卦之声此起彼伏,秦礼许是有些急火攻心,颤颤巍巍,半天挪不动步。 瞅着如此,朱大福当即上前,扶着秦礼,道:“老爷子,我可有能帮的地方?”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能帮忙之处怎么着也应该是帮些忙的。 老人声音有些嘶哑,一开口一阵咳嗽。 看着朱大福,更是热泪盈眶。 人就是这样,受伤害多了,稍微一丝丝温暖就能感动入腹。 “小兄弟若不麻烦,劳请扶着我回一下那琉璃作坊。” 这也不是个什么难事。 朱大福爽快应答,扶着秦礼亦步亦趋前行。 ... 到达琉璃作坊。 整个玻璃作坊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匠人懒懒散散磨着洋工。 而在琉璃作坊中,能住人的地方只有几间茅草屋。 四处漏风,进了里面还能瞧见外面的光线。 临近冬日,天气渐寒,秦礼身体本就不佳。 这样的屋子住上几日,用不了多久,就得出毛病。 “老爷子,要不去我那里吧,我那儿虽不宽敞,但也至少不漏风。”朱大福道。 以他现在实力,倒也能买得起房子。 但他孑然一身,房子大,也孤单,真不如直接住在酒楼热闹。 没想到,秦礼执拗说什么都不肯。 “这家业是老朽打拼出来的,老朽即便是死,也得死在这里,小兄弟回吧,别管了,老朽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变成一抔黄土了。” 秦礼说一句,咳一声,说的很是艰难。 秦礼都已这般情况了,他既管了,那就得管下去。 “老爷子,别这样说,我去寻个郎中来,好好养着,能好的。” 秦礼不愿瞧,朱大福还是执意寻来了郎中。 瞧过之后,郎中把朱大福招呼到了外面,道:“老爷子情况不容乐观,及早准备吧。” 碰到这样的不孝子,气都得气死。 生死之事,谁都做不了主。 朱大福叹了口气,道:“这样吧,开些滋补的汤药,别让老爷子觉着他时日无多。” 医生不开药,两种情况。 要么是无救了,要么就是没病。 自然,即便真的没救,也不能让病人感觉出来。 这样对病人的恢复可没什么益处。 郎中认识朱大福,也认识秦礼,摇头叹息道:“好人有好报,朱东家此善举会得到好报的。” 第36章 别人家的孙子 秦礼虽喝着汤药,却一日不如一日。 朱大福每日连酒楼都不去了,只在秦礼跟前端水送药。 人生在世,谁还没个难处,能帮的忙也应该帮着些。 一日夜里,朱大福迷迷糊糊睡着,听得有人喊他名字。 睁眼,是秦礼。 秦礼头搭在床榻边,伸长脖子费力呼喊着朱大福。 朱大福耷拉了鞋过去,问道:“怎么了?老爷子。” 秦礼睡眠很少,往常夜里即便睡不着,也不会麻烦朱大福的。 秦礼费力从自己身上拿出一张房契,递给朱大福。 “小兄弟你是个好人,老朽有子却无子养活,小兄弟与老朽无亲无故却照顾了老朽这么久,这是这琉璃作坊的契约,就当做答谢小兄弟了。” 秦礼这番话说的很通顺,不再喘气,也不再结巴。 朱大福照顾秦礼,可不是为要答谢的。 朱大福拒绝,秦礼却不想再说。 “小兄弟歇着去吧,老朽也困了。” 说着,秦礼已合上了双眼。 罢了,秦礼身体本就不佳,大晚上也不是说这个事情的时候。 明日再说,也来得及。 ... 次日一早,朱大福醒来,叠被子之时便出言问道:“老爷子,饿了吗?我去弄些粥,喝了粥也该喝药了。” 说了许久,并未得到秦礼的回应。 往常秦礼虽说话不利索,也还是会时不时回应上几句的。 朱大福走近前一瞧,秦礼闭着眼,还未醒。 “老爷子,老爷子...” 这都多会儿了,怎还没醒? 喊了几句,没什么回应。 伸手往鼻子间一探... 走了? 虽早有预料,但真正发生还是有些伤感。 ... 秦礼病逝,朱大福第一时间命何先去秦家报了丧。 活着的时候,秦彬不养活。 死了,也就是一锹土的事情,总不能还不管吧? 朱大福整理好秦礼留下的房契,想着秦彬过来的时候一并交给他。 他照顾秦礼,本就没有二心,又怎会拿秦礼的东西。 这东西是他秦家的,也该留给秦彬。 没用多久,何先回来了。 何先义愤填膺,气愤难耐,道:“卑下过去的时候,那秦彬正与一群人吃吃喝喝,丝毫不在意秦礼的病逝。 秦彬说了,东家不是管着了吗?送终之事也理应留给东家,还有,秦彬还说,东家管秦礼不就是为了琉璃作坊吗?琉璃作坊送东家了,就当答谢东家为秦礼送终了。” 他娘的,天底下有这般牲口的儿子吗? 秦彬若在跟前,朱大福非得把他胖揍一顿。 算了,秦彬不管,他也拉不过人家。 这事儿只有他自己去管了。 穿越之后也没见过父母,算起来也是孤儿。 以孙子的身份为秦礼养老送终倒也没什么。 说着,朱大福当即吩咐道:“何先,你联系棺材铺,准备秦老爷子棺材寿衣以及一切丧葬所用之物,我来以他孙子身份安葬他。” 什么? 堂堂皇孙,竟要以孙子身份安葬一个无亲无故老头? 何先诧异,迟迟不行动。 “怎么了?”朱大福询问。 何先自是不敢说实话。 ... 何先从朱大福那里离开,先直接进了宫。 虽说朱元璋把他安排到了朱大福那里,那他就是朱大福的人了,只需效忠朱大福就是了。 但这么大的事情,总归是得告诉朱元璋一声吧? 朱元璋知晓朱大福这几日一直在照顾秦礼,倒也没出宫找过朱大福。 他这孙子太善良了,能做出此事可一点儿都不稀奇。 何先出现,朱元璋有些紧张,担忧问道:“怎么了?咱大孙出事了。” 何先酝酿了一下,道:“秦礼死了,朱东家要去给秦礼以孙子的身份送终。” 什么? 那是他大孙,他大孙都还没给他送呢,怎能给别人送? 凭什么? “他儿子呢?”朱元璋问道。 何先转述了一些秦彬所言的混账话。 “为人子,不为父养老有便罢了,竟连送终也做不到,还是人吗?高良俊,传咱旨意。” 喊来高良俊,朱元璋命令之言突然戛然而止了。 那孩子一片善心,也难能可贵,送便送吧。 秦礼,你倒是还真是好命,竟能让咱大孙给你送终。 *** 秦礼风光大葬,朱大福做的比亲生儿子还要好。 一时之间,朱大福为秦礼养老送终之事传遍大街小巷。 朱大福的名声更是水涨船高。 兴明日报就朱大福为秦礼养老送终,不是亲人堪比亲人之事进行了大幅度的专题报到。 经过报道,秦彬成了过街老鼠,朱大福成为了大善人。 ... 应天报馆。 黄子澄拿着报纸一脸不屑,道:“想不到那乡野村夫倒也还挺有能耐,竟通过此法为自己博得名声。” 朱允炆是皇家人,既不屑朱大福此法,又嫌弃朱大福这般做丢皇家子孙的名声。 皇子皇孙,怎能给别人披麻戴孝? “朱大福为博得名声,丢光了皇家脸面,皇爷爷知晓,还不得气坏。” 朱允炆出言,黄子澄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陛下既知晓朱大福身份,若知晓他竟为别人披麻戴孝,那...” 黄子澄幸灾乐祸,指使朱允炆把此消息告诉朱元璋。 听到这个消息,朱允炆都生气,朱元璋岂能心平气和的接受? ... 东暖阁。 往常,不管是兴明日报还是应天日报,朱元璋都会过一遍。 今天高良俊刚把报纸递上,朱元璋还高兴的很。 没看几眼,便把报纸揉成一团丢到地上。 高良俊进前收拾,又还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娘的,他孙子做好事就做好事了呗。 至于这般大书特书吗? 生怕人不知道他孙子给别人披麻戴孝之事似的。 ... 中午的时候,朱允炆出现。 手里抓着兴明日报,递到朱元璋面前,笑意吟吟道:“皇爷爷,朱东家真是个好人啊,与秦礼素不相识,不仅为他养老,竟还能做到送终,这般风光,即便是亲儿子怕都做不到。” 朱允炆一字一句说着,丝毫没注意到朱元璋逐渐变黑的脸色。 “看什么看,有何可看的?常往咱这里跑什么,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了吗?”朱元璋凶巴巴地道。 朱元璋脾气不好,朱标都常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但隔辈亲,却从未骂过朱标的几个孩子。 即便朱允熥唯唯诺诺,达不到朱元璋的要求,都不曾被朱元璋骂过。 第一次被骂,朱允炆眼泪不受控制的在眼眶打转。 看见朱允炆如此,朱元璋也感觉自己太过严苛。 但安慰之言又说不出口。 最终道出一句,道:“行了,回吧。” ... 从东暖阁出来,朱允炆擦了擦眼角的泪。 突然想明白。 皇爷爷这般生气,怕是因朱大福吧? 黄先生果真神机妙算,他虽不能把朱大福怎样,但通过此法也可让朱大福在皇爷爷心中形象慢慢崩塌。 到时候,即便是他被皇爷爷承认了身份,那也休想威胁到他的地位? 朱允炆之所以容不下朱大福,也是因朱大福比他年长。 一旦朱大福认祖归宗,那他就再也没有嫡长子优势了。 第37章 战力强悍的朱大福 秦彬所作所为已构成了大不孝了。 从作坊出来便被官府抓了起来,没等他伤势痊愈便直接被流放。 留下他诺大的家产直接被充了公。 现在不都讲究名不举官不究吗? 秦礼既然没说起他儿子的事情,朱大福其实也没想把秦彬怎么着的。 不管怎么说,秦礼到最后一刻,心里都还惦念着自家儿子的话。 若是可以的话,让秦彬回头是岸,给秦礼认错,岂不是意见美事? 怎么都没想到,还没等到秦彬认错,便被发配了。 罢了,反正就只是一个流放,若想改变那有的是机会。 *** 酒楼当中,朱元璋与朱大福一块坐着饮酒。 “老吴,你今天可喝了不少了,这是最后一杯了。”朱大福劝道。 每日与朱元璋喝酒,朱大福都会相劝。 朱元璋也非常享受这份管束,每次都会笑呵呵应答。 把玩着手里晶莹剔透的玻璃杯,朱元璋连连称赞。 他这孙子本事怎么这么大,做什么像什么。 说是要弄什么玻璃,还真就被他鼓捣出了天下第一的玻璃来。 “这东西除了喝酒外,还有何效用?”朱元璋问道。 对于朱元璋来讲,东西好是好,但实用性才是最重要的。 就像这玻璃,喝酒可并非最重要的。 喝酒嘛,什么杯子不能喝,没必要非要要玻璃杯的。 朱元璋提及,朱大福反复过滤了一番其实用价值。 效用再怎么大,脚踏实地的效用才是关键。 大棚,一个能产出反季节蔬菜的东西。 若能把大棚产出来,反季节蔬菜是其次。 最关键的是能够解决了曾经留下种植土豆那一百流民的生活。 那些人既留下了,那便想在这里扎根的。 朱大福微微一笑,道:“老吴,我要说在冬天种出西瓜,你信吗?” 朱大福刚要说不信,但想到自家孙子的本事。 最终还是用上了反问句,道:“你是说冬天能种植出西瓜?” 朱大福斩钉截铁回道:“当然,这有何难,给我几天时间,我给你一个惊喜。” 在此事上,朱元璋并没有再多说话。 能弄出来那就弄,弄不来那就算。 说的太多,是会给这孩子压力的。 朱元璋看起来粗鄙,也没什么文化,但对自己的人还是很细心的。 尤其是对马皇后。 那么多皇后,可没几个能被皇帝那般关切的。 说着说着,朱元璋又聊到了秦彬。 朱大福说了自己的想法,道:“不管怎么说,秦老爷子还是在意自家儿子的,他若能改过自新,秦老爷子泉下有知也定会高兴的。” 这是为人父的殷切希望,但却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改过自新的。 很明显,朱元璋就是这般想的。 “大福啊,你还是太仁慈了,狗改不了吃屎,像这样的人,若不给他教训,他又可不会知错,秦礼他不忍心教育,咱帮着他教育。” 他就说秦彬怎突然被官府重视流放了,原来是老吴弄的啊! 老吴发表意见,朱大福无话可说。 这两种想法虽说南辕北辙,但若要评价对错,可就很难说出来。 朱大福笑了笑,道:“倒是希望他能改过自新,对秦老爷子来讲,家产什么的都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希望自己儿子能改过自新,上他坟前磕个头。” 这倒是实话。 人活着的时候,想着功名利禄权钱,等到躺在床上走过自己一生的时候,还是希望自己所在意的人都能出现在自己眼前的。 ... 说干就干。 朱大福当日便弄了些玻璃进入了那两千亩荒地中。 那里经过平整,比之前生意盎然了不少。 准备好之后,朱大福先让人为大棚搭建了龙骨,之后又盖上了玻璃。 之所以要安装玻璃,就是为了光照更为充足。 只一个土豆,这些流民便已经对朱大福很是相信了。 朱大福说冬天能种植出西瓜,他们是相信的。 没用多久,大棚便已经搭建完毕。 之后,谁进入大棚,朱大福都有了严格的筛选。 这个事情是需要细心再细心的。 所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了的。 被选中的带头之人便是王二虎的爹王三。 这名字听起来是有些别扭。 好像爹得管儿子喊哥才是。 不过,那时候很多人的面子都是这般叫的。 爹是按自己这一代的辈分,儿子又按儿子那一代的辈分了。 叫着叫着了,就好像是兄弟了似的。 王三看起来五大三粗,但种地却是一把好受。 让他管着大棚,他倒也完全能够胜任了。 *** 江夏侯府。 秦彬被流放,周骥气急败坏。 这些时日他所有吃喝玩乐的凯西欧啊都是由秦彬提供的。 现在秦彬被流放了,那将来他再花钱的时候岂不是就得由自己来拿了。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着这是朱大福在争对他了。 若非是争对他,为何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扯上关系? “朱大福,不管你是谁,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周骥心里气,但因有他爹的意见,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朱大福他倒是不怕,他担心的是朱元璋。 朱元璋杀贪官的魄力有多大,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若真惹上朱元璋,即便是满朝人都个给他求情,他怕也不能得以存活。 *** 凉国公府。 朱大福这些时日的行动,蓝玉也是一清二楚。 知晓朱大福弄出了什么玻璃,他还买了些。 现在也听说了朱大福再鼓捣什么夏天长出来的西瓜了。 对蓝玉这些人来讲,别人可不信任朱大福,他们必须信任。 可万物的生长那都是有着规律可循的。 冬天长出西瓜,这怎么看都有些匪夷所思啊。 常森虽不可自信,却也选择相信朱大福。 “那孩子能弄出亩产两万斤的土豆,也势必能够弄出东西长出来的西瓜的。” 有理智之人,提出了疑问,道:“亩产两万斤的土豆那是依靠两种的,那冬天生长出来的西瓜又该如何办到?毕竟那到时候,田地都已经冻住了。” 众人喋喋不休,议论着。 人人都想着什么办法能长出西瓜,没有一人怀疑朱大福这是在吹牛。 有这些人背后吹着牛,什么事情是做不成的。 *** 东宫当中。 朱允炆有权限跟在朱大福身边学习。 朱大福但凡还几天找不到人影,朱允炆都回去去打探一番。 这些时日,朱大福鼓捣的这些事情,朱允炆也有所了解了。 他虽说知晓,朱大福喜欢鼓捣这些东西,但对朱大福能在冬天种出西瓜之事还是有些存疑了。 这事儿可是违背自然规律的,任何人都会存疑的。 ... 对这些疑问,朱大福自是不清楚。 他现在全程都在认真鼓捣着西瓜的生长习性。 只有知晓了西瓜是如何生长的,才能搭建好大棚。 不然的话,大棚不适应农作物的生长,太热了,是容易被烧死的。 这个事情若是能够做成,肯定算作是大功一件的。 于农作物的提升也是有着很大帮助的。 第38章 西瓜熟了 经过数月时间,大棚不仅建了起来,而且还种上了秧苗。 对于这个事情,朱元璋虽有存疑,但却也并不自负,时刻询问着情况。 大棚从一开始建造,朱元璋就经常往这儿跑。 大棚的点点滴滴,朱元璋全都看在了眼里。 进入大棚,已有农人在忙活了。 外面寒风阵阵,进了里面还有些热。 朱元璋面带欣喜,仿佛马上就能看到了收获似的,很是高兴。 不仅如此,朱元璋还亲自伺候的一块田。 这田里种植的都是土豆。 自有了土豆,朱元璋对土豆情有独钟,每顿饭绝离不开土豆。 老爷子喜欢田,愿意种,那种着就是了。 *** 数月之后,西瓜出现在了京中。 这个时候看很难有这种东西的。 一经出现,便有不少人哄抢。 这东西作为新鲜产物,量少,凡是能够买到的,都引以为豪。 朝臣之间也变成了这种闲聊。 黄子澄知晓这东西是朱大福弄出来的,为表骨气,一直没去买。 “黄先生,冬日也有特定作物,朱大福违背农时,弄出了什么反季节作物,违背自然规律的东西,学生是不会吃的。” 这东西吃了,便代表与朱大福亲近。 黄子澄也是表态道:“臣也不会吃。” 达成共同期许,两人关系更加紧密。 回到家,小孙子抱着西瓜缓缓走来。 “爷爷吃。” 这个时候从哪拿西瓜去,不用想都知道是哪里的。 黄子澄拒绝不肯吃。 这个时候,孙子是不会像后世那般与爷爷亲近的。 黄子澄不吃,孙子也就没多让。 孙子大口吃,就当着黄子澄的面,吃的特别香。 一旁的黄子澄听着这声音,突然间竟感觉口渴难耐了。 这个季节的西瓜那可太稀奇了,能吃上那可难得。 “来,给爷爷吃口。” 黄子澄要求,孙子把吃到一半的西瓜递上。 嗯,还挺甜,挺凉。 黄子澄吃的很香,不仅吃完了孙子手中的,还又吃了好几块。 *** 东宫。 朱允炆正在认真读着书,吕氏把切好的西瓜递上,道:“你皇爷爷送来了西瓜,吃上些吧。” 哼,他才不吃。 朱允炆说了自己的想法。 吕氏倒是吃的挺像香。 谁种的不重要,好吃就成。 “傻瓜,朱大福种的又如何,他种,你吃不正好,说明他是为你效力的。” 吕氏出言,朱允炆明白了几分。 若这样说的话,那倒也还真就是这个理儿啊。 “娘,儿子吃。” 这就对嘛! 吕氏瞧着自家儿子上进听话,很是满意。 朱允炆一直吃了半个,吃掉的好像是朱大福的辛苦似的。 *** 晚上。 朱允炆正睡着,突然感觉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疼。 突然.. “快拿恭桶来。”朱允炆呼喊。 外面伺候着的宫女太监马上行动。 恭桶拿来,朱允炆一阵泻。 “殿下,奴婢寻太医来。”有太监出言。 朱允炆知晓自个儿这般的缘由,并不敢找太医来。 太医过来,那他西瓜吃多拉肚子之事岂不是人尽皆知了。 要知道,凡是太医用药,那都是要备案的。 “没事,我歇歇便好了。”朱允炆不愿张扬,太监宫女除了静静候着外,自是不敢违背。 一晚上,朱允炆排了数次。 到了早晨,非但没减轻,反而更严重了。 这个时候,吕氏也终收到了消息。 得知朱允炆昨晚就病了,直到现在才收到消息。 一阵咆哮,怪怨下面人不尽责,不通知她,也不去喊太医。 “你们别以为太子不在了,你们就可以胡作非为,告诉你们,在东宫我还是有说话权利的。” 吕氏咆哮,下面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个时候,谁接话,谁就得遭无妄之灾。 骂了半晌,没有一人行动,吕氏更是直接道:“都愣着干什么,快去寻太医来,难不成等着太孙有个三长两短吗?” 你只顾骂人,也不管你家儿子。 骂人都骂的不带的骂了,才想起你家儿子。 太监宫女心有不满,但也没人敢答话。 有太监兄弟行动,刚跑到门口看见了一个人影。 瞧清楚是谁后,当即吓得跪地呼喊道:“陛下...” 若是冲撞了朱元璋,那可吃不了兜着走的。 朱元璋也不是刚来,吕氏说的话,他听到了大半。 懒得搭理一个小太监,直接额越过他,进了屋子。 朱元璋突然出现,吕氏也知晓她说的话势必是被朱元璋听到了。 有些害怕。 不管怎么说,可不能因为她,让老爷子对他儿子有所不满。 当即跪地认错,道:“父皇,儿媳只是着急允炆的病。” 对吕氏,朱元璋其实并不喜欢。 之所以把她扶正,完全是因为朱允熥怯懦,做不了一国之君,而朱允炆虽不如朱雄英。 但若培养一番,也是能做的了守成之君的。 时间还久,总还是有机会的。 毕竟他也还硬朗,再加之他儿子,总归是能培养出来的。 但怎么都没想到,他儿子突然之间撒手人寰,打乱了他的所有步骤。 吕氏认错,朱元璋也懒得搭理她,没好气地道:“允炆这里还病着你,不是说要找太医过来吗?还不快去找。” 朱元璋开口,吕氏这才着急忙慌的去找人喊太医过来。 在吕氏的耳提面命之下,朱允炆在朱元璋面前以最大的努力做到优秀。 这般不修边幅,加之恭桶还在房内,都有些不敢见朱元璋了。 朱允炆羞,朱元璋倒是不在乎,只担心问道:“这怎么了?” 这怎么回答? 朱允炆有些老实,说不了谎。 一旁的吕氏干着急,代替回道:“昨日估计是蹬被子受凉了。” 蹬被子受凉那岂不是说宫女太监没照顾好? 宫女太监心中把吕氏骂了个遍。 好在朱元璋并未追究到底是谁的过错。 其实这事儿也没必要追究了,既然已经发生了,谁的过错都无所谓了。 当然,朱元璋在东宫还未主动通报消息之时便知晓了朱允炆生病的消息主动出现。 说明,在东宫朱元璋是有着自己的眼线的。 之前,朱标在,朱元璋是能够放心东宫。 现在朱标不再了,他怎能对吕氏放心。 对吕氏的借口,朱元璋并没有多说。 谁都有贪吃的时候,过分追究,允炆那孩子也会不好意思的。 太医过来,开了药,朱元璋才放心。 “既病了,那就好生养着,读书也不在这一时。” 允炆虽不如雄英的天赋,但好在肯用功。 读书很下辛苦。 对于读书之事,朱允炆着实也颇喜欢。 有时候,他也是出于自己的爱好。 “是,皇爷爷,孙儿回好生养病,尽快回去读书的。” 朱元璋走了,黄子澄知晓朱允炆病了的事情,还特意过来探望。 黄子澄即便怀疑朱允炆是吃西瓜所致有不敢点破的。 毕竟他也吃了,稍微要些脸,就做不到自己犯错的同时还能指责别人。 黄子澄不说,朱允炆却连头都不敢抬,更别说直视黄子澄了。 第39章 土豆发霉了 黄子澄和朱允炆两个别扭的人私下里都偷偷的吃了西瓜,更别说其他人了。 一时之间,反季蔬菜成为了不少人追捧的东西。 既然有人要,大棚的种植自然就不能停。 不过,春天差不多也快到了。 很多庄稼都需要种植了。 大棚提前些育上些苗,到时候直接向外面出售秧苗。 这样的话种植起来也能快一些。 *** 春去秋来,春天很快便到了。 去岁为解决关中之地干旱,朱大福帮着种植了一批土豆。 一部分留作粮种,另外一部分放在市场售卖,剩下一部分才给了关中百姓。 春天到了,也应该拿出这批土豆分与百姓耕种了。 既是朝廷储存,该往哪里派多少,那都得经由朝廷商量的。 对于农时之事,朱元璋史无前例的关切。 刚开春,便与朝臣反复商量此事。 土豆南北都能种植,但朱元璋便想把之分布均匀些。 尽量不让人说偏袒。 迷宫地方的实际情况又都不一样,因而商量起来也难一些。 大概十几日时间,才终于定下了一份详细的说明。 定好之后,就该发土豆了。 种植在即,若不早些发,那远处的干不过去,怕是要耽误农时的。 *** 户部粮仓打开,里面空无一物。 土豆呢? 户部小吏找不到土豆,消息第一时间报给了尚书赵勉。 而负责接收土豆之人拿不到土豆,当然也会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朱元璋的。 土豆产量,包括实用性,朱元璋都很满意。 正等着这些土豆种植于全国各地,到处开花呢? 你说你用作粮种的土豆没了,闹着玩呢? 朱元璋暴跳如雷,质问道:“土豆呢?” 赵勉冷汗直流,战战兢兢回道:“臣放进去的时候还在呢,何时没的,臣也不知道啊。” 你是户部尚书,你负责土豆哦看管。 现在土豆没了,你竟说不知道? 朱元璋很生气,恨不得马上咔擦了赵勉。 但理智也知,赵勉即便是参与者,杀了他所事情的真相也就无从知晓了。 “查,给咱彻查。”朱元璋下令。 用作粮种,马上就要分配,应不会有人冒着危险再去倒卖的。 很大原因,是被放于民间售卖了。 土豆产量虽高,但弄出来的有限。 很长一段时间,土豆的造价是很高的。 有人为了钱,倒卖这些土豆倒也在意料当中。 ... 大福酒楼是京中售卖土豆最多的,若查谁倒卖了用作粮种的土豆,当然也是要从朱大福这里查找起来的。 负责此事的是刑部和都察院。 一日,朱大福正在后厨忙活着,高成跑来报到,说:“东家,官府来人了,说请你去一趟。” 自认识朱元璋后,京中各衙门倒并未为难过朱大福。 毕竟这酒楼之前是周德兴的。 方方面面的关系周德兴都已经打点好了,只要周德兴不做为难,其他的衙门还真不敢上来捣乱的。 听到高成之言,朱大福有些诧异。 这些时日,他酒楼营业完全正常,应没得罪过官府吧? 朱大福擦了擦手,道:“行,我过去。” 不管那些官差的用意是什么,但事情总归是得解决的,他也必须得见那些官差才是。 见到官差,朱大福满脸堆笑,道:“不知几位差官寻我何事,若是不忙的话,那就坐下喝上几杯。” 若是不忙,那些差官还真的说不准会坐下喝上几杯的。 但事情太严重了,那可是陛下钦点要做彻查的,他们若是耽搁了,那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但大福酒楼的饭菜实在是太有名了,几个官差也不忍放弃,转圜了一下,道:“这样吧,朱东家先随我们回去,此番朱东家若是能够平安脱身,那我们哥几个便过来吃顿饭,也不用太奢侈,弄上几个菜,再弄壶酒就成,若是不能平安脱身,那就算了...” 这么严重,还不能平安脱身? 朱大福有些忐忑了,小心翼翼道:“不知是何事?可否让我心中有个底儿?” 与自己无关的事情,那他自然就能放心。 若是有些问题,那他还真就得想想办法了。 他好歹也是认识大官的,不用白不用。 老吴能认识那么多大人物,他若被冤枉,应该是能够还清白的吧? 那官差很快说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道:“朱东家这里卖土豆菜,应该清楚陛下曾储存了一批土豆当做两种,用来春天耕种的吧?” 这个事情,他当然清楚。 这还是他提出的建议。 你既想种土豆,那当然就得留粮种。 不留粮种,还不曾让他想办法不成。 要知道,用系统兑换土豆那可不容易。 攒了那么久的积分,他才兑换了些许。 若是再让他兑换,他可兑换不起。 “那批土豆丢了。”官差出言。 朱大福大吃一惊。 怎么能丢了? 现在怕是快要种植了吧? 官差不再过多解释,只道:“整个京中也就只有朱东家这里卖过土豆,所有还是得请朱东家回去问话了,朱东家也不必着急,朱东家所接受的若并非是这批不清不楚的土豆,那回去解释清楚了就是,朝廷那里也饿定会还朱东家一个清白的。” 这土豆就是他弄出来的,且留存土豆做粮种的建议也是他说的。 他实在没有必要,再接受这批有问题的土豆吧? 希望负责此事的官吏只是走走过场,若朕怀疑他,并把他定罪的。 那脑袋怕不是被驴踢了,就是被们夹了。 “行,我过去一趟。” 既然有官差来了,他不去也不行了。 *** 这事儿很容易就能想明白,明晃晃的贪污之事。 与户部有很大关系,不知是谁偷偷售卖了这批土豆。 朱元璋一辈子都在惩治贪腐,但贪官却从未有休止之时。 出了这个事情,朱元璋心情自是差到了极点。 之前,朱元璋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寻马皇后。 马皇后走了,所有的委屈他只能憋在了心底。 自遇到朱大福,朱元璋喜欢遇到问题就寻朱大福说说。 那孩子心细,对他的喜怒哀乐了如指掌。 也会说些能进入他心底的开导之言。 这日,朱元璋又到了大福酒楼,里里外外没见到朱大福的人。 朱元璋还以为朱大福是去报馆,亦或者是去作坊那里了。 反正,朱大福手下产业多,也忙。 朱元璋直接招呼道:“高成,去寻你家东家来,他若不忙,便陪咱喝上几杯。” 高成不知朱元璋身份,在朱元璋面前也没有丝毫拘束,直接回道:“我家东家被官差带走了。” 高成这般说给朱元璋,最重要的的想法。 还是想请朱元璋帮帮忙,好把朱大福捞出来。 “为什么?”朱元璋问道。 那孩子挺安分守己啊,怎会惹上官府? “好像是朝廷用作粮种的土豆丢了,怀疑是我家东家拿走的。” 朱大福并没避着高成。 因而,高成也就听到了些。 听到此,朱元璋当即不高兴了。 一群庸官,他孙子若与那些事情有关,就不会出那个建议了。 第40章 土豆的来源 下了地窖,一股子臭苹果味道扑面而来。 这一世土豆珍贵,是没等到土豆发霉,自也不会闻到臭土豆的味道如何。 但上一世可闻到的可多了。 是土豆的臭味,还是苹果的臭味,一下子可就能闻出来。 “老吴,你不觉这味道有些像臭苹果的味道吗?”朱大福出言。 朱元璋一下地窖也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经朱大福这么一说,朱元璋恍然大悟。 他已隐隐感觉到此事有些不对头了。 说话的功夫朱大福已直接用手扒开一个臭苹果,翻找到了苹果籽,道:“老吴,这东西八成就是苹果,你看籽还在,土豆哪有这东西,而且若臭的是土豆,也不会是这么一摊,更不会流出这么多水。” 臭土豆还是臭苹果,可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分析到此,朱元璋在一大堆臭苹果中转悠了一圈,脸色黑成了锅底。 不用说,定是有人拿走了贵重的土豆,把苹果放进做了代替。 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在粮种的问题上做手脚。 朱元璋大怒,也不用朱大福扶了,快步迅速就要离开地窖。 朱元璋前面走,朱大福后面追,喊着道:“慢着些,老吴。” 追了几步,终还是没能追上。 等朱大福爬上去,朱元璋已走出了老远。 “喂...老吴。”喊了几声也没能喊住朱元璋。 没办法,最后朱大福只得自己回了家。 *** 一到东暖阁,朱元璋便宣来了吏部,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主官。 放于户部的土豆竟变成了苹果,势必是有官吏参与其中的。 因而四部门联合办却也是很有必要的。 “春耕在即,咱给你五日时间,五日之后追回土豆,查出是谁售卖出的土豆。” 土豆是吃的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 五日时间查出,着实有些困难。 在朝中为官时日有不短了,朱元璋性格如何他们也有所了解了。 知晓朱元璋痛恨贪官污吏,碰到此事也不敢多言。 几人接旨,离开东暖阁。 刚一离开,詹徽便表示了为难,道:“这时日也太短了些,五日时间追回土豆,还要查出是谁捣的鬼,怕是不易吧?” 难也得查。 大理寺卿黄子澄出言,道:“土豆弄出去肯定是要售卖的,谁家里吃了土豆不好查,先从酒楼查起,追查他们土豆的来源。” 这的确是当下最合适的处置方式。 ... 大福酒楼是京中售卖土豆最多的,要查自也得从他这里查起。 朱大福回酒楼没多长时间,一众官差便出现了。 这些官差态度倒是并未多恶劣,出现后自报家门,道:“我乃刑部办差,需做配合,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他这怎么?怎还惹上刑部了,也没犯案啊。 朱大福问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何要抓我?” 几个官差不直接回答,道:“你酒楼可是售卖过土豆?” 是售卖过啊,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那就对了,土豆可还有?土豆我们也需一并带走。”官差道。 土豆怎么了? 难道... 与户部丢了土豆之事有关? 那土豆就是他一手种出来的话,他若是想搞土豆,再多种些就是了,根本没必要搞这个方式吧? 官差态度不算恶劣,朱大福也没再解释。 这些官差不过听命行事而已,与他们说再多也起不到什么效用。 朱大福如实,道:“土豆倒是还有,不过那都是去岁秋天土豆种植出来后分与我的。” 官差谈不上信,也谈不上不信。 只淡淡道:“事情没查清楚前,这些都是赃物,我们需要先行带走。” 土豆都长得一样,哪能分辨出哪些是去岁秋天直接售卖的,哪些又是户部粮种售卖出来的? 带走土豆,不过也是多此一举。 不过,这也是办案的必要流程,该走必须得走。 当然,这也是制度僵化所致。 就如后世,证明你是你,你爹是你爹。 朱大福没做阻拦,这些问题岂能与官府说明白? *** 遣出刑狱四部,朱元璋心情依旧难以静下来。 这事儿即便查清,用作粮种的土豆怕是也没有多少了。 那今年土豆的种植又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朱元璋还是决定出宫走一趟。 这段时日有烦心事便去与大福那孩子聊聊。 现在心里不舒服了,忍不住想去那孩子那里。 ... 到达酒楼,高成自个儿忙着。 朱元璋一边往雅间走,一边招呼道:“让你东家送几道菜过去。” 高成也与朱元璋熟了,习惯朱元璋的时长光顾。 见到朱元璋也没有刻意去招待,只道:“东家被刑部的官差带走了。” 那些官差的态度不算恶劣,也只说让朱大福去配合调查。 因而,高成倒也并不担心朱大福被带走。 “说是土豆怎么了,把酒楼里的土豆也一并拉走了。” 说到这里,朱元璋明白了。 都是酒囊饭袋不成? 他让去查谁贪墨了土豆,没让他们去查他大孙啊。 那土豆就是他大孙弄出来的,没必要再牵扯朝廷的土豆吧? 说话的功夫,朱元璋急吼吼往刑部而去。 高成正要询问朱元璋要吃什么,朱元璋已走了个没影。 ... 朱元璋风风火火赶去刑部。 正要进去,最终还是停住了脚步。 现在并非让他大孙认祖归宗和时候,一旦他的身份曝光,那他可就很难再与他大孙像普通人家祖孙那般相处下去了。 随之,朱大福吩咐身后跟着的蒋瓛,道:“你先进去悄声告诉他们别暴露咱的身份。” 不说清楚,他进入那些人势必是要行礼的。 一旦行礼,他的身份想要不曝光都不行了。 ... 蒋瓛领命出来,朱元璋才抬脚走了进去。 刑部,吏部,大理寺,都察院主官都在,见到朱元璋进去,拱手行了同僚之间的礼仪。 对待这些人,朱大福脸色黑到了极点。 在转而面对一旁站着的朱大福时,脸上当即露出了笑容。 随之,招呼着朱大福落座。 “朱东家弄出土豆解决了朝廷多大的燃眉之急,你们就是这般对待他的,还不看坐。” 虽行同僚之礼,但对朱元璋可没人敢忤逆。 刑部尚书杨靖招呼手下搬来了两把椅子。 朱大福也客气,笑呵呵的与朱元璋道:“你也坐,老吴。” 等到朱大福坐下后,朱元璋才道:“把朱东家请来,查出什么来了,说说吧。” 朱大福可才刚到,他们还没问呢,朱元璋便来了。 若说查出什么,那可真说不清楚的。 几人相顾无言,互相推脱,没人主动说话。 最后还是杨靖出了言,道:“朱东家只是请来配合调查的其中一个,另外还有其他售卖过土豆的,他们还没到,说清土豆来源,也很快就能朱东家回去的。” 既是查这些,那倒是查啊。 不等朱元璋说话,朱大福率先说明了土豆的来源。 土豆售卖的钱多,进了多少,售卖了多少,还剩下多少,这都是有账目的。 第41章 你还有土豆? 土豆来源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朱大福随之便道:“我倒有个办法,可能尽快些。” 有办法,那当然最好。 不仅朱元璋感兴趣,就连四部衙门的那些主官都兴趣十足。 若朱大福的办法真的管用,那他们也就不用面对来自于朱元璋的压力了。 “老吴,可记得咱土豆刚种下去的时候,为防止有人偷吃,我们说那土豆有毒,不能直接吃吗?” 朱大福引导着,朱元璋也想起了什么。 “你是说...” 朱元璋话还没说完,朱元璋直接道:“可由朝廷发布公告,就说户部丢了批土豆,那土豆是用作粮种的不能直接实用,谁吃过土豆马上去衙门来做报备,吃了粮种的,朝廷有种特种药物能阻断毒素蔓延,谁若不做报备,出了问题自行负担。” 只要朝廷还有威望在,自会有人相信。 “妙啊。” 杨靖称赞,道:“由食客主动报备,即便是在家里食用过的,也能查出来了,且还能迅速些。” 一批同时丢的,只要能找出一个两个吃过的,也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是谁售卖出去的了。 朱大福出言,豁然开朗,朱元璋很高兴。 “行了,意见给你们了,如何查你们看着办吧,朱东家跟咱回去了,酒楼的土豆尽快送到朱大福那里去。” ... 朝廷公告发出,大福酒楼该卖土豆菜还在卖。 有人有些担忧了,问道:“朱东家,你这里的土豆米问题吧?” 自家酒楼的土豆从哪来的,朱大福清清楚楚。 在这事儿上,完全可做保证的。 “放心吧,这都是去年就做过处理的。” 朱大福酒楼也开了许久了,人品还是能信得过的。 朱大福出言,有人道:“那我们不用去官府报备了吧。” 虽四部衙门同时接受报备之人,但毕竟人手有限。 与那些粮种无关的人少去一个,也能减轻些他们的压力。 “在我这里吃过的不用,但若在别处吃过的,可一定要去报备的。” ... 没用多久,还真查到了有几家酒楼客栈有来源不明的土豆。 顺着线索往下查,与户部一个小吏有关。 据这小吏交代,土豆是由他们尚书赵勉售卖出去的。 对于贪官,朱元璋向来都是本着宁可错杀一千,绝不会放过一个。 一经发现,赵勉当即被锦衣卫控制。 锦衣卫是皇帝的眼睛,是皇帝的耳朵,但很多时候也要为皇帝执行些不受律法约束之事。 对于贪官的处置,朱元璋大多是交给锦衣卫的。 对那些衙门,朱元璋并不放心。 他们官官相护,沆瀣一气。 其实,朱元璋考虑的也对,官员之间并非他们不愿结党就能不结的。 毕竟利益牵扯着,即便他们不愿意结,盘根错节的利益也会促使着他们去结。 进了锦衣卫,不管是谁,不想招供都不成。 自赵勉被抓,到主动交代事情的前因后果不到一日时间。 这批土豆自去岁秋天便已经被售卖出去了。 这么长时间,即便想要收集齐土豆怕也是来不及了。 土豆能回收上来,朱大福还能宽心一些。 现在土豆没希望收上来,接下来的春耕可就难了。 当务之急也没人再去考虑处置赵勉,所有人的关注点都放在了春根怎么办? 那么高产的土豆,谁都希望几年多种有些。 土豆多了,养活的人也就多了。 人口决定国力。 只有人口提升了,国家才能强大。 所有人一筹莫展,一旁黄子澄率先出言,道:“陛下,土豆本就是朱东家一手操办的,不知朱东家那里有多少,若是可以的话,他帮些忙,朝廷的困难便也就能够解决了。” 能解决,朱大福当然是愿意帮忙的。 黄子澄其实是觉着,朱大福酒楼都没搜出土豆,那定然是不会再有了。 像朱大福那么财迷一个人,若是有土豆,他必然会售卖的。 既是不售卖了,那肯定是没有了。 若他拿不出来,不管朱元璋怎么想,别人肯定会觉着这是朱大福想卖钱,不愿意资助。 如此一来,朱大福的名声必然会受到影响。 很多事情,一下子急不来,是需要循序渐进的。 黄子澄出言,朱元璋好像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遣走了众人不再言语。 为避免朱大福的身份被人发现。 官府与朱大福的交接,朱元璋都会亲自去。 ... 到了大福酒楼,朱大福仍旧不在。 朱大福手下管着的产业多,经常寻不到人倒也在意料当中。 经过询问,得知朱大福去了郊外的田里。 朱元璋二话没说,直接转了过去。 到达田里,朱大福正领着农人往没盖大棚的一千亩土地种插秧苗。 朱元璋时长跟着朱大福到田里,对这里的情况也有所了解。 瞧着朱大福手里的秧苗,一脸的兴奋,问道:“这是土豆?” 朱大福毫不隐瞒,应承着做了回答。 “秧苗有能种?”朱元璋问道。 对土豆的习性,朱元璋并米有朱大福了解的多。 但朱元璋却也谦虚好学,只要有不知道都会做询问的。 朱大福点头应道:“能啊,种秧苗省下了发芽的机会,也会更迅速些。” 朱元璋啧啧称奇,问道::“可还有吗?” 千亩土豆也算不少,但若想不再估量着,那还得加紧种植才是。 当然,若是在不行的话,有着一千亩土豆,再等上一年,明年差不多也会又有粮种了。 总之这也是希望。 朱大福微微一笑,道:“有啊,几十万亩都够。” 土豆秧苗的产量若是足够,那用作粮种的土豆便可直接吃了。 所以,当初大棚盖起来的时候,朱大福就直接为土豆育了些苗。 经过几次倒手,也便直接弄起来十几万亩的。 朱元璋兴奋了,非要着急着去一探究竟。 朱大福走都走不及。 进来大棚,朱大福指着那些秧苗,道:“这不是,都在这里了。” 果不其然,绿油油的秧苗长势很是喜人。 朱大福介绍了他弄这些秧苗的缘由,道:“这些时日,这些秧苗正适合种植,准备好的话,就遣人种植吧,秧苗的唯一弊端就是运送起来不太方便,需要泥土包裹,也需要时长淋水,更需要尽快运送过去,不能耽误时间太久了。” 耽误肯定是不能耽误的。 看着这些秧苗,朱元璋已经进行观察起来了。 “你今岁还种植一千亩?”朱元璋问道。 这土地朱元璋批给了朱大福,那就要由朱大福来做主。 这般询问,完全是出于关切的目的。 朱大福道:“少种些够吃就行,剩下的我打算种植些新的作物。” 朱大福还搞来了些玉米。 先把此物在他这里繁衍,等弄得多了,直接开始大面积种植。 玉米这东西,没有水稻麦子那般金贵。 种植下去,基本不需管,就能收获。 当然,土地种植起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容易也只是相对于水稻和麦子的。 第42章 朱元璋的儿子们 因之前已确定好土豆种植如何分布的。 所以在拔了秧苗之后,第一时间便能分布于各地。 短短一月时间,各地的土豆种植便已悉数完成。 *** 东暖阁中。 八九个年纪不一的孩子跪于地上,垂着头不说话。 朱元璋坐于御案之前,皱眉问道:“今天你们几个又逃课了?” 这几个孩子朱元璋的儿子。 全都是庶子。 注定这辈子与皇位无缘。 去年都刚被封了王,只等年纪大一些外出就藩了。 只做一个藩王,自也没太大的要求。 因而平日朱元璋对他们管教也不甚严格。 给他们从翰林院随便寻了学士教他们认字,又给他们找了个武将教他们习武,便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去了。 若非他们集体逃课,翰林院那学士告到朱元璋这里,朱元璋还真就没空处理这些事情。 朱元璋开口,没人说话。 朱元璋点了一个人,道:“老十八,你说。” 十八子朱楩受封岷王,是这里最年长的。 被点到名字,朱楩压着声音,低声道:“陈先生讲课没意思,老二十五提议说要伸张伸张拳脚,他们几个都应了,儿臣便...” 问出缘由,朱元璋在几人身上瞅了一眼。 直到盯的几人头垂得更低,才道:“该干什么干什么,该上课的时候就回去上课,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晋王,代王,潭王,鲁王... 一个比一个荒淫,一个比一个残暴,朱元璋都已经领教过了。 像这些儿子,也只是一个逃课,倒也还在朱元璋的接受范围之中。 “行了,都回吧,把《师说》给咱抄十遍,明日送到咱这里。” 不知这事儿也就算了。 既然知晓了此事,总归是得有所惩处的。 几人齐齐应答,也不敢多言。 ... 从东暖阁出来。 几个孩子便开始抱怨起来。 “十遍《师说》何时才能抄写完毕啊,长这么大,我都没写过这么多字。” “父皇还说明日就要交,今晚怕是得写到半夜了。” 一篇《师说》能有多少,若抓紧写的话,半个时辰也就写完了。 只有不爱学习的人才会抱怨多的。 朱彝道:“定是陈宇告的状,若非他告状,父皇怎知我们逃课?” 陈宇是翰林学士,也是负责教他们的先生。 “我们长这么大哪吃过这么大亏,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几人纷纷附和,商议起报仇方式来。 调皮捣蛋的事情,他们可没少做。 这个事情对他们来讲可是手到擒来。 几人商量妥当,各自回了自己母妃那里,只得明天上课的时候实行了。 ... 次日,刚刚下早朝,朱元璋还没来得及歇口气。 门外便有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不知与高良俊说些什么。 朱元璋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招呼道:“有何事进来说。” 听到喊声,小太监进门。 朱元璋上位者的气息压迫着,小太监怯懦道:“几个王爷把砚台放于门头,陈学士的脑袋砸出血了。” 什么? 小兔崽子们,昨日惩戒还是太轻了。 竟还敢把砚台放于门头捉弄先生? 随之,朱元璋问道:“让他们抄的《师说》送过来了吗?” 若抄都没说,那可不仅仅是师者尊卑的问题了。 高良俊从一堆书纸中找了出来一叠东西,道:“送过来了,一大早各宫便有内伺送来了。” 接过东西,朱元璋并未仔细检查,只简单翻阅了一番,确定没读到问题后,抬脚就走。 “走,过去瞧瞧。” 都上升到砸先生了,总是得做些惩处的。 ... 御书房,皇子们学习的地方。 一个身着官袍的男子满身满脸的墨汁和鲜血,狼狈不堪。 一旁有个着绿袍的太医院医士正帮着擦洗头上的血迹,并包扎伤口。 而在不远处,一群孩子正相互推卸责任。 “我说用个碗盛墨就行,你非要用砚台,看出事了吧?” “一时半会的到哪寻碗?” “你来的时候,不会拿个过来?” “你怎不拿?” “我这不忘了?” ... 孩子们争论不休,朱元璋全听进了耳朵。 他娘的,这个时候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朱元璋咳嗽一声,孩子们齐刷刷跪地。 陈宇,包括治伤的医士也要见礼。 朱元璋招呼道:“行了,免了。” 之后,又问道:“怎么样了?” 医士一边包扎,一边回道:“血已经止住了,包上就好了。” 当着陈宇的面,朱元璋也得有所表示。 “小兔崽子,看你们干的好事。” 朱元璋骂人,几个孩子垂着头不敢多言。 “竟还敢捉摸先生,给咱去外面跪着去,咱不喊你们不准起来。” 朱元璋出院,几个孩子刷刷行动。 等全都在外面跪好之后,朱元璋才与陈宇道:“先好生养伤,这里咱再寻个人过来。” 被自家儿子砸伤,总得是让人家把伤养好了才是。 ... 从御书房出来,看到跪在前面还相互嬉戏的儿子,朱大福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些什么败家玩意。 哪有他身上半分精明。 捉摸个先生还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怕别人不知道。 朱元璋眼神瞅去,几人立马跪好。 离开之前,朱元璋吩咐一旁的高良俊,道:“在这里看着。” 既惩戒,那就得像个样子。 走走过场,下次他们更为肆无忌惮。 ... 从御书房回来,朱元璋忍不住想起了朱大福。 他那么多儿子,孙子,没一个能让他省心的。 也就是大福那孩子,哪看哪喜欢。 几日不见,他便有些想念了。 很快,朱元璋再次一身便衣出现在了大福酒楼。 看到朱大福,朱元璋脸上的威严之气一扫而光,换之而来的是寻常老人的温和慈爱。 还带着淡淡笑意,问道:“想咱了吗?” 朱大福从朱元璋身上感受到了温暖,想还真的想。 “想啊,不过老吴你这般时不时旷工出来,真的好吗?” 即便与皇帝老爷子再亲近,这般时常出来也不太好吧? “没事,咱悄悄出来,不让他们发现不就成了。” 朱元璋低声说着,好像真是逃工出来的似的。 ... 很快,朱大福带着朱元璋到了雅间。 “老吴,你先坐着,我去弄些菜,这段时日我开始研究山东菜了,你瞧瞧怎样。” 他那神厨菜谱各色菜肴都有。 为了让酒楼一直热闹下去,他需循序渐进,把菜谱上的那些菜肴都学明白才行。 而因朱元璋常来蹭饭,他也就成了他这些菜的试吃者。 ... 没用多久,菜肴摆上。 朱大福细致一一夹到朱元璋碗里,又倒了酒,道:“今日有只可喝一杯。” 有朱大福管束者,朱元璋痛苦并快乐着。 吃着饭,感受朱大福的孝顺,朱元璋又想起了他那一群被罚跪的儿子。 叹了口气,道:“皇帝老爷子那群儿子要有你那么孝顺就好了,为了他们皇帝老爷子可没少操心,真是生得多操心也多。” 说着,朱元璋说了他那群儿子在门上放砚台砸了先生之事。 第43章 教导王爷们 明朝皇帝出奇葩,王爷们更是各有各的个性。 挑出两个做对比,绝不会找出一个共同点的。 不过说到底,还是因本身一身本事无处施展,闲得。 朱大福笑了笑,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当成一个看客,道:“都是些人中龙凤,却是庶子出生,除了调皮捣蛋上房揭瓦,也没别的事儿可干了。” 这倒是实话。 前面那些王爷,即便庶子出生,好歹也占了一个年长。 早早分藩出去,也曾领兵打过仗。 后面那些小屁孩,比朱元璋孙子年纪都小,根本就没有他们领兵的机会。 “就那些王爷们,一是太安乐,二也是因本事太大,完全不知道将来要干什么,若给他们个机会,他们怕不少都会是横扫千军万马的人物。” 朱大福出言,朱元璋若有所思。 ... 吃到酒足饭饱,朱元璋便离开了酒楼。 他的政务是实在太繁忙了,都巴不得每日不睡觉了。 这也是惦念着朱大福。 不然的话,别说是出宫了,就是东暖阁也不会出去。 ... 回了宫,高良俊并不在,怕还是在御书房看管着他几个儿子。 朱元璋直接抬脚过去。 远远看过去,几个孩子齐刷刷跪在那里。 有人相互之间打闹,有人则衣袖挡在头上东张西望想起什么。 瞧着这些,他想起了朱大福说的话。 这些儿子是太安乐,自出生起便注定要去分藩。 没什么目标,每日除了玩乐,也没什么事儿可干。 他朱元璋的儿子真怎能这般浑浑噩噩下去? 不管是嫡子还是庶子,总是得为他打下这江山做些什么。 ... 想清楚后,朱元璋扭头返回了东暖阁。 刚回东暖阁,朱元璋便找人差人把自家儿子喊了过来。 进入东暖阁,几人一拐一拐前行。 行礼之时,更是跪的艰难。 当然,至于真假可就不得而知了。 朱元璋并没免几人行礼,眼睁睁瞧着几人跪下。 跪下后,朱楩道:“父皇,儿臣错了,儿臣愿去给陈先生道歉。” 该妥协的时候就得妥协,强对着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朱楩带头,其他几人纷纷附和。 道歉能管用,那倒好了? 朱元璋脸色严肃,道:“道歉是必然,你们不是不想读书吗?咱给你寻个其他去处。” 大福那孩子,拳脚功夫相当了得,而且学识也不差。 他的这些儿子跟着大福绝对差不了。 最关键的是,这些儿子都已有王爵在身了,将来可都是响当当的王爷。 他大孙若能收服这些王爷们。 将来势必是一个不小的助力。 已分藩出去的那些王爷们年纪大了,见的世面也多了。 他大孙收服起来也不容易。 这些王爷还小,正合适。 “去哪里?”几个孩子有了期待。 朱元璋脸色依旧严肃,道:“去哪里?去你们不满意的地方,你们还不去了不成。 记住,若再发生陈宇那事...” 话还没说完,几人连连保证。 发生不发生先不说,保证了再说。 他大孙可不是陈宇。 就这几个小兔崽子,以他大孙的战力,根本不够看。 ... 当天下去,朱元璋又出宫了。 上午出来的时候,没想到让他大孙带他那些儿子。 回了宫,才想起来。 让别人出来说,他也不放心。 没办法,也只能再出来一趟了。 往常,朱元璋出来都是隔个两三日。 像这般上午来一趟,下午再来一趟,还真是从未有过的。 朱大福有些担心,问道:“怎么了?老吴,你怎又过来了。” 对将要说的这个事情,朱元璋还是很有信心的。 他的事情,他大孙可从来不会拒绝。 朱元璋倒是淡然,拉着朱大福坐下,道:“你先坐下,坐下咱与你说。” 坐下后。 朱元璋开口道:“可还记得你上午和咱说的那些,咱把那些与皇帝老爷子说了之后,皇帝老爷子很是赞成,想让你教导一下他那些儿子。” 什么? 让他教导王爷? 他有那个本事吗? 朱大福诧异,朱元璋又道:“咱想着这也是个好事,一来那些王爷们若能出息了,也有利于我大明江山,二嘛,你若把那些王爷教导出来了,你便就是他们恩师,于你也是有所帮助的。” 帮助或许是有,但他也得能教导出来啊。 朱大福正要拒绝,朱元璋随之道:“咱可是在皇帝老爷子那里拍着胸脯保证了,你想让咱食言吗?” 他是不想让他食言,可他真办不到啊。 朱大福还在纠结,朱元璋又加了一把火,道:“皇帝老爷子面前那可是欺君了,咱一心为你,你竟让咱犯欺君之君,罢了,你就等着给咱送终吧。” 这个威胁很管用。 朱大福咬牙,应道:“行了,我应着就是了,有一点,若让我教导,怎么教导我说了算。” 那都是上房揭瓦的王爷,他若不使出些手段,怕会成为第二陈宇。 “行,皇帝老爷子说了,打死打残都由你。”朱元璋直接道。 打死?打残? 果然,洪武大帝不愧是洪武大帝。 朱大福被噎到。 那可是王爷,岂能真的打死打残。 “就在郊外那大福庄园吧,那里有片空地倒正合适。” 当初安排给朱大福种土豆那两千亩地,朱元璋当做是给朱大福的奖赏直接赐给他了。 说是两千亩,但其实五千亩都够。 朱大福若愿意种,都任由他做主了。 “行,你说哪里都行,咱回去就告诉皇帝老爷子,让他们明天就过去。” 都已经答应教导了,什么时候过去都一样。 朱大福没再拒绝,只道:“他们若有谁不服管教,亦或者是捣乱的,你告诉吴文或者解缙,咱去给你到皇帝老爷子那里告状去。” 只要朱元璋给他特权,他还真不怕管不了他们。 “不用,一群小屁孩,还有个管不了的。” 朱大福信心满满,很得朱元璋满意。 他大孙这性子,他喜欢。 能做的事情直接就应承,丝毫不会扭捏。 *** 次日一早几个小屁孩被蒋瓛送到了大福庄园。 这群孩子自小长在深宫,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宫,若没人送连东西南北怕是都分不清楚。 孩子们到的时候,朱大福还没到。 蒋瓛恭敬吩咐,道:“陛下说了,在外面见到陛下不准喊父皇,喊吴先生。” 这些王爷们送出宫来了。 在他们在的时候,朱元璋不可能不出来见朱大福。 提前与他们说好,当然是很有必要的。 这些王爷们朱元璋不在的时候上房揭瓦,什么事儿都敢干。 当着朱元璋的面,乖得跟个绵羊似的。 蒋瓛转告,自是没人敢于忤逆。 旨意传到,蒋瓛直接告辞,道:“那几位王爷就留在这里吧,陛下说了,几位王爷不用经常回宫,等何时朱东家准允你们回去了,你们再回去。” 几人第一次出宫,巴不得永远都不回去呢。 蒋瓛这话也算是正附和他的心意。 “知道了,蒋指挥使,你回去与父皇复命吧。” 第44章 下马威 蒋瓛离开,几个孩子开始期待朱元璋派来教导他们的人来。 朱彝年纪最小,不过四岁,说话还有些奶声奶气。 此刻正昂着头,像个小大人似的,道:“父皇可千万别再寻个像陈宇那般像个豆芽菜似的来了,不中看也不中用的,每天只知之乎者也,看到他就心烦。” 天下读书人那么多,一辈子连个童生都中不了的大有人在。 陈宇能进入翰林院,做上翰林学士,已算是读书人中的佼佼者了,在朱彝口中倒成不中看也不中用之人? 正说着,朱大福亦步亦趋而来。 远远瞅见。 朱元璋二十子,被封为韩王的朱松率先指着朱大福,道:“瞧,那莫不就是来教导我们的人吧?” 朱大福看起来与陈宇比起来也差不多,都属那种豆芽菜行列。 几个孩子有些失望,赶走一个豆芽菜,这怎又来了一个? 失望中,朱大福已经走了过来。 见到几个小小年纪一身绫罗绸缎,满身贵气的王爷们,朱大福也没有任何拘束,微微一笑,道:“我叫朱大福,往后你们就先跟着我了,只要是我会的东西,你们想学我都教你们。” 既然答应了老吴,那就不能藏拙。 朱大福开口,几人王爷脸上挂起了不屑。 还怎么只要他会的,他都教。 他一个豆芽菜,手无缚鸡之力的,能教他们什么? 朱彝年纪小,说话也更为肆无忌惮,道:“本王想学拳脚,你能教?” 就这豆芽菜,还拳脚呢? 就是一阵大风来了,怕都能被吹倒。 朱彝出言,几位王爷除却鄙夷就是幸灾乐祸。 咋地,这还不信。 朱大福微微一笑,道:“这有何难?” 吹牛。 本事不大,吹牛的本事倒是了得。 几位王爷没一个信的。 “怎么?都不信?要不较量较量,你们怕也都学过拳脚,要不就一起上吧。” 一起上?那还不把他打的满地找牙。 朱大福周岁十五,而最大的朱楩周岁十四,其次朱橞周岁十三,朱松、朱模周岁十二,朱楹周岁十岁。 另外,小一些的朱桱六岁,朱栋朱彝四岁。 除却小一些的朱桱,朱栋,朱彝,大一些的朱楩等,随便拎出一个,那战力可也算不低了。 毕竟,以朱楩的年纪,明年就可外出就藩了。 朱大福出言,几个王爷被逗笑了。 朱楩颇为自信,道:“只本王一人,怕你也较量不过。” 较量过,较量不过的,比了才知。 朱大福倒也不在此事上争辩,道:“行,那就先比比,让你三招。” 切,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朱楩自信,完全没把朱大福放在眼里。 朱大福倒也说话算话,还真让了朱楩三招。 三招之中,朱大福只做闪躲,不做回手。 看的出来,朱楩是有些能耐的。 一招一式快准狠,每次出拳都带着真功夫。 但三招过后,朱大福依旧稳稳当当站在那里。 “完了吧,该我了。” 等朱楩发觉不对劲儿之后,朱大福已经出了拳。 朱大福刚一出拳,朱楩立刻处于被动,连出拳的机会都没有。 而朱大福却应对的颇为轻松,在应对朱楩的档口,还能观察围观着的那些王爷。 瞧着他们眼睛瞪得老大,朱大福笑着招呼道:“还看什么呢?想上便一块上吧。” 想要让这些王爷们听从管理,还得是靠拳头说话。 而他也没那个时间一个个去教训。 能一次性解决的事情一次性解决了吧。 这些王爷们内部或许偶尔会有些冲突,但碰到外敌的时候还是很团结的。 瞅着朱楩应对吃力,当即叫唤着冲朱大福冲了过来。 朱大福一手一个,既让他们看到自己的实力,又不伤到他们。 ... 三拳两脚,没出十招,几个平日里耀武扬威的王爷们便打趴在地。 几人鼻子嘴角处挂着血,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 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对他们下这么重的手呢? 瞧着横七竖八躺于地上的王爷们,朱大福微微一笑道:“怎样?我这实力可能入极为王爷的眼?” 朱彝擦着嘴角,道:“你敢打我们?” 这是打吗?这是切磋。 “几位八个打我一个,打输还好意思怪我?” 朱楩愿赌服输,拍了拍身上的土,道:“父皇让你教导我们几个,怎么做听你的。” 朱楩说话,其他几人没做表态,算作默认。 有这话就成。 朱大福开口,道:“行了,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 很快,到达一平整出的空地之前。 朱大福道:“今天我就给你们上第一课。” 说着,指了指远处的一块大石头。 “你们几个把那石头搬起来,合力也好,借助其他工具也罢,抬起来就行。” 那石头至少有千斤重。 朝中强悍武将或许有人能抬起来,但对这些王爷来讲,够呛。 ... 几个王爷走至石头前观察一周。 合力行动,纹丝不动。 几次尝试,依旧如此。 朱彝指着朱大福鼻子,道:“朱大福你报复我们?” 与他们无仇无怨,哪来的报复? 更何况,他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这从何说起?我可没这个心思。” 朱大福否认。 “几位王爷抬不起就说抬不起,别找借口。” 朱彝倒是干脆,道:“我们是抬不起,你若抬的起来,本王马上叩头拜师。” 厉害,不愧是洪武大帝儿子。 朱大福微微一笑,道:“你们呢?谁再去试试?” 不问清楚了,可别到时候不认账。 几个王爷纷纷摆手,表示自己无可奈何。 除却韩王朱松,其他人都发表了意见。 大多数人有了态度,只剩下一人完全可忽略不计。 ... 随之,一套动滑轮组装起来绑缚在了石头上。 “瞧好了,见证奇迹的时刻开始了。” 只见朱大福仅用一只手便抬起了那千斤重的石头。 几个王爷眼睛瞪大,惊呼神力。 没见过世面。 朱大福笑了笑,道:“这可不是神力,这只是科学,有了这东西,你们也可一只手提起,可以来试试。” 朱大福出言,朱彝第一个上前。 他一个四岁的娃娃,是比朱大福提起吃力些,但也稳稳当当的抬了起来。 之前,他们可是尝试过的,合力都没抬起那石头。 这怎么? 几人轮流上前。 还真的... 正当几人诧异之时,朱大福开口了。 “瞧到了吧?这就是学习的力量,别一天到晚的拳脚拳脚,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即便让你们领兵打仗,你们怕也会输的彻底。 更别说,你们还是天潢贵胄,更肩负守卫大明江山之责。” 朱大福出言,无人反对。 片刻,朱彝说话算话便要叩头拜师。 这哪能成。 君臣有别,即便拜师也不必行这个大礼的啊。 朱大福扶起朱彝,道:“不必,我只是把会的交于你们...” 还没等拒绝完毕,朱楩带头行了学生之礼,真诚道:“先生。” 要武要文,朱大福完全当得起这声先生了。 第45章 他大孙的领导能力 “两腿挺直,大拇指贴于食指第二关节,两手自然下垂贴紧。” “挺胸,抬头,目视前方。” “别东张西望,别晃悠。” “还有一炷香。” “不准动,谁若动了,全体多加一炷香。” 大福庄园校场上,朱大福正带着几个王爷站军姿。 这些王爷们生活优越,身份尊贵,朱元璋对他们管束又较少。 自然而然也就养成了他们自由散的性子。 站军姿除了能对形体上有所改观,还能培养他们令行禁止,遵守规则的品质。 *** 东暖阁。 朱元璋担心他那些儿子们去了大福庄园会给他大孙添麻烦。 在他们那些儿子们刚过去的时候,朱元璋便安排了蒋瓛注意着那里的动静。 一旦他大孙控制不了局面,那他就要第一时间出面稳住全局。 不管怎么说,可不能让他那些儿子们欺负了他大孙。 听蒋瓛说着朱大福以三拳两脚便让他那些儿子们乖乖听命,朱元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那大孙对付起他那些如狼似虎的小兔崽子们倒还真有些手段。 他那大孙还挺有领导能力的嘛! 果然,没有差的学生,只有差的先生。 不是送到他大孙这里,他都不知道他那些儿子还能这般听话。 既如此,那就让那些小兔崽子们跟着他大孙好生学。 出息了,将来也好帮着他大孙些。 *** 凉国公府。 常升,常森兄弟围坐在蓝玉身旁。 常森一脸的不思其解,道:“老爷子为何要把那些王爷们安排在大福那孩子身边,让大福去教导啊?” 帝王心,海底针。 朱元璋的心思他们就没有想明白过。 想不明白,蓝玉也不愿再多想。 “允熥不是想见大福吗?让他过去与老爷子说,让留在大福身边,兄弟两也是个照应。” 朱允熥早就想见朱大福了,奈何一直没寻到机会。 若借此由头过去,不仅顺理成章,还能让兄弟两拧成一股绳。 两全其美。 蓝玉出言,常升一拍大腿,咋咋呼呼地道:“你们说,老爷子让大福教导那些小王爷们是否也是存了这个意思?” 有了契机,深度分析。 还他娘的真有这个可能。 若只让那孩子做个藩王或者郡王,没必要铺这么多路吧? 点破不说破,几人按捺着心中的激动,谁都没说最后一句。 ... 蓝玉递了消息,朱允熥便鼓足勇气去寻了朱元璋。 那些小叔叔们出宫跟着他二哥的消息,朱允熥一早就知晓几分。 只是在没有蓝玉出谋划策的时候,他并不敢贸然行动,担心哪件事情做的不对,惹皇爷爷不高兴,给他二哥带来麻烦。 到达东暖阁门口,朱允熥定神,给自己打气才终踏了进去。 见到朱允熥,朱元璋有些诧异。 他这孙子,太怯懦了,从不敢单独见他。 之前见他都是跟着他大儿过来,今日怎敢自己一人过来了? 对朱允熥,朱元璋也尽量柔和一点。 规规矩矩,一板一眼见礼。 见礼过后,朱允熥低声道:“孙儿听宫里内伺说,几个小叔叔们出宫跟着一本事挺大的人学习了,孙儿也想去,孙儿资质愚笨,实在听不懂黄先生授课。” 不是朱允熥听不懂,而是黄子澄一直在打压着朱允熥,使得本就怯懦的朱允熥更觉自己不行。 不仅是朱元璋,就连朱标都没能好生主意过朱允熥。 朱允熥到底行不行,他们也没过多关注过。 一番话讲完,朱允熥额头已有了汗珠。 朱元璋知晓这个孙子不善言辞没有多做为难,简单考量一下,便应了下来,道:“行,过去吧,让蒋瓛送你过去。” 这孩子怯懦,跟着大福,大福也能多照顾着他些。 ... 当天,朱允熥便被送到了朱大福那里。 次日东宫授课,黄子澄习惯了用朱允熥衬托朱允炆优秀。 一进门便道:“三太孙,烦劳你把昨日所学背诵一遍。” 一声喊后,朱允炆代替做了回答。 “先生,允熥去宫外上课了。” 朱允熥昨日就走了,这事儿黄子澄也是知晓的。 喊朱允熥,不过习惯为之。 黄子澄不再多言,道:“请殿下拿出《论语》,今日我们接着讲解。” 朱允炆一边拿着书,问道:“先生,你说皇爷爷为何要让小叔叔们和朱允熥多跟着朱大福去学习啊?他有何德何能,难道他教授的比先生都强?” 文人之间都相轻,黄子澄更看不上连文人都不是的朱大福。 “放屁!”黄子澄飙出脏话。 说出口后,也知自己说的有些不合适了。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陛下不是说要让殿下跟着朱大福历练吗?殿下可过去瞧瞧不就都知道了。” 关键是,朱大福教授了什么,黄子澄也想知晓。 “学生下了课就过去。”朱允炆应道。 皇爷爷让他跟着朱大福历练,其实也方便了他了解朱大福。 不管朱大福的任何产业,他想什么时候去就能什么时候去。 ... 下课之后,朱允炆第一时间出了宫。 到达庄园。 几个王爷包括朱允熥在内正踢毽子玩的不亦可乎。 还说教导,这纯粹是来玩的吗? 哪能与黄先生相提并论。 与其如此在宫中不能玩?干嘛非得来此。 瞅着这群人不务正业,朱允炆松了一口气。 随之,上前。 走至几位王爷们跟前,朱允炆见礼,喊道:“见过小叔叔们,小叔叔们好兴致,玩中作乐。” 朱彝几个年纪小的不做搭理,朱楩年长,也不好不理。 “允炆来了?你四处瞧吧。” 也没等朱允炆说话,朱楩随之呵斥道:“老二十五,你毽子读掉地上了,犯规了,该允熥了。” 说着,从朱彝手中抢过毽子,递给朱允熥。 “允熥年纪长,辈分却最小,他不善言辞,你们可别欺负他。” 叔叔欺负侄子,传出去他们脸往哪搁? 刚过来的时候,朱允熥以为他这些叔叔们会冷落欺负他。 却没想到,这些年纪比他小的叔叔们不仅没欺负他,反而还处处照顾着他。 有了照顾,少了轻视。 朱允熥话怯懦少了,话也多了。 接过毽子一下下数着,很开心。 “三十五。” “三十六。” ... 到最后,一众王爷齐声帮着朱允熥数了起来。 他们也都踢过,可踢不了这么久。 “我说允熥,你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踢毽子倒厉害。” 这东西除了体力,还需专注力和耐心。 很明显,这些东西这些王爷们都没有。 ... 一旁朱允炆瞅着这些,感觉自己像是个局外人一般。 “十八叔。” 喊了一声,站在最外圈的朱楩。 朱楩扭头问道:“允炆啊,你还没走?有事?” 他没事就能这般冷落他了? 看着叔叔们围着朱允熥,他走没走都没人发现。 朱允炆吃醋了。 “没事,侄儿走了。”朱允炆扭头就走。 哼,不就是一破毽子们,有何好玩的。 他还不稀罕呢。 他倒要瞧瞧,他们跟着朱大福能学出什么好来。 第46章 去剿匪了 朱允炆离开,背后还能听到一众王爷们的议论之声。 “朱允炆过来作甚?” “怕是想与我们一块踢毽子吧。” “谁稀罕要他,一肚子弯弯绕,才懒得与他计较。” ... 朱允炆离开,耳边充斥着几位王爷的评价。 凭什么??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也已竭力像他父亲学了。 可为什么他父亲能得他那些叔叔们敬重。 他却怎么做都不行? 那些年长的叔叔不认可他也就罢了,为什么这些年幼的也不认可他? 朱允炆心里有些落寞,也有些不平衡。 *** 奉天殿中。 朱元璋满身威严之气,端坐于龙椅之上。 下面文武分列两班。 兵部尚书茹瑺率先出言,道:“山西平阳府太平县有百姓落草为寇,占山为王,劫掠过往客商,县府两地联合清剿,终不得行,望请朝廷能够调兵解决,兵部是否该出兵?” 官府都剿灭不了的匪寇,此事也不算大小了。 放于朝堂之上商议也是应该的。 户部尚书郁新说了自己的看法,道:“说到底还是盐价过高所致,那些百姓若不因盐发愁,又如何会放着安稳日子不过,偏生去落草为寇?” 这倒是实言,寇比民难多了。 郁新出言,吏部尚书詹徽则道:“盐价是高,但吃盐的人多,可供之盐少,想解决此事可不易,郁尚书有办法?” 还能怎么解决? 唯一办法就是增加食盐。 盐多了,盐价问题自然也就能平抑了。 可历朝历代中,缺盐是常见之事。 若能解决,早就解决了,何必还用等到现在。 不过缺盐的关键并非是因盐不够用,只是碍于提炼方式有限,大部分的盐都是毒盐,不能食用。 郁新顿了片刻,随之道:“盐价不可控,但那些被逼无奈落草为寇的百姓也不能以剿灭就解决吧?若如此的话怕是要失去太平百姓之民心的。” 民心固然重要,可那些落草为寇的百姓不解决,太平怕是没有太平日子过了。 之后,又有人提议朝廷出盐招安。 话没说完当即便被否决打断。 太平百姓落草为寇,朝廷出盐招安,再有他处百姓效仿怎么办?也出盐诏安吗? 可若天下百姓都如此呢?那朝廷又该怎么办? 剿也不是,诏也不是。 一时之间争论不休,很难有一个合适的解决之法。 在朝廷的争论之声中,朱元璋抬脚离开了奉天殿。 说到底,朱元璋也并不想剿。 要知道,现在大明未经土木堡之变,精锐尚强。 仅随便拉出一支,便可轻松剿灭的。 可这并不是他的初衷啊。 *** 黄子澄下了早朝便直接直接去了东宫。 东宫中,朱允炆有些闷闷不乐。 朱允炆是黄子澄扬名立万,一飞冲天的希望。 对朱允炆的喜怒哀乐,黄子澄自都会在意,都会关心。 “怎么了?殿下,发生何事了,与臣说,臣来想办法。” 对黄子澄,朱允炆也是无条件信任的。 朱允炆一五一十诉说了发生于庄园之事。 “朱允熥之前明明都没与那些小叔叔们说过几句话,现在那些小叔叔却处处护着他,与他玩的不亦乐乎,学生处处巴结着他们,他们非但对学生爱答不理,还背后说学生坏话。” 对那些小王爷们,黄子澄本是不在意的。 庶子出生,年纪又尚小。 即便老爷子不在意嫡庶,但有前面那些年长王爷们挡着。 这些庶子出生的小王爷们也都不会有任何希望的。 这也就是因他们被老爷子发话放在朱大福那里教导,黄子澄才开始注意他们。 听朱允炆抱怨,黄子澄想到了些什么。 片刻,黄子澄笑了笑,道:“殿下,当下有个机会。” 说着,黄子澄说了些山西平阳府太平县之事。 听闻之后,朱允炆道:“先生的意思是,让这些叔叔们主动请缨去剿?”那些小王爷们,最长者都还不到就藩的年纪。 最小者不过四五岁,怕是连刀剑高都没有。 由他们去剿,走正常途径肯定是不成的。 黄子澄笑而不语,大有一副孺子可教的架势。 随之,朱允炆面露欣喜,道:“那学生去找小叔叔们说。” 正常途径不通,那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怎么退而求其次,无非不过是偷偷逃跑了。 这些小王爷们可都是交给朱大福教导的。 偷偷逃跑了,结果如何可想而知。 而且,这些小王爷们在剿之时若出个差池,那朱大福可就更有推卸不掉的责任了。 ... 想明白这些,朱允炆课都顾不上上了,第一时间便又赶去了庄园。 今日,朱大福按系统给的方法,教授王爷们了一套拳法。 在朱允炆过去的时候,朱大福已不在了,只留那群小王爷们自行练习。 等了片刻,一套拳法练完,几个小王爷们解散休息。 朱允炆过去,几人爱答不理。 这次朱允炆心里有了主意,倒也不在乎,微笑着冲着几人打了招呼。 随之,便道:“几位叔叔骁勇,功夫也极佳,只是不知领兵之战如何,有了机会,还望几位叔叔教教侄儿。 山西平阳太平匪寇劫掠商贾,侄儿若有几位叔叔的本事,早就上阵杀敌了,有能给皇爷爷分忧。 为了这个事情,皇爷爷茶饭不思,昨晚就没吃饭。” 朱允炆说了许多,意思是我之所以不去,是因没有拳脚功夫。 你们有这本事,却不去,徒让皇爷爷焦虑,是为大不孝。 说的差不多,朱允炆这才离开。 离开时候,还一再表示今日报馆有事,等明日定过来与他们一块练习拳脚。 *** 大福酒楼。 朱元璋已习惯心里烦闷的时候,来朱大福这里坐坐了。 朱元璋一辈子杀伐果断,也就只有在遇到家人亲眷以及百姓庶民之事时才会有烦闷,才会有不知如何抉择的情况。 今日因新推出了鲁菜,客人多。 薛明薛亮又刚刚学习,有些不太熟练。 在朱元璋过去的时候,朱大福正在厨房忙活。 等朱元璋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朱大福才忙完。 刚一坐下,朱大福便问道:“今日没多喝吧?” 有朱大福吩咐,高成也不敢给朱元璋偷偷上酒。 而朱元璋为给朱大福面子,也不会偷偷去喝。 朱元璋摇头,也没说话。 看出朱元璋心情不佳,朱大福担忧问道:“怎么了?老吴,又出何事了?” 朱元璋正欲开口,何先跑过来了。 因朱元璋说过,不得在朱大福面前暴露他的身份。 因而何先只点头与朱元璋示意,随之拿出书信,道:“东家,不好了,那些小王爷们留了封书信跑了。” 跑了?往哪跑? 朱大福,朱元璋均大吃一惊。 朱大福率先接过书信。 心中内容很简单,意思也很明确。 他们要去山西平阳太平剿匪了,让朱大福不必担心,再此转告朱元璋一声。 什么跟什么嘛,九个人剿匪,以为他们刀枪不入吗? 一个个的,竟捣乱。 第47章 自请剿匪 朱大福瞧过书信后,直接递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心情本就恶劣,看到这封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群小兔崽子。 即便要剿,那也得点验过兵马,准备齐整了再去啊。 冒冒失失过去,是匪剿他们,还是他们剿匪? 朱元璋收了书信,脸上挂着怒容,匆匆回道:“咱回去,回去禀明皇帝老爷子传旨沿途驿站拦截。” 朱元璋着急中已走出了几步,朱大福这才开了口。 “老吴,你先等等...” 朱元璋着急,朱大福却是不慌不忙。 “先不要拦截,你回去与皇帝老爷子请旨,就说几位王爷忠孝,愿替朝廷平息匪患。” 旨是能请,可请了旨后呢? 朱大福还是不慌不忙,又道:“那些王爷们出京剿匪,即便是为朝廷着想,但没有旨意擅自出京,于皇帝老爷子那里也不好交代吧?这错误怕比之前的那些小打小闹大多了,一旦被抓回来,惩处是必然的吧?” 那是肯定的。 抓回他们,肯定是要先打上一顿板子,让他们长长记性的。 朱元璋不说话,朱大福道:“他们既跟着我了,我也不能不管他们,我带他们出去,平息了太平匪患再回来,也算是他们立个功,看在这个功的份上,皇帝老爷子必能网开一面的。” 立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知道官府曾派过差役却剿而不得吗?”朱元璋问道。 他这大孙太有担当了,什么事儿都要自己扛。 但这事儿可大。 满朝文武都解决不了,可不能全都压在他大孙一个人的肩上。 “我这里吃饭也有往山西走的商贾,倒是听说了些,好像是因盐价太高,那里百姓吃不起盐,好多百姓因长时间没盐吃,都病了,没办法了,才借助易守难攻的地理位置落草为寇做了土匪。” 既都清楚,难不成他大孙有办法解决? “你准备怎么办?”朱元璋问道。 对这个事儿,朱大福早知前就有所考虑。 朱元璋询问,朱大福直接道:“不就是缺盐吗?解决了就是,不是实在逼不得已,谁愿意去当土匪。” 作为一个穿越者,提炼食盐还是很容易的。 说着,朱大福又道:“老吴,你怕还得与皇帝老爷子请一道旨,那些百姓落草为寇实属无奈,被诏安后,凡身上没有人命案的,请朝廷能从轻发落,补齐赃款后并别做惩处了。” 即便解决了盐,可若朝廷不松口从轻发落。 这些百姓因做过匪的缘故怕也不敢被诏安。 朱元璋就是不想对这些百姓赶尽杀绝,才不愿派兵清剿。 若能直接诏安,从轻发落也不是不可以。 看着朱大福自信满满的样子,朱元璋还有些不放心。 朱大福却不再多说了,直接道:“不多说了,要不然赶不上那些王爷们了,记得我说的两个事儿,可别忘了与皇子老爷子说。” 话说完,朱大福匆匆而走。 朱元璋都还没来得急回应呢。 瞧着朱大福走远,朱元璋这才急切喊道:“带上何先,让他护着你。” 那傻孩子。 把何先放在他身边,一来是为让何先帮他,二来也是为让何先保护他的。 可他行事却独来独往,从不会带着何先。 朱元璋出言,何先当即心领神会,立马跟了上去。 ... 回了宫。 朱元璋当即命令锦衣卫出人暗中保护,并给了锦衣卫一道旨意。 一旦他大孙无法解决这些匪寇,有被匪寇控制甚至伤害的情况,要在第一时间联系太平周边驻军,出兵清剿。 他是不想直接清剿,但若威胁到他在意之人,不剿灭也不行了。 另外一道旨意则是昭告,他的那些儿子们自请剿匪了。 既然同意让去了,那就得师出有名。 不然名不正言不顺,也容易有后顾之忧的。 一切准备好,朱元璋依旧有些心焦。 既担心他大孙,当然也担心他那些不成器的儿子们。 同时也迫切希望,他大孙真能不动兵戈解决了那些匪患。 *** 东宫。 朱元璋宣布了那些王爷们出宫剿匪的消息,这便也意味着黄子澄和朱允炆的的如意算盘得逞了。 朱允炆很高兴,道:“先生,没想到学生那些小叔叔们还真去了。” 黄子澄的兴奋不亚于朱允炆。 “太平百姓世代习武,这也是他们能够占据地理优势多次大败官军的原因,他们过去怕是占不了丝毫优势的,更何况他们还没带一兵一卒。 朱大福倒也敢逞能,竟也真敢跟着过去?倒要看看他们能带回来什么结果。” 对这个结果,黄子澄有些期待了。 *** 何先发现那些小王爷们书信的的时候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从庄园到酒楼的路程,再加之找马安排一些琐事之类的事情,又耽误了半个时辰。 等朱大福准备好出发的时候,与那些王爷们已差上了一个半时辰。 在他与何先紧赶慢赶当中,追上那些小王爷们的时候,他们已跑出了二十几里。 被追上,朱楩道:“我们都已走出如此之远了,现在回去怕是也免不了要落一个擅自出京之罪了,你回吧,解决了此事我们自会回去,父皇那里我们也会自行承担责任,不会牵连你。” 这么多王爷,一个两个能被朱允炆忽悠,总不能各个都被忽悠。 朱允炆说那些话是一方面,其实他们自己也想做出一番功业。 即便他们是庶子,即便他们处于老末,丧失了很多机会。 但他们也不想永远被人忽视的。 这是为说不多的唯一机会了。 这事儿做完,他们就安安稳稳等年岁大了外出就藩。 这辈子只安安稳稳做个富贵王爷了。 “谁说我是来抓你们回去的?”朱大福笑着反问。 不是抓他们回去,难道还是随他们一块去的? 几人面面相觑。 朱大福则微微一笑,道:“别想了,我就是随你们一块去的,我已经与老吴说了,请他与皇帝老爷子说,就说你们是自请出去剿匪的了,你们尽管放心,不管剿匪成功与否,你们回去后都会被责罚的。” 朱大福不知老吴是谁,他们知道啊。 “父...老吴同意了?”朱彝问道。 老吴就只是个帮忙的,没必要不同意了吧? “同意了啊!”朱大福点头。 朱彝兴奋,冲着朱栋,道:“就说没事吧,让你出来,还说这说那的。” 说着,朱楩问道:“老吴没再说什么了?” 他们知道所谓的老吴就是朱元璋。 自是关心老吴会说什么的。 朱大福招呼着,回道:“老吴还能说什么,快走吧,我与你们一块去,去了之后,听我的,保你们拿份功业回来。” 这些王爷们自知朱大福本事后,便对朱大福佩服的五体投地。 朱大福若能与他们一块去,并愿帮着帮着他们,那当然再好不过了。 几位小王爷纷纷点头表态。 除了表示谢意之外,也表示一定会听朱大福的。 这就够了。 第48章 炼盐 一路急行,到达太平县。 刚一到地方,朱楩便出言问道:“先生,现在怎么办?” 他们都跑出京中这么远了,就没想好怎么办? 朱大福没多说,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 “那些百姓之所以落草为寇,是因盐价过高买不起盐所致,只要能解决了他们的用盐问题,此事自可迎刃而解。 而当下无盐可用只是因所存大部分为毒盐,并非无盐可用,我们要做的便是去那些毒盐之毒。” 盐是关键没错,可去盐之毒岂是那么容易? 朱楩问道:“怎么去?” 怎么去那还不容易。 朱大福微微一笑,道:“先找些毒盐,我自有办法让毒盐无毒。” 毒盐提炼方法可多的是。 ... 正说着,远处医馆一阵悲天跄地的声音传来。 等朱大福与几个小王爷们过去之时,医馆门前已聚拢起了人山人海。 只见一妇人怀里抱着一面色有些青紫的少年,蹲在地上正哭的凄惨。 医馆门前则站着一身着长袍的老者,带有几分无奈道:“回去准备后事吧,怕也就是今晚的事儿。” 妇人哀求,老者则扭头直接返回医馆。 已是回天乏术,何必再给予希望? 围观百姓则议论纷纷。 “怕又是吃了城郊毒矿的盐。” “唉,可怜呐,小小年纪...” 听着围观着的议论,朱大福抓大了几分重点,问道:“县里还有盐矿?” 朱大福一开口,有话多之人随之便滔滔不绝介绍了起来。 就在县外的东郊,有座盐矿山。 那里不说种不出庄稼了,连个杂草都没有。 不过,倒是能时不时的寻着些盐块。 常有牲口和不懂事的孩子因误食中毒丢掉性命。 还有这事儿? 守着盐山,竟无盐可食? 那盐矿若属实,他再弄毒盐可就容易多了。 说话的功夫,妇人抱着孩子想要起身。 许是因伤心,本幼小的孩子,妇人抱了几次都没能抱起。 瞧着如此,朱大福抢先一步上前从妇人手中接过孩子,道:“我帮你吧。” 瞧着有人帮忙,妇人千恩万谢,把孩子交给了朱大福。 换了人,孩子眼睛无力睁开,轻声呼唤一声,道:“娘。” 妇人走在朱大福身旁,拉着孩子的手小心翼翼安抚。 送孩子回家,妇人自也不顾招待朱大福一行,专心照顾起越发虚弱的孩子来。 朱大福没多待,领着一群小王爷,直接转身离开。 这个时候,还是把空间留于母子二人吧。 *** 离开妇人家,朱大福又带着几个小王爷赶往东郊的那个盐矿。 寻了几块,确认是盐无疑后,当即遣何先租了间小院,买铁锅,卤水。 没有落脚之处,弄这些东西也不方便。 ... 一切准备好之后,朱大福便领着几个小王爷开始了制造。 火堆处架着锅,锅中放着水和盐块。 待熬煮变成粗盐后,再加入卤水解析。 经这些工序,提炼出来的食盐不仅没毒,而且也会更加的雪白精细。 这般精细雪白的盐,就是这些出身富贵的王爷都从不曾见过。 朱彝盯着盐,不确定问道:“这就没毒了?” 要知道才刚有孩子因吃了这盐丢掉了性命。 朱大福不解释,附以实际行动。 直接用手指蘸了些,在一众小王爷诧异担忧中,放进了嘴中。 吃进嘴里,几位小王爷依旧屏息凝神等着看朱大福的反应。 朱大福把盐递上,道:“放心吧,有毒我能吃吗?你们也可尝尝,没什么问题了。” 几个小王爷年纪虽小,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朱大福邀请,几人随之蘸了些放入嘴中。 呸... “怎这般咸?” 刚吃进,有几人纷纷吐出。 盐不咸,难不成还能是甜的? “只是尝尝,又不是当饭吃,少吃些就是了。” 朱大福开口,朱楩道:“这盐比宫中的咸,且还没有涩味。” 这个时候不懂这些提炼方式,没毒就行了。 哪有空儿再考虑涩与不涩,咸与不咸。 即便宫中用盐,怕也考虑不了这么仔细。 朱大福没多说,只道:“再提炼些,弄好之后,我们便去找那些落草为寇的百姓,诏安了他们后我们立即回去。” 他们此番出来,只是负责诏安那些百姓。 ... 又提炼了一上午,大概弄了百十来斤。 朱大福才带着这些食盐,与一众小王爷上了吴家村。 吴家村在太平县的北边。 村子处于山中,百姓可用的耕地少之又少,这也导致了吴家村百姓日子过得较为拮据。 ... 吴家村山下。 朱大福领着一群小王爷,刚准备上山,不知从哪冲出几个汉子,手拿耙子,叉子之类的农具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干什么的?速速离去。” 朱大福此来也并非为了交恶,被拦之后倒也耐心说明了来意。 随后,又从身上拿出一小包盐递上,道:“我们此来是带着诚意,这盐你们可拿给你们头领尝尝。” 东西打开,雪白精细。 这是盐? 围着的汉子眼睛都瞪大了。 这能吃吗? 瞧着几人犹豫,朱彝直接伸出手指头蘸了些放于口中,道:“放心,没毒,这盐可金贵着呢,想买都买不到。” 朱彝打样,几人倒也鼓起勇气尝了些。 挺咸,还没有涩味。 吃着盐,几人快哭了。 若非缺盐,他们何必占山落草,整日担惊受怕,睡觉都不踏实。 其中一人从朱大福手中拿过盐,道:“几位稍后,我去报于我族长。” ... 没用多久,报信汉子去而复返。 “清哥说了,把他们几个带上去。” 既来了,那就是要深入虎穴的。 蒙着眼,几人被领着进入了吴家村。 进了村子,眼罩摘下。 鸡犬相闻,孩子追逐打闹,一片欢声笑语。 若非正前方写有聚义厅的大房子,以及房子前替天行道的旌旗。 还真没办法把此处与土匪窝联系起来。 ... 之后,朱大福一行被领到了聚义厅。 前方,一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四仰八叉坐着。 那些小王爷们平日上房揭瓦,这场面还是能把持住的。 而朱允熥虽怯懦些,但好歹是皇家子弟。 在聚义厅中,几人背脊挺直,不卑不亢,没有丝毫胆怯。 朱大福道:“东西想必看到了?我也知你们无奈,那东西是用毒盐提炼,拥有此法,朝盐价必会大跌,你们也不用再因盐儿发愁。 你们若能就此缴械,归降朝廷,凡身上无人命官司者,朝廷可既往不咎。” 便利已经给了,就看这些人怎么选择了? “这么说来,那盐是你用毒盐弄出来的了?”大汉走至朱大福身边问道。 朱大福没有否决。 随之,那大汉抽刀逼近了朱大福,道:“既如此,我若扣押了你,我们不仅有了盐,还可贩卖,岂不美哉?” 美是挺美。 朱大福不慌不忙,微微一笑,道:“你不会真以为你们这儿吴家村无人可破吧?” 无人可破,是因朝廷精锐还未出动。 一旦朝廷下定决心,他们这里可屁都不是。 第49章 上报官府 “你们不会以为胜了那些州县的差役就天下无敌了吧?你一村之战斗力有多少?顶天了也就几百的青壮。 一旦你们从中牟取了暴利,势必会有人眼红,就你们这些人能保护得了人见人眼红的炼盐之法吗? 不是我说,到时候你们怕是会有杀身之祸的。” 说话的功夫,朱大福反手夺下了大汉手中的大刀。 大汉正考虑朱大福所言,感觉手里的刀不翼而飞,心中一惊。 而这时,朱大福已把手中的刀扔在了一边,拍拍手道:“说话就说话,舞刀弄枪的作甚?” 大汉叫吴清。 因拳脚功夫了得,这才被推举做了领头者。 其实,这吴家村不仅这大汉有些拳脚,其他人也有。 他们世代习武,大人小孩都会一些。 就是因为全村尚武,这才敢占山落草的。 手中的大刀神不知鬼不觉被夺下,吴清不服气了。 长这么大还没碰到过对手呢? 说着,便已冲朱大福挥起了拳头。 朱大福现在的战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 吴清出拳,朱大福只闪躲。 到最后,吴清该使之拳使出之后,朱大福仅凭三招,吴清便再没有了招架之力。 一群小王爷们正准备加油鼓劲儿。 吴清便成了朱大福的手下败将。 朱大福询问,道:“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习武之人,敬重强于自己的对手。 吴清败给了朱大福,反倒客气了许多,道:“此事我们得商议一下。” 商议也是应该的,不商议好了,万一有人不服气捣乱怎么办? ... 吴清领人商议,朱大福一行则被安排到了旁边的偏房。 一众小王爷叽叽喳喳,并未有身处敌营的紧张,反倒还有些兴奋。 毕竟处在深宫久了,偶然见到这般大场面兴奋是必然的。 “先生,他们能答应吗?”朱允熥问道。 朱允熥很少说话,若非特意注意他,丝毫不会发觉他的存在。 “若非不得已,谁愿落草为寇,后顾之忧解决了,很有希望答应的。”朱大福道。 这些人与官府交锋的时候,并未伤到官府。 如此可见,他们还是给自己留有后顾之忧的。 朱彝则在一旁开口道:“先生,凭你功夫,加之我们几个,要不动些武力?” 小屁孩,就知道打打杀杀。 “他们不过些普通百姓,正要动武也不应从他们身上下手。” 正说着,吴清过来了。 “我们答应,我们劫掠客商,却未动他们分毫,我们与官府教手,却未伤他们一人,愿投降重新做大明子民,为大明缴税服役。” 能缴税服役,不用说,自算是大明子民。 “另外,我们还有个要求,要一千斤盐。” 条件出口,几个小王爷急了。 这不是得寸进尺,给脸不要脸吗? 要知道朝廷可不是没有能力剿灭他们的。 朱大福拦着几人,微微一笑道:“行,可以,不就是一千斤盐吗?给你们就是了饿。” 他们无非也就是要一个保障。 有这一千斤盐,全村几年之内至少不用担心无盐可用。 “我也有一个条件,你们劫掠商贾之钱财必须按价补上,拿不出来的,那就在空闲时为官府做工,以工代钱,直到凑齐为止。” 这也算是对他们的一个惩处。 若不这样的话,人人都效仿,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行,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对于他们来讲,朝廷让他们补上被劫掠之财,反倒是能让他们稍稍安心些。 若朝廷真不做任何追究,他们还担心朝廷会秋后算账呢。 一切商量妥当,约定五日之内朱大福送一千斤盐,而同一时间他们递交降表,听候官府管理。 *** 回到东郊附近那小院,朱大福领着一群王爷们继续提炼。 既然要给,那就得尽早准备。 每日,朱大福与何先负责从盐矿背石块回来。 毕竟这些人中,也就朱大福和何先能够背动。 就那些小王爷娇生惯养的,能帮着提炼一下盐也很难得了。 一筐筐有毒盐石背下山。 此事很快引起了租住给他们房子房东的注意。 毕竟这是他的房子,这些人做些什么若出了事,他也是要承担责任的。 趴在门缝,瞧着一大堆白花花的东西被扔进袋中,这房东终于忍不住了。 进了院子,笑呵呵与众人招呼。 众人知这是房子房东,倒也不好赶人出去。 房东绕着铁锅问这问那,问出如此可提炼细盐,生猛到直接用手蘸着品尝。 朱彝反感房东八卦,在房东品尝细盐后,问道:“那盐是用东郊那盐石弄的,你就不怕有毒?” 房东知晓朱大福和何先背了石头。 刚才话说多了,忘记这茬了。 朱彝这么一出言,脸都白了,一个劲儿的往出吐唾沫。 几个小王爷也不憋着,放肆大笑,笑得前俯后仰。 瞅着这般,房东后知后觉,觉这是玩笑,松了一口气,笑着道:“这么说,这般弄出的这盐没毒了?” 玩笑归玩笑,不能因此砸了他这盐的名声。 朱大福上前,直接道:“没毒,有毒怎敢让阁下尝,阁下带些回去尝尝。” 好歹这房子也是租人家的,即便礼尚往来也总得表示一下的。 拿了盐,房东满是客气的离开。 ... 刚一离开,房东脸上的微笑不见,匆匆赶往县衙。 东郊有毒的那盐矿放在那里多年不被人重视不说,反而还被人嫌弃。 竟还能弄出那般雪白的细盐? 这可是个大事,可不能瞒而不报。 太平知县陆志用,大白天的正呼呼大睡。 那房东拜见,师爷喊了半晌才终喊了起来。 出现在客厅的时候还穿着内衬,耷拉着鞋,打着哈欠,懒洋洋道:“谁打扰本老爷睡觉?” 房东家中还有其他铺子,逢年过节没少拜访陆志用。 对陆志用这般形象早就见怪不怪了。 见到陆志用出现,起身见礼。 见礼之后,拿出朱大福送的盐,亲自尝试过后,道:“知县请看,这是我们县东郊那盐矿提炼出来的,比市面上现存的盐细多了不说,没涩味,还能吃。” 听到此,陆志用来了精神。 “这是盐矿的盐?谁这么大胆,敢盗采本县盐矿?” 说盗用完全谈不上。 捡几块山上的石头,就算盗用了? 房东道:“不知道,前几天租了草民房子,之后便在那里提炼起了这种盐。” 只提炼食盐,不做其他,是商贾? 若是商贾那可就好办了? 商贾背后没有后盾,他们有不敢张扬,还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旁师爷道:“知县,那些人若非牟利怎会偷偷提炼,我们若能拿过他那提炼之法,不管上报朝廷,还是私下提炼那都都...” 任谁看来,那都是一笔不小的利润的。 有了利润,陆志用来了精神二话不说,提好靴子,招呼道:“拿本县官服来,集合差役,反了天了,就敢来我太平盗采盐矿。” 差役召集起来,随之便浩浩荡荡赶往朱大福那里。 第50章 被抓牢中 朱大福正与几个小王爷正加班加点埋头提炼着细盐。 突然,砰的一声,不太结实的木门被撞开。 门打开,身着绿袍的陆志用领着一队官差趾高气扬的闯进。 还没等朱大福说话,那房东便抢先一步,跑至放置细盐的袋子中抓起一把,卖弄似地道:“陆知县,瞧,这就是那细盐。” 陆志用也不顾院子里的朱大福,旁若无人似的走近端详。 两人一一核验,一一端详,完全不理会屋子里的朱大福几人。 终于,朱大福人忍不住了,问道“我说几位,你们这是何意?” 朱大福出口,陆志用也不解释。 当即,挥手招呼了手下官差,道:“有奸商盗取我县盐矿,把他们几个都拷了。” 这就算盗取了? 几个小王爷正欲辩驳,官差已手持铁链进前了。 他娘的,这是不能好好说话了。 那些小王爷们天不怕地不怕,岂是能够乖乖束手就擒之人。 在那些官差靠近之时,几个小王爷们当即摆开了架势。 那些小王爷们已与官差交手,即便只是为保护他们,朱大福都不能旁观了。 很快,朱大福也加入了进去。 因朱大福拥有武将战力,普通的官差自是很难进前。 噼里啪啦,没用多久,官差便已躺了一地。 “反了,反了...殴打官差还拘捕,这是谋反。” 陆志用和那东家藏于桌后,嘴中却还不断叫嚣着。 什么就谋反了? 你一区区七品官,锁堂堂亲王,可还是大逆不道呢? “聒噪!” 朱大福道出一声,抬脚踢翻了火中熬煮盐水的铁锅。 顷刻间,盐水洒出,有几滴溅到了陆志用和那东家手上。 两人当即惊呼连连,跳出老高。 眼看官差落于下风,陆志用和那房东已准备好了脚底抹油。 刚行进至门口,随同他们一块来的师爷,眼疾手快挑选了一个没什么战斗力的朱允熥劫持。 朱允熥十四岁的年纪,与那师爷应差不多高低了。 师爷一手搂着朱允熥,另一手抓着匕首抵在朱允熥脖子上,叫嚣道:“都住手,不然我就割断他脖子。” 瞧见如此场面,陆志用有了底气。 第一时间跑至师爷身旁,附和着师爷,道:“都停手,不然让你们这同伙血溅当场。” 什么?还让朱允熥血溅当场? 不管怎么说,朱允熥那都是天潢贵胄。 朱允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九族怕也不保了。 怎奈,虎落平阳被犬欺。 几个小王爷年纪虽小,但也是把自个儿当叔叔照顾朱允熥的。 朱允熥被劫持,几人只能也都停了手。 只一个愣登,被打趴下官差当即抓起铁链控制住了几个小王爷。 随着被控制之人越来越多,朱大福也很难以一己之力让他们这么多人脱身。 罢了,他们好歹也是王爷,车到山前必有路,再想其他办法吧。 *** 锦衣卫驻守于太平县的百户所,在朱大福带着一群王爷刚刚离开的时候,他们这里便已收到了消息。 收到消息后,百户所百户林辉第一时间便遣出了校尉暗中保护。 朱大福他们去吴家村,提炼细盐,这些事情锦衣卫都清清楚楚。 现在,朱大福一行被官府的人带走,锦衣卫自也是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百户林辉听闻手下汇报,是有些惊慌。 那可是八九个王爷,身份尊贵,他们若这他这里出些差错,他怕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简单考虑,林辉召集了手下集合。 旨意说,那些匪寇若威胁到那些王爷的安全,他们有权联合当地驻军剿灭。 现在威胁那些王爷安全的是官府,他们出面解决,应合情合理吧? *** 另一边,朱大福一行人被带至县衙后,便被直接投入了牢中。 而朱大福几日时间当中弄出来的细盐,也悉数被带回了县衙。 后衙知县书房。 陆志用抓起细盐使之从手中慢慢滑落于袋子中,感叹着道:“想不到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品质的细盐?本老爷若掌握了这提炼之法,那岂不是无论官商都畅平无阻了吗?” 细盐献于朝廷,那仕途必然平坦。 连升数级都说不准。 若贩卖细盐,那必然也能赚的盆满钵满。 富甲一方也不是不可能。 师爷拍着马屁,请陆志用能够提携。 ... 牢中。 朱允熥满是懊悔,表示若非自己,他们也不必被抓。 几个小王爷倒也有有担当,没人怪怨朱允熥。 朱彝道:“反了天了,竟敢抓本王?让本王抓到他定把他看成八段。” 这些小王爷们出身尊贵可从没受过这般屈辱。 一个个骂骂咧咧,恨不得现在把陆志用撕了。 朱楩年长,也理智些,道:“先生,那陆志用怕是看上了我们提炼细盐之法,抓我们来极有可能是想从我们口中套出提炼之法的。” 这是肯定的。 若非如此,碰见能提炼出细盐之人,定是三顾茅庐礼遇着,可不会找个借口,把他们下了大牢的。 朱楩刚出言,朱彝几个小王爷也是当即拍着威胁表示,谁若泄露了提炼之法便与他没完。 “先生,我们怎么脱身?”朱松询问。 朱松排行二十,封韩王,为人有些谨小慎微,但也聪明好学。 “这知县起了歹心,我们脱身怕是难了,得想办法寻平阳知府,请他协助,不然的话,我们怕是连太平地界也走不出,你们了带着信物?” 没有信物,他们张口告诉平阳知府说他们是王爷,平阳知府那也得信啊? 朱大福询问,朱松掏出了一印玺。 韩王印玺。 虽还没有就藩,但好歹封了王,印玺还是有的。 “这个可行?” 行,当然行。 有这玩意就行。 正说着,陆志用与那师爷便到了牢中。 见到朱大福一行,师爷狐假虎威道:“见到知县老爷怎不下跪行礼?” 你让一众王爷给你一个知县见礼? 陆志用更是虚伪,摆摆手道:“不必了,那套虚礼不重要。” 几个王爷抬头撇脸,没一人搭理。 或许本想寒暄几句,瞧着几人态度恶劣,倒是直奔了主题。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们告诉我提炼细盐之法,我准你们任意开采一月,能采多少都算你们的,如何?” 这矿可是朝廷的,他们拿几块石头都算盗采了。 你这般私下交易就不算盗了? 话出言,朱彝朱栋朱桱几个小王爷,直接愤而出击,把陆志用和那师爷打的是抱头鼠窜。 外面差役听到响动,正欲跑进。 朱大福当即威胁,道:“我们这些人有一个有个三长两短,提炼之法你们永远别想知道。” 他们能交易的筹码只有这个。 至于王爷身份打死都不能说。 陆志用知晓抓了王爷,极有可能会狗急跳墙,破罐子破摔的。 到时候,他们可就更危险了。 正僵持着,锦衣卫直接闯进了牢房。 “陆知县这里好热闹啊?”林辉笑着道。 锦衣卫是有特权的,任何地方想去就去。 这个时候出现在牢中丝毫不用惊奇。 第51章 我们打的是王爷? 锦衣卫出现,陆志用心里咯噔一下。 他们莫不是来截胡的吧? 陆志用不说话,林辉又道:“这就是盗采盐矿的几人吧?他们涉了我锦衣卫一桩案子,我们得带走。” 他们什么时候涉锦衣卫的案子了? 朱大福等人面面相觑,而一旁的师爷已代陆志用说了话。 “这乃我衙门抓的人,我们还没审讯完呢?凭什么你们锦衣卫说带走就带走?” 锦衣卫办事,有那么多理由吗? 啪。 林辉身边校尉也不解释一巴掌甩上去,直打的师爷眼冒金星。 “我锦衣卫办案,需要与你们解释那么多吗?” 不等陆志用再说话,锦衣卫校尉直接带人就走。 瞧着助他飞黄腾达的馅饼带走,陆志用还想说话。 后面殿后的校尉手中绣春刀直接出鞘。 锋芒锐利,寒气逼人,陆志用到嘴的话咽进了肚子。 算了,这不是这些狗娘养的一贯的作风吗? 他们耀武扬威可什么事儿都敢做,为了个细盐丢掉性命可不值当。 *** 从牢中被带出后,朱大福等人明显能感觉到这些锦衣卫的客气。 到达百户所,一众锦衣卫更是单膝跪地行礼。 “拜见岷王,谷王...伊王。” 从朱楩到朱彝都喊了一遍,包括朱允熥都喊到了。 锦衣卫知晓他们所有人的身份,那岂不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锦衣卫眼里了? 之前只听说锦衣卫多厉害多厉害,今日一见果名不虚传。 一行人诧异,一时无言。 林辉又道:“陛下下旨,命臣在各王爷遇到困难之时协助,各王爷有事直接与臣说,臣来想办法。” 原来如此,听林辉所言,几个小王爷很高兴,也很自恋。 父皇还给太平的锦衣卫下了旨?看来父皇还是在乎他们的嘛。 殊不知,朱元璋发这道旨意是为了别人。 随后,林辉又冲朱大福,道:“这位是朱东家吧?” 不仅旨意上有让他着重保护这位朱东家的内容,蒋指挥使也是单独给他来信让他务必保护好这位朱东家。 如此着重提及这朱东家,他身份怕是在那些王爷之上。。 林辉猜不出朱大福是何许人也,却也知他身份不简单,自是要较之于那些王爷更可气。 朱大福应承,当即道:“吴家村百姓愿为大明缴税服役,做大明子民,只是要一千斤细盐,之前耽误了些时间,可否借助贵宝地提炼些细盐。” 在外面租个房子,说不准又得碰上先前那倒霉事儿了。 可没有比百户所更安全的地方了。 ... 朱大福继续与一众小王爷继续提炼细盐。 林辉的一份奏报第一时间送入了京师,这么大的事儿,可得抓紧报上去才是。 五日之后细盐全部提炼完成。 完成的当日,朱大福又带着那些小王爷把细盐送上了山。 瞧着这些细盐,整个吴家村的百姓比过年还高兴。 高兴当然是要高兴,普天之下他们怕是第一批吃到细盐之人。 有了盐,吴家村百姓倒是说话算话,第一时间拿来了降表。 朱大福瞧了一遍。 降表错字很多,语句也不甚通顺。 能力在此,诚意到了就行。 ... 主要事情完成,朱大福也并未第一时间回去。 把降表托锦衣卫交于朝廷,他们等在了这里。 一方面等着朝廷的回应,招安之事毕竟是他们做的,总得是看到最后结果。 可不能像梁山招安,弄了个全军覆没。 另一方面,还又带着那些小王爷提炼了一些细盐。 他准备回去之后,便把提炼之法交于朝廷。 往后这盐矿,也就要由朝廷开采了。 他现在提炼上一些,酒楼也能用得着。 ... 太平县衙。 陆志用躺在床榻上,毛巾搭在头上哼哼唧唧的叫个不停。 到嘴的馅饼被抢走,怎能舒心了。 师爷脸上的肿胀退散了很多,道:“知县,锦衣卫说什么那是他们的案犯,这些时日那几人一直都在百户所提炼细盐,怕也就是看上细盐了。” 听到此,陆志用哼哼唧唧更厉害了。 “要不与锦衣卫商量一下,他们若不同意,我们便把此事报于京中。”师爷出了主意。 锦衣卫再怎么耀武扬威,上面也有朝廷啊。 对之,陆志用动心了。 即便与别人分那一杯羹,也总比什么都拿不到的强。 “知府那里不知道此事吧?得与他说说。” 不多拉个人,怎能与锦衣卫抗衡? 正说着,有差役走进报道:“知县,京中来人了。” 他们还没报呢,京中就来人。 莫不是... “知县,京中来人怕是调查锦衣卫私自提炼细盐之事的,知县是第一个发现提炼细盐的,这功劳还是知县的。” 陆志用着官服,师爷恭维着。 衣服还未穿好,外面一众差官闯了进来。 这些人皆身着宦官衣服。 瞅见来人,陆志用还未见礼,圣旨已被请了出来。 “陆志用拘押王爷,大逆不道,截留细盐,悖逆人臣,即日起押回京中,听候发落。” 截留细盐,还能够理解。 扣押王爷?谁是王爷。 陆志用求生欲很强,道:“会不会是搞错了,这小县哪来的王爷?” 没有王爷吗? 朱彝随之进入,冲着那宦官道:“告诉他本王是谁?” 宦官恭敬行礼,喊道:“拜见伊王殿下。” 伊王? 随后,朱栋进入,宦官再次行礼,喊道:“拜见郢王殿下。” 郢王? 接着,朱桱,朱楹,朱模,朱松,朱橞,朱楩相继进入。 接连几次行礼,陆志用满头大汗话都说不出来了。 紧接着,朱允熥进入。 宦官行礼,喊道:“拜见三太孙。” 朱允熥存在感是不强,但身份是摆在那里的。 曾把刀架在朱允熥脖子上的师爷,瞅见朱允熥跪地求饶。 朱大福最后进入。 陆志用,师爷等着宦官再次见礼。 朱大福则率先微微一笑,道:“别担心,我乃布衣,无官无职。” 官差与王爷动手,官差那是大逆不道。 布衣与官差打架,那理亏的则是布衣。 朱大福出言,陆志用勉强松了一口气。 不过,虱子多了不愁,不管朱大福身份如何,都改变不了他的结局了。 ... 这些宦官额外带来了一道旨意,吴家村百姓特赦,只需补上劫掠商贾之财物就行,任何官府衙门不准为难。 这道旨意,算是为此事定了性。 再也不用担心,有衙门为邀功而为难到吴家村的百姓了。 有了此,朱大福也算放心了。 将来那盐矿肯定是要大面积开采的,吴家村耕地少,百姓到此做工,也能养家糊口了。 总的说来,吴家村的后顾之忧也算是彻底解决了。 ... 之后,朱大福便与那些王爷们与京中出来的宦官一道押送陆志用回京了。 朱元璋把收尾之事交给了朱大福他们。 现在那些小王爷们的身份已经暴露。 既如此他们回京的额时候总归是多一层保障的。 不然,中途出个什么事情可就不好了。 不管怎么说,安全最重要。 第52章 他们还有机会 回京途中,陆志用和那师爷坐着囚车,朱大福则与一众王爷骑着高头大马。 回到京中,押送陆志用的宦官带着一众小王爷进宫复命。 朱大福无官无职,出京这一趟最主要还是看在老吴的面子上,也没必要进宫露这个脸。 ... 大福酒楼。 朱元璋接到朱大福要回来的消息,一早便来酒楼等着了。 一壶热茶,一盘糕点。 朱元璋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耳朵专心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已坐了好几个时辰。 就在此时,外面高成的声音突然想起。 “东家,你回来了?” 听到喊声,朱元璋当即放下茶杯,忙不迭的从雅间走出。 出来的时候,正看到朱大福左右两肩各扛着一个麻袋,仿佛没事人似的往里走。 后面跟着的何先,虽也扛着两个,却有些吃力。 瞧见朱元璋,朱大福微微一笑,道:“你也在?老吴。” 说着,随之又道:“你先等等,我把东西送去厨房。” 麻袋里都是细盐,这东西也金贵。 高成勤快,也算有眼力劲儿,当即道:“东家,你去吧,我来搬去厨房就行。” 高成帮忙,倒也省得他过去一趟了。 朱大福没多言,把细盐丢下道:“顺便让后厨准备些菜送来。” 只顾赶路了,也好好吃饭,着实饿了。 高成应答,使出浑身解数搬起一道细盐后就已有些吃力了。 脸胀的通红,有些尴尬,道:“我先搬一袋吧。” 本来也没指望他能一下把两个都搬走。 瞧着如此,朱元璋倒是很高兴。 他大孙果真神力啊。 像他。 他年轻的时候可也是有一把子力气的。 ... 回到雅间,朱元璋给朱大福倒了茶,道:“路上辛苦吧?” 辛苦倒也谈不上,也没费多大力气。 朱大福咕咚咕咚灌了些水,道:“不辛苦,年轻轻的本就该多干些。” 说着,朱大福介绍了提炼细盐之法。 “老吴,你把这些报于皇帝老爷子吧,朝廷开采提炼,不仅可有赋税充盈国库,百姓也将会跟着受益。” 商贾开采,能开多少? 细盐少了,受益的终将是那些富贾权贵,普通百姓依旧会遥不可及。 想要便利普通百姓,还得是以朝廷之力来完成。 “细盐金贵,你若自己提炼这些细盐的话,那怕是会是一笔不小的暴利。”朱元璋道。 他虽知晓他大孙品质高,但他还是想听听他大孙怎么说。 朱大福道:“钱多少是个够?利国利民之事却是有数的。” 他大孙说话就是中听。 随之,又道:“另外海盐湖盐也有不同的提炼之法,我一并告诉你,你报于皇帝老爷子那里,让他安排人提炼吧,从今往后,我大明将永远再不会缺盐了。” 朱大福说的认真,朱元璋更满意了。 他大孙究竟有多少能耐啊,竟还有其他提炼之法? 说完,朱大福问道:“记住了吗?” 不等朱元璋说话,朱大福随之道:“算了,我写给你吧,别弄错步骤把人吃坏。” 朱大福俊秀的字迹,与当下流行的印刷字体如出一辙。 现下,多少人追捧他大孙这种字体。 便是王右军也不顾如此吧? ... 朱大福正与朱元璋吃饭的时候,那一群小王爷们到了。 叽叽喳喳,整个酒楼数他们说话的声音最大。 一进门,便有小王爷吵嚷着道:“你们东家呢?” 高成正准备开口,不知是谁直接大手一挥,道:“告诉我们在哪里就行,我们自己过去。” 高成给出一个答案,几个王爷们已经到了。 “找到了,找到了...天字号雅间在这里。” “你竟一人躲在这里吃,也不叫...” 说话的功夫,跑于前面的朱彝已推开了雅间的门。 门打开,瞧见朱元璋。 朱彝还未说完的话,瞬间咽到了肚子里。 落在朱楩反应最快,当即道:“先生,你那日安排的文章我还没写,我现在就去写。” 朱楩带头,其他几个小王爷也跟在后面撒腿就跑。 朱允熥反应较慢,跑了一步,还被门槛绊的摔了一跤。 朱大福转身扶起的功夫,后面的几个王爷竟转身返回拉起朱允熥,道:“先生放心,我们照顾允熥就行。” 朱允熥年纪虽长些,但这些王爷们却也是真心照顾他的。 直到几个王爷跑没影,朱大福都没搞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跑。 朱大福费解着落座,朱元璋眉头紧皱问道:“那些王爷也跟着你们出去一趟了,感觉如何?” 朱大福与朱元璋属忘年交,想到什么说什么。 当着朱元璋的面,朱大福自也是怎么想就怎么说。 “聪慧,仁义,天不怕地不怕,不被任何规则所束缚。” 正因为这样,他们才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些没边没影的事情。 “但若能培养好了,他们的才能即便不会表现在治国理政上,在其他行业也定能成为佼佼者的。” 这些王爷年纪小,又都是庶子,朱元璋也没指望他们在治国理政上发光放热。 只要能有所作为,任何行业那都成。 “允熥呢?”朱元璋又道。 朱元璋对常遇春的感情,已超越了任何武将。 朱允熥作为流着常遇春血脉的孙子,朱元璋更会在意。 朱大福也没在意朱元璋对朱允熥特殊的称谓,只道:“三太孙看起来好像怯懦,实则也算作沉稳了,做事认真细心,脾气也好,我看不论是智慧还是才能都将在那几个王爷之上。” 提炼细盐之时,朱允熥学得最快。 而且,也是最长性的。 那些王爷干上会儿就会去玩,朱允熥一日不停也不嫌烦。 能耐得住寂寞,那才能成大事。 朱大福特殊评价,让朱元璋心中起了涟漪。 想起朱允熥小时候,也会蹦蹦跳跳跑到他怀里喊他皇爷爷。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见到他躲着不敢说话,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 允熥若能出息,将来也能帮上大福。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有他兄弟俩在,大明定能四海归平的。 他活一天,也要多做些事情。 他做的越多,大福那孩子就能多省些力气。 “罢了,我走了,马上与皇帝老爷子禀明此事。” *** 东宫。 朱允炆一脸愁苦,道:“先生,朱大福回京了,学生那些小叔叔们也一个不差的回来了。” 黄子澄提议让那些小王爷们出京的意思虽没有明说,朱允炆便已领悟于心。 现在那些小王爷们全须全影回来,明显就是黄子澄的计划失败了。 这事儿,早在几天前黄子澄便已知晓了。 那些小王爷们不仅平了太平匪患,还抓了贪官。 最关键的是,还弄出当下所没有的细盐。 哪件事情放出来,那都是不朽的功绩了。 黄子澄有些愤恨,脸上却是微微一笑,道:“不愧为天潢贵胄,殿下应该高兴才是。” 这事儿可算是举国欢庆之事了。 朱允炆一脸苦大仇深可一看就是心有嫉妒,或者心里有鬼。 被黄子澄教训,朱允炆这才挂起了笑意。 只要朱大福身份一天不曝,那他就永远差朱允炆一步。 他们可还有的是机会。 第53章 赏了套宅子 回宫后,朱元璋先召集了盐铁转运使司的有关官员商议细盐的开采和提炼。 既然知晓了提炼毒盐之法,那就得抓紧些时间。 早些开采出来,百姓也能够早些受益。 *** 朱元璋走了后,朱大福则又去了庄园。 离开几日时间,酒楼没什么问题了,也得看看庄园那里是否一切顺利。 到了庄园,确定一切正常后,朱大福又寻了那些小王爷们。 那可都是些上房揭瓦的主儿,必须得时刻注意在眼里才行。 若是不然,不知什么时候就得让你大吃一惊。 找到他们之时,几个小王爷在噼里啪啦的混战。 一旁朱允熥,既无奈,又有些手足无措。 “这是作甚?” 朱大福闯进混战的人群中,拉开了几人。 他们不是听团结的,这怎么说打就打起来了? 朱大福询问缘由,朱彝梗着脖子,道:“允熥想与我们学习拳脚,谁最强,就由谁来教他。” 你一个小屁孩,能是人朱楩那些年长者的对手吗? 朱允熥怯懦之外,也有些羸弱,学些拳脚倒也没错。 朱大福微微一笑,道:“我还当什么事儿,至于这般吗?你们都教不就行了,每人一天,等三太孙有一天在你们所与人之上了,那便说明你们这师父当的卓有成效了。” 朱允熥本身并不差,只是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怯懦。 若能把那些小王爷们的拳脚都学会,集百家之长为一家后,这些小王爷们怕还真不会是朱允熥的对手。 朱大福出言,几个小王爷鄙夷,就连朱允熥也有些不自信。 “我说的到底对不对,试一试不就行了。 还有,三太孙比你们的年纪都大都还能重新学起,你们可千万不要懈怠,就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还差得远呢,可千万别输给三太孙的太难看。” 他是负责教授所有小王爷们的。 可别只教会朱允熥,而忘记了小王爷们。 *** 细盐都已着手准备开采了,也该为朱大福这些有功之臣做些奖赏了。 朱元璋沉思许久,终还是很难给最大功臣朱大福一个满意的奖赏。 给的高了,不符合他大孙现在身份。 给的低了,又有些委屈了他大孙。 想来想去,朱元璋先亲笔写一道旨意。 一是承认他大孙的身份,二则是封他大孙为吴王。 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他便亲手把这旨意交给他大孙。 当然,这旨意不过也只是一个过渡罢了。 他娘的,他有些迫不及待了,好想听到他大孙称他皇爷爷啊! 可惜当下时机不成熟,不能给他大孙这旨意。 罢了,这一天总会来到的。 现在还是像之前那般给些奖赏,聊表些心意算了。 他大孙地有了,钱自个儿也能赚到,唯一差的就是间房子。 堂堂皇孙,也不能一直把酒楼当家。 老大不小了,有了新房子,也好娶媳妇。 ... 之后,朱元璋亲自给朱大福挑选起了宅子。 左邻右舍品行不好了,不行。 孟母还有三迁,邻居不好,他大孙也会被带坏的。 太繁华了也不行。 人多了,三教九流也就多了,会不安全。 距宫中太远了,还不行。 与宫中的距离远了,他出宫看他大孙也会不方便的。 挑选来,挑选去。 花了好几日,朱元璋终敲定了宫城百米外的一处宅院。 这宅院周边都是达官显贵,无论哪方面都是无可挑剔的。 ... 选好之后,朱元璋便下了旨意。 给朱大福宅子。 给那些小王爷们母妃穿戴之物,另外小王爷们也有各番邦进贡上来的稀罕之物。 当然,给小王爷们那份,朱大福也还是有的。 那些小王爷们已封了王,也没什么能奖赏的了。 这些东西也足让他欢呼雀跃了。 这可也是父皇对他们的认可。 ... 朱大福本想着自己孑然一身,住在酒楼也方便。 既然朱元璋给了他宅子,他若不去住,也对不起朱元璋的一片苦心。 之后,朱大福又从流民中挑选可靠人手安排进了宅子。 家是人最放松的地方。 家里自也是要安排最可靠的人手的。 在外面小心翼翼,回来家还得防备着,那岂不得累死? 朱大福信任何先,何先也着实尽心尽力。 庄园的流民本就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而进入宅子的又是从这些精挑细选的流民中优中选优出来的。 绝对是不存在任何问题的。 这些人一进入,便开始干起了活儿。 仅四五日的时间,宅子便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打扫干净后,朱大福挑选了个黄道吉日便搬了过去。 说是搬家,其实也不过就几身换洗的衣服罢了。 ... 之后,朱大福抽酒楼关门,把薛明薛亮兄弟喊来搞了个乔迁之宴。 这也是为让宾朋好友认认门,方便他们往后随时来做客。 当然,最主要的也是请他们吃个饭。 小王爷们一桌。 朱大福与朱元璋还有朱允炆一桌。 酒菜时不时端上桌,朱大福不断给朱元璋夹着菜,道:“老吴,多吃菜,少喝酒。” 旁边小王爷们猜拳喝酒,嘻嘻哈哈,很热闹。 朱元璋端着酒杯,也很高兴。 天伦之乐,不过也如此。 他二十六个儿子,十六个女儿。 若再把孙子女外孙女一并招呼来,数百人坐于一块。 其乐融融,那该多好。 当然,朱元璋也是理智的。 不说是皇家,就是普通百姓之家,这种其乐融融也不会存在的。 毕竟一旦牵扯利益,任何手足血脉都显卑微。 皇家,为皇位争夺。 平民百姓家,锅碗瓢盆父母养老等等问题都会是矛盾的来源。 当然,其乐融融也会存在。 但那毕竟是少数。 ... 喝了几杯酒,朱元璋道:“陆志用之事查清了,他做太平知县几年,虽不见贪腐,却也未有一件像样的政绩。 县中刑事案件,均为积案,凶手逍遥,苦主无处伸冤。 邻里纠纷,家长里短有都是以和稀泥的方式处置,你好我好大家好,从未明明白白的办明白过一件事情。 截留朝廷利国利民之物倒是积极。 也不知当初是如何把这号昏庸之人选拔出来的。” 朱元璋最痛恨贪官,说到陆志用这号,胸膛也有些起伏。 朱允炆找到了机会,悉心安慰着 “这样的官员普天之下怕还会有很多。” 脓包捂着就不存在了,该让他见天日,还得让他见的。 朱元璋有些诧异,道:“你怎知?” 他这大孙也没出过京师,怎能知这样的官员很多。 朱大福喝了口酒,回道:“国朝律法严苛,很多官员得过且过,宁愿做个庸官,也不敢干实事。” 那些官员的得过且过,倒成他律法严苛的原因了? 那些官员不理解他也就罢了,怎他大孙也不理解他? 朱元璋当即一拍桌子,怒斥道:“他们不作为,倒成咱的错了?” 瞧朱元璋动怒,朱大福也没仔细听。 洪武一朝的官员,俸禄低,锦衣卫随时监视不说,贪污六十两就得剥皮实草。 即便自个儿不贪,看到这,也不敢做事了。 第54章 惹老吴生气了 “重刑治贪官固然没错,但盛世施仁政,乱世用重典,律法严苛是会让官员畏之如虎,但这也只是针对普通官吏的,因这律法他们只会甘于平庸得过且过,而那些胆大的,该贪还是会贪,贪六十两是死,何不贪六千六万。” 贪墨六十两处剥皮实草,这是洪武老爷子为民的一片苦心。 但这样也会导致不敢贪的官员越来越平庸,贪起来的官员越来越没边。 洪武一朝,贪污受贿可一直都存在,可没因律法严苛就停止了贪污的。 听到这里,朱元璋更不高兴了。 他劳心劳力,呕心沥血,不就是为他们父子吗? 现在反倒成他的不对了? “哼,该怎么治贪,还由不得你说了算?” 丢下这句话,朱元璋抬脚就走。 他也没准备管啊。 再说,他们也没资格管。 这不就是闲聊吗? 今日这是怎么了? 往常他们不也是这样闲聊的? 朱大福费解,朱元璋步伐虎虎生风,已走出老远了。 “爷爷,慢这些。” 朱允炆跟在其后,一路小跑搀扶着朱元璋,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朱大福喊了几遍都没能喊住朱元璋。 罢了,有他孙子照料,老吴也有不了闪失。 ... 朱元璋离开,一众小王爷呼啦一声围了过来。 朱彝率先开口,问道:“先生,你与父...” 说到一半,朱楩捂住了朱彝的嘴,道:“你与吴先生说什么了?惹吴先生生那么大气?” 朱楩出口,朱彝当即附和,道:“对对对,是,吴先生。” 他父皇可不让他们暴露身份,若从他们嘴里暴露的话,他们是绝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朱大福无奈摊摊手,道:“没说什么啊,也就是说了些我的见解啊,吴先生脾气一直这么差吗?” 这些小王爷们看起来与老吴关系较为密切,应个能了解老吴吧? 几个小王爷连连点头,表示认可。 “得与他好生说说,对于他说说,气大伤身,年纪也不小了,别动不动就生气,别人说话,能听就听着,不能听不听就是了,何必动怒。” 朱大福出言,几个小王爷不能再赞同了。 “行了,你们继续吃,不醉不归,喝多了就睡在这里,反正房子多的是。” 之后,朱大福领着一众小王爷继续喝酒。 期间,蓝玉等一些淮西勋贵还遣人送来了恭贺朱大福乔迁的礼物。 宝剑,鹿皮,犀牛角... 东西倒不值钱,但看得出来都是那些勋贵平日所在乎的东西。 送便送吧。 邻里邻居都是些达官显贵,往后少不得与他们打交道。 他们送了东西,再想办法给他们安排回礼就是了。 *** 回到宫中,朱元璋余怒依然,招呼高良俊拿了酒。 “哼,不是不让咱喝吗?咱偏就喝。” 朱元璋已不用杯子了,直接端起酒坛猛灌。 表现幼稚,就像是个小孩子似的。 为了与朱大福置气,竟拿自己身体提开玩笑。 朱允炆吃醋了。 皇爷爷越生气,说明越在意朱大福。 朱允炆拿下朱元璋的酒坛,劝道:“皇爷爷,当心身体。” 奈何朱元璋根本不买账,扒拉开朱允炆,夺下酒坛,骂道:“滚开,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朱允炆伤心了,他招谁惹谁了。 朱大福惹的,凭什么让他来顶缸? 朱元璋已有些醉了,朱允炆即便解释也不过徒劳而已。 朱允炆说话,朱元璋非但不听,还觉碍眼。 最后,朱元璋喝了半坛子酒后,不再理会朱允炆,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朱允炆正准备离开,瞧着朱元璋桌子有些乱,便想着帮忙收拾一下。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首要之事就是要做好孝顺二字。 该整理的东西整理出来后,一道明黄色的卷轴在一堆奏折中变得异常显眼。 基于本身的修养,朱允炆本是不准备看的。 最后,实在是没忍住。 圣旨打开,只扫一眼,朱允炆眼神就显得有些锐利了。 旨意上把朱大福的身份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命有司负责准备朱大福认祖归宗的相应礼仪。 在末端上还直接册立朱大福为吴王。 朱元璋出宫都化名姓吴就能看出来,可见吴对朱元璋的重要性。 朱元璋封朱大福吴王,足可见朱大福的分量了。 吴王一出,朱大福分量便彻底摆在了明面之上了。 抓着圣旨,朱允炆久久不能平静。 直到朱元璋呓语一声,朱允炆才彻底回过了神来。 他到底哪点儿不如那乡野村夫了? 为何在他皇爷爷眼里哪都好,他再怎么努力,皇爷爷就是看不到他的好? ... 把圣旨重新放回原来位置,朱允炆回了东宫。 一晚上,朱允炆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次日,朱允炆有些疲惫,眼上也有了黑眼圈。 不等黄子澄询问,朱允炆便直接说了情况,道:“先生,学生在皇爷爷那里看到一道旨意,让朱大福认祖归宗外,还封朱大福为吴王。” 封吴王虽没有直接封皇太孙严重,但也已不轻了。 “吴王?”黄子澄大吃一惊。 朱允炆着急,请黄子澄拿主意。 黄子澄之前觉着,朱大福身份一天不曝光,那朱云玩就永远比他领先一步。 现在,朱元璋的旨意已写了。 那仿佛就是横亘在朱允炆和黄子澄头上的一柄利剑,时刻都会掉下来砍死他们。 “殿下,别着急,臣来想办法就是。”黄子澄保证。 太子殿下薨逝,年长者秦王荒淫无道,陛下年老。 嫡长者继承,二太孙无疑是最合适的。 现在想巴结二太孙的人可多得是,处理这些事情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朱允炆得了便宜还卖乖,劝道:“不管怎么说,大福都是学生哥哥,若非大福长于外面,身上还有些恶劣习性,学生也就主动让贤了。” 自朱雄英死了,他母妃被扶正,他一直都是以将来皇帝自居的。 现在他父亲死了,他皇位本就有些岌岌可危。 再加之,又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一个哥哥,让他岌岌可危的皇位更加摇摇欲坠。 是个人,都把这个哥哥恨死了。 凡说能与这哥哥和平共处的,不是傻子,就是虚伪。 黄子澄也是恭维,道:“二太孙才是天命所归之人。” ... 东暖阁。 下了早朝,朱元璋还有些头疼。 揉着发疼的太阳穴一阵后悔。 早知道昨晚就不喝那么多酒了。 大福那孩子说得对,酒不是个好东西,还真得少喝。 他也是,大福那孩子不就是发表一下自己观点吗? 他生哪门子气? 好好的一个乔迁宴,被他给搞砸了。 ... 朱大福新家。 等他一觉睡到自然醒之时,太阳已升的老高了。 自穿越过来之后,还从没起过这么晚呢。 刚刚推开门,已有小丫鬟贴心的送进了洗脸水。 小丫鬟十三岁的年纪,面容姣好,长相标致,也是流民中挑选出来的。 “小王爷们起了吗?”朱大福问道。 那些小屁孩,人不大,酒量倒是不小。 一个个都是用坛子在灌。 “没呢。”丫鬟回道。 作为皇子也是很辛苦的,好不容易有个睡懒觉的机会,让他们多睡一些也好。 “行,让他们睡着吧,别叫他们。” 第55章 罚俸 没几日的时间,朱元璋领着朱允炆又出现在了酒楼。 刚一进酒楼,便招呼着拿酒菜。 天字号雅间,朱大福端着四蝶小菜进入。 见到朱元璋,朱大福微微一笑,问道:“怎样?不生气了?” 若还生气,朱元璋就不来了。 冷哼一声,朱元璋也没说话。 “别生气,有事说话,气坏了身体可不值当。” 说着,朱大福把酒菜一一摆开。 酒菜摆开,朱元璋这才道:“你真觉严苛治贪之法不对?” 对不对的,还是得辩证的眼光看待才是。 朱大福坐下,倒了酒,道:“不是不对,是不能只顾治贪,却忘记了勤政二字,贪腐之风是得严治,不敢贪只是其一,还得让他们不能贪,不想贪,让他们知晓不贪比贪的利益大,树立清正廉洁,能干苦干的典型,也要时刻清除那些平庸不作为的官吏,既然做官不想我民做主,还还做什么官。” 朱大福说了很多,朱元璋也听得仔细。 他大孙说的对,他可借鉴一下。 他大孙说的不对,他也要指正一下。 他要像教他日子那般,一点一滴教他大孙。 说着,朱大福又道:“打铁还需自生硬,御史队伍更需严格治理,其品行才干都必须突出才行,如此也才能更好行使好监察百官之责。” 他娘的,若不是他大孙说,他都忘了,去年可才搞过京察的。 那些御史干什么吃的?陆志用为太平知县数年没什么作为,他们给出的评价可是一等。 若非那些御史渎职,在京察的时候,岂会发现不了那陆志用的懒政和怠政? 但凡御史尽职尽责,又岂会有那么多的贪官污吏? 洪武之时,京察每三年一次。 基本也是按照四恪,八法的方式评定。 四格为:守、政、才、年。 每格按其成绩列为称职、勤职、供职三等。 列一等者记名,得有升任外官的优先权。 守,代表操守,分廉、平、贪; 政,代表政务,分勤、平、怠; 才,分长、平、短; 年则指年龄,分青、中、老。 八法为:贪、酷、无为、不谨、年老、有疾、浮躁、才弱。 京察本身目的在于奖优惩劣,使各级官员能够恪尽职守。 想明白这些,朱元璋也没吃几口,起身就走。 朱允炆则主动留下,帮朱大福的忙。 之前为了得到朱元璋的好感,朱允炆又不是没留下帮着朱大福洗过碗。 朱允炆主动留下,朱元璋很高兴。 仿佛看到了兄弟和睦,其利断金。 ... 回了宫,朱元璋命人找来了京察御史所汇报上来的所有奏章。 内容基本上不相上下,基本都是一等,要不就是二等,三等少之又少。 他娘的,若非出了陆志用的事儿,还以为下面是一团和气呢。 若是天下所有官员都堪为一等,又怎会有那么多流民? 怒气指使之下,奏章被朱元璋扔了一地。 都察院的左都御史詹徽,右都御史袁泰,左佥都御史凌汉被宣至东暖阁的时候还有些心惊。 “陆志用懒政怠政不作为,你们有何话说?” 袁泰,凌汉无言。 詹徽当即叩头请罪,道:“臣有罪,任命陆志用是臣审核不严所致,臣愿受责罚。” 詹徽兼任着吏部尚书,他这般请罪也是基于此。 很明显,老朱并不想说这个。 任命知县是经吏部审核委派,但也是由他敲定的。 詹徽他认错,那他岂不是也有错了? 他也不是没担当的人,该认错的时候他自然会认。 “咱不说这个,去年可从曾遣出御史去太平京察?”朱元璋问道。 此事都是有明明白白记录的,想否认都不行。 袁泰,凌汉依旧不说话,齐齐望向詹徽。 这个事情是詹徽一手负责的,他们这些二把手根本就插不上话。 “是,是有此事。”詹徽应答。 刚刚应答,朱元璋便开始了咆哮。 “你们就是这样糊弄咱的,陆志用在太平所作所为你们就不曾发现一处?咱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朱元璋发怒,詹徽小心翼翼不敢说话。 这个时候惹朱元璋不高兴了,那掉脑袋都是可能的。 “平日都是你们监察别人的,现在有该别人监察你们了,即日起咱将遣锦衣卫彻查都察院所有御史,懒政怠政,贪污受贿的,咱绝不会姑息。” 锦衣卫查人,那还有的活吗? 没病都得查出毛病来。 詹徽不说话,不论是否说话,这事儿该怎么还是怎么了。 ... 都察院历朝历代都有,历朝历代都是负责监察之责的。 对都察院,那些官员也可谓是恨之入骨。 现在都察院被查,不少人可谓是欢呼雀跃,就差拿出鞭炮庆祝了。 ... 朱云玩跟着朱元璋出去,对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可谓是一清二楚。 回到东宫后,便把此事告诉了黄子澄。 朱大福这般做,明显是把整个都察院都得罪了。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样的话,整个都察院的御史都可能为自己的可用之人。 再加之,都察院官员身份本就高人一等。 只要他们能听他说话,那其他官员愿意巴结他们的肯定会更多的。 黄子澄对詹徽也有所了解,最先想到的拉拢之人就是詹徽。 只是一时之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 朱允炆出言,这可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 “朱大福不过一个乡野村夫,书都没读过几天,竟然还想着插手朝政,臣去寻詹左都御史去,他最恨妖言惑主之人,告知他,也好让他知晓谁才是导致整个都察院沸沸扬扬之人。” 不过一个结党营私,倒被他说得这般高大上了。 ... 下了值,黄子澄直接寻到了詹徽那里、 因为这个事情,詹徽这几日可谓是焦头烂额。 今日,这个被带走了。 明日,又那个被带走了。 作为左都御史,他连手底下的御史都保护不了将来还怎么混? 而且,说不准那些锦衣卫什么时候就要查到他头上来了。 要知道,若仔细论起来的话,谁都不可能是干干净净的。 若真查的话,说不准他什么事儿就得扒出来。 黄子澄被门子请进,詹徽呵呵起身招呼着落座。 黄子澄作为大理寺寺卿,平日里就有不少案件往来。 加之两人没什么利益牵扯,见了面自然也能微笑着像同僚那般打上个招呼的。 “詹兄可知,都察院此番被查是因何人?” 凌汉?袁泰? 詹徽心里想了几个人,但并没有证明回答,只道:“我倒是不知道,黄兄知道?” 黄子澄这般询问,明显是知晓。 在詹徽问题出口后,黄子澄直接道:“大福酒楼,詹兄可知道?” 那酒楼在京中有些明确,詹徽自是知晓的。 詹徽如实回答,随之道:“知道。” 黄子澄这才又道:“想必詹兄有应该知道那酒楼与陛下有几分关系,就是那大福酒楼的东家。” 朱元璋也不是一次两次去朱大福那里了,被别人知晓也正常。 第56章 上门找茬 得知是朱大福向朱元璋建议从严治理御史队伍时,詹徽是很不高兴的。 如何理政,满朝文武不清楚?你一个乡野村夫懂个什么? 不等詹徽发表什么意见,黄子澄便告辞离开了。 一些话点到即止,说的太明白反倒没什么意义了。 黄子澄从詹徽这里离开后,又去寻了袁泰和凌汉。 过去的时候,同样带着金银首饰,同样是为表现朱允炆倾其所有帮他们的诚意。 都是聪明人。 黄子澄的东西一拿出来,就能知道意味着什么了。 袁泰好歹还能客气表示朱允炆的好意心领了,但自己的日子过得去并不需要接济以顾忌双方颜面来拒绝。 凌汉就不一样了,黄子澄去的时候,他就不怎么欢迎。 等黄子澄把东西拿出来的时候,凌汉更是直接怒斥,恨不得把黄子澄扫出去。 在袁泰那里,黄子澄还能劝上几句。 碰上凌汉那般的,除了走只能跑了。 再多说,丢的只能是他的脸。 ... 黄子澄一走,詹徽便与儿子詹绂进行了长谈。 詹绂官至尚宝丞,负责管理皇帝印玺印章,也算是受朱元璋信任之人。 “爹,黄子澄送这些东西来,怕就是想让我们上三太孙这条船的?” 不用说,明眼人都能想到。 詹徽道:“陛下注重嫡长有序,三太孙长子长孙,又谦逊宽仁,很像太子,秦晋二王品行不端,燕王虽也为嫡子,却落了一个长字,自太子薨逝,陛下未召见任何一个藩王进京,却时常把三太孙留于顺身边。” 结合这些分析,朱允炆继位的希望很大。 “先试着来,三太孙那里也莫要得罪,若秦晋燕王拉拢也先应着。” 分析的虽差不多,但有不可避免中途会出现变故。 为防万一,自是得多给自己安排条路才是。 “朱大福是吧?不就是仗着与太子有几分神似,陛下思子过度,因此也才得了陛下几分另眼相待吗?竟敢置喙他我头上,此事可不能轻易过去,他让我罚俸,那我就让他出血。” 不用朱允炆说,他都得给朱大福点颜色瞧瞧。 弄出土豆又如何?弄出细盐又如何? 他再有功,也不能欺负到他头上来吧? ... 次日,大福酒楼依旧像往日那般座无虚席。 朱大福和薛明薛亮兄弟在后厨烹饪,高成负端盘子上菜。 突然,一桌之处传来哎呦一声。 众人扭头,只见一人嘴上挂着一鱼钩,满嘴鲜血,看起来惨不忍睹。 “出人命了,出人命了...这黑店竟把鱼钩当菜上面,这明显就是草芥人命。”同桌之人扯着嗓门呼喊,以宣告的人尽皆知。 鱼钩那东西有不算小,怎么着都不应该当鱼肉似的往肚子里面吃吧? 有热闹不看王八*,吃鱼钩不管真与假,但这绝对是个热闹。 一时间,酒楼的那些客人也顾不上吃饭了,呼啦一声把被吃了鱼钩那桌围了个严严实实。 “东家呢?缩头乌龟吗?客人在你店里吃到了鱼钩,你连面都不敢露,心虚不成?” 被鱼钩钩着嘴之人,鲜血不断的从嘴里往出流。 同桌的几人,则是卖力扯着嗓门叫嚣。 瞧着如此,围观的吃瓜群众开始着急了。 有人劝着先去瞧医。 也有人招呼着快去喊朱大福来。 在七嘴八舌议论声中,朱大福走了过来。 朱大福刚一出现,便有好事之人建议他先带着那吃了鱼钩的人去瞧病。 不等朱大福说话,同伙倒是当即道:“你拿钱就是,我们自己会去看,你若故意找个庸医,谋夺我们性命,我们岂不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搁一般人,自己这般这么凄惨,早就先去寻医了,哪还有功夫再掰扯赔偿的问题。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么久了,上门找茬倒还是第一次碰到。 朱大福不理会其他客人的七嘴八舌,上前一步,在被钩到嘴之人身旁转悠了一圈,道:“这鱼钩倒是稀奇哦,本店所有的鱼都是用网捕来,你这鱼钩是怎么吃到的?” 钓鱼那得是无事可干的人消磨时间,渔民要养家糊口,怎会去钓? 再者说了,这鱼身上若真有鱼钩,收拾的时候怎会没发现? 朱大福询问,有一大部分人产生了怀疑。 那同伙眼看局面对他们不利,直接额反问道:“这么说,你是不想承担责任了?” 是他的责任,他会承认。 不是他的,他就没必要承担了吧? 朱大福微微一笑,正准备说话的时候,一个箭步跳到别鱼钩钩到嘴的那人身边。 以一己之力控制住他,抬手想拿下那鱼钩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是真为找事,看没必要把自己弄这般凄惨的。 真受了伤,即便要到赔偿,那看伤也得花费不少的。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朱大福已拿下了那人的鱼钩。 这鱼钩也太不结识了吧?他刚一上手怎就断了? 拿在手里一瞧。 他娘的,竟是面做的。 所有人反应过来,准备苛责朱大福无礼之举的时候。 朱大福已举起了手里的鱼钩,道:“看清了,这是面做的,别告诉你家钓鱼是用面做的鱼钩钓的?” 朱大福出言,近前围观客人亲自确认。 得知真是面所做,当即一哄而散,坐回了各自位置。 都已经被揭穿了,还有何热闹可看。 围观客人离开,找茬的那几人也想混在人群中逃离。 有那么好的事儿吗? 若人人都瞅有利可图来捣乱,那他这酒楼还能开得下去吗? “嘴不疼了?不用我赔了?” 朱大福阴测测的声音背后响起,几人扭头。 被钩到嘴的那人,也丝毫没有比戳穿之后的愧疚,反而道:“你想陪倒也可以。”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就是。 朱大福懒得与他浪费唾沫,耍嘴皮子功夫。 上去就是一拳,直打的那人眼冒金星。 那些人前面跑,朱大福一边打一边追。 打到门口的时候,几人都已是跑都跑不动了。 朱大福也不愿自己酒楼出人命,道:“把你那桌的账结了就滚吧。” 都已经吃到酒足饭饱了,才说吃出鱼钩。 吃饭花钱,天经地义,可别想赖账。 绝对战斗力面前,几人没有了硬气,更不敢抵赖。 最后,几人你推我让了半晌终于凑够了饭钱。 收了钱,朱大福转身回了酒楼。 “今日让各位受惊了,每桌送你们一个菜当作弥补,大家吃好喝好。” 顾客都是上帝,很多都是老顾客了,可得好生招待着。 不管送什么菜,那都是白来的。 朱大福大气,很多人开始谴责起找茬的那些人来。 “碰到那种捣乱的好话都不与他们多说,直接就得打出去了就是,让他们也长长记性。” “好吃懒做,聪明不往正地方用,做个假鱼钩倒是挺像的。” “我就说嘛,我吃了那么多鱼收拾的都挺干净的,怎偏生他那里就发现鱼钩了,原来是假的啊!” 第57章 二太孙会帮忙 詹家。 妻子孙氏撒泼打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诉说着这些年自己照顾老的,拉扯小的的不易。 旁边床上躺着的一人被包裹成了粽子,随着孙氏言说不时发出哼哼唧唧的叫唤之声。 詹绂跪于一旁,脸上竟显无奈。 詹徽手上留有血道子,极力用衣袖遮挡。 “胜儿这些年,劳心劳力,有为你詹家做过不少事儿了,现在胜儿被打成了这样,你们看也不能不管他。” 孙氏口中的胜儿唤作孙胜,是孙氏的堂弟。 今天,就是他听从詹徽吩咐,去大福酒楼捣乱的。 就是那个假装吃到鱼钩,想让朱大福赔钱的那人。 詹徽有些头大,孙胜平日里不学无术,竟干些鸡鸣狗盗的事情,他也用他做过西事情。 这次本想着,让他过去讹上朱大福一笔,此事也算过去了。 岂料,一向没人敢惹的孙胜竟折在了朱大福身上。 偏生他妻子刁蛮,泼辣,又护短。 “行了,怕别人不知孙胜是我派出去的?” 詹徽心烦,呵斥了一声,孙氏却更厉害了。 最后还是詹绂打了圆场,道:“娘,难道你想让我们父子都一块玩完不成,即便要做主,要报仇,不也得从长计议?” 任何事情都要有所准备,说做主就能做主? ... 次日,奉天殿门前,一众大臣等着早朝。 黄子澄特意与詹徽站到了一块。 詹徽虽极力掩盖着手上的指甲道,黄子澄却还是隐约看到了些。 黄子澄一个劲的盯着詹徽的手看。 詹徽干脆找了个借口,道:“是家里猫,滑了这么一道。” 詹徽家事,黄子澄有知晓些,笑而不语。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家里有只母老虎,谁都不愿提及。 沉默了片刻,黄子澄开口了,道:“昨日大福酒楼...” 与詹徽说完朱大福的事情,大福酒楼就出事了。 再加之,詹徽夫妻又弄了矛盾。 要知道,詹徽家里虽有悍妇,但也算是娃娃亲,两人一块长大,青梅竹马,夫妻感情很好的。 结合这些,很容易就会怀疑,在大福酒楼捣乱那人是詹徽安排的,而且所安排的还是詹徽妻子娘家的人。 说到一半,黄子澄不再多言了,道:“昨日有几个人说是吃到鱼钩,被朱大福暴打,不说受伤多重,至少可是丢了不少脸面。 詹尚书啊,家和万事兴,家庭和睦那才是最重要的,詹尚书有什么需要之处,只管开口,三太孙仁义,定会帮这个忙的。” 说到此处,意思很明白了。 升华詹徽对朱大福的矛盾。 同时也让詹徽别不敢干,你后面可是有强大后盾的。 詹徽在前面当枪使,朱允炆在后面做些提携。 不管成与不成,朱允炆宽仁谦恭的形象一直都在。 ... 早朝结束,黄子澄的话依旧还回响在詹徽耳朵里。 吏部为六部之首,他还是都察院左都御史。 这两个衙门一个是选官的,一个是监察百官的,可谓是重之又重的两个衙门。 他能做这两衙门的主官,可谓是尊崇到了极致。 他朱大福是谁?不过一个乡野村夫而。 是不能在他跟前吃了亏,装孙子。 不然的话,往后他还怎么混? 詹徽手段狠辣,阴险刻薄,跟个饿狼似的,一旦咬住就绝不会松口,直到把你咬死为止。 *** 应天府乡试今年秋天举行,算起来也就几个月时间了。 下辖州县士子已开始陆陆续续进京了。 早些进京,一方面是因为怕赶得太紧耽误了考试,另一方面也是提前适应一下京中的环境。 当然,也有想了解此番乡试士子的水平,以及结交些人脉。 毕竟,一旦通过乡试,那就有做官的机会了。 能知晓,你现在的同窗昔日会走到哪个位置? 无论是兴明日报内容质量,还是兴明日报印刷的宋体字,都受到了士子们的强烈追捧。 不少人不仅读报,还学着书写印刷的宋体走。 这种字体能粗能细,端正庄严。 在乡试之前,若能书写出来,定能为自己加分不少的。 每日售罄之后,各士子依旧会跑到报馆门口询问是否还有。 因买不到报纸的士子很多,加印的呼声自然也就很高。 说的士子多了,朱大福也便决定从即日起每日报纸米日加印五千份。 另外,昔日的那些旧报,有需要的人也可订购。 底稿都还在,加印一下倒也可以。 若他们抓肝挠心的,只想着往期的那些报纸,没心情看书。 因此影响了他的发挥,那他不成了罪人了? 因兴明日报,收士子们的文章。 随着进京参加乡试的士子多了之后,投稿的文章也越来越多了。 单靠解缙每日下值审稿已完全审不过来了。 没办法,朱大福只能是一整日待在报馆,负责审稿。 乡试之后便是会试。 乡试结束,参加会试的士子也要开始陆续进京了。 到时候,投稿的文章只会更多。 朱大福揉着发胀的脖子,有些发愁。 这若一直审下去,他还有自己的时间吗? “解学士,你若有相熟的同僚,不妨喊过来,一块帮帮忙,刚靠我们两个审,这也太难了。” 解缙独来独往,认识的人也不多。 让他做这个事情可还真有些为难他了。 解缙道:“这事情没什么好处,怕没什么人愿意做。” 算了,像解缙这般的免费劳力是不好找的。 “这批士子文章如何?”解缙问道。 解缙好歹也是参加过科举的,对这个事情要应该有一个更全面的了解。 “还可以吧,说实话,江浙之地的士子比北方的还真要强上不少,两者放于一块,高低上下立马就能分辨出来了。” 大明建国后的第一场科举,便出了录取者既为南方,北方士子没一个。 最后,还是马皇后建议,再开一场专考北方士子。 如此无论优劣,录取的肯定都是北方士子了。 好像是前后呼应,洪武三十年的时候,又出现一次。 所录取者皆为江浙闵南方士子,北方士子没有一个。 朱元璋命翰林重考卷。 这次没有了马皇后,涉案之人自也没有那么好运。 维持原卷翰林学士张信弃市处死,主考刘三吾戍边。 其实这个事情真不怪那些阅卷之人和主考。 南方富庶,多请名师教导自家子弟。 北方贫穷,读得起书的人都少之又少,又从哪里如请名师? 南北方考生本就存有差距。 所有的考卷都要糊名一起批阅,完全是按照优劣来的。 同期北方士子若是更差,考不中也是人之常情。 可偏偏,都城在南方,皇帝也是南方人,北方士子考不中,难道连同北方也一并不要了? 解缙所言是实话,这道理包括朱元璋自己都清楚。 “是不错,京师下辖,名家也多,受到的熏陶自然也就多,只可惜录取名额有限,竞争也会更为激烈。” 这些南方士子若去北方参加乡试,最差的中个头名怕也不难。 第58章 乡试开始 应天日报报馆。 报纸销量创下了新高,有时甚至能达数千份,这可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不过,相较于兴明日报的门庭若市,应天日报还逊色的很。 朱允炆与黄子澄相对而坐,两人手中握着茶杯,眼睛紧紧盯着对面报馆进进出出的士子,久久无言。 兴明日报有什么好?他们的应天日报也不差啊。 那些士子瞎了眼不成,眼里怎只有兴明日报?怎就是看不到他应天日报的好? 就在此时,从兴明日报报馆走出了一伙计。 此人一手拿浆糊,另一只手拿了一张纸。 看着这张报纸,黄子澄和朱允炆有些好奇。 两人伸长脖子,都想要瞧瞧这伙计做些什么。 只见那伙计出来后便直接在报馆墙边寻了个位置,刷刷几下把手上那张纸贴了上去。 “大家瞧一瞧,看一看,为助力广大士子金榜题名,我报馆科举周报改为每日一期,另也会于每月办一次征文,奖金优渥,欢迎广大读者踊跃投稿,征文内容详见明日最新一期的科举周报。” 每周一期科举周报,优秀士子的文章多的刊登不过来。 可若是改为每日一期,不弄个征文之类的,投稿文章怕是根本应接不上。 都没有投稿文章,他这报馆还怎么办? 总的来讲,趁着秋闱春闱两场,报馆还是能赚些银子的。 要知道,他还欠着罗贯中不少呢。 方便那些士子的同时,也有必要把如何赚取银子的事情考虑进去。 伙计告示贴出,顿时吸引了一大片的士子围观。 “这倒是个好事,多刊登些优秀士子的文章,也能看看自个儿与别人的差距在哪儿,也知晓该从哪些方面努力。” “这征文也真不错,瞧,优秀奖一百两呢,参与奖看也十两呢。” 能中个参与奖,他们乡试之前的报纸可就能够免费读了。 ... 士子们七嘴八舌,皆是对兴明日报的好评。 黄子澄探着脑袋张望,听到皆是自己不愿听到的东西。 随后,砰的一声,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没好气地道:“整天竟整些有的没的的幺蛾子蛊惑人心。” 你想整,也可以啊,关键是你没那个能耐啊。 瞧着这些,朱允炆心下更慌乱了。 之前,他可以不把朱大福放在心上。 可现在,完全就不是他把不把朱大福放在心上那么简单的了? 他感觉这朱大福比他大哥带给他的压力还要大。 再这样下去,他都快要窒息了。 “先生,詹尚书那里?”朱允炆问道。 詹徽好歹也是一路爬到尚书的人,这都多久了,怎连个朱大福都对付不了。 “詹徽为人刻险,睚眦必报,三太孙别着急,等抽空,臣再去旁敲侧击的问问。” 该说的都说了,该怎么办还得是由詹徽来牵这个头。 ... 一月之后,第一期征文结果已经公布。 优秀奖一个,一等奖两个,二等奖三个,三等奖五个,另外还有参与奖十个。 参与征文的文章已陆续刊登在了报纸上,现在也不过只是做了一番评奖罢了。 孰优孰劣,大家伙可一起见证,绝对公正公开,绝对没有任何暗箱操作。 ... “张兄,恭喜啊。” 一人领了奖金刚刚出来,便有一群士子笑着打招呼。 “张兄大作,我等都已拜读过了,完全可刊这个优胜奖。” “我看本场乡试的头名非张兄莫属了。” 中一个头名可不易,除了自身能力之外,还有运气的成分,要自己的文章正好能符合阅卷之人的口味。 不然,一切都是免谈。 更何况,征文只是自发的,谁能知道是否所有优秀的士子都参加了,谁又能知道是否所有的士子现在是否都进京了。 中奖士子倒是也谦虚,表示不到最后一切都说不准。 随之又招呼着几个相熟的士子,道:“大福酒楼饭菜不错,在下请你们去吃上一顿。” 中了这么大一个奖,吃一顿倒也属正常。 而且,从朱大福这里中的,直接消费到朱大福这里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 詹徽回家路上,正赶上兴明日报征文开奖。 士子们热热闹闹,正好被詹徽看在了眼里。 “朱大福倒是好手段,竟想出来如此方式拉拢士子,现在不少人都任何朱大福了。” 朱大福的报馆却又不少便利,当然要认可。 回到家,孙氏还在惦记为孙胜报仇的事情。 这事儿不仅孙氏忘不了,詹徽也忘不了。 罚俸半年,这一月时间,他生活水平明显下降了许多。 其实,这倒是其次,关键是丢脸。 堂堂吏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竟落到被罚俸。 他感觉,这段时间那些同僚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应付过妻子,詹徽回来书房。 往书房一坐,瞧见前些时日黄子澄送来的端砚想起了什么。 三太孙不是愿帮忙吗?那正好。 别以为他不知道三太孙怎么想,还不是嫉妒朱大福一个出身乡野村夫的穷小子受陛下宠爱吗? 既如此,看不能所有的事情都由他一个人来做。 *** 兴明日报报馆,解缙与朱大福挑灯审稿。 每日一期科举日报,朱大福和解缙提前一日把稿子审出。 一日懈怠,后天报纸便有印刷不及的可能。 好在,到目前三期征文已经完成,后日乡试也就正式开始了。 也就是说,这次紧赶慢赶的审稿是此次乡试之前的最后一次了。 “‘仁者以天下万物为一体’写这个的人倒是不少,也不知道这些人又从哪淘换来的押题,那些押题之人不少都是些江湖骗子,朝廷选贤的题目若都被他们押中,那还了得?” 他们上午押中,下午可就得进去喝茶。 所以说,他们即便真有那个能耐,估计也不会主动押中的。 朱大福笑了笑,道:“解才学渊博,是不会投机取巧,那些才能一般,介于中与不中之间的,不是想搞些捷径吗?” 谁高考的时候,不想着自己前一天看的东西正好被考到。 解缙被夸,毫无谦虚,嘿嘿一笑,道:“也对,我会试的时候因前天酒喝的太多,差点就误了时间。” 会试每三年一次,若误了,那怕还得等三年。 ... 次日,乡试正式开始。 贡院中,主考官刘三吾现场撕开试题的封条,像士子展示,表示其无作弊现象存在。 最后,当场念出题目,道:“仁者以天下为一天,开始答题。” 题目一出,不少士子开始了窃窃私语起来。 这不与前几日押中的题一样,根据这个题干,他们才刚投过稿。 士子们嗡嗡乱叫,刘三吾板着脸,呵斥一声,道:“都干净,自己作答,谁若出声现在就出去。” 破坏考场纪律,轻的被清出去,重的吃牢房剥夺此生科举资格。 士子们安静,提笔。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答了再说。 ... 兴明日报报馆。 雕版工人黄玉新问道:“东家,今日乡试,不少士子都去参加考试了,我们的报纸是现在售卖,还是等乡试结束了再售卖?” 也不是所有人都去乡试了,总还有不少没去乡试的人等着读报的。 即便买的人少了,报纸该怎么卖还是得怎么卖的。 毕竟,这也关乎到兴明日报的口碑。 “卖,怎能不卖,该怎么卖,还得怎么卖。” 更何况,报童都已围了一圈了。 今日若不卖报纸的话,他们吃饭都会成问题。 第59章 泄题了 东宫。 黄子澄讲的激情澎湃,慷慨激昂,朱允炆却不知神游到了哪里。 瞧着朱允炆心不在焉,但想到今日的事情颇为重要,最终把想说的话还是咽到了肚子里。 “太孙天潢贵胄,当有心系天下的担当,别像朱允熥那般,畏畏缩缩,以他那般,此生即便是做个富贵王爷怕也做不好。” 按正常历史,朱允熥的确没能把富贵王爷做好。 开始的时候,被朱允炆防备着。 后来,又直接被朱棣软禁。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想起朱允熥,朱允炆突然有了信心。 “谨遵先生教诲。”朱允炆恭敬回答。 黄子澄随之乐呵呵地又道:“兴明日报的报纸这个时候怕也已开始售出了,乡试也已经开始了,等乡试第一场结束,定然会引起选轩然大波的。” 先售卖出报纸,乡试试题再爆出,朱大福想把那些报纸收回来,可也徒劳无功了。 *** 第一场考试结束,主考刘三吾领着一众考官封存考卷并糊名。 糊了名,才能开始阅。 不然,乡党门生子弟的,可是很容易徇私的。 正封存着,有小吏拿了份报纸匆匆跑来,道:“主考,别忙活了,你快来瞧今日兴明报馆的科举周报来。” 刘三吾停下,仔细翻看。 最后,握着报纸的手也有些发抖了。 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 七八篇文章都以此为为策论做的文章。 要知道,这题虽是他出的,但他在出了之后就直接交给陛下封存了。 直到考的时候,才又拿出来的。 这报纸虽是今日所发,但在售卖出去的时候,贡院的乡试还没结束呢。 怎么看,这报纸都是出在乡试开始之前。 刘三吾考虑事情的始末,那小吏道:“几个士子特别兴奋,他们说前些日子投稿到兴明日报的文章就是这个,下官感觉不对劲,买了一份,果然如此!” 小吏出言,一众考官惊慌了。 这样看来,这是泄题。 科举泄题,为平息士子怒气,即便没做参与的,都少不了一个丢官罢爵。 严重些的,掉了脑袋那都是可能的。 “怪不得刚开考的时候,他们就窃窃私语,不知说些什么,原来是这样啊。” “是投稿到兴明日报的,会不会与兴明日报东家有关?” 有人已经开始了猜想。 没有最后结果的时候,刘三吾倒是不做多言。 最后,收了报纸,道:“罢了,我去见陛下吧。” 不管怎么说,这个事情总归是得摆上台面解决的。 他们不主动去说,被陛下发现了,会更加被动的。 *** 往常,朱元璋基本上每日都会看兴明日报。 这些时日忙着科举的事情,就没来得及去看。 刘三吾报纸递上,道:“陛下,兴明日报今天的报纸与乡试考题一模一样,据那些士子所言,这些文章都是他们前些日子就投的稿。” 听到此,朱元璋也是有些吃惊的。 确认过后,果真如此。 他大孙从哪来的考题? 对,这些那些士子投的稿,他大孙只是负责刊印。 即便泄题,也应不是他大孙。 第一时间,朱元璋招呼来了蒋瓛。 “马上把报纸上写文章的这些士子找来,问他们为什么同时写这篇相似的文章。” 蒋瓛领命行动,人很快被抓来。 但锦衣卫出动抓走士子之时,很快便闹得沸沸扬扬的了。 连续几日审稿,朱大福有些累。 一直留在家里睡觉,要没去店里。 他才刚起来,解缙便冒冒失失找了过来,道:“朱东家出大事了...今日科举日报的那几篇文章与乡试的试题撞上了。” 不会这么巧吧? 朱大福也是大吃一惊。 这可很像是泄题,若这样的话,他兴明报馆要脱不了干系的。 “记得我们前天审稿的时候,只因不少士子都写了类似的策论,我们也便挑选了几篇优秀的做了刊登,既如此,那又不是我们的征文,他们为何要写相似的。” 兴明日报的征文都是解缙出的。 幸好他们的征文没能与乡试的考题撞上,不然的话他们可就更说不清了。 朱大福出言,解缙道:“对,考试之前不少人都会买押题的,这啪都是他们买来的押题,既练了笔,又拿了稿费。” 除了这个原因,可再想不到其他的了。 朱大福道:“当务之急,还是得知道那些士子是与何人买来的押题,要第一时间找到这人。” 不管那人的考题是从哪里弄来的,都必须得与那人掰扯清楚。 不然的话,他们可是很难从这个事情中脱身的。 “解学士,身正不怕影子斜,别着急,我先去问。”朱大福道。 现在,朱大福在士子中比解缙的威望还要大。 他出面询问,士子们倒也会给几分面子。 要不知道是谁说,这种押题都不中的。 瞧人家这题押的。 *** 凉国公府。 兴明日报疑似泄题之事刚被爆出来,一众淮西勋贵便聚集到了蓝玉那里。 “大福兴明报馆出事了,你们想必也已经听说了,该怎么办都说说吧。”蓝玉招呼着。 他们这么多人,若连这么点小事都解决不了,他们也别混了。 众人七嘴八舌,各抒己见。 “前几年,我倒在贡院做过几天护卫,据听说,这些士子们考试之前都会押题的,此次怕也是买了押题。 即便真是泄题,怕也只是那押题之人的问题。” 贡院考试的时候,也是要有军士站岗的。 目的就是防止有些人扰乱考场顺序。 若非如此,他们这些武将倒还真不知道文人的那些弯弯绕。 这也就是大福出问题了,不然他们依旧还是不会伤上心的。 商量清楚问题是出现在了哪里,蓝玉当即吩咐行动,道:“遣出你们的所有力量马上寻到那押题之人,老爷子那里怕也马上就得寻,注意避着些老爷子的人手。” 他们也只是为帮老爷子的忙。 其实,老爷子找到,与他们找到也差不了多少。 反倒是,让老爷子知晓他们也在帮朱大福的忙,会让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总得来讲,别让外人寻到就行。 这事儿明显有人是冲着大福去的。 他娘的,可别让他们知道是谁在背后搞这些。 ... 朱大福寻了几人,很多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只知道那人押了题,至于那人的情况一概不知。 就是那人卖押题的地方都没有一个准确的地方。 这些情况都不知道,想寻到这人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朱大福有些发愁。 押题的那人不管题是从哪里来的,现在出了事儿肯定躲得远远的,绝对不会轻易露面的。 不说,没打听出那人具体情况来。 即便是打探出来了,怕也很难寻到人的。 *** 事情发展到这里,还差一步方才能把事情做实。 就在所有人都在考虑如何寻出那个押题之人的时候。 有人直接自首到了锦衣卫那里。 蒋瓛知晓朱大福的身份,不敢擅自做主,也没具体询问,便把这人直接带到了朱元璋那里。 第60章 朱大福的分身术 东暖阁中。 有些干瘦的男子跪于地上,一脸的胆寒。 朱元璋盛怒,脸上表情晦暗不明,道:“有何话直接说。” 那男子一开口,声音有些发颤。 “小人本不过一乞丐,前几天大福酒楼的东家找到小人,说是让小人扮作老秀才给今年乡试的士子押题,给了小人一百两,还说押题所得的酬劳也归小人...” 这是他大孙做的? 他大孙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朱元璋不信。 乞丐说到一半,朱元璋怒目而视,威压陡升起,恨不得把他乞丐撕巴了。 “谁教你这么说的?” 乞丐硬着头皮,继续道:“没谁教,小人本准备听朱大福的话跑了,离开的时候听人说乡试泄题了,一打听竟与小人押的题一模一样,小人害怕了,这才寻到了锦衣卫。” 理由倒也还能说得过去。 朱元璋转而冲那几个儒衫纶巾的士子问道:“你们可是否与他买的押题?” 几个士子抬眼一瞟,满头大汗,点头应答。 现在他们可把朱大福恨死了,他们的文章能被刊登到报纸上,可见学识是有的,此番乡试高中的希望很大的。 参与到泄题之事中,这次乡试会试没了机会不说,往后都不知有没有机会参加科举了。 所有的证据指向朱大福,朱元璋一脚踹翻了旁边椅子。 在房间来回踱步几次,转而走至那乞丐身旁,问道:“朱大福的试题是从哪儿来的?” 这考题即便真是他大孙泄露出去的,也必然是他身边出了问题。 不然他大孙从哪儿搞考题去。 乞丐摇头,道:“小人不知,朱大福告诉小人试题,小人直接卖给那些士子,没有问过此事。” 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朱元璋也不再询问。 只又叮嘱乡试暂停,收押乞丐和参与进去的士子。 作弊的源头不查出来,再考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 黄子澄家。 朱允炆,詹徽都在。 “韩瓦去锦衣卫了?”黄子澄问道。 韩瓦就是那个去锦衣卫自首的乞丐。 “去了,刚去锦衣卫便被蒋瓛带进宫了。”詹徽回道。 把人派出去,能监测到的一举一动自是会注意着。 “陛下那里可有什么动静?”詹徽又问。 外面的动静他能注意着,宫里的动静只能靠朱允炆了。 朱允炆道:“皇爷爷把自己关在房间一下午了,谁都不见。” 皇爷爷越是这般,说明越在意朱大福。 一旁黄子澄倒是随之恭维着詹徽,道:“詹尚书手段果真高明,这事儿之后,陛下即便不惩戒朱大福,怕也不会再信任他了。” 偷考题之事曝出,人品可见一斑了。 詹徽微微笑着,道:“能帮上太孙的忙是臣的荣幸,当初太子殿下对臣也是多有提携,臣理当报恩。” 太子的恩微不足道,最重要的还是朱允炆即位的可能。 *** 朱元璋把自个儿关在房间里半下午,想来想去,这事儿还得是当面问问他大孙才是。 按他这段时间对他大孙的了解,他大孙理应不是这样的人。 朱元璋在朱大福身上看到的多是朱标的影子,自是不愿相信朱大福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到了大福酒楼没寻到朱大福,朱元璋又去了报馆。 牵扯到了泄题,朱大福在士子们中的形象也有所影响,报纸的销量也下滑了不少。 有人甚至大白天的就敢往报馆扔石头。 “明日就别让人出去卖报了,以免被人从背后敲闷棍。” 口碑差了,也没人愿买了,即便出去也卖不了多少。 黄玉新有些惆怅,世上像朱东家这么好的东家可再找不出第二个了,若报馆开不下去,他再寻个活儿恐也不易。 “东家到底是谁泄了考题啊?你说他若真有考题直接卖不就行了吗,干嘛非要帮人押题,这也赚不了多少啊。” 黄玉新说的也不无道理。 难不成那押题之人是想证明自己押的准,好明年再吃这碗饭? “不知道,我已打听押题那人了,不过出了这么大事,想要寻到他怕也不易。” 明知出事,谁还会主动送上门。 正说着,外面的朱元璋闪身咳嗽一声走了进来。 瞧见有人来,黄玉新主动告辞。 朱大福直接把朱元璋请到了后间,道:“老吴,泄题之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了,朝廷那里可有何消息?” 朝廷若能找到那押题之人,他岂不清白了? 朱大福认真询问,朱元璋想把他看穿似的。 片刻功夫,朱元璋出言,道:“押题之人自首了,说是你把考题给他的。” 什么?朱大福大吃一惊。 这怎么可能,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这可是诬陷,朝中高官我也不过只认识你,我从哪儿弄考题去,难不成是你给的?” 他一个皇帝,给你考题? 朱元璋眼睛眯成一条缝,没从朱大福身上看出一点儿疑点来。 这小子要么城府深,要不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老吴,你问他,何时何地把考题给的我,这段时间,我除了酒楼就是报馆,从未单独行动过,我若私下见他,竟会有人发现的。” 那人说一个时间,他回忆起自己干过什么,然后再找人证明。 三方结合,他的话到底是否有效很容易就清楚了。 朱大福建议,朱元璋考虑可行。 也没再报馆多待,当即起身离开。 走出老远,从暗处喊了一声,道:“出来吧。” 话音落下,蒋瓛站出。 “臣明白,臣马上去问。”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总得考虑在皇帝前面才是。 ... 蒋瓛回锦衣卫,朱元璋也跟着过去了。 他也急切想知晓事情的真实情况。 韩瓦被问及,眼睛乱转不知怎么回答。 他就没见过朱大福,这让他怎么说。 回想了一下,韩瓦给出了见雇主的时间,道:“五天前,晚上,好像是刚吃过晚饭那阵,酉时,还是戌时,小人记不清了。” 韩瓦担心出错,故意把时间范围扩大了些。 “在哪里见的?”蒋瓛又道。 韩瓦按雇主的原话道:“在城郊的一个小树林,他说在城中见面,怕被熟人发现。” 说到此,蒋瓛朝着牢房外瞅了一眼。 五日前的晚上,他记得清清楚楚。 那日申时他就随陛下过去,直到快亥时才回去。 中间他一直守在外面,酉时到戌时,朱大福可都不曾离开过一步。 更别说,还能跑到几里之外的地方与他就见面。 “你怎知那是大福酒楼的东家?” 朱大福没亲自去,也不包括是别人代替过去的。 韩瓦想都没想,直接道:“大福酒楼的东家,谁不认识,小人的梦想就是此生能去大福酒楼吃顿饭。” 韩瓦还在幻想,蒋瓛已明白了。 “严加看管,不得有误。” 朱大福在朱元璋心中何等重要,蒋瓛可是一清二楚。 韩瓦胆大包天竟敢诬陷太孙,后果怕是比泄露考题还要严重。 ... 韩瓦做这些回答的时候,朱元璋就在外面。 他说了什么,朱元璋听得一清二楚。 不等蒋瓛回答,朱元璋当即道:“马上审讯吧,咱倒要看看谁在背后做出这般诬陷咱大孙的事情。” 第61章 查明真相 淮西勋贵正撒开人手帮忙找那押题之人的时候,那人竟主动自首到了锦衣卫。 而且,竟还说是朱大福给他的考题。 他们虽暂时还没想到再怎么帮忙证明朱大福清白,但好歹也该去见见朱大福,给他打打气的。 常升常森兄弟是朱大福最亲近的人,也就由他两个为代表出现在了大福酒楼。 他们过去的时候,朱大福刚送走朱元璋。 “两位常将军,来,快请。”朱大福满脸堆笑招呼着。 两人也是他酒楼的常客了,自是也得热情些。 常升常森兄弟听着朱大福热情显生分的招呼,有苦难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听到这孩子喊声舅父。 两人进了酒楼,直接被朱大福安排在了雅间。 酒楼也有十几个雅间,一般都是提供给常客的。 就像朱元璋这种常的不能再常的常客,天字号雅间就成了他独自享的了。 刚在雅间坐下,常森便道:“大福,泄题之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说。” 常森言语中,皆为真诚,看不出任何的虚情假意。 每次他有困难,常森这些勋贵都上赶着主动帮忙。 他们的交情,真的还没到此吧? 每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朱大福懒得再问了。 “不用了,这段时间我忙的脚不沾地,时刻都有不在场证明,他既说是我泄的题给他,那他不妨说说说时间与地点,咱对对。” 这倒还是个办法,他外甥倒还真有几分头脑。 常升本想称赞几句,外面高成喊道:“东家,有人找,说是老吴派来的。” 对于老吴,常升兄弟也是知晓的。 朱大福出去,两人趴在了雅间门口。 远远望见,特务头子蒋瓛挂着僵硬的笑容,不知说些什么。 “蒋瓛那老小子,最能察言观色,他在大福跟前这般样子,怕是老爷子对大福是极满意的。”常森道。 蒋瓛对朱允炆可都没有这样的笑意。 常升正准备说话,朱大福回来了。 朱大福往下一坐,嘴中道:“老吴真是个好人,原来一早就遣人来帮我的忙了。” 蒋瓛为看朱大福身上是否有痣,弄脏了朱大福衣服,帮朱大福洗干净,又帮他干了些店里的活儿。 以朱大福现在的记性,见过的人还是有些记忆的。 说着,朱大福一五一十与常升兄弟说了蒋瓛告诉他的事情。 “哼,还说是在郊外小树林见过我,那日我一直和老吴在一起,他见过我,见了鬼不成?” 捋到现在,栽赃陷害的情节肯明显。 常森骂骂咧咧,道:“你放心,我们也帮你查,查出是谁在背后捣鬼,定把他打的他娘也不认识。” 他娘的,敢陷害他外甥。 常森暴力,朱大福相劝,道:“查一下倒是可行,查清楚了,乡试也能正常进行,不过查出什么还是得统统交给朝廷,可不能动私刑。” 查不清楚,乡试也没办法正常进行。 他也老会老觉着此事与他有关,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不过,查归查可不能动私刑。 不然本有理的事情也会搞没理了。 常森嘿嘿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行,我知道,我就只是说说。” 当初,他姐夫就是这般劝他的。 这孩子果真和他姐夫一模一样。 *** 韩瓦回答出了纰漏,詹徽收到消息有些急了。 泄露考题,这罪名可不轻。 一旦查出,他怕是玩完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值,詹徽第一时间寻到了黄子澄家里。 这事儿是他们一块做的,出了事儿也得由他们一块想办法解决。 黄子澄家里,朱允炆也在。 对这个事情,朱允炆也是清楚。 当着詹徽和黄子澄的面,朱允炆表现的很有担当,道:“黄先生,詹尚书,你们放心,试题是我拿出来,即便出了事儿,皇爷爷那里我也会一力承担起责任来的,绝不会牵连到你们,毕竟你们也都是为了我好。” 有此担当,有此仁义,尤其是詹徽,感觉自己遇到了明主。 他老了,是不用巴结朱允炆了,但他儿子还在朝中啊。 ... 锦衣卫审讯了一天一夜,韩瓦只否认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并没亲眼见过朱大福。 给他试题那雇主让他在自首的时候,说是朱大福给的,见过朱大福什么的都是他瞎编的。 至于真正的雇主是谁,他也并不清楚。 而且他也不是乞丐,是安徽逃难过来的流民。 儿子病了,没钱治病,他才无奈答应了此事。 查到此,这条线索也算是彻底断了。 ... 朱元璋可不会因韩瓦这条线索断了,就中止对此事的调查。 此事不查清楚,不说是否还会有人在还未完成的乡试以及接下来的会试中使出幺蛾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有什么人怀疑到他大孙那里了。 “先去查刘三吾。” 户部尚书是刘三吾的女婿,因倒卖粮种土豆,夫妻二人被斩立决。 此事虽不是朱大福促使,却也朱大福有关。 很难保证,刘三吾不会因此事记恨上朱大福。 ... 不等锦衣卫查,刘三吾直接寻到了朱元璋。 “臣听闻前些日子自首的那押题之人说是有人雇他以自杀式自首的方式状告大福东家泄露考题?” 刘三吾为人慷慨,没有城府,学识渊博,刊定三科取士法,为御制《大诰》、《洪范注》作序。 朱元璋瞟了一眼刘三吾,道:“你想说什么?” 朱元璋能驾驭了那么多朝臣,对刘三吾这种没什么城府的更能驾驭。 “赵勉贪墨被诛,是他咎由自取,也是臣教子无方,臣谁都不怪,更不会用取仕之法报臣之私仇,出了考题,臣亲自交于陛下手中,连他人手都没经,绝不会有人从臣这里窃取考题。” 对朱大福,刘三吾是不会以平常心对待,也不会去报仇。 赵勉之事也不是朱大福冤枉了他,即便不是朱大福也会是别人。 “你的意思,是咱这里泄露的考题了?”朱元璋道。 经手的只有他和刘三吾,不是刘三吾,不就是他了吗? “臣以为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陛下不可能时不时看着这考题。” 不过一个乡试,又不会试。 这也就是下辖到应天府了,不然的话完全没必要由朝廷直接插手的。 朱元璋的确是不会时不时看着这题的。 在刘三吾递交之后,他也就锁到了东暖阁的一柜子里。 配上把钥匙,窃取到考题也不是没可能的。 朱元璋怒目而视,却也知刘三吾说得对。 这么看来,偷窃考题者是出自了他身边? 当即,朱元璋差遣锦衣卫调查刘三吾的同时,对身边内侍宫女一并进行了详查。 也有大臣能出入东暖阁,但他们并不清楚他放置东西的习惯。 也就只有内侍宫女有这个机会。 他娘的,这些人胆子越来越大了,还真得好生查一番了。 不然,怕是都不知这天下做主的是谁了。 对那些宦官,朱元璋也不会去信的。 第62章 甩锅成功 经锦衣卫详查,刘三吾着实没什么疑点。 既不是刘三吾,那问题便出自于宫中了。 随着锦衣卫清查力度的不断加大,卖出情报,暗地交易之事也被查出了不少。 一时之间,不少内侍人人自危,搞的是人心惶惶。 ... 北平,燕王府。 朱棣背着手,踱步于房间,道:“应天府乡试泄题,父皇怀疑是主考和宫中内侍所泄,这几日锦衣卫大面积清查,本王收到这一消息后便再无宫中消息了,也不知本王所安插之人情况如何了。” 京中情报系统被斩断虽严重,倒也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若被父皇知晓他买通内侍打探宫中情报,那事儿可就更严重了。 道衍不动如山,手里数着念珠,道:“这不还没有确切消息吗?王爷何必着急?探子没有了再找就是,京外藩王安插探子打探宫中消息的也并非只有王爷一人,怕什么?” 那些藩王即便没有觊觎皇位的心思,但在京中安排个探子,了解些京中的情况也是常见的。 毕竟宫中的风吹草动,提早知道了也能早做准备。 朱棣能征善战,是让那些北元鞑子闻风丧胆的煞神。 但见了朱元璋永远都会有些发怵。 道衍出言,朱棣心神不宁依旧未减。 也不知道是谁,竟这般胆大包天,竟把手伸到了乡试当中。 *** 东宫。 朱允炆有些慌了。 这几日宫中不少内侍被查被杀,冤魂阵阵,他都感觉自己后脊背都有些发寒了。 “娘,这可怎么办?皇爷爷此番明显不查个水落石出是不会停手的,再这样下去,我们肯定是要被查出来的。” 其实,这个事情朱允炆只能算作是知情者,真正做这个事情的乃是吕氏。 前几年的时候,东暖阁有个小太监偷盗地方进贡上来的瓷器,被吕氏发现。 吕氏威逼利诱之下,迫使这小太监帮她传递些消息。 这次的试题也是也小太监偷盗出来的。 “怕什么,这事儿是娘做的,与你何干?” 话是这么说的,可他们不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吗? 他娘被查,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朱允炆没说话,吕氏又道:“查到不查到的,这事儿都总该有个结果了,哼,也算他朱大福运气好。” 总之一句话,是时候找个背锅的了。 ... 次日,连查数天的锦衣卫,准备对宫中内侍宫女的贴身衣物进行最后一轮搜查。 寻到一小太监,那小太监东张西望,明显异常紧张。 还没搜查他的时候,他竟直接撕开枕头,寻出枕头中的一张白纸就往嘴里塞。 尼玛,这明显有鬼吗? 锦衣卫几个人按压着,才终夺出了他嘴里的东西。 这是一张仿写试题拓到第二页的纸。 白纸上被墨汁污染的严重,且又皱皱巴巴的,但也依旧能够清晰看出,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几个字。 一个不识字的小太监专门写这几个字作甚?用意很明显。 很快,小太监被抓。 锦衣卫刚要审讯的时候,朱允炆站出来了。 “皇爷爷,孙儿也大了,该为皇爷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此次的审讯要不就让孙儿去做吧。” 朱允炆自告奋勇,朱元璋很欣慰的。 不错,像他儿子,倒也是个有担当的。 也没多做考量,直接道:“行,你去,你给咱好好审审,看他是把试题给谁了?这样,咱再指派个老臣帮你的忙,你中意谁?” 不管怎么说,允炆这孩子也没单独做过这些事情,有个老臣辅助,也能更放心些。 对此,朱允炆早有准备。 皇爷爷不说,他也会主动要求的。 在朱元璋询问后,朱允炆装模作样想了一番,才道:“吏部尚书詹徽吧,牵扯此事的极有可能有朝中大臣,詹尚书也了解朝中大臣,应当会有帮助的。” 又是吏部尚书,又是都察院左都御史,肯定会对朝臣有所了解的。 既让朱允炆开口,朱允炆开口后,朱元璋肯定不会再拒绝。 ... 在朱元璋旨意给了詹徽的时候,詹徽已收到了黄子澄的消息。 拿出考题的小太监被找到。 锦衣卫的手段如何,他们也都清楚。 不论给那小太监多少好处,一旦落到锦衣卫手里,怕也会因熬不住酷刑把他们出卖了的。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由他们的人来审讯。 若时机成熟,把此事重新栽赃陷害给朱大福也不是没有可能。 即便不能把朱大福的罪名定死,恶心他一把也是可以的。 詹徽见到朱允炆,恭敬行礼。 朱允炆身着太孙冠服,挺胸抬头,一副生人勿进之态。 也对,公共场合,交流太多会让人怀疑。 这般想着,詹徽释然了。 ... 审讯那小太监,就在锦衣卫进行的。 毕竟吏部没有牢狱,再借用刑部都察院的也不甚方便。 锦衣卫校尉押解着小太监出现。 脚镣,手镣的让小太监变得有些佝偻。 朱允炆很宽仁,当即吩咐,道:“手无缚鸡之人,能跑到哪里去,把这些东西都去了吧。” 校尉听命,当即去掉。 之后,朱允炆又吩咐校尉搬来了椅子,让那校尉坐下。 紧接着,又把热茶递上,和善道:“已到如此之地,你还要替那人隐瞒吗?你若如实交代,我也自会去皇爷爷那里为你求情。” 朱允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想以真心打动。 小太监油盐不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之态,甚至还对朱允炆破口大骂。 “你算老几,有本事你杀了爷,爷不怕。” 朱允炆谦逊宽仁,即便如此,也不忍对那小太监用刑。 詹徽知试题是朱允炆搞来的,也从黄子澄口中得知朱允炆已有了应对措施。 一切只需配合朱允炆既便是。 在那小太监破口大骂朱允炆的时候,詹徽只是不痛不痒道:“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免得受皮肉之苦,你就说,你把试题抄录下来是送给谁了。” 朱元璋不允许宦官干政,身边宦官也都是不识字的。 这小太监弄到考题,也只能是原木原样把那考题誊录下来。 至于写了什么,他之前不知道,现在仍旧不知道。 詹徽开口,小太监当即道:“詹尚书,小人辛辛苦苦誊写下了考题,你说要保小人无事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詹徽有些发懵,他是接触了考题,但这考题应不是这儿小宦官直接给他的吧? 再说,他也没有与这小太监有过什么交易啊。 詹徽还不知搞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朱允炆随即一脸痛心疾首地道:“詹尚书,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人,亏得皇爷爷还这么信任你。” 詹徽蒙了,那小太监当即又道:“詹徽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是詹徽,我当时是缺钱,但他说会保我无虞,我才答应他做这个事情的。” 小太监还在列举详细供证控告着詹徽。 到这个时候,他若还想不明白,那可真就是傻了。 这是出了事儿,直接把锅甩到他身上了啊。 既如此,那就大家一块完。 詹徽正欲开口,朱允炆已招手锦衣卫,道:“詹徽买卖考题,拿了他,等皇爷爷发落。” 锦衣卫应答一声,行动。 还未走过来的时候,朱允炆凑近詹徽,道:“詹绂。” 听到此,詹徽弱了。 即便攀扯出朱允炆,他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了。 若是能保下儿子性命,倒也值了。 第63章 培植自己的力量 詹徽被拿后,朱允炆当即与朱元璋复了命。 “因陆志用之事,詹尚书被罚了俸,觉是朱东家导致,便想以此方法搞垮朱东家。” 詹徽是因此有些记恨朱大福,但发展到现在开始想要巴结朱允炆的。 若非如此,詹徽可绝不会搞出这般抄家灭族之事的。 所有的供词也都是黄子澄和吕氏安排的,詹徽不过就是顺着朱允炆引导复述了一遍罢了。 看着供词,朱元璋自是很生气。 胆大包天,竟敢陷害到他大孙头上了。 若非他信他大孙不是这样的人,天家亲情岂不是被他离间了。 “詹徽家产抄没,三族男丁十五岁之下为奴,之上皆斩立决,女人十三岁充入教坊司,之上全部发往军中。” 洪武朝的刑罚本就重,再加之詹徽动的还是朱元璋所在意之人。 自不可能轻易过去。 朱元璋出言,朱允炆道:“尚宝丞詹绂...” 说好了要保詹绂无虞,总归也是得争取一下。 朱元璋知晓朱允炆像自家儿子仁善,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道:“休得多说,此事就这么定了。” 瞧着朱元璋态度强硬,朱允炆也不再坚持。 罢了,母亲或者黄先生那里已想到了办法。 从东暖阁出来,朱允炆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泄露试题之事总算是解决了。 他在皇爷爷心中宽仁谦恭的形象也算是保住了。 ... 回到东宫。 朱允炆先去见了黄子澄。 黄子澄悠闲看书,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 “殿下回来了?太子妃等你许久了,先去与她报个平安吧,之后我们再讲授今天的课。” 朱允炆去寻了吕氏。 吕氏心情不怎么好,宫女收拾了破碎的茶杯正准备离开。 “娘。” 朱允炆喊了一声,吕氏道:“事情都办完了?” 朱允炆应了一声,说了朱元璋的旨意。 “詹绂那里?” 他想知道他娘怎么救詹绂。 总不能因救詹绂,再把他们置于危险境地吧?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救了他还不够添乱的?” 他这儿子心善,答应别人的总是要做到。 “娘...” “不必多说,你好生读书,好生孝顺着你皇爷爷,剩下的由娘去做就是。” 他其实是想说,他娘的付出,他会记着的。 等将来,他一定会好生报答的。 ... 次日,朱允炆接到了朱元璋监斩詹氏一族的旨意。 朱元璋的用意很明显,朱允炆孝顺宽仁谦恭,但却少了几分血性,想通过此来培养朱允炆的血性。 对这道旨意,朱允炆有些本能的抗拒。 他当初可承诺詹徽,出了事他来承担的。 更何况,詹绂也在被斩之列。 这可又食言了。 可旨意难违,朱允炆也只能是出现在了锦衣卫。 负责抄詹徽家的是锦衣卫,因而詹徽一族也是关在锦衣卫的。 詹徽作为头目被单独关押,其他人则被关在了一块。 朱允炆一一清点,确认无误。 蒋瓛道:“既如此,那便押他们往刑场吧,看不能耽误了时辰。” 提前去,也不能去晚了。 朱允炆应答,蒋瓛正准差人行动。 朱允炆又道:“詹徽也是朝廷命官,总归得给他留些面子,戴上头套吧,另外他几个子弟也一并都戴上吧。” 头套戴上,谁是谁,谁还能知道。 这要求也不违背律法,蒋瓛自也是答应了下来。 很快,詹徽以及几个儿孙带着头套,与其他同族一块被押到了刑场。 跟着詹徽沾过光的,被牵连还不算亏。 什么光都没沾到,被砍头轮到了,除了发几句牢骚之外,其他也无济于事了。 很快,手起刀落,人*落地。 朱允炆吐了个昏天黑地,脚步虚浮与朱元璋复了命。 *** 泄题幕后之人被杀,乡试继续。 一切仿佛都恢复了正常,但一切仿佛都有所不一样了。 事情过去快一个月,朱棣才终托人在京中民间打探到了一点小道消息。 宫中收买的小太监,即便没被发现,他也不敢这个时候去联络。 民间的消息虽不全面,但他也能拼凑一些。 “朱允炆表面看起来像绵羊,其实就是个恶狼,他宽仁谦恭,其实肚子里满是阴谋算计,典型的当了*子还要立牌坊,比他娘有过之而无不及,老爷子那人重情义,一辈子睿智,碰到自家儿孙却看不透了。” 有一次,朱棣还未出京,刚见过老爷子,准备与朱标打声打声招呼。 刚去东宫,便看到朱允炆把朱允熥推到了河里。 喊了几声,把人喊的差不多了,随之跳进河里,把朱允熥救上了岸。 等人都到的差不多的时候,朱允炆刚把朱允熥救上。 人们所看到的就成了,三太孙不小心落水,二太孙不顾性命把他救上了岸。 朱允炆形象早就树立起来了,朱允熥再做辩解都无济于事。 那个时候,他大哥身体健康,他大侄子朱雄英也还在。 朱允炆阴谋诡计再做,也没什么用。 哪成想,他大侄子死了,他大哥也去了。 轮到他证明来应对朱允炆了。 道衍道:“此事朱大福是受害者,但他不才是那个坐收渔利的吗?,老爷子时长往朱大福哪里跑,中意朱大福怕远超朱允炆了,朱允炆伪善,行事透露着一股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殿下真正的敌人怕是朱大福。” 对朱大福,朱棣早就打探过了。 有能耐,口碑也挺好。 这样的人的确可怕。 “大师所言极是,不过再怎么着他也才刚刚起步,本王已积蓄了这么多年,总归是与他有些优势的。” *** 郊外的大福庄园,朱大福新买来了十个十几岁的少年。 他们要不就是流民,要么就是乞丐。 反正跟着朱大福,比他们之前的日子能好上许多。 此时,朱大福正教他们擒拿格斗。 这招式与那些小王爷们学得完全不一样,一招一式中都透露着犀利,且都为杀招。 “出拳要有力,要不不出拳,一旦出拳,必要置对方于死地,绝不留任何余地。” 朱大福吩咐,几个少年更加卖力。 会试泄题,他报馆瘫痪,酒楼也受到了冲击,就连庄园也有人进来搞破坏了。 土豆,细盐。 他做了这么多,直到那时他才明白,只拥有些钱财他根本没办法保护自己。 他想明白了,他要训练出自己的亲信。 这些亲信要能帮他完成高能度任务,要派出去一个就能聚拢器千万兵马来。 朱元璋用不了几年就得驾崩,到时靖难之役开始。 他有了自己的力量,说不准与朱家叔侄一较高下了。 以前还想着投奔朱棣,现在不考虑这些了。 与其担心功高震主被杀,自己做皇帝不香吗? 正练着,几个小王爷围拢了上来。 “先生,我们能学吗?”朱允熥问道。 朱允熥跟着几个小叔叔们后,不再像之前那般怯懦了,至少敢说话了。 “能啊,等你们学会现在的。” 这些小王爷本就位高权重了,教了他们这些,等着他们欺负别人不成? 训练那些少年,朱大福对外宣称是培养护卫。 十个护卫,没甲胄,没兵器,完全在朝廷允许范围之内。 几个小王爷没多想,招呼朱大福领着他们去吃饭。 第64章 朱允炆病了 朱大福直接把几个小王爷安排在了天字号雅间。 各种特色菜肴摆了很多,几个小王爷大快朵颐,吃的很香。 朱彝直接上手,把筷子成了摆设。 其他几个王爷也是噼里啪啦,一个劲儿往自己碗里扒拉着,吃个饭弄得跟打仗似的。 盘子里,盘子外的也都是了。 “我说老二十,你都吃多少了,怎还吃?” 朱彝直接从朱松筷子下夺下宫保鸡丁,掀起盘子全都倒到了自己碗中。 这一举动当即引起了其他小王爷们的反感。 众人叽叽喳喳,指责朱彝。 朱彝倒是丝毫不觉理亏,梗着脖子道:“有本事,你们也可把剩下的全吃了啊。” 这话一出,几个小王爷齐刷刷行动,抢夺着盘子往自己碗里掀。 正当此时,朱大福带着朱元璋进来了。 推开门,看到的便是满屋子的狼藉。 握草,这是饿死鬼投胎吗? 吃就吃呗,怎还搞成这般,就像是八百年没吃饭似的。 朱元璋面无表情,不善盯着几个小王爷。 他大孙白请他们吃着,他们倒是来搞破坏了? 几个小王爷扭头看见门口的朱元璋。 在朱元璋凶巴巴的眼神注视之下,当即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妥当。 片刻的功夫之后,一片狼藉的桌子立马恢复了干净。 “先生,我们先走了。”几个王爷告辞。 朱彝打头,刚走到门口,便被朱元璋提溜着衣领抓了回来。 “吃不了还要那么多作甚,都吃完了再走。” 他娘的,一群小兔崽子,好的不学,坏的倒是学了一大堆。 勤俭节约四个字他说了无数,把嘴皮子都磨破了,怎老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朱元璋出言,几个小王爷即刻二话不说规规矩矩坐好,举手投足之间比之前多了不少优雅。 老吴这么强?把小王爷们都能管的服服帖帖的。 朱元璋怕被朱大福发现身份,心里有鬼。 不等朱大福出言,当即解释道:“皇帝老爷子信任咱,咱说句话,皇帝老爷子也给面子。” 皇帝给面子,那说话自然就有风了,怪不得呢。 朱大福不疑有他,随之便道:“你先坐着,我再去弄几个菜来。” 朱元璋倒是不客气,指了指桌上的东西,道:“别忙了,这不是有吗?有这些就够了。” 朱元璋都这么说了,朱大福也不与他客气。 只拿了碗筷,便坐了下去。 朱元璋在,几个小王爷规规矩矩吃着自己碗里的,也没人敢去夹菜。 剩下的那些,自是归了朱元璋和朱大福。 朱元璋吃相也颇为豪放,盘子里的汤汤水水的也都不放过。 吃着的功夫,朱大福问道:“几日不曾见吴文了,适当的时候也应该让他出来走走,不能一直死读书。” 之前,吴文常跟着老吴出来。 最近,倒是有段日子没见吴文了。 “他病了。”朱元璋道。 詹徽一案,朱允炆做监斩。 自这事儿不久后,朱允炆就得了个晚上梦魇的毛病,老是喊着有gui。 安排内侍陪着睡,连同内侍也被吓到。 朱元璋不信邪,也守了一晚。 还真有。 一到半夜一个硕大的人影便在房间来回晃动,有时候还会有鬼哭狼嚎的声音。 道士和尚驱鬼的找了一大堆,情况始终没能缓解。 近几日,朱允炆睡在了乾清宫,情况才有所好转。 朱元璋把情况大致介绍了一遍。 当然,该说的说,不该说的自是不能说。 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gui? 朱大福不信,问道:“这么说只在吴文房间才能看到,换了地方后就没再有了?” 乾清宫乃皇帝正宫,有龙气在,那些邪祟岂敢靠近? 得到朱元璋的肯定回答后,朱大福有些想法了。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这鬼怕是来自人的心中。 “这样,老吴,你若不着急回去,晚上去我家,我让你瞧瞧gui是什么样子的。” 老吴神神秘秘的,不愿让他去他家。 没办法,也只能是按他所想,让老吴瞧瞧那所谓的gui是如何形成的了。 若按此方式解决不了,那再想其他的办法。 一听说见gui,暂时安分守己的小王爷们顿时来了兴趣。 “我也去,我也去...”一众王爷叫嚷着,深怕错过了这惊险刺激的大好时机。 相处了这么久,朱大福倒也很喜欢这些小王爷们身上的率真。 他们开口,朱大福倒也没多想便答应了下来。 那么大的地方,也不差他们几人这么点儿。 在朱元璋没说话的时候,朱大福当即答应了下来。 “多谢先生,那我们先去练功,等晚上再过去。” 丢下这句话,一溜烟就走,比兔子跑的都快。 朱元璋想拒绝都没那个机会。 ... 晚上,朱大福家。 蛋糕面包之的稀奇糕点,葡萄干之类的果脯摆满了桌子。 朱大福为朱元璋倒了杯茶,道:“老吴,你们就在此瞧着,我马上就让你瞧瞧那gui长什么样子。” 随后,朱大福去掉了屋子里的几盏灯,只留下的一盏,使得整间屋子略微有些昏黄。 做好这一切后,朱大福又在窗户上留下一小孔才关门离开。 许久,依旧不见什么动静。 有朱元璋在,几个小王爷不敢随便吃桌上的东西,坐在那里显得如坐针毡的。 最终,朱彝终是没能忍住,起身道:“父皇,儿臣尿急...” 没人的时候称呼一声父皇倒也可行。 懒驴上磨屎尿多。 朱元璋正准备开口,不知是哪个小王爷兴奋喊道:“来了,来了...” 众人一抬头,墙上果然出现了一只猛兽,龇牙咧嘴正冲他们袭来。 伴随着这猛兽,屋子里还有一阵阵的兽嚎之声。 几个小王爷兴奋之外,也不闲着,抄起桌椅板凳的就冲那猛兽砸去。 噼里啪啦一阵,那猛兽依旧如初。 该张牙舞爪还张牙舞爪,该嚎叫依旧嚎叫。 看着那猛兽只是吓人没什么危险,朱允熥道:“这莫不就是朱先生说的那鬼吧?” 一语点破,几个王爷瞅着屋子里一片狼藉一阵尴尬。 朱元璋倒是抬脚,直接拉开房门走出。 不远处摆放着些蜡烛,朱大福把一张猛兽的纸片放于蜡烛之前晃来晃去。 旁边还有人往一个铁桶中呼呼扇着风。 瞅见如此,几个小王爷率先跑过去。 瞧瞧这,瞧瞧那,特别好奇。 瞧见他们出来,朱大福收了道具,道:“那所谓的gui影便就是小孔成像,那gui哭狼嚎的叫声则是风产生的气流遇到屋脊之类的物体产生的声响。” 一番解释,朱元璋与一种小王爷一知半解。 朱大福又道:“这是小孔成像原理,在一个带有圆孔的纸板之前放置一根蜡烛,带有圆孔纸板的后面便会形成蜡烛的倒立的影像。 墨家也有过类似的研究,得出了光和影的关系,其实通俗些不过也就是物体遮挡了光罢了,这与太阳底下人的影子一样。” 说着,朱大福在蜡烛前做了个兔子的手势。 当即,屋子的窗户上一只硕大的兔子正等着觅食。 几个小王爷称奇,模仿。 朱元璋已经抬脚离开。 朱大福在高声喊道:“这种成像是在通同一直线上的,可以看看影子形成同一方向有何东西。” 第65章 真凶找到 朱元璋离开,朱大福招呼着几个小王爷进屋。 几人本按朱大福教授的各种扮演动物的手势玩得正嗨。 听到朱大福邀请,竟是撒腿就跑。 “先生,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睡了。” “是啊,先生,你也早点睡,别太晚了。” 还没等朱大福说话,几人早就已经没影了。 往日几人一过来,不寻摸着把他这里搜寻个遍,把自己吃的肚皮溜圆是绝不会走的。 今日,这是怎么了? 几个小王爷离开,朱大福回屋。 你丫,还是人吗? 怪不得,跑这么快。 “你大爷!” 朱大福冲着黑漆漆的院子破口大骂。 ... 阿嚏。 有小王爷打了个喷嚏。 朱彝道:“你们说,现在先生会不会在骂我们?” 骂? 他们若还在跟前,朱大福非得把他们揍一顿才能解气。 朱楩道:“朱先生都说了,那gui是朱先生弄出来的,你们偏生还要显你们的能耐。” 这话出口,有王爷不满了。 “十八哥,你们就动手?” 大家伙儿都是一丘之貉,谁也说不着谁。 几个小王爷吵吵嚷嚷。 当然,这些吵嚷也不会影响到他们关系的。 就在这时,一旁朱允熥道:“朱先生那里有好久把椅子被扔坏,墙也砸出了坑,是不也应该出些钱让朱先生去修缮。” 他二哥自己打拼出这些不容易。 他帮不上忙,总不能看着别人搞破坏却无动于衷。 “我说允熥,我们开始你亲叔叔,你怎胳膊肘还往外拐。”朱彝道。 叔叔可比不上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我觉朱先生不是外人。”朱允熥回道。 说来倒还真不是外人。 若他们把朱大福当外人,也不会跟在朱大福屁股后面了。 “行吧,算你说的对,不就是椅子钱吗?我们还能给的起。” 这些王爷平日里上房揭瓦,惹是生非,但绝对讲义气,有担当。 *** 乾清宫。 换了地方虽没有什么gui影,但朱允炆依旧睡不踏实。 每夜,吕氏都会陪儿子睡在乾清宫。 能睡在这里,意味着什么显而易见。 “那gui若真是詹徽,他倒帮你的忙了,别多想,你父亲都没机会在乾清宫留宿过,你乃天命所归之人,身边自有鬼神卫护,你皇爷爷一生杀了多少人,做皇帝就该杀伐果断,你也需慢慢适应着这些。” 知晓是知晓,但该怕还是会怕的。 “你放心,娘找个时间让人多给詹徽烧些纸,娘今晚就回去了,娘一直住着,容易让人说闲话,过来的内侍都是娘挑选出可信的,你就在此安心住着吧。” 王爷皇孙的,老爷子也就松口让他儿子住在了乾清宫。 怎么看,老爷子心里都是有他儿子的。 ... 吕氏刚回东宫,便有内侍跑来,报朱元璋刚过来的消息。 老爷子来了? 这大晚上的,老爷子过来作甚? 吕氏匆匆寻到。 朱元璋正在朱允炆房间左瞧瞧,又看看,不知作甚。 吕氏进门行礼。 朱元璋一副懒得搭理的的样子,只问道:“你来的正好,允炆房间闹gui,是在哪个方位看到的?” 哪个方位这重要吗? 吕氏哼哼呀呀,说不明白。 “你到底知道与否,不知道就寻个知道的人来。”朱允炆横眉冷对。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女人一肚子的花花肠子。 若非允熥怯懦,他又怎会把她扶正成他儿子的正妃。 朱元璋不高兴,吕氏这才指着窗户,道:“应该是在这里。” gui影朱元璋也亲眼瞧见过。 他只是确定一下那gui影是否换过方向,以确定到底有几个gui影存在。 “一直都在此?”朱元璋问道。 这方位倒是与他看到的一致。 搞不清朱元璋的用意,吕氏自个儿不回答了,反倒询问起了旁边内侍,道:“是吧?” 内侍更不敢说。 这让他们怎么说,他们该说是还是不是。 说到这里朱元璋明白了,直接抬脚就走。 沿着直线一直往前。 走了一段距离,便听见了一群女子叽叽喳喳的聊天之声。 这些女子是东宫洗衣服的。 整个东宫也有不少小头目,需要洗的衣服要不止只有朱允炆和吕氏的。 因而,负责洗衣服的宫女洗到深夜也是常有的。 朱元璋四处张望,寻摸如何形成他大孙所说的那种小孔成像。 跟着后面的吕氏瞧见朱元璋这般,还以为是生气几个洗衣服还在闲聊的宫女,没好气地道:“洗个衣服,洗就是了,哪那么多话。” 听到声音,几个宫女扭头一瞧。 瞧见吕氏,随之跪地请罪。 老爷子都在这里,朝他请罪作甚? 吕氏又是一声呵斥,道:“陛下在此,还不速速见过陛下。” 洗衣服不比刷马桶地位高到哪里去。 哪有机会见到皇帝? 对吕氏,也是因衣服洗不干净比斥责时才见过。 宫女转而面向了朱元璋,一个劲儿的请罪。 朱元璋脾气差,宫女们自也知晓。 其实,朱元璋脾气差是差了些,但苛责从不会对这些苦出身的内侍和宫女的。 当然,也要在他们没什么品行问题的情况之下。 这些宫女本没什么错,自就不应该苛责她们了。 吕氏的苛责,朱元璋还有些不满。 直接走至那些宫女身旁,道:“伸出手来。” 宫女费解,却也依言照做。 手伸出,每人手上都有皲裂的口子。 一整天泡在水里,湿了干,干了湿,皲裂也正常。 “再往各尚衣局加派些人手。” 衣服不洗不行,只能加派人手,朝廷多养活着了。 宫女没反应过来,朱元璋已冲着朱允炆房间的方向直行了。 他大孙既说是直线,那位置差不多就在这里了。 至于此处有何物形成了gui影,还得仔细查找。 “父皇要找什么,儿媳可以帮忙。” 吕氏上前,朱元璋有些不耐烦了。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正说着,朱元璋看到了什么,把吕氏扒拉开,指着一根晾衣杆道:“平日里,你们就是把衣服晾在这里的?” 这衣杆正对允炆的房间。 几个宫女不明所以,点头回答:“是,现在还没洗好。” 难不成就就是晾出的衣服? 答案呼之欲出。 朱元璋忍着激动,吩咐道:“把衣服晾上,再去瞧瞧那gui影出现了吗?” 蒋瓛亲自行动。 片刻功夫匆匆回来,道:“有了。” 朱元璋又吩咐拿下衣服。 蒋瓛跑去一趟返回,道:“没有了。” 果然。 那么多人都搞不清楚的东西,竟被他大孙三两下就轻松化解。 朱元璋很高兴,道:“弄gui之事搞清楚了,让允炆安心回来睡吧。” 怎么就搞清了。 “父皇,前面还有墙挡着呢,那gui影怎么可能是衣服的影子?” 吕氏是有没搞清楚的成分在,但也有不愿搞清楚的心思。 不用朱元璋吩咐,蒋瓛心领神会。 片刻返回,报道:“是有个小孔,还能透过光去。” 确定无疑,朱元璋放心了,也有底气了。 “是与不是的,自个儿去试,允炆不再害怕,那是你当娘该做的。” 他女人碰到这情况,肯定是第一个站出来让自家儿子不再害怕。 他女人可真是天下最好的女人。 第66章 这是谁? 次日,朱大福起床洗漱后正准备去酒楼,几个小王爷便领了些泥瓦木匠过来了。 “你们这是作甚?” 这一群小子,一天不作妖,心里就不舒服。 朱楩道:“昨日把你家砸的够呛,今日帮你修补修补,坏了的就直接帮你买新的了,你去忙,不用管我们。” 他们还有这份心? 瞧着几分言语恳切不像是说假,朱大福半信半疑,倒也给了他们这个机会。 不管怎么说,总是留个机会让他们尝试一番的。 “那行,你们弄吧,有事儿直接去酒楼寻我。” ... 朱大福离开,几个小王爷本信心十足,与那些工人一道干的热火朝天。 怎奈是三分钟热度,只干了一炷香就不愿再干了。 朱彝率先提出,道:“昨日朱先生留下的功课我还没做完,我先回去了。” 朱彝一向都不喜欢读书。 他这借口明显有些拙劣。 不过,这倒也为其他小王爷也寻到了机会。 聪明一点儿的能现编个理由,不够聪明的照猫画虎模仿上一个。 总之,片刻功夫后七八个小王爷便都走了。 最后,只有朱允熥一人还在坚持。 何先来送茶的时候,只剩下了朱允熥一人忙进忙出。 “咦,他们都走了,你若有事要去忙吧,小人守在这里就行。” 监工之事本就无聊,几个小王爷都走光了也正常。 许是血脉的原因,朱允熥打心底里想与朱大福亲近,对朱大福的事情也很是上心。 “不用,我可以的。”朱允熥坚持。 别人来做,他也不放心。 能帮上他二哥的忙,他很开心。 朱允熥不肯,何先只好离开。 何先离开,朱允熥一会儿转悠到外面修补桌椅板凳匠人身旁,一会儿又转悠到了屋子里刷墙的工人之前。 “你这里还得多打颗铆钉,不然不结实。” “你这里都没刷到呢。” 修补桌椅板凳的工人好说话,需要多打铆钉,打就是。 刷墙的那工人就不行了。 干活粗枝大叶不说,还容不得人说。 朱允熥只说了几句,那工人就不耐烦了,道:“我说你这小娃娃懂个什么,还湿着能看出个什么来,等干了不就都清楚了吗?” 朱允熥还真不懂,他也是现在看着一片一片的,有些不甚均匀,还有些发黄。 至于干了,会不会还有此种现象,他真不知道。 “哦,原来如此啊,那等干了再瞧吧。” 到底是否如此,等干了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 半下午的时候,桌椅板凳修补好,墙壁也粉刷完成。 朱允熥检查了桌椅板凳确定无误,付钱离开。 这些钱都是各小王爷的小金库,每人十两银子,交于朱允熥管理的。 最后轮到墙壁了,一片片的黄依旧还在。 不仅这般,有些还翘起来了。 这还哪再是干湿的问题? 朱允熥心中有疑虑,不敢拿主意,找来了何先帮忙确定一下。 对于这问题,何先多少是知晓一些的。 “你说这是潮湿的问题?” 明晃晃的粗制滥造,哪是什么偷工减料的问题。 工人理直气壮,道:“你若不满意,明天可给你继续刷,刷到你满意为止。” 这倒也还成。 差不多就行了,没必要得理不饶人。 何先正准备应允,那工人又道:“不过刷一遍就得一遍的钱。” 这就有些不讲理了吧? 这活儿可是承包给你的。 你一次性不做好,偷工减料,浑水摸鱼,他倒还得三番五次给你钱? 你若一直这样下去,难道他还要一次次给你钱不成? “这可不成,这活儿是直接交给你的,你做好了拿钱,做不好没有拿钱的道理吧?” 何先还在讲着道理,那工人便已经开始撒泼打滚,耍起无赖了。 “不成,我今天可也干一天活儿了,不满意那是你的事儿,谁能知道是不是你故意赖账。” 这可笑掉人大牙了。 他们能赖这么点儿账? 朱允熥本来就话少,碰到此种情况更是没嘴回应。 何先也是武人,嘴皮子不利索,完全不知如何回嘴。 正僵持着,几个小王爷来了。 他们花了钱,总得瞧瞧活儿干的怎样。 瞧见小王爷们过来,朱允熥当即一五一十把情况说了一遍。 听到此,这些小王爷们不淡定了。 长着大,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儿,可没人敢欺负到他们头上来呢? 朱楩领头进屋子里瞧了一遍。 果不其然,粉刷了一遍都不如不粉刷的好。 朱楩走至那工人面前,问道:“那就是你干的活儿?” 工人理直气壮,道:“是我做的,告诉你,活干了,钱必须给我,天子脚下,你若敢赖账,我就去告你。” 砰。 朱楩直接挥拳,把那工人打的踉跄后退几步。 他们说不过,能打过啊。 你当我们是冤大头吗?活儿干成那样,没让你赔料钱就不错了,还敢跟我要钱? 朱楩动手,几个王爷自是谁都不落了下风。 拳打脚踢之下。 很快,那工人被从院子里打到了院子外。 ... 工人鼻青脸肿,却也不灭要钱的心思。 “给钱干活,天经地义,给你干了个活,凭什么不给钱。” 工人说话都漏风了,还在一个劲儿的要钱。 豪门大院的,肯定又是以权钱欺压良善。 顷刻间,围了不少人。 朱允炆带着沐晟去自己的报馆,正好瞧见此围了一大群人。 朱大福家,朱允炆也认识。 瞧到几个小叔叔们殴打一无辜百姓,像是抓到了多大把柄,招呼着沐晟,道:“好像是十八叔他们几个,怎能这样呢?这让皇爷爷知晓了可怎么好。” 沐晟是沐英次子,在虎贲右卫做千户。 为人豪爽,有几分侠义之气。 因沐英和朱标兄弟情深,沐晟与朱允炆交往也颇多。 对朱楩几个上房揭瓦的主,沐晟也是知晓的。 有朱允炆刻意引导,沐晟想当然就觉是朱楩几个欺负良善了。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欺负人,这还了得? 沐英能战善战,沐晟在其熏陶之下,拳脚功夫自是不错。 上前直接从那几个小王爷手下救下那工人。 看清来人,朱楩不高兴了,道:“沐晟,你别多管闲事。” 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沐晟自救人,自是不会轻易妥协。 一言不合,几人打斗在了一块。 几个小王爷毕竟年纪小,也不是沐晟的对手,很快便落了下风。 唯一能与之交战的,也只剩下朱楩了。 “十八哥,你顶着,我去搬救兵。”朱彝喊了一声,飞奔便走。 ... 大福酒楼。 听到朱彝所谈之事情,朱大福把围裙往地上一甩,道:“走,去瞧瞧。” 这是谁胆大包天,竟连王爷们也敢打? 到了跟前,朱楩已败,被沐晟打的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用了人家又不肯拿钱,有你们这般办事的吗?” 朱允炆也是一旁劝道:“你们若没钱,要不我借你们。” 朱允炆倒是大方。 “用不着你假好心。” 几个王爷在沐晟手下吃了亏,依旧也不妥协。 真是不可救药,帮你还帮出不是来了。 沐晟挥拳更狠了。 第67章 朱东家是好人 果然不愧是终明一朝都能混的风生水起的沐家人。 对天潢贵胄的王爷,竟也敢下这么重的手? 这样的任务,倒是应好生会会了。 朱大福闯进人群,几个小王爷当即像是寻到了主心骨似的,委屈巴巴地道:“先生,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瞧瞧把我们打的。” 雷声大雨点小,朱大福早就看透这些人了。 “行,放心吧。”朱大福应承。 很快,朱大福应战,把有些吃力的朱楩替换了出来。 沐晟一招一拳都比那些小王爷们扎实多了。 不过,相较于朱大福的金手指,还是差了些。 一招一拳中,沐晟完全就占不了便宜。 瞧见此,几个小王爷果断加油助威,完全把此当成了一场精彩的对决。 朱允炆一个人的拉拉队,自是比不过这些小王爷们。 最后,干脆在心里吐槽起这些小叔叔的莽夫行径。 一群手下败将,看就看,有什么好叫唤的。 正在此时,朱元璋来了。 昨日按他大孙的方法还解决了允炆怕鬼的事情。 真不知道他大孙还有多少能耐是没被发现的。 他大孙能耐越强,他就越想见他大孙。 这不,安顿好了迫不及待需要解决的政务,他便出来了。 酒楼没寻到人,又赶至家里,便瞧到了这一幕。 沐晟那混小子,本挺听话的,怎也欺负到他大孙头上了? 朱元璋怒气冲冲走近。 关注点并不完全在朱大福和沐晟对战之上的朱允炆第一个发现了朱元璋,喊道:“皇...爷爷” 朱元璋不允许在外面暴露身份,朱允炆自也不敢对着干。 最关键的是,他巴不得朱大福一辈子都不知道他皇爷爷的身份呢。 朱元璋嗯了一声准备上前拉架。 现在看起来是他大孙占便宜,万一沐晟那小子伤到他大孙那可该怎么办? 沐晟处于劣势,自是只能提升出拳速度。 朱元璋靠近,拳头收拢不及时,一拳打在了朱元璋的胸口。 看清来人,沐晟魂都吓没了。 殴打皇帝,那可都够诛九族了。 正要跪地请罪的时候,朱大福已出言了,上前扶起朱元璋,颇为担心问道:“老吴你怎样啦?” 忘记了,陛下说过,在外面,尤其是在朱大福跟前不允许暴露他身份的。 朱元璋也做了闪躲,并非实实在在挨那么一拳的。 沐晟可是能徒手劈砖的,若真实实在在的挨上一拳,朱元璋怕是受不住的。 朱元璋享受朱大福的孝顺,苦着脸道:“有点疼。” 这也就是当着朱大福的面,若非如此,朱元璋可绝不会喊疼。 朱大福当即搀扶着朱元璋,带着几分责备道:“不是我说你,一大把年纪了,怎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随我来吧,我帮你上些药,实在不行寻郎中过来瞧瞧。” 系统出现这么久,也签到有段时间了,抽奖的时候倒是一直没碰见医术。 这东西的重要性可不言而喻。 看来,往后再签到的时候得注意一些了。 也就只有朱大福敢与朱元璋这般说话。 朱元璋非但不生气,还很享受这种待遇。 朱允炆现在和几个小王爷的心情是一样的,既吃惊有羡慕。 朱元璋嘿嘿笑着,正要跟着朱大福正要走,朱允炆开口解释,道:“爷爷,沐晟他与朱东家动手,其实也是为了刷墙的工人刷墙后,不知怎么朱东家不愿给钱。” 朱允炆维护了沐晟,也告了朱大福,唯一没考虑到的就是受伤的朱元璋。 朱允炆出言,沐晟感动,几个小王爷不满了。 竟还能这般歪曲事实? 朱彝当即出言,道:“他把活儿干成了这般,怎不说是把我们当成了冤大头,我们也没说不给他,只是说干好了活儿再给他,他却要干一天要一天的钱,这怪我们吗?他一直干不好,难道我们就要一直不停的给他钱不成?” 是这样? 若真像朱彝所言,过错方就是那工人了? 朱允炆和沐晟惊呆了。 事情摆在明面处,工人自知自己无理,退了一步,道:“行,就按你说的,我给你干好了活儿,不过...” 自己干不好活儿,哪有那么多的不过。 话还没说完,朱大福摆手道:“何先,把今天的工钱结了,让他走。” 这样的人,他可用不起。 再说了,老吴这还受着伤呢,哪有闲工夫与他再掰扯这些。 之后,扶着朱元璋道:“老吴,慢这些。” 在朱大福扶着朱元璋走出了几步,朱允炆这才想起。 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在朱元璋面前尽孝。 这事儿可不能让朱大福一人做了。 “爷爷,慢点。” 朱允炆表现,几个王爷字也不会落了下风。 朱允炆他用了假身份能尽孝,他们用了身份就不能尽孝了? 朱彝上前,酝酿半晌喊出一句,道:“老吴,我们与你一块。” 几个小王爷叽叽喳喳上前,把朱允炆直接挤到了一边。 望着那些小王爷们的后脑勺,朱允炆火儿大的很。 朱元璋听着这些小王爷们叽叽喳喳之言,心里不舒服了。 他和他大孙祖孙两单独相处会儿,有你们什么事儿。 在宫里的时候没气够他,又跑出来气他了?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课业都完成了?现在的这些能做完,明日便给他多安排些。” 朱元璋这个威胁很管用,几个小王爷一溜烟就跑。 傻子才承认他们现在的可以做完了呢? 几个小王爷一走,朱允炆心里得意,本想跟着进入。 却没想到,朱元璋直接开口道:“你也回去做自己的事儿去吧。” 允炆自小看到大,他还是爱见大福。 朱允炆失望,除了走再无他法。 不过,这也抓住了与沐晟单独在一块的机会。 “晟哥,你别担心,我会再与皇爷爷解释,皇爷爷心胸广阔,定不会与你计较此事的。” 朱允炆之前就曾与朱元璋解释过一遍了。 在这点上,沐晟自也相信的。 “谢太孙殿下。 太孙殿下,那朱大福不就与太子殿下有些相似吗?陛下对他也有些过分袒护了吧?” 那工人的事情虽非朱大福之错,朱大福于朝却虽也做了些事情。 但朱大福始终都是臣子吧? 陛下那般亲近,总归是不甚合适吧? 万一,朱大福用心不纯呢? 沐晟先入为主,给朱大福定了性。 朱允炆作为知晓内情之人,却并准备道破实情,道:“朱东家其实是个好人。” 模棱两可之言,让沐晟更觉朱大福是恶人,而朱允炆是好人。 “殿下,你就是太心善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人,朱大福莫要让我发现,让我发现了,我定揭穿他的真面目。” 沐晟心中的侠义使得他会把认准的朋友用命相交的。 当初,朱允炆想削藩。 沐晟状告朱楩杀戮吏民,让朱允炆削掉朱楩找到了借口。 靖难之役的时候,若非担心云南大乱,沐晟绝对是一个强有劲的力量。 “皇爷爷喜欢朱东家,别惹皇爷爷不高兴。” 朱允炆心里开心,嘴上不断相劝。 第68章 马和 朱元璋享受朱大福的照顾,晚上吃完饭才回宫。 东暖阁中,朱允炆已在等着了。 “皇爷爷回来了?孙儿过来寻皇爷爷,看皇爷爷还没回来,便在此等着了。” 朱允炆毕竟是朱元璋当过预备储君的,份量自不会低。 “来,再加盏灯来,别读太晚了,注意休息。” 高良俊拿灯,朱允炆道谢之后,随之便又与朱元璋请罪。 “皇爷爷,沐晟本是与孙儿去孙儿那报馆,是孙儿没拦得下他,若先去搞清情况,他不但不会与几个小叔叔们打起来,更不会失手伤到皇爷爷了,孙儿受罚,求皇爷爷别责罚沐晟了。” 沐英有能耐,孝顺又重情。 在一众义子中,朱元璋是极喜欢他的。 爱屋及乌,对沐晟这个年轻后辈,朱元璋自也是极喜欢的。 又没伤到,而且也是失手,朱元璋就没打算追究。 “你这孩子,和你爹一样,总喜欢护着兄弟,咱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过去就过去了吧。” 朱标爱护兄弟这一点,朱元璋是极喜欢的。 能从朱允炆身上看到,朱元璋自也是满意的。 ... 虎贲卫。 昨日失手伤到朱元璋,沐晟表面无所谓,心里却一直忐忑难安。 昨晚觉没睡好,今日训练都无精打采。 中午休息的间隙,朱允炆找来了。 朱允炆不比朱标,这些卫所之地是需能少来就少来,以避嫌的。 今日,这也是没办法了才过来的。 “晟哥,别担心昨日的事情了,皇爷爷答应不做追究了。” 听到此,沐晟很感动。 “你定与陛下说了不少吧?陛下没为难你吧?” 朱允炆模棱两可,并没有如实回答朱元璋所言。 “没事,你我兄弟,这不都是应该的吗?” 朱元璋其实本就没想追究的,朱允炆这般一说,好像是他替沐晟扛下了所有。 “殿下,臣无以为报,这让臣怎么是好。” 沐晟更感激了。 殿下仁善谦恭,像极了故去的太子殿下。 他定要像父亲追随太子殿下那般,好好跟着殿下的。 ... 此事之后,沐晟与朱允炆更亲近了。 沐家人都在云南,京师也就沐晟一人。 沐晟除了时不时来寻朱允炆,也实在没其他地方可去了。 一日,朱允炆拿着自己刚做好的策论寻到了东暖阁。 他也只剩这些文章能在朱元璋跟前刷一番存在感了。 刚到东暖阁,便瞧到朱元璋正领着一个英武精致的宦官出门。 “皇爷爷,孙儿写了篇策论,黄先生说还可以,孙儿想拿给皇爷爷瞧瞧。” 功课做得好,长辈瞧了也会开心。 往常朱元璋也还真会认认真真看上一遍朱允炆所写的文章,最后出言称赞一句,此文已有状元之才。 今日,朱元璋明显顾不上。 “放那儿吧,咱抽时间再看,今天咱得先出宫一趟,咱瞧见了个机灵聪慧的小宦官,带去给大福,多个可信的人手帮忙,他也能省劲儿些。” 朱元璋一向不看好宦官,能把这小宦官亲自往朱大福手里交。 可见,对小宦官有多看好。 “皇爷爷,孙儿也一块去吧。” 朱允炆心里堵着一口气,他朱大福究竟有什么好,为什么一个小宦官,皇爷爷也要想着他? “行,走吧。”朱元璋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兄弟间常常亲近,倒也能加深兄弟间的情义。 正要出宫门,沐晟进门。 瞧见朱元璋和朱允炆,沐晟进前见礼。 “是来找允炆的?”朱元璋问道。 沐晟和朱允炆年纪相仿,两人关系一直都较为亲近。 沐晟承认,回道:“殿下跟着陛下有事,那臣先走了,等空闲了臣再过来。” 沐晟正要离开,却被朱元璋给叫住了。 “沐晟,来,你别走,随咱一块去。” 沐晟这小子身上有几分侠气,也有领兵打仗之能。 若是能像亲近允熥那般与大福亲近,将来必定成为大福不少助力的。 朱元璋有令,沐晟自是不得不听。 ... 到了大福酒楼。 朱元璋领着朱允炆,沐晟和那群小太监,径直进了天字号雅间。 进去也就片刻,朱大福出现了。 朱大福把手里的几叠菜摆上,笑呵呵倒上了酒。 “还是那句话,多吃菜少喝酒,喝了这一杯可不能再喝了。 吴少爷,沐千户,你们两个就自己掂量吧,喝完了再喊高成拿。” 年纪轻轻的,多喝几杯也没事。 这次,朱元璋倒没急着喝。 招呼后面候着的小太监,介绍给了朱大福,道:“他是当年沐英和蓝玉攻占云南掠来的,咱瞧着他英武睿智便与皇帝老爷子要来送给你。” 老吴倒真是够意思,有点儿好东西就会想到他。 朱大福还没说话,朱允炆直接就道:“朱东家,别客气,这是爷爷专门带来送给的。” 朱大福早就朱元璋也相熟了,也没准备与朱元璋客气。 “行,合适的话我就留下。” 老吴考校过的肯定没问题,但他也有必要瞧瞧他的层次在那里吧? 朱大福开口,问道:“你叫何名字?” 那小太监没有任何拘谨,眼神清澈不卑不亢,回道:“马和。” 马和? 朱元璋眼睛都瞪大了。 马和不是十四岁的时候被送给燕王府,跟了朱棣了,这怎么还在此? 来不及问这些。 避免同名同姓,朱大福问道:“你爷爷和你父亲都曾跋涉千里朝觐过麦加,人称马哈木?” 哈木为绰号,巡礼人或朝圣者之意。 爷爷和父亲是马和从小的骄傲。 听到这些,马和大吃一惊,问道:“东家怎知?” 自被带进宫,没人知晓他的这些身世,也没人关心过。 朱大福微微一笑,道:“我这里天南地北的客人都有,他们之间最不缺乏的就是这些小道消息,你们马家在云南也有几分名气,自也会成为他们之间的谈资。” 听到此,沐晟依旧还是有些吃惊的。 他心在曹营心在汉,身虽在京师,但没少关切云南的消息,但还真就不曾听说过马哈木这号人物。 汉人冒险精神不够,像马家这般,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做那些不确定结果的事情。 至始至终都不会人们所接受。 估计除了雄才大略,‘穷兵黩武’的永乐大帝外,再没有人会支持了。 他们的事情又怎会别人所重视? 朱大福出言,马和感觉寻到了知己。 能对他马家之事感兴趣之人,必定也是支持马家所为的。 瞧着两人兴趣相投,朱元璋也很高兴。 “既如此,那你就好生跟着朱东家吧。” 马和知道朱元璋真实身份,但在出来的时候却被严格告知不准泄露其身份。 对朱元璋吩咐,也只能简单拱手表示知晓。 一旁朱允炆也是言笑晏晏,道:“朱东家,你有事便招呼马和去做,若人手不够,就再让爷爷帮你找几个过来,别什么时候都自己去做,当心身体,马和,你也有眼力劲儿些,能做的事情提前帮着朱东家做好。” 朱允炆出言,马和应答,朱大福表示知晓。 知晓是知晓,但也不能真的与老吴讨要。 多讨要一个人,那就需一份人情。 自己能做的就自己做,可不能让老吴为难。 第69章 不为人知一面的朱允炆 朱元璋在朱大福这里吃了顿饭就回去了。 政务繁忙,朝中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也不能总是待在这里。 朱元璋要走,朱允炆沐晟也跟着离开了。 他们本就是跟着朱元璋来的,单独与朱大福也找不到共同语言。 对马和这个宝贝,朱大福倒是有不少话要说。 朱元璋几人要走,朱大福连送都没去送。 就在天字号雅间,朱大福便直接问道:“你觉我们脚下这地方是什么样的,会不会有天涯海角,在人走到尽头的时候就掉下去?” 这个论点很关键,尤其是对海上航行。 “应该是个圆的,天涯海角并不会存在,从一点出发走至若干年之后是会回到圆点的。” 行,有共同话题,交流也就容易多了。 “也就是说从大明海域出发,一直往前不回头,终有一天还是会回来的,对吧?” 该交流的,还得是交流清楚。 马和回道:“爷爷和父亲都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奈何条件不允许,并没有实际尝试过。” 一次环球航行,那可不是一腔热枕就能得以实现的。 “若给你个机会,你敢去吗?” 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前,不也是两眼一抹黑去尝试的。 他现在好歹还有些对历史的掌握呢。 结合着这些东西,若再出海势必是会如虎添翼的。 历史上,郑和七下西洋的一些弯路也可完全避免。 “敢,有何不敢?” 马和斩钉截铁,丝毫不见畏惧,极具冒险精神。 “何时去?” 这是自己的兴趣,也是对爷爷父亲遗志的继承。 马和有些迫不及待了。 朱大福笑了笑,道:“此事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行的,朝廷有海禁,即便要偷偷出海,船只总得有吧?别着急,迟早会有这么一日的。” 这绝对不是画大饼,时机一旦成熟,出海那是肯定的。 不过谋划也是很有必要的,除了避免不必走的弯路,既要出一次海,能带的东西自是都要带回来的。 有了朱大福这话,马和的干劲儿更足了。 “行,东家,都听你的,奴婢现在去何处?” 出海肯定不是一时半会能成的,也总得给马和安排个去处。 朱大福道:“别自称奴婢了,以我自称就是,你先跟着我,没事的时候可去庄园转转,碰到机灵聪慧身体好的,你就先培养着,等万事俱备,人手也齐全,随时就可出发了。” 宦官与宫女一样自称奴婢,那是对人格的践踏。 马和出海是代表大明出去的,人格上必须要强大。 马和少了奴婢,却也不称我,道:“属下明白。” 马和坚持,朱大福不再相劝。 属下就属下吧,至少比奴婢强。 *** 回宫后,朱元璋去东暖阁继续批阅奏折。 朱允炆心情不佳,直接回了东宫。 刚一回去便实在忍不住了,噼里啪啦把自己房间里的东西砸了稀巴烂。 嘴中也在不断咆哮着,“凭什么,凭什么...” 有宫女进门递上热茶,送至朱允炆跟前。 朱允炆只喝一口,便把茶杯狠狠摔在地上,质问道:“你要烫死我啊?烫死我了好让外面那野种夺了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朱允炆温文尔雅,很少像现在这般发脾气。 宫女被吓得不知所措。 恰在此事时,吕氏快步走了进来。 刚一进门,就给了朱允炆一巴掌。 在朱允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拿下自己手里的镯子递给宫女,道:“二太孙功课没做好,心情不佳,此物你拿着,今日这里一切就当没瞧见。” 宫女更怕了。 宫里不愿被人知晓的事情,被自个儿知道了,那她还有好下场吗? 吕氏一把把之戴到宫女手上,道:“行了,出去忙吧。” 宫女离开,朱允炆说了心里的郁结。 “今日,皇爷爷带着马和出宫,把他送给了朱大福。 当初,有一批小太监要送与京外各藩王之处,皇爷爷就是瞧马和身材魁梧,远壮于其他人,且又机灵才留下的。 现在,竟直送给了朱大福。 要知道,那马和本是准备送往北平,给四叔的。” 朱元璋喜欢朱棣那是谁都知道的,毕竟这个儿子与朱标一文一武,正好相辅相成。 朱棣都舍不得给,却给了朱大福。 可见朱大福在朱元璋心中的地位已超过朱棣了。 “这不都是早就意料之中的吗?早就与你说过,除了我,即便是黄子澄面前,你都得宽仁谦恭。” 朱允炆想要得到支持,也只剩这般做一条路可走了。 吕氏批评,朱允炆很快调整了情绪,道:“娘,儿子错了。” 朱允炆认错,吕氏又一个劲儿心疼的询问朱允炆疼吗? 母子深情说了些心里话后,吕氏才招呼来了人来打扫。 扫帚和簸箕都在墙角,有人来拿。 ... 墙角拐角处的沐晟瞧见有人过来,吓得落荒而逃。 从大福酒楼出来,朱允炆说是有功课没完成要去做。 沐晟则回了卫所。 没多久,又被朱元璋招进了宫。 他一个人在京中,朱元璋特意关切询问了他的饮食起居之类的私事,告诉他有困难只管开口。 之后,还赏赐了他些各地进贡过来的特产。 拿了东西后,沐晟想着问问朱允炆功课什么事能完成。 若时间短,那他就等等。 因常来东宫,东宫的路线沐晟也是轻车熟路。 直接寻到朱允炆书房,正准备进去便看到了大发雷霆的朱允炆,也听到了朱允炆和吕氏的对话。 他这才终于发现,他又多傻。 看起来温文尔雅,宽仁谦恭的朱允炆,并非像表面那般支持朱元璋把马和给了朱大福。 甚至因此,心里还有些扭曲了。 值不值得,朱大福姓朱,老爷子看好留下了情分,那不也是他的财富吗? 沐晟以为朱允炆口中的也正是朱允熥呢? 还有三太孙,那好歹也是太子殿下的亲子吧。 即便做不了皇帝,那兄弟情分就不要了? 一口一个野种,凭什么? 果真不愧是帝王家,这水真够深。 沐晟现在只想快些离开。 从东宫出来出宫,需经过片小花园。 花花草草也种了些,平日里过来的也就是偷情的宫女和侍卫。 远远走来,正看见几个宦官正在刨土。 仔细一瞧,在那宦官旁边,麻袋里还躺着一人。 半个头露在外面。 看起来,好像还是女人。 咦,这不是先前给朱允炆送茶的那宫女吗? 之前还好好的,这怎么眨眼的功夫就躺在这里了。 只听得那领头的宦官还在嘟嘟囔囔,道:“这就是偷东西的下场,她畏罪上吊,太子妃也没往上报,不然之前拿回家的东西都得原封不动的交上来,也就是太子妃心善,还把她最后偷的那镯子送到了她家。” 偷还是送,沐晟看的可是真真的。 送了东西又诬陷偷,杀人灭口,竟只是为避免被人知晓朱允炆发脾气。 沐晟听到了这么多,看到了这么多,很难保证被知道后会如何。 一个大老爷们,从未害怕过的的沐晟,第一次有了什么叫害怕。 他实在没那个勇气,当面戳穿这一切。 那宦官还在喋喋不休,沐晟快步离开。 第70章 请战 从宫中出来,沐晟鬼使神差去了大福庄园。 庄园中,朱大福弄出了那种老式爆米花机,正与一群小王爷们带着庄园里的一群孩子爆玉米花吃。 砰的一声,一声巨大的声响过后,一锅又爆了出来。 王二虎特别积极,抓起口袋,直接全部接下。 朱彝从王二虎的口袋里抢夺下一把一口闷进自己口中。 随及主动上前,从朱大福手中拿下爆玉米花机,道:“先生,先生…我来,我来…” 爆米花吃过了,也就希望亲自来爆玩玩。 朱彝要自己来爆,朱大福自也就让给了他。 顿时,一群小王爷们争先恐后,争抢着上前尝试。 爆出之后,又直接分与了一群孩子。 “王二虎,你他娘的吃多少了,也分其他人吃点。” 朱彝态度不好,但却没什么恶意。 朱大福瞧着这群孩子打打闹闹,抢了一把爆米花先给了旁边的马和,之后自己又抓了一把,撩起衣服装起来。 随后,边吃边带着马和离开。 走之前还不忘冲着争抢的孩子们喊道:“要吃就吃,别弄得到处都是,把地上的都捡起来。” 走了几步,抬头一瞧,沐晟脸色正晦暗不明的站着。 对沐晟的出现,朱大福着实是有些吃惊的。 沐晟才与他们打了一架,前不久跟着老吴过来,态度还颇为凌冽。 这怎么还主动寻过来了。 朱大福扯起了一道笑容,问道:“你...” 才刚说一个字,沐晟扭头就走。 算,能说的说上句,不能说的又何必勉强? 沐晟前脚走,后面紧跟着朱大福,朱大福的脚步声,他都能够听到,更别说朱大福与庄园农户的一些对话了。 “东家,你又吃什么呢?”有人询问。 朱大福亮出了手中的爆米花,道:“就是这,用大米爆出来的,你们谁想吃过去找王二虎他们,让他们给你们爆,都尝尝鲜。” 东西刚弄出来,他们争着抢着去吃,吃上一段时间就会觉乏味,不愿再吃了。 说着,朱大福把衣服里的爆米花都拿出,递上道:“给,给你们,都去吃。” 朱大福开口,轰的一声,不少人围了上去。 若非平日里,朱大福对这群人和善,他们又如何敢这般? 沐晟瞧着这般,心中所受感触颇深,这还是他所以为的那个只会以谗言溜须拍马的人吗? 从庄园回去,沐晟把自己灌了个酩酊大醉。 原本以为的坏人,其实是好人。 原本的好人却是坏人。 搁谁一时半会都很难接受的。 ... 次日,朱允炆心情平抑,又去寻了沐晟。 沐晟本身有能力外,其大哥又在云南镇守,掌控着西南边陲。 若能与沐晟交好,西南边陲至少不用担忧了。 朱允炆过来的时候,沐晟宿酒刚醒。 昨晚上喝太多了,今日当值都去不了。 无奈,只能告了假。 见到朱允炆,沐晟也不再毫无保留,有了心思,也客气了许多。 “晟哥,你可有哪里不舒服?不然的话,我去寻皇爷爷派个御医过来瞧瞧?” 以前,沐晟会以为这个关心。 现在,只觉虚伪。 “不必了,谢殿下好意,臣歇歇就没事了,殿下没什么事的时候就先回去吧,臣就不招待了。” 沐晟出言,朱允炆只得离开。 不过,沐晟的反常,朱允炆是起了疑的。 以前,他过来,沐晟绝对是好酒好菜招待的,直到他吃饱喝足才放他离开的。 走到门口,朱允炆冲着送出来的家丁,问道:“晟哥这是怎么了?出了何事?有我能帮到忙的地方吗?” 平日里朱允炆与沐晟关系好,这家丁对朱允炆这问话自也不会多想,说了些实际情况。 “谢二太孙,少爷昨日去了城郊一趟大福庄园,回来就喝了不少酒,真有什么事情真得烦劳二太孙帮些忙的。” 去了大福庄园?沐晟不是不愿搭理朱大福吗?怎还单独去见他? 朱允炆心里起疑,有些发慌了。 沐晟不愿搭理他,难道是朱大福与沐晟说了他的坏话。 朱大福怎什么东西都要与他抢? 朱允炆心中有些愤恨了。 那家丁喊了几声才终于回过神来。 “行,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直接来寻我就是。”朱允炆答应的爽快。 那家丁心里称赞,二太孙还真有圣君之姿。 *** 朱允炆从沐晟这里出来,正准备再去报馆转转。 报馆不赚钱,也比不过朱大福的兴明日报,但既然已经开了,就还是得好经营。 若半途而废,那岂不是更丢脸? 还没走进报馆,黄子澄府上的一个家丁寻了过来,有些着急地道:“二太孙,老爷传来消息说,苏州有自称白莲教的暴民劫掠了洗劫了府上,打杂了官府,苏州知府拼死迎敌战死。” 这可是个大事。 “现在,陛下正召集群臣商议,殿下快些回去。” 朱允炆即便为办法拿出有效的建议,但在朝廷危及的时候能够出现,好歹也算是一种担当。 不用这个家丁说的太明白,朱允炆已领略了黄子澄的额用意。 ... 朱允炆紧赶慢赶回去之后,朝臣都走光了,东暖阁中只剩下了沐晟和朱楩在争论。 “你一个虎贲卫的千户,职责是要护卫京师安全的,你出去算怎么回事?” “你不过一个还未就藩的王爷,手下能有多少人,如何能对付得了白莲教的那些恶贼。” “我们就不是人了?” 沐晟出言,一众小王爷叽叽喳喳据理力争。 谁说的好像都对,谁说的好像都不对。 朱元璋的脾气早就发完,现在心中虽有些不快,但看着自己这些子弟能够主动请战,心里还是高兴的。 不管打胜与否,有这个勇气就是这样的。 朱允炆见礼,随之道:“皇爷爷,孙儿也愿去。” 话出口,朱允炆心中有些忐忑。 白莲教一直都像酒菜割了一茬又一茬,胜了还好,输了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人设就要折损一大半的。 朱允炆心里怎么想,朱元璋现在自是不知道。 瞅着他的主动请缨,是很高兴的。 朱允炆出现,朱元璋板着的脸松缓了许多,沐晟怕让他带着朱允炆一块去,随之道:“岷王几个王爷有此忠心,臣愿与他们一道出去,协助他们。” 他请缨去外面,就是想远离朱允炆,调整一下心情的。 与其与朱允炆一块出去,倒不如与朱楩几个出去。 至少,朱楩几个王爷并不像朱允炆那般虚伪。 沐晟出言,朱彝想拒绝,被朱楩拦下了。 反正也不非用他们不可,他们若是一直争论不休,最后只能是选别人了。 朱楩带头应答,道:“儿臣也愿意。” 瞧着他们信誓旦旦,朱元璋倒是爽快,要有魄力,道:“行,你们一起去。” 什么?皇爷爷真让他们一起了? 沐晟怎么想的,不是最看不惯朱楩吗?怎还要主动请缨与朱楩一块出去。 昨天,沐晟去朱大福那里,朱大福与他说了些什么? “皇爷爷...” 没办法了,这种情况下,他不去都不行了。 即便输了,哪个小叔叔辈分大于他,沐晟还是千户,也不是非要他承担责任不可的。 话出口,朱元璋拒绝了,道:“允炆,你的心意咱明白,你就不用去了。” 第71章 来无影去无踪 话说完,朱元璋又道:“让朱大福随你们一块吧。” 他大孙年岁也不小了,能力倒是不弱,有机会还是还是要多些磨炼才行。 允炆读书是挺好,但自小娇弱,骑射马术都一般。 带着他出去,少不了要给他大孙添麻烦。 至于那些王爷们,年纪虽小些,但一个个都是上房揭瓦的主儿,心里的鬼主意一个个也都多得是,总是能够帮上忙的。 况且,自己这些儿子与允炆性格上不合拍,一块出去也尿不到一个壶里。 朱允炆本是准备洋洋洒洒说些白莲教不思君恩,顺便再建议朱元璋为战死官民褒奖,再提议指派文官安抚,实在不成再出兵的。 哪里想到,到了之后所碰到的竟是请战? 朱允炆还想多说,朱元璋已挥手吩咐沐晟他们出去了,道:“你就带着你虎贲卫千户所的那些兵,你们几个出去后听着大福些。” 看似是让沐晟和几个小王爷联合作战的,实则是朱大福带领的。 几个小王爷本就已唯朱大福的命令是从了,听着朱大福的自是没有不愿。 关键是对此好像也默认了。 朱允炆心里狐疑,从东暖阁出来后,便追着沐晟道:“晟哥,朱大福一介商贾,几个小叔叔也不懂什么战术,出去之后少不了还要靠你,晟哥你就多照顾着他们些。” 看透朱允炆,沐晟自是不想再听这些。 “臣明白,二太孙没什么事儿的话,臣就先走了。” ... 东宫。 黄子澄已在等着了,瞧到朱允炆回来,问道:“该怎么说,殿下应该知晓吧?” 朱允炆跟着黄子澄那么久,所想自与黄子澄差不多。 可惜,很多事情总是事与愿违的。 “学生去的时候,沐晟和十八叔他们正请战出去,学生也没机会说,只得跟着请战,后来,沐晟提议与十八叔他们联合出去,十八叔他们也同意了。” “最后呢?”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要一块出去了。” 这个结果也是让黄子澄有些不解的。 沐晟不是一向与十八王爷他们不和吗?这怎么还一块出去了? “昨日沐晟去了大福庄园,今日学生去见他,态度就变了许多。” 结合种种,绕是谁都会想定然是朱大福与沐晟说了什么的。 黄子澄脸色微沉,道:“还能是什么,朱大福除了钱,也没什么能给人的了。” 除了这些东西,黄子澄也想不到其他的了。 “白莲教飘忽不定,岂是几千人能解决的,等他们灰溜溜的回来,殿下立马请陛下调集兵力荡平他们,陛下不喜欢憋屈,吃了亏报仇才可迎合于陛下。 到时候,殿下不用去苏州走一趟,陛下反而会满意于殿下。” 对自己黄子澄一贯自信,对别人就差很多了。 “不管朱大福承诺了沐晟什么,失败而归后,沐晟定会明白殿下才是那个天命所归之人。” 沐晟什么样的性子,他们都没搞清楚,又怎能收买了沐晟? ... 吕氏关心沐晟朱大福外,也关切朱允熥。 与朱允熥是常氏之子,朱允熥也是她与常氏攀比的一个筹码。 “朱允熥也随同朱大福出去了?” 朱允炆回道:“允熥与几个小叔叔们关系挺好,他们出去自是不会落下允熥的。” 对朱允熥,朱允炆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 朱允熥从小就比不过他,将来也不会是他的对手的。 “那小子半天没有一个屁,倒是与几个小王爷处的挺好。” 就那朱允熥与他儿子相比可差远了,跟着那些小王爷们出去又能怎样? 该上不了台面,不还是上不了台面。 “行,朱大福怎么折腾让他折腾去,你就安心读书,记住一句话,唯有读书方才能够出头。” 朱允炆拥有的这些机遇,可都是因读书才得来的。 ... 就在此时,朱大福已与一群小王爷与沐晟一同出发往苏州的方向赶去了。 对这个事情,朱大福其实本事不想插手的。 朝中能人多的是,真的没必要他亲力亲为。 奈何那几个小王爷自己请战不说,把他还捎带上了,圣旨都下了,他不得不应。 不过,白莲教本就害人,若能解决了,于民来讲也是个好事。 行至苏州城外,朱大福便提议乔装进去,沐晟带来的兵留于外面,需要之时再做行动。 白莲教依靠麻痹人们的思想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既能够打杂官府,还抢了富商,怕是已有些气候了。 光靠他们这千余人,来硬的话,是很难取胜的。 朱大福出言,几个王爷自是无条件应允。 沐晟没说话,但也还是安顿好手下军士随同朱大福他们进了城。 出来的时候,朱大福就招呼众人换好了粗布衣服。 白莲教支派很多,有的借兴教欺骗信徒,聚敛钱财;有的凭撰写经卷攀附上层,取悦朝廷;有的在宫廷太监、官僚豪门中发展信徒;有的则与下层群众反对官府的斗争相结合,发动武装起义。 总的来讲,白莲教所吸纳的都是下层百姓。 想要了解接近,还得是强装打扮一下的。 苏州的这批白莲教除却杀戮官兵,打杂官府外,还抢夺富商。 仇富,仇官,肯定不会是上层的权贵。 ... 进了苏州城,富商自愿组织起了乡兵在城中巡逻。 凡有陌生人进入便会排查半晌。 繁华的经济重镇,一下子多了几分萧瑟。 找了一家茶馆,在小二倒茶期间,朱大福询问起了具体细节,道:“我们一进城就听说有白莲教劫掠了富商,还打砸官府,杀了官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若有人问,小二就回答,那可什么事儿都干不成了。 说着,朱大福拿出了宝钞。 不多,也就数十文罢了。 宝钞发展到现在已开始贬值了,用宝钞最多的都是下层的百姓。 上层的那些权贵看出了宝钞一日不如一日,早就开始兑换成金银铜这些了。 要想把自己身份定下来,宝钞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也不能出书阔绰,给多了。 “几位不是苦力吧?”小二收了钱打听。 一个个都细皮嫩肉的,说是苦力也得有人相信啊。 朱大福笑了笑,道:“不是,我们家里交好,本都是准备读书的,可惜家道中落,没资格再考了,便想着出来谋个生活。” 突然之间不能再考,那只能是奴籍了。 别人家的好事,那问问没事,若是伤心事,不问也罢。 小二没有多言,倒讲起了苏州的白莲教来。 “那白莲教本非属苏州的,有人说是从江西那一带过来的,至于到底是哪儿的谁都不知道,一日夜里突然抢了刘家,还冲进官府家杀了官兵,冲天的火光蔓延起来的时候,才知出了事。 之后,这些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也就是留下了篇檄文才知是白莲教,不然的话,连是谁下的手也不知道。” 这还不是苏州原生的,这怎么弄? 第72章 打进内部 “先生,现在怎么办?”小二离开后,朱楩问道。 白莲教神出鬼没,能打探到此已属不易,若想再往深处打探也不甚容易。 “先生,白莲教势必是要吸纳教徒的,要不我深入其内部打探一下?”朱允熥主动请缨。 朱允熥话少,看起来懦弱,实则也是有魄力的主儿。 最关键的是,其实朱允熥本身能力倒也不弱。 “你连白莲教在何处都不知道,如何成其教徒?”沐晟道。 这倒也确实会难些,却也不见得办不到。 沐晟出言没人愿搭理他,朱彝直接道:“我与允熥一块去。” 几个王爷争先恐后,生怕落了后尘。 深入虎穴者有一个两个就差不多了,哪需要这么多人? 这么多居心叵测的人进入,那还不得暴露? 朱大福微微一笑,道:“我先带着先让三太孙和伊王去吧,岷王你带着其他王爷与沐千户等在外面,有了时机,就可来个里应外合了。” 这些王爷哪个单独进入,都不如朱大福带着进入安全。 几个王爷虽也知晓混进白莲教能做的会多些,却也不是所有人都混进的事儿。 在朱大福开口后,几人倒也没多言。 ... 既在苏州劫掠富商,打砸官府,那定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尽管普通百姓不知白莲教,但也必然与白莲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想要着手,还得是从白莲教进入的。 在商议好之后,朱大福与几位王爷分开,领着朱允熥和朱彝去了苏州城外最火的寺庙。 白莲教想要吸收教徒,也只有这些地方才是首选之地。 此庙香火很旺,正赶上初一,前来烧香拜佛的人很多。 朱大福三人随着信众买了香好供品,一个殿接着一个殿的拜,显得异常的虔诚。 拜了一圈之后,一切正常,未发现其他异样。 正准备离开,只见有人三三两两从后面厢房出来。 那里都是庙里师父的房间,他们去那里作甚? 朱大福多了句嘴,找了一老一少,看起来很好说话的两妇人,问道:“我刚信,其中不少关节不是很清楚,烧香拜佛之后,还要去后面作甚?” 朱大福脸上挂着微笑,领着的朱允熥和朱彝也都白白净净,不像坏人,倒也给出了解释。 “行道师父道法高深,时常会为信众答疑解惑,指点迷津。” 这倒也没什么,修行高的和尚,看的自然会比普通人远,站在这些角度为普通人讲讲经,倒也是正常的。 可为什么不在殿中开坛讲法,偏偏要憋在后面厢房? 朱大福还未询问,那老妇又道:“小兄弟你事第一次来吧?若寻行道大师怕是不成,能被行道大师指点迷津的都是老香客,新人都见不了行道大师。” 渡化还分新人和老人? 若只是为了钱,那何必还分新人和老人。 朱大福隐隐感觉其中有些不甚简单。 与老妇分别,朱大福直接带着朱允熥和朱彝寻到了后面厢房。 这行道到底是何人,总归是得见见的。 顺着人来人往出进的方向寻去,刚靠近便被外面安排香客进出的小和尚拦住了去路。 “喂喂...谁让你们过来的,要烧香去前面。” 小和尚态度不怎么好,朱大福当即开始了声泪俱下的控述,道:“求小师父发发慈悲,弟子的日子实在没法过了,弟子乃北平人氏,家里有几亩薄田,爷爷和父亲耕种,本是想养活我们兄弟二人和小叔叔读书的,可富民联合知县夺了我家田,爷爷和父亲抵死不从,被县里的差官打死,母亲上吊随同父亲而去,我兄弟一路乞讨进京本是准备告状的,奈何没有衙门敢受理。” 抢夺富贾,又打砸官府杀了官吏,可见这支白莲教至少是与朝廷与着血海深仇的。 若这行道大师真与白莲教有关联,那他这个回答无疑是一个加分项。 朱大福哭的一抽一抽的,好像是真的一般。 也不知那小和尚听的动容,还是相信了朱大福所言。 最后,道:“还有人没出来,等他们出来了,我就帮你问问行道师父去。” 只要愿意问那就有希望。 ... 片刻后,有对年轻夫妻出来。 小和尚进入不久,出来对朱大福道:“行了,你进去吧。” 朱大福进入,一个身着僧袍的男子盘腿坐于榻上。 一进门,朱大福把身上邹邹巴巴的宝钞都放上,道:“求师父指条明路。” 探探这行道的水,才方便再说下面的。 行道闭着眼,手里滚动着念珠,道:“你身有煞气,罪孽深重,若不言实话,谁都没办法救你。” 他就是做菜的时候杀了只鸡,这怎么就上升到煞气了? 朱大福眼睛一睁,瞠目结舌,道:“活佛啊,那富民夺了我家田,还招官府打死了爷爷和父亲,弟子一气之下杀了他一家三口,这才逃了出来。” 北平据此路途遥远,他即便若去查,等查明白之后,白莲教之事早就已经解决了。 朱允熥,朱彝比朱大福还要瞠目结舌,他们一直在一块,朱大福连北平都没去过,这还怎就上升到杀人了。 行道睁开眼睛,脸上露出笑意,道:“看吧,这天下万物万事可皆逃不过贫僧之眼,你若愿悔悟,我自愿度你。” 他什么都没干,怎就悔悟了? “不过,你心中屠刀就此放下了吗?” 他自始至终就没举起过,何谈放下。 朱大福不说话,行道又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我佛说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倘若屠刀斩尽皆为魔,已为积善行德之善事,又岂为行恶之事?” 行道乃为得道高僧,这像是一个高僧所言吗? “你若无地儿可去,就先在这里住着吧。” 都已经到这步田地了,这行道到底是何方神圣,还得多做些观察方才能够确定。 ... 安排了房间,确定四下无人后,朱彝才问道:“那行道一看就是个江湖骗子,也不是怎有那么多人要把他奉为得道高僧呢,这也就是转给俗人瞧,这若谁都给瞧,就凭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早就被人打得满地找牙了。” 朱彝一直与朱大福在一起,朱大福做了什么,他还不知道? “那行道没那么好心把我们留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三日内也就住了一晚上,次日行道便寻到了他们。 “你三人若真心悔悟,我倒看给你们找个去处。” 就说他不安好心,这么快就想着给他找去处了? “哪里都去,我们兄弟都行。” 天堂和地狱,去了也才知晓。 三人答应,由领他们见行道的那小和尚送他们过去。 与他们一块过去的,还有几人。 小和尚倒也不阻止他们闲聊。 经打听,他们都是流民,有的是因天灾,有的是被官府逼迫。 总之一句话,他们仇富仇官。 提起官府和有钱的富贾,能说一箩筐的抱怨之言。 种种结合,此事与苏州白莲教联系愈来愈紧密了。 第73章 打探消息 走了将近两日,终于到地方了。 至于是哪里,朱大福并不知道,走了没多久,便戴上了眼罩,眼前黑兮兮的什么都不知道。 唯一知晓的一点便是往南走的。 眼罩摘下,一排排茅草屋有序坐落,远处还能听到叮叮当当的敲击之声。 他们不会被卖了? 正在纠结之际,有个身着长袍的男子走来。 小和尚双手合十,回道:“行道大师这次送来的弟子皆在此了,拜托了。” 那男子则在回应后,抓起先登记了他们的名字。 朱大福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但乔装的是与朱允熥和朱彝一家人,他们用真名容易被发现,朱大福也直接取名叫做吴福。 也许是老吴,老吴的喊多了,脱口便说了个吴福。 朱允熥,朱彝想都没想,一个叫吴通,一个叫吴彝。 名字登记好之后,那男子也介绍了自己道:“我叫陈兴,你们前段时间你们的饮食起居之类的都由我来负责,有需要只管开口。” 陈兴面无表情,生人勿进的样子,可不像是有困难会帮忙的。 没用多久,三人被安排在了一间茅草屋。 茅草屋是大通铺,除却他们三人的铺位,剩下十几张铺上大多都已住上了人。 被子叠好,上面还有随身物品。 酸臭味,汗臭味,异常难闻。 陈兴领着他们认了铺位,又道:“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收拾,一炷香之后到旁边的房间上课。” 还要上课? 丢下这句话后,陈兴扭头就走。 陈兴厉害,朱彝捂着鼻子,道:“先生...” 既然已经深入虎穴了,可就要加倍小心。 这地儿搞得神神秘秘,怕是有什么极大的阴谋。 他们的身份一旦暴露,天潢贵胄怕会是成为他们的催命符。 朱大福郑重叮嘱,道:“记住,我和吴通都是你侄子,你直呼我二人名字就是,我和吴通则以小叔叔称呼你,千万注意,不可暴露。” 除了称呼,其他倒是没多大问题。 毕竟他们都是读书人的人设,偶尔有些臭毛病也是可以理解的。 ... 之后也没做耽搁,几个便去了陈兴所言上课的地方。 里面已有二三十人了,年龄不一,但大多皮肤粗糙,一旦就是苦力。 三人进入,众人议论纷纷。 这么久,可没有像朱大福这般细皮嫩肉,还带着朱彝这般一个小娃娃的。 陈兴道:“你们几个如何到的这里,先说说吧。” 这还要重体身份?幸好他们钉过好几遍了。 朱彝自告奋勇,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顺着朱大福所言,说的好不凄惨。 众人唾弃官府,唾弃为富不仁的富商。 当听说,朱大福是因杀了人,被官府追查才逃到这里的,众人好不羡慕。 “想不到兄弟年纪轻轻竟有如此魄力,我们这些人哪个身上没有仇怨,看若让我们杀人,我们可还真不敢。” 介绍完毕,众人有了一个了解后。 陈兴这才开口了,道:“在座各位皆为被权贵富贾逼迫走投无路才来此处,我教主为解救苍生,兴白莲教,劫富济贫...” 陈兴滔滔不绝说着,朱大福三人只听到了白莲教三字。 三人说不兴奋是假的,看来他们还真就误打误撞寻对了地方 “你们先于此上课够八日之后,教里将为你们安排活儿干,教主一贯都重视于各教徒,功德最高者,教主会陆续组织力量为你们报仇,你们也有几个是从苏州来的,苏州的事情想必都听说了吧?” 苏州之事,怕就是白莲教打出了第一个名声。 与朱大福一块来的还有别人,根本不用他们开口,便有人抢着说了。 他们到这里,不是与官府有仇,就是与富贾有仇。 这事儿无疑是燃起了他们的斗志。 能在苏州报仇,也就能为他们报仇。 苏州的事情虽与他们无关,但听着其添油加醋的讲述,也只觉带劲儿。 陈兴说了很多,总之一句话他们仇富仇官,最卖力的,教里会发动一切力量为他们报仇雪恨。 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有限,若能有教里为他们出头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上了八天课,喊了八天口号。 更说白些,八天时间其实也是给他们洗脑的。 朱大福现在好歹也能算个富贾,朱允熥和朱彝天潢贵胄,岂能被他们洗了脑。 八天的时间,除却他们三个,其他人口号喊的还真挺嘹亮的。 朱彝不太重视朝中之事,瞅见这邪恶都有些害怕。 这若发展下去,天下百姓岂不都皈白莲教了? 到时候,反抗朝廷的人得有多少。 朱彝心中憋了很多,但也并不敢多言,这里很多人都被洗脑收买了,都是白莲教的内鬼,谁能知道他们的一言一行会不会被某人报上去。 感受了白莲教的可怕,他们更得万事小心。 ... 上了半天课,经查他们全都合格,附和了所谓白莲教的要求之后,才被送到了传来叮叮当当的地方。 守卫严格,有魁梧汉子提着刀满山转悠。 有劳力提着筐子,一筐筐往出来抬东西。 仔细一瞧,那太初的东西竟然是白花花的银子。 他娘的,竟是银矿。 这是谁,竟有如此大的本事,一方面拉着仇视朝廷富贾的百姓入伙。 一方面,又把他们差遣到这里挖矿。 还说是,挖的好有功德。 有了功德,就能为他们报仇。 十之八九,在苏州发动的那些事情,也都是有他们自身的目的。 可这些人不知缘由,会更加卖力挖矿的。 这种情况下,即便是不用人看着,那些人不仅不会跑,而且还会干的更积极的。 ... 正想着,已有人塞给了他们衣服。 为了容易管理,衣服上还有编号。 朱允熥不言语,朱彝越发愤愤不平了。 这究竟是谁这么大胆,不仅敢对抗朝廷,敢盗挖银矿。 只不过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多余的话他们也不敢多说。 衣服换好,朱大福瞅着主意年龄小,与他们一块挖,也不甚安全,道:“我去寻个管事,帮你换个请便的活儿。” 他们来这里是找证据的,可不是干苦力的。 不管怎么说,不仅是朱彝,就是他和朱允熥都低寻个其他出路才是。 不然,永远在这里挖银矿,何时才能寻到白莲教的所谓的教主。 白莲教他们盈利之地就在此处,教主即便把之交给可靠之人,他自己也会隔三差五过来上一趟才会放心的。 但,他们一直在这里挖矿,即便人家过来,他也知晓不了啊。 现在这里的这些人对教主可是极为崇拜的,教主他也不敢暴露身份。 一旦身份被发现,怕会有不少人追着他问东问西的。 他的深层用意,又不是真正的给这些人报仇。 又如何敢见他们。 好在管事的也是个教徒提拔起来的,这段福说明了原因后,朱彝便被安排到厨房帮忙去了。 厨房干活的都是些妇人。 也不知道这白莲教到底吸纳了多少人。 第74章 被带去了哪里 朱大福在拳脚之上的实力可不容小觑,一般人可不是他对手。 只凭几招,何鹏便被打倒在地。 其出拳之快,何鹏完全不知是如何成了手下败将的。 不过,何鹏也就是觉着朱大福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像是吹牛,也并非真的要与朱大福比个高底上下的。 在确定了朱大福真有那个能力之后,当即拱手道:“是我唐突了。” 何鹏道歉,朱彝比朱大福还要骄傲。 “那是,我侄子可是自小习武的...” 朱彝吹嘘着朱大福,但一口一个侄子,怎像是在占朱大福的便宜? ... 吃饭之际,有人询问朱大福何兴课所言那些的具体意思。 能被骗来此地的,除却朱大福他们几个,没几个识字的。 陈兴囫囵吞枣所说那些东西,他们又怎么能够听明白。 更何况,当时朱彝刚刚介绍了朱大福的丰功伟绩,不少人都还沉浸其中呢,又有谁会去认真听何兴所说的那些东西? “你们都想听?”朱大福询问。 二三十几个人统统点头。 朱大福做了他们敢想不敢干的事情,是他们心中的英雄。 最重要的是,他还识字,有学识。 这样文武皆备的人,哪能不受拥护? 朱大福起身站于桌子前,道:“既然你们都想听,我就与你们说说。” 说着,朱大福顺着白莲教的教义开口了。 “不持一钱可周行天下,有患相助,有难同死,表面意思是说不带任何钱财便可想去哪就去哪,你们谁有了困难教中教徒全都来帮助,遇到危险大家可以同生共死,共同进退。 往深一点儿说,就是大家伙一块劳动,劳动所得之物归大家所有,然后大家再一块分这些劳动所得。 开酒楼的每日营业不收钱,谁都能去吃,开裁缝铺的,谁都能去做新衣服,同样也不会再收钱,另有医馆杂货铺等等现在所有花钱之处在教中都不再需要钱。” 将来某一天实现或许可能,但在当下可实现不了。 但来白莲教得这些百姓倒是有了几分信任。 他们来此不就是没钱吗? 若是干什么都不花钱,那岂不美哉? “这倒真好,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等从地里回来,去酒馆喝上一碗酒,填饱肚子回家一觉睡到大天亮。” “若病了,去医馆瞧病也不用再花钱,当初若非买不起汤药了,我家那大小子也不会死了。” ... 众人对未来做着美好的憧憬,并不会实现这一天会多难。 即便这一天真的实现,又要面临哪些困难。 瞅着这几人越来越激动,他也不敢再讲了。 讲的多了,这些人会越发无法自拔,到时怕是会成为剿灭白莲教的一大绊脚石的。 “我所能理解的也只有这些了,剩下的还是等陈堂主讲吧。” 话音落下,门外响起了鼓掌之声。 众人扭头,陈兴陪着一男子走近。 在众人诧异之中,陈兴与和男子走至了他们前面。 陈兴主动介绍道:“这便就是我白莲教教主了。” 这男子长相一般,属那种丢进人堆寻不到的人。 若到了外面,谁会知道这就是白莲教教主。 陈兴出言后,那男子主动道:“我叫汪文耀,荣幸被大家伙奉为教主。” 和善,客气,这位汪教主给众人的第一印象很不错。 “我看也不用八日学习了,既已领会了我教教义,今日就进修身堂去吧。” 还有修善堂? 朱大福问道:“教主,我想我教中做些事情,何时能够开始?” 先是教想堂,又是修身堂,这白莲教到底有几个堂口,像这般走下去何时才能走完。 朱大福出言,汪文耀笑了笑,道:“这位小兄弟还是个急性子,自踏入此处,每地都是在为白莲教做事,包括在教想堂上课都是,小兄弟把我白莲教教义理解的那般透彻,一看就用听课了,此事做的就不错。” 这汪文耀不简单啊,三言两语就把他打回去了。 罢了,既然来了,也只能一个堂口一个堂口的走了。 ... 汪文耀从饭堂出来,便跟着陈兴去了他的房间。 他住的距离前面教徒住的茅草屋有段距离。 青砖瓦房,虽不是高门大院,但也比几面破旧的茅草屋好上太多了。 进门后,汪文耀收起了脸上的和善,没好气地道:“教想堂决定了那些教徒能否听话?你堂堂一个堂主若连个刚进教的讲的好都没有,我可随时换人。” 陈兴面对那些教徒面无表情,生人勿进。 在汪文耀面前就显得恭顺许多了,道:“弟子能做好。” 陈兴简单说几句保证,汪文耀并不买账。 “别说这个,这个月修身堂那里已跑了四个了,若再有人跑,你直接去修身堂搬石头去吧。” 陈兴解释,道:“教主,戒律堂那些人...” 很明显,汪文耀并不想听互相推诿,摆手打断道:“你教想堂若教化的好,戒律堂再怎样又岂能吓跑,你若做得好,又何必一个新人去另做解释,若不是看你从一开始就跟着我,你还能在此做这么久吗?” 正说着,又人直接跑来道:“教主,修身堂那里又有人跑了,赵堂主带人去追了。” 听到此,汪文耀有些气急败坏。 教徒往来各堂口都是要戴着眼罩的,看一旦有人从这里跑出去,势必是要暴露的。 一旦被官府发现,他们可没那个能力抵抗。 汪文耀不再多言,摆手道:“你去修身堂搬石头去吧,刚刚那教徒是叫吴福吧?让他做教想堂堂主。” 陈兴还想求情,已有人进门直接架着他离开,一句多余话的都来不及多数,便被人带了出去。 ... 汪文耀和陈兴离开后,朱大福一众人吃完了饭,回房间收拾东西了。 也就几件随身携带的衣服罢了,收拾起来倒也容易。 东西收拾好,有人来带他们离开了。 这修身堂在哪里不得而知,反正刚一离开这个茅草屋,所有人便都被戴上了眼罩。 既已确定了白莲教,反正就那一亩三分地儿。 即便戴上眼罩,想要寻到的时候也不会多难的。 几人相互搀扶,刚走没几步,便被人拦下了去路。 “谁叫吴福?” 难道他们身份暴露了。 若真是这般的话,那应该会认识他的,没必要这般询问吧? 正在朱大福脑袋过滤之际,那人又道:“教主有事寻找。” 罢了,都已经这般了,不承认也不行了。 朱大福举手示意,道:“我就是。” 朱大福应答,那人倒也没有不客气,上前抓起他的胳膊,道:“我带你过去。” 朱大福要离开,朱允熥和朱彝着急了。 现在还不能确定,汪文耀寻他们什么事,因而也不能带着朱允熥和朱彝。 分开走,若他们真的暴露了,他们两人还有逃跑的机会。 若都去见了汪文耀,一旦汪文耀要把他们怎么着,那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第75章 做了堂主 朱大福被带过去的时候,汪文耀已经在给他们住宿的茅草屋中等着了。 对朱大福,汪文耀依旧是那副笑语晏晏的表情。 “现在有副重担想要交给吴福小兄弟,不知小兄弟敢不敢接?” 汪文耀这人看起来和善好说话,但总感觉内在不应该是这样的。 听汪文耀这般说,朱大福心里怎有些没底? “教主请说,我若是能做...” 能做的一定做,若是不能做的那说什么都不行。 万一让他献祭什么,那他就是死要不能答应的啊。 “能能能,你有这个能力,你若愿意做,就一定能够做好的。” 说着,汪文耀说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让我做教想堂的堂主,陈堂主呢?”朱大福问道。 不管从哪方面来讲,教想堂的重要不容小觑。 他不过是个刚入教的新人,从哪方面说多不应该把这个事情交给他的吧? 朱大福吃惊,问道:“为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事情若是不问清楚就冒冒失失的上任,一旦出个什么事儿,他可担当不起。 汪文耀好像很有耐性似的,道:“你与那些教徒讲了那些话让陈兴感触颇深,以前他都得七八日时间才能为教徒把我白莲教的教义解释清楚了,想不到你竟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解释明白了,他觉着他做这个教主受之有愧,也便让贤了。” 真的是这样的吗? 这白莲教若有这般精神的话,早就成气候了,还用窝在这山沟里? 朱大福心里狐疑,汪文耀又道:“求小兄弟帮帮忙,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哪怕是帮着教几个能做这教想之事的人来都行。” 话都已经说到这儿了,朱大福若是再不答应就是不给汪文耀面子了。 不给教主面子,那结果是什么可想而知。 说不准什么时候恪儿就得被扔到山里面喂狼了。 “行。” 朱大福应了,道:“我小叔叔和我兄弟?” 既然确定暂时没什么危险了,朱允熥和朱彝还是得放在一块的。 这样的话,他们也可以有个照应。 朱大福能答应,也不过是多在教想堂放两个人而已。 不过都是小娃娃,料想他们也翻不了天。 “没问题。” 汪文耀应答之后,当即喊人把朱允熥和朱彝带回来。 “今天还会有一拨教徒送来,早些对他们把我们白莲教的教义宣传明白了,也好早日让他们为我白莲教发光发热。” 还有人过来? 他做的这些不过就是哄骗更多的人为白莲教卖命。 过来的人越多,被骗的人要就会越多。 还是尽快打听清楚白莲教的事情撤,方才是上上之策。 朱大福问道:“教主,修身堂我能去吗?” 汪文耀很大方,好像整个白莲教处于透明,完全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可以啊,修身堂,戒律堂都可以。” 汪文耀怎么想暂且不考虑,能去就行。 ... 很快,朱允熥和朱彝被带到了朱大福这里。 人都走光,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朱彝问道:“这汪文耀到底什么意思啊?怎让你当上了堂主,不会觉你忽悠人的本事高明吧?” 照目前看来,除了这个原因再想不到其他的了。 朱大福道:“一会儿还有新的教徒过来,我们先去修身堂和戒律堂瞧瞧,看看到底是干什么的。” 身份改变,朱大福三人过去的时候也不用再戴眼罩了。 随着越往前,叮叮当当的声音越强烈。 到了地方,眼前的情况让他们大吃一惊。 原来这里有座银矿。 半个山头的劳力,往出开采银子。 原来白莲教废了这么大周章吸纳教徒就是为让这些人来帮他们开矿的。 这些教徒大多是流民,要么就是犯案的。 无家无眷,没有亲属管。 即便黄册有籍,但谁能知晓是否是死在了路上。 因而,即便丢了也没人过问。 除此之外,在这些劳力外围还站着些手里拿着大刀,双手叉腰的人。 这些人怕就是戒律堂了。 还修身堂,给他们免费开采银子就是修身了? 还教中钱财悉数均分,这么多银子他们分与教徒一两了? 在银矿走了一圈,朱大福三人返回。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吃惊还真就吃惊。 不等朱彝询问,朱大福道:“这汪文耀是个高人,教想堂何戒律堂相辅相成,教想堂控制这些教徒的思想,一旦他们有人想通其中的缘由,不愿再受到控制,戒律堂立马出手。 现在活着的那些大部分怕都对白莲教唯命是从,即便官府的人来,大部分怕都不愿跟着走。” 至少今天与他们一块进来的那些人是对白莲教唯命是从的。 若今日官府的人进来,他们一定会是最强有力的反抗力量。 “当下之计,表面上如汪文耀的吩咐,私下里探查一下又多少人是对白莲教产生怀疑的,把这些人利用起来,另一方面也要戳穿白莲教上层的阴谋,让那些死心塌地的教徒明白他们只不过是被利用的奴仆。” 正说着,外面有脚步声靠近。 朱大福道:“你们两个要知道,教主给我们这个机会是看得起我们,要多多领会教义,把这些教义宣扬下去。” “教主,新送的教徒来了。” “来了?”朱大福起身。 出去后问道:“这批教徒是从那里来的?” 不妨事的消息,能打听的就要随时打听一些。 那人回道:“京师。” 天子脚下都已经渗透进去了。 “京师还有?”朱大福吃惊。 那人有些自豪,回道:“哪里都有,海外的都有。” 还能把外国人吸纳进来? ... 走近,送这批教徒过来的是个道士。 看来凡是能吸纳教徒的地方都被安排了人。 在这批教徒中,朱大福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 这不是老吴孙子吴文和黄子澄吗? 他们两个怎也混进来了? 吴文和黄子澄看到朱大福是以教想堂堂主出现也是有些吃惊的。 早就知道他们去苏州了,只是一直没什么动静。 后来,黄子澄去道观的时候碰到了个奇怪的道士。 经深入交流了几次,这道士提及了几次苏州的白莲教。 黄子澄感觉这应与白莲教有极大的关系,便建议朱允炆出来了。 老爷子为给朱大福机会,不同意二太孙出来。 二太孙若能解决了这个问题,势必会让老爷子刮目相看的。 以前是没什么机会,等着消息。 现在有了机会,又为何要放过? 几人对了眼,谁都没与谁打招呼。 他们来这里,那都是再没什么亲眷的。 若在这里碰到亲属,那势必是要引起怀疑的。 朱允炆和黄子澄心里即便再怎么不舒服,也不敢把朱大福的身份挑明的。 那可都是天潢贵胄的身份,你一个小老百姓怎么能够认识。 这可是一个不小的疑点。 朱大福按陈兴的步骤登记了几人的名字。 但相比与陈兴的面无表情,朱大福就和善了许多。 名字登记过,还招呼倒是屋里歇了歇。 第76章 铁憨憨朱允炆 名字登记好,这些教徒便算是真正进入了白莲教。 之后,朱大福又为他们安排好了房间。 一切准备好,洗脑正式开始。 朱大福定了定嗓子,开口道:“欢迎你们加入白莲教,我乃教想堂堂主吴福。” 他叫吴福,他凭什么也要姓吴? 朱允炆心里憋着气,看朱大福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怨气。 朱大福继续又道:“白莲教教中之财属诸位教徒共同所有,教中之财悉以均分,也就是说教中的财物,教徒是可以平分的,所有人平等,没有高低尊卑。” 单单这一点就足可让新入教的这些教徒趋之若鹜。 人群中的朱允炆毕竟是读过书见过大世面的,当即问道:“教中之财悉以均分,那我们这些人又可分得多少?” 问题一针见血,但不适合从他嘴里说出来。 老吴挺聪明一个人,怎生了个孙子这么二? 他是来探查情报的吗? 既是来探查情报,不想办法暂时被之取信了,至少也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吧? 这般出头,是怕不被发现不成吗? 朱允炆出言,随同一块来的几个教徒跃跃欲试,全都在眼巴巴的期待着朱大福的答案。 显然,朱允炆这番话问在了他们心坎之上。 什么都不干就能分钱,天下还能有这么好的事情? 朱大福微微一笑,“你们进白莲教就是为分钱的吗?如今你们还未给白莲教就想分钱,即便其他已付出劳动的人同意,你们自个儿就好意思。 白莲教是我家,爱护靠大家,分钱那是肯定的,但现在并不是时候,你们也都是白莲教教徒了,不怕告诉你们,白莲教还有一个至终目标,不持一钱可周行天下,有患相助,有难同死。 也就是说将来,你们不用带钱就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沿途客栈你们想怎么住就怎么住,沿途酒楼你们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有了困难,大家都会帮你,有了危险,大家可同生共死,教中所有人都是兄弟姐妹,亲如一家。 如此的宏伟目标,难道你们就不想实现吗?难道你们只看重一己私利,为自己的将来连拼搏一把的勇气都没有吗?” 激将法用的很好。 他们都已走到这般困境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拼的。 况且不就是不分钱吗?这些钱本就不属于他们。 果然,能被骗的都是心地善良之人。 眼看着没有人再怀疑,朱允炆梗着脖子,又道:“不持一钱可周行天下...” 这吴文是怎么回事? 他当然知道这些是骗人的,也不可能实现,至少当下是不可能实现的。 但,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没看到吗?汪文耀就在外面听墙根。 这般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是要与他搞个辩论赛吗? 朱允炆话还没说完,朱大福便打断了他的发言,道:“这位小哥,你若有问题我们私下再做探讨,当下还是先听我说,莫要耽搁了众教徒上课。” 再让朱允炆说下去,他还不知道要提出什么质疑意见呢。 朱大福滔滔不绝继续,除却朱允炆和黄子澄,其他教徒反响已算不错了。 ... 进了白莲教的教徒是否能够唯命是从,关键在于教想堂的洗脑工作做得是否出色。 朱大福作为新上任的堂主,还在考察期。 汪文耀自是不可能把教想堂放心交给他,自己去做甩手掌柜。 朱大福滔滔不绝,在一众教徒中依旧反响颇好。 而朱允炆接连不断的出口质疑,汪文耀也都看在里眼里。 “那厮是个读书人吧?往后就不用说话了。” 读书人脑子灵,考虑的也多。 要么就是做朱大福那般的顺民,主动领会教义,然后靠此在白莲教混一席之地。 要么就是显自己读过几本书,会说话,三番两次问这问那,然后再对白莲教提出自己的质疑。 这样的人解释的越多,问题也就会越多。 到最后会把其他本以死心塌地为白莲教效命的人也都带歪。 ... 授课结束,朱大福招呼了朱允熥和朱彝,道:“你们两个跟我去寻汪文耀,吴文那小子怕是危险了。” 那小子好歹是老吴孙子,看在老吴面子上都不能见死不救。 不等朱允熥朱彝询问,朱大福抱怨道:“老吴也算精明,怎生了个傻孙子,白莲教从始至终要的就是能为他们开矿的顺民,又不会真的弄什么不持一钱可周行天下之事?他这般问东问西的提出质疑,汪文耀怎会容留他?等着他唆使其他人?” 这虽然只是一个可能性,但汪文耀也绝不会让此种可能性发生的。 对朱大福的抱怨朱允熥不言语,朱彝没好气嘀咕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可不是谁都像他那么傻的?” 正说着,突然闯进几人带着朱允炆就走。 这些人架着朱允炆胳膊,他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 黄子澄瞧了一眼朱大福这边一眼,最后只能无奈追在朱允炆身后离开。 坏了,汪文耀怕已行动了。 朱大福前面追,朱允熥和朱彝跟在后面追。 紧赶慢赶,在追过去的时候,已有人在一僻静的犄角格拉抓住朱允炆和黄子澄的舌头动刀了。 两人舌头被死命拽住,喊又喊不出来。 哼哼唧唧的,就像是杀猪似的。 “等等,等等...” 朱大福喊住了执行的几人,道:“先别着急动手,教主呢?我去见了教主,你们再行动不迟。” 不管怎么说,朱大福现在好歹也算是个堂主。 只是等等,也还是能给这个机会的。 朱允炆眼睛里有了怨毒。 凭什么,他朱大福是堂主,他却要被人拉着割舌头? 朱大福现在也顾不上观察朱允炆,在争取了时间后,叮嘱道:“你们两个留在此。” 他们表面上是答应了,谁能知道他走了,那些人是否会继续行刑。 吴文舌头若真在这里被割了,那他又怎么与老吴交代。 朱允炆和黄子澄的舌头暂时保住了,但依旧被反击剪着胳膊,控制着行动,显得很是狼狈。 朱允熥没什么表示,朱彝乐得自在,直接搬了个凳子坐在了朱允炆面前。 朱允炆他以前仗着他大哥,哪会把他们这些庶出的王爷放在眼里? 想不到,他竟也有今天。 朱允炆心里没有屈辱是假的。 心中也早就把朱彝,包括朱大福在内骂了个狗血淋头。 ... 朱大福找到汪文耀。 汪文耀满脸堆笑,问道:“算来你今日刚给与第一批教徒上了课,感觉如何?” 他全程就在外面听墙根,感觉如何他不知道吗? 朱大福微微一笑,道:“很不错,现在那些教徒都迫不及待的想给白莲教做贡献,好早日实现不持一钱可周行天下的美好目标,我看也不用八日了,今日给他们吃上顿饭,明日就可送去修身堂了。” 到底怎样,汪文耀也清楚。 “哼,需用八日那是陈兴能力的问题,你既觉着可以,明日就可送去了。” 早日送去,早日开矿当然好。 第77章 失算了 “那个吴文,我想和教主求个情。” 这问题是很不好说的,至少不能让汪文耀觉着他与朱允炆认识。 一个京师,一个北平,若说认识,那关系可不好圆。 “读书人考虑的多,有了疑问总喜欢与你辩论的面红耳赤,在课上辩论过多,容易耽误正事,私下我有信心说服他。 那些人都是死脑筋,一旦他们认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若能够说动他,他必将成为教想堂的骨干之力。 请教主再给我几日时间,就把他们放在教想堂,若实在不行,教主再执行戒律要不迟。” 希望再过几日,白莲教的事情就可以彻底解决。 朱大福被临时吸纳为教想堂堂主,可见也还是能用得着他的。 汪文耀也不会为了一个读书人博了朱大福面子。 “行,听你的,我就是个粗人,没读过几天书,读书人的那些弯弯绕我也不清楚,那他就交给你了,别让他蛊惑人心就是。” ... 汪文耀答应,朱大福直接寻到了朱允炆。 朱允炆用的假名就是吴文。 “吴文,你往后就留在教想堂吧,具体做什么事情听吴通和吴彝安排。” 在朱大福手下也就罢了,竟还要听朱允熥和朱彝的安排? 刚刚还不够丢脸。 不仅朱允炆不愿意,一旁的黄子澄也不愿意。 他们来此是要深入虎穴剿灭白莲教的,老跟在朱大福身后算怎么回事。 拾人牙慧? “谢吴堂主好意,听闻与我们一块来的那几个教徒是去修身堂了吧?我们两人可否也去那里?” 修身堂,听起来比教想堂强多了。 二太孙若能做了修身堂堂主,岂不是就能与朱大福平起平坐了。 黄子澄出言,朱大福还没说话呢,朱彝立马道:“修身堂也挺好的啊,他们想过去就让他们过去吧。” 朱允炆和黄子澄态度坚定,没有转圜的余地。 “吴文,你确定要过去?”朱大福问道。 这地儿看不是人待的,即便要查白莲教之事,也没必要非得选一个最难走的。 “我非常确定。”朱允炆斩钉截铁。 果真心胸狭隘,这般拦着他去修善堂,是怕他做了修善堂堂主,与他平起平坐吗? “行吧,去收拾东西吧,有困难托个口信来。” 罢了,吴文也这么大人了,做什么事情都由自己的考量,他既想以此方式深入调查白莲教,虽辛苦些,倒也不能说他错了。 ... 朱允炆和黄子澄离开,朱彝道:“阿福,信心吗?吴文他们两个还以为修身堂是什么好地方呢,若知道是开矿采石之地打死肯定不会主动要求去的。” 吴文到底怎么得罪这群小王爷了?怎感觉这群小王爷都与他不对付呢。 朱大福也并没有一味帮着吴文说好话。 说实话,他对吴文了解可不深,他知老吴不错,可不知他孙子如何。 只劝道:“这里开始龙潭虎穴,先相互扶助着把白莲教的事情查清,有恩怨到了外面再做解决。” ... 朱允炆和黄子澄这边。 在被带去的路上,黄子澄贴近朱允炆道:“殿下放心,臣定会扶持殿下坐上修身堂堂主,能与朱大福平起平坐,平白莲教之事殿下就可与朱大福有对等的功劳了,甚至超越他。” 他们落后朱大福过来,已差了朱大福一大截,势必是要努力了,若再不努力的话,可就赶不上了。 就在两人憧憬着如何大显身手的时候,终于到了地方。 眼罩摘下,满山抬着筐子的劳力,忙来忙去。 看着白花花的东西,朱允炆和黄子澄与朱大福几个刚见到这些东西的神情一样。 这里竟有座银矿?白莲教吸纳教徒竟是为了开银矿? 搞明白白莲教的深层用意,朱允炆和黄子澄心里舒服了。 朱大福在外面做教想堂堂主,怕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是在开银矿吧? 幸好他们强硬要进修身堂来了,不然若个摁着朱大福在教想堂,猴年马月才能知晓这些东西。 他们若做上修身堂堂主,那岂不更容易接触到白莲教的核心机密了。 就在两人心里疑惑之际,已有人给他们丢来了汗衫,道:“快换上,干活。” 干什么活? “不是说去修身堂吗?还换什么衣服?”黄子澄问道。 进山戴眼罩能够理解,那是对道路保密。 可去修身堂,为何要换衣服? 那人神色严肃,腰间挂着鞭子,另一只手抓着大刀,道:“还往哪里走,这就是修身堂,快干活。” 修身堂,名字倒是文绉绉的,竟是开矿的? 黄子澄和朱允炆眼睛都瞪大了。 那人也不管他们怎么想,扔出了筐子,道:“背银疙瘩出来去,每天背十篓,背不够不准吃饭。” ... 几个时辰下来,朱允炆和黄子澄不知摔了多少跤,挨了多少鞭子。 终于有个喘息的机会,两人拥在一块心中有些后悔。 早知道这样,他们就留在朱大福的教想堂了。 在那里,再怎么着不会受这份罪。 不过大家都是要面子的,后悔的话谁都不会说。 两人只是相互抱怨了一通朱大福,便又被拉去干活了。 *** 东暖阁。 朱允炆擅自离开去查白莲教,朱元璋也是默许的。 不然的话,就凭锦衣卫的监察力度,他又如何能离得开。 蒋瓛报道:“朱东家和二太孙虽是从不同地方被带走的,但最终的汇合之地是一样的,都进了浙闽赣之地的山中,现在两人极有可能是在一块的。” 说锦衣卫监察能力强,连你回家吃了什么喝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但却也并不能把天下所有事情事无巨细都掌握的。 就像朱大福和朱允炆被七拐八绕带去的地方,他们就没有掌握到。 “里面情况如何,查到了吗?” 没查到,蒋瓛自也不敢说查到。 蒋瓛道:“没有,有探子倒也跟着过去了,但山路崎岖,树密林深,有个跟丢了,有个到现在都没回来,怕是迷路了。” 三个孙子一个儿子都在里面,朱元璋急了。 骂了一通蒋瓛后,又道:“沐晟的兵还等在外面,没收到消息?” 掌握这个事情可就容易许多了。 蒋瓛回道:“还没有,朱东家离开的时候说是让他们里应外合,自离开后到现在都没什么消息。” 里面什么情况不得而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可连相助都没什么机会。 那些贵人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毕竟是要血流成河的,他这个指挥使怕也是做到头了。 “继续查,查到具体位置后也别打草惊蛇,等着咱大孙的安排。” 在能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朱元璋自是希望朱大福能完成这个事情的。 当然,朱元璋现在虽着急的一批,但心里还是相信朱大福能给他奇迹的。 若怀疑朱大福的能力,也就不会让朱大福出去,更不会让朱大福把他那么多儿子一并带去了。 要知道,一旦有个三长两短,那可真不是小事。 第78章 想办法 朱允炆这批教徒被送进修身堂没几日,朱大福便也跟着进去了。 当然,他进入是给那里的教徒洗脑的。 “吴堂主啊,现在你当这教想堂的堂主了,好好与那些教徒说说,本教所做这一切可皆是为了天下苍生,没有一点是为私利的,让他们好好干。” 你不为私利,这话说出来怕是鬼都不信。 朱大福心里吐槽,表面却是应答的痛快。 ... 修身堂,也就是银矿。 很多事情少不了是要与修身堂有所交集的,因而朱大福过去后先去见了修身堂堂主李义。 陈兴平日里喜欢独来独往,虽都为堂主双方的一些事情也有交集,但关系并不怎么好。 对教想堂换堂主之事,李义倒也无感。 见到朱大福笑嘻嘻地打招呼,直接客套拱手道:“这些教徒能否在我这里卖命干活,还得靠你教想堂来说通他们才是,将来少不了要麻烦吴教主。” 不管李义是表面客套,还是实际如此。 他客气,朱大福当然也就得客气一些的。 两人打了招呼,朱大福召集了这里的所有教想堂成员。 教想堂有两部分任务,其一是在教徒刚进教的时候告诉他们什么是白莲教,其二则是在银矿为他们随时随地洗脑,好让他们卖命干活。 在外面,接触不了银子,没人愿留下。 因而,往常外面接待教徒入教的只有陈兴一个,剩下所有教想堂成员都在里面。 陈兴都已在修身堂挖石头了,教想堂成员自都知晓他们换了堂主之事。 陈兴与属下交流的少,这些人与李义对朱大福的态度一样。 换就换呗,他们不过就是再换个称呼罢了。 没人反对,朱大福的事情就好干许多了。 “你们好好干,教主定不会亏待你们的,我们教想堂的责任如何,想必你们也很清楚,无非就是让那些教徒能够卖力干活,减少甚至不会有逃亡出现,要让戒律堂无事可做。” 这个他们当然清楚,可活儿那么重总会有那么一个两个因受不了想跑的。 这不是正常的吗? 朱大福出言,有人不满了,道:“堂主,我等可也会在歇工的时候把他们召集起来宣传我白莲教教义的,从不曾懈怠。” 不懈怠,做的是无用功那也没什么用。 “你们可曾亲自在他们劳动的时候与他们一块干活,边干活边宣传我们白莲教的教义?” 朱大福出言,没人敢给肯定答案。 干活都不能一起干,还什么有患相助,有难同死? “从现在起,你们要在他们干活的时候深入他们之中与他们宣传他们的白莲教教义,要在他们有困难的时候给予帮助。” 只有深入,才能更好的掌握白莲教。 什么? 他们又不是普通教徒,凭什么让他们也去干活。 有人不满,朱大福又道:“哪怕你们是装模作样,也要深入他们当中,让他们明白白莲教有患相助,有难同死的教义并非只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还有人不满。 朱大福随之又道:“你们谁不愿去,可以去外面接新新教徒。” 外面只是上上课,的确是要比里面好上许多的。 朱大福出言,没人应答。 外面轻松,也就意味着接触不了白银了。 给他们选择的余地了,他们既都不愿到外面,那可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 当日朱大福就带着朱允熥和朱彝深入开矿教徒当中了。 这些教徒日子怕是很不好过,大多瘦骨嶙峋,走起路来还会打晃。 正当此时,一较为年迈的老者脚下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一筐子刚挖出来的白银悉数洒在了地上。 一凶神恶煞的大汉当即跑来,举起鞭子就冲着老者打去。 话说的倒是好听,像他们这般动不动就打骂的,教想堂工作做得再好,不跑的才怪呢。 朱大福一把抓住了那大汉,道:“有患相助,有难同死的教义忘在狗肚子里了。” 在那大汉动怒之时,朱大福已扶起了那老者。 “身体不舒服就暂且歇着去吧。” 老者不认识朱大福,一个劲儿道着谢外,也表示自己没事。 帮着老者重新抬起筐子,朱大福道:“有事千万记得说。” 之后,朱大福在这些教徒当中跑前跑后,真诚关切着他们的困难。 有时候,还会替代抬筐子的人。 “白莲教教义就是有患相助,有难同死的,有了困难谁都应互相帮忙,你们也要知道你们当下所做这些事情都不会是无用功,将来定会收到回报的。” 帮着忙,朱大福再说话,也有人愿意听。 本对白莲教不报什么希望的人,竟也重新燃起了希望。 歇工的时候,竟也有人直接围拢着朱大福坐在了一块。 “吴堂主,说什么将来不用钱,什么都不干就能够吃穿,这是真的吗?” 什么都不干,等着天上掉馅饼不成? 朱大福只是要让汪文耀觉着他做得好,又不是真的要掰扯这些事情。 顺着这些疑问直接回道:“一定,一定能够实现的。” 众人窃窃私语问这问那。 外围的朱允炆心中自是不舒服的。 这段时间他都快被累死了,长这么大他就没干过这么重的活儿。 朱大福他倒是堂主坐着,享受众星捧月的生活了。 瞧着远处还在侃侃而谈的朱大福,朱允炆道:“朱大福他见钱眼开,贪慕权势,回去后定要与皇爷爷好生说说。” 话出口,朱允炆心里没底了。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出去,也不知道他说的话朱元璋是否会采信。 “殿下,现在当务之急还得是想办法逃离此处才是。” 这是肯定的。 “我们既进来了,还得是想办法做点什么的,就这么出去,在陛下那里可也没法交代。” 毕竟他们可是偷跑出来的。 “全听先生的。”朱允炆问道。 .... 几日时间,朱大福与那些教徒相处的不错。 整个银矿允许教徒出入的地方,朱大福都走过了,对这个银矿也算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了。 找了个隐秘地方,朱大福道:“这银矿说大不大倒也不小,开采出白银后由修身堂送去提炼,极有可能负责提炼的还有另外负责之人,那里兵力怕是比这里会多很多。” 这里都有戒律堂层层把守,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 更何况是那提炼之处了? “我们现在也只是知晓一个具体的方位,与沐晟他们也联系不上,万事只能靠自己。 吴文他进来也有几日了,看看这里是有谁能够吸纳的,直接吸纳起来为我们所用。 这些干苦力的教徒可比兵力多多了,若能利用上,拿下白莲教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 联系不到外面,也就只能靠自己了。 朱允熥道:“吴文...” 朱允熥了解朱允炆,知晓朱允炆帮忙的几率很小。 但又想帮着朱大福试试。 最后,道:“我去说吧。” 朱允熥想帮着朱大福些忙,能做的就帮他做了。 第79章 十日完事 朱允熥寻到朱允炆的时候,他正不知与黄子澄悄悄的说些什么。 见到朱允熥,朱允炆态度傲慢,很看不上朱允熥。 黄子澄在朱允熥面前也完全没有人臣之礼,问道:“你过来做什么?” 之前在东宫,朱允熥身边除了吕氏,就是吕氏安插过来的下人,要么就是黄子澄这些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先生。 朱允熥虽贵为天潢贵胄却要看着他们的眼色行事,渐渐地性格就有些怯懦了。 现在,他有了朱大福做依靠。 无论是朱允炆,还是黄子澄,亦或者是吕氏那都不算什么了。 “朱先生说你们在这里也待了几日了,谁能吸纳便把他们组织起来...” 话还没说完,黄子澄一声切很不屑。 “朱大福他想什么好事?我深入虎穴探查到的情报凭什么要为他所用?”朱允炆道。 很明显,这笔合作谈崩了。 既然无话可说那就不用说了。 朱允熥离开的时候,还看在同父兄弟的份儿上叮嘱,道:“你们若是有事就去寻朱先生,他好歹是堂主。” 这话刺痛了朱允炆。 朱允炆摆手,声音有些气急败坏,没好气道:“不用,我自己能解决。” ... 朱允熥离开,黄子澄道:“此事是我们先行想到的,凭什么要让给朱大福?有几人早就想离开的,把他们找来,等抽合适时间,在上工的时候我们振臂高呼,揭竿而起直接领着众人逃出去。” 他们既已经知道谁可用了,为可要把这个资源拱手送人? 朱允熥被拒绝,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因而,倒也并未失望。 见到朱大福,朱允熥道:“他不愿意。” 不愿意并非没有。 难道? 朱大福问道:“这么说,他是有只是不愿说出来,他要干什么?要自己行动不成?” 这个时候应抱团取暖,单打独斗只能死的更快。 “不成,我再找他说说去。”朱大福开口。 好歹也是老吴孙子,总不能不管他。 朱大福正要走,朱允熥拦了下来,道:“还是别去了,吴文与老吴不一样,你劝不动他的,若担心他..要不把他弄到教想堂?” 朱允熥只比朱允炆小一岁,也算一块长大的,对朱允炆还是了解的。 但不管怎么说,朱允熥还是做不到任由朱允炆在这里自身自灭的。 一旁朱彝也道:“是,允熥说得对,不是我说,他伪善,还自大...” 朱彝抱怨了朱允炆一大堆。 朱大福也不傻,也与朱允炆相处过,自知晓朱允炆不像老吴那般痛快。 读书人身上的臭毛病不少。 要不然,他又怎会与朱彝那些小王爷相处的那么好,与朱允炆到现在不过也是点头之交罢了。 朱允熥朱彝都劝,朱大福自是不会再自讨苦吃。 “行,那我们自个儿找,与我们一批有个叫何鹏的,还有白日摔倒的那老者,看看他们两个可否被吸纳,若是可以的话,就先从他们两个开始慢慢蔓延。” 以点及面,一点点来衍生发展。 ... 朱大福领着朱允熥和朱彝先去寻了白日那老者。 白日的时候,那老者摔倒在地险些被打,孤苦无依。 朱大福还以为他一个人过来的,还有些同情。 想不到再见他时,他身边竟围着一群年轻小伙子端茶送水。 白日帮过忙,朱大福虽说是白莲教的堂主,老者对他态度倒也挺和善。 “这是?”朱大福吃惊。 那老者则解释,道:“我们都是一个村过来的,发了山洪,村子都被淹了,整个村子扶老携幼的出来逃命,眼看着要饿死了,有人说能给我们吃饭,我们便跟着过来了,担心我们一整个村子的人都在一块出事,干活的时候就把我们分开了。” 原来如此。 他们现在聚在一块,怕也是偷偷的吧。 之后,朱大福又去找了何鹏。 何鹏有些身手,干活的时候也比一般人要有劲儿。 在自己干活间隙,常会帮到别人。 因而,在那些教徒中倒也有那么几分威望。 朱大福身手明显在何鹏之上。 谁都会崇拜强者,何鹏对朱大福自都是佩服。 招呼着朱大福坐在自己铺着干草的床榻上面。 第一次见面又当着这么多人,朱大福自是没说实话,只是让他有事来寻。 ... 又接触了几日,有时候朱大福还会带些小灶给他们。 渐渐地,几人的关系也并不是只在表面帮个小忙那么简单了。 那老者叫伍六,朱大福先寻了那老者。 “伍老爷子,你就没想过要走,全村的精壮后生都在,如此强度的活儿,不是累死怕机会被打死?” 这话一出,伍六很是害怕,赶往摆手,道:“不不不,我们不跑,这里能吃饱饭挺好。” 好吗? 伍六当做试探不敢说实话,朱大福微微一笑,道:“还能有比这更差的吗?怎不拼一把,难道就甘愿整个伍家村灭绝于此吗?好好想想吧。” 伍六奇怪。 朱大福则道:“你可尽管去检举,这里只有你我二人,离开这里我可不会认账的。” 说这话,朱大福也还有潜在意思。 意思是在告诉他,完全不必担心他两人的对话,他也可以不认账? 毕竟连个证人都没有。 ... 之后,又找到何鹏。 何鹏虽在朱大福解释下,有些相信白莲教的那些所谓教义能实现,但却也并不确信。 当朱大福问及,是否相信这些教义能够实现之时。 何鹏犹豫了,回道:“能,能吧...” 犹豫那就有突破口。 若何鹏斩钉截铁喊口号,朱大福也就没什么必要再往下说了。 “不持一钱周行天下,有患相助有难同死,将来的某一天可以实现,但绝非现在,白莲教说什么教中钱财悉以均分,每天开采这么多白银出来,你们又分得了几分?” 朱大福出言,何鹏是诧异的。 朱大福又道:“实话与你们说,白莲教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幌子,目的就是利用你们给他们开矿从而为他们自己谋利罢了。” 何鹏不敢相信,朱大福身为堂主竟在拆白莲教自己的台。 “你可尽管去检举,但我可保证你比我死的更惨,你若想明白了,也可尽管来找我,离开白莲教我可给你们寻个更好的去处。” 只要不是顽固不化之人,都能够想明白的。 次日,伍六和何鹏在下工的间隙便都偷偷找上了朱大福。 伍六很激动,道:“这么久了,我也想让村里的后生逃跑,可惜没一人跑的脱,凡是跑了被抓回来的都没一个能活着的,渐渐地也就没这个心思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没有希望的事情谁敢贸然去做? 何鹏也道:“你说就是,让我怎么做?” 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优势。 “你们发展可信之人,越多越好,等人手齐了,先控制了银矿再去控制冶炼之处。” “记住,人手可以没有,但千万不能提前暴露。 还有最重要一点,从今日起要加紧干活,以麻痹汪文耀。 时间不要拖得太久了,最多十日。 十日之后我们要彻底把这个事情解决。” 第80章 有人要起事 接连几日时间,那些教徒的积极性着实高涨许多。 逃跑归零之外,开采出来的白银也较之多了不少。 看提炼出一箱箱足可与官银以假乱真的白银,汪文耀嘴都笑得合不拢了。 “近几日提炼出的银锭较之以往多了至少有一成吧?”汪文耀看着账目明细问道。 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寻常每日能提炼多少,现在又有多少,汪文耀心里可是一清二楚。 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回道:“修身堂那里送来的矿银多了,取宝堂提炼出来的自也就多了,近几日取宝堂的兄弟们日夜无休倒班干,送来的矿银若只多不少的话,怕得是得增加些人手了。” 这大汉是取宝堂堂主,负责提炼成银锭。 提炼出的银锭若只多不少的话,增加人手算得了什么。 汪文耀摆摆手,道:“这个容易,你先辛苦几日,等有合适的人手就立马给你送过来。” 这里是直接提炼银锭的,可比开采银矿的修身堂重要多了。 做这些的皆都是白莲教的骨干,多少也能跟着喝口汤,完全不需教想堂帮着洗脑也能干的热火朝天。 ... 从取宝堂出来,汪文耀直接遣人把朱大福请到了他的住所。 在他这里永远都是能者居上,这个吴福既有这个本事,那当然是要好生重用的。 汪文耀的房子虽坐落在山坳当中,却是丝毫不逊色京师那些权贵家。 青砖瓦房,雕栏画栋的,还有仆人进进出出的洒扫。 现在朱大福对汪文耀来讲虽也算有用之人,危险性也降低了不少,但朱大福被请过来的时候,朱允熥和朱彝还是坚持在外面等着朱大福。 一旦朱大福有需要,他们也能立马接应。 两人坚持,朱大福并未拒绝。 汪文耀作为白莲教教主,他的事情能多掌握一些就多掌握一些。 他宅子周边的布局什么的掌握到,到将来行动的时候或许会用到的。 朱允熥和朱彝留在面外面,朱大福进入。 进去之后,一路东张西望,完全就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汪文耀已摆上了酒席,见到朱大福进来,脸上挂着笑,起身迎接,招呼道:“吴堂主,快来坐。” 朱大福落座,汪文耀倒酒。 “我就说教想堂极有存在的必要,之所以还有人跑就是因陈兴本事不行。” 贬高踩低,只能让人觉你没品。 朱大福没多言陈兴,只道:“这是我的荣幸。” 酒过三巡,朱大福与汪文耀聊的也算不错。 正喝着,有人走至汪文耀身旁,趴在其耳朵旁匆匆报道:“教主,陈兴报告说有人藏了榔头斧头之类的工具要在今晚起事。” 此人是戒律堂堂主,平日就负责看管那些教徒。 这么久了,还从没一个教徒从他手里逃脱掉呢。 “什么?”汪文耀直接愤起。 哪个狗东西,竟连起事都敢干了。 看着汪文耀眉头紧皱,朱大福试探着问道:“出了何事?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他们现在这种情况务必是要抓住一切机会的,所以说,能打听的事情还得是多加打听些才是。 汪文耀倒也没隐瞒,转而问道:“有人今晚其起事,吴堂主可否听说了?” 他们都还还商议起事的事情呢,怎会泄露消息? 莫不是吴文那里? 朱大福心底有些紧张,摊手表示不知,态度强硬道:“教主,这定是有主使之人蛊惑人心,若是不然,三个两个私下逃跑也就把了,又怎会连起事时间也定了?” 这肯定是必然的,但谁蛊惑的人心这就必须得查清楚了。 “教主,我现在就去查。” 若是吴文的话,那就得告诉他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朱大福还没走几步便被汪文耀喊了下来。 “等等...” 朱大福停脚,汪文耀举了举酒杯,笑着道:“不是说晚上吗?晚上再去,好不容易有这机会,先喝好这杯酒。” 很明显,朱大福的行动被限制了。 他若是强硬非要离开,难免会怀疑这个事情是与他有关。 “教主好定力,晚上抓他们个现行也不怕他们抵赖不认了。” 朱大福重新落座,为汪文耀蓄了酒,笑嘻嘻地道:“教主,来,喝着。” 举着酒杯,朱大福心里依旧有些不安。 按理来讲,吴福那是自作自受,他既选择了单独行动,即便是刀山火海那也得自己扛。 但好歹也是老吴的孙子,说他圣母婊还是什么,若让他放任其自生自灭,他着实办不到。 喝了几杯,朱大福晃晃悠悠起身,道:“教主,我去放泡水,你先喝着。” 不让处理起事的事情了,撒泡尿总归还是可以的吧? 朱大福离开,还有人扶着。 朱大福身体全部力量都压在那人身上,还真是烂醉如泥。 在朱大福刚一离开的时候,汪文耀便招呼了手下亲信,道:“吩咐戒律堂和护教堂把守好各个出口,另准备弓弩,凡有暴动者,当即射杀。” 开矿的人没了还能再找,但若有找事者那可绝不能姑息。 杀一方才可儆百,出现一起严肃处理一起,才可让那些蠢蠢欲动之人再无他想。 ... 另一边,朱大福到了茅厕后立即恢复了清醒。 根本顾不上撒尿,在扶着他出来的仆人从别处张望时,朱大福像只猴子似的一个猛子从一边的矮墙跳出。 最后以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墙上跳走爬走。 幸好朱允熥和朱彝留在外面了,不然这个时候他上哪儿找人通风报信去。 出来这么大的事情,汪文耀不让他离开处理,很明显他也在怀疑之列。 他离开的时间也不能太久。 他敢保证,他若一去不复返就这么走了,不用等到晚上,当下汪文耀就得把他抓了。 刚翻墙出去,便有一个人影上前冲他挥拳。 朱大福本能反应,下意识回击。 只是一诏书那人便被撂倒在地。 哎呦哎呦叫唤着,朱大福这这才看清了被他撂倒之人原来是朱彝。 那小子总是不走寻常路。 朱大福抬手拉起他,问道:“允熥呢。” “他去那边小路查查看能通往哪里...” 朱彝正说着,朱大福当即又道:“晚上有人要起事,你们去打听一下看是否是吴文他们,若是的话让他们赶往停手,汪文耀已收到了他们的消息,若不是不动声色就是。” 那么多人呢,若不是吴文,他也很难寻出提前阻止了。 说着,朱大福拿出了一封书信,道:“你把这信交个何鹏,让他找时间放到陈兴那里。” 他抢了陈兴的位置,搁谁都不会轻易罢手的。 为未雨绸缪,他必须得先把陈兴拿下。 朱大福道:“这是我以朝廷口气给陈兴的招降书,承诺他事成之后吩咐他做浙闽赣大都督,专司此地的白银开采。” 为了顾全大局,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带时候朝廷若是追究下来的话,希望老吴能帮着说说情。 “你们注意安全,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主。” 安全之下,所有的事情都会有解决之法的。 第81章 固执是要害人的 送过消息,朱大福以最快速度返回。 在他重新到达茅厕之后,扶着他出来的那仆人依旧还在外面百无聊赖的等着。 朱大福寻了个合适的姿势,直接靠着呼呼大睡了起来。 良久,那仆人满是紧张,冲着里面喊道:“吴堂主,吴堂主,好了吗?” 喊了半天,迎来的却是一阵鼾声。 仆人走近,瞧着朱大福睡熟了,才终放心。 睡着了不可怕,别偷偷溜走就行。 搀扶着朱大福回去,汪文耀瞅他醉的不成样子了,自也不能再拉着他多喝,招呼那仆人道:“送去客房,好生伺候着。” 朱大福本就是读书人人设,酒量不行也属正常。 ... 朱大福睡着了,汪文耀正好可放心安排晚上的捕鱼行动了。 另一边,朱允熥和朱彝同时寻到了朱允炆。 朱大福不知道朱允炆身份,他们两个却是知晓的。 朱允熥只是不愿与朱允炆亲近,朱彝对他则有些急赤白脸。 见了他,瞅着没人,道:“朱先生那里收到情报,陈兴发现了你们的行动已报于了汪文耀,汪文耀怕是已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你上钩了。” 能说这些,朱彝也是看在朱允熥的面子上了。 丢下这句话,朱彝扭头就走。 朱允熥本再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也还是叹了一口气离开。 他知道,不管是朱允炆还是黄子澄都看不上他,他说再多也是白搭。 从朱允炆那里离开,朱允熥和朱彝寻去了陈兴的房间。 陈兴之前好歹也是做过堂主的,虽说睡的是大通铺,却也是睡在靠窗户,空气最好的地方。 要知道都是苦力,每天干那么多活,谁会去洗漱。 汗臭味,脚臭味,整个房间都不好闻。 虽只有巴掌大一点的小窗户,但睡在这里却是空气最好的。 找到地方,朱允熥在外面望风,朱彝则亲自把朱大福给的信放在了陈兴的枕头里。 另一边,在朱允熥和朱彝离开后,朱允炆问道:“先生,朱彝说的那些可信吗?” 问这话,朱允炆心里也是打鼓的。 黄子澄嗤笑一声,道:“臣看不足为信,伊王殿下何人殿下难道不了解?上房揭瓦调皮捣蛋,他说的话能信吗?更何况这可能是朱大福的计策,他一贯满肚子阴谋算计,他怕殿下抢在前面剿灭白莲教,故意行此计谋也是说不准的。 所有的可能性臣可与殿下都做了推论,难道殿下要因伊王殿下一句话放弃我们准备许久之事吗? 要知道,一旦这次不做可就不会有人信任我们了,下次再做想要喊人的时候怕是会很难的。” 黄子澄说来说去,总之一句话,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做得做,不做也得做。 朱允炆犹豫,黄子澄用起了激将法,道:“算了,殿下有顾虑,臣去通知吧,被朱大福抢了先机,抢便抢了,安全最重要。” 朱雄英死后,朱允炆在朱允熥面前一直是遥遥领先的。 突然多了一个能与他平起平坐的朱大福,朱允炆取胜心很重,轻易是不会认输的。 “学生身为朱家子孙,不能像皇爷爷那般有雄才大略了,却也并非不敢冒险之人,一切按原计划不变,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明知思路一条却还要一条道走到黑,那是傻,可不是什么冒险精神。 *** 天快黑的时候,朱大福主动寻到了汪文耀。 他只说帮忙,汪文耀让他知晓那他就知晓,不让他知晓那他肯定不会多问的。 省的到时候查到陈兴头上,说是他捣鬼。 汪文耀已有了准备,在朱大福问到的时候,直接把他喊来带到了身边。 “吴堂主,带你到山顶瞧瞧吧,站在那里可清楚看到他们是怎么逃走,又怎么被扼杀的。” 他现在说话合适吗? “行,都听教主的。” ... 计划正常进行。 半夜,就在大部分教徒鼾声如雷的时候,有一道有规律的蝉鸣声从外面传来。 听到蝉鸣,心中有鬼的人当即翻身下地,穿好衣服立马悄悄溜了出去。 嗖嗖嗖,很快将有数百个黑影集合在了一块。 这些人手里拿着榔头斧头之类的,直接按照之前商议好的策略展开了行动。 山坳处火把插着火把,把教徒睡觉上厕所的地方都照的通红。 半山腰,以及山顶则有流动巡逻的。 只要能解决了这些巡逻的,那他们就可不受牵制。 到时候直接喊起那些教徒,戒律堂才有多少人,只要一同行动,胜算极大。 上去的都是些身手敏捷的,下面留着的都躲于火把的盲区,等着上面的消息。 只要上面一放出信号,那他们立马便招呼教徒起床。 这么高强度的活儿,可没几人是心甘情愿愿意做的。 只要有机会,他们一定是会奋起反抗的。 ... 片刻的功夫,山腰处的火把开始了晃动。 这是他们定下的暗号,只要举着火把左右摇晃三次就算得手。 摇动两次,火把禁止不动。 黄子澄心里有些疑虑,问道:“他们是摇动了两次吧?” 朱允炆刚要回话,山顶的火把也还是了摇动。 一二三。 这次是摇动了三次。 朱允炆兴奋,道:“他们不识数摇动错了也有可能,许也是看错了,天这么黑,哪能看那么清楚。” 话音落下,朱允炆便扯开嗓门,喊道:“兄弟们,你们难道要束手就擒,每天累死在银矿吗?不想奋起一搏,出去过安稳日子吗?今日这机会就来了。” 喊了几遍,行动者基本没有。 能被拉拢的伍六和何鹏已做了工作,他们只认伍六和何鹏。 突然有个人说是要带他们出去过好日子,自也不会轻易采信。 谁能知道是哪路神仙,是白莲教那帮天杀的专门给他们挖的坑也说不准。 剩下的就是些认命胆小的,何鹏伍六那些保险的,他们都不敢做,又怎会弄这个这般冒险的。 喊了半天没人行动,之前被朱允炆说动想要联合起来想要逃跑的人却是忍不住了。 今日这事儿弄这么大,白莲教那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成败在此一举,半途而废也不见得能活命。 与其如此,还不如冒险一试呢。 这些人刚一露头,离开火把盲区的时候,山腰山顶处均齐刷刷射来了短箭。 山坳处插着的那些火把,他们站在前面那就跟活靶子似的。 一个接一个倒下,朱允炆刚迈出一步,一个短箭袭来,他前面走出的那人便立马倒在了他面前。 朱允炆吓了一跳,立马缩了回去。 就在朱允炆还在愣神的时候,黄子澄当即拉着他返回了他们的房间。 都已经这么田地了,不跑难道等着被杀吗? 詹徽被斩,朱允炆亲自监斩。 本因此事吓得睡不着觉,经朱大福验证说是什么小孔成像后,朱允炆胆子大了许多。 虽有人直接倒自他面前,他却也能面部红心不跳。 出去将近数百人,也就只有朱允炆和黄子澄跑的快脱身了。 第82章 暴露了 露头之人全部被射杀,汪文耀这才一脸阴森的领着朱大福出现。 教想堂,戒律堂,护宝堂部分兵力高举着火把把所有教徒全部驱赶到了山坳处的空地之上。 有的人脚下就是刚刚冲出去而被射杀的人。 山腰山顶都是星星点点的火把,这些教徒若谁有个什么动静,密密麻麻的短箭绝对会毫不客气的射来的。 教徒们战战兢兢,没人敢擅自行动。 汪文耀身旁站着两人举着火把,脸上阴狠的表情被印照的异常明显。 “本教本想着给你们谋上一份功业,让你们,你们的子孙后代能生活在一个不持一钱可周行天下的太平之事,你们入了我白莲教,那就是我白莲教教徒了,我本不想如此,可一些人总是因邪魔附体做些破坏之事,为保大局,全体教徒之利益,我不得不如此。” 理由冠冕堂皇,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汪文耀叹了一口气,又道:“为了大众之利,我也只能以雷霆手段处置了,把这些被邪魔附体之人吊起来,风吹日晒以驱他们心中的邪魔之气,什么时候吹干净了晒没了,再予以安葬。” 这无非就是一个震慑之法,让那些怀有二心之人不敢造次。 “此事谁还为主使,望你们相互检举,谁若检举出来,赏你们矿银五十斤。”汪文耀又道。 矿银还有杂质,五十斤也提炼不了多少。 更何况,一般人哪有那么能力去提炼。 取宝堂提炼出可与官银以假乱真的银锭可有多少,但凡真心赏赐就应该赏赐那些,不应给这些有杂质的矿银。 那些银锭即便是只有五十两,都比这五十斤矿银来的实在。 再者来说,在这里赏赐银子,那也得能花的出去啊?还不如赏赐一顿好吃好喝来的实在呢。 不过,这些教徒没日没夜的开银矿却无法藏匿一点儿,现在可光明正大自己占有五十斤,利益驱使,一时半会怕是想不了那么多。 朱允炆联络那些人的时候难免会被人看见,若有一个人站出来检举,他小命肯定是要不保的。 汪文耀出言,朱允炆指甲都要抠到大腿的肉里了,异常紧张。 朱大福抬眼瞅了一眼人群中低垂着头,极力把自己藏匿到人群中的朱允炆,抬脚垮了一步走至汪文耀面前。 “教主,让他们主动说怕是不易,毕竟谁若是开了口难免是要比戳脊梁骨的,拿了那五十斤的矿银可也很难再在这里待下去,他们怕很难开口。 想要寻出谁是此事的主使者,又有谁参与了此事,还得是主动出击主动查询才是,若至始至终没人检举,又隐匿了证据,那此事怕永远是无头案了。” 朱允炆站在下面只能看到朱大福与汪文耀言笑晏晏不知说些什么,至于到底说了什么肯定是没办法听清的。 越是听不清,朱允炆越紧张。 “先生...那朱大福是知晓此事是我们领头的,若他检举的话...” 白莲教最不缺的就是干苦力的教徒,为防引起更大暴乱,那可是宁可错杀以前都不会放过一个的。 一旦朱大福检举出来,无论是否有实证,朱允炆必怕是也会如同那些闹事的教徒一样被吊起来风干的。 朱允炆惊慌,黄子澄何尝不是如此。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敢...” 这也不过是自我安慰,可没什么敢不敢的。 他们死了,怎么说那还不是全凭朱大福一张嘴了。 正忧心之际,朱大福已太抬脚朝他们这边走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 朱允炆腿都有些抖了,在朱大福走过来的时候,张嘴道:“朱...” 话出口到一半,朱大福已越过了朱允炆。 天知道,朱允炆后半句说出口会是什么后果。 朱大福直接行至人群后面,招呼道:“所有人不准离开,教想堂,戒律堂,护教堂,立即出动清查所有教徒随身物品,凡发现可疑之物立即上报。” 证据已经放好了,寻找的时候自也不需要朱大福亲自动手了。 汪文耀手下的那些人寻到,可信度会高上很多的。 朱大福出言,汪文耀没做否认,三个堂口的人当即有序行动。 原来不是冲着他来啊,朱允炆松了一口气。 随着一队队点着火把之人离开,朱允炆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道:“完了,完了...床榻底下还有些榔头斧头没配发出现呢。” 朱允炆藏匿了些这些东西,是为了在起事的时候能派上用场的。 他本想着此事成功就要走了,床榻上的那些东西也碍不了什么事。 哪成想,他没走成。 更没成想的是,朱大福竟要带队搜查主使之人。 其心可诛,就说朱大福不是什么好人,原来他是寻了其他办法了。 黄子澄自个儿还着急的不行,看着朱允炆这般,也只能是劝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殿下何必这般惊慌?” 黄子澄跟着朱允炆,也是希望朱允炆身上有圣君之气的。 瞅着朱允炆这般,着实并不是很满意。 ... 陈兴站于一众教徒中,四下张望。 他既知晓晚上有人起事,对实际情况当然也清楚一些。 突然,瞅到了人群中的朱允炆和黄子澄。 朱允炆和黄子澄紧张床榻底下的榔头斧头之类的作案工具,但陈兴投来不怀好意的眼神,他们也是发现了。 正当他们心中猜想陈兴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陈兴抬脚冲汪文耀的方向走去。 陈兴堂主做的没能让汪文耀满意,但汪文耀对他还是有旧情的。 更何况,正因为陈兴的送信,才让让他把这场暴乱扼杀在摇篮当中。 说来,也算是立功了。 “今晚的事情过去,会教想堂去吧,好生协助吴福。” 陈兴来找汪文耀是有重要事情的,也顾不上会汪文耀。 只是,不悲不喜,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道:“此事策划者还活着,并没被射杀。” 策划者都是聪明的,指使着前面的人去卖命,他们则躲在后面坐享渔翁之利。 “是吗?”汪文耀激动了。 “是谁,把他们带上来。” 陈兴道了两个名字,道:“吴文,黄澄。” 朱大福安排了人手去清查后,恰好听到了陈兴道出了这两个名字。 他们两个怎么搞的? 明明知道陈兴之前是教想堂堂主,起事的事被发现不说,怎竟连自己是主谋的事情一并被发现了? “找到策划者了?”朱大福问道。 汪文耀招呼陈兴去带人,回道:“还活着倒是好说了,我倒是要问问他是出自什么居心行此事的。” 能是什么居心。 ... 很快,朱允炆和黄子澄被带了过来。 两人挣扎着,底气明显有些不足。 看到朱大福言笑晏晏站在汪文耀跟前,还以为是朱大福说了些什么。 朱允炆张口,道:“朱...吴福...” 暴露了朱大福,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朱允炆刚喊了一声,陈兴道:“教主,就是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在教徒中游说...” 第83章 取得信任 陈兴指认,黄子澄还镇定些,朱允炆都快被吓瘫了。 再这么下去,不用什么证据,他们两个怕是就得按同党被处理了。 都已经把他们护到这步田地了,总不能到现在了把他们丢下不管。 朱大福适时出言,一脸的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是他们?他们两个是教想堂送进来的第一批教徒,表现颇为出色,他们还开导了不少教徒,留在教想堂也是能胜任的。” 朱大福帮着他们说话,但言语之中也不过是对自己看走眼的怀疑罢了。 “陈堂主,你确定吗?”朱大福问道。 这么一反问,汪文耀也开始有所怀疑了。 做此事本就是需要上防下防备的,长时间处于这种坏境当中,谁都不会轻易采信的。 即便陈兴是他的人,那也不会轻易相信。 “等等证据吧。” 证据找来,那自然是最好的。 但若没有证据,谁的话都不做采信就是。 ... 都是些孑然一身的穷苦人,除了一床破铺盖,就是一身穿着在身上已许久不曾换过的烂衣服了。 查清证据什么的,也不用太过繁琐。 大概几炷香的时间,戒律堂的堂主李义便带了些榔头斧头之类的东西出现了。 那些东西叮叮当当往地上一扔,朱允炆差点被吓得摔倒在地。 李义瞅了一眼陈兴,靠近汪文耀把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书信打开,汪文耀略微扫了一眼,脸上便多了些愤怒。 随之,抬手。 两个兵丁冲上,朱允炆黄子澄已做好了反抗,却没成想那人竟直接冲着陈兴而去。 陈兴被控制,挣扎着道:“抓我作甚?我干什么了?” 此事起事可与他没任何关系。 汪文耀把书信扔去,道:“别装了,朝廷给你的招降书找到了。” 什么招降书?陈兴诧异外,朱允炆和黄子澄也是诧异的。 朝廷知晓白莲教所干勾当了? 就在所有人诧异之时,陈兴已瞧过了书信。 那书信是朱大福放过去的,陈兴见都没见过。 陈兴否认,道:“教主,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怎会偏生在你那里寻到? “这些呢?”汪文耀再次指着那些榔头斧头之类的道。 还有这些? 朱允炆不解了,这东西明明是他的,怎变不成陈兴的了。 是朱大福帮着掉的包,他有那么好心吗? “这么多年我对你也不薄吧,虽安排你在修身堂历练,但那也不过是暂时的,只要有机会我还是会把你调回去的,你竟要勾结朝廷,背叛白莲教?” 两份证据确凿,陈兴百口莫辩。 瞅着此情此景,朱大福道:“教主,要不让教徒们先回去吧?” 打发走了教徒,此事才算结束。 若汪文耀一直掰扯下去,谁又能知晓是否会还陈兴一个清白。 没想到,汪文耀摆摆手,道:“不用,如此处置叛徒,也该让他们瞧瞧。” 说着,抓起一旁的榔头,反手盯在了陈兴身上。 一腔热血洒出,陈兴连句遗言都没来得及说。 之后,汪文耀微微一笑,走至朱允炆身旁道:“小兄弟让你受惊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朱允炆连状况都没搞清。 ... 一场危机好不容易化解,朱大福回去休息的时候天已快亮了。 “那些榔头斧头之类的,是你们放到陈兴那里的?” 那些东西都是朱允炆起事之时所用,突然跑到陈兴那里,除了朱允熥和朱彝没人会做。 朱彝一脸不屑,道:“吴文他竟把那些东西往自己床榻下面放,放就放吧,也不说掩埋一下,就那么堂而皇之放着,李义他们带人搜寻,允熥怕他有什么东西没清理干净,寻过去看到了那些东西,这才悄悄转到了陈兴那里。” 这让他怎么说才好。 这么敏感的东西真能随便乱放,这也就是戒律堂稍微松懈了些。 万一若是被查到,那他们还有命在吗?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出了这个事情,看守肯定会更为严格,我们再想行动怕也不易了。”朱彝道。 这倒是实情。 “这个事情之后,汪文耀对我倒是会多几分信任,再寻个机会倒是也不难。” 有了信任,自会让他接触不少核心之事,把这些掌握好,倒也会多一个助力。 ... 果不其然,次日的时候,朱大福便被汪文耀领到了陈兴的房子中。 “吴堂主,这房子本是陈兴的,他不在了,你便住着吧。” 不愧是私挖银矿的,住的房子都比外面寻常人家的要好。 汪文耀给的不仅是一个房子,也是一种信任。 朱大福自不会不接,只道:“那就谢教主了。” ... 之后的几日,朱大福跟着汪文耀走遍了半个山头。 朱大福也提供了不少建设性建议,哪里岗哨不够,哪里需要增加人手去巡逻。 在朱大福安排下,白莲教所占半个山头哑然就是铁桶一般。 不管是里面外面,都休想突破。 有了贡献,自也更得汪文耀信任。 朱大福道:“教主就没想过,利用提炼出的那些银锭做些什么?” 钱放着一直都是钱,流通起来那才创造刚大的价值。 这些银锭一直都在变少,汪文耀势必是把他用在了他处。 “做什么?”汪文耀道。 “培养出一队商队,贩卖货物,如此还可赚取更多。”朱大福道。 汪文耀倒是微微一笑,道:“你倒是不像读书人那般死板。” 说到此,汪文耀不再说了。 难道说,背后还真有一个大boss在做策划? 朱大福心里想想,自也不会与汪文耀说破。 追问的太多,只能让汪文耀起疑。 不过,每日都会有银锭送出,这么多的钱流通出去,势必是要影响朝廷赋税的。 这些连带起来,苦的还是百姓。 所以说,此事还当是得尽早解决才是。 ... 连跟着汪文耀几日,朱大福已摸准了他出门的规律。 一日在汪文耀要出门的时候,朱大福制造了一个偶遇,道:“教主,要出去啊?” 汪文耀就是个笑面虎,平日里对谁都笑嘻嘻的。 见到朱大福,微微一笑道:“是啊,等空了带你一块乐呵乐呵,我不在的时候你多帮着操心些,别出事了。” 朱大福他现在虽还只是管着教想堂,但山中的一些事情也算是了解了些了。 多操心些,倒也能说得过去。 朱大福答应的很是爽快,道:“没问题。” 汪文耀一走,朱大福赶往找了伍六。 伍六出身乡野,村里的不少人都很熟练山路。 “我帮着你出去,出去后你立马去苏州寻沐晟,让他带兵在外面接应,给你八日时间,八日之内返回,你若回不来我们就另想办法了。” 他们进来的时候都是带着眼罩的,想要出去还得自行寻路。 八日基本上是满打满算的了。 不过,路上即便耽搁了,但他们也不能多等了。 八日已是最大限度了,若还没什么音讯的话,那也只能是他们再另想办法了。 第84章 大战在即 朱大福在汪文耀跟前混得开,其他几个堂的堂主自也愿多与他相交。 戒律堂,取宝堂,护教堂三个堂的堂主一块请朱大福吃酒。 这几日,朱大福为他们堂口也出谋划策不少,帮了他们不少忙。 戒律堂堂主李义举起酒杯,道:“吴堂主,真的,真的得谢谢你,你着实帮了我不少忙,不然的话我哪有心思坐在这里饮酒。” 之前的那些教徒是想着隔三差五的逃跑,这次这些教徒可是准备积蓄力量来一场大的的。 朱大福微微一笑,道:“这都是我该做的。” 不论如何,谦逊些总归是没错的。 取宝堂堂主则哈哈一笑,道:“教主器重你,将来若带着你在大老板那里露上次脸。再被大老板委以重任了,别忘了帮扶着些我们哥几个。” 果不其然,汪文耀背后还真有人。 “希望如此吧,也不知道这大老板是何方神圣?竟能有如此大的本事,真想一睹他的真容。”朱大福道。 想要与这些人能多说几句,你决然不能说你不知道背后大老板。 没什么共同语言了,只会让他们含糊其辞,把你排除在外。 朱大福出言,护教堂堂主一口闷了杯中酒,道:“这你怕只能是想想了,我们几个都不曾见过大老板的真容,你更没戏。” 这大老板倒够神秘的。 李义道:“也就教主见过那大老板,我们几个也只是见过大老板遣来的四大护法罢了,他们会隔三差五的来查账。” 看来这些堂主不过也只是效命于汪文耀的,那四大堂主才是受那大老板指派的。 “这样啊,那能见见四大护法倒也是好的,他们过来有规律吗?” 见了四大护法,才更能掌握大老板的动向。 护教堂堂主道:“他们凭是大老板跟前的红人,连教主都不放在眼里,你见他们可以,若想凭他们认识大老板,趁早绝了这个心思吧。” 这人怎总是给人泼冷水。 朱大福微微一笑,道:“我哪有资格认识什么大老板,能安心当好这个教想堂堂主就谢天谢地了,我就是想看看他们长什么样,凭什么能得大老板信任罢了。” 这要求倒也不算过分。 取宝堂堂主道:“他们每隔三日就会过来一趟运走提炼好的银锭,后日他们就要过来了,你若真想见他们,可提早过去。” 这倒是个机会。 朱大福笑了笑,应道:“行,到时我真得过去瞧瞧。” ... 后日一早,朱大福便到了取宝堂。 三大箱银锭早已备好,只等着四大护法上门了。 整个取宝堂也比以往积极不少,相互之间说话的人也没了。 肃穆的气氛之下,朱大福不自觉的都提高了几分警惕。 取宝堂堂主更是直接叮嘱道:“四大护法会直接向大老板反应,交接之前别搞出乱子,等他们过来,我会主动介绍你认识他们。” 他也只是想瞧瞧这四大护法来拿银锭的时候会增派多少人手。 若人少的话,完全可在四大护法过来的时候出手。 如此一来,直接代表大老板的四大护法就可一举拿下了。 “多谢,我就在此安静等着。” 朱大福一人百无聊赖的坐着,快半上午的时候来了四个人。 这四个人占据了高矮胖瘦四个体型,倒也并非想象中膀大腰圆的魁梧类型。 这四人带来了大概有十几人。 这十几人装银锭的时候,取宝堂倒是守信,直接做了介绍,道:“他是教想堂堂主,这些时日做了不少,教授了取宝堂个提炼执之法,着实比之前快了许多。” 皆是好话。 这样的介绍已算够意思了。 怎奈那四大护法只是哼哼呀呀一声,表示道:“知道了。” 这就完了? 幸好,朱大福也没打算巴结他们。 四大护法离开,取宝堂堂主道:“他们一贯如此,别在意。” 也没法打算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有什么好在意的? *** 过了三四日,眼看着规定期限的八日快到,遣出联络的那人依旧没什么动静。 “先生,联系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了,看来得靠我们自己了。”朱允熥道。 联系不住外面,即便他们自己那得做。 “再过两日,幕后大老板四大护法会过来取银锭,他们会带十几人过来,所有人都会关注取宝堂,修身堂这里行事倒会容易些。 循序渐进,控制了修身堂和戒律堂,立即拿下取宝堂,护教堂,以及那四大护法。 对,行动的时候,着重注意一下吴文,别让他再捣乱。” 老吴挺精明的,怎生了那么个缺心眼的孙子。 不看着他些,他不知又得行出什么事情来。 ... 在准备行动的前一日,出去联络沐晟的那人回来了。 只不过与那人一块进来的还有朱楩。 “十八哥,你怎么过来了?” “十八叔,你怎么来了?” 朱楩一脸的怨气,不满地道:“下次莫要让我与沐晟一块共事了。” 沐晟虽与他们有些不合,但也应不是一个不顾大局之人吧? 在有紧要事情的时候,理应不会与朱楩翻脸吧? “怎么气成这样了?”朱大福笑着问道。 朱楩一摆手,道:“老十九他们也是一群白眼狼,区区一顿酒肉就收买了,现在他们与沐晟穿一条裤子了,我倒是变成了一个局外人,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儿?” 原来是吃醋了啊! 只要别是什么掉链子的事情就行。 朱楩虽说这么多抱怨,但也并非不顾大局之人。 朱大福道:“沐晟他们既已到了,此事也该有个结果了。” 他们深入虎穴这么久,该查的都已查到了,也是时候有个结果了。 ... 又是一日取银锭的日子。 一大早朱大福便找了何鹏和伍六。 教想堂本就需要时不时对这些教徒行些洗脑之事。 因而,朱大福单独见这些人倒也算稀松平常的,没人会去怀疑。 “看我号令,开工后,我举起拳头你们便一同行动,即便是用牙齿咬,也必须拿下戒律堂,传下去,谁都别心慈手软,想想你们所受之苦,你们不拿下他们,他们立即就会反扑。” 不管怎么说,戒律堂的人肯定是没有修身堂人多。 只要教想堂的这些人能够一块出手,不说是戒律堂了,就是加上护教堂,都很难是其对手的。 “很多人都愿意干,剩下的人还在观望,只要能掌握主动,那些还在观望之人也会加入进来的。” 观望之人也不能勉强,没发生的事谁能知道结果如何。 万一与朱允炆组织的那次一样,怎么办? “拿下戒律堂,立即去取宝堂和护教堂,取宝堂大部分都是匠人,着重要放于护教堂之上。 你们放心,外面接应我们的官军已经到了,说不准在解决了戒律堂的事情,他们已经帮着我们把护教堂全部解决了。” 沐晟带出来的好歹是京军,尤其是大明刚立国时的京军,那可是精锐当中的精锐。 对付些匪寇应是有胜算的吧? 第85章 完胜 取宝堂中,汪文耀正领着那四大护法接收银锭。 “东家说了,你们提炼速度既加快了那就再多些教徒来开采,开采结束,你们也不用窝在这山沟里了,东家会帮你们寻份正大光明的营生,你们可放心娶妻生子。” 在白莲教混到他们这个位置,钱肯定是有些,女人也不缺。 但却从未想过明媒正娶娶个老婆,生个孩子的。 毕竟,当下他们做的这些那都是要掉脑袋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命了。 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也只能是被自己连累。 这个许诺,让他们心下激动了。 身份洗白,说不准他们此生真就能荣华富贵,过普通人子孙满堂的日子了。 汪文耀保证道:“请转告东家放心,这些教徒最近这段时间倒是挺卖力的,我会督促他们尽快开采,另外散落在各地的传教堂也会加大对教徒的吸纳力度。” 这银矿也不是很大,他们当然也想能够早日把这银矿开采完成。 “东家说了,戒律堂护教堂,人手冗沉的话可以调派过去开,怎么弄你们自己掂量着来,反正这银矿早开采完一日,对你们也是有好处的。” 只要那些教徒能卖力开采,戒律堂存在与否没多大关系。 现在这种情况,的确是有些冗沉了。 “还有,那吴福若是可用,那就多用着他些,东家让你们转告他,只要他好好干不会亏待他的。” 开矿之事发展迅速,汪文耀也曾把缘由告诉了幕后老板。 朱大福干得好,那也是有他一份功劳的。 “好,吴福那小子的确是有些能耐,几个堂口的事情都能做得来,比陈兴强很多。”汪文耀道。 ... 另一边,朱大福已站在山凹处举起了拳头。 所有人都接到了消息,何鹏和伍六看到朱大福举起的拳头,冲着自己的人手只喊了一声,所有人便嗷呜一声冲着戒律堂的人冲了过去。 这些时日,修身堂的这邪恶教徒安分了许多,戒律堂从上到下都放松了警惕。 在这些教徒奋起反击的时候,他们拔刀的动作都迟钝了许多。 可他们迟钝,那些教徒却反映迅速。 只是一个迟疑,斧头便砸在了脑袋之上。 一个被打倒,那些教徒立即抢夺下了其手中的大刀。 能抢夺下这大刀的必然是勇猛之人。 勇猛之人有了武器,那战斗力自是成倍飙升。 修生堂和戒律堂两个堂主都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戒律堂堂主想组织一下自己的人手抵挡,刚一露头,还没说话呢,便不知被谁砍成了肉泥。 戒律堂的人瞧自己的堂主死了,军心大乱,只剩下了被动的防御。 他们越是往后退,这些教徒逼近的越近。 毕竟的越近,他们折损的人越多。 折损的人多,他们方寸乱的更厉害。 他们方寸越乱,越无法抵挡住这些战斗力翻倍的教徒。 这样教徒占据优势的反抗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修身堂堂主连出面拦截的勇气都没有了。 冲着取宝堂飞也似的奔跑而去。 ... 取宝堂中,那四大护法装了银锭,正准备离开。 修身堂堂主满头大汗跑来了,有些惊慌失措地道:“不好了...教徒反了...” 这消息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他们还靠着这些教徒洗白身份,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呢。 这怎么硕出事就出事呢? “戒律堂呢,让他们镇压。” “戒律堂堂主死了,戒律堂节节败退,根本拦不下来。” 戒律堂堂主都是死了?他可是两三个人近不了身的主。 “吴福呢,让他去。”汪文耀道。 这些教徒都是他负责,硬的不行,也不是不能来软的。 “我看领头的就是吴福,此事八成就是他策划的。” “什么?” 吃惊的不仅有汪文耀,其他人也是大吃一惊。 吴福看起来挺老实一个人,怎还有这么多计谋呢。 那四大护法更是眼神如剑,直勾勾盯着汪文耀。 “汪教主,这吴福应是与你说那吴福是同一个人吧?你不是说那吴福值得培养,能为我们所用吗?” 汪文耀的确是说过不少吴福的好话。 没见到实际情况汪文耀依旧还是不相信朱大福会是此事闹事的策划者。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外面便有了喊打喊杀的叫嚷之声。 人已经到了,他们若再不组织有效的反击,怕是会更加被动的。 护教堂堂主倒有几分担当,当即主动道:“我去拦截。” 不管如何,总还得是先把此番闹事平息了才是。 护教堂堂主出去,瞅见站在教徒最前方的果真是朱大福时,都有怀疑自己眼花了。 “吴福,你这是做什么?教主待你不好吗?” 好,那是基于他有用。 朱大福道:“你们盗挖银矿,唆使谋反,当诛九族,我岂会与你们同流合污,今日你们若能束手就擒,还可落一个主动自首坦白从宽,若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这可不是搞什么心理攻势,而是实实在在的底气。 现在这个时候,沐晟已带兵进来了。 前后夹击,凡有反抗之人定会被彻底荡平的。 护教堂堂主绝自己真心被骗,怒而行动,挥刀便冲着朱大福袭来。 朱大福有底气,面对这种情况连躲都不躲。 不过就在那护教堂堂主跑了没几步的时候,不知从哪儿飞来一箭,直接射在了他胸口。 人的生命就是那么脆弱。 那护教堂堂主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就丢掉了小命。 在其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轰然倒地。 随着护教堂堂主的倒地,外面山路上一队官军冲杀进来。 护教堂之人急急忙忙展开应对。 朱大福则挥拳招呼,道:“兄弟们,我们的援军到了,我们的苦日子就要结束了。” 这么久了,他们在这儿过的是什么日子。 一想到马上就要解脱,众人激动的私热冷盈眶,嗷呜一声抓起手中的家伙什便冲着那些护教堂的人砸去。 只是教徒,护教堂或许还可抵挡。 护教堂保护的是银锭,任务相对重一些,战斗力自也要比只管教徒的戒律堂要强一些。 但,面对黑压压看不到尽头的官军,那可就没什么信心可言了。 这些人与先前的戒律堂一样,一步步后退,丝毫没什么还手之力。 教徒与官军一起冲锋,所有人都杀红了眼。 朱允炆和黄子澄跟在教徒后面,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已抓着一大刀了。 僧多粥少,前年的教徒都没什么发挥能力的机会。 更比说落在后面的他们了。 朱允炆不敢杀人,但好歹也跟着。 眼看着掌握了绝佳优势,即便停留,也不会跳出个落单之人对他们下手。 黄子澄干脆招呼了朱允炆停留,道:“出了这一趟,一事无成怎么与陛下交代,殿下有想过吗?” 他当然想过了,可想了又能怎样,事情已然如此了。 “殿下若说斩多少敌人首级,陛下自也会高兴殿下的英勇的。” 这倒是一个办法,皇爷爷对四叔他们这些能领兵打仗的王爷多喜欢谁都知道。 带着敌人头颅回京怪渗人的。 带身上个其他零件,朱允炆迟迟下不了手。 最后,只好解下其身上的随身之物做证明了。 第86章 准备回京了 碾压式的推进,很快便由教徒和沐晟带来的虎贲右卫控制了局面。 汪文耀,四大护法先是被暴怒的教徒揍了一顿。 之后,又被沐晟手下兵丁来了一个五花大绑。 四大护法骂汪文耀,汪文耀骂朱大福。 愿意叫唤就叫唤去,反正这块儿地方已在他的控制之下了。 “接下来的事情也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了,把银矿,把取宝堂提料锻造银锭的所有工具清点后遣人严加看守,我们几个回京与朝廷禀告,请朝廷深挖吧。” 这么大的事情并非区区一个富贾所能承的起来的,背后怕还牵扯到了其他力量。 只以他们这一群庶出的小王爷,怕是不好解决。 做到此步这些小王爷也算是酣畅淋漓了,说要回去,倒也没人有二话。 ... 沐晟领着麾下兵丁留下,等着与朝廷遣派来的官兵交接。 朱大福领着一众小王爷回京师。 回去之前,朱大福也邀请了朱允炆和黄子澄,奈何他们两个严词拒绝,说什么都不愿与他们一同回去。 不同路就不同路了吧?那些小王爷们与吴文合不来,强硬非逼着他们同路,反倒是会横生枝节。 告别朱大福。 黄子澄这才道:“当务之急殿下要率先去面见陛下,把从那些乱党身上拿下的东西交与陛下,让陛下知晓殿下在此次混战也是曾斩杀了敌人的,若由朱大福他们先行回去,主动权便会掌握于他们之手了。” 他们理亏,率先回去方才更有主动权。 “先生,我是擅自离京的,若朱大福再与皇爷爷添油加醋状告上几句,那我在皇爷爷心目的形象可就毁了。”朱允炆有些担心。 皇爷爷明显偏向于朱大福了,他若屡屡落后于朱大福,那他就会一点点失去在皇爷爷心目中的位置的。 “此事是朱大福占据先手,但鹿首谁手还尚未可知,殿下按臣说的去做,回京之后陈恳与陛下认错,之后殿下就先大肆褒奖朱大福以及几个小王爷们,顺嘴再说自己只跟在后面喝了口汤,杀了几个敌人。 只要殿下敢上阵杀敌,那在陛下心中就永远会占一席之地,就如秦晋二王在封地屡行不法,最后还不是被陛下一次次赦免吗?” 朱元璋对儿孙们,那绝对没话说。 朱允炆那现在除了听黄子澄的,真不知该如何做了。 “谢先生,学生听先生的。” 朱允炆拱手行礼,黄子澄很是满意。 朱允炆做了皇帝,那他就是帝师。 最关键的是,朱允炆不像其他王爷们那般有主见,能辅佐朱允炆那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殊荣。 ... 朱允炆和黄子澄走了,朱大福也准备领着那群小王爷们启程了。 正要上马,望着渐行渐远的两人,韩王朱松道:“你们在前面杀敌,吴文不知在被杀之人身上翻来翻去寻了东西收于一块了,按理来讲那不过是些普通打手,身上也应没什么贵重东西吧?莫不是拿着这些东西回去邀功?” 朱松上阵杀敌的本事不行,倒是能把这些分析的头头是道。 “什么?他竟敢与我们抢功?” 朱彝急走,看那架势是要上马拦截朱允炆了。 朱大福一把拦下他,道:“干什么去?你即便把他拦下又能够如何?打一架?” 打上一架,这事儿也解决不了。 朱松不会无缘无故说谎,吴文他为何要带着那些人的随身之物,除了朱松所分析的邀功,他可也想不到其他可能性了。 看来,老吴这孙子真不怎样,往后还得与之少些交道,甚至防着他些才是。 朱彝被拦下,倒也不再吵吵着要报仇。 转而招呼其他小王爷们,道:“回去后可要与父皇多说道说道此事,可不能让那小子白拿我们的功劳。” 朱允熥与这些上房揭瓦的小王爷相处久了,也变得有些强势了。 附和着几位小王爷,道:“他既要策划起事那就像先生这般,把所有的结果都考虑在内,他策划了起事,在失败的时候又隐没起来不敢露头,胆小鬼。” 之前朱允炆鼻孔朝天高高在上,学业屡得先生夸奖,让朱允熥疏远的同时,也有些自卑。 面对困境,朱允熥看到了真实的朱允炆,朱允熥突然自信了不少。 若搁他身上,那次起事无论失败与否,他都会与那些信任他的的教徒共进退的。 ... 朱允炆和黄子澄紧赶慢赶,连觉都不敢多睡,一路急行往京中赶去。 原以为他们会是第一个到京师的见朱元璋的。 殊不知,锦衣卫在朱大福和朱允炆都进了白莲教之后,便已经把探子安插了进去。 几个太孙都能混进去,锦衣卫若一点儿那里的消息都收不到,那还了得。 朱大福如何联络,朱允炆联络后如何失败,锦衣卫都一清二楚的。 东暖阁中,朱元璋眼睛盯着奏章,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他大孙能耐再大,那也是人生肉长的,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伤了他大孙怎么办? 朱元璋自己戎马一生,也有不少儿子们出生入死面临绝境,但他从未有像现在这般担心的。 难道是人老了,开始瞻前顾后了。 朱大福实在无法安心,起身道:“来人,咱要去大福酒楼。” 自从认识了朱大福,蒋瓛不在,朱元璋也会带着其他侍卫。 保护自己是其一,他要在他大孙成长起来之前好好活着。 其二也是不给他大孙添麻烦,若与他大孙在一起的时候哪个不开眼的闯来,也是不让他大孙单打独斗去保护他。 几个人换好便装,刚走到门口时候,蒋瓛来了。 蒋瓛进来,朱元璋打发走了随行的几人,一脸紧张地问道:“怎样?” 朱元璋很担心会听到不好的消息,心都揪起来了。 蒋瓛也不敢耽搁,直接回道:“朱东家与沐千户里应外合一举端掉了白莲教的老窝,俘虏教主以及幕后东家遣出的四大护法,另有无数虾兵蟹将被斩杀,现在朱东家率领一众小王爷们回京了,沐千户留下看守等着朝廷接管善后。” “好样的,不愧是咱大孙,像咱。”朱元璋一拍大腿很多激动。 随之,朱元璋又道:“咱大孙是如何做的,快与咱说说。” 蒋瓛知晓朱大福在朱元璋心目中的份量,具体如何行动蒋瓛特地了解了一下。 朱元璋问到,蒋瓛抑扬顿挫,完全就是常山赵子龙转世。 朱元璋嘴都笑得合不拢了,道:“有勇有谋,比咱年轻的时候强。” 他十七岁的时候还不过只是行僧而已。 问完朱大福,朱元璋把关注点放在了其他儿孙身上。 “那几个小兔崽子没裹乱吧?”朱元璋问道。 他们若有谁敢拖他大孙的后腿,此番回来非得让他们尝尝竹笋炒肉不可。 “没有,除却韩王殿下外,其他小王爷们皆勇猛的很,死于他们手下的贼子不计其数。” 朱松文静,就是个读书的料。 朱元璋也不指望所有儿子都像他们似的,生龙活虎能征善战。 “允炆和允熥呢?”朱元璋问道。 提起他们两个,朱元璋忍不住就会想起他那大儿。 第87章 虚假的战绩 “三太孙率先跟着朱东家深入白莲教的,与伊王殿下帮了朱东家不少忙,在最后起事之际也曾斩杀了不少贼人。”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允熥能帮衬着大福些,大福能与之说说话也是好的啊。 朱元璋还算满意,随之又问道:“允炆呢?” 那孩子倒也省心,若非他大儿早死,若非大福死而复生,他这位置肯定是这孩子的。 这孩子倒也有他大儿几分影子,他若当了皇帝,必然也会是个仁君的。 可谁让如果偏偏就发生了呢? 希望这孩子即便做了藩王,也会是个仁王。 蒋瓛嘴唇蠕动了几下,不知该怎么说。 他知道朱元璋对朱大福的疼爱,也知道不出意外的话,储君之位肯定会是朱大福的。 但朱允炆作为朱元璋曾被疼爱的孙子,蒋瓛不想从他口中崩塌朱允炆在朱元璋心目中的形象。 蒋瓛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 高良俊则进来禀告,道:“陛下,二太孙回来了,他正与太常寺寺卿黄子澄一块在外面请罪呢。” 他们是擅自离开的,不论功绩多大,请罪那是很有必要的。 “那孩子也是个有主意的,让他跪上会儿也长长记性。”朱元璋道。 说到底,朱元璋对朱允炆还是疼爱的。 瞅着朱元璋脸上挂着的慈爱,蒋瓛更不知该怎么说了。 “你去处置白莲教银矿之事,给咱往深了查,看谁策划了此事,都有谁参与,凡参与之人绝不能轻饶。” 不知道是谁参与了此事,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让锦衣卫去行动。 查这些事情,锦衣卫也更迅速,更果断。 “遵旨,臣马上就去。”蒋瓛拱手应道。 等他处理了这个事情回来,那些小王爷们也就进京了。 先由小王爷们说这些问题,比从他口中说好太多了。 ... 蒋瓛离开,走至朱允炆跟前连停留都没有。 “先生,锦衣卫定是知晓白莲教之事的,他会不会与皇爷爷详细做过禀告了?” 朱允炆怕朱元璋,平常说话都有些害怕,更别说编造些假的了。 “殿下进去后先与陛下请罪,陛下若不提及殿下起事之事,说明锦衣卫并未收到白莲教内部之消息,锦衣卫虽强,但总有消息闭塞之时,提炼银锭之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若锦衣卫早收到消息,怎能在苏州出现了匪患之时才爆出白莲教之事?” 黄子澄分析的倒是头头是道,也很有说服力。 “行,到那时我就与皇爷爷提及我杀了多少贼人。 先生,擅自出京的事情我会与皇爷爷一力承担。” 擅自出京之事,黄子澄只像朱允炆提了个建议,但吕氏非得让黄子澄跟着一块去。 其目的一是让黄子澄帮着出谋划策,二来也是在被追究的时候有个分量级人物顶缸。 朱允炆自己出去,那是自身魄力。 带着黄子澄出去,那是黄子澄唆使。 如此,是能满足吕氏的那两个考虑了,但就少了让朱元璋欣赏的东西。 黄子澄心中骂吕氏鼠目寸光,也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 无奈,最后只能跟着朱允炆一块出去。 如此一来,黄子澄也被彻底钉在了朱允炆一党。 朱允炆成,他成。 朱允炆败,他败。 他若中途换人,那便就是贰臣。 这个时候,人最瞧不上的就是贰臣,凡贰臣不管到哪里,都会被人轻视的。 ... 不到半个时辰,高良俊出来把朱允炆和黄子澄喊了进去。 一进东暖阁,朱允炆黄子澄当即认错。 “皇爷爷,是孙儿想帮皇爷爷分忧,黄先生去劝阻,怎奈白莲教那人把黄先生当成了孙儿一伙儿,稀里糊涂的,黄先生也就随着孙儿一块被送去了。” 这理由倒也算是能说的过去。 朱元璋脸上倒没太多怒气,只道:“你若实在想去,与咱再说上几句,咱能不让你去吗?你这样瞎跑,也不说多带个帮手,万一出个事,让咱怎对你父亲交代?” 朱元璋待朱标真的是太好了,任何一个话题都能拐到他身上。 “孙儿错了,孙儿认罚。”朱允炆认错。 朱元璋也没打算惩处朱允炆。 在朱允炆出言后,只是摆手道:“在东宫禁足一个月,好好好闭门思过,你罚俸半年引以为戒,想想自己该做什么。” 相比较于朱元璋的性格,这样的惩处已算很柔和的了。 朱允炆心下欣喜,脸上不疾不徐道:“谢皇爷爷,孙儿下次不会再犯了,皇爷爷,孙儿此次还杀了八个贼子呢。” “是吗?”朱元璋很高兴。 光有宽仁谦逊的品质还不行,还得能上阵杀敌才是。 要知道,他大儿可是文武双全的,虽没有四子朱棣的本事,但那也是能上阵杀敌,当主帅的。 前些日子还因为监斩詹徽吓得夜不能寐呢?出去一趟就能杀敌了? 不愧是老朱家的血脉。 朱元璋脸上露出了笑容,问道:“杀了八个呢?没伤到自己吧?” 看见朱元璋的笑容,朱允炆知黄子澄办法奏效了。 摸索着从身上拿出从那些贼子身上找出来的随身之物,道:“皇爷爷,这是孙儿第一次杀敌,孙儿便拿了些贼子的随身之物留作纪念。” 有人倒是有这个习惯,把自己刀下鬼身上的零件储藏彰显自己的功绩。 朱允炆弄这些,朱元璋也没多想,只是欣喜朱允炆看起来柔弱,竟能杀八个人。 要不是朱允炆现在刚犯错被罚,朱元璋当下怕就会奖赏了。 “不错,我朱家子孙怎能只会文,不会武?” 得到朱元璋夸奖,朱允炆内心狂喜,脸上依旧乖巧,拱手道:“孙儿遵旨。” 朱大福,我朱允炆绝不会比你差的。 ... 另一边,朱大福带着那些小王爷们走走瞧瞧,回到京师竟比朱允炆他们晚了一天。 若非朱彝惦念着回来告状,且得走呢。 回了京,朱大福依旧并未进宫。 此番他出去仍旧未受朱元璋之命,做到这般已算是仁至义尽了。 接下来该如何做,也不关他的事了。 在几个王爷走出几步,朱大福喊下了他们,道:“吴文的事情,能别与皇帝老爷子说就别说了,私下告诉老吴一声,让老吴严加管教就是了。” 老吴和皇帝老爷子不是一人吗? 朱彝到了嘴角的话就要秃噜出去了,被朱允熥拦了下来,道:“朱先生放心就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我们肯定会闭口不言的。” 现在还不到拆穿身份的时候,他二哥若是摇身一变成了皇孙,而且还是有希望继承皇位的皇孙,定会有各方力量威胁到他二哥安全的。 朱楩那些王爷不知朱大福身份,走开老远才一巴掌拍在了朱彝脑门上道:“父皇好不容易找到能聊得来的人,朱先生若知道了父皇的身份还能一口一个老吴叫吗?到时候父皇非得把你大卸八块。” 这也是给其他王爷警醒,除非朱元璋自己说出自己的身份。 不然,朱元璋的身份他们绝不能泄露出一个字。 第88章 真相曝光 朱元璋也从蒋瓛口中听到些有关几位小王爷的介绍,对他们的表现倒也还算满意。 几人进来的时候,朱元璋第一次对他们露出了微笑,还招呼高良俊给他们看了座。 对这些,几个小王爷可谓是受宠若惊。 坐下后,朱允熥跟随朱大福深入白莲教了解最多,由他与朱元璋简单介绍了一番情况。 朱允熥不吹不擂,所言一五一十,条理清晰分明。 这番表现,更让朱元璋刮目相看了。 看来,他那大孙并非想象之中的那般懦弱。 看着朱允熥这般,朱元璋心中很是欣慰。 不错,不错... 他大儿看这肯定会很高兴的。 就在此时,朱彝忍不住道:“父皇,有个事儿臣不得不说...” 这也不是他爱告状,谁都不愿自己的功劳被别人截留。 “此次出去,朱允炆他率先策划了一场起事,哪成想因泄密那贼子头目有了防备,朱先生收到风声冒着危险让允熥告诉他风声,他固执不听坚持继续起事,行动当日眼看失败,他竟隐没中不敢露头,若非朱先生提前做好防备给之前的一个堂主栽了赃,还不知道得出什么结果呢?” 竟还有此事? 你自己行动考虑不够周全那也就罢了,在别人告诉你情报,你仍旧固执不听,那可就说不过去了吧? 朱元璋脸上依旧有了不快,身上也带起了生人勿进的威压。 “后来朱先生带着我们起事,我们前面杀敌,他却在后面捡拾被杀之人随身携带之物。” 什么? 那被杀之敌的随身之物是捡拾现成的? 眼看朱元璋瞪着眼珠子快要杀人,朱彝把矛头转向了朱松,道:“父皇若不信问十九哥去,十九哥在后面把这些可瞧得一清二楚。” 朱松杀敌不像其他王爷勇猛落在后面,这是有目共睹的。 在朱元璋的眼神刚刚投来,朱松怂了并不敢直视,低头回道:“是,的确如此,儿臣亲眼所见,允炆光是在扒被杀贼子的随身之物了,一个贼子都没杀。” 朱元璋动怒,房间里的空气都快被冻上了。 “你所言不假?”朱元璋问道。 心里没鬼,回答自是能够斩钉截铁。 朱松虽还害怕朱元璋,但也不改答案,回道:“儿臣所言句句属实。” 一句句句不假,让朱元璋处在了暴怒的边缘。 对自己在意的人,朱元璋会无条件信任。 这也就使得朱允炆说什么,朱元璋听什么。 要不然朱元璋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朱允炆拙劣的演技岂能骗过他? 而越是这般的人,在得知自己在意的人并非想象当中的那般越会在意。 朱元璋生气,也不愿与一众小王爷多言,态度很不好的把他们打发离开。 先前还友善的态度,一时间降至了冰点,几个小王爷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十八哥,你说父皇知道了这些会怎么处理朱允炆?”朱彝问道。 朱元璋在他们面前都是这般,当着朱允炆的面还不得把他吃了? 结果如何,朱楩不知道,但他只知属他们的功劳绝不能被别人抢去。 朱楩道:“父皇怎么处置我们管不着,但绝不能让朱允炆把我们的功劳轻易抢夺了去。” 这些王爷可没一个是吃素的,想抢他们手里的东西可不容易。 ... 连续半月,朱大福都不曾见到朱元璋。 朱元璋也不曾有处理朱允炆的意思。 在大福庄园,朱大福与那几位小王爷问起了朱元璋的近况。 他认识老吴那么久了,对老吴了解知之甚少,唯一的办法也只能是从这些小王爷们口中打听。 “老吴有日子没来了?他没事吧?”朱大福问道。 提及此事,几个小王爷也有些不解。 自那次他们与父皇告了朱允炆一状后,父皇当时发了一顿脾气,之后也没曾处理朱允炆。 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也搞不明白。 “没事,前段日子我还见着了,挺好的。”朱楩回道。 他也只能给出这么一个答案了。 “哦,那就行,我还以为你们把他孙子的事情告诉了他,他被气病了呢。” 老吴那么光明磊落一个人,摊上那么个孙子被气病越正常。 几人尴尬,父皇不会真的被气病了吧? 前几日他们还曾见过一面,对他们与以往一样横眉冷对的,倒也不像是生病了啊? “朱先生,我们突然想起还有有个事儿,先走了。” 他们父皇怎么个情况,他们得去瞧瞧。 毕竟是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的,万一被气病那岂不也是他们的罪过? 朱彝几个积极的前面跑,朱允熥这些反应慢的,只能落在后面。 怕是直到跟随大流离开,都不知是什么原因。 ... 东暖阁中,蒋瓛已调查清了白莲教的事情回来了。 不等蒋瓛开口,朱元璋率先问道:“你的人何时深入的白莲教,对朱允炆所为知道多少?” 听到这个问题,蒋瓛心中一颤。 他本以为他走上这一趟就可以不用再提及这个事情了。 现在陛下这么问,怕已是知晓些情况。 他若不说,只能显得他锦衣卫无能了。 蒋瓛开口,比朱彝说的还具体。 随着蒋瓛的深入,朱元璋死心了。 他知道自己的这些小儿子与朱允炆不对付,还以为他们是添油加醋败坏朱允炆名声呢? 现在,锦衣卫的描述与那些小儿子们如出一辙了。 他再想为朱允炆开脱都找不到理由了。 允炆以前挺好的一个孩子,现在怎变成这般了? 莫不是与黄子澄教导有关? 之前允熥性格也有些怯懦,离开东宫,也变了许多。 定是黄子澄的关系,看来得给允炆重新找个先生教导了。 那孩子即便不当皇帝了,也不能那般没担当,没实话吧? 良久,朱元璋才又继续开口道:“你继续说。” 接下来就是白莲教的事情了。 那白莲教背后的大老板是杭州的一王姓大户,偶然之中发现了浙闽赣交界处的银矿。 遣派个十个八个甚至数百人也不足以开采。 最后,便想出了那么一个办法,以白莲教吸纳教徒进山开采。 而杀了苏州官府以及府上的白莲教与这个白莲教并非一拨人马。 那波人马是由地痞流民组合,其仇恨官府,靠着这些组合在一起,想以此混口饭吃罢了。 想不到两拨人马相撞,竟牵扯出了这么一个惊天大案。 “杭州王家,包括银矿在内,臣已悉数查封,只是那批地痞流民组合起来的白莲教还需些时间。” 王家家大业大,牵一发而动全身。 那批地痞流民组合起来的白莲教,既敢对官府出手,其后果早就考虑到了。 不想与朝廷硬碰硬,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哪会等着官府去抓? 大致消息,朱元璋也已经知道了些。 锦衣卫出动,只是去抓个背后之人罢了。 朱元璋道:“银矿所流之银能追回的悉数追回,王家产业全部查没,所有涉案人员以情节严重者从重惩处。” 第89章 探讨 朱元璋吩咐着,蒋瓛洗耳恭听。 正当此时,几个小王爷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往里面张望。 朱元璋一抬头,几个小王爷赶忙隐藏自己。 “就这些了,抓紧时间去做吧。”朱元璋吩咐。 主要的查到了,后面的善后之事也就容易许多了。 “你们几个进来。”朱元璋厉声招呼。 他们几个现在都跟着大福,他们鬼头鬼脑的张望,别是大福那孩子除了什么事? 听到喊声,朱元璋明显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几个小王爷不敢装没听进,只得是垂着头,恭恭敬敬的走了进去。 进去后依次见礼。 未等朱元璋责备,朱彝马上开口道:“是这样,朱先生说许久不曾见过父皇了,担心父皇,我们几个便过来瞧瞧。” 这是实情。 几个小王爷连忙点头,赞成着朱彝所见。 听到朱大福,朱元璋所有的怒气都没了。 那孩子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在与他以为萍水相逢之时,都能把他放在心中关切,那若知晓他是他亲爷爷,那又该如何? 他一定要尽早给他大孙扫清障碍,让他大孙认祖归宗。 “咱能有什么事儿?回去告诉大福,咱没事,你们几个跟着他,别给他惹麻烦。” 眼前这个事儿,还有很多善后之事要处理,他也没功夫出宫,只能托这些小儿子之口转告了。 确定朱元璋没事,几个小王爷也算放心了。 ... 白莲教所谓涉案人员能够从重处置,涉案银矿也能成为朝廷一笔不小的开支。 可那些流民怎么处置可就是个难题了。 他们之所以能被白莲教利用,就是因生存不下去,对朝廷有所不满。 若是不能妥善安置他们,定将是一批不确定的随时反抗力量。 到底如何安置,朱元璋也犯难了。 他们都无地,往哪里安排,他们都难以生活的下去。 一时半会的就是想不到一个处理结果,朱元璋想起了朱大福。 自找到那孩子后,朱元璋总是会在心情不佳的时候想起他,想与他说说话。 自知晓了朱允炆非他以为的那般,朱元璋还不曾去寻过朱大福呢。 与朱允炆一作比,朱元璋更觉朱大福好了。 ... 大福酒楼。 朱元璋寻过去的时候,朱大福刚刚从庄园那里回去。 庄园那里新开垦了些土地,人手越发不够用了。 还得再想办法寻些人手才是。 不过,宁缺毋滥,再怎么着急,还得把可靠性考虑到才是。 见到朱元璋,朱大福很欣喜,招呼着落座,道:“许久不来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朱元璋跟着朱大福往里面落座,回道:“你查出了个白莲教的事情,咱也跟着有不少善后之事需要处理。” 一有重要事情,老吴就忙得脚不沾地,那说明老吴是受重用的。 朱大福道:“你年纪也大了,能辞官就辞官吧,把这些事情交给那些年轻人去做,别太累了。” 老吴这个年纪搁后世,那正是做官的黄金时期。 毕竟哪个国家级干部,不是五十出头快六十。 可当下,人活七十古来稀,六十岁已算老了。 朱元璋道:“快了,等咱把该解决的问题解决了,让年轻人接一个没什么阻力的班。” 他大孙长在民间,即便要交给他大孙这副担子,那可得把荆棘上面的刺拔得更干净。 “行,你自己看着办,反正得当心身体,我这几日又弄了个新菜,你来尝尝。” ... 很快,菜做好,朱大福端上了桌。 吃着饭,朱元璋聊起了银矿的事情。 现在虽不能光明正大让他大孙接触朝中之事,但他也能间接转述,让他大孙有所了解。 “王家倒是挺有本事,一来一回就给自己弄了一个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银矿,外面那些寺庙道观那些人有多少也得仔细查才是。” 那些可都是王家培养起来的人。 朱元璋回道:“锦衣卫已经去查了,教徒来自哪里,从哪里进入的白莲教,查清楚这些也不算难。” 既然要查,那就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对了,那些教徒朝廷是怎么安排?”朱大福问道。 对这个事情,朱元璋现在还在发愁呢。 朱元璋如实回道:“还不知,若找出他们的原籍也不难,正因为在原籍生活不下去,衙门才背井离乡出来的,发回原籍对他们来讲怕并不是最好的结果。” 若朝廷无安排,那倒正好可为他所用。 朱大福道:“朝廷若不知如何安排的话,不如就交给我吧,我来安排。” 不过,这些都是劳力,虽是帮朝廷的忙,但也没有交与私人的。 他这般说也就只是说说罢了,成就成,不成就算了。 没想到朱元璋开口就道:“成,都交给你了。” 老吴这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太好说话了。 安排这些人,那得朝廷说了算,他这般大包大揽的,万一朝廷不答应,他岂不要食言了? 朱大福道:“老吴,我就只是说说,庄园新开垦的地虽又招募了些流民,但也还差不少,这些人若能过去,他们能有口饭吃,那地也都能种了,我看那周围还能开垦出不少来,解决他们的生计肯定是不成问题了,若...” 朝廷只给了他五千亩,剩下的那些虽荒着,他也无权耕种。 “咱早就没想到呢,东郊那些无主之地都给你,你帮咱把那些流民养活了就行。” 那可是朝廷的,老吴说了能管用吗? “你准备种就成了,咱回去就与皇帝老爷子请旨。” 老吴虽喜欢大包大揽,倒也不食言。 没等朱大福说话,朱元璋紧接着,又道:“银矿的那些白银倒也不少,当下却铜却银,若非皇帝老爷子一锤定音,以宝钞代替这些东西还不知道得出什么乱子呢。” 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却没有统一稳定的货币,这的确是个大问题。 不过,宝钞的问题也很大。 朱大福作为过来人,如实道:“不是我说,那宝钞用不了多久就会像废纸一般了,普通百姓以物易物,商贾的大额交易以钱庄的银票交易,唯一会用宝钞的地方也只有在朝廷恩赏的时候会用到。” 朝廷需要奖励,又不舍得拿出真金白银,只能用这些由朝廷发行过的宝钞奖赏了。 “什么?为何?”朱元璋大惊。 这可是他引以为豪的东西,本想让子孙后代万世受用的。 朱大福道:“朝廷印刷时有限度吗?没有吧?哪里需要军费了,开印,哪里修桥补路需要钱了,开印。 老吴,你可以想想,军费实际所需是宝钞吗?那是吃喝拉撒,修桥补路所用是宝钞吗?那同样也是吃喝拉撒,吃喝拉撒这些东西是既定的,一味印刷宝钞,可不得让宝钞贬值吗? 这好比现在就只有这么一盘菜,你我都想要,本需五个铜板的宝钞就够了,你我手里只有五个铜板的宝钞,那他就值这么多,可若你我手里的宝钞变成了五千两呢,那他又得值多少?” 第90章 继续分析 商品不变的情况下,只一味加印宝钞,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导致宝钞贬值。 朱元璋当初满腔热血的发弄出了宝钞,本引以为豪,但近几年宝钞越来越不值钱,使用宝钞的人越来越少。 朝廷虽出动律法,规定百姓交易不得拒收宝钞,但效果甚微。 他一直都想到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朱大福出言,朱元璋眼前一亮。 “你的意思说是因朝廷宝钞印刷的太多才导致了宝钞越来越不值钱,人们不愿意使用宝钞的?” 现在的人没有建立完整经济货币的想法,老吴想不明白这些问题也正常。 朱大福耐着性子,解释道:“老吴你仔细想想,还是我说的那个例子,在所有商品不变的情况下,宝钞印刷过多,暂时好像是解决了燃眉之急,但却是基于把这些商品过度消耗了的情况之下。 剩下的商品少了,而宝钞依旧还在加印,可不就得商品越来越贵,宝钞越来越不值钱了吗?” 在后世与别人说这些问题,只需要套用个公式便能说的明白了。 但在当下,需要举个例子,一步步往进去套才能说的明白。 朱元璋脑袋转得快,完全能够跟得上朱大福的思路。 朱大福说了这些后,朱元璋倒也明白了几分,问道:“照你的话来讲,朝廷当下宝钞因印的超额了,那该如何挽救?” 这个问题只要上过高中的都能回答一二。 朱大福道:“其一要控制宝钞的发行量,适度投放,不可再过度无节制的投放。 其二就是调节和控制宝钞的总需求,大力压缩财政支出,努力增加财政收入,坚持收支平衡,不搞财政赤子。 其三则是增加商品的有效供给,调整经济结构,增加有效供给的主要手段是降低成本,减少消耗,提高经济效益,提高投人产出的比例,同时,调整产业和产品结构,支持短缺商品的生产。” 这些虽是后世高中生都会的东西,但朱元璋却听得云里雾里的。 不愧是他大孙,能说出这么高深的一番言论。 朱元璋不明所以,朱大福又道:“减少货币的投放,也就是从当下开始,需要用钱的时候不可再一味依靠加印宝钞来完成,至于调节和控制货币的总需求,则是需要少做用钱的事情,剩下的则是需要增加商品的产出了。” 直白的说,朱元璋听明白了。 不过,这样一来是需要时间的。 这个处理方式,对他来讲时间太长了。 他老了,若在他死之前不把这些问题解决了,那就要留给他大孙去解决了。 朱元璋沉思,朱大福问道:“朝廷有难处?” 实际难处朱元璋不会说,只是寻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借口。 “捕鱼儿海之战后,北元鞑子怨气大伤,若不趁热打铁怕是会四死灰复燃,军费肯定是不能减的,另外一些水利之之事这可关系收成也不能不做,这都需要钱的,若按你所说减少宝钞使用怕是很难办到。” 现在的结果是明知宝钞加印过多会编制,却也不得不去加印。 北宋之时,唯一的遗憾燕云十六州在契丹手中,但在包括与西夏之内,三方关系还算相对稳定。 发展到南宋,战争开始增多,军费需求也日益增多。 到了北元,在其将近百年的统治之下,先是因连年对外用兵,后是有皇帝贵族的荒淫无道。 大明一方面需让百姓休养生息,恢复一系列的惠民工程,另一方面也需要解决边境安定,着实不容易。 若现在减少财政支出,减少对外用兵,鸣锣收兵的话,那还有那个铁骨铮铮,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大明风骨吗? “宝钞不印也行,可用银来代替,减轻宝钞的负担,至于说稀缺的商品,一时半会的我们自己肯定是积累不起来,我们没有那可直接去海外抢啊。 还记得我弄那土豆呢,那就是海外的,另外我那庄园我又弄了玉米,辣椒,花椒...这些东西都是海外的。” 这些东西都是朱大福与系统兑换所得。 大明从哪里寻这些东西去,朱大福想要解释来源,也只能是海外了。 不过,对于此事有庄园的农户问过,朱元璋不曾问过一句。 在朱元璋这里,朱大福愿与他说的话就说,不愿意与他说的话他也会完全的尊重。 直到朱大福主动提起,朱元璋才惊呼道:“那土豆是海外的?” 那土豆都不知多养活了多少百姓,朱元璋才第一次郑重询问这个土豆的来源。 “嗯,与个浙闽商人换来的,从海外传进来,目前琼州浙闽有人种植,刚进来的东西没人敢吃,我看着产量挺高,便买了粮种先行尝试着试吃了下挺好的,之后才告诉你大面积种植的。” 他大孙为了天下百姓,竟试吃从未吃过的东西? 这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办。 朱元璋厉声叮嘱,道:“干嘛你要亲自去试吃?找个人不行吗?下次可不准这样了。” 看着朱元璋这般担心,朱大福心里有种罪过感。 老吴完全就是担心他,他这般说谎,是不是有些不够意思? 未等朱大福说话,朱元璋很快又道:“你可知朝廷海禁?” 明朝海禁有自己特定的原因,并非像满清那般以为自己是天朝上国,地产丰富,完全不需与海外那些蛮夷相交。 朱大福回道:“知道,之所以定立海禁,主要原因便是张士诚陈友谅余党以及倭寇的滋扰,次要原因便是朝贡贸易所致,把这些问题解决了不就是了。” 这些问题解决起来其实并不难,只需对症用猛药,所有的问题自然也就能够迎刃而解了。 “解决了主要原因,次要原因也就不难了。” 朝贡贸易是把对海舶输入商货中的禁榷品,由中国政府全部收买;对非禁榷品,除抽分一部分外,又收购一部分,其余许民间买卖,收购的部分,除供宫廷消费和赏赐外,也有再行出售的。 朱大福道:“朝贡贸易的形成无非就是皇帝的虚荣心在作祟,八方来贡,万国来朝,那些蛮夷为什么要来贡,那是因这里有好处,做个归附,就能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傻子才不来呢。 何必用这些虚荣的东西让他们来朝贡呢,等实力上去了,他们不来都不成了,到了那时再沾沾自喜炫耀不好吗? 这样损害自身利益的前体下,搞一个万国来朝,与石崇斗富有何区别?” 朱大福这个分析一针见血,前面的皇帝这样做了,后面皇帝为得到那些蛮夷的认可,不得不继续朝贡贸易。 实则看来,这的确不怎么可取的。 朱元璋是有魄力之人,他白手起家,才不计较能被谁认可呢。 到了合适的时候,他也不不是不敢停了朝贡贸易,才不会为了虚假的八方朝贡搞那套虚假的东西呢? 第91章 晚些的时候去看看他吧 朱大福所言与朱元璋不谋而合。 朱元璋心下很高兴,他大孙能有这般魄力,大明将来定会在他的带领之下节节攀升的。 “解决了这些问题,海外贸易就可搞起来了,市舶司要把好第一道关口,不能运出的东西一定一件都不能出去,就如古董字画这些送出一件就少一件的东西。 丝绸茶叶这种可源源不断再生的就可持续不断的往出去送了。 我们的这些东西吃香,运送出去赚钱的肯定是我们。” 自己东西好,那肯定是要赚钱的。 说到这里,朱元璋情绪明显有些不高了。 他大孙是要做皇帝的,开了些时日酒楼,莫不是也被沾染上商贾的那些铜臭了? 说了很多,朱元璋都没说话。 朱元璋情绪低落,朱大福很快便感受到了。 “怎么?老吴,我说的有问题?” 也不对啊! 老吴那人,凡是有问题的东西,他不过也就得给你指教出来。 “老吴,你莫不是觉着这是商贾才有的盘算?” 朱元璋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朱大福笑了笑,道:“老吴,你得放宽眼界想问题,盈利,这利从哪来来?不还是买我们东西的那些蛮夷? 海禁解除,海外贸易开启,经商最多的还是那些商贾,所以说即便盈利还是在那些商贾身上。 朝廷开海禁,是让国富民富的,可不是让仅有的几个商贾富起开的。 所以说,朝廷还必须与这些商贾征税,这样一来,朝廷就可用这些征来的税,一用在强兵上,而可用在帮扶那些有困难的百姓。 只要把这些能调动的东西都调动起来了,不仅宝钞贬值的问题可以解决,而且还可实现民富国强,真正达成八方朝贡万国来朝。” 千百年来,所有的君主都在重农抑商,朱大福这般做完全是在重商。 “你知道你这样做会导致什么结果吗?”朱元璋反问。 朱大福喝了口水,道:“你的意思是说海外贸易能富裕了一部分人,会让很多人不去种地,改去经商?到时候留下大批土地没人耕种?” 种地的人永远都不会少。 经济飞速发展的后世,农人该种地还是会种地的。 这孩子既然猜中,那必然是能说出些缘由来的。 他倒要听听这孩子能说出些什么大道理来。 朱元璋看好朱大福,不管朱大福怎么变,朱元璋都相信朱大福是有自己理由的。 朱元璋承认,朱大福又道:“在我看来,不仅不要控制百姓经商,还要给予他们便利,无论什么户籍,只要他们愿去,都让他们去,因为限制的多了,只能是导致那些人偷偷摸摸出去,如此一来,既得利益只能在私人身上,朝廷可就落不了什么好了?” 不管是正大光明,还是偷偷摸摸的出去,那多得是胆大的。 胆子大的,你不让人家正大光明的出去,人家偷偷摸摸的也会去的。 “不过,凡是选择经商的,那肯定是不能科举的,做了官,那肯定是要给自家人谋取利益的,这样可就会损害朝廷利益了。 至于你所担心,有了暴利,没人种地,那基本上是没什么可能的,经商虽有暴利,但也在冒险,有人就喜欢踏实。 反倒是如此一来,反倒是会把土地矛头减少。 那些有钱的商贾都忙着挣大钱了,自然也就不会把心思放在那一亩三分地之上。 如此一来,历朝亡于的土地兼并就可避免了。” 之前,那些商贾有了钱就会去买地。 现在,有了钱会把手里钱的转变成更多的钱。 很明显,光靠土地可是办不到的。 说到此处,朱元璋感觉朱大福布下的这盘局比他考虑的还要长远。 大明灭亡的原因一是没钱,二是土地兼并。 能解决了这个问题,国祚完全可再长久些日子的。 朱元璋脑海之中皆是朱大福说的这些话。 朱大福却又道:“另外还有一点,不说海外有什么了,在倭国有个巨大银矿,怕是当前发现那银矿数倍大吧。” 这可足以让人眼红了。 ... 朱元璋回了宫,脑袋中依旧想着朱大福所说的那一番话。 他是讨厌商贾,那只是基于他们偷奸耍滑,满肚子的花花肠子,但他们若是能给予好处,他干嘛不要? 可这是一步巨大的棋,先要解决了沿海的问题,才有机会考虑这些。 可那些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解决的啊! 当时他就应该问一下他大孙,沿海首要的倭寇和张士诚陈友谅余党怎么解决就好了。 只怪他,满脑子只想着实现这些之后的事情了,忘了考虑还有一个难以解决的过程呢。 正思考着,高良俊进来道:“二太孙求见...” 自那次从银矿回来后,皇爷爷对他态度就变了许多,已有还几日不曾见过他皇爷爷了。 本来还让他自由出宫,跟着朱大福历练。 也在回来不久后取消了他这一特权,甚至还把他好不容易弄起来的应天日报给停了。 这让他以为是否是因他所做的那些被他皇爷爷发现了。 不说他没勇气与他皇爷爷说这个事情。 即便是有,他都见不到他皇爷爷,想说都没机会。 提起朱允炆,朱元璋心里很不舒服。 不舒服来源是失望,是惆怅。 在朱元璋眼里,朱允炆即便当不成皇帝了,那也是他孙子。 他也希望这个孙子能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像现在以撒谎虚假来打扮自己。 朱允炆做错事,朱元璋很难想到合适的方式去教育。 这些时日一直忙着银矿的事情,朱元璋暂时忘记了朱允炆的事情。 高良俊提及,朱元璋惆怅的揉着自己发胀的太阳穴,道:“让他回去吧,让咱好好想想。” 先想好了怎么办,如此才可见朱允炆。 不然,他见了朱允炆也不知该说什么,担心自己忍不住会发脾气。 爹没了,他不呵护着些,谁再来呵护。 ... 高良俊依朱元璋所言转告给了朱允炆。 朱允炆听闻明显有些失望。 可即便如此,他也无力做什么。 皇爷爷反感他,他若坚持求见,只能让皇爷爷更讨厌他。 最后无奈,朱允炆有些失魂离开。 望着朱允炆离开的背影,朱元璋叹了口气,道:“罢了,都是孩子,谁能不犯错呢,总不能因他犯这个错,就把他一竿子打死吧?晚些的时候还是去看看他吧。” ... 回到东宫,朱允炆便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随之便喊人拿来了酒,开始了一个劲儿的猛灌。 朱大福他做什么都是对的,为什么他怎么做都不能合他皇爷爷的心呢? 凭什么?明明从小到大他都很努力的。 先是有他大哥压着,现在又冒出了一个什么朱大福。 老天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公。 人总是要比,就朱允炆天潢贵胄的身份,即便不做皇帝,那独食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了。 也不知道他还与什么不满意的。 第92章 派个先生过去 朱允炆去东暖阁寻朱元璋的事情,吕氏也是知晓的。 听说朱允炆把自己灌了个烂醉如泥,猜情况怕是不容乐观第一时间寻了过去。 见到一直颇具修养的儿子,此时眼神迷离,神志浑浊,心疼坏了。 深宫大院,唯一能亲近的也只剩自己所出的这些子女了。 “允炆,允炆...” 吕氏喊了几声后,朱允炆的神志恢复了一些,抱着吕氏痛哭,道:“娘,皇爷爷还是不愿见我,若一直这样下去,儿子就完了。” 朱允炆若一直得不到朱元璋的召见,那他很快就会被边缘化。 一旦被便边缘化,那可就什么希望都没了。 “有娘在,哪能让你完了,娘给你想办法,别急。” 朱允炆是吕氏的后盾,吕氏同样也是朱允炆的依靠。 一直以来,有了困难都是吕氏帮着朱允炆排忧解难的,朱允炆也习惯有了困难找吕氏帮忙。 半晌过后,吕氏招呼道:“来人,拿盆水来。” 吕氏吩咐后,有内侍行动。 很快,水端来。 吕氏才又继续道:“允炆,想要见你皇爷爷,当下只有一个办法了,你得委屈着些。” 能做皇帝,委屈些算得了什么? “娘说,儿子什么苦都能吃。”朱允炆做了表示。 看着儿子这般,吕氏很欣慰。 吕氏接过水,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是你病了,你生病你皇爷爷若能来,那说明你皇爷爷还是在乎你的。” 后半句,吕氏没说。 他们都明白,若朱允炆病了,那就说明朱元璋非但不在乎他,反而心中还生了厌恶。 到底怎么办,他们还真得另想他法了。 为了避免后一种情况发生,朱允炆来不及多想了。 当即脱掉上衣,掀起盆直接倒在了自己身上。 随着被浇成了个落汤鸡,朱允炆冻得直打颤。 反复几次,朱允炆瑟瑟发抖。 吕氏在一旁叮嘱,道:“儿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想想你皇爷爷若真的理你了,你往后可怎么办?娘又怎么办?” 这是唯一能打动朱允炆的东西。 忍着冷,坚持了半个时辰,朱允炆就开始打喷嚏了。 半夜,直接发起了烧。 ... 次日,朱元璋下了早朝才回东暖阁,吕氏遣来的内侍便来汇报道:“陛下,太妃娘娘差遣奴婢送个信过来,二太孙病了。” 病了?朱元璋有些着急了。 “怎突然就病了?寻太医瞧过了吗?”朱元璋一边询问,一边抬脚便往东宫赶去。 到达东宫,给朱允炆瞧过病的太医刚刚出来,瞧见朱元璋匆匆见礼。 在太医见礼的当口,朱元璋便出言问道:“什么病?” 这才是朱元璋最紧张的,也最迫切想要知道的。 太医略微停顿,支支吾吾回道:“应是喝了酒着凉所引起的风寒,臣已开了药,保暖发热喝上几服药看看情况。” 所有的医生都不会对病人保证,自己这药就一定能见效的。 太医开口,朱元璋明显带着些许不信。 喝完酒身上会发热,若不注意保暖,是很容易着凉。 可允炆那孩子平日即便饮酒也只是浅酌几杯,发汗都谈不上,怎还能因饮酒着凉感染了风寒呢? 对太医的话,朱元璋并非完全相信,嘴中嗯了一声,抬脚往屋里走。 进了屋,朱元璋脸色不对了。 这屋里依旧还有股酒味。 这可是允炆房间,这酒味除了是他自己喝酒遗留之外,别人可不会拿着酒来他房间喝吧? “怎么搞的?” 吕氏虽也在,但也并未抢着答话。 他知老爷子对她不待见,她若替朱允炆回答,只会遭老爷子反感,对朱允炆不利。 朱允炆道:“孙儿以为皇爷爷不喜欢孙儿了,心里难受多喝了几杯,许是晚上没盖牢被子。” 昨天下午,朱允炆过去寻朱元璋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 若不用此法如何能不引起怀疑? 最关键的是,如此方法也说明了朱允炆对朱元璋的在意。 可朱元璋并非按常理出牌之人,完全不以吕氏所布之条件去想。 朱允炆话还没说完就生气了,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爹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这么糟践自己的吗?” 朱允炆骨血可是来自他儿子的,朱允炆不爱惜身体,那首先就是对他儿子的大不孝。 不孝他最疼爱的儿子,朱元璋能给他好脸色吗? 朱元璋生气质问,朱允炆想都没想当即认错,道:“皇爷爷,孙儿错了。” 这错朱允炆说的模棱两可,好像是有借酒消愁不爱惜身体,好像也有银矿当中的事情。 朱元璋却是把这认错当成了两个一起。 到底也是自己曾疼过的孙子,若就这么一竿子打死,朱元璋也于心不忍。 看到朱允炆如此不爱惜自己身体,朱元璋突然觉着他最疼爱的孙子最近之所以屡次犯错,怕是刚理伦常还没学明白,有必要在这一方面多一些精进。 看着朱允炆虚弱认错,朱元璋道:“罢了,知道错了下次改正就是,即日起让方孝孺伴读东宫,与黄子澄一块教授你学业。” 朱元璋吩咐,朱允炆诧异了。 按正常情况,他皇爷爷少说也应该对他施以些惩罚吧? 这怎么还给他添个先生来了。 而且,方孝孺学识渊博,富有贤名,是当下读书人的楷模。 让这样的人教授他学问,莫不是皇爷爷对他还抱有希望? 朱允炆心里胡思乱想,忍着心中的不平,道:“孙儿定跟着方先生努力研究学问,精进自己。” 朱允炆回应,朱元璋摆手叮嘱其安心养病后这才离开。 ... 朱元璋离开,朱允炆高兴了,道:“娘,皇爷爷把方先生留下,是看好儿子吧?” 方孝孺可是当世大儒,若非重视岂能遣来? 吕氏也露出了微笑,道:“方孝孺乃天下读书人的表率,他说一句话,天下读书人都会追随,有他在那至少有天下读书人支持了,朱大福报纸卖的再好又能如何,只要方孝孺一句话,他那报馆立即就得倒闭。” 当然,这也只是说说。 朱允炆也不会傻到还拿报纸的事情找朱大福的不痛快。 正当朱允炆和吕氏庆祝的时候,黄子澄被朱元璋传召过去了。 对黄子澄,从银矿那次朱元璋就有些不满了。 只不过是为考虑朱允炆,朱元璋才罚俸半年了事罢了。 黄子澄出现见礼,朱元璋黑着脸,道:“昨日允炆宿醉你可知道?” 这个事情是吕氏和朱允炆两个人做的。 今早当值的时候,黄子澄才知道。 “臣今早刚刚听说。” 听到此,朱元璋不高兴了,道:“你为允炆授课恩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轻易毁坏孝之始也,不管如何不能作践自个儿的身体,你没教过他?” 这么简单的东西怎么可能不教? 黄子澄点头。 朱元璋道:“咱把方孝孺派去,你配合着他好生教允炆的,别荒废了他的学业。” 第93章 庄园规模扩大了 提前方孝孺,人们最熟知的就是被朱棣诛了十族。 八百六十余口被斩与自己面前,方孝孺不屈的头颅至始至终都不曾弯下去过,未说一句承认朱棣为正统之言。 骨头之硬,可谓前无古人。 方孝孺空有才华,其实一直都没能施展开过。 好不容易有施展抱负的时候,却又碰上了江山易主。 洪武十五年,被人推荐,方孝孺受到朱元璋召见。 朱元璋欣赏他举止谈吐,曾叮嘱朱标可一直用到老,随后却按照礼节送他回家。 后来,方孝孺被仇家连带举发,逮捕到京,朱元璋在案卷上看到他的名字,又释放了他。 洪武二十五年,又因为别人的推荐,被召到宫廷,朱元璋依旧并未重用,只授予了汉中教授之职,教授儒生。 方孝孺谈吐优雅,性子也温和,腹有诗书远超同辈。 同辈居高官者不胜枚举,他屡屡受举荐,屡屡不得重用,但依旧不急不躁,从未有怀才不遇的抱怨。 让他回家,那他就高高兴兴的回。 让他给儒生授课,那就认认真真的去。 让他伴读东宫,那他规规矩矩的去就是了。 从始至终,完全做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 东宫中,朱允炆高兴坏了,拖着病体前后忙乎招呼着内侍打扫房间。 “这里,这里还有些灰,快擦干净了。” “那儿,那还有水,快去擦擦。” ... 从东暖阁回来,黄子澄看到的便是这般场景。 对方孝孺的到来,黄子澄其实是不欢迎的。 一山不容二虎,方孝孺虽只是个汉中教授,但他在儒生当中的威望那谁都不可比。 方孝孺到了,黄子澄他的荣光很快就会给压下去的。 不,方孝孺还没来,黄子澄就感觉自己有些逊色了。 “黄先生,方先生马上就要过来了,我把这儿打扫一下,也只当是欢迎方先生了。” 黄子澄能怎么说,他若反对的话倒显得他不欢迎方孝孺了。 “方先生能过来那是好事,臣也能跟着方先生再学些东西。”黄子澄笑着道。 瞧着黄子澄这般,朱允炆也笑了。 “我还以为方先生过来先生会不高兴呢,看来是我多虑了。”朱允炆道。 现在,黄子澄说了算。 等方孝孺过来,不全权以方孝孺为主,至少会添一个能说了算的人。 黄子澄能高兴才怪呢? 不过,朱允炆现在也顾不上黄子澄是否高兴了。 若黄子澄和方孝孺只能选一个的话,朱允炆肯定会选择方孝孺的。 ... 打扫完成,朱允炆提及去东宫门口迎接方孝孺。 “大理寺有事先生去忙吧,别耽误了正事。”朱允炆道。 之前礼遇的只是黄子澄,现在要出来迎接方孝孺了,朱允炆怎么都担心黄子澄心里会不舒服。 黄子澄他心里即便不舒服,也不能走。 他走了,只能证明他不欢迎方孝孺。 他走了,他在朱允炆这里只能更淡化。 “该处理的臣都安排好了,剩下没处理的等臣空了再去处理就是了。” 没等多久,方孝孺便出现了。 朱允炆也算是个读书人,自也是认识方孝孺的。 眼看远处方孝孺走来,朱允炆早早便见了师生礼。 瞧见这般,方孝孺加快了脚步。 走至朱允炆跟前还礼,随之行了君臣礼。 之后,又与一方黄子澄见了同僚礼。 行礼虽花费了一段时间,也彰显了各自的良好修养,以及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 进了房间,黄子澄坐在了朱允炆下首之处,道:“听闻方先生学识渊博,未能与先生领教,今日有机会听自该听听先生的课,还望先生能够不吝赐教。” 三人行必有我师,师者是不分身份不分长幼的。 黄子澄要听,方孝孺自不会赶人。 大不了,他哪里说得不对,黄子澄直接指出来就是了。 理不辨不明,黄子澄若能说服他,方孝孺也会听取意见的。 就这样,黄子澄和朱允炆在下面听,方孝孺在上面讲。 黄子澄给朱允炆授课那是有规律的,按照四书五经依次来。 方孝孺半路过来,自不可能跟着黄子澄课程去讲。 万一两人的观点不一样,那不是对朱允炆的误导吗? 方孝孺就按照给儒生讲的那些,继续讲给朱允炆。 方孝孺书读得多,涉猎也广,加之他做官时间短,大部分时间在外面游历。 不管是典籍,还是具体发生的实例,方孝孺都能说出一二。 其知识面着实要比黄子澄强太多了。 黄子澄自己都不得不承认。 方孝孺该讲的讲完,朱允炆还抓着方孝孺问这问那,所有的问题倒是都能直戳核心。 听到这些问到正点的问题,方孝孺还是很高兴的。 看来这二太孙的资质倒也还算可以,最怕的是碰上那些资质差的,你说的东西他根本不上你,你总得一遍又一遍反复去说。 解释了几句,方孝孺对朱允炆态度好了很多,并非只是为完成任务君臣之间的态度,倒是有了几分老是看到好学生的喜爱。 “殿下就围绕这个写上几篇策论,臣根据策论再为殿下讲解吧。” 终于讲完,一旁的黄子澄赶忙拉过方孝孺闲聊。 不管怎么说,他要让方孝孺知道是他先跟随殿下的,怎么着都应该也是他说了算。 其实说来,方孝孺只单纯的是朱允炆的老师。 而黄子澄却是朱允炆的盟友,朱允炆的很多事情黄子澄都是知晓的。 ... 方孝孺做了朱允炆老师,朝中之人正做猜想的时候,朱大福便已接收到了那些曾跟随他一块起事的教徒。 说是教徒,其实叫流民更好些。 若非真的生活不下去,谁又会因白莲教那狗屁交易被骗? 见到朱允炆这些人很高兴,毕竟若非朱大福,他们依旧还得在那里受罪。 过去的时候,说的什么都好。 去了他们就都后悔了,可跑的人被抓回来都被杀了,他们也不敢跑,每天只能那么干着。 若非朱大福出现,他们累都得被累死。 “吴教主...”有人称呼。 有人则道:“吴福应该是假名吧?” 到了那地方,谁会用真名? 更何况,找他们过去只是为让他们干活的,谁会顾忌真名与假名。 朱大福主动介绍,道:“我叫朱大福,你们往后与他们一块喊我东家就是。” 直呼其名不可规矩,总得有个称呼才是。 之后,朱大福又道:“这山头的地现在都在我名下了,你们就在这里安顿下来吧,只要你们好生干,肯定不会亏待了你们的,当然,再怎么苦,肯定是没有在白莲教那么重的活儿的。” 有了白莲教做对比,庄园的那些活儿完全不是事儿。 “当然,你们若有谁想走的可以走,我给你协商路引。” 这些流民反正都是生活不下去的,能有个地方安定下来他们求之不得。 再加之,与朱大福处了这么久,他们也信任朱大福。 最后,也没一个要走的。 第94章 办学 这些流民被骗进白莲教的时候,很多人都是扶老携幼一块去的。 在白莲教的时候,不管男女老幼都会被送去开矿,只有少部分妇人能有殊荣负责做饭之事。 到了这里自是要各司其职,谁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妇人那就织织补补,孩子该上学当然是要上学的。 汉子和妇人的活儿好安排,孩子上学的问题可就不易了。 学什么,怎么学,那都是个问题。 让这些孩子从四书五经学习,让他们将来科举入仕? 这或许是目前孩子们唯一出人头地的路。 可这样的儒生培养太多,而朝廷能养之官又有限,如此只能导致这些孩子一辈子蹉跎科举,一事无成。 知识改变命运,学是必须得上的。 既要让这些孩子有学上,又不能只学四书五经,那就只能从所学内容上着手了。 只考虑所学内容,那也就容易了。 语文,数学,外语,物理,化学,生物,政治,历史,地理。 初高中九门,这可是最基础的东西。 语文数学那些常用的就不说了。 外语学好,那就能胜任外交官了,将来出海,以及联络来朝贡的外邦使者那都是能用到的。 物理学好,便可把后世的很多科技提上日程了。 生物学好,不管是西医还是中医,都可加以精进。 地理学好,应用最多的就是因地制宜种植农作物了。 历史政治学好,那可知古明今,即便不混官场了,平时的为人处世也是能够用到的。 总之这些东西的实用性绝对要比四书五经强太多的。 既然想好怎么办这个学了,那自是要说干就干。 第一步,朱大福先吩咐何先在庄园既僻环境又好处搭建校舍。 因并非只教四书五经,所以这校舍出了平日上课的教室以及休息所有的宿舍外,还得配套实验室。 当然,健身场所也不可避免。 在他这里的学生绝不能只是书呆子,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才行。 朱大福画出规划图,吩咐道:“先在这里建教室和宿舍,宿舍要区分男女。” 朱大福从后世而来,他可不会重男轻女,只招收男的不要女的。 听到此,何兴倒是颇为惊讶,问道:“女娃也要招?” 培养好了,女的不见得就比男的差。 朱大福也没说那些男女平等,男女都一样的大道理,只道:“那些女娃年龄都还小着呢,什么活儿都干不了,不让她们上学,她们还能作甚?” 何先行伍出身,才没那么多规矩。 朱大福既让女娃上学,那上就是了。 “那行,属下先找人把教室和宿舍弄起来。” 教室和宿舍弄起来也就能上课了。 按理说,学堂就在庄园,完全没必要再弄个宿舍。 只是那些刚过来的流民没房子住,需重新建房子,孩子们回了家也没地方去。 也就只能先在学堂建造宿舍,把孩子们住宿的问题解决了。 这宿舍将来或许收庄园外面子弟的时候或许也是能用到的。 听说要建校舍供庄园的子弟读书,很多流民兴致冲冲忙完分内事情就会赶来帮忙,一干就是大半夜。 这么强的工作量与在白莲教不相上下。 不过,在这里不用所谓的教想堂频发洗脑,他们也是热火朝天。 伍六年纪大了,虽执意要来干活,却被朱大福拦住了。 但到底是闲不住的,田间地头建房搭屋之地,伍六常回去送些水递个工具,打个下手。 “东家,这校舍建好了,所有孩子们真的能来上课?” 他们这些人哪像过有遭一日让自家子弟也都读上书。 “嗯,所有孩子都过来,谁想来都行,不要钱。” 他也不是以这学堂盈利的,自不会收钱。 现在这些流民糊口都难,哪有闲钱供子弟读书。 再说了,这些子弟培养出来那都是能为他所用的。 这一点儿远比收划算多了。 伍六很感动,很高兴,道:“那感情好,那感情好...” 说着,便冲卖力搭建校舍的流民喊道:“东家说了,所有孩子都能进学堂读书,你们谁有孩子的凑个钱给孩子买身衣服,没钱的总得把笔墨的钱凑够。” 现在的笔墨便宜,贫寒子弟也能用得起。 但对贫寒家庭来说却依旧还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听伍六这般喊,朱大福想到,这些孩子们除了用不起笔墨,都是补丁摞补丁的,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在伍六话音落下,朱大福朗声道:“别担心,笔墨学堂出了,另外贫寒子弟,学堂也会配发衣服包括鞋袜都会有的,你们当下只需帮着把校舍搭建起来,其他的不用你们操心了。” 这可是一巨大便利,到学堂读了书,不仅能学到东西,连衣服的钱都省了。 “谢东家,谢东家...” 不知道是谁带头,此起彼伏的道谢之言在斑斑点点的火把周围响彻起来。 朱大福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也不是让谁感谢的。 在这些声音逐渐变小之后,才道:“谢不谢的就免了,这些校舍都是给孩子们用的,务必搭建结实,一天不行那就两天,不可糊弄。” ... 在流民搭建校舍的功夫,朱大福已经在准备课本了。 这些孩子都是全文盲,不论年纪大小,那都得从认字学起。 拼音识字法那绝对是文盲的福音。 现在的官方语言是凤阳话,也就是说要把拼音往凤阳话上靠拢。 而朱大福前世所掌握的那个拼音则是以北平话为基础的北方语言体,与凤阳话还是有所差别的。 若照搬拼音,便会与官方出现偏颇。 而现在北平的方言与后世北平话怕是都有所不同,若一味的照搬,怕得人人都变成哑巴,完全没办法交流的。 至于数学等其他课本,那就容易了,按照朱大福他启蒙之时的照搬就是。 结果告诉他们,至于过程如何,他们完全可自由探索。 有本事的,在这基础上研究出个三七二十一。 没本事的,只运用结果,也会受益一生的。 ... 将近一月时间,朱大福终于学堂的启蒙课本编写完毕。 之后,便把此交给了黄玉新印刷。 刚刚印刷完成,解缙过来了。 解缙负责给报馆审稿,隔三差五的过来,比朱大福过来的次数都勤。 见到朱大福,解缙问道:“前些时日听你说要办学堂了,先生找好了吗?需要我帮你几节课吗?” 解缙佩服有本事,对朱大福是真心实意的佩服,也是真心实意帮忙的。 朱大福现在正愁没人帮忙代课,不过解缙怕也不一定能帮了他这个忙。 朱大福没多言,把自己手里刚印刷好的课本递过去,道:“授课先生倒是没有,只是我那学堂我不打算授四书五经,准备授学生些实用的,只怕先生绝这些东西是奇技淫巧不肯去授。” 解缙掌握这些东西肯定不难,只要他愿意完全可把这些东西学会之后再交于学生的。 第95章 不行就辞官 “何物啊?”解缙问道。 他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授学生课非得是四书五经不可。 解缙要看,朱大福双手递上。 这些东西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提早让解缙看看倒也是可以。 解缙接过,翻阅的第一本就是语文。 翻看了半晌并未瞧明白那些拼音是什么,问道:“这是外邦语吧?” 单纯看那几个拼音是外邦语不假,但关键是要看他怎么运用的。 朱大福笑了笑,道:“是也不是,这里有63个音符,通过不同方式的排列便可把我们八万多个汉字标注出来,对于不认字的人来说,先学会了这63个音符,之后再学汉字也就容易多了。” 没有拼音,孩童启蒙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背千字文三字经。 资质愚钝的,光是这些东西就得学个两三年时间。 而有了这拼音,孩子们三年时间就能把简单汉字以及简单加减运算学明白。 说着,朱大福随便找了一个拼读了一遍,道:“这不仅可认字,还可学官话。” 若只经商,不必非得学官话。 可若是要入朝为官,那可就不得不学了。 要不然你与皇帝说句话,人皇帝听不懂你说什么,只知你打着嗓门叽叽哇哇,人还以为你骂人家呢,不把你咔嚓了那都是好的,升官什么的永远别指望了。 所以,那些士子自开始读书,也都会学官话。 官家是皇帝,官话则就是皇帝所说的方言。 朱大福随便找了几个拼读,不仅能够拼出字来,的确也是官话。 解缙顺着朱大福的教授拼了几个后很快上手,又念了几个后,啧啧称奇,道:“不错,真够可以,只要掌握了这六十三个拼音,那八万多汉字迹岂不都能一一拼出来了。” 能接受那自然好。 朱大福又指着数学课本,道:“你再看看这个。” 解缙接受拼音只是其一,还有不少东西需要他接受的。 解缙打开,看了半天一个都不认识。 他自认为他学识也不差了,这些扭扭捏捏的东西是何物啊? 解缙满脸疑惑,朱大福微微一笑道:“这是阿拉伯人发明用于技计数的数字,与我们的算筹差不多。” 阿拉伯数字13世纪的时候传入我国,一直到20世纪的时候才被广泛应用。 这个时候解缙可连听都没听过的。 “怎么用?”解缙虚心问道。 一个入门的数学能有多难,掌握诀窍不动脑子都能学明白。 朱大福道:“阿拉伯数字从0到1有十个,能排列的数字那是无穷的,一些简单的加减乘除利用此可快速运算,另外平日记个账什么的,这种数字也会方便很多。” 算筹是比汉字记录要简单些,但相比较这种阿拉伯数字还是不简单的。 朱大福道:“先生不妨算一下三个五相加的多少?” 让解缙感受到这种数字的方便,他才会愿意学习。 解缙掰着手指头算了半晌,朱大福笑呵呵地问道:“是十五吧?” 朱大福算都没算脱口而出,解缙很诧异。 朱大福翻到后面的乘法表,道:“这便就是诀窍,把此口诀背会多大的运送都可不用算盘算明白。” 当然,这也只是基于没有算盘的条件下。 若是有算盘,在加上老手,再有口诀那都比不上算盘算得快。 “有道鸡兔同笼,这应算是千古难题了吧?利用此法就可轻易解出来的。” 朱大福也并非另外编造,就按《孙子算经》出了题目。 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先生请看...” 朱大福正要化解,解缙当即道:“我们二人各自来解,看看谁解出来的快。” 解缙明显不服输,若只听他说这数字如何好,岂能真的信服。 “行,都听先生的。” 朱大福找了根棍,直接开始在地板上写写画画了。 一眨眼的功夫,朱大福已有了答案。 倒是解缙纸上写了很多,依旧还在写写算算个不停。 不能你弄出结果了就不让人家算了,人都没算,谁能知道你的结果对与不对。 因而,朱大福一直没去打扰解缙。 等不及了,还去喝了水,又去看了黄玉新的印刷。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解缙用了好几张纸,终于有了答案。 “先生算好了,是兔有12只,鸡有23只吗?” 朱大福出言,解缙抓起自己算出来的答案,半晌没回过神来。 作为千古难题,就他这计算速度已算不落下风的。 朱大福他怎就能够算的如此之快,如此正确。 “你说,你是怎么算的?”解缙着急忙慌地道。 他非要尝试着运算比拼,实则是不相信朱大福能比他算的快。 现在朱大福超越他了,他当然得知道朱大福是怎么算的了。 朱大福本来就打算讲解给解缙听的,刚才讲与现在讲没多大区别。 一种假设法,两种方程法,三种抬腿法。 一个鸡兔同笼,朱大福直接给出了六种解答方法,而且每种都是又快又好。 当然,这是基于学明白阿拉伯数字的前提之下。 若不知阿拉伯数字,学这些东西可就不易了。 解缙震惊,朱大福道:“数学运用很广泛,最常用到的就是记账,能学会这些对各行各业都有不少帮助。” 解缙并非迂腐之人,有了这些,也相信朱大福课本的优势了。 紧接着,解缙又翻出了文科一书。 文科包括政治历史地理。 历史地理好说,政治朱大福所囊括的是些修身之类的东西。 刚刚启蒙,除了学习必要的知识外,还得明白自己该做一个怎么样的人。 这些解缙只简单翻看了一番便放下了。 随后,又翻阅起了理科的内容。 物理和生物都有一些,化学朱大福并未安排。 即便能够化学器皿,所研究的危险性也是不言而喻,关键是一些重要器材还压根弄不出来。 理科的东西,不经实验,那与白学差不多。 既然是白学,学了还有什么用。 因而,在理科方面朱大福只安排了两门。 就单是这两门,就已让解缙吃惊不已了。 这些都是何物啊? 又是传声,又是影子的。 瞧着解缙如此,道:“墨家之法流传虽不多,但凡留下的皆是可终其受用,理科之法有似与墨家之处,却并全似墨家,学会学通这些,必会造福天下。” 前面那些解缙已吃惊很多了,后面这些解缙也不再多言了。 解缙敲完,道:“我来授课吧,你事情多,亲自来怕是没时间。” 解缙开口后,朱大福这才想起,解缙是翰林学士。 在报馆帮忙那都是在下值的时候,让他授课他有那个时间吗? “先生还在朝中任职呢,排液没时间吧,别担心了,我再学个人就是了。” 距离正式开课还有段时间,总能寻个机灵的先学会这些东西,再帮着授课的。 “这事儿交给我就是了,若时间实在冲突,大不了我去辞官。” 考个进士多难,怎能为了个授课就辞官? 第96章 代课 “辞官不可,我再去想办法就是了。” 朱大福阻拦,解缙倒是跟铁了心似的。 “我来想办法吧,此事我接了,你不必操心了。” 解缙也是有信心的,毕竟当初帮朱大福的忙就是朱元璋安排的。 紧接着,解缙又问道:“这课本也只是启蒙所用最简单的吧?将来还有比这更难的吧?” 他也想知道,这些东西再往难会是什么。 “有那是肯定,所有学生都先用这套来做启蒙,等学到一定程度便做考试,考试合格者升入下一阶段,之后再学习再考试,再合格者再升入下一阶段,每一时期都有每一时期的课本。 因是第一次,我也不清楚他们每一阶段得用几年,所以先学着,等他们学得差不多能够考试了,我再编下一阶段的。 当然,也不能一直让他们读下去,等到了某一阶段,他们学得差不多了,就会把他们安排到合适的岗位去干活的。 那些优秀者则会被留下专研搞学问,如何种植庄稼产量更高,如何搭桥建屋更牢固,怎样借助外力使往返两地的速度更快,怎样能使得千里之外的两个人能隔空交流。” 若这些学生能借助他们所学的东西搞出后世那些工业革命的东西那自然很好。 可若实在搞不出来,依靠这些知识,无论在哪个岗位都比什么不懂之人方便许多的。 解缙没有具体的概念,具体会依托此弄出什么东西,他也想象不到。 不过,总的来讲对这些东西还是认可的。 处处留心皆学问,并非只有四书五经才能称之为学问。 解缙没有多言,只道:“你这几本书我先带走了,好生专研一番也好将来给学生授课。” 这些课本已经开始印刷了,倒是也有多余的。 “行,那就拜托解先生了。”朱大福道。 解缙若真能帮着授课,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 从朱大福这里出来,解缙当即回宫去见了朱元璋。 “陛下,朱东家要在庄园办学堂了,臣打算帮着他给学生授课,望陛下能够恩准。” 一旦授课,那大部分时间是要留在庄园的,肯定是很少有机会再回翰林院当值了。 正在批阅奏折的朱元璋听到解缙的话,有些吃惊问道:“哦,怎想起办学堂?” 凡是朱大福的事情,朱元璋都会上心的。 解缙回道:“都是庄园农户的子弟,所授内容也皆不同于平日所学,臣带来课本打算研习一下,陛下不妨瞧瞧,臣简单看了些,真挺不错的。” 还从没听说过授课不用四书五经为课本的。 朱元璋接过课本,解缙按照朱大福所言的那些一一帮着朱元璋解释。 解缙一个读书人都能接受的东西,朱元璋出身草根接受起来也就更容易些。 当解缙说,这些课本都是朱大福自己编写之时,朱元璋眼睛都瞪大了,道:“这是那孩子自己编写的?” 他看这些东西云里雾里的,几经考虑才能看明白,那孩子脑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东西,竟能自己编出这些东西来。 “朱东家是个奇人,朱东家课本中的这些东西比四书五经神奇多了,臣觉着若把这些知识传授下去,势必是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的。” 正是因为认准了这点,解缙才会放弃翰林学士,甘愿当个乡野先生。 不说有解缙这个自信,即便只是朱大福淡村想找几个先生,朱元璋也会毫不犹豫答应的。 “行,那你过去,翰林院那里告个长假,待学堂的事情完成,你可随时回翰林院。” 就这待遇,若非帮忙的是朱大福,绝不可能遇到。 ... 在课本还在印刷的时候,学堂便正式开始了招生。 三到十五岁,无论男女均可报名。 何先负责为报名的孩子登记,除了名字之外,还有身高体重之类,为方便将来裁剪衣服所用。 大多数人能把孩子养活就成了,哪有闲工夫关系孩子身高体重之类。 所以,凡报名者都会领着孩子,到现场来量。 不过,也有年龄稍大些孩子自己来排队,等着量的。 因没有人数限制,所以排队的这些人都不急不慌,都在等着登记之后领取入学通知书。 离开学堂招生处,朱大福便去了给学堂学生做衣服的地方。 那么多学生,若请人做即便不怕花钱,一时半会的也请不来那么多人。 因而,量了尺寸准备好布匹,直接安排庄园的妇人来完成了。 去学堂读书的孩子,少不了会有他们自家的。 她们做这些衣服,自家孩子也是有机会穿的。 孩子长这么大,都是拾掇大人旧衣服,或者缝补之后再穿。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新衣穿,自是得认真些,说不准他们做的自家孩子就穿上了。 “开学还早着呢,别着急慢慢做。”朱大福安顿道。 这也是客套,招生之事一旦完成,那是要马上开学的。 这些衣服自是要在每日量好的尺寸次日完成,若一旦延迟,那势必是要影响开学时间的。 这些妇人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往来送多少,她们就完成多少。 “这有个什么,比之以前轻松多了。” 在这里做这些衣服,虽没钱拿,但每日是会管饭的。 到时间了,是会有人直接把饭送来的。 不说与在白莲教之时比了,就是与以前在家的时候相比,那都轻松不少的。 “行,你们自己看着办,别累到就行。” ... 又过了两三日,报名的人渐渐少了。 不过,光是已完成报名的已快有二百人了,若报名结束,怕是能有三百人。 三百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光让解缙一人教,他怕也顾不过来。 解缙与朱元璋打了招呼后,便留在了庄园处,每日躲在自己屋子里研究朱大福编写的那几本课本。 想到这些后,朱大福第一时间找了解缙。 这个事情是交给解缙,他有了问题当然是要首先与解缙商量的。 “先生,学生这么多,你自己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要不先寻几个人过来,由先生先教他们,等他们学会了,然后再一起教与学生?” 有基础的前提之下,学这些东西也更快些。 解缙这几日一直在这些书也没出去过,并不知报名的盛大,问道:“现有多少学生了?” 若在他承受范围是不用找人,但若不在他承受范围肯定是要找人的。 “已快有二百多了,将来怕是三百都不止。” 孔夫子门生三千,那不是同一时间的。 解缙若同一时间教授这三百学生,的确是有些困难的。 “这么多?那是应找些了。”解缙道。 既接了这个事情,那是要把学生教出来的。 总不能自不量力,误了事。 “行,我有几个同窗,他们若愿过来的话就让他们先带着。” 解缙考中了可如朝为官,那些考不中的只能等来年再考。 暂时之间没什么事情可做,若赞成朱大福课本之言,倒是能够代个课的。 第97章 开课了 由于众人的同心协力,没用几日学堂该准备的便都准备齐整了。 教室,校舍,桌椅板凳,入学学生的衣服,笔墨纸砚,课本,授课老师... 既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那也应当刮起这股东风了。 很快,开学日子到了。 所有学生身着白色打底,黑色为边的儒衫排着队进了学堂。 进去后,先行与孔圣人像行了礼。 之后,又拜见了朱大福这个院长。 费用资助包括课本编写,那都是朱大福一手完成的,朱大福也完全当得起这个院长了。 最后,那就是对学堂的所有先生见礼了。 除却解缙之外,还有新找了五人。 解缙人脉广,结识的儒生也不少,找几个人过来还是很容易的。 这五个人有人连乡试都没过了,虽读过几本书,但志向完全不在科举。 听说解缙要找人给个庄园的学堂授课,他们觉着像解缙这般清高的人怎会做这个事情。 仔细一看,发现所授的这些课还着实是有些趣味。 所以,也就没再多想直接过来。 所有的拜师礼行完,便该由朱大福讲入学激励了。 朱大福并未讲那么多大道理,只站在高处把一块玻璃板放于水中浸泡一下。 之后把玻璃的一头放在桌子上,另一头用几本书垫起来。 紧接着,把一个玻璃杯沾水倒扣在玻璃板上。 最后,用点燃的蜡烛去烧玻璃杯的底部。 这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玻璃杯会慢慢的向下走去。 一个小实验做完,下面的学生惊呼不已。 在这种热烈的气氛当中,朱大福慢慢开口道:“这些并非你们所想那些神乎其神的东西,而是来自于一种物理现象,具体是什么情况,这本书会告诉你们的。” 现在与他们解释也说不明白,只告诉他们有这回事就成了。 “我们这个学堂不会教你们四书五经,而是会以这些内容为基础,让你们在其他方面有所突破,当你们学了这些东西,你们会知晓你们能做的事情很多,而不是一辈子只蹉跎于科举,当然,你们若非要科举,我也不会拦着。” 有人喜欢鼓捣新奇东西,有人想要为官。 总不能因到了学堂,朱大福就对他们往后的人生加以控制。 反正现在该怎么教就怎么教,等他们将来学得差不多了,却依旧还要坚持科举的,那谁都拦不住了。 不过,等他们把这些学得差不多了,即便让他们科举,他们也受不了科举那个束缚了。 毕竟,这些东西需要的是天马行空的创造力。 而科举完全就是被束缚在四书五经的条条框框当中。 “你们到了这里只管安心学习,所有先生不会压迫你们的个性,你们擅长做什么,他们就会培养你们做什么,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并非读了书就要科举做官的,只要肯努力你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那都是造福于民的。 人活一世要在自己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要回过头想想自己这辈子做的这些有多少是能被人们记起来的,不要回想起来的都是与别人勾心斗角,被世人所不齿。 行了,我们学堂当下有六个先生,每个先生教授不到五十人,所有学生都是随机分配,你们若有喜欢的先生可以换班。” 能碰到一个喜欢的老师,那真的是终生受益的。 随着朱大福讲话结束,六个先生开始按花名册找喊自己班学生了。 “朱彝...” “朱楩...” 朱大福正要离开,正听得几个先生念出了熟悉的名字。 再仔细一瞧,几个熟悉的人影亦步亦趋走了上来。 那几个小祖宗,这可是面向庄园流民子弟开放的,他们瞎掺和什么。 朱大福喊住了最先念到名字的朱楩和朱彝,把他们两个招呼到僻静处,问道:“其他小王爷也参与你们来了吧?你们这是做什么?” 他们几个多多少少也都识字,参与进来也就只与流民子弟学些启蒙的课程,能有什么意义? 朱楩沉稳些,瞧着朱大福着急,安顿道:“先生放心就是了,你也没时间教我们,我们正好在学堂学了。” 他这个意思还是两全其美的额事情了? 朱大福还没说呢,朱彝梗着脖子道:“你说庄园所有适龄孩子都能报名,难道我们就不是庄园的人了?” 即便是是庄园的人,但也不包括他们啊! 对朱彝这种胡搅蛮缠类型的,朱大福倒真回答不了。 朱楩又道:“除了解缙没人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已与他说好了,没人暴露我们身份的,谁都不知道我们身份,那我们就与普通那些孩子一样,他们怎么学我们怎么学就是了。” 朱楩不捣乱,不代表其他小王爷也不会捣乱。 这个代表保证可有些苍白无力。 就在此时,朱元璋出现了。 其实,朱元璋在学生行拜师礼的时候就过来了。 看着他大孙站在矮台之上,身姿挺拔,英武锐气,与解缙等几个站于前方的先生都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气质。 他就想隐没在人群中瞧瞧他大孙是如何驾驭这个异样的学堂的。 朱大福不一样的小把式,推心置腹的讲话。 这不仅听在了学生耳朵里,也听在了后面那些家长的耳朵里。 这些家长也没想着他们的孩子读书科举,只要能有本事就行。 因而在课程上也没什么太大的要求。 朱大福弄出来的这些,这些家长完全不存在什么不满意。 所以嘴里讨论的也都是对朱大福的赞赏之言。 听着这些话,朱元璋美滋滋的,人逐渐走光了,才想着上前与朱大福相见。 刚过过去就便听见了朱大福与朱彝的对话。 这几个小兔崽子,让他们跟着他大孙学,还哪那么多废话? 朱元璋咳嗽一声,朱大福笑呵呵迎上去喊道:“老吴,你怎么过来了?” 朱楩和朱彝二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朱元璋并没回答朱大福之言,只道:“咱看他们既然想学,那就让他们去吧,他们若是不听话,那你就告诉咱,咱去转告皇帝老爷子去。” 当着朱楩和朱彝的面说这些,这可是赤裸裸的威胁。 朱彝当即保证道:“我们不会犯错的,先生你说,我们跟着你这么久了,何曾给你捣过乱?” 之前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 不过,老吴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再说了,他们若去那里上课,倒也省的他话心思给他们安排课程了。 “行,去就去吧,别欺负那些孩子,遵守学堂的纪律就行。” 之后,朱大福也没等着所有学生都寻到所跟先生后,便领着朱元璋寻了个会客室喝茶了。 “第一阶段的学生,你打算何时能个结业?” 资质不同所学时间也就不同,学的快的早结业,学的慢的人那就多待些日子。 “半年一年都有可能,看情况吧,反正肯定是得合格,基础学不好,再往下学越学会越南难的。” 第98章 何为奇技淫巧? 东宫。 朱允炆和黄子澄两人面前放着兴明日报报道兴明学堂盛况的最新一期报纸,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朱大福倒是挺会收买人心,竟还搞起了免费学堂。”朱允炆道。 这个免费学堂不仅是把从白莲教过来的那些教徒联系的更紧密了,也让外面不少流民佃户的都有了上大福庄园的心思。 “不过是些奇技淫巧之术罢了,即便开了学堂那些学生都永远不会有科举的机会。”黄子澄道。 这点儿还是很欣慰的,那学堂所教授的幸好都非四书五经。 若专培养儒生的话,凡有考中的将来怕都是朱大福的可用力量。 虽如此,朱允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朱大福一步步行动,不断壮大自己的力量,朱允炆好不容易经营了个报馆,还被朱元璋给关停了。 瞧着朱允炆还是一脸的闷闷不乐,黄子澄笑了笑,道:“朱大福做了这么多,优势不还在殿下这边,方先生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有方先生在,那天下读书人不都可唯殿下所用吗?” 这些读书人考中为官进入朝堂,那不都是自己的可用力量。 即便不进入朝堂,稍微利用一下,那都是一股不可忽视的有生力量。 这股力量若足够大,他皇爷爷怕也不敢忽视。 一想到这些,朱允炆就转忧为喜,道:“先生说得对,皇爷爷命方先生为学生授课,或许也是为给学生增加一条可用力量。” 黄子澄不得不承认方孝孺的重要,但心里却也不会不吃醋。 “方先生就压过来授课了,臣就先去大理寺忙了,殿下跟着方先生用功读书吧。” 有方孝孺在,黄子澄给朱允炆授课的机会也被剥夺了。 每次过来,除了说这些事情,基本上也不用他来授课了。 ... 课上完,朱允炆问道:“兴明学堂免费招收贫寒子弟之事先生可知?” 这个事情本就算是旷古未有之事,加之有兴明日报的渲染,声势搞得很大,方孝孺不可能不知晓。 “略闻一二。”方孝孺回道。 知道就不用朱允炆再额外说一遍了。 “先生以为如何?”朱允炆问道。 这个关系到方孝孺是否能与他们占到同一个阵营。 “能免费招收贫寒子弟可见朱家掌柜是个与善心之人,只是应教授学生些经史子集之类,多为朝廷培养能治国理政的栋梁之才,不应以奇技淫巧作为教学的主要内容。” 这个时候大部分的读书人都认为经史子集这些所谓的圣贤之言才应为学习的首位,像那种能应用于生活的技能完全不应为读书人该干之事。 方孝孺出言,朱允炆心下高兴。 “是啊,学生也如此想,皇爷爷还把解学士遣去授课了,也不知道解学士能否对朱东家谏言一二。”朱允炆道。 解缙时长与朱大福在一块,若谏言的话早就谏了,还用等到去授课的时候? “只可惜学生这段时日不被皇爷爷准允出宫了,不然也该去与解学士说说此事的,若能教授经史子集说不准就能为朝廷培养几个如方先生这般的栋梁之才。” 朱允炆若真有这个心有的是办法,怎会因出不了宫就劝不了解缙呢? 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方孝孺把这个事情重视起来。 他也知道朱大福都已做到现在这般,方孝孺肯定是劝说不动的,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是想让方孝孺与朱大福产生矛盾。 方孝孺身后是千万读书人,朱大福得罪了方孝孺,那他在读书人中的名声就完了。 将来他即便认祖归宗了,少了读书人的支持,皇爷爷也得重新考虑是否让他荡皇帝的。 “免费招收庄园的贫寒子弟倒是个好事,是不应该因教授奇技淫巧使此事变成坏事,臣与解学士有过几面之缘,臣去找他吧。” 方孝孺若连这么点担当都没有,怎会因一个名正言顺的问题,被朱棣诛了十族。 这正是朱允炆想要的,当即面露欣喜,拱手道:“先生大义。” ... 方孝孺从东宫出来,还真的就第一时间去了兴明学堂。 方孝孺去的时候孩子们正在上课,朱大福刚把几个教室转悠了一遍准备离开。 这兴明学堂是朱大福一手创办,与朱大福说也不是不行。 方孝孺快步走至朱大福跟前,拱手招呼道:“老夫方孝孺,有几句话想与朱东家说,不知可否方便。” 方孝孺? 听到这个名字,朱大福是有些吃惊的。 可以不了解明朝历史,却是不能不知方孝孺。 不管方孝孺又什么事,人都找上门了,没什么仇没什么怨的,即便不方便也得留出说话的时间。 朱大福也没再单独寻说话的地儿,直接在不远处的一个石凳上坐下,道:“先生有何事?请说。” 很快,方孝孺说明了事情的原委。 说什么免费招收贫寒子弟是个好事,应以经史子集把他们培养成朝廷的栋梁之才,不应教授奇技淫巧之术埋没人才。 方孝孺这话,让朱大福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他知道他弄这课本会有人反对,但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之人竟会是方孝孺。 他以为方孝孺身上有文人的风骨,不会有文人的迂腐的。 看来是他想错了。 他这些东西都是造福于万民的,怎么就成奇技淫巧了。 “何为栋梁之才?我这学堂有三百学生,若都去科举,朝廷又能收录多少,剩下的那些岂不得一年一年继续再考?这一年一年的什么都不干,每天都在白吃白喝,这就是栋梁之才了?” 科举制贫寒子弟有了读书的机会,可真正能读起书的贫寒子弟又有多少? 每日只读书,家里什么活儿都不干。 耗的时间短,家里能供的起,时间长了,可没有多少贫寒自家能供起的。 最关键的是,朝廷用人有限,每年所招收官员不会太多。 后起新秀太多,很多读书人一辈子都一事无成。 这样的人冠之以读书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连存活的价值都没有了。 “学些技能造福万民不好吗?”朱大福道。 很明显,有他的道行是说不动方孝孺的。 “能造福万民的从来都是先贤之辈,而非奇技淫巧之徒,若是不然儒家门生又如何遍布千百年之久?” 儒家为何传承这么久,方孝孺他自己心里没些数? 这难道不是统治者便于驾驭万民吗? “要知道凡是乱世危局,挽救万民的皆是贤明圣人。”方孝孺道。 这些贤明圣人不过皆为时事所造。 “追溯千百年前,古人所用之物与之相比落后多少,若非造纸术印刷术的发明,这些先贤怕是连读书的机会都没有,论起来的话这些都是奇技淫巧吧。” 有什么用什么,你若稍微搞个发明创造便会被归到奇技淫巧的。 话不投机,方孝孺与朱大福明显没有共同语言。 没说几句,方孝孺一甩衣袖告辞离开。 第99章 那学堂不好 方孝孺离开,解缙上课刚结束。 瞧见远处的朱大福一个人脸上还挂着笑,解缙走来问道:“这是怎么了?捡钱了?” 以他现在的身家,捡钱可也不值得发笑了。 朱大福收了脸上的笑容,道:“方孝孺来找我了,说是办这个学堂本是个好事,不应该教授奇技淫巧把好事变成坏事。”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解缙支持这样的授课方式,自也会觉着方孝孺说这话可笑。 “也就只有我这样的人能支持你,论起天下读书人来能支持你的都没几个,上学堂那都是学千字文三字经的,你却偏偏要弄什么语文数学之类,他们能支持你才怪。” 朱大福自也明白,方孝孺反对只是出于奇技淫巧,而有些人反对是因为他们觉着教授另类知识的学堂践踏了他们高高在上的自尊。 本来嘛,读经史子集的人那是读书人,读奇技淫巧那也称读书人的话,那他们还能高高在上吗? “我教我的,他们学他们的,干他们什么事了?一个个咸吃萝卜淡操心,该操心的不操心,不该操心的瞎操心。 怎么样?已教了几天了,感觉如何?” 他才不在乎有多少人不支持他开学堂,他在乎的是他这学堂能教出多少能干出一番事业地学生来。 “挺好的啊,这样多种可成倒增加了孩子们的兴趣,他们倒也认真,也有几个资质好的,学得挺快。” 学生想要个能赏识自己的老师,老师也想要个聪明的学生。 “碰到资质好的,着重关注一下。” 这个不用朱大福叮嘱,解缙也会做的。 ... 方孝孺从兴明学堂出来,在给儒生上课的时候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任其这么发展下去,那三百孩子岂不是要被白白耽误了? 想来想去,他觉着他还是得做些什么。 最后,方孝孺想到了一个办法,去寻那些孩子的家长。 那些孩子们的家长若都支持教授经史子集的话,那学堂是不是就要妥协了? 说干就干,三百学生家长刚靠他一个人也说不动。 方孝孺寻了几个较为出色的儒生,有几人还都是过了乡试等着参加来年会试的。 优秀肯定是足够优秀。 几人听了方孝孺之言二话没说便答应了下来,纷纷表示一定能够干好。 方孝孺名声摆在那儿,能为方孝孺做些事情那也是他们的荣幸。 “行,你们过去的时候好说好量,把道理都说明白,现在他们的孩子在学堂上学那就是白耽误功夫,若想让他们的孩子进入仕途,那还得是学堂更改可成,学习经史子集。” “那些孩子们的家长感恩戴德,殊不知教授他们孩子的不过是些奇技淫巧,这些东西学与不学又有什么用?” 不管怎么说,得先让那些孩子们的家长知道,他们的孩子学了那么久是连科举都参加不了的。 ... 很快,四五个人结伴去了大福庄园。 庄园里所有孩子都有资格被招收进学堂,且只要有孩子的都送去了。 所以去了庄园,随便寻一家就会孩子被送去学堂。 几人分别寻找,一人正碰上了王三。 “兄弟可有子弟去了学堂?” 王二虎年龄合适,自是会被送去。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王三没加防备,便直接道:“去了,我家儿子过去了。” 终有寻到,这人很开心。 “你可知学堂教授你家孩子的是什么吗?” 这个王三可不知道,他不懂也不问。 王三摇头,那人又道:“是奇技淫巧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四书五经,你家孩子即便去拿了上了学也没资格参加科举的。” 这人这话出口,王三有了警惕。 这莫不是来捣乱的,他现在这般安定的生活可不容易,任何人休想来破坏。 “不能参加就不能参加了吧?反正我也没指望他能考中,去了学堂有人管着总比在外面上房揭瓦的好,等他年龄大些,我就带她下地干活,挣够钱娶个媳妇,这辈子就安顿好了。” 人家本就没指望参加科举的,完全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这边情况不乐观,其他之处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些人安顿下来都不容易,哪有心思考虑那么多。 现在他们的孩子有学堂管着,吃住穿都有人操心,相当于学堂为他们养孩子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学什么四书五经科举做官,他们可压根没想过,也都没指望自家孩子能够做成。 这些人不顺利,王三等几个留了心眼的人第一时间就把这消息报到了朱大福那里。 朱大福正在大福酒楼颠勺呢,听到王三的汇报也是有些吃惊。 这方孝孺与他说不通,就像从家长身上着手了。 这也就是这些家长还一穷二白,想要依靠他,万一等这些家长转过难关,有了继积蓄呢。 他们追求的高了,肯定是不愿孩子再如他们一样。 到了那个时候,势必是要让自家孩子科举的。 嘴上说着自家孩子不行,但成与不成的总得试试才行。 若真到了那一天,麻烦的还得是他。 所以说,一定要把这种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是吗,谁这么大胆,竟敢来搞破坏,那些人还在吗?”朱大福道。 王三点头道:“应该在,小人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在,这么一会功夫他们应是走不掉的。” 既然没走那就这一次了,没必要等消下次了。 “招呼些青壮把他们打出去,下次再有这样的人别与我说了,直接打出去就是,怕是哪个书院的人看着我们免费了自个儿又不想免,想要出此下策搞黄我们的书院。” 这借口倒也合理,只当这是善意的谎言吧。 ... 有了朱大福的授意,回了庄园后,王三便招呼了几人手里抓着胳膊粗的木棍到处追着那几个方孝孺遣来的读书人打。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个时候哪是详细解释的时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随即撒丫子抬脚就跑。 王三这些人常年干苦力,真心追的话,几个读书人岂能是对手。 很快,被追上。 王三也不客气,当即抡起大棍冲着几人打去。 不过也就是想给他们些教训,自是不会下死手,几个读书人虽被打的吱哇乱叫,倒也还有逃脱的机会。 寻的一个机会,几人跌跌撞撞的就往跑。 等离开庄园的时候,几人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 见到方孝孺,几人述说着在庄园的遭遇,控述着那些人的野蛮,也要加一句愚民,被被人卖了,还得帮别人数钱。 “方先生,此法行不通还是得再想他法了。” 这次去都被达成这样了,谁还敢再去下一次。 “既这些家长行不通,那就得广而告之于天下,得让人知道那个不要钱的学堂教授学生的是什么。” 这种方式是读书人的一贯作风,制造舆论搞臭名声。 “怎么做?在报纸上发表文章,那报纸可与学堂是一家,他们能愿意吗?” 第100章 学问间的碰撞 有人提议之后,方孝孺随之拍板,道:“行与不行的总归是得先试试,不然的话,怕是会有更多人趋之若鹜想要过去。” 不收钱还提供吃住穿,相当于学堂帮着养孩子了。 在学堂上上几年,等孩子大些再在庄园寻个差事,这辈子也就算安顿下来了。 挺好一个事儿,不少不是庄园子弟都在打听怎么才能进入学堂。 说不通那些家长,方孝孺只能号召天下儒生一块抵制了。 方孝孺有了主意,也不推脱,当即找来纸笔道:“老夫来执笔,写成后先放与兴明日报去刊登,这就看那朱东家是否有这个肚量了,若不成只能花些钱去书坊加印派发了。” 在兴明日报刊登,不仅不要钱,还会有润笔费。 若在书坊刊登,那就只能自己花钱了。 不过,方孝孺号召力不小,他自己拿不出钱来,振臂一呼怕也会有不少人支持的。 很快,方孝孺提笔,一篇论经史子集于国于民之重的文章便书写完成。 作为当世大儒,写些这样的文中不是小儿科吗? 文章写出,方孝孺身旁的几个儒生传阅着欣赏了一番后,有人当即道:“我去把文章送去,学生也曾发表过篇文章,投到报馆的文章,都是次日就能刊登,一经采用的文章在刊登之后的七日之内还会有些稿酬。” 稿酬什么的不重要,文章能刊登了就行。 ... 解缙白日给学生授课,晚上依旧还会负责兴明日报的审稿。 前面的那些没什么问题,他已按照优劣做了排列,所有的稿子审核完优先考虑最为优秀的采用。 快要审核完的时候,解缙发现了方孝孺那篇。 文采绝伦,引经据典,一看就是肚里有货的,但通头到尾所言都与解缙所想差之甚远。 即便如此,解缙依旧坚持看完。 这是哪位?不知道兴明报馆与兴明学堂是一家吗?把批判兴明学堂的文章投来,又如何会给他刊登。 专门寻了名字,方孝孺。 果然。 文章读完,解缙本准备继续审稿,但脑袋里都是方孝孺的文章,怎么着都看不进去。 最后终是起身去寻了朱大福。 方孝孺都把文章递过来了,他们也得有自己的应对策略。 ... 解缙寻到朱大福的时候,朱大福正与朱元璋喝酒。 解缙虽知晓朱元璋身份,但在当着朱大福面的时候却从不曾行过君臣之礼。 稍微见礼后,解缙把方孝孺投稿的文章递给了朱大福,道:“你先瞧瞧这个吧。” 朱大福接了文章,招呼人拿来了新的酒杯,邀请着解缙落座。 解缙坐下后,朱大福才慢悠悠读了起来。 文章通篇读过,朱大福脸上不见任何变化,依旧挂着浅浅的微笑,啧啧称奇,道:“倒不愧是当世大儒,这文章写得就是好。” 方孝孺这般行事,与朱大福所知的倒也差不多,批判的虽说是他,但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一旁朱元璋在朱大福之后简单瞧过方孝孺的文章,倒是不高兴了。 他大孙好不容易做些事情,他们又凭什么说三道四。 “你打算怎么办,要不咱帮你出面解决?”朱元璋问道。 凡是阻碍他大孙的人,不管是谁,他都不会留着。 朱元璋热心,朱大福很感激。 “谢了,这事儿我能解决了,解学士,把这文章刊登了。” 朱大福出言让朱元璋和解缙都有些发懵。 这就是所谓的解决办法? 方小方孝孺把这文章送来,很明显就是为召集更多人来支持的,若真刊登了这文章,那不正如方孝孺所想吗? “与其让那些读书人暗地里风流涌动,不如把这事儿摆在明面之上好生掰扯掰扯,解学士,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朱大福做法本就让解缙有些不明所以,这般安排更加让解缙搞不明白了。 反映了半晌,解缙才终于想到了一些,问道:“你是说,让我也写篇文章与方孝孺对辩?” 解缙支持者不如方孝孺多,但好歹也是占理的。 “就刊登在明天的报纸上,这不也能提升我们报纸的销量吗?” 解缙虽天不怕地不怕,但面对方孝孺有些退缩了。 以方孝孺的威望,那放个屁都是香的,他若出头与方孝孺对着干,定会成为不少人的攻击对象。 “理越辩越明,捂着盖着质疑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掀开盖子摆出来说明白呢。” 朱大福胸有成竹,异常坚定。 一旁朱元璋心中很是满意,像是他孙子,遇见问题迎难而上,绝不会轻易屈服。 “不成的话,咱给多寻几个儒生来,让他们一块写文章回应。”朱元璋道。 他们找来的人再多,都不可能有支持方孝孺的人多。 所以,根本就没必要在人多人少出做文章。 “不必,解学士一人足够,解学士,你怎么想就怎么写就是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解缙也并非胆小之人,都已经说到这里了,他也没什么不敢干的。 “行,我现在就去写,明天就刊登。” 解缙离开,朱元璋又问道:“真不需要咱来帮忙?” 无论明暗,朱元璋稍微出手,此事便可顺利迎刃而解。 “不用,解缙与方孝孺一刚一柔,正合适,没事,别担心,开始弄那学堂,我就想过这个结果了,只是没想到会碰到方孝孺罢了,放心,这也不过小场面,能解决了的。” 朱大福自信,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当中。 这般运筹帷幄,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朱元璋很高兴,应道:“行,有难处只管与咱开口,咱也认识几个有本事的,咱解决不了的事情可找他们。” ... 次日,兴明日报还未开始发售,朱大福便找来了何先。 “你寻上些人来去报馆,今日怕有人回去闹事。” 解缙的文章会得罪读书人,而得罪读书人报纸的文章是由兴明报馆刊登的。 最重要的是,兴明报馆和兴明学堂还是一家。 兴明报馆势必是要成为怒火中烧读书人的泄愤对象的。 何先跟着朱大福就是为给朱大福效命的,朱大福与任何吩咐他当然是会听从的,二话不说直接应道:“属下马上就去安排。” 何先正要离开,朱大福又吩咐道:“学堂那边也多加派些人手吧。” 学堂的孩子们年纪小,怕很难是那些读书人的对手。 现在这个时候,也并非站出对抗读书人的时候。 另一边,随着两篇论点完全不同的文章被刊登了出来。 一篇名为论经史子集于国于民之重。 另一篇名为格物致知,物以致用。 对于读书人来讲,他们自开始读书所学的就是经史子集,读了大半辈子,你却又说要格物致知,物以致用。 格物致知,物以致用,可并非只有读书人才能办到。 你大力开设这种学堂,这莫不是再践踏读书人才能享有的殊荣吗? 谁的蛋糕被动了,谁都会反抗的。 第101章 前所未有的险峻 报纸一经发售,立即在读书人之中激起了轩然大波。 “那兴明学堂所教授的就是奇技淫巧,这个解缙就是兴明学堂的先生,说什么物以致用,这怕就是为他自身所虑的。” 不管谁说话那都是站在他们自身角度的,他们说的话难道不是为了他们所考虑的吗? “这解缙还是翰林学士吧?堂堂读书人,竟堕落于此,什么话都敢往出来说。” 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都能够指鹿为马,解缙说句实话倒成了堕落了。 “那兴明日报的报纸,我每日都会买觉着挺好的啊,想不到这般奇言谬论竟也会刊登。” “兴明学堂,兴明日报,想想吧,这本就是一个东家。” “还真是,枉费我们买了他们那么多报纸,去兴明日报讨个说法去,让他们撤掉这一期报纸,并更改掉学堂的课程,你们谁去,我们一块。” 这些读书人虽对解缙的观点有些不忙,但若没给人指挥也很难把劲儿使到一块,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号召读书人一块行动的这人唤陆鸿振,是追随方孝孺的佼佼者,也是最有希望在会试中高中状元的。 因而,他的知名度在读书人中也很高。 他一经出言,还真与不少人响应的。 “行,我去。” “我也去。” ... 陆鸿振集合了四五十人,第一时间便先去了兴明日报。 兴明日报的东家商贾出身,兴明日报每日入账的也不少。 而每日买他报纸的也独食读书人,为了不影响他往后卖报纸,对兴明学堂的事情他怕不得不妥协。 他办免费学堂不就是为了名吗?现在名都也已经赚到了,至于教授什么东西,他还会在意吗? 刚到报馆,何先便迎了出来。 “今日的报纸已经售罄,几位若是想买,明日再过来吧。” 报馆的报纸都是由报童带出售卖的,已经很少有人来报馆买了。 这么多人集聚过来,若说不是搞事的怕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我们不买报纸,我们有话要与你们东家说。” 他们有话有他东家说,他东家没话与他们说。 他东家都已经猜想到他们回来了,若有话与他们说的话就留下等着他们了。 “我们东家有事要忙,怕是没时间。” 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们,他们即便想要威胁都没那个机会。 “转告你们东家,若想明天的报纸能够卖出去,最好还是听听我们说什么吧。”陆鸿振道。 这么说还在威胁他东家了,也不看看他东家是谁? 何先一句话没说,招呼出几个魁梧汉子,道:“我说了,我东家没时间。” 这才是真正实力之上的威胁。 陆鸿振摸了摸自己额头商上遗留的红肿,终还是妥协了,道:“不见别后悔,我们走。” 是他们主动找上门的,被打都没说理的地方。 ... 在兴明日报吃了闭门羹,陆鸿振随之道:“兴明日报倒是不错,但他们被背行道行之,这般报纸再有看头也不能再买了,明日他那报纸发行了,我们谁都别去买。” 他那报纸太抢手了,读书人买的太多了,他才会这样。 若谁都不买他的,他终会来求着买的。 不用陆鸿振号召,出了这个事儿,报纸的销量肯定是要大幅度下滑的。 ... 除却去报馆的,还有去庄园的。 这些人过去后便要找解缙理论,非要与解缙辩个明明白白。 那文章是解缙依靠自己实力写的,所有论点还在他脑袋里面,他们自是不怕辩驳。 辩驳还没开始,王二虎等人就发现了不怀好意的几个读书人。 “昨天就有人说学堂教授我们的东西不好,非要让学堂改教我们四书五经,我们是学那些的料吗?难不成还在真的要去考个功名不成?” “对嘛,我们学的这些,先生说当个账房先生肯定是没问题的,实在不行,即便只是给别人做苦力也不用担心被骗了,学四书五经有什么用。” 几个孩子不知是谁,一弹弓打去,正开口质问解缙的读书人被打掉了一颗门牙。 寻着打来方向的石头瞅去,几个孩子正冲着他们做鬼脸。 几个读书人还想多言,一众汉子手拿锄头跑了出来。 “解先生,你先回去上课,有我们在没人敢来捣乱的。” 他们的孩子好不容易有了读书的机会,他们这些人偏要来说这说那的。 看着这般油盐不进,几个读书人只得无奈离开。 人虽离开,但却也被得罪到了。 ... 方孝孺看着兴明日报,心里倒有些佩服朱大福了。 饶是谁都知道,这报纸与他们的不利,一旦这份报纸被读书人看到,势必是要影响到他们自身利益的。 但即便如此,朱大福依旧选择刊登了方孝孺的文章。 陆鸿振从兴明日报报馆出来后直接去寻了方孝孺。 “解缙的文章把先生所言驳斥的一无是处,先生要不再回击回去?” 即便有一个买报纸的人,都要让他们知道解缙所言的荒谬。 没想到方孝孺却是不打算再写了,道:“有这一篇够了,该懂的人都懂了,不该懂的人些再多也没用了。” 正说着,有下人来报道:“先生,兴明日报报馆送来了十个铜板,说是先生的稿费。” 方孝孺这篇文章激起多大风浪,不管是方孝孺还是陆鸿振都知道。 兴明日报竟还要给他稿费? 拿着这十个铜板,他们都没什么取胜的喜悦。 ... 当日晚上,解缙直接寻到了朱大福。 “刊登了方孝孺那文章,今日来投稿的寥寥无几,投来的几份,质量很差,完全不能用作刊登。” 稿子多嫌烦,没有稿子更麻烦。 “先生自己写不就是了,一片也行,直接刊登。” 他的那篇文章就成为众矢之的了,还写? “总有一天他们会接受先生所言的,到那时先生的文章就将千金难换了。” “先生不仅要写,报纸也还要继续卖。” 一时得失并不能决定将来如何。 即便短时间之内,他报纸的销量是会被影响到,但从从长远来看,这也并非坏事。 至少让人们明白,读书的最高境界并非只是研究经史子集。 ... 次日,只刊登了解缙一篇文章的报纸印刷了出来。 虽依旧是十万份,但报童依旧如往常那般拿出售卖。 但这次并未像之前那般受欢迎了,要么是没人买,即便有人买了,却是来搞破坏的。 有的激进之人,甚至直接买了上百份点燃,说是要烧掉这些奇技淫巧。 还有甚者,甚至直接冲着兴明报馆泼粪的。 为了这个事儿,兴明报馆都送官好几人了。 反正搞事情的人很多,继续支持兴明日报的人寥寥无几了。 这也不能一直这般下去,总得想办法让他们知晓所谓奇技淫巧对他们生活的重要性的。 能证明的途径很多,总得是寻个最显著的。 不然的话,那些人还是会说三道四的。 第102章 规劝 兴明日报报馆。 何先整理了账目后报道:“东家,今日卖出的报纸只有把八千份了,其中还有不少人买去是搞破坏的。” 前几日还能卖几万份的,一日比一日少了。 “还有八千份啊?比预想之中的多嘛,没事,该怎么印就怎么印,该卖出去的时候会卖出去的,把剩下的放回库房好生保存,别被老鼠啃了。” 当那些读书人明白所谓奇技淫巧的重要性,总还是会反过头再买他们的报纸的。 朱大福自信,何先不再多言,只是道:“东家,还有个事儿,这几日买咱报纸最多的好像是凉国公他们,看抱回去的数量,怕是有数千份不止。” 数千份,还不止? 买上几份那是正常的看,数千份的买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这蓝玉也不知道怎么想,一次次帮他不说,每次看他眼神里都有种意味深长的爱护。 莫不是与老吴一样,把他当成故去的后辈子侄了? 罢了,不管如何,蓝玉总归是帮过他的,他既知晓蓝玉将来的走向,能帮他总归是帮他一把吧。 虽说蓝玉被杀是朱元璋为朱允炆顺利即位腾空武将威胁,但他若能低调,还是有很大希望幸免于难的。 “是吗?你准备些好酒陪我去一趟凉国公府上吧。” ... 凉国公府。 常森抱着一大摞报纸进门,甩在了桌上,道:“今天又买回了五千份,我看那报童这几日送回去的比往日还多,明日是不要追加些了。” 每日十万份报纸,以蓝玉这些勋贵的实力即便都买了也不在话下,但买太多又怕那些真正需要报纸的人买不到,只能是看情况一步步来。 “那就再追加些,让那些老兄弟们多遣派些人手出去买。” 一人买太多也不合适,总得是多遣派些人,分开去买。 “行,舅,我安排。”常升应道。 常森却是不快了,道:“都是那方孝孺,咱大外甥不就是开个免费学堂吗?有他什么事儿,非得写篇文章说三道四,有本事他自个儿也去开啊。” 这个事儿看起来好像是因方孝孺写了篇文章导致,实则不过也还是所谓奇技淫巧与经史子集的碰撞罢了。 正说着,外面有门子报告说,道:“大福酒楼的东家来拜访。” 听到这个名字,几人面面相觑。 他大外甥怎过来了,是碰到什么难事了? 蓝玉砰的一声起身,当即吩咐道:“快请进来。” 片刻过后,朱大福身后跟着何先优雅的踏步而来。 “蓝将军,常将军...冒昧打扰还望见谅。” 朱大福拱手见礼,一举一动都显骨子里的优雅。 对这样的朱大福,蓝玉和常升兄弟无不都觉这是将来的明主。 “不打扰,不打扰...朱东家请坐。” 朱大福在蓝玉的热情招呼之下落了座,从何先手里接过酒坛,道:“没什么好送的,看蓝将军喜欢饮酒就送些过来。” 蓝玉打心底里把朱大福当外甥孙看待的,能得朱大福的孝顺,那心里自是美滋滋的。 虽只是常见的酒,蓝玉却脸上挂着笑抱着酒坛子左右欣赏。 “这些日子蓝将军买了报馆不少报纸吧?” 听到此,蓝玉放下报纸没有直接回答。 说买了,肯定不会让他再买。 说没买,岂不是在骗他外甥孙? 朱大福没等蓝玉回答,直接道:“几位将军若喜欢看,我差报童每日送上一份过来,就别刻意去买那么多了,几位将军的爱护我都明白,一切都乃意料当中,报馆报纸虽现在卖不出去,但这也不过是一时的,将来他们怕还得挤得头破血流呢。” 他若没这个自信,就不会依旧在不景气的时候还印那么多了。 自信,胸有成竹,他们越来越觉眼前这孩子与故去的太子殿下相向像了。 “正是因方孝孺写了那篇文章才导致你报纸销量下滑的,要不我们帮你教训一顿方孝孺?”常森咋咋呼呼的道。 常森出言,朱大福有些无奈。 朱元璋都已经举起屠刀,打算催你们磨刀霍霍了,你们竟还不知收敛。 若非常升兄弟没什么战功,在武将之中威望不足。 不然的话,他们的下场不会比蓝玉好到哪里去的。 朱大福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 瞧着朱大福这般,常森还以为他不敢呢。 “你放心,我们肯定神不知鬼不觉的,即便被发现了,肯定也不知是你做的。” 他是那种人吗? 若真到了需要出手的时候,他自个儿就能够解决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那学堂所教授的东西本就另类,即便不是方孝孺还会有别人出头的,而兴明学堂与兴明报馆本就是一家,这把火想不烧到报都难,方孝孺也不过是把这矛盾提前激发出来了,我若没考虑到这个后果,又怎会刊登方孝孺那篇文章?” 朱大福这般态度,完全就没把方孝孺的文章放在眼里。 “我今天来是有另外一个事儿要说。” 这个事儿可不容易说,要得给蓝玉起到警醒作用才行。 “蓝将军可知物极必反之理,自捕鱼儿海一战,蓝将军名声大噪,当今武将无人敢与蓝将军所比,正有不少人盯着蓝将军想把蓝将军拉下马,蓝将军可否想过沉淀自己,隐没自己的棱角?” 这乃很多武将一贯的保命之法。 即便暂时不卸掉兵权,也会隐没自己,尽量不让皇帝找到把柄。 当然,这也只是暂时的。 最好的办法,还得是上交兵权,远离朝堂纷争。 像蓝玉这般,明明功高震主了,却还桀骜不驯,把脑袋伸到皇帝屠刀之下的可着实不是明智之举。 朱大福说的一脸认真,有着超脱年龄的成熟,让蓝玉和常升兄弟无法再把他当做孩子。 常森本想反驳,张了张嘴好像无从说起。 功高震主,收敛锋芒的道理,他们不是不知道。 只是知道归知道,寻一个合适的解决之法可就不易了。 片刻后,蓝玉冷冽的脸上多了一道笑容,哈哈一笑道:“是,你说的对,我以后多注意着些。” 他这外甥孙长大了,说话一套一套的。 该注意的地方是得注意着些,若没帮上他外甥孙的忙就被小人暗害了,留他外甥孙自个儿如何对付那些小人。 留下这句话,朱大福没再多待。 在朱大福离开后,蓝玉随之与常森兄弟,道:“告诉弟兄们,行事都小心着些,以免被朱允炆母子找到借口,谁若给咱外甥孙捣乱,别怪咱不客气。” 之前有太子殿下在,他们可天不怕地不怕。 现在太子殿下不在了,他那外甥孙还在外面,整个东宫能说上话的就是朱允炆那母子。 若不小心着些,他们出事是小事,若是连累了他外甥孙可就不好了。 朱大福能来与他们说这些,蓝玉他们还是很高兴的。 至少说明,他们这个外甥也是个孙重情重义的。 血缘纽带只是一部分,若是无情无义之徒,可也不愿亲近的。 第103章 找些为自己所用的人 东宫中。 朱允炆面前摆放着几碟小菜,外加一壶清酒。 吕氏进门,问道:“怎又喝酒?让你皇爷爷知晓,怕是会不高兴。” 朱允炆在朱元璋面前所营造的就是好孩子形象,自是得时刻保持着才是。 “不多喝,就这一壶,儿子心中高兴,无人分享,只能找娘说说了。” 天底下若说谁最希望朱允炆出息,那一定是吕氏了。 吕氏坐下,自己拿了酒杯倒满了酒,应道:“行,娘陪你喝。” 母子两觥筹交触,连喝几杯。 朱允炆道:“娘,方先生着实有大才,只靠一篇文章就让朱大福那报馆应接不暇了,依照现在这般怕也开不了几天了。” 他的应天报馆关门了,朱大福那兴明报馆不也没长久吗? “朱大福这几日怕是连觉都睡不好了。” 报馆开不下去只是其一,把读书人得罪光了,意味着将来的路也被走在窄了。 外面的事,吕氏也是知道些的。 这样的结果,对朱允炆的确是有着莫大好处的。 听了朱允炆所言,吕氏微笑着道:“方孝孺乃读书人之中的表率,在读书人之中很有威望,他的一句话读书人那是要趋之若鹜的,好生礼遇着他,黄子澄那里也莫要轻视了,往后少不了也要用得着他。” 朱允炆母族没什么可依靠的力量,外界这些可依靠的对象是一个都不能放过。 “娘,儿子明白的。” 看着懂事的朱允炆,吕氏很是欣慰。 “朱大福越是频发失误,你越是要努力读书,你皇爷爷慧眼如炬会看到你的优秀的。” 朱允炆别看从哪方面来讲,也不算太差的。 “儿子明白,儿子会努力让皇爷爷器重的。” 朱大福遇到问题,朱允炆又有了信心。 “马上就要会试了,趁此机会收上几个能高中榜首的,将来也好助你一臂之力。” 能用的人当然是越多越好,总不能有了方孝孺,就靠他来吸纳读书人了。 朱允炆若能亲自施恩,将来那些人可就能够更轻易为他所用了。 “儿子明白,儿子会询问方先生最有希望高中者,看他们有什么困难,儿子会多哦帮衬着些的。” 有了方孝孺,他也能更方便接触最有希望高中的人才。 ... 报馆起源乡试,赚了不少,也吸纳了不少人脉。 他本想着趁着会试之时再赚些银子的,却不成想出了这么一个事情。 想要趁着会试提高些销量,怕是不容易了。 不过好在学堂那里进度挺好的,有接连不断小实验辅助,孩子们学起来不再那么枯燥乏味,进步倒也挺大的。 不管怎么说,能成一桩就行,至于欠着罗贯中的版权费,庄园那里总归是能有些结余的,从那里调度些也是可行的。 一日早上,朱大福正吃早饭的时候,何先走进来道:“东家,有个儒生进京赶考,说是盘缠丢了一路乞讨进京,昨个儿在咱门口蜷缩了一夜,今早开门的时候才被发现,现在搀扶进门房了,怎么办?” 何先能做的也只能是把那考生搀扶进门房,至于怎么办,那还得是由朱大福说了算的。 就是那些读书人搞事才让他报馆面临倒闭风险,但他也不会仇恨所有读书人,能帮忙还是会乐意帮他们一把的。 “盘缠丢了?给他拿些银子,他若愿意留下,就在府中备考吧。” 家里的房间也不少,也不少他这一个的。 朱大福的吩咐,何先也在意料当中。 何先离开片刻又重新返回了。 回来的时候还领着一个有些干瘦,身着儒衫之人。 “他愿留在府中,非要亲自来谢东家。” 他帮忙虽不指望感谢,但能得到感谢,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知道兴明报馆的事吗?” 这些时日他的名声不怎么好,他又必要与人家说清楚。 别本帮人家个忙,最后弄得人家被其他读书人排挤可就不好了。 “昨日我进京的时候曾听说过几句,报馆卖出的报纸本挺畅销的,后来因什么奇技淫巧的内容一落千丈了。” 知道就行,省的他再解释了。 “我就是兴明日报的东家。”朱大福直言。 那人有些不解,反问道:“这与阁下收留我有关吗?” 朱大福说这么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已是很明显了。 这人这个回答,明显是不在意了。 “没关系,我是怕你住在我这里被其他读书人排挤,你若不怕,那就安心住着吧,我这里倒也算清净,倒也合适你安心读书,何先你找间房,让他住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都已经住下了,知道名字也方便称呼。 “张信。” 什么? 朱大福像是没听清似的,又问道:“你叫什么?” 他若记得不错的话,洪武二十七年会试的状元就叫张信。 只不过这个张信运气有些不够好,在洪武二十七年中了状元,洪武三十年的时候就因南北乡案被处死。 “在下张信。” 再次确定,朱大福听明白了。 这张信是有些惨,当官没多久不说,就连进京考个试都能弄丢盘缠。 朱大福摆摆手,道:“行,张先生安心住着就是了。” ... 另一边,方孝孺再给朱允炆上课后,朱允炆便问道:“先生可有得意门生,我想与他们多交流些,也可精进一下我的学问。” 很多读书人都会相互之间辩论,目的就是为以别人的长处补其自己的短板。 听到此,方孝孺倒也没多做考虑,只道:“每隔五六日他们当中多会有个辩论交流,殿下若是愿去倒是可以参加,会有几分好处的。” 方孝孺能亲自参加的,那说明是有几分含金量的。 那这批人当中,能高中的怕也不少。 “行,我去,皇爷爷那里...” 自知晓朱允炆报假功,朱允炆就不被允许出去了。 若想参加这个辩论交流还得是方孝孺帮忙说话的。 “臣去与陛下说。”方孝孺道。 朱允炆不被允许出去的原因如何,朱元璋不会对外宣传这个丑事,方孝孺自是不知道的。 因而,也才会主动请缨。 若知晓具体原因如何,方孝孺也拉不下这个脸。 ... 朱元璋本是让朱允炆在方孝孺的教授下好生沉淀一下的,方孝孺过去说明事情缘由,想让朱允炆出去。 朱元璋没多做考虑,总还是答应下来了。 朱允炆喜欢读书,都是读书人之间的辩论,的确是个好事。 不能因一个错误,就彻底扼杀了他的兴趣。 朱元璋答应后,朱允炆第一时间就随着方孝孺出了宫。 出宫后,方孝孺直接带着朱允炆去了那些读书人平日辩论常去的茶楼。 随着进京参加会试的人越来越多,每次参加辩论交流的人也越来越多。 当然,人多了,等的时间也长了。 朱允炆和方孝孺到了之后,又等了许久,人才终于到的差不多了。 朱允炆过来就只是为结交这些有可能高中的读书人的,辩论什么的他也不在意。 在等候的这段时间,他也已经把那些读书人认识的差不多了。 第104章 被排挤 在这批读书人当中,最为出色的就是陆鸿振。 一众读书人,也就陆鸿振侃侃而谈,说的最多。 “似兴明日报那般的黑心商贾,肚子里皆是阴谋算计,有他存在就是对我辈的亵渎,就应让他们开不下去。” 陆鸿振在读书人当中越来越高的声望就是因攻击兴明报馆所致,自不会轻易丢弃。 每次辩论,少不得要在这方面做功夫。 “那兴明日报在乡试之时弄的科举周报反响不错,不少士子就是借助那报纸学习百家之长才精进了不少,我们也可把自己所写文章相互传阅,有不足之处也可去取百家之长以作弥补。” 即便传阅那也是小范围的,能让所有参加会试的读书人看到吗? 陆鸿振这样说,那意思不过也就是是否有兴明报馆都没太大意义。 “往后你们谁有文章想供其他人传阅了,都交给我,我帮你们去传。” 一份传来传去,十天半月怕是都没办法在想要看文章之人传完。 朱允炆适当承担起了他们所面临之困境,道:“这样吧,我那报馆有些印刷工具还在,你们若是需要的话,我帮你们印刷吧,印刷所费的笔墨我来担负,需要印刷多少,把数量交给我就行。” 印刷了,传阅起来也方便。 应天日报虽停刊了,但那里面的工具是属朱允炆个人资产的,他还是有权力自行支配的。 听朱允炆所言,一众读书人还是很高兴的。 他们既能够看到与兴明报馆差不多的科举周报,又不用花钱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谢殿下,殿下仁善。” 一众读书人感谢之余,皆是对朱允炆的溢美之词。 趁热打铁,趁着自己正面形象树立起来,朱允炆当即道:“这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各位皆是我大明栋梁之才,往后我大明还要仰仗各位,各位千里迢迢,进京赴考,若是谁又难处了,尽管开口,能帮的我定会出手帮衬你们一把的。” 朱允炆的意思很明显了,不仅仅是大明需要他们,他也需要他们。 他们得了朱允炆帮忙,少不得要对朱允炆支持几分。 谁若不支持,那就是忘恩负义了。 这些读书人也都不傻,印刷个文章传阅什么恩情,个人受其帮忙又是什么后果,他们都能想明白。 朱允炆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方孝孺。 他们都是跟着方孝孺的,方孝孺若追随朱允炆,那他们自然也是会义无反顾的。 方孝孺这段时日对朱允炆很满意,宽仁谦恭,是仁君之选。 再加之朱允炆嫡孙身份,是合适的储君人选。 既如此,朱允炆倒也是值得支持的。 在所有人都等着方孝孺表态的时候,方孝孺直接起身,道:“殿下惦念着你们,还不快谢恩。” 有了这话,这些读书人放心了。 谢恩结束,朱允炆微微一笑,道:“行,你们谁有困难,若寻不到我,就直接寻陆先生吧,由他转告了方先生告诉我。” 喊一句先生,那是尊重。 读书人是收买了,但还得选几个优秀的重点培养。 随之,朱允炆又问道:“陆先生谈吐不凡,想必是有希望高中榜首的吧?” 现在都讲究一个谦逊,不管是否优秀,是不能由陆鸿振来说的。 陆鸿振谦虚,其他读书人当即道:“陆鸿振文章写得出色,常被方先生称赞,是我们这些人当中最有希望拿榜首之人。” 一个状元,光靠名头就比其他人多了不少优势。 朱允炆很是高兴,脸上带着笑,道:“那陆先生的文章,我是得好生拜读一下。” ... 朱允炆说话算数,当日就帮着那些读书人开始印刷文章了。 由于是私人印刷也不会有投稿审稿环节,所有文章都是陆鸿振亲自找有些名头的读书人来写。 之后再交给朱允炆所留下人来印。 陆鸿振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寻那些有些名气的读书人来写文章就是。 陆鸿振要求苛刻,一般文章入不了他的眼,凡是他找的都是能进前三甲的。 可能进前三甲,又拜访过方孝孺的的才有多少人,陆鸿振他需求的又多。 即便这些人有些才华,也架不住一天好几篇的写。 没几日,就有些应接不暇了。 陆鸿振把写过文章之人按数量多少排列,查了半天之后。 发现只有个叫戴德彝的一篇都不曾写过。 “这个戴德彝早就告诉他,写篇文章帮着同窗精进一下,到现在都没消息,他是在平安客栈住着吧,我去寻他。” ... 平安客栈。 一个瘦弱的读书人一手抓着大饼,另一只手翻着书本,面前放着一碗清水。 吃口饼,喝口水。 咚咚咚,门被敲响,他抬眼瞧了一眼,道:“门没锁,进吧。” 门打开,陆鸿振走了进来。 “戴兄,读书呢?” 认真读书的这人正是戴德彝。 瞅见来人,戴德彝合上书本起身倒茶,可惜茶壶里的水早就被他喝光。 正当戴德彝再找人拿茶的时候,被陆鸿振拦住了。 他又不是来喝茶的,又何必在这个问题上矫情。 “别忙活了,戴兄,愚弟今日来是想寻戴兄帮忙的,二太孙提供了印刷工具,我们这些文章写得好的写些文章印刷出来供其他同窗精进,戴兄可否写了?” 陆鸿振不喝,戴德彝也不坚持,返回座位重新坐好。 “没写,不知道该写什么。” 即便仿乡试的题目写上一篇那都成,至少给了面子。 你这般干干脆脆以没写恢复,这不是看不起人吗? 陆鸿振心里不快,嘴上还是道:“也没规定些什么,戴兄平日练笔的文章就行。” 戴德彝就不想写,说不知道写什么完全就是借口。 “不想写,写多了又有人过来说这说那的,麻烦。” 这下才说了实话。 陆鸿振心里更不高兴了,给你消息让你写,你不写,他都亲自上门了,你还不写。 他不要面子的吗?天底下好像少了你一篇文章就不成了似的。 “戴兄不愿写在下就不勉强了。” ... 次日,平安客栈的读书人就嚷嚷着退房了。 一群人围着客栈掌柜,叫喊着这客栈若让戴德彝住,他们就走。 这可不是一个两个,怎能为了一个戴德彝搞砸自己的生意。 没用这些读书人过多施压压力,那客栈掌柜便主动寻到了戴德彝。 “戴先生,方便的话还是换家店住吧,这几日戴先生吃住小店全部返回。” 一个人的吃住也没多少,别因小失大就成了。 客栈掌柜一脸为难,戴德彝也没多说,当即收拾行李离开。 人家都这般赶人了,他若再留着,也有些自取其辱了。 离开的时候,戴德彝只拿了之后的房租,前面退回来吃住的钱,他一个铜板都没拿。 从客栈离开,一众读书人还在冲着他指指点点。 言语之中则说其自私自利,不肯帮扶同窗之类。 戴德彝为人孤僻,也不善言辞,即便听清了这些人所言,也懒得与他们计较。 第105章 救命之恩 从平安客栈出来,戴德彝连跑了几家客栈。 不需进去,门口戴德彝禁入的几个大字就可把他阻拦在外了。 人家都以告示告知了,非要进去,不过也是自取其辱罢了。 正经住宿地方寻不到,他又不喜欢开口去人家里留宿,最后只得去了城外寻个安静的地方留宿。 ... 就在此时,朱大福正领着几个小王爷在庄园附近的山上狩猎。 这里野物本来不少的,随着庄园活动的人渐多,野物是越来越少了。 转悠了半个时辰,不过也就打到了几只野兔而已。 正当他们要返回的时候,前面不远处一个人影闪过,朱彝策马扬鞭率先奔跑而去,喊道:“这东西是我的了,你们谁都别与我抢。” 说不抢就能不抢的吗? 朱彝前面跑,几个王爷后面追。 你追我赶,因树林枝繁叶茂,至始至终都不曾瞧见那黑影是何物。 片刻过后,树林里突然有个东西晃悠了一下。 跑在最前面的朱彝眼尖,第一时间拉弓搭箭。 打猎这事儿也不能等的太久,时间成熟,要在第一时间出手。 不然的话,一旦错失良机,猎物受到了惊吓,再想要寻到那可就不易了。 嗖的一声,朱彝的箭刚刚出鞘,草丛里竟有一人起身,勒裤腰带。 这他娘的哪是什么野兔,明明是有一人在解决三急啊。 那人起身的时候,已看清了射过来的箭。 如此险峻,又是千钧一发之际,搁谁谁都很难反应过来。 那人瞪大眼睛,满是惊恐,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朱大福本欣赏着朱彝箭法,在那人站起身之时心中大呼不妙,下意识的抬起弓箭朝着朱彝射出去的箭射去。 所有的动作行云流水,都发生于千钧一发之时。 砰的一声,在朱彝的箭正要射中那人之时,被朱大福射过去的箭干扰发生偏转,掠过他的耳后的头发朝着旁边飞去。 而朱大福那支箭则狠狠的镶嵌在了那人身旁的树干之上。 随着危机解除,那人踉跄几步,一只手摔在了自己刚拉过的屎上。 朱彝也是一阵后怕,手里的弓也掉落在地。 这若是敌人,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拉弓搭建箭,不留情面。 可这毕竟是无辜之人,若射到,那可就是罪过了。 朱大福最先反应过来,带头翻身下马走至身旁扶起他,问道:“怎样?没事吧?” 箭是没射中,可也有精神伤害的。 看这人儒衫纶巾的,极有可能是不久会试的考生,若是因此受了惊吓,没法参加考试了,那可怎么办? 问了半晌,那人都没说话。 之后,朱允熥拿出自己的手帕递去,道:“先擦擦吧。” 不管怎么说,先还得是把手上的污秽之物打扫干净的。 那人愣着神,好像没听到朱允熥所言似的。 朱大福正要接过手帕帮忙的时候,那人才终反应了过来,知道接手帕了。 朱彝道:“你擅进狩猎之所固有错,我险些伤了你总归也是我的错,你哪里不舒服我找个郎中帮你瞧瞧。” 伤了人先看病没什么错。 那人胡乱擦了下自己的手,道:“不用。” 之后,抬脚就走。 这是不用赔偿了? 朱大福看他拿着行李,在背后喊道:“你若是没地儿住,要不去我哪里吧,这地儿猎物虽没以前的少了,晚上还有猛兽出没的,你子自个儿怕是应对不了。” 猎户在这里留宿倒是有遮风挡雨的茅草屋,但人家知道怎么预防野兽,即便真有野兽袭击,他们也能自保。 他一个文弱书生住在这里,真碰到野兽可只有死路一条。 朱大福喊了半晌,那人就像没听到似的。 朱彝道:“他莫不是有毛病吧?” 搁正常人,谁没事往这地儿钻。 朱大福笑了笑,道:“要有也是读书人的臭毛病,找几个人护着他,拿着行礼,怕是没地儿住,想在这里留宿。” 若不是找住宿的地方,他一个读书人背着行礼在这里闲逛什么。 那人虽没受什么伤,但几个王爷却也因险些伤人之事情绪有些不怎么高,朱大福招呼道:“就在这里寻些柴火把这些东西烤着吃了吧,吃过后,你们就回去上课吧。” 学堂可是他们主动要求去的,偶然带他们出来一趟还可以,但他们若是离开时间太久也说不过去。 野物洗干净,架在火上。 几个小王爷也逐渐忘记刚才的险峻了。 不过,朱大福出神入化的箭法,他们就记忆的更清晰了。 朱允熥道:“先生,二十五叔的箭就要射中那书生的时候,是被既的箭射偏的吧?” 都曾射过箭,谁都知道箭在告诉运动之下想要射中那有多难。 较之飞马向前奔跑之际,射中骑马之人的眼睛还要难上很多。 朱大福他自己的能力有多少,他自己也不知道。 当初系统只说给了武将技能,这武将技能到底有多强大,他发现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使出来。 朱大福没驾驭好这些武将技能,也不敢吹牛过甚,只能道:“应激反应而已,侥幸,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话是这么说,可明显没人信。 以朱彝为首的一群小王爷非得让他再尝试着射个靶。 朱大福也不扭捏,能射中就射,射不中就算。 靶子摆好,朱大福拉弓搭箭,轻轻打动竟然正中靶心。 再射第二次,竟仅仅贴着第一箭。 若非第一箭还遗留在靶子上,后面的那几支怕是要与第一支从一个靶子上射过去了。 再一次射,朱大福的本事显而易见。 根本就不是他所说的什么侥幸。 朱大福这般,几个小王爷除却佩服之外,更是吵吵着要与朱大福学习。 “行了,这个往后有的是时间,吃完了就都回学堂去吧,你们离开时间太久影响也不好。” 朱大福说的是事实,几个小王爷也清楚。 学堂的东西他们也挺感兴趣的,也愿在在那里学习。 ... 几个小王爷回了学堂,朱大福也直接睡在了庄园。 半夜,朱大福睡的正香呢,门被敲响了。 朱大福迷迷糊糊的开门,何先和白日那个读书人站在门外。 何先身上还遗留着血,看起来有些狼狈。 瞧这般,朱大福也清醒了不少。 “这是怎么了?” 朱大福把几个人请进来的时候的同时问了一句。 何先道:“碰到了野狼袭击,与那野狼大战了一场。” 话说的云淡风轻,但看身上的狼狈,一定不甚容易。 “属下听先生之命保护戴德彝,有几只野狼出没,那畜生还知道使诡计了,有几只把属下几个领走,留下一只正准备咬戴德彝脖子,属下怕戴德彝出危险提前赶了回去,再晚些,他怕是没命了。” 听这意思,这读书人就叫戴德彝了? 何先说完,戴德彝随之表示救命之恩永生难忘,将来有机会会做报答的。 报答不报答的倒是无所谓,他出手也没指望他会报答。 “这个往后再说吧,你住在这里不行,往后怕是还会有野兽袭击的,直接去我哪里住吧。” 一直派人保护哪能护得住他,不如直接让他去家里。 第106章 传授 戴德彝本是谁都不想求的,不然的话,他只需写一篇文章,城里客栈不就可随便住了? 可今天两次危机后,让他有些惧怕了。 他若坚持在这里留宿,再出现什么问题,那谁都不知道。 最终,戴德彝只得妥协,道:“那就多谢了,你放心,我会按客栈标准付你钱的。” 他是差钱的人吗?他若在意钱就不会让他留了。 朱大福懒得多说,挥手招呼何先道:“把他送去我家,就安排他住在张信隔壁,那里清净有利于他备考。” 既给人安排了住的地方,也总得是给人家提供个方便的。 ... 朱允炆自方孝孺帮着说话后,倒是有可时不时出宫。 但这次的出宫不同于以往。 之前出宫是围绕朱大福转的,这次出宫则是在读书人之中混的。 与读书人交,朱允炆更觉行云流水。 应天日报报馆,现在读书人在那里印刷优秀文章供相互之间传阅。 朱允炆过去的时候,有随从抱了一大摞纸墨。 “纸墨用的多吧?我又帮你们拿来了些。” 能够自己印刷,也就方便了这些读书人迅速汲取别人的长处精进自己。 几日时间,这些读书人感觉比往日着实有了不少的提升。 得到好处,自是念着朱允炆的好。 朱允炆进门,陆鸿振领着几个负责印刷的读书人纷纷见礼。 “殿下这些东西着实及时,今日过后就不够用了。” 每日印那么多,需求量是不少,但朱允炆一次性并不会给太多,隔三差五的往过去送。 这也是为了方便渐渐施恩。 朱允炆则笑着道:“你们先用着,不够的话,我再差人送。” 纸墨送上,朱允炆又问道:“这几日的文章呢,我瞧瞧。” 这些文章虽都是颇为优秀的了,再从中摘选,那可就都是名列前茅的了。 印刷的发掉,原稿也都还在。 陆鸿振递上,道:“凡有些名气的,在下都去寻了,他们也都答应写了,唯有戴德彝又臭又硬非不愿写,现在竟是直接住到朱大福家里了。” 听到此,朱允炆握着报纸的手突然紧了紧,问道:“哦?他学识如何?” 若有状元之才,还是要想想办法。 陆鸿振回道:“学识是有几分,倒也有希望高中。” 只是有希望高中? 一旁有人接着陆鸿振之言,道:“其实说高中也只能全凭运气,他那文章在下见过,多了几分锐气,少了几分沉淀,若正好能对考官胃口是可高中。” 会试中评阅的那些考官都是老臣了,他们喜欢的可是那种平和的。 像那种放芒毕露的,是很难入了他们的眼。 听到此,朱允炆放心了。 只要别名列前茅,即便高中,倒也能够接受。 ... 另一边,朱大福刚在酒楼忙完,有个读书人寻了过来。 “在下景清,特来拜见朱东家。” 景清?这人也有些名头吧? 靖难之役后,他曾袖里藏刀刺杀朱棣。 文臣敢单枪匹马行刺杀之事,那可是少之又少的。 自学堂的事情曝光后,他这酒楼都基本上没有读书人来吃饭了。 若非他这酒楼并不靠读书人支撑,他这酒楼也就开不下去了。 景清竟主动拜访了,这倒是有些稀奇。 “找我何事?”朱大福问道。 景清直接回道:“朱东家一手宋体字粗中有细,在下佩服不已,想与朱东家学习一二。” 报馆报纸的销量受到了影响,但宋体字依旧还在读书人之中流行。 毕竟,这字在当朝官员们之中也很受欢迎,他们若想高中还就得迎合这那些主考官们。 “你可知这段时间,那不少读书人仇我为死敌?” 别跟他学上机子的宋体字,又被那些读书人排挤了。 “略闻一二,好像是因什么奇技淫巧。”景清回道。 知道就行,那说明后路他也已经想好了。 “那就行,我那里有些手稿,你可用作临摹,不过你短时之间之内怕是练不好,会试之前还是别尝试着练习了,不然的话容易邯郸学步影响会试。”朱大福道。 再怎么练习,都不可能与朱大福的一模一样。 都是经过练习,自成自己的体系。 这就需要时间的,不然的话只能练个四不像,根本就很难形成自己的体系。 景清道:“在下偶然得到兴明日报的报纸,瞧那宋体字粗中有细别有一番风骨,已练习了一段时间,专程来拜访先生,想得先生指点一番,顺道来参加个会试。” 没听错吧?他这话莫不是说反了吧? 朱大福没仔细问,只道:“既练习了一段时间,以此准备会试倒是可行,先把你手稿拿出来瞧瞧。” 有人有悟性,轻易掌握其中的精髓,不需苦练就可成。 有人悟性差,这就需要夜以继日的苦练了。 这种情况下,能成与否不知道,什么啥时候能成就更不知道了。 景清从身上拿出自己手稿递给了朱大福。 朱大福接过,不仅是看整体的美观,也要看每个字的筋骨。 很多人的字,整体看倒是挺整齐。 可若掰开揉碎去看,就会少那么几分韵味。 “你这字刚劲有力,透着几分风骨,挥笔行云流水也有几分洒脱,但正是因为这洒脱少了几分宋体字的韵味,多加练习就行了。” 张信和戴德彝既都已安排在家中了,景清想跟着他学习,家里多他一个也不多。 “你若暂时没找到客栈住,去我家里吧,有什么要问的也方便些。” 景清也不是客气之人,朱大福邀请,当即便便应了下来。 ... 既把人带回了家,朱大福多少也得管着他们些的。 隔三差五的会弄些策论的题目让他们几个去做,每次答完总是会给他们指点一二。 每次指点过后,总是能让他们有豁然开朗之感。 张信和景清相处不错,戴德彝虽每日独来独往,却也是能融得进他们圈子的。 三人按朱大福要求做了文章后,一块坐在院子里喝茶。 张信提议道:“景兄,戴兄...我们在朱先生这里也住这么久了,朱先生也教授了我们这么多,又胸怀笔墨,做我们恩府也当得起了。” 喊恩府只是一句话的事儿,其实他们心底已把朱大福当做恩府了。 景清想了片刻道:“等放榜,放榜之后若能拿到满意的结果,我们就拜朱先生做恩府吧,如何?” 他们与朱大福相处这么久了,早已被朱大福身上的人格魅力折服了。 “行,那就这样。”张信应道。 张信早就有这个意思了,即便景清不说,他也会这样做的。 “你呢?戴兄?”张信又问道。 戴德彝这人是有些孤僻,但也是重情重义的。 “拜。” 说的虽简单,但也是表明了态度。 这也意味着,他们三个又能够一同进退了。 “那行,那我们就是同门师兄弟了,还有几日时间争取我们几个一同名列前茅,一同拜师。” 张信打气,几人互相勉励。 第107章 头甲三名 会试放榜。 朱元璋面前放着状元榜眼探花的名字,脸上挂着隐隐笑意,埋头思索。 “这三个士子都在咱大孙家里住着,那有无可能,他们是咱大孙培养出来的?” 若不是他大孙培养起来的,那就说明他大孙眼光独到。 要不然,那么多士子不收留,为何要挑前三名收留。 蒋瓛时刻关注着朱大福的消息,但凡朱元璋问到的,他才回答。 朱元璋若不主动询问,他也不会说的。 “应是朱东家培养起来的,那张信是因盘缠被偷无意流落到朱东家门口的,戴德彝则是因不愿写文章供其他读书人传阅被排挤,在城郊寻下榻之处碰上野狼,被朱东家所救。” 说到此,蒋瓛不得不多说几句朱大福高深的箭法。 “陛下,朱东家箭术怕也无人能比...” 说着,把朱大福是如何射偏朱彝箭的说了详细说了一遍。 朱元璋愿意听这个事情自是得多说几句。 说完之后,朱元璋眼前一亮,道:“你是说咱大孙还有百步穿杨的本事?” 这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强大臂力,除却从小苦练之外,还是需先天的。 “是,射偏的箭直接镶嵌进了旁边的一棵树上,怕是像开国公那般,天生神力。” 开国公说的是常遇春。 常遇春战力的确是当朝中最强悍的,力大如牛,就连徐达那般悍将在常遇春面前都会逊色几分。 朱元璋脸上挂着笑很高兴,蒋瓛趁机又道:“陛下,还有一事,那景清这次进京赴考,据说就是为与朱东家学宋体字的。” 对景清,朱元璋是有些印象的。 景清,本是陕西邠州宜禄驿人,父母双亡后,寄养在陕西真宁县外祖母家中,入真宁籍。 曾两次连中乡试解元,却拒不入京参加会试,被朱元璋勒令,十年内不准参加大考。 此番若不是为与朱大福学习宋体字,是否进京参加会试可还是个未知数。 “是吗?”朱元璋惊疑。 他惊疑的倒不是景清能来,而是景清竟是为了他大孙赴考。 他大孙以一当十,又能百步穿杨,关键学识也是出类拔萃的。 种种迹象来看,他这大孙的能力都强于他大儿了。 “今日是放榜吧?”朱元璋问道。 他大孙知道他手底下那三个士子夺得前三名会有何想? “是,应该已经开始放了。”蒋瓛道。 蒋瓛与朱元璋汇报已有些时间了,外面具体情况如何,他哪能知道。 “走,随咱出去瞧瞧。” ... 贡院门口,人山人海。 第三甲已经公布。 陆鸿振身旁拥着几个读书人站在金榜之下一行行盯着名字。 一圈找完,有几人已发现了自个儿名字,但陆鸿振的名字始终没被找到。 几人倒也不骄不躁,直接劝道:“陆兄别急,以陆兄之才该当前两甲的。” 希望是吧。 到了第二甲公布。 不少人惊呼大喊,道:“我中了,我中了...” 随之不知是哭还是笑的,抓着人随机报告这个好消息。 陆鸿振寻了半晌没寻到自己名字,倒被一人高中的疯癫之人抓着袖子炫耀了半晌。 与之交好的几个读书人在第二甲也都寻到了自己名字。 “还没有陆兄的名字吗?”有人问道。 有机灵的根本不做回答,直接冲着陆鸿振拱手道:“恭喜陆兄,名列头甲。” 头甲岂是说说就能有的。 几个读书人虽前呼后应说着恭喜的话,但陆鸿振心中却有些没底了。 难道他真的名列头甲了? 陆鸿振脸上带着微笑却已经变成了苦笑。 张信三个从第三甲到第二甲转悠了好几圈,都没寻到他们的名字。 张信满是不可置信,问道:“景兄,没你吗?” 景清摇头。 他好歹也是连续两次乡试的解元,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连个进士都中不了? 更何况,他也感觉这段时间他也精进了不少。 “戴兄,你也没有吗?”张信又问道。 戴德彝没说话,就算是默认了。 他们三个怎都没有?难道是头甲? 正当几人有些心焦之时,陆鸿振几个读书人瞧见了戴德彝的存在。 他们联合城中的那些客栈驱逐戴德彝,本事想让他妥协的。 没想到,戴德彝非但没妥协,反倒是还跑到了朱大福那里。 这可就是故意与他们为敌了。 “戴德彝没中吧?就知道你跟着朱大福学不到什么好。”有读书人出言讽刺。 不管中不中,他们三个可已把朱大福当做自己的恩府了。 面对别人当面讽刺自家恩府,那可比讽刺自己还要让他们生气的。 “你说什么?”景清率先发怒。 景清到了京师就去寻朱大福了,一般读书人也不认识他。 景清出头,那读书人更是直接道:“你也是跟着朱大福的吧?看你要不是什么好鸟?拿来的回哪去,来年再考...” 就在这读书人还在继续往下说的时候,头甲三名公布了。 有读书人高声唱和着宣布,道:“探花浙江戴德彝,戴德彝在吗?露个脸。” 景清听见这,也不顾与那读书人计较了,转而拉着戴德彝,道:“戴兄,你中探花了。” 戴德彝一脸懵,他自认有些学识,可从没想过中探花的啊。 一旁陆鸿振本没心思计较身旁跟着他的那些读书人与戴德彝冲突,听到前面头甲簇拥着的读书人喊戴德彝的名字。 当即快步上前,想要瞧个清楚。 他这也不仅仅是亲眼瞧戴德彝的名字,也是瞧瞧头甲两名是否有自己的名字。 戴德彝都中了,他怎么着都不能榜上无名的。 在陆鸿振往前走的功夫,有人又道:“榜眼陕西景清。” 景清正为戴德彝高兴,竟又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竟是榜眼?十几个省,那解元可不少,他能拿这个榜眼可不是那么溶体的。 景清激动之余,想起了张信,道:“张兄,你莫不是是状元了?” 朱先生可一直说,他们之才虽差不多,但张信的排名肯定要在他们两个之前。 这倒并不是因为他们学识的差距,只是张信稳重已表现在了文章当中。 他们两个锐气,文章用词也较为犀利。 在这点之上,朱先生还一直称赞他们,说这股锐气并不是错误,反倒是为官者该有的风骨。 张信希望如此,但又怕出什么岔子。 想要过去瞧瞧,缺额发现自己好像走不动道了。 还是最前面的读书人,喊了声道:“状元,状元乃是浙江张信。” 状元一出,景清拉着张信,道:“张兄,还真是你,你中状元了。” 正常情况,会试三年不过才一次。 也就是说,每三年才会出一个状元。 能中一个状元那真是莫大的殊荣。 张信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中,心里激动,竟想哭了。 景清也不顾与那些寻头甲的读书人寒暄,直接道:“快先把这个消息告诉朱先生,他定会为我们高兴的。” 看榜的读书人人山人海,张信他们几个离开,也没人注意到。 第108章 拜师 陆鸿振在头甲前三名没寻到自己的名字,转而又去第二甲第三甲寻了几遍。 把金榜上的名字都快抠出来了,就是没等寻到自个儿的。 与他交好的几个读书人跟在身后,追都追不上。 在寻了几遍之后,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我落榜了,我竟然落榜了...” 陆鸿振喃喃自语,不愿相信。 这有什么?他就不能落榜怎么着? 喊了几遍后,竟是两眼一黑,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陆兄,陆兄...” 几个读书人又是掐人中,又是凑近耳边呼唤,终是没能喊起陆鸿振。 无奈,几人只能把之抬了回去。 *** 另一边,朱大福正在酒楼忙活,朱元璋脸上带着笑寻了进去。 “老吴?又馋酒了吧?你先去坐,我给你拿几盘菜过去。” 朱元璋每次过来,朱大福都会有新鲜菜肴。 朱大福每次出的新鲜菜肴,基本也都是朱元璋第一个品尝的。 “行,你先忙,咱等着你。” 片刻功夫,朱大福端着些菜,拿了一壶酒出现在了天字号雅间。 “老吴,尝尝,这是我新弄的。” 朱元璋每次过来都能吃到新鲜菜肴,也都习惯了。 “行,咱来尝尝。” 朱元璋接过筷子,一筷子夹起一大口,丝毫不像是品尝。 朱元璋每次都是这般狼吞虎咽,从不见拖泥带水,朱大福也见怪不怪了。 朱大福倒了酒,道:“别急,喝酒。” 朱元璋抓起酒杯,仰头喝进肚子,很享受朱大福的这份孝顺。 酒过三巡,酒足饭饱。 朱元璋一抹嘴,笑呵呵问道:“今天贡院放榜,你没去瞧?” 与他有关的就是张信他们三个。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三个应该是能够中了的吧? 朱大福回道:“没有,能中的不用看也能中,中不了的去看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们三个反正是他意料之外结识的,能中是赚到,中不了他也损失不了什么。 朱大福越是这般淡然,朱元璋越是喜欢。 心下满意,笑呵呵地道:“你不去看,那咱来告诉你。” 正要开口,门外高成的声音响了起来,道:“东家,有三个士子拜访。” 别管是谁,既找上门来了,总归是得见见的。 朱大福起身开门。 门刚打开,张信,景清,戴德彝三人竟是齐刷刷拜倒下来,高声喊道:“学生拜见恩府,多亏恩府悉心栽培,学生才又今日之成绩。” 突然这一拜把朱大福给吓了一跳。 能当头甲前三名的恩府,那可是莫大的荣幸。 朱大福还不知他们三个人的成绩,还算淡定。 朱元璋已知晓了成绩,心下自是要比朱大福激动的。 在朱大福还没说话的时候,便直接上前兴冲冲地道:“他们三个可是头甲的前三。” 头甲前三? 朱大福满是诧异,问道:“你们中头甲了?” 那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能高中就不易了,更别说是中头甲了? 张信回道:“若非那副悉心栽培,我等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这怎还有些不可置信? 就在朱大福迟疑的时候,朱元璋劝和道:“都是状元公,探花郎了,一直让他们跪在这里也不合适,他们既有这个心思,那就收了吧。” 这三人日后肯定会被安排在朝中重要位置之上的。 他大孙若能当上他们的恩府,可是能够增添不少助力的。 收了? 一旦收了这些人,将来靖难之役的时候,他必须是要做出表态的。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反正他已结识了那么多王爷,想要摘干净也是不可能的了。 不管怎么选择,总归是得做出表态的。 “行吧,这个恩府我做了。” 朱大福答应,朱元璋比较张信几人都着急,冲外面吵吵着喊道:“高成,高成...快拿查茶来。” 认作恩府,那是得正八经拜师的。 很快,高成端着茶水送来。 朱元璋竟亲自上手,给张信三人一一倒了一杯茶,道:“你们拜吧,咱帮你们做这个见证。” 头甲前三拜恩府,那是他大孙的殊荣。 他能亲眼见证,也是他的荣幸。 张信三个才刚刚高中,也不曾见过朱元璋,自不知朱元璋的身份,还当他只不过是个普通高官呢。 同朝为官,他们将来也不见得会差到哪里去。 因而,朱元璋帮着见证,他们也就顺理成章的接受了。 “恩府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三人齐刷刷叩头后,又奉上了茶。 ... 就在张信三人拜师的时候,朱允炆也收到了会试的结果。 这个名次是由一个小太监抄录回来的。 朱允炆也是从后往前,数着金榜之上能为自己所用之人。 很多都是跟着陆鸿振混的,朱允炆也能记起些名字。 记着的都看到了,陆鸿振这个在这些读书人中最优秀的却是始终没能寻到。 “陆鸿振呢,怎没有他?”朱允炆问道。 别是漏掉了。 那小太监也曾帮朱允炆给那些读书人送过纸墨,也是认识陆鸿振的。 朱允炆问起,直接回道:“陆先生好像落榜了,奴婢抄金榜的时候,陆先生好像因落榜导致急火攻心,被一众同窗给抬回去了。” 什么? 朱允炆那些吃惊,他也见过陆鸿振写过的文章,也还算优秀,这怎么还能落榜了呢? “稍晚些,去瞧瞧陆先生吧。” 这些高中的也还有可为他所用的,少个陆鸿振也没什么。 这陆鸿振虽没高中,但他也还是有几分组织能力的,也并非一无所用,留他在外面做些联络之事也还是可以的。 之后,朱允炆开始往头甲前三注意。 这些人虽现在不是他的,他也得想办法让他们以后变成他的。 “戴德彝?这就是住在朱大福家里的那个吧?” 陆鸿振不是说戴德彝学识一般吗?这竟怎还中探花了? 早知这样,他一开始就应该把戴德彝吸纳于自己手中。 不过这也不晚,还有机会。 那小太监回应道:“是,状元和榜眼与戴德彝是同门师兄弟,听说刚放榜,三人便去拜朱大福做了恩府,此事于读书人之间传颂,奴婢回来的时候听了一两嘴。” 什么? 朱允炆满是不可置信,同时温和的脸上也有了阴霾的气息。 头甲前三名都是朱大福的学生。 凭什么? 明明跟着他的读书人多,且那些的读书人都是颇为优秀的,为什么中头甲前三的是他朱大福的学生。 正当朱允炆要发怒的时候,有太监报道:“殿下,方先生来了。” 方孝孺看起来有些迂腐,但骨子里却是正义的。 想要得到方孝孺的支持,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让方孝孺看到自己身上的可取之处。 “快快请进。”朱允炆抬手邀请。 方孝孺进来的时候,朱允炆已出门去迎接了。 在门口亲自把方孝孺请了进来,道:“我看了下金榜,陆先生落榜了,现在怎样了?” 抄过来的金榜就在桌上放着,想不承认都难了。 方孝孺之所以给朱允炆授课晚了,就是去瞧了陆鸿振一趟。 第109章 疯掉了 这个事情真的不能忽视,金榜题名那是所有读书人的执念。 范进中举能疯掉,一个有希望高中的人落榜了,也是很有可能疯掉的。 若是因一次落榜得了失心疯再也无法科举,那也是对人才的埋没。 “是,臣去见他了,开解了几句,现在好多了。” 其实之前,方孝孺就曾与陆鸿振说过,让他多些心思在读书上,印优秀同窗文章的事情可交给下面人去做。 一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 二也是因陆鸿振有些自负了,觉着自己该读的书已经读过了,以他的能力高中是完全没问题的。 朱允炆点头道:“陆先生热心,为同窗之间提供了不少帮助,自己却落榜,着实是有些遗憾,等学生今日的课业完成了,去瞧瞧陆先生的。” 朱允炆表自己的一份心意,方孝孺肯定是不能拦着的。 ... 恩荣宴于放榜后的次日举行。 朱大福特意给张信三个置办了身得体的行头,好歹头甲前三,至少得打扮的精神些。 瞧着三人着着新衣,精神焕发。 朱大福寻着他们周围大量一下,笑着道:“不错,是有几分鲤鱼跃龙门的精气神。” 人逢喜事精神爽,谁能拿到这个成绩,精神头都差不了的。 “过了今天你们就是官家的人了,无愧于心做个好官这才没白白辜负你们这么多年的付出,但官场险恶,该收敛脾气就收敛着些,只有你们这个官做得久,才不会使得宵小之徒肆无忌惮的祸国殃民。” 朱大福非常清楚,他这几个学生绝非善茬。 也就张信看起来憨厚些,但他骨子里也是固执的。 景清,戴德彝就更别说了,那都是浑身长刺的人。 他们这样的人混官场无形之中可就增加了不少了风险。 “谨遵恩府教诲。”三人齐齐答应。 他们也就是现在答应的好,真碰到事儿的时候可就很难说了。 “我知道你们的脾气,你们十之八九都会被安排在京师的,碰到事情商量着来,相互督促,不是原则性的问题该迂回就迂回,当然,若是原则性的问题那势必不能相让。” 若只是为了做官,那这个官还是别做的好。 “总之一句话,收敛脾气,做个好官。” “行了,去吧。” 朱大福对他们的叮嘱也仅限于此了,往后走到哪里,怎么发展,还得是看他们自己的。 ... 恩荣宴上,朱元璋着常服,戴翼善冠信步走来。 新科士子纷纷拜地行礼,张信景清戴德彝三人则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殿试的时候,他们三个也曾见过朱元璋一面。 但那个时候忙着考试,再加之紧张,也不敢抬眼瞧。 所以,在大福酒楼见到朱元璋的时候才没认出来。 现在,放松下来了,他们可是瞧瞧的真真的了。 张信三人良久没反应过来,朱元璋身后跟着的高良俊上前催促了,道:“状元公,陛下到了,该行礼了。” 不论陛下为何会出现在朱大福那里,可不能少了该有的礼节。 几人这才与其他读书人一般,拜地与朱元璋行了礼。 朱元璋知道什么原因,自是不会怪罪。 更何况,这还是他大孙的人,能原谅的事情自是不会加罪。 “起来吧。” 朱元璋道了一句,便已走到了主位之上。 在落座后,便招呼着一众新科士子道:“都坐吧。” 众人落座后,朱元璋要没多说,只招呼众人动筷。 之后,又说了些勉励之言。 朱元璋出身草莽,说些勉励之言也并不文绉绉的,大手一挥,道:“你们往后就要入朝为官了,记得做个利国利民,善待百姓的好官,行了,吃吧。” 丢下这句话,抬脚就走。 走之前还不忘喊上张信景清和戴德彝。 三人发懵,所有的动作都有些机械。 朱元璋让走,他们就跟着走。 直到到了东暖阁,他们都依旧有些茫然。 朱元璋往御桌前一坐,道:“叫你们过来,只有一个问题,别在大福面前暴露咱身份。” 朱元璋不与他们说清楚不行,毕竟将来是要经常见面的。 万一在他大孙面前,暴露了他身份,那他们的相处就会便得很尴尬了。 几人搞不清楚状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片刻的功夫,张信问道:“臣等能名列头甲前三是否有恩府的原因?” 朱元璋隐藏身份,也要去见朱大福,双方的关系一看就非同一般。 因朱大福,把他们三个名列头甲前三也不是不可呢。 若真是这样,他们可宁愿不要这些。 张信出言,朱元璋生气了。 这是对他的质疑,也是对他大孙品行的践踏。 他大孙是那样的人吗? “怎么着?你是觉咱选才大事会被私人情感所左右?”朱元璋吹胡子瞪眼反问。 张信第一次正儿八经面圣,害怕肯定是有。 即便外强中干,但却依旧不卑不亢。 “不敢,若此乃臣本事臣自自可心安理得做这个状元,若不是臣只能是及早辞官。” 就这脾气,朱元璋喜欢了。 但除却朱标朱大福以及故去的朱雄英马皇后外,朱元璋即便心里高兴,也很少见到他们笑容的。 “咱是凭你策论选的你,你是否有本事担起该尽的责任,那就看你能耐了,明日就去翰林院任修撰,你们两个去都察院任御史。” 他还在,那他就把能为他大孙所用的人多磨练一下,等他大孙用的时候,可随便安排。 朱元璋都这么说了,他们倒也不多想了。 婆婆妈妈的,也不是他们的性格。 *** 会试结束,兴明报馆所受兴明学堂的影响依旧没有结束。 每日报纸刷刷的印,卖出去的却很少。 就连《三国志通俗演义》和《水浒传》卖的最好的小说期刊的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每日基本上都在亏本。 印刷的匠人,包括时政日报的记者他倒是能养活的起。 可一直这样下去,欠罗贯中的稿费就得一直拖下去了。 这也不是个事,还得是想想办法的。 反正这两部小说,他也想好后续怎么发展了。 趁着这个机会,可让这小说再风靡一把的。 想到这些,朱大福直接喊来了何先。 现在他手里的一些产业都是交给何先的,何先也算是他的大管家了。 “京中最出色的戏班是谁?” 戏曲兴起于元朝,明朝也得到了一定的发展。 “东家要看戏?那属下去定位置。”何先道。 好的戏班看的人多,好的位置是需要提前预定的。 “不用,我不看戏,你去寻最好戏班的班主,我有些曲本看他们能不能演。” 毕竟是新戏,效果如何肯定是不得而知的。 如何演,那还得是商量着来的。 至少还有分成什么的,也得考虑到。 “原来如此,那属下马上去寻。”何先应道。 何先受朱元璋之命跟着朱大福,对朱大福那真的是忠心耿耿了。 朱大福有吩咐,绝对会二话不说的去完成的。 第110章 解救 京中最火的戏班,名叫德明戏班,班主叫李德明。 何先去请,李德明并没给面子。 说若是朱大福有好的曲本可直接去他那里商议,他没时间过去。 这倒也不怪李德明,李德明的戏班火,像他推荐曲本的人多得是。 一般的本子李德明根本看不上,能入他眼的,那必定都是出类拔萃,有耀眼之处的。 李德明态度傲慢,何先也有些不满了。 “东家,要不属下再寻个稍差些的?” 德明戏班已是最好的了,不想与他合作,再去寻只能是稍差些了。 朱大福倒是不介意,回道:“算了,我亲自去吧,我也顺便亲自瞧瞧他那班底,我那曲本一般人不能唱,不然是要毁了的。” 能当得起四大名著的东西,是得找最优秀的人去唱才行。 ... 德明戏班,白场刚刚结束,戏迷鱼贯离开。 朱大福先去了前面的戏台,他那本子不同于其他,武打对战戏份较多,戏台必须要大,不然摆不开。 来回走了几步,衡量了尺寸后,倒也还可接受。 “能行,再去后台瞧瞧。” 他那曲本由于一次性上场的人物也较多,化妆间也不能小了。 不然,需上场的人扮像来不及,上场接不上是要冷场的。 刚靠近后台,便听得了一阵啜泣以及木棍入肉与辱骂之声。 寻着声音靠近,一有些臃肿之人正举着一木棍冲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不断挥舞。 木棍挥舞的同时,嘴里也在不断爆出辱骂之言。 孩子哭泣之外,就是求饶。 其他人不是忙着卸妆就是整理道具,对此无一人关心。 “停一停吧。”朱大福抬脚上前,嘴里喊了一句。 严师出高徒,徒弟犯错被师父教训那是常有的事儿。 但那也是以惩戒未目的的,不能往死打吧? 有人出现那臃肿男子这才放下了手里木棍,眉目中依旧有些不善,问道:“预定座位还是包场?” 一般人来这里是这两项,但朱大福还真不是。 对臃肿男子的询问,朱大福也没有直接回答,只道:“这小兄弟是犯何大错了?值得这般惩戒。” “你是谁啊,有你何事?”臃肿男子一点儿都不客气。 越是这样的态度,他越要管。 “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朱大福回道。 就德明戏班这般,能否达成合作还是未知数呢,也没必要与他说明真实情况。 朱大福出言,还未等那臃肿男子出言,被殴打的那孩子竟是跪走两步,跑到朱大福面前,抓着他的裤脚,喊道:“我什么活儿都能干,求恩公救我。” 倒是个机灵的,知道该主动求人帮助。 孩子出言,那臃肿男子又举起了木棍,被朱大福一把拦了下来。 那孩子则紧紧抓着朱大福这根救命稻草,声泪俱下地控诉道:“昨日我感染了些风寒,今日有些迷糊,班主还非要让我登台唱戏,我一不小心说错了戏词...我不想再待在戏班了,求恩公买了我吧,烧火做饭洗衣,我什么都能做。” 这话一出,后台忙活的众人纷纷朝此投来诧异的眼神。 戏子身份低贱,根本就没有自我主导权,卖身契在谁手中,那就是谁的人。 像这孩子这般,重新给自己换主人那是犯忌讳的。 臃肿男子就是戏班班主李德明。 而那被打的孩子唤做郭红。 郭红的背叛,让李德明暴怒,重新抄起木棍便冲着郭红打来,嘴里骂道:“小兔崽子,老子供你吃供你喝,还敢背叛老子。” 郭红抓着朱大福的裤脚,瑟瑟发抖。 就李德明这般暴虐,郭红为自己寻条出路也情有可原。 从李德明这般管理方式来看,他那戏班再红也透着一股病态。 与他合作很难保证不会再出如郭红这样的事情了。 既如此,那不如在达成合作之前就及时止损方为长策。 朱大福拦下李德明,开口道:“多少钱?” 李德明手腕被朱大福抓的有些吃痛,道:“什么?” 朱大福又道:“他,我要了,多少钱你能放人?” 朱大福出言,李德明有些不可置信。 这郭红资质一般,也没什么名气,即便把他当佣人,他也干不好。 买回去做什么,当花瓶不成? 李德明伸出五根手指头,道:“五百两。” 这个数目倒在朱大福能接受范围之内。 “行,去拿卖身契吧。”朱大福很是大方。 之后,李德明去拿卖身契,何先则回去拿钱。 所有东西准备齐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何先不久之前才寻过李德明,李德明自不会忘记。 拿了银子,最后才道:“你若想让郭红挑大梁怕是难,若有曲本劝你还是交给我,若本子好,我们倒是可以商量。” 德明戏班再怎么好,就冲李德明那人品,此生他们也别想再达成什么合作了。 “曲本的事往后再说吧。”朱大福摆手,不愿再多说。 从戏班出来,朱大福把郭红的卖身契送上。 “卖身契拿着,你自由了,养好伤了想起哪里就去哪里吧。” 他是帮郭红的忙,又并非买。 总不能出了五百两,就限制了人家自由。 郭红本比何先扶着,听了朱大福的话,竟是噗通跪下,道:“恩公买了我,那我就是恩公的人了,做牛做马,我都愿意,求恩公别赶我走,我没什么亲人,出去也没地儿去,会饿死的。” 这话倒是实在。 既然自己出去要被饿死,他若非赶人家出去,那不是要逼死人家吗? 反正他那里也收了不少流民了,多郭红一个也不多。 “行,既如此,那就留下吧。” 郭红感激,把自己的卖身契重新交给朱大福。 “这东西你就自己拿着吧,我说的有效,你什么时候想走都可以。” 朱大福大方,不过郭红怕是不会走的。 像朱大福这般能为一个陌生人出五百两赎身,且还不需要还的人可不多了。 何先直接把郭红送去了朱大福家。 庄园为郭红寻个住的地方倒是可以,但那里人多也不利于郭红养病。 安顿好郭红,何先与朱大福汇报了消息。 “那李德明不堪为人,郭红身上老旧伤疤很多,过来瞧病的郎中都不忍直视。” 戏班的其他人能在李德明殴打郭红的时候熟视无睹,一看这类事情就经常发生,他们已是习以为常了。 朱大福道:“让他好好养着吧,养好了在家里或者在庄园给他安排份他力所能及的活儿干。” 能干什么就干些什么。 说着,朱大福又道:“戏班的事情慢慢寻吧,要寻个好的,也要品行好,别再找德明戏班这种了,今日郭红敢这般求救外人,明日便会有其他人反抗,即便能达成合作也长久不了。” 何先也不去戏园子,对戏班的事情也不甚了解。 今日的事情还真让他有些心有余悸。 就李德明这般,若当时他答应了,损失的必定会是他们。 第111章 自己开办 过了五六日,依旧没寻到满意的戏班,郭红的伤势倒是好的差不多了,一大早就在院子里咿咿呀呀的吊嗓子。 朱大福洗漱完毕,直接寻去了郭红那里。 瞧见朱大福出现,郭红有些紧张,道:“东家,小人吵到你了吧?” 他也起来了,说吵到也谈不上。 朱大福摆摆手,问答:“喜欢唱戏?你能唱什么角色?” 郭红若是在喜欢,倒也可帮他在这方面有所发展。 “小人自小学唱戏,虽常被班主责打,但不知不觉也喜欢了,小人学的就是生角,但其他几个也能唱一些。” 开的嗓不同,自也不能把所有的角色都兼顾了。 “来,随便唱几句。”朱大福道。 朱大福那开口,郭红清了清嗓子,酝酿一下便开口了。 “读什么诗书,做什么官,叹只叹...” 一段《琵琶记》唱的有声有色,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瞧着郭红这唱段,朱大福突然想到些什么。 与其费劲寻什么合适的戏班,还不如自己现成弄一个呢。 “你等等,我给你看个东西。”朱大福道。 很快,朱大福把改编过的《三国志通俗演义》拿来。 看小说是一回事,看戏曲又是一回事。 想要把小说以戏曲的方式呈现出来,需要更改的地方还很多。 情节的发展不能用文字表现出来,只能通过角色的唱诵进行。 这得有朗朗上口的唱词,弄这些东西可并不容易。 把曲本递上,郭红翻看了几眼,问道:“这是《三国志通俗演义》?” 买科举周报的是读书人,但小说期刊和时政日刊的可不见得都是读书人了。 商贾会买时政周刊了解朝廷动向,像这种戏子什么的会买小说期刊用来消遣。 但不管怎么说,读书人才是主力军。 没有读书人支持,销量便直线下降了许多。 “你看过小说那就好说了,怎样,能不能唱?”朱大福问道。 一个新的曲本也是需要重新学习的,可不是拿起就能唱的。 “小人试一下,晚上给你答复。”郭红道。 也是应该给点时间的。 “行,那就等晚上再说。” ... 晚上。 郭红主动寻到了朱大福,道:“东家,小人学会了。” 说着,郭红便急不可耐的唱了起来。 一段诸葛亮空城计的唱词,唱的有声有色,倒别有一番风味。 还没等郭红唱完,朱大福直接拍手定下,道:“行,就你了,你是擅长唱生角吧?其他的,我去找人。” 找个戏班子,难免碰上李德明那般的,自己组建起来的用着也放心。 定了郭红之后,朱大福直接吩咐何先去寻人。 “你去其他戏班挖人,不太优秀的也行,只要别太差就行。” 一点儿基本功都没有的,还得重新培养。 太优秀的那都是那些戏班的摇钱树,那些班主怎么可能放人。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寻那些普通的,重新培养。 只要他那曲本够好,即便普通的,都可带动起来。 “另外还得找戏院,就按德明戏班的标准来,只能比他们的强,也绝不能比他们的差了。” 这也并非是他奢侈,太差了,完全就发挥不出他这曲本的优势来的。 .... 半个多月后,戏院以及各路人马都寻起来了。 郭红是第一个过来的,排练的具体事宜自是交给他了。 如何走位,如何上场那都得经过无数次的磨合才行。 朱元璋和朱大福坐在戏院最佳位置上,盯着台上的众人排练。 “你小子主意倒是挺多,竟能把那小说搞成曲本,竟还有几分看头。” 每场排练朱元璋都瞧过了。 说实话,朱元璋一个不喜欢这些东西的人,看来都有些恋恋不舍。 朱大福微微一笑不说话,他能说他对那两本小说的运营远不止此吗? “准备何时开业?”朱元璋问道。 朱元璋这几天过来都是来戏院的,从拙劣到熟练,朱元璋都是看在眼里的。 也希望这戏院能早些开业,这也不辜负这些人的付出。 “排练的已差不多了,过几日就可以了。” 排练已经完成,随时上场都可以,现在就要选一个合适的时机了。 最主要的是,想要首场爆火,还得宣传到位才行。 不然的话,若是首场来个冷冷清清,也不利于将来的发展。 报纸不能用了,宣传起来也麻烦了许多。 最终,朱大福只能找说书人说讲那些小说的前几段,之后再宣传他的戏院。 这些全部完成后,朱大福预料出五日时间卖票,却依然还剩一少半没卖出去。 卖不出去就卖不出去吧,毕竟已对那一多半人确定了开宴时间。 到时若是不演的话,在那一多半人面前也丧失了信誉。 ... 大福戏院《三国志通俗演义》第一场,桃园三结义正在进行中。 东宫,朱允炆刚上过课。 方孝孺不知朱大福真正身份,一些东西很难商讨在一块。 想要对付朱大福还是得与黄子澄商议才行。 方孝孺才走,朱允炆便去寻了黄子澄。 “黄先生,朱大福的戏院今日好像正式开演,皇爷爷一大早就出宫了。” 这是朱大福的产业正式开业,这样的表演朱元璋虽已看过几遍,但还是得支持一下的。 “不就是个戏院吗?殿下何必紧张?” 对于戏子,黄子澄怎么会放在眼里。 “朱大福爱折腾那就让他折腾去,就他做的那些是储君该做的事情吗?” 在黄子澄眼里,储君至少得是朱允炆这种。 “即便陛下爱护他,那也得能够服众的。” 若是不能服众,即便朱元璋强硬扶持上去,那也是要摇摇欲坠的。 因朱大福常强于他,朱允炆心中升起了嫉妒的因子。 凡碰到朱大福的事情,他都没办法以平常心态处置。 听黄子澄这般说,朱允炆才稍微平和了些。 “殿下是要坐拥天下的,朱大福再会投机取巧赚钱,那也不过是个贱商罢了。” 朱允炆当了皇帝,朱大福手里任何东西不是想拿走就拿走的吗? ... 就在朱允炆自我安慰的时候,大福戏院已散场了。 相比较之前五天卖出一多半票不同,很多戏迷刚一散场就开始购买下一场的票了。 最关键的是,这些人还不是只买一张的,都是好几张的买。 本场戏迷最后那些排上去的时候,下一场的票竟都已经卖完了。 “下一场的卖完了,下下场的何时?”有人询问。 本场情况都不知道,能把下一场的票安排了就不错了,还哪有闲工夫考虑下下场。 负责卖票的何先哪能回答这个问题,只道:“下一场之后,下下场的票肯定要卖的,至于何时卖还得等通知。” 很多戏迷围着何先问这问那,朱大福领着朱元璋饶了一圈从戏院的后门离开。 他若是被这些戏迷逮住,询问的问题只会更多。 到时候,他想要脱身都难了。 这些人稀奇古怪什么问题都问,他可回答不了。 第112章 没人说过你长得像一个人吗? 何先与朱大福汇报戏院的情况。 “东家,今日这场售票一千二百张,还有八百张没能卖出去,下一场两千张全部售罄,共获利十五贯。” 按座位优劣,票价不同,最优的座位不过卖八文而已。 这与其他一般戏班相比,都算便宜了。 “也不能一直卖这个价,时间久了,也估不过来。” 一个京师最好的戏院,两场过后才获利十五贯,连戏子都养活不起,更别说负担戏院杂七杂八的一些开销了。 “是,属下说了,这是刚开业,会以低价赠送三场,三场过后我们就要调价了。” 若是能被人们喜欢,三场已经够了。 若是不能的话,即便弄个十场八场的也无济于事。 “嗯,也别太高,就按德明戏班价格那标准来就行了。” 李德明为人克扣,票价也不敢定太高。 一方面怕不被人接受,另一方面若实在不像话了,也会被朝廷出面干预的。 ... 大福戏班步入正轨,朱大福则开始想办法延升两本小说的其他价值了。 之前把小说直接刊登,最主要的受众还是读书人。 因而,读书人联合排挤他那报馆之时,报纸的销量也就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现在,他要把小说以漫画的方式呈现出来,让那些不识字的人也能看得懂,在他们之中进行售卖。 画漫画是需要硬笔的,毛笔肯定是达不成这样的效果的。 朱元璋过来的时候,朱大福的铅笔刚刚弄出来,刚画完了关羽。 看过电视剧,脑海中已有了各个人物的形象,朱大福需要做的就是按照剧情的发展给这些形象添加形态,方便不识字的人通过各种形态就能看得懂。 “又鼓捣什么呢?咱来都不知道。” 朱元璋经常过来,到朱大福这里就跟到自己家似的,什么时候想过来就过来,根本就不需要有人通报。 朱大福画的正认真,哪知道朱元璋会过来。 听到声音,朱大福这才抬头,瞧见是朱元璋,举起了手中的纸,卖弄似的问道:“老吴你来的正好,你瞧我画出的关云长,还可以吧?” 身材魁梧,胡须很长,大方脸,满是英武。 任谁瞧都会附和心中对关云长的想象。 朱元璋抓着啧啧称奇,赞叹道:“你小子还真有几分本事,这非一般的画像吧,怎么弄出来的?” 铅笔画出的与毛笔画出的肯定是会有所不同。 朱大福抓着手中的铅笔,道:“就是这...” 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老吴,要不我给你画个自画像吧。” 这玩意新鲜,也算送老吴个礼物。 朱元璋疼爱朱大福,朱大福给他做什么,他都喜欢。 二话没说,直接道:“行,咱是坐着还是站着?” 朱大福画,怎么弄当然是要听朱大福的。 朱大福搬来了凳子,道:“就你这气质,站着坐着都一样,不过,画完需要些时间,坐着不会累,坐着吧。” 一切准备好,朱大福开始画了。 之前,朱大福并未仔细观察过朱元璋,现在仔细观察,怎么看都有几分眼熟。 几炷香功夫,朱元璋身上所有的细节都跃然脸上。 抓着画好的画像,朱大福更觉眼前这人熟悉了。 朱元璋瞧朱大福抓着画像,久久不说话,走上前问道:“怎么了?这不画的挺好吗?” 他大孙本事就是强,就是技术比宫里的画师都要强好几个等级。 “老吴,我怎么之前没发现你有几分眼熟呢?” 眼熟?他大孙刚生下来就走了,怎会对他眼熟? 难不成,这是他们祖孙之间的缘分? 朱元璋笑着道:“你长得像咱大儿,咱大儿又像咱,你也有几分像咱,眼熟不正常吗?” 每天梳头的时候,朱大福是能看到自己的容貌,若猛一看朱元璋的确是与他有那么一丢丢相似。 可他的眼熟绝非是来自于这个。 朱大福半天没说话,脑海快速运转,突然道:“我想起来了,老吴,没人说你长得像皇帝老爷子吗?” 朱元璋正襟危坐,与后世流传那画像也就只差了一身龙袍。 当然,并非是那张丑化的。 朱大福出言,朱元璋眼睛都瞪大了。 “你见过皇帝老爷子?” 他大孙长在民间,不应该会见到他的吧? 朱大福道:“我哪有那荣幸见皇帝老爷子,民间留有那么多画像呢,我是从画像中比出来的,难道没人说你长得像皇帝老爷子吗?” 老吴常在朱元璋身边,这般神似不可能没人发现。 对朱大福的疑问,朱元璋并没有直接否认,道:“说,怎没人说,你这画咱拿走了。” 这画本就是给他的,自是归他保存的。 朱元璋正准备走,何先领着李德明进来了。 朱元璋不想让朱大福知晓他的身份,所以何先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也就只是微微点头示意,算是招呼。 李德明又不知朱元璋身份,进来后直接越过朱元璋,冲着朱大福道:“你不是说要谈曲本的事情吗?我同意了,你说怎么合作吧。” 李德明态度高傲,完全没有求人的态度。 不说现在,就是之前朱大福自己还没戏院,就冲李德明这个态度,是否合作,他都得郑重考虑一下的。 “怕是不行了,之前与李班主商议,李班主你不愿,现在我自己组建起戏院了,曲本怕是没办法给你了。” 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 不能的事情也没必要说的模棱两可,给人以希望。 一听这样,李德明怒了,道:“你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有能耐我也不弱,这曲本要不协商着来,你那戏院若想在京中立足怕也并非那般容易。” 这已经是威胁了。 他能有今天的成就,还怕他一个威胁不成? 朱大福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冷声道:“太平盛世,朗朗乾坤,我倒要看看我这戏院怎么就不能在京中立足了?送客!” 生人勿进的气势,让人不得不相信说出来话的真实性。 李德明只说有桩买卖要与朱大福谈,若说是来强买强卖的,何先绝不会带他来见朱大福。 朱大福送客的命令下达后,何先就差拉着李德明走了。 “你可别后悔...” 李德明的背影知道消失不见,依旧还能听到声音。 朱元璋脸色比朱大福的还难看,他大孙他护着还来不及,李德明他算哪根葱,竟敢上门威胁了。 朱元璋道:“知道咱为何讨厌商贾了,皆是群见利忘义之徒,为了利益什么狗屁勾当都能干出来。” 朱元璋不喜欢商贾朱大福早就清楚。 对朱元璋言语之中的讨厌,朱大福微微一笑,道:“老爷子你这话说的,事物从来不是绝对的,我也是商贾,我是你说的那般见利忘义之徒吗?” 正因朱大福虽为商贾,依旧有一颗赤子之心,朱元璋才会放任朱大福自由发展。 不然的话早就横加干预,把朱大福给摘出去了。 也是,需咱帮忙吗?”朱元璋知晓他一竿子打死一船人是有些武断,至少朱大福非这般,随之改了口。 他大孙能自己处理那是最好,他大孙若是没办法处理,那他肯定是要无条件帮忙的。 朱大福笑了笑,道:“这也不是王朝乱世,邪恶终是压不过正义的,我自己处理吧。” 行,这才像他大孙。 第113章 自己处理了 朱元璋虽嘴上说不帮忙,但在从朱大福家里出去后,便专门叮嘱了蒋瓛。 一旦朱大福被欺负,不需先报他,锦衣卫直接出手当场就可把那人处置了。 李德明的事情虽让朱元璋心情有些不太好,但想起朱大福摸不透的本事,朱元璋就忍不住高兴。 回到宫,朱元璋便吩咐高良俊拿来了他的画像。 随之,把他宫里的画像与朱大福所画的素描放在了一块。 自己端详了半晌不行,还招呼了高良俊问道:“哪个好?” 平日也就是需要的时候朱元璋才会让宫廷画师给自己画上几张像,没什么需要的时候,都不愿抬眼瞧这些东西。 今日拿回来了个什么画像,偏生就要把两个做对比了。 该回答哪个好,那是不言而喻的。 高良俊端详了一番,道:“两个虽各有千秋,但这种小的更传神,与陛下更相似。” 这样的回答明显说在了朱元璋心坎之上。 朱元璋朗声笑着道:“你这阉人倒还有几分眼光,你知道什么,这是素描,把这给咱收起来。” 高良俊领旨正要行动,却又被朱元璋给拦下了。 “算了,不用你了,咱还得再瞧瞧。” 他大孙弄出的这东西可是普天之下头一份,交给别人保存他有些不舍得了。 ... 大福戏院,宾朋满座,这乃第四场了,完全是按《三国志通俗演义》的内容一步步往下展开的。 前几场已经演过的,何时开始复演,还是个未知数。 不少人都等着剧情往下推动呢,在这个时候停了后面的,复演前面的,只会招致骂声。 一个电视剧,总不能因观众错过前面的剧情,而把后面的停了去演前面的吧? 就在表演进行到高潮,下面戏迷接连鼓掌把手都拍红了的时候,从外面突然闯进了一群手拿棍棒的地痞。 “都停了,停了...谁让你们演的,孝敬我们老大的银子交了吗?” 这些人也不仅仅是挥着木棍叫嚷,更甚者还把最近桌上的茶碗糕点皆扫到了地上。 戏迷观戏的性质被破坏,有人正要站起身理论。 却被那领头的地痞直接呵退,道:“不想脑袋开花就乖乖的坐着。” 这里的这些戏迷也不全都怕这些地痞,可若正演到高潮兴致却被破坏,再好的兴趣也都被消磨的一干二净了。 不等有人再多说话,台上的武生直接列阵冲下台。 手拿没什么杀伤力的长枪,冲着那些地痞的身上便挥舞了上去。 一场三英战吕布的戏码当众表演开来。 这些武生是都是花拳绣腿,但对付这些地痞可是足够了。 这群地痞连与之对战的能力都没有便直接被这些武生打了出去。 一场别开生面的拳脚让被破坏了性质的戏迷观看的是更加兴致勃勃。 直到那些地痞被打出去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堵在门口观看。 只见这群人刚被打出去,战斗没站稳,不知从哪冲出了一群不知是哪家的家丁直接反剪双手被带离开。 像这种地痞平日就是官府头疼的对象,只要不出来惹事,那官府就求之不得了。 至于他们去了哪里,可没有官府回去操心的。 ... 那些地痞被从戏院带走后,便被直接从后门带去了朱大福家里。 朱大福已在家里等着了。 李德明离开的时候就曾说要让他戏院开不下去,他虽不知李德明会怎么做,但肯定是要有所防备的。 在李德明离开之后,朱大福便吩咐戏院的那些戏子都待在戏院不准离开。 人多了,每人派两个家丁保护,那又得多少。 更别说,两个人又是否能保护的了他们。 为了安全起见,只能把他们集合在一块了。 等到开演,一直没见李德明的人出现,朱大福便猜想他极有可能是要在开演之后行动了。 因而便吩咐何先带人在外面截留。 至于那先武生列队殴打那些地痞,那也都是朱大福提前安排好的。 要不然哪会有那么的整齐划一,配合默契。 地痞被带来时态度依旧强硬,叫叫嚷嚷的要让他们好看。 朱大福是不敢说天不怕地不怕,但还不至于被几个地痞给吓到,一巴掌甩过去,骂道:“闭嘴。” 这些人就是这样,你强它就弱,你弱他就强。 朱大福态度强硬,他们还真就不敢多说了。 “你们的老大是谁?”朱大福问道。 这是个关键问题,若直接问他们是谁遣他们来的,他们怕不一定知道的。 不管怎么说,这些地痞也还是有些义气。 朱大福简单开口询问,他们并没有马上回答。 对这个结果,朱大福也猜到了。 在没有损害的情况下,人家又怎能轻易开口。 说着,招呼了何先道:“把东西摆出来吧。” 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朱大福出言,很快有人架起了柴火。 柴火上放置着一口大铁锅,铁锅中的热油逐渐开始沸腾。 那几个地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被倒吊起来架在了油锅之上。 锅里的油已经沸腾了,头朝下掉下去什么结果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还不打算说吗?”朱大福最后问了一遍。 几个地痞已经瑟瑟发抖了,却也依旧不曾开口。 不怕他们不说,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开口。 朱大福一个手势,拉绳子的人开始松掉手中的绳子,几个地痞以最快的速度往油锅中掉去。 手被反绑着,脚被拉着,入眼便就是滚烫的油锅。 其中的恐惧不言而喻,心脏不好的人吓都得吓死。 在快速降落下去的时候,已有几人鬼哭狼嚎的喊道:“我说,我招说..” 不用朱大福特意吩咐,在他们的头发丝靠近油锅的时候,绳子被绷直,已不再下降。 原来绳子都是经过周密计算的,在落到极限,眼看要掉他们小命的时候,那绳子就会被卡在上面拴绳子的凹槽中不再移动。 虽如此,那几个地痞却早就被吓傻了。 鬼哭狼嚎,尽力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谁来说?”朱大福淡淡问道。 现在只需一把小刀,他们就得被炸熟。 “我来说,我来说...” 几人正巧不已,深怕朱大福把没用的直接扔掉油锅。 朱大福忘了一眼天上的太阳,笑呵呵道:“时辰还早,他们朗朗乾坤敢坏别人生意,咱们还是得讲些道义,晚上再去,注意加柴火,没油就倒油,别慢待了几位兄弟。” 距晚上还有段时间,一直这样被绑在油锅之上,那恐惧可不会习以为常,是会一直蔓延的。 朱大福也不走,招呼人摆上了一桌酒菜,就在几个地痞跟前。 何先坐在朱大福对面,两人吧唧着嘴,吃的很香。 “朱东家,朱东家...朱爷爷...我告诉你我大哥的住处,先把我们放下来呗,那绳子好像要断掉了。” 油锅上又是烟,又是热气,被熏的不知是眼泪还是汗都掉进了锅里。 水遇油,油是要飞溅的。 距离那么近,溅起的油,又直接溅到了脸上。 疼痛让他们警醒,让他们时刻记着自己的危险。 第114章 登门造访 朱大福也并非为难他们几个,确实是现在过去并非最合适时间。 晚上夜黑风高,做些什么也容易。 大白天的,做些什么可都不方便。 吃了酒菜,朱大福又吩咐人拿来了西瓜。 现在这个季节,外面的西瓜也就刚刚发芽,成熟的这些西瓜都是大棚里种植的。 物以稀为贵,这西瓜一般人可吃不起。 那几个地痞平日就吃不上,再加之现在在油锅上被熏的大汗淋漓,看到朱大福享用着西瓜,蠕动着喉咙,口水都快要掉出来了。 刚开始的时候,几个地痞还有力气求饶。 到最后,烟熏火燎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朱大福也不管这些,招呼道:“行了,晚上还有事情要干,别待在这里了,回去补觉吧。” 晚上可不单单是寻指使这些地痞的头目,李德明的事情也要一并解决了。 可非一时半会能完结的,能歇还是要好生歇歇的。 离开的时候,朱大福还不忘叮嘱那些地痞道:“你们可别擅动,绳子若被甩开会是什么后果不用我说,想必你们也清楚。” 现在这种情况,除非下面的人把油锅移开。 不然的话,他们可是没办法下来的。 被人被绑,希望绳子松些。 像他们这种情况,可巴不得绳子绑结实些。 “不动,不动...这绳子开不了吧?” 开,肯定是开不了的,但也不能与他们说实话。 朱大福笑了笑道:“现在是开不了,你们若一个劲儿的乱动,那可就说不准了。” ... 月明星稀,月亮上来,朱大福才幽幽转醒。 伸了个懒腰,穿戴整齐出去,何先已领着一众兵丁整装待发了。 “睡好了吗?”朱大福问道。 突然间白天睡觉,一般人可轻易睡不着。 但现在所有人却是异常的精神抖擞。 这些人都是挑选出了数一数二的精壮,体能那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不说只是一晚上不睡而已,就是几日几夜不睡,依旧都可保持精神十足的。 “走吧,早去早回,争取天亮之前赶回来睡觉。” 他也不喜欢拖泥带水,今日能解决的事情绝不会拖到明天的。 几个地痞被放下来的时候,人都快废了。 站也不会站了,嗓音也有些嘶哑连话都说不上来了,眼睛也被熏的一个劲儿的流眼泪。 他们这般,朱大福也可放心了。 就他们这样子,即便给他们自由,他们可也没那个本事走的。 ... 被搀扶着,几个地痞认了头目的门。 派出这些地痞的那头目叫鲍天成,手下领着些的地痞专干行窃碰瓷耍赖的勾当。 即便是上不得台面的营生,能领的起一群小弟,日子也过的比一般人强。 鲍天成不仅有正妻,还有外室。 正妻在家中养儿育女,他们则与外室在外面鬼混。 “鲍天成平日就与在外室不回家?”朱大福问道。 确定了鲍天成的动向,才方便行动。 “是,大哥在外室养了好几个女人,每日都睡在外室,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回家的。” 恶人的毛病总是能够找出不少。 “去,打探一下。”朱大福吩咐。 很快,有了结果。 鲍天成还站在外室,家里只有一个女人带了两个孩子。 “鲍天成只有这两个孩子?”朱大福问道。 鲍天成能养那么多女人,即便是正妻肯定也不会在意。 希能威胁到他的,怕是只有孩子了。 当然,基于外室不会再有其他的。 若外室也养着孩子,那就说明鲍天成对孩子也是不在意的。 这样没什么情感的人对付起还真就不容易。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朱大福直接带人先去了鲍天成正妻那里。 没多高的院子,两人配合便直接闪身翻了进去。 一人进去直接打来门栓,朱大福一众鱼贯而入。 寻灯光的位置找过去,趴在窗户上一瞧,鲍天成正妻大概是刚吃完饭,正带着两个孩子玩。 女孩八九岁,男孩五六岁。 两个孩子绕着女人跑来跑去,玩的很开心。 女人许是感受到了外面的危险,正玩着,冲着外面试探性的喊道:“谁,谁在外面?天成,是你吗?” 不说鲍天成不可能回来。 即便鲍天成真的回来,又怎会徘徊在外面不进去。 女人喊着鲍天成,不过是心里安慰罢了。 就在女人寻到门口的时候,朱大福一声令下,几个家丁踢门闯了进去。 女人被吓到,依旧把哇哇大哭的孩子搂在怀里,问道:“你们是何人?” 朱大福也没直接说话,直接道:“你们跟我过去寻鲍天成,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不会为难你们。” 祸不及妻儿,鲍天成过错最大,都不应把错算到其妻儿的身上。 为了孩子,女人也不敢反抗。 当然,即便反抗,也无济于事。 ... 很快,寻到了鲍天成外室那里。 外室的房子比正妻住的强很多,并不是有几间房子的小院,至少得是三进三出的大宅子。 说是外室,这里更像是正室。 不仅住的地方好,还有不少小弟守着。 朱大福进去的时候,是直接带人打进去的。 最后一个小弟退回去的时候,鲍天成还正与一群莺莺燕燕喝酒玩乐。 “大哥,大哥...” 小弟喊了几声,鲍天成才发现了变故。 “你...你...” 朱大福在京中也干出些名气了,鲍天成不可能不认识。 “不认识了,白日你不还遣人去我那里去了吗?我现在登门造访也算是还礼了。” 鲍天成知道朱大福来者不善,还想冲外面喊人。 朱大福又道:“别喊了,我都走到这里了,你那些小弟还能在吗?” 他要的是速战速决,也不愿与朱大福多言。 随之,便喊道:“把人带进来。” 在鲍天成妻儿被带进来的同时,朱大福又吩咐道:“把那些女人都赶到外面的房子去。” 今日的事情反正也有这些女人无关,她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就这些女人满身的胭脂气不说,说话也妖里妖气的,看着就烦人。 女人被带走,其妻儿已被带进来。 鲍天成也顾不上他那群莺莺燕燕了,满是紧张道:“你要干什么?” 看来,鲍天成还真有能让他紧张的东西。 “不干什么,有个事情想让你帮忙,又怕你不应,只能把鲍夫人,鲍公子和鲍小姐请来了。” 两个孩子被朱大福带来的家丁拉着胳膊动弹不得。 “爹...”两个孩子带着哭腔喊着。 “说吧,何事?”鲍天成道。 既然询问,那这个事情就有希望。 “我也知道谁找的你,难道你不想报仇吗?若非他,我们哪会结这个仇,鲍公子和鲍小姐早就睡觉了。 我要德明戏班今日走水,能办到吗?” 李德明若不弄这个事情,与他良性竞争,他肯定不会出此下策的。 可李德明都已寻了地痞了,此番不成还会有后招。 他若不提早出手,那他那大福戏班也别想顺利开下去。 有时候,该出手的时候还就得出手。 第115章 告到官府 两个孩子哭喊着求鲍天成相救。 鲍天成本就不是什么讲江湖道义之人,轻易调转矛头对他也不是什么需要思想斗争的事情。 很快,鲍天成便道:“做可以,得保我儿女无恙。” 那是肯定的,即便鲍天成不答应,他也不会那孩子女人出手的。 “那是自然,大火一起,鲍夫人就能领着鲍小姐和鲍公子想去何处去何处了。” 为了孩子,鲍天成终究还是答应了。 鲍天成招呼小弟行动的时候,朱大福就与鲍天成妻儿待在他的外室。 事情成了,那他就走。 事情不成,那就再想其他办法。 事儿还没办成的时候,他就走,万一保利天成出尔反尔,那他再想有牵制鲍天成的机会可就难了。 过了良久,有家丁来报,道:“东家,德明戏院的火起来了。” 看来鲍天成心里还是有在意的人的。 朱大福微微一笑,起身道:“给鲍夫人自由,我们走。” 放了人,鲍天成两个孩子拉着他哭的更凶了。 鲍天成眼神中则皆是凶狠,有种要把朱大福碎尸万段的架势。 若是来花钱帮忙,那是合作伙伴。 这可是来威胁了,仇怨肯定是结上了。 朱大福对鲍天成凶狠的眼神则回之了以一笑,丝毫没把他放在心上。 从鲍天成那里出来,朱大福收了笑容,沉声吩咐道:“在德明戏院放火的人抓到了吧?分个人送给李德明那里,剩下的留作报官。” 李德明与鲍天成本就有私下交易,在得知自己的戏院是被鲍天成烧的,是不会第一时间报官的。 定会首先去问鲍天成,为何会如此? 在两人还没见面之前,朱大福就先去报官。 在两人见面的时候,官府的人也该传召他们了,到时候就可把他们抓个正着了。 之后,在鲍天成出事的时候,那放火的人则会因害怕直接去自首。 私下交易的是他们,放火的是鲍天成。 鲍天成若说指使他放火的是朱大福,不管多少人作证那可说不过去。 毕竟作证的那都是鲍天成的人,串供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 安排好这些之后,朱大福领着手下的家丁去了酒楼。 折腾了一夜,总归先得填饱肚子,李德明寻鲍天成也得些时间。 官府的人过去太早,也赶不上好戏。 之后还有重头戏,朱大福也没亲自做饭,到了酒楼便把那些家丁领去了天字号雅间。 早饭的时候,酒楼的客人虽说不多,但也不少。 还带着去他戏院捣乱的那些地痞,在外面吃饭对他酒楼声誉也不怎么好。 “做几个菜,多弄些米饭,再弄几壶酒过来。”朱大福吩咐高成去准备。 没用多久,高成把该送的菜送来。 朱大福直接示意何先拿些吃的东西给了那几个地痞。 一会儿还让他们去官府作证,也不能一直饿着他们。 何先盛了几碗米饭,又在米饭上批了些菜,一一递到了几个地痞跟前,道:“吃吧。” 他们几个被绑在油锅上面将近一天,又跟着朱大福折腾了一夜,被带到酒楼的时候,都瘫坐在了地上,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接过何先递过去的饭,当即开始了狼吞虎咽。 在几人吃饭的功夫,朱大福随之道:“一会儿送你们去衙门,知道该怎么说吧?” 他们这些人自出卖鲍天成之后就回不去了,宁愿去衙门投案自首,也不愿再回鲍天成那里。 “知道,知道...”几人不住的点头。 现在答应的是好,往后怎么说可就不一定了。 毕竟他们在朱大福手里可也是受了不少苦的。 朱大福道:“谁都有父母兄弟妻儿老小,我也不是无情之人,你们能让我说的满意,你们父母兄弟妻儿老小有难处了,我也自当帮上一把,若是信口胡诌不能让我满意,那...” 他们这些人即便出卖了朱大福也改变不了他们的处境。 若能闭口不言,少说句朱大福之之处,至少他们的父母兄弟妻儿老小还能有条活路。 几人停止了吃饭,眼睛丢溜溜转着,不知道再想什么。 就冲这几人的表现,他们先前绝对是想好去了衙门准备出卖朱大福的。 朱大福也不戳破他们,道:“还有,谁没有个身不由己,你们若能说的让我满意,那我也当尽力保全你们的。” 这个诱惑比之前那个更大。 最终,几人终于妥协。 ... 很快,朱大福与何先领着几个家丁带着那些地痞去了顺天府衙门。 按理来讲,几个地痞已愿合作,完全没必要再带家丁押送。 可若不这样的话,一看就是他们达成了某种合作,很容易被人怀疑他们的居心的。 顺天府衙门。 朱大福在堂上一五一十表明了事情的经过,道:“草民深知动用私刑不对,但草民开戏院合理合法,仅三天就有人上门裹乱,草民只想知道谁指使他们这么干的。 太平盛世,朗朗乾坤,草民信天子脚下还是有说理的地方,因而这才带着这几人上报官府,求官府能为草民做主。” 朱大福唯一的错误也就是不该动用私刑。 但这个时候,打死恶贼是不用承担任何责任的。 所以说,仅凭这一点谁都说不出什么来的。 “许五,你说是鲍天成指使你的,可否属实?”顺天府尹问道。 许五就是安歇地痞的其中一个。 许五点头应道:“是,是大哥收了德明戏班班主的钱,那班主说要让大福戏班永远开不下去,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行。” 这话着实也是李德明曾说过的。 “昨晚德明戏班走水,你可知?” 毕竟是京中最大的戏院,京中早就是人尽皆知了。 许五瞧了一眼朱大福,指了指他,回道:“昨日白天小人就在他那里了。” 他们几个被朱大福从街上带走,好多人都看到了。 “马上传召鲍天成和李德明来对峙。” 德明戏班着火,顺天府还正一筹莫展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眉目自是不能轻易放过的。 ... 鲍天成家里。 昨日都被朱大福给欺负到头上了,今日肉不报仇誓不为人。 李德明气势汹汹找鲍天成算账的时候,鲍天成刚把自己的小弟集合起来。 “鲍天成,你什么意思?” 李德明现在一无所有,即便一人过来,面对被一众小弟簇拥着的鲍天成也没有丝毫的惧意。 鲍天成还火冒三丈呢,若非李德明他又怎会与朱大福结仇。 “你与我说那朱大福在京中没什么权势,是个软蛋,结果呢?昨晚上,他带人劫持了我女人孩子...” 话还没说完,李德明想起了什么似的。 “那你就烧了我戏院?” 鲍天成本就是泼皮,哪会承认烧了戏院是他的错。 就在两人争辩不休的时候,顺天府遣来的官差也到了。 鲍天成平日就做些鸡鸣狗盗之事,官府也早有耳闻,只是没有关键证据,也不能把他怎么样罢了。 说这些事情是他做的,要没人怀疑。 第116章 扩建戏班 顺天府尹的命令就是同时传鲍天成和李德明的。 李德明既也在鲍天成这里,那自是被一块传回去了。 有官差作证,李德明与鲍天成匪浅的关系自是不言而喻了。 接下来就是,对李德明和鲍天成两人的利益网进行相差了。 朱大福这个原告也就没必要在留在这里了。 “朱东家,你先回,有了消息,本官自会通知你。” 毕竟是朱元璋治下的天子脚下,这顺天府尹态度倒要并不恶劣。 “行,天子脚下的风清气,也应该还正义一个公道。”朱大福道。 朱大福送来的那些人证也参与了不少事情,也不能跟着朱大福离开,还要留下协助调查不少事情。 朱大福在离开的时候,又道:“去草民戏院捣乱的那几人也没造成多少损失,草民就不追究了,望官府从轻处罚吧。” 朱大福这个受害者不追究,他们的过错自是会小很多的。 *** 宫中,东暖阁。 朱元璋也见了李德明上门威胁,表面虽也放手让朱大福自己处理这些事情。 但私下依旧还是派蒋瓛守着,在朱大福自己处理不了的时候帮上一把。 因而,朱大福所有的行动,蒋瓛是全部知道的。 朱大福在从顺天府出来的时候,蒋瓛便把情况报到了朱元璋那里。 蒋瓛一五一十汇报着,朱元璋脸上已渐渐挂起了微笑。 他大孙将来是要做皇帝的,该使的手段必须得使,绝不能心慈手软。 就像今日这个事情就做的很不多。 知晓了李德明和鲍天成联手,却不能由他自己分而击破。 这样的方式容易落人口实,是江湖莽夫的行为。 朱大福所做无可挑剔,也让朱元璋比较满意了。 蒋瓛全部汇报完,朱元璋笑了笑问道:“咱大孙是有分谋略吧?” 这样询问明显是要蒋瓛肯定的。 蒋瓛把朱大福的每一步谋划都看在了眼里,愈发觉得朱大福这个言笑晏晏的少年骨子里的不简单。 面对朱元璋的询问,蒋瓛也只能是恭维着道:“是,朱东家每步谋划紧密相连,挑不出任何毛病,越来越有磨炼了。” 对于长辈来讲,不仅要看到自己自己的不一般,还要看到自己子弟越来越明显的进步才行。 蒋瓛的话完全说在了朱元璋的心坎之上。 朱元璋脸上笑意更甚,大手一挥道:“咱大孙谋划是天衣无缝,能帮咱还是要上一把的,去告诉顺天府尹,证据已经确凿了,那就结案吧,从重处理,不得有误。” ... 蒋瓛去顺天府的时候,鲍天成刚招供德明戏班的大火是在朱大福逼迫之下,无奈才放的。 放火的虽说是鲍天成派去的人,但按这么说真正的元凶是朱大福了? 朱大福与德明戏班有利益牵扯,说来也是有动机的。 就在顺天府尹要传当时朱大福逼迫鲍天成其他的见证者的时候,蒋瓛到了。 锦衣卫的存在非比寻常,多大的官都得给其几分面子。 蒋瓛进来,顺天府尹直接起身迎道:“什么风把蒋指挥使吹过来了。” 蒋瓛干的差事与别人不同,更不能像一般官员与同僚之间相处密切了。 顺天府尹客气,蒋瓛也就三言两语交代清楚了此行的目的。 “陛下说了,此案既已经证据确凿了,该结那就结吧,从重处理,不得有误。” 顺天府尹坐到这个位置上了,也不是一般人了。 蒋瓛一开口便已猜中缘由了。 这朱大福身份怕是不简单,老爷子把锦衣卫都派出来了。 “是是是,臣明白,臣马上就结案。”顺天府尹立马应道。 李德明和鲍天成与他又没有什么关系,他不会为了他们两个抗旨不遵的。 当着蒋瓛的面,顺天府尹直接下了最后的判决。 鲍天成烧毁他人财物,数额巨大,罚没个人财物赔偿受害者,斩立决。 李德明见利忘义,为驱逐同行勾结地痞行不当之事,败坏风纪,给同行造成间接损失,赔偿个人全部财物,举家发配边疆。 这个判决综合起来就一句话,鲍天成的全部财物赔偿给李德明,李德明的全部财物则要赔给朱大福。 应天府尹判决之后,蒋瓛也没说对与错,直接道:“我回去与陛下复命。” 对与错蒋瓛他并不清楚。 在朱大福的事情上,朱元璋已做了不少超乎常理之事,在这个事情上他很难跟上朱元璋思路。 ... 朱元璋去大福戏院看戏的时候,顺天府尹刚亲自把抄没鲍天成和李德明的东西家产送过来。 鲍天成倒也能弄些钱,但挣的多花的也多,折算起来也没多少。 李德明戏院不少挣钱,结余下来的钱倒是不少。 两人共同的加起来大概有两三千两。 朱大福只想解决自己的后顾之忧,可没想拿这个钱。 顺天府尹送来这个钱的时候,他还想说什么,顺天府尹也不听他说,直接便走了。 朱元璋到了的时候,朱大福拿着这些钱正有些无奈。 “怎么了?怎愁眉不展的,谁欺负你了?”朱元璋问道。 朱大福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朱元璋笑了笑,道:“咱还当什么事儿呢?你也是这个事情的受害者,理应拿着。” 官府都已经把钱送来了,他也不能再送回去。 朱元璋开口,朱大福最终还是拿了钱,道:“拿着就拿着,李德明家眷被发配,鲍天成还有妻儿在,接济上他们些,省的他们孤儿寡母日子过不下去。” 鲍天成过错再大,至少他妻儿没错的。 往日鲍天成虽不回家也还养着他们,现在鲍天成不在了,他们的日子也会不好过的。 天道有轮回,人有时候是得怀些仁善之心的。 朱大福的想法,朱元璋也并未阻止。 ... 李德明被发配,德明戏班的那些戏子也得寻个去处。 这些人都是奴籍,李德明出事,他们最好的去处就是安排在教坊司,稍差一些的便是要卖给他人为奴为隶。 戏子虽然被人轻视,但与被人是换相比还是要强上一些的。 机灵些的人自谋出路,希望朱大福能把他们买去。 德明戏班出事,郭红看望昔日旧友回来后,把他们这个心思告诉了朱大福。 “东家,德明戏班有不少唱功好的,他们都是自小学戏,我们戏班不是正好缺人手吗?他们比小人底子好,重新学习也比小人要快很多。” 他的确是有再找个台柱子撑起一场大戏的想法。 现在戏迷对《三国志通俗演义》曲本的呼声很高,不仅是错过前几场的戏迷想看前面的,就连已经看过的都还想再看之前演过的。 为了满足这些人的需求,演前面演过的很有必要。 但后续的那些剧情跟着戏迷又不少,也没办法放弃后面的演前面的。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再组建新的团队演前面的。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也不见得非郭红的不可。 “我记得我把你从李德明带出来的时候,李德明对你拳打脚踢,那个时候可没一个人为你说话的。” 第117章 漫画大火 在德明戏班,朱大福看到的是那些人的冷漠。 一般情况来讲,郭红完全没必要再给那些人求情的。 郭红回道:“不怪他们,班主脾气暴躁心眼又小,有人若帮着求情会让班主觉着是在拉帮结派,只能被打的更凶,所以无论谁被打,其他人都不敢出手。” 这理由倒是说得过去。 朱大福道:“是吗?那我给你这个面子去瞧瞧,若是品行可以那就先过来,你带带他们。” 资质固然重要,但品行才是最应该最先被重视的。 “谢东家。”郭红很高兴。 不仅是因马上就能见到昔日的同伴,也是因碰到了朱大福这么好一个东家,像他这种身份的人,说话竟也能被采纳。 何先挑人的眼光不错,朱大福把这个事情直接交给了他。 这些人还在顺天府手里,顺天府尹听说何先是为朱大福办事的,二话没说给了何先自行选择的权力。 何先挑来挑去,挑选出了二十几人。 顺天府尹给出了最低价,比买郭红一人的还要少好几倍。 钱多少无所谓,能办事就行。 在郭红的操办之下,也就半个月的时间,一个新的班底便被训练了出来。 他们是夜场,会从第一场把曲本进行一遍。 虽说是新人,很多戏迷担心像错过郭红那班的前几场,抱着试试看看的心态购了票。 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并没错。 晚上的那班与郭红的那班只强不弱,各种唱腔丝毫不亚于郭红。 郭红在李德明那里本就不算天资最出众的,若但凡将来有成台柱子的天分,不说是五百两,就是五千两李德明都不会放人的。 白日的时候,看着郭红对后续剧情的表演。 晚上再重温一遍前面的片段,看一段不一样的表演。 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的场,每天的票的都能售罄,每天都是宾朋满座。 整个戏院挤得满满当当的,一场戏下来有四五个时辰。 人多了难免会有纷争,不少戏迷会发生因踩脚洒水之事发生拌嘴甚至打架。 事情发生在他这里,不仅影响其他戏迷的观看,小小的拌嘴打架也会引起其他一连串的连锁反应的。 因而除了安排送茶的伙计,还得留个人看场子的。 一旦发生这样的情况,需要及时的加以阻止。 很明显,许五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鲍天成被杀,他手下的那群被充军的充军,被流放的流放。 许五他们几个能够侥幸逃脱,还真得感谢朱大福的。 因而,现在的许五对朱大福可谓是言听计从。 ... 戏班火红之后,朱大福也正是推脱了《三国志通俗演义》的漫画。 这漫画还是彩色的,是朱大福通过与系统学习才弄出来的。 就目前的技术,即便是他不去专门搞什么防盗版,也没有书坊能够印刷出来的。 一日,报童手里的报纸变成了漫画。 “兴明报馆《三国志通俗演义》漫画最新发行。” 不识字的百姓不识字,不知小说期刊上的《三国志通俗演义》,但戏院那戏唱了那么久,这些百姓也并非一无所知。 随着报童的呼喊,还真有人关心的。 有百姓开始驻足翻看,当他发现漫画的精美,上面人物活灵活现,动作神态栩栩如生,即便不识字也能看懂剧情发展,他们入迷了。 在报童催促之下,他们才想起了掏银子的事情。 这么好的东西,看过一遍还想看一遍,即便他们全部看完,也还是愿意掏银子买下的。 他们觉得即便不吃饭,这东西都不能错过的。 有了这东西,他们与邻居同伴炫耀都感觉上了几分档次。 这漫画没有日期,印刷出来,什么时候都能售卖。 因而朱大福直接吩咐先印刷了二十万册。 没想到的是,仅仅三天时间,这二十万册就被抢光了。 兴明报馆又恢复了往日的荣光,不少人堵在了门口。 不过,这次堵门并非为了报纸,而是为了漫画。 而且堵门的并非读书人,都是一般的贩夫走卒。 这些人出身卑微,不识一字,除了身着不是儒衫外,比读书人修养还好,只排着队询问什么时候能有新的,连个高声说话的都没有。 知识改变命运,知识同样也能改变一个人的修养。 在朱大福眼里,所有人都有读书提升自己的资格,并非只有读书人才能拿起书本。 漫画看起来好像是杂书,没什么用。 但若能读懂,里面还是有不少做人的道理的。 朱大福站在这些人面前,并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道:“下册包括这一册,本报馆已在加印了,各位可以提前订购,以免到时候卖光。” 若人们都能够过来订购的话,倒也省的报童再去街上叫卖了。 报馆那是读书人来的地方,这些贩夫走卒在这里能得到礼遇,他们还是很自豪的。 倒也有不少人留下钱,订购了下来。 报馆在这里又跑不了。 再说了,报馆跑了,那大福酒楼大福戏院也还在。 他们几个铜板总不会被昧下的。 *** 漫画被追捧程度明显已超过之前的小说期刊了。 朱允炆拿着太监刚买回了的漫画有些不快。 朱大福那报馆热度好不容易才下去,竟又出了个什么漫画。 这次追捧的倒不是读书人,但却把贩夫走卒吸引过去了不少。 读书人是重要,但贩夫走卒同样也是很重要的组成部分啊。 方孝孺过来授课的时候,朱允炆心情刚平息了些,正随意翻看着那漫画。 在方孝孺连咳了几声之后,朱允炆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相互见礼,方孝孺翻看起了漫画。 对漫画,方孝孺于后世不少老师的态度一样,虽不是深恶痛绝,却也谈不上喜欢。 “殿下天潢贵胄,是要担当国之重事的,岂能与外面贩夫走卒一般读这些东西,他们不懂圣人之言,才以此物消遣时光,殿下大好年华何必浪费在此。” 方孝孺又不知朱大福的身份,只把朱大福当成了普通商贾。 自不会有没那么多想法,也不会把朱大福放在心上。 朱允炆默默承受着方孝孺的训斥,并不敢把朱大福身份如实告诉方孝孺。 黄子澄可为了利益,即便在明知朱大福身份的时候,还坚定站在朱允炆身边。 方孝孺心中礼法远大于道义,若知晓了朱大福的身份。 即便没有将来储君问题的考虑,也会说什么长幼尊卑,让朱允炆做好为弟之礼的。 “民间这类漫画很流行,学生只是想知道,他们为何会被贩夫走卒所喜爱,课业为重,学生知错,定不会再让这些事情耽误课业了。” 朱允炆能被这些先生喜爱,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他能快速认错。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还是个孩子。 在这些先生眼里,不怕你犯错,就怕你犯了错,还死不回头。 朱允炆迅速认错,方孝孺不再多言,只道:“殿下通晓国之重事是没错,也该把主要心思放在课业之上。” 第118章 宫中起火 那些读书人再怎么嫌弃漫画上不了台面,也不能阻碍漫画的热度。 更有不少读书人虽嘴上嫌弃着漫画,但私下买来悄悄欣赏的也有不少。 那漫画看的不仅是一部《三国志通俗演义》跌宕起伏的剧情,还有栩栩如生,活力活现的图画。 即便是当作绘画欣赏也是很不错的。 戏院包括漫画那都是《三国志通俗演义》的衍生之物,这里的这些收益除了日常所耗的一些外,剩余将积攒全支付罗贯中的稿费。 巨额稿费驱动之下,开始动笔写小说的人也开始逐渐有所增加。 唐诗宋词元曲明小说,小说于明将焕发超越唐诗宋词的热度。 其他书坊跟风发售的小说越来越多外,兴明报馆也有人投稿起了连载小说。 毕竟罗贯中手里的稿费,足可让他们羡慕。 对这个事情朱大福倒也喜闻乐见,写小说的人多也会提升竞争。 竞争激烈,才能提升小说的质量,让小说焕发出勃勃生机来。 *** 六月,正是盛夏时节,雷雨频发之时。 天气阴沉沉的,一场大雨眼看就要光顾,却也抵挡不住人们看戏的激情。 朱大福每日闲暇,也总会来戏院坐坐的。 戏演到一半,雷声滚滚,一场倾盆大雨如约而至。 滚滚雷声,哗啦啦雨声虽有些影响听清戏院的锣鼓声以及唱腔,但所有人仍旧竖起耳朵,端正身姿深怕错过每一句唱腔。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道:“中雷了...中雷了...” 人坐在家中被雷劈中的事例并不少见,朱大福惊疑齐声正要救人的时候,又有一道声音响起,道:“起火了,起火了...” 正当朱大福四处张望,寻起火之处,有人已跑到了外面。 朱大福这才跟着人群赶去外面。 雨已停了,也就屋脊还在稀稀落落的往下滴水。 往远处瞧过去,皇城方向冲天的火焰映照的半壁天都已经一片通红了。 火势这么大,怕是把哪座大殿给烧着了。 一般的围观者,交头接耳议论了一番后感觉无趣,纷纷返回了戏院。 身皆些官职的,无论勋戚,高官亦或者是小吏,则匆匆奔着皇宫而去。 虽说现在是下值时间,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万一有急事寻不着他们,少不了是要受些无妄之灾的。 朱大福在众人冲着不同的方向离开后久久没回戏院。 何先跟在朱大福身边带着些许担忧,道:“东家,瞧那方向应该是奉天殿,陛...皇帝老爷子平日就宿在旁边的东暖阁中,也不知情况如何了。” 按天命来讲,朱元璋并没殒命在这场大火中。 另一方面,朱大福与所谓的朱元璋也没什么情感,认都不认识,自也不会担忧这场大火后朱元璋的安危。 对何先的担忧,朱大福还有心思笑着打趣,问道:“你还知宫里的布局啊?” 何先与朱大福说的身份他只是个普通流民,可不是什么禁军千户。 何先知自己有些多失言,赶忙改口道:“属下哪知道,着火的地方就在宫城正中,属下也只是估摸而已。” 何先解释,朱大福也没多想。 想处这么多久了,私下谈些八卦之事也无伤大雅。 片刻后,朱大福道:“不管起火的是哪座大殿,以老吴的身份怕是有的忙了。” 何先关心的是朱元璋,朱大福则关心的是老吴。 殊不知他们两个说的是一个人。 ... 宫中。 朱元璋正批阅奏章的时候,随着窗外有一道斑斑点点的光束映照了过来,一道声音随之而来,喊道:“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 朱元璋听到喊声,正要起身,高良俊便与一队亲卫冲了进来。 “陛下,奉天殿被天雷引燃,为防大火蔓延伤及龙体,请陛下移步至安全之地。” 明知危险却还偏偏留着,那是刚愎自负之人。 听到高良俊所言,朱元璋没多言,抬脚离开了东暖阁。 毕竟是皇宫中,各方面的设施和制度还是很完善的。 在朱元璋从东暖阁出去后,救火之事已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毕竟都是木质结构,加之下雨过后风也不小。 呼呼乱窜的火苗,更加重了救火的难度。 “陛下,外面风大天寒,请陛下先暂往乾清宫歇息吧。”高良俊提了建议。 东暖阁距奉天殿近,像这般乱窜的火苗,谁都无法保证东暖阁是否会被引燃。 乾清宫距奉天殿不是很近,在这么多人救火之下,肯定不会有被引燃的问题的。 盯着冲天火光瞧了片刻,朱元璋终还是去了乾清宫。 在他大孙还没认祖归宗的时候,他要尽最大努力保护好自己的身子。 到了乾清宫,朱元璋自不会有什么睡意。 只能吩咐高良俊拿来奏章,继续批阅。 正批阅着,高良俊匆匆来报,言语之中还有些嫌弃,道:“陛下,二太孙去奉天殿帮着就火了...” 高良俊来报朱元璋可不是为给朱允炆那邀功的。 亲卫内侍那么多,也不缺个救火的,朱允炆他一个略显柔弱的书生非要掺和一腿,帮不上忙不说还有些碍事。 听到此,朱元璋眉目一紧,道:“胡闹,他救什么火,让他回去睡觉去。” 有了朱元璋命令,高良俊也可强制让朱允炆离开了。 真的能帮上忙也就罢了,什么忙帮不上还非要救什么火。 磕到碰到的,谁能担当的起。 “奴婢遵旨。”高良俊依言应道。 高良俊离开不久,朱允炆过来了。 朱允炆脸上身上都黑兮兮的,不知道是不小心蹭的,还是故意抹上的。 说实话,朱允炆在读书上真算是下了苦功的。 每日读书不过子时是不会睡觉的。 还没睡的朱允炆听说奉天殿着火之事,怎么着都得表现一番。 思来想去,设身处地去奉天殿救火,还要比直接跑到朱元璋跟嘘寒问暖还要实在一些。 “孙儿听闻奉天殿起火也想出一份力,求皇爷爷应允。” 朱允炆都已经去救了,即便装也得装一下的。 瞧着朱允炆浑身脏兮兮的,朱元璋心中也是有所触动的。 不管怎么说朱允炆也是曾被朱元璋当作朱标接班人培养过的,对朱允炆各方面还是相对满意的。 即便在白莲教的事情上,朱允炆表现有些差强人意,但朱元璋还是并不愿彻底抛弃朱允炆。 当然,这也是基于孙子而已。 至于储君,自朱大福出现后,朱允炆就没有可能了。 “宫里也不缺人手,何必你以身犯险,时辰不早了,回去睡吧。” 朱元璋不允,朱允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皇爷爷那孙儿先回去了,皇爷爷也早些睡,若有事需孙儿去做,差遣孙儿一声就是。” 这样的欲言又止的回答更像是既想要救火,又不愿违背朱元璋旨意。 纠结之下,反正凸显了朱允炆的仁孝。 只不过,当前只是救火,接下来还有一连串的反应。 就这些反应怕并不是朱允炆能够处理的。 第119章 储君争议 因救火及时,大火只烧毁了奉天殿一座主殿。 但奉天殿是举行国家大殿,接见外邦使节,每日早中晚三朝的地方,是国家权力中枢所在。 天雷偏偏引燃了奉天殿,这足可让一些人人云亦云,七嘴八舌乱嚼舌头根了。 朱元璋勤政,即便奉天殿被毁,早朝依旧没停。 朱元璋坐于烧的连骨架都不复存在的奉天殿之下,朝臣位列两班,早朝如往日那般进行。 那黑漆漆的骨架无不宣誓着昨日那场大火的严重。 高良俊站于朝臣之前,扯着嗓子喊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往日每日都有要奏的事情,更别说刚出了天雷引燃奉天殿之事了。 高良俊刚喊完,一人从列班中站了出来,拱手道:“臣孔讷有事启奏。” 孔讷字言伯,是孔子的五十七代孙,于洪武十七年袭衍圣公。 孔子孙那是一切圣人之言的代表,凡读书人都会给其几分薄面,就连为收拢读书人,表示自己政权所出为正统,也不得不给其几分薄面。 孔讷出言,朱元璋不说话,等着额他启奏的事情。 “太子殿下薨逝已近三年,储位空虚,社稷不宁,天雷降落旨在预警,望陛下早日抉择储君以安社稷。” 这话一出,朱元璋脸色很黑,群臣也有些炸锅。 这个问题,群臣早就想说了。 朱元璋现在看起来精神,但毕竟年纪也大了,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 在意识清晰的时候不立下储君,一旦病倒,藩王争夺皇位,势必是要动摇社稷的。 但朱元璋对朱标的感情谁都知道,谁都不敢与朱元璋提这个事情,也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若并非孔讷带头,其他大臣还真没人敢说这个事情。 “为了宗庙社稷,请陛下早择储君。” 位列两班的大臣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朱元璋仍旧未有言语,只是起身俯视着这些跪在地上后的朝臣。 储君空虚,社稷不宁他不是不知道。 不说有朝一日突然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就是现在不少人都想入非非。 若非失而复得意外寻到了流落民间十七年的大孙,这个储君他早就立了。 可既寻到了这个大孙,那这个位置必是他大孙的。 不过,现在时间还不够成熟,他大孙羽翼还不够丰满,他大孙即便认祖归宗也无法做得牢储君之位。 这样也好,他倒也可趁此机会瞧瞧谁往出来跳。 朱元璋没做任何回复,直接抬脚回了旁边的东暖阁。 朱元璋脾气阴晴不定,别的皇帝走,身边大太监直接宣布退朝就是。 朱元璋可不一定,他即便走了,但在他不说话的时候,那些朝臣也不能离开的。 跪着的依旧跪着,站着的依旧站着。 头顶被大太阳炙烤着,身下还有被太阳蒸发起来的湿热。 武将身体素质强不觉有什么,文臣渐渐感觉有些头昏脑涨,有种想吐的感觉。 很显然,这是中暑了。 朱元璋站在东暖阁的窗户口,冷冷瞅着外面的情况。 毕竟是生活在当下,对雷电的产生不是很清楚,孔讷所言储君之事也让朱元璋有些心下不宁。 若真到了逼不得已之时,那他就提早让他大孙认祖归宗,把他大孙立为储君。 但大孙长于民间,不熟庙堂尔虞我诈,又能否应付了这些诋毁纷争。 总之一句话,朱元璋担心奉天殿被天雷引燃是个不好的讯息,到时候朱大福没办法应对。 ... 几个时辰过后,朱元璋才终吩咐高良俊把那些大臣遣了回去。 朱元璋的意思很明显,储君之位不用再提。 但文人死谏一向都是引以为豪的存在,加之好不容易有人开了这个先例,也有人想从中给自己谋取些利益。 这个事儿可不会轻易被搁置的。 黄子澄从奉天殿前面脱身,便匆匆找到了朱允炆。 这可是绝佳之机,可不能轻易放过了。 方孝孺迟迟不来,朱允炆正自己读书,瞅着黄子澄行走有些一瘸一拐,当即起身搀扶着黄子澄坐下,问道:“先生怎么了?要不宣太医来瞧瞧。” 现在哪是寻医问药的时候,黄子澄摆摆手示意不用。 “臣有些口渴...” 话还没说完,朱允炆已奉上了温茶。 黄子澄喝了茶,感觉好了些,这才道:“早朝上孔讷提出,储君不定社稷不稳,殿下为太子嫡子,是当之无愧的嫡长孙,秦王虽于藩王中最长,又挂了个嫡子,但他荒淫无道举朝皆知,相比而来,殿下像太子,更得人心,若从中周旋,陛下许就会对殿下有所倾斜。” 听了黄子澄之言,朱允炆竟感觉自己左手因激动有些发抖。 放于膝盖处,隐隐以右按压着才勉强好了些许。 朱允炆他仿佛都看到,自个儿头戴翼善冠,坐上龙椅那一刻了。 “于衍生公而言礼法大于天,支持秦王可能性稍大些,而对方孝孺来讲,除却会考虑礼法外,也将会考虑朝中实际情况,若能得方孝孺支持,也就能带动起一大批的读书人,到时候殿下积累期的声望即不见得会比秦王少,陛下看重宗法制,也在意江山社稷,定会着一个得人心又能挑起大梁的继承者的。” 黄子澄已与朱允炆站在了一条船上,自是想方设法扶持着朱允炆坐上那个位置的。 正说着,有心腹太监报说,方孝孺来了。 方孝孺与黄子澄不同,在他心中私利是不能凌驾于道义的。 若知晓朱大福身份,朱允炆再想得到方孝孺支持是要难上很多的。 黄子澄不再多言,起身道:“殿下记着臣说的话。” 在方孝孺快要进来的时候,黄子澄还特意抬高嗓门,道:“殿下要跟着方先生用功学,做天下人的表率。” 在方孝孺进门转身往出走,与方孝孺道:“我对殿下功课有些不甚放心,过来瞧瞧,方先生果真大才,这段时日殿下功课着实提升了不少。” 方孝孺学识就要比黄子澄渊博,教授上自是要强于黄子澄。 黄子澄却也并未实际瞧过朱允炆的功课,说这话完全不过是恭维罢了。 不过,方孝孺也并未全部揽过,道:“殿下基础不错,黄先生对殿下教授并不少。” 黄子澄离开,方孝孺同样也是一瘸一拐行至朱允炆身旁的。 看来,请朱元璋早立储君的人之中就有方孝孺的。 方孝孺既然也是希望早立储君的,那也就好办很多了。 在还未开始授课的时候,朱允炆便也给方孝孺奉了杯热茶开始了毛遂自荐,道:“黄先生走路不便,学生询问了些缘由,据说是因奉天殿起火,衍生公提及早立储君以安社稷,二叔虽有战功,但荒淫无道,大哥早夭,学生现为嫡长孙,为社稷江山,为黎庶百姓,学生愿担起这千斤重担来。” 读书人含蓄,但像毛遂能在危难之时自荐的,也是被认定为一众有担当的体现。 方孝孺手捧热茶,没有马上接话。 第120章 被狗追了 秦王朱樉乃诸王之中最长,若说储君,他是继朱标之后最有资格的,但他确如朱允炆所言荒淫无道,在封地之中的名声就很差。 若非朱标护着,他都不知被废多少次了。 沉默良久,方孝孺终道:“殿下为嫡长孙,以宗法制论,储君资格着实是不亚于秦王的,唯一不足便是殿下年纪逊于秦王,但若以贤臣相佐,也是能奠盛世之基的。” 在储君之位上面,方孝孺也是考虑过的。 朱樉亦或者是朱允炆他都考虑过,相比而言,尤其是在给朱允炆那授课之后,他更倾向于朱允炆。 听朱允炆,这般毛遂自荐后,方孝孺更觉朱允炆是个有担当的。 方孝孺表态,明显是答应了朱允炆。 朱允炆忍着欢喜,微微拱手道:“学生定不会负先生所望。” 既支持了朱允炆,光靠方孝孺自己肯定是不行的。 不用朱允炆多说,方孝孺主动道:“陛下对储君之事未曾表态,若立储怕是还需劝谏,立储之事乃是衍生公提出的,谁为储君,臣还需与衍生公见个话的。” 人多力量大,相互之间联络一下,也能增添事情成功的几率。 孔讷和方孝孺那可把全天下的读书人都代表了,他们若能站于朱允炆身边,那朱允炆就能把天下读书人都调动起来了。 说了几句,方孝孺并没给朱允炆那授课,而是转而去寻孔讷了。 ... 另一边,蓝玉几个勋戚从奉天殿离开后,也有些忧虑。 朱大福身份还没被承认,现在就有人借奉天殿大天雷之事提出了立储之事,他们搞不明白朱元璋的意思,又不能贸然表态。 看朱元璋去朱大福那里的频率,应该是器重朱大福的,但又迟迟不公开朱大福的身份,到底是何意思他们一时半会的还真有些捉摸不定。 常家兄弟,傅友德,冯胜,唐胜宗,陆中亨等勋戚齐秘密聚在蓝玉家中。 常森年纪小,火气也旺,早朝发生的那些事情早就让他怒不可遏了。 “那个孔讷借天雷之事上升什么储君空虚,不就是逼老爷子早立储君吗?朱允炆早就有承继大统的心思,借此机会肯定要上蹿下跳的,也不知老爷子怎么想,若把咱外甥放在眼里,却迟迟不公开咱外甥的身份,不看重咱外甥,又隔三差五的去咱外甥那里。” 别看他们跟着朱元璋这么久了,朱元璋的心思他们还真就摸不准过。 都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再是冲动之时了,在常森出言后,倒也没人风风火火开口说是怎么怎么弄。 蓝玉在这些老将中年纪并不算大,但因在捕鱼儿海的突出贡献,在勋戚当中也是有一定威望的。 许久没人说话,冯胜开了口,道:“蓝将军想什么,可有什么主意了?” 以前的蓝玉桀骜不驯,可没有这么深沉考虑问题的时候。 冯胜问及,才终回过神来,道:“咱在想咱外甥孙前些日子说的话,咱外甥孙告诉咱功高震主,让咱收敛着些,咱觉着咱外甥孙并非凡物,有时对天下大势比咱们这些老家伙了解都透彻,与其咱们几个在这儿伤神费解,不如直接去寻咱外甥孙拿拿主意。” 他们拥护朱大福,朱大福将来同样是要成为他们主心骨的。 提早寻朱大福拿个主意,应也是理所应当的。 朱大福开着酒楼,去酒楼吃饭的勋戚也不少。 蓝玉他们这些勋戚想朱大福了,就去酒楼吃顿饭也不会引起什么注目的。 蓝玉,常森兄弟那是与朱大福有直接血缘的。 寻朱大福拿主意,也是由他们三个去的。 去了酒楼,朱大福并不在。 三人寻高成打听了一番,只得简单吃了一口饭后,往戏院赶去。 戏院里,大戏刚刚开始。 蓝玉他们也没购票,想要从正门光明正大的进去,肯定是不可能。 几人也不是轻易妥协之人,谈不上谁出的主意,自发的竟寻了戏院的后门,准备翻墙爬进去。 凭戏院的火爆,动这样歪心思的人可不少。 戏院方面怎会不在这方面做些防备。 常森蹲在地上,先让蓝玉踩着自己翻进去。 蓝玉较之常森年纪是大了,但也龙精虎猛,是依旧能够徒手杀牛之辈,区区一个院墙还无法阻挡住他的。 “舅,小心些。” 蓝玉翻身上墙,常森还不忘叮嘱。 蓝玉还年轻,常森说这些,他或许不觉有什么。 现在他一年比一年老了,常森还叮嘱这些,好像是看不起自个儿似的的,这也触动了蓝玉的自尊心,没好气地回道:“滚犊子,咱还没老到翻不上墙。” 蓝玉坐在墙头,伸手拉上了继而爬上来的常升。 常升也坐在墙头上之后,这才与蓝玉合力拉上了后面的常森。 之后,三人要没注意院子里的情况,齐刷刷跳了进去。 好像谁跳的慢,就得承认自己是老胳膊老腿似的。 正当三人刚刚跳进去,还没来得及炫耀,狗吠之声便从远处传来。 三人往前一瞧,一条大狼狗就在前面拴着,见有人闯入他们的领地,叫唤的死去活来。 随着大狼狗的不断叫唤,脖子上的铁链都变得有些不太牢靠了。 “舅,我小时候被狗撵过,最怕狗了。” 常森放慢脚步,贴着墙,想及早绕过这个是非之地。 蓝玉凶神恶煞,浑身上下都是生人勿进的战斗气息。 这好像激起了的那大狼狗的斗志似的,炸着毛龇牙咧嘴叫唤的更凶了。 突然,那狗的缰绳被揪开,直冲他们飞奔而来。 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狗已快要逼近他们了。 在距他们只几步之遥的时候,竟一个飞扑冲着蓝玉而来。 幸好蓝玉还算机敏,在那狗扑过来的时候,一个闪身躲过了。 “跑...”蓝玉招呼常升常森兄弟行动。 话出口,哪还有那两人的影子。 往前一瞅,两人早就跑出几米之外了。 “小兔崽子,竟敢丢下咱不管,看咱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常森,常升在前面,蓝玉在后面,国公勋戚的,竟被狗撵着跑。 跑到前院,才终见到了伙计。 常森隔着老远便扯着嗓门喊道:“你家狗开了,你家狗开了...”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常有人想偷偷想从后院偷偷牵潜进来被狗追的。 伙计还真就把他们当成了这样的人。 瞧着他们的狼狈,有些鄙夷,挡在他们前面喊道:“黑子,黑子...” 喊了几声,冲将而来的狼狗一个急刹车牢牢停在了那伙计跟前。 伙计安抚着大狼狗,没好气地道:“想看戏正当买票进来,这般私自闯入,即便被狗咬了,我们也概不负责。” 他们私闯民宅,别管是谁,告到官府也说不出什么理的。 他们到他外甥家,怎么就私闯。 常森有些不服气正要辩驳,被蓝玉给拦下了。 他想明白了很多,太子若在,他们折腾个什么样,太子都有资格,有能够消化。 现在太子不在了,只剩一个自小长在民间的外甥孙了。 他们若太过分了,只会让不想让他外甥回来的人抓住把柄。 “我们认识你东家,与你东家通报一声,就说蓝玉来了。” “蓝...蓝玉?”伙计紧张了。 张王赵李是大姓,倒也没什么。 可姓蓝的满朝上下又有几个。 第121章 蓝玉咨询 听到蓝玉的大名,朱大福当即吩咐伙计把人请了进来。 他虽不清楚蓝玉为何老是要亲近他,但既已找到他了,那他对之该客气就得客气些。 人到了后,朱大福直接在自己身旁的雅座,给三人安排了个位置。 戏台正中对着的位置那都售卖出去,这位置僻静是僻静,但看戏台并不是那么得当。 蓝玉几人也不是过来看戏的,位置什么的倒也自不是很在乎。 坐下后,朱大福微微一笑,道:“我与伙计说上一声,几位将军下次若是想看戏没买到票直接进来就是了,别搞这个冒险的方式了。” 爬墙有看戏的人也有,但都是一些普通的黎庶百姓地痞流氓之类,像蓝玉常家兄弟这种身份的人爬墙看戏的可还从没见过呢。 蓝玉也没解释,这事儿也解释不清楚,只是拿起了朱大福放置于桌上的草稿,道:“朱东家这是写戏文?” 《三国志通俗演义》是成书了,可想以戏曲的方式表现出来,还得是经过一系列润色的。 当下戏班的戏演的不错,他常在这里坐坐,寻感觉之外也是为了能够比现在的更好。 朱大福道:“嗯,都是《三国志通俗演义》的,将来《水浒传》也是要不日上演的。” 四大名著,哪个被弄出来,都逊色不了的。 蓝玉,常家兄弟对这些戏文不感兴趣,看戏倒还喜欢些,但现在明显就不是看戏的时候。 顿了许久,蓝玉终于道:“那日你去咱家说了些话,咱家觉得挺好的,今日又有个问题困扰咱许久了,不知朱东家可否为咱开解一二。” 朱大福既去与蓝玉说那些话,就是想给蓝玉寻条活路。 现在蓝玉再一次碰到问题了,朱大福自是会尽自己所能给蓝玉一个最中肯的建议的。 朱大福放下手中的笔,道:“蓝将军,请说。” 很快,蓝玉把奉天殿起火,文人争着立储君只为的消息告知了朱大福。 对这个事情,朱大福有些无感。 按正常的发展顺序,朱允炆是要即位的,而文人支持朱允炆者肯定会要居多。 看来,文人这次所做的这些事情是得逞了。 朱大福想了一下,问道:“蓝将军有可扶持的储君人选?” 宗法论,朱允炆和朱樉最有即位资格,但朱樉荒淫无道,名声差,人命不好,若他即位反对者必然不会少,剩下就是朱允炆了。 只是蓝玉他们是常氏一脉的人,即便天底下合法储君只剩下朱允炆了,他们都不可能去扶持朱允炆的。 凭本事论,朱棣最有即位资格,但朱标在的时候,由于朱棣能力出众,蓝玉这些人就常与朱棣合不来,自不可能转过身再支持朱棣的,这也不是蓝玉的性格。 几下比较起来,蓝玉可没什么人可扶持。 蓝玉不说话,朱大福道:“既如此,那蓝将军还焦虑什么,陛下自有自己的想法,也不是谁说几句什么就改变最后结果的。” 朱大福出言,蓝玉有些欲言又止。 若事实真如此,他们没什么可支持的储君的确是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现在不是还有一个朱大福吗? 半晌后,蓝玉道:“你知道太子曾夭折一个孩子叫朱雄英吧?” 读过些明史,深层次的记不住了,至少人物关系是记得的。 朱大福点头。 即便朱标死了,但只要朱雄英或者,蓝玉他们几个或许还有希望活下去。 “假如,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雄英还活着,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不能露面,那我们是否要在这个时候帮衬给他一把。” 不得不说,蓝玉这个比喻倒有几分意思。 朱大福在朱雄英面虽也要喊上一声哥,但于朝来讲,与朱雄英的地位的确是如出一辙。 朱大福仔细思考,这些关系蓝玉这些勋戚的深思存亡,可得好生考虑好了,不能够随便下结论。 片刻后,朱大福问道:“陛下知道吗?” 朱元璋何等人,不管最后是否让朱雄英当即位,他知道自有自己的打算,何必蓝玉往出去捅。 蓝玉回道:“知道,老爷子还时长过去,祖孙两个相处的也不错。” 蓝玉说话的时候,虽一个劲儿的往朱大福身上瞟。 但朱大福并没多想,他能穿越就已经够幸运了,天潢贵胄的哪还有那个运气? 朱大福停了一下,道:“那我看蓝将军还是别说了,二太孙殿下能为储君那是因他是在大大孙没了之后的嫡长子,宗法礼仪上有这个资格,若大太孙在,宗法礼仪自没有二太孙什么事了。 当然,这一切都在于大太孙是否有本事了,陛下钟爱谁只是其一,最关键的还是要为社稷江山选一个既名正言顺又有能力的储君,所以说,大太孙有本事,陛下会认可他身份,选他做储君。 他若没能力,一切都免谈,这并不是蓝将军你们几个说计划就能解决的问题,陛下白手起家坐拥天下,岂是能被人轻易左右的。 胳膊拧不过大腿,不管什么结果,蓝将军你们怕是都无法改变,所以说别管别人怎么闹,你们安安静静静观其变就是了。” 在朱元璋面前规规矩矩方才是最佳活命之法。 朱大福一番分析,听得蓝玉和常家兄弟不住点头。 常森带着些愣头青问道:“那若是朱允炆各方面都不如咱外甥呢?” 朱雄英身份坚如花岗岩,宫中怎敢有暗害。 既无人暗害,干嘛要偷偷养在宫外? 他们莫不是再做白日梦? 难不成,他们为了得到合乎宗法礼仪的继承权,杜撰了这么一个人出来? 朱元璋是何许人也,若真是这样的话,他们怕是会死的更快。 “若真强不用你们怎么着储君之位都十之八九会是大太孙的。” 根据朱允炆必即位的已知条件来分析,朱雄英能力身份都超越他的时候,那即位的肯定会是朱雄英。 说着,朱大福笑了笑,道:“蓝将军,两位常将军,大太孙莫不是还真在?” 大太孙不在,但超越朱允炆的嫡长孙在啊。 常家兄弟不知怎么说,蓝玉有些伤感道:“哪能?算起来咱那外甥孙死了十多年了,他若在的话与你年岁差不多,小时候咱外甥孙就比朱允炆聪明不少,现在各个方面怕是都强于朱允炆了。” 原来是臆想啊。 臆想可没什用。 朱大福道:“总之一句话,陛下怎么做都有自己的想法,陛下不想听的话,任何谏言都不管用,为了自个儿安危,这个事情别往进去参与了。” 这也是蓝玉他们对他多有照顾,不然他肯定不会冒着危险说这些的。 这里倒也正好,锣鼓喧天,可把他们的话隔绝起来。 到了外面,说不准何时他们所言就得被锦衣卫偷听去了。 到时候倒霉的不仅是蓝玉几个,就连朱大福也得跟着倒霉的。 朱大福一番话,让蓝玉豁然开朗。 幸好过来问问他外甥孙了,不然他们擅自支持他外甥孙。 不仅帮不上他外甥孙的忙,还会给他外甥孙将来的路带来麻烦。 第122章 各方表现 蓝玉这边寻朱大福咨询的时候,方孝孺也寻到了孔讷那里。 方孝孺是读书人的种子,在读书人之中颇有威望,孔讷即便是圣人之后对之该礼遇还得礼遇的。 “方先生给儒生授课后,还要教授二太孙殿下之内有时间来在下这里了?” 方孝孺行事光明磊落,认为自己所为皆是出于公理,所为举贤不避亲,即便他现在是朱允炆的先生,在推举朱允炆做这个储君的时候依旧可理直气壮。 “方某过来是想与衍生公说立储之事,二太孙为太子嫡子,是今当之无愧的嫡长孙,以宗法礼仪论,有即位之资。” 若说资格,有这个资格的可不止朱允炆一人。 孔讷邀请着方孝孺喝茶,随之道:“秦王也为皇后所出,太子之后他为长,若论起来的话,秦王比二太孙更有资格吧?” 朱标在的时候,其他藩王没什么非分之想,现在朱标不在了,诸藩王中动这个心思的人怕是不少。 在这个问题上,方孝孺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孔讷出言,方孝孺随之开口道:“秦王品行不端,封地百姓怨声载道,太子薨逝之前巡视西安,秦王因行径恶劣被招于京中反省,前不久才刚刚被放归回去,而二太孙,宽仁谦恭,体恤臣民,友爱兄弟,孝顺长者,有贤君之像。” 朱樉打仗或许是一把好手,但在私生活上是差的很,随便说其个人都要比他强上不少。 方孝孺一番作比,孔讷直接反驳道:“若说长,秦王为长,哪有绕过叔叔传位孙子的,更何况,主少国疑,二太孙不管如何,年纪还尚小,他怕是不足以一己之力担当起江山社稷的。” 孔讷对朱允炆的品行是赞成的,但在他这里还是要以宗法礼仪至上的。 理越辩越明,文人就是要找出一个又一个理由说服对手的。 顿了一下,方孝孺道:“二太孙是年轻,与太子相比磨炼是不够,但若以贤臣辅佐便可缔造出一个太平之世的。” 贤臣辅佐发展到最后可就要功高震主了。 孔讷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道:“方先生可否想过,若以二太孙为储君,二太孙是否能可震京外封藩的那些王爷们?” 朱樉再怎么说,那都是藩王之首,也有领兵之才。 若朱樉即位,朱棣绝对不可能轻易靖难成功。 当然,朱樉若在位,十有八九是要造成晋时的八王之乱的。 孔讷出言,方孝孺不说话了。 二太孙未曾研习过兵法,若藩王们起兵谋反,二太孙不过怕还真的没办法领兵出征。 片刻后,方孝孺随之道:“朝廷雄兵百万,自有能代殿下领兵出征之人。” 是有雄兵百万,但没有可用之将,输的也快啊。 孔讷自引出天雷之言提出立储君之后想的就是要立朱樉,可不会因方孝孺几句话就改变自己的想法。 最后的结果,方孝孺只能是无功而返。 *** 各藩王为了能够随时了解京中情况,在京中安排探子的不少。 奉天殿被引燃,孔讷提议早日立储之事第一时间便被传递到了各藩王耳朵中。 既然知晓,那肯定是要活动一番的。 不管是自愿支持,还是靠拉拢后支持,总之没用多久,朝臣推举储君的奏章便放到了朱元璋的御案之上。 看着这些奏章,朱元璋脸色黑到了极点。 一些人是结合宗法礼仪各方面考量之后推举出来的,另一方面则单纯是为了利益。 孔讷支持朱樉,方孝孺支持朱允炆,还有人支持朱棡的。 不管支持朱樉还是朱允炆那都有说得过去的理由,朱棡可就不同了。 他乃是朱元璋的第三子,封晋王,镇守太原。 朱棡若有贤名,倒也还可争上一争,关键是朱棡残暴不仁,属下官员稍有不顺心便招致其非打即骂。 贤不算贤,长不算长,可没有任何争储的资格。 若不是搞了些小手段,又如何会有支持之人?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些人将来可都是要威胁到他大孙的。 朱元璋盯着这些奏章瞅了半晌,最后出言吩咐了蒋瓛,道:“上了奏章的,把他们的名字记下来,给咱好生查。” 他要给他大孙将来的即位把路给蹚平了。 蒋瓛知晓朱大福的身份,自不会像那些不明所以的大臣那样瞎咋呼的。 朱元璋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连句多余的话都不会说。 蒋瓛抄写完,朱元璋随之又道:“别把这些消息捂那么严实,该散布的消息就往出散布着些。” 消息散布出去,是人是鬼的才能够看得清楚。 *** 朱樉因错被招致京师,朱标身前没少为他求情才导使得他逃过一劫,不久之前他才好不容易返回封地。 他留个探子在京中,也是想着若有人弹劾他的时候,他能够及时应对。 没想到,竟给他送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他在诸王终年纪最长,论资排辈,他也是有资格即位的。 这几日,朱樉的心情也颇为不错。 此刻的他,怀里搂着舞女正坐在后花园中正一杯杯饮酒享乐。 身边太监叫周奉,是朱樉母妃一手提拔起来的,说起来也是看着朱樉长大的,朱樉外出分藩的时候,周奉随着朱樉到了西安。 周奉看着朱樉长大,他打心底希望朱樉能够承袭皇位。 可就朱樉这般,当了皇帝不也是个昏君吗? 周奉有些痛心疾首,皱着眉头喊了几声,才终于把温柔乡的朱樉给喊了出来。 对于周奉,朱樉好歹得给几分面子,把身上舞女推到一边,问道:“怎样了?周伴伴,京中可有消息?” 京中的消息,直接关系到他将来要如何行事。 周奉把从京中送来的几封信递给朱樉,随之又道:“朝中有支持二太孙,王爷以及晋王三拨。” 朱元璋估衣散布消息,朱樉这里能收到也不奇怪了。 看了信,朱樉有些嘲讽地道:“老三野心倒是不小,朱允炆看似宽仁谦恭,想像我大哥看齐全,实则还差得远,就他那样的,别说是储君了,就是当个藩王他都当不好。” 这些桀骜不驯的王爷们又怎会把朱允炆那种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毛头小子放在眼里。 说着,朱樉反复翻看了几遍,问道:“没有提议立老四的?” 兄弟之间,虽不经常见面,朱樉对朱棣还是有所了解的。 周奉道:“京师传来的消息来看,并没有。”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如实相告才能做出合适的应对。 “老四那人一贯的虚伪,本王还不知他一撅屁股拉什么屎,他可一贯不服输,做那个位置他怕一早就有想法了,现在明明有机会了,却又非得装什么大尾巴狼。” 做不做的,不过就是每个人的处置手法不同罢了。 “不管他,孔讷支持了本王,本王就得有所表态,马上备些薄利,送到他那里去。” 孔讷作为圣人之后,即便是装也得装出不慕名利。 朱樉送礼,怕是会破坏他们之间这份友谊的。 第123章 不怕死的劝谏 最后在周奉提一下,寻了些奇缺珍本送给了孔讷。 该说的说过之后,周奉忍不住提议道:“王爷,现在正风口浪尖,陛下即便要定立储之事,势必是要仔细考察的...” 周奉的意思很明显,即便朱樉再有人支持,再是名正言顺的嫡子终最长的,但就像他这般整日淫乐的也是要丧失掉很多机会的。 狗改不了吃屎,朱樉若能改的话,也不用等到现在。 不过好在,朱樉也并不算太过刚愎自用,别人说话也是能够听进去的。 周奉含蓄说了几句,朱樉倒也遣走了那些舞女。 至于能坚持多久,那可就说不准而了。 ... 燕王府中。 朱棣收到京中的来信放于一旁,与姚广孝对弈着。 “天雷引燃了奉天殿,有人带头提出了立储之事,朱允炆,老二老三都有人为之上了折子。” 姚广孝依旧慢慢悠悠落子,没有半分急切。 朱棣也不急,耐心等着姚广孝的开口。 半晌过后,姚广孝道:“该立谁老爷子心里怕早就有数了,是你的永远是你的,不是你的抢也没什么用,秦王品行不端还占一个长字,晋王品行不端上面还有秦王,他再折腾又能有何用?” 若说起来,朱棣比朱棡的希望可还大的。 “至于朱允炆,怕只是光鲜之表,实则不够光明磊落外,才能也不足,他几次三番对朱大福出手,非但没有让朱大福有半分损耗,反而惹了自己一身腥。” 若搁一般人,要么直接拿下朱大福,要么就积蓄自己的力量。 很明显,朱允炆一条都没做到。 姚广孝开口,朱棣倒是很淡定,道:“父皇他一贯喜欢大哥,若非朱允炆是大哥所出,父皇早就放弃他了,人哪,关键是得认清自己。” 姚广孝看中了朱棣的这般能屈能伸,也才会跟着他。 “陛下心中早就有数了,我们只需看热闹就是了。”姚广孝在棋盘上落下了最后一子后,开了口。 朱棣则放下两指认了输,道:“大师棋高一筹,本王输了。” *** 晋王府。 朱棡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发脾气,凡是惹到他的人,不死也得残。 因而他身边的人都对他畏手畏脚,也不会又像朱樉身边的周奉对他偶尔拿些主意的人。 毕竟敢给他拿主意的人早就被他或杀或赶弄走了,剩下可都剩下阳奉阴违,不敢说实话的。 京中关于立储的风声传过来的越来越多时,朱棡非但没有紧张,反而还有些高兴,吩咐道:“父皇若不想谈立储的事情一早就会把这些消息封锁起来,现在这些消息既然流传出来的这么多,十之八九是父皇故意透露,就看我们之间的能耐了。” 他大哥走了,储君迟早是得选的。 当即,朱棡吩咐道:“再那些东西送去京中,多找些人,声势越大越好,老二孔讷支持,朱允炆那小子有方孝孺支持,本王还不信了,没了他们本王就干不成事。” 朱棡心情高兴,即便有人心里有所疑虑,也没人敢开口。 朱棡让送礼,他们去送就是。 朱棡让联络谁,他们直接联络也就是了。 现在这个时候,的确是谁有什么本事就使用什么本事。 但他们所做的一切早就细无巨细的落在了朱元璋那里。 朱樉给孔讷送了什么,朱棡给朝中谁送了什么,朱允炆又差使着那个落榜了的陆鸿振拉拢了多少读书人。 这些事情,朱元璋都一清二楚。 瞅着这些,朱元璋眉目一直没有舒展开。 若不是奉天殿起火,他都没有机会看到他儿孙的这些本事。 朱元璋农民出身,小农思想比较重,心里对儿孙看待的也重。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做了皇帝,怎么着得让他儿孙过上好日子的。 因而也才会把他们那些儿孙分藩出去。 最关键的是,他也信任这些儿孙。 经奉天殿着火一事,朱元璋也想明白了。 李世民能为皇位造玄武门之变,他的儿孙也不是不可能的。 “给咱仔细查,别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朱元璋吩咐道。 他要趁他还活着的时候,让他儿孙中这些牛鬼蛇神的都跳出来。 这样,他大孙即位才能安定。 ... 立储之事,不管上上去多少奏章,最后都如泥牛入海一般。 朱元璋能沉得住气,各路人马的支持者却是熬不住了。 一直这样上奏章也不是事儿。 朱元璋那里没什么表示,他们总不能一直上下去吧? 最后,不知道是哪方的人先带头,齐刷刷的跪在了奉天殿之前。 现在,奉天殿已经在重新修缮了。 都是些着朱色官袍的大官,就那么齐刷刷的冲着奉天殿跪着。 有些显得倒像是给奉天殿干活的那些匠人下跪的。 朱元璋处理不好立储之事,并不想见朱大福。 朱大福流落外面那么久,吃了那么多苦,他却连这么点事情都处理不好,见到朱大福,总觉有些对不起朱大福。 要不然按往日出宫频率,早就出宫好几趟了。 现在的朱元璋依旧在批阅奏章。 大事小情的,皇帝若是每件事情都亲力亲为话,一天不停的批阅奏章那都处理不完。 极大部分事情,朱元璋都喜欢亲自去做。 所以说,朱元璋只要有空闲的时候就会批阅奏章,一刻都不敢停歇的。 正当此时,高良俊进来报道:“陛下,不少大臣都跪在了奉天殿前面请陛下早立储君,以安天下。” 听到此,朱元璋更不快了。 他们相互之间勾结,他不想搭理也就罢了,他们竟还敢逼宫了? 朱元璋起身,在房间中踱了几次步,一脚踢翻了凳子。 按他之前的脾气,谁若想搞这些事情,他早就不客气了。 可为了他大孙,他必须得考虑周全。 他深知这些文人又臭又硬,他杀了一批,又马上会有另一批对他劝谏。 到时候,那些文人是成就了他们的清名了。 而,立储之事也会成为不死不休之事了。 即便他那个时候让他大孙认祖归宗,但若想直接立为储君会难上加难的。 朱元璋瞅了外面快下雨的天气,道:“爱跪就让他们跪着去,有那个本事永远别起来。” 发了一顿脾气后,朱元璋坐下继续批阅奏章。 可无论如何,不管怎么着就是批不进去。 一拿起朱笔,脑海中就是他大儿年轻这之时与他大孙两者重叠的画面。 别说,他这大孙与他大儿真的挺像的。 与朱大福相处了几年,他大儿小时候的而一些事情他又想起了很多。 最后,朱元璋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站起身道:“找几个亲卫吧,咱出宫一趟。” 立储之事,蒋瓛要做的很多,也没那个时间跟着朱元璋一块出去。 高良俊领命,道:“遵旨,马上下雨了,老奴安排把蓑衣一并带上吧。” 带什么都是亲卫拿,那些亲卫都是负重行过军的人,带几件蓑衣而已,可不需要怎么商议。 第124章 朱大福的解决之法 大福酒楼,坐着吃饭的皆都是些衣衫有些褴褛之人。 朱大福手中拿着勺子,腰间系着围裙招呼道:“谁不够再过来盛,吃了饭想找活儿干的,那就去庄园寻,不愿的每人可给你们提供十天的饭,店里有人的时候你们在外面吃,店里没人的时候进店里面来吃。” 这些人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来京谋生,有人是因安定不下来,与朱大福讨饭吃,有人则是寻他找活儿干的。 当然,也有人单纯的是想来浑水摸鱼的。 若真只是冲着接济去的,十日时间足可以让他们完成过渡了。 朱元璋进门,朱大福看见来人,随之把勺子和围裙统统递给了高成,招呼着朱元璋道:“老吴你可有日子没见了,快里面坐。” 瞅着朱元璋有些疲惫,朱大福并没有着急去做菜,而是与朱元璋一块去了天字号雅间。 “老吴,这些时日没过来是忙着处理立储之事吧?”朱大福倒了杯茶,问道。 来他这里吃饭的都是些达官显贵,他也听到了不少有关于这方面的消息。 朱元璋也没隐瞒,端起茶喝尽,道:“他娘的,咱出来的时候,那些人又跪在了奉天殿外面的,打算以逼宫的方式逼着皇帝老爷子答应。” 朱元璋可不是轻易妥协之人,他可不会为了清名委屈自个儿。 以洪武大帝脾气,惹急了他可是有可能把那些人拉出去全部砍了的。 朱大福微微一笑,道:“选储君那是肯定的,不过他们怕是用错了方法吧?这个时候你还能出来,老爷子怕是根本就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吧?” 老吴可是朱元璋身边的红人,这个时候老吴还能出来,可见朱元璋对此事真就不怎么上心。 朱大福出言,朱元璋苦笑,不置可否。 若储君真如他们所推荐的那般,朱元璋完全不需多想。 可现在储君之位将会落在朱大福身上。 朱大福的身份虽名正言顺,但想要朱大福的身份被认可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这个事情稍微处置不当,都有可能影响到将来朱大福的认祖归宗。 朱元璋情绪不高,话很少,把茶当成酒的喝。 对于这这个事情,朱大福本是不想过多表态的。 毕竟是皇家之事,说多说少的,都会给自身引来灾祸。 现在看朱元璋这般,朱大福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道:“皇帝老爷子若是不想这么快立储君,倒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朱元璋就是不想这么快立储君,所以才选择沉默的。 听朱大福自信满满,朱元璋脸上有了激动的笑容,道:“怎么解决,洗耳恭听。” 朱元璋愿意听,朱大福自愿全盘拖出。 “这些人之所以这么着急立储不就是以奉天殿被天雷引燃吗?若让他们知道,奉天殿被劈中并非什么储位空虚,社稷不宁的预警,只不过是一种正常的自然现象,他们不是就没什么理由了吗?” 之所以会有乱七八糟的谣言,不过也就是因人们正常天体现象不够了解所致。 “你是说天雷劈了奉天殿那是什么正常的?”朱元璋瞪大眼睛问道。 在这个事情上,朱元璋也是有所相信的。 不然的话,他又怎么任由那些人上跳下窜那么久。 朱大福笑了笑,道:“这个事情不难,雷雨天气不可在树下避雨,这是因为闪电最容易触到较高的物体,而树木通常长得较高,因而容易遭到雷击。又因为树在下雨天会变湿,物体变湿后就会变成导体,具有导电的功能。” 说了些,朱元璋听得云里雾里的。 朱大福道:“这些东西兴明学堂都有教授,那里的孩子对这些事情都能说出个大致。” 这些东西,在小学的课本中都有教授。 “而奉天殿被劈中起火道理与之差不多,汉朝时柏梁殿遭到火灾,一位巫师建议,将一块鱼尾形状的铜瓦放在层顶上,这并非什么巫术,实际上这作避雷之用的,如在奉天殿同样放置这样一块鱼尾状的铜瓦,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朱大福说的东西,朱元璋很多虽说没听明白,但总归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奉天殿被引燃,完全是巧合。 朱元璋脸上挂起了微笑,道:“咱虽听明白,但觉得你说的这些有理,有办法让那些吵吵着立储的人闭嘴吗?” 朱元璋没怎么听明白,却是信朱大福的。 那些大臣可就不一样了,他们听明白,可不会买账。 朱大福都已开口了,既得把后续问题都做了才是。 “这些时日,兴明学堂在做避雷针的试验,方便的话让他们去展示一下,说的再多都不如实际操作一番来的实在。” 那些读书人不是都看不上兴明学堂吗? 正好可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瞧瞧兴明学堂的本事。 “你过去吗?”朱元璋问道。 他希望他大孙能过去一怼那些读书人,又不希望他大孙无名无分的去与那些朝臣相见。 “我就不去了,让解缙带人去吧。”朱大福道。 随着靖难之役一天天临近,朱大福真不想牵扯到这些事情当中。 若非看在老吴的面子上,他真不愿多做牵扯的。 尤其是在立储的问题之上,牵扯多了于自己没有一丁点儿的好处。 老吴再怎么护着他,可老吴不过也是个做臣子的,倾尽全力怕也护不住他。 不过,不管他去与不去,经此事他也得罪了不少人。 朱大福不去,朱元璋也没多说,只道:“咱饿了,咱想吃大饼。” 大饼,对朱元璋有着特殊感情。 无论喜怒哀乐之时,越到情浓之时,他越喜欢连油水都没有的大饼。 平常,朱元璋过来,都是朱大福帮着做。 但若是朱元璋又要求的时候,朱大福也会尽量满足于朱元璋的。 “行,你稍等,我先吩咐解缙挑人随时待命。” 毕竟是面对那些唇枪舌剑的大臣,该怎么应对总得是提前准备一下的。 不然的话,怕是要吃亏的。 不久后,朱大福的饼刚烙出来,解缙便领着那些小王爷过来了。 几人身着蓑衣,一进门就风风火火的吵吵着要朱大福拿东西吃。 朱大福端着大饼出来,朱彝上前就拿了张往自己嘴里送。 这些人,还真是不客气。 吃着,嘴里还不忘抱怨,道:“你开这么大一个酒楼,又会自己做饭,干嘛老是吃这些,寡淡无味的,肚子里连油水都没有了。” 朱彝脑子是比一般人要短一些,朱元璋喜欢吃大饼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再加之,朱元璋常来朱大福这里,指甲盖都能想到这些东西是给谁吃的。 话出口,一个黑压压的人影在他们前面凝望。 朱彝一抬头,只见朱元璋正站在前方。 朱彝在别人面前臭屁,在朱元璋买去年那就跟小绵羊似的。 见到朱元璋黑着脸,正要行礼,被一旁的朱楩给拉住了。 朱元璋不想让朱大福知道身份,若从他们这里暴露了,那他们可绝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第125章 交锋 朱元璋站在那里,本跳脱的几个小王爷变得有些局促不安。 不过,当着朱大福的面,朱元璋并未呵斥这些小王爷。 在朱彝安分下来后,只扭头就走,走的时候还招呼道:“把大饼给咱拿来,他们等办完事再吃也不迟。” 老吴也真是,人家毕竟是王爷,他这么说话会不会有些不太合适? 朱大福从中周旋,笑嘻嘻道:“也不急着一时半会,我去弄些吃的,吃了再去。” 不用朱元璋表态,朱彝当即摆手道:“不用,不用...我们不饿,你先准备着,等事情弄完了,我们再回来吃。” 朱元璋都开口了,他们若是再否决的话,岂不是要抗旨。 几个小王爷不吃,朱元璋又招呼他过去。 最后,朱大福只得跟着朱元璋一起回了天字号雅间。 在雅间坐下,朱大福劝道:“老吴,不是我说你,你与皇帝老爷子关系再好,但毕竟君臣有别,现在你有皇帝老爷子护着,那些小王爷要给你几分面子,若皇帝老爷子不再了呢?即便那些小王爷不把账算在你的头上,也是要算在你大孙头上的。” 老吴这人太耿直,这样的话他说过几次了,老吴就是听不进去。 对朱大福发自肺腑的好意,朱元璋笑了笑道:“对,你说对,咱下次努力改。” 看朱元璋说的就有些敷衍。 朱大福摆了摆手,道:“罢了,你也不像能改的,往后不管是你还是孙子有事,我都以最大努力护着就是了。” 朱大福关切,朱元璋正美滋滋的吃着大饼。 他大孙有能耐,总的说来,他对他大孙的信任还是不太够。 若从奉天殿刚被劈,他就找他大孙找解决的办法,那这个事情早就解决了,他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心事了。 朱元璋着急解决这个事情,吃了一张,把剩下的装了起来,道:“行了,咱现在就回去,帮着皇帝陛下把这个事情解决了。” 也是该回去了,远处雷声轰隆隆的,用不了多久雷声就会密集起来了。 有雷声,那才能解释奉天殿被劈中的场景。 ... 回了宫,几个小王爷依旧还有些瑟缩,怕被朱元璋骂。 朱元璋把几个小王爷交给朱大福,也是希望有遭一日这些小王爷帮上朱大福的忙。 这些小王爷与朱大福相处得好,也是朱元璋喜闻乐见的事情。 只是朱元璋习惯了对这些小王爷横眉冷对,即便他们没做错事,朱元璋也很难给他们好脸色的。 “大福说的那个事情,你们知道怎么办吧?” 这次他们若是不能把这个事情解决明白,更会加深那些叫着立储之人的嚣张气焰的。 这个问题无需那些小王爷们回答,解缙直接道:“上次奉天殿被劈到的时候,刚刚尝试过避雷针,没什么问题的,几个小王爷虽不是学堂中学这些东西最出色的,但他们至少熟悉宫中,不过因见了宫中的场面因紧张而出错。” 这些小王爷们不是做的最好的,也都能够做了。 只要他们中规中矩的去完成,那就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解缙是能打破桎梏制之人,却也是稳重。 他说话,朱元璋也是相信的。 正说着,随着窗户处一道亮光传来,一声闷雷干压压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膜中。 解缙提议道:“陛下,雷声到了,该是试验的时候,再耽搁下去怕是要错过良机了。” 现在那些大臣就在外面跪着,这个时候若不弄的话,那就得下次了。 朱元璋摆了摆手,道:“去吧,该怎么说怎么弄,你们自己解决。” 这也不是朱元璋不愿意去说,只是因为朱元璋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朱大福所说那些东西的意思。 意思都没有搞明白,想把这些话原封不动的说出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解缙口才并不差,能把兴明学堂那么多学生都教授了,让他去辩驳些朝臣也不算什么难事。 很快,朱元璋身后跟着高良俊打着伞,解缙领着一众小王爷身上穿着蓑衣出现在了奉天殿之前。 因下雨,虽还没到晚上,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只能隐隐绰绰的看到些人影。 奉天殿的施工也因此停掉了,在奉天殿之前只剩下还在冒雨进谏的一群朝臣。 虽没有几个小时,但因大雨突然而至,不少人都已被浇成了落汤鸡。 身体不好的人都有些摇摇欲坠了。 朱元璋出现,众人燃起了希望,以为朱元璋妥协了。 即便朱元璋不当场宣布储君的人选,哪怕说要考察一番再行立储君之事,也算他们的胜利。 可惜的是,朱元璋坐下后一直没有说话。 朱元璋不说,那就只能由他们来说了。 那么多的朝臣,也不知道谁说了句,喊道:“请陛下早立储君,以安社稷。” 这话出口,此起彼伏跟着的人不少。 朱元璋依旧没做回答,这可不是朱元璋脾气便好了,单纯的是因为他有后手。 他既有后手偶解决这个问题,哪又何必生气。 当人强大到一定程度,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处理范围了,的确是没必要再生那些无所谓的闲气了。 喊了许久,朱元璋依旧没说话。 反倒是解缙开口道“你们当初说什么兴明学堂乃为奇技淫巧的东西,但凡你们能够理性的瞧瞧性,也不至于被一个什么平常的不能再平常天雷吓破胆,我大明社稷是否安定,与一个小小的天雷有何干系?难不成是有人假借天雷,危言损听?” 这样的成分的确很大,储位空虚,很多人早就打算谏言了,只是没寻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前不久,奉天殿被劈中,正好有了说辞。 奉天殿被劈,并非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不立储位,上天的预警。 不过,不管心里怎么想,肯定是不能承认的。 解缙这话正好说到了他们的痛处,当即就有人跳脚反驳,道:“解缙,你背叛圣人之言,枉读圣贤书。” 枉读不枉读的,解缙心里明白。 “圣人之言是要安民心,匡社稷,固江山的,可不是让你们在这里装神弄鬼,危言耸听的。” 这话批判他们读了那么多圣贤书,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谈及自己祖宗,孔讷不想出头都不行了,道:“解缙,你既已研读他术,不配做我圣人门生,又如何有资格质疑我等为国为民之决心?” 提及此,解缙就来气。 他不就是另外学了些先进东西吗?有些人背后骂他也就罢了,更有甚者竟当着他的面骂他。 好像他赶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似的。 解缙道:“儒生此生难道只准专研儒家之学?三人行必有我师,难道能拜师的只能是儒家?”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那是因为当下需以儒家的中庸想法修身养息的,可并非以此把其他百家都消灭了。 肯定这话,明显是给儒家树敌。 儒家的地位高,但其他百家并非彻底灭绝的。 第126章 大获成功 解缙是个干实事之人,能以实际行动解决的问题,很少再去动嘴皮子的。 雨声伴随着轰轰隆隆的雷声,几个小王爷把两根长矛绑在了旗杆之上,其中一根上面加了他们自己弄出来的简易避雷装置。 东西准备好,就等着雷了。 解缙扯着嗓门喊道:“高的建筑物使大气电场畸变的程度比矮的建筑物强,所以雷电容易发生在高的建筑物附近。 另外,带有大量电荷的云层处于地面上方时,高的建筑物发出的向上先导更容易与雷云发出的向下先导接触,会形成放电通道,这完全就是正常的自然现象,哪有那么多神神鬼鬼的东西。 若想保证安全,只需假装一个避雷针就行了。 这两根长矛头,其中一个加了,另外一个没加,你们可看一下效果。” 解缙说的云里雾里的,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 有人顾不上再与解缙辩论立储的问题,所有的注意力都注意在那两根被立起来的长矛上,眼巴巴的瞅着那两根长矛,想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轰隆隆的雷声越来越近,朱楩招呼着身边的小王爷们远离那长矛外,还不忘叮嘱不远处的亲卫,道:“不可再动,谁都不准再靠近那长矛,否则后果自负。” 打雷的时候,树下都不能避雨。 那长矛导下的电,可比大树威力大多了。 谁若敢在这个时候靠近,那基本与找死差不多。 朱楩说的咋咋呼呼的,跪在奉天殿之前的一众朝臣,摩挲着一个劲儿的往后退,力争与那长矛保持最远的距离。 站在解缙身旁的朱彝,瞧到这些,捅了捅解缙,满是鄙夷。 解缙也曾是这些文人的一员,也没少与这些文人打交道,他们的尿性,他可一清二楚。 解缙不置可否,示意这几位小王爷稍安勿躁。 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若在这个事情上争辩上半天,那他们弄的这个实验也少不得要被耽误的。 没用多久,一个巨大的雷声冲着立起的两根长矛劈来。 装了避雷针的那根安然无恙,没装避雷针的肉眼可见的一道闪电直挺挺的落了下来。 咣当...咔嚓... 剧烈的声响,让人有些害怕。 随着闪电落下,那根长矛绑缚的旗杆四分五裂炸裂之后燃起了大火。 雨哗啦啦的下,被引燃的旗杆许久后才渐渐的被浇灭。 一众大臣目瞪口呆,直到旗杆上的火熄灭,都没能反应过来。 朱元璋则嘴角上挂起了微笑,他大孙说的果真不错,这天雷还真就是能被人所控制的,并没有那么多神乎其神的东西。 在众人还在发懵的时候,朱元璋也不再给他们反应和辩驳的机会,直接起身道:“谁若再借此事提立储之事,力斩不赦。” 轰隆隆的雷声,稀里哗啦的雨声,让朱元璋说出口的话有些稀疏,使人有些听不真切。 不过,没关系。 高良俊并非吃干饭的,他会在朱元璋的声音传不到下面朝臣耳朵之时帮着传递。 高良俊顺着朱元璋的话一声高喊之后,下面站着的那些亲卫接过高良俊的呼喊往朝臣耳朵传去。 开始只是从朱元璋手边最近的一个亲卫一个递一个传。 最后,变成了一众亲卫齐刷刷的呼喊。 “谁若再借此事提立储之事,立斩不赦。” 此起彼伏的呼喊,震耳欲聋。 就在一众亲卫还在一阵阵呼喊之时,朱元璋已经提脚而走。 那些大臣在朱元璋面前本就没什么地位。 被直接打脸,更是没什么底气,敢再与朱元璋争辩。 雨越下越大,天色也越来越黑,请立储君的那些人依旧跪在雨中。 混到京官这个位置,谁都不是毛头小伙子了。 不少人都年过花甲,可扛不住这么大的雨。 也许是之前想着立储之事,心中憋着气。 自雷劈中那长矛后,不少人先后晕倒。 就倒在那泥泞中,任由雨水拍打在身上,宛如一只死狗一般。 朱元璋站在东暖阁,虽隐隐绰绰的,但还是能把奉天殿前的情况估摸出一些。 但却丝毫没有让那些大臣离开的意思,他们不是要正吵立储吗? 那就应该把立储可能出现的后果都考虑到。 总不能把他逼到墙角了,他们却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出吧? 有了试验,立储之事自是竹篮打水。 但现在这个时候涉及的不仅仅是立储之事,没有朱元璋的命令,请命立储的这些大臣也不能随便离开。 谁若扛不住了,主动走,那可就变成抗旨了。 ... 东宫中。 朱允炆知道方孝孺随着孔讷去死谏立储,就一直听着奉天殿的消息。 当下宣布是不可能,但好歹也会有些中和之言的。 可怎么都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以一个什么避雷针粉碎了孔讷等人立储所找的理由。 听到下面太监的汇报,朱允炆怒了。 怎么每次都是朱大福破坏他的好事,难不成他与朱大福犯冲不成? 由于并非自己的寝宫,朱允炆只能把心中的怒气憋在心中。 毕竟这里并不都是他的人,他的言行举止稍微不符合规范,便有可能传到朱元璋的耳朵中。 即便不传到朱元璋那里,若被别人看到,也会影响他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的。 这么多年过去,朱元璋已习惯在人面前装出温文尔雅来了。 就在朱允炆心里怨气还没排解出去的时候,黄子澄便到了。 黄子澄虽一个劲儿的说支持朱允炆,在立储之事上忙前忙后,也没少与方孝孺帮忙。 但真到了在奉天殿前死谏的时候,黄子澄却是不参加了,美其名曰要留下做后盾,一旦有什么紧急情况,他也好急事出手。 至于是否有怕死,亦或者是怕在朱元璋跟前毁了前途缘由,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见到朱允炆,黄子澄有些焦急,道:“殿下,奉天殿的事情想必听说了吧?” 对于这个事情,朱允炆也着急。 二话不说,直接道:“听说了,先生,那现在怎么办?” 朱元璋什么时候让那些死谏的朝臣不得而知,若一直不开口让那些朝臣回去,难不成那些大臣真的要变成死谏了不成? 黄子澄既过来,那就是想到办法了。 朱允炆开口,黄子澄随之道:“殿下,马上去与陛下为那些大臣求情。” 了解朱元璋的人,都知道他喜欢有担当的。 死谏的那些大臣中就是方孝孺,朱允炆若装不知道,那也有些太假了。 可既知道,朱允炆又不能没有表示。 不然,也就太没有担当了。 朱允炆看似宽仁谦恭,有担当,实则狭隘自私,主见也不够。 在大事之上,往往会表现的六神无主。 若非朱允炆身份摆在那里,两人的利益又捆绑在了一块,黄子澄是绝不会这么费劲扒拉支持朱允炆的。 “这可行吗?”朱允炆带着几分不确定问道。 在朱元璋面前,朱允炆一直都有些发怵,每次硬着头皮才敢靠近朱元璋。 若是不成的话,他岂不是要被他皇爷爷斥责一顿。 第127章 错误的求情 瞅见朱允炆的担忧,黄子澄道:“陛下正是气头之上,殿下被责骂几句也属正常范围,但这样一来,殿下也可获人心,奉天殿之外的那些大臣被雨淋了那么久,或冻或寒,受了不少苦,殿下若能救得他们,原本不支持殿下的人,也会把心往殿下这边偏移的。 相反,殿下若是在这个时候无动于衷,那些本支持殿下的人也会心存不满的。” 死谏支持的储君人选,不过也就三个。 剩下那两个都没在京师,他们想有个表态,都够不着。 这对朱允炆既有好处,也有坏处。 愣登了半晌,朱允炆才终于起身,道:“行,那学生去。” 走到门口,有太监递来了蓑衣,朱允炆直接拒绝。 既是要去收买人心的,那淋成落汤鸡的狼狈,不是更有说服力吗? 在这些事情上,朱允炆很上道。 不用黄子澄多加传授,朱允炆自己就能领会出来。 这样倒也你好我好大家好,毕竟像黄子澄这样的人,注重脸面,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能做,但却绝不能说出口。 朱允炆从东宫过去的时候,还特得从奉天殿前饶了一圈。 目的很明显,就是告诉那些大臣,他来帮着求情了。 那些大臣,浑身被湿透,已徘徊在生死边缘了,也没精力再与朱允炆多说了。 而朱允炆因是在朱元璋的地盘上,纵使与这些大臣有千言万语,也不敢多说一句。 他只要敢说,那就有僭越的嫌疑。 到时候废了他,别说是当储君了,就是皇家子弟的待遇也休要再拿。 东暖阁,朱元璋已在批阅奏章了,仿佛完全忘记了奉天殿之前跪着的这些大臣。 在东暖阁外面也有守着的小太监,但凡朱允炆命其通报一声,朱元璋是否见他,那都是正规渠道。 但朱允炆却并不按常理,不等小太监通报,站在东暖阁前面,直接扯着嗓子喊道:“众臣有错,止在孙儿一人,孙儿愿替众臣承担一切过错,求皇爷爷放还忠臣回去歇息。” 不过有错没错,先行认错,这是美德。 雨已经停了,除屋檐之下的水稀稀拉拉的往下流,再无一点儿其余声响。 因而,朱允炆在外面喊着的这些内容,朱元璋全都听在了耳中。 朱元璋放下朱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高良俊站在旁边,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一言不发。 以前朱元璋对朱允炆的心思,与对朱大福差不多,即便朱允炆把天捅破,朱元璋也会觉着是天不够结实。 也不知道从何时起,朱元璋看待朱允炆的心思发生了变化。 就比如像现在,朱元璋并不会单纯的以为,这是他孙子有担当,心善,而是会站于政治的角度考量。 片刻的功夫,朱元璋眼神有些凶,道出了一声,道:“咱这大孙长大了。” 朱元璋玩了一辈子的权谋,不可能连这些东西都看不出来。 朱元璋现在已快成精了,很多东西就看他愿不愿意往出来看了。 朱元璋这一句一语双关之言出口后,随之吩咐高良俊道:“告诉蒋瓛,把外面的那些人都送回去,感了风寒啊的太医院出个御医去瞧病,死了的送回故里。” 也别怪朱元璋不近人情,那里大部分人怕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利,还真就挑不出几个真正的是为国为民的。 有了吩咐,高良俊马上回过神来,道:“遵旨。” 在高良俊就要离开的时候,朱元璋吩咐道:“去告诉朱允炆,让他回去吧,病了就找御医瞧瞧,别耽搁了。” 朱元璋本就准备放那些大臣回去了,朱允炆这个时候过来,不是收买人心又是什么? 朱元璋若不敢自己的心思,不放那些大臣回去。 朱允炆势必会坚持请谏,到时候朱允炆获取的民心只会更多。 最关键的是,朱允炆毕竟是朱元璋亲孙子,即便再不争气,朱元璋都不忍心看着他如那些大臣在雨中跪上几个时辰。 高良俊领旨出门,出去后,先把朱元璋的话告知了朱允炆。 朱允炆还以为他的请谏没被答应,正要扯开嗓门喊,被高良俊制止了。 陛下心情已很差了,朱允炆若再喊,只能让陛下心情更差。 贴身伺候陛下的是他,陛下心情不好,倒霉的不还是他吗? “殿下不必等着了,陛下已同意让奉天殿之前的那些大臣回去歇着了,奴婢正要去通知锦衣卫呢。” 高良俊出言,朱允炆笑了。 他怎一说,皇爷爷就轻易答应了,难道说他在皇爷爷心中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看着朱允炆脸上挂着雨水的笑意,高良俊摇头叹息。 要知道,刚才陛下吩咐他的时候,可直接喊的朱允炆全名。 这可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很明显,朱允炆累桩累件的事情让陛下不高兴了。 现在,他在陛下那里可是一落千丈。 “殿下忙着,奴婢去寻锦衣卫了。” 高良俊正要走,朱允炆直接从袖子里塞过了些东西。 高良俊在朱元璋身边那么久,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什么时候该收什么东西,他都一清二楚。 就像现在,朱允炆的东西并非那么好收的。 “谢殿下的好意了,这个奴婢真不敢收,陛下痛恨贪腐,奴婢可不敢越雷池。” 高良俊不收,借口也很合理朱允炆也没有非逼着其接受的理由。 ... 就在锦衣卫分批护送着这些大臣回家的时候,朱大福已做好酒菜,款待那些王爷们了。 这些王爷们可难缠的很,若答应他们的事情没满足了,他们会缠着你直到烦的你答应为止。 所以,一般情况下,朱大福答应了他们的事情会在第一时间履行承诺的。 不过,这个天气,这个氛围,也正是吃火锅的时候,朱大福自己也有些馋了。 火炉上架着锅,锅里冒着腾腾热气。 底料,蘸酱都是朱大福自己调的,绝对不亚于五星酒店的厨艺。 这些小王爷们都是食肉动物,肉多些,牛羊肉都有。 别怀疑,还真有牛肉。 这牛是庄园养的,以各种各样理由自杀后供人食用。 实际上,这些牛养了之后本就是供人食用的。 只不过朝廷律法摆在那里,每次吃的时候,朱大福都不得不编造一个合适的借口。 这也是朱大福的庄园,种过高产土豆番薯玉米这些高产作物后,便被朝廷保护了起来,在地位上,皇庄还厉害。 官府什么的,都会给个面子。 最关键的是,朱元璋自己也曾吃过这牛肉,当得知那里培养起来牛很多,完全能够供应了耕地。 剩下一些不够壮硕的,才会私下食用,朱元璋也就慢慢接受了。 当然,这也是私下,谁若敢光明正大的食用,那依旧是要被抓的。 对这条阵令,朱大福并不反对。 牛毕竟是堪比一个壮劳力了,若不这般规定的话,少不了会有人把牛偷去,杀了盈利。 如此,肯定是要影响耕种的。 农业大国,耕种被影响到,那是要受到灭顶之灾的。 第128章 避雷针大火 奉天殿前面的避雷试验,也算是打开了兴明学堂的名头,不再是读书人中口耳相传的那般无用。 奉天殿是高大宏伟,但民间不少酒楼茶肆青楼都是两层的。 这些建筑加起来是要比奉天殿高些,最关键的是他们也全都是木质的,也有不少建筑因被天雷劈中,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的。 吸取了这个教训,有不少人开始主动找上门找朱大福购买那种避雷针。 这种避雷针,朱大福也就是在他名下的产业使用了些,但既然有人愿意买,即便是本着助人为乐,朱大福都不能不卖。 再者说了,这也是个好事。 以此来提升他兴明学堂的知名度,没什么不好。 虽说这避雷针也不是太难,自也倒也能够安装上去。 但朱大福为了宣传自己的学堂,直接遣了兴明学堂的学生下山去安装。 如此,也可让这些学生多一份实践的机会。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书读的再多,都不如实际操作一番记忆犹新。 ... 刘家,京中排的上名号的粮商。 前几年的时候,长子从苏州运送粮食回来,走至林间碰上雷雨,躲雨的时候被雷劈中,全身都烧焦,人当时就不行了。 民间有言,被雷劈的,那都得是干了十恶不赦的坏事。 一段时间中,刘家除了要忍受丧子之痛外,还要忍受邻里邻居甚至同行的流言蜚语。 因为此,他们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艰难了许多。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样的流言虽淡化了些,生意也逐渐恢复了些,但此事却在刘家所有人的心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成为他们心底永远挥之不去的阴霾。 避雷针的消息传出,也就意味着天雷并非像传言那般劈十恶不赦之人,只是他们在野外避雨之时,没寻到合适的方式而已。 不论如何,这避雷针刘家肯定是要买的。 刘家避雷针买的多,院子里每间房子都要按,不管有用没用,至于仓库店铺那更是要安的。 作为大客户,解缙安排了兴明学堂学得最好的人过去安装。 王二虎调皮捣蛋,却也是个聪明机灵的,刚认字的时候学得吃力,当学到这些需要动脑筋举一反三的东西之时,进步很大。 大踏步的超越了之前比他强的那些人,成为了兴明学堂的当红人物。 王二虎带人到了刘家,家主刘鹤轩非常热情的接待了他,还更是直接以先生相称,喊道:“先生,一路过来辛苦了,某这里准备了些茶水糕点,先生吃些再弄。” 王二虎是个典型的吃货,若非这些东西着实是他感兴趣的,可真保不齐,他会吃完再弄的。 “不用,我先干吧,这个季节的天气变幻莫测,若不在晴天弄好,等到阴雨天就干不成了,你把那些东西给我留着,等我把你这里预定的避雷针都装上了,再吃。” 王二虎直来直去,刘鹤轩有些没想到。 不过,终究是个孩子,说些孩子气的话也在能够理解范围之类,愣了一下,笑了笑回道:“行,没问题。” 刘鹤轩答应,王二虎这才放心忙活。 瞧着王二虎几个也就是十几岁的少年,登高上低的忙活,刘鹤轩想要帮忙多次想要帮忙,却是被王二虎拒绝了。 “不用了,这些东西我们都熟悉了,自己弄就可以,再找个人来,忙帮不上还添乱。” 刘鹤轩站在屋檐下,瞅着王二虎这些孩子一身长袍,浑身上下皆是自信稳重。 总之,一个少年人该有的东西,在这些孩子们身上都能看到。 看到这些,刘鹤轩忍不住了。 他长子出事后,本应由次子把家里这些重担都承担起来的。 可他把对长子的歉意,愧疚悉数转嫁到了次子的身上,给了次子所有的爱。 这也就导致了次子的不学无术,不求上进。 请了无数私塾先生,直到现在字都认不全,算个账更是堪比难以上青天。 看看人家的,再看看自己的。 但凡他再有个儿子,他都不着急了。 长子没了,次子是他唯一的儿子了。 往后刘家的产业,也全靠这儿子撑起来呢。 想着,刘鹤轩直接去了次子刘仲的房间。 日上三竿了,刘仲手里抓了本书,一条腿耷拉在床边,还在呼呼大睡。 棍棒底下出孝子,刘鹤轩觉着他不能再放任次子了。 当然,刘鹤轩能想明白这些,不仅仅是因为看到王二虎这些少年心生嫉妒,更多的还是知道了长子被雷劈到,只是因没寻找合适的野外避雨方式,压在心中多年的石头丢弃了。 刘鹤轩四下瞅了一眼,没寻到合适教训儿子的工具,竟是直接脱下自己的鞋,操起鞋底子就冲着刘仲的身上抽去。 刘仲睡的正香,被打醒,瞅见是自家老爹,抱头逃跑,一脸的委屈巴巴,喊道:“爹,怎么了?” 刘仲上次被他爹打,应该是在他大哥还在的时候吧? 刘鹤轩多年劳累,身体也不好,气喘吁吁的也没追到刘仲。 到最后也不再追了,只是吩咐身旁的人,道:“去,寻管家把近一个月的账目拿来,你们几个再过来看着二少爷,他今日若是不能把这些账目弄清楚,哪儿都不许去。” 理不清,那他就找人教。 反正家里的生意,他这儿子必须接手了。 他手下可用的人不少,可那是有他在。 等将来他不在了,他这儿子能否震慑住这些人可就不好说了。 ... 避雷针的制作,朱大福给了思路,王二虎这些人全程做了参与。 因而,如何安装,他们可谓是一清二楚。 没用多久,便安到了刘仲所住的院子。 刘仲院子里的石桌周围都是账本,刘鹤轩站在刘仲身旁,盯着刘仲扒拉着算盘珠子算账。 刘仲抓着算盘,缓慢扒拉着算盘,算的异常艰难。 瞅着王二虎等人过来,刘鹤轩笑了笑道:“安装这么快?就剩后后面那几间屋子了吧?这样,某去准备糕点和茶水,几位吃上些,再去粮仓那里。” 粮仓是最后一处了,顺利的话,再有半个多时辰就能够完成了。 因而,王二虎倒也并未拒绝。 刘鹤轩离开,刘仲彻底放松,把账本摊在那里,便自顾自的斗起了蛐蛐。 刚要上房的王二虎瞅见刘仲账本上的一处错误,转身从梯子上下来,指出了错误,道:“你这个写错了吧?进了粮食是壹仟贰佰叁拾六石,卖出是八百五十石,剩下应该是四百七十六吧?这怎是四百三十六,怎整整少了四十?” 刘仲只是算的有些慢,也并非不会算。 王二虎出言后,刘仲还真就重新算了一番。 果然如王二虎所言,还真是四百七十六。 刘仲不屑,正把王二虎的本事当成是凑巧,王二虎又道:“还有这个盈利也是错的吧?一两银子可买两石粮,那应该是四百二十五两吧?” 王二虎出言,刘仲还真就又认认真真的算了一遍。 果然,不差。 第129章 重新恢复的地位 正说着,刘鹤轩准备好了茶水糕点过来了。 瞅着组织带头安装的王二虎正与刘仲不知说些什么,第一反应就是以为刘仲惹到王二虎了。 毕竟,他那儿子他还是了解的。 刘鹤轩快步走近,一巴掌拍在刘仲脑门上,道:“你又干什么了?王先生小小年纪,就能把那什么针安上了,你不能与王先生好生学习了,怎还惹王先生不高兴?” 刘仲正要解释的时候,王二虎倒是抢先一步说了实情。 “不怪刘公子,是我瞧刘公子账上有几处错误指了出来,若有不妥之处,还望海涵。” 王二虎只一眼就能算出结果,他家那些打了一辈子算盘的老人都不见得有那么快的。 刘仲也带着几分钦佩道:“爹,他算账真的挺快的,不信你再考考他,每石粮食按照十二两算,五十石头能获利多少?” 一个乘法口诀就能解决的问题。 王二虎想都没想,脱口道:“六百。” 一个数字出口,王二虎根本不给刘家父子反应的机会,直接道:“我还有不少活儿高干,先去忙了,院长说了,玩的时候尽管玩,若搁学业亦或者是科学上不让有丝毫马虎,任何微小的错误都不能有,你的一个错误是要造成不少人的前功尽弃,甚至成千上万的犯人会跟着你丢掉性命,不管哪一个你都承担不起,账若算错,你们刘家也是要损失不少吧?” 这话很打动刘鹤轩,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他自入这行起,就深知这个道理,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避雷针安完,王二虎领着随他一同来的那些少年喝着茶水,吃着糕点。 刘鹤轩在一旁热情款待,倒也丝毫没把这些孩子当成是小辈看待。 正坐着,刘鹤轩问道:“王先生,你算数能那么快,都是兴明学堂教的?” 对于兴明学堂,王二虎满满的都是自豪。 “是啊,兴明学堂怕是天下最好的学堂了,不少人的子弟又并非冲着科举去的,请个私塾能有何用?更何况,我兴明学堂真正做到了因材施教,你若有那个天赋,也会有先生帮着你完成科举的。” 经过数月发生,兴明学堂收获可是很大的。 刘鹤轩顿了一下,问道:“不知还收学生,犬子那样的能去吗?” 若刘鹤轩是庄园中人,不用说那肯定是。 可关键他不是,收不收的,王二虎可做不了主。 “这个我就不知道,若想去不妨去问院长或者解先生。” ... 朱大福招收庄园流民的那些子弟,是为了想给他们一个出路。 但既然把学堂的名字以兴明称呼,也不会仅仅只是招收这些人子弟。 他要把兴明学堂的教育方针贯彻到整个大明。 只有让人们知道出人头地不仅仅是经史子集,把那些科学之类的东西重视起来。 数百年后的屈辱才会被避免。 人得随时随地强大自己,不能祈祷着别人变弱。 庄园那些子弟家境普遍贫寒,朱大福除了与他们免收学费,还包了他们的吃住穿。 可外面再次有人想要入学,可就不能全部减免。 将来兴明学堂的规模,肯定是要成倍扩大的,他要是全部减免了,也负担不起。 刘鹤轩招过来的时候,朱大福并未说那么多弯弯绕,只有一句话,道:“来倒是可以,不能免费,得交钱。” 听到交钱,刘鹤轩有些防备。 朱大福看了出来,也不介意,直接拿出了收费明细。 没有一项费用是乱收的,学费还没有请一年私塾先生的多,另外院服,书本费用也都是正常收费。 至于生活费,一个月收一次,与在家里吃的所用的也差不多。 “怎样?刘东家,没问题的话,你就去兴明学堂交费吧,由于我们的师资有限,做不到新入学一个学生就重新安先生重新教起,夜就只能等报名学生到一定人数了再一块安排先生教授。” 即便是有些基础的,到了兴明学堂也跟不上一早入兴明学堂的进度。 所以,不管新入学那些学生认字多少,学问多深,凡进了学堂的那都得从启蒙学起。 若学得快,可不限时间,往高升。 这也是正常范围的,没什么好质疑的,道:“行,谢朱东家了,某那犬子顽劣,不学无术,某也不希望他有多大出息,能把某家里那生意接下就行了。” 这不过是最基础的。 朱大福倒也没马上答应,道:“每人天赋不同,教授到哪步我不敢保证,不过凡是进了我学堂的,我学堂的先生定会尽到责任的。” ... 因装避雷针,兴明学堂的很多学生开始活跃在了京中的大街小巷。 他们自信,生机勃勃,行为举止端庄优雅。 比平常那些私塾培养起来的那种唯唯诺诺的书生强了不少。 不仅是商贾,就连一些士绅也开始往兴明学堂倾斜。 没几日,前来报名的新生竟超过了一早入学的那些庄园子弟了。 需要启蒙的这些学生,竟分了五个班才装下。 刚开始接收这么多学生,学堂或许应接不暇。 可过去那么久,学堂教舍实验室甚至健身场所都配备了起来,就连教授的先生解缙都培训起来二十几人。 不管是软件,还是硬件,这兴明学堂在整个大明都能排上名号了。 另外,也许那些读书人觉着,兴明学堂的所谓奇技淫巧并没有那么不堪,报馆的销量也重新恢复起来了。 就连之前那些没有售卖出去的,也有人询问着要买了。 毕竟,他们没买的那几期,小说依旧在照常印刷,科举周报也刊登了不少不容错过的文章。 要知道,一旦他们错过,势必是有别人买进的。 一场科举录取的只有那么几个,很有可能别人看了这些文章会超越自己的。 何先找了些人手,才终能应对报馆突然多起来的销量。 “东家,你说的还真不错,往期的那些报纸,的确是有人争抢着买的,若把往期的也都算上的话,我们这几日的销量可谓是有史以来最好的了。” 当然要高,几个月的时间,有几百份报纸了。 有钱的,会把一股脑把这些报纸全部买上。 没钱的,也会买上十几份。 朱大福笑了笑,道:“还不都是前面那些读书人带的,外面那些普通读书人赞成几分不说,很多都连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即便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也得跟这个风。 若自来自往,即便进入朝堂,也不会走通畅。 所以那些读书人只能是在还没考中的时候,就拉杆子,拜恩府,目的就是为了将来高中能被扶持一把。 “罢了,只要能把我们报纸的质量保证下去,那些读书人不想买都不成。” 有兴明学堂在,这些读书人的锐气很快就会被灭掉的。 何先一早就知道朱大福的本事,但每次都还会被朱大福震惊。 “多花些精力在学堂,有任何需要尽量多帮扶着些。” 第130章 朱允炆的来信 兴明学堂,兴明报馆重新爆火,这些都不是朱允炆所领的那些文人所能控制的。 该用的借口都已用过了,他也不能明晃晃与那些读书人说,他与朱大福有仇,想跟着他的,就不能再支持朱大福的产业吧? 方孝孺支持朱允炆,只是限于朱允炆乃是相比之下最合适的继承者,无关任何利益。 方孝孺若知道了朱大福的真实身份,不见得会再死心塌地支持朱允炆的。 即便不知朱大福身份,方孝孺与朱大福也只是思想方面的碰撞而已,并不会使出龌龊手段对付朱大福的。 所以,那些蝇营狗苟,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朱允炆能依靠的只有黄子澄。 “先生,如今这种情况,朱大福产业越积越多,名声也是水涨船高,我们是否应想些办法了?” 朱允炆弄了个报馆还被强制停业了,除了空无缥缈的皇孙名头,再无一个可实实在在与朱大福竞争之物,常伴有焦虑,那也是正常的。 黄子澄阅历比朱允炆多,倒是不似朱允炆那般咋咋呼呼,态度颇为平和,道:“殿下自己应对朱大福吃力,可寻个队友共同应对。” 朱允炆也并非傻的太厉害,黄子澄这般说,他立刻想明白了。 “先生的意思是找二叔三叔他们?” 他们也想坐皇位,与朱大福自是有直接冲突的。 黄子澄点头,道:“陛下思子深切,奸人蛊惑祸乱超纲,秦王晋王深明大义,定能锄奸惩恶,还朝堂一个清明。” 做一件事情之前,总得是寻一个冠名堂皇的借口的。 总不能说,朱大福是朱标流落民间的亲子,他们叔侄联合是要与之抢夺储君之位的吧?朱棣 “那学生马上给二叔三叔写信?” 黄子澄点头答应,随之道:“给燕王也去一封吧。” 朱棣至始至终都不曾有谋逆的意思,即便是后来发动靖难,也不过是为了清君侧而已。 但谁都知道,朱棣并非平庸之人。 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在塞北打出赫赫战功。 这样的人,若说没有争储之心,鬼都不信。 “四叔也有此心?”朱允炆大吃一惊问道。 在秦晋二王面前,朱允炆尚且还有胜算,面对朱棣,朱允炆是有些发怵的。 “天下王爷,皇孙,有几人没有此心?” 朱元璋若说把皇位给他们,他们怕都屁颠屁颠的接受了。 “燕王无论从何方面来讲,皆强于秦晋二王,燕王若也能加入,必定可如虎添翼。” 黄子澄这样安排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凡是有希望竞争储君的都必须牵扯到这个事情当中。 别到时候,他们在前面费劲吧啦的对付朱大福,却被其他人黄雀伺蝉给截胡了。 当然,加入竞争的人多了,竞争也会激烈。 到时候解决了朱大福,需要他们之间抉择个胜负的时候,人多了,也可磨损对方的实力,也可减少他们的损耗。 “行,听先生的,那就给四叔也写上一份。” *** 很快,朱允炆的书信被送至了秦晋燕三王府中。 三人都有探子留在京中,自是知道朱元璋常去朱大福那里。 他们三个年长,与朱标没相差几岁,常氏曾有个儿子早产他们也是只晓得。 结合各方面分析,他们也都能过想到朱大福怕就是那个孩子死而复生了。 即便之前只是怀疑,但经朱允炆送来的书信,他们不信也信了。 最先收到信的是朱樉。 朱樉抓着信,嗤笑一声,道:“毛头小子也长大了,权谋之术用的倒是越来越好了。” 朱樉作为塞王之一,虽说人品不端,风评不好,但也可领兵,也懂权谋,不会被看不出朱允炆这些花花肠子来。 “朱允炆给老三也写了吧?”朱樉问道。 立储之事上,朱棡也是有支持者的。 朱允炆可不会放任朱棡做旁观者的。 心腹回道:“是,小人特地询问了一声送信之人,不仅给晋王写了,燕王那里也派人过去了。”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毕竟将来他们是要合作的。 这些既在朱樉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内,愣了一下,吩咐道:“先别答复朱允炆,等等老三那里,老四猴精,本王就不信满朝上下寻不出一个支持他的人来?立储他都躲的远远的,这个事情更不会有所表示,等着老三,我们看老三就行。” 朱樉比朱棡还有些优势,但实际论起来两人不过半斤八两。 ... 燕王府。 朱棣接到朱允炆的信,有些好笑,完全没把之放在心上,笑呵呵地把信递给姚广孝,道:“朱允炆亲笔给本王来了封信。” 在储君的位置上,朱允炆绝对要比朱棣着急。 听到朱棣所言,当即拿过了信。 看着信,姚广孝脸上的笑不亚于朱棣,问道:“朱允炆自己不是朱大福对手,这是打算拉着王爷一块动手了。” 只要知道朱大福真实身份,朱允炆的用意就不能看出。 “吕氏出身普通官宦,行事带着些小家碧玉,又有地位突然提升后的自负,朱允炆有样学样,倒把吕氏的这些毛病学了个八九分,反观朱大福,虽自小生于民间,但行事光明磊落中带着几分稳重。 据说,现在就连三太孙骑射诗书皆是出类拔萃,远超与之愉一块进学的几位王爷之上,如此看来,开国公的血脉还真是强悍。” 都是朱标的儿子,差别那么大,也就只能归功到各自母妃身上了。 姚广孝分析,朱棣道:“怪不得父皇常去朱大福那里,这朱大福怕是比本王夭折了的那侄儿都要强上一些。” 朱棣和姚广孝说了很多,没一人开口说要跟着朱允炆混。 照朱允炆所想,他们先联合起来把最危险的朱允炆处理了。 之后,他们之间再抉出胜负。 这倒也不是不可行。 只是以朱棣的傲气,朱允炆根本没办法入他的眼。 ... 没用多久,朱樉朱棡那里迟迟没有消息,朱棣的回信倒是先到了。 朱允炆他不得不承认的朱棣的战力。 若有朱棣加入,他们的胜算可提升不少。 听到有朱棣的来信,当即从内侍手中讨要了过去。 “四叔的信来了?”朱允炆很高兴。 手里抓着信,与一旁的黄子澄道:“四叔所在的北平据京较远些,还以为四叔的信会最后一个到呢。” 谁说他四叔无欲无求,是忠臣孝子。 权势面前,谁都不能免熟。 他四叔也是个明白人,这么好的机会岂能轻易错过。 随着信件慢慢看完,朱允炆不淡定了。 这根本就不是同意,而是来信否决的。 为什么?他都已经屈尊至此了,他那四叔怎还不同意? 在朱允炆生气的时候,黄子澄已看了信。 信的内容很明白,北平的政务繁忙,朝中的奸人就拜托朱允炆来处理了。 话是这么说,但仔细听的话,怎有种让后朱允炆在前面冲,朱棣还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的意思。 第131章 溺爱式宠孙 该说的都说了,朱棣不答应,他们也没办法。 不过好在,朱棣的来信增加了朱樉和朱棡的紧迫。 在朱棣的信送到没多久,朱樉朱棡的信便先后到了。 在信已送到朱大福那里的时候,朱樉收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冲着送信心腹满是震惊,问道:“你说什么?老四去信是拒绝,并非答应的?” 送信的心腹不敢胡说,只能道:“是,是二太孙亲口说的。” 确定下来,朱樉感觉自己是上了朱棣的当了。 你拒绝就拒绝吧?怎还非要装模作样的去封信,这不是坑人吗? 朱樉沉浸至于,转而问道:“老三是答应的吧?” 朱棡若再拒绝了,那他还真就得再想想其他办法了。 那心腹道:“应是答应的吧,小人去的时候,正赶上晋王的人也过去,二太孙拖我们转告两位王爷,定要齐心协力扫除奸人当道,护佑社稷江山。” 既是当着双方送信的人说的,那事情可就八九不离十了。 ... 某种合作既已达成,总该是有所行动,不能只靠嘴上说说的。 陷害比拼什么都已用过了,效果不尽如人意,那也就只能再想其他办法了。 为了方便相互之间联络,三人还派出了固定的心腹用于联系。 这样就是朝廷有律法规定,在外藩王没有旨意不可擅自离开封地,不然的话,朱樉朱棡早就串联着上门联系了。 毕竟,即便遣出心腹联系,很多东西总还是传达的有些欠缺。 商量来,商量去,谁都不愿出大力气。 就目前情况来看,他们自己行事,都比三人合作使出的力气大。 既然三人都不愿出力,那就只能再寻求其他办法了。 不过,他们耽误的时间越久,朱大福那里的收益也就越大。 随着兴明学堂的名声打响,更有甚者甚至从国子监退了学转而去了兴明学堂。 现在的国子监不同于明朝后来。 地位虽差不多,但这个时候国子监的那些监生都是以真本事进入的,即便作为监生时就已有希望为官了。 但这丝毫不是这些监生的目标,他们有学识,有担当,很多人都记着启蒙时的初心。 除圣人说教的那些忠孝节义外,他们更想能为国为民做些什么。 所以当觉着兴明学堂除却教授他们该有的忠孝节义外,还会教授他们些造福于天下的本事,没多加任何考虑便去了兴明学堂。 见识增加,认知也就多了。 这种情况下谁若是还叫着说那兴明学堂所教授的不过都是些奇技淫巧,那真的与傻子差不多了。 谁若再说这些,去你家瞧瞧,你家一处避雷针都没安,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若你家安了,那可就没什么资格说话了。 其实,这个事情已变成一个无解的循环了。 你说那避雷针是奇技淫巧,被天雷劈,那都是做了十恶不赦坏事的。 可你家若因没安避雷针,被天雷劈到,那岂不是要承认自己干了十恶不赦的坏事吗? 与承认避雷针不是奇技淫巧,这个事情可更丢脸。 所以发展到最后,还真就没人再说反对之言。 最关键的是,因避雷针的普及,再不会因打雷,而有被雷劈中的建筑物了。 朱元璋随着朱大福去兴明学堂瞧了半下午,祖孙二人就那么漫步着往大福酒楼。 天已快黑了,隐隐绰绰的。 朱元璋笑着问道:“你小子倒是把咱整个大明的青年才俊几乎都笼络起来了。” 兴明学堂求学之人,不仅有京师的,外地的也不少。 这个时候的人,走遍千山万水寻一名师请教。 有人跋山涉水来兴明学堂求学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儿了。 朱大福笑了笑,道:“除却是想认几个字,又为学费便宜的,剩下的那些的确是可为青年才俊的,不然的话,谁会去那里。” 身为院长的朱大福虽说教授出了头甲前三,可兴明学堂主要的课业又并非四书五经。 若想科举,单纯去兴明学堂没什么用处。 当然,兴明学堂也并不是不教经史子集这些适用于科举的东西。 只是这些方面的东西教授的会很少,凡是来这里的,那得必须在这方面有绝对天赋的。 要不然,按正常的课业安排,考中的希望是很渺茫的。 不等朱元璋说话,朱大福随之道:“你尽管放心,兴明学堂以天赋视之,对每个学生因材施教,圆润适为官者,那就多教授他经史子集,让他将来科举,若身强体壮,擅领兵着,那就教授他兵法,让他将来为我大明领兵出战,至于在其他方面有天赋着,那就在其他方面发展,凡在兴明学堂者,各行业平等,没有高低之分。” 树立这个想法很难,但必须得培养。 士农工商,同样的机会之下,大部分人肯定会选择学习四书五经,将来如朝为官的。 与其如此,那他这兴明学堂开设的意义又在何处。 他们追究寻个书院去学习就是了,现在外面也不缺这方面的先生,能教他们的人多得是。 朱元璋身为一国之君,眼光远比朱大福长远。 他非常清楚,虽把士农工商放于首位,但也不是让所有人都去读书的。 当然,平等也有些太过理想。 所以,朱大福加了一句在学堂求学者。 若把此论广布天下的话,最不会答应的应该就是朱元璋了吧? 所有人平等,那他这个皇帝又如何九五之尊? 所有人平等,又如何使唤奴婢下人从吃穿住行伺候自己? 朱大福从后世而来,接受这些容易,对之也比较敏感。 朱元璋就不一定了,平等是从未有过的概念。 朱大福说的这话,在他心中根本就没有任何涟漪。 朱元璋不多想,朱大福倒是轻松很多了。 “反正你放心吧,我这学堂培养起来的人才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万国来朝将发自肺腑,不会再是因我大明之物产。” 朱元璋喜欢的就是朱大福这种自信满满。 “行,咱等着你这一天。” 朱元璋真的想看着有一天,在他大孙治理下万国来朝的盛世场面。 “你当然得等着,不然的话,谁来给我保驾护航?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得被朝廷喊停了。”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铮铮铁骨,朱大福还是很喜欢的。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与朝廷撕破脸皮。 但他也非常清楚,随着他实力的越来越强,总有一天会被朝廷所窥窃的。 更甚至,一旦他的想法不被当朝统治者接受,定会招收灭顶之灾的。 现在之所以会任由他发展壮大,那也不过是有老吴从中周旋护着他。 儿老吴之所以能说上话,也完全是因为朱元璋。 朱元璋出身草根,但有雄才大略。 等将来朱允炆继位了,他的很多想法怕是得不到朱允炆接受的。 到时候,老吴怕也帮不上他的忙了。 朱棣靖难成功,或许会支持他。 但也得四年,四年的时间,朱允炆足够把他堆起来的高楼大厦倾覆一空的。 “老吴天下百姓,将来我若行些什么事,你不会怪我吧?” 看起来,老吴与朱元璋的关系很好。 万不得已时,他若行兵戈之祸,为难的应该是老吴吧? 瞧着朱大福说话怪怪的,朱元璋也没多想,道:“不会,你做什么咱都支持,你想做什么便放心大胆去做吧,不管你做了什么咱都不会怪罪。” 他大孙做什么都有自己的计划,放手给他大孙,他大孙才可更强。 听着朱元璋出言,朱大福被感动了。 正要出言表示,几个魁梧的大汉如幽灵般,没有任何防备的跳了出来。 第132章 轻松化解 这些大汉的出现,打断了朱大福与朱元璋的交流。 朱元璋每次出来其实都是带着护卫的,但为了能与朱大福有个私人空间,如寻常祖孙那般谈谈心。 朱元璋每次与朱大福在一起的时候,都会把护卫遣的远远的。 那些护卫跟着朱元璋摸爬滚打,机警以及应变肯定是没问题的,但相距朱元璋毕竟是有些距离的。 至少,在这些壮汉出手之前,他们是指望不上了。 瞅着几个突然起来的壮汉,朱大福当即把朱元璋拦在了身后,问道:“我们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们要干什么?” 朱元璋本着余人为善,谁都不会轻易得罪。 穿来这么久,他也不记得得罪过谁。 “受人之托,终人之事,只当我等兄弟欠你一命,来生若有机会,我兄弟定当百倍奉还。” 今生的事情都说不准,还来生呢? 朱大福还没说话,几个壮汉便举着刀冲杀了过来。 明朝不像唐时文人都佩剑,武将非因公务出门的,都很少配刀了,更别说朱大福一个区区平头百姓。 这几个壮汉一看就并非凡物,朱大福只能赤手空拳迎战。 摆脱不利之状的唯一办法,只能是增加自己的力量。 朱大福以拳脚相对几个壮汉,力求找出他们之中力量最薄弱的。 之后,在防守其他人的同时,找出此人的弱点,专以击之,夺其手中武器。 掌握了武器,朱大福的胜算便可得到质的提升。 事实证明,朱大福这个战术是正确的。 片刻的功夫,朱大福手中便有了大刀。 拿着刀,朱大福的局面彻底扭转。 咣当之中,这几个壮汉虽刀刀致命,却是难伤朱大福分毫。 朱元璋也是领过千军万马之人,谁胜谁负,场面如何,他也能看明白。 刚开始,朱元璋的确紧张。 后来,朱元璋发现朱大福本事的时候,倒也松了一口气。 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之下,多做些历练也是必要的。 所以,在那些亲卫赶过来的时候,朱元璋并没有急吼吼的招呼这些人去帮朱大福的忙。 从开始的气愤,现在的朱元璋脸上又带起了笑意。 虽早知他大孙的本事,但当亲眼所见,还是忍不住高兴的。 他那么多儿子,不少都让他为之自豪,但他们怕是没有一个能够抵得上他大孙的。 良久,眼看着就要收尾了,朱元璋这才招呼着自己的亲卫一拥而上拿下了那几人。 这些人是何目的要刺杀他大孙,必须得查明白。 不然,他大孙能躲得了这一次,下一次可就说不准了。 他大孙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该怎么办? 有人接手,朱大福直接收了刀,把人交给了他们。 朱元璋则主动开口,道:“这些人交给咱吧,咱帮你审讯。” 这些方面的确是朱大福不擅长的,更何况,他也没地儿关这些人,对朱元璋朱大福是完全信任的,朱大福既愿意帮忙,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朱大福二话没说,直接道谢,道:“行,那就谢谢了老吴,我也就是做了些生意,自问也得罪不了什么人?这几人身手都不错,没必要追着我报复吧?” 说完这话,朱大福想起什么了。 他自己好像是没的罪过什么人,但帮着朝廷办的那些事可是惹到了不少人的,难道是因为这些事情? 谷</span>  对此,朱大福只是在心中想想,倒也没与朱元璋说。 到底是什么结果,还是查出了再说吧。 亲卫控制了那些壮汉,朱大福问道:“这些人应都是官差吧?老吴,你跟着他们回去没问题吧?要不我送送你。” 那些亲卫突然冒出来,又没有着甲胄,看起来少了那么几分的公信力。 朱元璋微微一笑,回道:“不用,他们都是朝廷的暗卫,咱领着他们把这些人送去锦衣卫,交给锦衣卫去查吧。” 既是朝廷的,那就好说了。 “行,那就此别过吧,有了消息告诉我一声。” 朱大福打了招呼,一直等着朱元璋带着亲卫把那些壮汉皆押送走,才扭头回了酒楼。 ... 另一边,朱元璋别过朱大福,身上生人勿进的气息便强烈了几分,沉着声音吩咐道:“把这些人都送去锦衣卫,告诉蒋瓛放下手里所有事情,全力追查这些人的身份。” 朝中任何事情都可耽误,唯有他大孙的安全耽误不得。 没有了让他大孙,他所有的希望也将会被破灭。 这些亲卫即便只对朱元璋唯命是从,其余事情关切不多,但也知朱大福在朱元璋心里的地位。 听了朱元璋的命令二话不说,直接把那些壮汉送去了锦衣卫。 朱元璋则带着剩下的人,满脸阴霾的回了宫。 朱允炆为了不被朱元璋忽略,即便自己在朱元璋心底的地位被朱大福抢走,也依旧不间断的在朱元璋面前刷新存在感。 见到朱元璋进来,朱允炆放下手里的书本,起身道行礼,喊道:“皇爷爷,孙儿想你了,想过来瞧瞧,过来后见皇爷爷不在,便等在了这里。” 之前,朱元璋对朱允炆虽有不满,但看在朱标的面子上,却也不会对呵斥朱允炆的。 就像之前的朱允熥,虽哪哪都不能让朱元璋满意,朱元璋却也没斥责过他。 今日,朱元璋心情正是不佳之时。 除非已故的马皇后和朱标,不然不管是谁在这个时候露头,那都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朱允炆懂事乖巧的表现,依旧得来了朱元璋的一顿臭骂,道:“看什么看,咱有什么好看的,都吃饱了没事撑得?” 朱元璋第一次在朱允炆面前说这么重的话,朱允炆只感觉心中一阵委屈,眼泪也在不停的往下来掉。 瞧着朱允炆这般,朱元璋非但没来安慰,反而更凶了,骂道:“哭什么哭,有什么可哭的,要哭回去哭去。” 说着,又端起了茶杯,一看茶杯也是空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人都死哪去了,连个热茶都不会准备了吗?” 正说着,高良俊已端着茶壶进来了,也不敢多解释,只能把茶杯里蓄满茶水递了过去。 其实,高良俊是很尽职尽责的。 这么多年的老人了,岂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平时的时候,高良俊时长往茶会加热水,保证朱元璋随时能喝到热茶的。 今天茶水里如往常一样也都是一直有热水的,只是朱允炆不知吃了什么一个劲儿喝,毒被朱允炆给喝光了。 他去重新加水的功夫,恰好碰到了朱元璋回宫。 高良俊往茶杯里倒水,朱允炆还站在那里哭鼻子。 朱元璋接过高良俊递来的茶杯,没好气地问道:“还有事?没事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朱允炆虽哭了鼻子,但也还是很理智的。 他非常清楚,在这个时候他若强制留下,只能被朱元璋再次斥责的。 “皇爷爷那孙儿走了。”朱允炆擦了擦泪,告辞离开。 第133章 张定边 他皇爷爷出宫一般的寻找朱大福的,他皇爷爷出宫了一趟就这般生气,难不成是与朱大福有关? 难不成... 想到这些,朱允炆连脸上的泪痕都顾不上擦,当即便马不停蹄的回了东宫。 东宫中虽说少不了会有他皇爷爷安排的探子。 但不管怎么说,与整个东宫相比起来,也就东宫最安全。 回了东宫,朱允炆还没来及高兴,就见黄子澄满脸阴霾的等着他了。 看着黄子澄这般,朱允炆只感觉可能是个不甚美妙的消息,满是紧张问道:“先生,出了何事?朱大福那里...” 他们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朱大福,除却朱大福,很难有人会使黄子澄有如此姿态的。 黄子澄顿了一下,说出了一个最不好的消息,道:“张定边安排的人行动了。” 朱允炆瞪大眼睛,结果终究是没能让他满意。 “失败了。”黄子澄终于给出了最后一句。 朱允炆急的满地转圈,朱大福怎那般好命,张定边定都不是他的对手。 要知道张定边那能力可不容小觑,武功高强不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连卜卦之术法也精通几分。 “早就说过,皇爷爷常去朱大福那里,行动的时候要避开皇爷爷。”朱允炆有些跳脚。 他之所以让本属朱元璋对手陈友谅的人的张定边在朱元璋不再的时候再对朱大福动手,并非是关切朱元璋的安危。 完全是因为朱元璋虽微服私访,但也是带着亲卫的。 那些亲卫能被朱元璋选中带出去,也绝非凡人,张定边遣来的人不一定会是他的对手。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天子脚下,打斗时间久了,怕是要引来巡逻的官差,到时候他们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要知道,在这种局面之下,他们要的是要让朱大福神不知鬼不觉暴毙在街头。 朱允炆结合朱元璋的态度分析,道:“是在皇爷爷在的时候动的手吧?皇爷爷的亲卫不是吃素的,那他们哪能...” 话还没说完,黄子澄抢过了朱允炆的话,道:“是在陛下在的时候动的动的手,不过那几人是被朱大福一人拿下的,之后才由陛下带去的亲卫把那些人送去了锦衣卫。” 什么?朱允炆有些不可置信。 他知道朱大福的本事,但怎么着都没想到,朱大福本事竟这么大。 想想,张定边安排的人也不可能是草包。 就在朱允炆还在懊恼的时候,黄子澄则提醒道:“锦衣卫审讯手段残酷,怕是要招供出张定边的,到时候陛下肯定是要全力追查的,联系张定边的事情虽说是秦晋二王所为,但若查到秦晋二王身上,秦晋二王供出殿下那是早晚的事情,此事如何应对,殿下还是要早些想想办法才是。” 朱允炆在京师,肯定是要先于朱樉朱棡接到消息的,他们提早准备,自是也会更有胜算的。 “与二叔三叔练习的那小顺子是学生自小的玩伴,对学生忠心耿耿,只要他不爆出学生与二叔三叔的联系,到时候二叔三叔也就没办法把这些事情与臣扯上关系了。” 自联系朱樉朱棡开始,朱允炆就想好脱身之策了。 遣人送去的书信,他会吩咐送信之人在接信之人看过后就当面销毁,美其名曰防止一方拿着证据去告状。 朱樉朱棡送过来的信,朱允炆也会当着送信之人销毁。 因而朱樉朱棡也从来没有怀疑朱允炆。 当然,他们对朱允炆也有些轻敌,觉着朱允炆不过一个小屁孩,还不是被他玩在股掌之中吗? 朱允炆开口,黄子澄当即否决,道:“都已这个时候了,不可再有心慈手软,任何人都不可信,唯有四人才能够永远闭嘴。” 黄子澄出言,朱允炆有些为难。 其实,这样的事情朱允炆又不是没做过,也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 “殿下若下不了手,那臣去,为了大明江山社稷,这是臣做臣子的本分。” 黄子澄上了朱允炆的贼船,一些事情不得不去做。 黄子澄主动请缨,朱允炆还真把此让了出去。 不管怎么说,朱允炆的宽仁谦恭的形象可不能丢。 “行,那就劳烦先生了,小顺子家里多给些钱做补偿吧。” 朱允炆这般做法,黄子澄还是很高兴的。 毕竟,朱允炆的仁慈也也是能够享受到的。 当夜,小顺子便暴毙在了宫中。 宫中的活儿繁重,且压力又大,稍有错处,便会被上官和宫里的贵人殴打辱骂。 这些人暴毙的几率也会很大。 偶尔死那么一个两个的,也没人会去注意。 更何况,现在宫里也不安分,朱元璋的心思也没在这个上面。 锦衣卫审讯了一夜,没有任何结果,自是引来了朱元璋的一阵臭骂。 “咱养着你们有什么用,有人当街行刺杀之事你们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人给你们送来了,你们连个谁是谁的都审不出来,咱要你们有何用?” 蒋瓛被骂的狗血淋头,不敢多说一句。 锦衣卫的那些刑具,他都用了,可这些人就是不开口。 那些刑具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没有超强意志力,可熬不住。 自锦衣卫初建到现在,可没有几个人能熬得住锦衣卫的刑具的。 可见,这几人绝非一般人。 在朱元璋的怒气撒的差不多了,蒋瓛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陛下,那些人绝非一般人,朱东家经手办过的几件事臣找来找去也极难寻到能有这般本事的人,臣以为他们或许并不是冲着朱东家去的。” 当时只有朱大福和朱元璋两个人,不是冲着朱大福那就是冲着朱元璋了。 朱元璋反问道:“你说他们是冲着咱来的?” 蒋瓛应道:“很有可能。” 朱元璋想着当初那几个人说的那些话,怎么想好像都与他没关系。 那些人至始至终也没询问他的身份,拼尽全力都在冲着他大孙动手。 当初可有不少间隙过来对付他的。 朱元璋虽这样想着,但也不敢坚信,只道:“再去查,查不到他们是谁指使,那就查他们的身份。” 只要身份查明,再查他们的目的也就不是很难了。 蒋瓛领命正要离开,有个锦衣卫校尉在门外鬼鬼祟祟的,被高良俊领了进来。 在得到朱元璋的同意后,那校尉进前一步,把消息告知了蒋瓛。 瞅着蒋瓛满脸的震惊,朱元璋问道:“怎么了?有屁就放。” 蒋瓛诧异中,说出了从那校尉口中听到的消息。 “张定边要见臣。” 张定边是何人,朱元璋可谓是一清二楚。 朱元璋一生中稍有佩服之人,张定边也算一个。 只是张定边对陈友谅忠心耿耿,无论金钱名利高官厚禄如何威逼利诱,张定边始终不愿归降。 朱元璋也不是容不了人的人,张定边始终不归降,朱元璋也没为难他,放他而去。 多年时间,张定边倒也一直没掀起过什么风浪。 按理来讲,张定边之前那几年还没做过什么呢?这老也老了还折腾什么? 蒋瓛出言,朱元璋也是有些吃惊的。 半晌过后,终于出言道:“张定边...你去见见他,看他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那几个刺客的事情也别掉以轻心。” 张定边的事情重要,他大孙的事情同样也重要。 第134章 查明真相 张定边武功高强,在天下那都是能排上号的。 他的出现让整个锦衣卫异常戒备,招待他的前厅十几个校尉分列两旁,手搭在绣春刀上,眼神有意无意瞅着一旁漫不经心喝茶的张定边身上,不敢有丝毫松懈。 外面也还有不少力士在犄角旮旯隐藏着,以防张定边突然抱曝起之时,能够来得及应对。 反观张定边,一身僧袍,禅杖立于一旁,悠闲自在品着茶,仿佛是来拜会一个老友一般,丝毫没有深入敌穴的紧迫之感。 蒋瓛从宫中赶回来,看到一个张定边把堂堂锦衣卫搞得人心惶惶,如临大敌,只觉脸上有些发烫。 若真是碰到敌寇了,他们这般紧迫也是应该的。 可很明显,张定边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他们如此小心翼翼,在心里上可就输给张定边了。 蒋瓛一进前厅,便冲着那些立的板板正正的校尉一顿呵斥,道:“滚你娘的,陛下都曾开了进口,与定边将军自由,前尘往事永不再追究,他现在登门只为客,尔等这般意欲何为?抗旨吗?” 这般说只是为给锦衣卫,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明里暗里告诉张定边,别怪他们这般防着他,谁让他们是敌人呢? 蒋瓛开口,那些校尉虽有担忧,但也还是纷纷告退。 张定边自始至终都不曾开口,很明显,他并没有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等到那些校尉全部退出去的时候,张定边才笑了笑,道:“某已皈依,本不愿再牵扯江湖之事,但事与愿违总有不得已原因,锦衣卫所抓那几人是某所遣,某愿束手就擒,只望蒋指挥使转达皇帝,放他们一条生路,他们已娶妻生子,只想过安稳日子,他们听命于某,若没有某,他们只为顺民。” 说了这么明白,蒋瓛也知道张定边是为谁求情了。 朱东家只不过是流落在外的一个皇孙罢了,虽得陛下偏爱些,但也不至于劳张定边这般大费周章搞刺杀之事吧? 若为刺杀陛下所护之人,那之前就可对太子殿下动手了? 难道,张定边是冲着陛下去的? 瞧着张定边这般也不像是能轻易开口之人,蒋瓛只在心里想想,也没再追问张定边,只道:“事情重大,我怕是无法做主,这样吧,请将军在此等候片刻,我把此事报于陛下,等陛下做主。” 张定边既以这样的方式寻上门,那就是希望以协商的方式解决。 但既是以协商之法,那肯定是需要朱元璋的同意。 张定边倒也没拒绝,直接道:“行,那是肯定的。” 蒋瓛离开前,还吩咐了手下校尉拿来好水好茶招待。 不管怎么说,心理上总归是得占上优势的。 ... 蒋瓛去而复返,朱元璋问道:“张定边寻你何事?” 张定边是个值得敬重的对手,可惜不能唯他所用,多少也是有些遗憾的。 蒋瓛知事情紧急,直接直白的道:“刺杀朱东家的人是张定边遣来,他以自己换那些人的自由。” 什么?朱元璋有些吃惊。 他大孙怕都不认识张定边,张定边没必要费尽周折冲一个小娃娃动手吧? 朱元璋心中诧异,蒋瓛随之又道:“张定边说是以不得已的原因,他这人自身生死看的看淡,又无儿无女,无父无母的,唯一能牵动他的就是陈理了,莫不是与陈理有关?” 陈理是陈友谅的次子,在陈友谅战败被杀后,张定边拥立了陈理为帝。 可惜天命所归,陈友谅部又为秋后蚂蚱,没用多久残部便被朱元璋所围。 最后,张定边率陈理归降。 后来,陈理在京中一直口有怨言,被朱元璋迁居于高丽。 听了蒋瓛所言,朱元璋沉思不言。 谷</span>  就说与陈理有关,那为何要去刺杀他大孙,他大孙与陈理有何干系? 简单思绪,也可大致想明白些。 不知陈理与他大孙有何关系,便可以反向思维推理,谁与他大孙有直接利益,那谁就有可能与陈理攀扯。 不等蒋瓛说话,朱元璋直接命道:“应了张定边,把那几人放回,遣人密切监视,有任何不轨立即缉拿。” 朱元璋坐拥天下,这么点魄力还是有的,他想查的人,没人能够逃出他的手掌心的。 蒋瓛答应,朱元璋带着几分不忍,道:“去查秦晋二王以及朱允炆,看他们这段时日再做何事,是否派人去过高丽。” 最后,朱元璋又补充了一句,道:“把燕王也查查吧。” 他那些儿孙皆为人中龙凤,他时长他他大孙那里,他们很轻易就能猜出他大孙身份的。 知晓了他大孙的身份,他们极有可能是不会让他大孙顺利认祖归宗的。 儿孙不睦,这是当朱元璋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但民间为争一砖一瓦,子孙都能打的头破血流,更别说,他家有江山要继承的了。 朱元璋是溺爱儿孙,但也没有丧失理智,也知人性的可怕。 ... 很快,张定边被收押锦衣卫,那些曾刺杀过朱允炆的人却都被放了出去。 张定边的被羁押让不少人胆战心惊,张定边现在虽说是什么都没说,但谁能知道将来张定边是否会说出些什么。 除了朝中大臣请命诛杀张定边外,还有一人足引起朱元璋的重视。 这人竟乃是秦王朱樉。 在外藩王虽主要负责统筹封地事务,但京中有事也是有资格上奏章提些建议的。 当然,为了避嫌,一般人是不会惹这个麻烦的。 朱爽奏章字字泣血,控诉着有多少将士在与张定边交战时间战死,不可因张定边举手投降就放其生路,这对那些浴血奋战的将死何等不公。 奏章写的倒是挺好,但居心到底如何可就值得商榷了。 随着怀疑的加深,朱元璋脸色很难看。 半晌后,冲着一旁的高良俊问道:“蒋瓛走了有十几日了吧?” 询问只是转移一下注意力,事实证明,自从蒋瓛离开,朱元璋一直都在掰着手指头数日子。 高良俊应道:“是,整十二日了。” 十二日时间也不算短了,也应能查出些有用的东西了吧? 随之,朱元璋又问了一句,道:“高丽那边有消息了吗?” 距高丽路途遥远,从那里查消息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办到的。 “还没有,遣出去的人还不曾回来。”高良俊给出了一个答案。 在这个事情上,朱元璋焦灼中也有几分紧张,一日查不出消息,他心里的石头一日就落不下去。 不管哪里有消息,这个事情也会有个眉目。 最后,朱元璋再次叮嘱,道:“告诉亲卫中的那些人,给咱好生护着咱大孙,他若有个三长两短,唯他们是问。” 不少人都知道朱大福的身份了,在高良俊面前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其实,高良俊跟在朱元璋身边那么久,察言观色的本事总还是有几分的,对朱大福的身份早就有了个大致的猜想了。 第135章 消息传来 朱樉给朱元璋写去奏章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朱棡那里。 朱元璋有引蛇出洞的心思,自也没把这个消息隐藏,任由其发酵,朱棡收到风声也属正常范围。 听到心腹报来的消息,朱棡有些气恼。 “老二缺心眼了不成,这个时候巴不得谁都注意不到,他倒是主动送上门去了,父皇是何许人也,他是怕怀疑不到他身上吗?他若想找死,也别拉上我做垫背。” 朱棡虽有脾气也无可奈何,最近几日,他府周围多了不少陌生的面孔,十之八九就是朝廷遣来监视调查他们的。 为了安全,斩断相互间的来往那是很有必要的。 不然的话,朱棡说不准真的会遣人对朱樉一顿臭骂的。 “罢了,朱大福的事情暂时停停吧,等这个事情稳定下来,再另行计较吧。” 这个结果着实出乎了朱棡的预料。 他们没有可用的人手,最关键的是,他们谁都不愿出大力往出派遣人手。 没办法,只能借助外力了。 张定边那战力可谓是数一数二,最关键的是,他虽然淡出江湖,不再管天下纷争,但他素来喜欢结交朋友,招呼一个两个可用的人手那可是手到擒来的。 他们本想着拿下陈理,逼迫张定边出手。 然后就可成功把朱大福置于死地了,到时候,再把张定边预谋刺杀朱元璋,被朱大福撞破。 然后,朱大福才被杀人灭口的。 反正人已经死了,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还不是由他们编造吗? 到时候,朱元璋念着朱大福,肯定是要与张定边不死不休的。 哪成想,张定边遣出的人非但没伤了朱大福分毫,反而还被锦衣卫擒获。 朱棡有些后悔了,早知如此,他就该先看戏。 看老二和朱允炆联合出手,他们若能被朱大福伤到,那顺位继承的话,他不就是很有希望了吗? 可天底下哪有后悔药可吃,即便后悔也无计可施了。 看来,世间中的很多事情真就着急不得的。 ... 另一边,高丽前来的使者已到了京师。 现在的交通可没有后世那么便利,做个飞机,几个小时就能到。 现在从高丽到大明京师应天,那是需要漂洋过海的,遇上恶劣天气,几个月时间都是可能的。 现在只用了不到一个月就到了,已是非常迅速的了。 听到高丽使者求见,朱元璋当即秘密做了召见。 作为邻国,高丽在锅里上面不如大明,很多事情都要依靠大明,对大明可谓是毕恭毕敬。 就连使者朝觐,比大明朝臣都卑微,完全就不是平等对话。 一见到朱元璋,那高丽使者当即跪地喊道:“皇帝陛下,臣代我王请罪,请皇帝陛下莫要动怒,我王愿听凭皇帝陛下发落。” 听到此,朱元璋有了几分估摸,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什么事?陈理跑了?还是死了?” 在这个关键时刻请罪,结合种种,总归是能猜想到一些的。 那使者不是是恭维朱元璋,还真是觉着朱元璋高深,称赞了一番,眼看着朱元璋就要动怒之时,这才道:“陈理许是跑了,救走他的人数大概在五六十人,杀了高丽几个勇士,带陈理跑了,据幸存下来的人说,救走陈理的那些人所用为中原军中的功夫,为护送陈理离开,死上了好几人,看那样子也并不像是截杀陈理的。” 虽有了些预料,都能随着使者越往下说,朱元璋脸色越是黑的厉害。 那使者既是与朱元璋说明情况的,那当然是有什么要说什么的。 使者顾不上朱大福脸上的表情,硬着头皮又道:“我王差人在我朝严加搜索,几日时间一无所获,只能根据痕迹判断,他们一行人怕是逃到大明了。” 这个结果还真的极有可能的。 朱元璋怒气十足,倒也没为难这个使者。 结合这些分析,弄走陈理的人不是出自于陈友谅那里,也不是出自于高丽那边,极有可能是出自他这里的。 朱元璋着实没办法追究高丽的责任了。 你追究过去,人肯定是要自证清白的。 万一证着证着就证到自己身上,那最后丢脸的不也还是他吗? 在高丽使者卖力辩解的时候,朱元璋直接摆摆手招呼来了高良俊,道:“把他送去鸿胪寺,命他们好生款待。” 鸿胪寺是接待外宾之所,既然高丽使者过来了,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总归是得以官方途径处理的。 *** 西安,秦王府。 朱樉在院子里端着茶杯,眼前舞女婀娜的身姿翩翩起舞,他眼睛瞅着别处,显然心思不在这个上面。 要知道,朱樉荒淫好色,平日看见这些东西,很多烦心事很快就可消失的一干二净的。 “去救陈理的人还没回来?”朱樉问道。 派出去的人都是朱樉军中的老将,跟着朱樉大小战役打过不少,经验什么的还是很强的。 负责联系这些事情的心腹,道:“我们给他们的命令是让他们把陈理带回来之后就去联络张定边,让张定边去刺朱大福,张定边成功后便把人给了他们,张定边已去行此朱大福了,可见他们是把陈理带回来了。 张定边任务失败,不管他们是否把人交了出去,也应该是回来复命的,这么久不见人影了,总是让人有些心焦。” 这也正是朱樉所担忧的。 “有无可能是张定边去抢人的时候他们死在了张定边手中?”朱樉疑惑问道。 显然,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心腹道:“若这样的话倒也好了,就怕他们被朝廷抓去。” 那些人不管以何种方式死了,那都死无对证。 “是啊,他们不过都是些老兵而已,只比一般人强上些,若落在锦衣卫手里,怕是很有可能会泄露出本王的。” 这些人可比不上张定边遣出去的人。 他的人若有张定边那些人那么大的本事,他就可直接派这些人过去了,又何必遣出人马往高丽走上一趟的。 整个亲王府那都是一体的,朱樉出了事,他们可也难逃干系。 心腹也有些焦虑,最后只能道:“那属下遣人再出去找找,既是回了大明,总归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 知道了情况,他也才能放心。 “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想办法遣人去老三和朱允炆那里问问情况,看看他们的人回去了吗?” 三人既是合作,为了公平起见,总归是得都派人出去的。 “夫人呢?”朱樉问道。 朱樉的正妃是王保保的妹妹,名为观音奴。 王保保曾于漠北大破明军,被朱元璋称之为奇男子。 朱元璋多次招降,甚至让自己的次子朱樉娶了其妹妹。 可惜,王保保一直不为所动。 虽说王保保一生都在与朱元璋为敌,但朱元璋也敬重其是个真英雄,对之褒奖很深。 观音奴作为政治联姻,虽聪慧还会射箭,却一直与朱樉夫妻不和。 当然,就朱樉那作风,即便放在这个允许三妻四妾的时代,也让女人受不了的。 “是,一大早就走了,说是城中有铺子进了些果脯,要去尝尝鲜。” 朱樉也没把观音奴放在眼里,走就走吧。 第136章 送人来 一间小黑屋里,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人披着斗风,带着面纱站在中央,昏暗的环境依旧难以遮挡女人姣好姿色。 在其身后跟着几个魁梧的壮汉,手拿弯刀,更显女人的盛气。 角落处几人蹲着,瞅着女人的进去,下巴都快掉了一地。 “王妃?” 女人对这个称呼有几分厌恶,脸上当即闪现过了不快,也不搭理这些人,只冲着身后自己的手下,问道:“人都在这里了?” 这女人就是朱樉的正妃,王保保的妹妹观音奴。 此女有勇有谋,绝非一般女人所能比,只可惜朱樉并没有重视。 不然的话,朱樉靠着此女怕是会成不少事的。 手下随之应道:“是,他们在与晋王和皇孙遣送来的人分别后,属下才拿下的他们。” 被抓的这几人便是朱樉派出接应陈理的。 几人经常出入朱樉那里,对观音奴也是认识的,到现在他们都不太能搞明白,观音奴带他们到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王妃,王爷还等着我等回去复命呢...” 显然,观音奴并不想回应他们,也没搭理,直接冲着手下吩咐,道:“辛苦你们一趟,把这些人都送去京中给了朱大福,到此他若依旧一无所获倒也算看错他了。” 说到此,这些人慌了。 他们也给朱樉办过不少事了,自也知道朱大福是何人。 他们若被送去朱大福那里,那还有的救吗? “这事儿被王爷知道了,王妃怕也不好说。” 妻为夫纲,哪有妻子在背后害丈夫的。 可惜,观音奴并非拘泥于这些之人,她做了,就没打算中途而退的。 “是吗,不过这倒是不劳你们多操心了,而且你们怕也看不到了。” 就他们做的这些事情,一旦曝光,那肯定是自身难保的。 想要瞧见朱樉对观音奴发难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威胁不成,这些人开始求饶了。 可惜,观音奴不为所动。 没有多久,被抓来的这些人便被拉出了小黑屋。 *** 出了被刺之事后,朱大福出入身后跟起了十几个护卫。 这些人都是朱元璋从亲卫中挑选出来的,都是经过战火洗礼的,敏锐拳脚那都说得过去。 一般情况下,这些人护住朱大福是没任何问题。 晚上吃过饭,朱大福把自己名下产业安顿好,泡脚的同时手里拿了着《水浒传》专研。 《西游记》,《红楼梦》这几本朱大福打算提前搞出来。 虽有系统加持,但他文学功夫毕竟有限,想要把这两本弄出来,还需多加精进。 所以,只要有功夫,朱大福便会把心思放在这个上面。 就在此时,一支响箭嗖的一声射到了朱大福坐着的床头上。 幸好他现在反应机敏些,能够感觉到危险,在箭射过来的时候躲了一下,不然的话,半个脑袋怕是也得被随着响箭钉在那上面去。 随着朱大福下意识的一声惊呼,朱元璋遣来的几个护卫第一时间集合了过来。 虽说衣服还没怎么穿戴整齐,但基本已形成了战斗力。 “怎么了?东家?” 众人七嘴八舌询问的同时,已在房间四处查询了。 朱大福抬手拔出了床榻上的箭头,道:“没大事,不知谁弄来这玩意。” 拔出箭头,一张纸条显而易见。 “城南土地庙送你一个大礼。” 不管谁送的,即便真是个大礼,那也总得过去才能瞧得一二的。 朱大福也不含糊,当即起了身,招呼道:“把兄弟们全都叫上,再喊上几个家丁,去城南土地庙走上一趟。” 朱大福擦脚的功夫,已把纸条交于众人瞧过。 谷</span>  众人跟着朱元璋南征北战的,什么场面没瞧过。 在这个事情上,所有人的建议与朱大福差不多,不管到底是什么人送来的,总归是得瞧瞧情况的。 连这个胆量都没有,即便天上真的掉下馅饼,他们怕也抓不到。 ... 很快,到达城南土地庙。 几人呈战斗队形,把朱大福护在中央,一步步进了土地庙。 一路小心翼翼,没见任何风吹草动。 直到进了主殿,除了洒进来的月光,不见任何一人,也没有任何所谓的大礼。 朱大福倒并没有放松警惕,随之吩咐道:“四处寻寻,看看有何异样。” 能把箭侧着他的头皮射进来的,可非一般人。 这样的高手,没理由大半夜的消遣他吧? 听了朱大福命令,几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供桌下隐隐绰绰能听得一阵嘟嘟囔囔的求饶之声。 “等一下...” 朱大福举起拳头喊住了众人,道:“去桌子下面瞧瞧。” 有人领命后当即行动,不久从供桌下找到了几个麻袋。 麻袋中有东西四处乱动,哼哼唧唧的就如死猪一般。 几人解开麻袋,原来是几个人。 在其中一人身上还找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有几个字,劫走陈理者。 朱元璋帮忙处理此事,虽最后没什么太大的进展。 但朱元璋倒也会把发展情况时不时的与朱大福通个气。 对陈理牵扯进来,朱大福也是知晓几分的。 当然,至于是谁劫走陈理,朱元璋并没有与朱大福说这个事情。 “谁派你们劫陈理的?”朱大福问道。 当拿掉这些人嘴里塞着的抹布后,这几人对朱大福破口大骂。 就冲他们这个样子,想要从他们口中知晓是谁派来的,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朱大福摆摆手道:“罢了,先羁押了他们,再想办法从其他方面着手吧。” 朱大福本想的置身事外,但事情总是要找上他。 既如此,他也还是做些什么吧,总不能一直等着朱元璋那里的动静。 在朱大福看来,朱元璋不过也是给别人打工的,主要为了他的事情,很多方面的资源也不见得能够完整调动起来。 回了家,朱大福吩咐何先把他培养起来的那些杀手全部都喊了过来。 这些人不仅仅是保护朱大福为主的,都是可撒都出兵,派出去领千军万马的人物。 对他们已经训练一段时间了,总归是得找些事情实践培训一下的。 “陈理现在极有可能已回了大明,朝廷有通缉令,他肯定不敢招摇过市,你们从高丽沿途寻,找到了人把他带回来。” 张定边还羁押在锦衣卫。 为了陈理,张定边可以重新出山,为了陈理,张定边又如何不能出卖威胁他的那个人。 与其动刑寻突破口,那真不如找到陈理。 毕竟,不管最后的情况如何,陈理必须是要找到的。 当下陈友谅旧部也还在,陈理一日在外,这些人便可重新拥立陈理建立起一个新的政权。 之后,朱大福又分析了陈理可藏身的地方。 从高丽回大明能走的路线没多少。 毕竟,为了防御北元残部,大明在这里陈兵很多。 只要朝廷旨意在,陈理可很难从这些雄兵面前通过。 换句话说,陈理即便敢冒险,这些雄兵也没发现陈理,但往来的人没多少,稍微查查,就能找到的。 第137章 带回陈理 陈理的日子很不好过,本以为回了大明日子会比在高丽好过些。 没想到的是,自从离开高丽,担惊受怕,东躲西藏,一天舒心日子都没过过。 现在的陈理窝在山东靠海的一个小村里,每天连门都不敢出。 每日的饭菜都是身边人与村里人买来的。 “陈护卫,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啊?”陈理问道。 这里并不是他熟悉的地方,很多事情做起来都不甚得心应手。 其实,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颠沛流离,陈理早就没有了当年的锐气,也没什么野心了,只想安安稳稳过普通日子。 “等等吧,有消息来,说是行刺朱大福的那几人被锦衣卫抓了,张将军为了救人换出了那几人,朱元璋那里也收到了公子离开高丽的消息,现在怕是全力缉捕公子,张将军说,让公子就在山东寻个靠海的地方落脚,等风头稍微过去些,就沿海去晋江。” 张定边这几年就在晋江落脚,虽说只是过着普通人的日子,但在晋江也是有些人脉的。 陈理寻去,也是能得一二照拂的。 对张定边,陈理是信任的。 ... 而就在这个时刻,村里又来了几个陌生人。 这几人商贾打扮模样,说是行脚商人,只为来村中讨杯水喝。 现在的人还算淳朴,说是要讨水喝,一般情况都会给这碗水的。 男主人把水递上,嘴里嘟囔着道:“这几日是怎么了,穷乡僻壤的怎多来此讨水喝了。” 这村子虽靠海,但为了防倭寇,出海捕鱼那都有严格限制的。 村里人捕了鱼,拿到集市上贩卖,之后再利用这些钱买些粮食。 海路不通,陆路不便,田地贫瘠,让这个村子异常贫穷。 平常少有人光顾,就连过往的路人都很少的。 听闻此,抬水喝的几人相互瞧了一眼,问道:“村里还有其他人光顾?” 这几个讨水喝的人都是朱大福遣出来的人。 他们经朱大福分析的几条路分开行动,他们是从高丽过来大明境中一路追查过来的。 男主人没与任何防备地道:“有啊,前些日子来的,在村东头李二家住了好几天了,每天都拿钱换些吃的。” 粮食本就匮乏,不与其他村民换,只靠一人也弄不来这么多。 有了怀疑,几人不动神声色。 村里的这些百姓又不之实际情况,他们若在白天出手,很难保证这些百姓不会插手。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大明百姓了。 他们若伤无辜,那也是给他东家惹麻烦。 ... 白日几人去村东头李二甲确定了那几个外乡人到底是否是陈理。 得到肯定答案,便一直等在了外面。 等到了晚上,瞧着屋子里熄了灯,几人这才一咕噜摸了进来。 张定边派出刺杀朱大福的人都能够扛得住锦衣卫的酷刑,派出保护陈理的人岂能差的了。 就在这几人刚一靠近窗户的时候,屋里的人便发现了情况。 提着刀抹黑就冲了出来。 朱大福遣出的人还没进屋子,双方便遭遇。 既然遭遇,那肯定是要还手。 很快,双方的人马便打在了一块。 咣当,咣当,兵器相撞后发出阵阵刺骨的声音。 几个回合下来,双方实力就可估摸出一些了。 实力相等,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磨耐力以及意志力。 不过,唯一的坏处却是极有可等惊动村里百姓外,再放走陈理。 若只干掉陈理那有的是办法,想让陈理牵扯张定边,那只能是保他安然无恙了。 正缠斗着,一群手握绣春刀身着飞鱼服的人加入了进来。 很明显,锦衣卫也不是刚发现陈理的行踪的。 虽说刚加入进来,却也知晓该与谁出手。 有了锦衣卫的帮忙,朱大福派出的人很快便占据到了上风。 眼看着局面就要胜利,他们竟不不声不响退出了战斗。 之后,也没与锦衣卫打招呼,竟一溜烟的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他们找陈理是为了牵制张定边,使得张定边说出威胁他的那个人是谁。 而锦衣卫寻陈理也是这个意思。 既然意思相同,那又何必区分你我,暴露自己。 最关键的是,他们一个民间组织哪能与官方相抗衡。 不过,朱大福遣出的人跑的再快,锦衣卫也不可能任由他离开的。 有谁还会对陈理出手,这个事情也必须查出来。 说不准,这也是查明这个事情的一个关键呢。 朱大福遣出的人前脚走,蒋瓛便在后面下了一个命令,差使了一个人,道:“查查他们是何方神圣。” 蒋瓛此番带出来的这几人那都是锦衣卫数一数二的。 可刚才那些人在战力上,丝毫不逊色于他。 这个事情不查清楚都不行了。 很快,包括护送陈理的那些人连同陈理在内都被蒋瓛带去了京师。 现在整个天下都是大明的了,锦衣卫押解一个两个人回去纳克尔安全很多。 次日天亮,李二的院子早就人去楼空了。 房钱饭钱那都是当天付清的,只多不少。 瞅着地上凌乱的脚印,李二道:“半夜我好像听到了打斗之声,他们莫不是被抓走了?” 地上的脚印可不像是人多正常离开踩到的,一看就是来来回回在一个地方移动所踩。 村里的其他人对这个观点倒也持赞同的。 曾给朱大福遣出之人喝水的那人,道:“怎么地?若是被人抓走,你难道还要报官不成,你知道他们是谁,万一他们还是什么贼人,是被朝廷抓走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即便是官府的人被贼人抓走,他们可也不敢报官的。 ... 另一边,蒋瓛带着陈理回京后,也恰好收到了查对陈理出手那伙人的身份。 “是朱东家的?”蒋瓛诧异后释然了。 朱大福自己的功夫都出神入化的,再培养些这方面的手下倒也并不算难事。 不过,这个事情得如实告诉朱元璋的。 朱大福在朱元璋心中的地位如何,别人不知道他可一清二楚。 这个事情本就是朱大福先发现的,别人的功劳昧了就昧了,朱大福的他可不敢。 蒋瓛几天的功夫才回来,让朱元璋有些不满。 不过,看在蒋瓛也算带来消息的情况下并没有先行呵斥,而是率先问道:“怎么个情况?陈理带回来了?” 蒋瓛也知道自己查这个事情有些长了,也不敢再卖关子,第一时间回道:“带回来了,臣担心带着他进宫招摇过市,使其昔日旧臣闻风而动,先行把他们安排在锦衣卫了。” 这点上,朱元璋也是赞成的。 陈理身份颇为敏感,自是不能那么光明正大的招摇过市。 正当朱元璋要安排的时候,蒋瓛又道:“陛下,还有一事,臣带人寻到陈理的时候,有人抢先臣一步寻到了陈理。” 蒋瓛只稍微停顿一下,当即道:“臣在回京钱就差人调查了,是朱东家的人。” 朱大福的人能敢在锦衣卫的前面查到陈理,可见朱大福的本事有多强悍。 “咱大孙?”朱元璋有几分惊喜。 第138章 谋划行动 随着蒋瓛的讲述,朱元璋颇为欣慰。 他大孙的能力强意味着他手里的江山在他大孙的带领下可以得到更为蒸蒸日上的发展。 “是吗?”朱元璋脸上满是笑意。 暂时的高兴并未让朱元璋丧失理智。 片刻的功夫,朱元璋又开了口,道:“咱大孙也不好再接触张定边了,你带着陈理去见张定边,谁胁迫的他,他是受谁利用,原原本本的说来,咱倒可留陈理后半生一个安稳。” 朱元璋也知晓这个事情极有可能是与他那些儿子,以及将来的储位有关。 但为了朱大福,他也不得不能把自个家的丑事曝光在昔日的仇人面前。 找到陈理,一方面是防止他生事。 另一方面,本就是要控制张定边,胁迫他说出谁差使他刺杀朱大福的。 朱元璋吩咐,蒋瓛倒也没有马上行动,又报了一个消息,道:“前段时间,秦晋二王着实遣人进过京。” 他们的根基都在自己的封地,京中也没什么需要联络的人了,在不是见朱元璋,禀告政事的情况下,却派人进京了,到底是什么缘由,还着实是有待思量的。 朱元璋因朱大福好了的脸色顷刻之间耷拉了下来。 “都是些不安分的东西,给咱好生查,看看究竟是谁图谋害咱大孙的。” 为了给朱大福铺平道路,一些事情不查都不成。 ... 张定边见到陈理,蒋瓛即便苦口婆心说了很多,但却依旧没打动他。 说句实在话,若胁迫张定边的是藩王中的其中一个,想让张定边开口会更不容易些。 当初归降的时候,朱元璋说要保陈理无虞,可后来却寻了个借口把陈理送去了高丽。 送就送去吧,好歹还活着。 可现在呢,又由朱元璋儿子抓了陈理,让张定边去搞刺杀。 刺杀之后,又抓来陈理,让张定边交代是谁指使的。 你老朱家坐拥了江山,也不能这般耍着人玩吧? 张定边不愿开口,蒋瓛也不能直接把陈理如何。 不过,这样倒也理解,总归是得有些脾气的。 好歹也是曾扬名过一番的,怎能轻易被你调动了。 就在张定边僵持不动的时候,朱大福遣出的人也回来了。 刚回京师,众人便把情况报给了朱大福。 “锦衣卫的到了?你确定带走陈理的是锦衣卫?”朱大福问道。 在朱大福看来,所谓的老吴与朝廷是穿一条裤子的,陈理被锦衣卫带走,也就是由老吴接手这个事情了。 领头之人回应,道:“是,的确是锦衣卫不假,飞鱼服绣春刀,是锦衣卫不假,领头的那人好像还是锦衣卫指挥使蒋瓛。” 既如此,他也可以放心了。 “这样算了,把不知何人送来的那些人也送去锦衣卫吧,由锦衣卫一块去查算了。” 张定边,陈理都在,一并给了锦衣卫,锦衣卫查起来也方便些。 直接送去锦衣卫,锦衣卫也不认识他。 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寻老吴了。 只是与老吴认识这么久,一直不知老吴具体身份,以前还可去应天日报的报馆寻吴文,现在想找老吴好像都不知方式。 罢了,还是再等等。 再过些时日,老吴还是不过来,那他就再想想其他办法。 谷</span>  别人不认识,好歹他也是认识蓝玉的,由蓝玉转告一下老吴也是可以的。 蓝玉与老吴同朝为官,总归是认识老吴的吧? *** 东宫中,陈理被锦衣卫带回来以及朱樉遣出护送陈理的人久久不见归途,朱允炆也收到了消息。 这个消息想要瞒住朱允炆都不可能了,朱樉的人丢了,他更不放心,总得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知道去处的。 总不能,朱棡和朱允炆派出去的人都平安回去了,偏偏他派出去的人就没了音儿吧? 朱樉虽没直言说出他的人不见了,但他来信询问朱允炆派出的人是否回来了,他的人牺牲了多少个。 只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人怀疑了。 毕竟,派出去做这个事情的人那都是自己的心腹,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问自己的人,没必要偏偏去问竞争对手吧? “先生,二叔的人有无可能落到了锦衣卫手中?” 锦衣卫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谁能知道落到那里会不会吐口。 黄子澄眉头紧锁,他布局多次想要拿下朱大福,可朱大福就像打不死的臭蟑螂,屡屡都能够翻身。 这个事情只要做成功,便可一箭三雕,拿下虎视眈眈的秦晋二王。 只剩实力强悍的燕王,稍微动些计谋,就可让他翻不了身。 毕竟在朱大福和秦晋二王都不在的时候,能留在朱元璋身边的只有朱允炆。 到时候,朱允炆可就占据先天条件了。 “这个可能性极大,即便秦王的人不在锦衣卫,陈理在被羁押锦衣卫之际,张定边迟早都得开口的。” 只要有软肋,再硬的汉子都不得不妥协。 很明显,陈理就是张定边的软肋。 “依臣看,刺朱大福之事可从长计议,遣去张定边的事情不得不加急处理了,怕是得以之前所商量的第二步行动了。” 刺杀朱大福成功,也会有第二步的脱身之际,现在只不过是把这一步提前罢了。 所有的步骤,那都是黄子澄与朱允炆商议过后,得到朱允炆答应的。 现在黄子澄再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朱允炆竟是有了几分于心不忍,忍着痛问道:“真的只有如此了?” 朱允炆的虚伪有目共睹。 世人只知他在靖难中告诫大将,莫伤朱棣,谁知他早就已逼得湘王自焚,周王等已被像牲口般废为庶人囚禁。 为了虚名,致使数百万大军命丧黄泉。 世人说朱元璋为了给朱允炆铺路杀光了能领兵出征的大将,殊不知那些普通兵丁有不少人经历过开元建国,收地固疆的百场战役。 这些人皆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若非朱允炆削藩不当,这些兵丁岂用兄弟相残? 朱允炆美其名曰复周礼,宽刑罚,可圈养的是文官的自私夺利,朱元璋心系庶民百姓的很多政策都被费了彻底。 朱允炆迟疑,黄子澄劝谏,道:“此事不可不为,若不能这样,那不止殿下,不少人都将命丧此事,殿下乃天潢贵胄,当有心系百姓之鸿源,殿下不下地狱谁能下地狱,将来史书所记,也只能是秦晋二王兄弟阋墙。” 史书本就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朱允炆坐上皇位怎么说那还不是由他说了算的。 朱允炆若非没想好此事,岂能答应与朱樉朱棡合作。 当着黄子澄的面说这些,不过也就是想让黄子澄说些劝谏的话,也好表现的他做这些是没办法的。 黄子澄出言,朱允炆想了半晌后,终于开了口,道:“那只能如此了,如何做先生帮着学生安排吧,学生年少很多事情怕是会考虑不周。” 不好的事情黄子澄去做,随时都有可能抛弃掉黄子澄。 第139章 朱樉薨逝 秦王府中,朱樉有些烦闷。 派去京中和朱棡那里的人都回来了,得到了一个令他怎么都不愿相信的消息。 朱允炆和朱棡遣去护送陈理的人都回去了。 而且,据他给的消息看,他的人在把陈理交给接应之人后,还有四五人。 他派去京中和朱棡那里招找人的人都回来了,按正常情况来看,护送陈理的人怎么着早就该回来了。 迟迟不见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可就不好说了。 心腹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当下他们唯一所能想到的情况,也就是朱棡与朱允炆两人联合杀了他的人。 可这样也没必要吧? 他们也算同一条船上的,虽说存有竞争关系,但他这四五个人也不碍他们什么事儿吧? 迟迟想不到原因,心腹抬眼一瞧,只见朱樉鼻子又有血流了出来。 “王爷,你又流鼻血了。” 心腹惊呼,随即拿出帕子帮着朱樉擦拭。 朱樉从心腹手中接过帕子,仰着头止血。 “王爷,这次最近几日的第三次了,要不寻个郎中来瞧瞧?” 王府的医士都是宫中派出来,由太医院管辖,所有的用药都是要备案的。 所以说,王爷乃是王妃一些不愿记载的隐疾都是从外面寻郎中找郎中来治疗的。 这些郎中医术也差不了哪去。 最关键的是,也不会泄露了不愿被朝廷知道的东西。 朱樉摆摆手表示不用,道:“本王的身体本王有数,你把那四五个不见的人寻到,本王就心满意足了。” 朱樉荒淫,平日里食用大补之药物很平凡,偶尔留个鼻血,自也不会引起注意。 朱樉开口,心腹也没多言,领命行动。 过了几日,朱樉吃了晚饭,正准备寻舞女消遣一下,还没起身,竟直接一头栽倒在地。 旁边伺候的丫鬟内侍惊慌失措,赶往把之送往了卧房。 之后,又寻了朱樉常去的医馆的郎中。 朱樉一向壮如牛,没什么毛病,即便突然运到,所有人也只以为他是服用大补只药超量所致。 这郎中私下不仅给朱樉瞧过,也开过那方面的药。 对朱樉的身体也算了解,此番再过来,眉头紧锁,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前因后果。 最后,又给朱樉寻了城中一家名医馆的郎中。 朱樉的病经不起推敲,外面的郎中能解决,并不想找府中的医士的。 这郎中号脉片刻,满头虚汗,带着几分急切,道:“乱,王爷脉象很乱,像...像是服用了有毒之物,请...请府上马上另请高明吧。” 郎中忙忙乎乎离开,深怕惹上麻烦。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寻了府上医士。 这些医士毕竟是给王爷瞧病,且还是大明刚成立之时的,这时候的人能进入太医院都是凭借真才实学,而不是后世所依靠父辈的户籍。 这医士检查过,由于不知毒物是什么,只能用土方绿豆汤解毒。 “王爷的确是中毒所致,在下无能,不知解药,该如何安排尽快吧。” 堂堂王爷竟然中了毒,那可是大事。 心腹有些慌,最先想到的乃是之前那郎中开出的壮阳之药所致。 “王爷体内的毒应是不到半个时辰所食之物所致,若想找寻凶手,马上行动或许还有希望。” 朱樉吃的壮阳之药是前日晚上,今天的还没吃。 这心腹不经多想,马上吩咐道:“马上把王爷所食之物收拢起来,看看究竟是哪道菜有毒,马上追寻凶手。” 朱樉情况危险,凶手是谁那也得找到的。 ... 观音奴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府上一片混乱,询问了丫鬟才知朱樉中毒奄奄一息了。 听到此,观音奴有些吃惊。 “中毒了?怎么可能。” 丫鬟着急离开,道:“奴婢还得给王爷准备绿豆汤。” 绿豆汤虽只能缓解,不能救命,但好歹是希望,只能是一大锅一大锅接连不断的熬。 因而府上的丫鬟都被调动了起来。 观音奴放了丫鬟离开,当即寻去了朱樉那里。 朱樉躺在床榻上脸上发黑,任由身旁内侍一碗一碗的灌绿豆汤。 “有些就够了,灌再多起不了多少作用。” 观音奴小时候就曾结识过她们他们的游医,跟着人家学过些药石之术。 正当观音奴出口之际,朱樉醒了,但口中已有血流出。 毕竟夫妻一场,朱樉虽从未护过观音奴,但多多少少也还是有些情分的。 观音奴瞧着朱樉这边,当即把手搭在朱樉手腕处,想要给他把把脉。 可朱樉反手抓起观音奴,眼神中满是意味不明的意思,指甲都快镶嵌到观音奴的肉里面了。 数十年时间,观音奴已与朱樉无话可说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没开了口。 当然,朱樉是因为说不出来观音奴则完全是无话可说。 片刻的功夫,朱樉一口老血喷出后,直挺挺躺在了床榻上。 就在此时,那心腹去而复返,瞧见此后,当即惊慌上前呼喊,道:“王爷,王爷...” 连续喊了几声,朱樉没再应答,只是七窍中渐渐有血流出。 心腹上前探探鼻息,气绝。 心腹跪地呼喊,道:“王爷薨逝了。” 一声喊,屋子里屋外,最后发展到整个王府的人齐刷刷跪于地上,悲痛哭泣。 他们是王府的人,与王府荣辱与共。 朱爽死了,不少人是要陪葬的。 哭过后,心腹一抬手喊道:“把这女人拿下,王爷就是被这女人下毒的。” 心腹出言,观音奴一个愣神。 随即,一队兵丁冲将过来,反手扣住了观音奴。 观音奴虽为正妃,但因朱樉轻视,在王府中没什么地位,这些侍卫拿下的时候根本没任何压力。 “说是我下毒的,你有何证据?”观音奴问道。 没有实际证据,这心腹也不敢拿王妃的。 “还想狡辩不成,你安排下毒的人招供了,他说是你给的毒吩咐他放在了王爷最喜欢吃的竹笋炒肉里面,在你的房间里还寻出了用作付收买下毒之人尾款的银子以及毒药。” 解释了缘由,那心腹一抬手,道:“王妃委屈了,王爷不在了,卑下是要上报朝廷的,王妃怎么办,那都得由朝廷说了算。” 观音奴无言以对,人证物证俱全,这怕是早就准备好了。 她以前只觉着朱樉不是个东西,现在看来还有人比朱樉更不是东西。 这个时候,她在辩驳也无济于事了。 朱樉这心腹虽替朱樉做了不少明里暗里的过当,府中的不少之事他也操办,但没有官身,向朝廷禀明的事情还得是由朱樉儿子和王府长史来做的。 朱樉长子朱尚炳是观音奴所出。 朱尚炳性格傲慢狂妄,对观音奴有些嫌弃,嫌弃她胡人身份,给自己留下了胡人之血。 知道自己母亲毒杀了自己父亲,朱尚炳恨不得现在就把自个儿的母亲凌迟处死,还父亲一个公道。 倒是次子朱尚烈,在观音奴被朱尚炳关押后寸步不离的排在了母亲身边。 第140章 审讯出结果 没等朱大福寻朱元璋,朱元璋便又主动到了朱大福那里。 朱元璋习惯时不时去见朱大福,到了时间不往朱大福那里走一趟浑身不自在。 所以,不论朝政如何繁忙,朱元璋都得往朱大福那里走上一趟才安心。 朱元璋过来,朱大福则直接把不知是谁送到他这里的人给了朱元璋。 “老吴,这个事情你管着,人你也收着吧,怎么查你看着办。” 他做的能做的那些能得罪人的事情那也是为了朝廷,该如何承办自也要由朝廷来做主。 当然,刺客是来刺杀他的,朝廷的处理方式若是不能让他满意的话,他也有权自行处置。 扑所迷离,对送上门来的人,朱元璋也有些诧异。 “还有人给你送上门来人?问了吗?背后之人是谁?” 审讯并非朱大福所擅长,最关键的是,即便审讯了也不见的能够出结果。 当然,主要也是因为锦衣卫把陈理带走了,他知有锦衣卫插手,这件事能够办成,因而也就没过分操心。 若是不然的话,他怎能任由刺杀自己的幕后黑手在外面逍遥。 “没有,我没问过,不知是谁送到土地庙的,我也没动,只安排了几个看守之人,不过据我观察,那几人十之八九是军中之人。” 行伍之人行事都带着规矩,一举一动都有板有眼,与普通人有着极大的差别。 多番震惊,朱元璋已习以为常了。 听闻那几人是出自军中,朱元璋倒也没那么多震惊了。 停顿片刻,朱元璋开了口,道:“既如此,咱把人带走吧,交给锦衣卫查查他们是何身份,其背后是谁也就显而易见了。” 朱大福本就准备把人给朱元璋的,朱元璋交给谁调查,自也要由朱元璋说了算。 该说的说过,朱元璋随之又问道:“咱听锦衣卫的人说,也有波去找陈理的人,身手很强,比锦衣卫校尉都只强不弱,那是你的人吧?” 同样有波去寻陈理的,究竟是谁派去的,指定是要查找一番的。 朱大福也做好了被知晓的准备了。 他训练出的人,该用那就得用着。 不能为了怕人发现,留在家里发霉? 朱大福没有否认,直接道:“是我的不假,陈理是这个事情的关键,寻到陈理这个事情自也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亲耳听到朱大福承认,又听得朱大福通过分析便寻到了锦衣卫通过完整的情报系统所寻到陈理的位置,朱元璋很高兴,心里的阴霾也一扫而空消失了不少。 缜密的分析,这是需要有大才者才能够做到。 最后,没待多久,朱元璋直接回了宫。 出自行伍之人挟持陈理,朱元璋心中人选缩小了几分,至少由朱允炆派出行伍之人不是那么容易的。 ... 时间过去了两日,挟持带救助陈理的人抓到,这些人自是知道自己身后的主子是谁。 而张定边也曾接触过威胁他的人。 双方有了共同的交汇处,想知这个交汇处之人是谁并不是很难。 没用多久,这个人便浮出了水面。 蒋瓛在得到情况后,第一时间便把消息报到了朱元璋那里。 这个事情沥沥拉拉一个月了,这可不像是锦衣卫而一贯当天事情当天了的作风。 再这么耽搁下去,锦衣卫的名声都得坏了。 想做天子亲军,那得有真才实学,不能光靠嘴上说说的。 不过有些事情报到天子那里,由于天子所接受的是最新消息,难免是要承受天子的怒火的。 蒋瓛带着供词,在东暖阁门外停顿了片刻,才终于常舒一口气踏进了东暖阁。 进门行礼后,蒋瓛一口气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张定边和朱东家送来那几人都开口了。” 锦衣卫不仅仅只会用酷刑的,在一些不同以往的审讯中也是会使用诈降哄骗等一些列攻击被审讯者的方式。 就像这个事情,他率先用诈的方式试探那几个朱大福送来的人。 没说对,这些人会很得意,心想锦衣卫徒有虚名,也不过只有这些本事罢了。 说对了,这些人眼神会四处瞟,显得异常的紧张。 到了此时,你就可冲着这个名字采取进一步的措施了,本来就紧张,强装镇定之下,只能让他暴露的更快。 “是谁?”朱元站起身,问道。 朱元璋盼望着能尽快查出,查出了也会紧张。 “是秦王。”蒋瓛开了口。 这个名字在意料之中,但朱元璋听闻后脸色依旧变得很难看。 猜想出来,心中难免有几分推翻的心思。 但当确定后,也就意味着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逆子,忘恩负义的的东西...”朱元璋大骂。 朱樉行此事那肯定是知晓朱大福身份的,若是不然何必对朱大福出手,朱樉他在京中也没有产业,朱大福在京中做些生意也牵扯不到朱大福的利益。 唯一的缘由,那就是朱大福的隐藏身份。 既知晓朱大福的隐藏身份,那也就知晓朱大福是朱标流落在外的亲生儿子。 朱标临死的时候,还曾于朱元璋为朱樉求情。 朱樉他不念着朱标的好,反而还要杀人家儿子,这不是忘恩负义又是什么。 查到这里,自是不能在姑息养奸了,不能让朱樉留在外面,随时刺杀朱大福。 “传那逆子进京,算了,你亲自去,由你亲自带那逆子进京。” 事情已经败露,让朱樉自个儿进京,他做出些什么谁都不敢保证。 由锦衣卫押送,从一开始就可卸掉他所有的权力。 他若敢在锦衣卫手中行反抗之事,那就与谋反无意了。 蒋瓛领命后,随之又道:“陛下,还有一事,据秦王的那几个护卫所言,他们是被秦王的王妃绑缚了送到京中的。” 琴瑟和鸣,荣辱与共,不管丈夫做了什么,妻子都要无条件站在一边,这是妻为夫纲的最高典范。 丈夫犯错,妻子检举,那妻子是要被钉在耻辱柱上的。 显然,朱元璋对观音奴的做法有些不甚满意。 不过,最后还是释然了,道:“王保保那妹子性子烈,就不是妥协屈服之人,朱樉又是心气高的,两人难以和睦,也怪咱,不该强迫他们。” 这个时候的人谁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朱元璋在这个大背景下能这般想真是不易。 “去了西安,看秦王妃的意思吧,她若不愿来京,那就让他留在西安吧。” 有了这个事情,朱樉此生肯定是不能回西安了,把观音奴留在西安意味着要把他们两个此生分开了。 当然,死了之后,那肯定还是要在一块的。 这次蒋瓛领命后,直接离开。 对于朱樉刺杀朱大福之事,朱元璋有些自责。 朱大福那孩子能懂个什么,他连自个儿是皇家之人都不知道,出了这事全都是因他没能保护好朱大福。 “大儿,你放心,咱定会尽最大努力保护好你儿子,并扶持你儿子登上咱这个位置的。” 朱元璋所做的这些归根结底都是为了朱标。 第141章 报丧进京 蒋瓛离开片刻去而复返,在这次进来的时候,紧张惊慌比之前更有过之而不及。 刚一进门,还未来得及行礼,直接屈膝跪了下去,喊道:“秦王殿下薨逝了。” 什么?朱元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下。 朱樉再怎么犯错,那都是自己的儿子。 自己的儿子死了,作为父亲,那肯定是要心痛的。 心痛之后,总归是得说明原因的。 “臣还没从宫中出去,就碰到了秦王府来京报丧的人,臣抢先一步来与陛下报告此事了,请陛下节哀,保重龙体。” 马皇后和朱标薨逝都没把朱元璋打垮,朱樉薨逝,朱元璋虽也伤心,但也在能够接受范围之内。 朱元璋坐在御案之前,孤寂是有些孤寂,但一切还都算正常。 片刻的功夫,秦王府报丧的人进来了。 朱元璋已知道了秦王薨逝,此人只需说明缘由就行了。 “王妃下毒,人赃俱获,王爷于府中停灵,世子羁押了王妃,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请陛下定夺。” 王妃杀了王爷,这儿绝对算是天下奇闻了。 朱元璋眼里都要喷出火来了,恨不得把观音奴碎尸万段。 杀子仇人岂能轻饶。 不过这样的情绪也之时一瞬之间,想明白后,还是理智了很多。 观音奴把朱樉派去协助陈理的人送给朱大福,夫妻不和那是显而易见的,但要说动了杀心,可就与此相悖了。 送出证据,朱樉身败名裂,很难顺顺当当当王爷了。 当了杀心,也就没必要再送出证据了。 显然,这个事情不是表面所看的那般简单。 在行刺之事后,朱樉突然暴毙,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个事情是有同伙的。 而能与朱樉有共同目标的,数都能够数出几个来。 不管是谁,这都是手足相残。 局面越往下发展,越让朱元璋有些落寞。 秦王府报丧之人担惊受怕等着,朱元璋迟迟没应声。 如何处置,那还真就得好生思量。 就这么默认装傻,观音奴将为这个事情背锅,这个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也将就此停止。 可若派人深究,此事势必是要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扯出来的事情到底会有多少那就真不知道了。 想来想去,朱元璋还是决定细查了。 他这个时候若不深究,怀有狼子野心之人将来也不会安分,等他百年之后,他大孙所要面对的就是叔叔了。 对叔叔,手段强硬了,会背负不孝,手段轻了,又难有震慑之用。 “秦王乃咱之子,无辜枉死,咱自是要还其一个公道。” 说着,朱元璋随之吩咐那报丧之人,道:“你先行回去,秦王停丧,王妃暂行收押,咱遣人详做调查,随后就到。” 朱元璋有命,报丧之人只能照做。 ... 查是应该差,谁去查,那就得仔细思量了。 朱元璋在方面踱步,来回转悠了几圈,终吩咐了高良俊,道:“准备一下,吩咐二太孙朱允炆以及晋王朱棡去西安一趟,详查秦王薨逝之因果。” 竞争储君的是他们三个,劫持陈理只曝光了朱樉一人。 朱樉若平安无事,那什么都不用说了。 可现在朱樉暴毙,他们两个反倒是有些嫌疑。 谷</span>  既如此,让两个嫌疑最大的人去查,反而更容易露出马脚。 朱允炆对朱元璋吩咐他亲自调查,有些吃惊。 朝中能臣很多,怎么着都没必要由他亲自去西安走这么一趟的。 不过,朱元璋既然有命了,无论如何都得过去的。 接了朱元璋的旨意,朱允炆又去见了黄子澄。 黄子澄是朱允炆的主心骨,见见黄子澄,哪怕黄子澄什么都不说,朱允炆都能感觉自己寻到了主心骨。 这个时候,朱允炆明显已是朱元璋怀疑的对象了,黄子澄担心朱允炆身边已有暗探,只叮嘱朱允炆用心办差,最后特意加了一句,道:“晋王殿下年长,此番殿下与晋王殿下一块出去,要处处与晋王殿下为尊,多听晋王殿下的,遇事情对多与晋王殿下商议一二。” 若是贸然说这些话,朱允炆或许听不明白。 但关于此事上,黄子澄与朱允炆想过无数种情况了,也暗自捋了很多,黄子澄简单开口,朱允炆也便听明白了。 那意思很明白,所有的事情都已安排好了,去了西安,朱允炆完全没必要自己再行事,只要跟着朱棡做就是了。 临出发前,朱允炆又去寻了沐晟。 沐家在云南有兵,沐晟自己也是虎贲卫的,身手方面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朱允炆虽没面子把虎贲卫一个千户所的人带出去,但沐晟若私人愿帮忙,与朱元璋说上一声,也是能跟着朱允炆走那么一趟的。 朱允炆不管是因什么原因被朱元璋派出去的,但朱元璋绝没有把朱允炆置身危险的想法。 所以说,沐晟愿帮忙,朱元璋还真的会答应的。 可惜,沐晟在亲眼见识过朱允炆的狠辣以及虚伪后,不愿再与他亲近。 无论朱允炆怎么点拨,沐晟就是听不明白。 若搁以前,朱允炆只要稍微开口,沐晟就会主动请缨了。 “陛下既是让殿下与晋王殿下一块行动的,那殿下还是抓紧时间出发吧,毕竟京师距西安较为远些,别让晋王殿下久等了。” 沐晟的冷淡,朱允炆也感受出来了。 早之前,朱允炆就感觉到了。 只是,早知前朱允炆觉着还有时间,这次需要用沐晟的时候,才觉时间有多么紧迫。 沐晟之前很乐意跟着他,去了一趟白莲教就感觉与他生疏了不少。 极有可能,他们之间是存有误会的。 等他回来,不管是什么误会,定要解开才是。 随之,只能开口道:“着实如此,我先走了,沐兄,等我回来,请你吃饭。” ... 朱大福家中,朱元璋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与朱大福说了一通。 之所以如此做,一方面是想让朱大福知晓事情发展的进度,另一方面也是想与朱大福宣泄一下心中的愁苦。 朱元璋落寞伤感,朱大福以为他又想起了自家儿子,好言相劝安慰了一番。 花费了好久,才把朱元璋的心情平复了一些。 之后,朱大福拧眉沉思了半晌,问道:“查到秦王那里,秦王却突然暴毙了,那只能是由别人怕秦王说出他,是比秦王更高一层的,难道是皇帝老爷子?” 听到此,朱元璋一口水全部喷了出来。 他疼他还来不及,怎会做这种事情? 说着,朱大福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道:“不过,这也没什么可能,我一个屁民罢了,就皇帝老爷子那种念情的,怎能为了我,对自己儿子动手。” 朱大福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在一些事情上自然就想不明白。 朱大福否定后,朱元璋脸上才松快了些。 “你这小子,傻起来是不够精明,皇帝老爷若给秦王下毒,又怎会把二太孙和晋王殿下派过去调查,殿下皇帝老爷子也想给自己儿子做主的。” 第142章 新的发明 不知为什么,朱大福对朱元璋有种发自内心的信任。 朱元璋说,此事交给朱允炆和朱棡了,让朱大福不必要多操心,该如何处置皇帝老爷子自有办法,朱大福还真就不担心了。 哪怕是有人曾刺杀过他。 在什么消息都没有的时候,朱大福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仿佛这个事情从来就没发生过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兴明学堂一实验室外面的靶场上,砰砰砰的射击之声不断发出。 随着这声音告一段落,一少年手舞足蹈举着手里的家伙,兴奋地喊道:“我的铳成了。” 这少年唤做徐贵,父亲就是个匠户,举家在庄园落户,徐贵耳濡目染,在其父亲熏陶之下,自小就喜欢鼓捣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进了学堂,这方面的优势被无限放大,很快便展露头角。 解缙觉着他这方面着实有天赋,也便给了他足够的支持,给他安排了几个助手,提供火药火铳一切所需之物。 这些人除却平日的常规课业,剩下时间可自由安排。 天赋这东西很奇妙,别看解缙是他们的先生,但在他们所擅长之物中,解缙着实比不上他们。 解缙平日看起来是有些狂妄,但终究不是自负之人。 别人的优势他能接受,自己的缺点他也能看到。 正因为如此,整个兴明学堂才能百花齐放,有天赋的学生也都能发挥出自己的长处来。 与徐贵一起弄出火铳之人的兴奋不亚于他。 几个年轻的孩子兴奋之余,有人提议道:“把此事上报吧,连同我们前些时日弄出的火药一同报上去,院长肯定会高兴的。” 朱大福在学堂很有威望的,那些学生都把他当榜样的。 他们其实最先弄出的是黑火药,这些火药的威力较之于现在火铳火炮依靠冲击力弹钢钉铁片之物的强很多的。 刚弄出他们准备上报朱大福的,后来想想,当下火铳的弊端也很多的,趁着现在不如把火铳也一并改进一下,说不准就可在战力上面得到一个飞跃的提升。 ... 几个孩子达成统一意见,由陈贵把这事儿告诉了解缙。 在一些事情的创新方面,解缙还有些差距。 因而,凡是有学生说自己鼓捣出新奇东西的时候,解缙都会把这个的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朱大福。 学生所做的这些有无意义,又该如何改进,朱大福所看第一眼就能提出建设性的建议。 “行,你们既试验好了,那我就告诉朱院长了。” 这里的学生也不少,若他们鼓捣出东西就要拿给朱大福看,朱大福再没事可干,也忙不过来。 因而凡是准备给朱大福看的,都自觉的做好了准备。 ... 对兴明学堂学生的试验,朱大福很关注。 凡报上说有学生弄出了什么什么东西,他定是要第一时间过去的。 他能力有限,只能遵照自己所学书本上面的东西把一些理论知识传授下去,这些人能否按照这些东西鼓捣出东西来,那还得看他们自个儿。 当然,他虽自个儿弄不出来,但提鞋意见,避免他们少走邪弯路也还是能够办到的。 最关键的是,有了他的建设性意见,他们也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失败了。 “不错,听起来倒都是些好东西,我现在倒是得去瞧瞧。” 朱大福把戏院排练的事情搁置下,第一时间去了学堂。 很多灵感只在一瞬间,过了这个村也就就没这个店了。 错过这次机会,也许就要错过一次兵器史上的进步了。 出了戏院,正赶上朱元璋来寻朱大福。 谷</span>  这个事情,朱大福其实并没打算禀告朝廷的。 靖难之役用不了几年就会发生,武器装备的越优良,战斗也就会越激烈,兵丁百姓死伤也就会越惨烈。 最关键的是,朱大福也想给自己留个底牌。 “做什么去?咱不能知道?”朱元璋看出了朱大福鬼鬼祟祟中带着几分为难的心思,当即问道。 朱大福心中藏着秘密,朱元璋还是有些伤心的。 只有在无条件信任你的情况下的,才不会对你保留所有的秘密。 当然,他保留秘密,也是为了朱大福好的。 想了想,朱大福终是道:“我去学堂一趟,有学生鼓捣出了好东西,若没事的话,与我一块去吧。” 朱大福开口,朱元璋当即由阴转晴,满口应答。 就在要离开的时候,朱大福还是叮嘱了一句,道:“这个事情你知我知,就不要禀告皇帝老爷子了。” 朱大福开口,朱元璋愣了一下,终还是想明白了。 不愿告诉皇帝老爷子,那也就是意味着不把这个事情禀告朝廷了。 朱元璋把对朱标的宽容悉数转嫁到了朱大福身上,也没想朱大福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随之便应了下来,道:“行,咱嘴严那是出了名的,从你嘴里泄露,都不会从咱嘴里吐露半个字的。” 对朱元璋,朱大福还是信任的。 不然的话,说破大天去,朱大福都不会把这个事情告诉朱元璋知晓的。 ... 兴明学堂,徐贵等人早就已经整装待发,就等着朱大福的到来了。 靶子,火铳,火炮全都准备齐整。 朱元璋行伍中待了这么多年,一眼就能看出朱大福这是要做何事。 但跟在朱大福身后,即便是为了保全朱大福的面子,也不会贸然插嘴。 朱元璋不说话,朱大福见了徐贵则直接制止了他的客套,摆手道:“行了,没必要的东西别整了,我瞧你那什么新火铳。” 元火铳经宋时的突发枪改良过的。 而现在所用的火铳,也是在元时火铳改良之后的,有使用寿命强,熔点高,耐腐蚀性好,抗压力强,不易断裂的优势。 这些都是经过了战场中实战改良的,想要在这些已改良的火铳中再得到一定的提升,很明显不是那么容易的。 陈贵递上,朱大福抬手接过。 这火铳在击锤的钳口处增添了一块燧石,传火孔处有一处击钻,射击时扣动扳机,在弹簧的作用之下将燧石重重击大在火门边上冒出火星引燃火药完成击发。 在朱大福左右端详的时候,陈贵已把这新式火铳的原理介绍了一遍。 不管效果如何,反正各方面来讲基本已经达到朱大福对燧发枪的了解。 “来,拿火药来,我来试试。” 朱大福鼓励兴明学堂的学生创新,那他这个院长就当带头有奉献精神才是。 他若都畏手畏脚,不敢亲自搞实验,学堂的学生又如何敢于尝试新鲜东西。 朱大福不惧,徐贵这些人当即有人送来了用纸包裹的火药。 “这是?”朱大福问道。 当下兵丁使用火药的时候都得自己添加,比例虽大致知道些,但由于没办法准确装填,要不击发不了,要不就会炸膛。 徐贵道:“火药装填以纸包裹,这都是计量好的,可极大程度避免击发不准,以及炸膛的危险。” 果然,他这里虽只是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孩子,但还是有真才实学的人的。 第143章 封王 砰砰砰... 朱大福熟练装填弹药,熟练发射,每枪都正中靶心。 徐贵他们之前试射的时候,也只是能够勉强打中前面靶子,像朱大福这般每次发射火铳皆能正巧命中的中央的可不曾有过一次。 朱大福的表现,不仅让徐贵震惊,就是朱元璋也是吃惊不已。 他这大孙是吃什么长大的啊,射箭能够百步穿杨,学识可并肩当朝学士,就连火铳击发都是如此得心应手。 朱元璋所有的关注点都在朱大福身上,都忘记了徐贵弄出火铳与当下火铳相比的进步。 “你学过这些?”朱元璋问道。 据他调查,他大孙长在民间,识字都很少,更没机会去学习这些东西的。 “没有,凭感觉走不久行了吗?” 朱大福漫不经心回了一声后,担心朱元璋刨根问底,随即问了徐贵道:“这火铳当下优势是不少,至于其他弊端,也只能是循序渐进慢慢的来了。” 燧发枪与后世的枪械相比较是有很大的不足,但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朱大福也没办法把这火铳一下子提升到后世枪械的的高度。 对朱大福的叮嘱,徐贵表示尽力改进。 之后,徐贵又展示了黑火药的威力。 黑火药的主要成分是硫磺,木炭以及硝酸钾。 成分虽知晓,但要达到绝对的威力,还得看配比的。 徐贵急着展示,不等朱大福开口,便已经装填在了火炮,点燃引线。 这火炮也是徐贵几人鼓捣出来的,较外面的火炮也是有些优势的,完全适用新改进的黑火药之上。 砰的一声巨响过后,火炮打过去的地方直接把一棵三五个人抱不过来的树拦腰斩断。 朱大福虽知道黑火药的威力,但实际中也是第一次见,说不震惊那是假的。 朱元璋打了一辈子仗,这东西也是第一次见,震惊那肯定是有的。 说句实在话,就这东西不管装备到哪个军中,那都可达到锐不可当的高度。 震惊过后,朱大福很高兴。 这些东西越来越证明他当初弄这个学堂是有多么的正确了。 该瞧的瞧过,朱大福挥挥手道:“不错,这些东西属于绝密中的绝密,没经过我的允许,不准对外说出一个字,对,你们几个去找何先领了一等奖学金吧。” 为了鼓励学堂学生的发明创造,设立了十等奖学金。 这十等奖学金会随着他们发明出东西的质量进行奖赏。 徐贵他们对这奖学金是其次,主要在乎的还是荣誉。 遣走了徐贵,朱大福则与朱元璋下了山。 在下山的途中,朱大福并没提及要把火铳和黑火药交给朝廷,朱元璋忍不住问道:“这些东西你打算如何处置了?” 不交与朝廷,那自是有自己的用处。 说到用处,朱大福并没有想好,但至少不是现在交给朝廷。 “你小子莫不是以此圈养私兵的吧?” 朱元璋打趣开口把朱大福下了的一跳,圈养私兵那是要掉脑袋的,当皇帝的太在乎手中的东西,多疑是通病。 “老吴,这话能随便说吗?” 朱大福紧张,朱元璋倒是哈哈大笑。 “就咱爷孙两个,你怕什么,咱又不会出卖你,养就养了呗,这样吧,那沐晟不是常去你这里,咱与皇帝老爷子提议,就说让沐晟到你那里练兵,借此为掩护,你自己训练出一支精兵来,将来在你需要的时候助你一臂之力。” 朱元璋对朱标的宠爱,即便朱标谋反,朱元璋不仅举双手赞成,还会帮朱标分析排兵得失的。 现在,这份爱转嫁给了朱大福。 朱大福手里掌兵,朱元璋非但不会有任何担忧,还会帮着朱大福把这支兵带精带强。 有沐晟掩护,他圈养私兵也不甚合适吧。 “我就是一个商贾,要兵作甚,弄上几个身手好的,能保护了我就成了。” 朱大福嘴上说,心里可不这么想。 但在朱大福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被朱元璋给否认了,道:“你当初与咱说要留下商籍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男子汉大丈夫,心里不能只搁着那些铜臭,皇帝老爷子心胸宽阔,对你小子赞誉有加,也信你小子,别想那么多,让你练你就练。” 朱元璋这么说了,朱大福更不好答应了。 靖难之役,难不成他为了这个承诺还要帮朱允炆不成。 朱允炆一直在位,或许就没有大明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铮铮铁骨了。 朱大福还想拒绝,朱元璋则直接一摆手,道:“三万,准你招募三万兵丁如何?” 带甲兵丁三万落在京中,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嫌少,那给你五万,藩王三个护卫最多不过也才五万罢了,若是还不够的话,咱再给你想想办法。” 这是搞什么? 不等朱大福再多说,朱元璋便已抬脚而走,道:“你回家等着吧,不出意料的话,今日旨意就能到了,你明日就可准备练兵的事情了。” 什么就练兵了? “喂...”朱大福喊了一声,朱元璋早就没有了人影。 老吴也不像自吹自擂的人,这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出说。 他虽做了些有益朝廷之事,奖赏些其他东西可以,还不到让他养兵的程度吧? 心里带着疑问,朱大福回了家。 旨意到底能不能到先不说,他总得是先回家等等看的。 ... 宫中,朱元璋刚回去,便把那道封朱大福为吴王的旨意拿了出来。 这个想法朱元璋一直都有,之前觉着这个封赏一出,他大孙的身份势必要引起人的怀疑,从而给他大孙带去麻烦。 现在见,即便不做封赏,他大孙的身份该被怀疑已经被怀疑了。 既如此,他何必让他以庶民身份被人欺辱。 朱元璋看了几遍旨意,这才递给了高良俊,道:“吩咐下去重新拟定朱大福的封赏,把他贡献全部加上,不得遗漏任何,并准朱大福加三个护卫,共计五万人。” 异性不王,这是很早就有的规矩。 朱大福也姓朱,但也不是皇家那个朱。 朱元璋这般封王明显不太合规矩。 不过,高良俊只负责给朱元璋跑腿,剩下的事情则就不该高良俊说了。 ... 旨意拟定,还有王爷的衮服之类都要安排。 在朱元璋的叮嘱之下,这些东西全部准备完毕,到礼部宣旨的时候已是五六天之后了。 一日一大清早,朱大福刚在吃早饭,何先在与朱大福通报的功夫,便吩咐了下人洒扫庭除等着朝廷的旨意了。 朱大福换了衣服,收拾停当,没用多久,有个身着朱色官袍的人举着明黄色的卷轴抬脚走了进来。 “朕惟君天下者,必封建王国,使其子孙世世相传,以蕃屏帝室,然朱大福者,忠君体国,屡建奇功,不求封赏,品行上佳,古之少年少有者,又后无人恪儿而超越之,今朕特许其为吴王,食禄三千,带甲五万,异姓封王,特此一例,后世之君永不可效仿。” 吴王?朱大福蒙了。 老吴这是搞什么,给他五万兵也就罢了,怎还给了他个王爷。 第144章 准备练兵 “吴王,吴王...” 礼部官员喊了几声,朱大福这才回过神来。 他做出的那些事情是不算小,但封个国公就已经差不多了,这怎么还弄出吴王了? “你确定这旨意是给我的,没宣读错?” 宣旨中已明确提了朱大福的名字,怎会有错。 对朱大福这个新晋王爷礼部官员客气了很多,笑了笑道:“吴王说笑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能弄错,这是衮服,吴王殿下往后也可照此规格自行缝制。” 分藩在外的王爷不会由朝廷安排缝制,王爷们的身材每年都有变化,总不能时长裁量。 所以,衣服什么的都是自己弄的,只要别僭越了规格就行。 随着这礼部官员的叮嘱,朱大福也渐渐接受了自己现在已是吴王的事实。 “那我还有什么需要做的?” 礼部官员就在这里,他该文档东西还得是问清楚些,以免哪里做的额不合适坏了规矩。 礼部官员把该安排给朱大福的东西捋了一遍,才道:“其他的也没什么了,唯一少了的一项就是要进宫谢恩,不过这点上,陛下特意叮嘱可免了,说是以后有机会了再说吧。” 这个事情上,朱元璋着实特别叮嘱过。 除此之外,朱元璋还交代,不准告知朱大福与自己已认识之事。 此事基本成为所有人默认的了。 朱元璋既已特别叮嘱,他们也不会傻到专门去抗旨告诉朱大福这些的。 吴王都封了,对这个问题,朱大福虽有疑虑,但也并没多想。 “来,何先,去准备个红包给这位大人,让这位大人也粘粘喜气。” 抄家定罪的旨意,肯定没人给钱的。 像这种褒奖封赏的旨意,不用问都会给些东西。 本就是沾喜气的,这也成了约定俗成的东西,并没人阻拦。 一般情况下主家给多少也不会有人挑三拣四,这次这礼部官员倒是自己提出了要求,道:“吴王既然有这个心意,但下官也不客气了,若是可以的话,不知可否给下官张大福戏院的门票,下官公务繁忙,买了票没时间看,有了时间又没买票。” 大福戏院现在很火,的确是一票难求,想看一场戏吗,那都得提前买票。 既是要给,在有了要求后,能满足还是要满足一下的。 “行吧,此事交给何先,让他特地开张不限时间的阁下何时有时间,何时过去。” 一次特例,倒是也可安排一下。 ... 朱元璋也许是为了解释朱大福憋在心中的诸多疑问,在旨意宣读的当天下午便来找了朱大福。 见到言笑晏晏的朱元璋,朱大福满脸狐疑,道:“你与皇帝老爷子说了什么,这怎么还给了我个吴王?” 这事太大,朱大福感觉他有些担不起来。 朱元璋只是笑,半天之后才道:“你这孩子,别人封了王高兴的快蹦起来了,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他若是皇家子弟,封了就封了,可他虽姓朱却不是皇家那个朱啊,白平无故给他一个王,那真的好吗? 异性不王,从汉朝就有了。 还仅此一例,后世之君不得效仿,朱元璋为何要给他开这个先例,他又有何值得朱元璋刮目相看的地方? 没等到朱元璋的答案,朱大福笑了笑,反问道:“我莫不是是皇帝老爷子的私生子吧?” 这可是乱了辈分的。 朱元璋听了朱大福的怀疑,一口茶喷出老远,差点被气死,骂道:“瞎说什么,给你封王足可见皇帝老爷子器重你,你好生做你的王爷就是,让你练兵你好生练,他们可都是你的私兵,练好了将来不就可为你所用,你所想做些什么事情可就方便多了。” 他当初不说有五万私兵了,就是有五千,都不用在郭子兴父子手下受那个鸟气。 谷</span>  朱元璋能在义军中一步步升迁起来,是离不开郭子兴的提拔。 但郭子兴父子又何尝不在时刻打压着朱元璋。 听了朱元璋的话,朱大福还是没能搞明白。 “老吴,你别说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你和我说句实话,皇帝老爷子为何封我吴王,为何还给我五万护卫,不知道确切答案,我不踏实。” 馅饼太大,不踏实也正常。 朱元璋既封赏,能想到对外人搪塞的理由,就能想到对朱大福的。 “皇帝老爷子不是个小气之人你,你于国于民贡献颇大,尤其你这个学堂,皇帝老爷子很看好他将来的发展,给你个王爷做,完全是为褒奖你小子,说明皇帝老爷子喜欢你,至于五万护卫,怎么着,难不成你还想靠着他们谋反不成?” 那还真说不准,他作为京中实力最强的王爷,朱允炆说不准最先裁撤的就是他。 朱允炆要裁他,他也不能坐以待毙。 说不准,他会成为先与朱棣起兵的王爷。 对朱元璋的反问,朱大福自是不敢说实话,只能打着哈哈道:“那肯定不能,我也得敢啊。” “既如此,那拿着就是了,婆婆妈妈想这么多作甚?” 不信别人,朱大福也是信朱元璋的。 朱元璋这么说了,他心中还真就沉寂了许多。 ... 接下来,就是招兵以及练兵了。 之前朱元璋说是让沐晟借此掩护,由朱大福自己私下募兵。 后来又觉着这样的方式会给人诟病,也会让朱大福行事束手束脚,所以这才改变策略,直接封了朱大福为吴王。 不过,朱大福虽说有了光明正大练兵的资格,但朱元璋依旧还是把沐晟安排到了朱大福那里。 沐晟现在虽说只是个千户,但自小在军中长大,会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又懂兵法,他若能为朱大福所用,定能成为朱大福的得力助手的。 在这那些老将逐渐老去之时,这些新兴崛起的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势必要吸纳于他大孙这里,为他大孙所用才行。 白莲教一战,沐晟看到了朱大福实力,也知朱大福并未朱允炆口中所言的那般不堪,一直都想寻个合适的机会与朱大福好生结识一下。 怎奈,朱大福名下产业光顾过几次,却始终没能够与朱大福认真的结识一下。 这次朱元璋把他安排在了朱大福身边,这倒也正巧给了他这个机会。 正当朱大福拿了朱元璋旨意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沐晟过来了。 沐晟身上带着几分侠义之气,喜欢结交朋友,虽说朱大福与他并不是很熟,他倒是像朱大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特别自来熟地道:“吴王,我手下有千余兵丁,至少有一半可做你练兵之用,你用得着的话尽管吩咐一声,对,你若觉这我手下这兵不太行的话,你也一并帮我练练。” 沐晟在军中混了这么多年,对朱大福一个小白,不仅没有轻视,甚至大方到可把自己的兵一并交给朱大福去练。 光是这一点,倒也可见其也算是个值得相交之人。 沐晟虽跟着朱允炆与朱大福作对过,但朱大福从未与他计较过。 无论是在白莲教之时,还是在现在。 相反,对沐晟,朱大福倒还有几分欣赏。 “此事哪有这么快,说是给我五万兵,哪是那么快能配备齐整的,等等吧。” 五万兵丁调集起来的确不是那么容易。 朱大福不着急,沐晟倒是急不可耐了,直接道:“我去帮你去都督府问问,早日配备也可早日训练。” 沐晟热心,也是为了自己,想尽早瞧瞧朱大福的练兵之法。 朱大福才被封吴王,与官府往来的很多事情并不是很熟悉,沐晟若能帮忙跑跑倒也是个好事。 第145章 五万精兵 在这个事情上,不仅朱元璋催的紧,还有蓝玉几个淮西武将私底下过问,沐晟也没用费多大的劲儿便拿到了五万兵丁的名额。 最关键的是,这五万名额的兵员地也都是由沐晟自行选择的。 拿着名单,沐晟道:“都督府那里让挑选兵员地,我特地选了几个尚武之地的,有北地的也有南方的,你瞧瞧,若是不行的话,再让他调换也行。” 尚武之地的有血性,兵丁最需要的就是血性。 这个时候除了看看兵员地,其他的也看不出什么来。 朱大福简单瞧了瞧,把名单还给了沐晟,道:“行吧,就这样,在这些兵丁集合的时候,你帮着我把营地规整规整,往后练兵的时候也能够用得着。” 有了兵还得营地才行,这样在兵丁到达之便可第一时间投入训练了。 沐晟手下也有千余兵丁,要是紧赶慢赶搭建的话,半个月差不多也就可以了。 而半个月的时间,朱大福麾下的那些兵丁正好可集合的差不多了。 对朱大福的这个意思,沐晟随之便应答了下来,道:“行,没问题。” 沐晟答应的痛快,朱大福倒也每当甩手掌柜,道:“我再从庄园中安排些人过去,尽量迅速些。” 五万人的营地,多些人帮忙也能轻松些。 ... 半个多月后,五万兵丁陆陆续续报到。 这些人本身就是军户,年轻力壮,随时做好了被征召的准备,朝廷命令刚一下达,他们便启程出发。 给朱大福这个新晋王爷当护卫,这些兵丁还是很高兴的。 至少在王爷手中上战场的几率很少。 若到了边军,那真的是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了。 尚武之地的兵丁固有血性,那也还是需激发培养的。 这些人陆陆续续报到,朱大福则一直待在营地,他们的懒散自由朱大福也全都看在了眼里。 这样的人,即便本身会些拳脚,但因不懂一个规矩,上了战场依旧活不过五秒的。 任何一场战役的取胜,都是靠相互之间配合的,不是靠某一个兵单打独斗能够完成的, 不管将来如何发展,他手里这五万兵丁也不能浪费了的,总归是得把他们培养成可用之才的。 所有兵丁集合在校场上,微风习习,与飘动的旌旗,沐晟带来千余令行禁止的兵丁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朱大福站在点将台上,何先拿着名单站于朱大福身边。 在他们身后跟着的沐晟还领了那么百十来个兵丁呈跨立姿势齐刷刷的跟着。 在这些兵丁手里也都拿好了名单。 朱大福已把这些人分好了,每百人设一百户所,每千人设一千户所。 带兵打仗,这样安排是为了排兵布阵,而朱大福现在这样安排一方面是为了容易管理,另一方面则也是为了相互之间形成竞争,团队之间习惯合作。 这种分配都是随机的,尽量避免同乡在一个百户所,甚至一个千户所。 若是不然,很容易出现以地域为圈子的敌对关系。 一旦形成,再想解除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何先也是行伍出身,知道怎样练兵,拿着名单不苟言笑,冷冰冰地道:“念到名字的人出列,领了你们的被子衣服回你们各自的营舍,之后等待命令集合吃饭。” 舟车劳顿,这些人千里迢迢赶来了,至少显得安排吃顿饱饭再行训练之事的。 哩哩啦啦的几声应答,显得有气无力。 何先抬头在众人中扫了一眼,没好气地道:“宁波周海一千所一百户所一总旗一小旗。” 喊了一声,人群中都有一黝黑魁梧的汉子往前移动。 何先瞅着移动的人,合上名单,吼道:“喊到名字的人回有字,再行动弹。” 何先的气势慑人,随着他的训话,下面那些人也渐渐的重视了起来。 之后,则由沐晟的兵丁轮流去喊第二个,第三个。 五万兵丁都何先扯着嗓门喊,没等喊完嗓子就废了。 其实完全不必以这样的方式安排分营,之所以如此也事为了给这些兵丁上一堂课。 什么是令行禁止,什么是兵者该有的气势。 这么一喊也让这些新来的兵丁有了归属之感。 喊了那么半个时辰,还喊不够一万。 喊名的兵丁则换上了第二批。 随着第二批喊到一半,校场中飘来一阵肉香味。 不说是新来的这些兵丁,就是沐晟麾下的那些,一个月也不见得能吃上一次肉,闻到这味道,早就把肚子里的馋虫给勾出来了。 沐晟麾下的兵丁毕竟是京军,心里再怎么难受也依旧能不动如山,新来的那些兵丁就不一样了,闻到肉香味一片嘈杂,就差哗变过去抢了。 他们安静不下来,何先也不领着唱名。 在逐渐安静下来之后,何先这才道:“吴王殿下为你们杀猪宰羊数百头,包子红烧肉炖羊肉的都管够,也算是为你们接风洗尘了唱名结束分好营舍就可享用,你们若这般几次三番阻挠唱名,那就尽管耗着。” 如此促使他们令行禁止也只有这一次了,将来管着他们的可就是军规了。 有肉的促使,接下来的唱名比之前顺畅了很多。 朱大福第一次见到他麾下的这支护卫齐整起来了有多强。 花费一个时辰,唱名全部结束。 何先收了名单,高声道:“尔等将来便为吴王护卫了,先给吴王行个参拜之礼吧。” 先别说别的,就是那持续飘来的肉香味,就足以让这些兵丁心服口服了。 “参见吴王殿下,参见吴王殿下...” 气势如虹,震耳欲聋。 朱大福心中有了澎湃,男子汉大丈夫当如此啊。 片刻,朱大福挥手制止,抬手道:“都起来吧,尔等既为兵,那就该有兵的模样,明日起尔等都开始训练吧,这样的肉每月保证你们一次,你们也拿出你们的力气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将来无论是我,还是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百姓用得着你们之时,望你们都能有狭路相逢,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勇猛,哪怕血溅沙场,依旧可寸土不让,不退半步。 若是有朝一日,为了国之大义,庶民安危,需尔等这些兵者马革裹尸之际,我定会横刀立马杀于你们之前,望尔等紧随于我,死无所惜。 万望你们记住入营的第一课,更希望你们能铭记我今日所说的这些。” 一些该训的话还得训着些,这样才能调动起他们心中的那股血性。 “行了,回各自营舍准备吧,收拾好行囊换了衣服准备开饭吧,明天...” 朱大福刚才说的那些或许是起到了些作用,但听到吃饭,这些人远比之前积极,嗷呜一声撒丫子立马就跑。 跑到一半,便被何先呵斥了下来。 主将话还没说完,你就跑,这要是在战场上那还了得。 何先迈着大步把那些跑的最快的人拦了下来,道:“你们这些人不准动,好好长长记性,什么是军令。” 何先对练兵的一些步骤比朱大福知道的都多。 朱大福也没多说,在何先吩咐之后,这才接着之前地道:“明天正式开始训练,解散吧。” 第146章 收买 之后,沐晟安排了些兵丁把这些新报到的兵丁安排在营舍后,又由沐晟的兵丁在营舍外面站岗。 这么多兵丁没经任何训练,不加看管,打架斗殴,乱窜乱跑之事出现的几率是很大的。 所以,在他们还没有形成规章制度之前,还得是由沐晟麾下兵丁把基本的纪律维持起来的。 在他们换衣服收拾行李的时候,已有人把吃的东西搬到了营舍跟前。 光是闻到味道就已经急不可耐了,再看到东西更是急切。 很多人东西都没收拾好,便已飞奔出去准准备打饭了,怎奈被沐晟麾下虎贲卫守在门外的兵丁拦下了去路。 弱些的不敢多言,厉害的已准备辩驳了。 但这些兵丁就像是黑脸煞神似的,无论他们说什么,只负手而立,多余的话一句不愿与他们多说,也不放他们去吃饭。 正当争执不下的时候,何先出现了。 面对这些焦躁不安的兵丁,何先气势十足,冷着脸扯着嗓子喊道:“哪个营舍收拾齐整,哪个营舍出去吃饭,东西就那么多,谁收收拾的慢了,今日这顿饭就省了吧。” 都是些年轻汉子,饭量可都超乎寻常的大,且又都是第一次吃这么好的东西。 谁若落到最后,吃不上饭的可能那可是很大的。 何先出言,众人也不再争抢着出去,把重点纷纷放在了行囊之上。 这个事情他们不做,有的是人做。 别人做了,那肉就是别人的,他们不做都不成。 又等了片刻,何先从第一个营舍开始检查。 因是刚过来,还未开始训练,要求也不能太过苛刻了,只要差不多的都会被放出去吃饭。 是在看不过眼的,何先才会留下。 其实,无论早晚,肉肯定是会吃上的。 朱大福准备的就是他们五万人的,他们敞开肚子也不见得能够吃光。 这么多要求只是让他们知道,到了他这里任何事情那都是有规矩的,可不能再那么自由散漫了。 没用多久,几乎所有营舍的人都吃上了肉,剩下些还未吃到便是这些兵丁中行礼整理最差的了。 既然有了规矩,那就得有些惩罚,不然还以为所定下的那些规矩是与他们闹着玩的。 在外面大部分兵丁狼吞虎咽吃肉的时候,何先重新检查了留下几个营舍,确定差不多后,把那些人全部集合在了校场之上。 与这些兵丁站在一块看着别人吃的,还有之前那几个在朱大福训话还没结束就要跑去吃饭的积极之人。 何先为了给这些人一个警告,特意把他们安排在了校场之上。 站在这里可清楚的看见下面人头攒动,也可清楚瞧到众人留着油水的嘴角,更能看到大锅里越来越少的肉。 片刻后,何先开了口,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在军中就要守军中的规矩,你们也都是军户出生,想必知晓这个道理,今天我还要告诉你们第二个道理,何谓团结,你们在一个营舍,那将来就是一个小旗的,一块杀敌那是必然的,互帮互助才能让你们都能够活着回来,在整理营舍的问题上,我只看到了你们护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谁都没在意过你们营舍的其他人完成的是否合适,营舍不属于你们四人之地又是否做好了。 当然,刚刚集合,你们相互间不熟悉这点上难以达成,且制这也不是你们这些营舍固有的毛病,我今日先与你们说这些,就是让你们明白整体的重要,在往后的训练能互相帮助,而不是因谁没做好某事,互相孤立。” 何先做到千户,也是带过兵的,也是知道如何能够带出一支精兵的。 这些人注意力虽都在肉上面,但何先所言多多少少也都听进去了些。 何先并没有一个劲的训,在时候差不多了时候,挥手道:“行了先去吃饭吧。” 有了这次的教训,这些人在听到何先的命令也没着急行动,而是齐刷刷应了一声是,才亦步亦趋往前。 在快到锅跟前的时候,才往前跑了几步。 所有人都已经盛到了饭,再盛饭的那都是吃第二碗甚至第三晚了。 谷</span>  几人还未挤进去的时候,就听得一阵阵当啷当啷,锅与勺子的撞击之声。 进前一瞧,锅里果真连汤汁都不剩了。 几人有些懊恼,有人没出息的甚至用手指蘸着锅边吮吸。 负责盛饭的这些人都是流民出生,他们也都饿过肚子,在第一次见到肉的时候同样没出息,自也不会笑话这些兵丁,只是没给这些兵丁偷着吃锅的机会就把大铁锅给拉走了。 之后,在几人眼巴巴中,又拉了满满一锅整的。 “东家,也就是吴王说了,红烧肉炖羊肉包子都管够,直到吃的你们吃不下去,也就是我们炖肉的时候费些功夫,你们得等等。” 还有?这些兵丁心花怒放了,他们以为几日将是他们此生最后悔的了。 接了肉不顾形象的当即用手抓着就吃。 ... 朱大福与沐晟吃了饭,又溜达到了校场之上。 这个时候已有人吃的连路都走不动了,直接躺在地上晒起了太阳。 恩威并施,这也是沐晟带兵常用的。 这顿肉作为这些兵丁此生第一次吃的最好的东西,足可让他们把朱大福铭记一辈子了。 尤其那些曾被惩处,又吃上肉的。 不过说来,能有条件给予这些兵丁的也就只有朱大福了。 其余人即便想给五万兵丁这么敞开吃上一顿肉,也不见得能买来的。 “明天就要训练了,如何训练准备好了吧?”沐晟问道。 沐晟带兵倒也不错,他只是想瞧瞧朱大福的练兵之法。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朱大福大大方方道:“先练习个人体能,素质,之后再训练战术配合。” 体能不行,行军都走不动。 素质不行,难有团队协同,自也达不到战术的配合。 好在这些兵丁都是军户出生,体能什么的也都不弱,也只需稍微训练就可达成。 “那我明日还带着兵跟你一块,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 管理五万兵丁,在基层还没有有威望的管理者的时候,着实是需要沐晟帮这个忙的。 ... 晚上,朱大福找了郎中熬了消食的汤药。 猛然吃到那么多肉,且还是无节制的吃了那么多,肠胃好的没什么事儿,肠胃稍微不好点的,明日怕是连床都下不了了,更别说训练的事情了。 很多兵丁吃的时候控制不住,现在吃完很多人的后遗症都上来了,听闻能帮着消化不用招呼自己就能盛了汤药喝。 吃多了喝药,这是有钱人才有的日子。 不管怎么说,这些兵丁今日倒也还算颇为开心了。 吃饱喝足,躺在床上,他们也都打心底里要对朱大福马首是瞻了。 他们自出生就注定是要步入行伍的,能跟着一个好的主将,那也是他们修来的福气。 要知道,即便是那些边军也难有这般不考虑后果,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肉的机会。 第147章 凶手另有其人 有了一大锅肉的犒劳,在接下来的训练中,这些兵丁很给面子,没人都是挥汗如雨,发挥出了自己最大的力量。 这些训练计划,朱大福也都是经过缜密安排的,加之有沐晟帮着不断完善,所有的训练还真有条不紊。 也就是五六日时间,五万兵丁也便形成了各自体系,训练的有模有样了。 当初,朱元璋把这五万兵马安排给朱大福,也就只给朱大福留了沐晟,料想着沐晟若是无法帮着朱大福把这兵马训练出来,到时候那就再安排个其他老将过来。 不管怎么说,这五万兵马总归是得能被朱大福所用的。 且这个事情也不能耽误太久,不然的话,这些兵马一旦荒废,再想训练起来可就不容易了。 最关键的是,朱大福的威望也会在荒废期间消磨殆尽。 一旦没有了威望,这支本属于他的护卫又怎能真心给他卖命? 没想到,也就仅仅五六日时间,这支兵马便被朱大福训练的有模有样了。 朱元璋在营地转悠了一圈,光是听着这些兵丁气势如虹的喊打喊杀之声,朱元璋就已知道这支兵马训练的如何了。 沐晟跟着朱大福陪在朱元璋身旁,口中皆是对朱大福的盛赞,道:“吴王殿下年纪轻轻领兵的本事真够老辣,兵丁刚集合,吴王便以恩威并施之法,把他们治的服服帖帖的了,接下来几日的训练也都以一般的那种练兵之法不甚相同。” 沐晟眼神中的赞赏不似是虚情假意。 沐晟也是有才能之人,一般人很难入了他的眼,他能这般褒奖朱大福。 可见朱大福的本事的确是不容小觑的。 就现在这样,将来朱大福若是认祖归宗了,至少沐晟是能与他站在一条战线的。 现在这个时候,朱元璋当然希望能称赞朱大福人的越多越好了。 “既觉着好,那你也跟着多学学,别辱没了你父亲的威名。” 沐英那在举朝上下都是威名赫赫,对这个养子,朱元璋比对侄子和外甥都器重。 当着朱大福的面,沐晟不敢表面朱元璋的身份,却也依旧拱手,真恭敬应道:“是,我会努力的。” 朱大福倒是谦逊,道:“现在学堂那里正加紧赶制火器,我准备过些等他们训练的差不多,就把火器装备上去,到了那时,天下怕是没有多少能与我麾下护卫匹敌了。” 封了他吴王,又给了他兵丁,他既搞不清楚缘由,那就好生训练他手中的兵。 至少到将来危机降临的时候,他能够自己保护了自己。 朱大福有这些担忧,朱元璋只想让他变得更强,听到朱大福的自信满满,脸上挂着笑,道:“那是当然,皇帝老爷子安排给哪个王爷的护卫都是希望他能够变强的。” 朱元璋是有这个意思,他相信给他的子孙,也想给他子孙最好的生活。 但他似乎忘记藩王强悍对朝廷所带来的威胁了。 “行吧,老吴,兵丁训练瞧完了,我再带你去庄园瞧瞧其他的吧。” 朱元璋喜欢庄稼,也喜欢与庄园的百姓闲聊,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也该到其他地方走走。 正准备走,有个身着便装的锦衣卫出现了。 蒋瓛在找陈理的时候被朱大福手下看到了,为了避免蒋瓛的身份暴露连带着朱元璋也被发现。 朱元璋也就下令严禁蒋瓛在朱大福面前抛头露面。 这个锦衣卫校尉在朱元璋耳边耳语几句,朱元璋脸色当即耷拉了下来。 瞧着朱元璋不太高兴,朱大福道:“老吴,你若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这庄园就在这里也跑不了,下次有机会再来瞧。” 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老吴深受朱元璋重视,忙那是肯定的。 看得出来,事情真就听紧急,朱大福开口,朱元璋一句没多说,直接道:“那行,咱先走,等下次有机会咱再来。” 朱元璋说这话,言语之中还是能听出一丝丝对朱大福的亏欠的。 朱大福不知朱元璋的真实身份,自也不会感觉出这份亏欠的。 ... 回到东暖阁,已有个内侍在等候着了。 朱元璋坐下后,没等那内侍多言,直接挥手道:“不是说有新消息来吗?拿来吧。” 不用这内侍说,这内侍倒是省事不少了。 很快,朱允炆的亲笔书信递到了朱元璋手上。 越是紧急,也就越是简短。 在书信中,朱允炆没说没那么多的嘘寒问暖之言,只有简短的寥寥几句。 二叔下毒之人乃为三叔。 之后,附加的就是一些证据,那下毒之人翻供直指朱棡。 不止如此,只简单往下一做追查,朱棡府上也有人出面作证说听到了他吩咐人给朱樉下毒的事情。 这个证据正好与直接下毒那人的证据相互作证,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 除此之外,还有人状告朱棡为了争夺储君之位,买通京中官员为他上周章,以及在陈理的事情上,与朱樉密谋的事情。 从这些积累起来的证据来看,朱棡很明显这是在合作不成杀人灭口。 关键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实实在在证据,即便想要推翻都不甚容易。 看到此,朱元璋很生气。 朱樉若死在观音奴手里,那是他们夫妻间的事情,死在朱棡手里,那就是手足相残了。 当父亲的,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这个了。 而且,观音奴也并不是无辜的,她的确给朱大福下了毒,只不过是慢性毒药,还不到彻底爆发的时候。 朱樉时长流鼻血,并非壮阳药物所致,就是因观音奴下了慢性毒药所致。 观音奴许是有些破罐子破摔,在揪出下毒的人其实是朱棡的时候,他竟然主动交代了这些。 朱允炆要的是把朱棡拉下水,至于观音奴,他并不在意。 观音奴主动交代,他往上汇报就是了。 看着这些烂糟糟的东西,朱元璋气不打一处来。 朱樉若是不胡乱折腾,年富力强的,岂能无端殒命。 朱允炆的信就是征求朱元璋处理意见,但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个决定其实那么容易下达的。 朱元璋收了书信,打发走了那内侍,久久没做回应。 ... 西安,秦王府。 朱棡完全就没想到此番调查朱樉中毒之事,会把他算计在其中。 当所有矛头都指向他的时候,朱棡蒙了。 不等他反驳,立马又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证人,各个扎心,每个人都想搞死他。 随着不断抛过来的证据,朱棡感觉自己百口莫辩了。 在这个时候,他都是最大的嫌疑人,也不方便再接下来的审查了,唯一的办法就是马上进京与朱元璋证明他的清白。 身边那么多人背叛,他都不敢把这个事情交给手下人去做了。 朱棡离开,朱允炆也没多阻拦。 朱棡不理智的事情做的越多,对他越有好处,他巴不得朱棡丧失理智了。 现在,他的信已到了京中,朱棡他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第148章 等着消息 朱允炆在外面表现的一脸伤心,腰间系着白布条,头戴孝帽为朱樉服丧,至诚至孝,把一个侄子该做之事全都做到了。 整个秦王府悲痛之余,也被朱允炆的孝心感动的稀里哗啦。 世子朱尚炳摸着眼角的泪,把朱允炆送回房间,道:“爹常说二叔脾气暴躁些,但也是个重情的,哪知三叔狼子野心不念兄弟情分,至我父子阴阳两隔,皇爷爷若不能为做主,那我便披麻戴孝,进京再去告御状。”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亲叔叔也是如此。 朱允炆哑着嗓子,安慰道:“想不到三叔竟是如此之人,你也不必焦心,二叔生平很喜欢我,我也会为二叔讨一个公道的。” 这个公道,朱允炆肯定是得讨的。 朱尚炳是秦王世子,如今朱樉不在了,王府的事情也就由他来做主了,感激着道:“谢了,哥,若非你爹的冤屈不是何时才能伸张。” 朱允炆年纪比朱尚炳大,无论立贤还是立长,朱尚炳都没有任何优势,没有了竞争,朱允炆与朱尚炳自也就没什么矛盾了。 “无妨,这也都是我该做的,好了,没事的话歇着吧,皇爷爷旨意到了,你还有的要忙。” 操持整个亲王府的事情的确不是那么容易的。 朱尚炳离开,朱允炆问及了身旁跟来的内侍,道:“送信的人这几日应该到京了吧?” 这么久过去,往一趟京师怎么着也是到了的。 这些内侍都是吕氏培养起来的,或拿了吕氏的好处,或有把柄在吕氏手中,与朱允炆可谓是一荣俱荣一荣俱损的。 对朱允炆也是颇为尽心竭力的,回道:“时候也是差不多了,今日一早晋王就走了,说是要进京自证清白的。” 实实在在的证据摆在那里,岂是他说几句话就能证明出来的。 “三叔的事情也不是我一个小辈说了能算的,在皇爷爷旨意还没下达的时候,三叔的自由谁都限制不了。” 朱允炆有这个自信,所以才任由朱棡自由申辩。 “状告三叔的那几人可安顿好了?”朱允炆问道。 朱棡性子暴躁,时长对手底下的人拳打脚踢,时长有人被打死打残,那些人既畏惧朱棡,也痛恨朱棡。 朱允炆只稍微开口,便有不少人抢着状告朱棡了。 他们自答应做朱棡的假证开始,也就意味着此生必得依靠于朱允炆,对朱允炆也自会唯命是从。 “都安顿好了,秦王世子寻了间房子安顿下去,该说的也都交代下去了,陛下随时提审都没问题了。” 既安排人证,那就要演练好,不管是谁问,都要保持一个答案才行。 一切准备好,朱允炆这才放心。 唯有这样,他才能与联合依靠陈理行刺朱大福之事摘除的一干二净。 最关键的是,他也会一下干掉两个竞争对手。 ... 观音奴自朱樉中毒而亡后,就一直被朱尚炳关起来了。 朱尚炳虽是观音奴所出,但与观音奴却一直没有母子情分。 关押之处不过就是王府一个废弃柴房,比那几个证明朱棡下毒的人证都差。 次日朱尚烈一直排在观音奴身边,寸步不离。 “娘,朱允炆把给爹下毒的事情原封不动的报到了皇爷爷那里,趁着皇爷爷旨意还没到的时候,儿子带着你走吧,天涯海角,儿子总是能养了娘的。” 观音奴手中也是有人手的,她要想走,还是能脱身的。 整个王府,观音奴举目无亲,没感受到一丝温暖,也就这个儿子的孝顺让她心里倍感欣慰。 “你爹虽不是死在我手里,我却也曾对你爹下了毒,你就不曾恨我?” 谷</span>  妻为夫纲,子为父纲,在这个时候,在父亲才是最心中要的,无论母亲付出了多少,在儿子眼中,父亲依旧才是那个最重要的人。 就如朱尚炳,他虽也是观音奴所出,但在他的眼里却从未把观音奴当成母亲,甚至还为流淌着观音奴胡人的血统而心生厌恶。 但朱尚烈自小就亲近观音奴,反倒嫌弃朱樉的荒淫,更同情观音奴被朱樉冷落殴打,多次因观音奴顶撞朱樉,使得自己常被朱樉责骂。 “娘跟着爹受罪了,娘与爹结合本就为了政治,爹不疼惜娘,娘也该为自己找寻出路,如若不然,用不了多久,娘就得被爹打死了。” 观音奴在自己手下面前英姿飒爽,在朱樉面前就成了殴打的可怜女人。 所有的苦他都能自己忍受着,毕竟朱樉是王爷,他调动自己手下对朱樉出手,只能为自己那些手下引来杀身之祸。 朱尚烈所言真诚,正说着,朱尚炳出现了。 见到朱尚烈,朱尚炳很不高兴,斥责道:“你若哦有时间就多去父亲那里守守灵,比整天往这里跑,别忘了,她可曾经想杀了父亲。” 朱尚炳言语中丝毫没把观音奴当成自己的亲娘。 朱尚烈都敢反驳朱樉,更就不把朱尚炳放在眼里了,道:“你也别忘了,她也是你娘。” 朱樉有爵位,朱尚炳把朱樉放在心上就够了。 眼看兄弟两人矛盾凸起,观音奴开了口,打发朱尚烈离开,道:“我这里没什么事儿了,你去忙吧,别管我了。” 朱尚烈不想让观音奴为难,转身离开。 晚些的时候,又给观音奴送了饭。 “娘,你先吃,我给皇爷爷写了奏章...” 朱尚烈给朱元璋写信是何用意,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 观音奴手中的筷子略微停顿后,直接放下了手中的碗,道:“娘求你个事情。” 自己的结局,观音奴从给朱樉下毒的那一刻就想明白了。 她是朱樉的妃子,又是胡人,在朱樉薨逝后,即便下毒的不是他陪葬的可能性依旧很大。 生同衾死同穴,他主动生生世世逃脱不掉朱樉了。 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活着的时候,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归宿,至少在死了之后能决定自己的去留。 “娘,你说,不管什么儿子都去办。” “娘想葬在草原,不是草原也行,总之娘不想再进朱家陵寝,也不想与你爹葬在一块了,只要能离你爹远远的就行。” 观音奴这个要求在朱尚烈的意料之中,若非不得已,他娘此生就想离他爹远远的了。 “娘,为何非得如此,儿子带着你走不好吗?” 既然能走,没必要非要在死了之后吧? “娘累了,娘只想好生歇着了。”观音奴道。 没什么追求了,死了或许比活着更好。 “听娘的,娘没什么要求,答应娘此事就好。” 观音奴也是执拗之人,他下定的决心,别人真就很能更改。 不等朱尚烈答应,观音奴告诉了他她手下几个可用之人的藏身之地,道:“朱大福可为依靠,你去找你皇爷爷投靠他吧,若是不然,留于王府被你兄长记恨,你日子怕是不好过。” 朱尚烈体恤府中的下人,威望比朱尚炳强。 光是这一点,朱尚炳就很难容得下他的。 第149章 调查回京 朱棡出了西安没多久就碰到了亲自出来宣旨的蒋瓛。 所有的证据都是朱允炆汇总之后报上去的,具体细节去如何还需做些复查的。 别人过来,朱元璋也不放心,也便直接把蒋瓛派了出来。 见到蒋瓛,朱棡问道:“蒋指挥使,父皇圣明定然不会被宵小之人骗了的,我与二哥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岂能对二哥下这么重的毒手,此番你过来带来了父皇什么旨意?” 朱棡自己证明清白那是无能为力了,只能寄希望于朱元璋了。 蒋瓛只效忠于朱元璋,对那些王爷表现的不卑不亢,淡淡回道:“陛下命臣复查,这些时日殿下就别离开臣视线一步了。” 朱棡是最大嫌疑人,锦衣卫又亲自主办此案,朱棡的行动自是要被锦衣卫控制的。 朱棡满是不平,骂骂咧咧,道:“你能为本王证明了清白,本王自是哪都不会去,他娘的,玩了一辈子鹰,倒是被鹰着了眼,要是让本王知道谁陷害本王,本王非得把他碎尸万段。” 狠话谁都会说,蒋瓛对朱棡之言未加多言,继续马不停蹄赶往了西安亲王府。 到了地方,蒋瓛先行对朱樉表面进行了检查。 不管怎么说,朱樉毕竟也是个王爷,也不能像一般受害者那般检查的仔细,总得保护些死后荣誉。 因过去了几日,该消失的证据也差不多了,且又只做了些表体检查,虽说蒋瓛所带出来的是最好的仵作,但所能查出的东西也有限的很。 所最确定的一个特征那就是中毒而亡。 中毒的特征异常明显,并不能推翻之前仵作所得的结论。 之后就是查验当时为朱樉提供食物之人了。 所有人的供词完美无瑕,找不出任何瑕疵,即便是蒋瓛干刑讯多年,依旧也不能推翻朱允炆所得出的证据。 这也不能怪蒋瓛无能,这么久,朱允炆无时无刻不在对他的安排复盘,凡是有瑕疵的地方,他第一时间就补齐了。 查了两天,看蒋瓛手下的锦衣卫不在忙着进进出出了,朱允炆这才寻了过来。 “蒋指挥使,查的如何了?” 蒋瓛知道了朱大福身份,自也明白朱允炆在储位上再无任何优势了,对他自也不会有任何客气,面目表情地道:“还有些情况没有收尾,也就几日了。” 朱允炆满是心疼,道:“望蒋指挥使抓紧着些,二叔中毒而终,本就已很可怜了,这么久不能入土为安...” 朱元璋等着呢,他也想早日能够回京复命。 “殿下放心,臣会尽快。” 当日,蒋瓛的一封飞鸽传书便到了京师。 他出来的时候,朱元璋曾说过事情若无什么变故,那就让朱樉入土为安,带着朱棡进京复命。 可现在这种情况,他有些吃不准了。 完美无瑕,太过天衣无缝了。 任何一个线索查下去都异常顺利,没有任何瑕疵。 这么多年了,他手里也经过不少案子了,这个事情完美的异常。 越是完美,越是诡谲。 ... 东暖阁中,朱元璋看着蒋瓛的来信,脑中过滤了无数种处置手法。 他完全可借助此事,把这个事情所有的参与之人悉数找到。 可如此一来,朱樉一直不能入土为安是其一,也会让那些持有观望之人隐藏的更甚。 引蛇出洞,把所有有狼子野心之人引出来悉数消灭,这才能够保证他大孙将来顺顺当当的登上皇位。 简单考量,朱元璋给蒋瓛回了旨,到此为止,秦王朱樉择吉日安葬,秦王妃陪葬,晋王朱棡由锦衣卫带回京。 人的欲望是无尽的,有了狼子野心,岂是能够轻易按压下去的。 朱元璋为杯里倒了茶蓄满,随之洒在地上,道:“儿,咱闭眼前会给你寻到凶手的,倒了那边把你那些臭毛病都收收,好生照顾你娘和你大哥。” 朱樉毛病多,远不如朱标让朱元璋省心。 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朱元璋的儿子,朱元璋对他同样疼爱,他的死也让朱元璋心里有些滴血。 当然,这份心疼自是不能与朱标的故去相比。 也许是因朱标的薨逝让朱元璋心中有了几分免疫。 总之,朱樉薨逝,朱元璋未有那么伤感了。 ... 朱元璋旨意到达,蒋瓛不加疑虑,马上照做。 朱允炆准备随着蒋瓛回京,在回去之前哭的稀里哗啦,看起来比朱尚炳这个亲儿子都孝顺。 “尚炳,我就走了,你有什么难处只管来找我,二叔的丧事好生操办,别太浪费,也别让二叔受了委屈。” 朱尚炳没有朱允炆哭的那般夸张,带着些悲伤点头应承。 朱棡被锦衣卫限制了自由,满是不快,想要离开被几个校尉拦的死死的。 “我去拜别一下二哥,总可以了吧?” 之前朱棡想着锦衣卫能帮他洗刷冤屈还能客气些,现在锦衣卫什么都没能帮上他,他在锦衣卫面前自也不会有任何客气了。 在朱棡发脾气的时候,蒋瓛正巧过来,抬手道:“让晋王殿下过去。” 该查的事情查,该给的面子还得是给的。 朱棡彻底失去了自由,在拜别朱樉的时候,还有锦衣卫校尉跟着。 当着这些人的面,朱棡没有任何避讳,只道:“二哥,你我兄弟封地也没隔着多远,自分藩之后也没见过几次面,没想到再次见面却是天人永隔了,你我兄弟一样苦命,你去了那里,我的境遇也好不到哪里去,父皇年轻时候多圣明,老了怎就糊涂了。 锦衣卫是朱元璋的耳目,朱樉当着锦衣卫的面说这些,明显就不怕锦衣卫把这些事情报于与朱元璋知道。 蒋瓛安排在外面的那几个锦衣卫,对朱棡所言熟视无睹,就像没听到一般。 正说着,在远处方面有一道悲切的声音传来。 随之,便是由远而近的报丧之声,道:“王妃自尽了,王妃自尽了...” 朱棡起身,寻着悲切之声的方向跑去。 到了地方,只见朱尚烈怀里抱着观音奴,哭的正伤心。 朱棡也曾见过观音奴几面,听豪爽的一个女人,也不知道他二哥怎就不待见人家。 没用多久,朱尚炳出现打发走了围着的下人,看到朱棡一脸愤恨。 朱棡也懒得与朱尚炳解释。 即便他解释了,怕也不会被采信的。 ... 观音奴陪葬是朱元璋早就已下达的旨意,什么时候自尽都一样,蒋瓛也没因此事多做停留,第一时间便带着朱棡回了京。 朱允炆本是准备帮着朱尚炳操持一下王府的事情的,又担心回去的晚了会让朱元璋不高兴。 在蒋瓛一行人离开不久,终究还是追上了他们,随着蒋瓛一块回了京。 对朱棡,朱允炆虽还是一口一个三叔喊着。 但朱棡对朱允炆明显不太不待见。 之前朱允炆就不被朱棡待见,现在他们一块合作的三人,朱樉死了,他被认定为凶手,怎么看都与朱允炆脱不了干系。 没什么证据的情况下,朱棡不好说什么,却也难有对朱允炆有好脸。 第150章 朱大福的战阵 回了京,朱允炆便跟着蒋瓛带着朱棡与朱元璋复了命。 蒋瓛虽说在京外,但发生于外面的事情随时都在通过锦衣卫特殊渠道往京中送。 因而,京外的一些事情,朱元璋该知道的都知道。 三人进门行礼,朱元璋冷着脸,不知对谁,只挥手道:“朱棡留下,你们都去去忙吧。” 蒋瓛随时随地在与朱元璋汇报消息,自没什么可说的,朱允炆可就不一样了,朱棡给朱樉下毒的事情但是他一手调查出来的,他有必要与朱元璋好生解释一下这个事情的。 “皇爷爷...” 朱允炆喊了一声,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 朱元璋也没给朱允炆多余的眼神,只抬手表示知晓,道:“去忙吧。” 朱元璋不愿听,朱允炆也没办法多留,最终也只能拱手告退离开。 朱允炆离开后,蒋瓛紧随其后。 在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关上了门。 门关上,整个屋子只剩下了朱元璋和朱棡父子二人。 面对脸上差到极致的朱元璋,朱棡有些惧怕,刚要出口呼喊,只见朱元璋直接操起御案之上的砚台就朝着朱棡砸来。 石头做的东西,砸在脑袋上,铁定得脑震荡。 朱棡还算机敏,闪身一躲,那砚台擦着他脑袋便冲着一旁的茶案上飞去。 随着被砚台砸中,茶案上面的茶具随即便叮叮当当摔了一地。 瞧着朱棡躲过,朱元璋随即又抓起旁边墙上挂着的鞭子冲着朱棡身上抽去。 这鞭子乃是朱元璋多年行军骑马所用,是朱元璋戎马生涯的见证,平日就挂在东暖阁的墙上,谁若惹朱元璋不高兴了,少不了要被一阵狂抽。 不过能被朱元璋抽上一顿也算是好事了,有救的朱元璋才会动手,那些没救的可直接都被咔嚓了。 朱棡躲避,嘴里喊着,道:“老二中毒真不管我的事儿..” 朱元璋何尝不知道,朱棡若是那种能对亲兄弟下手的热呢,朱元璋根本不会让他来京中一趟,见都不愿见他的。 被打了十几鞭子,朱元璋骂道:“混账东西,咱早就与你说过,收敛收敛你的脾气,别太苛待你身边的人,如若不然,那些人看似渺小,却也是最有可能至你于死地的人。” 朱樉荒淫,朱棡残暴,这是人尽皆知的。 朱元璋这般说,明显是相信朱棡了。 朱棡倒觉委屈了,当即给自己争取道:“父王,不知哪个宵小之人使出这般龌龊计谋,这不仅是陷儿臣于不义,也是在挑拨我们父子之间的情分,求父皇给儿臣几日时间,儿臣定能把这人揪出来。” 朱棡也是不服输的,被人这般陷害,怎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朱元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以朱大福为大局所考虑,朱棡暂时受些委屈,朱元璋也不在意了。 若是非得把这个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也就不会着急让朱樉安葬了。 朱元璋没直接答应朱棡,只扯起嗓门吩咐了外面的高良俊,道:“来啊,朱棡弑兄背义,废为庶人,不得离京一步。” 朱棡蒙了,刚才不还说的好好的吗?这怎又突然废他为庶人了? 其实仔细想想,朱元璋至始至终可没说他不是给朱樉下毒的幕后黑手的。 朱元璋开口,高良俊随即抬手道:“晋王殿下,请吧。” 虽废了庶人,但能喊上一声晋王殿下,也算是给朱棡面子了。 瞧着朱元璋这般,朱棡总感觉朱元璋应是有其他用意的。 谷</span>  就在朱棡愣神的功夫,朱元璋则已经抬脚离开了东暖阁。 瞅着朱元璋的背影,朱棡有些伤心。 他自从分藩后,已许久不曾进京了,不管是何种原因回的京,他父皇难道就没一句父子之间的私密之言要与他说吗? 朱棡摸着被朱元璋打过的地方,龇牙咧嘴,问道:“这也不到午朝时间,父皇这般匆匆忙忙是要去何处啊?” 高良俊能在朱元璋面前混这么久,就因他不是碎嘴之人,不该他说的事情,绝对不能从他嘴里吐出一个字来的。 “陛下之事岂是奴婢所能置喙的,晋王殿下舟车劳奴婢还是先行送晋王殿下回去歇着吧。” 说是要送朱棡回去,实则就是限制了朱棡的自由。 ... 朱元璋从京中出来后,便直接去了吴王护卫营地。 经过不到一个月的训练,那五万兵丁可谓是脱胎换骨,身子比之前壮实了,且也有了规章制度,相互之间也懂得配合了。 无论是精神面貌,还是实战能力,朱大福的这支护卫怕已堪为所有王爷中最强的了。 这还是在没有配备火器的情况下。 若是加了火器,即便朝廷曾有开元建国历史的那些卫所都很能与朱大福的这支护卫相提并论的。 今日是全军以火器布阵的第一次大会战,这也就有了朱元璋不顾朱棡,匆匆往朱大福这里赶的事情了。 朱元璋过来,朱大福抓起桌上的佩剑,拉着朱元璋袖子快走了几步,道:“你怎才过来,你说要看我护卫配备了火器的训练,我们可一直等着你呢。” 看见朱大福,朱元璋心中的阴霾消失殆尽,脸上挂起了柔和的微笑,完全就是祖父对孙子的疼爱。 “晋王进京,咱帮着皇帝老爷子处理了些事情,快开始吧,别耽搁了。” 朱元璋急不可耐,朱大福抬手,何先则一声令下,喊道:“擂鼓。” 鼓响,兵丁踩着鼓点开始列阵。 以小旗为单位,每个小旗分三列,最前面一排兵丁射击完成,迅速蹲下装填火药,由第二排兵丁负责新一轮的射击。 等第二排兵丁射击完成后,继续蹲下装填,再由第三排兵丁射击。 反复轮流,可保证火铳能够接连不断射击,从而有效阻止骑兵的行进。 这种阵法名为三段击,也并非朱大福首创,沐晟的父亲沐英就曾用过。 不少武将照猫画虎,此种阵法早就在军中司空见惯了。 不过,大明军中所用的多为火绳枪,需要点燃引线击发,在发射速度上慢了燧发枪数倍之多。 当再把这种三段击配合在燧发枪之中,速度有多快可想而知,那可不是数十倍之多了。 朱元璋年轻是后续就养成规矩了,无论刮风下雨均会定期巡视营地,对军中的情况可是了如指掌。 朱大福这种三段击比现今京军中有强多少,朱元璋心里跟明镜似的。 朱元璋满是诧异,沐晟早就兴奋开了口,道:“今日的这次尝试比往日的训练快了些,即便往日的那种训练都要比虎贲卫的三段击快上不少的,如此瞧来,这种燧发枪的优势可是很明显了。” 沐晟也算了解这些战阵了,他说快绝非不是信口开河的。 朱元璋的兴奋并不比沐晟弱,早就合不拢嘴了,也并不第一时间表态,只道:“还有了吗?一并拿出来给咱瞧瞧。” 今日本就是为了检验训练多日的成果,不管怎么说,肯定是要全都拿出来亮一亮的。 第151章 鸳鸯大阵 朱大福不置可否,挥手招呼何先道:“招呼兄弟们变化战阵,准备鸳鸯阵吧。” 鸳鸯阵不全依靠火铳,还需要长牌,藤牌,标枪,腰刀,狼筅,长枪,镗钯。 矛与盾、长与短紧密结合,这也就需要兵丁间的默契配合了。 要求如此严苛的配合,并非极个别,而是五万大军,每十一人全都形成了这样的战阵。 武器准备好,列队完成。 朱大福手掌配刀出鞘,高喊一声,道:“战。” 随着朱大福话音落下,负责擂鼓那兵丁高扬手中鼓槌,咚咚咚有节奏的敲击了起来。 鼓敲的越响,士气越旺盛。 片刻的功夫,战阵开始变化。 最前之人为队长,次二人一执长牌、一执藤牌。 长牌手执长盾牌遮挡敌人的箭矢、长枪,藤牌手执轻便的藤盾并带有标枪、腰刀。 长牌手和藤牌手主要掩护后队前进,藤牌手除了掩护还可与敌近战。 再二人为狼筅手执狼筅,狼筅是利用南方生长的毛竹,选其老而坚实者,将竹端斜削成尖状,又留四周尖锐的枝枝丫,每支狼筅长3米左右,狼筅手利用狼筅前端的利刃刺杀敌人以掩护盾牌手的推进和后面长枪手的进击。 接着是四名手执长枪的长枪手,左右各二人,分别照应前面左右两边的盾牌手和狼筅手。 再跟进的是两个手持“镗钯“的兵丁担任警戒、支援等工作,如敌人迂回攻击,短兵手即持短刀冲上前去劈杀敌人。 镗钯皆击刺、挡隔的多刃大兵器,可兼矛盾两用,从农具中渐变,历史中创始于明中叶。 朱大福放到明初,也算是创新了。 三段击朱元璋只是有些震惊,这个鸳鸯阵就是特别震惊了。 五万人声势浩大的阵法摆出,随着进行到后期的时候,朱元璋直接从点将台前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点将台边缘,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远方的战阵,深怕因自己的一个眨眼错过如此精彩的对阵。 “杀杀杀...” 气势如虹的呼喊,随着阵法演练完毕,朱元璋都一直未曾回过神来。 沐晟知道朱元璋的真实身份,自是不敢去喊沉浸其中的朱元璋,还是朱大福率先开了口,道:“嘿,老吴,你若是没看过瘾,再让他们练一遍?” 在战争战场上看这个阵法不容易,私下排兵布阵多看几遍也不是个什么难事。 这次朱元璋脸上不见了笑意,郑重其事问道:“这阵法是你独创出来的?” 三段击只需把燧发枪配备下去,大部分卫所都能达到朱大福麾下这支兵丁的高度。 而这个鸳鸯阵可就不同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这阵法若说朱大福自己独创,也未免有些侵权。 这乃大名鼎鼎的戚继光在对倭之战中与血肉积累出来的,此阵也曾把倭寇杀的丢盔弃甲。 朱大福不好回答,朱元璋又问道:“此阵并非无缘无故所创吧?是为了对付倭寇?” 朱元璋管着一个国家,哪里有问题,哪里有劲敌,劲敌的优势是什么,他都是一清二楚的。 每日工作那么久可不是白费的。 朱大福既有了这个穿越机会,不能只考虑自己的得失,也得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 既能在明初解决了倭寇,何必再让倭寇横行大明海域数百年。 朱大福笑了笑,道:“老吴,你还真是慧眼如炬,没错,我是有这个想法,倭寇的打刀和野太刀习得我春秋战国之时刀剑的精髓酝酿出平面碎锻复体暗光花纹刃,在刀剑之上着实要较为我大明更占优势,而这个形似鸳鸯的阵法正好可克制他们的优势。 有朝一日时机成熟,这个鸳鸯阵法,就可把盘踞在我大明沿海的那些倭寇打的满地找牙,只要我大明足够强大,何必再以遣使之法与他们和谈。 他们若敢为非作歹,那就遣雄兵百万直接打到他们老巢去,只要我们能够完胜他们,他们也就只能纳表请和了。” 如此局面,朱元璋不是不想看到,但很多事情都有无奈。 看着朱大福的雄心壮志,再瞧瞧下面斗志昂扬的五万雄兵,朱元璋越发肯定这种局面虽不一定在他手中出现,但一定会在他大孙手里实现的。 朱元璋爽朗一笑,道:“想不到,你小子竟有如此野心,不错,这才是年轻后生该有的气象,与咱说说,你是如何在短短几日时间,把你手里这些兵训成这般模样的,要是可行的话,咱与皇帝老爷子说说,好让皇帝老爷子在全军之中推广。” 对这个事情,朱大福很矛盾,若朱元璋真借助此法强化了军中兵丁,那将来靖难之役岂不打的更艰难?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靖难之役持续时间久,最后苦的不过是百姓以及这个国家。 罢了,看情况吧,反正据靖难之役时间还久,说不准朱元璋最后选择的会是朱元璋。 更说不准,以他现在实力又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他能抢先朱棣一步的。 不管怎么说,现如今来看,大明军队强大了那也不是个什么坏事。 朱大福开口道:“这也不难,这些兵丁之前日子不怎么好过,吃不饱,首先不能让他们饿肚子,要让他们能吃上肉,这可是草原上那些骑兵身体壮实的极大原因。 接下来就是培养兵丁的团结了,小以小旗为主,吃喝拉撒都在一块,培养他们的默契,也要让他们相互之间信任对方,信他们即便是冲着自己举起火铳也依旧不会对自己开枪。 信任他们到即便深入敌营,依旧可为自己能把后背交出去的兄弟,只有如此他们的三段击以及鸳鸯阵才能发挥出最大潜力来。 现在看到的虽已很强了,但还能更强,只有自己不断强大,才能应对不断变化的敌人。” 这样的方式朱元璋并不是不清楚,这般问也是对朱大福的一个考校了。 很明显,朱大福这个回答说到了朱元璋的心坎之上了。 来朱大福这里走了的一趟,朱元璋感觉自己心情好了很多。 看着朱大福,朱元璋顷刻间觉着自己不管付出多少努力那都是值得了。 “走,要不我带你去火头军那里瞧瞧。” 五万兵丁基本上都正儿八经派上了用场,剩下那些身体真的有问题,不能高强度训练,也不适合上战场的才被安排到了火头军。 另外还有一些就从流民中选拔起来。 毕竟五万兵丁呢,安排他们的饭,且还是保证质量的,人少了可不成。 这些火头军在安排之初曾有薛明薛亮兄弟为他们指导过。 火头军做饭不同于薛明薛亮,不需在精细上下功夫,但要在胃口上多费些苦功的。 练习了些时日,这些人做饭倒也越来越好了,倒也完全能够匹上那些兵丁的要求了。 其实,这些兵丁训练的累,对于他们来讲,只要别太差就行了。 第152章 朱允炆从朱元璋那里出来后,先行直接回了东宫。 不管怎么说,他这次出去一趟,倒也还算顺利的,至少该办的事情都办到完了。 现今他二叔死了,有争储之心三叔成了杀害他二叔的凶手了,再拿下他四叔,能与他一较高下的也就只剩下了朱大福。 他那些叔叔们好歹是名正言顺的王爷,手握重兵,他朱大福能有什么,凭什么与他一争高低? 在自己书房坐下,也就是喝了口茶,随之便起身招呼道:“把我之前花重金找工匠打造的那把火铳拿来,我去沐晟那里走上一趟。” 沐晟的军事能力在年轻一辈中可当为佼佼者了,能把他吸纳于麾下,很多方面是能够如虎添翼的。 身旁贴身内侍取了火铳,小心翼翼奉上。 朱允炆打开,枪体镶金,上面还带有各色宝石。 先不说这火铳的使用价值如何,一看就造价不菲。 朱允炆他也弄不出较之市面上更强的火铳来,想送沐晟一件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只能在火铳的造价上下功夫了。 左右端详,朱允炆还算满意,合上盒子,道:“你与我娘打声招呼,就说我晚些时候再去看他。” 吕氏听说朱允炆回来,紧赶慢赶赶过来,朱允炆刚刚离开。 “与殿下提过朱大福封王之事吗?”吕氏问了朱允炆那贴身内侍一声。 若说了这个事情,朱允炆可不会这么匆匆离开的。 毕竟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都没有这个事情重要。 朱允炆着急离开,那贴身内侍也就没急着开口。 朱允表面温和儒雅,私下脾气很差,从他嘴里说了这些事,他少不了是要受无妄之灾。 “还没来得及,殿下回来也没歇息便拿了给沐晟千户准备的火铳急急出去了。” 她这儿子怕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沐晟一直在帮着朱大福练兵吧? 罢了,有机会争取还是要争取一下的,那沐晟之前常往这里跑,说不准是有什么误会。 若能说开,即便她儿子不能多一个帮手,朱大福也会少掉一个得力干将了。 “殿下回来,让他马上去我那里一趟。” 朱大福现在摇身一变成了王爷,想要对付朱大福还得从长计议才是。 *** 朱允炆直接去了虎贲卫营地去寻沐晟。 朱允炆之前与沐晟私交甚密之时为了避嫌,从不会来虎贲卫寻沐晟的,也就是与沐晟生分了之后,才往虎贲卫跑了一趟。 所以,门口巡逻的那小兵也不识朱允炆身份。 在朱允炆询问沐晟行踪的时候,才毫无顾忌地道:“你不知道吗?沐晟抱上吴王大腿了,虽兵籍还在虎贲卫,但带着他麾下那些人去吴王护卫的营地有些时日了。” 朱允炆听到吴王二字,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之前就曾在皇爷爷那里看到要封朱大福为吴王的旨意,莫不是... 朱允炆小心翼翼,问道:“吴王是?” 那小兵话唠的很,瞧着朱允炆不知道,当即八卦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什么都不知道?真怀疑你是否认识沐晟了,吴王就是大福酒楼,大福戏院那东家,他乃大明第一个异姓王,食禄三千,麾下还有五万兵丁,就驻扎在他那庄园,陛下这不又把沐晟安排给他,协助他一块练兵了。” 小兵喋喋不休说了很多,朱允炆只听清了一句。 朱大福被封吴王了,且麾下还有五万兵丁。 很明显,朱大福现在有了吴王的称号,其实力上较之于朱樉和朱棡可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就是与藩王中最强悍的朱棣相比,也不过只差了一个军功罢了。 在小兵还没说完的时候,朱允炆扭头就走。 朱大福怎能被封吴王,吴王意味着什么,他皇爷爷不是不知道。 谷</span>  难道说,他皇爷爷真的下定决心要让朱大福来做储君了? 凭什么?朱大福他不就是一个乡野村夫,既然当时已离开了,那就永远别回来。 朱允炆有些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离开虎贲卫,躲到一块青石前面痛哭流涕。 这储君若本就距他很遥远,像他那些庶出年纪又尚小的叔叔们,或是那些没什么优势的堂弟们,他完全可不再争抢。 可给了他希望,又灭绝掉他希望,这让他怎能受得了。 自己哭了片刻,又自己调整了情绪,这才站起身整了整衣服,理理头发,迈着自信的步伐,抬脚往朱大福的营地赶去。 朱大福,即便现在你封了吴王又怎样?我不会输的。 ... 大福庄园,朱允炆已到了几次了,也可算是轻车熟路了。 即便没去过朱大福的营地,也可轻而易举的寻到。 瞧着一片荒芜中拔地而起的营地,以及接连不断的喊打喊杀之声,朱允炆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终还是抬脚走了过去,面对门口身着虎贲卫甲胄站岗的小兵脸上挂起了和善的微笑,柔和道:“我叫吴文,劳烦小哥与沐千户亦或者吴王说一声。” 朱允炆在凡涉及朱大福之事,连真实姓名都不敢说。 伸手不打笑脸人,朱允炆态度好,那小兵也和气,道:“正巧今日吴王也在,我去帮你与吴王通禀。” 卫所是朱大福的,最有发言权的当然也是朱大福了。 朱大福正领着朱元璋和沐晟在火头军转悠,听到小兵的通禀笑着道:“老吴,你出来的时候怎不把你孙子一并带上,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多出来走走是有好处的,快让他进来。” 朱大福完全把朱元璋当成一个寻常老头,一些事情上不与朱元璋商量就敢给他全权做主。 最关键的是,朱元璋也不见恼怒。 虎贲卫小兵并不知道朱元璋身份,他询问朱大福,朱大福同意那就成了。 不等朱元璋说话,便转头出去把朱允炆领了进来。 瞅见朱元璋,朱允炆微微诧异。 朱元璋则紧眯着双眼,紧紧盯着朱允炆。 朱允炆也不敢直视朱元璋,垂着头解释道:“孙儿听闻吴王在练兵,也便好奇来瞧瞧。” 理由不算高明,至少现在寻不出瑕疵来。 瞧着朱元璋身上的威压,朱大福直接拉起了朱元璋胳膊,道:“今日正好给军中兵丁改善伙食,你们祖孙两个就别走了,留下尝尝。” 朱元璋早就准备留下了,这般说不过是给朱允炆一个台阶下。 听了朱大福开口,朱元璋大喇喇就在火头军这里拉了个凳子坐下,道:“那感情好,现在就给咱拿些,让咱吃个小灶。” 在军中能吃个小灶那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贵为九五之尊的朱元璋把这一顿小灶吃的偷偷摸摸的就好像是自己又回到当年那个金戈铁马的峥嵘岁月,血气上涌,无比豪迈自豪。 朱大福亲自上手,招呼道:“你们坐,我去拿。” 很快,猪肉炖土豆,大肉包子被端了上来。 “刚做好,快吃,吃光了我再去拿。” 刚要坐下,朱大福又起身从远处角落顺来了几颗大葱,几瓣蒜。 葱和蒜下饭,别提多美了。 一口包子,一口饭,最后再来一口葱和蒜,吃的特别畅快。 吃着吃着,朱元璋直接一脚踏在了凳子上,抬手擦了一把鼻涕抹到了大腿上,叫嚷着道:“你小子够大方,咱若是你手下的小兵,能给咱这般隔三差五吃顿饭,咱也愿掏心掏肺给你卖命了。” 隔三差五就安排大鱼大肉的,这可比一般殷实之家都强了,就连以勤俭持家治国的朱元璋怕都不见得有这些兵丁吃肉的频率多。 第153章 秦王儿子 朱允炆在朱元璋眼皮子底下,想当一个好孙子,自是不可能经常大鱼大肉,每日几乎是在吃糠咽菜了,按说碰到这般美味的东西应该会很香,但他现在却是味同嚼蜡,异常难受。 朱元璋嘴中大快朵颐,一边嚼一边问道:“上次过来你那火铳只有个样本,这么久了也该产出不少了吧,可有富余给咱也弄把防身?” 现如今朱大福手里的火铳算是最先进的武器的,只要别碰上高手中的高手,绝对制敌于出其不意,用作防身完全不成任何问题的。 朱大福也不吝啬,直接拿出自己身上的一把短铳,道:“这有何难?我以为你身居庙堂早就不需这些东西了,你想要先把我的拿去,等有了新的你再换。” 火铳可是他最先弄出来的,他可不是想拿多少就拿多少的。 “换什么换,这不就挺好?” 朱元璋看都不看直接就要往自己腰间放,朱大福喜欢朱元璋的不拘小节,解释道:“好是挺好,这火铳上刻了我名字了。” 听到此,朱元璋拿出火铳,重新寻找。 沐晟在一旁已赶紧把自己的火铳奉上,道:“先拿我的,我的是新的,是今日刚领的。” 很明显,朱元璋不仅不嫌弃朱大福刻了字的火铳,反倒还有些欢喜,对沐晟的主动不甚高兴。 “名字不名字的有何重要的,能打得中,打的快,咱就拿这把了。” 沐晟的火铳没送去,也不在意,小心翼翼收了自己火铳,脸上还有些庆幸。 看得出来,沐晟是很喜欢手上那把火铳的。 “这倒是,就这火铳任何一把拿出来都要比之前那种火绳枪快上很多的,这真多亏吴王殿下了。” 一旁朱允炆观察着沐晟脸上的微表情紧了紧怀中价值连城的火铳心中很是伤感。 沐晟才认识朱大福多久,怎就对朱大福这般认可了。 朱元璋行伍出身,加之这些年要处理的事情也多,吃饭的速度很快,没用多久,两碗肉,三四个包子便都干到了肚子里。 吃完后,一抹嘴,招呼道:“走,随咱去林中打鸟瞧瞧。” 朱大福吃饭没有那么多毛病,只凭吃饱,在朱元璋招呼的时候,正好把最后一口包子塞到嘴里。 沐晟吃的慢些,在追上朱元璋和朱大福的时候,还不忘又抓了个包子塞到嘴里。 朱允炆盛的就少,在几人离开的时候还有半碗菜,想要跟上,但只慢了半拍,三人早就走的没影了。 朱允炆心里抱怨,本想现在就离开,但又觉这饭菜实在好吃,不忍丢下,最后还是吃完了碗里的东西,又吃了一个包子才终离开。 ... 朱大福,朱元璋和沐晟到了林中。 朱元璋拿出火铳胡乱发射一枪惊动了林中栖息于树上鸟。 顷刻之间,空中胡乱盘旋的鸟儿开始增多。 朱大福递给朱元璋用纸包裹的火药,朱元璋熟练装填,举枪瞄准。 不说百发百中了,命中率也算达到百分十七八十了。 打了十几只,朱元璋把火铳还给朱大福,招呼沐晟道:“你两小子试试。” 沐晟虽知道朱元璋身份,却也不是矫情之人,不会顾及朱元璋身份而故意不敢去超越朱元璋。 朱元璋出言,朱大福和沐晟做好准备。 往朱大福这里飞的则由朱大福射击,往沐晟那里飞的则由沐晟去射击。 朱大福的准头明显要比沐晟强上一些。 他们两边飞来的鸟儿其实是差不多的,但朱大福所击落下来的明显要比沐晟多上一些的。 没打多久,盘旋在他们头顶上的鸟儿就越来越少了。 朱大福把短铳还给朱元璋,道:“行了,打的也差不多了,打光了下次想打就难了。” 打猎捕鱼那都得维系在一个合理的范围之内,不能因为你枪法准,捕鱼手法高超,就把所有的生灵一次性都消灭干净吧? 朱元璋也就是想瞧瞧朱大福的本事。 谷</span>  这些虽都已知晓,但还是想时不时瞧瞧,每次瞧见朱大福超乎一般人的本事,朱元璋积压在心里的不快就能够消失的一干二净。 “行就行了,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放起来,咱下次过来的时候烤着吃。” 朱元璋最迟四五天过来一次,倒也可放起来。 朱大福不做多言,爽快应了下来,道:“行吧,你可别太晚了,不然臭了可不怪我。” 朱元璋恨不得住在朱大福这里了,抽个晚上的空闲也能过来一趟。 朱元璋离开,沐晟也在组织兵丁训练了,朱大福则去了兴明报馆。 兴明报馆的文章审核,包括以《三国志通俗演义》,《水浒传》为原创的漫画出版戏曲改编,这都需要朱大福亲力亲为上不少心。 随着朱大福手上的产业越来越多,他现在也没精力去忙酒楼的事情了。 有时候就连上新菜,都是写了菜谱让薛明薛亮兄弟自个儿去鼓捣。 这么久过去,他们兄弟两个对这个行业也算是得心应手了,倒也能担当起这个事情来。 自朱大福放松对酒楼的管理后,酒楼的收益倒也没下降。 到了兴明报馆,朱大福就把自己一人关屋子里弄漫画去了。 剧情什么的虽不用考量,神态表表演也都可按戏曲的动作来,但要想要画出那个韵味也并非简单之事。 为了精益求精,朱大福把自己关上几个时辰是常事。 算起来,朱大福画这个漫画出来丝毫不比搞原创的轻松的。 ... 过了几日,朱元璋在朱大福那里吃了烤肉刚回宫,朱尚烈便来求见了。 朱元璋孙子多,没见过面的也不少。 好在每个儿子都排好了世系,从辈分中倒是可大致估摸出是出自哪个儿子的。 听了高良俊的汇报,朱元璋问道:“是老二家那小子吧?” 有人求见,具体身份,高良俊自是得弄明白的。 朱元璋询问,高良俊回道:“是,是秦王的次子。” 朱樉薨逝没多久,朱尚烈还在服丧期的。 对于朱尚烈的贸然出现,朱元璋心中是有疑虑的,问道:“他有说是何事吗?” 高良俊摇头,他只能确定朱尚烈的身份,至于朱尚烈是所谓何事,这就不在他该管的范围之内了。 “把他喊进来吧。”朱元璋开口。 不管是何事,朱尚烈大老远来了,他总得见一见的。 怎么说,这都是自己的亲孙子。 很快,朱尚烈走了进来。 朱尚烈自出生并未见过朱元璋,前几年朱元璋曾召晋王和燕王的儿子进京学习。 说白了,这也是朱元璋给儿子们的一个恩德。 当时,朱尚烈因骑马摔伤了腿,错失了这个机会。 朱尚烈性格恬静,见到朱元璋有些紧张,行礼也变得有些僵硬。 行礼过后,朱元璋抬手招呼道:“近前来,让咱瞧瞧。” 好歹也流着相同的血,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孙子,朱元璋心中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感情的。 朱尚烈起身,缓缓走近,拱手喊道:“皇爷爷。” 第154章 新的计谋 瞧着朱尚烈的眉眼,朱元璋还是有些心痛的,道:“倒是与老二有几分相似。” 微微合眸,朱元璋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情绪。 “你父亲的丧事都处理完了?不在西安待着,进京有何事?” 藩王不可随意离开封地,严格说的话,藩王之子也有同样要求的。 朱元璋询问,朱尚烈随即跪地请罪,道:“父亲丧事有兄长处理,都处理妥了,现在父亲不在,母亲也没了,孙儿留在西安睹物思人心中难过异常,京中是父亲长大之所,孙儿想留于京中陪着父亲,还望皇爷爷恩准。” 这理由听起来好像是一片孝心,也算是能说的过去的,但仔细思量还是有不少不可相信之处的。 若是真有这个孝心,完全可守陵了,那才是离朱樉最近的。 跑到京中守着朱樉小时候的居所与何意义。 朱元璋这么多年,是人是鬼的也都见过不老少了,朱尚烈一个小孩子想在他面前捣鬼还嫩的很。 不过,朱元璋也没点破,只道:“倒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念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想留就留下吧。” 把朱尚烈赶走,那朱尚烈留下的意思就很难摸清了。 只有把他把留下,那他留下想要做什么才能抓个正着。 “谢皇爷爷。”朱尚烈的道谢比之前的那个理由还要真诚。 从东暖阁出来,朱尚烈脸上有了些许伤心,道:“娘,儿子听你的已到了京中了,你放心吧,儿子会按你的去做,等儿子有时间了再去看你。” 朱尚烈自朱允炆他们离开后便也离开秦王府。 对人说是要去京师守着朱樉的根,实则转了个方向带着观音奴直接奔漠北了。 由于怕被人怀疑,安葬了观音奴后,朱尚烈歇息都没有便直接马不停蹄奔赴京师了。 而另一边的朱元璋,在朱尚烈离开口便喊来了蒋瓛。 经蒋瓛融合了些情报,给了朱元璋一个答案,道:“秦王二王子在来京师之前去了一趟漠北,转了一圈后才又奔赴京师而来。” 锦衣卫的情报不弱,想逃过他们的眼线可不易。 “漠北。”朱元璋手指敲击着案牍喊了一声。 朱尚烈的亲娘可是王保保的妹子,与漠北可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从宫中出去又去了哪里?”朱元璋问道。 朱元璋越发肯定这朱尚烈来京的用意不简单了。 “直接回了亲王府,之后就在没出来过了。”蒋瓛回道。 朱樉虽说分藩在外了,但再分藩之前在京中也置办了产业的,因而在在京中也是也房子的。 “秦王二王子与秦王父子关系颇为紧张,多次顶撞秦王,倒是与秦王妃相处的很是融洽,在发生秦王中毒之事,秦王妃被秦王世子收押后秦王二王子一直都陪在秦王妃身边,即便是将来秦王妃亲自承认给秦王下了慢性毒药,对秦王妃依旧是不离不弃。” 蒋瓛说这些的用意就是告诉朱元璋,朱尚烈为了朱樉来京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朱元璋神情冷然,吩咐道:“找个人盯着。” 现在寻不到缘由,只要他还敢妄动,总是能够抓个现行的。 蒋瓛答应,朱元璋之后又道:“在晋王和允炆那里也多下些功夫。” 现在寻不到证据不等于将来没有,只要他们敢做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来的。 *** 东宫。 朱允炆心中虽开解自己即便朱大福封了吴王,自己相对他来讲依旧还是占有优势的。 可自己本独树一帜的地位,突然冒出个野小子与之争抢,且这野小子的实力还越来越强,想要痛痛快快接受这个对手怎是那么容易的。 再怎么开解,心中总会存个疙瘩的。 且这疙瘩也不能与外人道,只能自己憋在心中,时间久了不憋出毛病那才怪了。 自从西安回来,朱允炆就病倒了,失眠多梦,晚上睡不着,白天没精神,找御医喝了一段时间汤药,才勉强好了些。 这日,朱允炆的早读刚结束,打着哈欠正要吃早饭的时候,黄子澄和周德兴两人结伴而来。 两人都知道朱大福的身份,都因不同原因上了朱允炆这条贼船,他们虽一文一武,却也是被实打实的捆绑在了一块。 有了共同的敌人,也只能是劲儿往一处使,如此他们所得利益才能够最大化。 见到黄子澄和周德兴进来,朱允炆拍了拍自己的脸使得清醒了几分,招呼着两人就在自己书房落座,道:“还没吃吧?我吩咐多拿些饭菜,就在我这里吃了吧。” 不过是些简单的小菜和米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饭菜拿上,朱允炆摒退左右,留了信任的人在门外守门,几人这才开始了边吃边聊。 “朱大福封吴王后所练五万兵配发了新式火器,据传言说较之当下最强卫所还要厉害一些。”周德兴道。 朱大福越强他们也越会有危机感。 “也就是殿下你仁善,若是不然,现在怕早就不会有朱大福的存在了。” 周德兴与朱大福的仇恨也不仅仅是他跟着朱允炆,与朱大福敌对阵营的缘故。 更多原因,还是因朱大福先是把周德兴铺子抢了,之后在给朱大福下毒之时,反让自己吃了巴豆。 朱允炆明知如此,一直没让周德兴争锋相对,也是想把这个底牌往后放放,想在关键的时候来个致命一击。 瞅着周德兴的得意满满,朱允炆不置可否,搁下手里的碗,微微一笑,道:“皇爷爷虽还没有认他,但他也是父亲的儿子,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兄弟,皇爷爷刚刚寻到他,自是会多几分对他的疼爱,不管如何,行事的时候总归得是考虑周全,不能伤到他的。” 朱允炆可不是没对朱大福下过死手,况且朱樉中毒与他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黄子澄和周德兴也不是不了解朱允炆,对朱允炆为自己脸上贴金的说法倒也没有戳破。 成年人的世界里本就有不少谎言,能识破这些谎言已算不错,傻子才会当面戳破。 朱允炆出言,黄子澄道:“吴王练兵既挺厉害,也该好生褒奖,将来可寻适当时间往沿海走上一趟,吴王若能解决沿海的倭患以及张士诚方国珍的敌对势力,也省的朝廷花费精力一遍遍安排人出去练兵被倭了。 吴王若能解决,那倒是个好事,若实在解决不了,也算是尝试过了,大不了再寻其他方式。” 黄子澄当着周德兴的面也说的含蓄些。 不过即便如此,周德兴和朱允炆也听明白了。 黄子澄这计划的第一步,则是要捧杀朱大福,让所有人都知道朱大福练兵很厉害。 之后,则把朱大福派出解决倭患和海上那些大明的敌对势力。 这个问题是当前朝廷所面临所险峻的,若是能解决,以朱元璋的性子早就出兵了,何必一次次的遣人去练兵被动防备? 周德兴能跟着朱元璋混到侯爵,也是有些能耐。 在黄子澄提出意见,也并没有咋咋呼呼否认。 捧的越高,也会摔得越惨。 第155章 捧杀 之后的一段时间,周德兴黄子澄之流多次上奏章,或是在朝会上褒奖朱大福。 除了提及朱大福名下那些产业为大明所做出的吐出贡献,剩下更多的则就是朱大福麾下的五万兵丁。 不用于之前质疑朱大福兴明学堂,以及异姓封吴王的反对意见,这段时间,每次上早朝都会有人提出对朱大福给予褒奖。 早朝将要结束,兵部的一个侍郎上前从班位上站出,握着玉圭,道:“陛下,吴王殿下练兵有方,又有新式火器,较之当下军中确有优势,请陛下降旨褒奖,唯有如此,才可让天下拥兵之藩王,以及军中之卫所努力精进练兵之法,并革新于武器。” 此人出言,附和之人一大堆。 有真心实意的,也有听了黄子澄和周德兴安排对朱大福捧杀。 蓝玉这些本真心支持朱大福的淮西勋戚,倒是在之前咨询朱大福后,任何事情都持观望之态,并不会去贸然行动。 就像这几日这个事情,无论奏请褒奖朱大福的人有多少,蓝玉这些人就站在一旁默默观望,并不会马上出言。 该何时褒奖朱大福,朱元璋远比这些人上心。 更何况,朱元璋像给朱大福的可不仅仅只是吴王藩王。 无论下面说的人有多少,朱元璋自始至终都不会言语,没说到这个事情,朱元璋都是摆摆手,直接道:“行了吧,没别的事退朝吧。” 朝会如此,朝臣上的奏章依旧如此,凡是有关褒奖朱大福的,朱元璋都会留中不发。 至于朱元璋到底是何意思,一般人的确很难摸准。 你说不看好朱大福,那就不会在很多朝臣不同意之际,依旧还坚持封朱大福我吴王了。 你说看好朱大福,在这种本该褒奖的情况之下,也就不会置朝臣之奏请于不顾了。 ... 张信,景清,戴德彝三人下了值,一道往朱大福家中而去。 普天之下谁都知道朱大福是他们三人的恩府,拜访朱大福也没有需什么藏着掖着的地方。 他们若为了避嫌,与朱大福脱离了关系,那才是真的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三人隔三差五的都会去朱大福那里一趟,一块吃个饭,再一起聊聊天。 再朱大福的帮助下,他们在京中也都置办下了宅子,也都把家人接过来了。 能有今日这般,还真得得感谢朱大福的。 到了朱大福家,朱大福已把酒菜准备妥当了。 今日吃的是火锅,也不用特意去做,弄好底料直接往里面加菜就是了。 几人都是肉食主义者,朱大福特意多准备了些肉。 热气腾腾的火锅,几人吃的满头大汗。 吃着的功夫,张信说了朝堂的事情,道:“今日有有不少人奏请不下说是让陛下奖赏恩府,目的是鼓励有兵的那些藩王以及军中的那些卫所能够在练兵的事情上面多上上心。” 有关于朱大福的事情,他们才会多说了几句。 其他的事情,他们也很少在朱大福的跟前多说的,这也是怕给朱大福惹麻烦。 朱大福反正也没指着朝廷的褒奖过活,奖不奖的都无所谓。 对张信所言的这个事情自也不在意,道:“管他的呢,朝廷给了我护卫,我不想浪费也便花些辛苦练练,将来或许就能派上些用场,别人怎么说由他们去,你们就别参与了,怎么做陛下心里有数。” 朱元璋可不是个任人左右的,怎么做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别人再折腾也不过枉然而已。 景清,戴德彝无不敬佩于朱大福的淡薄名利,这若搁别人身上,早就要求他们做这做那的。 朱大福不曾让他们为自己谋取过一次私利。 正说着,外面突然响了脚步声。 几人扭头一瞧,竟是朱元璋。 刚开始的时候,张信这些人在朱大福这里见到朱元璋也会紧张,有时候连筷子都抓不住。 随着碰到的次数多了,几人也就慢慢习惯了。 到后来再见到朱元璋也能与之觥筹交错,把酒言欢了。 朱元璋到朱大福这里本就是为了享受祖孙亲情的,也不会端着皇帝架子,张信他们几个只要把心态放松,不过也就是寻常人家的一顿酒宴罢了。 瞅着朱元璋进来,张信拿着自己的碗把自己挨着朱大福的位置让出来,坐在了下人新添的位置上。 朱大福知朱元璋不是斤斤计较之人,也不说那些多余的话,贴了酒,又给朱元璋夹了菜,道:“先吃着,不够的话再喊人加。” 张信几人没有拘束,朱元璋当着他们几个的面仿佛就是一个普通老头,想说怎么就说什么。 也聊八卦,聊别人家的家长里短,也会说些朝中新近发生的事情。 当然,所有的闲聊只如普通人家那般,不加任何的政治。 张信几人也能放得开,会说哪个同僚的女人是个母夜叉,哪个同僚上值的时候又带花了。 这些东西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八卦,朱元璋身为皇帝,也不会去管官员家里的这些家长里短。 即便是有张信这些人在,朱元璋都觉在朱大福这里方才是最舒服,最轻松的。 喝着酒,朱元璋嘴角挂着笑,道:“咱今晚就不回了,把咱的屋子收拾出来,咱今晚就留下了。” 朱元璋已在朱大福这里留宿过几次了,特意要求朱大福把他的房子留出。 朱大福这里有了自己的房子,朱元璋感觉自己与朱大福仿佛是住在一个家中了。 朱大福这宅子反正大得很,完全可以。 “行,这有何难,我安排人把被子铺好,” 随之,朱大福又招呼了张信几个,道:“你们多吃点,几个今晚也睡在在这里吧。” 他们几个在朱元璋面前都没有那么多拘束,留在朱大福这里睡觉更不会客气。 也不知道是朱元璋胃口大,还是他本身就准备少了。 几人举着酒杯边吃边聊,吃着吃着,桌上的菜和肉不知不觉就空了。 几人筷子在锅里一个劲儿的捞,除了捞到相互之间的筷子再没有一物了。 “嘿,没了,我还没吃饱呢。” 朱大福请客当然得保证所有人都吃饱,吃个半饱也不是该有的待客之道。 随即招呼下面人,道:“再拿些菜来。” 朱元璋再朱大福面前从不会客气,道:“光是菜哪行,得有肉才有味道。” 想吃肉有何难,庄园的肉可不少。 朱大福改口道:“把肉也多拿些来。” 不消片刻,有个下人先送了菜,道:“家里没肉了,安排人去酒楼拿了,请王爷稍等片刻。” 酒楼据朱大福家也不是很远,吃菜的功夫肉就能够拿来。 朱大福把菜放置锅里,道:“那就先等等吧。” 朱元璋吃着菜,挑肥拣瘦,感觉索然无味,道:“庄园里养了那么些牲畜,也不说在家里多备些。” 吃新鲜的多好,每天安排够当天的不就成了。 朱大福道:“今日的都吃了,明天的这不还没送来吗?等等吧,一会儿就拿来了,大不了吃上一夜。” 反正有的是时间,紧的吃。 等了良久,去取肉的人回来了,把肉切片递上来的时候,那人手上明显有擦伤的痕迹。 朱大福问道:“手怎么搞的,摔了?” 那人一脸抱歉,回道:“回来的时候碰上送八百里加急军报进京的快马,躲闪不及,摔了一跤,好在框里的羊肉掉出去。” 这人眼里只有自己的差事,自不会对军报上心。 倒是朱元璋,张信几个,包括朱大福在内主意了他字眼里八百里加急情报几字。 朱元璋顾不上吃肉了,问道:“是八百里加急军报?” 驿站信使都有特定的着装,还会有令旗,普通百姓对这些人也会多留个心眼的。 毕竟若是挡了这类人的路,被飞马践踏而死都不会有说理的地儿。 “是,奔宫城方向去了,应该是进宫报信了。” 听到此,朱元璋不淡定了。 能八百里加急的军报肯定不简单,可不能耽搁了。 朱元璋要走,张信,景清,戴德彝只能也跟随其后。 他们也都端着这碗饭,少不了也需要他们出谋划策提鞋建议。 几人匆匆离开,朱大福能帮忙的地方也有限,封了吴王连谢恩都不让他去,出谋划策更轮不上他了。 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以私人原因,帮他们几人的忙。 “若有我能出力的地方只管开口。” 朱大福的话说完,朱元璋几个人早就消失的不见踪影了。 至于是否听见朱大福所言都是一个未知数。 第156章 朝堂辩论 张信,景清和戴德彝跟着朱元璋回宫后,各自回了自己的公房。 八百里加急军报事关重大,以他们的身份不够出谋划策的资格,只能是在有了具体方案,在外围做些自己的分内之事。 朱元璋与他们三个分别后,则直接回了东暖阁。 高良俊接到八百里加急的紧急军报,不敢有丝毫耽搁,已撒开人手,准备去寻朱元璋禀报了。 见到朱元璋回来,高良俊遣散了准备派发出去的人马,把军报直接递到朱元璋手里,道:“泉州送来了紧急军报,请陛下过目。” 在朱元璋还没到的时候,高良俊也不能打开军报,所能知道的也只是从哪里送来而已。 其实,只要说是泉州来的,不用说都能猜到几分。 朱元璋也不应高良俊,只迅速打开。 事情紧急,自也不会有那么多问候的虚礼,直接简单明了说明情况。 总而言之就只有一个内容,倭寇袭扰,百姓商贾均有损亡。 朱元璋也算一代雄主了,也是要面子的,治下之地臣民时长被倭寇劫掠,这不与人直接打了自己巴掌差不多吗? 好在朱元璋脾气虽说暴躁了些,也总是能控制了自己情绪的。 因倭寇老巢献山隔水,偏在一隅,使其地不足以供给,使其民不足以使令。 不然的话,早就打上门报仇了。 朱元璋面容森然,生人勿进,旁边的高良俊呼吸都拿捏在合适范围之内,深怕因不小心发出声音给自己带来无妄之灾。 片刻功夫,朱元璋开了口,道:“把茹瑺给咱喊来。” 茹瑺是兵部尚书,虽为文臣,却也负责接圣意调兵遣将之事,在军事之上总归是能拿些建设性的建议。 光听言路,总比自己独断专行所拿结果要全面上一些。 很快,茹瑺出现。 下了值浅酌几杯那也正常,朱元璋忽略了茹瑺身上的酒味,直接拿了泉州的军报交于高良俊拿给茹瑺。 看见此,茹瑺的怒气较之朱元璋都大。 “蛮夷之国,安敢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我天朝上国。” 谁都觉着自己才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别人都是垃圾,可没人敢大手不经考量直接一挥去扫了那些垃圾的。 茹瑺骂骂咧咧,最终火气被理智战胜,恢复了柔和,道:“倭国隔山隔水,我朝立国初始,百姓还需休养生息,无法整合兵力,若侥幸取胜,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驯化也有不易,唯二可用之法只能采怀柔政策,以倭国严控海上倭寇,奈何倭国言而无信,绝与我朝之往来,次之之法,我朝唯一可用只能增加海上巡检,卫所,练兵为战,控民出海,方可断海上之倭寇。” 按正常逻辑来分析,以大明现如今的情况来看,唯一所能解决之法,只能是自己这方被动防御,在沿海各地,增加巡检司。 兵力增强,不成体系的倭寇自不敢随意袭扰。 而在之前,朝廷一直都是用的此种之法,光是今年一年,朱元璋就曾三次遣人往沿海训练兵丁防倭。 事实证明,此种方法也只是有些效果,但并不是很突出。 倭寇袭扰虽少了些,但时不时的还有。 这般处置之法,也是朱元璋同意过的,也是朝廷当下所能考虑到的唯一策略。 之后,茹瑺又与朱元璋在舆图之上勘定了几处需加巡检司,以及卫所之地。 这可是国之大事,不能随随便便说加就加的。 哪处为何要加,其他之处不加的原因又是什么,这都需要仔细衡量,一步步深入分析的。 在把这个事情敲定下来,早朝时间也到了。 朱元璋先遣走了茹瑺,道:“准备一下,早朝吧。” 谷</span>  茹瑺离开,朱元璋靠于椅子上闭目养神,显然有些疲乏了。 年轻的时候,军情紧急,几日几夜不睡那是常事,这才一晚上没合眼,就感觉身体有些顶不住了。 老了,很多事情力不从心了。 朱元璋歇了片刻,感觉好些了,才终站起身,招呼道:“来给咱更衣。” 平时怎么舒服怎么穿,上朝时也是需穿冕服的。 高良俊领了几个内侍帮着朱元璋穿衣,朱元璋望着东暖阁前忽明忽暗的宫灯,心中默默下定决心。 大福,你放心,咱趁彻底不中用,一定帮你把荆棘都拔光,让你顺顺利利的即位。 ... 奉天殿已修葺完成,上朝之地又移到了此处。 朱元璋在群臣行礼之后就抛出了泉州被倭寇劫掠之事。 这些人拿着吃着皇粮,拿着朝廷俸禄,如今朝廷有了难处,自也需他们出谋划策,出些力气的。 今岁春,倭寇就曾劫掠过浙东,此事看起来好像是紧急军报,实也算是见怪不怪之事了。 沿海利益干涉不到自己的,很多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也有投机取巧之人,想要表现,又怕说错,只等着别人先说,自己寻一个最合适的站位。 气氛沉闷了片刻,有人开了口。 此人是刑部尚书杨靖。 杨靖虽没与茹瑺私下商议,所提意见与茹瑺不相上下,也是增沿海巡检卫所,加强防备,并严控百姓商船出海,一是保证其安全,二也则是为防止刁民奸商与之串联。 杨靖出言后,满朝文武附议了一半。 总的说来,此法乃是当前最为合适的处置之法。 之后,则又有零星几人提出,移民深入,只在沿海设兵,当沿海抢无可抢,自也不需担心再被倭寇劫掠了。 此方案,附议者也不是没有。 连年征战缺人口的地方多的是,沿海之地百姓若是内迁于各地还是能够容纳下的。 而且,沿海没有了商贾百姓,张士诚方国珍余党也就可失去沿海的供养。 最后,瞧着这方意见尘埃落定之时,周德兴站出来了。 “陛下,臣以几年前巡备福建,对那里的房土人情也了解些,那里百姓常被倭寇劫掠,很多百姓都有亲眷死难于倭寇手里,因倭寇时长侵袭,少了出海捕鱼的营生,对倭寇恨之入骨,民心是可用的。 这几年沿海巡检卫所林立,倭寇袭扰之事屡禁不绝,一味增设也非长久之计。 而迁民深入更为不妥,沿海之地若非不是大明之土?在我大明之土上,何来由我大明之臣民避敌之锋芒。”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可但凡有解决之法,谁又愿选择这种避敌妥协之法。 周德兴这话一出,显得之前提那些建议的人仿佛成了胆小懦弱的卖国贼似的。 朱元璋脾气不好,但也不是闭塞言路之人,即便是当着朱元璋的面,也有人直接出言质问,道:“江夏侯的意思是,你有退敌永保沿海安宁之法?” 你若有那什么都不说了,你若没有就没必要在这里瞎叫唤了。 此人质问,周德兴继续道:“能永保沿海安宁的唯一办法,只能是鼓足气力与之一战了。” 这话说的简单,谁都会说,关键是不太现实啊。 第157章 周德兴的算计 周德兴此言一出,炸锅更厉害了。 沿海问题的复杂不亚于漠北的北元参残余,北征依旧还在备战之际,哪有能力再举全国之力与倭寇,张士诚方国珍余部一战。 最重要的是,倭寇虽是倭国失地的流亡武士,但倭国如今政局动荡,失地的人越来越多,意味着流亡于大明沿海的武士是要源源不断的舒出的。 因而,彻底解决倭寇,是要彻底倭国的动荡问题。 大明如今哪有实力再抽出兵力对付倭国呢? 这次说话的是茹常,毕竟若是开战统筹调兵之事情是要由并不负责的。 “江夏侯你也是曾领过兵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你可知一场大战之前所需准备多少吗?这岂是说战就能战的,沿海那些巡检司卫所即便能够抽调出兵力来,但很多都是籍民为兵的普通百姓,训练不足,怎能列阵对抗那些本就习得剑术的倭寇?” 周德兴早就考虑好之后的应对,虽茹瑺这话说的不怎么中听,但周德兴倒也不在意。 只不慌不忙地道:“是,我也知晓朝廷当下是没什么功夫腾出手解决沿海的问题,朝廷没有功夫,但不代表别人没有。” 就在众人带着疑惑之时,周德兴特别郑重的开口了。 “臣奏请由吴王殿下领兵出征,吴王殿下领兵有方能力出众,先后在办盐矿和白莲教问题中表现出众,大福庄园上隔老远便可听闻麾下护卫气势如虹的训练之声,新式火器更是强于当下不少卫所,由吴王殿下出手定能马到成功,旗开得胜,永平沿海之患的。” 周德兴出言,本持反对意见的人反对之声渐渐小了很多。 朝廷没多余的兵力,朱大福那里是有啊,试试其实也不是不行。 见众人默认的开始多了,常升有些着急了。 他外甥练兵再好,那也不是光靠他外甥手下五万兵丁就能解决的。 他外甥现在发展正盛,出去解决上一趟沿海问题,即便他外甥能够平安回来,将来认祖归宗后也多多少少会因此事影响的。 周德兴看着真心实意,但怎么看都多少那么几分狡诈。 常升刚要出言否认,被蓝玉拦住了。 自朱大福找过蓝玉,蓝玉着实想了很多。 之前他恣意妄为不说,还纵容他手下的那些义子胡作非为,是他不够懂事。 他可以不考虑自己,活着干死了算,但总归为他外甥孙考量。 他服管教,收敛脾气,他才会被老爷子留给他外甥孙,他也才能帮得上他外甥孙。 老爷子若觉着他不可控,将来即便把皇位传给他外甥孙,但在那之前也一定会先杀了他的。 他死倒是没什么,关键是他外甥孙没人帮忙了。 要知道,朱允炆母子可是眼巴巴盯着老爷子屁股下那个位置的。 被蓝玉拉下,常升想说的话终究还是咽下去了。 老爷子把他外甥封了吴王,对他外甥仿佛是对昔日的太子一般。 老爷子远比他心疼他这外孙,哪还用得着他再蹦出来说三道四。 ... 周德兴建议,朝臣默认,朱元璋则也沉默不言,片刻后起身离开,身旁的高良俊则宣布了退朝。 群臣离开,蓝玉常升等几个淮西勋贵则聚在了城郊,以打猎相聚。 锦衣卫的爪牙那么多,他们也不能只取一种方式,老是在蓝玉那里见面,该变化之时总还是得变化一下的。 谷</span>  都是横刀立马的老将,区区些猎物在他们眼里都不够看。 没用多久,众人便架起了柴火烤上了猎物。 滋啦滋啦冒着肉有,香气也一阵阵的飘散出来,几人则谈论起了发生于早朝之上的事情。 冯胜道:“周德兴与朱允炆走的颇近,他之前一个劲褒奖吴王的练兵之法怕就是寻了这个心思的,想让吴王领兵出去,借敌之法为难吴王,甚至让吴王无法返京。” 之前周德兴一个劲儿褒奖,他们想不明白原因。 现在结果已出,不用多做考虑也就能够猜出来了。 这些淮西勋戚,除死心塌地追随朱标外,也都把常遇春当成自己老大哥的。 好不容易寻到常遇春一个失而复得能挑起来,又能与他么恩对脾气的后人,他们自都死命拥护的。 没有了朱大福他们的结局显而易见。 以前有朱标在,即便他们明知朱标之后即位的是朱允炆,但轮到朱允炆即位也得二三十年,但那时起,他们早就化成一抔黄土了,他们的后代子孙除有祖辈恩荫,再无一物了。 所以,谁都没刻意巴结朱允炆。 现在转头拥护倒也可行,可他们在军中混了多年都养成宁折不弯的脾气了,让他们在朱允炆那黄口小儿面前卑躬屈膝他们也做不到。 更何况,他们也与朱允炆那满是腐儒之气的人尿不到一个壶里。 几人随着冯胜出言,叽叽喳喳骂周德兴的同时,也想了不少解决之法。 蓝玉在朝堂就一直忍着自己的暴脾气了,但总是有忍不住的时候,在众人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差不多的时候,终也开了口,道:“周德兴那老小子奸滑的很,他们早就想到这些了,即便不是在沿海,怕也是在漠北了。” 沿海漠北都差不多,都不是能够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 “现在怎么办?陛下若真的下了旨意,我们要不出手帮一把?”常森道。 淮西勋贵中身经百战的人多的是,有他们帮忙至少可让朱大福取胜的希望更大一些。 帮,他们打心底里是乐意的。 关键是怎么帮? 朱大福若是认祖归宗的吴王,他们光明正大的就能帮,可现在朱大福的身份还在暗处,他们怕贸然帮忙反倒会给朱大福带来风险。 没人说话,常森急了,道:“这么大的事,你们不会不帮吧,你们不帮,我帮,总不能怕老爷子知道我们已知晓了吴王身份就置吴王安危于不顾吧?吴王若真因此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怕是后悔都来不及。” 朱大福的能力是很强,但任何事情都存有风险。 关键是,若真的出兵,这可较之于他们他们之前任何一场战役都要凶险不少。 常森急急吼吼,蓝玉骂道:“谁说我们不帮了,吴王不仅死你自己的外甥,还是老子的外甥孙,老子心疼吴王可并不比你少。” 冯胜好像没听蓝玉与常森的对话似的,只平和道:“我看陛下若下了旨意,我等还是主动请缨帮帮吴王吧,锦衣卫耳目众多,我们若是私下帮忙,少不了还会传到老爷子那里,与其让老爷子猜忌,我们还不如光明正大去请缨呢。” 事实的确如此,他们帮忙是肯定的。 既偷偷摸摸的去,还不如光明正大的去上一趟呢。 蓝玉也是个又担当的,直接道:“也行,老爷子下了旨我先去,看看老爷子怎么说,你们再过去,别一股脑的都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要搞逼宫似的。” 他们去是冲着帮朱大福去的,可不是为搞胁迫的。 第158章 找朱大福出谋划策 周德兴的建议出言,让朱元璋又想起了朱大福一早就准备训练的鸳鸯大阵。 他大孙务实,踏实,较之这些人强太多了。 倭患问题存在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也就只有他大孙为永绝倭患操心卖力,提早准备解决之法。 那些人只嘴上说的好听,没有一人是能够实实在在寻个永久之法。 朱元璋不愿再与这些人浪费时间了,下了朝后便直奔朱大福那里而去。 朱元璋过来的时候,朱大福已去了戏院。 新曲本已排练了两三日了,朱大福也得参谋一下是否还有不足之处,若是没有的话今日就该售票正式上映了。 朱元璋去朱大福家里打听出朱大福的实际去处后,与朱大福先后脚去了戏院。 不过等朱元璋过去的时候,台上的排练已经开始了。 朱大福也没坐着,就站于台下几步开外操着手做起了第一个观众。 也不是第一次演了,演了这么久,唱词打斗也都能够与角色融为一体了,基本上也没什么需要与朱大福重新指正的了。 一场戏瞧完已是一个半时辰过去,朱大福道:“差不多了,出票吧,今晚开始首演吧。” 剧情的发展无缝衔接,只要不出大问题,也基本不用担心卖票的问题。 安顿完这些,朱大福正准备扭头离开,则瞧见了不远处坐着的朱元璋。 看见朱元璋,朱大福满脸堆笑,径直走了过去,问道:“何时过来的,怎不说一声。” 台上敲敲打打,台下还有伙计打扫卫生,朱元璋陡然出现在身后,还真就很难注意到。 见到朱大福,朱元璋的心情仿佛也没有那么糟糕了,阴霾许久的脸上也挂起了笑容,道:“早就过来了,无妨,就当咱看了一场戏本了,若不是此,咱哪有功夫看这玩意,来坐吧,就随咱在这里聊聊。” 对话的是朱大福,只要人对了,在哪里无关紧要。 朱大福依言落座,招呼伙计拿了茶。 在伙计端茶的功夫,朱大福问道:“八百里加急军报的事情处理好了?” 昨晚朱元璋才匆匆回去,今日就又出来了,难道这么早就把事情解决了? 朱元璋等着送茶的伙计离开,才道:“没有,哪能这么快,那些朝臣咿咿呀呀各抒己见没一个能实在解决问题的,陛下觉着你小子见解独特,让咱出来问问你的意见。” 说到此,朱大福心里是很费解的。 朱元璋既觉着他见解独特,都把他封了吴王,与其让老吴这般时长询问他的意见再转达,怎就不亲自见他询问? 见朱大福凝眉苦思不知道在想什么,朱元璋直接开口道:“怎么?想什么?” 在朱元璋面前,朱大福从不隐瞒。 “我在想皇帝老爷子既想征求我的意见怎不亲自见我,老是让你做中间人转达?我也不是见了皇帝老爷子不敢说话的人。” 朱元璋正准备寻个理由搪塞的时候,朱大福倒是不计较了,转口道:“算了,不见就不见吧,与你我也自在,说不准在皇帝老爷子那里一些话就不敢说了。” 说着,朱大福问道:“什么事?说吧,我看看是否在我能提建议的范围之内。” 在这个事情上,朱元璋其实是很迫切的。 若按照茹瑺所言增设巡检卫所的话,迟几日安排倒也可行。 那倭寇神出鬼没,刚劫掠过,很大几率是不会有所行动。 之所以迫切,是想知道,朱大福在此事上面的特别建议。 “泉州,倭寇劫掠泉州,商贾百姓皆有损亡,你有何办法能够使倭患一劳永逸?”朱元璋道。 朱元璋之余,也想考察一下朱大福的理政能力,看看他对朝中多方意见上面的建议。 随之,又道:“有人建议说增加巡检卫所,也有人说要迁民深入,在沿海之地无可劫掠之财,倭患自可不消而亡,当然,也有人说要主动出击,对沿海问题以武力相解。” 知道了什么问题,朱大福也该发表自己的建议了。 在朱元璋话音刚落,朱大福便开了口,道:“增设巡检卫所中规中矩,是没办法办法中的防御手段,实在没办法,这样也不失为一种颇为绝佳的处置手段,至于说迁民深入,这完全就是懦弱退缩了混死等死手段了,对饿狼来讲,你若退缩,那不成他就会退去不成? 不仅沿海陆地就连沿海领地那都算是我大明领土领海,使那些倭寇顺我大明沿海劫掠商船已是丢人,若再把领地让出,岂不是更丢脸,土地虽贫瘠,但寸土不可失,更何况沿海之地富庶,土地肥沃,自我大明之地尚且避让,这还哪有天朝上国之威严。 一步步退让,时间久了,不仅会给倭寇可乘之机,就连其他诸国怕也会觉我大明软弱,想至我大明分得一杯羹了。” 朱大福把此种处置手法喷的一无是处,自朱大福身上所彰显的那种霸气与威严,更是让朱元璋欢喜到了心里。 “皇帝老爷子也算一代雄主了,因不会赞成此法吧?” 不管怎么说,朱大福这话也是对朱元璋的正面称赞。 朱元璋心里高兴之外,又问道:“迁沿海之民其实除了让倭寇没什么可劫掠的东西,其实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作为一个合格的穿越者,一般的问题还是都能够知道的。 还没等朱元璋说完,朱大福直接道:“不就是沿海有商贾百姓与张士诚方国珍余党有勾结,为他们提供些便利吗?我朝已立国近三十年,与民休息,百姓安居乐业,张士诚方国珍之流即便起死回生,也难有大浪,更何况那些垂垂老矣的余党,不少人怕是借此在狂发横财,若他们无欲无求,或许无懈可击,一旦有了欲望,轻易拿下将不会再有难处的。 不管如何,与张士诚方国珍余党有所牵扯的不过是少数人,难打为了这少数人,就让全部人离开自己故土,放弃他们为之奋斗多年的产业不成?” 朱元璋因朱大福的关系对商贾的感官好了些,但也依旧觉着大部分商贾是重利轻义的,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他也清楚与张士诚方国珍余党有所牵扯的只是少部分人,不能因此把一船人打死。 更何况,除非把沿海之地变为荒芜之所,即便沿海与内陆百姓调换,若是有利,用不了多久,又会有一批新的与之勾结之人出现。 “你的意思是?”朱元璋试探着问道。 朱大福能说到这么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在朱元璋询问后,朱大福没有任何卡顿的便又开了口。 “没有了张士诚方国珍余党,这个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说来用不了二十年,张士诚方国珍余党就可彻底消亡了,但该牟利者依旧会牟利,屡禁不会止,且时间依旧还会发展为海盗,较之倭寇更让人头疼,现在朝廷为难些,但若早解决,也是为后代子孙谋取福利的。 若是不然沿海倭寇海盗会终大明一朝,更甚至会成为大明亡国至关重要的一个原因的。” 从朱大福口中说出这么针针见血的问题,朱元璋并没有生气。 第159章 靖海大将军 事实证明,大明虽有海禁,但沿海商贾该富还是富起来了。 这些人富裕之后便会为子孙聘请名师,习得四书五经后考中进士步入官场,有金钱打底,一步步高升进入庙堂中枢,结党营私,为自己家族谋取最大利益。 最关键是,这些家族子孙有了功名,名下土地再不用交税,且经商所得商税也极低,甚至很多产业都无需交税。 不出几年下来,这些家族就会拥有天下九成财物以及一大半权力,皇帝的政令不说出京了,就是连奉天殿都出不了了。 导致此,除了不合理的商税,有功名土地免税外,也有海禁所致,使沿海利润让偷奸耍滑,胆大之人所赚,没能给其他百姓所分。 “你的意思是说应出兵?”朱元璋问道。 朱大福训练麾下兵丁鸳鸯大阵,其实也是做好了有朝一日能够平定倭患的。 “是,有些事情就不该妥协,武力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既决定了出兵,也得把各方面的东西考虑周全,做好准备工作,不然的话怕是像战神朱祁镇了。 不等朱元璋询问,朱大福又道:“不过吧,也不能只驱逐沿海流浪出来的倭寇,还得把倭国的问题一并解决,不然的话,时间久了,还是会有在本土生活不下去的武士出来作恶的。” 朱大福既把该考虑的都考虑过了,那自然也就无需朱元璋多讲了。 “此事若交给你去做的话,你需朝廷帮什么?”朱元璋问道。 朝廷现在能出的力量特别有限,即便真的要出兵,朝廷怕也帮不了多少忙的。 朱大福练兵不仅是为了护卫自己,要还是为天下虽所考量过的,他还真的就想过,若出兵,他自己能做到哪种程度。 “兵不在多,而在精,兵力的话,我麾下那五万基本就够了,至于粮草嘛,朝廷还得帮一部分的,毕竟我也不敢保证一旦出兵需要多久,若是没有朝廷做后盾,我担心会断粮。 另外最重要一点那就是需要朝廷信任和支持,不要监军,我不想有人指手画脚,要有绝对身份,除皇帝老爷子外,我有权处置任何一人,我担心沿海会有官员与倭寇,张士诚方国珍余党勾结,若无法管控住他们,我担心会被泄露了情报威胁到大局。” 朱大福郑重出口后,随之微微一笑,道:“当然,我也知若让皇帝老爷子把这些都答应可能性极低,毕竟我带着五万大军出去,还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旦我有歹心,联合张士诚方国珍余党反戈,怕是很难有人能够拦下。” 这话,朱大福也就是与他所以为的老吴说说,虽说他所以为的朱元璋心胸宽阔,给他放权很多,但也依旧不会觉着朱元璋会在这个事情上给予他这么多便利。 “不过,老吴,皇帝老爷子若是放心,我那五万大军可交给别人指挥,亦或者是我把我练兵之法传出去也行,总之一句,不管谁出去,都要有能有能凌驾沿海大小官吏的钦差之权,不然你过去动了人家的利益,他们是要给你使绊子的,家贼难防,自己这方的人若使绊子,那可真的是防不胜防。” 现在这个时候能解决沿海问题那可是个天大的好事,至少大明朝廷可轻装前行了。 说不准,由此就能缔造出了一个更为辉煌的盛世。 ... 朱元璋回了宫,便当即下旨,封吴王朱大福为靖海大将军节制沿海诸事,领麾下五万护卫平倭患,定沿海,户部统筹粮草,即日出发。 朱大福既有这个宏愿,朱元璋就愿给之一个机会。 至于说朱大福手上权力更甚,若朱大福真的反戈了也无关紧要,反正早就准备传位朱大福了,也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罢了。 朱大福出兵,如茹瑺这般真有些担当的人,对此是不赞成的。 朝廷虽只为五万兵丁提供粮草,却也并非易事,时间拉的太长,朝廷怕也会吃力。 另外,只五万兵丁出去,训练虽强,但除却对付沿海繁杂的问题外,还得再解决倭寇问题。 谷</span>  举全国之力,尚且困难,更何况只是五万兵丁。 另外,除却那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人外,就是如周德兴黄子澄这类早有预谋的了。 也许是担心,茹瑺这些人不停给朱元璋谏言,会让朱元璋改变封朱大福为靖海将军的旨意,在茹瑺还在对朱元璋不断列举当下出兵的弊端之际,两人直接寻到了朱元璋,对朱元璋此举大加赞赏。 还表示,朱元璋有问题尽管吩咐,他们一顶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朱元璋对朱允炆本就有所不信,黄子澄是朱允炆的授业恩师,而周德兴与黄子澄又是联袂而来的。 不难发现,周德兴与朱允炆之间千丝万缕的练瓜葛。 即便朱大福那里真的需要人去帮忙,也绝不会落到他们二人身上。 黄子澄周德兴出现,没领了朱元璋的旨意,倒是与茹瑺这些持反对之人辩驳的面红耳赤。 最后,朱元璋不愿再听他们两方说下去,把他们两方统统遣散。 虽说朱元璋对朱大福的在意超乎寻常祖孙,下达这道旨意之前早就经过深思熟虑了。 周德兴黄子澄这么一搞,倒显得因为他们朱元璋才下定了让朱大福出兵的心思似的。 ... 整个东暖阁才清净片刻,蓝玉到了。 看到蓝玉,朱元璋抬头瞧了一眼,道:“你有何话说?若不是咱愿意听的,现在就可出去了。” 出兵之事朱元璋已下定了决心、实在是不愿再听那些各式各样的阻碍之言了。 蓝玉在外面也算是一代悍将了,在朱元璋面前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型,道:“臣说这话陛下肯定愿听,臣想与吴王殿下一道平沿海之事,万望陛下能够恩准。” 蓝玉的话出口,朱元璋直接抬头相望。 蓝玉心气高,不服输,少有能入了他眼的人,不说朱大福只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小娃娃,就是曾身经百战过的,蓝玉都不会屈居其之下,为之差使的。 按蓝玉往常为人,见了朱元璋的第一句话就是,一个黄口小儿懂得什么,若说平倭臣才是当仁不让的。 瞅着蓝玉,朱元璋微微愣神,非常笃定地问道:“你知吴王是何人?” 蓝玉也不傻,朱元璋出言也知朱元璋到底问的是什么。 面对朱元璋锐利的眼神,蓝玉不敢直视,打着马虎眼,回道:“吴王就是吴王,还能有何人?” 显然,这个结果并不能让朱元璋满意。 朱元璋拍案而起,直接走至了蓝玉身旁,道:“别和咱说这些,咱还不知道你的尿性,你若不知道吴王的真实身份,你会这般自甘随吴王出兵?” 以蓝玉的能力着实有独自出兵的能力。 被朱元璋逼问的紧,蓝玉比之前也理智了很多,并没有马上回答朱元璋,把所有结果考量了一番,终是嬉皮笑脸地道:“臣知道了,吴王乃太子殿下多年前夭折之子,是太子妃常氏所出,比故去皇长孙只小一岁。” 第160章 你都知道了? 蓝玉既开口,便把自己所知一股脑全都和盘托出。 蓝玉说完,朱元璋带着几分担心,问道:“此事还有谁知道?” 现在还不是光明正大承认朱大福身份的时候,自是不能让这段福身份被太多人知道。 蓝玉知道瞒不了朱元璋了,也不再隐瞒,直接道:“没几个,就常与臣喝酒的那几个,常升,冯胜他们几个。” 朱元璋也不再一一追问,与蓝玉相熟的几个淮西勋贵他都清楚。 “为吴王考虑,此事不可为外人周知,不可再多做散步,你们几人既已知晓吴王身份,能帮忙也便多帮上一些。” 他大孙的势力还差很多,这些淮西勋贵能助之一臂之力也算是个好事。 毕竟这些淮西勋贵不少都与常遇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帮他大孙的忙于他们来讲也是个好事。 瞅着朱元璋知晓了情况却不再深究,蓝玉眉开眼笑的。 这说明,陛下愿把他们这些人留给他外甥孙的。 既如此,那他外甥孙做储君的希望还是蛮大的。 “何时知道的?”朱元璋又问道。 话都已经说到此,告知何时知晓的倒也无关紧要了。 蓝玉回道:“吴王酒楼开张,常森去吃饭,瞧着吴王长得与太子殿下蛮像的,结合吴王年纪与太子殿下曾夭折之子差不多,加之陛下也常去吴王那里,也便确定了下来。” 蓝玉出言,朱元璋恍然大悟。 他常去他大孙那里,他大孙与他大儿长得又像,若知他儿子曾夭折了个儿子,两相结合,很容易就能确定他大孙的身份了。 当下,知晓他大孙身份的怕是不止有这些淮西勋贵。 朱元璋心中考量,面上还是叮嘱道:“出海之事吴王自有考量,需要你们的时候,自会委派,不需你们之际,安安稳稳待着,别帮倒忙。” 他大孙看起来胜券在握,若这些人不明所以,给他大孙搞了破坏,那不是给他大孙没事找事吗? 只要他外甥孙需要的时候能把他遣派出去,那就行了。 蓝玉高高兴兴的告退离开。 回了府,常氏兄弟早就等着了。 “怎样?怎样?舅,陛下同意了吗?”常森追问。 蓝玉哼着小曲,卖了个关子,道:“陛下没答应...” 在常森懊恼之际,蓝玉随之又道:“陛下知道我们知道吴王身份了。” 这还了得,不是早就说不能让老爷子知道他们一直到吴王身份之事吗? 常森满是担忧,常升也有些紧张了。 蓝玉收敛了玩笑,郑重其事地道:“陛下说,吴王有需要的时候再遣派我们出去,吴王不需要之际,我们只管安安稳稳待着,别帮了吴王的倒忙。” 常升脑子比常森多一些,听了蓝玉所言,马上想打了关节之处,道:“陛下并不介意我们知道吴王身份,不仅如此,还让我们能帮吴王忙之处就帮一些?” 这可理解为朱元璋在为朱大福培植自己的力量。 知道了朱元璋的用意,他们轻松了不少,也少了几分担忧。 常森更是大手一挥,直接道:“那行了,吴王那里若真要人手的时候,老爷子最先考虑的也是我们,吴王如不需人手帮忙,那必然是有自己盘算的,我们也别多想了。” 在常森看来,需要帮忙的时候那就痛痛快快的帮,不需要帮的饿时候他们也没必要惺惺作态,弄那套虚假之物。 *** 朱大福本就是无意与朱元璋说了说他的想法,他不仅对自己带兵出去没抱希望,就是对朱元璋吩咐其他信得过的人带兵出去也没抱设么希望。 出兵本就不是百分之百有胜算的。 谷</span>  对一个儿成功几率不是很大的事情,却要给一个武将通天的权力,这放在任何一个统治者身上都是极难被接受的。 接了由传旨太监宣读的旨意,朱大福有些发懵的时候,兵部的调令也已经来了。 在明朝,五军都督府负责练兵,兵部负责调兵。 皇帝旨意只是给朱大福的,若想朱大福带出去的这些兵有合法性,那还需有兵部的公文的。 有了兵部的公文,朱大福麾下的那些兵不论战死还是立功,才能拿朝廷的抚恤和奖赏。 不然的话,那些兵无论做了多少事情,都很难被朝廷承认的。 给朱大福兵部调兵公文的时候,茹瑺亲力亲为。 这可事情,他本可同意后,由下面的小吏完成就是了,但他也想瞧瞧朱大福的实力如何。 朱大福将要带出去的虽是他自己的私人护卫,但那毕竟也是大明的兵,他们即便要战死,也不能再无谓的战斗中牺牲。 见到朱大福,茹瑺第一感觉这乃太子复活。 但若仔细打量,发现眼前这少年身上的气质较之为太子还耀眼。他身上较儒雅偏书生气的太子多了几分刚武之气。 茹瑺突然觉着,靖海大将军这头衔给了朱大福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突兀。 本想盛气凌人,质问朱大福在靖海之事上有何不一样的想法的,话已经到口,茹瑺态度和气了许多,平和道:“户部可在一月之内就把吴王五万大军三月所学粮草筹集到位,不知吴王殿下准备何时出兵?” 朱大福之前也只与朱元璋说了个大致的平定之法,具体如何行动,他还得做些前期准备工作才行。 对茹瑺的为人,朱大福也有所了解,没有全部和盘托出,也大致说了方向,道:“我也还有些事情需要准备,也就是一月之内就能解决吧。” 对沿海局势他也只是有一个大致猜测,从哪个方面着手,还需详细打探,仔细考量的。 “我可看看吴王麾下兵丁的风貌?”茹瑺道。 他做兵部尚书,虽不统兵,但也与军队打交道。 雄兵如何,熊兵怎样,他也还是能看出来的。 他要想在前方痛痛快快的打仗,少不了后方茹瑺的帮忙。 在无关大雅的事情上,能答应的茹瑺的还是要答应了的。 “行,没问题,我亲自带茹尚书去瞧?” 鸳鸯阵,三段击,除却体能训练外,这两段时间一直都在不厌其烦的练习这两个大阵。 这两个大阵无默契不可成,反复练习,不仅能让他们形成肌肉记忆,还可培养他们的默契。 默契程度达到,即便变化阵法,也可迅速完成组阵的。 带着茹瑺过去的时候,五万兵丁组成的鸳鸯大阵正进行到白热化阶段。 瞅着矛与盾,长与短的紧密配合,茹瑺吃惊不已。 他虽没像朱元璋看出这阵法的实用性,却也看出朱大福麾下这兵丁的实力不熟。 他开始期待朱大福的捷报了。 他之前说给朱元璋的建议是增加沿海巡检卫所,但这也是在没办法的情况下,若自身实力可一劳永逸,又何必采用避让之法。 瞧过之后,茹瑺较之之前的态度还好,道:“吴王殿下麾下兵丁的确勇猛,吴王殿下有何需要直接来寻臣,臣定尽最大努力为殿下解决。” 当下暂时不用,谁能知道往后到底用不用。 朱大福笑着直接应承。 茹瑺怕打扰朱大福的练兵,并没有多待,直接告辞。 第161章 造船 往沿海用兵,少不了海战。 既有海战,那战船自是必不可少,但朱大福并没有要求朱元璋出面打造战船。 明朝当下造船业与其他各国相比倒也是首屈一指,但对朱大福这个穿越者眼光来看,可差太远了。 以当下的技术是不可能制造出后世那种坚船利炮来,但若结合系统赠送的图纸在现有基础上改进一二,还是可超越当下不少的,完全可在对敌之战中占据先机了。 朱大福把练兵之事交于沐晟,自己则带着何先和马和准备去龙江和太仓寻个能把他图纸上一些技术运用进去的战船。 龙江和太仓乃是明朝最大的造船基地,精通各类船只的制造。 若说两地孰强孰弱,只能说各有千秋。 龙江承担了永乐之时下西洋所用的大部分船只,造船技术很是过硬,而太仓的刘家港则是下西洋之时的必经港口,商贾云集,造船技术也也不弱。 两相比较,龙江所造之船,可远洋,最大的特点就是结实,运行速度快,机动灵活,寿命长,能抗住一般暗礁,发生风浪时,能快速躲过的特点。 而太仓的船,由于是承担商贾货物漕运的,承重力特别强,高大装货多,但不如龙江的船能够抗风浪。 这些都是,马和在路上与朱大福讲的。 这些东西讲的差不多后,他们几个则已到了龙江。 朱大福现在不仅有吴王的头衔,还是靖海大将军,也算是朝中新贵了,走到哪里都能吃得开的。 朱大福报上身份,自有人第一时间带他寻了负责人。 因朝廷海禁,商贾出海受阻,这里所造之船大部分都是面临水师所用的那些战船了。 沿海巡检司,卫所时长增加,他们即便不依靠远洋商船,倒也不用担心吃饭问题。 掌管龙江造船之业的名为陈永峰。 陈永峰干干瘦瘦,眼神中有几分精光,倒也像是个实干之人。 朱大福封靖海大将军,平沿海之事,人尽皆知,陈永峰自也听闻了些消息。 在朱大福提及可用出海之战船后,陈永峰说了种种理由,并不敢贸然答应。 他这里的船虽有不少是提供给巡检卫所用作战船,但这些船没有一艘是出海追击倭寇,与海上与倭寇激战过的。 朝廷出兵那可是大事,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扣上延误军情的帽子。 “这样吧,你先带我瞧瞧龙江当下所造的船只,若可在此基础上改良,你们这里没有合适的工匠,我来请朝廷调拨,至于你们所延误的订单,我出面给你们解释。” 沿海平定,得到好处的不还是大明吗? 沿海之事平定,那些巡检卫所自是再要船无用了。 陈永峰倒也不是不深明大义的,直接摆手道:“订单之事在下能够处置,为了朝廷沿海大业,付些违约金在所不惜,在下只是担忧龙江造船会误了吴王的大事,既如此,那就请吴王随在下来吧。” 没用多久,陈永峰带着朱大福到了沿江的造船之地。 为了下水方便,造船之处自是不能距沿江太远,必须得是依河而建。 各式建成,待建船只鳞次栉比,一众工匠登高下底,忙前忙后,忙碌场面倒是不失为最大建船之地之一。 瞧着这些大大小小的船只,跟在朱大福身后的马和双眼放光。 谷</span>  朱大福知道这个七下西洋的三宝太监在造船史上的卓越贡献,对马和这幅样子见怪不怪了,也没一个劲儿吊马和胃口,到了地方便与陈永峰道:“行,那我先看看,若有看中的,也少不了还借用贵宝地工匠进行改造升级。” 对朱大福所言,陈永峰言着请便,便把空间全权让给了朱大福。 没用陈永峰的陪同,朱大福领着马和也更方便。 两人游走在这些船只上,从内到外,从上到下,一一观摩。 一旦下了海,船只那就是兵丁的生命。 务必尽全力把所能想到的细节全部考虑到,不能有任何闪失。 看过之后,马和不甚满意,道:“这船质量倒也算上乘,技艺也算翘楚,但不够高大,假装矢石火炮还不够要求,遇到倭寇怕是很难发挥出该有的优势来。” 朱大福也就是有个图纸,懂得并没有马和多,但也看出龙江船只据他图纸的要求。 再见到陈永峰的时候,朱大福眉头紧锁,不用朱大福出言,陈永峰便随之问道:“怎么?吴王是没有看中的?” 当下虽没有,少不了请陈永峰再行改造之事。 因而在具体细节之上也没隐瞒,直接道:“这里的船只倒是够坚固,只是不够高大,装载的矢石火炮不够,这样,你先等等,我去太仓瞧瞧,不过将来也少不了你这里出些人手,你先把技术最精湛的工匠整合一下随时听候我的差遣,等事情办成,我与朝廷为你请功。” 有了好处,人的积极性才能更足。 虽说陈永峰一再表示这是他应该做的,但在朱大福提出在事情办成为他请功之后,明显更积极了很多。 从龙江出来,朱大福又赶去了太仓。 掌管太仓的唤为李全富,在朱大福说明来意后,也一再表示会尽最大全力帮朱大福把能够在海上作战的战船赶制出来。 在看船的时候,李全富一直陪同,向朱大福介绍了各式船只的用途。 马和跟着转悠了一圈后,依旧不甚满意,背过李全富说了缘由,道:“这船只够高大了,完全可按图纸上加装火炮多,且承重也多,在加装火炮后,完全可搭载数万兵丁,唯一缺点就是不够坚固,怕一旦遇到敌人的攻击,立马就得土崩瓦解。” 若两下相比,宁愿用龙江那里的,也不会用太仓这里的。 马和出言,朱大福猛然一亮,反问道:“龙江太仓之船,各有优劣,可以己之长补人之短,若把两地优劣势互补,也就可弄出用于平沿海之患的大战船了吧?” 不曾马和回答,朱大福当即吩咐何先把陈永峰和李全富都喊来。 想要完成互补,还得是先让他们二人达成合作。 都在造船业的圈子混,两人自也都认识。 二人到了之后,朱大福便指出了他们各自距自己要求的缺点。 他们各自的不足也都清楚,当下发展也不过是为附和客户量的要求罢了。 陈永峰没马上说话,李全富倒是道:“吴王,你有何要求一次性都说出来,在下可吩咐下面工匠改进。” 陈永峰不马上接朱大福的订单,朱大福倒觉他踏实些。 李全富接受的快,朱大福反而不甚信任他了。 李全富出言,朱大福也没等陈永峰表态,道:“我知道你们的实力,总有一天是能达到我的要求的,可时间不够充裕,一月之内必须出战,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怕是等不及了,你们两人需合作一番了,龙江的船体坚固,太仓的高大承重力强,把你们的优点结合起来,另外,我也会安排人在船上加装新式火器,望我们三方合作,弄一艘能御敌于国门之外的庞大战船。” 第162章 动员 龙江和太仓的船坊,虽能接民间商贾的订单,但也是隶属于朝廷的,陈永峰和李全富也都是朝廷委派的官员。 他们的船坊技术是绝密,但也不属于他们私人所有。 陈永峰倒是答应的痛痛快快,道:“没问题,在下会把船坊最优秀之工匠选拔出来,在在下那里或者在太仓打造都行。” 陈永峰都答应了,李全富想不答应都不行。 二人答应,朱大福又道:“为了朝廷大局,你们深明大义,拿出自身机密援助,事情结束,你们还是要吃饭的,我可给你们图纸,你们工匠可在一起商讨,打造之时可不必同时在场,机密之处,不足为外人道的地方,也可背人完成。 但每人所做之处,需留下名字以及所供职之处,谁的地方出了问题,由谁来负责,此战若旗开得胜,所有参与者自也当得为大功臣。 总之,我只有一个要求,一个月之内三艘战船必须如期出海。” 谁做谁负责,这优势其实很显著的。 至少怕出了问题秋后算账,没人敢糊弄的。 就像造船这个事情,朱大福怕他们藏着关键技术,给了他们各自打造的机会,但也得防止他们偷奸耍滑。 朱大福出言,让他们安心了不少。 “工匠是你们派出来的,该督促的地方,你们就督促好了,出了问题,你们是首当其冲的第一责人。” 战船只是规模较大的战役所用,像刺探情报,偷袭之类的任务还得是用那些船体小,速度快的船只来完成的。 “你们若有余下工匠,每地再弄十艘风快船来。” 不过,这种船没有太多要求,也不需要再上面加装火炮,即便当下没有,现在改造,用不了一月,也可完成十几二十艘,这也足够此番出战争所用了。 “那行,你们先干着吧,太仓临港,就在太仓这里制造吧,有任何需要尽管来寻我,马和你就留在此处,有难处遣个人寻找。” 马和是天生的航海家,方向感清晰,对造船之事也是熟悉的很,他留下看着,锱铢之错也休想逃过他的眼睛。 人难得碰到一个伯乐,朱大福就是马和的伯乐,可让他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马和很乐意,爽快答应。 ... 回了营地,沐晟正指挥着五万兵丁进行训练。 现如今,这五万兵丁基本上能够令行禁止了,有沐晟率领自己麾下那一千护卫,基本上可统筹调动起来了。 就在沐晟还指挥格挡训练之时,朱大福站在的点将台之上。 他麾下这护卫不管是交于谁训练,必须要以他为主,要以他的命令令行禁止的。 朱大福与沐晟打了声招呼,随之高声道:“听我命令,以点将台为中心迅速合拢。” 这种集合方式,也是朱大福练兵所独有的。 朱大福命令下达,站在点将台中央那兵丁当即举起了拳头,示意兵丁以他为点进行合拢。 说是以点将台,都往点将台靠拢,那猴年马月才能整理整齐。 五万兵丁以迅雷之势集合后,单膝见礼,高喊一声道:“拜见吴王。” 甲胄在身,随着这些兵丁行礼,发出咣当咣当的撞击之声。 朱大福挥手让众人起身后,随之开始了训话道:“朝廷旨意已发封我为靖海大将军,率尔等平沿海之患,藩王护卫又非塞王,本应按部当值即可,永不会有出兵之事,可我主动揽下此责连累尔等也将随我一同出战。” 朱大福先是柔和细雨,像是道歉。 话音落下,当即又提高了音量,打着嗓门喊道:“但我想借用汉时司马迁的一句话,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有人浑浑噩噩一辈子,有人则轰轰烈烈一生。 先不说你们能为这个国家,为天下百姓做些什么,就说你们是军户,子孙后代皆要入行伍,你们与其羡慕别人出生就是百户千户,何不自己努力,给自己的后代子孙也谋得一个百户千户呢? 当然,这里五万大军,不可能人人都成为百户千户,总有人会是寻常兵丁的,既为寻常兵丁,那也要与别人有所不同,难道你们不想你们在你们日暮西山之时,与你们孙子吹牛说,你们曾亲手干翻多少敌人吗? 即便你们不幸战死,那你们也将是你们子孙眼中的英雄,当你们孙子问到爷爷哪里去时,你们儿子可以自豪说上一句,你们爷爷是大英雄,你们在天有灵得有多自豪。” 说完精神需求,也该说些实质性的东西了。 人只有没有了后顾之忧,才会追求精神上的慰藉。 “在此我朱大福对天发誓,凡我军中战死将士之子弟父母,可由我出资供养,父母我将为之养老,子弟我会安排至兴明学堂,若有天赋会全力资助其读书,若无天赋也会安排最好之卫所。” 军户子弟也是可以科举读书的,若是能够考中,那当然就鲤鱼跃龙门,从此摆脱军户之身份。 “凡我军将士战功卓著者,我必将为之与朝廷申报,若升迁人数过多,在我军中安排不下的定会为你挑选最优卫所安置,保你们前景光明,凡我军中将士,有任何困难只管言明,无论身份如何,只要是我军将士,我定为你们解决我所能够解决的任何困难。” 这些内容,比讲为了国家之类的强太多了。 那些东西刚开始的时候或许可适用于,等时间久了,当他们看到那些商贾权贵吃香喝辣耀武扬威,失望那是肯定的。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谁也不愿天生奉献。 一旦失望,之前所有的努力就蒋全部白费了。 朱大福该讲的讲完了,当即拱手抱拳喊道:“拜托各位兄弟,务必倾心训练,奋勇杀敌,朝中怯战之人很多,一旦此战落败,将来重新列兵御敌可就不甚容易了。” 整个大明的皇帝中,像朱元璋这般的雄主可挑不出几个来、 朱棣,算上朱瞻基,他们在位的时候,又碰上了各式各样的问题,较朱元璋这般心无旁骛出兵的阻力还大。 剩下那些,朱佑樘是个中兴之主,也可算爱民如子,可他重文,更难以在沿海的问题上用重兵了。 朱大福真诚出言,一众兵丁想表态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沐晟当机立断,马上道:“愿赴汤蹈火,驱逐倭寇,平定海患,还沿海百姓朗朗乾坤。” 有了带头之人,五万兵丁振臂高呼。 喊了那么十几声,在气势彻底达到高潮的时候,朱大福随之命道:“因是沿海用兵,水性务必熟之,即日起往秦淮河下游暂时驻扎,晕船,游泳,憋气,水中抗寒务必达标。” 这五万兵丁可不都是南方人,有不少人是北方人。 北方的江河湖泊少,旱鸭子很多,有的人在船上不仅站不稳,看见波光粼粼的水面,怕都会晕。 这些若是不克服的话,路上功夫训练的再好,怕是都白瞎。 第163章 准备出发 朱大福带队训练两日,北地兵丁刚开始的时候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不适症状,一下水就哇哇狂吐,把胆汁都要吐出来了,更别说保持战斗力上阵杀敌了。 南地的兵丁倒如鱼得水,下了水比泥鳅还滑。 先天不行,那就需要后天来培养了。 朱大福吩咐,每个南地兵至少带一个北地兵,吃喝拉撒皆要在一块,要在短时间之内让北地兵学会行船,游泳最基本的技能。 哪组学的最快,最好,南地兵丁赏银五十两,北地兵丁赏银十两。 有了激励,学习起来也才能更加迅速,效果也会更加显著。 五六日时间,也便有了些成果。 至少那些原本一上船就哇哇狂吐的北地兵丁也能随船行驶了。 即便海上开战,也并不需要所有人下海,大部分人能随船行驶,保持住战斗力那就成了。 瞧着这些兵丁的训练差不多不如正轨时,朱大福也着手准备先行一步,出发去往沿海了。 现在他对沿海的情况可是一无所知,总不能带着兵丁冒冒失失的就过去。 不把情况搞清楚了,大军列阵,连与谁开战都不知道。 一日,在沐晟还在领兵训练之际,朱大福直接找何先把他喊下了船。 见识了朱大福的能力,沐晟现在摩拳擦掌,迫切想跟随朱大福在沿海干出一番大功业来。 “吴王,有何事?” 沐晟急不可耐,不愿因任何因事情耽搁了练兵的大事。 “我要先往沿海一步了,把情况打探清楚,肃清拦路虎,免得我们在前方浴血奋战,后面有刁民奸商与敌寇里应外合给我们拆台。” 军事行动从来都不是单打独斗就能够完成的,还需与政治等相互配合。 不等朱大福叮嘱,沐晟当即表态,道:“你放心,你这五万兵我肯定给你练好。” 沐晟不过只是个千户,转而领兵五万,坐上火箭都不能有这么快的升迁。 朱大福微微一笑,道:“我自是信你,我与你说的就是此事,我不在的时候,这些兵就交给你了,你听我命令,时机合适,你再带兵过去。” 不管怎么说,一个月之内,肯定是要发兵的。 重要事情说完,沐晟这才又道:“你此去怕是较之两军交战更为凶险,千万当心。” 凶险那是肯定,从沿海当下局面中牟到利的人肯定是不希望打破这种局面的。 对朱大福这个动了他们利益的人,肯定是欲要处之而后快的。 “我会当心,把宁波那周海给我带着吧,他是当地人,对当地的情况多少会了解些,总比我两眼一抹黑过去要强上很多。” 周海在五万兵丁中也算展露出头角之人。 五万兵丁皆为朱大福护卫,如何差遣自是由朱大福说了算。 朱大福开口,沐晟也是当即应了下来,道:“行,我去给你喊。” 在周海还未过来的当口,朱大福借此功夫吩咐了身后的何先,道:“我此番出去你别跟着了。” 何先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朱大福制止了下来,道:“别着急,你先听我说。” “五万护卫不能全都压在沐晟身上,他只管练兵,将来若是调兵只能由你,另外,龙江和太仓的船你也得盯着些,要保证按照图纸上的要求把矢石火炮都安装到位。”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已到现在,无论是沐晟还是马和,那肯定都得信。 只是统筹之事还得何先来办,不然很难做到协调统一。 听朱大福这吩咐并不算小,何先也不再争论,只默默应答,道:“那请吴王把那些暗卫都带上。” 那些暗卫是朱大福亲自培养起来的,隐藏在暗处,可单独行动,可做杀手用,保护他自是不在话下。 “是得带上,那里情况不明,有不少事情怕得靠他们从暗处出手的。” 何先知那些暗卫的实力,这些暗卫能在朱大福身边,朱大福的安全也就有了不少保证。 “吴王把之前那几个护卫也一并带上吧。” 这几个是朱元璋为朱大福安危着想,早就安排的,与何先身份差不多,都是朱元璋挑选出身手最好的亲卫。 多带些人,也能多些应对。 ... 朱大福临出发之前,又去了蓝玉那里一趟。 老吴对他关怀备甚,他马上就要出发了,也该与老吴打声招呼。 蓝玉见到朱大福,很是热切,直接坐到朱大福身边,问道:“靖海之事上有难处了?不管何难处都与我讲,我帮你解决。” 蓝玉每次都是如此热切,让朱大福有些不太自在。 朱大福坐远了蓝玉些,道:“靖海之役上倒是没什么难处,就是我马上要去沿海,老吴认识吧?我想与他告个别,我也不知他在朝中为何官职,也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凉国公可否帮我寻寻他,让他来找我一趟。” 这也不算什么难事,朱大福出言后,蓝玉竟直接从朱大福身边起身,脸上满是不快,明显不高兴了。 蓝玉这脾气也太差了些吧,能帮就帮,不能帮,也犯不着生气吧? 算了,或许蓝玉与老吴不对付,也不能为了他,让人家再去联系。 “凉国公若是不方便帮忙,那我再去寻他人吧。” 朱大福正要离开,蓝玉倒是开了口,道:“我帮你去说,你回去等着吧。” 人家都姓朱,他不过一个舅爷,没必要非去吃醋。 蓝玉不愿帮忙,朱大福还真不知再去寻何人了。 蓝玉开口,朱大福当即欣喜道谢,道:“那就多谢凉国公了,凉国公有何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开口。” 不管蓝玉对他热切的心思是什么,蓝玉对他帮助还是很多的,他早就吩咐下面人,蓝玉不管是去酒楼还是戏院,都免费。 蓝玉过去的频率虽说挺频繁,但每次过去都会给钱,那些伙计若是不要,他还生气。 除了这些,朱大福实在想不到能还蓝玉人情的其他地方了。 朱大福这般,蓝玉还是很开心的,至少可见朱大福的重情重义。 “行了,你往后有的是地方还咱人情。” ... 朱元璋知道了蓝玉已知朱大福身份,蓝玉在告知朱元璋,朱大福相见他之时也就更顺畅了很多。 当蓝玉把这一消息告诉朱元璋后,朱元璋也顾不上与蓝玉多说了,放下手里的奏折,第一时间就去见了朱大福。 瞧着朱元璋龙精虎猛,风风火火的背影,蓝玉越发能清晰感受到朱大福在朱元璋心目中的地位了。 从蓝玉那里出来,朱大福已炒好了菜,在朱元璋过来的时候,菜和酒都已摆好。 朱元璋也不客气直接在朱大福身旁,问道:“碰到了何难处,与咱说。” 能不能帮上忙先不说,愿意出言帮忙那就挺好。 “没有,我准备去沿海了,出发之前与你告个别。” 朱元璋对朱大福的事情一直都有关注,也知道朱大福这些是训练兵丁的水性。 听到朱大福出言,有些震惊,问道:“这么快,兵没练好,粮草也没准备好,怎就要过去了?” 朱大福在朱元璋面前没什么需隐瞒之处,直接道:“我得去试试水,看看那里的行情,若是顺利的话,说不准就不用派兵了。” 话是这么说,兵肯定是得派的。 有了拳头,那才有说话的底气。 第164章 到达宁波 朱大福与朱元璋吃了顿饭后,便带人往沿海之地赶去。 他训练出的那些暗卫打头,先行一步。 他自己则带着周海以及朱元璋之前给的护卫随后而去。 “吴王,咱先去何处?”周海问道。 沿海的情况他皆不甚了解,也没个什么特定的去处。 “去宁波吧,去你家瞧瞧。” 能回家那当然好了,且还是领着堂堂王爷。 王振不就是想领着朱祁镇回自己家显摆,而造成了土木堡之变,断送大明几代人积攒下来的京军三大营,指使朝中半数文武精锐战死吗? 在周海高兴一半,朱大福随之吩咐:“出发之后,我便不再是吴王,你要喊我东家,就说我是做瓷器生意的,是从山西过来寻求合作的,不准与任何人泄露我的身份,包括你的家人。” 他被封为靖海大将军的时间也不短了,沿海消息灵通的那些人怕是早就收到了消息。 若再知他单枪匹马就敢往过闯的消息,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招了人的冷箭了。 朱大福信誓旦旦,周海有些失望,随后还是想到了理由,道:“那小人就说小人被朝廷征召行至中途感染风寒幸被东家所救,东家帮小人脱了军籍,小人现在是东家的长随了。” 即便在朱元璋治下也没有绝对之事,有钱有势之人动用手段帮人改个籍也不是什么难事。 周海看起来老实憨厚,想不到撒气慌来竟还挺高明。 “不错,这借口不错,就这么说吧。”朱大福称赞。 坐船顺游而下,又骑马走了一段路,终于到了宁波。 周海家在宁波的郊外,有个妹子还有个母亲。 妹子十三四岁也在跟着其母学着纺织了,周海回来娘俩正在纺织轮前聚精会神纺着织。 “娘,兰儿。” 周海妹子周兰儿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率先反应了过来,抬头一瞧,看见周海,当即飞奔上前,抱住周海,兴奋喊道:“二哥。” 周海则抱着周兰儿原地转圈,兄妹两都很高兴。 周母则满脸担忧,在兄妹两高兴之际,便道:“你不是被朝廷征召了去京中报到了吗,怎回来了?” 朝廷征召不应,至少也是要被流放的。 周海把自己早就编造的理由与周母说了一遍,怕周母担忧,又补充了一遍,道:“娘,孩儿现在是良人了。” 这个理由讲完,还不忘偷偷瞅了一眼身后的朱大福,深怕朱大福当场发飙。 好在朱大福从始至终言笑晏晏,好像周海所说的是事实一般。 军籍虽不堪,那也是要高于奴籍的。 军户不当转而入了个奴籍,待遇最好,那也不是最佳选择。 至少军户后代可科举,奴籍世代可都没有翻身的希望。 在周母喜忧参半的时候,朱大福随之上前一步,开了口道:“对,周海说的是。” 不知朱大福身份,朱大福说什么不都白搭? 周母问道:“你是?” 朱大福开口完全说到了周海的心坎上,不用朱大福回答,周海当即道:“娘,这就是儿子东家,就是东家救的儿子。” 一听说是周海的救命恩人,周家人当即热情了许多。 周兰儿搬来自己刚坐过的凳子,用自己的衣袖擦干净,与周海一同称呼道:“东家,快坐。” 没等朱大福坐下,周母随即吩咐,道:“兰儿,快去煮水,再去与你李婶儿借个碗来给东家盛水。” 周家家徒四壁,每人一个吃饭的碗。 不能摔,谁若摔了就别再吃饭了。 即便如此,那碗还都有硕大的豁口,用这样的碗待客也着实拿不出手来。 朱大福来此也不是喝水吃饭的,周家借人别人的碗,万一摔破,岂不是得花他们一个月的生活费。 朱大福赶忙拒绝,道:“不了,不了...我来东南办事,周海想回家看看,我便随他一同过来走走,片刻后我就走了,咱们坐上会儿就是了。” 朱大福拒绝的迅速,周母以为是嫌弃家里条件,倒也没再坚持。 通过聊天得知,周海的爹早在周兰儿出生没多久后就战死了,周海他还有一个哥哥在福宁卫当差。 周父战死的时候,周海兄妹都还年幼,是周母一把屎一把尿把他们养大的。 周母领着周兰儿日夜纺纱就是想攒钱先给周海他哥哥周波娶媳妇成家。 知道周海跟了朱大福,周母放心很多。 至少做长随不那么危险了,且拿的钱也要比当兵赚的多。 说不准,周海自个儿就能讨个媳妇回来。 聊了很多,周海也不说话,就坐在周母跟前听她说。 不过说什么,都一个劲儿点头微笑答应着。 母慈子孝何等祥和,朱大福本是不想破坏的,但瞅着时间不早了,只能率先提出告退道:“那行吧,我就不打扰了,我先走,等事情办完,我把周海留下,让他好生陪陪你,或者让周海把你接过去,你们跟着周海过日子。” 周海若能立个尺寸之功,把老母接到身边养活倒也不是不行。 ... 从周海家中出来,周海还一个劲儿的往屋里瞅。 谁离家都是此种心态,朱大福也没笑话,只当没看见,直接吩咐道:“宁波倒也是个好地方,就留在此吧,哪里客栈高档?先租上一间房子一个月。” 朱大福既是以富贾身份过来的,那当然就得表现的高调些。 越是高调,合作才能促成的越顺利。 作为一个宁波人,周海虽没去过高档之处,但也知道哪里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即之处。 总得树立个目标吧,这样才方面追赶。 哪怕是这辈子追赶不上,不还有下辈子吗? “望月楼,是宁波最大的客栈,商贾云集,很多过路客商都会在那里歇脚。” 这个时候人的流动性并不是很大,若不是非必要,或实在没办法,很少有人会离开自己的家乡的。 凡出来的大部分都是商贾,少部分就是些书生或者当官的了。 因身份不同,所能出得起的银子也就不一样,所有也就会兴起价位不同的客栈。 就像后世,凡能住得起五星级酒店的,大部分都是经商者。 “行,就去那里,就说山西商贾吴福要住上等房一个月。” 名字总还是得弄一个的,不然也容易露馅。 一般商贾最多也就住十天,哪怕是中途再加。 常往宁波跑的,会有自己的私宅。 头一次来的,也不敢保证自己的生意一定能够做成。 像朱大福这般,一次性就住一月的,那可从没碰到过。 周海甩出银子开口后,柜台前的掌柜放下手中算账的毛笔,瞧了一眼门口站着的贵气十足的朱大福当即眉开眼笑的迎接了出来。 “客官从何宝地来?鄙店还有几间上等房,在下亲自带客官过去。” 钱一直都是个好东西,有了钱自可让人高看你一眼。 朱大福摆着谱,眼睛长在头顶上了,鼻孔哼出一字,道:“带本少爷去瞧瞧,若不合适,本少爷就去别处了。” 第165章 打出名声 望月楼掌柜身份得罪了朱大福这尊财神爷,把到手的生意搞没,对朱大福极尽谄媚之气。 “公子小心台阶,鄙店不才,过路打尖的客商多歇在此,公子住在鄙店说不准不出门就能把生意谈成了。” 朱大福保持着高傲,对掌柜爱答不理。 一旁周海倒是对掌柜的啰嗦有些不耐烦,代替朱大福出言道:“少废话,快带我家东家过去,我家东家旅途劳顿,还等着歇脚呢。” 周海出言,掌柜随之欣喜,大有一种老乡见老乡的紧迫。 “听小兄弟口音,是宁波人啊?家是哪里的?家里还有何人?”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让周海应接不暇。 周海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对掌柜这等把客栈生意做到宁波最好没什么好感,自不会回答那客栈掌柜的问题,反倒是道:“我是宁波长大的,你也别当我东家是外地人存什么宰客欺诈之心。” 生意场上,多多少少是会有些这样的心思。 周海直接点破,掌柜讪笑着表示自己诚信为本,绝不会允许此类事情发生,脚下却是加快了脚步。 很快,带着朱大福上了二楼正中间一处房子。 “公子请进,这间房鄙店本是预租出去的,公子过来那就先紧着公子。” 自客人自己读没有特别要求之时,谁会把自家预定出去的东西再给别人,这不是坏自家名声吗? 朱大福才不信这种鬼话,在房间转悠了一圈,便抬脚留离开,站在过道四处张望。 “公子不满意?”掌柜很担心,朱大福会跑了。 朱大福则四处瞅了一眼,指着靠窗户处的一间,道:“那里可有人住?” 那房间边上有个窗户,从房间出来就能看到街上的人来人往,这也方便他随时了解外面的动向。 “公子看上那里了?那就先紧着公子,公子请随在下来。” 很快,到了那房子。 房子倒不是很大,打扫的一尘不染,床榻几步开外就是一圆桌。 桌周围摆着凳子,桌上放有茶壶茶盏。 只是略微下了些,并没有正中间那间大。 四处瞧了一眼,朱大福大手一挥,道:“行,就这间了,本少爷喜欢热闹,听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本少爷才能睡得着觉,本少爷还有几个护卫,把本少爷旁边和对面的房子也都收拾出来,再给本少爷拿几个菜上来,钱不够再找本少爷补。” 掌柜表面应承的好,背过朱大福当即变了脸色,心中忍不住吐槽骂上一声乡巴佬。 谁找客栈住,那都是选清净的房子。 像朱大福这般往喧闹之处选,那可是从没碰到过的。 就他这几间临街的房子那都是给腰包不够宽裕的小商人的。 ... 朱大福才不管那掌柜怎么想,在掌柜离开后,当即神色严肃吩咐道:“你拿着我们带来的瓷器样品,往各瓷器铺子走,不仅要在宁波,在宁波周边地方也要走,把我们手中有上等瓷器的风神散布出去。” 在玻璃作坊发展的方向上,有工匠也在努力精进着瓷器。 每个朝代在瓷器上都有自己显著的特色,而每种特色都是不必不可缺的文化瑰宝。 有朱大福在各行各业创新能力的大力扶持,一些本产自于后世的瓷器也都提前弄了出来。 如出现在烧出在釉下青花轮廓线内添加釉上彩的“斗彩”;嘉靖、万历年间烧制成的不用青花勾边而直接用多种彩色描绘的五彩;清代仿铜胎画珐琅效果的“料彩”,或称“珐琅彩”。 就这些东西,不管是放在现在还是后世那都是趋之若鹜的东西。 这几件东西早之前就已经弄出来了,朱大福本是寻个合适的机会,昭告天下再做售卖的,想不到会用到这个事情之上。 不过,这倒也算为这些瓷器发挥出最大的作用了。 只有把所有的水搅动起来,才能看出到底有多浑。 周海兴奋不已,他也是第一次能居高临下面对平日里他需要仰望的富商,欣喜答应,道:“行,没问题,小人肯定办的妥妥的,不就是让人知道我们手里有上乘瓷器,眼红他们吗?” 能把精神领会,也就不愁办不好事了。 周海也没吃饭,便直接带着瓷器出门了。 朱大福自己一人填饱肚子,伴着外面的喧嚣直接入睡。 等到他手里有上等瓷器的风声散布出去,他可很难再有机会睡个安稳觉了。 一觉没没睡到自然醒,房门便被人敲响了。 敲了没几声,就有护卫出面阻拦,道:“干什么的,我家东家睡着呢,有事儿等我东家醒了再说。” 这能等吗?错过这个村也许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果不其然,没等这人说话,远处又是一阵脚步声。 这些人争争吵吵,竟计较起先来后到的问题。 这般吵闹,朱大福想再睡个回笼觉也办不到,只耷拉着些起身走去拉开了门。 门打来,一群吵闹着的人纷纷转向朱大福,七嘴八舌介绍自己的身份。 朱大福扭头进屋,一群人随之跟进。 顿时,不够宽敞的屋子被人挤满,连下脚之地也没了。 朱大福依旧高傲,也不听这些人说,直接道:“把你们的名帖留下,可以走了,货就是你们看的那些,我那里的货只比当下的上乘,也绝不会比当下的差了,谁能拿到,那就看你们的诚意了,我既要做生意,那肯定是选最合适的,至于你们谁能当最合适的,那就看你们自身实力了。” 很明显,愿与朱大福合作的并不仅仅是他们这些人,只会越来越来。 东西好不愁卖,谁给的价高,当然最后就会与谁合作。 话说到此处,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几个寻合作的商贾,最终也只能是留下自己的名帖默默离开。 能这么早过来的,明显都是宁波的。 沿海的问题并非只存在于宁波,想要整个沿海动起来,还得再等等。 至少得让其他地方都知道有这么个稀世瓷器才行,这事儿也不是这么早就能解决的。 名帖收纳起来,朱大福至少在宁波商界中有了名声。 ... 周海走了一日,晚上也没回来,是否顺当不得而知,朱大福这里倒是当夜就遇到了贼人。 朱大福若只是寻常人,或许没办法奈何那些贼人。 现在的朱大福可不是一般人,即便有些身手的贼人都奈何不了他。 朱大福正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房间有人翻动他随身带着的包裹。 朱大福并没有想过要钓鱼上钩,嫌弃麻烦带了一件样品,屋子里除了随身衣服以及些银两,再无他物了。 这贼人不翻找下件东西,只冲着大件的找,很明显就不是为普通财物。 就在这些贼人借着月光四处翻找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朱大福睁开眼睛,幽幽吐出一句,道:“可找到你们要的东西。” 几个贼人翻找的沉入,对朱大福询问脱口回道:“没找到。” 回答之后才知情况不对,跳起扭头,朱大福已坐起了身。 第166章 请人 偷盗不成被人发现,除了杀人灭口,那就只剩下落荒而逃了。 朱大福一个外乡人,杀人灭口后毁尸灭迹,倒也谁都不可能发现,但好歹还需朱大福身后的货源,自不能以如此粗暴之法解决。 没办法,那就只能选落荒而逃了。 那几个贼人与朱大福简单对视之后,当即想要夺门而逃。 都已经寻上门了,朱大福怎能给他们逃跑的机会,飞起一脚,踢飞旁边凳子,正好砸在前面一个贼子身上。 这贼子一个踉跄,直接把下意识抓在了前面贼人身上。 一个串一个,几个贼人皆都扑在了地上。 还以为多厉害,原来也是几个笨贼。 瞧此种情况,怕是很难走掉了,几个贼人在朱大福起身之后,愤而相激。 以朱大福的身手可不是一般贼子所能取胜的。 对几个贼子手中所举起寒光闪闪的刀剑,朱大福完全不怵,气定神闲,并没亮出腰间的火铳。 知晓了这几个贼子的实力,又何必使出自己最后的杀手锏。 朱大福三拳两脚,几个贼子便都被打趴在地。 几人在朱大福手里还能过上几招,并非想象中的那般不堪。 朱元璋遣给朱大福的护卫也算精锐当中的精锐,但只因朱大福解决贼子速度过快,以至于几个贼子被打趴在底下后,他们才终姗姗来迟。 几人的职责就是为保护朱大福的,遇到危险却是朱大福自己解决,他们好像也显无能了。 在几人告罪之际,朱大福也不询问是谁遣来的,直接挥手道:“先把他们几个先看押起来,剩下之事明日再说。” 他本以为得等上几日才有动静,想不到只是晚上就有人急不可耐了。 他们能动就好,怕的是他们不动。 ... 次日一早,日上三竿,朱大福揉了揉眼,翻身坐起穿好拿衣服,又把头发胡乱扎好,看起来勉强精神了几分。 这才出门招呼了护卫把客栈掌柜喊来。 他住在他店里被人刺杀,他总也要担些责任的。 昨日一天,就有不少人给朱大福往柜上续钱的,朱大福现在吃住都用最好的,一年都用不了。 这样的大财神爷,他开店到现在可从未遇见过,对朱大福那是更客气了,见了朱大福恨不得当成银子美妾亲上几口了。 昨日朱大福是高傲,今日则成了冷淡,道:“你家这店到底能不能住,昨日白天先是那么多商贾扰我清梦,到了晚上又有人刺杀我,还好本少爷自幼学了些拳脚,不然本少爷就见不了今天的太阳了。” 晚上睡觉被人刺杀,那是要败坏店里名声的。 那客栈掌柜还不认,否认道:“昨日在下睡觉前把门锁的严严实实的,今早也没有破坏的痕迹,怎能有贼人进来。” 人证物证俱在,朱大福也不与他争辩,带着那掌柜进了护卫旁边的房间。 “本少爷还能瞎说不成,瞧瞧这是何人?” 瞧着屋里被五花大绑的人,客栈掌柜当即去外面检查门窗。 查了半天发现靠朱大福房间过道的那扇窗户有被破坏的迹象,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贼人是从这里进来的,在下稍后就请人过来修。” 客栈掌柜嘴里说着抱歉,心里也在不住吐槽,所谓财不外露,朱大福刚到地方便把自己的财物到处宣扬,不抢他抢谁。 “公子身上既有财货,不如暂放货栈,如此也就少了这些麻烦事。”客栈掌柜出了主意。 他身上哪还有什么财货,也就是有些零碎银子,唯一算值钱的瓷器也被周海带出去了。 “你客栈不收携带贵重财货的客人?”朱大福问道。 哪个客栈都没有这样的要求,只是一般人知道客栈人来人往的不够安全,在住客栈的时候会想其他的保管之法。 客栈掌柜摇头。 “那不就得了,我的东西我想带去哪里就带去哪里,你客栈监护措施不到位,还怪起我来了。” 朱大福毕竟是个大财神,那客栈掌柜实在想留,只能想出了其他办法,道:“那请公子移个房间,里面有伙计忙着,贼人也不敢过去。” 一般贼人朱大福倒也不惧,不是一般的,区区伙计怕也护不了他。 “这不是你客栈的?凭什么让本少爷移,本少爷换了房间还睡不着觉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成,朱大福这就有些胡搅难缠了。 客栈掌柜很是无奈,一脸苦笑,问道:“那公子说怎么办?” 早这么说不久好了,非要他自己想解决办法,他说的能让他满意吗? 朱大福道:“我也不是什么不讲理之人,派贼子来的人或许想要我手里瓷器的商贾,你以我的名义给那些商贾发一道请柬,就说我来宁波只是为交朋友的,买卖不成仁义在,谁遣来的人谁就领回去。 当然,也不一定是他们,若派遣之人不是他们,那我就把人交给官府了,由官府去查吧。” 话说完,朱大福又问了一声,道:“交给官府没问题吧?” 被刺杀的虽是朱大福,但客栈也算是苦主了,报官爷没什么不妥。 见朱大福终给出了解决办法,客栈掌柜松了一口气,连声应道:“没问题,没问题。” 有这掌柜出面,倒省得朱大福自己遣人去了。 人生地不熟的,很难把该请的人一一请到。 “没问题就好,对了,在请柬上多加一句,想与我谈瓷器生意的人一并过来吧,所有花费就从我柜上的银子支取。” 别以为他不知道,有想与他合作的商贾在柜台上给了存了银子的。 他自己都预存了半个月,加上那些可绰绰有余了。 打发走那掌柜,朱大福才洗漱着衣后,慢悠悠吃起了早饭。 吃了早饭,朱大福直接上了街。 他出来也并非单纯做生意的,总得也考察一下宁波的风土人情,好助他将来平息沿海问题。 朱大福住的那客栈本就是繁闹场所,一出街便人山人海,车水马龙。 小贩的吆喝声,行人相互间交谈,孩子们嬉戏打闹,穿梭于人来人往中,倒别有一番盛世之景。 宁波之地虽有倭寇袭扰,但经商者依旧不少,加之土地也较为肥沃,百姓倒也还算富足。 就在此时,人群中响起了一孩子的哭嚎之声。 闹市之中,孩子啼哭倒也正常。 换句话说,有孩子玩,有孩子哭,那才是希望。 来往行人虽行脚匆匆,但听到孩子哭嚎,或出于八卦,或出于善心,驻足停歇的不少。 寻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四五岁的小女孩正摸着泪。 朱大福左瞧右看,一个孩子的啼哭之声在他不远处响起。 由不得他不看这个热闹,便被人海簇拥到了那女孩跟前。 有人想拉小女孩的手安慰,那小女孩很拘谨,一个劲儿的往后躲。 还有人直接出言询问小女孩为何啼哭。 围着一大群人,又都七嘴八舌的,搁谁都会警惕,更别说一个小孩子了。 第167章 摆在明面 朱大福被拥在人群中,就他那体格都会被夹成肉饼了。 出出不去,动动不了。 眼看这些人把那小女孩都吓的不会哭了,朱大福幽幽道:“你们好歹一个个问,这么人围着,人家即便不怕生,也得知道该回答你们谁的啊。” 别人做好事,你不称赞也就罢了,总不能泼冷水。 朱大福出言,所有的矛头当即转到了他身上,有人怒视,有人直接吃味,道:“好啊,有本事你去问。” 他们办不成的事情,还当所有人都办不成? 成不成先得试试,总不能什么都还没做,就让他们看扁了。 小女孩也就是怕生,什么都懂,也听懂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不用朱大福出言,那小女孩便主动拉起了朱大福的手,怯生生道:“哥哥,我娘找不到了,能不能带去寻我娘去。” 被抓着手,朱大福感受到小女孩的体温心中唯一要与刚才挤兑他之人争风吃醋的心思都没了,也没搭理这些人,直接抱起小女孩,道:“当然没问题,我现在就带你找去。” 见朱大福要把小女孩抱走,有好事之人不厌其烦,当即表态,道:“我与你一块过去,你若是拍花子,转手把这孩子卖到暗窑子那可怎么办?” 朱大福被当成拍花子心中虽有不快,不过倒也可见其民风淳朴了,人心向善。 朱大福不搭理这些人,顺着小女孩指的方向一步步摸索。 走了片刻,直到走到死胡同,都没见到小女孩的娘。 若说也不应是谁家故意丢弃的小女孩,与其故意丢弃,倒也不如直接寻个良善人家卖了。 孩子能有个好去处,他们也能得笔酬劳。 “小妹妹,你娘带着你来街上做什么,还记得吗?” 知道她娘带她做什么,顺着他娘的去处说不准就能够寻到了。 “我睡着,娘出门卖橘子,我出来寻娘。” 原来是自己偷跑出来的。 朱大福对宁波人生地不熟,哪知道卖橘子的人。 不过,小女孩既是在这条街上出现的,一般情况下,他娘卖橘子应该也是这里的。 但是,任何事情都有变数,并不是一定的。 若再这条街上找不到,那便得依靠官府了。 “行,那咱们再去寻寻。” 正要再去寻,跟着朱大福一起寻人的人道:“我常到此处,倒是见过几个卖橘子的摊子,是妇人摆摊的只见过一个。” 是不是,总得过去瞧瞧。 很快,一行人寻到了妇人摊位前。 刚一过去,小女孩便从朱大福身上飞奔下来,跑过去喊道:“娘。” 听到喊声,妇人大惊后,有些后怕,先是责怪小女孩,有又疼惜的叮嘱小女孩不准乱跑了。 小女孩被妇人责怪,依旧抓着妇人脖子撒娇。 在感受到妇人的爱护后,马上道:“娘,就是这个大哥哥送我过来的。” 不等妇人感谢,跟着朱大福一块寻人的众人询问了旁边摊位,小女孩与妇人是母女。 确认后也不用妇人感谢,率先离开。 “行了,我也走了,往后别把孩子独自留在家里了,这若是丢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妇人没什么能感谢朱大福的,拿着橘子非要往朱大福手里塞。 妇人靠卖些橘子度日,日子肯定是紧巴巴的,他不过帮了个举手之劳的小忙,哪能要妇人的东西。 朱大福推迟不要,抬脚就走。 走出几步,小女孩追了上来,强硬往朱大福手里塞了两个橘子撒腿就跑。 直到回答摊位前,才冲着朱大福甜甜的笑。 谷</span>  罢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孩子的一个心意,为了两个橘子让来让去,也显扭捏。 朱大福与小女孩挥挥手,才走了两步,望月楼客栈那掌柜便追了上来。 一见到朱大福,双手插在腰上,气喘吁吁道:“公子,在下请柬送到后,已有商贾登门拜访了。” 对这,朱大福倒是不稀奇。 你若有用,上赶着巴结你的人多的是。 “是吗?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还有些事情要办,等我的事情办完了,自会回去。” 现在求上门的是那些商贾,他该拿乔的地方是得拿乔一下的。 客栈掌柜只管拿钱跑腿,朱大福何时见人,他就做不主了。 ... 朱大福又在街上转悠了半个时辰,才终于想起了回客栈的事情。 走到客栈门外,手搭在了口袋小女孩送与他的两个橘子上面。 拿出,两个橘子个头中等,品相颇为上乘。 仔细端详,朱大福把橘子交给了身后的护卫。 这女子虽只是一个小女孩的心意,但也可代表宁波百姓了。 为了宁波百姓的安乐日子,能不动兵戈解决沿海之患,一定就不能动兵戈。 想了想,在心中定下目标后,朱大福脸上挂起了高傲的,抬脚进了客栈。 朱大福没在,前来拜访朱大福的那些商贾自是不能进他房间,都在外面大厅等着,见朱大福进来,又如之前那般迎了上来。 朱大福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他们之前坐的桌子前。 “我那东西你们想必也看过了,想要多少有多少,你们做中间商销往哪里我不管,只要能给我最高价就好,今天你们既然都来了,那就好生谈谈价钱吧,一件多少银子,开诚布公说个实在价。” 昨天遣来刺客的人不管是否在这些人当中,朱大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并没有说。 现在这个时候说,与送官差不了多少。 “最小的十两,大了那就另外再算。”有人开了口。 十两也不算少了,朱大福不表态。 随之又有另一商贾,道:“怕是二十两不止,现在这些瓷器都是新品,市面上没有,若售卖出去怕是有不少人趋之若鹜的。” 朱大福费了这么大功夫,可不想只往内销的。 很明显,朱大福并不满意。 “三十两如何?”有人道。 朱大福摇头,伸出一根手指头,道:“至少一百两,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卖给你们一百两,你们有的是办法变成二百两,这也就是我家不是沿海的,不然的话,我肯定不找你们。 不过我也不着急,好货不愁卖,我有这么好的东西,还怕卖不出去?你们不愿合作,那我就寻些其他办法,自己直接往出去销,到时候你们连喝口汤的机会都没了。” 朱大福隐含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海外。 这些商贾不管是否有海外的门路,但总归是都听出了朱大福所言的意思。 谁都不傻,朝廷海禁之下,谁若提往海外贩卖,若被锦衣卫探子听去,那是要掉脑袋的。 朱大福把自己的意思说明白了,那些知道自己能力不足的也就不会一个劲儿的往前凑了,会在其他方向想办法了。 有那个能力的,也就会更进一步的往前靠了。 当然,这事儿不能急。 毕竟这是黑暗当中的事情,想要达成合作,必须得有足够的信任才是。 这些人做的事情见不得人久了,总得把朱大福身份了解清楚了才是。 第168章 提升关系 朱大福正面给出条件,也没再与那几人过多牵扯便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反正现在他手里有好东西,着急的总不应该是他的。 朱大福回了房间,倒了水正准备喝,房门被敲响了。 伴随着敲门声,还有一人的声音持续不断的传来,喊道:“吴公子,吴公子...” 朱大福化名吴福。 听到喊声,朱大福也不着急,慢慢饮尽了杯中之水才走去拉开了门。 面对于这些商贾,朱大福也不能太过精明了,不然他们的戒心只会更深的,直接道:“我早就说过了,我那瓷器最少一百两,少了那个价钱免谈。” 毕竟是上不得台面的运输渠道,也不可能这么快过来谈合作。 这人倒也没婆婆妈妈,先是介绍了自己身份,道:“鄙人王奇胜,在宁波有几家铺子,收些杂货贩卖,昨个儿犬子不懂事,遣了几人贸然打扰吴公子,今日鄙人特地过来与吴公子真诚赔礼道歉。” 原来如此。 到自己家里偷窃,自己没报官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肯定别指望自己再有好脸色的。 朱大福脸色不喜,对王奇胜的话也不表态。 王奇胜在商场上混迹了这么多年,人情世故什么的也都清楚的很,自是诚心领人,自会把诚意都表示足了。 很快,从身上拿出宝钞,道:“这是鄙人的一些心意,吴公子手下如有伤者,就拿着这疗疗伤,如有不够,鄙人差多少就补多少。” 王奇胜这话看起来是为了让朱大福给手下人疗伤所用,实则则是给了朱大福提条件的借口。 朱大福所要的又不仅仅只限于此,哪会因多要几个银子,错过了打进沿海商贾圈子的机会 朱大福痛快摆手,招呼手下护卫把昨日那几个贼人带来。 “我过来只想给我家瓷器卖个高价的,我既没把那几个贼人交给官府,就是存了结交之意的,王东家既是无意,那此事就这样算了吧,毕竟我自小学了些拳脚,受伤的反倒是王东家的人,这些钱王东家拿去为手下辽养吧。” 朱大福一个铜板没要,论起来也着实够意思了。 王奇胜瞧着挂着彩的手下抬脚踢了几下,骂道:“丢人的东西,还不快滚。” 几个贼人落荒而逃,一溜烟跑的很快。 确定自己不再受制于人,王奇胜松了一口气出来,道:“吴东家,鄙人还有些事情要忙,等空了,鄙人再请吴东家到家里一叙。” 若想叙随时都可以,怕的是不想叙。 朱大福也没非得当面与人家叙,在王奇胜离开后,当即寻来了一直跟着自己的暗卫。 这些人除了暗中保护他之外,就是查个消息,执行个私密任务。 “你们查这王奇胜之外,再查查沿海商贾间的利益往来。” 除却让他们自己有所行动,朱大福也该主动做些行动了。 *** 遣出暗卫调查,朱大福也没闲着。 在次日的时候,他便直接去拜访王奇胜了。 宁波的商贾他倒是接触不少了,王奇胜是他唯一能叫出名字来的,想混进沿海商贾圈子中,只能是以王奇胜为突破口了。 对朱大福,王奇胜其实也是有合作之心的。 正如朱大福所讲,他那瓷器卖出一百两,他们转手二百两三百两两都能够卖出。 毕竟,朱大福那瓷器是第一无二的稀罕东西。 朱大福登门,王奇胜直接相迎,把朱大福请进了客厅。 之后,又招呼下人上了上好的毛尖。 朱大福品着茶,砸吧着嘴,称赞道:“还是江南之地山水甲天下,人杰地灵,朔北之地,即便是也能买到好茶,却总是泡不出这等的醇香。” 随着宋时,经济重心南移,北方的确不如南方富庶,连带着南人开始瞧不上北人了。 王奇胜带着高人一等,道:“吴公子在南地有了生意,直接在南地置上间宅子,在南地落脚了,南地不似北方寒风呼啸,很是养人的,家里可有高堂妻小,把他们一并接来。” 王奇胜看似闲聊,实则已经在对朱大福的家世打听了。 “我娘在我出生没多久就走了,我爹一辈子忙活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偶然发现了瓷器新的铸造方式,想以此翻身,东西弄出来还没售卖,摔了一跤就走了。 回家也是伤心处,只剩下睹物思人了,若非瓷器产自那里,我倒是真要长住过来了。 不过吧,我往后长往这里跑,真就应该买个宅子了,省的住客栈,再怎么高档,也总是会不舒服。” 朱大福开口,王奇胜脸上笑意更甚了。 做生意最怕的就是沉在商场多年的老狐狸,像朱大福这般涉世未深的小娃娃,他就是只用个手指头都可算计了他。 “那要不鄙人帮你看看合适的房子?整个宁波,那里的房子便宜各方面又都合适,鄙人总是清楚些,牙行那些奸商说不准就要行欺诈之事了。” 他较之于牙行也好不到哪里去。 朱大福并未应答,摆手道:“不必,我总得给我那瓷器寻个合适的价位,在宁波若是寻不到合作,那我就去别处了。” 朱大福看似没什么心思的脱口而出,实则是告诉王奇胜,他也不仅是与他合作,想与他合作的人多得是。 王奇胜不再言语,朱大福当即又道:“罢,我们虽不能合作瓷器,但还可合作其他,多条朋友多条路,宁波有何玩乐之处,我请王东家去玩。” 寻花问柳,歌舞升平,能玩的也不过就是这些。 最关键的是,这也是增加关系的最好方式。 朱大福出手阔绰,到了地方,豪气扔出了自己的银袋,道:“把你们这里最好的姑娘都喊来。” 老鸨认识王奇胜,瞧朱大福这般豪气,低声打听朱大福的身份。 王奇胜也没压低声音,直接道:“这是从山西来的吴公子,好生招待好了,把翠儿姑娘喊过来。” 王奇胜轻车熟路,把朱大福带去了一个房间。 片刻的功夫,先是有人上了酒菜,紧接着就走进来一妙龄女子。 这女子花容月貌,闭月羞花,只是眉眼间带着几分淡淡的哀愁。 不等女子说话,王奇胜色眯眯从身后婢女手上接过琵琶,道:“这乃是山西过来的吴公子,家境殷实,专门来听翠儿姑娘弹琵琶的。” 王奇胜靠近,翠儿眉眼间的哀愁中增添了几分厌恶,闪身躲过,从王奇胜手中接过琵琶,径直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之后,便开始了抚奏。 琴如人,一首哀婉的曲子可见主人心中的愁苦。 到了此处,谁不是被逼无奈,谁不是随波逐流。 一曲终罢,朱大福搬了凳子坐在了翠儿跟前,刚抬手搭在翠儿的脖子处,翠儿嫌弃躲开,随之起身。 王奇胜更是立马上前劝阻,拉着朱大福道:“翠儿卖艺不卖身,只弹曲子,酒都不喝,这里比翠儿好的姑娘有的是,鄙人再喊个过来。” 若就这般三言两语妥协了,朱大福还要面子吗? 朱大福一个劲儿的往翠儿跟前凑,翠儿抱着琵琶转身就跑。 王奇胜拉着,朱大福才终没追了出去。 最后,一大群莺莺燕燕叽叽喳喳围起了朱大福,朱大福才没再往出去追。 第169章 近墨者黑 一群莺莺燕燕,一个劲儿的劝朱大福喝酒。 瞧着朱大福纸醉金迷,不再纠结翠儿之事,王奇胜放心落座。 好不容易来一趟这种地方,总得是好生享受一番的。 喝了几杯酒,朱大福道:“刚才弹琵琶的是叫翠儿吧?把她寻来伴个奏总可以吧。” 王奇胜如此了解这里的情况,怕是这里的常客。 翠儿那种卖艺不卖身,出清涟而不妖濯淤泥而不染,在此种地方还能洁身自好,说不准真可以在关键之时帮上忙的。 朱大福出言,一旁已沉在温柔乡的王奇胜也不再忙着起身了,只招呼了旁边女人,道:“没听吴公子说吗?把翠儿喊来。” 都一样出来接客会吃醋,像翠儿这般高傲,她们更会嫉妒。 凭什么沦落到一样的下场,偏生就只有你非要当贞洁烈女。 只是恩客吩咐不得不从,王奇胜开口,旁边有那人不情不愿起身。 良久的功夫,独自回来,道:“她不愿意,奴家是喊不动她了,奴家告诉妈妈去喊了。” 朱大福心里异样,嘴中却是道:“她当他是谁,我又不是给不起钱,瞧,我有的是钱,拿去。” 朱大福一掷千金,豪气抛给了屋子里的风尘女子。 她们见过的恩客不少,像朱大福这般豪气的可不少,顿时呼的围上了一群,一杯杯给朱大福灌酒。 酒后做出什么事情,谁都不知道。 到了这种地方了,朱大福必须得让自己保持清醒。 无论是谁灌酒,朱大福都抓过酒杯,反灌回去。 有的人喜欢自己喝,也有的人喜欢给她们喝。 这些风尘女子谁都不会多想,冲着朱大福的钱也得多喝几杯。 王奇胜则把所有的酒都自己喝了,眼神迷离道:“那是肯定,那翠儿姑娘可是前布政使的千金,后其父因勾结倭寇和活跃在沿海那些敌对大明的势力,被朝廷罢官流放,妻妾女眷皆被发于教坊司。” 真的勾结还是假的勾结还尚未有定论。 朱大福还没来得及多问,老鸨子就带着翠儿进门了。 进门后,老鸨子先是一顿道歉,随之道:“翠儿抚琴也好,就让他弹商上一顿助助兴。” 朱大福抬手,老鸨子言笑晏晏离开。 一曲开始,竟是十面埋伏。 朱大福不会弹,也能听出来是什么,却佯装不知,大声喊着好曲。 王奇胜已快醉了,但却胆战心惊,骂着晦气,喊翠儿走。 王奇胜醉了,那些跟着他喝酒的女子直接架着他离开,在这个房间中只剩下,朱大福与被他灌醉的女子。 房间安静,朱大福这才睁开了眼眸。 现在已是半夜了,该进入温柔乡的都已经进去了,外面活动着的人也寥寥无几了。 朱大福闪身出去,贴着墙边,直接寻到了翠儿房间。 在这地方,总会有醉鬼闯入,一个弱女子岂能抗衡。 翠儿房间插着门,朱大福瞧了几下,里面传来声音,问道:“谁啊?” 朱大福道:“是我,我有几句话要说。” 刚见过朱大福,声音自还是记得的。 顷刻间,一道泼辣的声音随之而起,破口大骂。 她虽没听过翠儿说话,但这绝非出自于翠儿的声音。 大家闺秀,性子再怎么刚烈,也不会有如此不堪之言,能说出这话的,怕是翠儿身边那婢女。 他娘的,他看她们孤苦无依,关心一下,他们倒是这般不识好歹。 “你这是怕引不来别人?我说几句话就走。” “引来别人正好,你做贼心虚,怕被人知道不成。” 算了,两个弱女子风声鹤唳,怎会信他一个陌生人的。 朱大福抬脚就走,走了两步,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谷</span>  朱大福扭头,翠儿坐在床沿处,开门的是那婢女。 朱大福一句话没说,抬脚直接进去。 进门后,朱大福再也不似之前的浪荡,谦逊儒雅,风度翩翩,嗓音带着几分磁性道:“我只想告诉你一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风雨过后必有彩虹,还有,天道昭昭,正义会迟到,永不会缺席。” 丢下这句话,朱大福抬脚就走。 前一句是为了她,后半句则是为了她爹。 她爹若是被冤枉,她也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朱大福离开,婢女发懵,问道:“这就走了,他说那什么意思?” 翠儿则在满是愁苦的脸上带起了几分波澜。 之后,朱大福直接回到了那房间,趴在了桌子上睡下。 次日,还是床榻上睡着的那几个女子先醒的。 她们瞧,她们睡在了床上,二而把朱大福这个恩客睡在了桌子上,一脸心惊。 这若是得罪了大恩客,她们妈妈非得扒了他们的皮。 朱大福嬉皮笑脸,满身浪荡之气,与这些女子开着玩笑,倒喜好不介意。 王奇胜昨日尽兴,今日神清气爽。 两人一起离开,王奇胜回了家。 ... 到了客栈,不仅周海回来了,他遣出的那几个暗卫也回来了。 周海的事情简单,他也什么需要汇报的,那几个暗卫要说的事情就多了。 据这些暗卫所言,王奇胜不仅做瓷器,丝绸,茶叶生意都做。 有自己的瓷器作坊,也养蚕缫丝,还有自己的茶庄。 除此之外,也还会向一些小作坊,私户中收购。 这些可都是销往海外的紧俏之物。 “那他有布行,商铺之类吗?” 收原料,却不卖成品,这可经不起调查。 “有,与几处布行,也有铺子卖茶叶和瓷器,不过据属下查,他手中所有原料是要远高于他经销出去的那些成品的,且也不见他往出卖原料。” 这点可就很值得深思了,他的人短短几天就发现了,当地官员这么久,就一点异样都没发现? 看来这沿海官场并不像表面那般的风清气正。 “还有谁有类似情况?”朱大福问道。 整个沿海撑起走私生意的怕不仅仅只是一个王奇胜。 几个暗卫道出了几个名字,就连名下多少产业都说了一遍。 就他培养起来的这些暗卫,怕是要比拟锦衣卫了。 “再去查,沿海问题不能一时半会肃清了,至少得把情况搞明白了,后方不稳前方又如何心无旁骛的交战。” 现在已与王奇胜有了交情,牢牢抓住王奇胜,其他人可就很难再稳如泰山了。 暗卫离开不久,朱大福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出现,见到朱大福当即一阵夸,想什么风度翩翩,年少有为,一个劲儿的往出来甩。 之后,这才介绍了自己的名字,道:“在下孙富,是福州的一介商贾,略备薄酒,想请吴东家一叙。” 福州孙富,这也在暗卫所报名单之上的。 对主动找上门,朱大福答应的特别爽快,道:“行啊,我过来本就是为交朋友的,现在就走。” 想要了解更详细的东西,还得是先混进去才行。 当即,朱大福跟着孙富往福州而去。 孙富邀请,所有吃喝玩乐,那就得孙富掏钱了。 第170章 搅黄 孙富带着朱大福带了福州后,除了带他流连风月场所外,更甚者还去了赌场。 朱大福完全就是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在这些事情上如鱼得水。 之后,又接连冒出几人,带着朱大福去玩。 不管是什么,朱大福玩的虽不算很好,却是乐得自在。 到最后发展成,十几个商贾同争抢朱大福一人。 朱大福若精明能干,他们若只是为了与朱大福合作瓷器本是无需这般急迫的。 毕竟,那么大的生意,他们所有人参与进来都可赚的盆满钵满的。 可现在,朱大福完完全全就是个草包,若被哪家骗去了技术,他们连口汤都喝不到了。 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他们谁不知道谁。 调动起一众商贾的情绪,朱大福反倒是不着急了,直接回了宁波的望月楼客栈呼呼大睡了。 到了此时,整个沿海的水便被全部搅动起来了。 接下来,他可就要下海捞鱼了。 *** 就在朱大福浪荡公子的草包名声传遍沿海之际,京中一直关切朱大福消息的朱允炆便收到了消息。 周德兴家中。 朱允炆把朱大福封靖海大将军平沿海之患,黄子澄和周德兴都是参与者。 现在抓到了朱大福把柄,自也需他们一块商议着该如何进行到最有效之处的。 朱允炆痛心疾首,说了朱大福在沿海的所作所为,还捎带出了一连串朱大福这般做如何如何愧对于朱元璋。 当然,他们也能想到,朱大福这般做很有可能是在打探消息。 “要不把此事禀告陛下吧,也让陛下知晓吴王他是何等品行,说不准沿海之事还未开始,吴王就被召回了,在陛下那里失了品行,可就再没有被重用的机会了。”周德兴道。 周德兴好好的酒楼,以大白菜价卖给了朱大福不说,还险些因巴豆之事要了老命,对朱大福早就恨意难平了。 只是一直没寻到报仇的机会。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自是不能轻易放过。 黄子澄反驳,道:“不妥,锦衣卫耳目众多,我们可收到吴王的风评,陛下也会收到,陛下不做表态,我们却去贸然告状,怕是反倒惹得一声腥。” 的确如此,他们都能收到消息,朱元璋那么关切朱大福,不可能收不到任何消息。 周德兴跟随朱元璋南征北战,那也是有些能耐的。 只是他并不想在一些事情上表现太积极,毕竟与朱大福有仇的并不是他自己。 请命让朱大福出面解决沿海之患,那说起来可也算作是为朝廷举荐人才,公正无私。 本是他们众人的事情,却要由他去解决。 到时出了事,丢卒保帅,他可就是那个被丢弃的小卒子了。 一些事情即便要做,那也得他们一块。 “那黄寺卿有何良策?”周德兴询问。 黄子澄故作深沉,慢悠悠地道:“吴王此去有可能是在探查沿海各情况,若那些商贾知晓他们所以为的财主实则是刚封的吴王,那会如何?当他们为之奋斗多年的家产马上要付之东流的话,他们又会如何?” 在那些商贾眼里,家产就是他们的命。 他们的命都快没了,肯定是要奋起反抗的。 周德兴身上也不由打起了一个寒颤,那些文人表面看起来斯斯文文,狠起来那可绝对是出刀不见血。 说着,黄子澄随之道:“江夏侯曾在福建练兵,应也有些人脉吧,此事若成也务必得取得那些商贾信任的。” 谷</span>  这倒也是,没有信任,谁信你说的。 周德兴在此事上倒也没推辞,道:“福建之地倒有商贾给在下几分薄面,只耐在下手中没有个能担当起来重任的人来了,若是误了事那可就不好了。” 说白了,那就是要行动大家一块行动。 唯有如此,打架捆绑的才能够更牢固。 黄子澄他一个书生,手下能有什么能用之人,若要派人出去,那还得靠朱允炆的。 好在朱允炆并没有推托,直接道:“这样,我遣人,江夏侯你休书亦或者拿个信物,好让他过去后有能寻的人。” 周德兴以为顺了自己心意,答应的很快。 殊不知,朱允炆早就做好丢车保帅的准备了,即便人是他派出的,但若去查的话,能查到周德兴身上,也绝无可能查到朱允炆的。 就在周德兴抬笔写信之际,周骥抬脚而入。 “爹,谁说府中没人了,不是还有儿子吗?” 周骥出言,周德兴恨铁不成钢,想一巴掌拍死他这没脑子的儿子。 不等周德兴出言,朱允炆赶忙道:“对啊,倒是忘了周公子,周公子年纪不小了,也该出去历练一下了,江夏侯不会舍不得吧?其实长在大鹰翅膀下的雏鹰永远都学不会飞翔,唯有扔向山涧才学会翱翔的,父亲不在了,我这几年顿觉我成长不少,往后周公子也是要承袭爵位的,江夏侯若是不放心,那不如我派人护着。”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周德兴实在不好拒绝了。 既是让周骥出去,那朱允炆的人就没必要跟着了。 他那儿子,他心里有数。 朱允炆的跟着出去,只会让朱允炆掌握更多把柄。 “殿下说得对,是应该让他出去历练一下了,既是历练就没必要遣人保护了,让他自己去就成了。” 周骥高兴,周骥脸上的笑有些僵硬。 “时候不早了,早去早解决,我看现在就走吧。”朱允炆又道。 不马上送周骥走,谁能知道周德兴又会使出什么办法来。 周德兴被逼得紧,周骥也不管周德兴的脸色,当即道:“殿下说的是,是该走了,爹,你告诉我谁与你交情就是了,我过去直接寻人。” 以周德兴儿子出面,自不会与那么多麻烦。 当着朱允炆的面,周德兴只得把所有的苦往肚子里咽,写了信,道:“你去福州寻孙富,我在福建练兵之际曾与他喝过几顿酒,算有些交情。 有了人,那就好办了。 周骥跃跃欲试,早就迫不及待了,给周德兴磕了头,头也没回的就走。 “人多眼杂,我就不送周公子了,希望周公子能有好消息吧。” 朱允炆的叮嘱,让周骥更是斗志满满。 瞧了周骥走了后,朱允炆和黄子澄先后离开了周德兴家。 在朱允炆和黄子澄离开后,周德兴忍不住暴骂,道:“没脑子的东西。” 说着,招呼了身旁端茶送水的管家,道:“让你儿子随那不孝的东西出去一趟,别留下马脚,把朱大福的身份告知出去就马上回来,我不会亏待了他的。” 当着朱允炆的面有好多东西不能安顿。 这些东西不安顿好了,周德兴可不敢保证他那儿子自己能够考虑明白。 能被周德兴提拔成管家,那肯定是忠心耿耿的。 那管家二话没说,当即应道:“老爷放心,李虎与少爷一块长大,定不让少爷犯错。” 李虎较之他那儿子的确是多了几分沉稳,这几年一直在他些身边历练,也能把交代下去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 第171章 深入合作 朱元璋担心朱大福自己出去,在朱大福便把锦衣卫安排出去,一是暗中保护,另外也是为使朱大福需要之时能帮上忙。 锦衣卫所收命令虽为此,但瞧着朱大福在沿海几处所作所为,不敢隐瞒,还是事无巨细把此向上汇报了上去。 蒋瓛知朱大福在朱元璋心中地位,若并非朱元璋吩咐让他安排人暗中保护朱大福,他探知到朱大福的任何事情都决然不会忘往朱元璋那里禀告的。 现在,他受命跟着朱大福,现而朱大福所作所为又超乎常理,自是很有必要与朱元璋通个气的。 站在朱元璋跟前,蒋瓛支支吾吾。 朱元璋当即就想到了什么,停下手中的笔,问道:“怎么?咱大孙那里出事了?” 朱元璋开了话题,蒋瓛再开口也就容易了很多。 “陛下吩咐暗中保护吴王的人回禀说,这些时日吴王以瓷器商人的身份跟随浙江福建两地商贾流连于风雨场所和赌坊,常与他们饮酒享乐于深夜,现如今不少商贾皆与吴王称兄道弟很是相熟。” 听到此,朱元璋愣了一下。 他相信他大孙不会堕落于此,却也怕他大孙被那些商贾带坏,心中有些纠结。 片刻后,朱元璋还是站在了信任上。 “倒是苦了咱大孙,竟得以如此手法换取那些奸商好感,咱大孙留在京中的五万大军训练的如何?” 沐晟那小子练兵上倒是有些手段,但也要以防万一,该督促之处,他还是得多上些心的。 “有条不紊,兵丁多已习惯了水性,现在也只是在精进一下。”蒋瓛回道。 朱大福不在京中,练兵之事他也得多上些心。 “战船呢?”朱元璋又道。 这个事情蒋瓛就有些为难了,朱大福可是朱元璋在意之人,他查的深不行,不查朱元璋又时不时的会询问。 就像那战船,以黑布遮挡,闲杂人等很难靠近。 若是其他人他可想其他办法,可那是朱大福啊。 对此蒋瓛也只能如实道:“这个臣就不知道了,吴王为战船保密,造船时以黑布遮挡,闲杂人等难以靠近。” 保密也是应该的,在实力不足前先做掩盖,以免被敌人知晓自身能耐。 “那小子倒还挺小心,过几日你过去问问何先有何困难,看看他们有何需要帮忙的趁早说,别耽误了咱大孙的大事。” 何先知道朱大福的身份,蒋瓛代表朱元璋询问也会说实话的。 蒋瓛应允,朱元璋则又吩咐他多关切有关于朱大福之事,一旦有需要可不经他同意,主动现身,助他大孙一臂之力。 *** 望月楼客栈,一大群人充斥在朱大福狭小的房间,更显拥挤不堪。 这些人一开始是请朱大福去玩的,最后因此发展成争辩,等到最后直接动起了手。 朱大福本还在这群人中间和稀泥,随着他们大打出手,朱大福只能出动手下护卫才把一群人拉扯开。 大腹便便者占据多数,挥起拳头一决高下肯定是不成了,也只能像娘们那般出动指甲,逮住人胡乱抓上一把。 在被护卫拉开之后,众人脸上手上都挂上了血道子。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出去偷腥被正妻抓的呢。 朱大福一脸抱歉,道:“各位这是干什么,我来本就是为寻求合作的,你们好吃好喝礼遇着我,若因我伤到了和气,那岂不更是罪过了,这样如何,在座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每人给你们五十个瓷瓶,就照我之前给你们瞧的那个标准。” 这种新鲜东西,谁若抢先卖出,谁就会有了市场。 “我报价一百两,你们谁最后出价高,我们就最终合作。” 有了竞争,他们也会想办法把这瓷器卖到最高价。 怎么才能卖到最高价,那当然是往海外卖了。 “三日后我的货就能到了,质量绝对保证,你们该宣传还是准备渠道的都可提前准备了。” 玻璃作坊弄出不久,这瓷器也就连带着一并开始了。 谷</span>  这么多年了,只生产没售卖过,积累起来的可也不少了,完全可够他们售卖了。 朱大福出言,几个商贾若有所思。 把朱大福这个瓷器的商路铺平,那他们的身家可立马较之现在翻上好几番,能把同行丢到老远了。 ... 一众商贾离开,朱大福还没歇口气,王奇胜又到了。 之前,朱大福领着王奇胜去风月场所花了些钱,后来王奇胜担心错过与朱大福结交的机会,又请了朱大福几次。 见到王奇胜出现,朱大福道:“王东家,有贵重之物马上过来了,我怕不能过去了,得提早做些准备了。” 现在这个时候,朱大福有这个心思,王奇胜也不见得有。 “不,鄙人的意思是想问,吴公子那货应该是走水路的吧,在何处停靠,鄙人也好安排人交接。” 朱大福的确也没想到合适的停靠之处。 其实,对他来讲停靠在哪个港口都一样。 朱大福道:“是水路,具体我还没考虑,我准备今日就出去瞧瞧的。” 货到了的确得寻个合适的停靠之处的。 王奇胜当即道:“鄙人有个港口,若是不嫌弃不如直接靠在那里吧。” 朱大福的船靠在他的港口,意味着别人想接货的时候还得花钱。 朱大福倒是不介意,他的船反正得靠,不在王奇胜那里就得在别处。 “好啊,没问题,那就多谢吴东家了。” 达到自己的目的,王奇胜满心欢喜,出来的时候又碰到了孙富。 “吴东家,你回去又与吴公子说了什么?” 他们现在可是竞争关系,孙富想了解王奇胜的底牌,王奇胜又怎能轻易亮了自己底牌。 “呵呵,我与吴公子最先认识,说些私密之言碍不着孙东家的事儿吧?” “你最先认识如何?我认识的也不晚啊,现一切为时尚早,谁最后与吴公子达成合作,那可就说不准了。” 他们在朱大福身上花的钱都不算少了,自是谁都想拿下这个独一无二的合作的。 “行吧,那咱们就走着瞧,忘了告诉你,吴公子已经答应了,船靠岸后要在我的港口停靠,孙东家早些想办法出手,不然停泊的费用一个铜板都不会减免的。” 同行是冤家,同行之间哪有那么多的心平气和。 ... 三日之后,船靠岸。 每箱十个,一人五个箱子。 装卸的力夫是王奇胜找来的,一件瓷器至少一百两,先拿货。 下次拿货,则就要按最高价位的标准了,能出起钱的拿,出不起的就别拿了。 每人五十件,那就是五千两。 这般精美罕见的瓷器,可没一人嫌贵放弃的。 拿了瓷器,所有人都又寄存在了王奇胜这里。 王奇胜与他们花着一样的购买价钱,最后却又赚了一笔。 对于商人来讲,一个铜板那都是钱。 一些租赁停泊费用虽没有多少,但那也是钱啊,虽拿到了能赚钱的瓷器,却难有笑容。 第172章 劝说 钱货两讫,那些商贾接了货,如何保管那就是他们的事儿了。 朱大福拿着几万两银子的宝钞昂首阔步离开了港口。 宝钞的弊端虽还很大,但不可否认在大额交易中着实是有着非比寻常的好处的。 就像现在,若不是这宝钞,那些商贾支付上万两的银子,他还得再找人过来抬。 最关键的是,那么多银子搬来搬去的,也不甚安全,被人顺走一锭那就是不小的损失。 走到门口,朱大福竟瞧到了之前找妈妈的小女孩正独自在门口玩石子。 这倒是还挺有缘分,硕大的宁波竟能无疑碰面两次。 朱大福抬脚走了过去,蹲下身子笑呵呵问道:“小妹妹,你怎在这里啊?” 小女孩也还记得朱大福,对朱大福感官也不错,瞧是朱大福,当即面露欣喜,直接跑过去搂着朱大福,喊道:“大哥哥,见到你好高兴啊,娘去卖橘子,爹腰痛本在家歇着突然被人喊来干活,不放心我自己在家,便把我也一并带来了,其实我自己在家没事的,不会再像上次那般乱跑了。” 正说着,一较为强壮的汉子扶着腰,以鸭子步跑了过来。 干活之处,怕正好能瞧见小女孩,看见有人与小女孩说话,这才忙慌赶了过来。 见到汉子过来,小女孩又迅速奔到了汉子跟前,仰着头道:“爹,那天我差点走丢,就是这个大哥哥帮我找到娘的。” 一听是帮了自己女儿的好心人,汉子当即道谢。 “想不到帮阿英找到她娘的竟是吴公子,那日多亏了吴公子,若非吴公子,阿英就得被拍花子掳去了。” 汉子真诚道谢,他就是过来卸朱大福运来的这批瓷器的,因而也识得朱大福身份。 举手之劳的事情,朱大福倒也没在意。 “没多大的事,把阿英自己放在此处没问题?” 朱大福穿越后有了些身家,有个什么事情能吩咐别人去做,前世身边包括自己,谁不是很小就脖子上挂着钥匙自己上学,自己吃饭。 普通人为了温饱,不得已之事可太多了。 “没事,没事...小人搬东西的时候正好可瞧见。” 正说着,工头的喊声便响了起来。 “冯壮,死哪去了,还不快来搬。” 口气恶劣,这汉子片刻不可歇,应了一声也不敢再多寒暄,赶忙往回跑。 *** 回了客栈,朱大福便遣出暗卫监视这批瓷器的去处。 也不是一个两个商贾手中有瓷器,为了抢占市场,他们肯定不会让这批瓷器在自个儿手中存留太久,肯定会第一时间想办法出售的。 只要他们出售,那自也就很容易抓到他们的把柄了。 安顿好这一切,朱大福这才道:“前些日子罗先生来信说他在宁波住着,邀请说让我有时间过去一叙,现在也算安顿的差不多了,也应去看看罗先生了。” 罗贯中之前做过张士诚的幕僚,盘踞出去的那些人,罗贯中多少也了解些。 之前,朱大福就常给罗贯中结算稿费,罗贯中虽到处游历,但每到一处都会给朱大福来信告知去处的。 周海不识字,没看过《三国志通俗演义》的原版小说,但在军中训练的时候,不仅传看了改编之后的漫画,且大福戏院戏班也曾在军中搞过几场汇演。 因而,周海多少听说过些写《三国志通俗演义》那罗贯中的。 听朱大福开口,一旁周海当即道:“就是写《三国志通俗演义》那罗先生吗?小人随东家一块去,小人倒要瞧瞧,罗先生是长了三头还是六臂,怎能写出那么好看的东西。” 罗贯中小说写得再好,那些读书人争着抢着要去瞧,但瞧过之后就要忍不住骂娘,嫌罗贯中教化年轻士子懈怠圣人之学。 唯有把喜欢表现在内外的,也就只有周海这些识字不多的人了。 不管怎么说,周海也算罗贯中的一个粉丝了。 能亲眼见自己偶像一面,那可是三生有幸了。 朱大福倒也没拒绝,直接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走呗!” 周海话本来也不算少,这下更是像开闸的洪水,嘚吧嘚,嘴一会儿都不停。 虽把《三国志通俗演义》评价的驴唇不对马嘴,但好歹也能够论起几个人物来。 朱大福恩恩呀呀,也不做回复。 与周海那就聊不到一个层次上,他讲的周海也不见得能够听懂,有什么可说的。 就这样,在周海一个人的自言自语中很快寻到了罗贯中在宁波的暂住之处。 没集市,也没有喧闹的人流,雅致清净,倒别有一番情调。 周海举起硕大的拳头正要砸门,许是想起他敲门的乃是文人,当即放缓了拳头,改用指肚缓缓敲击了几下。 听到院里有走近的脚步声,随之后退至朱大福身后。 片刻后,门打开。 罗贯中现在的气色比之前到处推销自己小说时间的窘况强了很多。 脸色红润,青衣长衫,颇有文人雅士之风范。 见到朱大福,罗贯中没有想象中的热情,转身就走,倒是没直接把朱大福拒之门外。 朱大福倒是不介意,跟随罗贯中的脚步进入。 进门后,还不忘叮嘱身后的周海把门关上。 进了院门没几步,就是一凉亭,凉亭下放置桌椅,桌上有茶盏茶壶外,还有围棋的残局。 只在罗贯中所做地方摆着茶盏,且黑白两棋都在罗贯中右手一侧。 罗贯中是在自己与自己对弈。 在凉亭对面是两间偏方,左手边则是三间正房。 几间简单小屋,一个人修身养性正合适。 朱大福更不客气,直接在罗贯中对面坐下,拿了刚准备下的白子,简单考量后,直接布下一子。 自从系统给了帝王智慧后,凡是需要动脑筋的事情朱大福都觉自己有了不是一丁半点的提高。 以前不会下围棋的他,拿起围棋各方棋路一清二楚。 罗贯中依旧不说话直接拿着黑棋在自己摆下的棋局上,与朱大福开始了你争我夺的精彩对弈。 能写出《三国志通俗演义》这种传世名著来,可并不是指挥死读书之人,谋略布局那肯定是要有几分的。 厮杀酣畅,朱大福在其明显虽不算吃力,但也不敢过分放松。 僵持了几手,朱大福逐渐开始掌控局面。 “海患不除,朝廷海禁不解,沿海百姓生活也只会更加贫困,长此以往下去,富的只能是那些铤而走险的奸商,先生在沿海之地游历多年,百姓水生火热,先生就不曾看到?” 朱大福虽有帝王智慧,但论起肚子里墨水可没有罗贯中的多,也就没必要舞文弄墨,弄那些隐含典故了,还不如直接一针见血把该说的问题都说明呢。 “天命所归,大明立国近三十年,当初与大明争鼎天下之人也都垂垂老矣,所谓落叶归根,他们不愿海外漂泊,朝廷也并非不能容人。” 那些人马上就要埋进黄土了,朝廷何必再揪着之前的事情不放。 当然,那些能威胁到自己的肯定是没必要留着了,但就像这些没什么威胁的,也是到了该结算的时候了。 第173章 报信 “昔日同僚,念着往日的恩情,他们能有一个安稳晚年还得靠先生的。” 罗贯中当初之所以从张士诚那里出走,除却对张士诚失望,也就是与那些只知赋诗享乐,没有丝毫进取之心的同僚尿不到一个壶里。 但做些劝说,甚至给那些人吃个定心丸也还是可以的。 罗贯中在朱大福到了宁波就知道朱大福的意思了,他倒不是不愿帮朱大福的忙,只是不愿与昔日的同僚有过多牵扯,也不想牵扯到庙堂之事上。 过惯了流连山水的田园生活,是不愿再去经历庙堂上的那种尔虞我诈。 对此,朱大福也只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了些利弊,并没逼着罗贯中如何如何。 总不能因他帮罗贯中宣传了他的书,就让罗贯中如何如何。 该说的都说完,朱大福直接一个子扼杀掉了罗贯中所有的路,完成了最后的胜利。 “先生这段时间别再与昔日同僚联系,免得被牵扯说不清楚。” 无论是和谈还是武力,最后肯定是要对那些人进行一个大清查的。 与谁联系多,被联系人肯定也是在清查行列的。 该说的说完,朱大福直接离开,周海听出了朱大福话里的意思,直到跟着朱大福离开罗贯中的院子才出言问道:“罗先生难道与海上那些贼寇还有联系?” 在周海这些人面前,罗贯中那就是一尘不染的圣人。 虽如此,一些话该说还是得说。 其实说来,这些事情本也没什么的。 毕竟,当初谁都不知道坐江山的会是朱元璋,罗贯中辅佐张士诚也没什么不妥。 若现在坐江山的是张士诚,那跟随朱元璋的那些人可就是海上的那些贼寇了。 “罗先生竟与张贼有关,罗先生怎能与张贼有关呢?” 周海捶胸顿足,仿佛遭遇了自家媳妇背叛似的。 朱大福笑了笑,拉了一把周海,道:“行了,幸好现在坐天下的不是张贼,不然的话你还得是张贼的顺民呢?” 成王败寇,若坐了江山的是张士诚,谁又能知道会把朱元璋宣扬成是何等的魑魅魍魉形象。 *** 那几个商贾虽嫌弃货放在王奇胜的仓库,还得给王奇胜缴纳租赁费用。 但他们也清楚,瓷器是清脆东西,动来动去最容易磕碰了。 所以,在这些瓷器没卖出去之前,还得是放在王奇胜这里保管。 至少,只要在他这里安全肯定是没问题的。 孙富抓着一件斗彩反复把玩,嘴中更是啧啧称奇,道:“那吴福真是走了狗屎运,这么美好的东西竟是被他弄出来,老子手里养那么多人,竟是没有一人能弄出这玩意。” 他的人若是能弄出来,他就可把此物垄断了。 到时候定价多少,那还不是由他说了算。 可惜的是,当下能采进此物的人这么多,他在此事上完全不存在任何优势。 要想抢到一些先机,还得是早日把此物推销出去。 说着,吩咐了身边亲信道:“传信给卢将军,就说我们有批货让他看看,价钱就以六四来。” 卢将军,原名卢仁,曾是张士诚手下供职。 张士诚战败,其手下有的是担心被朱元璋清算,有的则是不愿给朱元璋称臣,纷纷往海上逃命。 刚开始的时候,因太过分散,他们不得不在倭寇,岛上土著人,以及朱元璋遣出的巡查的夹缝中求生存。 日子肯定是不高过的很。 谷</span>  后来,卢仁整编可战之人,组建反抗力量。 随着联合,卢仁所率之力开始渐渐显露头角,不仅日子好过了,还与沿海商贾有了贸易往来。 在之后,主动归附的人越来越多。 到现在,不仅有原属张士诚的人马,就连方国珍,陈友谅的人也都被收编其中。 不过,卢仁做二道贩子从商贾手中收了东西往出卖,那可真是狮子大开口。 每次都是五五分,也就是那些商贾拿货,赚了钱后,卢仁要赚走五成,而那些商贾虽也是五成,那还要承担本钱。 算到最后他们多也就四成了。 孙富现在说要六四分,很明显,是要给卢仁六,而他拿四。 “六四?吴福那里说最低价是一百两,意思是卖高了还要往上加,这样的话我们怕是连四成都拿不到了。” 其实,就这个生意,他们拿一成那都是赚到。 他们不负责瓷器原产,也就是与朱大福采买一下,之后就直接拿给卢仁。 就连仓库都不用倒腾,直接就可装船就走。 “四成总比一成都没有的要好吧,吴福那意思是,此次就只是个尝试,之后谁给的价高,就与谁合作了,若不出些血,这生意指不定就落在谁头上了,也就是吴福脑袋不够用。 他直接找卢仁,那钱岂不是让他和卢仁赚了?为了将来的货依旧从卢仁那里出手,我们这些人也不得不举双手欢迎吴福这个外来者的加入。” 事实就是那个事实,这些商贾虽赚取者天上掉馅饼的银子,但也忍不住在心中大骂朱大福白痴。 亲信离开不久,有人直接带着一人闯了进来。 这人是孙富自己的人,孙富抬头瞅了一眼,继续把玩手里的瓷器,懒洋洋道了一句,道:“被狼撵着了,有话慢慢说。” 这人气喘吁吁没做多余的辩解,直接道:“老爷,江夏侯的公子来了,周公子有紧要事情要说。” 周骥先是去了福州,说是有重要事情,福州那里的人一路带着风尘仆仆赶了过来。 周德兴来练兵的时候,周骥并没跟着过来,他也不认识孙富。 见到房子中央坐着的人,猜想是孙富不假了,直接道:“你便就是孙东家了吧,我爹是江夏侯,我来告诉你们,那个吴福就是新晋吴王,刚被朝廷封了靖海将军,他提早过来就是为打探沿海情况的。” 这可是要了命的大事。 孙富心下一惊,手里的斗彩也咣当一声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那可是刚一百两从朱大福受伤买来的。 孙富来不及心疼那瓷器,越过瓷器的碎片走到周骥跟前,道:“你说什么?你有何凭证?” 要想确认吴福是否如周骥所言那般,那首先得确认了周骥的身份。 总不能周骥说,他是江夏侯公子,那就是。 周骥从贴身之处拿出了周德兴的亲笔信,道:“我爹的字你见过了吧?我好心来告诉你,你可别自寻死路,把头伸到人吴王刀下,告诉你吴王除是靖海大将军,还有钦差之权,能够先斩后奏。” 孙富当时也只是单方面巴结周德兴,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联系了,让他现在就确认这字迹是否是周德兴的,这可为难他了。 好在他家里还留有周德兴的一副墨宝,对比一下倒也能够确认。 不过确认之前,还得是把派往卢仁那里的亲信喊回来。 这笔生意可以不做,但却也不能像周骥所言,把脖子伸到朝廷的屠刀之下。 “去去去,快去把刘三喊回来。” 刘三就是孙富刚派出去与卢仁谈合作的亲信。 第174章 狗咬吕洞宾 刘三喊回来,事情没有那么紧迫了。 孙富这才笑呵呵的冲着周骥道:“周公子,你若不着急走,先回我家里住几天,等我解决了这里的事情,我们再细聊。” 周骥本可以把消息告诉孙富就原路返回的,可既然来了连笔酬劳都拿不到,那岂不是白跑一趟, 毕竟,若往深了说,他对孙富可是有救命之恩的。 “可以,我就去你家里等着,你把事儿处理明白了,我们再说。”周骥道。 现在关键还是要剥离了与海外关系的牵扯,硬逼着人家现在就支付酬劳,不能静心处置不说,也容易误了大事。 周骥答应,孙富随之吩咐送周骥过来那人,道:“送周公子回去,好生款待,安排上等房间,上等佳肴。” 周骥身份不假,那他也就重新巴结到江夏侯了。 周骥身份若有恙,那他就让他怎么吃得就怎么吐出来。 周骥跟随那人离开,孙富这才吩咐了刘三,道:“你快马加鞭赶回去,去把江夏侯留在府中的那副墨宝取来。” 确定周骥所言真假,那就得确定周骥手里书信是否是周德兴的。 想当初,那墨宝还是他为巴结周德兴花五百两买来的。 收藏价值,欣赏价值的,什么都不具备,完全就是假借墨宝的名头,白给了周德兴五百两。 刘三领命,当即行动。 这个事情孙富本可自己回去一趟作比,但他不亲眼看着仓库里的那些瓷器实在难以放心下来。 不管朱大福的身份如何,那瓷器毕竟是他以五百两高价买来的。 刚才不下心损坏一个就已经够心疼了,可不能再搞坏了。 几个时辰过后,周德兴的墨宝取来。 毕竟是花了五百两,这墨宝虽说没有装裱,但保存的却还不错。 两下放到一起,是真是假显而易见。 每个人的字都有自己的特点,两篇字远看近看都挑不出一点儿不同之处。 只是本抱着的希望,这下可就全都覆灭了。 既是周德兴亲笔书信,那吴福怕就真的是吴王了。 周德兴在此事上弄虚作假,给他送个假消息,对他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确定了这个事情,孙富有些慌了。 被朝廷抓到把柄,那可不仅仅只是抄没家产那么简单了,怕得是人头滚滚了。 坐在凳子上,孙富脸色苍白,双手也有些微微发颤了。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半晌过后,孙富猛然起身。 他知道吴福的身份,不去寻卢仁合作,不代表别人不去。 他与王奇胜那些商贾看起来是不可调和的竞争关系,但双方之间早就存有千丝万缕的瓜葛了。 拔出萝卜带出泥,任何一人倒霉,他们都不可能独善其身。 “不成,这事儿还得告知其他人一声,他们不经所以,肯定是要争抢着找卢仁售货了,一旦他们出事,连带着我也不会好过了的。” 在宁波,王奇胜是东道主,于情于理,也该先找他把这个事情说明的。 孙富神色严肃的寻来,王奇胜横着曲显得悠然自得。 即便同时出货,他都可赚保管费。 而且,家门口直接运货出去也能够省心不少。 “怎么了?孙东家,碰到何难处了?”王奇胜问答。 知晓情况紧急,孙富没多说那些寒暄之言,直接出言道:“可是出了大事了,你知道吗?那吴福就是新晋吴王,被朝廷封靖海大将军,平沿海之事。” 相比较孙富的焦急,王奇胜脸上只是一闪异样,随之便恢复了淡然。 叫吴福,那就是吴王了? 吴福,吴福,还有可能是无福。 吴福那厮若是吴王,还是靖海大将军,他都能是宫城里的那位了。 谷</span>  孙富他为了能把他那批货卖个高价,连这般拙略的计策都想出来了。 瞧着王奇胜不信,孙富赶忙补充道:“王东家别不信,这是真的,那吴福抛出这些瓷器八成就是就是为了抓住我们售卖海外的把柄,好把我们连带着卢仁全都一网打尽。” 知道了朱大福的身份,不难猜出朱大福这般做的用意究竟为何。 “你的意思是,我们暂且不要把这些瓷器销售出去。”王奇胜问道。 他们只要不动,往出脱身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是啊,朝廷平海之策出台了很多,总是没什么效果,此番靖海怕也没什么结果,等风头过去了,再想办法出手,卖出的价只能比现在高。”孙富给出了答案。 相较于被朝廷缉拿抄家灭族,他们之间的矛盾也就并非不可调和了。 孙富的意思,王奇胜也不戳破,打着哈哈笑嘻嘻地道:“行行行,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王奇胜这态度明显是不信孙富的。 孙富还想再多劝几句,王奇胜却是直接喊送客了,道:“孙东家若是不急着出手,那就把那些瓷器先带回去,反正那都是花钱买来的。” 不等孙富再多言,王奇胜喊来的人已在推嚷着孙富离开了。 平时就是竞争关系,能请进门就已经很不错了,那些下人也是看人下菜碟,根本不会对孙富有好脸色。 孙富好心报消息,却被赶出,心中自是愤愤不平。 出了门还不忘翻过去唾了一口,骂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哪天被抄家灭族,可别怪我没告诉你。” 说着,扭头就走。 从王奇胜这里离开,孙富又见了其他几个商贾。 那些商贾即便表面应承,但也多半信半疑,搞得孙富好不尴尬。 仿佛他真的就是为了他自己出货,而撒下了一个弥天大谎似的。 “一群要钱不要命的东西,孙某做到此也算仁至义尽了,将来被朝廷追查丢了性命可怪不得孙某人了。” 孙富该劝的都劝了,那些人不听,孙富着实没办法。 做完自己能做之事,孙富带着那些瓷器,第一时间回了福州。 他知道朱大福身份,也知朱大福做这些是故意为之,但那些瓷器他好歹也花了五千两,就这么扔下,他实在是做不到。 虽明知,那瓷器是烫手山芋,他依旧偏向虎山行。 ... 其实在孙富来报消息的时候,那些商贾早就把亲信派出去联络卢仁了。 而卢仁听闻有一批新品瓷器,竟带了一队随从,亲自赶来。 这几年,卢仁已从张士诚昔日幕僚的商贾,摇身一变成了大海商了。 沿海往来西洋的生意都是他在做。 现在他的身家怕是比沿海这些商贾的都多。 也就是最近几年,他因关节风湿,不能长久吹海风。 不然的话,他若再年轻二十岁,那他可就成为全天下最富的人。 好在去了海外后,他有了儿子。 现如今,他儿子也大了,也能够随船出海了。 趁着还能干动,他要再多做些,给他儿子铺一条康庄大道来。 因往常有所联系的几个商贾都给卢仁去了信寻求合作。 因而,卢仁便把这些人喊到一块,一块商量着来。 现在,这些商贾除了与这卢仁合作真没有其他办法。 不说朝廷又海禁,即便朝廷海禁不在,他们也难以以私人的力量组织起船队出海。 海上倭寇,海盗,西洋各国劫掠。 当然,或许也有卢仁这些人的劫掠。 反正一船货物出去,船货皆无。 第175章 再次怀疑 若不是卢仁撺局,他们是很难聚在一块的。 王奇胜是东道主,在自个儿家的酒楼弄了个雅间,开了一桌。 饭菜什么的,都是挑拣最好的来的。 这些商贾近几日待在宁波,不仅货物货物得负担租赁费,自己吃喝拉撒都得花钱。 每个人多多少少的都曾到王奇胜的酒楼消费过,王奇胜即便本着回馈老顾客请这么一桌,也不算吃亏。 当然,王奇胜能够请这么一桌,完全是看在卢仁的面子。 卢仁那可是他的财神爷,若不是卢仁,他也不会这么快就积累起这么雄厚的身家的。 王奇胜满脸堆笑,端着酒壶从卢仁开始,亲自给桌上的商贾蓄酒。 端着酒杯,有人出言道:“孙富那厮呢?他怎没过来?前几日他给我报信说,卖给我们瓷器那吴福实则是新晋吴王,今日倒不见他过来了。” 随之又有人接茬,道:“给我也送了,那厮竟奸滑至此,为了能与卢将军独自合作,竟想出了如此歹毒的策略。” 几人出言纷纷评价着孙富的不是。 反正他们相互之间都没什么好感,随便揪出一个人让他们评价,他们所给评价与孙富相比只差不强。 正当几人叽叽喳喳说着,卢仁有了警惕性,反问道:“孙富没找过我,你们说孙富报信说吴福是吴王,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富若想骗了他们,独自去找卢仁合作,那也得找了卢仁啊。 可现在的结果是连卢仁都没找啊。 “难道那厮寻了新的合作之人?”有人幽幽给出了一句。 活跃在海上的不仅有卢仁一伙儿势力,可还有倭寇。 不过此种可能性很低,倭寇专行劫掠之事,完全没有商路。 最关键的是,倭寇没有信义,与倭寇合作,完全是等于把手里的东西白送。 他们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是经过多方协调,才终于选择的卢仁。 现在没必要,返回去重新走之前的老路。 不知是谁脱口而出的想法被人否决后,还是由王奇胜出言介绍了些孙富所言的情况。 听到此,卢仁有了警惕。 瞧着卢仁这般郑重,几个商贾也没有了嘻嘻哈哈,纷纷郑重了起来。 没有危机的时候,他们可以相互竞争,哪怕是争的头破血流也没关系。 一旦有了危机,那他们就需要精诚合作,共同应对的。 他们能有现在这么大的身家,这么个道理还是清楚的。 “卢将军,孙东家说的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具体情况我们也没细问,不如直接把他寻来,好生问问?” 当初,他们就不相信孙富所说的,自然也就不会具体盘问了。 卢仁比那些商贾更紧张,他在海上那就是土皇帝,一旦朝廷真的要出面平息海患,那他所打拼下来的家业也将彻底付之一炬。 “唯有如此了,你们遣个人把孙富喊过来,别说我在这里。” 不用卢仁安顿,他们也不会主动泄露的。 卢仁的身份一旦被泄露,他们也将会受到牵连的。 “行,我派人过去,我这里用人方便。”王奇胜道。 他的产业都在这里,派出个人肯定是较为方便。 那些商贾根基都不在这里,身边也就带了那么一两个趁手之人,把人派出去,再有事情需要吩咐也很难寻到人。 ... 王奇胜的人派出去,所有人也不再有之前的把酒言欢了。 面前放着一桌子美味佳肴,一个个却是愁眉不展。 “几位,要不先回去歇着,等孙富来了再说。”王奇胜道。 即便一刻不停的从福州往过来赶,那也得需些功夫,他们总不能一直这般大眼瞪小眼的在这里坐着啊。 王奇胜这样说,包括卢仁在内,谁都不愿意走。 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坐在一起那才能相互放心,若是分开回去歇着。 谁能够知道,他们各自出去后又会有什么行动。 万一因此被朝廷盯上,难免不会怀疑这是他们之间有人告密所致。 为了将来的合作,在想出应对之法后,他们最好的办法还是要待在一起。 从早上等到晚上,孙富终于到了。 孙富沾沾自喜,得意洋洋,当初他们有多不信,现在脸被打的就有多痛。 反倒是邀请他来的那些商贾有些尴尬。 当初他们但凡多为一句,何必有现在这幅窘况。 看来他们得多长个心眼,在没有绝对事实面前,不能轻易否定任何一个人。 孙富在那些商贾面前端架子,在卢仁面前却是客气了很多。 不管怎么说,将来肯定还需卢仁往出去运货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卢仁问道。 孙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了,道:“江夏侯周德兴前几年去福建练兵,我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江夏侯,现在朝廷出了靖海之策,他担心我会吃亏,便遣周公子来,告诉了我写事情的真相,周公子也跟我过来了,你们也可见见他。” 那些商贾各个都是摇钱树,周骥巴不得结交呢。 但在这些商贾面前,却是异常高冷。 不管怎么说,他毕竟都是勋戚子弟,在这些贱商跟前是得高人一等。 态度傲慢,说话也带着几分阴阳怪气,不过倒也顺着孙富的话,说了一些朱大福的情况。 那些商贾也没把周骥所言全部听进去,只听得了一句。 吴福原名朱大福,是新晋吴王,被封了靖海大将军。 “你们有何屎没擦干净我劝你们提早处理,若被他抓到把柄,什么后果你们自己想去。” 所谓将门虎子,现在不过只一代之后,勋戚子弟大多还有父辈的威猛,周骥沉迷酒色,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看起来病病殃殃的,着实难有商贾所了解勋戚子弟的雄风。 卢仁听周骥说了这么多,心下仍有怀疑。 “你为何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们?要知这可是通敌叛国,要是被朱元璋知道了,你周家可是要诛灭九族的?” 朝廷平海之事还未开始,你就把消息泄露了出去,不是通敌叛国又是什么? 若只想要些好处,有的是机会,犯不着用这种方式。 “你敢直呼陛下大名?你是张士诚,还是方国珍,亦或者是陈友谅的人?” 周骥来告诉孙富朱大福的身份,本不过是私下交情。 这般捅破卢仁的身份,的确不明智。 若碰上那种心浮气躁之人,那他还有的活吗? 幸好卢仁年岁大了,也不愿在此上面与一个小娃娃过多计较了。 “我便就是我,何必再纠结于往事?”卢仁满面笑容地道。 张士诚,方国珍,陈友谅都死了八百年,他们这些昔日的追随者何必再言恢复旧主江山之事。 这么多年过去,一批又一批的陨落,他们也早就应该认清现实了。 几句对答,卢仁对周骥的怀疑仍为减轻。 但凡周骥有几分虎背熊腰,说话办事哪怕是有几分莽撞,卢仁都不消有他。 就周骥这般吊儿郎当,玩世不恭,从哪儿看都不像是个勋戚子弟。 不过,卢仁也谨慎虽不信周骥,但也不会相信朱大福。 第176章 自证清白 既有怀疑,那这次合作肯定是要暂告一段落了。 不能为了暂时的合作,把他们身家性命全都赔上。 卢仁温声细语把周骥请出去,这才道:“不管那周骥所说是真是假,你好我好大家好,我们的合作暂时停了吧,等风声过去,我们再行合作之事。” 这些商贾也不仅仅是与海外的生意,在本地都有自己的产业。 即便没有了海外这一块的生意,依旧不会饿死的。 听卢仁这么说,几个商贾倒也都表示同意。 他们这么多年冒着天大的风险赚取海外的银子,但都不是亡命之徒,懂得及时收手。 当然,现在是卢仁主动斩断与他们的合作。 即便他们心中有所不舍,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没有了卢仁,他们想私下出海那也办不到。 ... 周骥被请出了王奇胜商贾集聚的房间,又给他单独安排了一个雅间。 虽只有他和李虎两个人,但也是大鱼大肉丝毫不逊色于王奇胜几个商贾的标准。 周骥大快朵颐,直接端着酒壶往嘴里灌酒。 李虎坐在周骥身旁,手里抓着筷子如坐针毡,劝道:“少爷,小人看那些商贾也没有要给少爷酬劳的意思,要不我们就回去了,反正孙富已给了三百两,我们也不亏,再者说,这条路已经铺上了,往后也还能拿到钱的,不急着一时,小人总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李虎受命保护周骥,对周骥的安全比周骥自己都重视。 当初,在宁波把消息告诉了孙富后本就应该回去了,可周骥非要先回了福州,等了孙富的酬劳再回去。 孙富从宁波回去后,倒是给了周骥三百两。 此事受利的本就不是孙富几个商贾,周骥他们拿到的好处可比孙富的大太多了。 有好处拿,又挣了三百两,算不错了。 周骥拿了孙富的钱,本准备回去了。 没想到,孙富突然又邀请说要到宁波走一趟,说是要与其他商贾做个证明。 一听到此,周骥不再着急回去了,直接跟着孙富辗转到了此处。 还说,孙富给了三百两,那些商贾也从中的了好处,至少也得给一百两。 对李虎的劝说,周骥根本听不进去。 “你可真是小心谨慎,也不知道我爹为何要派你过来,除了殿下怕还是没有人知道我到了宁波,能出何事?那些商贾一个比一个精,你刚给他们办过事不把酬劳讨要了过来,往后还哪有这个机会,他们怕是连账都不认了。” 那些商贾唯利是图,他们只说当下和将来是否有用,可不会说以前你曾帮过他们什么什么忙的。 李虎焦急,不知怎么劝。 他们出来本就是私下出来,且还干着惹朝廷大忌之事,速战速决躲着还来不及,这怎么来了还不走了。 李虎正准备酝酿一下再说些劝告之事时,外面竟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几位东家,你们也在此啊?” “朱大福?”听到声音,周骥放下酒壶,诧异道。 朱大福搞坏了这些商贾的生意,他们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他怎还寻上门来了。 听清朱大福的声音后,周骥也没冒冒失失的冲出去,而是直接趴在门缝上倾听朱大福与那些商贾的对话来。 哼,朱大福。 你若是与这些商贾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事,那他就马上回京,把这个事情报到陛下那里。 陛下那人护短,但也眼里容不得沙子。 你就等着丢爵吧。 没有了陛下护着,碾死你还不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没等朱大福开口,周骥已畅想到将来了。 ... 另一边,朱大福进去的时候,还冲着周骥所在的门缝中瞧了一眼。 那些商贾从他手里拿走瓷器的时候,他们的行踪便被他遣派出去的暗卫跟着了。 周骥与孙富接触,孙富一个个拜访那些商贾,他都一清二楚。 现在卢仁出现,他们一块聚会,包括周骥在内,他依旧知道。 不然的话,他怎会偏偏来了个偶遇。 进了王奇胜他们所在的包房,朱大福反手合上了刚才虚掩着的门。 也幸好刚才这门虚掩着,不然的话,想要制造一个偶遇也不是那般容易的。 进了门,因怀疑朱大福的身份,一众商贾表现的有些不自然。 按理来讲,这酒楼是王奇胜,包房里面包括酒楼外面都有卢仁的随从在。 朱大福只有他和周海两人。 若从战力悬殊来看,他们怎么都应在朱大福之上。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这次再见到朱大福之时心里是有些发怵的。 “怎么了几位?是我打扰了你们谈紧要事情吗?那行,那我先走。” 朱大福扭头,周海的手才搭在门框上,卢仁发话了。 “不打扰,这有何可打扰的,我正好也想与吴东家交个朋友。” 对卢仁,朱大福的确了解不多,到目前为止,他也就仅仅知道卢仁是乘船进来的,至于其他可就一点儿不清楚了。 “我是卢仁。”卢仁说的简单,并未有具体介绍。 卢仁不具体说自己身份,朱大福也只当猜不出来。 大手一挥,显得豪气,同时也有些傻。 “我这人也愿交朋友,我那里还有些新产瓷器,你若是要的话,也一百两拿给你,与他们一样,最后给出价高者,我们的合作便可长期固定下来了。” 朱大福出言,王奇胜倒是着急了。 现在朱大福的身份并非百分之百确定,万一并不是所谓的吴王呢? 一旦朱大福与卢仁谈成合作,诺大的海外瓷器市场会全被朱大福霸占,到时候他们连喝口汤的机会都没了。 在卢仁还未回答的时候,王奇胜直接招呼了外面的伙计给朱大福上了碗筷以及椅子。 在王奇胜安排这些的时候,卢仁已起身走向了窗边。 这窗户边能看到酒楼的大门口,他那两个随从依旧昂首挺拔站立着,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与往日相比并没什么异样。 这个吴福若像那周骥所言,是什么吴王,那定是知晓他身份的。 敢在这个时候孤身一人深入虎穴,却得有极大魄力的。 “倭寇来了?”卢仁突然一声大喊。 几个商贾只是脸上有了惊慌,而朱大福则直接下意识的钻到了桌子下面,嘴里还喃喃自语,不断喊着,别杀我,别杀我,我有钱,我有钱... 胆怯怯懦的迥然之态显露无疑。 本有些惊慌的几个商贾瞧着卢仁脸上的戏谑,也明白这不过是卢仁的试探罢了。 堂堂吴王,靖海大将军,若真是这样,即便是真的,他们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卢仁脸上挂着笑,道:“我喊着玩,快把吴公子请出来。” 王奇胜亲自出面,弯腰从地上扶起了朱大福。 此时的朱大福脸上挂着汗珠,胀的有些发红,身子也在一个劲儿的微微发颤。 他那么个人,蹲在桌子底下,憋的慌不说,腿也麻了。 朱大福这般,在卢仁以及几个商贾跟前就像是差点被倭寇吓尿似的。 第177章 惊天大秘密 朱大福被王奇胜扶在凳子上坐下,好像是为缓解之前的尴尬,接连敬了在座商贾几杯。 那些商贾也没喝,也就只有朱大福在一个劲儿往自己嘴里灌。 言行举止粗鄙放荡,朱大福从哪里瞧都不像是一个能担当起靖海之事的吴王,就连一家家主都不像。 反倒是更像一个刚刚接手了家里产业,自己本身却没有任何真才实学的纨绔大少。 朱大福连喝了几杯后,卢仁道:“有人说,你是新晋吴王,朝廷新封的靖海大将军,你是吗?” 就知道周骥那小子过来没好事。 朱大福放下酒杯,脸上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吊儿郎当,一拍桌子道:“既知我是吴王,尔等刁民还不快速速见礼。” 一番操作,完全没有王侯将相该有的气势,反倒是像邯郸学步的跳梁小丑添了几分好笑。 朱大福出言,卢仁不动声色,几个商贾屁股离开椅子有了几分警惕。 未等有人说话,朱大福哈哈大笑,道:“我姓吴就是吴王了?我倒想是王爷呢,横着走都没人敢管,可惜祖坟没长那个灵芝草不是?不过吧,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老吴家百八十年后,说不准倒是有个能当上吴王的。” 吹牛打屁,白日做梦,那谁都会。 朱大福这一顿操作下来,反而强过拒理否认。 一般人被怀疑是什么王侯将相的时候,极大可能不是先行否定自己的身份,而是要先过一把王侯将相的瘾。 王侯将相,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卢仁随之道:“周骥呢?把他喊过来。” 这是要对峙了? 卢仁吩咐,卢仁手下的随从行动了。 朱大福则是随之愤愤不平问道:“周冀?就是他说我是吴王的?” 没人回答朱大福,周骥却已被带过来了。 “是你?” 周骥竖起耳朵听朱大福所在房间的动静,听了半天什么都没听到便被卢仁手下的随从喊了过来。 他正准备想个什么说辞当面戳破朱大福的伪装呢。 可惜,没等他说话朱大福就已经出言了。 “你认识他?”卢仁道。 若认识,那事情就容易多了。 “认识。” 朱大福咬牙切齿,道:“他化成灰我都认识,他是我爹的养子,在我爹死后想谋夺我家家业,好在我爹身边有几个忠心的手下扶持着我,不然我吴家打拼几代的家业就要被那小子谋夺去了,后来他又想偷我家陶瓷技艺,被我发现后赶了出去。 你们是不知道,那小子就爱做白日梦,江夏侯府里定批瓷器,是江夏侯公子周骥交接的,至此之后,他就觉人家江夏侯公子能生在勋戚家是因冀有马,他的冀没有马,所以才比人家少了飞黄腾达。 往后,再写自个儿名字的时候,就非得加个马,而且逢人就吹牛说,他是江夏侯的公子,到处招摇撞骗。” 一番天衣无缝的理由,周骥支支吾吾,竟连辩驳的理由都没有。 张了张嘴,最终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朱大福瞧周骥哑口无言,还不忘最后补刀,道:“人江夏侯好歹也是勋戚之家,而且还是世袭,若生了他那般的儿子,宁愿一屁股坐死,怕也不愿让他承袭爵位的,爵位真给了他,用不了几代就的诶没落不说,说不准还要落个抄家灭族的罪过。” 历史上的周德兴,也的确是因周骥淫乱后宫被抄家灭族的。 周骥被朱大福评价的一无是处,胸中憋着一口怒气,只听得朱大福随之又开了口。 “若真按照他所言,江夏侯都已贵为侯爵了,他为何要这样做?这样做对他有何好处?” 他们之前一直纠结朱大福的身份,担心朱大福真如周骥所说,会带给他们的影响。 倒是没仔细考虑,这样做对周德兴有什么好处。 周德兴都已爬到那个位置了,他若想谋财,有的是办法,完全没必要选一条最苦最难的。 “你手里有江夏侯的把柄?”王奇胜询问孙富。 若是有把柄,担心孙富倒台牵扯出自己给孙富送出消息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孙富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被王奇胜这么一问,孙富开始认真考虑周德兴为何要给他报这个消息了。 想了半天什么都没想起来。 也就是周德兴在福建练兵的时候,他巴结过。 这么多年过去,周德兴也没给他谋过什么福利,渐渐地他早就忘记周德兴这么一号人了。 若非周骥主动送上门,他倒是忘记他曾巴结过周德兴的事儿了。 眼看着所有人都有了动摇,周骥直接脱口而出,道:“还不是因为你小子命好,是太子死而复得的儿子,我爹因在支持二太孙,为避免你平海成功,这不才出此下策的。” 什么?这个瓜可太大了。 周骥出言,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朱大福。 就他,还是天潢贵胄? 朱大福也是半天没回过神来,他怎么还成朱标的儿子了? 朱标不就有三个儿子吗? 长子朱雄英,次子朱允炆,三子朱允熥。 现在朱允炆健在,朱允熥也在,刚才周骥也说他爹在扶持朱允炆,那他是朱雄英? 不可能吧? 周骥他都知道了,朱元璋不可能不知道,他难道会让朱标的血脉一直流落在外? 不对,他这个吴王封的本就有些稀里糊涂。 难道真如周骥所说? 周骥丢出这个大瓜后有些后悔了,让朱大福知道自个儿身份,他岂不是就要光明正大的与二太孙争抢皇位了? 他的后悔表现在脸上就显得有些心虚了。 不管是相信朱大福多一些,还是周骥多一些,最后的办法还是限制他二人的行动。 做他们这行,可是得小心翼翼些。 真如周骥所言,不仅朱大福不能留着,周骥能否留着那还得两说。 “那就烦劳二位都留一趟吧,至于往后怎么办,等查清楚了再说。” 朱大福倒是淡然,周骥却是不情愿了。 他好心送心还未限制自由,岂能甘愿。 咋咋呼呼,张牙舞爪,极尽癫狂之像。 朱大福在与周骥对峙的时候,本就站在了周骥不远处,此刻的周骥注意力皆在卢仁等人身上,完全就没注意到朱大福。 朱大福则错位上前,从袖子中伸出的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扎在了周骥的身上。 顷刻间,周骥当着所有人的面手舞足蹈蹦跶了起来,嘴角留着哈喇子,完全就是一个傻子。 “我是玉皇大帝,尔等谁敢忤逆统统打落畜生道。” 本来有所怀疑几人,瞧着周骥这般,满脸的汗颜。 正常人,谁会突然这样。 “这是怎么了?”几个商贾出言。 朱大福则扶着周骥坐下,悄悄按着周骥身上的几个穴位,道:“没事,小时候就长犯病,歇歇就好了。” 系统时不时会给几个新技能出来,而这医术就是其一。 能号脉,也能扎针。 这项技能也是前几天刚给的,至于效果如何他到噢耶还未来得及尝试。 不过,就当下在周骥身上试的来看倒也还不错。 第178章 侥幸脱身 片刻的功夫,周骥清醒了过来。 瞧着几个商贾看着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周骥一头雾水。 周骥还没反应过来,孙富更是直接上前,从周骥身上抢夺下还没焐热的银子,没好气地骂道:“拿来吧,敢骗到老子头上了。” 之前孙富在周骥面前点头哈腰,现在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周骥好歹是勋戚子弟,被人捧惯了,突然被一个曾捧过之人摔到地上,岂能甘愿。 心中不服去,正要辩驳着说些什么,直接被卢仁挥起拳头砸在了地上。 “卢某此生最恨你这般见利忘义之人,还敢在卢某面前煽风点火,吴东家放心,我定帮你好生教训教训。” 卢仁开口,孙福更是当即表示,道:“他还有有个同伙呢。” 李虎被周骥留在了隔壁房间,孙富出言,卢仁的人当即行动。 很快,周骥和李虎便被双双控制。 周骥嘴中大骂,最后干脆被五花大绑反剪双手按压在地上,嘴里还塞着臭抹布。 “是该好生教训教训他,不过卢东家,他还带还算我半个兄弟,也别直接要了他性命,不然我怕我爹会半夜来找我。” 周骥不分青红皂白的死了,他私通外敌的罪证也就断了。 卢仁哈哈一笑,道:“不会,我那里人手奇缺,能给我干活就行了,也好好磨磨他棱角。” 话还没说完,王奇胜便初催促朱大福离开了。 “吴公子也是大忙人,有事就先忙去吧,若吃不惯望月楼的饭菜,我吩咐伙计给你送一桌过去。” 什么忙不忙的,王奇胜这是担心他与卢仁交谈过多促成合作,在瓷器生意上会把他们剔除出去。 王奇胜出言,其他商贾也是纷纷表态。 话说到此,那些大商贾就差动手赶人了。 卢仁与朱大福合作的心思其实也并不是很难强烈,虽说利润与那些商贾的比较也基本持平,但朱大福是外地人,在沿海没有根基。 朱大福从北地运来瓷器直接与他交易,极容易引人察觉的。 一屋子人没一个欢迎朱大福的,朱大福脸皮再怎么厚,都不好再留下来了。 无奈,只得离开。 ... 回了客栈,沐晟已在他房间等着了。 沐晟佩服与朱大福的本事,见了朱大福每次都非常激动,眉飞色舞,有千言万语要与朱大福说。 朱大福情绪不怎么高,绕过沐晟要说的,直接道:“周骥来给那些与海外势力走私的商贾报信了。” 他们准备到现在容易吗?沐晟这么做不是来搞破坏的吗? 沐晟吃惊,朱大福随之又道:“我想了些办法,他现在被扣下了。 周骥把事情做的这么绝,活该扣下他。 “扣下他是应该的,私通外敌,没把他斩于阵下也是便宜他了,即便如此,这事儿也得上报陛下的,可不能轻易饶了他。” 沐晟之前跟在朱允炆屁股后面的时候,没少与周骥打过交道。 对周骥这种见风使舵的人,他可真看不上眼。 “周骥还当着那些人的面我爹是太子?” 朱大福此言一出,沐晟惊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这...” 沐晟不知该说什么,眼睛乱转可见他现在大脑在飞快运转。 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 若真是这样,也可以解释老爷子为何常往朱大福那里跑了。 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太子连宫都没出过几趟,怎会在外面留下儿子? “你爹是陛下的义子,你不知道丁点消息?” 朱大福询问,沐晟赶忙摇头。 谷</span>  老爷子早就告诫过他,不准向朱大福透露他的身份。 不管老爷子是出于何种目的,最后的结果都得由老爷子去宣布。 若从他口中泄露出一丁半点的消息,老爷子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我不知道,我反正没听说过太子有流落在外的孩子,既是周骥说的,你要不找他问问?” 沐晟也知道,当时那是不方便不能去问,即便方便,朱大福也不愿与周骥多说的。 朱大福摆手,道:“算了,现在靖海之事乃首要之事。” 对周骥所言,朱大福不信的份儿多些。 他也看过些明史,无论正史还是野史,可都未曾发现朱标还有失散在外的儿子。 若真有,这么多年怎不见朝廷遣人寻找过。 就朱元璋那么护短,又对朱标那么在意,怎么容忍朱标的骨血流落在外? 罢了,不想了。 朱大福问道:“你带来的人可全都安顿好了?” 现在并非摆开阵势,擂鼓对战的时候,先出动少量兵力,把后方巩固好。 能用的,挑挑拣拣填补个窟窿。 不能用的,直接控制,免得进行到关键的时候,再出来搞破坏。 “好了,除却我的一千人,还从你的人中甄选出了一千人,剩余的人将驾刚配备好的战船随时扬帆起航。”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既一切准备好,那就可随时行动了。 既然抓到了那些商贾与卢仁碰面,无论他们是否交易,都可以随之将他们缉捕归案了。 拿下这些私通的倭寇,沿海问题也算是打开了突破口。 “准备一下,在那卢仁离开之前,定要先把他控制住。” 卢仁一旦走了,可就会因担心当下的风声终止合作的。 他们的合作一旦终止,想要逮到卢仁的人影可就难了。 ... 就在他们准备要行动的时候,朱大福曾救那小女孩阿英的爹冯壮直接寻到了客栈。 见了朱大福,冯壮直截了当,有些心疼地道:“公子救过阿英,肯定是个好人,小人有话若说的不对,就当小人放了个屁。” 若觉自己的话会说的不对,那干脆别说就是了。 看在阿英的面子上面,对冯壮朱大福还是很客气的,呵呵一笑,道:“人每天说那么多话,哪能知道哪句说的合适,哪句说的不合适,你先说吧。” 朱大福端着茶盏,洗耳恭听。 “小人知道,王大脑袋那些人那里的货都是公子卖的,公子能否别卖给他们,他们的货都是海上那卢将军拿的,那卢将军拉走后就都卖到西洋去了,都是好东西,凭什么要卖给西洋人?” 冯壮出言,朱大福放下茶盏,多了几分郑重。 想不到,冯壮一个卖苦力的力夫竟能有这般觉悟,他说的虽不见得全都对,但远比王奇胜那些搞走见利忘义搞走私的商贾要强上太多了。 “你怎知,他们是卖给卢仁的?又怎知卢仁是卖到西洋的?” 冯壮既然来通禀消息了,也也就不会说一半藏一半了。 “每次有船来,小人都去搬货,一来二去自也能听一嘴货主是谁,而且,小人在码头讨生活这么久了,即便不用打开那箱子,也能猜中那里面货物的七八分。” 哪行哪业都有自己窍门,这无关于任何,只有经验二字。 朱大福笑了笑不说话,并未有说贸易顺差这些大问题,只道:“朝廷要严管沿海之事了,他们那批货一时半会的应不会卖出去的。” 冯壮只想让货不卖出去,现在那批货出手的希望的确很渺茫的啊。 朱大福的话才出口,冯壮当即否认,道:“怎会不卖?小人接了个活儿,说是今晚去码头搬货,当下王大脑袋那仓库中只有哦吴公子的那批货。” 这还真是要钱不要命啊,风头这么紧,还敢出海? 第179章 拿下 行,他们都顶风敢出海,那他就更不用不客气了。 这样也好。 抓他们一个证据确凿,也省的他们吱吱歪歪,再徒增辩解之言。 “这样吧啊,你先回去,该怎么搬货就怎么搬,我想办法联系一下官军,要抓那就抓他们个正着。” 只要别放跑了卢仁这条大鱼,抓那几个商贾,什么时候都一样。 冯壮对朱大福还是信任的,朱大福出言后,冯壮不言有他直接告辞离开。 ... 天刚刚黑下来,朱大福便借着月色的隐蔽,带着沐晟带来的那些人等候在了码头的隐秘之处。 而那些准备搬货的力夫天还没黑的时候就陆续到了,大部分人现在手里拿着馍,一口馍一口水,边吃边闲聊。 整个码头静静悄悄,除了海浪就是这些力夫发出的声音了。 蚊子在耳边呼呼盘旋,随便抬手就能拍到一只。 “王爷,今晚那货会运走吧?”沐晟抬手拍死了一只飞到了自己眼前的蚊子后问道。 行军打仗,几只蚊子倒是算不得什么。 怕的是,他们等了这么久,白白浪费。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如预料那般百分之百发生的,朱大福只能说这样的肯能性很大,至于是否会中途出现变故,那他可就不敢保证了。 “再等等,要是码头没动静,那就去他们被窝里抓人,反正今晚参与海外走私的那些商贾要一个不差的全部抓起来。” 抓就行,从哪里抓都行。 只要抓那就不枉费他们喂了这么久的蚊子。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有个暗卫瞧瞧潜来,趴在朱大福耳边简单耳语一番又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瞅着来无影去无踪的暗卫,沐晟有些钦佩。 “王爷身边人才济济,竟还有这般出神入化的高手。” 沐晟在他身边也待了这么久了,自也有所信任了。 在沐晟面前,朱大福也多多少少会说些实在话了,回道:“他们的功夫并不见得多高,单轮起来护卫中很多兵丁都要比他们强,他们做的就是些斥候的事情,自是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泯然众人,藏在人群中不会被任何人注意到那种,唯一这样才能查到自己想查到的消息。” 锦衣卫中很多人的功夫并不见的有多高深,他们却依旧能够探查到情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沐晟过脑子考虑之际,朱大福又道:“人来了,打起精神,准备一下行动吧。” 朱大福话音刚路,远处便有一群人靠近码头。 那群人刚一靠近,等着找活干的力夫便纷纷起身,点头哈腰的打招呼。 没过多久,码头旁边仓库的门被打开。 力夫们排队进入,只有又排着队抬着印有吴记标识的箱子沿着栈板往船舶上面送。 王奇胜,孙富几个商贾聚在一起交谈,隔着老远也能看到他们脸上挂着的笑。 瞧见此,沐晟急不可耐,像是跑步运动员起跑之前一般,就等着朱大福一声令下,带着手下的兵丁冲杀出去了。 在那些瓷器往船上搬了几箱子,朱大福这才下了命令,气息十足喊出了一声,道:“兄弟们,把那些私通外敌的奸商全部拿下。” 朱大福一声令下,以沐晟为首的一众犹如下山猛虎一般冲杀了出去,与先前不动如山的状态形成了鲜明对比。 本做着大赚一笔美梦的商贾们瞧着突然冲过来的官兵慌作一团,四下奔跑就像是刚出栏的羊群似的。 而冯壮瞧着冲下来的官兵,随之号召同来的力夫,招呼着道:“兄弟们,兄弟们...别慌,我们就是卖苦力的,与我们无关,放下手里的东西,等候官府安排。” 这些力夫的确就只是一般人,他们只想靠一把子力气挣些钱养活了家中的高堂妻儿。 冯壮招呼,众人还真就乖乖放下手里的东西,原地蹲好。 反正他们也没什么罪过,乖乖听着官府的安排倒也没什么。 若因四下逃散,被官府当成反抗者直接给咔嚓了那可就不太好了。 因力夫们的良好表现,官兵行动起来的时候倒也方便许多。 凡是蹲下的,基本不怎么搭理了。 逃跑的直接抓回来,敢反抗的直接打残,让你再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经过长时间的训练之后,朱大福手下的那些护卫默契特别足。 区区不费吹灰之力的收割,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全部解决了。 拿下商贾,接下来那就要控制停泊在岸边的那艘船了。 这艘船并不是很大,连当下大明江河中所行的那种货船大都没有。 这样的船无法担当出海航行的重任的,估计是离开大明疆域还会再换船。 官兵冲上那艘船的时候,朱大福则已经带着周海从远处隐秘的角落中走了出来。 现在的朱大福,身姿挺拔,风姿绰约,浑身上下贵气卓著,俊朗的脸上满是英武之气。 若说他是天潢贵胄微服私访,也不会有人怀疑。 见到朱大福之前吊儿郎当,很难相信与当前少年会是同一个人。 因而,当朱大福的身影逐渐清晰的时候,那几个已被控制下来的商贾几次三番揉眼睛,宁愿相信是自己看花眼了,也不愿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一切。 朱大福面容上带着温润的笑,道:“有必要与各位重新介绍一下,我叫朱大福,的确是新晋吴王,也是刚封的靖海大将军,负责平定沿海之事,你们违背朝廷禁令,私通外敌擅自出海被捕了。” 朱大福说的温和细雨,但每说一句多直击这些商贾的耳膜。 听到这些,这些商贾表现各异。 捶胸顿足后悔的,大骂朱大福的,还有表示自己冤枉的... 不管他们如何,以他们为起点,沿海也该变一变了。 “临时征用望月楼客栈,把他们都收押在望月楼客栈去,严加看管,不得有误。”朱大福命令道。 商贾能够顺利走私这么多年,肯定是官员作为庇佑的。 他虽还兼有钦差之权,但他并没准备倚仗任何一级官府、 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哪一级都不可用。 而就在此时,沐晟也带着人彻底控制了岸边的那艘船。 那船不敢太招摇,本就不是很大,拉货就得占用一大半,所能携带的人那可就没多少了。 两千训练有素的官兵解决几十个贼寇,也费不了多傻功夫。 两千官兵若连这么点贼寇都解决不了,那他们干脆打道回府,趁早别搞那么大声势劳民伤财了。 控制了船,船下留了大部分戒备,沐晟带着少部分的上了船。 不久,沐晟直接趴在船沿处,招呼道:“王爷,王爷...你快上来瞧。” 沐晟喊叫的紧急,朱大福自也没干耽搁,直接飞奔着就往上跑。 船都已经控制了,能有什么事儿? 船上难道还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不成? 朱大福脚下跑得快,心中吐槽,沐晟那小子若是咋咋呼呼的谎报军情,看他怎么收拾他。 第180章 清算 上了船,打斗的痕迹很明显。 栏杆,甲板都有刀劈斧砍的痕迹,卢仁包括他的一众随从被身着甲胄的兵丁按压于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以卢仁更甚的几人说眼中喷火,凶巴巴盯着龙行虎步,较之之前有极大差别跑上船的朱大福。 在朱大福进了卢仁跟前,卢仁更是扯着破锣嗓子破口大骂。 他活了这么岁数了,人人鬼鬼见了不少了,打了一辈子的鹰,没想到却是让鹰琢了眼。 这厮太他娘的会装了,若非他亲眼所见,断刃不会把之前这厮之前伪装的那般与当下联想的一个人身上的。 不管卢仁之前如何耀武扬威,现在不过困兽而已。 沐晟也不管卢仁的叫嚣,只招呼了朱大福,道:“王爷,你来这里瞧瞧。” 沐晟招呼,朱大福直接跟随而去。 到了沐晟指的地方,一屋子男男女女,浑身上下衣不蔽体,眼神里面满是惊惧。 最关键的是,在这些人当中还有一个极熟悉的人影。 这人因被关在黑屋子里时间有些久,适应了片刻后,才瞧得了门口站着的人,当即跃上前,满脸堆笑地道:“沐兄,就知道你一定回来救我的。” 没错,这人就是被卢仁带走的周骥。 周骥在沐晟跟前眉开眼笑,满是谄媚,瞅见旁边站着的朱大福却多了几分阴毒。 好在还要些脸,没再与朱大福争辩。 “沐晟,你认识他?”朱大福问道。 对周骥,沐晟也并不愿搭理。 朱大福询问,沐晟随之摇头,道:“不认识啊。” 听沐晟开口,周骥刚要出言争辩,朱大福便与沐晟扭头离开。 周骥想要追出,却被看管这些人的兵丁拦了去路。 走出一阵,朱大福这才问道:“这都是什么人?” 沐晟自把朱大福喊上来,一些简单情况当然是搞明白的。 “是卢仁准备贩卖出去的,姿色上乘,白白净净的一个能卖到较之上等瓷器丝绸的高价。” 这卢仁买卖做的倒是够大,竟还做这行? 朱大福眉色凝重,言语之中皆是果决,凝重道:“沿海毒瘤之甚超之想象,此问题若不能彻底解决,得利的是那些黑了心肝的奸商贪官,受苦的却是纯善朴实的普通百姓。” 沐晟平日里就喜欢做行侠仗义之事,看见有不平之事情更想拔刀相助。 “沿海的问题才刚一点点显露,难以留出时间安排这些人,先把他们都安置在望月楼客栈,等之后善后的时候再询问额他们为何被抓,有何能去的归宿,没有的由朝廷安置。” 既然救,那就要给他们寻合适的去处,总不能刚出狼窝,又进虎口。 “便周骥也与那些人一块安排吧,没有多余的兵力看着他,不把他放在眼皮底子下,谁能知道,他是否又要做通风报信的事情?” 把周骥的所作所为直接上呈,由朝廷治罪倒也可行,但既要报于朝廷,便还需呈秉罪证。 他现在是在难以抽出身弄这些罪证。 ... 下了船,冯壮等一众力夫当即围拢了过来。 当着这些力夫的面,朱大福并未单独表彰冯壮。 冯壮有这个觉悟,其他人或许要因他搞砸了他们好不容易揽的活儿责怪冯壮。 免得他往后难做,还得是小心些。 “你们别担心,出海之事一时半会的解决不了,内销水路贸易早晚还会开启的,总不会砸了你们的饭碗的。” 他们这些人出来扛大包养活妻儿老小,真不知再有何方式了。 朱大福说着,一些力夫虽大多数还是愁眉不展,但却也不敢说。 衙门底下两张嘴有理说不清,当着这些官兵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看着这些力夫嘴上的苦笑,朱大福也不再过多言语。 现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白瞎,想让这些力夫采信,那就得正儿八经拿出真本事来。 沿海的问题都解决了,可就什么话都不用说了。 *** 此刻的望月楼客栈已被征用,店中客人悉数退掉房钱另择住处。 大晚上的,这些人几乎是被从被窝中清出去的。 朱大福手下的那些兵丁虽表现的中规中矩,且这也是意料之外无可奈何之事,但此举客栈也是要得罪客户的。 那掌柜领着手下伙计对那些衣服都没穿好,扛着大包小包行李满脸不快离开客栈的客户一一道歉。 这些人在那些官兵面前不敢多言语,面对那掌柜的时候却是没了好脸色。 终于,送走了店里的那些客人,当掌柜与那几个伙计想重新进客栈拿东西的时候。 没想到,进不去了。 有兵丁手握腰间配刀,面无表情地道:“此地由我军接管,闲杂人等不得进去。” 客栈掌柜不满了,这明明是他的地儿,他怎么还成闲杂人等了? 一旁伙计一遍规劝自己掌柜,一边与兵丁解释,道:“我们的东西都在里面呢,总得先让我们把随身之物带出去,你们若早说,不仅客人进不去,我们这些伙计也进不去,我们一早就把东西拿出来了不是?” 听伙计说的有理,那兵丁请示之后,由兵丁跟随准允这些人带出了随身之物。 在这几个伙计包括那掌柜把随身之物带出来时,后厨的人也全被赶了出来。 看这样还真的是闲杂人等一个都不要啊。 原本热热闹闹,人来人往的客栈全被官兵接管,整个客栈,除了被收押的商贾疑犯外,就是朱大福手下的亲信兵丁了。 原本的生意不能做,好好的客栈全住上了丘八,客栈掌柜的心情可想而知。 那几个伙计只是打工的,自不担心客栈何去何从。 那掌柜就不一样了,在几个伙计离开后,他一直倚在门前等着朱大福。 见到朱大福和沐晟过来,大老远便迎了上去,比之前更谄媚了些,眉开眼笑地道:“小人一早就瞧吴王殿下不是凡人了。” 现如今情况依旧严峻,朱大福哪有心思听这些溜须拍马之言。 “有话快说,有屁就放,还有,别与我说我占用你这客栈你吃多少亏,别以为我不知道,就那些商贾给我存在你客栈的房钱够我住上好几年,现在我也就是包下你客栈不到一月,绝对绰绰有余。” 朱大福是来解决沿海问题的,也不是来与民夺利的。 总不能因这客栈商贾有些奸,就让他去做赔本买卖。 “另外,你也别担心我麾下会兵丁拆屋破坏,我的兵纪律严明,若有敢破坏者,自有军法惩处,即日起,闲杂人等不得再踏进这客栈一步。” 这意思很明显了,这客栈的一桌一椅都不用担心会被破坏,但除了朱大福的人,其余人不得进入客栈一步了。 朱大福之前在这掌柜面前,虽高傲但也像是小人得志,现在面容威严,满身贵气,不怒自威,即便不说话也没人敢忤逆。 朱大福招呼手下送那掌柜离开之际,掌柜倒也识时务的主动告退。 这掌柜其实也算赚到了,不用管不用问还有银子拿。 那就等于坐在炕头上数钱了。 朱大福直接回答了那掌柜想知道,那掌柜也没什么需要问的了。 第181章 任重道远 翠儿一脸愁苦的盯着梳妆镜之前的自己不知想些什么。 正当此时,她身边婢女风风火火跑进,满脸地惊喜,道:“小姐,小姐,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婢女手舞足蹈,满是兴奋。 翠儿提不起半分喜色,淡然如水,也不追问。 婢女的兴奋没得到该有的回应,也不在意,依旧满是兴奋道:“上次来我们那里那人身份真就不一般,他是新晋吴王,刚被授了靖海大将军,此番过来就是要平定沿海之事的,刚刚把海外走私的那些商贾都抓了,现在征调了望月楼客栈,望月楼内外都是兵,老爷的事儿说不准真有希望了。” 提及此,翠儿的脸上有了些许光芒,很快又暗下。 “来来往往的官员何其多,不过一丘之貉已,等等再说吧。” 正说着,老鸨又一脸阴阴阳怪气的走进。 “听风轩有个客人要听你抚琴,你赶快过去一趟吧,说不准哪天天变了,你就得变凤凰飞走了,趁着还在多给老身我招待几个恩客,也算是没白白养你这么多年。” 翠儿性子本就恬静,加之流落在此这么多年,早就被磨平了性子。 老鸨子说些阴阳怪气之言,她也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对老鸨的话也不做回应,只起身而走,如往常那般,好像丝毫没把婢女说的东西放在心上。 *** 朱大福解决码头之事后便与沐晟回客栈睡下了。 麾下那两千兵丁先紧着客栈的所有房间,在房间住满之后,剩下的人则都睡在过道地板上。 都是吃这碗饭的,行军打仗的时候,什么险峻的情况都有可能碰到,只是打个地铺当不得什么。 天刚蒙蒙亮,负责值守站哨的兵丁便越过地板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兵丁送进了一则消息。 昨日折腾到大半夜,这才没睡几个时辰呢。 这兵丁的借路,直接一个传一个,把客栈的兵丁吵醒了大半。 朱大福担负着那么大的事情,哪能说谁就睡着,听见门外的动静,很快也睁开了眼。 正打算出门撒泼尿,外面借路那兵丁已到了门口。 见到朱大福,那兵丁当即开口道:“宁波的大小官吏集聚在门外求见。” 昨日朱大福身份曝光,那些官吏怕是连夜就开始撺掇了。 若非如此,岂能这么早就齐刷刷的过来。 那些商贾干走私之事那么久,这些官吏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收不到。 即便真的没有收到,那也有失察之过。 朱大福道:“让他们等着吧。” 晾晾他们,也让他们心里有个嘀咕。 之后,朱大福麾下兵丁直接当着门外候着的那些大小官吏在客栈门外埋锅做饭。 客栈的后厨也就只能容纳本客栈客流量的锅灶。 像朱大福现在有两千兵丁,哪小锅小灶的根本难以一次性解决。 炊烟袅袅,到处都有身着甲胄,腰间跨刀的兵丁值守,本来热闹的街面,以客栈为中心,方圆三里很那寻到过往的行人。 普通百姓对官府有种本能的抗拒,瞧着一整条街上都是兵丁,为避免惹祸上身,宁愿多走两步路也不愿招惹是非。 三里之内,除了兵丁就是那些身着或绿,或蓝,甚至朱红色官袍的官吏了。 这些官吏从天刚蒙蒙亮一直等到了日上三竿都没等到朱大福,只闻到大米肉粥中的淡淡清香,以及眼睛瞧见排着长队等着喝粥的兵丁。 浙江布政使万储找了打粥的火头军,道:“这里非营地驻扎处,将士们部在此处多有不便之处,吃住不妥,何有战力?浙江有多处适合安营扎寨之处,极为将军若是不嫌弃,可请命移防暂住,有几处距此也不算远,吴王殿下若有吩咐,用不了一炷香便可回防。” 移防也不是这些兵丁说了算的。 谷</span>  行军打仗哪有那么多方便之处,这些兵丁难道为了自己的方便难不成还要请命寻个舒适之处。 既然要寻舒适之处,那不如直接回家抱孩子去。 万储出言自是没人搭理他。 讨了个没趣,万储也不觉尴尬,追着那些兵丁说这说那,赞叹着他们的丰功伟绩。 一个红袍官员,那放在地方也算是封疆大吏了。 这些兵丁战功再怎么卓著,不还就是个丘八吗? 封疆大吏追着这些兵丁说这说那,从哪看都有些不合乎常理了。 朱大福还住着他一开始住的房间,站在过道的窗口正好可瞧见门口排队吃饭的兵丁,以及登门求见的一众官吏。 “看那穿着是浙江的布政使吧,此人可不是简单之人。”沐晟站在朱大福身边,望着下面道。 世间之中的官员有很多。 有爱民如子,能深之百姓中,察民之苦,解民之难的。 也有不食人间烟火,把百姓当贱民,避而远之的。 更有笑里藏刀,面上如百姓父母,对百姓嘘寒问暖,私下收刮民脂民膏,至百姓于水深火热的。 万储表现虚伪至甚,不似第一种,更不是第二种。 那可就只剩下第三种了。 朱大福没做言语,沐晟随之道:“沿海之地的水挺浑的,你总督沿海之事,打算怎么办?” 沿海的利益大,自然也就浑了。 “那些商贾这么多年能私下运送货物出海,肯定是有官府的人保驾护航的,现在那些商贾都抓了,再扫平沿海官场还不容易?” 朱大福说的胜券在握,同时也意气风发。 沐晟听着朱大福说的这些,也有些心怀激荡。 “只不过如此一来,必定是要得罪人的,这样的话就少不了有人在背后捅我们的刀子,一旦朝廷那里不够坚定,我们极有可能被中途召回永世不得翻身的。” 不说翻身了,就地斩杀他们都有可能。 朱大福也想好了,他做的这些是为了沿海百姓,也是*夏几百年之后不再受外敌人屈辱。 做好这些,他老朱家也是受益者。 他老朱家若是不仁,他也会不义,断然不会做忠诚孝子,任由他老朱家随便宰割。 沐晟再次表态,道:“吾往矣,你说怎么干那就怎么干。” 沐晟别管是后世,还是他现在所感觉,那都是带着几分义气的侠士性子。 只能说朱允炆太过会伪装,竟能收到沐晟这样的人为他卖命。 不过,好在沐晟能够迷途知返,他若一直跟着朱允炆,那可就是大明朝的悲哀的。 沐晟壮士断腕,朱大福笑了笑,道:“与文人打交道,那得斗智斗勇,你带人去查涉案商贾,查封他们的家产,查他们的账目,十日之后就在这客栈举行公审。” 公审顾名思义公开审判,暴在阳光之下,没与任何徇私舞弊的可能。 “卢仁余党怕是会来劫人,要不把京中剩余那些人调集过来吧?” 光沐晟自己,他无惧单打独斗,但现在有了朱大福,总得是为他安危做些考虑的。 朱大福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卢仁这些昔日的张士诚残余势力余党,或年老体衰,或在商海中磨平了锐气,对付他们会简单许多,我们的首要是要对付倭寇,让他们永远不敢来我大明海域劫掠,所有那些船要充底牌之用,不到关键之时还是莫要亮出来。” 沿海问题复杂,朱大福此行也是任重而道远。 第182章 布局 朱大福与沐晟站在窗户口,先对浙江的那些大小官吏做了一番观察,这才把他们招呼进了客栈当中。 朱大福现在除了是靖海大将军之外,还兼有钦差之职。 他们的功过政绩,直接由钦差上达天听。 对钦差,他们自然是得巴结着。 进客栈见到了朱大福,以万储为首的一众大小官吏,跪地与朱大福行了大礼。 朱大福虽有吴王爵位,一般情况下很少借此张扬。 但这次,在这些大小官吏跪地行礼之际,朱大福脸寒如霜,迟迟未让这些人起身,端坐上首,沉声训斥,道:“朝廷早有海禁之令,尔等身为浙江父母官,治下商贾勾结外敌行走私之事多年,尔等就丝毫没有察觉?” 以王奇胜为例,他采办回来的与售卖出去的存在巨大的不对等,浙江这么多官员一个就没有怀疑过。 朱大福训斥,一众官员俯身认错。 当然也只是说那些奸商满肚子阴谋诡计,他们没能注意到。 表面认错,但何尝不是推卸责任? “行了,都起来吧,是你们的错,你们一个都逃不了,不是你们的错,我也不会冤枉了你们。” 朱大福松口,几人相互张望,竟无一人起来。 “让你们起来呢,等吴王殿下请你们不成?”沐晟态度不佳督促着。 瞧着朱大福没再不多言,几人倒也起身站了起来。 站起身后,万储这才出言道:“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处置被抓的那些商贾?下官可否帮上忙?” 你是否干净都不可知,即便需要帮忙也不会用你。 不过,为了试探这些官吏是否牵扯其中,还是很有必要做些激励的。 朱大福脸上不再那么冷冰冰,说话也多了几分柔和,道:“自不会当下就行处置之事,还得是仔细查找,把他们的罪证悉数查明,最后结果虽不会改变,但也得一一列明罪证,如此也更方便揪出涉案之人,只有把所有涉案之人都找出来严惩,才可让后来者再无侥幸心理行效仿之事。 待所有的涉案之人查出来,便当着沿海之地所有百姓的面对他们举行公审,把他们的罪行一一呈现在沿海百姓面前,由被他们欺压过的沿海百姓定罪。” 朱大福此言出口后,几个官吏不赞成也不否认,有了几分短暂的沉默。 就是这几分短暂的沉默,朱大福直接逼问,道:“怎么?我如此处理之法不对?” 谁敢说不对,谁若说不对,这不是堂而皇之告诉别人这事儿他们也所参与吗? 朱大福开口,几人忙不迭点头应承。 “王爷所言无措,是该从重处罚。” 虽赞成了朱大福所言,但所回答重点并没有与朱大福缪谋和。 这些官吏是否涉案,又牵扯了多少还没有明显证据,还不到对他们大动干戈的时候。 朱大福也不揪着不放,笑了笑道:“各位在我这里也待了挺久了,回去吧,回去处置各自公务吧,万不可因几个奸商乱了沿海政务,政务繁乱,受害的还是沿海百姓。” 把他们留在这里,他们想做的一些事情也就不能做了。 他们不动,又如何把狐狸尾巴更快的露出来。 见了朱大福,打了招呼,朱大福让他们去忙各自的事情,几人倒也痛快,纷纷告退离开。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万储专门朝着对面把守严密对面的方面不断张望。 最后实在没忍住,朝后面亲自送他们离开的朱大福问道:“那里被关押的就是海上逆贼余党卢仁吧?” 卢仁是这盘棋最关键的一步,他的存在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不仅仅是对他盘踞于海上的手下,还有这里的商贾和官吏。 对万储的问题,朱大福表现的很大方,应承之后,还邀请道:“是啊,万布政使要不进去瞧瞧?” 原本以为,万储会拒绝。 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答应了下来。 “行,那下官倒要瞧瞧,他是有三头还是六臂,竟能在大明防守严密的海面之上行动自如。” 万储要瞧,朱大福一声令下,门打开。 卢仁被反手绑缚在床榻的床沿之上,嘴中塞着抹布。 虽如此,卢仁满是沟壑的脸上依旧青筋暴怒,浑浊的眼中就像是他喷出火来。 “万布政使,进去瞧瞧?现在的卢仁虎落平阳,他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了。” 这次,万储倒是拒绝了。 自己拒绝之后,还不忘征求身后同僚的意见,道:“万某是瞧见了,几位大人要是有没瞧清楚的,不妨进去看看。” 万储出言,自是没人进去。 刚才想看卢仁是否有三头六臂的可是他,又不是他们。 看了卢仁,几人这才痛痛快快离开。 几人走了后,沐晟又道:“用不用找人查查他们?” 沐晟与武将打交道多,那些人言语粗鄙,但都直来直去,像那些文臣说一句话有十层意思,很容易让人怀疑其居心何在。 朱大福摆摆手,道:“不用,他们在这里经营多年,想要查出他们的把柄,可是难于上青天,说不准逼急还会自断臂膀,彻底斩断联系,一旦他们销声匿迹,再想找到他们的证据可就难了。 你就按我说的,去查那些商贾就行了,但凡那些官吏与商贾有所牵扯,就一定会狗急跳墙,只要他们出手,就不愁抓不住他们的把柄。” 这可是一个巨大的利润,不到最后一刻他们绝不会放手的。 所以,既要让他们感受到危机,又不能把他们逼到绝路。 朱大福安排,沐晟满心激动。 沉静如水,按部就班的发展总是少那么几分的激情,像这种充满挑战的事情才有激情。 沐晟查案,带着自己手下那一千人。 朱大福带着自己手下的一千人继续严防客栈,无闲杂人等敢于靠近,小小的望月楼客栈哑然成了一个重要的军事指挥所。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朱大福在方面里行什么重要之事呢。 实则他却招呼着周海等几个兵丁在制作一个与卢仁登高的假人。 这假人已木头为躯干,在木头外面填充棉花。 之后,又在棉花外面绑上密密麻麻的血袋。 这些血袋中的血皆为猪血,而血袋动物大小肠承载。 绑好之后,朱大福命人为假人穿上早已拔下卢仁的衣服。 从后面看,这假人倒有卢仁的几分神韵。 “把这假人放在房间中绑上,买上些酒,让兄弟解解馋,务必做到内紧外松,假卢仁必须得见血,真卢仁一根毫毛不能掉。” 训练了这么久,这些兵丁也是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 对这些兵丁的训练一直都是以上阵杀敌为基准,突然之间要让他们完成这么复杂而重要的事,对这些兵丁来讲也算是个考验。 周海虽已跟着朱大福出来一段时间了,但听到朱大福的安排,依旧有些紧张。 “兄弟们,你们也别多想,到了时间该睡就睡,只要是真卢仁安危没问题,其他任何动静,你们就装不知就是了。” 话是这么说,但该担心还是会担心的。 第183章 麻痹 朱大福麾下的这些护卫自被征召之后,每日吃食倒是比他们在家中的都要强上不少。 但纪律特别严明,滴酒不能沾。 这么久了,他们一口酒都没喝过,早就抓心挠肝的忍不住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光明正大喝酒的机会,他们当然是不能错过的。 虽说也有要求,每人喝酒不能超过三碗,凡超过的,除了要被执行军法,还要被罚这辈子永远不能喝酒。 不过,能喝就行,总强过一口都沾不上。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所有兵丁就在大街上开怀畅饮。 虽说喝的酒都花了钱,喝多后也没行劫掠等欺压良善之事,顶多就是做件街上撒泡尿的不雅之事。 但朱大福所率领的毕竟是望着之师,他麾下这些兵丁代表的是整个大明朝廷。 这些兵丁在街上堂而皇之行这些纵酒享乐之事,已是足以败坏朝廷脸面的。 此事一出,各立场的人当即有了自己不同看法。 翠儿婢女从街上回来,满是抱怨的与自家小姐,道:“还当那吴王是个正人君子,能铲除沿海的奸商脏官,也未老爷沉冤昭雪,想不到与那些脏官也是一丘之貉,大白天的,不趁此机会一口气审讯那些商贾抓捕那些脏官去,竟纵容麾下兵丁饮酒享乐,虽派出了人查抄那些商贾的家产,但多半怕也是装装样子。” 婢女说了很多,翠儿不惊不喜,不卑不亢。 “小姐,要我说,我们就进京告御状去,宫外面不是有个登闻鼓,就是让百姓告状的吗?” 婢女咋咋呼呼,情绪激动说到此,翠儿终于有了表情。 脸色严肃,就像是吃人一般。 “即便活着告了状又如何,朝廷信了我的又如何,遣个钦差调查,不过是多一个官商勾结,这天下一日无清官,爹以命所留证据就永远不可大白天下,小女子死不足惜,大不了随爹娘而去。 要知道,那些奸商脏官沆瀣一气,若没有敢迎难而上与之抗衡的官员,这证据即便大白天下,不过也是给了他们抨击爹爹的一个罪证罢了。” 翠儿多数时候沉闷不语,一旦碰到他爹的事情情绪才会激动,也才会一口气说出长篇大论来。 谁不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昔日的翠儿也是承欢父母膝下,喋喋不休逗父母高兴的开心果。 翠儿出言,婢女抓紧认错。 婢女与翠儿自小长大,也是能相依为命,生死追随的,只是头脑简单些,虽遭此大变,依旧没那么精明。 斥责了婢女,翠儿低头抚琴,琴声哀婉悠长,与之前无异。 仿佛从未见过朱大福,更从未在他身上给予过希望似的。 这么多年来,她希望后再失望,反反复复,早已习以为常了。 另一边。 一间不大的屋子,遮挡着黑布,外面的阳光全被挡在了外面,漆黑一片,正中央桌子处点着一根指头粗的蜡烛,勉强有了些光。 这些光只不至于被屋子里的桌椅板凳绊倒,想要看清屋子里几人的容貌根本不可能。 这些人仿佛对这样的开会早就习以为常了,谁都不往桌子前聚,全都分坐在屋子的角落处。 这些角落正好是蜡烛的盲点,相互之间谁都看不清楚谁。 不过也并不敢距离太远,距离太远了,那就得高声言语,说话声音高了,那肯定是要被外面的人听见的。 就保持着那般若远若离的距离下,有人直接开口了,道:“那朱大福刚来就拿下了王奇胜几个商贾,还当他个能干者之人,想不到也不过如此吗?这才到哪,就言犒赏,纵部饮酒,被御史弹劾了,再大的功劳也抵不住一个错误。” 谷</span>  紧接着,有人又道:“这倒也是我们的机会,即便朱大福严正以待,我们都得得有所行动,沐晟已率兵查抄那些商贾的家产了,照此下去,势必要波及我等的,更何况,我们若是什么都不做,不把那些商贾救出来,他们可不会给我们保密。” “这样如何,寻些人去望月楼,先刺了卢仁,卢仁一死,王奇胜那些人是否行海外走私之事可就无从查起了,最关键的是,卢仁若死在了朱大福那里,卢仁的儿子肯定是要率部报仇的,杀父之仇不死不休,朱大福即便能脱得朝廷的惩处,也难脱卢仁儿子的不死不休的。” “此法倒还可以,万一那是朱大福的圈套呢?” “寻个杀手倒是容易,这些人只拿钱不问身后雇主,但事关紧急有不可信,这人还得是我们自己派,要身手好,要在朱大福那两千兵丁中来去自如,还得要死忠,即便被抓要当即自杀,绝不能吐露出半个字出来。” “行,那我留道口子,方便卢仁儿子登岸。” “那我来派死忠吧,我正好有个义子,伸手了得,对我也忠心。” 事情已到严峻之际,谁也不敢推脱。 他现在推脱,倒霉的不仅有别人,还有他们自己。 很快,对策商议完毕。 *** 京中。 周德兴自周骥之后就一直在掰着手指头算日子了,周骥再怎么不争气,那都是自己的儿子。 将来那是要承袭自己爵位的。 没了儿子,他奋斗这么多年的爵位也就要就此中断了。 “李虎最近来信了吗?”周德兴询问一旁的老管家。 周骥自走了之后就一直没来过任何书信,也就是李虎每日一封汇报他们的行踪。 老管家摇头,心中虽有担忧,但在周德兴面前仍旧说着好言,道:“没了,前个儿开始就没了,前个儿的那封信李虎说,他和少爷去了福州住在了孙富那里,他还说少爷说,他报消息的受益者并非孙富一人,还要从其他商贾身上也拿批银子下来。” 老管家毕竟是下人,心中愤恨自家儿子跟错了人,当着周德兴的面却也不敢多言。 周德兴倒是骂骂咧咧,道:“败家玩意,现在是敲诈那些商贾的时候吗?悄悄送了信,走就是了,他倒是好还黏上了?” 被周骥牵连的还有自家儿子,老管家不再像之前帮着周骥说话了。 正当此时,老管家派出的人手回来。 不管怎么说,派出的人是周德兴的。 在周德兴面前,当然是要先紧着他禀报的,道:“少爷...少爷在那些商贾面前与吴王对峙,被吴王战胜,少爷被张士诚余党卢仁当成骗子带走了,小人回来前所看到的消息是,卢仁以及与他有往来的商贾全部被朱大福擒获,少爷不知所终。” 为引起百姓恐慌,那些被卢仁劫掠准备贩卖的人,包括周骥李虎在内秘密带到望月楼客栈看管的。 这人只从外围拿些消息,肯定是不知周骥的最终去处的。 听了这个消息,周德兴踉跄一步,险些摔倒。 他们与朱大福敌对,那只能从背后下手。 老爷子多护短,天下皆知。 若老爷子知道,他们竟敢对人家宝贝大孙朱大福动手,那他们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那逆子,可把他周家害惨了,死在外面算了。 第184章 大战之前 外面的事情,朱大福自是一无所知。 天黑之后,他佯装喝醉,一早就回了房间。 为了装的更像,房间里的灯也熄灭了。 屋子里除了投洒进来的月光映照的床榻有些隐隐亮光之外,再无一点光亮。 接下来是要见证自己谋划是否能够得成之时,朱大福的心态岁比之前平稳了许多,但依旧难有睡眠。 楼道外面静悄悄的,朱大福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耳边充斥着自己的呼吸声。 一两个时辰过去,外面依旧没有动静。 难不成,今晚会是个平安夜? 人最怕的是松掉心中的一口气,朱大福放松下来,竟慢慢有了睡意。 正当朱大福快要睡着的时候,外面窗户口突然有咚的一声。 这是爬上窗台往下跳的声音。 他麾下的兵丁早就被告诫外紧内松了,在这个敌寇将临的关键之时,应是不会乱动的。 即便是行个解手之事,也不会从窗户爬出爬进的。 朱大福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片刻之后,对面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要知道,他对面就是关押假卢仁的房间了。 朱大福不动声色,继续倾听。 过了大概几息,朱大福从床上翻身坐起,拉开了门。 那房间里面的卢仁本就是假的,既要让人有刺杀的机会,也不能让人长时间的停留。 停留时间过久,势必就得发现那是个木头桩子。 如此一来,他谋划的这些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 吱呀一声,门被拉开。 这一动静引得了对面屋子里的注意,朱大福也不管是否看到了里面,直接扯开嗓门,高呼喊道:“有刺客,快来抓刺客...” 门被拉开的声音,本就惊动了屋子里跳进去的黑影。 朱大福扯开嗓门大喊,更是让那黑影不敢多留。 收回准备一瞧被他砍中之人究竟的手,拉开门瞧见的便是朝着过道里面喊人的朱大福。 朱大福背对着他,朝着过道深处喊去。 而就在此时,醉酒睡得迷迷糊糊的兵丁已晃晃悠悠的爬起了身。 那黑影站在门口轻蔑一笑,随之沿着原路跳窗逃跑。 听到动静,朱大福转头咋咋呼呼喊道:“在那儿呢,在那儿呢...从窗户跑了...” 朱大福嘴上喊的卖力,手下却抓住了跑在最前面的周海。 在那黑影跑出一段时间,朱大福这才命令道:“去追吧,声势搞的大些,但也别追的太紧了。” 总之一句话,看起来好像声势很大,实则缺如酒囊饭袋一般,并不能真的抓到人。 抓人不易,放水还不容易。 周海嘿嘿一笑了然于心,道:“小人明白,王爷等着好消息就是了,小人定赶着他们跑的快快的。” 说白了,这就跟猫戏老鼠的游戏一样。 *** 很快,全城戒严,大力搜查刺杀卢仁的凶徒。 而与此同时,假卢仁的尸首也被抬至客栈外面示众。 但虽是示众,却是全身上下都被被子遮挡着,旁边还有立的如松柏的兵丁一动不动守着,完全不给人任何靠近的机会。 谷</span>  被子处渗出斑驳血迹,恶臭难闻,好不凄惨。 之前都没人敢靠近望月楼客栈,现在因街面上来来往往的兵丁增多,更没有人敢靠近了。 唯一在周边的活动的也并不像是普通的过路人,鬼头鬼脑探着身子简单张望后又迅速隐没而走。 朱大福端坐在客栈的大堂,身后负手而立站着几个孔武有力的护卫,身旁则有暗卫在耳边悄声言语。 “沿海几地都有传言说,是王爷因敲诈卢仁不成,虐杀嫁祸外来刺客,还说王爷的本心并不是来平沿海之事,主要是为了捞钱,说是要找刺客,不过也就是装样子。” 暗卫说了很多,皆都是民间对他的不利流言。 朱大福微微一笑,也不介怀,挥手打发走了暗卫。 等到暗卫离开,朱大福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刚到房间不久,沐晟和周海则双双进入。 朱大福也不主动询问,任由他们二人先端起茶壶咕咚咕咚仰脖灌好了水。 沐晟先行回道:“所查那些商贾的账目干干净净,差不出任何问题。” 这完全在朱大福的预料当中,若简单一查就能查出问题来,他们的生意也不可能做这儿久都不漏一点儿风声了。 沐晟好歹还是用心做的,周海的任务完全是装模作样,可就更不指望他能查出什么问题了。 “这才刚起步而已,岂是那么快能查出问题的,若轻易能够查出,也就不用我们出手了。” 紧接着,朱大福又道:“怕是有人在沿海之地祸乱风声,他们干的越是卖力越说明有问题,他们把刺杀卢仁之事无限放大,极有可能是想让卢仁同伙找我们报仇。” 若非如此,朱大福不管是究其原因杀了卢仁,那都是清除了一大祸害,于沿海大多数百姓是有好处的。 主板大肆宣扬此事,那不是在为朱大福立名正传吗? 听见朱大福的分析,沐晟咽下最后一口水,道:“不能吧,我大明巡检卫所交叉分布,若要登录劫掠,那必定是得有万全准备的,怎能不做备战就进来?” 明朝前期,海禁严苛是严苛了些,但无论是倭寇还是海盗,登岸劫掠的几率还是很低的。 朱大福不置可否,道:“你等着瞧吧,这沿海绝对要比你想象中的还不甚安宁。” 见过了万储那几个官吏,朱大福更觉即便在朱元璋剥皮实草的高压态势之前也绝难全部官员皆清白的。 朱大福分析的胸有成竹,沐晟道:“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你既然都猜到别人要干什么了,却总不能做不好应对策略的吧? 朱大福神色严肃,脸上却依旧带有从容,道:“从即刻起让兄弟们打起精神,增加岗哨,枕戈待旦,所有人不得卸甲,必须无时无刻保持战斗力,你们两个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但也要做好随时驰援的准备,他们即便能登岸靠近,人手定也不会太多,我们麾下的两千人足够应对。” 布局了这么久,总算可以拼一下真本事了。 不仅是沐晟,就连周海也是跃跃欲试。 朱大福道:“行了,你们两个都忙你们的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别露出马脚来。” 他们两个活动于外面,他们的表现直接关乎心怀鬼胎的那些人是否敢于行动。 *** 晚上,月色漆黑,斑驳小小雨稀稀疏疏的落下。 假卢仁旁边站岗的兵丁都躲到客栈避雨了,只留被大被子盖着的卢仁尸首被雨水任意拍打。 人死不能入土为安不说,还要忍受暴晒雨淋。 这可堪比伍子胥的掘墓鞭尸了。 卢仁的凄惨,让人视之落泪。 而在屋子里,朱大福一身甲胄,右边腰间带着短铳,左边腰间则挂着配刀。 威风凛凛,堪比当年的开平王常遇春。 身后则是一队列装整齐的军士。 这些军士军容严整,整装待发,各个有万夫不挡之气势。 第185章 大战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从开始的稀稀疏疏,已变成了稀稀拉拉,就连屋檐处也开始滴滴答答的流开了檐。 混杂着雨声,很难听见外面的动静。 在客栈数百米范围内的东南西北四方都留有斥候,不管哪一方有大队人马过来,都必须要在第一时间汇报到朱大福那里。 一个优秀的棋手,必须要远观六路耳听八方,不能只关注棋盘之上,棋盘之外都必须得考虑进去,稍有不慎,就要满盘皆输。 稀稀拉拉的雨声,伴随黑兮兮的房间,极容易让人昏昏欲睡,但朱大福身后兵丁却是精神抖擞,随时都有十足的战斗力。 大概到了子时,一个身着蓑衣的兵丁从楼上过道的窗户上滑落下来,一边跑身上还在一边滴雨,站到朱大福跟前的时候,虽因屋子太黑瞧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也能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听出他内心的激动了。 “王爷,他们来了,来了...就从东过来的,大概有数百人之多,现在大概已到了数百米海外了。” 这毕竟是大明的地盘,能有数百人登岸已是侥幸了。 可值得一提的是,即便遣出沐晟和周海执行各自的任务,朱大福手下依旧还有七八百人。 从人数上,朱大福这方就已经占有优势了。 更别说,朱大福手下这些兵丁训练有素,在整个大明都能当得精锐中的精锐。 而对方那些人,在朱元璋群雄争顶之际就败在了朱元璋手中,时光荏苒,当年他们不是朱元璋的对手,他们后辈依旧不会是朱大福的对手。 数百米的时间,正好可布阵。 朱大福心中也有几分惊喜,站起身没有任何压力,道:“先排三段击吧,正好可瞧瞧我们的新式火铳在雨中的威力如何。” 对于这些昔日与朱元璋争夺天下失败后逃亡海上的势力,朱大福从未想着赶尽杀绝。 这么多年过去,大多数人心中早就消磨掉了对朱元璋的仇视。 现在他们之所以一直盘踞在外面,也还是担心朱元璋会对他们秋后算账。 说招降也好,诏安也罢,必须得让对方看到自己的实力。 你在没有实力的情况下,上来却让人家归降,人家不打你个乌眼青才怪。 “善。”一群兵丁列队冲出。 蓑衣在身,难免会多几分束缚。 冲出去的兵丁,无一人披着说蓑衣,就那么在客栈门前列队摆出三段击之势。 而在朱大福出门之前,已有兵丁把假卢仁掉在了客栈门前的牌楼之上。 借着月色,只能看见酷似卢仁的木头人任风摇摆。 因被雨水冲刷,随着雨淋在那木头人身上再落下就是滴滴答答的血水,这个情况下,就是卢仁的亲儿子来了,都难以辩驳出来。 朱大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昔日主将悬瓜头顶,前面还有较之以往强上千百倍的火铳不断喷着火舌,身边的同伴一个个倒下。 即便是意志再强悍,碰到如此情况,也会顷刻乱了方寸。 只要他们大乱,那就是朱大福这方绝地反击的时候。 ... 三段击战阵摆好,假卢仁悬挂好,雨下的很大,任何火把在这种鬼天气下都显得苍白。 听到脚步声靠近,朱大福带着几分挑衅,把一个火把扔至吊着的假卢仁跟前。 火把一个抛物线后随之落地,火把抛至最高处时,不仅瞧清楚了对峙的双方,也瞧见被吊着的人。 那木头人的头颅冲着朱大福阵营这边,对面那群人只瞧清见身形和穿着的衣服像卢仁的。 瞧见此,有血勇者开始奔袭解救卢仁了。 人虽死,但死后亦不容玷污折辱。 朱大福哪会给他这个机会,当即一声命令,火铳齐发。 白天尚且还做些瞄准,现在天这么黑,雨这么大,哪有那个瞄准的机会,所有人都在无差别射击。 顿时之间,火铳的声音,被打中者的哀嚎声响彻一片。 朱大福站在列阵兵丁的旁边,拿出手里的火铳朝着挂着的假卢仁连发数是火铳。 谷</span>  那假卢仁虽说浑身早就被湿透,但在十几火铳齐发之下很快也被引燃。 熊熊烈火,照亮了对战的双方。 朱大福这便蹲站三排兵丁尽然有序,未伤一人。 而对方的那群贼寇伤亡一多半,早就没有了战斗力。 假卢仁被引燃,虽说激起了他们的血性,但奈何他们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弱,仅凭一腔热血,着实难以组织起来有效的反抗。 假卢仁的被引燃,反倒是让他们看到了对手有多强悍,自己有多草包。 随着那假卢仁身上的火光逐渐熄灭,他们的斗志仿佛也被熄灭了。 当即开始朝着刚才来的地方撤退而去。 他们既然来了,岂能让他们轻易离开。 撤退了大概几十步,突然有一片弹片入肉的沉闷之声,紧接着就是一阵阵痛苦的哀嚎之声。 很明显,来的时候好好的,回不去了。 紧接着袭来的就是此起彼伏的缴械不杀之声。 这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好像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了。 敌人强大自己几倍之多,且又不知敌人有多少,身处何处。 此种情况下,军心被动摇的很快。 黑夜中,不知有谁道:“把总,我们缴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哪怕我们之后再想办法。” 没人说这话的时候,这些人或许能憋着一口气,死战到底。 有了这句话,他们胸中的那口气被卸掉了大半。 紧接着,又有人不断道:“是啊,把总,我们要不就假意投降,小将军那里肯定会派人来救我们的。” 泄气的人越来越多,也不知道那把总是否到底还活着。 最后,不知是谁主动迈出了第一步,喊道:“我愿缴械。” 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 随着缴械的人越来越多,堵住他们去路的那群人往前推进了几步,两人带一人搜查了他们身上没有利器后,这才带着他们往前走。 走之前,有人还不忘冲着刚才大战的地方喊道:“谁还有气儿吱一声,带你们回客栈治伤,不吱声的明早过来给你们收尸。” 黑灯瞎火的,雨下的雨大,面对面站在一起都瞧不清楚样貌,更比说躺在地上的人了。 谁若没来得及说话,被雨浇上小半夜,只能等着明早被收尸了。 鬼门关徘徊着,更惧怕死亡。 能喊出声的喊着救命,喊不出声的拼命抓着身边人的裤脚。 反正只要有口气的,全都被带离。 这还包括之前与朱大福在门前交战折损的那一批。 许是耽误的时间太久,这里能喘气的也就只有那么五六个。 一行人到了快要靠近客栈时,便声势如虹,齐刷刷喊道:“王爷,我们回来了,王爷,我们回来了...” 外面大雨瓢泼,没办法点火把,只能以此种办法避免误伤了。 朱大福虽知此战自己胜率很大,但在外面突然有人靠近依旧难以放松的,局势如此复杂,谁能知闯进来的人是谁。 听到约定好的喊声,朱大福放心了,率先拉开门迎接。 进门的是沐晟。 沐晟浑身湿漉漉的,身上还在往外滴雨。 第186章 出牌 此刻的客栈所有兵丁都已卸了甲,有的人拧干了衣服直接穿在身上,有的人则只穿了件兜裆布。 虽如此,所有兵丁手中依旧紧握着配刀,眼神中迥然有神,保持基本的战斗力之外,行动中也还带着规章制度,未有任何杂乱。 唯一缺少的怕也就是少了身上的甲胄而已。 沐晟一进门便随之一边卸甲,一边招呼兵丁押解败在自己手下的那些贼寇进门。 没受伤或者受轻伤的直接安排在客栈的中央。 四周的兵丁虽卸了甲,但战斗力依旧还在,若是这些贼寇敢找死到突然反抗,也无需担心,消灭他们也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至于那些受了伤的,则都被安排在楼上的客房。 三五人一间,客栈的客房足够他们用了。 在他们被安置之后,便有随行的医者给他们治伤了。 既把他们带回来,就是冲着救他们命的。 若任由他们自生自灭,那完全可让他们直接死在外面了。 一切尽然有序,朱大福看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直接道:“兄弟们,辛苦了,我吩咐火头军准备了姜糖水,天色还早,喝上些还能睡会儿。”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倒也暂时不需兵丁大面积出动了。 回了房间,沐晟和周海随之跟了进去。 兵丁是不需要出动了,但他们两人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周海,明日一早就传我的帖子来,把那些官吏都请过来,我倒要瞧瞧他们现在的如意算盘落空了,还能使出什么阴谋诡计来。” 只有逼着他们动起来,他们露出的马脚也才会更多。 “也时候好生会会卢仁了,沐晟,这个事儿你随我做。” 屠刀举起的太久,放下也不会是那般轻易。 若想说服卢仁完成招降,那可并非轻而易举能够完成的。 “总之一句话,我们是抱着招降的心思的,但也并非非招降不可,但凡招降行不通,那我们的大军立即出动一举荡平,除此之外,还得随时预防倭寇使阴招。 我遣出的暗卫除了要探查官军商三方的移动外,还得注意百姓所思,倭寇和卢仁余党的异动,着实有些顾不过来,即日起,派出六方人马分别对这六方情况进行打探监查,哪方有异动,立即汇报。” 锦衣卫发展到后期虽为铲除异己,也做过不少陷害忠良的事情,但在刺探军情,尤其是前期是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的。 就像当下,若不提前监查,可就很难在有异动的时候提前做出行动了。 朱大福安排的井井有条,沐晟和周海只需听命行事就是了。 沐晟和周海出去做各自事情,朱大福又在舆图上专研了许久。 他作为一军主将,可不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必须得提早把该准备的事情都准备妥当了,这样才能在发生变故的时候第一时间做出应对策略。 作为一军主将,他应对不利,死伤的就是他的兵。 想了千万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又对千万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中想了千万条应对的策略。 金鸡啼叫,窗外已有了蒙蒙亮光,雨不知是何时停的,屋外散发着泥土的清香,落在屋檐或是一些各式建筑物中的雨水正在缓慢的一滴一滴的往地上滴水。 一会儿还得应对那些一肚子花花肠子的官吏,不睡好了觉,大脑的反应很难跟得上他们抛出明枪暗箭。 朱大福躺在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满脑子还都是不久之前的那场酣战,砰砰的火铳之声依旧还在耳边回荡。 翻了个身,长舒一口气,平缓了心绪,刚有睡意的时候,外面一阵吵吵嚷嚷的喊杀之声。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急促的敲门之声。 朱大福有些不高兴,从床榻上坐起,不快道:“什么事?进来说!” 在朱大福话音刚落,有兵丁便出现在了朱大福眼前。 这兵丁应是负责站哨的,身上甲胄武器配备的很齐全。 见到朱大福后,简单行了个礼,直接道:“送卢仁船上救下来的那群人有人闹事,跑了几个。” 跑?他们还跑? 在卢仁手里受到虐待的时候都还不跑,给他现在把他们救下来,好吃好喝好待着他们,他们倒还跑了? 他们本是受害者,朱大福的兵力部署都侧重了卢仁等余党,以及那些与卢仁有所牵连的商贾之中了,对他们倒是没有严加以看管,这倒是给他们留下了逃跑的机会了。 昨晚湿了的衣服还潮着,朱大福就那么随便披在身上,招呼了那兵丁,道:“走,去瞧瞧。” 到了关押那些人的房间,有兵丁已在清点人数了。 朱大福也没马上询问,在那兵丁清点完毕之后,才道:“怎样?差多少?” 这些人并不重要,一不知卢仁的情况,二也不知他们的情况,朱大福把他们留在这里,只是想等事情完成解决之后,能给他们寻个安定的去处。 “跑了两个。”那兵丁道。 朱大福在那兵丁点人的时候,就没瞧见周骥和他的那个随从李虎。 在兵丁点完人之后,又仔细瞧了一遍,道:“把兄弟们都喊回来,别找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最终都得回京去。” 周骥唯一能泄露的情报就是朱大福的身份,现在朱大福的身份人尽皆知,也不怕他到处宣扬了。 至于他所犯的错,提前泄露出朱大福身份,险些致使朱大福的计划满盘皆输,有他爹在,不愁找不到背锅的人。 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才冲着屋子里蜷缩着的人,道:“你们沦落至此也该好好想想缘由,别人说什么多长个心眼,可不是别人说什么都是对的,我也不想知道跑了的那厮与你们说了什么,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他勾结外敌,企图破坏朝廷的靖海大计,等待他的必定是逃脱不了的律法惩处,你等若是不想刚离虎口就掉进狼窝,就都安分些,别瞎去胡闹,谁若不想好好的,有的是让你们后悔的机会。” 朱大福并未仔细询问周骥许诺了什么,这些人要跟着周骥干逃跑之事。 他们头脑简单,即便常被人骗,却也不会做到吃一堑长一智,即便在同一个坑中,吃了第一次亏,依旧还会吃第二次,第三次的。 丢下这句话,朱大福抬脚就走。 这些人是最微不足道的,想不到最先闹出事情的竟会是他们。 从关押那些人的房间出来,朱大福又吩咐道:“派上几个兄弟多注意些,别让他们再跑了,他们跑了倒是没什么,可他们若是落到敌人手中,难免会成为制衡我们的砝码。” 他们是大明军队,而那些人又是大明的百姓。 大明的军队连自个儿的百姓都保护不了,那他们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方向又在哪里? 若非如此,朱大福又何必好吃好喝的看管着他们。 朱大福吩咐,负责看守的兵丁随之应答。 没见到沐晟和周海,他们怕是做朱大福吩咐的事情去了。 第187章 准备招降 朱大福正吃早饭的时候,以万储为首的一众官吏就到了。 万储身上着着朱红色官袍,身上少了为官者的两袖清风,倒是多了几分商人的世故圆滑。 朱大福是吴王,但他好歹也是一省主官了,在朱大福面前只需堂堂正正称个下官就行了,完全不需搞阿谀奉承,曲意逢迎这一套的。 一省主官不思造福辖地百姓,只想逢迎上官为自己的官道顺畅,那能是好官了吗? 朱大福无论前世,还现世,都曾做过普通百姓。 对普通百姓来讲,最痛恨的就是这种当官不为民做主,所有心思都花在为自己谋私利官员了。 万储在朱大福面前越是逢迎,朱大福越是瞧不上他。 朱大福越过卖力表现的万储,冲着所有人道:“你们过来的时候想必都看到了,本来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你们浙江属实够厉害,本王堂堂靖海大将军,总督沿海钦差,贼寇竟敢来本王手下抢人。” 客栈门外,就有兵丁在打扫战场。 清扫血迹,搬运尸体。 这些事情足可以让人联想到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朱大福的讽刺让几个官员讪笑着无法言语。 若真让那些贼寇得逞了,失职的固然是朱大福,但也有他们的无。 当然,这个无能或许会好过他们被损害的利益。 不过,不管怎么说,事情发展到此所出现的结果完全超乎他们的想象了。 万储试探着问道:“下官听闻卢仁被刺之事是假的?” 卢仁被刺已引来了他的同伙相救,此条线已没什么用了。 相反,不论是想达成对卢仁的招降,还是引出与卢仁合作更大的大鱼都很有必要把卢仁安然无恙的消息宣传出去。 对万储的询问,朱大福笑了笑,道:“是啊,说起此事倒是还多亏了万布政使,说来也怪,万布政使提出见了卢仁后,我突然想到卢仁这么多年黑心钱挣了不少,想要他命的人怕是不少,我这里虽有重重精兵,但敌在暗我在明,单纯防备怕是防备不住,我便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来,假卢仁弄好本以为得等上几日的,想不当天晚上便有人过来行刺杀之事了。” 朱大福说的简单,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完全布局故意引人上钩。 有刺杀卢仁的,也有卢仁的同党。 万储为首的这些官吏刚开始的时候或许只是把朱大福当做一个下来镀金王爷对待,好吃好喝巴结就行了。 可瞧着朱大福言语当中的行云流水,面面俱到,他们第一时间感觉这个少年有超乎他年龄的老辣。 几个官吏心中突然有了几分惊惧。 缓了半天,万储终于开了口,道:“刺杀卢仁的刺客可找到了?” 那刺客倒是不急于这一时。 朱大福带了几分遗憾,回道:“还没有,我麾下的兵丁米几个本地人,那刺客熟悉本地地形,走街串巷的,没追出多少我的人就迷路了。” 朱大福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此,追那刺客不过蜻蜓点水。 若真打算把那刺客如何的话,把两千大军摆出,实在不行把何先率领带兵的那些人拉过来,找一个刺客还不是轻而易举。 有了这刺客,总能知道他背后之人是谁。 也不用多做考虑,那刺客背后之人怕就在这屋子里。 那些商贾被羁押,还能派出行此之人的没谁了。 朱大福出言,这次万储倒是没多停歇,直接问道:“可需要下官派出些差役帮忙找找刺客?” 万储找的人可并非想象中的那般可信,为了应付差事找个假的都说不准。 不过,真与假靠他自己判断,让万储行动起来倒是还挺有必要的。 “行,那就劳烦万布政使了。” *** 朱大福把这些官吏找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告诉他们卢仁活着的消息。 目的达到,与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可没心情与他们扯闲篇。 送走那些官吏后,朱大福这才去见了昨日登岸幸存下来的贼寇。 一些伤重者,经军中医者救治之后还并未从鬼门关回来。 朱大福也不为难他们,只把轻伤者和未受伤者集合到客栈的前厅。 这些人除被允许脱掉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外,不准再有任何行动,当下除了伤者被上了些药外,滴水未进。 先前,朱大福麾下的那些兵丁又是姜糖水,又是粥又是饭的吃,他们只能看着。 意志的折磨只是其一,在雨中浇灌了大半夜外,他们着实也病了。 发烧,咳嗽,典型的风寒症状。 见到周围看管着他们的兵丁,也不再那么虎视眈眈了。 也就是在朱大福出来的时候,他们眼中有那么几分不服气。 俘虏了人家,还指望着人家拍手称快吗? 朱大福倒也不在意他们的态度,招呼身后的兵丁把一碗碗大米肉粥摆上桌。 染了风寒虽说会没胃口,但瞧着那一碗碗白中带着星星点点的大米粥,竟也觉着腹中饥饿了。 “三十年前,你们的父辈因差不多相同的原因流落到海上,三十年前就有弃恶从善者,三十年后的你们完全不必再继承者父辈的仇恨了,你们这辈子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们应该清楚。 人命草芥,谁都不知自己出海后还能否平安归来,难道你们想让你们的儿子孙子世世代代都如此吗?” 吃了上一顿不知下一顿的日子,哪有那么多时间哺育后代。 三十年过去,再有一个三十年,当年那群所谓张士诚方国珍躲在海上的余党早就不复存在了。 机灵的人想了其他办法,不够机灵的人只能是自生自灭了。 这么简单出言,肯定是没人信服。 朱大福也不多说,只招呼手下给他们送上了大米粥,随之又道:“把卢仁带过来,让他们见见。” 听到卢仁,他们个个都来了精神。 朱大福笑了笑,道:“就是你们的大将军,成败已定,我大明要的是天下长治久安,谋的是天下百姓的利益,至于你们之前是跟着谁,只要你们心下大明,不再行破坏之事,对你们之前的所作所为我陛下也没那个闲工夫与你们计较。” 朱大福命令后,卢仁被两个兵丁带着出现。 卢仁自被朱大福控制后,这是第一次走出他那屋子。 以前只能待在屋子,就连睡觉都有两个兵丁守着,吃喝拉撒都在屋子里解决。 见到好端端的卢仁,几个兵丁有了异样,纷纷想要起身。 不说他们有伤的有伤,感染风寒的感染风寒,即便他们生龙活虎的,在朱大福麾下兵丁的阻拦之下都不会让他们与卢仁有实质性碰面的。 “卢英呢?”卢仁问道。 与自己的儿子相比,部下可就没什么可比性了。 被俘虏的贼寇中,有人道:“小将军都好,只是知晓了将军被刺之事一直想着给将军报仇,卑下自告奋勇,被小将军派遣了出来,只是卑下无能,非但没能够得偿夙愿,还损兵折将给将军丢脸了。” 第188章 太倒霉了 确定了各自安然无恙,就有的聊了。 “见都见了,我说的那事儿如何,考虑一下呗?” 昨夜来袭的那群人大部分都是曾逃亡海外张士诚方国珍余党的子弟,他们这些人对昔日的主子没有过多情分,相反也不反对朱元璋建立的大明。 对朱大福所言上岸过安定日子的说法还是有些动心的。 漂泊久了,是期望安定的。 不过,他们并不能给自己做主,是否归降上岸那还得上面的人说话的。 卢仁在此,这些人瓮声不语,谁都不敢说话。 他们的沉默,就可见他们的心思了。 卢仁手里有兵,不仅能与沿海的商贾做些生意,还能与西洋那些国家互贸,生丝,茶叶,瓷器那都是西洋各国争抢的,相反西洋的玛瑙珍珠等物也都是大明之地官员巨贾所热衷的。 大明实行海禁,这正好给了他赚取互贸走私巨大利益的机会。 他哑然已成为海上的土皇帝了,倭寇不敢招惹他,大明的水师依然没有实力赴海上剿灭他。 如此逍遥自在,他又凭什么要归附于大明,受他们的管束?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当年朱元璋能够把我等逼迫流亡海外三十年,现在就能把我们哄骗上岸赶尽杀绝。” 卢仁定调,本有归降心思的人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他们归降是想过安稳日子的,既然归降后连性命都不能保证了,他们还不如像现在这般在海上混口饭吃呢? 卢仁开口,朱大福了然。 卢仁他在海上逍遥自在,压榨着他所招附起来的属下,即便归降,也难以数千上万人马供他差遣。 相反,还得受朝廷的约束。 不论是归降还是继续顽抗,那都是希望想要更好的。 既然归降后,弊端反而变多,那还不如保持当下呢。 在利弊已经明确的同时,再劝不过也是浪费口舌。 卢仁在张士诚麾下就曾混的很开,后来又把逃亡出去的,包括方国珍的余党都收拢在一块,可见能力并不弱。 朱大福所能劝的理由,卢仁早就经过深思熟虑了。 他再继续劝下去,不过也是白浪费口舌,且也没什么意义了。 既没什么意义,朱大福也不再多说了,只招呼自己手下的兵丁把卢仁包括前来救他的那群贼寇分别关押。 当初他是想着卢仁还能有良善,会把跟了他那么多年手下的利益放在他自身利益之前,为了那些人的将来舍弃掉自己的利益,考虑归降之事。 他带卢仁出来的时候,还特意从那些伤重者的房间外面走过。 可卢仁再见到那些来救他手下之际,所问的首先是自己的儿子。 关切自己儿子能够理解,人之常情嘛? 可问过自己儿子后,不再关切手下一个字,没问一句来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伤了多少人,更别提对朱大福倾力救治伤者有一番感动了。 如此之人,心中只有自己,说其他不过白搭。 看来,想要招降这部分人还得是想想其他办法了。 *** 京师,江夏侯府。 周德兴接连几日没收到自家儿子的消息,也顾不上其他的了,遣出了好几拨人马前去探查,一直一无所获。 人只要活着,总归是能有些消息的。 一直收不到消息,那只有一个可能。 死了。 周德兴坐在自己书房,也顾不上处理府中其他事情,更顾不上与朱允炆黄子澄密谋对付朱大福。 他奋斗了一辈子,不就是想给自己儿子多留点东西吗? 现在自家儿子生死不知,他哪还有心情再搞那些东西。 谷</span>  “少爷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朱大福必定要往陛下那里呈阅的,现在陛下那里什么动静都没有,少爷应该也没什么事儿的。” 周德兴担心周骥,管家又如何不关心自家儿子。 只不过周德兴对他们父子有恩,他们父子不得不去效忠。 “再遣人过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朱大福若敢动我儿分毫,我非与他不死不休。” 周骥好好的时候,周德兴好像让朱大福好过了似的。 周德兴吩咐,管家应允。 刚要出门,有门子率先奔跑着道:“李虎回来了,李虎回来了...” 李虎是与周骥一块的,李虎回来周骥想必也回来了吧? 周德兴拉开门,那报信的门在前,两个家丁搀扶着伤痕累累的李虎在后刚到门口。 只是左右都不见周骥的人影。 “骥儿呢?我儿呢?”不等李虎喘口气,周德兴直接抓着他问。 周德兴身后的管家瞧着自家日子的惨状有些心疼,但还是随着周德兴问道:“少爷呢?你怎没把少爷一起带回来?” 做下人的,你自己回来却没把少爷带回来,即便侥幸活了下来,那都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李虎说话都难了,但还是强忍着,回答:“少爷在倭寇那里没跑出来。” 少爷没跑出来,你怎自己跑出来了? 周德兴脸色不快,李虎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从朱大福那里逃出来后,周骥并没马上回京,说是要点了孙富的家报仇,到了地方见到沐晟率兵控制了孙富的宅院,周骥没敢露面准备回京。 还没出福建,便碰到了一队商队。 他们便想搭商队的车往前走上一段,那商队的人说什么都不答应,周骥就想来硬的。 拉扯过程中,露出货物里面的倭刀。 顷刻间,他们就被制服了。 之后,他们就被带到这些倭寇在福建的暂时落脚点当中。 当夜他们准备趁月色逃跑,李虎先探了路,确定安全让顺着顺着他探好的那条路走,他走相反方向倭寇较多的那条吸引注意力。 可周骥非得显自己能耐,分要拐个弯去行此睡熟的那倭寇。 那些倭寇也都有些能耐了,年轻时候的周德兴都不一定是对手,更别说沉迷酒色的周骥了。 可想而知,周骥被发现了。 十几个倭寇全部涌了过去,李虎发现周骥没出来,制造动静吸引了些倭寇过来。 即便如此,周骥也丧失了最佳的逃跑机会。 李虎不敌倭寇,被倭寇逼至了崖边,跳崖后挂在了枯树上捡回了一条命。 李虎说的断断续续,周德兴脸上黑如铁。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这的确是自家那败家子能做出来的事情。 可那毕竟是自家的亲儿子,不管他又不行。 唯一能帮着他的人人家回来了,他那儿子是死是活更难以知道了。 简单考虑,周德兴挥手让李虎去养伤,他自己则进了宫。 他儿子与朱大福对峙那一刻,那些事情可就瞒不住了。 不管老爷子怎么处置,那都是将来的事情。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得把他儿子救出来,倭寇那可连人都不是,落在他们手中他儿子岂不是危险? 谁都有软肋,一旦软肋被碰到,刀山火海那也得钻。 他那儿子实在不争气,但凡有些能耐,那他家日子可比现在好过太多了。 第189章 寻求帮助 宫中。 李虎受伤都把消息送至京中了,锦衣卫又怎能落后于人。 周骥求见的消息刚报至东暖阁,蒋瓛刚汇报到最后一个问题之上。 “抓走周骥的那几个倭寇在李虎落崖之后以为李虎存活几率不大,并没有离开他在福建的落脚之地,那里乃是倭寇安放在福建收集大明情报之处,倭寇实在狡猾,大隐隐于市,那地藏于百姓当中,若非跟寻周骥,怕是极难发现。” 锦衣卫人手毕竟有限,那些倭寇藏于普通百姓当中,吃住与百姓相等,的确很难发现他的踪迹。 在马皇后和朱标先后去世后,朱元璋脾气变得很差。 但随着朱大福的出现,朱元璋自己都觉自己脾气便好了。 像今日这个事情,若搁在以往,朱元璋难免发一顿脾气。 有对周骥的,也有因锦衣卫办差不力的。 “咱大孙做这部署也没错,先招降张士诚等余党,他们也可在对付倭寇之上出些力气,若先对付倭寇,他们难免会坐山观虎斗,保不齐还会在背后下黑手,把你们查到的东西趁合适的机会告诉咱大孙,让他提早做好应对。” 蒋瓛能在朱元璋身边混的风生水起,那自是个有眼色的。 这么久了,他不可能看不出朱元璋对朱大福的宠爱。 不用朱元璋特地安排,蒋瓛都会把能告诉朱大福的事情都告诉了的。 蒋瓛告退,周德兴随之进门。 周德兴一进门就痛哭流涕,述说着自己这么多年的劳苦功高。 不可否认,周德兴于大明开元建国是有些功绩的,要不然也不能拿下侯爵,但与韩国公李善长那还差得远。 李善长虽说是文臣,但正是因那些文臣笼络民心,团结士族,才能使得武将在拔城攻池无后顾之忧。 攻心之战远比攻城难得多。 武将攻城,文臣攻心,这才能使得自己的地盘越来越大。 在重要性上,李善长可堪比徐达和常遇春了。 即便如此,李善长连同其妻女弟侄七十余人不还都被朱元璋处死了。 更何况,周德兴的重要性还不如李善长。 对周骥吃里扒外,企图害他孙子之事,朱元璋一直就没释怀。 周德兴主动寻到朱元璋这里,更是让朱元璋很是反感。 周德兴为了自己儿子,也顾不上朱元璋脸上不好了,述说了自己的劳苦功高后,直接道:“求陛下救救骥儿。” 其实,真要救的话也并不是很难。 毕竟,隐藏在福建的不过十几个倭寇而已,不说出动卫所兵丁了,就是衙门的差役都能救出周骥的。 周骥没做那些事情,没侵害朱大福利益的时候,朱元璋或许会给这个昔日老兄弟一个面子。 但现在周骥把事情做绝,险些害死了朱大福。 朱元璋那么护短一个人,没现在把周德兴拿下就算客气了。 “周骥好好地,去福建做什么?” 周德兴进来的时候瞧见蒋瓛就觉着朱元璋对周骥做的那些事情应该是知晓的。 但在朱元璋询问之时,不知怎就鬼使神差回了句,道:“他在家中待着无聊,想去福建耍,臣担心福建情况险峻没同意,想不到那兔崽子竟是偷着跑去了。” 朱元璋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的确能被周德兴这个理由混弄过去。 毕竟周骥的确就是那种混不吝的败家子,好事没有他,坏事就没有他干不出来的。 周德兴还要卖力解释,朱元璋懒得与他计较,打断了他的话,道:“行了,别以为咱不知道周骥去福建干了些什么,咱之所以装不知道也就是周骥所做并没有实质性破坏,他做的那些事情若是搞砸了靖海大业,不用你说,咱早就把他逮回来了。” 朱元璋不够客气,周德兴无言以对。 片刻后,终于认了错,道:“周骥犯了大错,可他也还小,是臣没教育好他,他早就应该在他对酒楼卖给吴王耿耿于怀之际就多开导着他的,即便要惩处,也还是要把他先救回来,那些倭寇就不是人,落到他们手里性命也会不保的。” 谷</span>  不管怎么说,救回周骥才是重中之重。 朱元璋那么护短,岂能在周骥陷害朱大福之后,再让朱大福放弃当下部署去救周骥。 周德兴提及酒楼的事情,也是找周骥与朱大福有仇的原因。 当初是周德兴主动把自家酒楼给了朱元璋,朱元璋又授意周德兴把酒楼以白菜价的价钱卖给了朱大福。 这都是他自愿的,他却这般耿耿于怀,但显得他不够大气了。 周德兴都堂而皇之承认周骥在福建干的事情了,朱元璋就更不会我了周骥的过错,置朱大福以及麾下那五万大军以及朝廷的靖海大业于不顾的。 但凡有担当之人就应该有这个牺牲之人。 即便主动派人去救,周德兴都不可答应。 周德兴他都能够置大局于不顾,朱元璋又凭什么要救他儿子。 结果可想而知,周德兴在朱元璋那里碰了一鼻子灰。 周德兴没能从朱元璋那里寻到解决之法,只能去寻朱允炆想办法。 不管怎么说,朱允炆那总归都是皇孙。 即便他自己没什么解决办法,但他手下也是有跟着他的人的,那些人也可替他在此事上想想办法。 想不到朱允炆那也就是说的好听,等真正到他的时候完全就不是那回事了。 周德兴提及周骥之事,朱允炆倒是表现的很关心。 周德兴请朱允炆再去求求朱元璋,朱允炆说怕他们之间的关系被朱元璋知道。 好吧,这也算是个理由。 之后,周德兴又说要把黄子澄找来商议一下对策。 毕竟,周骥去福建的事情,黄子澄也知道。 可朱允炆百般推脱,怎么着就是不肯。 周德兴也不傻,朱允炆这个态度,他怎能看不出所以然来。 他老朱家既不讲往日情面,那他也就没必要讲了。 反正他不论他当初跟着朱元璋还是现在跟着朱允炆都是被迫无奈的。 *** 就在京中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之际,朱大福和罗贯中坐在了罗贯中那小院当中。 若在之前,朱大福那是帮着罗贯中把他那小说宣传至大江南北的人,罗贯中对朱大福肯定是要多几分感激的。 但现在上升到了政治因素,罗贯中总不能因感激就不管不顾站在朱大福边。 罗贯中若真是不管不顾的选择支持朱大福,朱大福反倒是要怀疑他品行了。 朱大福不管是从现在还是历史中,对罗贯中也都了解些。 张士诚,方国珍,朱元璋谁对谁错,这很难说清。 更何况,谁对谁错,人家自个儿就能够判断,完全不需朱大福去说这些。 朱大福所言的只是卢仁与沿海剩下那些贼寇的利益。 除却卢仁之外,那些人并不见得并不想要招降。 若在此事上有话语之权的卢仁率先考虑的肯定是自己的利益,居然不会为那些人所考虑。 那些人中有不少人昔日曾与罗贯中共过事。 罗贯中能够出手也只当是帮他们了。 第190章 动兵 罗贯中能写出那般宏大的三国演义,心中也是有着满腔抱负的。 当初从张士诚那里离开,就是嫌张士诚偏安一隅,心中装不下天下。 后来朱元璋夺取天下,一方面是担心被朱元璋秋后算账,更多的也是想完成他心中构思多时的《三国志通俗演义》。 不然的话,罗贯中绝不会只做个闲云野的文人的。 虽远离庙堂,罗贯中依旧没忘记关注家国大事,在朱大福没来的时候,罗贯中就已对沿海之地的情况有所了解了。 他承认朱大福说的很对,沿海问题能够解决,受益的不仅仅是大明沿海之地的百姓,也有流落海上的那些人。 这也算是两全其美之事情。 而若想要海上的那些贼寇顺顺利利的下船,也只能是由他来做了。 毕竟,能够充当使者,被海上那些人信任的人目前也就只有他们。 “他们若归降,朝廷能否接受?”罗贯中又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他既然要行招降之事,那就得保证他们的后路。 总不能那些人信任他,跟着他上岸后面临的将会是朝廷的箭弩。 那样的话啊,可就等于是他害了那些人啊。 “当然,我岂能陷先生于不义,他们归降,自是要按大明子民同等待遇的,只不过具体如何安排得由朝廷说了算,朝廷会在此事上表现最大的诚意,他们归降之后也要本着安稳日子来,不可闲言碎语,说些动摇人心之言,更不可率众闹事,威胁大明的安定。” 招降可以,可不能变成诈降,最后反倒控制了大明现有之地。 朱大福的一些要求也算合理范围之内,谁也不想招降之后惹上一个大麻烦。 不过,既然归降,那也是不想折腾,谁还愿意再搞这些事情。 “行吧,我去。”罗贯中应道。 有人或许能为了张士诚方国珍余党负隅顽抗到底,但对于那些垂垂老矣,拖家带口之人来讲明显就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你能给我什么?”罗贯中又问道。 即便是招降,那也得有些筹码,总不能凭着往日交情靠着一张嘴就把事情解决了吧? “我派五十人带着卢仁以及来救他的那些人,包括伤者以及死亡的跟着先生一道过去。” 伤了的,给他们治伤。 死了的,送他们归乡。 扪心自问,朱大福做的已算可以了。 要知道,这些人到朱大福这里是冲着报仇来的,朱大福不出手死的就是自己了。 总不能为了招降,朱大福还要付出伤亡吧? 那些人若揪着此不放,那可就没什么招降的诚意了。 “一切以先生安全为主,即便招降不成,先生也定要安全回来,我也会去叮嘱随同先生的兵丁紧要保护先生安全,我的五万大军已经整装待发,由先生判断,先生要说无招降之可能,我大军立即开拔。” 能够招降那固然最好了,不能招降的也就只能使出蛮力了。 总之,既然开始解决这些余党了,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必须得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 不然的话,分别对付这些人与倭寇,力不从心不说,还可能让他们达成合作。 罗贯中此去其实也是困难重重的,率先要把卢仁的领导地位抢过来。 之后,才能在卢仁手下那里有了话语权。 只有有了话语权,才能言招降之事。 不然的话,即便是他说的话有人听,碍于卢仁,那些人也不敢有自己真实想法的。 *** 罗贯中好不容易同意,这事儿可不能耽搁了。 把这里的后顾之忧解决了,也可早日去对付倭寇了。 罗贯中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答应了朱大福自要尽早把这个事情解决了。 经常游历之人,没有固定的居所,也不会有太多随身衣物。 一件蔽体,一件换洗足以。 至于剩下的就是些笔墨纸砚书籍典章以及自己闲来无事写的一些手稿了。 东西并不多,罗贯中简单整理一番,只带走了自己的手稿,至于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则托邻居送给了一孩子。 据说那孩子沙包掉进罗贯中院子翻起进来取被罗贯中抓了个正着。 之后就有罗贯中熟识了,家里有好吃的常会偷偷拿些给罗贯中,罗贯中则教他认字。 安顿好这些东西后,罗贯中便随着朱大福先去了望月楼客栈。 ... 罗贯中与卢仁都乃张士诚幕僚,两人之前就算同僚,这乃他们阔别多年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不过,罗贯中为人清高,卢仁则善于逢迎,虽为同僚,但并没有过多交际。 “罗本?”卢仁见到罗贯中很是惊诧。 商贾是能把罗贯中小说宣扬到大江南北不可忽视的一支力量,而卢仁又与商贾往来密切。 这么多年即便没见过罗贯中,但也听过罗贯中的小说。 卢仁虽看不惯罗贯中的清高,但还是挺喜欢罗贯中的小说的。 相反于罗贯中对卢仁则没有一丝值得欣赏之处。 对卢仁的诧异,罗贯中脸上也不见笑意,只道:“好久不见。” 一句好久不见算是打了招呼。 瞧着两人再无共同语言,气氛马上陷入尴尬之际,朱大福随之出了言,道:“两位认识就好,那就由罗先生送你们回去吧,路上也能说说话。” 见到罗贯中第一眼,卢仁以为是让罗贯中来劝降的。 现在听这个意思,是让罗贯中送他回去? 卢仁就没预料到朱大福会这么做,自是有些吃惊。 “你要送我回去?为什么?”卢仁问道。 真实原因如何,朱大福能说吗? “第一是为了表面我的诚意,总之一句话我是希望你们能上岸的,上了岸日子就安定了,就无需再在外面漂泊了,第二大明主要敌人是倭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先解决了倭寇,第三即便要战,那也该堂堂正正来开架势一句胜负,而不是以阴谋算计,即便最终取胜,终也是有些胜之不武,说起来也着实难以搬上台面。” 前两个可以理解,最后一个就有些迂腐了吧? 朱大福话里真真假假的,究竟是怎么想却是让人有些难以捉摸了。 卢仁统着大局想得多,其他人可就想的简单了。 他们被俘了还能好吃好喝好待遇,人家的兵丁都得睡在外面,他们的伤者就能睡在客房里。 这着实不错了。 只要心中没有了芥蒂,建立信任就会容易许多。 “行了,差不多就走吧,带上三十兵丁保护你们。” 三十兵丁着实掀不起什么大浪来,把三十兵丁彻底留下,那可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卢仁现在要的是脱身,在带多少人上并没与朱大福讨价还价。 很快,卢仁就乘着他来时的那艘船离开。 除了要带走的货物外,别的倒什么都没少。 这些货物是朱大福卖给那些商贾,在货卖出后,卢仁才会与那些商贾分成。 损失都在那些商贾身上,卢仁也就是白来了一趟而已。 站在码头,望着渐渐远去的船。 旁边的沐晟问道:“不知罗本此去能否成功?” 这事儿难处很大,但若是做成那好处也是很大的。 朱大福倒是有自信,道:“若想招降那就只能是罗贯中去做,他若都做不成此事,那就做好把大军开过去的准备吧。” 并不是说,朱大福麾下的兵丁解决不了卢仁麾下的那些余党。 只是朱大福并不想在卢仁的问题上动兵折损自己的力量。 第191章 引蛇出洞 沿海之地的问题很严峻,卢仁那些贼寇只是其中之一。 即便都解决了,也不过只是解决了贼商勾结一项而已,官商,官倭,商倭的问题还很严峻。 送走罗贯中后,朱大福才见了王奇胜,孙富等几个商贾。 见他们的时候依旧在客栈的前厅中。 物是人非,同样的人,同样的景,身份上却有了巨大的差别。 之前这些商贾有一个算一个都想算计朱大福,现在摇身一变,朱大福成了官,他们却成了阶下囚。 几人被朱大福逮捕之后没动刑,没审讯,也就是饭菜差了些。 每天两顿皆为一碗粥一碟咸菜。 也许是伙食变差,也许是心中焦虑,几日不见这几个商贾倒是都瘦了一圈。 再见到朱大福的时候,脸上多了几分异样。 是恨也是悔。 他们在当地也算能排上号的人物,怎么都没想到竟会被一个毛都没长大齐全的小娃娃骗了。 当然,这也完全怪他们,若非他们被猪油蒙了心,看到朱大福手中的瓷器连道儿都走不动,也不会上了朱大福的当。 见到这些商贾,朱大福嘿嘿一笑,道:“不用我重新介绍,你们想必也应该知晓我的身份了,咱们就痛痛快快些,就像是当初交易瓷器那般,你们与卢仁交易时间了这么久,拉进拉出的货那么多,不是悄无声息就能做了的,谁为你们在这个事情上开后门,直说了吧,我看在你们坦白从宽的份儿上尽量给你们一个从轻处罚。” 主动交代与被查出来,那惩处结果肯定是不一样的。 当然话是这么说,如犯下的错十恶不赦,再怎么主动招认也不可能从轻处罚的。 朱大福出言,并没人说话。 有这样的结果,倒也全在朱大福意料当中。 他们保持沉默,给他们开后门之人就还有转圜的余地,一旦他们什么都说了,那可就是真的完了。 正经的没说,王奇胜却是阴阳怪气说了些有的没的。 “吴王本事不是大吗?有本事的话,那就自己去查吧,你查出来的草民认着,你若差不出来也比指望着草民能够招。” 虽没有实质证据证明王奇胜有罪,但王奇胜擦自己屁股的手段可真的不够高明,只表面一看那就跟筛子似的。 也就是朱大福想要把沿海蝇营狗苟那些事情都挖出来,不然的话,现在就可把王奇胜定罪了。 王奇胜阴阳怪气,朱大福笑了笑道:“不管怎么说我好歹也是个吴王,查出来那固然好,差不多来我也总得找个人背锅的,谁都不会是那么缺一不可,我若是想要止步在此,不管你们这些人是否有错,怕都没有人敢主动跳出来救你们的。” 若真是这样,非但没人主动救他们,还有人会帮着朱大福把证据链完成的。 沿海走私是一块巨大的蛋糕,盯着的人多了去了,这些商贾但凡有一个倒下,他们手中的利益第一时间就会被别人瓜分干净。 这些商贾也曾抢过别人的,自是清楚朱大福所言并不是危言耸听。 该说的说了,朱大福也不再言语了。 这也只不过是给这些商贾心中安插进了一根刺罢了,想要让他们就此开口,可是不易。 既然不易,朱大福也就不再浪费口舌了。 说着,便招呼了手下兵丁把几人按原路带了回去。 话已说到这里,那就要看他们几个如何行动了。 带走几个商贾后,朱大福还特意寻来了看守的兵丁。 “那几人若使好处,你们就拿着。” 一般说的不都是不能收受贿赂,朱大福反其道行之反而是让收取贿赂了。 这怎能不让人害怕? 谷</span>  朱大福一经出言,那两个兵丁就差赌咒发誓了,保证道:“王爷,我等看守那些商贾时,他们倒是拿了钱贿赂让我等给他们买几个肉菜去,我等可没答应。” 他们若答应了,现在可站不到这里了。 朱大福微微一笑,摆手道:“不,你们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他们若是让你们再买个肉菜,或者送个信什么的,你们都帮他去办,无论是买肉菜还是送信,总之不管他让你们去做什么,你们都应着,之后马上与我来汇报,至于能否帮着他们做,由我来甄别。” 什么都不做,那看起来永远风平浪静的很。 只有让他们行动起来,此事才可很快出现突破口。 能被朱大福安排执行如此重要之事,除了能够去冲锋陷阵,也还能够做到随机应变,举一反三。 就像这个事情,朱大福简单介绍后,既然倒也了然于心。 “吴王放心便是,小人明白了。” 明白那就好。 朱大福摆摆手,道:“既明白,那就过去吧,免得他们施以贿赂的时候,寻不到你们人。” ... 话都已经说到此,那几个商贾总归得有所行动。 他们被关在这里消息闭塞,总得想办法知道些外面的情况的。 果不其然,那几个兵丁离开片刻便匆匆而来,见到朱大福满是欣喜,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玉佩,道:“王爷料事如神,小人刚过去,那王奇胜便塞给小人银子,找小人打探外面情况了,小人开始并未应答,之后又求小人帮他去送个口信,求了小人许久,小人才答应帮他试试看看。” 一个口信足以看出王奇胜要做什么了。 一切都在朱大福预料当中,朱大福笑容不语,道:“送什么口信。” 兵丁如实相告,道:“找他管家,转告四字,玉石俱焚。” 这意思是与他一伙儿之人不出手的话,就要玉石俱焚了? 猜只是其一,到底是不是还得再看看。 况且也只是连通了管家,还未到钓到大鱼的时候。 “行,你现在就把这个信送给他那管家去。” 在那兵丁应允之后,朱大福直接把玉佩丢了过去。 “送过信后,这玉佩你就收着吧。” 拿着这玉佩送信算是信物,要不然有个陌生人告知管家四个字,那管家不得怀疑其可信度了。 紧接着,朱大福又在最后叮嘱道:“这玉佩是我应允的,谁若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私自受贿,那就可离开我这里了。” 今日受贿是为引蛇出洞,为避免将来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再受贿,该说明的东西还是得说明的。 一支军队若想要长盛不衰,必须得有严明的纪律。 本来需充公的东西据为自己手中,那兵丁满心欢喜,对朱大福吩咐应答的很清脆,连连回道:“谢王爷,谢王爷...小人知晓该怎么做。” 知晓那当然就最好了。 那兵丁出门,朱大福当即招呼乐儿自己带来的一个暗卫行动。 行动的目的并非在那兵丁身上,而是要看那兵丁把消息送到后,王奇胜那管家要做何行动。 那管家的行动或许就决定他下一步的行动方略了。 所以说,必须得盯紧。 不然的话,若是在自己应允的情况下却被对方得逞,那丢脸可就丢到姥姥家去了。 第192章 蛊惑民心 在出去送信的兵丁回来不久,朱大福遣出的暗卫也便回来了。 这些暗卫训练有素,像变色龙一般会随着打探消息的环境改变身上的装扮。 像这次出现,身上一股海鲜味,衣服上还沾着些烂菜叶子。 每次这些人出现,朱大福都不会主动招呼进前,完全就是他们自己寻合适的机会,直接靠近他在他耳边把该说的都说明了,之后也不会多待直接就走。 反正,这些暗卫来了几次,注意到他们的怕是没几个。 需要的就是如此,不被人注意。 若是刚一出现就引起别人的注意,那还打探屁的消息。 听了暗卫的汇报,朱大福手指有节奏敲击着桌子,脸上带着笑意,自言自语道:“万储吗?不错,真是不错...” 万储本来就疑点重重,这下一弄疑点可就更大了。 堂堂一省布政使,竟敢与商贾行勾结之事。 “着重盯着万储,我倒要瞧瞧,他会干出什么事来救他那铁杆盟友。” 万储若是在王奇胜的威胁下动了,那就说明在王奇胜手里真的有能制衡住万储的东西。 到时候,只要在王奇胜身上多花费些功夫,那就可以塌方式的方式让沿海官场形成震动了。 *** 当日下午,有暗卫便又来报了。 万储遣出辖地州县的官吏出动,微服私访深入田间地头作坊家里查察百姓民生。 “这万储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还敢撺掇百姓造反不成?” 搁在正常情况下,一地父母官微服私访看看百姓所需什么这属正常。 可现在如此情况下,偏偏却要行如此之事。 关键在于还是遣治下官吏全都出动。 即便要真的差治下百姓的民生问题,那也应该是循序渐进慢慢的来。 总不能为了查清这个问题,就不管其他政务了吧? “行,你先去若有异样,再来汇报。” 对于百姓来讲,他们所求的无非温饱而已。 能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其他一切都好说。 不过,也架不住人多,稍有处理不当就有可能使矛盾激化到无法处置的地步。 对于这些事情,还得是小心应付才是。 次日,朱大福正与沐晟商讨之后的行动路线之时,有暗卫匆匆闪身进来报道:“王爷,有大批百姓朝四面八方冲客栈过来了。” 暗卫监察的就比客栈外面站哨的兵丁要全面,自然也就要比这些兵丁早些收到消息。 “果然如此!”朱大福叹道。 昨日万储搞微服私访那套可就疑点重重。 听朱大福如此,可见他早有猜想了。 沐晟随之问道:“怎么回事?你知道?” 处置这些事情,说不准也还需要沐晟的帮忙。 在沐晟询问之时,朱大福一五一十说明了些事情的情况。 “万储为了能捞王奇胜那些人出来,利用百姓来给我们施压了。” 沐晟并非冒失之人,听了朱大福的话虽说气的不行,最后还是颇为镇定的给出了意见,道:“不管怎么说,肯定是不能激起民变的,那些百姓不明所以,不知真相,稍微煽风点火就得出乱子。” 民变一旦起来,不能安抚的话,那势必是要当兵的。 都是拿锄头的,哪能与拿刀枪的兵丁对面对抗。 农民起义无论之前还是将来是都有成功的,但就当下可绝对没有成功的几率。 谷</span>  “是如此,他们过来尽可能安抚,有误解之处那就想办法与他们解释清楚了,他们有困难之处也要尽全力帮他们解决,一定不能把这个事情扩大了。” 达成相同意见,沐晟很快主动请缨。 “我带着兵丁去维持秩序吧,有人若是从中裹乱,故意制造混乱那就麻烦了。” 沐晟所想考虑在了朱大福之前。 朱大福神色严肃,认真道:“行,多加小心,那些百姓正是怒火中烧之际,别激起他们的情绪来。” 有人煽风点火,正是对朱大福麾下兵丁仇视的时候,稍微一件小事就能激起波澜。 ... 为了避免激化矛盾,朱大福麾下的兵丁即便明知有百姓过来的时候也并没有在客栈门前排下重兵。 与往常一样,只在门口安排了几个站哨的。 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四面八方黑压压涌进来了一大群人。 这些人靠近客栈后,倒也没冲冲嚷嚷的喊着要往客栈里面去闯,而是直接直接在客栈面前站定,喊着要让朱大福出来给他们隔阂说法。 朱大福虽不愿直接激化起矛盾来,但该晾还得晾晾的。 若这些人过来之后,朱大福就直接出去与他们见面的话,那他们怕是不知道谁是官谁是民了。 到时候狮子大开口,那他可就更解决不了了。 他若解决不了,那岂不是要出更大的事儿了? 等了大概将近一炷香的功夫,朱大福才终放下茶杯走了出去。 门前站着黑压压的人,大多短衣短裤,脸色黝黑,典型都是以体力糊口之人。 朱大福背着手,神色森然,冷声道:“我就是朱大福,找我有何事说吧?” 这些人火气大到见了朱大福连礼节都不顾了。 一见到朱大福,便有人神情异常激动地的喊道:“放了王东家。” 朱大福好歹也是个王爷,他们这般堵了朱大福的门,逼着朱大福放人,若朱大福与他们计较的话,他们有一个算一个怕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朱大福不想把事情搞大,也不想为难他们,倒是也没再这些事情上有他们过多计较。 只是出言问道:“你们知王奇胜做了什么?” 王奇胜做的那些事情,就他们这般来为他求情,足可以当做同犯流放了。 显然这些人受的蛊惑很大,并没有往这些方面考虑。 “王东家做了什么与我们无关,王东家在,我们的饭碗才在,没有了王东家,我们再寻何营生去?又怎么养活家里的一家老小?” 这话一出立即响起了一大片的附和之言。 “是啊,是啊...我们一家老小怎么吃饭?” 果真与朱大福想的一样。 能让这些百姓聚集起来求着放人,并不是因为王奇胜对这些百姓存了什么情义,乃是因王奇胜保了他们的饭碗。 难道他们不知道,王奇胜名下的那些产业并不会因没有了王奇胜就消香玉陨。 相反,没有了王奇胜,他们能赚到的钱或许会更多的。 他们根本就没必要为了此事给朝廷找麻烦,给自己埋隐患的。 听着这些话,朱大福问道:“王奇胜被羁押,你们一家老小就吃不上饭了吗?” 朱大福就是因为考虑到这些人的利益,那些商贾虽比抓,但他们名下任何产业都没停。 那些产业雇佣的人给的酬劳并不会太多,很多人都是挣一日只够全家老小花销一日的,若是停工停产,使产业下的人待业在家的话,他们全家上下怕是得喝西北风去了。 朱大福出言,下面人缄默不言。 他们明明每日都还有活干,都还能挣到钱,若说吃不上饭,但不是睁眼说胡话吗? 第193章 成功解决 眼见气氛沉默,要求放人的理由也有些牵强了。 人群中间一道不甚和谐的声音随之响起,道:“是王东家养活了我们这些人,若非王东家,这么多年了,我们上哪儿去寻如此糊口的营生,全家上下指定得饿死了,现在王东家有难了,我们可不能不管。” 这话一出,随之带偏了朱大福好不容易才掰过来的方向。 黑压压的人群随之沸腾了起来,好像这么多年王奇胜真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似的了。 殊不知,王奇胜能有这么多身家乃是靠他们养活。 若非他们给王奇胜干活,王奇胜他哪能有东西往海外卖? 朱大福并没有当即弹压人群中的喧嚣,在众人的情绪宣泄的差不多后,才终于冷着脸道:“王奇胜养活你们,亦或者是你们养活王奇胜了暂且不说,你们这里很多都是渔民吧?我先与你们说说朝廷为何要实行海禁,你们又为何不能出海捕鱼。 海外有两支力量,一是倭寇二就是张士诚方国珍的余党,你们生在沿海,想必也没少被他们劫掠,朝廷开国至现在一直没放弃靖海大业,巡检司卫所加了很多,情况却一直没有好转。 为什么?就是因为王奇胜这些商贾与之串联,提供消息为之庇护,是,你们或许对之并不在乎,只想保住自己的饭碗。 当然,这也是应该的。 你们挥洒着汗水,为这个国家创造着,养活着这个国家,提前要求也是应该的,这个国家也应该保住你们的饭碗。 可你们是否想过,若是沿海的这些敌患能够解决,你们能干的营生是否就更多了些? 至于你们说王奇胜给了你们饭碗,你们可想想,你们制的瓷,种的茶,你们自己拿多少钱,而王奇胜又能赚多少,他拿了那么多钱,他每日又干了什么? 若是你们有了其他的活儿,撂挑子不干了,着急的是你们还是他?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别人的好我们是得加倍奉还,但也得看这个好是真的好还是假的好。 王奇胜怕是不止公然违背朝廷禁令往海外走私一条罪状,你们也是的乡民,不见得不知道吧? 为了一个并不是真心待你们的人,被别人蛊惑牵扯至刑狱之中,你们家中妻儿可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王奇胜对他们到底好不好,他们自己清楚。 他们每天吃饭睡觉不过两三个时辰,回家连与家人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就累得睡着了。 即便如此,他们还常常因各种原因被克扣酬劳。 这么久了,没有一人能在月底的时候把酬劳全部拿到手。 为了此,他们私下没少骂王奇胜。 朱大福这么一说,一下子就到了他们心坎之上了。 虽引起了这些人暂时的共鸣,但还有必要给他们后顾之忧。 王奇胜再怎么抠门克扣,跟着王奇胜好歹还能赚些钱糊口。 离开王奇胜吃饭都成问题的话,他们会毫不犹豫继续追随王奇胜的。 朱大福随之道:“你们尽管放心,当下我可为了你们的饭碗保证王奇胜名下的产业照常营运,来日王奇胜罪行查实,他名下产业被查抄后,所有作坊的规模只会更大,到时靖海大业尘埃落定,靠着海可做的事情会很多,只要你们肯卖力气去干,足够你们养活一家老小了。” 这个保证达成起来并不难的。 朱大福所言切合实际,并未见夸夸其谈也没有居高临下,倒是让人极易信服。 在朱大福简单说了几句后,这些为自己饭碗聚集起来的人好像也没什么要求了。 “各位还有什么事儿?我过来不仅是要完成靖海大业,还要实际解决你们的问题,你们如有难以解决的问题可尽管开口。” 他们的目的除却保证自己的饭碗之外,也没什么了。 现在朝廷该保证的既都已给予他们保证了,除此之外,他们倒也再没什么要求了。 只在最后,有人试探着问道:“我们干活的那几个作坊真的不会停吗?” 说来说去,他们在意的不过就是此事而已。 朱大福笑了笑,道:“不会,你们尽管放心,即便将来因开战等问题停个十日八日,你们的工钱依旧会照发,绝不耽误你们养活一家老小的。” 王奇胜走私的路线停掉了,每日产出货物却是没减少。 货物积压那是肯定的。 仓库中堆积的满满都是。 不过在此事之上完全不需担心的,海外贸易那是迟早的事情,现在货物产出的东西肯定是能够派上用场的。 至于说停工的时候,照常派发工钱,那更没什么问题了。 王奇胜那些商贾家产庞大,这些钱不说养活那些工人十日八日,就是十年八年都没什么问题。 “怎么信你?”有人道。 空口无凭,怎么采信,的确不是说说就能够办到的。 “我是朝廷所封的靖海大将军,所说自然代表朝廷,即便办不到我所言的,我被惩处是肯定的,但朝廷也不会欠下你们的,更何况,我在京师也有些产业,公账上不能解决我所承诺的问题,那就从私账上出,另外等此事安定下来,你们若不愿在此干了,那就去我那里,我尽量为你们安排个合适的去处,有多少去多少,不限人数。” 当前朱大福的生意基本都在京师,将来朝廷的海禁若是能够解除,他势必也要到海上分一杯羹的。 到那时所需要的人会更多,只怕到时他庄园的那些人会不够用。 不知道朱大福是以朝廷还是自己的保证起了作用,反正朱大福这番话出口后,吵吵着让朱大福放了王奇胜的一众人倒也不再咄咄逼人了。 很快,不知是谁先带头,众人先后离开。 朱大福站在门口,背着手一直瞅着溜溜远离的人群。 万储倒是有些本事,竟能够在短短一日时间擅动起这么多百姓来。 只是他怕是从未亲近于民,从未想过这些百姓要的是什么。 但凡他能够用些心思想想这些百姓的需求,也不会鼓动百姓要人,更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就化解。 ... 就在给朱大福施压压力,让朱大福放人的那群百姓离开的时候,在墙角一角落,万储领着一手下静静的瞧着这一幕。 他本以为这些闹事的百姓会给朱大福喝一壶。 至少得让朱大福调查王奇胜的进度停滞不前,怎么都没想到,朱大福竟是轻松化解了此事。 手下在旁边,道:“我们劝说他们来找朱大福要人的时候,费尽口舌差点把嘴皮子磨破,轮到朱大福了,他们倒是轻而易举就信了。” 那些百姓对王奇胜等东家就没什么好印象,他们却偏偏要人家去救人,人家能顺利答应吗? 朱大福呢,上来就帮着解决实际问题。 他们当然是能够轻易相信朱大福所言了。 万储站在角落一言不发。 他以为朱大福的靖海之事会像之前那样雷声大雨点小,没想到这次不仅雷声大雨点也挺大。 第194章 行刺 王奇胜那些商贾虽被关押在客栈中,但外面那么大动静多多少少也都听到了些。 从开始那些为他摇旗呐喊之人出现后满怀希望,到当下人声渐渐平息,心中燃起的希望也被逐渐被熄灭了。 到了目前这种局面,王奇胜这些商贾脱身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 朱大福劝走了吵吵这要求放了王奇胜那些百姓后,径直到了关押王奇胜这些商贾的房间。 他们自由都已被限制,虽没有他们与卢仁往来的具体账目,但违背朝廷禁令,公然走私已是证据确凿。 只凭这一点,都足以把他们治罪。 所以说,完全就不怕他们串供,不管他们怎么说都无法改变此事之结局。 再见到这些商贾的时候,朱大福气势逼人,口中带着几分冷硬,道:“还以为你们的大同伙们能使处什么招数来,不过如此嘛,靖海之事乃朝廷利国利民的千秋大业,无论是谁都绝不能阻碍,凡有阻碍着必当佛挡杀佛魔挡杀魔。” 靖海之事已进行到这般程度,前路再难要必当义无反顾的进行下去。 一旦中途而废,那就很难再彻底铲除了。 朱大福语气不容置疑,丢下这句话后抬脚就走。 到了自己房间,朱大福随之吩咐,道:“以钦差行辕发布告示,王奇胜等一干商贾知自己罪恶滔难以脱逃,愿主动认罪悔罪,三日后于望月楼客栈举行公审,东西南北男女老少皆可参加。 为避免其漏罪脱逃,凡有冤屈者可于公审之前先行递交诉状,凡递交诉状不愿透露姓名者,将予以保密保护,有其罪证愿提供者,一经查证属实,将支付最少五两赏金,并为之保密。” 罗贯中带着卢仁走了都有几日了,商贾官吏该露出马脚的也都露出来了,是时候该出手一锅端掉了。 朱大福与沐晟和周海讲述了告示内容后,随之亲笔书写吩咐兵丁于繁华之处张贴。 无论是有冤屈者亦或者是有其罪证愿上交讨赏者必定会加倍关注此事,三日时间也足够鸣冤递交罪证了。 最关键的是,朱大福也可以利用这三日时间离间王奇胜与万储等人之间的关系。 一旦他们的关系不再牢不可破,那他们也就更容易被打败了。 *** 当日晚上,正值十五,月亮高悬。 一间屋子里拉着窗帘,正中间桌子处隐隐绰绰点着根蜡烛。 此番几人虽并没有围着点着蜡烛的桌子相坐,不过却也都坐在了蜡烛能照耀到的地方,相互间也可瞧到对方的脸庞,并未像之前那般坐在蜡烛的盲区,除了个黑影相互之间什么都看不到了。 其实以前那般不过是各自的心里安危而已,都是在一起为官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光是听出说话的声音就能知谁是谁了。 若是真的相互之间不知对方身份就去密谋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们心里又哪能放心的下来。 “朱大福说是要在三日后公审王奇胜几个,若他把不该招供的招供出来,我们怕是都得被牵连,他们可都知道我们的存在的。”浙江都司贾运道。 王奇胜这些商贾把自己手中巨大的利益拿出来分与他们,总得知道是给了谁的吧? 就王奇胜这些商贾在当地也算是能够呼风唤雨之人了,他们这个官是否能够顺利当下去那都是个未知数了。 “那还能怎么办?我好说歹说撺掇了王奇胜产业下的那些百姓去要人,哪想到却被朱大福三言两语给回击回去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我是想不到什么办法了。”万储道。 当下他们所处越来越被动,能想到的办法的确有限了。 “不然的话我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斩断源头,沿海利益如此之大,没有了王奇胜自会有张奇胜接手。”宁波知府李温瑜开口道。 知道他们参与其中的是只有王奇胜这些商贾,只要王奇胜这些人无法开口,那他们自然就将安全了。 可问题是,王奇胜那些人能打下那么大家业,绝非一般人,早就想好了后顾之忧,把他们与自己捆绑在了一块。 即便他们自己无法开口,不见得不会安排其他人帮着把证据交出去。 此事重大,谁都不敢去赌,一旦输了那必将粉身碎骨。 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敢选择这一条路的。 万储回道:“王奇胜的管家给我送了四个字玉石俱焚,这么多年了王奇胜几个必定有本私账,他们若是无缘无故死在客栈,这本私账用不了多久怕就得送到朱大福的桌上。 朱大福说是要三日之后公审,王奇胜若真要说些什么现在就说了,何必非要等到三日之后,我看这极有可能是朱大福使出的计策,离间我们双方,并引蛇出洞让我们路出马脚。” 这点上是挺浅显,显而易见的。 看关键是,朱大福还出了另外一个告示,鸣冤递交罪证的都可过去。 王奇胜那些人不说话了,这些人就不见得能够沉默了。 他们若去阻拦这些人,更显他们有问题了。 他们若是不去阻拦着,难道任由这些人去状告他们。 总之,他们所面临的局面很是严峻。 正当他们还在为接下来的行动一筹莫展的时候,外面却是出了一件大事。 他们在这里议事,为了保证自身安全,在外面都会留有亲信。 一旦有了异动,这些亲信定会把消息第一时间传到里面的。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敲门声后,谁都没说话,外面站着的人随之道:“望月楼那里遭了刺客。” 刺客? 说到此处这些人非但不慌,反而还有些庆幸。 朱大福做的这些事情可是在断人财路。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现在想杀他的,不仅有他们以及王奇胜等那些商贾,就是倭寇怕也把他恨到咬牙切齿了。 几人心下想法不尽相同,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就在此时,外面那人随之又道:“王东家几人被刺,听说还死了几个,那刺客现在已被制服了。” 什么?几人惊呼。 被刺的竟是王奇胜等几个商贾? 现在这种情况,谁还会去刺杀王奇胜? 一瞬间,众人双双瞅向了之前提出要斩断源头的宁波知府李温瑜。 李温瑜自个儿都有些吃惊,随之很快摆手道:“绝对与我无关,我这想法只是在当下与你们提过一嘴。” 不是李温瑜,难道另有其人。 可除了他们,没人会这么着急要王奇胜命的。 是倭寇? 可倭寇没有必要吧,王奇胜这些人已经倒霉了,即便是为了他们手中的利益,也没必要提前杀了他们吧? 要说是与他们一样,怕知道了相互间的利益往来,那更扯了。 人家敢在你的海上肆无忌惮,根本就没把你放到眼里,还怕你知道与你的商贾与利益往来。 难道是京中? 王奇胜也并非他们扶起来的,王奇胜生意发展至今,不知送走了布政使,都司。 这些人从进了浙江福建之地后,王奇胜就在送礼,直到他们调任这礼依旧没断过。 这些人为了自己的仕途,也是极有可能派人杀了王奇胜这些人的。 总之不管是谁刺杀的王奇胜等人,对他们来讲都是个好事。 第195章 心中有了间隙 望月楼客栈。 随军医士正在为王奇胜等几个受了伤的商贾包扎。 这些商贾看似血乎哗啦的,实则伤的并不是很重,也就有几人不是致命处的地方被砍了几刀。 都是些皮外伤,养养就好了。 而朱大福脸色森然,正手叉着腰训人,道:“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保护几个疑犯都做不到,又如何能保护了我?” 一群兵丁埋头收拢着被打乱了的房间,没人敢言语。 朱大福骂了一阵,把自己的情绪宣泄的差不多了,这才又吩咐道:“这个房间不太安全了,带着他们换个房间,再多加十几个人把守,若在公审之前再出问题,拿你们是问。” 在自己手中出了问题,这些兵丁点的有些颓废。 “是。”一声应答显得有些稀稀拉拉。 这样的状态拉出去,主事让人有些堪忧。 朱大福气势汹汹,满是不高兴,吼道:“差了你们的饭不成,连个话都不会说了。” 被呵斥了一顿之后,一众兵丁的回答虽比之前强了些,但依旧没什么气势,与丢盔卸甲的败军之将差不了多少。 朱大福像是有急事,这次之后也不再计较,只匆匆离开。 ... 王奇胜等几个受了伤的商贾被包扎好之后直接按朱大福的吩咐带到了里面的房间。 不仅在房间里面有兵丁守着,就是在外面也里三层外三层的安排上了兵丁。 守备明显要比先前严上许多了。 望着层层守卫,王奇胜等人哪还有什么睡觉的心思。 公审的消息一出,王奇胜几人本就比之前更为焦虑了,好不容易才眯瞪住了会儿就碰上了有人来行刺,折腾了这么一场,那还有睡觉的心思。 一个个眼睛瞪着老大,因房间里来来回回移动的兵丁,他们相互之间也不敢贸然开口了。 就那样躺在只有一床被子的地板上,望着天花板心中更是拽拽难安。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传来一阵鞭子入肉以及凄厉的嚎叫之声。 “说,谁派你们来的?” 一声比一声喊的凄惨,王奇胜等人不想注意都不行。 几人有了骚动,想仔细听听,也想发泄一下被刺杀之后的情绪。 刚一出声,当即就被屋子里的那些兵丁给制止了。 那些兵丁手里带着刀架在脖子上,商贾们除了听命照做好像再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在兵丁的逼迫之下,几个商贾只能坐在自己的褥子上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动静。 鞭子的声音,扯着嗓门的逼问声,以及凄惨的嚎叫声... 这些声音充斥在耳边,仿佛被逼供的是自己一般,几个商贾可丝毫没有受害者寻找凶手的喜悦。 这个时候不管凶手是谁,那可都是昔日的盟友。 盟友行刺,那可就是冲着鱼死网破来了。 盟友拿不到什么好处,他们同样也落不了什么好。 而就在那些商贾心中存留的希望逐渐破灭的时候,朱大福沐晟周海以及几个兵丁正在隔壁房间上演着一场好戏。 长条凳上绑着被子,几个兵丁正在卖力的挥舞着手中的鞭子。 随着鞭子的挥动,被子里面的棉絮像下雨了一般在屋子里挥舞着。 朱大福手里端着茶杯,从茶杯里拾出几根棉絮,慢悠悠品尝着。 谷</span>  沐晟脸上挂着笑,笑嘻嘻地道:“你这也太损了,用了个苦肉计还不在自己身上,若是王奇胜知晓了这都是你的计策,非得气死不行。” 这计策到现在只进行到了一半,到完全实行完还得些功夫。 朱大福也不回答沐晟,只道:“辣椒水。老虎凳,只要能让他开口招供就行,十八般酷刑能上的都摆上,狗东西竟敢在我的地盘上搞这一套,这是诚心不想让我好过。” 顿时,哗啦啦一声,仿佛真是把十八般酷刑摆上来了。 其实,这也不过是把刀剑扔在地上发出的撞击之声。 紧接着,凄厉之声更甚。 沐晟手指掐在自己的大腿上,仿佛酷刑真的是用在了他身上似的。 “他娘的,把老子地儿都搞臭了,没瞧见一股烤肉味儿吗?把门窗打开走走味。” 凄厉之声越来越甚,到最后突然戛然而止。 “这也太不经扛了,找盆水来,把他弄醒,继续!” 朱大福领着沐晟,周海俨然使之成了一处刑讯现场。 实则殊不知,被刑讯的竟是几张被子。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开了口给你寻郎中,养上几个月又是响当当一条汉子,再如此下去,你们即便开了口,那也只能是以减轻你们痛苦办了。” 减轻痛苦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一个痛快。 能得这样一个痛快也总好过被继续受刑。 而到了这时候,一切可就晚了。 “谁?你说谁?” 短暂停顿,朱大福反问道:“万布政使?万储,是不是万储?”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朱大福一脚踢翻了方便的桌子,怒气冲冲骂道:“万储,万储...怪不得沿海问题越来越甚,就是因有这些蛀虫所致,早就看出他有问题了,他但凡清清白白的,就不会行此行刺之事,那次卢仁的事怕也是他做的,除了他们知晓我关押卢仁的房间,其他人可不清楚。” 万储若是个清官,眼看王奇胜等人马上就要伏法,应该与朱大福齐心协力把王奇胜的问题查清楚,而不是搞截断证据链的事情。 朱大福发泄了一阵,随之招呼道:“把他们几个带下去治伤去,告诉医士务必给我顶三天,公审结束,他们不死也得死。” 行刺要犯,这罪名可也不轻。 几个兵丁窸窸窣窣离开,沐晟脸上憋着笑。 随之定了定情绪,道:“王爷,我看这个事情也不能全怪万储,王奇胜他们贿赂,万储也不能不收不是,最可恨的还是那些奸商。” 让王奇胜等几个商贾知晓了万储想要杀他们只是其一。 还必须得让王奇胜明白,他们不说话,万储可就要被脱罪了。 朱大福不言语,周海随之道:“是啊,王爷,小人是宁波人多少也知晓些情况,王奇胜这些贱商会时不时送些东西到那些官吏家,谁若敢不收用不了多久就在宁波待不下去了,国朝律法森严,拿了王奇胜的钱,谁都敢怒不敢言了。” 可并非所有官吏都被王奇胜裹挟,很多人是主动上了王奇胜的贼船。 更有甚者会主动隔三差五的与王奇胜讨要。 若真以如此结案的话,那些拿了王奇胜等人贿赂的真的有可能脱逃,相反王奇胜等人则会把所有的罪行都承揽下来。 “是吗?无奸不商,这倒也是奸商一贯的伎俩,那就三日后尽快公审,公审之后马上把兵锋直指倭寇,最关键的还是倭寇问题,能把倭寇的问题解决,沿海问题也将会逐渐安定下来了。” 之前朱大福要走刑讯之后的味道,把门窗都开了。 现在朱大福与沐晟周海三人的谈论虽以平时说话的语气也都断断续续传到了王奇胜等几个商贾待的房间。 万储做事已经不仁了,就看他们是自己背了罪名放万储等逍遥法外,还是临时拉个垫背的,让万储几人随着他们一块玩完了。 王奇胜可不是能够奉献之人,怎么选择还是能够猜想差距几分的。 第196章 招供 该让王奇胜听的东西都让他听了之后,朱大福也便领着沐晟和周海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里属帅帐范围,重兵把守,比看着王奇胜的人都多,闲杂人等肯定是靠近不了半步的。 在此商谈些机要大事,绝对不用担心消息泄露的。 在房间坐定后,周海有些担忧,问道:“王爷,若王奇胜那些人死不悔改就是不肯招供,那该怎么办?” 若非时间紧迫,倒是有时间等着他们慢慢说。 可现在时间紧急,可没有那么多耐心等着他们了。 “到明天这个时候,他们若是还不说,那就反向来,递出消息说王奇胜几个商贾开口了,率先出兵把万储拿下。” 当下他们并没有万储与王奇胜勾结的实际证据,这样做是有些冒险,但那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还没有人来递交罪证和诉状吧?”朱大福问道。 但凡有了一件证据,就没必要非等着王奇胜开口了。 沐晟回道:“没有,我告诉门外站哨的军士,凡有任何递交诉状和罪证者,不要加以阻拦全都引进来,到现在都没有人来。” 这这么大的地儿,王奇胜万储等关上勾结做了那么多坏事,竟没有一人有冤屈的? 怕是都在观望,看看他是否是真心要铲除这些势力,要知道一旦他半途而废,倒霉的还是那些鸣冤递交罪证之人。 “积弊甚重,看来还是我们给他们的信任不够,当下也就只能是让王奇胜先行开口,或者是出兵逮捕了万储了。” 一省布政使都被拿下了,多少也能看出些朱大福在处理这些事情上面的决心了。 ... 不用的等到晚上,朱大福正与沐晟周海吃饭的时候,有看守王奇胜的兵丁便过来报道:“王奇胜几个求见王爷。” 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用脚趾头都能猜想的出来。 听到此,还没等朱大福说话,周海就要咋咋呼呼的起身过去,只听朱大福幽幽开口,道:“着个什么急,先把饭吃完了再说。” 过去的太早了,倒显得是他们急不可耐了。 谁着急了,谁就得落了下乘。 吃了饭,朱大福这才领了沐晟和周海慢慢悠悠的去了关押王奇胜等几个商贾的房间。 再见朱大福,王奇胜几个商贾不再像之前挂着冷脸,虽不像之前那般谄媚,但态度也好了许多。 瞧着沐晟周海以及看守的兵丁,示意朱大福把他们遣出去。 朱大福也没什么需背着沐晟等人与王奇胜几个说的话。 更何况瞧王奇胜那架势,多多少少也能够猜出一些,无非不过贿赂二字。 朱大福现在的身家可不必王奇胜几个差,他们怕没什么能贿赂了朱大福的东西。 朱大福也没依王奇胜的要求遣走沐晟几人,道:“行了,有何话就说吧,他们既能跟着我出来,那就是我信任之人,没什么需背他们的。” 既朱大福不怕,王奇胜几人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吴王靖海为国为民,劳苦功高,耗费怕也不小,小人几人想了一下,愿提供十万军费。” 十万?朱大福有些吃惊。 王奇胜等人还真是下了血本了,即便他们的生意赚钱,一年顶多赚这么多。 不过,朱大福他一年虽赚不了这么多,可将来若参与到沿海的生意中可就不见得了。 最关键的是,自己赚那潜力会很大,若发展的好可就不止十万了。 朱大福嘿嘿一笑,道:“此番出来所率的都是我的护卫,我足有本事养活了他们,就不劳王东家挂念了。” 王奇胜他们若存了收买朱大福的心思,那他们怕真是想错了。 这天下怕是没能能收买了朱大福的。 “行了,几位要是没什么说的,那咱就三日后见吧,我能为几日做的不多,只能提前预祝几位一路走好了。” 沐晟还说朱大福损,他损起来可比朱大福厉害多了。 朱大福还未转身离开,沐晟在朱大福身后随之道:“快走吧,王爷,万布政使酒席都摆好了。” 周海与沐晟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与沐晟配合起来倒也越来越密切了。 沐晟刚出言,周海随之道:“万布政使官声一贯不错,小人可深有体会,我们自到了宁波,万布政使可没少给我们提供帮助,万布政使不是一直想要去京城做官更进一步吗?若是可以的话,王爷能提携一把还是多帮帮忙的。” 在浙江捞够了钱,再利用这些钱疏通京中的关系往上爬,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你在利用给你钱的金主作为踏板,这可就不合适了吧? 朱大福往周海屁股上踢了一脚,道:“你小子拿了万储好处吧?” 周海笑而不语,实则他连万储的面都没见过。 朱大福也不怪周海,只道:“那万储还用我美言?有沿海这个事情这辈子官途都是一片平坦了,不过那老小子也挺会钻营,朝中在沿海之事上递奏折的人也不少了,他夹杂在中间,能拿好处也不用成为众矢之的。” “还给我钱?这个时候谁敢要?朝廷靖海大业雄心勃勃,又有那么多大臣检举。” 说到这些的时候,朱大福已经与万储周海离开了王奇胜的房间。 靖海大业朝中本就有不少声音,朱大福这般说也是实话。 若王奇胜他们与京官有牵扯,如此会让王奇胜把这么多年贿赂过的人全部吐出来。 要死大家一块死,总不能拿了人好处,出了事的时候你却躲的远远的了吧? 即便京中再没有他的人,朱大福的这句实话也无伤害大雅。 “五。” “四。” ... “一。” 朱大福喊了五个数,房间里终于先后传来了几道声音,道:“等等...” 沐晟周海私下称赞,跟随朱大福抬脚返回房间。 对待这些人反反复复喊他进来,朱大福很是不满,道:“我说你们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这也是我心善,想着是你们的临终之言,能听一耳朵就听上一听,你们也...” 既然认定了王奇胜他们几个商贾有罪,再加上朱大福身份摆在那里,该不客气那就得不客气些。 若表现的太过和善,朱大福的那些计策反倒是有些不甚可信了。 话还没说完,终于有人道:“这么多年来我们是走私贩卖出了不少货物,若没有官府暗地里支持,又怎能敢这么久?买卖所得利益多少,又被各处官吏抽走了多少,我都记账了,我院上交账本,只求吴王可以的话为我留条血脉。” 现在这个时候,朱大福可什么都保证不了。 紧接着又有人道:“随着调任官员越来越多,我们的生意可越来越难做了,不少人即便调至京中亦或者辞官离任,我们的孝敬都不会少,拢共就那么多钱,给出去的多,我们手里的自然就少了,没办法了,我们也只能是冒险多出船,这么多年我们把头别再裤腰带上拼死拼活,现在出了事儿,他们躲的比谁都快,我也愿交。” 几个交的,事情基本可成。 别看他们平日里在生意上竞争,实则巴结的人都差不多的。 第197章 成功 有了愿带头交暗账者,其余还在看情况者倒是少了几分纠结,毕竟他们的账目其实相差并不大,别人一交几乎等于交出的是自己的。 与其如此不如自己也交了呢。 说不准,自己这么一交也可算个主动坦白从中获取一二好处呢。 “我交。” “我也交。” 几人纷纷表态,朱大福心里高兴,脸上却依旧带着冷冽,道:“主动坦白认罪对你们子个人倒是有几分好处,但也千万别为了此弄一本假账糊弄我,谁若弄本假账混淆视听那可就罪加一等了,到底该怎么做可要仔细考虑清楚了。” 这些商贾交出的一旦是假账,那只会把这个事情搅和的更乱。 几人表态后,纷纷交代账本所在的位置。 当下他们家中都已被沐晟所派的兵丁接管,除了作坊雇佣的那些工人外,家中亲眷包括下人的自由完全被限制了。 完全不用担心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那黑账的位置被转移。 交代出了位置,沐晟当即遣出兵丁行动,按照他们所说的位置进行搜寻。 ... 沐晟安排好兵丁后,本是陪着朱大福等在客栈的。 等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实在是等不及了,主动要求道:“要不我还是也去王奇胜那里瞧瞧吧?” 王奇胜家就在宁波,他那里的黑账是可以最早看到的。 若非朱大福要留在这里坐镇,早就亲自跑到王奇胜那里了。 现在沐晟提出这个要求的心思朱大福也能够理解。 这也不是个什么难事,朱大福直接应道:“行,你想去就去,你过去我还能放心,务必保证那账目完完整整的拿回来。” 其他商贾交代的账目一时半会还拿不回来,但只要有了王奇胜这个,那就可先行抓了万储了。 拿下万储也就算是开了个好头,无论是鸣冤的还是提交罪证的也就有了希望。 这就可保证三日后的公审顺利进行了。 公审上,凡牵扯到的当下再做抓捕也不迟。 沐晟应了一声,匆匆行动。 就在刚走没多久,罗贯中却是回来了。 与他同时回来的除却当时被带出去的一些兵丁之外,还有三个不与罗贯中年纪相仿的老者,与几个身体壮实的汉子。 见到朱大福,罗贯中主动介绍道:“这便是吴王了。” 随之,又介绍了自己带来的人,道:“这些曾都是...张士诚方国珍陈友谅麾下效力过,当今陛下夺得天下后,他们便出了海,这么一漂就是将近三十年。” 说起张士诚的时候,罗贯中略微停顿。 老友对手相见,忆起往昔来更觉唏嘘。 想当初他们自认为追随的是明主,哪能想到蹉跎半生,竟会是这样一番景象。 “赵希才。” “蒋成业。” “沈鸿忠。” 介绍了三人身份,那三人自己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朱大福笑了笑,拱手道了声幸会,随之邀请着几人落座。 罗贯中紧接着便说明了情况,道:“这些年卢仁组建船队与西洋做生意,赚的钱倒是不少,但大多被他们父子以及他们的亲信把持,其余跟着他漂洋海上的人却渐渐沦落为他的私兵奴仆,当日组建在一起的初心早就被他抛至脑后了,这些年不满他的人很多,怎奈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机会。 我送卢仁回去后,卢仁本想杀掉我,幸得这些老兄弟相助,我才逃脱一命,之后我们便相互私下联络反杀了卢仁父子,卢仁父子一死他的那些亲信很快就土崩瓦解,都被扔进海里喂鱼了,昔日卢仁手下那些人这三个老兄弟可全权代表。 还有什么要求他们做的,又如何安置他们,你就直接与这三个老兄弟谈吧。” 卢仁但凡有与他笼络起来的那些人共富贵的大度,也不会落得这样一个局面。 漂泊出去的那些人,最大的原因也是因日子过的不如意,才想着回去,但凡日子过得好的,也不会紧迫的想要落叶归根了。 “当今陛下雄才大略,也并非没有容人之量,只论当下,尔等可上岸选择自己想去之地,携一书童两三奴仆青山绿水中可尽情陶冶情操,至于年轻子弟嘛,先去兴明学堂学习三个月,之后想干什么自由选择。” 那些年轻子弟很少有再愿意死心塌地为昔日旧主报仇,去兴明学堂学习并非是学那里的技术,而是单纯思想教育三个月,也去瞅瞅大福庄园的变化。 那里可是大明最好的人间乐土了,在那里待上三个月就是什么都不说,他们自个儿就能感受到当下大明的强大,也会迷恋上这片乐园,不愿再打打杀杀,也会觉着即便他们昔日旧主也不见得能缔造这样的盛世。 罗贯中再去的时候就已经把朱大福的意思带到了。 现在朱大福也不过是当面再把自己的意思确定一下罢了。 三人听了朱大福的意思,相互一瞧,赵希才问道:“这是朝廷同意之后的?” 朱大福不过只是一个吴王,他说的再美好,那也得朝廷同意的。 “我出来的时候倒是把大致想法与朝廷说过,朝廷也是同意的,这样吧,我再把这个意思与朝廷奏明,朝廷若是同意在将来平倭寇之事时你们也出份力,这也算是你们的投名状了,毕竟这个待遇往常敌对之后被招降的是很难遇到的。” 朱大福的意思是,朱元璋能大度给他们最高的待遇,他们该表现也得表现一下的。 总不能堂而皇之,受了朱元璋的最高待遇什么表现都没有。 朱大福出言,沈鸿忠道:“这样不错,吴王所做是够意思了,也不是我们不信吴王,只是吴王的身份还难以替朝廷做主,当今陛下也是信守承诺之人,只要朝廷同意,那我们也着实该我朝廷平倭做些事情的。” 在朝廷旨意没到的时候,就让他们跟着平倭,万一朝廷不同意朱大福开出的条件。 平倭已经跟着平了,招降达不成,那吃亏的可就是赵希才他们几个了。 “那行,我马上写奏章递交到京中,有任何消息我还让罗先生帮着传递一下。” 罗贯中使他们双方所能信任之人,由罗贯中做这个中间人倒也算合适。 蒋成业道:“在我们穿上还有吴王的几个兵,往来的时候就让他们护着罗本吧。” 留些兵丁在船上并非是扣留,而是蒋成业几人主动示好以眼线留下的。 什么都不留,只让罗贯中负责传递些双方的讯息,他们的这个归降的诚意也未免显得有些单薄了。 蒋成业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朱大福也默认了下来道:“行,罗先生年纪大了,那就让他们几个护送着罗先生吧。” 一切谈妥,赵希才,蒋成业,沈鸿忠几人分别从身上拿出了基本账本。 “此乃卢仁贸易往来的一些账目,吴王或许能用得上。” 王奇胜那里愿交账,查出与卢仁往来了多少倒是不难。 只是与西洋运送货物的那些账目也只能从卢仁那里查了,将来朝廷若是要开办海上贸易的话,有了这份账目基本上可当成海上丝绸之路用了。 朱大福接了账目,很高兴道:“有了这账着实能省掉不少事情了,几位尽管放心,我也会把此事如实呈秉陛下的。” 他们做的事情越多,朱大福所说的那个事情实行起来希望也就会越大。 第198章 查到 朱大福温文尔雅,谈吐有度,学识渊博,与人交谈任何话题总能对答如流外,还能掌控全局。 虽说需要与朝廷请旨才能达成最终合作,但他与赵希才几人相谈依旧很融洽。 谈到最后,赵希才几人更是还主动大致介绍了些倭寇的情况。 他们这些人同样与倭寇在海上漂泊,对倭寇的情况自是要比朱大福现在才派人去了解要清楚的多。 现在归降之事还未敲定,给了卢仁与商贾贸易往来的一些账目已算表达了诚意,又能把倭寇的情况再次和盘托出,完全是因对朱大福的好感所至。 在从赵希才等人手中拿过卢仁的账本后,朱大福已大致翻阅了一下,账本中所记载的皆为与王奇胜商贸往来中的一些账目,并没有有关于大明这边官吏的记载。 相谈了许久之后,朱大福直接出言询问,道:“卢仁被我方缉拿,曾有人登岸相救,谁为他们打的配合,你们可知道?” 纵容王奇胜那些商贾是一回事,与卢仁这些昔日政敌余党勾结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朱大福问题出口,赵希才三人相视一眼,同时摇头。 “卢仁出去后大小事务都会移交给他的儿子卢英,解救卢仁之事也是卢英一手操持,我们几个根本无法接近,吴王的问题在下恕难回答。” 说到这里,赵希才几个基本把该说的都说了,犯不着在这个事情上再做隐瞒。 更何况,给来给卢仁报仇的余党行便利的最大目的还是为了王奇胜这些商贾。 这世界上哪有是什么无缘无故的好。 肯定是曾拿了王奇胜好处之人。 既如此,王奇胜暗账中肯定会有记载。 朱大福做这番询问不过也是为了与片刻后搜寻出王奇胜的暗账后相互作证一下罢了。 既不知那就算了。 朱大福要干的事情还很多,也没有与赵希才几个多坐,保证了东道主该有的礼遇后,直接起身道:“抱歉了几位,我军务繁忙,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怕是不能陪你们了,等朝廷旨意批复下来,海上风平浪静后,我们再把酒言欢,现在就请罗先生先陪着你们吧,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 赵希才几人过来就是为了商谈归降之事的,现在这个事情既已谈完,那自也没必要多待了。 朱大福有事要忙,他们自也是第一时间离开。 从朱大福这里离开后,他们当即回了自己的地盘。 不管怎么说,这里毕竟是大明的地盘了,他们过来的目的是为了谈归附之事,虽说朱大福对他们还算礼遇,但他们也不能在这里过分招摇。 万一被什么人所伤,无论是对朱大福这方,还是对他们都没什么好处。 ... 朱大福的暗卫早在赵希才几个人刚来不久的时候便回来了,见有人在一直在外面等着,直到赵希才几人离开才出现在了朱大福面前。 一见到朱大福,这暗卫便一股脑的把一些消息说了出来。 “王爷,属下查到了给卢仁报仇那伙人登岸是化妆成了渔民拿了浙江都司贾运的路引从长山巡检司那里过来的。” 浙江都司贾运? 万储牵扯其中的情况之下,其他与之公事的同僚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闻不到。 这么多年之所以能够这般风平浪静,很大一部分原因怕是因为他们所有的人都参与其中。 “贾运平常可与卢仁有往来?” 贾运平素与卢仁有往来,那他做这个事情便纯属是帮卢仁了,若与卢仁没有往来,那就是在帮王奇胜了。 与卢仁牵扯是什么罪名。 与王奇胜牵扯又是什么罪名。 “没有,与卢仁有往来的就是王奇胜那些商贾了。” 就在暗卫汇报的差不多的时候,沐晟也从王奇胜所供之处拿到了暗账。 对这黑账沐晟虽早就想迫不及待的知晓了,但在拿到后依旧还是第一时间赶了回来。 把账目给了朱大福之后,一脸的着急,凑到账本跟前,道:“快快快..看看都有谁,确定了我带人抓人去。” 沐晟本就是勋戚子弟,在洪武朝虽需万事小心,但毕竟身份摆在那里,手中握着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也需要他去震场子的。 若是由周海去抓人,周海在面对万储这种身份之人的时候,即便拿着确切证据,也很难保有底气。 自己底气都不足了,又如何有震慑? 朱大福在沐晟的催促之下,一一翻阅账本。 账本之上的纸张颜色都不一样了,有的有些发黄,有的还特别崭新,一看就并非是第一时间所书写。 朱大福刚刚当上王爷,之前就是个商贾,与朝中的大臣也不熟悉。 翻阅账本时,瞅着上面的名字,倒也没什么感觉。 倒是沐晟,瞅着那些名字,满是愤懑。 看到最后,沐晟气呼呼的干脆连看下去的心思都没有了。 “陛下对贪腐是历朝中最为严苛的了,我一度觉得如此治贪手段未免有些不近人情,如此治贪贪魔者都屡禁不止,若放松治贪手段那贪墨者又该有多少啊?” 这个问题很多人百思不得其解。 “万事万物都有相对性,若想达到绝对的清廉不可能,可举朝上下若都是贪墨者同样也不可能,能把贪墨者降到最低那便是最理想的状态了。” 朱大福一边翻阅着账本,一边对沐晟的问题做了回答。 片刻后,朱大福终于找到了熟悉的名字。 万储,贾运... “找到了。” 朱大福很兴奋,不再给沐晟解释,只道:“行了,这也算是有了证据了,你马上出动先拿下了万储,贾运,李温瑜这几个在王奇胜暗账中且还在浙江任职的,我即刻给陛下上奏章把这个事情上报。” 先抓人再上报已算是冒险之事了。 若抓了人对朝廷那里依旧没个交代的话,怕是会被别有用心之人抓着小辫子搞死的。 到那时,自己的屎都擦不干净了,还怎么处理自己需处理的这些事情。 沐晟跃跃欲试,朱大福随之道:“你尽管放手去做,朝廷怪罪下来,我来顶着。” 说着,朱大福举了举手中的账本,道:“光是王奇胜的暗账上就牵扯到了这么多人,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极有可能会相互袒护,所以我们要做的是速战速决,在他们没想到包庇万储的办法之前,我们就要乘势追击,让万储等人认罪。” 沐晟并非没有担当之人,只要是他认为对的事情,他肯定会不遗余力坚定的做下去的。 沐晟没有任何退缩去抓人,朱大福则当即写了奏章。 除却禀明当下的局面,包括牵连之人,账本等等之外,还要把答应招降赵希才的条件。 说明这些的时候,朱大福晓以利弊,言辞恳切,希望能得到朝廷的支持。 除了给朝廷的,朱大福还写了封私信给朱元璋,希望他所以为的老吴能劝劝皇帝老爷子。 对这个事情,朱大福还是有些信心的。 他不信朱元璋了,也是信任老吴的。 在他心中老吴果决,眼光又超前,在很多事情上是他的知己,只要他把利害关系说清楚了,老吴就已经会支持的。 殊不知,朱元璋身为皇帝,眼光是独到,之所以他说什么都能与他引起共鸣,只是因他是他孙子。 对朱大福,朱元璋永远信任,就像信任朱标那般。 很大程度上,朱元璋把对朱标的爱转移到了朱大福的身上。 第199章 抓人 沐晟身上带有那么几分侠义,办起事来也是雷厉风行,风风火火,绝不拖泥带水。 领了朱大福命令之后,第一时间带着兵直奔布政使司。 “让开,让开...” 兵丁脚下飞奔,嘴上不断遣散着路上的百姓。 之前虽说在浙江福建的地界儿朱大福已遣出兵丁活动过了,但从未有此番这么大的动静。 很多百姓慌慌张张让路后,又忍不住朝兵丁背后议论纷纷。 瞅着兵丁过去的方向,即便相互不认识也不忘谈些八卦之言。 “这吴王来此地是为平倭的,这段时间也没听说有倭寇袭扰了哪里啊,吴王的兵这个时候慌里慌张的跑出来是所谓何啊?” 民间八卦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技术含量,但谈着谈着就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你忘了吗?那吴王除却是靖海大将军外还是节制浙闽之地的钦差,瞅那兵丁去的方向是哪里。” “布政使司,难道?万布政使到浙江后也没听说做过什么歹势事啊。” 从王奇胜那些商贾手里就能拿到钱,也没必要再在其他地方克扣的,一些普通百姓哪能听到他的什么劣迹。 “大老爷们的事儿岂是说听就能听到的,反正吧看着声势事情肯定是小不了,不是说后天要公审王奇胜吗?若想知晓什么消息直接过去瞧瞧不就是了。” 就在百姓的议论声中,沐晟已带着兵丁到了布政使司。 上值时间,布政使司的大门也开着,门口有两个值守的差役,沐晟也不停留,带兵直接堂而皇之的便闯了进去。 闯进之后,沐晟当即给最后压轴的两个兵丁下令,道:“你们两个守好了大门,谁若强硬离开立即拿下,如有反抗者当场格杀。” 态度不够强硬,是很难震慑的。 随之又吩咐了其他兵丁,道:“你们几个去把后门侧门都守住了,任何人不得出入,剩下的人随我一同缉拿万储。” 擒贼先擒王,拿下了万储,才能控制了布政使司。 控制了布政使司,浙江才不会乱。 “是。” 一声气势如虹的回答后,沐晟带来的兵丁开始了有条不紊的行动。 门口值守的那两个兵丁,一个反应快些,在沐晟带兵闯进的档口,直接跟随沐晟身后的那些兵钻了进去,另一个兵丁反应迟钝些,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已经关上了。 他在门外把门敲得砰砰作响,可惜就是没人应答。 这个时候了,谁还能顾得上他。 那个反应快的从沐晟眼皮底下溜过去,双腿像是加了风火轮似的,以最快速度飞奔至了后衙。 到了后衙,才扯开嗓门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有兵闯进来了...” 沐晟速度也不慢,在那差役在后衙扯开嗓门大喊之际,他早就听在了耳中。 他就在那差役之后,等那差役的呼喊传至万储耳朵之际,他早就带人赶到了。 万储连反应的机会都不会有就得被他擒拿,那差役就是喊破嗓子也无济于事的。 果不其然,万储听到外面差役喊声后拉开门想要一瞧究竟,才把头探出来瞧到的就是沐晟带着病情气势汹汹的赶来。 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中猛然关上门想要寻个对策的时候,沐晟已带兵到了门口。 万储就站在门口背靠着门。 砰砰砰,沐晟直接上前砸了几拳,嘴中吼道:“开门。” 万储他本就不干净,瞧到沐晟第一反应便是若实实在在被抓到了证据该怎么办? 心中想着这个事情,又怎能淡定。 “再不开门我可就撞了。”沐晟威胁。 他自闯入布政使司抓人的那一刻起就没打算给万储留面子了。 数十个兵丁撞门,万储他一己之力岂能阻挡。 若真上升到兵丁撞门的时候,那万储怕是得吃个狗吃屎了。 “准备。” 一声准备后,十几个兵丁摆开了架势。 就在马上要撞到门上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万储就站在门前,脸色沉如水,问道:“沐千户,这乃布政使司,是朝廷公器所在,你如此这般私闯至朝廷脸面何在?是要谋反不成?” 这帽子扣得虽说有些大,不过在没有明确理由之时这般闯进朝廷所辖衙门,却是可为谋反了。 沐晟不愿与万储打嘴仗,但既要缉拿万储总得有一个能够令人服众的理由。 不然的话,即便能够从布政使司带走万储,对浙江的百姓也很难交代。 布政使没有明确罪责,竟有军士抓人,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要起什么政变化了。 沐晟不接茬万储所言,只道:“万储你纵容本地商贾走私海外张士诚等人余党,现奉命节制浙闽钦差之命当即缉拿,有什么话当着浙闽百姓的面说吧。” 海外不宁,最终受损的还是沿海的这些百姓。 万储一时不知怎么反驳,沐晟已下了令,道:“拿下。” 两个兵丁当即行动。 万储在兵丁碰到自己的那一刻有些炸毛了,推嚷着说什么都不让兵丁靠近,声音都失了语调,道:“本官乃是朝廷钦封的布政使,想要抓我拿陛下的旨意来,没有朝廷的旨意那就是携私报复。” 朱大福的奏章才送出哪能那么快就有旨意。 再说了,论私人关系的话,朱大福与万储相处的很融洽,完全谈不上什么携私报复的。 “吴王乃御封钦差,有先斩后奏之权,缉拿你本就是顺理成章之事,若说吴王携私报复那更是无稽之谈,就你还不配被吴王报复,来人拿下。” 两个兵丁不行,那就四个。 万储他怎么说都是个文弱的读书人,哪能是当兵汉子的对手。 因万储不配合,兵丁只能来硬的了,丑态倍出,颜面尽失。 万储堂堂布政使司,被按着头按压在地上,因兵丁态度恶劣,半边脸被擦在地上摩擦,血迹泥土沾染的到处都是。 即便如此,万储依旧不断在吼吼叫叫的。 有兵丁本想在他嘴里塞抹布了,最后还是被沐晟阻止了。 他们行的事情光明正大,又不是绑架,塞了抹布不让说话,反倒是像他们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门口站了一大堆的佐官小吏,把万储的窘态全部收入眼中。 “即日起在万储罪行没查清之际,布政使司所有人不得出入。” 布政使司中有多少人与万储做的事牵连这需要仔细查的,抓住了万储而让布政使司的人自有出入,那些有所牵连的人很与可能畏罪潜逃的。 没人说话,也没人应答。 沐晟也不需要他们表态,只要他们知道意思就行,反正到最后也会留兵丁看着的,他们就是不想走也走不了。 之后,沐晟挥手招呼着控制万储的兵丁带人离开。 在万储被拉起来的时候,朱红色的官袍上沾着不少泥土。 这官袍说来并不属于万储一人,他代表的是朝廷,是大明。 万储穿着这身官袍出去,那他就是浙江的布政使。 他这般囧样,丢的就是朝廷的脸,是大明的脸。 “把他的官袍褪去。” 一声令下,兵丁毫不客气的拔掉万储身上的衣服。 因万储动弹的剧烈,兵丁在脱下的时候还撕开了一片。 沐晟抓着破损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叠好后整整齐齐的放在了桌上。 在衣服放好后,又把早已掉落在地的乌纱帽掸落灰尘后放于官袍之上。 为了这件衣服,他们的父辈马革裹尸,牺牲了多少。 这些败类不爱护,他这个勋戚子弟得替他的父辈好生珍惜着。 第200章 在即 沐晟带着万储招摇过市,一路直接押解至了望月楼客栈。 之后也没耽搁,又直接去缉拿了贾运,李温瑜等王奇胜暗账中现在浙江任职的所有人。 布政使,都司这类人都抓了。 其他人与之比较起来不过都是些小虾小米的人物罢了。 抓了王奇胜暗帐上的后,其他人的暗帐也都收上来了。 到最后,沐晟缉拿了人之后也不再往望月楼客栈送了,抓了一人带着就直接去抓另一个了。 最多的时候,能聚集起十几人。 这些人虽被褪去了官袍和乌纱帽,但着着红色的袴衣,一看就是当官之人。 这些人在沐晟上门之时,或是抵死不认,或是百般求饶,还有的收拾细软珍宝乔装逃跑,更有甚者直接被吓得大小便失禁。 总之,百态皆有。 若不是亲眼所言,谁能知道昔日作威作福狐假虎威的官老爷们竟还有如此不堪的一面。 不过,沐晟态度强硬,又名正言顺,无论这些人从与不从,最后都得乖乖跟着走。 一大批昔日的官老爷们就那么招摇过市,引得不少百姓驻足观望,议论纷纷。 不过公审在即,这些官员的情况迟早得被披露,现在也只是提前预热一下。 况且如此一来,也能让那些递交诉状或是提交罪证之人也就更有底气。 ... 养活风月场所的也就只有商贾和官员了,朱大福把大官巨贾都抓了不少,风月场所的生意自是一落千丈。 虽说不至于关门歇业,但出入的也只剩下小门小户的寒酸公子了。 这些人能按正常价钱付了钱就不错了,更别提再另外支付高昂的小费了。 风月场所中虽没有了大官巨贾这棵大摇钱树,但对这些人招待依旧不会那么热情。 整个风月场所冷冷清清,多了几分萧条。 翠儿虽说卖艺不卖身,但那也是风月场所的头牌,那些小门小户的落魄公子能有听他弹奏一曲的资格。 这个时候她也能够闲下来了。 不过,她不是喜欢热闹之人,即便外面冷清下来,没有了恩客,也依旧只愿呆在自己的屋子里。 倒是她那婢女跑出跑进,把外面的八卦消息全都一一告知了翠儿。 “小姐,小姐…那吴王还真就把万储那些人抓了,说是要与王奇胜那些人一块公审。” 听到此,翠儿波澜不惊的脸上带起来几分异样。 婢女怕翠儿不信,咋咋呼呼喊道:“真的小姐,就从外面押过去的,万储几人的衣服都被扒光了。” 正说着,外面又响起了几分嘈杂。 “贾运也被抓了,贾运也被抓了…” 听到喊声,翠儿竟随着人流跑到外面。 虽说这几日来的恩客不多了,但依旧拥挤的很,翠儿只在一连串人头上瞧见了有个身着红色垮裤的人被一群兵丁毫无怜悯的押解着往前走。 贾运乃一省都司,在浙江那也是有头有脸之人。 若搁平时,他们这些人连见人家的机会。 想不到今日就这般狼狈被控制着,即将就要成阶下囚了。 大致瞅见了些情况后,翠儿便回了自己房间。 刚在自己房间的凳子上坐下后,随之便道:“公审的时候,我们也过去吧。” 若是有可能的话,他爹的冤屈也该鸣冤昭雪了。 *** 两三日的时间,沐晟往返于浙闽两地抓人,终于在公审之前把在浙闽之地任上的人全都抓捕到案。 刚抓到过来的时候,这些人认罪悔罪,百态皆有。 等缓过神来,这些人就开始闹事了,吵吵着他们是朝廷命官,朱大福没有抓捕他们的资格。 抓人的时候朱大福就把该考虑的全都考虑好了,岂能因这些人吵吵几句,就放了他们。 朱大福和沐晟相对坐于自己的房间中,两人面前简单摆着几个小菜和一壶酒。 朱大福举着酒杯,微微笑道:“这几日辛苦你了。” 抓人什么的,真的全靠沐晟的。 沐晟手段强硬,雷厉风行,也震慑住了那些宵小之人。 沐晟自跟着朱大福出来,那就不计得失的,举着酒杯回道:“不说这个了,我之前信了别人的话,对你多有冒犯,你却依旧无条件信我,就冲这一点,我就该帮你的,更何况,你做的这些都是利国利民之事,此事陛下即便追究,我也与你同荣辱共患难。” 沐晟这一番肺腑之言,让朱大福很是感动。 要知道他并非从一开始就对沐晟委以重任的,也是经过了漫长的考察的。 “行,不说了。” 朱大福把手中的酒杯与沐晟的撞到了一块儿。 “明日就公审,公审结束我们立即挥兵倭寇,要想海上长治久安,也不能只淡淡消灭海上倭寇,还得把倭国的事情也解决了,让他们自己控制自己国家的武士不再出海劫掠。” 他们现在虽说抓了万储那些官员,但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无论刀山火海,沐晟都有必要陪着朱大福走下去了。 “行,你说怎么干我都跟着。” 两个少年酒杯相撞,自此为大明开创出一片卓然盛世。 *** 当夜,朱元璋就收到了朱大福的奏章。 朱元璋安排锦衣卫随时探查朱元璋的消息,朱大福送来的奏章与锦衣卫送的消息几乎是前后角到的。 接到朱大福的消息后,朱元璋先瞧了那份私信。 这私信是给老吴的,称呼上自是以老吴相称。 不过虽说一口一个老吴,但朱大福却也是当爷爷看的。 信中,朱大福言辞恳切澄清利弊,请求朱元璋劝说朝廷在沿海问题之上不能拖泥带水,务必把所有涉案之人严肃惩处,请朱元璋看在私交的面子上一定帮他劝说朝廷。 捧着信,朱元璋叹着气,道:“傻小子,你爹走了,咱好不容易才寻到你,你做什么,咱都支持着你。” 说着,又打开了朱大福给朝廷的奏章。 这奏章就有些严重了,沿海所有的问题都已经被指出来了。 什么官商勾结,商贼勾结都清晰无比。 朱元璋看到朱大福来信的一丝兴奋也被此事搅和的心烦意乱,暴怒不已。 这奏章之中所牵扯之人还只是王奇胜暗帐之中的。 这若是把沿海商贾的暗帐都汇报上来,怕比之得多上几倍。 朱元璋剥皮实草,无非就是想肃清天下贪腐。 可做了一辈子,贪墨屡禁不止,每年都有发生。 叮叮当当,朱元璋把桌上的东西砸了个稀碎。 以前朱元璋生气的时候好歹还有朱标劝说着,现在朱元璋再生气,可没人再敢上去蹙眉头了。 蒋瓛拿着沿海递上来的情报,焦灼不已,想等着朱元璋的怒气发泄的差不多,再行汇报。 等了许久一直等不到朱元璋消气,又怕耽误了大事,只能硬着头头皮上前。 走至朱元璋跟前,行了礼,蒋瓛直接一股脑地道:“陛下,吴王派出沐晟已抓了浙江的布政使司,在消息传至京师之前,吴王还在抓人,据说宁波的商贾王奇胜交出了一本暗帐,这上面有不少官员牵扯其中。” 到底有谁,朱元璋清楚。 听到此,朱元璋的脾气竟是消了些。 他大孙遇到事情第一时间是想着如何解决,他岂能只顾生气放任那些贪墨之人在外面逍遥。 随之,给了蒋瓛一份名单。 上面都是王奇胜暗帐中已调入京中或他地之人任职的牵扯之人。 “即刻起把他们抓捕到案,准备好,往后咱大孙不管何时奏报上来,你都第一时间把人抓过来。” 蒋瓛知道朱大福在朱元璋心目中的地位,有关于朱大福的事情绝不敢耽搁。 第201章 公审 空印案,郭桓案,胡惟庸案中可见,在朱元璋这里就没有法不责众这么一说。 凡是有牵扯,不管多少绝不会被赦免,哪怕是十几二十万,朱元璋都有那个魄力一一逮捕治罪。 朱大福名单报上来的那些人,不管身居何位,也不管目前所担负着什么职责,有一个算一个全被下了诏狱。 而在京中抓人的同时,朱大福也在宁波准备公审了。 沐晟带兵从浙闽之地抓人就抓了两日,且他这个公审早在十几日之前就已经宣布出去了。 有鸣冤或者递交罪状心思甚至想要看热闹的人早就应该已经到了宁波观望了。 若不过来的,再等下去也不会过来了。 公审当日一早,朱大福把周海喊至了他的房间。 他这房间基本是把公房和卧房一起用了。 “今日公审就要开始了,将来平倭还需此事集聚民心,所以说在公审上不能出任何问题,公审的时候沐晟做我副手,安保的事情就交给你来负责了。 以客栈五百米之内多管控起来,除在内居住的百姓之外,凡进入者务必是准备参加公审的,其余人一律不得入内。 另外极有可能会有人在公审的时候制造混乱,也要余留出人手尽快控制领头者,并维持好秩序。 最关键的是还可能会有人前来营救王奇胜和万储这些人,你还要在外围注意一切可疑之人,避免此类事情的发生。” 周海跟着他出来的这段时间也经过了一定程度的磨炼,基本上也能担负起一些事情来了。 更何况,还有沐晟压轴,周海他在外围即便出了什么状况,沐晟也能帮着善后。 以往遇到事情的时候,朱大福即便没有吩咐,周海都敢自告奋勇的大包大揽下来。 今日的这个事情,在朱大福开口后,周海却是迟迟不回复。 “怎么?不敢了?”朱大福笑着问道。 说实话,朱大福当下比逮捕万储那些人时还要紧张,毕竟是要面对浙闽百姓。 一旦有哪一环没处理到位,他当街逮捕万储之事便成为众矢之的了。 但为了不让周海这些人的压力变大,所有的压力只能由他自己一人承受了。 “不是不敢,若现在让属下冲锋陷阵,属下都二话不说,可这要管着那么多事情,属下担心做不好。” 当初训练周海的时候就是冲着冲锋陷阵去的,可没再这事儿之上单独训练过人家。 朱大福微微一笑,道:“这也是打仗的一个形式,所有的战役可不全是真刀真枪的去冲锋陷阵,若是所有的战役都能以此种方法处置那反倒是个好事了。 放心,你只要按我说的那个方式放心大胆的去做就行了,只要记着小心些,就不会出问题的。” 男子汉大丈夫,朱大福都已说到这个地步了,周海若是再推迟反倒显得他不够爷们了。 “行,属下听王爷的,属下定尽心尽力把事儿办好。” 周海表面看起来粗糙,实则粗中有细,也算是个可塑之才。 要不然,朱大福也不会把事儿交给他去办的。 “那就去吧,公审快开始了,有人也要过来了。” 周海布置外围的同时,沐晟则安排起来室外公堂。 即便是公审,室内室外的也总得布置成个公堂的样子。 把该安顿的安顿好之后,朱大福又有沐晟私下里叮嘱了一番,道:“周海负责维持场外秩序,你就负责配合我,对付王奇胜那些人容易,对付万储那些大官就必须得多下些功夫了,不把真凭实据摆出来,他们是很难认账的。” 谷</span>  这些人就只剩下死鸭子嘴硬了。 沐晟出身使然,使得他比周海更有自信。 对朱大福的吩咐,二话不说,直接道:“你就放心吧,你就放心的审,我做你坚强的后盾。” 有沐晟这个保证,朱大福底气的确要强上很多的。 最关键的是,有沐晟在,朱大福并不用操心多余的事情,若只是周海,他虽说放心的,但多多少少也得分出心思顾忌着后方的。 ... 既是要公审,那就该等想参加的百姓到的差不多,总不能一大早就开始,想鸣冤递交罪证亦或者旁听的人都赶不过来。 这样的话,别人还以为朱大福心虚,说好的公审却把想要参加的人挡在的外面。 如此一来,王奇胜万储一伙儿势必会借有百姓不满之契机把事情弄大的。 等到大概快中午的时候,公审正是开始。 客栈门前放置着一套桌椅,朱大福身着王爷衮服,面前桌上放着钦差和靖海大将军印玺。 身后还站着两个魁梧的兵丁分别拿着靖海大将军和钦差的旌旗。 印玺摆在那里,谁能瞧清楚? 只有旌旗高高挂在那里才能够更唬人。 在朱大福左右两边下首的位置还分别有十几个兵丁。 这十几个兵丁一来是为维持秩序,二来则也是为了起到震慑的作用。 而正对着朱大福的一大片空地之上则站着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人群。 这些人当中不乏鸣冤和递交罪状的,但更多还是来看热闹的。 人都是八卦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聚集起来看个热闹也是正常的。 朱大福弄这么大阵势,就是为让更多人知晓的。 若是都没人来捧场,他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望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朱大福竟有了那么一丝丝紧张,倒是一旁的沐晟,适时道:“钦封吴王,靖海大将军皆节制沿海钦差到。” 朱大福的身份摆在那里,公审之前有必要先对他见礼的。 沐晟一声喊,面前黑压压的人群跪倒了一大片,排山倒海的齐声呼喊,道:“叩见吴王殿下,叩见吴王殿下...” 这些人见礼后也仿佛给了朱大福一个契机。 接着这些人的见礼,朱大福抬手压了压道:“都免礼吧,我朱大福受朝廷恩典才侥幸得了这差事,大家几乎都是当地人,当地的情况如何,你们比我清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背靠大海,你们之中不乏是有靠海讨生活的。 这几年朝廷海禁一年较之一年严重,首当其冲被影响的就是你们靠海活着的这些人,很多人怕是也只能勉强温饱。 为何如此?无非就是海上不平。 朝廷并非不想解决这个问题,只是这个问题积弊太甚,很难解决,当年逃到海上张士诚方国珍的余党,这些年来与一些商贾勾结紧密,不少官员为之保驾护航。 更有甚者,不少人还与倭寇勾结,至几十年开始,倭寇就常南下劫掠,他们劫掠我们的财物,杀害我们的亲人,我汉人从不主动树敌,但也不会惧怕一切外来之敌,朋友来了有烈酒,敌人来了等待他们的只有大刀。 今日,我就将在这里当着浙闽父老的面公审那些吃里扒外导致我百姓无法驰骋自家海上的蛀虫,解决了他们,我大军将立即开拔诛杀袭扰我大明海域的倭寇,让他们知道我大明刀锋的厉害。” 第202章 民心可用 大明建国已将近三十年,即便是与卢仁有生意往来的那些商贾都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大明子民了。 更别说是普通百姓了。 这些人没得过张士诚方国珍等余党的利益,更不会给他们摇旗呐喊了。 最关键的是,以卢仁为首的这些头目都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只想着赚钱,早就忘记了给昔日旧主报仇的事情了。 朱大福把张士诚方国珍归为逆贼,把卢仁等海外那些人归为逆贼余党,并没有什么反对意见的。 这个公审想要顺利进行,还得是把张士诚方国珍逆贼的身份明确了。 他们的身份若得不到当地百姓的支持,那这个公审可就很难继续下去了。 一番长篇大论说完,朱大福喊道:“公审开始吧,先把王奇胜等被羁押的商贾带出来。” 这些人不久之前才被朱大福派出来的刺客刺杀过,身上的伤还没好。 再加之自己所能预料到自己面临的结果,情绪不高,也消瘦了不少。 整个人看起来很是颓废,完全不见当初大腹便便的臃肿了。 这些人被押出来后,被兵丁按压着齐刷刷跪了一排。 “王奇胜...” 朱大福念了几个人名,随之道:“他们几个勾结逆贼余党海外走私,至朝廷海禁不顾,违抗朝廷旨意,现今罪证确凿,我之前就曾说过,凡有诉状和罪证的都可当堂呈秉,我当下查到的就只有这些,谁还有新的现在可往上来拿了。” 谁若有新的呈上来,朱大福第一时间就可派人去查。 若是没人呈秉,那自要按当下所查到的罪状定罪了。 等了半天没人说话,朱大福直接在供状上一勾,道:“那就定了。” 紧接着,又念了下一批。 “孙富...” 又是一长串名字后,道:“他们除却违抗朝廷海禁勾结逆贼余党走私之外,还皆有串联倭寇,为其提供消息之罪。” 单纯与卢仁那些人走私,人们顶多评价一句要钱不要命。 可勾结倭寇,为倭寇提供消息这罪可就太让人唾弃了。 也许是自己有亲眷死在倭寇手中,不知谁竟直接扔出了个石头子砸在的孙富的脑袋上。 有了第一人带头,黑压压的人群中顿时扔过来不少东西。 瞬间,不少商贾头破血流。 公审是为让更多人知晓他们的罪行,但在情绪高涨的时候也得有所控制。 不然的话,若是因此出了个什么问题那可就不太好了。 一旁面有兵丁护着孙富那些商贾不乱,另一方面则有兵丁控制这激动的人群不再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花费了些许时间,混乱的人群才终于安定了下来。 “大家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公审还没结束,为保公审顺利进行,也请大家伙尽量克制一下,公审结束后还有游街,到时候大家伙可尽情发泄。” 朱大福出言,人群中的火气虽没有之前那般高,但也多了不少啜泣之声。 “洪武十年,倭寇登陆福州劫掠,我父母为保家中一袋谷子被倭寇活生生刺死,当时我被父母藏在床底下,亲眼见我父母在我眼前咽了气。” “洪武十二年,倭寇登陆泉州,我两个年幼的儿子被倭寇刺穿,我丈夫护子亲切,与倭寇血战不敌,被倭寇烧死。” ...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倭寇在沿海犯下的血案。 东西比抢了,岂有不还手之理。 还手不敌,那就变成一桩桩的血案了。 瞧着人群中一片连一片的啜泣声,朱大福更能深切体会倭寇带给沿海百姓的苦痛。 现在不过才大明初年罢了,历史上倭寇在沿海横行数百年,又得犯下多少罄竹难书的罪行。 他既来了,那他就要把倭寇的罪行止步当下。 在百姓中一个接连一个控述了倭寇罪行后,朱大福站起身道:“欠下我们的血债,迟早得让他们血债血偿,我们无意与任何人为敌,但别人也休想欺负到我们的头上来,我可与你们保证,公审结束,保证了后方安稳之后,我定踏平倭寇,为死于他们屠刀下的乡亲父老报仇。” 朱大福不过也就是发自肺腑说些自己的承诺。 没想到他的这个承诺之后竟是鼓舞起了士气,一大片百姓争相举着拳头高呼,道:“报仇,报仇...” 这就是我汉家儿郎的优秀传统,没有外敌的时候可争可抢,一旦有了共同的敌人,势必会同仇敌忾,笑谈渴饮胡虏血,直到把他们打出去。 朱大福心中热血沸腾,随之道:“有诸位乡民做后盾,我前方将士自可奋勇杀敌,永无后顾之忧。” “好了,把万储几个带出来吧,我乡民都知敌寇在前,当同仇敌忾共御外敌,而他们这些读着圣贤书,自诩为自己高人一等,拿着朝廷的俸禄,受朝廷倚重,受乡民敬重,却干着德不配位的龌龊事,喊着视金钱为粪土,私下里却可为了金钱丢掉礼义廉耻。” 朱大福也是从底层普通百姓过来的,对这样的人朱大福是恨之恶。 仇富也好,仇官也罢。 反正朱大福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人。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不想当一个好官,那就别当官。 既当了官,那心中就得装着百姓。 朱大福一番训斥,贾运等人还在梗着脖子叫嚣。 什么进京告状,什么请朝廷严查。 看那架势,好像朱大福滥用私权,抓了好人似的。 这种明明做了坏事还装好人的人更是不要脸。 朱大福走上前一个巴掌打了上去,骂道:“闭嘴,我但凡想弄你有的是办法,可没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更何况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搞还怕脏了自己的手。 先不说王奇胜与卢仁贸易往来你是否知道,就说你身为都司,他们私下做生意这么久你不管不问是不是失职?你他娘的,这样的人放在军中早就被因贻误军情砍了脑袋了,还哪有机会与我咋咋呼呼的说这些?” 朱大福出言,贾运突然哑口无言了。 当初抓他们的时候是凭借王奇胜等商贾的账本,但抓了他们之后对他们个人财物搜查的时候,他们每人都有超越俸禄之内的财物。 巨额财产从哪来的,倒是把这个说清楚了啊。 “你们身为朝廷命官,代表的是朝廷,你们的不尽职,百姓骂的还是朝廷,你们拿着朝廷俸禄,还像蛀虫似的损害着大明的根基,他娘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你们的罪责我已呈秉朝廷,朝廷旨意虽还没有下达,但我身为钦差是有先斩后奏之权的,本应公审结束就把你们带出去就地正法的,但我想你们就任的时间也不短了,势必会因收取财物办过冤假错案的,在处置你们之前,还是很有必要先把你们的身上冤假错案全都拨乱反正了才行。 倭寇的事情亟待解决,我会奏请朝廷派人对他们所处理的政务重新严查,与海上无关的问题,可等朝廷新派来的人处理,与海上有关的事情可现在呈交了。” 一省之地,闲杂琐事会很多的,朱大福若把这些问题都查上一遍,那可得猴年马月了。 第203章 翠儿的证据 发展到此时,王奇胜万储这些人的罪责已经很明了了。 有人鸣冤或者递交诉状,可加固他们的罪行。 若无人鸣冤或递交诉状,那他们也脱其罪。 朱大福见一个公审已笼络起了民心,也不再追求给他们加条罪责,只道:“大家既无罪可告,无冤可伸,那公审就到这里吧,倭寇罪行累累,平倭迫在眉睫,大军不日就要出发去剿平倭寇了。” 王奇胜万储这些人光靠与卢仁走私就能获取巨额利益,也无需再庶民百姓身上谋取巨大利益。 没人鸣冤递交诉状倒也在正常范围之内。 把意思说明,朱大福摆摆手招呼了沐晟,道:“引导百姓按顺序离开吧,别发生了践踏事故。” 本以为公审之事会耗费些时间,没想到进行的还挺顺利的。 安排好之后,朱大福直接起身就要走。 刚站起身,还没走两步,人群中直接迸发出一道声音来,道:“民女有冤要伸,求吴王为家父鸣冤。” 只听这道声音还蛮熟悉,待人从人群中拥挤出来后更熟悉。 这不是翠儿吗?他爹还是前任的布政使。 朱大福早知前的时候就曾发不过告示,有鸣冤递交罪证的可在公审之时递交。 现在有人鸣冤,他也不能不理。 朱大福重新在自己刚才的位置上坐下,招呼兵丁把翠儿放进来。 没等朱大福说话,旁边的沐晟随之道:“你爹之事若与海外走私和给倭寇出卖消息有关,那不妨等朝廷遣来的人到了之后再做鸣冤。” 现在已经弄出了动静,平倭之事务必得以快刀斩乱麻的犀利手段解决了。 翠儿脸上常有哀愁,难见笑容,但也是刚烈女子。 不然的话,这么多年身在淤泥就很难依旧坚持卖艺不卖身了。 翠儿领着婢女,两个弱女子面对千百双眼睛的注视,迈出的步伐依旧坚定,铿锵有力直接走至朱大福桌案之前数十步跪下。 “民女并非有意耽误吴王的平倭大计,只是家父的冤屈太重,浙江百姓对家父误解也太深,民女担心朝廷新派之人难以为家父鸣冤,同时也想借此机会为家父正名。” 一个弱女子身担父亲冤屈,流落红尘,忍辱负重只想给父亲鸣冤昭雪。 朱大福若拒绝了翠儿,倒也显得他不近人情了。 更何况,翠儿的爹还是前任的布政使,他的爹有冤,那怕会是个重磅炸弹。 朱大福抬抬手,道:“你爹有何冤屈?说说看吧。” 即便不是公审,为了证词的完整性,朱大福也得从始至终把需要记录在案的东西都一一询问上一遍的。 “家父本为前浙江布政使,陈德。” 都是当地人,前布政使做过些什么,也都清楚。 翠儿出言,一众百姓开始议论纷纷。 前布政使贪墨还好色,在浙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突然说,这个贪墨其实被人冤枉的,又真能不让人诧异。 翠儿流言蜚语听得多了,也不在意充斥在耳边的嗡嗡之言,继续道:“家父寒窗苦读数十载,为人宽厚正直,从不余人交恶,到了浙江本想做一番事业出来,哪成想浙江之地水深污浊,并不是家父这般老实之人所能处置的。 刚到浙江的时候,王奇胜便多番拉拢,常请家父过府吃酒,家父屡屡拒绝,王奇胜屡屡邀请,有一次提刑按察使孙能说王奇胜家中失窃,邀请家父去王奇胜府上帮忙查查蛛丝马迹。 家父身为布政使,本只负责钱粮之事,并不负责刑狱,但本着给同僚帮忙的心思也便跟着孙能去了王奇胜那里。 谷</span>  进了门,王奇胜家的大门落锁,才做出说明说是根本就没有失窃的事情,就是单纯的想请家父吃个饭,奈何请不动家父只能出此下策。 家父要走,王奇胜和孙能一左一右劝说着拉扯着邀了家父落座,坐下后家父还坚持拒绝,王奇胜端了酒杯说他在浙江有头有脸,邀请家父家父总是拒绝很伤他面子,只要家父喝了这杯酒,那这顿饭就算吃了,往后肯定不会再为难家父。 话说到此,家父只得饮下来这杯酒。 喝了酒后,家父就觉昏昏沉沉,没用多久就睡了过去。 等到家父醒来,身旁就多了个女人,家父有口难辩,落荒而逃,之后寻过王奇胜,也寻过孙能,他们都说是家父酒后看上了王奇胜家里端茶送水的一个婢女,威胁着王奇胜把人送过去。 寻不到作证的人家父焦头烂额,而王奇胜不仅不责怪家父,把婢女送了过去外,还给家父奉上了厚礼。 若王奇胜清清白白,怎会如此?家父不再纠结自己的清白,开始与在王奇胜周旋的同时,调查起他来。 先是查到他与海外那些逆贼余党行些走私之事,正准备家父把这个消息报给朝廷的时候,又发现他还与朝中官员有所往来。 顺着这条线,家父查到,王奇胜或支助,或胁迫,有不少士子听命与他,这些人有人已在朝中做了官。 家父说若是任由王奇胜的野心膨胀下去,大明的财政,甚至是天下就要被他给祸乱了。 家父查明缘由,为以防万一,把王奇胜的罪证整理成册后,一份给了民女,自己留了一份,说是他的那份要想办法给了朝廷,而他一旦出事,民女那份则要隐匿起来,等着朝廷彻查沿海问题之时再交出去。” 翠儿一口气说了很多。 话说到此处,这也不仅仅是一个清官被污蔑了。 旁听的那些百姓或许是不太听得清翠儿说着问题的厉害,但朱大福和沐晟却是一清二楚的。 而且朱大福从后世而来,对翠儿所言问题的危害要比沐晟感受更清晰。 大明灭亡很大一部分原因不就是因为此吗? 那些商贾赚了钱,就会请名师大力培养自家子弟,而这些子弟如朝为官后又会尽最大努力回报自己的家族,为自己家族谋取利益。 士绅不纳粮,还要减免赋税。 发展上几年,天下绝大部分财粮都进了那些商贾手中,朝廷和百姓倒是越来越穷了。 百姓吃不饱饭,那就要起兵。 而朝廷要镇压,又没有钱粮。 如此循环往复,就会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不过仔细考虑,这何尝又不是那些商贾的鼠目寸光。 历朝历代替换过多少王朝,哪有谁家是从始至终千年传承的,大部分朝代都会随着旧朝灭亡陨落,随着新朝兴起的则会是一个全新的家族。 翠儿说完,朱大福考虑着这些,久久不做回复。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着朱大福最后拍板定案。 一旁的沐晟推了一把朱大福,道:“王爷,这个事情该怎么办?我们现在处理,还是等朝廷再派人处理?” 等朝廷再派人处理,那是处理万储办下的与沿海大局没关系的事情。 现在这个事情与王奇胜有关,那就也算沿海之事,当然与他有关。 再者说了,翠儿都这么说了,万一朝廷不明真相派来的正是王奇胜的人呢? 那这个事情还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吗? 第204章 解决之法 沐晟的推攘让朱大福回过神来,招呼道:“陈布政使不是留有证据吗?呈上来。” 翠儿说的倒是有有板有眼的,但要确定真假还得是把证据实实在在的摆出来的。 总不能因翠儿的几句话就给王奇胜治罪吧? 朱大福开口,沐晟则走至了翠儿跟前所要她手里的证据。 翠儿有些尴尬,脸色娇红不知如何回答。 旁边婢女倒是马上代替翠儿做了回答,道:“老爷托给小姐的东西是老爷用命换来的,岂能随便放于身上,给我家小姐找间没人的房间,我家小姐给你拿。” 翠儿身处狼窝,王奇胜还经常在身旁出入,小心保护着些也是应该的。 那婢女嗓门也大,虽是与沐晟说的,但除了不远处的朱大福听到之外,那些前面旁听的百姓怕也是听到了。 沐晟与朱大福相视一眼,朱大福随之便道:“去客栈寻间房。” 身后就是客栈了,没人的房间多的是。 朱大福开口,沐晟答应,冲着翠儿道:“请吧。” 翠儿起身,冲着身后众人回望了一眼,才跟着沐晟进了客栈。 这么多人都是她的证人,她也不怕进了客栈后会被怎么着。 沐晟带着翠儿走至朱大福身旁时,朱大福再次叮嘱,道:“小心着些,把人证和物证都护好了。” 这里的事情若只进行到现在,倒也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 可关键是又挖出了这么大一个事情,那当然是得再提些心的。 客栈里面全被朱大福控制,到了客栈的安全自然是能够得到保证的。 沐晟带着翠儿和那婢女进去片刻后再次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些东西。 翠儿和那婢女在原来的位置跪下,而沐晟不需朱大福吩咐便在翠儿身旁安排了两个兵丁。 现在的事情远比想象之中的严峻,翠儿的安全必须得到保证。 此时,朱大福则已翻开了翠儿递交上来的证据。 上面除却有王奇胜和卢仁进出货物的数量和时间外,还有不少士子参加科举的时间考中的时间以及现任的职位以及王奇胜为他们谋取了什么福利,王奇胜又给他们搞了什么利益。 详详细细,清清楚楚。 越往后翻,越是胆战心惊。 看到最后,朱大福干脆把这个证据给了沐晟。 王奇胜的野心可真够大,万储那些人是他明面上的靠山,而私下里与之藕断丝连的却是别人。 把这条线经营好,可是能够造福后代子孙的。 他后代子孙若能把这条线运用好,那可就能把天下财富悉数掌握于手了。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王奇胜可算是把此运用到极致了。 “此事牵扯甚大,一时半会怕是难以处理的出来,我大军已经集结,若停下来处理此事难免会让倭寇积蓄起力量来,这样,我请平西侯之子沐晟马上进京与陛下呈秉此事,务必劝谏陛下以最快的速度彻查此事。” 情况的确就如朱大福所说。 陈德的这份证据是否可靠,还需出动锦衣卫。 锦衣卫力量虽强悍,但那也并非一时半会所能调查清楚的。 他的声势摆这么大,却是迟迟不出兵,一来会让倭寇有所准备,二来也会培养起他的嚣张气焰来。 但凡不是情况紧急,他也不会把此事移交给朝廷处理的。 朱大福的这个理由也能够说得过去。 这事儿可是摆在浙闽之地百姓的面前了,无论调查的而结果如何,总得是有个交代的。 与倭寇有深仇之人,希望这段福尽快出兵对付倭寇。 与这些事情没什么牵扯,纯属来瞧八卦的,也选择相信朱大福的承诺。 至于此事最大的受害者翠儿,她也不能逼着朱大福先处理他的事情,而放任逍遥在外的倭寇不管。 如此,她爹的牺牲可就得不到尊重了。 朱大福当着当场之人说了自己的意思之后,随之吩咐沐晟道:“你带着你麾下全部军士护送着翠儿姑娘和她手里的消息回去面圣,务必劝说陛下从快从严处理此事。” 沐晟跟着朱大福出来是想建功立业的,他此番护送翠儿回去很大程度会错过平倭大业的。 纠结了半晌,沐晟终还是应了下来,道:“行,你放心吧,陛下眼里也是不揉沙子之人,这证据若确定属实,不用你说,肯定是有一个算一个都难辞其咎的。” 以朱大福穿越者的身份来瞧,沐晟所言并未有夸张的成分。 朱大福还没说话,沐晟随之便道:“护送翠儿回去用不了这么多人,留下些你带去吧。” 何先带着近五万大军早就待命了,对付一些不成体系的倭寇足够了,沐晟手下区区一千人也用不上。 “我就不留了,你除了护送翠儿把证据送去之外,留足一部分人马严加看管王奇胜,万储等人吧。” 王奇胜的罪行还很多,万储为官这么多年,手中冤假错案,账目之类的还有必要仔细盘查。 在朝廷处置记过还未下来之前,他们的安全必须得得到保护。 “把孙富和贾运给我就成了,大战在即,也有必要寻个祭旗的。” 孙富勾结倭寇,贾运把卢仁手下放了进来,这在军中的确可当被杀头了。 杀了他们可一点儿都不冤枉。 安排好了沐晟,朱大福趁着现在聚集起来的人不少,直接下令道:“明日午时孙富贾运菜市口开刀问斩为我平倭大军祭旗。” 贾运,孙富的罪行已摆在那里了,朱大福命令一出吆喝叫好之人此起彼伏。 当然,有人不乏发自肺腑。 但也有人纯属看热闹,任何时候都不乏吃***之人的存在。 *** 公审结束,万储王奇胜那些等候朝廷发落之人被带回了提刑按察使司收押。 在这里上上下下都安排上了沐晟的人,每人一间牢房每间牢房都有兵丁看管,就是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把这些安排好之后,沐晟便连夜带着翠儿和她呈递上来的消息进了京。 此事紧急,以免夜长梦多,必须快之又快。 ... 沐晟的一部分兵力抽走,万储王奇胜一大批戴罪之人也被收押于提刑按察使司。 现今,整个客栈只剩下了朱大福手下的一千人了。 人倒是够用,只是突然少了这么多人总觉有些空荡荡。 孙富贾运两人在同伴被带走后,当即有人给他们送来了好酒好菜,打来了水给他们洗漱外,还安排上了新衣服。 种种现象让他们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饭菜摆在面前久久都没吃一口。 他们从做那些事的时候是已经考虑过被抓住之后的结局,但当这个结果真正来临的时候,各种情绪依旧还萦绕在他们心头。 “吃了吗?” 朱大福扒拉着米饭的时候,周海走了进来,听见脚步声,朱大福抬头瞧了一眼,见是周海扒拉米饭的时候顺口问了句。 周海嗯了一声,道:“王爷,小人刚才过去瞧了瞧,贾运和孙富盯着面前的大鱼大肉一个劲儿的发呆,也不动筷子。” 明知道自己死期依旧还能该吃吃该喝喝,可没有几人能做到。 “都不傻,怕是猜中缘由了,等我吃完去瞧瞧。” 第205章 最后的准备 朱大福以最快的速度扒拉完碗中的最后一口饭,起身道:“走吧,去瞧瞧。” 与贾运没什么交情,孙富好歹也请他玩乐过,若从这方面论起来那交情可也算是匪浅了。 既是要去,那也得先去孙富那里。 以前的时候,孙富和王奇胜先是被关押在柴房的,之后为了方便搞刺杀又寻了间普通客房。 不管被安排在哪里都不好受的很,那么多人挤在一个房间,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屋子里。 外面看守他们的那些兵丁自不会一日倒一次恭桶,每次都是等满了之后才会有人管。 房间里的味道刺鼻难闻。 睡觉也得在地板上和衣而卧,吃饭也是馒头咸菜。 现在呢? 一人一间房,被子床褥干净整洁,恭桶也是干干净净不说,还给他们打来了水让他们洗漱,饭菜也陡然提升了好几个档次,有肉有菜外还有一壶好酒。 这待遇,与他们在外面也都不相上下了。 可越是如此越让他们心里七上八下的。 若确认他们无罪,那看直接赦免他们,而不是这般优待他们。 为他们安排这些,却又不放他们出去,那缘由可就只剩一个了。 那就是断头饭。 想到了这么,他们不敢洗漱,不敢吃饭,更不敢在床上睡觉。 仿佛享用了这些东西后,死亡来临的就更快了。 孙富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听到脚步声后不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抬头一瞧是朱大福,随之耷拉下了脑袋。 片刻后又燃起了希望,想起身往朱大福身旁跑,只因被关押的时间太久,公审的时候又被人扔过来的东西砸了一顿,浑身没力气,勉强站起来后,没走几步便摔倒在地。 倒下后强撑几下没能站得起来,直接爬着到了朱大福跟前,抱着朱大福的脚脖子道:“王爷,王爷...草民错了,草民真的知道错了,草民愿交出所有家财,只求王爷饶草民一条贱命。” 一些事情多事情并不是一个认错就能解决的。 朱大福不直接回答孙富所言,从其手中挣脱出来,招呼外面的兵丁道:“来啊,扶着孙东家坐下,我先与孙东家好生喝上几杯。” 朱大福出言后,也不用管孙富是否愿意,已兵丁进来把他按在椅子上,又在他面前的酒杯倒了酒。 “这...可是我的最后一顿饭?”孙富试探着问道。 虽已猜出来了,但还是想侥幸从朱大福口中得到一个否认答案的。 朱大福仰头喝干净了杯中的酒,招呼着孙富也喝,口中却是道:“明日午时问斩。” 确定下来,孙富彻底死心了,噗通一声从椅子上滑落了下去。 “有什么遗愿,有什么想做的...” 话还没说完,孙富像发疯了似的,竟从地上站起来,大吵大嚷的放声咆哮。 “凭什么只杀我,王奇胜那些人做的可不比我少?” “我也就只是想多赚些钱有什么错?” 孙富情绪不佳,朱大福自己喝酒也不说话。 自己的死期就在眼前,总得是发泄一下的。 半晌过后,孙富用光了身上的力气,直接在椅子上瘫倒。 朱大福这才道:“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心中有了底线才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固然法不责众,但也并非天下皆黑,就不会有报应,天道昭昭因果循环,种下什么因就得得什么果,当初你做这些事的时候就应该想过这些后果。” 勾结卢仁那些逆贼余党走私甚至于倭寇还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商贾是不少。 但沿海的商贾并非如此。 别人近朱近墨依旧能保佑自己的本心,你为什么就不能? 谷</span>  “今晚,我可以让你亲眷过来与你过来小聚片刻,人数不能太多,五个吧,剩下的明日刑场上香怎么见就怎么见。” 孙富也算有些家底之人,妻妾子女亲信什么的都过来,怕是一间屋子都放不下。 吵吵嚷嚷的,也影响客栈的安定。 五个基本上能把重要的全都囊括在内了,剩下不太重要的 做到此,朱大福也算仁至义尽了。 “除此之外还有何要求,直接找周海,只要是合乎情理范围的,能给你给予便利的也不会为难你的。” 孙富与朱大福相交的时候本就各怀心思,当下如此情况,朱大福与孙富没什么好说的,孙富与朱大福同样也无话可说。 该求都求了,这明显是无法更改的结果。 从孙富那里出来后朱大福又去见了贾运。 与朱大福本就不甚熟悉,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在贾运那里,朱大福只与之喝了杯酒,告知他可安排他的亲眷来与他小聚片刻后就离开了。 贾运的表现比孙富都不如,痛哭流涕悔过之后,又说这全都是王奇胜逼迫的他,他其实也是个受害者。 敢做不敢当,这样的人朱大福可真看不上。 即便真的是王奇胜逼迫,那他做的那些坏事难道就一笔勾销了不成? 贾运不说牵连到海外走私的事情上了,即便不是因此事他也做不了一个好官的。 从他们两个房间出来后,朱大福随之吩咐了周海,道:“你去问一下孙富和贾运看想见谁,之后把人带过来。” 连夜往返,把孙富要见的人带过来也不早了,也必能再耽搁下去了。 ... 贾运亲眷带过来的虽早,但也只给他们留了半个时辰的见面时间。 至于孙富的亲眷带过来的时候已是次日的半上午了。 此时行刑在即,兵丁们都在严正以待了。 现在沐晟不在了,很多事情必须朱大福自个儿操心了。 正当朱大福核查最后情况的时候,周海带着人到了。 一个少年领了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外加一个下人打扮模样的人和一个眼睛都有些浮肿的妇人。 规定五个,过来的不过才四人。 人风光的时候,身边围绕的人数都数不过来,但当到最后你会发现你相见的也就没那么几个。 朱大福远远瞧见人进了孙富房间,招呼来了后面了周海,道:“不是五个吗,这怎才来了四个?” 周海问了孙富和贾运后就去带人了,并没有与朱大福回道到底带谁过来。 “孙富数了半天也就数了四个人,稍大些的那孩子是正妻所出是长子,已在经手家中生意了,那小些的是妾室所出,很受孙富喜欢,剩下那就是他管家和他正妻了。” 结发夫妻怕才是很多人心目中最重要的,至于妾室那只是自己风光时的所需罢了。 周海出言,朱大福没再多说,见谁那都是孙富的自。 “你去歇着吧,午时过后我们就直接开拔。” 这么多倭寇,只有身在福州的孙富给倭寇提供过消息,可见还是福州的倭寇比较猖獗一些。 若要行动,福州怕还是最好的着手之处。 片刻过后,从孙富房间传来一阵抱头痛哭之声。 结局有所预料,这些都不过人之常情罢了。 朱大福也就只叮嘱兵丁仔细看管。 第206章 汇报 预留给孙富的半个时辰很快用光,不用朱大福操心自会有外面看守的兵丁把房间里来看孙富的那几个亲眷请走。 时辰差不多了,朱大福也穿好蟒袍指挥着兵丁部署了。 刚出自己房门就瞧到孙富长子怀中抱着他那小儿子,那小儿子抓着孙富的脖子不肯撒手,嘴中不断呼喊着,哭的稀里哗啦的,道:“爹...爹...” 孙富的长子,正妻,管家一个劲儿的相劝。 但那孩子或许是知晓这乃他与孙富的最后一面了,不管别人说什么就是抓着孙富不撒手。 孙富本经过这么久的心里建设,对自己接下来的处境本已经释怀了。 可经幼子这般一个劲儿的呼喊,也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突然间他仿佛明白了,子孙满堂,家庭和睦这仿佛才是人生,像他那般争争抢抢,到头来终究是要一场空的。 最终,把幼子夹在怀中,抱着妻儿痛哭失声。 “夫人,我后悔不该听你的话啊,下辈子,若有下辈子你定还要等着我,我再去风风光光,不,不风光也行,你纺织我种田也罢当个小货郎也好,我们夫妻安安稳稳过日子。” 人在知晓平平淡淡日子好处的时候往往已经晚了。 “爹,娘,儿子下辈子还做你的儿子。” 他们也都明白,孙富今日被问斩,而与孙富有关的这些亲眷也会被牵连到的。 朱大福麾下的那些兵丁对孙富这些为富不仁的商贾虽说恨之入骨,但到底也是心地善良之人,瞅着孙富一家哭的惨竟就默认了。 时间本就紧迫,见都见了,难不成因他们难舍难分还让他们告别个十年八年。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不看看时间吗?” 朱大福厉声呵斥,旁边看守着的兵丁才终于回过神来分开了抱头痛哭的几人。 孙富不给家人惹麻烦,招呼管家带着妻儿离开。 现在的孙富换了新衣,招着手颇为和善,脸上虽有泪痕却依旧还挂有如沐春风的笑容。 与他最亲近的妻儿记忆中想不起来这样的孙富了。 在兵丁的催促之下,孙富长子才终抱着幼子从孙富面前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们要坚持不走,面临的就是要被兵丁拉走。 与其要分别,还不如自己主动走,如此也能在相互心目之中留的一个没好的回忆。 孙富长子走的决绝,走出数步之后突然转身大步流星跑至了朱大福跟前。 等兵丁反应过来的时候,孙富那长子已到了朱大福跟前。 到朱大福跟前之后,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当兵丁就要行动的时候,朱大福招手喊停了就要上前的兵丁。 现在的他好歹也是有些拳脚的,一般情况下可少有人能伤得了他的。 孙富长子搞出这般,他倒要听听他能说出什么来。 “王爷,草民知晓家父罪孽深重,孙氏一族难辞其咎,舍弟年纪幼小,孙家所做之事他不知不辩更不会有所参与,求王爷能饶舍弟一命,孙家全族叩谢王爷了。” 孙富这长子这话倒是让朱大福心中有了波澜。 经孙富长子开口后,孙富正妻以及管家竟都冲着朱大福齐齐跪下。 管家求情倒可理解。 孙富正妻放弃自己日子为妾室所出之子求情,这可非一般大度所能为的。 孙富正妻长子的这做法倒真的是刮目相看了。 朱大福不做言语,仔细盯着孙富长子和正妻瞧,瞧来半晌也没发觉他脸上有什么虚假。 看来孙富在外面做的不地道,家里却是和睦的。 朱大福心里怎们想先不说,但对孙富长子和正妻的求情却是并未当面应允。 所有人罪犯都摆出自己的无辜,那他难不成都要赦免不成。 “朝廷有律法在,到底怎么治罪那不是我一人说了算的,来人都带走。” 朱大福态度强硬不容妥协,孙富长子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瞧着如此,只能叹口气离开。 他怀中抱着的孙富幼子止住了哭啼,眼睛里有好奇的探究,有惊恐,也有刚哭过的泪痕,就那么滴溜溜的盯着朱大福瞧。 朱大福或许是有些圣母,瞅着这孩子的眼神他有些心软了。 正如孙富长子所言,这不过就是个孩子,他不知晓孙富做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死。 待孙富一行人走远,朱大福这才询问一旁的周海,道:“你说孙富那幼子该死吗?” 这个问题对周海来讲也有些高深了。 周海想了片刻后,道:“若说他该死,也就是当了孙富的日子,自出生后锦衣玉食所用之物都不少不干净,但我想苦命人不能选择自个儿的出生,他同样也不可以,他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孙富做的那些事情他也没曾参与过,若是可以的话倒是应留他一命,将来他若与他爹一样,那就再行惩处。” 说实话,周海的这个分析倒是说在了朱大福的心坎之上。 当即,朱大福招呼道:“拿笔墨来,把我的建议奏明朝廷也算我尽力了。” 朱大福知晓朱元璋的严苛,给朱元璋写奏章后同样又给他所以为的老吴写了分信,请老吴去劝说朱元璋。 一切安顿好之后,贾运孙富被押往刑场。 今日观刑的比昨日来听公审的都多。 午时三刻一到,朱大福一声令下,两颗人*落地。 ... 沐晟带着翠儿和他那婢女星夜兼程的进京后的第一时间就去见了朱元璋。 朱元璋本因朱大福在外面的出色表现兴奋不已,哪成想竟出了这么大一桩贪墨案。 在贪墨的事情上,朱元璋下了很大功夫。 又是锦衣卫,又是给事中,所有的一切无非就是想把贪墨归于零。 近三十年的努力,贪墨之事每年都在发生,从未因此断绝。 也许是年纪大了,心态也老了,朱元璋感觉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 靠在御案处,朱元璋竟打起了瞌睡。 以前他在行军的时候,几天几夜不睡觉,从来不成在床榻之外的地方打过盹。 沐晟到了后,高良俊蹑手蹑脚站在朱元璋身旁,道:“陛下,陛下...沐晟千户回来了...” 朱元璋机警是弱了些,但还是强于一般人的。 高良俊只喊了两声,朱元璋就睁开了眼。 也就是一个愣神的功夫,朱元璋就反映了过来,又恢复了往日那般状态。 脸上森严,生人勿进。 “让他进来。”朱元璋喝了口茶招呼道。 高良俊弯腰领命,退后离开。 片刻的功夫,沐晟走了进来。 朱元璋威压摆在那里,没几个不怕他的。 沐晟进来后也是蹑手蹑脚的,小心翼翼见了礼。 在沐晟见礼的时候,朱元璋便问道:“你怎这个时候回来了?吴王那里出事了?” 朱元璋也就只是问问,并不真的倾向于朱大福出了什么事。 他已反复锦衣卫注意朱大福那里的动静了,若是朱大福那里出了事不等沐晟进京报告消息,锦衣卫就已经把信传到了。 “不,不是吴王。” 沐晟了解朱元璋的脾气,说了声不是朱大福,至于到底是什么事儿却是停住了。 第207章 臣有事要说 朱元璋可是个急脾气,沐晟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朱元璋已经急了,声音冷硬,道:“你到底有事没事,没事就出去。” 朱元璋的好脾气只对过马皇后,朱标,朱雄英,朱大福。 朱允炆倒是偶尔也能得朱元璋和颜悦色的说上几句。 至于其他人想得朱元璋和颜悦色相待,那可就和做梦差不多了。 差点被朱元璋赶出去,沐晟尴尬一笑,道:“臣有事要说,臣担心陛下被气坏了身子,想仔细考虑一下再说的。” 这次,沐晟不再迟疑,当即从自个儿身上拿出了朱大福的奏章以及陈德留下的证据。 朱大福可不知朱元璋就是老吴,所写奏章完全是以臣子角度来的,完全没有转圜关切的。 沐晟不知朱大福身份,自不觉朱大福这般给朱元璋写奏章有什么不妥。 在奏章和证据递交后,他也只是为给朱元璋一个心理准备,在朱元璋打开的时候,便道:“浙江的前布政使陈德留下一份证据,说是本地商贾王奇胜利用手中积攒的钱财培养士子读书考学,朝廷中已为了官的不少人都曾受过他的恩惠,当下平倭在即,吴王难有处置时间,所有想请朝廷出面核查此事。” 在沐晟汇报的时候,朱元璋已在翻阅陈德递交上来的证据了。 也就是这些证据都是朱大福查出来,朱元璋以欣慰朱大福的能力宽慰自己当下的怒气。 不然的话,发一顿脾气那肯定是必然的。 “陈德的孤女臣安排在臣的府中了,陛下若有需要问的可去臣府中宣召。” 翠儿该交的证据都交了,其实基本上没什么需要他作证的地方了。 不过有她这个人证在,陈德的这个证据好像更多了几可信度。 良久,朱元璋才终放下了自己手里的证据。 或许是因之前王奇胜那些商贾主动交上来暗账的打底,这次朱元璋看到远比之前气人的证据竟是没有之前那般生气了。 脸色虽然很黑,但却并没有马上动怒,而是问道:“吴王接下来有何打算?” 朱大福的情况,朱元璋能从锦衣卫口中听得一二。 至于接下来的打算,也只能是询问沐晟这种身边人了。 对于朱元璋自是无需隐瞒,沐晟直接道:“接下来吴王就准备平倭了,陛下答应了吴王对张士诚余党的处理意见,吴王便准备把他们也联合起来,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对海上的情况熟悉,另一方面也是让他们递交个投名状,有了这个投名状,大明不再怀疑他们,他们也就不必想入非非生出什么事情来了。” 这个事情上,朱大福在之前的奏章中就曾说明了,朱元璋也对此做了回复。 听了沐晟的回复,朱元璋要不少想问的,但好像又没从问起,最后只道:“吴王所报之事咱会遣人详细调查,你立马回去,协助吴王解决平倭之事去吧。” 沐晟在朱大福身边,多多少少也能帮上朱大福的忙。 沐晟渴望在沙场建功,不用朱元璋开口,他都要主动请求朱元璋回朱大福身边了。 朱元璋主动吩咐,沐晟自很是兴奋,道:“遵旨,陛下放下,臣定协助吴王把大明沿海的那些倭寇都赶出去,让他们永远不敢踏上我大明疆域半步。” 这也是朱大福此行的目标。 朱元璋波澜不惊没多言语,却是叮嘱道:“务必给咱保护好吴王的安全。” 换个角度想,靖海大业可以失败,但吴王的安全必须要得到保证。 沐晟属虎贲卫,本是皇帝亲军,那是保证皇帝安全的,朱大福是王爷,但也并非皇家血脉,朱元璋这般三番五次叮嘱他保护朱大福,这就让人费解了。 这次,沐晟并没有马上答应。 顿了一下,鼓起了勇气,道:“陛下,吴王是太子的血脉?” 沐晟出言,朱元璋两眼一瞪怒视着他。 沐晟也不敢直视朱元璋,低着头道:“周骥与卢仁点破吴王身份的时候,说吴王乃是太子流落在外的血脉。” 沐晟的解释,让朱元璋身上的冷气压更甚。 他大孙与他大儿长的很像,加之他对他大孙不同寻常的爱护,若知晓他大儿曾夭折过一个儿子很容易就能联想到他大孙的身份。 就比如蓝玉那些淮西勋贵们。 在这些方面,朱元璋自是不能阻碍。 但你知道了四处宣扬,且还是宣扬到敌人手中这可就该死了。 “吴王怎么想?”朱元璋问道。 他大孙没出什么事,那就说明卢仁想办法糊弄过去了。 最紧要的,则还是考虑他大孙怎么想。 “吴王表面是不信的,但心底怕是有了几分怀疑。”沐晟道。 朱元璋虽没有直接回答,沐晟也了然。 若周骥说的是假的,朱元璋肯定会直接否认,绝不会去问朱大福怎么想的。 确定了此,沐晟还是很开心的。 他当初跟着朱允炆的最大原因是因为他是朱标的儿子,而他爹是朱标最好的兄弟。 他爹对朱标尽忠,他对朱允炆那尽忠。 后来发现朱允炆私下里的肮脏手段,他这才远离了朱允炆。 他爹跟着朱标,那是因为朱标宽仁谦恭,光明磊落,是难得一遇的明主。 他爹也不是愚忠之人,若知晓朱允炆的尿性定也会支持他的。 现在确定朱大福竟也是朱标血脉。 且朱大福的秉性不亚于朱标,沐晟感觉自己有了目标。 朱元璋依旧没直接回应沐晟,而是道:“你爹与太子兄弟情深,去吧,给咱保护好吴王。” 虽没有直接回应,但一句兄弟情深算是确认了朱大福的身份。 “臣明白,臣遵旨,臣马上就启程过去。” 之前护送着翠儿行程慢些,现在只带着兵丁行军,速度自然能够快上不少。 *** 江夏侯府。 周德兴手里端着茶杯面上有些阴郁,管家站在旁边汇报道:“我们派去的人已带着东西与倭寇联系上了,他们答应合作了,但少爷还不能回来,得等他们确定了东西的真假才可以。” 东西给了,人也没放。 一不小心可就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周德兴的阴郁变成了狂躁,有些歇斯底里骂道:“小人,小人...不讲信义的小人。” 与倭寇有何信义好讲。 “现在怎么办?”管家问道。 朝廷不帮着救人,倭寇得了好处却依旧还是不肯放人,还能怎么办? 难不成他要亲自去抢人不成? 许是因刚才朱大福就已咆哮完了心中的邪火,在管家再次询问的时候倒是镇定了许多,淡淡回道:“那就让他们去确定吧,他们若想一直登岸拿好处少不了是需我帮些忙的,骥儿在他们手中想来也是吃不了亏的。” 除了以此考虑宽慰自己,还真就不知该怎么做了。 “李虎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要不让他过去陪着少爷吧。” 李虎没把周骥带回来,父子两人一直有些自责,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也需弥补一下自己的过错。 第208章 出动 周骥当下的处境很不妙,这个时候还能让自家儿子陪他羊入虎口的,可没几个。</p>  李虎绝对是这些人中最为合适的人选了。</p>  管家出言,周德兴倒也妹迟疑,立马就应了下来,道:“行,那就让李虎跑上一趟,让他马上就去,把那逆子好生看管起来,让他没那个能力就安分着些,别给我惹麻烦。”</p>  周骥但凡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周德兴都用不着如此操心了。</p>  管家应言,正准备去招呼自家儿子,一队飞鱼服腰间跨着绣春刀的人闯了进来。</p>  领头的正是蒋瓛。</p>  蒋瓛掌锦衣卫,而锦衣卫其中一条职责就是监察群臣,源于此私下自也不会与朝中大臣有太多私交的。</p>  既没有私交,那他突然造访可就不是什么好现象了。</p>  “蒋瓛?你要干什么?”周德兴心里一惊,嘴中出言问道。</p>  周德兴嘴上虽硬气,可也不过是色厉内荏,心里早就慌得一批了。</p>  蒋瓛公卿都抓过不少,周德兴一个小小的侯爷更是不惧。</p>  不管周德兴是色厉内荏,还是真的强硬,蒋瓛气场强大,声音冷硬道:“奉陛下之命,尔泄朝廷机密,罔负君恩,现对你收押,府上一应亲眷仆从除采办购物之人外,其余人不准出去一步,违者定斩不赦。”</p>  泄朝廷机密?</p>  难道他给倭寇福建的布防图被发现了?</p>  若是如此的话,朝廷定会更改部署,那他儿子怎么办?</p>  周德兴愣神的功夫,已有两个校尉走至了他跟前。</p>  蒋瓛笑了笑,道:“江夏侯,若不想在府中失了面子,就别给咱出难题。”</p>  周德兴若是执意与蒋瓛争辩些什么的话,那蒋瓛只有来硬的了。</p>  在锦衣卫眼中,只有皇帝的命令,可没什么道理可讲。</p>  周德兴自是也知道,以他之力可不足以与这鞥个锦衣卫抗衡。</p>  “走就走,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本侯倒是要瞧瞧,你能给本侯罗织起什么罪名来。”</p>  周德兴这话就有些自欺欺人了。</p>  这么多年了,锦衣卫手中的冤假错案还少吗?</p>  很快,周德兴被带到了诏狱,府中的人被限制了出入。</p>  李虎去福州护着周骥的事情自然而然也泡汤了。</p>  ...</p>  把周德兴安排在诏狱后,蒋瓛便与朱元璋复了命。</p>  朱元璋并非无情无义之人,一席之地的刘继祖,一饭之恩的汪老太...</p>  当初有恩于朱元璋的,他可都记着。</p>  这些曾陪他打下天下的老兄弟们,朱元璋又岂能忘了。</p>  只是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后,他的这些老兄弟们都飘了。</p>  他是皇帝,这天下姓朱。</p>  这些老兄弟这般祸害,他岂能做事不理。</p>  更何况,这次周德兴害的还是他大孙。</p>  他再怎么重情重义,也不可能把此凌驾于血脉亲情之上。</p>  “给咱接着查,今日他能把咱大孙推到逆贼余党前,明日就能把咱江山给卖了。”朱元璋道。</p>  周德兴种种行径摆在那里,他怕是难以脱罪了。</p>  蒋瓛领命后,朱元璋又道:“另外浙江前布政使送来的那份奏章上的人给咱仔细查查。”</p>  陈德所报看起来天衣无缝,情况到底如何还得仔细调查的。</p>  “遵旨,臣马上去办。”</p>  “咱大孙那里也不能松懈,定要保证在关键之时能助上咱大孙的忙,别让他吃了亏。”</p>谷</span>  “是,臣明白。”</p>  几件事情接连朝蒋瓛席来,且都还是与朱大福有关,这些事情哪件做不好都难在朱元璋那里交差。</p>  蒋瓛感觉自己从没有现在这般紧张过。</p>  ...</p>  蒋瓛离开不久,朱允炆就到了。</p>  朱允炆一早就知道周骥的任务失败,也知道周骥落在倭寇手中。</p>  不用说,此事迟早是要被朱元璋发现的。</p>  一旦周德兴被彻查,势必是要查到与他的关系的。</p>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斩断与周德兴的联系。</p>  “皇爷爷,孙儿听说沐晟回来了,沿海是出什么事儿了吗?也不知孙儿做错什么了,沐晟与孙儿疏远了许多,孙儿想从沐晟那里探听些消息,沐晟也不愿搭理孙儿。”</p>  朱允炆说的委屈,名义上是认错,但实则却好像是在与朱元璋控述沐晟的过错。</p>  善恶是非朱元璋自有辩驳,不是朱允炆说上几句就能更改的。</p>  朱元璋明显不打算再培养朱允炆了,并未与朱允炆提及有关朝政上的任何事情,只道:“方孝孺也算是有大才之人了,跟着他好好专研学问,朝政上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p>  身为皇家子弟,却不用操心朝政,那不就是比放到边缘了吗?</p>  煮熟的鸭子飞了,朱允炆伤感失落那是肯定的。</p>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他也习惯了。</p>  朱元璋不让问,他也不问了。</p>  反正具体情况,他从其他渠道也能打探出来的。</p>  “皇爷爷,今日孙儿前来其实是有个事情想与皇爷爷说的,是有关江夏侯的,若非江夏侯被下了诏狱,孙儿念着他的脸面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p>  不到最后一刻如何能确定周德兴这颗棋子无用。</p>  但凡有用,那势必就要利用起来,哪能这么快抛出去。</p>  朱元璋头也没抬,一直静静等着朱允炆说下去。</p>  朱允炆也并不因朱元璋的态度就停止了后半段话,继续道:“江夏侯之子周骥进宫找孙儿喝酒,哪成想他酒后乱性,竟在宫女伺候他歇息的时候趁机侮辱了她,那宫女也是刚烈,当夜就投井自杀了,周骥悔恨不已,江夏侯也一个劲儿求情让孙儿莫要把此事张扬开来,还说愿负责那宫女家里高堂的养老,此事本就不是什么光彩之事,若张扬出去,于朝廷脸面也无光,孙儿也便默认了江夏侯的做法,孙儿其实应该吧早把此事告诉皇爷爷的。”</p>  朱允炆说这些的时候,朱元璋也就是在刚开始的时候抬头瞧了一眼。</p>  之后朱元璋全程都没抬头,仿佛这个事情朱元璋了然于心一般。</p>  朱允炆该说的说完,朱元璋摆了摆手道:“咱知道了,你回吧。”</p>  这事儿好像是朱允炆无辜,但实则又何尝不是周德兴的把柄在朱允炆手里抓着。</p>  对于这点儿,朱元璋也能想到。</p>  只是朱允炆的所做所为越来越让他刮目相看。</p>  当彻底了解一个人之后,他做的事情再怎么出格完全也能在可以接受范围之内了。</p>  ***</p>  另一边,朱大福已率他麾下一千兵丁赶制了福州。</p>  福州有处不起眼的民居中有倭寇的活动轨迹。</p>  这消息是他遣出的暗卫一早调查出来的,当时他还有事没处理完,只能暂时搁置此事。</p>  不过,他也叮嘱暗卫看守了。</p>  一旦那些倭寇因孙富那些曾给他提供过消息之人被收押的消息惊到,暗卫若是不足以扣留下来的话,那就跟踪。</p>  他们去到哪里就跟踪到哪里,等到他集结的大军到了之后再行截杀。</p>  可事实证明,那些倭寇着实狂妄。</p>  孙富被收押后一直到被杀,他们竟连动都没动过。</p>  他们不动,这正好不是给了朱大福可乘之机吗?</p> </p> 第209章 埋下隐患 福州锦衣卫千户所不过坐落在一间简陋小院中,连个富贵人家的宅子都不如。 但即便如此,也没人敢主动上前招惹。 即便是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的那些官差都不敢到这一块放肆。 谁若惹上锦衣卫,随便一个罪名就能让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此刻的千户所中,一人一只脚放在凳子上,一只手还端着个茶杯,举止粗鄙,丝毫没有在身着着飞鱼服挎着绣春刀的威风。 “千户,吴王今日到福州了,指挥使指令让我们适当的机会把倭寇在福州的老巢告诉吴王,是否该派个人过去了?” 朱元璋把朱大福遣出来,也是想磨炼朱大福,在朱大福实在有解决不了之事才会出手,除此之外是不希望有人给朱大福帮忙的。 有关于朱大福的事情,蒋瓛颇为小心翼翼。 在给福州千户命令的时候,就已经把朱元璋这道旨意的意思说明白了。 福州千户或许是没有蒋瓛懂变通,但在把情况说的如此清晰的前提下该领会的旨意还是能够领会的。 “去打听一下,看看吴王下一步准备如何行动。” 不确定朱大福到底是否知晓倭寇老巢,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去看看朱大福下一步的行动方案了。 下属领命后,那福州千户又问道:“跑了那倭寇截回来了吗?” 对于此事那下属有些疑虑,顿了一下道:“还没有,害怕打草惊蛇不敢太早拦截,那倭寇直到快要出海我们的人才出动拦截,他虽轻车熟路,我们也不弱,最后与我们比拼不过,直接跳海逃走,我们放箭截杀,海上已有血迹飘出,想来是凶多吉少了,兄弟们正下海打捞,用不了多久想来就能有结果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寻到了才能放心。 “我们追杀那想要出海倭寇之时,还有几人也想截留但却明显不想与我们锦衣卫碰上,在那倭寇跳海被射中到目前的打捞,那几个人就再也没出现过了,千户你说在福州还有谁是仇视倭寇的。” 锦衣卫的职责就是监管福州的大事小情,他们也在福州驻扎这么多年了,突然冒出一股人身份却是不得而知,这哪能不惊诧。 属下这么一说,福州千户只是一个愣神,便想起了什么似的,惊呼道:“把派出去大佬那倭寇的人都喊回来吧,也不必告知吴王倭寇老巢的位置了。” 蒋瓛既知道朱大福有股力量能与锦衣卫不分先后查探到某一事情之上,他又怎会与朱大福抢功了。 何况,这个事情也是与朱元璋汇报过的。 朱元璋默认朱大福自由发展自己势力,那就是默认朱大福手里这股力量的存在。 既如此,他就更要让锦衣卫避让朱大福了。 毕竟以朱大福在朱元璋心中之重要性,说不准将来他就要倚靠朱大福了。 “为什么?” 属下又没看过蒋瓛的来信,哪知道蒋瓛的意思。 锦衣卫无时无刻都在刺探别人的隐私,正因为如此在这里机密甚多甚重。 在这里当差,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情不能懈怠。 不属自己职责范围的,不听不看,即便摆在面前也不得打听。 这句为什么明显是犯忌讳的。 那属下也知自己失言,福州千户一个眼神投去,那属下赶忙低下头不敢多说了。 片刻后,这才出言道:“属下告退,属下这就把派出去打捞那倭寇的人都喊回来。” 那倭寇从老巢刚一离开锦衣卫便跟上了,能与锦衣卫前后脚跟过去,那势必是一直在老巢那里监视。 在老巢附近监视却不被锦衣卫发现,可寻不出几人来。 最关键是,现在整个福州有能力对抗倭寇的势力也就只剩下朱大福了。 反正,在倭寇老巢附近还是有锦衣卫的。 不管那股势力是谁,终究是要与老巢的那些倭寇接触的。 到时候若确定那人不是朱大福,凭锦衣卫的能力倒也还来得及应对的。 ... 谷</span>  另一边。 朱大福刚到福州,在此监视福州情况的暗卫便寻了过来。 “王爷,倭寇老巢有个人要跑,属下担心在城里抓回打草惊蛇所以便一直追到了海边,与属下一同追过去的还有锦衣卫,那倭寇力战不敌直接跳了海,被锦衣卫放箭射中,之后锦衣卫便安排了人下海打捞,属下担心会与锦衣卫对上,也便撤了回来。” 不管怎么说,朱大福上面还有朝廷。 他的实力若凌驾于朝廷之上,那可不是个好事。 更何况锦衣卫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若锦衣卫都办不成的事情,他们去做成功的几率也饿不会大的。 朱大福微微一笑,道:“你做的不错,别与锦衣卫硬碰,你们不过是我私人暗卫,主要职责不过是保护我安全罢了,哪能与朝廷的正规军相比。” 朱大福现在是王爷了,他那五万护卫堂而皇之的摆在明面上,可他一早培养的那十个暗卫永远只能是隐没在暗中。 “除了跑掉的,其余倭寇都在吧?” 现今他已带兵过来了,倭寇迟早是要被惊了。 与其惊了之后再去拦截,还不如在他们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就把他们全部一网打尽呢。 “在,每日与往常一样大多数时间窝在院子里不出来,现在正好所有人都在。” 所有人都在的机会是多,但改日不如撞日,既撞了倒也可以行动。 他的兵丁虽说一路行军还没来得及歇息,但也基本不算事。 对付几个倭寇都要歇息,那将来碰到大批倭寇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是吗?那就直接出手吧,免得还得遣人监视着他们。” 朱大福刚要安排周海点兵的时候,沐晟就到了。 沐晟知道了朱大福的身份,更愿与朱大福一块建功立业。 “王爷,这么大的事儿我去就成了,别点兵了,我去吧。” 沐晟身上衣服褶皱,脸上也有疲乏。 身后兵丁的情况虽比沐晟还差,但依旧军容整齐,军阵也完善,并不见有掉队。 看来这虎贲卫还真的是名不虚传。 “见到陛下了?陛下怎么说?”朱大福问道。 别忙着处理倭寇之前的事情就不管了,若朱元璋不采信或者不上心,那他们之前的努力可不就白费了。 “陛下同意了你的建议,会安排官员善后,并让锦衣卫调查陈德递交上来的证据。”沐晟回道。 对这个事情,沐晟信心十足的很。 老爷子对太子如何,那是有目共睹的,那么火爆脾气,在太子面前不还是经常妥协。 现今老爷子把对太子的爱都转移了吴王身上。 失而复得,多说时候吴王的建议都不会被否决的。 “那就好。”朱大福道。 “你回了京师没歇息就又赶过来了吧?此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看你去歇着,我找几个人去就成了。” 沐晟回来的确是能帮上朱大福不少忙的。 但目前对付区区几个倭寇,倒也还不到需沐晟的。 朱大福只是建议,沐晟却是强烈要一起行动,道:“没事,我在船上睡了,陆路行军五六日不睡觉那都正常。” 年轻力壮,既觉没问题朱大福也就不勉强了。 “行吧,你既觉没问题,那我们就一块行动,没几个倭寇三两下的功夫就能解决。” 第210章 轻松解决 既要准备行动了,那也没必要拖泥带水了。 很快,朱大福便吩咐了行动方案。 “虎贲卫负责外围警戒,不准任何人出入。” “吴王卫出五十人,随我一同进去。” 沐晟带出来的那些兵丁大多说人都是有实战经验的,而朱大福所训练的这些兵丁能力再强,却也没真刀真枪与敌人拼杀过。 若想让他们尽快成长起来,极有必要给他们多创造实战的机会。 现今院子里的倭寇不过十几人罢了,前后一围不过困兽罢了,想解决他们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但虱子再小也是肉,有总比没有的好。 沐晟本着朱大福,也是要听朱大福命令的。 朱大福吩咐,沐晟当即把自己的兵丁散出去,吩咐道:“把各个出口都扎严实了,不得放跑一人。” 这些兵丁跟着沐晟辗转赶路,虽有疲乏但听得命令后行动依旧迅速。 没用多久,排列整齐的人马便从四面八方出动把倭寇所在的小院围的严严实实的了。 三步一人,五步一岗的,确也很难飞出个苍蝇。 “剩下的人在虎贲卫外围,不准闲杂人等,无关百姓靠近。” 待会肯定是要有打斗的,闲杂人等无关百姓不知情况靠过来,若被误伤了,那可就不好了。 外围布置妥当,就可进院儿了。 此处也就是倭寇收集情报的联络站,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也不敢在这小院防守太甚。 院门不过是普通杨树弄成的木门,锁门的门栓也不过一般人的胳膊粗。 如此配置也只能防一般的小偷小摸,像朱大福带出的这些兵丁那都是我攻城掠地所存在的,小小的木门岂能阻挡住他们。 最关键的是,他们不似小偷小摸上不了台面,他们是正义之师,可不怕弄出大动静来。 五六个兵丁齐发力,一同依靠肩膀的力量朝那木门撞上去。 第一次的时候,那木门摇摇欲坠并没有打开。 等到了第二次,已能听到门栓传来咔咔之声了。 第三次再撞上去,嘎巴一声那木门便应声而开。 门打开,朱大福准备带进去的那五十人便一窝蜂的拥了进去。 虽说撞第一次的时候房间里面的倭寇已听到了动静,但三次撞门紧密相连,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朱大福麾下的兵丁便闯了进去。 这里的布局与罗贯中曾住的小院差不多了,唯一不同的也就是比那个略大一些。 即便如此,朱大福带来的五十个兵丁依旧足以控制院子能出入的每条路了。 五十人也正好,人多了反而会施展不开。 朱大福身着蟒袍,他麾下的那些兵丁都着着红色甲胄。 不用再做介绍,他们的身份也就显而易见了。 “尔等弹丸小国,竟敢掠我强明,辱我同胞,劫我之物,今日便是尔等死期,还不速速过来受死。” 朱大福气势如虹,一身正气。 那些倭寇虽身着汉家衣冠,但身形举止却与汉家儿郎叽里咕噜有很大区别。 朱大福出言后,有个倭寇竟还想蒙混过关,强行解释道:“我等也是大明子民,不知这位王爷何处此言?” 一开口,暴露更多。 舌头僵硬,咬字也别扭。 他遣出的暗卫都监视了他们这么久不说,就是如此僵硬的言语都足见起身份的异类了。 朱大福二话不说,直接举起了腰间的火铳,朝面前还在卖力辩解的倭寇扣动了扳机。 自燧发枪弄出来后,他也是练习过的。 距离远了或许不敢保证,但这么近的距离闭着眼睛都能够百发百中了。 砰的一声,那倭寇张着嘴,好像好像解释却一个后仰直挺挺摔在了地上。 脑门正中央还留有一个血窟窿。 “阿猫阿狗也何配言我汉家之语?” 朱大福此举明显是坚定他们身份了,并非一句解释就能了结的。 第一个跳出准备打哈哈蒙混过关之人被朱大福杀了之后,第二个直接换上了自己母语,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随即抽出身旁一柴火堆中的倭刀就冲着朱大福劈杀过来。 “叽里呱啦说了些什么,真是聒噪。” 口中漫不经心的出言,手上也没怎么上心的随手抬起胳膊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那倭寇跑了两步也趴在了地上。 两枪毙杀了两个倭寇,这对朱大福带来的兵丁来讲,并不算什么。 毕竟,燧发枪的厉害他们都见识过了。 但剩下的倭寇心中就难以平静了,他们凭借着手中倭刀横行大明海域,无人可挡,无人可拦。 就是昔日的火绳枪,他们也丝毫不曾惧怕过。 火绳枪还要装填火药,点燃。 只要你的刀足够快,即便火绳枪点燃你依旧有灭掉对方的机会。 可现在这火铳,装填火药速度快了不说,也无需引燃引信发射。 如此一来,他们的倭刀的确劣势很大了。 倭寇能大化改新丢弃奴隶制迅速过度到封建封建制,又明治维新从封建制迅速进入到资本主义*会。 可见狂妄是狂妄,却并不会固执己见。 一看对手强于自己,也就不硬碰硬了,开始退而求次,考虑新的脱身之法了。 朱大福刚进来就杀了冲出来的两个人,至于其他屋子里还有几个还并没来得及清空。 就在最后一个提着刀准备杀了与朱大福拼命的倭寇被杀不久,从不远处屋子里便走出了一个。 此倭寇手中反握着倭刀,把倭刀架在了一人的脖子上。 而此人衣衫不整,脸上除萎靡外惊恐颇甚。 在倭刀被逼着往前走的时候,还一个劲儿的解释,道:“真不是我,你们要相信我,这几天我都没出去,怎么去送信?” 架着刀的那倭寇仿佛听不懂的似的,亦步亦趋往前方走。 “他乃你大明江夏侯的公子,江夏侯是你们皇帝的生死兄弟,你们若不救他,你们皇帝可就要怪罪了,放了我们,保证周公子完完整整...” 话还没说完,朱大福直接冲着周骥身后的倭寇扣动了扳机。 那倭寇不知是太自信,还是因从没劫持过人,手法有些生疏。 前面押着周骥,自己脑袋却是露出了半个来。 如此不小心,不是擎等着被人爆头吗? 砰的一声过后,那倭寇一头栽倒在地。 这倭寇这么一倒,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朱大福举起火铳,冲着枪管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道:“早就说过了,我汉家之言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说的。” 说汉*被杀,说倭*也被杀。 很明显,朱大福就是冲着屠戮来的,完全就不准备与他们谈判。 前面有人质,朱大福依旧可肆无忌惮。 那就要考虑人质的重要性了。 剩余的那些倭寇除了有三人被杀的怒火中烧,也有对周骥身份的质疑。 当然,也有痛恨。 或许是那倭寇倒下的时候手中的倭刀划到了周骥的脖子。 不过也只是划了一下,稍微流了血,倒也并没什么大碍的。 咋咋呼呼,冲着朱大福咆哮道:“朱大福...你这是谋杀,看我回了京不告我爹去,让我爹好生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瞅着周骥这般,沐晟有杀了他的心思,可他却担心朱大福会杀了周骥。 朱大福身份不同寻常,他若亲手杀了周骥,势必会影响自己的。 事实证明,朱大福一直保持着理智,并没有冲着周骥举起火铳,反倒是笑着道:“着实抱歉周公子,回了京我会奏请陛下褒奖你的,你们父子劳苦功高,大明不会忘记你们的。” 这话含糊不清。 结合在这里看,周骥这是深入倭寇这里当卧底了。 周家于大明是有贡献,等周骥明白这话对自己处境的危害,还想言说几句,倭寇已举刀相逼了。 即便要死,不得把拉着害自己的人一块吗? “朱大福,你害我。” 周骥手指着朱大福咽了最后一口气。 朱大福则挥起拳头,吵吵着道:“誓杀倭寇,为江夏侯公子报仇雪恨。” 砰砰砰... 火铳齐发,一众倭寇举着倭刀做着冲杀全都倒在了地上。 第211章 微服私查 “斩下倭寇头颅悬挂于城楼之上以示臣民百姓,官校士卒,激励男女老幼,官员兵丁共御倭寇。” 他们私下斩杀了倭寇,知晓的不过是他们这些人。 把头颅斩下示众,就可宣扬出去,让人知道他们要对倭寇出兵了。 倭寇时不时登陆劫掠,大部分人对他们都恨之入骨。 如此一来,民心也就被集聚起来了。 另外,也可震慑住那些为倭寇提供消息谋生之人。 “周骥深入敌营,卧底倭寇刺探军情先停尸在此,战事结束听候朝廷发落吧。” 锦衣卫也是知道倭寇这个老巢的,自知晓周骥与倭寇勾结的。 这消息指定早就送到朱元璋那里了,如何定性此事想必早就有所打算了。 这也不是朱大福所能袒护的了的。 他这样做也是为军心所虑。 与倭寇的对战还没开始,堂堂江夏侯的公子就与倭寇勾结在了一起,兵丁心中怎么想? 这个时候是需要万众一心,把所有人的心往一块拧。 朱大福吩咐后,带着沐晟离开了院子。 从院子出来避开了兵丁,朱大福这才有些愤愤道:“周德兴已贵为侯爵了,食君之禄享百姓供养,不思忠君之事,庇护百姓,竟只顾私利勾结倭寇,我若不是为军心考虑,真该把周骥的头也挂在城楼上示众,让天下百姓全都去唾弃他那卖国行径去。” 沐晟一贯就看不上周家父子,现在周骥做出这种事情来,他反倒不怎么稀奇。 只是对朱大福的做法颇为赞成,道:“王爷大度,能为大局所想臣身为感佩,不能为了一个周骥乱了军心,等战事结束周骥的罪行想怎么清算就怎么清算,现在他顶着勋戚子弟却也倭寇勾结,百姓军士心中很大情况会疑虑是否是大明将要不敌倭寇了,要不然都已经是勋戚子弟了怎还会去勾结倭寇。” 下面兵丁多数是不知具体情况的,沐晟知晓情况还能与朱大福想到一块,这让朱大福很是欣慰。 大有一副找到知己的感觉。 沐晟若是不能认可他所想,虽依旧会执行他的命令,但心中有疑行动起来可就会大打折扣了。 “对,你说的对,我就是有如此考虑。” 知晓了朱大福身份,沐晟越能在朱大福身上寻到朱标的影子了。 朱标表面宽仁谦恭,但也并非没有主见。 碰到原则性的问题,任是谁都不会妥协。 即便在朱元璋跟前,也决不会松懈的。 “那接下来怎么办?”沐晟问道。 朱大福一步一个脚印,每行动一步都是有计划的。 “我准备先去巡检卫所微服瞧瞧情况,我麾下那五万大军训练有素,对付倭寇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但任何事情都会存有变故,不知他们的实力就很难知该给他们身上放多少担子。” 朱大福是靖海大将军,节制沿海钦差,本就有资格查验调度巡检沿海的兵马的。 此事合情合理,也完全在他职责范围之内。 “是应该去瞧瞧,巡检卫所有多少人只是一个数字,配备是否齐全,兵丁训练是否合标这都得具体看过才清楚,臣随你一同去。” 沐晟知道了朱大福的身份,不知不觉已把称呼变了。 外姓不封王,王爷几乎都是天潢贵胄,一般臣子在王爷面前本就该称臣的。 对此朱大福也没多想,只道:“行吧,把周海也带上,现在就去。” 平倭之事已迫在眉睫了,现今他斩了几个倭寇,即便他不出兵平倭,那些倭寇也会找他报仇的。 所以,要想掌握主动权,平倭之事必须得提上日程了。 “王爷,我们先去哪个卫所?”周海问道。 对沿海的巡检司,卫所,朱大福并不是很清楚。 他的计划是,既到了福州,那就先去福州三卫试试水。 谷</span>  听周海询问后,朱大福也并未马上严明自己的想法,只道:“去哪里我倒是还没听想好,你有建议?” 周海欲言又止,明显就不是单纯的询问。 他在宁波长大,在卫所问题上说不准还真比他了解更多一些。 “王爷,你可否还记得,小人有个哥哥在福宁卫当差,要不我们就先去那里?” 周海出言,朱大福一个劲儿盯着他瞧。 说来周海也并非朱祁镇身边的王振,他若想与他兄弟相见完全可寻其他机会,没必要带着他过去。 更何况,他们现在不过微服私访。 周海即便见了他哥,往他脸上也贴不了多少金的。 朱大福瞅着周海低着头有些心虚,也没多问,竟是大手一挥直接拍板定了下来,道:“行,那就去福宁卫,带上我的腰牌,不到关键时刻不准暴露身份。” 想要看到隐匿在黑暗中的东西那唯有微服私访。 与其只看个浮于表面的东西,那还不如坐在军帐中等着下面的奏报呢。 很快,朱大福几人坐船从福州到了福宁。 一到福宁,朱大福便指挥道:“我们先去军屯瞧瞧,就说我们是出来游历的儒生,总之一切看情况再说。” 沐晟身上的气质摆在那里,若是当个随行的仆从也没信。 身上虽说有几分江湖的侠义之气,但若说儒生倒也有那么几分的可信度。 毕竟很多儒生靠着家里的积财并未有安心科举的心思,本达则兼济天下,到处游历广交朋友,正与沐晟身上几分江湖之气不谋而合。 至于周海,扮个普通仆从也就是了。 笨嘴拙舌外,斗大的自己不识两个,扮个儒生是很容易露馅的。 “行,就依王爷之言。”沐晟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 商量好对策,三人一路打听寻到了福宁卫军屯所在之处。 朱元璋立国之初定下卫所制度的时候,军屯应运而生,也就是军中兵丁自己种地自己吃,不需朝廷养活。 军屯之地少有贫瘠,一般都是当地的良田。 军屯初创,朝廷军费开支着实减缓了不少。 但任何一项举措都难成万年青,军屯发展到最后逐渐暴露出各式各样的问题,也成为大明后期的弊政之一。 农历十月,正是晚稻收获的季节。 田间阡陌小路的两边,一群群汉子正三个一队,五个一群的收割。 金黄硕大的稻穗,谁看见都喜欢。 朱大福脱掉鞋袜,直接跑进稻田也想领略一番收获的喜悦。 刚跑进去,还未摘到稻穗就被远处一汉子拦了下来,高呼着道:“哎哎哎...你们是谁,谁让你们下来的。” 没人说,他们帮个忙也有错了? 还没等朱大福开口,一众汉子眼睛凶巴巴的齐齐盯着他们,仿佛他们杀了人家父母,劫掠了人家妻儿似的。 “我...” 朱大福张了张嘴,刚要说话。 之前冲着朱大福高喊的那汉子便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来。 走至他们身边后,却变得小心了,小心翼翼邀请着朱大福和刚要进地的沐晟离开。 仿佛他们都踩到了炸弹,有一个不小心就要引爆了似的。 朱大福不明所以,只能是随着那人小心翼翼退出了稻田。 第212章 问题 出了稻田,朱大福用袜子把脚擦干,也没再穿袜子,直接把鞋套在脚上,并未因被赶出来而恼怒,脸上挂着笑冲着身后跟着赶他出来那人道:“是在下唐突了,在下二人本为准备科举的儒生,闷头读了几个月书想着出来游历一下大明的大好河山,路过此处觉稻田长势甚是喜人,这不才想着下地帮着收割一下,顺便感受一下农者的辛苦。” 这稻田长得着实不错,凡瞧见之人怕都无不想着能亲自采割,体验一下收获的喜悦的。 朱大福言语客气,举止礼貌。 赶他出来那汉子皮肤黝黑,不苟言笑,冷硬了脸上也少了几分防备,为自己刚才的举动做了解释,道:“也是某心急了,这水稻虽某所种,却并非某所有,稻穗若有损坏,某等负责种植的这些人怕是承担不起。” 这稻田本就是军屯,种出来的粮食意义重大,倒是也能理解。 朱大福微微一笑,态度依旧和善,应道:“理解,理解...此地乃为军屯,所种粮食也是给军中兵丁所食,是不容有所闪失的。” 说着,朱大福直接席地而坐。 只是他屁股还没挨地,那汉子倒是抢先他一步坐了下去。 “军屯之地是没错,却不是给军中士卒所食的。” 是军屯却不是给士卒所食,这是何道理? 朱大福心中疑惑,不用他发问,那汉子便主动指了指不远处长势稍差的一片稻田,道:“那里才是给士卒们所吃的。” 朱大福恍然。 军屯之地区分当官与士卒所倒也正常,质量上乘的给当官的,长势稍差的给普通士卒。 只是军中官校算上最小的芝麻小官小旗在内,也就不过数百人而已,这里有近千亩的地,且这里的气候还是一年三熟的,算上他们的亲眷在内,怕也吃不了这么多粮吧? “这片稻田长势如此喜人,产量应该不弱吧,军中官校能吃了这么多?” 朱大福询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对于这个问题,那汉子没直接言说,起身又灌了几口水,这才道:“吃是吃不了,能不能吃得下就另说了。” 不等朱大福说话,那汉子又指了旁边稍差一点儿的稻田,道:“几位相公若想体验收割之喜,去那边吧,他们可巴不得有人帮着收割呢。” 这里的不让收割,那里的就让收割了? 还有,那汉子刚才所言那些怎感觉话里有话呢? 朱大福还没来得及询问,那汉子便又隐没在了稻田之中。 “王爷,这里怕是有蹊跷。”沐晟道。 这是显而易见的。 朱大福转而望向了一旁的周海,道:“这里的门道你知道?” 来福宁卫可是周海提议要来的,有了蹊跷当然率先要问他了。 周海挠头一笑,最终也没直接回答,只道:“王爷还是亲眼瞧瞧吧,瞧过了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周海性子也还算豪爽,一般来讲都是有一说一的。 像今日这般可是不多见的。 周海不说,朱大福也没再细问。 明朝历史他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结合当下看到的种种也是能想到一些缘由的。 “走,去那边的稻田瞧瞧。” 一行三人,很快到了那片长势稍差的稻田。 站在田埂上,远远往去金黄色的稻田,一群汉子穿梭在田地中有说有笑,洋溢着收获的喜悦。 想要了解深刻,那就必须得深入进去。 朱大福脱掉鞋直接跳进了稻田,直至走至稻田中央都没人拦。 在稻田中央,朱大福站在一一边收割一边与同伴闲聊开口道:“兄弟...” 猛然有人出现,那汉子被吓的跳起。 “哎呦...我的娘哎...” 朱大福也不是故意要吓人的,只是他太专注了。 不过,若想还有的聊,可不能一上来就挑人家毛病的。 朱大福嘿嘿一笑,笑着解释,道:“在下并非有意,惊吓了兄台实属抱歉...” 伸手不打笑脸人,朱大福自我认错后,那汉子也没有不依不饶。 “没事,别说这个,你进来干甚?” 朱大福把之前在长势略好稻田中的说辞在这里说了一遍。 这汉子倒没有一脸警觉把朱大福赶出稻田,只是与不远处的同伴哈哈一笑,道:“别说我看不起你们。” 随之,指了指周海,道:“就这位兄弟或许还能干了这活儿,就你们两个,我看你们还是别试了,免得伤了自己。” 他倒是不想干,可他若不干,他们能与他坐在一起把这里的隐秘之事都说了吗? “能干不能干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朱大福很有信心,他虽没干过这些活儿,但也是有把子力气的,干的或许会慢些,可没有他干不了的。 那汉子找了三把*刀递上,道:“先说好,你们干可以,我们可没酬劳给你们。” 他想要钱,动动脑子就能赚不少,何必找到这里干这些。 “说好了在下只是想感受一下农者的辛苦,哪能再要酬劳。” 不要酬劳,帮着白干活,多好的事儿。 那汉子很高兴,招呼道:“行,那你们就跟着我学着来。” 周海家虽是军户,但未被征召之前也帮人收割挣过零用钱,因而颇为熟练。 朱大福和沐晟身上功夫是比周海强,但在收割之事上明显要略逊于周海。 不过,倒也没差到哪里去。 收割的虽慢些,但也是有模有样的。 “这不挺简单的嘛,我弄得也不差啊,之前去前面那处长势喜人的稻田想着帮忙收割一下,哪成想还被赶了出来,白给他们干活还不要。” 朱大福自我得意的同时,也在怨怪之前那汉子有眼不识金镶玉。 本已收割至朱大福之前的汉子听到朱大福的抱怨,竟是又转身回来,解释道:“你们还去了前面那片稻田?” 朱大福应了一声后,又多是抱怨。 那汉子停下手中的活儿,走至朱大福身边,冲着朱大福悄声道:“这这怪不着他们的,那田就不是军屯的田,那是指挥使,指挥佥事那些官老爷们的私田,损了一粒粮,他们是要吃军棍的。” 汉子所言印证了朱大福所想。 “我看那种田的人都着朝廷所配发衣物啊?” 朱大福睁着好奇的大眼睛,完全就是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 “他们就是军屯士卒吃皇粮的,当然要朝廷所配之衣物啊,不仅种田的是吃皇粮的,那地也是军屯的地,只不过私下变成了私人所有。” 真正符合朱大福所想后,朱大福还是很吃惊的。 怪不得有明一朝军屯积弊那么大,在朱元璋治贪墨如此严苛之时就有人敢把公田化私田了。 “告诉你吧,那里的地还是最好的,种田的人也是挑选的最优的,其他人就是想去那里都去不了的,不过也没人愿意去,在这里因损坏了丁点粮食,顶多被斥责一顿,在那里你要敢坏一粒,就要被拉去吃军棍。” 还有这样? 第213章 深入其中 这里的田规矩没那么多,这汉子这才敢说这么多。 汉子说完,朱大福有些义愤难平,一个书呆子形象栩栩如生。 “军屯大业事关大明千万将士的口粮,军屯有失,势必会影响将士安定,将士不安社稷不宁,受苦的不还是天下百姓乎?” 朱大福义愤难平,那汉子淡笑如水。 “相公家中可有人脉?” 朱大福摇头,他是出来微服私访的自是不能说实话。 “我现在是没能耐做什么,总有一天我会高中的。” 这是朱大福给那汉子的希翼。 那汉子微微笑着,道:“相公心怀天下,若是高中后还能如此想,那就是天下百姓的福气了。” 谁高中之前不都是立愿忠君报国为民请命吗? 可当进入利欲那个大染缸后,又有几人能初衷不改? 朱大福倒想辩解几句,那汉子却是不打算再听下去了。 “几位相公生来就不是做此劳苦之事的,若疲乏不想干了随时回去吧。” 情况调查的差不多,朱大福是该回去了。 不过,他还是坚持把他承诺的一垄收割完才走。 出了田垄,沐晟这才道:“陛下创下军屯制度是为了以兵养兵的,却没想到良田被那些上层将官所占,留给士卒所吃的却都成了劣田。” 能吃上劣田就不错了,发展到最后可是连劣田都没了。 “周海,你就说这里的情况你都知道些什么,一次性都说了,别他娘的婆婆妈妈的,我没那么多功夫一个个往出来猜。” 从良田出来的时候,周海的言行举止更可知他在此事上多少是有些了解的。 从劣田这里出来,朱大福直接问出了缘由。 周海明明知道些情况,他还这样像个没头苍蝇似的调查,不是纯粹的瞎耽误功夫吗? 朱大福这次问到,周海爽快了很多,道:“小人的确还知道些,小人哥哥就在福宁卫当差,他名义上是福宁卫的士卒,实际上快成他们千户私兵了,他时不时便会被喊去帮着他们千户干活,稍有差池便会招致他们千户的毒打,与他同年被征召进福宁卫的就因没做好他千户吩咐的私事被打死了。 王爷,你想啊,一个千户都能差使兵丁敢自己的私事,指挥使指挥佥事那些人又得怎样?” 指挥使,指挥佥事如何,他可是有所领教了。 朱大福脸色冷峻,身上生人勿进很甚,道:“现在就去福宁卫,我倒要瞧瞧他们的编制是否满员?” 来一个出其不意,才能抓那些有些职责官校变军中兵丁为家奴正着。 “可要调配些兵丁过来?”沐晟问道。 朱大福虽说是靖海大将军,又是钦差,但他就这样孑然一人闯进去,安全可就不一定能够得到保证了。 “不用,我们就要来一个出其不意,拖的准备时间久了,他们难免会有所准备。” 他们在福州弄出的声势也挺大的,用不了就能传出去,那些心怀鬼胎之人也必然会有所准备。 “怎么?怕了?”朱大福笑呵呵的问答。 沐晟可不是胆小怕事之人。 沐晟胸膛一停,随之道:“怎能有怕?他们若敢狗急跳墙,我沐晟定舍身取义,护在王爷之前。” 沐晟说的认真,朱大福也相信他所言并不虚假。 朱大福嘿嘿一笑,道:“我有自保能力,他们若真敢狗急跳墙,我们各自保护好自己就是了,这年头还没人能伤了我的。” 朱大福这也是说给沐晟和周海所听的。 当下他拳脚虽为上乘,且还有火铳傍身,但他依旧知自己有几斤几两,决不会冒失逞能。 “行,王爷,你若考虑好了,我们那就去。” 自家营地都不敢去,又如何能够举并平倭? 朱大福过来就是周海撺掇的,这个时候周海就更不能退缩了。 “王爷去哪儿,小人就去哪儿。” 谷</span>  几人意见达成,三人一块赶制福宁卫。 这次,朱大福是要摆明身份的,步行过去气势有些不足。 三人也便寻了马匹,骑上马多多少少也能增加几分气势。 到了卫所,周海下马通报了朱大福的身份。 门口站着的两兵丁当即单膝见礼,喊道:“拜见吴王殿下。” 福宁卫即便真的有问题,也不在这两个兵丁身上。 朱大福直接翻身下马,招呼道:“你们指挥使呢,让他马上过来见我。” 此时正是规定的练兵时间,福宁卫指挥使若不能第一时间出现啊,已算失职了。 倒是没想到,那福宁卫指挥使此刻倒是正在军中。 “指挥使在帅帐,请吴王殿下随小人来。” 一个兵丁负责为他们拴马,另一个兵丁则带他们去了帅帐。 卫所中零零星星的倒是有练兵的喊打喊杀之声。 “你们指挥使今日没出去?”朱大福问道。 那兵丁不知朱大福询问这些的原因,不敢贸然回答,哼哼呀呀,含糊其词,最终也没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 没用多久到达帅帐,兵丁站在账外,报道:“指挥使,吴王殿下来了。” 喊了几声,里面想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片刻后,才有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传来,道:“来了。” 顷刻之中,一个魁梧的大汉出现。 只是此人身上甲胄不全,并不像是一个值班待战的军中指挥使。 “游指挥使刚起?”朱大福笑着问道。 在朱大福说话的功夫,周海已把能证明朱大福身份的腰牌递了过去。 瞧清腰牌,那指挥使收整了自己衣物,冲着朱大福行礼的时候解释,道:“昨日领着兵丁夜训有些晚了。” 朱大福并没有在此事上多做掰扯,笑着表示理解。 “游指挥使夜训辛苦本不应再折腾军中兄弟,但平倭之事实在紧急,实在耽误不起。” 说着,朱大福收敛了脸上了笑意,板着脸郑重道:“召集福宁卫所有将士三炷香之内集合,我先得瞧瞧他们的军容如何,也知将来与倭寇开战之后该如何派遣。” 朱大福这个靖海大将军本就有调度沿海卫所的权力,视察他们也属合理范围之内。 福宁卫指挥使游勇在这个事情上也没什么反对理由。 对朱大福的吩咐也只能是依言照做。 “是,吴王,末将马上召集。” 答应了朱大福,游勇当即进账穿戴了甲胄,佩戴整齐招呼了传令兵,道:“即刻召全军集合。” 游勇甲胄佩戴整齐,身姿魁梧挺拔,倒有几分悍将之风采。 在游勇风风火火行动之际,朱大福招呼道:“游指挥使,稍后片刻,请先把军中花名拿来。” 军中配备多少人马,吃了多少粮,用了多少少钱这都得在花名上记载清楚的。 花名上有人,你却召集不上那么多人来,那不是吃空饷吗? 若不认吃空饷,那就把人找回来啊。 游勇愣了一下,随之吩咐旁边兵丁去拿。 你若拿都不敢拿,那可就更说明问题了。 “游指挥使,拿上花名去校场吧。” 三炷香的时间集合是够用了,要是去干其他的那就两说了。 第214章 进行清查 从游勇手中拿了花名册后,朱大福便领着沐晟和周海去了点将台。 朱大福端坐前方,沐晟和周海一左一右护于身后。 前方校场中,一队队兵丁装甲整齐,排列有序完成集合。 福宁卫虽存有一些问题,但在军容士气以及战力方面还是能看过眼的。 士气充盈,集合迅速。 不管怎么说,现今不过才是大明刚立国不到三十年,若现在就爆发初后期所存在的那些问题,大明国祚也不可能达二百年之久了。 人皆有私欲,天下已定,很难保证一些人不去打自己的如意算盘。 差不多也就三炷香的时间之后,已没有再来集合的兵丁,点将台下旌旗飞扬,将士严正以待,随时都可拔营出征。 光是看这些将士,很难看出短了多少人。 数万人中少个数百人是不容易被发现的。 “尔等为军,自当苦练杀敌之本领,做好随时出征的准备,现今倭寇猖獗,大战在即,你们的本领如何能否担当杀敌的重任,还得提早检阅一下,我点到名字人出列,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如何。” 这个时候的交战都是看对阵的,很少把单个兵丁拉出去比拼的。 所以,基本上是不会要求单兵作战的。 即便要检阅也不会有人拉出某一个兵丁,看他们的本事如何。 若是非要看的话,那也是这个兵丁有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朱大福举着花名册正要开口,游勇出言了,道:“王爷,福宁卫操练了对敌军阵,王爷要不瞧瞧这个?” 游勇如此提议,不管是真的为朱大福所虑,还是掩盖他军中兵丁被拉去做私用,朱大福肯定是不会听他所言的。 朱大福莞尔一笑,道:“军阵只是其次,我麾下五万大军已足可对倭寇交战所用,唯一所缺的就是有一夫当关之勇又熟悉当地情形的兵丁做斥候所用。” 斥候做提前侦查所用,很多时候需深入敌后,了解当地情况,自能多不少便利的。 朱大福这个理由倒也说的过去。 游勇顺着朱大福的理由,直接提议道:“那末将挑几个本地且身手好又机灵的士卒出来?” 他的安排遣散出去那么久,早就了解当地地形了。 若真是做斥候所用,多少斥候可都比不上他们。 对游勇的建议,朱大福并没有应承,只道:“怎么?游指挥使是不方便,本王不能亲自挑选?” 若说不能,那岂不是更证明有问题了。 游勇无言以对,朱大福微微一笑,拍在游勇胳膊上,道:“放心吧,游指挥使,本王也是训练过五万大军的,不能说慧眼如炬,但兵丁孰强孰弱也是绝不会看走了眼的。” 话都已经说到此处,游勇更没办法阻止了。 很快,朱大福站在校场之前,大声喊道:“福宁卫甲字千户所所甲字百户所乙字总旗乙字小旗周波。” 他只知道有兵丁被当做个别将官的家奴所用,至于到底有哪些他还真就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就只是周波,也就只能喊周波了。 喊了第一声没人应,又接连喊了两声还是没人应。 “周波呢?别人都在集合,他干什么去了?”朱大福沉声开口问道。 有兵丁在集合的时候迟迟不出现,那可就是游勇这个指挥使的失职了。 朱大福开口,游勇也是随之冲着下面喊道:“黄向阳,黄向阳呢...” 接连喊了两声,阵中有个身着甲胄的魁梧壮汉站了出来,拱手道:“禀吴王殿下,禀指挥使,周波母亲过世,末将给他告假,让他回去丁忧了。” 若非周海与周波亲兄弟,还真就被此人这借口糊弄过去了。 朱大福笑了笑,道:“是吗?” 随之指了指身后的周海,道:“我军中这士卒是周波的亲兄弟,周波回去丁忧,他怎不知道?” 说着,还问了问周海,道:“你不知道吧?” 周海脸色冷然,如霜如雪,谁父母好好的健在,被说死也不会心平气和的接受。 “我娘好好的,前些日子我才见过我娘,我哥来过信,他说他虽为福宁卫的士卒,但却常被上面的主官拉去干私活,一年到头基本上不回军中。” 朱大福上来就喊周波名字,若非得用凑巧倒也说的过去。 但现在周海把周波写的信捅出去,周波往后可就在福宁卫待不下去了。 周海出言,福宁卫见不得人问题可就算彻底被摆在明面了。 被换做黄向阳的那千户竟是直接招呼了麾下兵丁,道:“兄弟们,他假冒吴王,乱我军心,定是大战将近,倭寇派来的奸细,谁能擒拿,生死不论,老子赏他一百两。” 一百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可能顶普通士卒好几年的军饷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黄向阳给出承诺还真就有兵丁蠢蠢欲动了。 朱大福不过才三人罢了,这里可是有数万将士的。 双拳难敌四手,朱大福他们三个身手即便都算可以,这数万将士若一同行动,他们可很难占据到优势的。 他们三个若被这数万将士所杀,到时候挑选出几个背锅的,他们可就连说理的地方都没了。 所以,若不想在这数万将士面前落了下风,必须得先下手为强。 朱大福抬手掏出火铳,直接朝着黄向阳身上连发数下。 黄向阳在火铳的冲击之下连连后退数步,最终还是仰面倒在了地上。 “我乃朝廷钦命吴王,尔等要听命贼子之言起兵谋反不成?” 黄向阳倒地,朱大福此言的确有所震慑。 一百两是不少,但若牵扯进谋反中那可是要杀头的。 人都死了,要那一百两还有何用? 游勇,你的人企图谋害本王,你就没话可说吗?” 游勇在黄向阳开出重赏企图谋杀朱大福的条件后,是想隔岸观火的。 毕竟到时候,普通士卒挡不住,黄向阳也可为他背锅。 可现在黄向阳被轻易解决,兵丁已被震慑,他若还坚持与黄向阳站在一条阵营谋杀朱大福,那他手下的这些兵丁不仅不能全都为他所用,他或许还得变成第二个黄向阳。 当即,游勇跪地认罪,道:“末将治下不严,甘请惩罚。” 游勇认罪,朱大福并未像对待那些文官那般,有一个撸一个,凡手上不干净的全都拿下。 若真是有一个撸一个的话,沿海的这些巡检卫所什么怕是连个领兵之人都找不出来了。 大战在即,最忌讳的就是换将。 “黄向阳,亦或者是军中其他人私用多少士卒必须马上归回来,这些士卒是大明的士卒,吃的是大明的皇粮,不是谁的家奴。” 说着,朱大福与只限游勇能到的声音,道:“游指挥使,大战在即,该怎么办想必你心里应该有数了,罪责也好,失误也罢,如何化险为夷可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是个聪明人就知道该怎么办? 这种情况下,唯有军功才能救他们。 第215章 神秘的小姑娘 黄向阳是被树立起来的反面典型,光杀了他还不行,还得把他的罪行原原本本的都指出来。 如此,方可更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此事是沐晟和周海直接去办的。 沐晟勋戚子弟出身,自小使唤过人,能让下面人感受到威严。 至于周海嘛,他能联合起他哥周波这个熟悉内情的人,把黄向阳的事情调查的更为仔细。 快要掌灯的之后,沐晟周海便回来了,在他们身旁还跟了一个和周海有几分相似的男子。 “王爷,这就是小人的哥哥,他也想跟着王爷,王爷若是方便的话能不能把调过来?” 在福宁卫再往上混一个台阶那不过只是个小旗罢了,跟着朱大福,那可就直接更上一层楼,变成堂堂王爷的人了。 哪个更有前途,不言而喻。 周海请示,沐晟也开了口,道:“王爷,黄向阳抽调出的兵丁那本就算是军中优秀者了,而且在清查黄向阳所犯罪行的时候,周波忙前忙后也帮了不少忙的,臣看要不就把他调过来来吧。” 周波在黄向阳的事情上出了力,黄向阳虽死,但在其他那些将官面前也算是吃里扒外了。 那些人别看现在对朱大福唯命是从,心中怕都憋着气。 他们不敢找朱大福算账,少不了要把气撒在周波身上的。 周波回不了福宁卫,即便周波的能力一般,他都不能不要人家。 他若不要人家,那可就有些卸磨杀驴了。 “行,留下吧,你就先留在我身边,等平倭之事技术我再给你安排合适的位置。” 周波高兴,周海也跟着一个劲儿的道谢。 沐晟在周波周海高兴的就差手舞足蹈的时候,汇报道:“黄向阳刚修了房子,房子修完之后也没再把兵还回去,游勇也曾抽调兵丁办自己的私事,所以军中再发生这些事情后,他也没从阻拦,黄向阳出事后,归位了大概有数百兵丁。” 能主动归还回来,还算是识时务。 若是执意不把兵丁补齐,怕是要成第二个黄向阳了。 “花名册的兵丁都到了吗?”朱大福问道。 别归了半天最终都还不够。 “属下亲自核查了,够了。” 这多亏还是洪武朝,人人都还有所忌惮。 若放在后期任何时候,都绝不可能只杀一人就把此事给解决了的。 “罗列黄向阳罪证,点名福宁卫所存问题,告于其他各个卫所,没有问题的那当然最好,有问题的尽早给我做好善后,我会随时抽查,再被我查出来,我定会严惩不贷。” 机会给了他们,他们若还不搞好善后,那可就是挑衅了。 “多派几路传令兵去,情况也颇为紧急,里给他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 黄向阳的事情之后,朱大福直接留在了福宁卫。 机会已给了其他卫所,也该给他们留些善后的机会。 此刻,福宁卫正于校场练兵。 游勇跟在朱大福身后,道:“王爷麾下五万大军都是自己所练,不知王爷对福宁卫的练兵之法可还有什么建议?” 建议什么的,朱大福并不敢多说。 游勇这些能任一卫所指挥使的绝非酒囊饭袋,但都是经过刀口舔血,以战养出来的。 每个卫所所担负的职责不同,练兵之法自然也就不甚相同。 谷</span>  朱大福麾下的兵丁主要练的是火器,总不能把火器的训练之法照搬到福宁卫的。 在自己不甚谦虚的事情上,朱大福还是很多谦虚的。 “游指挥使打过的大仗比我吃过的盐都多,应该是我与游指挥使请教还差不多。” 朱大福软硬皆施,该强硬的时候绝不会妥协,该恭维的时候也绝不吝啬。 朱大福身份上是王爷,但论起打仗的确没游勇的经验多。 朱大福能这么说,游勇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满足。 “王爷,末将照实说,倭寇若真刀真枪与我大明兵丁相比,很难找出多少军中良将与他们抗衡,他们的倭刀的确存有优势,这是不可否认的。” 倭寇继承了唐朝的优点,在上面又加入自己的工艺。 光是论刀,不可否认,他们的确是占有优势。 再加之,凡是能千里迢迢跑到大明沿海作威作福,那本来就是经过何种层层淘汰所剩下的。 他们单兵能力强于大明那是肯定的。 “卑下一直在研究对抗倭寇的阵法,只是一直未能寻到制衡之法,另外倭寇常出没于海上,海战较之于大明要强,若与他们论海战,我们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陆地上没有抗衡倭寇的阵法,论海战又没有倭寇有经验,这的确是所存有的实际问题。 朱大福笑而不语,游勇赶忙解释道:“王爷,末将并非灭自己的志气涨别人的威风,倭寇若来,末将定能提刀冲于最前,以一腔热血洗刷末将身上的屈辱。” 能考虑到这些,说明游勇也算尽职尽责了。 “你说的很对,我们相较于倭寇的确存有不少劣势,除却你说的这两点,还有一个,即便是铲除了活跃于海上的那些,用不了多久,便又从倭国涌出一批新的出来,他们能源源不断的来,我大明却要花费心血防御,至于开海禁那绝对是想都别想。” 只要有利可图,那些倭寇就永远消灭不干净。 朱大福考虑的比游勇还清楚,他明知弊端还要坚持平倭,那就说明已想好克制之法了。 “王爷,莫不是已有应对之策了?”游勇问道。 并不是朱大福不信任游勇,只是此事知晓的人越少越好。 一旦泄露出去,反倒是不利于他将来的战术安排了。 朱大福不愿回答,刚想拒绝有个兵丁便跑了过来,道:“指挥使,王爷...门外有个小姑娘非要吵着见王爷,赶走赶不走,问他有什么事她也不说。” “王爷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吗?让她走。” 若是谁来见朱大福,朱大福都得去见,的确是忙不过来。 不过现在朱大福不愿回答游勇的问题,就当做是托词,织锦缎福都得去见那个小姑娘。 “别,我不仅是靖海大将军,还是节制沿海各地的钦差,军民百姓之事皆归我管,有百姓求见,还是一个小姑娘,我不能不见,别让他进来了,我去外面见他吧。” 卫所里面也是军事重地,闲杂人等能不进来还是别进来了。 很快,朱大福随同那兵丁到了营地外面。 那小姑娘很瘦,脚上穿着草鞋,衣服脏兮兮的还破了洞,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污垢也很多,都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了。 朱大福确定没有有关这小姑娘的记忆后,这才走上前蹲在那小姑娘身旁,问道:“我就是朱大福,找我有何事吗?” 小姑娘瞧见陌生人有胆怯,朱大福蹲在他身旁也不敢低头去瞧,眼睛躲在一旁,不敢正眼瞧朱大福。 “肚子饿吗?我去给你找些吃的。” 朱大福起身正要往营地走,那小姑娘却是直接拉住了朱大福的手。 “娘说,要请王爷去一趟,娘病了,不能过来...” 第216章 大吃一惊的状 牵着小姑娘,朱大福朝着他指引的方向而去。 路过一个卖烧饼的摊位前,小姑娘便走不动道儿了,眼巴巴盯着烧饼,一个劲儿的往下咽唾沫。 “饿了?” 朱大福笑了笑也没等小姑娘言语,随之拉着那小姑娘站定,拿出几个铜板,道:“拿个烧饼来。” 摊贩收了钱,夹了烧饼正要包起来。 小姑娘却是一把夺过,掰了一半用衣襟包裹,把剩下一半狼吞虎咽往自己嘴里送。 由于吃的太猛,眼睛都瞪着发蓝。 朱大福前世生于盛世,穿来后又靠前世积攒下的学识以及系统的加码很快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饿肚子是没亲自体验过。 但他庄园有不少逃荒过来的流民,他也亲眼见过一个人饿极之后见到食物是何等的迫切。 小姑娘小小的年纪,瘦瘦的身躯,烧饼虽烫却依旧不管不顾往嘴中送。 吃到嘴中也顾不上咀嚼,直接囫囵入腹。 类似的事情朱大福虽见了不少,但每每瞧见依旧感触颇深。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以前的他只是个小人物,吃饱肚子穿暖衣,上孝父母,下爱子女,中间能与妻子携手白头,负担起自己为人子,为人父,为人夫的责任,这一辈子也就算白活。 可现在除了担负自己家庭的责任外,还有些结余,那就应该为国家,为百姓组做些事情。 朱大福脑中定下目标,朝着小姑娘微微一笑,温声细语地道:“吃饱了吗?没吃饱的话再买几个。” 小姑娘把最后一口烧饼恋恋不舍塞进自己嘴中,最后瞧了一眼摊位前的烧饼,点点头道:“不了,我吃饱了。” 半个烧饼也不到吃饱的时候。 朱大福又摸出了些宝钞,招呼那摊贩道:“把你这里的都给我包起来。” 这里的烧饼卖剩的也不多了,差不多也就是一笼多点。 碰到这么大的主顾,摊贩当然高兴。 “成,公子稍待,公子善心,定能财运亨通,步步高升的。” 摊主在包烧饼的时候,还不忘说些吉祥话。 那小姑娘倒是拒绝的厉害,连忙摆手,言语中依旧由几分胆怯道:“不用了,不用了...我都已经吃饱了。” 就刚才那眼神,明显是没吃饱啊。 朱大福不戳破,直接道:“你吃饱了,不是还有你娘吗?带回去给你娘吃。” 他这一笼烧饼总有吃完的时候,小姑娘家中不管是出了何事,要绝非这一笼包子所能解决的。 即便杯水车薪,也总能解决他们一时之饥了。 “我给娘留了。” 说着,小姑娘还拿出衣襟当中的半个烧饼冲着朱大福展示。 自己处于饥饿之时,还能想到母亲,这小姑娘也算是个至诚至孝的。 “今天吃不了,明天再吃。” 说话的功夫,摊贩已包好烧饼。 朱大福抓着包裹好的烧饼,领着小姑娘,道:“走吧,你若饿,就把那板块都吃了吧,这里还有都给娘留着。” 小姑娘抓着烧饼有些犹豫。 “娘说,不让我拿人东西的。” 一个孩子,在饥饿的边缘还能记住家里的母亲就算不多了,至于什么不受嗟来之食哪还能保持住。 “我是王爷,是代表朝廷的,就当是朝廷对你的扶助,官府有时候也施粥不是?” 朱大福这话,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否听懂。 反正是听了朱大福这话后,直接把留下的那半块烧饼大快朵颐后,又吃了朱大福递过去的一个。 “吃了这个就别吃了,缓缓再吃,许久没吃饭了,一次吃太多肚子会受不了的。” 长久填不饱肚子了,好不容易碰到食物,吃太多的话,肠胃也会消化不了的。 也许是因有第一个烧饼垫底,小姑娘的肚子不再那么饿了,吃第二个的时候不再狼吞虎咽。 慢悠悠的。 烧饼还没吃完,她家就已经到了。 小姑娘的家并不在福宁城住,与福宁城相距甚远,大概有数百里。 不过与福宁卫的距离倒是相对近些,也就十几里。 “这就是我家。” 小姑娘喊了一声,随之蹦跳着率先跑进了破败不堪的院子。 一边跑,一遍还冲着快要垮塌的屋子里,喊道:“娘,娘...吴王来了...吴王来了。” 朱大福跟在小姑娘身后随后进屋。 屋子里家徒四壁,土胚墙,泥地。 一进门的外屋锅台上有个磕掉一多半的大铁锅,锅台中间有一个碗,两双筷子。 抬脚往里走的里屋,一个同样是用泥垒成炕。 炕上躺着一老妇,老妇身上盖着的被子,污渍遍布了很多外,还破破烂烂的,就差成碎布条了。 老妇听到小姑娘的呼喊,费了些力气才终把头扭到了门边。 看见站在门口的朱大福,想要艰难爬起身。 朱大福则快走两步,扶着老妇躺下,道:“身子不佳,别起了,我们就躺着说会儿话就行了,听闻令爱言,你找我有事?” 朱大福只问了一句,老妇眼里的泪水就不断的淌了出来。 老妇哽咽落泪,朱大福静静等待,等着她的情绪平稳。 “娘,别哭。”小姑娘伸出衣袖,帮着老妇擦泪。 漫长的时光中,老妇不知哭了多少次。 这次落泪也只是须臾,片刻的功夫就已调整好了状态,只是一开口,嗓音犹如破锣一般。 “大概是在二十年的时候,朝廷遣了个...好像是江夏侯吧,于福建练兵以抗倭,建了海上十六城,籍民为兵,可...” 说到关键处,那老妇竟是把那小姑娘打发离开。 “阿香,王爷可是贵客,你去生火热些水来。” 朱大福知道老妇的用意并没阻拦,还把手里的烧饼递了过去。 “把这些烧饼也放好,留着你们以后慢慢吃。” 阿香正要拿,虚弱到极点的老妇却是歇斯底里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阻拦了下来。 “不能拿。” 不仅是小姑娘,就连朱大福都被吓了一条。 他这烧饼又没毒,怎么就不能拿了? “阿香,你去烧水,王爷请听老身说完吧,老身乡野村妇,无依无靠,求助无门,听说王爷在浙闽抓了不少贪官和奸商,就想着让阿香去碰碰运气。” 朱大福现今心思是全都在平倭上,但地区上若有恶性案件悬而未决,他也不能撒手不管。 “阿香的爹被抓去充军,阿香的娘因此动了胎气,不到月份就生了阿香,生下阿香不久就去了,都是乡里乡亲的,老身就把阿香抱了回来,那孩子懂事,虽知老身不是她亲娘,却依旧一口一个娘喊的很亲。” 阿香大概也就八九岁的样子,他爹被抓去充军那就是在大明治下了。 是周德兴来福建练兵籍民为兵干的。 搞不清楚状况,朱大福不敢贸然答话,静静等着老妇慢慢述说。 “不止是阿香的爹被抓,老身孩子的爹,三个儿子也全被抓走充军,在这十里八乡,凡家境稍微殷实些拿了赎役银的能留下男丁,其余的上到老的,下到年轻的,一个都没剩下,本以为来了个朱皇帝日子会更好过些,哪成想更难了。” 第217章 朱大福的道歉 老妇费了那么大工夫可绝非只是为抱怨的。 大致说明情况后,又道:“老身一介妇人,朝廷籍民为兵,还是赎役银,老身并不知其中门道,听闻别人念叨才知朝廷计划是三丁取一的,可到了福建却是又有了赎役银这么一说,三丁没取一不说,一家丁口尽数被取去的大有人在。 很多人担忧报复不敢告状,即便钦差巡视也无人敢说,害怕自家亲眷被遣出做有来无回之事情,老身孩子爹儿子都被抽调为兵,老身不能不该出这个头。 奈何老身疾病缠身,时日无多,阿香跟着老身八年之久,亲如闺女,老身一生命运凄苦,不敢苛求过多,她不同,朝廷若能为她做主,她爹就可回到他身边,往后身边也算有了亲人,不然老身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说着,老妇就要挣扎着爬起磕头求朱大福帮忙。 正当朱大福阻拦之际,外面有了断断续续喧闹的人声。 朱大福跑出,门外站了一群扶老携幼的老弱妇幼。 见到朱大福出来,这群人稀稀拉拉,费了些许力气才终跪下。 朱大福想要阻拦,拦了这个,那人又跪了下去。 “听闻李家阿婶让阿香把吴王请了过来,求吴王殿下为我们做主,我们家里就两个壮劳力都被抽调走了,家里虽有几亩地,我一人种不了,最后只能卖了出去,现今靠给人做些零活儿养活小女,虽能勉强糊口,但家里没个爷们总是不行,让孩子爹和小儿回来一个就成。” 众人七嘴八舌说了自家难处。 有的家里丈夫,家里大小事务托给妻子一人的。 也有的儿子不在,家里只剩年迈双亲无人赡养的。 更有的家里只剩下年幼孩子靠吃百家饭长大的。 “这么说,你们之前都是民户,是当初在海上建城被抽籍为兵抽调走的?”朱大福问道。 “即便是军户,好歹也会看家里实际情况留丁赡养双亲的,哪有现在这般,有一算一,把所有丁口都给抽调走的。” 众人七嘴八舌,皆是对此事的不满。 也难怪这些百姓不满,朝廷执行此令是因平倭局势的确紧张,但也却充分考虑到百姓的难处了。 没想到实际操作下来却变成了这般。 说着,说着人群中突然冒出了一句,道:“当初吴王在的时候,家里好歹也留了个男丁。” 这个吴王是说张士诚。 此言一出,人群瞬间安静。 朱大福脸色也深沉如水,他介意的并非是此人,而是在大明。 大明建国至今,总是说自个儿如何如何好,张士诚方国珍陈友谅之流如何如何差。 到头来,在百姓心中,大明却是比不上张士诚了。 这也是朱元璋没在这里,若在这里非得气死。 就在气氛紧张到就要炸裂之际,屋子里咣当一声后,阿香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道:“娘...娘...” 距离屋子最近的朱大福率先跑进,其余人紧随其后把屋子挤得满满当当的。 屋子里,老妇从炕上掉到了地上,状况比之前还差。 朱大福把手搭在其手腕处,情况有些不容乐观。 朱大福招呼着,道:“人都散出来,来几个身体强些的把人抬到外面去,这里阴暗不利于通风。” 屋子里的条件太差了,人长期憋在这里怕是容易憋坏。 朱大福招呼,也有上前帮忙的人。 朱大福出大力,身体略好一些的出了几人,倒也没费多少力气,老妇便被抬到了院子了。 谷</span>  在院子铺上了从炕上拿来已烂成了布条的被褥放于地上。 老妇就那样被放于了被褥上。 朱大福招呼着喊道:“快去请个郎中来,钱由我来出。” 老妇的情况由他出手也是无力回天了,他定老妇的死刑怕也有人怀疑。 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寻个郎中来,开上几服药,老妇也可加几天寿命。 朱大福开口,老妇死死抓住他,问道:“王爷为老身请郎中是私人所为还是代表朝廷所为?” 老妇气息微弱,说这些的时候声音虽弱,但听起来却是很有力量。 “有区别吗?”朱大福问道。 这次不用老妇回答,自有人替她回答。 “当然有区别,王爷私人相助,那只是出于善心,朝廷出手帮扶,那就说明朝廷认可我等冤屈,我等家中丁口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家了。” 理儿的确就是这么个理儿,倒也可以这么理解。 “请王爷为我等做主,请王爷为我等做主...” 呼啦呼啦跪了一地,山呼海啸般喊着求朱大福做主。 朱大福是节制沿海的钦差,本该鸣不平之事,为百姓做主吧这可毒瘤清除出来,公之于众的。 可现在却不是时候。 为了大局所虑,也只能牺牲了他们了。 众人山呼海啸般,就连牙牙学语的孩子也加入其中喊着求朱大福为他们做主。 望着这些人,朱大福这些人很是沉重。 顷刻间,朱大福一拉衣袍,直接与跪地求做主的百姓相对跪了下去。 堂堂王爷给他们下跪,这可是要乱了尊卑礼仪的。 朱大福压过有些骚乱的人群,道:“各位乡亲父老,请静一下听本王言,本王担任靖海之责,不仅是要靖倭寇张士诚余党那些手握刀剑的势力,也是要靖那些奸商贪官,总之一些有违朝廷律法之事,都在我的职权范围之内。 籍民为兵之事存在严重的舞弊现象,我本应该马上就彻查此事,不管是谁,绝不会手软,但当下我已斩杀了倭寇留于福州的间隙,已算是惊动了他们,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该使出手段了,若先去处理此事,定会给倭寇钻了空子。” “先去平倭也行。”有人道。 其实大多数普通百姓都是善解人意的,并不会去胡搅蛮缠。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了,籍民为兵虽有舞弊,但抽调出来的丁口都已经过完善的训练,他们已有了对阵杀敌的能力,即便明知他们本不该被抽调出去,但当下也很难把他们换回来了。 我虽有完善的应对之策,很大程度上不会用上新建海城那些巡检卫所的,但战场上瞬息万变,谁都不敢保证战争一开会发生什么。 所以,我即便当场接了你们的述求,但我也不得不实话告诉你们,我无法保证你们的丈夫,父亲,儿子全都平安回来的。 你们皆为大明子民,为朝廷纳税纳粮服徭役,大明本应护你们周全,可让你们受苦如此就朝廷却没有发觉,现在虽发觉却依旧不能给你们做主。 我也是王爷,每年按制所领钱粮皆出自民之血汗,今日我仅代表我自己,像你们道歉,你们尽可放心,我既知晓了此事,平倭完成后定会给你们讨回这个公道的。” 朱大福一个王爷虽给他们道歉也做了承诺,但她们的丈夫,父亲日子有可能回不来了,又如何能够轻易接受。 不过,朱大福的诚心倒也算打动了她们。 至少没有人再情绪激动到后无遮拦把大明与贼子张士诚相比。 第218章 丢掉民心 朱大福说的倒是真心实意,但这些百姓却是半信半疑。 即便可全信,可倘若他们家丁口是被朝廷政令正常抽调走的,那他们也就认命了。 可现在明明是因朝廷失误遣了宵小之人才导致的此事,为何明知失误,还要让他们的丁口上去拼命? 只是倭寇猖獗,他们也曾深受其害,为了让他们家丁口回来,难道就要至朝廷平倭大业于不顾,让倭寇继续猖獗下去不成? 都是些妇孺老幼,在家国天下与自己私事之间,她们一时之间犯难了。 她们不过都是普通而已,有这个两难才显他们的有血有肉。 一众人不再向之前那般火气大,朱大福再次拱手道:“平倭结束,凡是证明籍民为兵时存有过度籍民,被过度所籍之民都会尽早允其归乡,现在乃平倭关键之时,往各位乡民父老支持。” 话都已说到此处,难道她们非得要求她们家中丁口现在回来不成? “平倭之后,他们真的能回来?” 朱大福郑重承诺,道:“若是进行顺利,巡检卫所将大量裁减,你们家中丁口全都回来也是有可能的。” 当下张士诚等余党已经解决,若把倭寇一并解决,那大明海上的防备压力将会减轻许多,巡检卫所自也会被大量裁撤的。 朱大福这个保证让这些妇孺老幼心中一亮。 劝的差不多了,朱大福道:“你们家中丁口能在前方为大明御敌于国门之外,全倚仗你们在背后的默默付出,我朱大福在此代表自己,也代表朝廷多谢你们了。” 道谢结束,朱大福起身拿出了身上全部的宝钞和碎银子。 “你们日子难过,很多人都已到食不果腹之地,请朝廷拨款相扶一时半会难以统筹下来,这些钱你们就先拿着应急,我回去后就上请朝廷先为你们解决困难。” 她们家的丁口即便是正常程序被籍民为兵的,她们在家里的日子过得如此艰难,他都不能坐视不理。 一群人你看我,我瞧你谁都没主动拿这个钱。 最后,终有一人表了态,道:“王爷并不是我等不愿相信你,若真如你所言我等无话可说,可若你是为诓骗我们,拿了你的钱,我们将来还如何状告你,这钱我们不能拿。” 有了这个表态,众人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谁若拿钱,可是要被唾弃的。 朱大福的钱给不出去,有些失落,更知晓强求无用,只能收了钱,道:“行吧,我也会尽快平倭,让你们家中丁口回家的。” 解决好该解决的事情后,朱大福随之抬脚离开。 在临走之际,又驻足看了眼老妇,这才一步没留直接离开。 他想说老妇时日无多,若安葬之际有何难处可来找他,最后想到,老妇连他烧饼都不要,又怎会让他帮忙安葬。 老妇有自己的底线,他若真想帮忙,那就尽快平了倭,把人家丁口放归回去,理直气壮的帮忙。 ... 沐晟回了福宁卫,听闻朱大福被个小姑娘喊走了。 担心他会出什么危险,一路打听询问才追了过来。 刚过来就瞧到,朱大福给一群妇孺老弱跪了下去。 朱大福此举让沐晟深受感触,天潢贵胄,堂堂王爷能做到此实属不易。 朱大福情绪有些不佳,沐晟就在不远处他都没瞧见,还是沐晟主动上前,跑到朱大福身旁喊了声王爷,才把朱大福唤醒。 朱大福听见喊声,抬眼一瞧发现是沐晟,心不在焉应了声,道:“你过来了?” 沐晟追上朱大福,问道:“那不过是些妇孺老幼,王爷怎给她们下跪?” 沐晟听了这么久,也只事情的前因后果了,他这般询问,也只是想知晓朱大福是怎么想的。 还没等朱大福回答,叫阿香那个小姑娘从后面追了上来。 “王爷,王爷...” 朱大福驻足,脸上挂起笑容,蹲着身子温和问道:“怎么了?阿香。” 阿香把手中的烧饼递上,另一只手还有两枚脏兮兮且磨损很严重的铜钱,道:“娘说烧饼还给王爷,这钱就算是阿香吃了那个烧饼的钱。” 朱大福可是知道阿香对这些烧饼的苛求。 “你不是肚子饿了吗?这些就留给你吃。” “阿香不吃,阿香吃了烧饼,娘会不高兴的。” 说着,头也不回朝村子的方向跑了。 阿香走得快,朱大福一拳锤在旁边的树上,四根手指头顿时血迹斑斑,就那样抬手指着村子的方向,道:“知道我为何要跪了吧?” 也不等沐晟回应,朱大福随之又道:“今日是她们对朝廷丧失信任,明日就将是整个天下,你知道吗?竟有人说当下张士诚在的时候他们家中丁口都没有比役使过,现在大明建国了,他们家的丁口反倒是被拉去从军了。 我大明口口声声说张士诚如何如何,在百姓心中我大明反倒是不如张士诚了,你知道这会导致什么吗?丧失了民心,我大明就离亡国不远了,周德兴那狗东西,让他籍民为兵,他倒是给自己谋私利了,挖百姓墙角,这是要亡我大明啊。 知道我为什么跪了吧,民心将失,我这一跪算什么即便是陛下在这里也很有必要跪上一跪,天灾人祸流民生乱,历代君主下罪己诏,向天地请罪,怎就都不想向百姓请罪? 民心在,任何天灾面前都将有千万百姓众志成城共同应对,民心都不在了,即便真有天地护佑,那都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朱大福说的荡气回肠,沐晟心中忍不住叫好。 “不亲眼所见永远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亲眼见了方知在这浙闽之地所存在的问题有多严重,怪不得沿海的问题总是迟迟得不到解决呢,把这烧饼留下,把铜钱连同奏章一块送去京中。” 这铜钱很有纪念意义,很有必要传于历代君主让他们警醒。 与沐晟说了番自己内心所想,朱大福的心情倒也好了些。 “走,回去,我有感觉与倭寇的决战就在眼前了。” 倭寇在大明沿海一直耀武扬威的,也养成了他们的自负。 现在在朱大福手中吃了亏,肯定是要来报仇的。 “赵希才那里也来信了,他们已做好了准备,随时听王爷的调度,另外何先率剩船队已在浙江候命,随时可以支援。” 看来现在已是万事俱备,只等着倭寇过来了。 “别让何先在浙江了,让他瞧瞧到福建吧,倭寇在福建有暗桩,主力必定是在福建,我目前也在福建,他们若想要动手,肯定是要从福建下手的。” 朱大福在明,倭寇在暗,把他们引到哪里开战,那就是在哪里。 “明白,王爷,我们准备完善,定能让他们有来无回的。” 如此周密的准备,也该有如此信心了。 “回还是要回去,我们去倭国可还要他们指路呢。” 平倭的计划,朱大福与沐晟还是有过交流的。 朱大福出言,沐晟嘿嘿笑着附和,道:“是是是,是还得让他们回去。” 第219章 引狼上钩 朱大福命令下达,何先趁着夜色摸索到了福州。 福宁卫存在的问题解决了之后,朱大福便回了福州。 倭寇在福州有暗桩,且还有倭寇的头颅在福州城门口挂着呢,在这里可操作性也要较强一些。 自朱大福早一步到了浙闽之地后,何先还不曾见过朱大福呢,这次到了福州后便匆匆赶来了。 正巧朱大福也需要对下一步的行动碰个头。 见了朱大福,何先第一时间便见了礼,不等朱大福询问,何先便主动报道:“王爷交给臣的那些护卫,虽在船上但每日要会做些简单的训练,定保证将来用得着的时候,他们身上的功夫还在。” 正因为相信何先,朱大福这才把麾下近五万大军全都交给何先。 “行,辛苦你了,该训练的都已经训练的差不多了,只要保证别懈怠了就成,一旦懈怠势必是要影响士气的。” 时间紧急,现在军情这么紧急,朱大福自是没没那么多时间寒暄没用的。 很快,便切入到了正题,道:“我来说接下来的行动,挑选出数百兵丁守在城楼上,再传出消息就说三日后就把城楼上那些倭寇的头颅喂狗,倭寇的头颅挂在城楼上也有段时间了,没有倭寇来收尸,我们只能逼他们一把了。 倭寇来抢务必让城楼上兵丁装作拼死抵抗,却又不敌落荒而跑,倭寇倭刀较之我们存在一定优势,在与倭寇交战时定要千万小心,别因此伤了自己。 另外,在福州城外三里处有片地势开阔处,在那里安营扎寨,按五万人的规模来,但只把我带出的那一千人安排进去就行,其余用稻草代替。 我自诩五万大军,可除一千人露面外再没见过其他人,见到那些他们定会觉着我那五万大军不过虚假报而已,为报仇定会联合各路倭寇登岸。 他们一旦上岸,我们立刻关门打狗,以我平日所练鸳鸯阵相出,打他们个落花流水,他们不敌若要跑也别拦着,给他们商船的机会,如此再可练我兵丁海上御敌之能力。 此乃倭寇联合之主力的应对之法,剩余残余未联合的倭寇,那就交给赵希才等人,以及我大明的巡检卫所了。 残余倭寇不足为惧,此番出兵之后我大明沿海将得百年安宁,此乃少有之战机,所有的功劳不能皆我我们拿,总归是得给他们些机会的。 告诉沿海卫所,时刻注意倭寇动静,若有倭寇登岸别硬座阻拦,略微抵挡后送他们上岸就是。” 大致意思介绍后,朱大福这才问道:“我说的可否明白?” 明白是一回事,关键是也要能被理解。 “倭寇会登岸吗?”何先问道。 任何事情在没发生之前都是不知道结果的,唯一能做的只是据对事情的所了解程度进行缜密的分析罢了。 “一定会的,他将来若还想在海上横行霸道,必定要先把我这个靖海大将军打败了,这是在打大明的脸,同样也是再给被我杀的暗桩处的那几个倭寇报仇,此仇不报,他们将来在海上可就不好混了。” 朱大福分析的头头是道,思维敏捷,考虑周到,他们连出谋划策的机会都没了。 “明白了,就去准备了,大战就在近日了。” 何先,沐晟等都去安排各自的任务后,朱大福给朝廷写了奏章,介绍了周德兴当年籍民为兵时造成的影响,请朝廷在大战结束后重新核查。 朱大福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阿香送来的烧饼和铜钱。 此事若不解决,他很难专心领兵。 奏章写好正准备送回京,朱大福又写了一封给他所以为的老吴。 在这里他就只有老吴一个亲人了,所有的布局虽说完美无瑕,但谁都保不齐万无一失,写上一封信,就当是遗言了。 ... 次日晚上,朱大福正于那个可算是临时营地的帅帐中研究大明沿海的情况。 沐晟兴冲冲跑过来,道:“王爷,王爷...还真有三四十人摸到城楼抢倭寇的头颅了,兄弟们按王爷吩咐退败进城中了,现在冲我们这里来了。” 在城楼那里踢到了铁板,他们或许就不到这个临时营地了。 当下在城楼没遇到什么阻力,哪能不至这个临时营地再打探些消息。 谷</span>  “告诉兄弟们按计划值守,剩下的全都睡觉去,记住,那些倭寇若只是刺探情报就别管他们,可他们若是想在刺探情报至于伤我兵丁性命,别客气直接出手把他们全都留下,我这里千人有余,留他三十四人可就绰绰有余。” 到了真开始对战的时候,朱大福作为主将都要尽最大可能把兵丁的伤亡降到最小。 又怎能在放出消息的时候,让倭寇伤了他兵丁的性命。 “是,王爷,属下马上去吩咐。” 沐晟出去吩咐,朱大福直接卸甲后和衣躺在了床上。 只是把火铳放于枕边,一只手却是牢牢抓在了上面。 自己主动把倭寇放进来,却没做好防备被倭寇伤了性命,那死了可连个诉苦的地方都没。 ... 躺在床榻上几炷香的功夫后,帐篷外面便闪出了两三个黑影。 有了黑影,朱大福鼾声更响。 翻了个身,几个黑影当即弯腰,而朱大福却哼唧一声鼾声继续。 等候半晌几个黑影又露出了脑袋,这番还伴随窃窃私语的叽里呱啦之声。 朱大福被子里握着的火铳都快被捏烂了。 若非为杀更多的倭寇,现在挑衅上门的这些倭寇可早就成他火铳之下的亡魂了。 忍是人这一辈子必须经历的。 即便你足够强大了,你也必须得忍。 人若不会忍,必会输的很惨。 他麾下的兵丁有不少人是浙闽之地的,他们家中也曾被倭寇劫掠,有的人甚至还有亲眷丧命于倭寇手中。 只望他们能够为了将来,忍这一时。 几个黑影在朱大福大帐外面转悠了许久才终离开。 感觉着几个黑影消失,朱大福这才睁开了眼睛。 眼睛睁开,望着月亮洒进大帐。 虽在军中,但也一片祥和。 为大明月光照耀下的土地皆为汉土,照耀下的人皆为大明子民,他此番定要大破倭寇,让那些贼子永登不上大明国土。 朱大福自己心中树立了目标,起身下床躲在大帐外面冷眼瞧着穿梭于各个帐篷中间的倭寇。 这些倭寇穿梭的倒是不快,但除却朱大福所在的帅帐外停留的时间较长外,在其他帐篷外也只是简单停留。 那些稻草人都睡在大通铺的床榻上面,浙西倭寇如此走马观花借着月光只能瞧到床榻上有人,根本瞧不出是稻草人。 实在没办法了,为让这些倭寇瞧得真切,沐晟只能组织人在一处倭寇就要过来的帐篷处点上了灯。 屋里点上灯,里面的情况总是能够瞧得清楚了。 倭寇到达那处帐篷,瞧见床榻上面竟有个稻草,恍然大悟。 有些气愤,转而返回重新探查。 这才发现,很多帐篷处大部分都是稻草人,稻草人中间存留的兵丁不过千人罢了。 第220章 倭寇上岸 几个探查的黑影离开,沐晟这才风风火火寻进了朱大福的帅帐中。 有几分蔑视,不屑地道:“王爷,不是臣瞧不上他们,那倭寇不过如此嘛,若非臣故意点燃帐篷里的灯给他们露出破绽,他们可就要被我们的五万稻草人吓得抱头鼠窜了。” 倭寇在露出破绽的时候才发现,只能说明他们摆下的这个空城计太过天衣无缝了。 朱大福嘴角挂着浅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道:“我瞧见了,让我们的五万大军上岸吧,我们都已示弱到如此,他们也该有所行动了。” 口袋已经扎好,就等着倭寇往里面钻了。 *** 一处无名小岛,一伙倭寇把此处当做了中转站。 劫掠来的东西都暂时寄存在了此,船上需补偿淡水食物也会从这里取。 派出抢下福州城楼倭寇头颅的领头者名为天川孝太。 天川孝太驾船靠岸,船只刚刚停稳便飞奔上岸,至头目松田太郎跟前。 “松田阁下,卑下回来了,卑下不辱使命不仅带回来尽忠的兄弟,还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松田太郎眉眼间全是阴鸷,要不主动询问天川孝太什么消息。 天川孝太仿佛已习惯松田太郎的习惯,不用松田太郎询问,便紧接着又道:“卑下已与守在福州城楼上的兵丁交了手,他们不过三脚猫功夫外,更是胆小如鼠,眼见不敌便当即跑回城中不敢出来了,后来卑下又去了吴王驻兵的营地,并没有外界传言的五万兵丁,活着的兵丁不过千余人,剩下全是以稻草伪装。” 这个消息之后,松田太郎阴鸷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松田阁下,明人羸弱又最习耍阴谋诡计,元人所留残余他们还未肃清,怎会腾出五万兵丁给那吴王,让他做什么靖海之事?这完全就是那吴王搞的阴谋诡计,五万兵丁尚且不是我们的对手,更何况区区千人。 松田阁下,那吴王断掉了我们在福州的暗桩,又逮捕了与我们合作的官吏商人,我们得去报仇啊,我们若什么都不做,那吴王即便退兵怕都没有人敢在与我们合作了。” 倭寇之所以能在沿海之地猖狂这么久,的确是因沿海有些人在利益的趋势之下贩小道消息所致。 天川孝太所言不无道理,松田太郎听闻后还做了一番考虑,这才冷声威胁,道:“这里是由我做主的,我让你怎么做就就怎么做,别说那么多废话。” 强者为尊,松田太郎能做了头目,除却刀法高深外,更多的还有手段狠辣。 被松田太郎教训后,天川孝太不敢多言,只能点头称是。 松田太郎倒也不再纠结此事,只是吩咐道:“你马上把消息告诉东村,本川,他们若愿合作马上过来谈,不愿合作将来登岸只能在最后,谁若不遵守规则别怪我不客气。” 教训了朱大福找回了场子,对所有倭寇都有好处。 既如此,松田太郎肯定是要找得利最多的几股倭寇共同出手的。 *** 自把稻草人呈现在探查消息的倭寇眼前到今日,已过去了五日,风平浪静,一点儿倭寇异动的消息都没收到。 “王爷,倭寇不会不来了吧?”周海问道。 周海的疑问也是大部分兵丁都有的,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倭寇迟迟不来,兵丁培养起来的士气要极容易消磨殆尽的。 对于这个问题,不用朱大福回答,沐晟直接道:“谋略已定最忌讳沉不住气,不过五天而已,总得给倭寇联合腾出时间吧?如此情绪可莫要在下面兵丁中表现。” 周海并没有做将军的天赋,自不可能有朱大福和沐晟沉得住气。 谷</span>  沐晟出言,周海点头认错。 朱大福则笑了笑,道:“我会时常主意倭寇的动静的,他若是迟迟不来,那么可另想他法,不可能再一棵树上吊死,但在没确定最后结果的时候要千万沉得住气,兵丁带出来许久不曾有大战士气肯定是会有所影响的,所以也就需要你们多做开解,即便没有敌人也要保证充足的战斗力,如此方可随时拉出去随时都可取胜。” 这点儿之上沐晟的想法与朱大福相同,朱大福说这些也是说给周海听的。 周海在朱大福身边待了这么久了,也算朱大福的人了,他的想法是要影响到下面的兵丁的。 “行了,你去忙吧,去兵丁周围瞧瞧,看他们还有何需求,多了解他们的想法,如此方可凝聚起人心。” 周海领命离开。 周海是个可用之人,但也只可当随从护卫差使,若让周海领兵一方,怕还是差些火候。 所以在商议关键事情的时候,朱大福也基本不会把周海召集过来的。 周海一走,沐晟这才道:“王爷,各巡检卫所都没传来倭寇异样的动静,倭寇可否会从其他地方登岸?” 这个可能还是有的,沿海的巡检卫所虽不少,但并非所有的能登陆之地都有巡检卫所在。 若是巡检卫所真能把倭寇拦于外面,也就不会有倭寇时长登陆之事发生了。 “我安排了暗卫注意海上的动向了,有了消息会立马报过来的。” 巡检卫所,朱大福虽才做了一番朕整治,但却依旧不能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这若是摔碎了,那可就全完了。 “如此甚好,臣也对倭寇的习性有过了解诶,依臣之想倭寇会来的,若我们的实力大到他们无法企及,也许就蛰伏了,现在我们的实力不如他们,他们怎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我们还是要静心等等的。” 正巧朱大福也是这么想,沐晟能与他想到一块,倒省得朱大福再花时间说服沐晟了。 “然也,只是还需你费些心思注意下面兵丁的想法,莫要出现倭寇来了,我们却是收拢不起士气。” 当天晚上,朱大福正要睡觉暗卫便出现了。 “倭寇来了?”朱大福有些兴奋地问道。 暗卫话也少,直接了当地道:“是,有倭寇驾船十艘正于小祉山附近登岸。” 在暗卫汇报的时候,朱大福已打开了舆图。 “此处还有小祉山巡检司,没交手?巡检司故意放倭寇进来的?” 放倭寇进来是朱大福下的命令,即便是小祉山巡检司故意放进来,朱大福也绝不会做任何追究的。 “没交手,小祉山巡检司也并不清楚有倭寇进入,山坳处有个豁口在巡检司布防的盲区,正好给了倭寇可乘之机,王爷,那片盲区并不显眼,相对还颇为隐蔽,非熟悉之人不可能寻到。” 这意思是说,倭寇能从此处登岸是因为大明有人卖了情报? 倭寇都已经上岸,朱大福来不及多考虑这个问题,只能招呼沐晟何先集合兵丁。 练兵之时也是练过紧急集合的,即便倭寇在三里开外,他们都能布好战阵,更别说现在不过才是倭寇刚刚登岸的时候。 第221章 开战 兵丁很快集合,朱大福在朦胧夜色中,朗声道:“自从京师出来平倭到现在已有一月之久了,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当中你们无不盼望着建功立业,今天机会就摆在你们眼前了,兄弟们,我大明将与日月山河同在,而你们便则为这一千秋功业的书写着,就让我们同仇敌忾,奋勇杀敌,在大明史册上留下赫赫战功吧。” 平倭之时平日里就没少给这些兵丁打气,现今箭在弦上自也不需多少宣传,这些兵丁便已集聚起了士气。 “同仇敌忾,奋勇杀敌...” “同仇敌忾,奋勇杀敌...” 不知是谁领头,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当即响彻起来。 喊了几声,兵丁宣泄的差不多后,朱大福随之一挥手,道:“各千户指挥各自麾下兵丁进入各自位置,随时准备列阵。” “是。” 四五十个千户异口同声的高声呼喊,开始有序组织自己麾下兵丁进入到战斗位置。 这些需统筹调度的配合性训练经过了时间的打磨已基本完善,加之这么久在一个锅里搅马勺,相互之间也都熟悉了,做这些需要相互配合的战阵也就更熟练了。 口袋阵布好,朱大福又吩咐沐晟放下了鱼饵。 “沐晟,带上你的人在远处的山涧布上稻草人,给倭寇早营造卧房兵力不足,完全以稻草人充数的假象来。” 朱大福麾下只有数千兵丁,那是情报得来的消息,并没有亲眼所见。 若亲眼看见朱大福以稻草充当兵力,便会对朱大福兵力不足的情报彻底打消了疑虑,如此方可长驱直入。 一旦倭寇能够长驱直入进来,那就算是进入朱大福扎好的口袋了。 不说让他们有来无回,定能让他们惨败的。 沐晟麾下的以前兵丁在朱大福麾下兵丁训练的时候,只做了背后的协助之事,并未训练过鸳鸯阵的。 因而也很难随同朱大福麾下的兵丁把鸳鸯阵完成的,还不如继续做这些同旁辅助的事情。 沐晟见到久违的敌人很高兴,扯着嗓门高声呼道:“王爷放心,没问题,倭寇若眼拙发现不了伪装的稻草人,臣定也要帮着他们发现的。” 倭寇发现不了,说明沐晟伪装的好。 等将来真正需要以稻草伪装的时候不是就更不容易露出马脚了吗? 这是本事,可不是缺点。 安排好这些后,朱大福便回了自己帅帐。 周波,周海一左一右护卫在朱大福身旁。 沐晟何先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在朱大福封吴王之前,朱元璋倒也曾给过朱大福几个护卫。 但多个人保护着朱大福总归是没问题的。 不仅沐晟执行朱大福命令之前对周波周海兄弟有过吩咐,就连何先也是多番叮嘱,一定要保护好朱大福的安全。 朱大福拳脚是不差,但战场上刀剑无眼,朱大福若有些损失,不仅对朱元璋没办法交代,那也将是大明的损失。 或许是因沐晟和何先的轮番叮嘱,周波周海紧握刀剑,浑身的肌肉紧绷着,仿佛敌人就要眼前似的。 朱大福喝了口茶,两只手分别拉了周波和周海。 不愧是兄弟两个,朱大福接触之后竟是异口同声发出了一声哎呀。 瞧着兄弟两个如此紧张,朱大福笑了笑,道:“别绷着了,活动下手脚缓缓,外面可是有五万大军的,倭寇可没办法越过层层阻碍出现在这里的,需要我们出手的时候已是倭寇落败的时候了。” 鸳鸯阵训练了那么久,朱大福若贸然插入,怕是要导致鸳鸯阵乱了阵脚的。 一旦打乱,本取胜绰绰有余,可就要被动防御了。 朱大福的茶杯递过去,周波周海先后接过。 “王爷,外面怎么还没动静,倭寇不会去了别处了?” 周海紧张的说话声音都有些发颤了,朱大福也没回答他的问题。 “你太紧张了,坐下歇歇。” *** 松田太郎,东村拓也,本川勇太是行于大明沿海三股最强悍的力量。 在他们麾下佣兵数万,有从本国就跟过去的,也有在大明沿海才收拢的,也有非倭国的人,反正三方人马加起来也有三四万人了。 三方基本把自己手中的力量全部压上去了,目的就是要给朱大福这个刚封的王爷一个教训。 他们之所以不同沿海那些不成气候的小股力量,那就是因他们敢与大明朝廷硬碰硬。 他们的人被朱大福杀了,暗桩被朱大福捣毁了,他们却连个屁都不放一个,那岂不是与那些小股势力差不多了。 若真是如此,他们还怎么得国内那些大名主的支持。 前方六队人手,分别来自于松田,东村,本川。 这六队人手负责在前方探路,每人两队再公平不过了。 松田太郎,东村拓也,本川勇太跟着这六队人手的不远处,而他身后数万大军已扎于各个角落之处了。 若不存有危险的话,隐藏的这些兵丁第一时间就能驰援过来。 探了一段后,六队人马先后发现了前方山林处隐隐绰绰的人影。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有人,包括松田,东村,本川几个头目都迅速趴到了地上。 等了半天没什么动静,几人顺着前方抬头,那几个人影站在山林处一动都不动,就像是木偶人一般。 松田太郎许是想起了他得来的情报,当即吩咐道:“摸过去一探究竟。” 有人领命后当即行动。 片刻的功夫,有个黑影跑至了松田太郎跟前报道:“是稻草人所伪装,并无一个活着的兵。” 如此更确定了自己情报无假,松田太郎阴鸷的脸上挂起了阴森森的微笑。 本川勇太倒是自告奋勇,道:“我去点了他那稻草,让那吴王的兵付之一炬。” 点了稻草人,这可就是对朱大福的挑衅了。 不过也是很有必要做的,要不然哪能知道他们已至的消息。 不用松田太郎和东村拓也应允,本川勇太已安排自己的人行动了。 本川勇太此举让松田太郎有些不快。 “这次就算了,这个情报是我探听来的,做什么事情必须得听我得吩咐,谁都不能擅自行动。” 作为三股不相上下的势力,肯定是谁都不服气谁的。 若能说到一块早就合作了,何必还要等到现在? 这点上许是在出发之前就达成了共识,松田太郎出言后,本川勇太漫不经心摆摆手,道:“知道了,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都听你的就是。” 没用多久,熊熊大火在山林中烧了起来。 正在帅帐中喝茶的朱大福瞧见冲天的火光,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抽出腰间的配刀,道:“倭寇来了,准备一下吧,不说是你们了,就是我都没亲自以刀剑上阵拼杀过。 桥头长老相哀念,因遗戎韬一卷书。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上阵杀敌,保国护民,这乃男儿一生的宏愿,这样的几乎可不多,上了阵交了手别管我,你们只管去建功立业吧。” 周波周海的任务是保护朱大福,哪能说杀敌就杀敌的。 周波许是因与朱大福不熟话少,周海直接道:“沐千户和何护卫都说了,要让我兄弟两个保护好王爷。” 他娘的,他们去杀敌了,都是让他躲在后面看热闹了。 朱大福不快,道:“屁吗,我用得着你们吗?等需要我出手的时候,各自为战别管我,谁若拦着我,哪凉快哪呆着去,别跟着我了。” 周波周海没应,很明显没听进去朱大福说的话。 朱大福倒也没心情管他们两个了,直接趴在帐篷缝隙瞧起外面的动静来了。 他们能否杀敌,还得看鸳鸯阵的效果。 第222章 惨烈的大战 冲天的火光一起,不仅朱大福瞧到了,隐匿蛰伏的何先沐晟等众也都瞧到看了。 除却倭寇,他们的人谁没事去点那些稻草人。 倭寇的这把火也算是报了信,倒是方便朱大福这边提前准备了。 何先吩咐身边了的传令兵,道:“传令下去,倭寇到了别急着出手,等他们进了阵中再行动。” 若不把倭寇放进来再行动,一旦让倭寇知晓有埋伏,怕是会掉头就跑的。 到时候,只顾追击,鸳鸯阵也就发挥不出该有的效果了。 ... 确定了朱大福这里的兵力空虚,松田太郎当即传令前军加快形成直奔朱大福的营地。 前军乃为东村拓也所率,有兵一万之众。 一万人对付朱大福的一千人,悬殊十倍的力量,那不是跟割韭菜似的的吗? 若能迅速解决了战斗,那等本川勇太和松田太郎所率的中军和后军到了之后,朱大福的辎重不也就全归他所有了吗? 想到这一点,东村拓也急不可耐,再也等不及了,直接站出来道:“那我先去了,你们两个可也要快一些了,去晚了可就别怪那吴王的粮草辎重全被我缴获了。” 在此事上,本川勇太和松田太郎也是焦灼的。 若说探路前军肯定是没什么好处的,但若不费吹灰之力拿战利品,前军就显得有些至关重要了。 当初对谁为前军,三人也曾抓阄。 毕竟只是对赌的事情,松田太郎虽知道了些情报,却也不敢自己去打头阵。 一旦情报有误,那他的家底可就要玩完了。 现在已知情报达百分之九十九的准确,但再想为前军却也是晚了。 看着东村拓也有些欠揍的脸,松田太郎有种现在就杀了他的冲动,本川勇太为中军,倒也还不算晚,只要他命他手下的人加快速度,在东村拓也战斗结束后,他正好可来瓜分战利品。 “行了,东村阁下,你若再不去天就要亮了,你若不去那我的中军就该动动了。” 本川勇太的心思不难猜出,若想避免本川勇太瓜分战利品,那的确是需要迅速出手,迅速解决战斗,最好是等到本川勇太到了后所有的战利品他们都已捡拾干净。 谁让他们当初协商的乃是统一听松田太郎调度,至于战利品什么的全凭他们的本事。 他们若有本事,直接打进福州城,把城里的东西都搬干净了也没人管。 三人各怀心思,谁都怕别人占了便宜,均已最快的行军速度往朱大福的口袋阵中扎去。 大概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东村拓也,本川勇太的前军中军以及松田太郎的少量后军便全都扎进了早就静候多时朱大福布好的战阵中了。 彼时距朱大福真真假假的营地不过一里而已。 胜利在望,也是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 东村拓也望着隐隐绰绰的帐篷,满心欢喜,遥想着那里的粮食财帛不久都将归他所有,心中乐开了花,加快了脚步,跑在了队伍的最前方,招呼着身后的人马,道:“快,快,快...都快着些。” 本川勇太和松田太郎咬的很紧,他们可是前军,若被他们两个反超了,那哭都没地儿哭了。 东村拓也能号令了麾下数万人马,那也是有真功夫的,不知是因为跑得太快,还是太过激动,竟直接摔了个大马趴。 咒骂一声,正要起来,却是与前方草丛中的一人来了个四目相对,再仔细一瞧,草丛中密密麻麻都是人,光是他目及之处那都有数千了之众了。 至于吴王麾下不过数千之众的说法完全成了天方夜谭。 想明白这些,东村拓也来不及多想,飞快爬起身招呼着已跑在自己之前的兵丁,道:“上当了,上当了...有埋伏,有埋伏..快撤,快撤...” 前面有粮食财帛东村拓也不止说过一遍,现在又说有埋伏了,他麾下的那些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他的命令虽出,但他麾下的那些人有的继续往前跑,有的则在原地发愣,也有的掉头往后跑。 谷</span>  一时之间,场面乱作了一团。 已被发现,且敌人阵营出现了混乱,这可算是最好的出手时间了。 号令麾下五万大军的何先要没耽搁,当即下了结阵的命令。 虽说敌人出现了混乱,但也绝不可改变早已定下的鸳鸯阵,以单兵之力与倭寇拼杀。 很多教训表明,倭寇的实力并不弱,以单兵之力与倭寇相碰,绝非明智之举。 何先一声令下,草丛中,山涧处一瞬间奔出了数万人马。 左右两边全都是兵,他们哑然是落入了敌人早已扎好的陷阱当中了。 情况险峻,只能是先做反抗,再做撤退了。 在东村拓也,本川勇太,松田太郎组织起来反抗后,何先已指挥着大明这边的兵马列阵完毕了。 “冲啊,杀出去。” 一声令下,倭寇奔赴而来。 而鸳鸯阵中的兵丁早就等着倭寇上门了。最前为队长,次二人一执长牌、一执藤牌,长牌手遮挡倭寇的箭矢、长枪,藤牌手执轻便的藤盾带着标枪、腰刀。 他们主要责任虽为掩护后队前进,却也可与敌近战。 冲杀过来的倭寇,全被以盾牌手以标枪腰刀捅死。 主动冲锋的倭寇眼见不敌自是要开始撤退的,倭寇退,但鸳鸯阵阵法不能乱,一旦混乱定会让倭寇重新掌握主动反败为胜的。 在倭寇撤退的时候,狼筅手利用狼筅前端的利刃刺杀敌人以掩护盾牌手的推进和后面长枪手的进击。 完全不用担心在前进的过程中倭寇侵袭左右两边,四名手执长枪的长枪手,左右各二人,会分别照应前面左右两边的盾牌手和狼筅手。 之后是两个手持“镗钯“的士兵担任警戒、支援等工作。 若是敌人迂回攻击,短兵手即持短刀冲上前去劈杀敌人。 这样的训练进行了数月之久,兵丁们一个锅里吃一个被窝里睡,早就练就了默契。 配合鸳鸯阵的进行可谓是得心应手。 十一个兵丁为一个战斗队伍,五万人那可有近五千个。 只是一个鸳鸯阵,数百兵丁都破不了,更别说五千个了。 再说了,倭寇轻敌闯入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种种情况结合在一起注定了倭寇是要败的一塌糊涂的。 朱大福在营帐中,听着外面的喊打喊杀之声,冲着旁边的周波周海,道:“想不想出去凑个热闹?” 都是男子汉大丈夫,身上与身俱来就有这个血性。 朱大福出言,周波周海不说话,但跃跃欲试的心思却是明显的很。 “那行,等快收尾的时候,我们一块去。” 现在有鸳鸯阵配合,朱大福出去也不过是添麻烦而已。 不说是朱大福了,在外面的何先沐晟怕也除了看热闹,也帮不上其他忙的。 战斗进行的很惨烈,当然这也是基于倭寇而言,对于朱大福这边来讲也只剩当方面的屠杀了。 从晚上开始一直到太阳升起还没结束。 第223章 比试 战斗进行的有多惨烈,晚上只能凭借厮杀之声才知道,天亮之后,那就能用眼睛瞧了。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打到现在这种地步,倭寇自然再也没有之前的自负与狂妄了,除了逃命再顾不上考虑其他了。 只是明军咬的的太紧,他们深入的又深,即便想要退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出来的。 留在最前面的那些人想撤走前面有人堵路,明知明军的鸳鸯阵厉害在没有机会撤走的时候也必须得迎难而上。 不然的话,他们的性命可就丢的更快了。 只是即便他们抵抗了,不过也只是多存活一会儿,并不能保证他们性命如割韭菜那般被收割的命运。 不过,也许是亲眼看见了自己这方尸横遍野的场面,也许是因被明军吓怕了,反正进行到最后的时候,那些倭寇开始拿出冲锋的架势撤退了。 前面有人挡路也丝毫不停,一个劲儿往前拥挤。 挤的过甚,最后自然而然也就出现了踩踏。 再强悍的人一旦被挤倒,这辈子都很难再爬起来了。 瞅着倭寇开始撤退,早已等候多时的朱大福第一时间冲了出来,招呼着道:“吴王卫留下清理战场,沐晟带着你的人去追。” 倭寇落败而逃,根本没什么规章,更没什么士气可言。 不说是沐晟麾下的虎贲卫了,就是些没受过什么训练的平头百姓很大程度都可斩杀了倭寇。 沐晟跟着朱大福忙忙活活这么久,总归也得给他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沐晟不觉有什么,他麾下的那些兵丁要会不满了。 沐晟完全没想到朱大福还会给上阵杀敌的机会,当即嗷呜一声,以猛虎下山之态招呼着自己麾下的兵丁道:“兄弟们,随我一块去把那倭寇杀个屁股尿流。” 朱大福麾下的护卫是如何斩杀倭寇的,这些兵丁都看在了眼里,他们早就手痒难耐了,听到朱大福给他们机会,比沐晟跑的还快。 沐晟在后面焦急地大骂,道:“一群兔崽子都跑老子前面了。” 奈何兵丁眼中全只有倭寇,沐晟无论是抱怨还是大骂根本没人搭理,全都以最快的速度向下奔去。 见了倭寇,也不见再下命令,所有人全都使出了浑身力量朝着倭寇身上砍去。 倭寇溃退,以沐晟麾下兵丁这般各自为战反倒是更具灵活。 跟在朱大福身边的周波周海兄弟两个说是要保护朱大福,等见到倭寇后早就两眼发红,哪里还能顾得上朱大福。 而朱大福好歹也是堂堂吴王,怎能落了区区普通兵丁的下风。 一手短铳,一手佩剑,距离较远的直接以短铳斩杀,近距离的直接付之以佩剑。 朱大福剑术并不弱,与倭寇对战也不算吃力。 就这样,倭寇在前面跑,虎贲卫的兵丁在后面逼,战线一直延绵到了三四里之外。 而杀到这里的时候,倭寇还能往回退的已剩下了不到百人。 朱大福也不再局限在斩杀普通倭寇上面,开始找倭寇之中的头目决一胜负了。 那些普通倭寇太弱了,与之交战,完全是单方面的碾压,没丝毫激情。 对手实力相当,那才想比,与对手实力相差十万八千里,即便是单方面的碾压也不愿继续进行了。 是时候该与倭寇头目过上几招。 朱大福在人群中瞭望,瞅了半天看到了被倭寇护在中间的东村拓也和本川勇太。 朱大福劈倒了挡在他们二人前面的几个倭寇,招了招手道:“来,与我比比,让我看看你们两个的实力如何。” 倭寇横行在大明沿海这么多年,这两股势力的头目若可配为朱大福的对手也就罢了,若与普通倭寇一般抬手可灭,那憋屈的岂不是大明? 战局已经明了,在朱大福近前的时候,不少倭寇已经放下兵刃投降了。 若非将来还需去倭国,这些倭寇说不准还有用处,根本不会给倭寇投降的机会,直接就把他们全部斩杀了。 那些普通倭寇虽已投降,但朱大福并未放弃与东拓也,本川勇太一较高下的心思。 “你们两个,来,谁先上?” 朱大福不知他们两个的实力,自不敢让他们两个一块上。 当着这么多兵丁,他若输了,将会影响他们此番大战取得如此胜利的士气。 投降的倭寇跪在地上,虎贲卫的兵丁两人架着一个,口里还在不断起哄叫嚷。 沐晟多少也知道些朱大福的实力,两军对战朱大福实力再强悍,但架不住人多势众或许会受伤。 但目前能动的不过东村拓也和本川勇太二人。 这几人使阴招,或许朱大福不敌他二人,就在沐晟眼皮子底下,沐晟可随时出手相助,倒也不同担心朱大福会受伤。 因而,朱大福提及要不东村拓也和本川勇太比试的时候,沐晟是持支持的。 被一群明军围着,东村拓也和本川勇太知道自己逃不过了。 本川勇太较东村拓也少些花花肠子,也没多想直接便冲着朱大福奔赴而来。 朱大福举起佩剑,挡下了本川勇太的进攻。 之后也不着急出招,只做格挡。 这样做也是为了试一下本川勇太的实力以及出招习惯。 了解了本川勇太的实力和招数,方才可对症下药。 朱大福一味防备,本叫嚷助威的虎贲卫兵丁一下子没了什么底气,眼睛一眨不眨瞅着对战的双方。 本川勇太麾下有的人仿佛忘记脖子上还架着刀,倒想站起来助威支持本川勇太了。 只可惜,他们还没有所行动,就被虎贲卫的兵丁给重新按压了下去。 瞧着略微占上风的本川勇太,他们有些后悔这么早就投降了。 若本川勇太杀了这吴王,说不准还能带着他们逃出生天的。 正当双方兵丁都在胡思乱想之际,朱大福已摸清了本川勇太的路数,开始化防守为进攻了。 本川勇太之前一味进宫,有些虚脱。 再加之,他把所有路数都暴露在朱大福面前,却丝毫不知朱大福进攻手段。 在朱大福摆出绝杀之力,逼迫至本川勇太的时候,本川勇太竟是连防守的能力都没有。 瞧着略微占据上风的朱大福,在他麾下兵丁欣喜之余,沐晟已调动起了他们的情绪,道:“还不给吴王殿下鼓掌助威,吴王殿下天资卓然非常人所能比,区区倭寇还不足以凌驾吴王之上。” 沐晟出言,一众兵丁当即高喊吴王。 瞧着这些,沐晟仿佛忘记了之前的紧张,只越发庆幸自己没有跟错人。 朱大福看似好像不在意这些鼓掌助威,但实则在听了这些呼喊后,手中力量仿佛更强了。 咄咄逼人,逼得本川勇太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到最后,本川勇太连防守都做不到了,遮挡不住之处,在朱大福逼近的时候,自也会受伤的。 随着第一处伤开始,反应会越来越迟钝,反应越是迟钝,身上挨的伤也就会越多。 直到最后,本川勇太连手上的佩剑也掉落了。 第224章 有人跑了 本川勇太手中的倭刀都丢了,已不堪做朱大福的对手。 朱大福自也不会再对丢了武器的对手赶尽杀绝,将来还要去倭国,这种了解倭国实际情况的对手还是有所用处的。 朱大福把佩剑挂回刀鞘,正准备扭头招呼沐晟把俘虏全部押回去的时候,本川勇太突然猛地捡起了落在地上的倭刀。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沐晟瞬间警觉,第一时间抽出了腰间的配刀后退一步做出了防御态势。 只见本川勇太拾起来的倭刀并未对朱大福使暗招,竟是一抬手直接抹在了自己脖子上。 甘愿自杀也不为俘虏,这倒是还有几分血性。 朱大福随之又冲东村拓也,还有本川勇太麾下留下的一些人,道:“你们呢?若愿要虽他一块去,尽管去,我也不拦着你们。” 将来去倭国的时候,有人熟悉倭国的人协助是能为朱大福开进倭国提供些便利,但也并非非得有,若实在寻不到能用得上的人,远征倭国也非不可能之事。 像本川勇太这种刚烈到更挥刀自杀的,即便留下他的性命,想要让他们帮忙怕是也很难成行。 东村拓也当即表态,还把不远处的倭刀抬手往远处甩了甩,道:“不不不,我和那本川勇太本就不是一伙,是吴王殿下吧?我愿听吴王殿下的安排。” 东村拓也表态,他麾下的人自当顺顺利利的投降。 至于本川勇太的人,在本川勇太自杀后本还有迟疑,但瞧着投降了的东村拓也一众,解下了身上的武装,都分到了水和食物,心中仅有那么点忠心顷刻之间便土崩瓦解。 “我等都愿听吴王殿下的...” 表了态,朱大福并不因人而异,直接招呼人也给他们拿来了水和食物。 一夜大战,饥渴肯定是有的。 不仅是朱大福麾下的那五万大军,就连沐晟麾下一千虎贲卫也已在埋锅造饭了。 倭寇已经惨败,再加上还是在大明的地盘上,倒也不用担心他们卷土重来。 战场还没有打扫完毕,在埋锅造饭的不远处就是刚刚大战之后所余留的战场,尸首兵器的都还在。 但一众兵丁丝毫没有第一次上战场的紧张,一个个异常兴奋,手中端着碗还在眉飞色舞的与同伴炫耀自己刚刚砍翻了多少多少个倭寇。 而在这些兵丁几步开外,朱大福,沐晟,周波周海兄弟与东村拓也等几个被俘虏的倭寇也都端着碗,与这些兵丁吃的也都一样。 吃饭的功夫,朱大福便道:“你们在我沿海劫掠走了我多少财货,又杀了多少人,你们现在还能活着,乃是因你们还有可用之处,不用我说,你们也该清楚,并不是你们所有人都有用,别人抢先做了你所能做的事情,那你自然就没必要留着了。” 朱大福的意思很明显,你若不想成为那个没用的,那你就抢先说出你所知道的,让别人成为那个没用之人。 朱大福这么一开口,一众倭寇也顾不上吃了,纷纷表态要严明自己所知的。 就在这些人争抢着都想先开口,为了能够先开口就差大打出手的时候,朱大福自由行动打探四方八面消息的暗卫出现了。 只当着沐晟一人的面,暗卫可也毫无避讳的讲出自己所探查出来的情报。 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归是得注意一下的。 暗卫凑近朱大福耳语几句后,朱大福的脸色也变得阴暗,身上也传递出了极重的冷气压。 须臾之后,朱大福道:“不用避讳了,直接讲出来,也算是起个头,不然他们怕是也不知该怎么说。” 朱大福同意,那暗卫自是不用藏着掖着,直接开口朗声道:“有一股倭寇败退后从小祉山附近撤退而逃。” 暗卫才说完,东村拓也连饭都顾不上吃了,直接把碗筷放于一边,四下张望。 片刻后,气急败坏吐出一阵叽哩哇啦之言。 发泄了一大通之后,朱大福这才道:“说人话。” 朱大福开口,东村拓也这才平息了怒火,转而换了语言说了之前发怒的缘由。 “肯定是松田太郎,他肯定是见形势不妙跑了,当初还是他联合了我和本川勇太部进兵大明的。” 说到此处,朱大福差不多了解这股倭寇的结构了。 “松田太郎部还剩多少人?”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确定了敌方多少人,才能决定出兵多少,以及如何布局。 贸然决定可是要吃亏的。 都已经到了这般程度了,也没什么还需隐瞒的了,东村拓也直接回道:“故意还有五千人马吧?他带出了两万,虽在后面压轴,但损失却也严重,败逃出去的怕也只剩下不到百人之众了。” 东村拓刚开口,朱大福则扭头瞅向了暗卫。 那暗卫点头,对东村拓也所言表示了认可。 暗卫对海上的情况不甚清楚,对松田太郎败逃的情况总归是知道些的。 朱大福这才又问道:“你呢?” 带出来多少人,海上还余多少,这些都有必要掌握。 “我船上差不多只剩下百余人之多了,松田太郎当初说好是倾巢出动,但到出发的时候,竟说他船搁浅了,要留下人修船,到了如此情况之下,我和本川勇太虽知松田太郎的心思也不能再把自己手下的人遣走了。” 临时合作,不会使出自己全部力量也属正常。 “本川勇太呢?” 作为海上力量最强的三股倭寇,相互之间肯定是有所了解的。 只是这次不等东村拓也开口,本川勇太部有人便抢先出口了,道:“我部船上留了十几人看守外,其余人都在此处了。” 刚准备回答的东村拓被人抢先,心情有些不佳,朝着那抢他回答的人恶狠狠瞪了一眼后,这才又道:“本川实诚,为人处世也数一不二,他既答应了松田太郎倾巢而出,肯定不会藏私的。” 这话倒也几分可信度,本川勇太若非还算实诚,怎会在落败之后自杀,完全可向东村拓也这般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保命的。 “除了你们这三部外,海上还有实力强悍的倭寇吗?”朱大福问道。 把这个问题问清楚是很有必要的。 他之前之所以能把松田太郎三部组合在一起联军全歼,那是因为他们提前做了准备。 在他不做准备的前提下,一旦跳出一个与东村拓也他们任何一部不相上下的力量,那就要吃亏了。 “没有了,一般的武士出来,都会寻有力的船队投靠的,单枪匹马很多事情都会被限制,即便不投靠我们这些最大的,也会自己找人合作的,凡实力还算可以的,我与本川勇太,松田太郎就会把他们吸纳于我们这里来,不被我们吸收的,那都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虾兵蟹将而已。” 能做了海上最大倭寇之一,东村拓也也是很得意的。 该打听的打听清楚之后,朱大福也不再多言了,直接扒拉完最后一口饭,喊道:“沐晟,何先,你们两个随我来一下。” 周波周海现在是朱大福贴身护卫,不用朱大福喊,他们都亦步亦趋跟在了朱大福身后。 第225章 再出征 朱大福离开,东村拓也也当即站起身,想要问问对他的安排。 若不是东村拓也站起来,朱大福倒还真就忘了安排他。 瞧着东村拓也手指着自己,着急忙慌的样子,朱大福这才吩咐道:“暂时把他们都按俘虏标准收押。” 在朱大福麾下,优待俘虏已经深入到兵丁平常的思想教育中了。 东村拓也这些人还有用处,自不能现在就把他们赶尽杀绝的。 不等东村拓也再出言,朱大福已大步流星离开了,留给东村拓也这些被俘之人只有一个孤傲的背影。 优待俘虏的政策东村拓也并不知道,听朱大福说要把他们当俘虏对待,又见朱大福如此这般走的决绝,东村拓也还要把他们挖坑活埋了似的。 “吴王,吴王...你不能这般待我,我可是把该说的都说了,没有一句隐瞒。” 东村拓也叫的厉害,负责给他寻暂时住处的兵丁,语气不怎么好,道:“我家吴王优待俘虏,又不是要杀了你们,鬼叫什么?吃完了吗?吃完了的话就随我走,给你们寻个住处去,别离开你们的限定之处,别想着逃跑,也别想着谋害大明和我家吴王,你们想做什么会尽量满足。” 这兵丁语气虽不好,但也不像是骗人,东村拓也等人这才松了口气。 “吃完了,吃完了...现在就走,我也没什么要求,吴王怎么说我就怎么来。” 他们都是真心主动投降的,只盘朱大福能留下他们的性命就是了,哪还有那么多要求。 没用多久,这兵丁把朱大福一行安排至了营地中距帅帐不远的帐篷中。 这营地的帐篷虽是按五万人搭建的,但住在这里面的大多是稻草人,并没有多少兵丁在里面的。 而且也是临时住一下,说不准什么时候既要开拔了。 因而完全没必要让东村拓也他们几个挤在一块的,他们若是想有私人空间,自己住一间都没人管。 带到地方,那兵丁指了指周边的帐篷,道:“这些都能住,除却需要你们自己收拾,其他没什么要求,你们想哪里就住哪里。” 不过,房间虽多,但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 虽让他们自己选择,但这些倭寇也还是选各自阵营的住在了一块。 最后分了三拨,用了三顶帐篷。 一进帐篷,里面稻草人堆了很多,把行军铺设的床榻基本上都占据了。 瞧见这些,他们还哪能搞不清缘由。 东村拓也招呼着自己麾下与他暂住在一个帐篷的人把稻草人搬到一边,在床榻下坐下暂时歇脚。 “松田太郎真是害人不浅啊,竟被区区几个稻草人骗的天花乱坠。” 东村拓也这也是自己说说,他若是把这话摆出来与松田太郎说,松田太郎可不认。 帐篷中的稻草人是松田太郎情报有误。 可他们领兵过来又发现了稻草人,非但没有发现其中的陷阱,也还是东村拓也令人点燃了稻草人,给朱大福埋伏的人送去了他们将要过来的消息,让人家提前有了准备的。 东村拓也的抱怨,手下自没人戳破。 而就在离此不远处的帅帐,朱大福正与沐晟何先议事。 “你们以为接下来该怎么做?”朱大福问道。 他既然是找别人商议的,那当然也许由别人先说的。 谷</span>  他若先说,那就是定调,别人想提反对意见都不成了。 何先知晓沐晟身份,肯定是不抢在何先面前开口的。 沐晟在朱大福面前表现的恭敬,在何先面前就自由多了。 何先等着他开口,他也不客气,直接出言道:“臣看应该马上出击,既是要平倭,那肯定是要海上的倭寇全部肃清的,现在正是松田太郎伤筋动骨的时候,耽搁的时间久了,他们又会召集海上的一些散兵游勇壮大了自己的力量,最关键的是,东村拓也,本川勇太手中人马虽折损的严重,但他们的船只等物可就要悉数落在松田太郎手中了。” 海上倭寇那多的是,从海上找不到,松田太郎还可回国去招募。 虽说当下损失如此之多,但用不了多久就能够配备起来了。 沐晟出言,很得朱大福欢喜。 朱大福脸上挂着笑,善于见风使舵的完全可知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开口了。 何先随之道:“属下认可沐千户所言,王爷交于卑下打造的海船可称当下船只之首,对付丢盔卸甲的松田太郎完全绰绰有余了。” 何先并不是见风使舵之人,他们附和着牧场所言,很大程度是因他就是如此想的。 听自己麾下所能依靠的两员大将所思所想与自己如出一辙,朱大福顿感轻松很多。 有人持反对意见,并不见得一定要听,但多多少少是会影响到自己心情的。 “不错,你们所言就是我想的,已到了这里,还有个重要事情我还得与你们说一声,我大明沿海上之所以有这么多的倭寇为害一方,最大原因是因为倭国南北动荡,人们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不得不出海谋求生活,所以解决我大明沿海之患后,还得去一趟倭寇,如此方能巩固平倭所取得的巨大成绩,让我沿海长治久安。 另外还有一事,那是因为倭国有处巨大银矿,你们也知道我们大明一直缺银,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宝钞,但因宝钞发行不当,短短几年就开始出现了贬值,此事若是不加干预的话,宝钞就是擦屁股都没人要了。” 沐晟和何先倒也不是顽固之人,朱大福说这些,他们倒也不怎么排斥。 宝钞的问题想不明白,但有银矿总归是个好事。 朱大福所言两方面原因,沐晟和何先都持支持的。 “那何时去倭国?”沐晟问道。 朱大福并非神仙,能够掌控了事情的发展,那是因布的局多。 若让他把每件事情的发展都掌控出来,他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先去海上把松田太郎的残余之力都解决了,顺利的话直接沿海去倭国,若不顺的话那就得走一步看一步了,据东村拓也所言,海上除却松田太郎一部,其他都是些虾兵蟹将了,就看沿海的巡检卫所,以及赵希才能把这些虾兵蟹将都处理干净了。 他们若是处置不干净,我们怕是还得从旁协助,不然的话我们去倭国,他们依旧还会在我沿海为祸一方的。” 朱大福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又给了沐晟和何先说话的机会。 “你们两个还有何要说的?” 事关重大,当然是得多加考虑的。 朱大福出言,沐晟和何先也做了仔细考量,这才回答了声没问题。 “行,既没问题,那就准备行动吧,安排兄弟们先把战场都打扫了,尸首该掩埋的就掩埋了,还能用的倭刀之类的装备都放置于福建都司之中暂存。” 倭刀较之于大明现有的军刀的确是有优势的,他们独特的锻造技术是大明没有掌握的。 所以说这批倭刀绝对是好东西。 第226章 准备出海 既决定了出海,那就需乘胜追击。 在兵丁打扫过战场,朱大福也没做任何歇息,直接召集麾下兵丁做了战前动员。 在此战当中,朱大福以五万兵力全歼倭寇四万之余,俘虏达数百人之众。 虽非以少胜多,但却也是大明自建国以来对倭战争中所取得成就最大的一场了。 多年以来,大明对倭寇的策略上一直是被动防御,从未纠集大军真正与倭寇正儿八经交过手。 朱大福甲胄铮亮,威风凌凌,一手握在腰间的配刀之上朗声道:“兄弟们,昨晚一仗爽不爽?” 昨晚与倭寇对战,那可是单方面的屠杀。 朱大福麾下也就伤了两个兵丁,一个被斩杀倭寇的尸首绊倒摔破了下巴,另一个则是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因与同伴嬉戏打闹扭伤了脚脖子。 “爽...爽...” 兵丁们齐声高喊,响彻山谷。 喊了三四声,宣泄出心中的畅快,朱大福才紧接着又开了口,道:“还有一股倭寇战败后如丧家之犬一般从小祉山出逃到了海上,此时正是我们乘胜追击的绝佳之机,我军战船乃算当今天下首屈一指,将士为水战备,也曾训练过水上御敌之本事,万事已然俱备,尔等都乃响当当的汉子,是否要去追击?” 有之前那一战的胜利,兵丁们现在的士气很足。 朱大福问到这里的时候,声音从弱到强,从低到高,嚎叫的比之前还要兴奋。 “追击,追击...” 又是三四声的喊,朱大福便抬手压了压,制止住了兵丁的嚎叫。 一二鼓二而衰三而竭,喊的时间久了,兵丁们好不容易集聚起来的其实怕是要折损在这上面的。 “好样的,我们马上出发,绝不能给倭寇筹备之机。” 既要决定追击,那是不能等。 若是等松田太郎的伤势疗养好,吃亏的只会是他们。 “何先,沐晟...带上东村拓也被俘倭寇组织将士们马上登船。” 五万将士全部登了船那也需要些时间。 何先,沐晟领命之后,一边组织将士们登船,另一边又组织了火头军这些压轴的后勤部门拆了搭建起用来迷惑倭寇的帐篷。 朱大福也并没有虽先头登船的人上船,而是在之前做营地不远处的一处溪流边,一手抓着毛笔,另一只手抓着纸,给朝廷汇报当下所取得的战绩,以及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为了避免出海一趟回来后,被朝廷当做敌人对待,该做的事情一件都不能少。 当然,这也只是朱大福单方面所想。 奏章写好,朱大福又拿出他画漫画所用于A4纸差不多大小的秀宣旨以及铅笔,以素描的方式完整呈现了当下兵丁拆除帐篷,以及有序组织登船的场景。 谈不上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但大致情景至少能够瞧清楚了。 清明上河图人物画有其不可超越的优点,但朱大福这幅漫画也不差。 将来或许有能超越的人,但当下这漫画也算是佼佼者了。 这漫画朱大福打算给他所以为的老吴了,之前他给朝廷商奏章的时候,想让老吴帮着他劝朱元璋,每次都会给老吴也去封信。 这次,朱大福没需要让老吴劝说朱大福的事情了。 最关键的是,朱大福不知该与老吴说些什么了。 之前给老吴以素描画了个自画像,老吴还挺喜欢,这次以素描的方式画一下他所见所闻好像也挺有意义的。 周波周海是朱大福新加入的护卫,对朱大福的了解还很少。 瞧见朱大福跃然纸上的素描,兄弟两个还是有些吃惊的。 他们虽说不出这素描好在哪里,但却知这素描非同一般。 两人瞧着不远处拆除帐篷的兵丁,较远处排着长队登船的兵丁,再低头看看朱大福笔下已快完成的素描。 想说几句夸张之言,又突然发现自己有些词穷,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说。 谷</span>  瞧着兄弟两个的表情,朱大福收了最后一笔。 把画好的素描连同写好的奏章一同交给传令兵,命他第一时间送至军中。 之后,微微一笑,招呼着道:“你们两个没找画师画过像吧,还有些时间,我给你二人画一张。” 兵丁登船没结束,营地的帐篷也没收拢完毕,时间倒也还算充裕。 “我们两个?”周波吃惊。 周海倒是随之,道:“那王爷把我们兄弟画在一起就成,娘再想我们的时候,就可看看这画了。” 能带些书信读过书的人满大街都是,但能画自画像的可就少之又少了。 古今中外画师那么多,但以画人物闻名的可没有多少。 历史当中那么多的牛人大佬留下自画像的可没多少。 课本上那些古人的插图可并不真实,那都是后世人根据想象所绘。 因而,能得与自己有几分神似的自画像,那绝对是一件值得欢呼雀跃的事情。 “行吧,那你们站好,摆个你们认为最好的的姿势。” 周波周海听了朱大福所言,调整了几次,终于摆出了一手握刀,另一手叉腰,哑然就是一个常胜将军。 既入了行伍,谁不是冲着大将军去的。 漫画花了这么久,朱大福对素描也算是熟练了,没用多久长的还有几分相似的两个年轻人跃然于纸上。 两人虽没有大将军雄姿,但精气神却是非常足。 周波接了纸,嘴上都乐开花了。 周海抓过纸的一角,道:“哥,怎没发现你还挺俊的吗?” 猛然一瞧的话,周波和周海还是有几分相像的。 周波挺俊,周海自也不会差的。 兄弟两个,你一言我语的恭维着。 正说着,沐晟和何先结伴而来,前期兵丁的登船已经结束,只剩下后面火头军分管粮草等后勤之物的兵丁了。 在两人过来的时候,朱大福刚吩咐周波周海兄弟两个把他的随身之物都放上船去。 周波周海的高兴不加掩饰,沐晟何先过来的时候虽只擦了一面便已经瞧到了他们的反常。 何先不加言语,沐晟直接开了口。 “周波周海从王爷这里得什么好处了,他们两个怎那般高兴?” 朱大福也没说实话,若说了,肯定还要详细解释。 说不准,还得再帮沐晟和何先都画上一张。 即便他们知晓现在情况紧急,不提这个要求,但心中怕总是要留有别扭的。 取得这么大的胜利,正是高兴的时候若因此损了现在的心情可就不够好了。 “他们两个有点事情就高兴的不成了,东村拓也等被俘倭寇都被送到船上去了?他们没出什么幺蛾子吧?” 现在紧要的事情还有很多,自是没什么闲心抓着周波周海兄弟的事情不放。 朱大福转移话题,沐晟当即便道:“没有,东村拓也现在很配合,估计现在去倭国,他也会乖乖配合的。” 这个时候的倭寇并非从小被洗脑,到了大明沿海只是为了讨生活的,自不会有那么顽固。 不过,倭寇向来狡诈,对他们可不能全信。 “配合就好,但永远不可信,他所提供的消息还得仔细盘查才行,行了,既都准备好了,那便准备登船吧。” 第227章 大号孔明灯 三艘高大的战船航行于海上,微风习习,吹动着风帆随风飘扬。 朱大福战船的二层前方的甲板上,通过千里眼张望一望无垠海上的情况。 海水湛蓝,海上风平浪静,除却偶然有海鸥飘过,再无任何的风吹草动。 马和是这战船的制造者之一,陪同在朱大福身边,欣赏着浩瀚的海面,也欣赏着自己脚下的杰作。 “王爷,经小人反复验证,这船不仅可为战船可用,也可为海船所用,最重要的还极适合远洋航行所用。” 郑和也是个冒险家,喜欢在海上冒险。 不是因朱大福从后世而来所了解马和如何如何,就是自朱元璋把马和送到朱大福身边,马和就从未隐藏过自己出海冒险的心思。 这与在路上冒险不一样,有这个心思直接出发就行了,唯一所差的就是一个自由身。 而在海上航行,那是需要大金主支持。 朱大福对马和的想法也表示过要支持,现在当马和再提出的时候,朱大福也特别爽快的表示了自己的心思,道:“海上的问题解决后,陛下肯定是要开海的,将来也许走海路沟通各国,宣传我大明,并从中为我大明汲取些利益,你在此事上早就做好谋划了,肯定是非你莫属的。” 朱大福这话也算是再一次的承诺了,马和高兴那是肯定的。 “行了,海战用不了多久怕就要开始了,我若让你去船舱暂时躲躲,你肯定是不答应的,稍后你就自由行动吧,还是那句话,既然想出海那就保护好自身的安全,可别没等出海,自个儿人就没了。” 马和本就冒险精神十足,让他躲起来这也不符合他的性格。 更何况,马和对各类船只痴迷,研究的也透彻,海战中当下这船的灵敏度,抗击打能力等等如何,还需马和判别。 能有一场大战不容易,也只有在大战中才能把船只的性能改进的更精准。 马和离开,负责船只打造,训练兵丁水性的何先,随之对战船载弹量,兵丁的训练情况做了详细介绍。 大战一开,朱大福要指挥作战的。 敌人的情况了解不多不说,若连自己情况都不知道的话,那败率怕是很大的。 一旦失败,他们以鸳鸯阵所得的大好局面当即可就要土崩瓦解了。 朱大福仔细听着,在何先介绍完毕之后,这才又道:“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准备了?” 热气球在有各种战机雷达之时或许没什么用处,除了做民用作巡林游玩之外,再没什么其他用处了。 但放在当下没任何工具能把人,还是活人飞上天的时候,这热气球可就是杀手锏了。 若干年后,有个叫万户的曾把自制的火箭绑在椅子上面,双手抓着风筝,利用火箭的推力推起,再利用双手抓着的风筝掌握平衡和方向。 构想是不错,可惜在试飞之时火箭爆炸,万户也不幸殒命,之后便无人敢试。 万户倒也可为英雄了,任何一种新奇事物的落成没有先驱者的奉献与牺牲哪能得来最后的成功。 朱大福出言,何先当即回道:“准备好了,王爷要不去瞧瞧。” 这热气球不过就是朱大福按照孔明灯原理吩咐何先做的,至于起飞之后的效果如何不得而知。 朱大福当下唯一能做的,只是瞧瞧,何先是否按他要求的标准做的。 只要标准达到了,最后是否能成,那就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走,去瞧瞧。” 这是海战进行到关键时候所用的杀手锏,是底牌。 自是不能被人所知,此物除了何先,以及负责制造的匠人没人知道他的存在。 即便是制造的工匠,也只知道他们弄了一个超大号的孔明灯,至于是干什么用的并不清楚。 而何先虽知道船上带了这么一件东西,至于有什么用途。 严格来讲,这热气球做什么用,也就只有朱大福一人知晓。 不过,何先虽不知这热气球做什么用,但依旧还是还是放在了机密之处。 此处与朱大福的房间不远,而朱大福的房间就是帅帐所在了。 谷</span>  帅帐那是最高军事指挥处,肯定是严加防守的。 放在这里的不远处,安全性什么的肯定是没问题的。 不过,在别人不知其用处的前提下,安全性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到了地方,朱大福检查了燃油,材质。 确定都是按自己标准来的,这才算是放了心。 “王爷,这是?”何先问道。 弄了这么半天,这也是何先第一次询问这热气球的用处。 解释太甚,何先一时半会也领悟不了。 朱大福直接道:“孔明灯知道吧,这就是一大号的孔明灯。” 朱大福比喻的倒还算恰当,但何先却依然没想明白此物的用途。 孔明灯是做军事联络所用,也就是相当于信号枪。 可现在是在海上,也没有驰援力量,用孔明灯有什么用? 何先心中费解,朱大福也没有详细解释。 借助孔明灯上天,本就存在不少危险因素。 不到关键之时,朱大福介绍的太详细,反倒是会在何先存有担心的。 何先自己没想明白,倒也没再一个劲儿追着朱大福问东问西。 “王爷,属下再查查安排的炮手是否合适?” 何先不刨根问底,这倒正附和朱大福的心思。 一旦开战,肯定是以发射船上火炮为主的,炮手的安排的确是很重要的。 “行,去吧。” 何先离开后,朱大福又把东村拓也带了上来。 松田太郎在何处集结,是东村拓也指的方向。 既是他指的路,那就得让他瞧着。 凡有不对之处,那他肯定是要承担责任的。 “松田太郎停泊之处到底在哪里,怎走了这么远,依旧什么都没瞧见?” 按东村拓也所讲,寻松田太郎的位置,他不会掩护的。 朱大福若能把松田太郎剿灭,那可就再也没人与他竞争了,对他可是存有好处的。 朱大福开口,东村拓也表示的肯定,道:“不远了,不远了...往南再走二三十里也就到了,当初松田太郎召集我和本川勇太议事的时候就在他那里,那里粮食财帛很多,若不是他的落脚之处,他怎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那里。”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就看东村拓也说的是否是实话了。 “行,那就听的,若是二三十里再见不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松田太郎听到风声逃走了也说不定,我只能找到松田太郎之前的落脚之处,新的我...” “少废话,松田太郎逃走没多久我便组织兵力追了出来,若真如你所讲,松田太郎抢来的粮食柴财帛都在那里,他可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把那些东西运出去的。” 反之考量,朱大福的意思就是,若在那里没寻到松田太郎,那肯定就是东村拓也说谎了。 东村拓也哼哼哈哈,道:“王爷说的是,松田太郎肯定还在那里。” 多年以来掠夺出来的东西都在那里,哪能说放弃就放弃的。 第228章 海战 松田太郎的行事效率还是很迅捷的,在朱大福手下落败逃跑之后,连口气都没喘。 不仅第一时间收编了东村拓也,本川勇太的手底下的力量,而且还把海上几股小的散乱倭寇归在了自己麾下。 这也就是朱大福追来的迅速,不然话,收编这些散兵游勇之外,还得再去倭国收一波人过来。 时间充裕,集合三四万人怕都是有可能的。 这次海战虽依旧还是在大明领海,但好歹算是松田太郎熟悉的环境。 听下面人报告说朱大福率领船追来的时候,松田太郎自不会再像之前那般被动撤退了,当即便传令所有人登船迎敌。 自己麾下的那当然会听命行事。 至于刚刚收编过来的,在当初收编的时候怕已经就许诺过好处了,现在有需要用得着他们的时候,他们自得听命行事。 因而在朱大福的船队刚刚在松田太郎老巢附近露头之后,七艘战船当即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朱大福麾下只有三艘战船,虽说比松田太郎所率要高大坚硬些,但数量上已存有劣势了。 蚂蚁虽小,但架不住数量多,无论是大象还是老虎狮子均很难在其身上占到便宜。 况且,这朱大福麾下的战船并非如大象老虎狮子占据蚂蚁那么多优势的。 朱大福站在船头与松田太郎隔海相望。 松田太郎脸上有愤恨,也有狂喜,总之挺复杂的。 “朱大福,你杀我同僚,还敢追我于海上,你既然敢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松田太郎狂妄,好像一切竟在掌握之中。 朱大福虽低调,但也一句不让。 这可是大明的地盘,可容不得蛮夷过来撒野。 “这话应我与你说,此处乃我大明领海,非请自入者即为寇,尔等贼寇公然挑衅我大明,犯我国土,侵我领海,掠我子民,敢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嘴上功夫再厉害,那都不如手上功夫。 能用手解决的事情,朱大福绝不会逞口舌之快。 说话的功夫,朱大福已吩咐炮台打出了第一炮。 什么敌不动我不动,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倭寇盘踞在家门口这么久,现在才打出了第一炮已算是较迟了,完全没有必要再考虑其他了。 更何况现在已经两军对垒,该强硬那就得强硬,不能有丝毫软弱的。 一炮打出,正中松田太郎站立的船头。 火炮削掉了船头的一角,略过松田太郎之前站立的位置后,之际落在了甲板之上。 把甲板炸出了一个大坑,弯腰就能瞧到船舱底层的情况。 好在松田太郎反应还算机警,瞅见火炮直冲他的方向过来的后提早躲过了。 要是不然,松田太郎现在怕是就得领了盒饭。 打出第一炮后,明军这便也没做歇息,随之开始了接连发射。 首船专攻松田太郎所在的主船,左右两边作为首船的侧翼,护卫首船。 松田太郎的这方有七艘船,除却被朱大福攻击的主船,还有副船六艘。 也就是说,明军侧翼两边的船,要防守对打三艘。 但即便如此,明军经升级改造之后的船依旧占据着一定的优势,除了防守之外,还能打出连发炮弹。 倭寇三艘船对付明军一艘,依旧只能被动防御。 朱大福此番出来也做了去倭国的准备,船上的载弹量很多,完全有能力与松田太郎僵持。 以自己略占优势的前提之下,用不了多久就能把这个优势拉大。 可惜,事与愿违。 正在战斗进行到白热化的时候,从西北角又行驶过来五六艘较之当下松田太郎所乘略微矮些,窄些的船。 这些船虽又窄又矮,却也带着火炮,才进入射程便朝着明军的主船发射了火炮。 十几发炮弹一同打到了朱大福所在的主船之上。 新改进制造的船只虽说在加入的铁板保护,但也不是刀枪不入,扛下一两次,甚至是十几次火炮的攻击,若是百十来发火炮一同打过来,那可也扛不住。 自知不敌,朱大福也没有勉强。 海战方面,大明本就比较薄弱,若一味逞强,那怕是要吃大亏的。 西北角的船多,朱大福直接下令船只专攻东南角,从东南角撤退。 战场之上,当然是要以主将为尊的,即便主将命令有些错误,也不能在战场辩驳。 朱大福命令一出,何先二话不说,当即传令,以主船为前进方向专攻东南角的战船,侧翼的两船以后路攻击,掩护主船撤退。 当即火炮四射,船只则以最快的速度撒丫子撤退。 打或许有些吃力,但撤退还不算难的。 在连发了数十发火炮,终于打开了东南角的缺口。 有了缺口,朱大福也不恋战,当即以最快的速度驶离松田太郎的射程范围之内。 大概跑了十几里地,瞧着后方茫茫大海,再无一艘追过来的船只,朱大福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忘了说一声,新改进的这船在航行速度上较目前存有的船也要快上一些的。 逃离生天,朱大福直接在甲板上落座。 负责听朱大福之命传递第二道命令的沐晟何先也是随同朱大福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 “想不到倭寇已积聚起这么多人了,明明是大明的海域,倒变成倭寇的自留地了。”沐晟骂骂咧咧,愤愤不平。 自家院子别人招呼都不打一声,拖家带口又是种菜又是养花,不管是谁心里都舒服不了的。 何先倒是比朱大福冷静些,道:“倭寇麾下的船只是很多,算起来大概有十几艘了,我们只有三艘,即便我们的船只较倭寇要强些,但以少对多,总归是有些不甚趁手。” 本以为这么多的时间内,松田太郎能拉拢起七艘已算不错了。 没想到,他竟能弄来十三艘。 现在整个沿海,属于倭寇亦或者其敌对力量的怕都没有这么多了。 沐晟和何先倒也并非推诿,不了委托之人。 说了心中的想法之后,当即又探出了自己的建议。 沐晟率先道:“王爷,要不就三艘战船同时出动,趁着夜色打他们个出其不意,一艘一艘的轮着剿灭,松田太郎能聚集起来的船也就只剩这么多了,剿灭一个少一个。” 何先性子沉稳,不太喜欢冒险,提出的意见就比较中规中矩一些了。 “王爷,沿海巡检卫所也是可征调出船只来的,他们那里的船只并不弱,即便是与松田太郎的相比也不相上下,与其他乌合之众比更是强上不少的。” 即便是郑和还没下西洋之前,大明的造船业那也丝毫不弱。 “调巡检卫所的船只怕是有些来不及,传令过去,再等他们派船过来,怕得等,漫长的等待会出现很多变化的,若是松田太郎追过来,我们怕是只能被动防御了,到时候来个包饺子,我们想跑都跑不了了,虽不敌,我们还是得主动出击。” 第229章 晚上再战 朱大福否定了何先之后,随之对沐晟的意见做出了品评。 “趁夜色背后偷袭,我看也不甚妥当,我们海上的情况不太熟悉,船是新船,兵丁虽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但若想在海战上犹如鸳鸯阵那般怕是很难,若有操作不当,怕是就得被反包围。” 沐晟何先两人的看法都否决了,那朱大福就有必要提出自己的想法。 你什么见解都没有却去否认别人的,人谁愿听你的。 只是顿了一下,朱大福便开了口,道:“夜晚能够掩人耳目,能做的事情很多,让兄弟们修整一下,就晚上出动吧。” 既要出动,如何做朱大福至少有必要给沐晟和何先做一番介绍。 “挑选水性较强的士卒载着稻草人吸引倭寇的火力,等到火力被吸引过去的时候,他们当即跳船离开,另外还得再派船趁着夜色的掩护接替他们。” 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能以兵丁的性命为代价换取战争的胜利。 一次两次,兵丁或许会愿意。 次数多了,定会让兵丁离心离德。 都是带兵之人,在这点之上他们都清楚。 朱大福如此安排,沐晟何先倒是并没有提反对意见。 也没做停顿,朱大福随之又道:“我们这边则按沐晟的意见反对猛烈攻击,以最快的速度把他们击沉。” 如此安排虽与沐晟的差不多,但较之沐晟的多了几分稳妥。 其实还有一点儿朱大福没说,那就是出动热气球载弹从天上飘到松田太郎的船队上方往下抛火药。 火炮攻击都是从地上发动的,可从没有从天上攻击。 所以,此法绝对是松田太郎所预料不到的绝佳之法。 只不过,这样的操作方式有很多不可靠性,全靠风力襄助,一旦操作不当,飘到哪里就不得而知。 茫茫大海,一旦掉落到上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即便被不落入鲨鱼口中,也必被渴死饿死晒死。 这里也就要属朱大福对热气球了解较多,也就只能由他去完成了。 而此事的危险性太大,朱大福若说明了原因,沐晟和何先必定会阻拦, 因而,现在也就只能由他去完成了。 安排好行动策略,朱大福便吩咐道:“留下岗哨防守监视海上动静,其余人稍作休息吧,真正的大战还得等到晚上。” 朱大福吩咐,沐晟和何先当即按朱大福的命令去安排。 而朱大福也并没有闲着,直接深入兵丁们当中,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在之前的海战中吃了亏,那是显而易见的。 为了让兵丁的士气不减,朱大福是有必要亲自开解一下的。 “别绷着了,好好放松一下,外面有岗哨严加监视,一旦有情况会立即鸣响警报的,我已经做好了行动方案,晚上才是你们发挥作用的时候。” 朱大福开口劝解,一众紧紧抓着军刀兵丁的手倒是暂时松动了一下。 “倭寇时长活动于海上,而我们不仅是战船刚刚打造,就连你们也是第一次参与海战,这里虽是大明的领海,但倭寇却较之于我们熟悉,想要取得完美胜利,还得先试探一下倭寇的实力。” 朱大福为之前落荒撤退寻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谷</span>  有兵丁倒是听进去了,当即问道:“王爷的意思是说之前与倭寇交战只是试探一下倭寇的实力,了解一下倭寇的战术,而真正的决战则是在晚上。” 想要让兵丁继续保持饱满的士气,只能与如此方式了。 朱大福笑了笑,对这个不知是聪明还是愚笨的兵丁提出了表扬,道:“不错,我的战术你竟瞧出来了,我就是如此安排,不然的话我在好不容易撤退出来之后,又何必再在晚上反过去再寻倭寇,你们可以相信,晚上将会是与倭寇的最后一战,从明天开始,大明的沿海将不会再有倭寇的立锥之地,而你们也将是大明靖海大业上的功臣。 将来你们可以自豪的与你们的后代子孙吹牛了,不论过去多少代,你们的后代子孙都可以拍着胸脯自豪地说上一句,我们家曾有老祖参加过靖海,正是因我家老祖沿海才可风清气正,沿海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五万大军靠相互配合才取得了当下的胜利,很难说谁的功劳最大,谁的功劳最小。 想要表彰,只能是全体一起。 那么多人,多大的表彰落在每一个人身上可也没多少了。 因而朱大福也不能承认大战得胜后给他们具体什么奖励,想要给他们动力,也就只能以此为借口了。 兵丁们淳朴憨厚,虽没有物质,但对他们来讲已很是受用了。 朱大福只如此说,一众兵丁的脸上便已挂起了微笑,开始畅想起将来了。 瞅着兵丁们紧绷的神经开始逐渐放松,朱大福也轻松了,双手撑着膝盖站起来,道:“距离晚上还有会儿时间,你们都歇歇吧。” 其实,以船相对,也就只需要船只的操作手,其他人只可为预备所用。 若能按朱大福安排发展的话,基本上不需他们做任何事情的。 在兵丁们之中转悠了一圈,把所有兵丁的士气调动起来,太阳已就要落山了。 长这么大,朱大福还是第一次在海山看见落山的太阳。 火红的圆球,逐渐落下,就好像掉进了海里一般。 红光灿烂,映照在海平面上更显波光粼粼。 朱大福背着手,站在甲板上,眺望着就要落山的太阳,心中有些惆怅。 所有兵丁的士气都调动起来了,谁来管他? 说来,与那些兵丁比较起来,他要做的事情才是最具危险性的。 沐晟瞧着朱大福的背影有些孤寂,他自是不清楚朱大福孤寂的原因,只以为朱大福是担心晚上的大战。 “王爷的安排出其不意,以我战船的实力,配合王爷的计策,定能一举歼灭倭寇的,等到倭寇无抗击之力,可马上连通栈板,送兵丁们去倭寇的船上以鸳鸯阵杀敌的,兵丁也训练过挺长时间水性了,在船上完全可如履平地了,王爷解决了朝廷多年的心腹大患,陛下定会很开心的。” 朱大福解决了别人不能解决的事情,朱元璋不仅高兴朝廷的心腹大患解决,更高兴的解决此事的是自己的孙子。 朱大福现在满脑子都是上了热气球之后的事情,根本没心思考虑沐晟的弦外之音。 自到了浙闽,朱大福每日忙得脚不沾地,连周骥说的都忘了,那还有心思想沐晟说的这些。 对沐晟所言,朱大福笑了笑,道:“你说得对,海上倭寇歼灭,即便之后再有那还得时间,大明沿海也可得暂时安定,不过想要长久,一定从根源处抓起,如此方不辜负现有的大好局面,平西侯是陛下义子,满门忠孝,在沿海的问题上,你也得多上些心,父子两人,一西一东,倒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朱大福此言很像是在交代遗言。 “行了,海上风大,我回去躺回。” 朱大福不愿多说,沐晟也不好追问。 第230章 计划开始 太阳落山差不多半个时辰,夜幕就已完全降临。 朱大福喝了杯茶,略做清醒后,便把沐晟何先喊了过来。 若说朱大福是运筹帷幄的主帅,那沐晟和何先这就是负责执行的副将。 在很多事情上,朱大福也就是动了动嘴,再往下动手动脚,都是由下面人去做的。 就像今日这个,朱大福只做了规划,至于谁乘船出海,谁去接应,那还得是由何先和沐晟安排的。 这午安护卫是由他们训练的,这些谁的水性好,谁的船行的好,他们两远比朱大福要了解的多。 “时候差不多了,该出发了,晚上可以夜色做掩,是最合适的进攻时间,具体该如何遣派,你们两个负责安排吧,取胜是关键,但也不能忽视了兵丁的性命。” 朱元璋能取得天下,爱兵如子至少是做到了。 而朱元璋义子那么多,沐英能一步步展露头角,除自身品质外,也把朱元璋带兵之法学了不少。 沐晟受他爹的言传身教,自很认可这些。 “王爷放心,臣都明白,臣都安排好了,负责吸引倭寇火力的兵丁再把船行驶到指定地点后,无论倭寇是否上钩都必须以最快速度跳船,而负责接应他们的船会在他们出发之后就出发,在既定地方等着他们。 若能按照原路返回寻到大船,那就去寻,若寻不到,那他们就先寻安全地方躲起来,等倭寇消灭,他们再想办法回去。” 这本就是大明的领海,倭寇被消灭,出入哪里那不都安全的很。 “行,准备好了,那就出发吧。” *** 很快,战船肚子里搭载的船便一艘艘行驶了出来。 这种船能装进战船的肚子里,肯定是没有战船高大的。 不过倒也不算小,差不多有大战船一层那么高,搭乘两三百人还是可以的。 这样的船总共有二十艘,也是经过改良的,航行速度比当下同等船只的迅速之外,材质与大战船相同,面对面碰上火炮也不容易被击沉。 崭新的船只,刚刚打造完成便藏进大战船肚里了,连赤水都还没来得及,便要面临被击沉的命运了。 不舍得那是肯定的,不过却也不得不做。 他们此番出来,本就是为平倭准备的,只要能平了倭寇,几艘船也当不得什么。 吸引倭寇的小船从大战船肚子里放出来后,当会有近百兵丁跳了下去。 每艘船只留三名兵丁,他们此去只为吸引火力,又不是去与倭寇硬碰硬的。 再者说来,这船上也并没有搭载火炮,即便想要与倭寇对战也办不到。 既不是为对战准备,带的人多了反倒是累赘。 若进行不畅一旦碰到阻碍,带的人越多损失也会越多。 数百兵丁跳上从大船肚子里使出去的小船后,大船上当即有兵丁往下扔去了稻草人。 每艘船上扔了差不多二三百,这也符合这船的实际承载量。 稻草人是轻,一条船上弄上千余人也没什么问题,但是要引用倭寇上钩的,必须得按实际承载量来。 鸳鸯阵,这些兵丁都能配合的天衣无缝,只是帮忙安插几个稻草人自也不会是难事。 几炷香之后,稻草人密密麻麻插在了将要出发小船的甲板上。 这些稻草人插在甲板上,与之前在营地的扮相不相上下,高矮与一般兵丁相同,身上还简单裹了些甲胄。 趁着夜色,倒也还有那么几分样子。 不过,此计倒也不怕倭寇发现,之前松田太郎在到稻草人上中了埋伏,吃了大亏。 谷</span>  此番他即便认出,必定不会松懈,为防止船上藏匿兵丁亦或者有其他目的,定会以自己最大力量全部击沉的。 当然,若把这稻草人当做真的兵丁,那不用多想,更会击沉的。 稻草人安置完毕,帮忙安置的兵丁顺着大船放下来绳子原路返回。 海上风平浪静,只剩二十艘船整装待发。 之前该商议的就全部已经商议完毕,该说的话也都说过,现在基本上也没什么要说的了。 在所有事情准备完毕后,何先第一时间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兵丁听命后,第一时间驾船离开。 此番出去,朱大福虽做好了万全之策,但毕竟是要吸引倭寇火力,一旦有操作不当,必定是要与他们所乘之船一块粉身碎骨的。 虽抱定了视死如归的决心,但留恋也是人之常情不是? 在船航行出了一段距离之外,突然齐齐放缓了速度,船上的兵丁一船朝着后方的大战船张望而去。 而此时的朱大福正站在主船的甲板上,目送着他们。 望见船停,朱大福也是挥手向他们告别。 他们信任他才会在他命令下达后义无反顾踏上了征程,把自己的命都赌上,他当下除了尽最大可能把他们平安接回来,唯一所能做的,也只剩下亲自送送他们了。 朱大福招手,驾船离开的兵丁在没有商量的前提之下,同时调转方向,冲着大船缓缓往前航行,走出一船远的距离停下,又走出一船远的距离停下,连续三次,算作是与朱大福最后的拜别了。 紧接着,头也不回的直接调转船头,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安排的好的航向行驶远离。 朱大福一直目送,直到看不见那些船只的影子,才终于移开了目光。 而就在此时,负责接应的小船也当即从大战船肚子里驶离出来。 这些负责接应的船只,也就与渡船大小差不多。 一艘船上至少乘坐二十人,但为了航行迅捷不受干扰,朱大福直接派出了六艘。 六个负责驾船的兵丁,每个船上乘坐十人。 这些小船的危险性相对要少一些,但每艘船上要负责十人的安全,责任相对来讲也不算小。 朱大福依旧一直目送。 不过这些小船也许就是面对的危险小,在接到命令出发的时候,头也不回便朝着远方驶离出去。 由于是为接应台船的兵丁而存在,因而不仅不能超过前面那些船只,也不能与他们贴合的太近。 距离近了,在那些兵丁跳船之后倒是能够及时上船,但也容易被倭寇发现。 若是被倭寇发现,不但会危急他们的性命,朱大福周密的计划Y也会毁于一旦的。 在两拨外派的船只航行了一段时间之后,何先这才下达了大战船开始航行的命令。 要等搭载稻草人的那些船把倭寇的全部火力吸引过去的时候,才是这些大战船发挥力量的时候。 换句话说,只有在那些跳船的兵丁搭上接应他们的船只离开之后,才需大战船开火。 因而要无需那么风驰电掣的往过去赶,顺着水流慢慢划过去就行了。 之前欣赏了海上白天的景色,这次倒是又可好好欣赏一下海上夜晚的景色。 皎洁的月光映照在海上,显得波光粼粼。 船只的倒影随船航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好像还真就不那么孤单了。 第231章 需要威望 正当此时,东村拓也寻了过来。 东村拓也在船上除了不能自由行动外,吃喝住行基本不受任何委屈的。 即便是要见朱大福,只要是朱大福有时间,随时都能办到。 瞧着船开始航行,东村拓也坐不住了。 别看他投降的时候那么迅速,可随时随地怕都想着离开,别看现在的他对朱大福点头哈腰,但他怕是没有多少真心希望朱大福取胜的。 “王爷,制定好计策了?要去打松田太郎了?” 听了东村拓也的话,朱大福扭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微笑直勾勾盯着他也不说话。 东村拓也一看就是心虚了,也不敢与朱大福直视,慌忙移开眼神,解释道:“是这样,松田太郎满肚子阴谋,我怕王爷被他的假象迷惑,王爷打算如何出兵,我可帮着王爷看看哪里有什么不妥之处,毕竟我虽不是最了解松田太郎的,但至少要比王爷了解不是?” 呵呵... 当他傻子不成,不说他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即便是没有万全之策,他也不会把五万大军的生死存亡交给一个倭寇。 朱大福意味深长的微笑不达眼底,笑了笑道:“了解松田太郎不重要,若是你能把你麾下的人马都拉过来,松田太郎刚刚组建的阵营必定会立马土本瓦解的。” 如此,对东村拓也来讲并不全是坏处。 有了人手,东村拓也随时可东山再起。 最关键的是,他可随时可从大明内部掀翻了朱大福。 不过,朱大福说这话不见得真心,怕是有不少试探的。 东村拓也并不敢欣然同意,顿了一下表态道:“王爷若需要我,我倒是可以去,不仅我麾下的,隶属别处的,我都能帮王爷弄过来,就松田太郎丢下同伴逃跑的行经公布出去,那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倭寇投降过来,任何时候都能生起幺蛾子,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朱大福笑了笑道:“到时候需要东村阁下的,自会找你的,现在大战在即,东村阁下还是先回去歇着吧,若是被自己的火炮伤到,那可就太亏了。” 大战在即,朱大福与一个倭寇也没什么好说的。 若不是放置将来去倭国的时候偶尔用一下东村拓也,他哪有机会站在这里? 东村拓也还在喋喋不休,表示道:“我是真心投靠大明的,我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 你想做大明的鬼,大明也得要你? 朱大福笑了笑,道:“行,我知道了,若你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会如实表明你身份的。” 说着,朱大福变了语气,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吩咐了周波周海。 “从即日起,凡非军情等事,尤其连大明的人都不是就不要带来见我了。” 朱大福的意思很显然,像东村拓也之类的他就不见了。 周波周海领命,也不再给东村拓也说话的机会,当即便一左一右架着他带回了他的住处。 周波周海,包括船上的兵丁对东村也这些倭寇可是恨之入骨了,若非朱大福的命令摆在那里,他们可活不到现在。 即便如此,依旧有人往他们房间里扔大粪,在他们的饭菜里放沙子。 这是能够看见的,至于撒尿,吐口水之类的不知还有多少。 这些倭寇倒是也曾冲朱大福告过状,可惜朱大福表示会追查,但却并没有真的追查过。 兵丁虽没有更加肆无忌惮,却也没怎么低调。 因而,东村拓也这些倭寇不当着朱大福的面会绝对的夹紧尾巴,尽量不让兵丁注意到自己。 若被船上的兵丁打死了,不说朱大福是否真的会替他们报仇,即便是报了仇,那可也是他们丢了命。 周波周海把东村拓也丢回安排给他的房间后,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敢说。 *** 松田太郎老巢附近,白天虽打退了朱大福的攻击,却并没敢歇口气。 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是大明的地盘。 谷</span>  之前他们能够作威作福,逍遥自在,那是因沿海不仅有他们,还有张士诚方国珍的残余势力。 而且,大明也非常清楚,肃清了张士诚方国珍的余党或许就可 就此清净,但他们就不一样了。 没有了他们,依旧还会有新的重新盘踞过来。 那是赶不走,杀不尽。 正因为如此,大明只能采取退守的海禁之策,斩断他们与陆地上的联系。 若是如此,方还可有迂回之际。 他们可迎面而上,也可暂避锋芒。 可现在不一样了,大明出手迅捷果断,明显是要把他们赶尽杀绝的。 他们虽在海上暂时取胜了大明,但大明完全可再调集巡检卫所。 到时候,他们丝毫取胜的希望怕是都没了。 松田太郎把东村拓也,本川勇太手下剩余的力量都吸纳过来,即便没有他麾下的人马忠心,但也是可直接差使。 其他那些就不一样了,人家再小,也是有头目的,不可能完全听他差使。 现在聚集在一起,不过也只是有共同利益罢了。 多股力量齐聚在松田太郎船上,商量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松田太郎召集这些人过来的时候,并没说自己赔光了家底,把他们弄过来是为了冲门面的。 等过来看到松田太郎一穷二白,才渐渐明白。 当初松田太郎风光的时候,可是瞧不上他们的。 现在松田太郎不行了,这才想起了他们。 这些倭寇力量虽小,但也是有心的。 以前的他们对松田太郎点头哈腰,现在腰杆也硬了。 其实,若严格论起来,松田太郎麾下的力量不见得比他们的大。 既如此,他们也没必要听松田太郎吩咐。 “松田阁下,我看在商议下一步该怎么行动之前,还是得先商议一下我们到底该听谁的吧。”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有了想法。 松田太郎一直都以为,人是他召集到一块的,不用说也应该是由他来指挥的。 “松田阁下,你在大明手下损兵折将,可见你非大明之对手,若任由你指挥,我们这些人怕是都得被你断送。” 松田太郎为人本就自负,他虽在大明手下败的很惨,但他直到现在都不承认,自己是因实力差才输的。 这个倭寇小头目出言,让松田太郎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松田太郎倭刀出鞘,抬手砍在了那倭寇小头目的脖子上。 无话可说,那是能够动手的。 那倭寇小头目的头颅滚了三滚,其他人有些噤若寒蝉。 “大明还从未有能打败我松田太郎,之前在陆上被大明占了便宜,那也是因东村拓也,本川勇太冒进不听劝阻,有了好处大家一块拿,谁若敢生事端,要么做他,要么做他,要不就做东村拓也和本川勇太。” 他指的就是那个刚刚被松田太郎斩杀了的倭寇小头目。 松田太郎刚刚把控住局势,有人便跑了进来报道:“有不明情况船只朝西北面驶来。” 西北面就是驰援松田太郎船只过来的方向。 第232章 不上你的当 松田太郎以武力斩杀了质疑他的一个小头目,是暂时止住了别人对他的质疑,但若想这些小头目发自内心追随他,他必须得以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能力。 明军卷土重来,这是他表现的机会。 他麾下战船虽大小不一,实力也参差不齐,但胜在数量上有优势,真交战了,他不见得会输。 白日击退明军,那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白日能击退,那晚上同样也可以。 “你们都回自己的船去待命,听我号令行动,这乃明军沿海的尝试,如能打的明军知难而退,往后继续吃香的喝辣的,若被明军尝到甜头,他们定会派遣更大战船出海的,到时吃亏的也不仅是我一人,到底该怎么做,劝你们还是好生考虑好。” 不管怎么说,松田太郎所言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这些小头目虽不服松田太郎,但他们自个儿本身能力也并不足,并没有在关键时刻挑起重担的能力。 在明军近在咫尺的时候,他们所能做的也只能听松田太郎的了。 松田太郎出言,并没人质疑,全都按松田太郎的吩咐回到了各自的船上。 1 而与此同时,松田太郎也站在自己船的船头,眺望着缓缓使来的明军船只了。 明军的这些船只并没有与他们交战时的大,距离远的时候,只能影影绰绰瞧见前方有道如苍蝇般的黑影。 直到靠近,才终于瞧见那船上站着的着有明军甲胄的兵丁。 其实这船早在没靠近之际,多少也能猜出归属了。 他们在海上活跃了那么久,周边都有哪些人活跃多少也是清楚些的。 排除了自己所知的,剩下不只剩明军了。 因而,在看清着明军甲胄的稻草人后,松田太郎惊诧的并非明军出现在这里,乃是考虑明军为何出现于此。 松田太郎在心中考虑的功夫,大明的船又靠近了一段距离。 而正是这段距离,已足以瞧清楚明军船上的兵丁都为稻草人假扮。 瞧清楚这些,松田太郎身边的人率先咋咋呼呼的大喊道:“那船上的兵士是稻草假扮,是稻草假扮的,定是明军无兵可用,才出此下策。” 仔细一瞧,还真是稻草假扮。 身着着与明军兵丁一样的甲胄,身形也与绝大数兵丁不相上下,远远看过去,还真就可以假乱真的。 瞅着越来越近的兵丁,松田太郎眼前一亮,终于想到了明军这么做的缘由是什么。 他们登陆后之所以败在明军手中,就是因为明军以稻草人伪装自己兵力空虚。 此番再次载稻草人而来,定是故技重施,给他以船上只有稻草人,并无重兵的假象。 而实则,那兵丁怕是都藏在船舱中吧?等着那船靠近了他的船,那兵丁便俱会从船舱跳出,直奔他的船过来。 他才刚歇口气,还没来及考虑如何破明军的阵法。 明军若还以此阵法杀来,他还真就不知如何应对。 为防此种情况发生,不让明军靠近才是当务之急。 想明白这些后,松田太郎过不上迟疑,当即下令,道:“传令下去,所有船上的火炮齐发,定不能让明军的船只靠近。” 明军的船早就在他们的火力范围之内,再耽搁下去,即便他们船上火炮全部都开了火,也必定会有漏网之鱼,冲破火力封锁直奔他们的船上了。 松田太郎命令下的紧促,其他船上的倭寇倒也还算够意思,在他的命令下达后,并没有相互推诿看情况,一齐发射了火炮。 明军的船采用了新的制造之法,虽不如倭寇的船高大,但倭寇的一发炮弹打下去,竟并没有把他击沉。 只是因火炮的冲击力让那船偏移了行驶方向,看起来就好像是碰到倭寇强硬的火炮冲击后落荒而逃一般。 瞅见如此,松田太郎曾在朱大福手里吃过亏的憋屈,当即烟消云散,信心爆棚。 就说嘛,明军陆上功夫或许厉害,但他在海上从未训练过精兵,怎会使他们的对手。 “传令下去,明军自还敢上门挑衅,那就别客气了,用足火炮,把所有的船只全部击沉,让他们不必吝啬火药,等到战后我会对他们在火药上面给予支持。”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打败明军,只要能够取胜,其他的一切就都不算什么事儿了。 有松田太郎这句话,那些倭寇小头目也能少不少后顾之忧。 顷刻间,火炮像是冰雹嗖嗖的打在了明军被冲击的四面八方的船只上。 那些船虽说足够坚固,但在倭寇这般密集的攻击下也扛不住。 没用多久,有船便被火炮引燃,燃起了熊熊烈火。 虽说是在海上,但船一旦着火,完全就没有自救能力了。 瞅着那船一艘艘被火炮引燃,松田太郎眉开眼笑,脸上的笑完全是大仇得报的畅快。 松田太郎兴奋,身边自不会少拍马屁之人。 当即就有人,道:“阁下,明军此番出来的怕是有二十艘,每艘船上若有一百人,那就是两千人,与五万大军相比自不算很多,但以此一战,明军海战实力不过如此,照这样下去,他那五万大军用不了多久就得都被我们歼灭了。” 别忘了,除两千人之外,还有二十艘船呢。 这些即便是单论出来,那都算不小的成就了。 听到有人恭维,松田太郎更觉自己此战的伟大。 “明人奸诈,我在他手里输了一次就断然不会再输第二次,他既敢来,那就让他有来无回。” 到此时,海上飘着的明军船只已全都燃起熊熊烈火,面临随时沉溺的风险。 看着此,松田太郎脸上的光彩更是挡都挡不住。 而与此同时,距燃起大火的不远处,有几艘小船正在海面上以飞快的速度朝着远方行驶。 这些小船便是朱大福派遣负责接应驾船吸引倭寇那些兵丁的。 这些兵丁在接了朱大福的命令后,很大程度上都做好为国献身的准备了。 毕竟把所有的火力都吸引了过去,他们哪还有逃跑的希望。 根本没想到,朱大福说话算数,还真就安排人把他们都带回去了。 这些兵丁死里逃生,逃过一劫,自是很高兴,坐在船上引吭高歌,唱着乡野俚歌,宛若游山玩水似的。 一段时间过后,身后有冲天火光直冲云霄。 有兵丁惊呼喊道:“着了,着了...有船着火了。” 除却撑船的兵丁之外,其余人纷纷趴在船尾朝着远方张望。 “你们说,那着火的船是倭寇的还是我们刚刚驾驶过去的?” “是我们的吧?倭寇的船比我们的大,若着火应比这大吧?” “虽是我们的,但王爷不是说了大战船会相较我们之后出发,在我们把倭寇火力吸引过去之后,便当即攻打倭寇。” “这么久了,怎都是这么小的火光,怎没有大火光,我们莫不是走的早了,王爷还没过去?” “怎么可能,王爷说等我们把船过去,让倭寇瞧见船上站着的兵丁是稻草人之后就可跳船,我们也没提前走,怎可能没过去。” “肯定过去了,王爷计划周密,肯定不会出差错的。” 一众兵丁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商议出来最后决定。 “这里要安全了,我们就在此等等,反正王爷说等我们安全后就可自由行动了,等等若是还看不到大的火光,我们就再想想其他办法。” 第233章 海战的短板 朱大福弄出来的千里眼,与后世最差的望远镜相比也还差一大截,但放在当下,那绝对可算佼佼者了。 不知松田太郎被前面吸引火力的船只吸引了注意力,还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亦或者是因当下月色不清。 反正朱大福在千里眼中瞧见前方有冲天火光的时候,松田太郎依旧没发现身后有大明大战船。 松田太郎没发现,那正好给了朱大福绝佳之机。 战场上的机会转瞬即逝,既有机会那就要牢牢抓住,绝对不能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命令,所有火炮调整炮口,以击落前方倭寇战船为目标。” 这个计划是之前就已经决定好的,不需朱大福多说,兵丁们也都知道该怎么做。 现在唯一需要的只是朱大福下达开炮的命令而已。 下达了第一道命令,让兵丁有了一个准备时间后,没用多久就下达了第二道命令。 “所有炮台,开炮。” 朱大福麾下的战船,除了数量上有些劣势外,其余哪方面都超出倭寇已一大截。 朱大福的命令下达,咣当咣当几声过后,船身携带火炮便打出了好几发炮弹。 在炮台操作上还带有千里眼充当瞄准镜,与校准器相辅相成,基本上是能够达到弹无虚发的。 很快,几发炮弹落在了倭寇的船上。 倭寇并不是所有的船都有松田太郎那般坚硬高大的,几发炮弹落下,当即有船被火炮打中开始蔓进了海水。 这种情况若不加以处理,用不了多久海水倒灌,船就得沉了。 船上倭寇惊慌失措,尖叫连连。 正洋洋得意的松田太郎听到火炮声后,还没来得及探查此事,便有人把消息送到了他这里。 “有船被火炮袭中,海水倒灌,正加以修补。” “哪来的火炮?”松田太郎大好的心情被破坏,有些气急败坏。 来报信的人还没来得及说上句话,便被一发从天而降的火炮要了性命。 也就是松田太郎机警,伸手也较为迅速。 感觉到危险之后,立即翻滚逃过了一劫。 比火炮砸中的甲板留下了一个深坑,在周围还有血肉。 此人以自己的性命回答了松田太郎,火炮是从哪里来的。 松田太郎朝着火炮袭来的方向,隐隐绰绰的好像是有大船的影子。 而再往周边瞧,那些船四处奔逃,火炮也是冲着四面八方发射,有的船发射出来的火炮还伤到了自己人。 乱成一锅粥根本不足以形容当下的情况。 松田太郎骂出一声脏话,甚至若要逆转局面,先得把自己阵营的这些人整合起来,让他们一致对外,共同对敌。 好在松田太郎败逃之后,带出了自己的一些心腹。 在如此情况下,才不至于出现无人能派的尴尬局面。 就在松田太郎安排自己心腹控制局面的时候,他这边已有不少战船燃起了熊熊大火。 而这冲天的火光,也让吸引了倭寇火力撤退的兵丁心安了。 “这次的火光比之前我们船的大,且也距我们船只停靠的地方还有些距离,这定是倭寇的船只。” “就说嘛,王爷计划周密怎会出问题?”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听王爷的撤退到安全的地方去了,王爷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们就别过去添乱了,若是因我们瞎跑,扰乱了王爷的计划,那为了对付倭寇损失的二十艘船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是,说得对,那我们还是寻个安全的地方待着吧,等詹事结束,王爷也会派人寻我们回去的。” 这么久了,朱大福所做每一件事情都有周密的计划。 这些兵丁不仅习惯了,也信任朱大福。 *** 而另一边的朱大福站在甲板上,以千里眼盯着远处有些混乱的倭寇船只。 自下达了开炮的命令后,他还不曾下令停止过呢。 他非常清楚,只有在倭寇混乱的时候,才是他们最好的进攻时机。 一旦倭寇反应过来,扭转了自己混乱局面,那必定是要陷入胶着局面的。 如此的话,明军最后即便会取得胜利,但必然会损兵折将。 倭寇吃住都在海上,即便是大明的船只较之倭寇要强上一些,但在海战上还是差一大截的。 此战之后,大明怕是得汲取教训,在这方面多下些血本才是。 半个时辰没用一半,倭寇的混乱明显扭转了很多。 虽有明军火炮压制,但有破船上的人已沿着栈板往没被打到的船上移去。 火炮接连不断,倭寇的船只不断扭动躲避。 即便是在此种情况之下,那栈板的人依旧能够晃晃悠悠的转移。 明明占据优势,但船上的兵丁也只能眼睁睁瞧着那些倭寇换船无能为力。 说来说去,他们的海战还是太弱了。 兵丁们瞧着此,心中有了憋屈。 朱大福则放下千里眼,心中怅然。 只要倭寇完成了整合,很快会否极泰来,到时候属于他们的高光时刻就来了。 明军不敌与惨胜各占一半。 但无论是哪个,这都不是朱大福想要看到的。 此番出海屡屡不敌倭寇,只是因在海战上训练不足。 若是多些训练,将来怕是不逊色于将来朱棣麾下的三大营。 要是因区区倭寇,让他们损兵折将,那可是大明的损失。 若因他的冒险,换取这些兵丁也还是值得的。 他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并不见得他因此就少了奉献。 朱大福先招呼了周波周海。 他带着热气球出去后,还需沐晟和何先继续指挥,并把这支大军带回去,所以即便何先沐晟愿意也不能把他们任何一人带走的。 唯一能随他出去的也只有周波周海。 周波周海是兄弟,自不能把他们哥两都带走。 他们哥两若都没了,留下家中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 “我还有个计划可歼灭倭寇,只是有些冒险,你们可还愿随我一块?” 他们两个虽一开始死皮赖脸非要追随他,但也不见得非得让人家去承担危险之事。 人家愿意,那固然好。 但人家若是不愿意,绕是谁都强求不得。 朱大福出言,周波周海胸膛挺得笔直,斩钉截铁地道:“我们老周家就没孬种。” 有如此决心,那固然好。 朱大福道:“你们两个只能去一个,就周海吧,周波你是家中长子,你们老周家还需你传宗接代,你老娘和你妹子也还需人照顾。” 周海倒是开心,但周波作为长子怎能让周海去。 兄弟两争夺了半天,周海才想起了什么似的,道:“王爷是要与小人一块吗?” 朱大福点头。 周海随之道:“王爷千金之躯怎可冒险,让我兄弟去吧,周家传宗接代大不了让小妹招个上门女婿就是了。” 周波点头附和周海所言。 若是可以,朱大福也会选个兵丁去的。 “此物是我一手弄出来,还未经过尝试,操作虽不算难,但短时间之内也教不会,为了稳妥还得是我亲自去。” 第234章 扭转 朱大福坚持,为了保证稳妥,周波也不再争抢。 “王爷,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你说过还要带着小人回京的。” 这话朱大福是说过,他们既都跟着他了,将来肯定是带他们回京当差的。 朱大福没再多说,应承道:“放心吧,相对来讲此事还是比出去吸引敌人火力那批兄弟安全,若非如此我又怎会亲自去?行了,去把沐晟和何先叫过来吧。” 他出去之后,还得靠沐晟和何先指挥。 一些事情,有必要对他们做些提前吩咐。 沐晟和何先过来之后,朱大福直接把他们带到了放置有热气球的船舱。 军情紧急,倭寇的攻击马上就要开始了。 朱大福来不及多说,直接道:“倭寇在海战上强于我大明,在这点上是毋庸置疑的,他们新一轮的反击怕是马上就要开始了,以我当下战船相对,即便能够取胜,怕也是惨胜,说不准还会给倭寇留于溃逃的机会,为防止其纠集力量东山再起,此战必须全部全部歼灭。” 说了这么多,朱大福也是时候给出应对之法了。 紧接着,朱大福便指了指地上的热气球,道:“何先,可还记得此物?” 这东西是何先亲自监督所弄出来的,在战船到了福建后,朱大福还亲自瞧过,又怎能忘了。 “记得,王爷说此物是大型孔明灯,难道靠此物就能全歼了倭寇?” 孔明灯刚弄出来的时候本就是用于军事之上的,当下以此物全歼倭寇也不是不可能。 介绍了东西,朱大福马上便说出了自己的计划,道:“倭寇在与我军交手后,我会乘此大孔明灯飞至倭寇船首投放火药,从上面炸掉倭寇的船,倭寇海战之力虽强,但他也绝没那个本事应对天上的变化。” 这个办法听起来倒还算不错,只是那大孔明灯上能坐人吗? “王爷在炸掉倭寇的船只怎么回来?”何先问道。 这热气球又并非飞机能够自由掌握航向,一旦飞出至于飘到哪里,那就不由朱大福说了算了。 “击沉倭寇全部船只后,即便不要俘虏,也得保证倭寇全部沉溺于海,不可给他们喘息之机,至于我,你们就无需操心,我会乘孔明灯于安全地方降落,之后想办法返回的。” 热气球飘到哪,朱大福保证不了,自也就没办法安排船只接应了。 朱大福此言出口,一看就存有不少不可预知的危险。 孔明灯上面乘人这本就存有不少危险了,而且那孔明灯升起后往哪里飘根本就掌控不了。 茫茫大海,掉落在此,即便不遇危险,船都没有,想要脱身岂是那么容易? 何先担忧,沐晟直接道:“王爷此番是有取胜之希望,但不甚安全,要去也得臣去。” 朱大福知道,一旦与沐晟和何先说这些,他们两个定也会争抢上半天的。 解释的多了,朱大福也懒得多说,直接道:“此事让你们去干,你们也得能够完成,行了,这是命令,不是与你们商量的,我不在的时候由沐晟全权指挥,何先你负责协助,胆敢踏进我国门者,一个都不能放跑。” 朱大福决绝,完全不给沐晟和何先多做争辩的机会。 其实他们也的确如朱大福所讲,并不知如何把这大孔明灯升起,他们想要争辩,好像都寻不到理由。 而恰逢此时,倭寇整合好了力量,已向明军发射了火炮。 战事紧迫,再婆婆妈妈争抢下去,到时危险的不仅仅是朱大福一人,整条船的兵丁,包括大明将来对倭战局都会陷入两难。 “臣领命,王爷定要保护好自己,臣先去了。” 沐晟前面走,何先驻足还想说些什么。 走了几步的沐晟瞧到何先没跟上面,转而拉走了何先。 兵丁海战训练,包括战船,这都是何先负责的,沐晟负责前面的指挥,传令等问题还得是靠何先来完成的。 *** 倭寇整合之后的可用战船还有七艘,在明军的第一轮攻击之下损失掉了近乎一半。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反制之机,火炮接连不停的发射,在发射过来的火炮中也带有了不少的火气。 谷</span>  明军船少,船体又较大,一方面要发射火炮攻击倭寇,另一方面还要躲避倭寇的攻击。 本在优势之下,很快便持平了。 谁都知晓,若这般僵持下去,明军有很大几率是要落败的。 这种情况之下,沐晟更没办法阻止朱大福架着大孔明灯出去了。 他知朱大福身份,也知朱元璋秉性。 朱元璋是疼爱朱大福,但在家国天下的大是大非面前,也还是有敢于牺牲的魄力的。 即便朱元璋在这里,他也依旧不会拦着朱大福的。 朱大福既要出去,那就没必要耽误时间了。 他越早出去,明军所面临的压力也就会越小。 若等他过去,战局已经结束,他即便能以一己之力歼灭所有倭寇,明军五万大军皆已葬身鱼腹,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就在明军与倭寇相持之时,朱大福已招呼周波周海兄弟把热气球拉到了甲板之上。 这东西早之前就已经准备了,现在只需点燃燃料放飞就行。 站在热气球之前,朱大福四下张望,也算是与大明告别。 他虽非土生土长的大明人,但在大明生活了这么久,早就把自己当成了大明人。 此番出去,他若能回来,那固然好。 若是回不来,他目前所做的这些就当是来此一遭为别人所留的念想了。 张望了一圈,朱大福拿出火信,询问周海道:“可准备好了?” 毕竟要带着人周海一块出去,他准备好了也得问一下周海的。 “准备好了,早准备好了,王爷都敢去,小人又有何不敢?” 之所以把周海选出来带在身边,除却其他,就是因为周海身上的这个胆量。 “现在后悔可来得及。” 周海虽为他的属下,但这种送命的事情可不能逼迫人家去的。 “不后悔,永远不会后悔。” 这就行。 朱大福二话不说,把地上两包东西递给周海,自己也背上了一包,用火信点燃了热气球的燃料。 待热气球有了牵引力,朱大福率先跳了上去。 周海不落其后,与朱大福前后脚跳了上去。 因跳的太猛,那热气球被带动的发生了倾斜,险些就侧翻。 朱大福胆战心惊,带着一抹苦笑,道:“知道背包里装着什么吗?” 周海寻了个舒服的坐姿坐下,坐的时候依旧是大喇喇的,把热气球又晃动了几下。 “不知道。” 周海的回答漫不经心,不知是因相信他此次能活着回来,还是视死如归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朱大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还是盼望着能活着回去的。 所以,在任何事情上都必须得万无一失,绝不能出任何差错的。 “是炸药,就是火铳,火炮里面用的那种东西,这是经过改良的威力会更猛,不说以大孔明灯之下的火点燃了,即便是遭到撞击也会立马爆炸的,怎么说呢,就我们携带的这些足可以把倭寇的船炸成粉末了。” 第235章 惨败 “啊...” 周海嘴巴张的老大,大喇喇的坐姿小心翼翼挪动着腿坐平,脸上瞬间浸出了汗珠。 瞧见周海的紧张,朱大福这才坐了下来。 “别担心,这火药的安全性还是可以保证的,只要你别乱动,就不会有问题的。” 话虽这么说,但哪能说不担心就不担心。 周海依旧脸色惨白,动都不敢动,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不知该从何说起。 不敢说话没事,别不知身上背着的东西,在热气球上磕磕碰碰发生了爆炸那可就不好了。 “没事,到了地方扔下去了也就安全了。” 朱大福坐在热气球上,感受着其缓缓升起,向下张望,高大的战船要越来越小,犹如一只虫蚁。 而就在热气球上升的过程中,马和听闻了此事,从船舱中奔出去,也不管朱大福能否听见,一个劲儿呼喊着,道:“王爷,王爷...” 坐在热气球当中,除了风声还有燃料燃烧的声音以及最下面的海浪声。 船上有什么声音,很难听到的。 朱大福感觉下面有人呼喊,并没有听清,要不管别人是否瞧见,直接挥手告别。 在向下张望连虫蚁都看不见了之后,才重新坐回了热气球之上。 “船上好像有人向我们告别,你怎没与他们打个招呼?” 半晌,周海都没回答,朱大福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缓缓吐出了几个字,道:“小人不敢,小人怕他爆炸了。” 周海胆战心惊完全不像之前,朱大福也能理解。 死亡还很遥远的时候,说一句视死如归好像不难。 可死亡一旦近在咫尺,视死如归可就变难了。 “撞击才爆炸,你稍微活动一下也是可以的...” 话音还没结束,周海便又吐出了一句,道:“不了,小人腿抖。” ... 马和的呼喊引出不少兵丁在甲板上张望渐渐远去的朱大福。 沐晟和何先在船舱中指挥,自也清楚了外面的动静。 何先最先开口,问道:“沐千户...王爷的身份?” 这事情乃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朝廷的旨意一日没下大,朱大福的真是身份一日就不能从他们的嘴里说出来。 “我知道,我也知道你要说什么?我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王爷身份的,但你既能知王爷身份,想必你也是了解陛下的,就以你对陛下的了解,在这种情况下,陛下会让王爷出海吗?” 何先做过朱元璋的亲卫怎能不知朱元璋的脾性。 “该是会的吧?”何先如实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沐晟随之道:“陛下有大是大非的大局观,王爷又有奉献精神,我等又怎能去阻拦王爷?我们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协助王爷一块把这股倭寇全部歼灭,之后期盼着王爷能够平安回来。” ... 松田太郎站在自己船上,心中颇为得意。 明明是在大明海上,他大明却拿他束手无策。 况且这不过还是他私人之力,若是举全国之力过来,那他大明不是更没什么还手能力了。 “明人诡计多端,还使了套声东击西,再怎么布局不也还不是我们对手,告诉兄弟们狠狠的打,让他们知道任何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是里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从败势逐渐扭转到略微胜势,不仅松田太郎这么想,其他倭寇也是如此想的。 松田太郎命令下达后,其他人没提任何质疑。 火炮越打越猛,大有已压制过明军的架势。 “我改主意了,别把明军的船击沉,打的他没有还手之力的时候就登船,把明军普通兵丁的头颅斩下悬挂桅杆之上,把那吴王给我留着,怎么说他也是个王爷,用他与明廷交涉,从明廷那里换些东西来,等他没用的时候再杀他,如此方可让他发挥最大作用。” 俘虏了一个王爷,总比直接杀了他从他身上得到的好处要多。 这些倭寇现如今都是一条船上的,从明廷那里敲诈来东西,他们也是有份的。 松田太郎谋划过后,所有倭寇无不称赞。 谷</span>  叫好之声在船上此起彼伏,有的距离远的即便没听清楚松田太郎说了些什么,却也不误起哄高呼。 反正在松田太郎的想法出口后,几条船上的倭寇高兴的就像是真的达成了目的似的。 有人吹捧着松田太郎,就快要把他夸到填上了似的。 而就在此时,天上正有以冒着火光的硕大之物缓缓朝他们这边袭来。 不知谁不合时宜的高呼了以上,道:“有着火的大鸟朝我们飞过来了。” 众人仰望,果不其然。 这东西长得是不像鸟,但能在天上飞,不是鸟也是鸟的一种了。 人们认知在受到限度的时候,往往会把之归功在神学上。 有倭寇在这大鸟还未飞过来的时候,已跪在船上祈祷了。 有了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渐渐地竟有一多半的人跪了下去。 ... 倭寇的船上火炮不断发射,这倒是个热气球之上的朱大福指命了航向。 眼看着热气球就要靠近,朱大福郑重了许多。 “把背包拿下来,听我的命令,与我一同扔出去。” 想要在热气球上凭借自然下垂炸掉倭寇的船,那还得把借助物理知识。 不然的话,他们把手中的东西冲着船扔过去等落下去的时候也得掉到海里。 此番携带的额东西本就不多,必须得保证全部扔到船上,不能有一个浪费。 “好好好,明白。” 周海从包里拿出来的饿时候还有些小心翼翼,等趴在热气球边缘倒是镇定了许多。 其实不管从哪方面来讲,周海都还是可用的。 朱大福脑海中计算距离和速度,周海眼睛紧紧盯着下面。 瞅了片刻,这才开口道:“王爷,那些倭寇怎还在跪拜,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吧?” 恰逢此时,朱大福已计算清楚了,认真瞧了一眼,果真如此。 “他们怕是把我们当做天降之人了,怎?他们跪拜了这么一下,你还不舍得扔了吗?” 周海刚要否认,便收到了朱大福的命令。 “准备一下。” “扔。” 眼瞅着从上面掉下了两块东西,船上的倭寇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还有几分惊喜。 这莫不是天赐神物吧? 倭寇跪在船上不做动弹,却早就做好了争抢那东西的准备了。 眼睛随着那东西漂移,眼看着就要落在了甲板上。 突然,咣当一声。 这些倭寇等来的是一股灼热的热浪,还一道冲天的火光飞升。 之后,有人瞬间灰飞烟灭,有人身上还燃起了熊熊烈火。 没有一人反应迅速到在爆炸的同时就直接跳到海里去。 变故发生在一瞬之间。 在倭寇反应过来,此乃明军所投之时,第二次爆炸便接踵而至。 此番可比明军船上的火炮厉害多了。 最关键的是,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阻挡之力。 松田太郎的自信顷刻之间烟消云散,望着燃起熊熊烈火的船只,他有惊慌,有恐惧就是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第236章 全军覆没 “是明军遣派,一定是明军遣派...” 倭寇的船只不断被炸起火,头顶仍旧有火药接连的往下掉落。 松田太郎都下达不了行之有效的命令,剩下那些倭寇小头目就更不知怎么办了。 危急关头,无论命令对错与否也归是得有个指挥。 没有命令带领,下面的那些倭寇就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有人甚至在船还没击沉的时候,直接跳进了海里。 茫茫大海,无人接应,且又还是在大明的领海上。 他们即便能够不被船只被炸殃及到,也会出现虚脱后被淹死,亦或者在侥幸得活被大明俘虏。 不过说来,这倒也算当下唯一的逃命之法了。 时机成熟,自当迅速把手里的火药全都扔出去。 若因反而风力牵引飘离了倭寇船只的上方,那掌控全局的大好机会也就将要丧失了。 扔一下炸一艘,周海渐渐有了信心,也得心应手了很多。 望着下面孤零零的一艘船,周海问道:“王爷,那松田太郎太可恶了,此战他怕已经灰飞烟灭了吧?” 倭寇的船都被炸掉后,也只剩下那些提前跳海的了。 这些人看再掀不起什么浪花了,沐晟带人打扫战场的时候,就可把他们全都解决了。 “差不多了,倭寇的船也就只剩那一艘了,即便不被诈死,怕也地被淹死了。” “来,扔...” ... 孤零零的一艘船飘动着,周边都是被炸燃烧的破船。 松田太郎知自己无力回天,怕面临与其他船上倭寇一样被烧死的结局,站在船沿准备跳船。 海面虽不算生机,但好歹要还算有一线生机。 在船沿上站定,刚做了起跳姿势,脚还没离开船板,朱大福投下的火药就到了。 巨大的冲击力,把松田太郎之际从船上震飞了出去。 松田太郎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撕心裂肺的疼痛,后被也有钻心的痛。 大概过了几息,感觉呼吸不畅,口鼻有异物呛了进去,压迫的肺部就像爆炸一般。 而在其耳边,还隐约有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以及扑腾扑腾的扑水声。 他想要张嘴喊救命,喉咙里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刺骨的冰冷也在缓缓传至全身,他双手交叉包裹自己。 片刻后,所有的痛感渐渐消失,唯一所能感觉到的只剩下缓缓下坠的身体了。 ... 七艘船一眨眼的功夫就都燃起了熊熊烈火。 大明战船上的兵丁无不欢呼雀跃,负责指挥的沐晟来不及高兴,当即命道:“马上把船开过去,船在被炸爆炸之前怕是有人跳了船,凡跳了船的定要一个不落全部抓回来,定不能给他们脱逃后东山再起的机会。” 此番若不能一网打尽,将来卷土重来的机会是很大的。 沐晟命令,三艘战船浩浩荡荡往之前倭寇所靠海域开去。 “快些,加快速度...” 沐晟不断催促,兵丁耗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行驶而去。 沐晟这般催促,也并非是怕倭寇以水路遁逃,更是想给朱大福所乘热气球以降落之地。 只是这些不能现在就与下面兵丁挑明。 都不确定朱大福是否碰到危险就把事情直接与兵丁挑明,军心动摇士气也会被影响,很大程度也会在军中造成慌乱的。 沐晟也曾协助朱大福练过一段时间兵,最关键的是沐晟的确也是有真才实干者。 沐晟暂代朱大福指挥,下面的兵丁倒也都愿听从。 没用多久,三艘战船便驶到了倭寇刚停靠的海域。 倭寇还未燃烧尽的船只燃着火光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倭寇尸体则零零星星的瞟了一层。 向上眺望,除了漆黑的夜空只剩下一轮萧索的明月了。 至于朱大福所乘的大孔明灯,目光所及的东南西北都瞧不见任何一点儿影子。 沐晟与何先四目相对,未多做任何言语。 瞧不见大孔明灯,并不见得朱大福就是真的发生危险了。 当时朱大福也并未说他的大孔明灯将会在哪里降落,他们即便想去接应也寻不到地方。 既如此,他们现在所能做的,只能是招呼着兵丁把死了逃了的倭寇都收拾回去,把海上所留的战场都清扫了干净,以免倭寇尸体腐烂引起瘟疫。 最稳妥的办法,只能是带着兵丁回了陆上,确定沿海上的倭寇都被荡灭了,方才是寻朱大福的绝佳之机。 “安排出小船,先把溃逃的倭寇都抓回来。” 倭寇从船上跳下去,又游了那就,体力损失了不少,大部分人都不会再是明军兵丁的对手的。 “不必以活着为目的,能够投降的,暂且留他一命,以待将来所用,碰到那些负隅顽抗的,把他们的尸首带回来就行,避免脏了我大明海域,在我大明传起瘟疫来。” 命令一出,何先负责安排。 由那些兵丁出去,具体又怎么去配合,这都需要做妥善安排的。 有兵丁捞倭寇的尸首,有人去抓活的,整个海面倒还颇为热闹。 只是此来的倭寇不少,只做打捞也是需要些时间的。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大亮,一轮红日从远处的海岸线中远远升起。 在一艘战船的甲板上码列齐整,堆放着数千具倭寇的尸首。 此前在陆上歼敌大概有数万人,现在在海上又歼灭了数千人,经此两战过后,盘踞大明沿海的倭寇怕是被消灭干净了。 兵丁第一次实战便取得了如此战绩,自是从内到外的兴奋不已,在收整倭寇尸首的时候也是斗志昂扬。 而沐晟站在甲板上,遥望着逐渐清净的海,却至始至终不曾见朱大福,心中的焦急越来越严重了。 朱大福没有消息的时间越久,碰到危险的可能性也就会越大。 马和是朱大福安排负责造船的,并不属护卫之列,因而也不用随那些兵丁去收整倭寇尸首,自然也就有空考虑朱大福了。 见朱大福迟迟不回来,直接寻到了沐晟。 “沐千户,王爷驾大孔明灯出去,已过去了这么久,怎还不见王爷回来,沐千户是否该派人去寻寻王爷。” 他也并非不想寻,去哪里寻,从何寻起? 朱大福离开的时候,只告诉他要带好这些兵,他难道要为了寻朱大福,至这群兵于不顾? 这样的话,朱大福出去的意义又在哪里? 沐晟知道朱大福的身份,也是愿真正跟随朱大福的, 此刻他的纠结以及所承担的压力比任何人都大。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寻不寻的还轮不着你来插手。” 马和并没因沐晟骂自己生气,依旧还在为朱大福争辩,道:“王爷把军中的指挥权都交给你了,是信任你,你怎可置王爷的安危不管不顾。” 马和所言乃是为朱大福所想,沐晟此刻的心情并不想听这些。 “滚,我做事还轮不着你置喙。” 沐晟不愿解释,马和据理力争。 “沐千户难道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才至王爷不管不顾?” 沐晟之前跟着朱允炆,而朱允炆一直在与朱大福争斗。 若说有不可告人秘密,那也还是说的过去的。 马和的诬陷让沐晟心中多了几分烦闷,他若不管朱大福,那人还以为是他因与朱大福有私仇才如此做的。 “你说什么?” 沐晟揪着马和,扬起拳头,这也是因马和对自己品格质疑。 第237章 朱大福还没回来 就在马和与沐晟僵持的时候,何先出现了。 马和曾跟着何先造过船,马和虽为宦官,但在品行才能等方面还是很得何先看重的。 瞧着他与沐晟对峙,问出了对峙原因,倒也愿为他解围。 “马和你先回去,沐千户满门忠烈岂会负了王爷,当下沐千户所为也正是王爷所愿,王爷冒险驾大孔明灯歼灭于倭寇,若为救王爷而至船上全体兄弟安危不顾,这不是白白浪费了王爷的一番苦心吗?” 马和也不是不辨是非之人,他只是觉着沐晟会在背后给朱大福使绊子,因而才会寻了过来。 不管怎么说,对何先还是信任的。 听何先所言后,马和竟直接与沐晟道了歉,道:“抱歉,是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对于马和,沐晟还是有印象的。 当初朱元璋把马和送给朱大福的时候,沐晟还正跟着朱允炆。 为了这个事情,朱允炆没少发脾气。 马和离开,沐晟脸上不再那么冷硬。 怪不得当初陛下会把他送给王爷,身上果真有独特之处。 “东村拓也辨认了吗?”沐晟问道。 沐晟不再纠结马和的事情,何先同样不再多说。 若一味为马和去解释,倒把沐晟想的有些小肚鸡肠了。 “认了,从一堆尸首中翻找了半天,找到了松田太郎了。” 松田太郎是倭寇中最大的头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被他逃出去,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又升起幺蛾子了。 “确定吗?”沐晟问道。 东村拓也投降的迅速,对大明看起来也好像是没二心了。 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越是这样越不能采信。 “基本确定了,我安排东村拓也和其他倭寇分开认的,认的都是一人。” 分开辨认下能认一人,基本没什么串供的可能了。 此本是一个好消息,但沐晟去并不见高兴。 “王爷还没回来?” “没有,我...” “兄弟们战场打扫完毕马上启程回去,先把战船带回去,你先别急着回去,留下三条小船,沿着昨日的风向去搜寻,马赫额那小子看起来还挺机灵,把他也一并带上,不管是否有结果,今晚把情况汇报给我。” 沐晟的安排天衣无缝,挑不出任何瑕疵。 “若寻不到呢?”何先问道。 这结果是何先不愿看到的,但总归得把最坏的结果考虑到。 如此方可在最坏的事情发生之时不至于惊慌失措。 “再寻不到,那就把消息汇报于京中,请朝廷安排锦衣卫去找了。” 这三艘大战船是用来对敌作战的,并不适合找人。 若真要撒开人手去寻朱大福,那还是得寻朝廷支持的。 “行吧,也就只有这样了,那这个消息先瞒着吧,等合适的时候再向外公布此事吧。”何先道。 战船既不合适去寻人,即便把朱大福回不来的消息公布出去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 战场打扫完毕,沐晟直接下达了战船返航的命令。 朱大福还未回来的消息很多兵丁还不曾回来,在他们看来也就只损失了二十艘小船便换来了全歼倭寇的的战绩。 如此战绩,不管放在哪里那都是耀眼的。 兵丁们引吭高歌,聚在一起谈天说地,沐晟不愿自己当下的心情被兵丁们看出来,躲在船舱中不出来。 其实,他也在考虑该如何把此事呈秉到朱元璋那里。 没有了倭寇袭扰,海上也恢复了风平浪静,三艘战船返航的时候自不会碰到任何阻碍。 战船靠岸,当即有兵丁对倭寇的尸首进行火葬。 如此方式方才可让瘟疫传播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其余没什么事情要做的兵丁则在船上就地修整,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下船。 朱大福的靖海之责基本上完成了,只是朱大福还没能回来,至于这些兵丁如何安排,那只能等朝廷的旨意了。 战船靠岸,除却焚烧倭寇尸首时有兵丁下船外,再无一个兵丁下船。 百姓也曾听闻了明军与倭寇的血战,现在明军的船只回来了,他们也想知道些消息,傍远傍近站了不少人冲着这边张望。 不过,倒也不敢靠近。 浙闽两地的官场被朱大福掀起了地震,现如今正面临京中遣派御史的调查,即便暂时还没被牵连,不敢也不愿这个时候跑到朱大福那里露头的。 无疑在朱大福麾下战船回来敢过来刷存在感的也就只剩下军中的那些武将了。 而这些武将中,由属福宁卫指挥使游勇与朱大福交情深一些。 游勇渎职犯错,朱大福给了他改过自新的机会,即便是冲在这点,在朱大福战胜归来之际,他都有必要对朱大福表示一下庆贺的、 游勇站在船下,自报了家门后,说明了自己的目的道:“本将想见见吴王殿下,还请小兄弟帮忙通报一下。” 几个兵丁负责把倭寇奇奇怪怪的尸首放在火堆上火葬,听了游勇所言后,有个兵丁自告奋勇道:“我去吧,我把此事与沐千户说上一声。” 毕竟是朱大福麾下的兵,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与朱大福有仇的,这些兵丁基本会对他们客客气气的。 这个小兵答应后,当即登船找了沐晟。 沐晟帮着朱大福一手练的兵,由于沐晟要求严苛,兵丁对牧场着实是有些害怕的。 沐晟情绪不高,兵丁也是战战兢兢。 “沐千户,福宁卫的指挥使游勇求见王爷。” 求见王爷?他还想知道王爷在哪里呢? 沐晟心中如此想,自不能说出来的,只能回答:“王爷随何先善后了,告诉他王爷回来后若要见他,自会通知他的。” 这小兵并未马上回答。 朱大福乘着大孔明灯出去这小兵也是知道的,可自出去后便再听朱大福回来的消息了。 之前只顾庆祝胜利,静下心来的时候难免会考虑这些。 小兵想要询问,那又害怕沐晟,欲言又止。 “怎么?我说的不够清楚吗?”沐晟问道。 小兵摇头后又点头,半晌之后道:“王爷乘大孔明灯出去后,小人就没再见到王爷了...” 沐晟根本不给小兵说完的机会,直接道:“王爷要做的事情那么多,难不成每次回来走了都得与你报备不成?” 小兵本就害怕沐晟,沐晟生气了,也就更怕了。 “不敢...不敢...小人马上回复福宁卫指挥使去。” 小兵离开,沐晟更加烦闷了。 现在有一个小兵往这方面想,慢慢的会有更多人会疑心朱大福的去处的。 朱大福下落不明这个事情,根本瞒不了多久的。 只能希望何先那里能得好消息,尽早把朱大福给寻到。 游勇听了小兵的回答,在战船下驻足片刻抬脚离开。 他并没有那么多怀疑,朱大福或许真如这小兵在后面善后,或许还是不想见他的原因呢? 他不过一个指挥使,朱大福身上看挂着王爵。 能见到人家是他的荣幸,见不到人家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第238 寻找朱大福 倭寇尸首处置完毕,所有兵丁都被召集到了船上,且还定下规定,没用命令任何人不准擅自行动。 这些兵丁被拉到浙闽后,为等大战的绝佳时机,也曾在船上待了好几天,倒不是说他们在船上待不住,但总归是得有明确原因才是,白平无故让他们待在船上不准擅自行动,难免会让他们想入非非。 之前也只是个别兵丁猜想朱大福乘大孔明灯没回来是出了情况,随着这个没头没脑的命令下达,让他们心中猜想无限制放大。 东村拓也虽被要求在房间中不准擅自行动,但也是能感受到端茶送饭的兵丁们情绪之中的异样的。 若只是个别兵丁情绪异样,那或许是他们自己的私事,但多数兵丁都有此异样,那可就不是私事了。 往公事上考虑,不用询问,简单分析就可知晓一二了。 明军在与他们的对战中取得了史无前例的胜利,兵丁突然低落肯定不会是因战事的。 而朱大福在乘大孔明灯飞起之后,就不曾见到朱大福了。 能影响绝大多数人情绪低落,很大程度怕就是因此了。 明军胜利是很卓著,但若是以一个王爷换来的那就要打不少折扣了。 最关键的是朱大福不在,兵丁情绪又低落,倒也能让他寻到不少的可乘之机。 若是可以,谁愿做明军的阶下囚。 现在明军替他消灭了能力在他之上的松田太郎,没有了松田太郎这个劲敌,他可就是大明沿海的霸王了。 想到这些,东村拓也哪会错过,当即开始考虑起脱身之法。 仔细想想,当下时机真挺成熟的。 下面兵丁,包括沐晟所有心思都在朱大福身上,对东村拓也的看管相对来讲也的确是松懈了不少。 只要寻到时机,还真就能够跑了的。 “哎,这位兄弟,吴王呢?我想见见吴王。” 东村拓也好像是要为确定朱大福没在的消息似的,专门寻了从船舱门口路过的一个兵丁喊了一声。 要不是上面有命令,东村拓也等流怕早就被扔到海里喂鱼了,哪还能指望下面兵丁能和颜悦色的对待他们。 “见个屁,我家王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被兵丁怼一顿,东村拓也非但很高兴。 如此说来,此时朱大福还真就不在了? “不见就不见呗,怎这个态度?”东村拓也嘟囔着坐回了床上。 ... 除了游勇,还有不少卫所的指挥使过来要拜会朱大福。 毕竟此乃绝世之功,在此事上他们是什么都没做,但能与朱大福混个脸熟,说不准就能给他们分上一口汤了。 只是,不管谁来都吃了闭门羹。 刚开始的时候,有人拜访兵丁还会往沐晟那里报。 到后来,经沐晟下令,不管谁来都不必往上通报,直接由他们挡在外面就是了。 人都不在,即便往他这里通报了也没人让他们见,还不如让兵丁直接把他们拦在外面呢。 被拦之后有的人倒也不会多想,毕竟他们在此事上也没什么功劳,人朱大福好歹也是王爷,不见他们也属正常。 而有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虽能理解朱大福不见他们,但对朱大福麾下的这些船停靠在福州不准兵丁下船之事就不得不多想了。 即便是让兵丁修整,到了自己的地盘也应该下船修整吧? 不过,不管是什么怀疑,也只能是怀疑,始终靠近不了战船,更见不了朱大福。 ... 太阳落山,沐晟这才从船舱中出来。 之前抱有的希望随着太阳落山也消减了许多,何先若寻朱大福早就应该寻到了,已是这个时候了希望已然很渺茫了。 虽是不甚满意的结果,但总归还是要面对的。 一天时间中这些兵丁人心惶惶,等何先回来,该挑明的事情怕应该与他们说明了。 该摆的东西摆在明面,倒也省的他们胡乱想了。 连半个时辰都没等,便瞧见远方有几艘小船行驶而来。 沐晟翘首以盼,眼巴巴瞅着小船靠近。 待船靠近未见话的时候,瞧着船上兵丁不见任何笑脸,结果如何也能了然了。 何先跳上船,摇摇头道:“寻了几里,倒是找到王爷乘的大孔明灯了,又往下寻了很远仍未再见王爷,也没见周海,我怕所寻之地与王爷所走方向背离,反倒寻不到人了,不过那大孔明灯上面还有血迹。” 这不是个好消息也还算是个好消息。 既有血迹,不管是朱大福的还是周海的,肯定是有人受伤了的,但在孔明灯附近没寻到人,那就说明在孔明灯落下去的时候,不管是朱大福还是周海,总归还是有一人存活的。 唯有如此,才能带离着离开孔明灯落下之处。 虽又算有了几分希望,沐晟依旧保持理智,脸上的表情淡然。 “事情进行到此,朝廷所交代的平倭大业已算是结束了,王爷不在,王爷的责任我们必须承担起来,把王爷的情况与下面兵丁表明,我马上进京复命,你领着兵丁以孔明灯为点,往周围继续搜存。” 找朱大福重要,与朝廷复命同样重要。 沐晟安排合情合理,何先没再多言,只道:“行,我会继续搜寻王爷,沐千户进京要多保重。” 寻朱大福并不算难,进京需要面对朱元璋的怒火,这才是最难的。 沐晟露出一抹苦笑,道:“你越你那个早些寻到王爷,我进京需要面对的压力也就会越小。” 他两人谁都希望朱大福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当当的回来。 何先的笑容与沐晟的差不多,道:“我尽力。” 此前出去何先也是尽力的,很多事情也并非尽力就能办到的。 沐晟用力一推甲板上栏杆,叹了口气道:“王爷他娘的太不够意思,他自个儿赚丰功伟绩了,却留下这么一大堆的烂摊子让我们处理,老爷子那脾气哪是一般人能抵挡的。” 除却朱标,朱雄英,朱大福和马皇后,谁在朱元璋跟前都得胆战心惊。 也没等何先回答,沐晟扭头道:“把情况与下面兵丁表明后,我马上就回京。” 上次回京是与朱元璋复命的,想不到再次回京却给朱元璋带回去了这么一个消息。 ... 沐晟把朱大福失踪的消息直接告诉了下面兵丁。 之前这些都是猜测,当猜测变成现实的时候,兵丁们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议论纷纷,平倭大获全胜的喜悦,也因此事降到了冰点。 沐晟继续道:“我要马上回京与陛下呈秉此事,你们随何先在孔明灯的周围进行搜寻,一圈一圈的往下扩,王爷米在孔明灯旁边,那就说明王爷定还活着,仔细认真找,定能寻到王爷。” 总之,不管是死是活一定要寻到人的。 朱大福不曾亏待过这些兵丁,在这些兵丁中还是很有威望的。 对寻朱大福,这些兵丁也是很积极的。 沐晟才都说完,一众兵丁便积极表态。 “走吧,现在就寻,还等什么呢。” 兵丁着急,沐晟和何先也是着急的。 何先当即主动道:“那我要不就先组织兵丁过去了。” 该叮嘱的也都叮嘱过了,沐晟也不再多言,表态道:“行,现在就去,注意安全,听令行事,莫要擅自行动。” 寻找朱大福是重要,但也不能因此就乱了章法。 第239章 消息送至京 朱元璋数着手指头,一直在等着朱大福的战报。 这可是他大孙第一次领兵作战,无论成败对他大孙来讲都是力量。 想当面,他像他大孙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不过才刚去皇觉寺做了行僧。 他娘的,他这大孙着实比他强。 “沐晟上次回来说吴王去了福州了,这都过去快十日了,吴王那里也应该有些消息了,蒋瓛呢?” 旁边端着茶壶的高俊良只有在朱元璋与自己说话的时候才会开口,平常的时候大多在当透明人,决不会贸然多话。 “奴婢去传蒋指挥使来面圣。” 高良俊放下茶壶,转身就走。 才刚走了两步就被朱元璋喊了下来,道:“罢了,翱翔天际的雄鹰就从未有人攥着绳子牵引的,能被绳子牵引的那是风筝,咱大孙比雄鹰都强,咱也该让他自由翱翔的,他身边除了五万大军,还有沐晟那小子,出不了什么事的。” 朱元璋虽担心朱大福,却也不得不自我安慰自己不去掺和朱大福的事情。 高良俊领命,重新抓起茶壶,道:“陛下,水凉了,奴婢再去换些热的来。” 朱元璋埋头在奏章中不做言语算是默认。 高良俊抬脚离开,才刚走到门口,便与匆匆赶过来的沐晟险些相撞。 沐晟马不停蹄的赶路,脸上满头大汗,把头发都沾附在了脸上。 “沐千户,这是怎么了?”高良俊也有些焦急。 沐晟嗓子都快冒烟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连贯的话。 “快快快...我要见陛下...” 朱元璋刚刚才说起朱大福,高良俊自不敢耽搁,当即便往回奔。 高良俊在刚要走的时候,沐晟则从他手里拿下茶壶,仰头往自己嘴里灌。 一会儿还要与朱元璋奏明前因后果,就他当下这种状态可是说不清楚的。 沐晟夺过茶水灌水,高良俊也没多停顿,直接跑进东暖阁。 不知高良俊与朱元璋如何汇报的,反正高良俊进去不久便重新匆匆出现在了沐晟的面前。 不等高良俊说话,沐晟便把茶壶塞进他怀中,快步跑了进去。 让高良俊进去通报,不过是该走的礼节。 在朱大福的事情上,不用想,朱元璋都不会拒绝。 进了东暖阁,沐晟噗通跪了下去。 听闻沐晟匆匆赶回来,朱元璋就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现在沐晟这般无疑是加重了朱元璋的怀疑罢了。 “咱大孙呢,咱大孙呢...”朱元璋有些踉跄,走至沐晟身旁,抓着他问。 现在的朱元璋身上的威严不负存在。 孤寂疼惜。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将要失去孙子的老人。 沐晟不敢直视近在咫尺的朱元璋,缓了片刻道出了事情,道:“王爷带兵先在福州与倭寇交战,以鸳鸯阵大破倭寇,歼敌数万,之后倭寇溃逃于海上,王爷很快组织起兵力在海上应对倭寇,可惜我军海战略逊于倭寇,在第一次交手落败后,王爷采用声东击西之策,以小船吸引倭寇火力,再以大船攻击,厄尔王爷乘大孔明当从天上攻击,倭寇十七艘战船被全歼,彻底肃清了沿海倭寇。” 该介绍的都介绍明白,差不多也该说到朱大福了。 “此战后王爷失踪...臣遣何先搜寻...只找到了大孔明灯,并未有王爷的踪迹。” 倒是没有彻底死亡,但此情况也不容乐观。 朱元璋转身准备往御案上踢,脚还没碰到,踉跄几步就要栽倒,也是沐晟眼疾手快,一个飞跃扶住了朱元璋。 “陛下,陛下...” 朱元璋在沐晟怀里已不省人事了。 沐晟一手托举着朱元璋,另一边呼喊道:“来人...快来人...传太医。” 朱元璋可乃是一国之君,他若有个三长两短动摇的可是大明的江山社稷。 高良俊一直侯在门外,听到沐晟的呼喊,飞快跑进来查看了朱元璋后,立马道:“请沐千户照顾陛下,我马上去宣太医来。” 高良俊离开,沐晟扶着朱元璋在东暖阁的软塌上躺下。 太医院时长都会留有太医,以应对宫中贵人们的突发状况。 片刻后,便有两三个太医提着药箱跑了进来。 沐晟立在一旁,呆呆瞧着忙进忙出的太医。 当今除了朱元璋,没人是真心希望朱大福活着回来的。 储位空虚,朱元璋若有个三长两短,朱大福即便还活着,都会被截杀在外面的。 以他个人之力,根本没办法护住朱大福的。 等了半晌,太医终停止了忙活,开始收拾起了药箱。 沐晟上前,抓住一个太医,问道:“陛下怎样了?” 沐晟虽有沐英的关系,但不过也只是一个千户罢了,别人认识他,这些太医可不认识。 虽因沐晟出现再东暖阁,这些太医不至于对他过分了冷淡,但也保持着警惕,并没有马上回答。 笑话,皇帝的情况那岂是能够随便往外说的。 太医不答,一旁负责照顾朱元璋的高良俊倒是开了口,道:“陛下急火攻心,缓些时间就能醒了,沐千户若是不着急,就留下等等吧。” 高良俊在朱元璋身旁待了这么久,自知道朱元璋对沐家父子的信任。 现在这个时候,留沐晟在朱元璋身边,也算是对朱元璋的保护了。 “行,那我就等等。” 不用高良俊说,沐晟也都留下了。 有他沐晟在,任何人想使幺蛾子都没门。 抓药煎药,都是高良俊一手负责。 沐晟则像门神似的,寸步不离守在了朱元璋身旁。 当下整个宫中都没有能做主的,朱元璋的安全自得小心再小心的。 而且,这个事情也不是想瞒就能瞒得住的。 朱元璋会见群臣的频率很大,突然之间不再见人,肯定会有人联想的。 不派重兵,不但不能阻止外面人多想,朱元璋的安全也得不到保证了。 因而,在东暖阁外面,宫中卫所包括锦衣卫的重兵都派遣过来了不少,整个东暖阁被围成了铁桶一般。 ... 从下午到晚上,朱元璋一直没醒。 沐晟不动如松,一直站在朱元璋的床榻旁边,高良俊给朱元璋端来药的同时,还拿来了些吃食给沐晟。 “沐千户,不必一直站着,坐下歇歇,从福州赶回来想必也饿了,先吃些东西吧。” 沐晟哪有心思吃,对高良俊置之不理。 “陛下年纪大了,醒来需些时间,你若累垮了,谁来守着陛下?” 满朝文武,真正能这般放心安排在朱元璋床头的可没几个。 听了此,沐晟才坐下端起了碗。 吃着吃着,沐晟眼中便不由自主掉下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端着碗,他不由自主想起了与朱大福,以及朱元璋相处的点点滴滴。 朱元璋谦恭中带着几分硬气,朱元璋虽吹胡子瞪眼的很吓人,却也很护他这些年轻后辈。 朱大福不知所踪,朱元璋若再垮了,他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难道大明江山真要交给朱允炆吗? 就朱允炆品行,他能担负起大明江山来吗? 第240章 朱允炆的心思 沐晟紧急回来后,锦衣卫等亲卫立即戒严了东暖阁不说,还伴有太医在东暖阁进进出出。 出了何事,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一些来。 朱允炆装着事在上课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而方孝孺则要求严苛,即便是天塌下来,在上课的时候都必须保证端正向学。 为此,朱允炆被方孝孺斥责了多次。 好不容易挨到授课结束,朱允炆给方孝孺见礼后,还未等方孝孺离开,便匆匆而走。 只是才走几步,就被方孝孺喊了下来。 “殿下,请稍待...” 朱允炆已把自己塑造成了谦恭仁善,尊师重道的人设了,长者令,行勿迟。 方孝孺作为师者呼唤,他心中再急切,都得留下。 朱允炆那驻足扭头,拱手恭敬道:“先生还有何吩咐?” 方孝孺这个先生绝对要比黄子澄尽职。 黄子澄也只在朱允熥面前耍过先生的威风,在朱允炆面前向来都是以臣子自居的,毕恭毕敬。 而方孝孺就不一样了,他对朱允炆的要求较之于一般学生还严苛,朱允炆在方孝孺面前还写发怵,倒像是学生见到老师的正常表现。 “殿下天潢贵胄,身负家国重任,当向上好学,不可有一日懈怠学业,今日殿下心不在焉,实在不该是殿下身份该为之事。” 朱允炆被方孝孺教训了一顿,顿足聆听,细心聆听。 直到方孝孺说完,朱允炆当即认错,道:“是学生错了,学生下次定当注意,锦衣卫在内的一些亲卫戒严了东暖阁,还有太医在东暖阁进进出出,学生担心皇爷爷的身体,先生说得对,皇祖父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学生能用工读书,不管如何,学生的学业不可有一日懈怠,学生会把今日的可以抄写十遍,以做惩戒。” 尊师孝顺,敢于认错。 在因可以原谅原因出错后都可主动认罚以惩戒自己,这与圣人也相差无几了。 显然,方孝孺对朱允炆此举很满意的,脸上的冷峻平和了几分,开口道:“殿下至诚至孝,是臣误会殿下了,陛下天下君父,也是殿下的祖父,殿下为臣为孙,理应为陛下床前尽孝,殿下快去吧。” 朱允炆拜别方孝孺后并未马上去东暖阁,而是先行去见了黄子澄。 一些话朱允炆没办法与方孝孺说,也只能找黄子澄商讨一些意见了。 这个消息瞒不住人黄子澄自也收到了消息。 朱允炆出现,黄子澄不等他开口,直接便道:“殿下马上就去东暖阁,要寸步不离的守着陛下。” 朱元璋有个三长两短,朱允炆守在朱元璋身边才方便第一时间做出应对之策。 “是皇爷爷?”朱允炆问道。 不管怎么说,朱元璋对朱允炆还是不错的,至少在他大哥朱雄英死了,他娘被扶正到朱大福出现的那几年是真的不错的。 黄子澄没直接严明,拐弯抹角道:“陛下如何不得而知,至少吴王怕是碰到了危险,且还是生死之危,不然的话,沐晟不可能急匆匆的赶回来,陛下身体本为什么状况的前提之下,在见了沐晟之后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这些东西的前因后果不难分析出来。 朱允炆还在听方孝孺授课的时候就已经猜想到了,这般询问也不过只是印证自己猜想罢了。 黄子澄说到了自个儿的心坎之上,朱允炆随之露出了一道不易察觉的微笑后,道:“我马上就去皇爷爷那里,皇爷爷念你打了,身边没个亲近之人,让人难免不放心。” 朱大福不在了,朱元璋即便能够醒过来,朱允炆即位的希望无疑也恢复了,若朱元璋就此醒不过来了,那他可当即发出朱元璋旨意,把自己安排第一继承人。 等远在京外的那些叔叔们知道了消息,朱允炆早就登基为帝了。 一旦登基,那些叔叔们也只能眼巴巴呼他万岁了。 ... 朱允炆赶去东暖阁的时候,被蒋瓛拦在了门外。 蒋瓛能做锦衣卫指挥使这么多年,除却对朱元璋忠心耿耿之外,更关键还是因有八面玲珑之心的。 朱大福没出现之前,朱元璋心里的天平的确在朝着朱允炆倾斜。 谷</span>  毕竟,朱标在的时候,朱允炆就是被当做将来的第三代储君培养的。 朱标死了,不过只是把朱允炆从第三便到了第二罢了。 朱大福出现,朱允炆与之相比不足之处显而易见。 除此之外,也让朱元璋瞧到了朱允炆光鲜亮丽皮囊之下的龌龊心思。 若仅仅是因朱允炆能力不足于朱大福,在朱大福要没了的时候,依旧还会考虑他。 品行有问题,这就绝对不能容忍了。 蒋瓛也是能揣摩到圣意的额,他知道在朱元璋这里,唯一所不能接受的就是品行。 朱元璋挺过这个难关,朱允炆永远不会是继承人。 朱元璋若挺不过这个难关,谁为继承者,他也是有选择权的。 在朱允炆身边跟着多是些文人,他与这群人向来是水火不容,哪能与他们共同辅佐了朱允炆。 即便那些人愿意,他还与那些人尿不到一个壶里呢。 “殿下对不住了,没有陛下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去。” 六个大汉将军,手拿金锤,死死把着门。 大汉将军身手或许不是太强,但肯定魁梧有力,表面之上很给人压迫之感的。 不确定朱元璋的情况,朱允炆也不敢硬闯。 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苦苦哀求道:“蒋指挥使,皇爷爷情况到底怎样了,我真的很担心的,你就让我进去瞧瞧吧。” 朱允炆这番表演或许能收买了那些文人,但在蒋瓛这里可没什么用。 “殿下就莫要为难臣了,没有陛下的旨意,殿下真的不能进去。” ... 就在朱允炆在外面磨着蒋瓛想要进去贴身守着朱元璋的时候,里面的朱元璋已幽幽转醒了。 守在朱元璋旁边的沐晟,第一时间发现了朱元璋醒来。 “陛下,醒来?” 随之,扯起嗓门冲旁边呼喊道:“快过来,快过来...陛下醒来...” 太医虽不在朱元璋身旁守着,但也斗殴一直等在房间。 沐晟呼喊,一大群太医围了一圈。 朱元璋吹胡子瞪眼,呵斥道:“滚一边去,咱死不了。” 讳疾忌医,朱元璋这个年纪身体难免有些小毛病,这也就导致了他有个小病小灾的很不愿寻太医过来。 那群庸医,丁点小病也能被他们说的惊天动地。 被朱元璋呵斥,太医真不敢靠前了,房间里的其他人也不敢帮着劝说。 朱元璋忙着要起来,沐晟只能扶着坐了起来。 “你们都出去。” 朱元璋命令,没人敢质疑。 只是一众太医在退出去的时候碰到了朱允炆,朱允炆隐约听到房间里说话的朱元璋,又看到太医全都被赶了出来。 猜想着朱元璋可能醒了,直接站在门外道:“皇爷爷,孙儿,来看你们了。” 他皇爷爷醒了,朱大福出事的事情还存在,他有必要让皇爷爷重新重视起他来。 第241章 再去找人 听到朱允炆的声音,朱元璋不由想起了朱大福。 一想到自己的大孙生死未卜,朱元璋心里就有些隐隐作痛,想与沐晟这个最后见过自己大孙的人聊聊具体情况,朱允炆在外面一声声呼唤着朱元璋心中烦闷更甚。 房间里只剩沐晟一人,朱元璋能够差使的要只有沐晟一人了。 “出去告诉他,咱没事,他可以回去了。”朱元璋道。 寻朱大福是个很急迫的事情,沐晟把消息送至京中,还没来得及详细与朱元璋说说,朱元璋就昏倒。 现在朱元璋很不容易醒过来,沐晟正着急说,朱允炆在外面这般喊着,的确是有些烦人。 再说了,朱元璋现在本就还带着病,朱允炆这般喊着到底还让不让朱元璋好生歇息一下了。 朱元璋不开口,沐晟也不好说,朱元璋既卡爱口了,那他就不客气了。 “遵旨,臣马上便去。” 沐晟领命后,当即起身拉开了门。 门被突然拉开,朱允炆脸上露出了惊喜,喊道:“晟哥。” 面对朱允炆殷切的称呼,沐晟并未应答,只见了臣子标准的礼节。 “陛下转告殿下陛下已无事了,请殿下回吧。” 三言两语后,沐晟转身就走。 朱允炆到现在都不知道沐晟为何会突然离他而去,跟在了朱大福身边。 他一直猜想是朱大福说了他的坏话,哄骗了沐晟,并不知是因为他做的那些事情,才推开了沐晟。 他也一直在找机会想把沐晟从朱大福身边重新拉过来。 抛开沐晟背后的力量不谈,沐晟本身也是有实力的。 他身边最不缺的就是文人,像沐晟这样的武将还真就寻不出几个来。 “皇爷爷没事,我就放心了。” “晟哥,你既然回来了,若无事的话去我那里喝杯酒可好。” 知晓了朱允炆另一面,朱允炆脸上的笑容若慈善越让沐晟浑身其鸡皮疙瘩。 “不了,臣还有要事要忙,等结束了再说吧,殿下回去吧。” 丢下这句话,沐晟不再给朱允炆那在说话的机会,转身返回关上了门。 看着严丝合缝的房门,朱允炆心里不甚舒坦,脸色也有些黑。 以前沐晟可与他是一条阵营之上的,眼看储君近在咫尺,想不到把他拦在外面的会是沐晟。 不过,即便如此,朱允炆在听了沐晟的话之后还是只能原路返回。 他皇爷爷已经醒了,强制闯进已然米什么用处了。 若因此让皇爷爷对他的印象变差,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不需纠缠的时候就绝不能多做纠缠。 ... 另一边,沐晟返回重新回到了朱元璋身旁。 “咱记得你以前是与允炆寸步不离的,现在怎生分了很多?” 朱元璋看似漫不经心的回答,实则是在刺探。 他大孙虽暂时联系不住,但他相信他大孙一定会回来,他要为他大孙时刻刺探身边人是否可靠。 总的来讲,牧场还是够义气,并没在朱元璋面前原原本本把看到朱允炆的另一面说出来。 “以前臣不知吴王,自与吴王接触后,臣觉臣的秉性与吴王很对味,渐渐也就少了与二太孙的接触。” 这理由倒也算说的过去,毕竟朱大福的确是有些人格魅力的,不少人的确愿跟着他。 理由说得过去,朱元璋不再多言,只道:“吴王存活着的几率有多大?” 这个才为实际所面临的问题。 说到此,虽有些心痛却也不得不说。 沐晟如实回答,道:“五成。” 很快,又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此番与吴王出去的,还有一个叫周海的,何先曾第一时间去寻找过吴王,在一处还与寻到了王爷所乘的大孔明灯,那上面有血迹,何先沿此周围寻找,并未有王爷和周海的尸首,可见因是王爷与周海其中之一受了伤,其余一人带着另一人离开了这片海域。” 这个理由倒也说的过去。 “应声在行军岛屿登陆的时候迷失了方向,这才会这么久的时间搜寻不到王爷任何踪迹。” 朱大福活着,又没有迷失方向,怎么着也应该往回寻的。 “陛下卧床这些时间,臣想是否应该让沿海的渔民帮忙寻人,海禁虽有段时间,但曾下过海的老渔民应还在世,他们对海上的情况要比巡检卫所还要了解,由他们去找吴王会不会更快一些。” 之所以有海禁,正是因朱大福所解决了的那两个问题。 现在问题既已解决,让他们出海也不是不可能的。 再者说了,这也是关乎朱大福性命的,朱元璋不会再这个事情上面拎不清楚。 “你说的有理,让你和吴王麾下的兵丁陪同他们出去,一方面应对突发状况,另一方面也防止他们在吴王受伤之时对吴王下黑手。” 此事也有可能,毕竟浙闽之地曾是张士诚的地盘。 很难保证在这里也隐匿着张士诚的余党。 牧场知道这样做很有必要,但忍不住还是想说些朱大福的好。 “陛下,江夏侯在福建练兵的时候虽以三丁取一加了不少巡检卫所,但却有不少猫腻,很多村子只剩了老弱妇孺,吴王曾在一村子留下了烧饼,可那全村人宁愿饿死也不要,有个小姑娘忍不住吃了吴王给的炒饼,全村人筹钱还上了烧饼钱,为此吴王一个大老爷们落了泪,吴王说此事不能妥善解决,大明将失掉民心,没了民心那是要亡国,为让历代君主铭记,吴王还把铜钱送到了朝廷。” 此事,朱元璋也在朱大福所报的奏章章瞧到了。 但文字总是没有语言有立体感的,也还不知道是因现在将有失去朱大福的紧张感。 反正听到此,朱元璋心中对朱大福拿到疼爱更甚了。 朱大福并不知自己身份,也就不知将来的历代君主会是他以及他的子孙后代。 这般把东西交给朝廷,完全是为了大明所虑的。 “后来吴王也正是考虑巡检卫所有不少人家中都有妻儿期盼回家,且不少人按正常规定本就不该如行伍,能为大明戍守了这么多年,本就难得了,能避免他们的牺牲还是该避免一下的,这也才会想出了如此之法。 巡检卫所吴王在经过巡查后,已然是有战斗力的,不然的话,把巡检卫所调动起来出海已然是能够把倭寇全歼的,完全不需如此之法的。” 敢于牺牲自己,那也是有担当的表现。 朱元璋感觉他这大孙不仅像他大儿,还像他媳妇。 “吴王都已做到这般地步了,现今吴王生死未卜,该是有不少人是发自肺腑的寻吴王下落的吧?” 朱大福是什么样的人,木车早已知晓,他现在知晓快些找到朱大福。 朱元璋也着急,来不及多想,直接道:“你马上返回浙闽,就按你所言,发动老渔民以及巡检卫所的人找,一定要把吴王给咱或活着带回来,哪怕是受了伤的。” 他大孙只要能还活着回来,哪怕是缺条胳膊腿,他都要尽最大能力把他大孙扶上那个位置的。 第242章 划回去 沐晟领了朱元璋的命令后,连夜返回了福建。 朱大福在外面还生死未卜呢,自是得抓紧时间去寻人的。 沐晟刚走没多久,蓝玉便求见了朱元璋。 现今朱元璋已知晓蓝玉知道朱大福的生世了,对朱大福的担忧,蓝玉也就没必要在朱元璋面前隐瞒了。 蓝玉刚一进东暖阁,便咋咋呼呼道:“陛下,吴王可是出事了?” 不知朱大福身份的人,或许联想不到沐晟回来与朱大福失踪的关联。 若猜想,也只是往平倭战局上考虑。 朱元璋因朱大福的事情急火攻心晕才刚醒,现今依旧还有脑仁疼,蓝玉大嗓门咆哮着,让朱元璋耳朵都嗡嗡作响。 “越老越连作臣子该行的礼节都忘了?” 朱元璋瞪着眼,蓝玉梗着的脖子逐渐低垂了下去,屈膝见了礼。 朱元璋也是为给蓝玉下马威,良久才同意让蓝玉起身。 蓝玉站起后,语气倒是柔和了几分,问道:“陛下,沐晟那小子急匆匆回来又走,是否是吴王那里出事了?” 上次,沐晟也是匆匆回来一趟又走了的。 可那次,朱元璋并未病倒。 蓝玉言语紧促,脸上也满是焦灼。 朱元璋盯着他片刻后,终说出了实情。 这世上若还有人与他一样是发自肺腑担忧朱元璋的,那就只剩蓝玉这些人了。 不仅仅是血脉牵连,还有利益捆绑。 听见此蓝玉在朱元璋面前压迫着的脾气终忍不住了,急吼吼道:“陛下,臣得亲自去福州寻吴王去,安排给别人臣可不放心,当下想要吴王命的人可不少。” 朱雄英死了,他以为太子朱标之后的储君将是朱允炆的了。 后来,朱标也死了。 储位不是朱允炆,也将是其他王爷的了。 不管是谁,那都不是他所希望的了。 再到后来,老天给了转机,让朱大福从天而降。 本以为会柳暗花明,想不到朱大福屡屡遇险。 平倭之战不管朱大福所取胜利有多大,人若没了终究也是白搭。 朱元璋也知蓝玉所言并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自己并不愿承认这一点罢了。 子孙相残,凡正常人估计都不愿看到的。 “你说什么?谁要害吴王?”朱元璋吹胡子瞪眼问道。 自是谁与朱大福有利益冲突,谁就要害他了。 目前最有可能的当然是朱允炆了。 只是蓝玉在朱元璋面前多少是有些发怵的,不过脑子说出,终究不敢在理智的情况下冒着朱元璋反怒的可能把事情说出的。 只能是转口,道:“陛下,臣要不还是去一趟福州吧,反正咱当前也无甚重要军务。” 任何军务都比不上朱大福的安全重要。 多个人找也能多几分希望。 对蓝玉的要求,朱元璋倒也没否认,道:“把常家那两小子也带上,规矩些,别给咱惹事。” 骄兵悍将,紧叮嘱着都时长捅娄子,不叮着还不知得出什么篓子呢。 能得朱元璋同意,蓝玉很是高兴,匆匆就走。 走了几步,才想起应与朱元璋告退,这才驻足返回,行了礼。 朱元璋能坐上这个位置,也正是因能包容了各种秉性的人。 与他一起打天下的这些人,大多是些大老粗,要与这些人计较礼节,他身边你那个留下的人可没多少人。 谷</span>  对于蓝玉的表现,朱元璋倒也并未放在心上,只叮嘱道:“一定要给咱把吴王寻回来。” 在这点上,朱元璋和蓝玉的目标是相同的。 蓝玉从朱元璋那里出来后,第一时间便找了常茂常森赶往了福州。 ... 福州海域,船舶林立,官民划动着船只出没于各个岛屿。 “吴王殿下...” “吴王殿下...” 此起彼伏的声音充斥在整个江面当中。 而正在此时,四五个鬼鬼祟祟的人在有碰到人的时候呼喊吴王殿下,不见人的时候,又撒开脚丫子撑着船桨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僻静的方向划动而去。 很明显,这伙人并非是冲着寻朱大福去的。 撑了一段时间,呼喊吴王的声音渐渐远去,其中一人一屁股在船上坐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道:“总算是躲过那些明军了,有备无患果真不假,若不知我提前准备了这船,想从明军手里脱身可就难如登天了,现今朱大福也失踪了,明军很大几率怕是要便气撒在我们身上了。 你们跟着我也算是我们的福分了,明军当下寻朱大福的力度这么大,整个海上都是明军,我们得想办法先回去,等明军寻朱大福的力度渐渐下去,我们的机会多的是。” 没错,这伙人就是东村拓也。 沐晟回京后,何先带领下面的兵丁把心思都放在了寻朱大福的事情上,疏忽了对东村拓也这些倭寇的管理。 东村拓也组织与他一同关押的倭寇逃跑,为防止被追击,他利用这些倭寇弄了个诈死后逃之夭夭。 明军所有的心思都在寻朱大福上面,肯定会不会仔细检查被杀那些倭寇中是否有东村拓也的。 关键是,在东村拓也逃出来的时候,沐晟也带着朱元璋的消息回来了。 出动了那么人,那么多船寻找朱大福,这也就正好给了东村拓也脱身的机会。 落在明军手上,这些倭寇就没想过还能出来。 好不容易自由,还是在东村拓也的计划下自由,对东村拓也当然也就唯命是从了。 东村拓也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了。 “行,全听东村阁下的。” 从倭国到浙闽之地海域如何避开明军的巡检卫所,倭寇都知道。 毕竟,这都是他们亲自走过的。 海面风平浪静,东村拓也躺在船上聆听着水流拍打船体之声,望着万里无云的蔚蓝天际,心中也在构想着将来的宏伟蓝图。 倭寇损失惨重,对他来讲也是个好消息,将来在大明沿海他就可以一家独大了。 “不用那么着急,明军一时半会怕是撤不走,我们招募上人手过来也没什么可得的利益,先寻个地方停泊歇歇再走。” 自避开明军后,他们还没来得及歇歇呢。 东村拓也躺在船上是不费什么力气,撑船的那四人衣服湿透又被海风吹干,浑身很难受,着实迫切想要歇歇的。 四人到处张望合适的停泊之处。 片刻之后,一人终于找到,道:“东村阁下,那里有处岛屿。” 顺着他手指看过去的地方,着实是处小岛。 远远望去,郁郁葱葱的。 东村拓也翻身瞧了一眼,定了下来,道:“行,就去那里,快把船划过去。” ... 一处无名小岛上,朱大福找来了野果丢给了躺在地上的周海。 周海腿上绑着夹板,捡起朱大福丢来的野果在身上擦了擦,放在嘴里咀嚼了一口,道:“不错,王爷,你也尝尝,很甜。” 朱大福拨弄了地上的火苗,把火上的野兔翻了一下,这才拿起了地上的野果放进了嘴中。 “看太阳,我们应是飘到了福州的北边,等一会儿砍些木头扎个筏子,划回去。” 第243章 碰到东村拓也 朱大福和周海在投掷完火药,便准备迫使孔明灯降落。 在海上降落,也不用担心被地上尖锐物刺中。 最关键的是,在倭寇船只都被打掉后,沐晟肯定会组织明军的船只过来善后的。 到时候,他们不需游多远,就可与明军的船碰上了。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谁都不知道变故会在何时发生。 就在朱大福准备割断挂着孔明灯下面燃料的绳子时,一个旋风突然刮来,卷着孔明灯就冲远方飞去。 在被卷飞的这么一小会,孔明灯下面的燃料点燃了孔明灯龙骨。 其实说来,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那火苗没撺到他们的身上。 若真撺到他们身上,不用等孔明灯上的火烧到他们身上,他们就得变成烤乳猪了。 天色黑兮兮的,虽看清楚下面的情况,但即便下面是尖锐的山体,平坦的地面,他们一下去被戳死,被摔成肉饼都得下去了。 下去了,总还有希望活着。 一直留在孔明灯上面等下去,永不了多久就得被烧死了。 下定决心后,朱大福领头,第一个跳了下去。 已是这个时候,谁先跳谁后跳没什么太大区别了。 周海勇气也不弱,在朱大福跳下去后,紧随其后。 只是周海运气有些不太好,虽只比朱大福迟了不到一息,但在他才刚离开孔明灯,那孔明灯竟是被烧的闪架了。 在周海离开的一刹那,里面以竹竿做成的龙骨直接扎到了他的腿上。 这也就是,为什么飘散在海上的孔明灯为何会有血迹了。 不过,好在他们跳下的是海。 唯一遗憾的是,月亮比遮挡,星星也隐匿,茫茫大海,完全无从辩驳方向。 朱大福只能带着周海找准一个方向随便游。 折腾了一夜,天亮太阳升起,才知他们走反了。 那种情况下,与明军的船只汇合肯定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找能够栖身的小岛歇脚,之后再做打算。 上了陆地只当是个野外生存了,总归是能活下去的。 就这样,游一游歇一歇,总归是在天黑时候找到了这个岛屿。 只是周海因腿上的伤势感染,有些高烧。 拖着周海,朱大福很难马上回去,也只能暂时在岛屿上等着周海痊愈了。 这个小岛与世隔绝,外面的情况如何这里一无所知。 既然无法知道,朱大福也就专心起了田园生活。 每日寻些草药,摘些野果,再打些野味... 习惯了这种日子,真的感觉蛮不错的。 朱大福把烤好的兔子递给周海,一转头瞧到岸边有人靠近。 他们为了掌握海边的情况,方便再船舶过来的时候随时求救,所驻扎之地就在海边的一处山坡处。 这里地势较高,容易观察周围以及海边的情况,加之又有密林,有很好的掩盖性。 “嘘...有人...”朱大福抬手示意。 看这伙人的穿着,倒像是大明的人。 此处也算大明领海范围,朝廷即便开海禁,也不可能这么快有渔船出现。 这些人,要不就是偷偷出海的渔民,要不就是海盗之类的。 当然,还有可能是倭寇假扮。 若是偷偷出海的渔民,还需还有可能让他们乘船。 可若是海盗或者倭寇的话,少不了是要有一场大战的。 他们手里的火铳佩剑也还在,在周海丧失战斗力的情况下,朱大福在敌明我暗的情况下,解决了这五人也不算是个难事。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确定了这些人的身份。 就在朱大福仔细观察的时候,趴在地上的周海瞧见了从船上翻身坐起的东村拓也。 “呀,那不是东村拓也吗?他怎在这里。” 谷</span>  周海出言,朱大福仔细一瞧。 还真是。 “这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朱大福仔细考量,把能想到的前因后果都想到了。 东村拓也是被俘虏最大的倭寇了,怎么着都应该被带到京中走上一趟的,如此才可证明朱大福的平倭是成功的。 若要把东村拓也送回京,也不该是走这条路吧? 即便走这条路,也不应该只这几个人啊。 况且,看那随行的四人对东村拓也点头哈腰,完全不是押送之人,反倒是像随从。 可若让东村拓也充当使者回倭国,也应该是从京师启程啊。 所有可能性排除后,就只剩下一条了。 东村拓也怕是偷跑出来的。 即便猜错,也不能任凭东村拓也逍遥下去,该出去与他见个面的。 想明白这些后,朱大福叮嘱了周海道:“你待在别动,我去会会东村拓也。” 周海并非担心朱大福的实力,只是有些自责。 “小人本是出来保护王爷的,不能保护王爷不说,还成了王爷的拖累。” 照顾周海,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可流落在此后,若非因周海陪伴他也无聊。 “行了,我们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往后也少不了你,你行动不便,别给我添乱了,好生把你的腿养好,才能帮上我的忙。” 周海若不是腿受伤,周海是能省不少力气的。 ... 从山坡上下来,朱大福一直跟在东村拓也几个人身后。 几人叽哩哇啦交谈,朱大福一句没听懂。 既听不懂,朱大福也不再听下去了。 直接从后面跳出,举着手里的火铳,道:“别动,你们应知晓我火铳的威力,你们若敢随便乱动,你们这里五人一个也别想活。” 普通火铳或许达不到,朱大福手里的火铳绝对有这个可能。 东村拓也与朱大福也打过几次交到了,只听朱大福声音也应该能够听出来了。 略微熟悉,东村拓也停顿回想。 片刻后,终于想了起来,嘿嘿笑着道:“吴王,是吴王吧?” 朱大福不加否认,道:“把你们身上利器放在地上,慢慢转过身来。” 东村拓也本着与朱大福的交情,也不交出利器,只猛然转身。 朱大福也不惯着他们,直接打出火铳,撩到了东村拓也旁边的一个倒霉蛋,道:“我说了,放下手中利器,慢慢转身。” 瞧朱大福不妥协,东村拓也这才慢慢拿出身上的一把竹刀,轻轻放于地上。 已死了一人,瞧见东村拓也已经妥协,其他人更不敢忤逆了。 纷纷跟着东村拓也放下手中的利器,解开身上的衣袍,确定身上再无可藏的利器,这才慢慢转过身来。 一转身,四目相对。 东村拓也脸上带着笑,嘿嘿道:“听声音就像是吴王的,吴王怎在这里啊?” 他在这里有必要告诉他吗? 朱大福脸色森然,不见任何笑意,道:“自是等着你啊,要不然你的目的不就达成了?” 朱大福没实话,东村拓也有些被戳破谎言的尴尬,嘿嘿笑着。 不过,这倒也证明东村拓也是逃出来的。 东村拓也的用处还在,朱大福并未直接杀掉他,面无表情道:“行了,跟我走吧。” 之后,朱大福呆这儿额东村拓也到了那个山坡上。 朱大福有压制东村拓也的能力,因而也才敢带着他过去。 第244章 新的征程 这个山坡上面,水食物俱全。 东村拓也再次询问了心中的疑惑,道:“王爷在此作甚,怎不回去?” 朱大福能与东村拓也说实话吗? 他总不至于说,他是因回不去了吧? 朱大福笑了笑,给出了比之前更犀利的答案,道:“我若不在此,怎知你之前在我面前所言那些是放屁。” 东村拓也愿留下效忠大明不止说过一次。 现在这般逃之夭夭可不是犹如放屁。 东村拓也的实力但凡比朱大福强一丁点,就绝不会受朱大福的这个侮辱。 可惜,在强大实力面前,东村拓也只能认怂。 朱大福言语不客气,东村拓也也只能嘿嘿笑着,不置可否。 自抓了东村拓也那刻起,朱大福就没想他能够规规矩矩的留下,现在跑到这里也乃意料之中。 “行了,一路跑过来也饿了,吃吧。”朱大福把烧好的野兔扔给了东村拓也。 东村拓也从明军的船上出来后,连歇歇脚的功夫都没有,哪有时间吃东西。 饿是真饿了。 对朱大福递来的肉,东村拓也也不客气,接过后便直接大快朵颐。 “你回去后,在倭国有地儿可去?” 吃着肉,朱大福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东村拓也之所以版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跑到大明沿海作倭寇,不正是因在倭国日子过不下去了吗? 这般狼狈逃回去,说的是好听,但何去何从的真不敢保证。 事实显而易见,但东村拓也依旧妄图狡辩。 “王爷,我没想走,你失踪后大明发动了民间以及军政不少官差在海上寻你,我想着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全赖你留我一命,我总归是得为你做些什么的,这不我就带了几人出来了。” 东村拓也若想出来寻人,怎么着也该是与看押的明军打声招呼的。 经明君同意后,他才可出来。 倘若真是明军应允他出来的,怎么着都不应该一个看守的兵丁都没有,让东村拓也带着自己的人出来瞎晃。 朱大福没再这个事情上多做争辩,笑着道:“你源何出现在这里你我心知就是了,是真是假,回去对证后一切也都显而易见了,我留着你的命,请你也别把我当傻子。” 被朱大福戳破,东村拓也这才给了朱大福想要的答案。 “不瞒王爷,我回去后也没个可去的地方,也不知以何赖以生生活,像我这种武士出身,只能寻大名依附,一般的大名只够温饱,大些的大名也不要我,我想着回去后先寻个我认识的武士,之后再做打算。” 没有财帛依托,武士的日子的确很不好过。 东村拓也所言的这些虽与他真正目的相差一些,但却是已附和朱大福当下需求了。 “我和你一块回去,怎样?” 朱大福出言,不仅东村拓也震惊,就连周海也是震惊的。 倭国与大明当下可没什么贸易联系,前几年派使过去也被杀了。 朱大福好歹也是一个王爷,就这么孑然一身过去,安全又如何保证? “王爷。”周海率先出言。 朱大福制止住了周海,冲着东村拓也再次问道:“怎样?” 东村拓也要不知朱大福这么说的意思是什么,自然不敢贸然答应。 朱大福见东村拓也,这才详细道:“你不是说大些的大名主不要你吗?我让那些大名主争抢着要你,如何?” 彻底解决倭寇,兵锋向来就不是首要选择。 若能以他一己之力解决,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朱大福出言,东村拓也震惊更甚。 他是知道朱大福是些能力的,但他倭国的那些将军权介也都不弱,岂能听他朱大福的。 “行了,你若没这个野心,那就当我没说吧。” 朱大福丢下这句话,拨弄了一下火,也不再继续往下去讲了。 之所以不说,是因为朱大福敢打包票,东村拓也一定会对他说的这个事情动心的。 东村拓也能积聚起数万倭寇,在大明沿海形成强有力的三股势力之一,必不会是安于现状之人。 若他得过且过,也就不会从明军手上脱逃了。 不满足于当下的现状,肯定是会有些不契合实际的想法,并且也愿为这些想法去奋斗。 缓了良久后,东村拓也这才问道:“王爷所言的是真的?” 东村拓也动心,朱大福再往下解释也就容易了很多。 “当然了,我何时与你说过假话,对你们的一些事情我也做过些了解,之前的时候分后小松天黄和后龟山天黄,后小松天黄的实力强于后龟山天黄,但象征天黄权力的三件神器在后龟山天黄手中。 后小松天黄的幕府将军足利义满负责与后龟山天黄谈判,说是天下之主要轮流做,后龟山天黄答应后便把神器送到了后小松天黄那里。 拿了神器,后小松天黄翻脸不认人,拥立后小松天黄的儿子实仁亲王即位阻拦天黄,后龟山天黄无奈出家为僧。 再到后来,足利义满卸掉幕府将军职给了他儿子足利义持,他做了大政大臣,之后又出家为僧,法名好像是源道义?但依旧保持着军政大权。” 朱大福对倭国的了解并不仅限于此,但只说到这里就截然而止了。 说这些,也是为了给东村拓也信心,同时让东村拓也在合作的时候拎清楚些,别当他人生地不熟的就糊弄他。 很多东西,东村拓也都不清楚,朱大福把事情调查的这么清楚,可见他已是做好了完全准备了。 “不知王爷去了倭国后想怎么做?” 东村拓也即便想要与朱大福合作,也总得知道朱大福的底线在哪里。 不管怎么说,东村拓也都还是倭国人。 当着东村拓也的面,朱大福自不会如实相告,真真假假地回道:“万国来朝乃历代都有的宏愿,当然也是皇帝陛下以及下面臣民百姓所向往的,倭国与大明一衣带水,隔海相望,倭国称臣纳贡互通贸易,此也为双方互利共赢之举。 我大明实力如何,你想必也应该清楚,互通贸易之后你倭国所得利益要不会小,届时你就是最大的功臣了,大名主们不想办法拉拢吗?” 朱大福所言,东村拓也自不会全然采信。 但若与朱大福合作,他多少也讷讷个赚取些利益,也就不用像现在这般两眼一抹黑,以命赚钱了。 东村拓也简单考虑后,终于点头应承了下来。 “行,那我信王爷的。” 暂时合作到自己想要的利益,谁真的信了对方,还没开始可就输了。 “那王爷我们现在就走?王爷不需回去打声招呼了?”东村拓也问道。 朱大福也知道他失踪了,肯定会有人寻他。 可他回去告诉一声再走可就要耽误不少时间了,还得朝廷的同意不说,之后还得有不少准备工作。 拜别亲友,安排琐事... 一来二去的,得耽误不少时间。 真不如直接就走,谁都不告诉。 成功了,风风光光回来。 失败了,就当他在热气球上就已经遇难了。 “不用了,现在就走。” 第245章 出发 周海虽还挂这些伤,但也不影响去倭国。 只是现今朱大福即便与东村拓也达成了合作,却也不能真正当其为合作伙伴。 不管怎么说,东村拓也都是三个人,朱大福能制衡了他们一时,若他们有些小心思,朱大福也很难时刻防备起来。 为了以防万一,周海也必须得打起精神,与朱大福一同做好防备。 只有不给对手一丁点机会,才可断绝了他们的小心思。 “周海兄弟,你腿上还有伤,躺下歇歇。” 盯着烈日行驶了半个多时辰后,东村拓也喝了口水,招呼周海去船舱平坦处睡觉。 周海眼睛犀利,一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注意着船上以及海上的动静。 不管东村拓也是真心还是假意,并没有领情。 不应承也没拒绝,倒是让东村拓也弄了个没脸。 东村拓想找朱大福表一下自己的苦心,可见朱大福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对外界的事情一副充耳不闻。 最后,也只能作罢。 东村拓也坐回原来的位置,继续眺望大海。 也许是天生的话唠坐不住,唠唠叨叨开口道:“王爷,我在倭国也有个至交好友,我们过去后就直接寻他,别的忙他帮不上,总归是能给我们提供个住宿之地的。” 说了半天,周海不回应不说,朱大福也没什么动静。 周海跟着朱大福时,大多是由朱大福说话的。 之前还未达成合作的时候,朱大福好歹还与他说这说那的。 现在他们双方都已达成了合作,朱大福怎还不理人了。 不知东村拓也是存了什么心思,见朱大福不说话,竟是直接上前伸手在朱大福眼前晃动了几下,想看看朱大福闭目养神这段时间听不见他说话,能否看见。 朱大福闭目养神不说话,又不是听不见外面的动静。 他之所以不说话,只因为东村拓也出口的不过都是闲聊,他不愿掺言罢了。 他现在正消化系统给的倭国语言呢。 之前还在大明的时候,他可以不懂倭国语言,毕竟那里是他的地盘,不用过多交流,他就可直接派兵歼灭。 到了倭国可就不一样了,他只身一人过去。 他是可以不用倭国语言与他们交流,但好歹也得知道别人说什么吧? 不然的话,别人当着他的算计他,他都不知道。 要幸好他有系统,可以让他短时间学会倭国语言。 短短半个时辰的功夫,他虽不敢保证精通倭国语言,但至少别人说话的时候,他是能够听懂的。 东村拓也手伸过来,朱大福直接拿出火铳瞄准。 百步之外,这火铳都可弹无虚发,更别说是近在咫尺中了。 只要朱大福扣动扳机,东村拓也绝不会有活命的机会。 瞧着朱大福如此机警,东村拓也赶忙举手认怂,道:“王爷,王爷...” 瞧着朱大福缓和了几分,这才用手指移开了朱大福手里的火铳。 “我有些无聊,想找王爷说说话,瞧王爷不说话,想着看看王爷是不睡着了。” 试探朱大福是否睡着是一方面,更多的怕也是想看看朱大福是否足够机警。 若被东村拓也轻易得手,朱大福怕是很难保证能够活着跟着东村拓也去了倭国的。 朱大福倭国语言消化的也差不多了,也就不再继续做着闭目养神,笑了笑道:“无聊?那好办啊,我有点是让你不无聊的方法。” 朱大福脸色的笑容看似真诚,东村拓也却有些害怕。 朱大福本身的实力就已经不弱了,加之他手里还有火铳,主导秋安一直就在朱大福那里。 朱大福若想要他的命,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能让对手害怕,你的危险才会小。 瞧着东村拓也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恐惧,朱大福微微一笑,从身上拿出一截铅笔,一掰两段,把其中一截用佩剑削好递给了东村拓也。 之后又拿出有些邹邹巴巴的纸,没借助任何外力的情况下画了些方格。 “知道围棋吧?”朱大福问道。 围棋起源于华夏,倭国从华夏学去,现今围棋在倭国已很普及了。 东村拓也自也是知道的,不假思索回了句,道:“我只知大致规则,下不好。” 朱大福也没打算与东村拓也下围棋。 围棋是高深的,并非轻易所能学会的。 朱大福与东村拓也去下围棋,赢了他也是胜之不武。 朱大福回道:“知道就好,我要与你说的是另一种,也为黑白,只需五子连珠就行了,规则上要比围棋简单很多,现今也没围棋可用,我们在纸上画出,以圆和三角代表两方。” 大致介绍清楚了情况后,朱大福在纸上一边下一边介绍规则。 五子棋虽简单,但也得动脑布局的,并非随便下就能赢了的。 在东村拓也面前,朱大福自不用客气,完全不考虑他乃是个新手,从落第一子就已经是如老叟戏顽童了。 给东村拓也取胜的希望,却在他即将成功的时候给他迎头一击。让他输的脸裤衩都不剩。 偏是这样,东村拓也求胜心越强,输了之后还非要找朱大福再来。 一直输没信心,一直取胜也没什么意思。 最关键的是,对弈了这么久,东村拓也都没什么明显进步。 开始的时候,朱大福想要胜他,到后来彻底没这个心思了。 “不玩了,歇歇吧。” 朱大福不愿下,东村拓也反复盯着输掉的几局棋,拉着朱大福不撒手,道:“王爷,我知道我输在哪里了,再来一局,我肯定能赢。” 这话东村拓也说了很多次了,但没有一次是能赢了朱大福的。 朱大福也不接他这个茬,道:“你还是好生看看再说吧,这棋是我弄出来的,我一直取胜你,倒显得是我故意制定了有利于我的规则了呢。” 圆圈三角那都是一直在交替的。 朱大福取胜或许是赢在了东村拓也不熟悉的前提之下,但规则什么的,朱大福可绝没糊弄人。 朱大福不愿意玩,周海倒是跃跃欲试。 周海最大的优点就是,他不会对自己不懂不知的东西心生畏惧,反而会迎难而上,直到有所突破。 就像这个下棋,他之前可从来没接触过。 现在只是看了朱大福与东村拓也的对弈,竟然就敢接过朱大福,直接与东村拓也挑战了。 “知道规则如何吧?”朱大福问道。 周海不过是朱大福的属下罢了,他赢了东村拓也,脸上无光的是东村拓也,他若输给东村拓也,也没什么可丢人的。 周海点头。 东村拓也在并不考虑那么多,只要有人愿与他对弈就成。 很快,两人对弈开始。 周海自不会像朱大福有那么多布局,势头猛进,一上来就横冲直撞,让东村拓也好不容易学会的布局彻底没了什么用处。 周海完全就不会按常理出牌。 你感觉他是在布局,寻找上半天,发现他没什么章法。 当感觉他是随便走的时候,他却又在布局。 总之,与周海下了几盘,东村拓也只赢了一局。 不过也算是寻到乐趣,研究下过的棋局,研究规则。 第246章 认定朱大福死了 朱大福这边漂洋过海,此去倭国要不功成名就,要么粉身碎骨,但乘着倭寇所驾之船,要么呼呼大睡,要不大快朵颐,要么饶有兴致的对弈,犹如在游山玩水,全然没有深入虎穴之时的紧张。 而在大明,大小不一的船只沿着海面寻了他个把月却不见任何结果,凡想真心寻他的人都有些沮丧,有百姓干脆在海边摆起纸烛开始祭奠了。 人死了才会以此方式祭奠,凡来祭奠的自都是认可了朱大福已死。 那个叫阿香的小姑娘,手里捧着河灯,轻轻放下。 一个肤色有些粗糙的汉子蹲在阿香身旁,脸上有几分沉痛,开口道:“阿香,爹能回来,多亏了吴王,吴王是为了消灭倭寇而死的,你要记住,每年的今日都要在此放河灯指引吴王魂归故里。” 朱元璋本就不是拖拖拉拉之人,在朱大福的事情上就更紧迫了,对朱大福遗留在浙闽的事情抓的很紧,在沐晟和蓝玉刚撒开人手在福州寻朱大福的时候,他便已经遣派户兵刑以及都察院锦衣卫五部联合为朱大福善后了。 五部联合,互不统属,且还直接对皇帝负责,在此问题上自无人敢打马虎眼。 相反,为了争功,他们还会绞尽脑汁抢先别人把事情办好。 因而,不到半个月时间,该处理的事情便全都有了结果。 官商勾结,吃里扒外,该惩处的惩处该治罪。 有百姓被欺压,甚至无规被籍没为兵的,该伸冤的伸冤,该放回原籍的放回原籍。 正因为朝廷的雷厉风行,阿香的爹才能这么快回家。 朱大福给阿香的烧饼,虽说村中百姓集资给了朱大福钱,但阿香不过一个孩子自不会想那么多,一直惦念着朱大福给他这个烧饼的恩情。 听人所朱大福死了,不太了解死的含义的她,却也是哭的稀里哗啦。 听她爹叮嘱,哭的一抽一噎的,只能边点头边断断续续地道:“我记住了,爹。” “行了,放下吧,吴王在天有灵,看到这河灯也就能知回家的路了。” 阿香放下何等,双手交在心中默默许愿。 正当此时,一阵不合时宜的响动打破了抽抽噎噎祭奠的氛围。 只见一个颇为魁梧的汉子,红着眼就像发怒的狮子,手中挥舞着军棍掀翻众人投入到河中的河灯,咆哮着道:“吴王还没死,用不着你们他娘的这些鬼东西祭奠。” 水花溅起,这汉子满脸水渍,衣袍湿透也依旧毫不吝惜,继续沿着海边不断挥舞手里的军棍。 站在海边的百姓惧怕暴怒的汉子,只能在这汉子过来之时顺从躲避,任由他掀翻他们才刚投入到海中的河灯,没一人敢阻拦。 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缘故,阿香在那汉子过来的时候,竟是张开双臂,像老母鸡护着小鸡仔一般,牢牢护着身后的河灯,昂着头道:“不准打翻阿香的,吴王还得靠着阿香的河灯回来呢。” 其实阿香投放的河灯早就已经飘出很远了,这汉子也是冲着手能够着处去掀。 刚走过的那片已经飘远处现在可依旧还亮着。 阿香的爹吓得心都提起来了,把阿香搂在怀中,一个劲儿地解释着,道:“孩子还小,不懂事,请贵人见谅。” 阿香丝毫不觉危险降临,依旧昂着头道:“阿香没错。” 而正当此时,沐晟纷纷火火跑了过来。 一手拉着那汉子,口中轻声劝说着,道:“凉国公别这样,这些百姓放河灯祭奠吴王,说明吴王在此风评颇佳,百姓爱戴他,百姓愿祭奠就让他们祭奠去,大不了我们自己接着找就是了。” 没错,这汉子就是蓝玉了。 半个月时间过去,朱大福一直了无音讯。 拖了这么久,希望有多渺茫蓝玉也清楚,他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看着祭奠的百姓欲愈来愈多,蓝玉憋不住心里的火,干脆冲这些人过来了。 沐晟阻拦,蓝玉根本不给面子,一把推开他,道:“滚开。” 沐晟被推的踉跄几步,又挡在了蓝玉面前,道:“凉国公非要吴王做的努力白费吗?等吴王回来,吴王以性命所换的一切土崩瓦解,这厮凉国公愿意看到的。” 沐晟这话已算是犀利了,蓝玉脑海过了一下倒也扭头离开。 其实,蓝玉再有脾气,也还是有底线的,是决然不会对老弱妇孺动手的。 阿香不过一个小姑娘,蓝玉若真把人怎样了,那可是要招唾弃的。 ... 又过了两三日,海面不仅有放河灯的百姓,也有军士官吏了。 自然,能来祭奠朱大福的都是直接或间接得了朱大福在浙闽作这些事情好处的。 又过了两三日,海上寻朱大福的船只开始有条不紊的退出了。 朱元璋再怎么伤心,也不能置江山社稷于不顾的。 巡检卫所的主要职责是守卫沿海所辖之地的,也不能什么都不顾了,一直去寻朱大福的。 当然,也并未把人全部撤走。 海上依旧还有朱大福的护卫以及归降过来的张士诚余党那些人。 朱大福的护卫本就为护卫朱大福而存在,朱大福失踪他们撒出去寻人要无可厚非。 至于张士诚余党。 当初说好,等平倭的事情结束后,就先让他们之中的年轻人去兴明学堂上几个月课,再对他们另做安排。 现在朱大福虽说不在了,但兴明学堂还在,他们依旧可以去上课,依旧也会有人对他们另做安排。 他们想做哪行哪业,都有人帮忙,让他们以能用最快速度入行。 但这些人倒也还算讲些义气,在朱大福的安排下斩杀了些倭寇,帮着大明平息了倭寇,为自己积攒了归降大明的投名状之后并没有直接上岸不管朱大福的死活。 竟与主动提出,要帮着一块寻找朱大福。 多个人多份力量,他们有这个心,朱元璋倒也有这个魄力,直接应允了他们的要求。 这些人不知道是为让大明放心故意留下人做人质,还是才真乃他们真心所想。 在准备寻朱大福的时候,还把船上的那些老家伙们放了下来。 这些人都乃是真正给张士诚方国珍等人出谋划策,与朱元璋交过手的。 若说记恨,朱元璋真正记恨的也是这些人。 但朱元璋既说过既往不咎,也就不会再这些人上岸之后言而无信。 更何况,此事是朱大福负责协商的,朱元璋若是言而无信,那就是在至朱大福于不信不义。 为了大局,朱元璋或许会做些不得已的事情,但他绝不会拉着自己所在乎的人一块的。 不知是否因忧心朱大福,自朱大福出事朱元璋病倒后,他感觉自己的精力大不如之前了,每日疲乏的很,总是在还未处理完奏章的时候就昏昏欲睡。 对上岸的那些老家伙,朱元璋也没没再见人,直接吩咐下面的官员按他们的要求安置在他们想去的地方。 有人想去原籍,有人想去对自己有重大意义的地方,这都由他们自己说了算了。 第247章 不一样了 将近二十日的时间过去,除了浙闽沿海还有寻朱大福的船只,偶然有放河灯为朱大福招魂的百姓外,其余各处全都恢复了正常。 若非朱大福名下的产业依旧屹立着昭示着他曾存在过,都快忘记这世上还有他这个人了。 京中,东宫。 吕氏眉开眼笑,仿佛枯木逢春似的,凑近同样喜上眉梢的朱允炆,喊道:“儿子,朱大福他自己作死把自己命搞没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怕是凶多吉少了,你要多往你皇爷爷那里走走,让你皇爷爷记起你的好来。” 之前朱大福抢了朱允炆的风头,朱允炆鹅在朱元璋跟前完全就没什么存在感。 现在朱大福不在了,朱允炆当然是得把自己的存在感找回来啊。 “娘,儿子明白,早上皇爷爷就没吃早膳,儿子劝了半天皇爷爷才吃,晚上儿子再过去,皇爷爷的精神大不足从前了,好几次批阅奏章的时候就睡着了,儿子晚上过去,等何时皇爷爷能把奏章推给儿子处理了,那就说明娘的期望要达成了。” 能把奏章托付出去,那就说明有其当储君的心思了。 就像当初,朱元璋才带着奏章给朱大福处理。 只是朱允炆这怕是有些白日做梦了,以前在朱大福没出现的时候,朱元璋的确是有立他当储君的心思。 可后来他为了超越朱大福所做的那些事情让朱元璋越来越失望。 朱元璋即便是把储君给朱允熥,也不会给朱允炆的。 听朱允炆自信满满,吕氏更高兴了,伸手抚摸着朱允炆,道:“儿啊,娘母族没什么身份,这些年你跟着娘受苦了,将来要做什么只能靠你自己,娘为你提供不了多少庇护。” 吕氏娘家但凡有些实力的,朱允炆或许什么都不用做,储君只为就能够从天而降了。 现在只能靠他自己努力了。 “娘为儿子做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儿子自己去做就是了。” 正说着,门外闪过一道黑影。 “谁?”母子两个异常紧张。 他们的这些对话若传到老爷子那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朱允炆第一时间上前拉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朱允熥背着手,浑身上下散发着英武之气。 这与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朱允熥可有着极大的不同。 反倒是朱允炆因怕朱允熥听到有紧张慌忙,还有几分想要解决了这个知晓了他秘密之人的阴郁和杀意。 种种情绪掺杂,与朱允熥相比差了一大截。 “我回来拿些东西,想着与姨娘和二哥打声招呼,见个礼。” 朱允熥自被朱元璋安排在朱大福身边后就很少回来了,凡回来不过也是取些东西。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朱标留给他的,并非东宫共有之物。 该拨给朱允熥的份银,吕氏都要克扣,这些共有之物他岂能拿得走? 有朱元璋在,吕氏并不敢做的太绝,朱允熥虽不在,但他的私有之物她不敢动。 因而在朱允熥需要之时回来取的时候才有的取。 介绍了自己的意图,朱允熥拱手见了礼。 吕氏朱允炆心里忍着怒气等朱允熥见礼完毕,但朱允熥慢慢吞吞的,丝毫不急。 好不容易见礼完毕,奈何朱允熥却是走近了几步,道:“我哥福报深厚,岂能轻易遇难,等这吧,我哥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丢下这句话,朱允熥也不管吕氏和朱允炆母子两人的面部表情有多精彩,直接扭头离开。 在出了门,还转身合上了房门。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尽头,吕氏才有些气急败怀地骂道:“就属说朱大福那小子就不是个好东西,朱允熥这才跟了他多久,倒学了一肚子花花肠子,毛都没长齐还想与我斗?” 朱大福是朱允炆的竞争对手,吕氏母子自始至终都没轻视过他。 因而不管朱大福做出何种事情来,他们都能接受。 朱允熥就不一样了,他从小到大就是被欺负的软蛋,现在突然强硬了,他们自就接受不了了。 朱允炆倒有些担忧了,道:“娘,那朱允熥若是把我们说的那些告诉皇爷爷了可怎么办?” 以前朱允熥性子软,在朱元璋面前话都不敢说。 刚欺负了朱允熥,他们也曾担心朱允熥会告状。 事实证明,朱允熥连去告状的勇气都没有。 到后来,他们也就肆无忌惮了。 若朱允熥真去告状,朱允熥手中可不止有他们一件把柄。 不管怎么说,吕氏是爱朱允炆的。 朱允炆那担忧,吕氏则劝道:“朱大福没了,你皇爷爷伤心之余火气也大,绝非行动之机,也就只能留着朱允熥了,允炆你记住,到什么时候,你都可把任何过错往娘身上推。” 吕氏的意思很明显,若朱允熥真去告状了,那朱允炆就把朱允熥所说的所有事情都推在吕氏身上。 朱允炆没什么主见,这么多年能走到现在全靠吕氏在后面出谋划策。 他根本就不敢想象,没了吕氏他要怎么办。 “娘...” 朱允炆喊了一声就要落泪,被吕氏呵斥了回去。 “娘不能陪你一辈子,你最终还是要靠外面的那些大臣,去,现在就去你皇爷爷那里。” 朱元璋脾气又臭又硬,身上威压又甚,多在朱元璋身边待待,也能培养自身的性子。 朱允炆小的时候,也不敢靠近朱元璋。 是吕氏一遍遍劝说,一遍遍的催促,朱允炆才敢过去的。 正是因为此举,才使得在朱雄英夭折后,吕氏被扶正,让朱允炆有了即位的机会。 被吕氏催促,朱允炆这才去朱元璋那里。 ... 东暖阁中,朱允熥正坐在朱元璋身边喝茶。 朱允熥现在是不再惧怕与朱元璋说话了,但因从小没怎么相处,朱允熥也不习惯往朱元璋这里跑。 最关键的是,朱允熥在朱元璋跟前无欲无求。 一般情况下,朱允熥即便是回宫也很少来朱元璋这里的。 这次回宫想着朱大福在外面生死未卜,他与朱元璋乃是朱大福的亲人。 在一块说说话,也是寻求心灵慰藉。 朱允熥过来,朱元璋招呼上了茶,也不与朱允熥说话,仿佛这样就能让心中的难受抚平。 两人就这么坐着,直到外面有内侍禀告朱允炆过来的消息,朱元璋才从沉闷中缓过来。 朱允熥率先出言,道:“那皇爷爷,孙儿就先走了。” 朱允熥告辞离开,朱元璋只叮嘱,道:“把你哥的产业看好。” 大福庄园,兴明报馆等地都有合适的人选在有条不紊的运行,但难保有居心叵测之人从中作梗。 有朱允熥这个兄弟帮忙看着,也能多了几分保证。 不用朱元璋叮嘱,朱允熥也的确就是这么做的。 他未直接管理朱大福名下的产业,但朱大福有多少家当他也在帮忙操心的。 “孙儿明白。” 走的时候,还不忘冲着朱元璋,道:“皇爷爷,孙儿直觉哥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有些心灵感应也是说的过去的。 朱允熥出言让朱元璋眼睛里明显有了光芒。 第248章 到达 朱元璋时长往朱大福那里跑,知道常氏曾夭折过一子的不难猜中朱大福身份。 朱元璋也不能为了不让人猜中朱大福身份,而故意不去与朱大福联络。 只要他不表态,不管谁知道都不敢挑明。 不过,也不是所以人都不能表现出自己知晓。 像周德兴这类旁观者,装作不知情有可原,像蓝玉这种与朱大福有紧密联系的,表现出自己内心所想,朱元璋也能接受的。 但像朱允炆这种,跟着朱元璋不止一次见过朱大福,且长在东宫,不可能不知朱大福身份。 既知朱大福身份,又与朱大福有着紧密联系,却装作不知,这不是虚伪,就是薄情寡义。 朱允炆自到东暖阁,除了询问朱元璋身体如何,就是在朱元璋面前卖弄自己的学问,至始至终都不曾提一句朱大福。 即便是装不识朱大福这个兄长,可朱大福好歹也曾对他多有帮扶。 现在朱大福生死未卜,冲着这一点,朱允炆都应有所表示。 朱允炆只字不提的漠然处置,让朱元璋很是不满。 刚开始,朱元璋多多少少的还愿听些,随着朱允炆说到后来依旧是些不痛不痒之言,朱元璋也懒得再听。 “行了,你的心思咱知道了,你去忙吧。” 朱元璋态度冷淡,让朱允炆心里七上八下。 莫不是,朱允熥刚刚告了他的状? 朱允炆不敢赌,更不敢耽搁,当即反诬了朱允熥一把,道:“皇爷爷,允熥回来觉着有人在他没在的时候进了他房间,跑过去与孙儿理论,孙儿解释他也不听径直就跑了,孙儿想着等有时间好生与允熥解释一下,别因误会隔阂了兄弟情义,皇爷爷这里既没事,那孙儿便找允熥说上一声。” 说清楚了缘由,朱允炆直接告退离开。 他这么一解释,若朱允熥真在朱元璋面前告了状,也会显得朱允熥是因与他起了冲突所致。 朱允熥本有理,也会因此变得失去了主导。 朱允炆从朱元璋这里出来后,还真就去寻了朱允熥。 此刻的朱允熥在朱允炆面前完全没有了怯懦,个头稍微高朱允炆一些,站在朱允炆面前反倒有些压迫感。 “二十几天时间,派出那么多人都无果,朱大福怕是回不来了,往后你若能乖乖不给我惹麻烦,我可保你荣华富贵,不然的话,你怕是站不到这里。” 以前朱允炆就没少威胁朱允熥。 朱允炆在外人面前温文尔雅,别说那个时候朱允熥怯懦,一些话不敢说了,即便他说了也不会有些相信。 更何况,朱允炆说这些的时候不过只有他和朱允熥两个人罢了。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朱允熥去告状,朱允炆完全可不承认。 朱允炆颇为得意,朱允熥面上带着笑,仿佛朱允炆与他说的是吉祥话。 “是吗?三哥就这么肯定?” 朱雄英排老大,朱大福排老二,朱允炆那自然就是老三了。 在朱大福身份没公开的时候,朱允熥当着外人的面一直都喊朱允炆二哥的。 现在突然以三个称呼,也是在气他。 让他知道只要有朱大福在,朱允炆他只能是第三。 丢下这句话,朱允熥直接扭头而走。 一直被压着的人突然骑在了自己脖子上,那膈应也得把人膈应死。 当着朱元璋的面,朱允熥表现的淡定是怕朱元璋担心。 当着朱允炆的面,朱允熥表现的淡定只是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怯懦。 谷</span>  当背开人的时候,朱允熥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若在陆上,不说二十几日时间,即便是两年都不用太担心。 在海上可就不一样了,茫茫无边,实打实脚踏实地走几步都办不到,更别说供应平时日常所需了。 没有了食物淡水,若在连个栖息的小岛都寻不到,那可真就是死路一条了。 现在也只能寄望于蓝玉和常家兄弟了。 *** 而就在大明为寻朱大福各怀心思的时候,朱大福已与东村拓也到达了倭国。 “王爷,你有何打算?”东村拓也问道。 朱大福若以大明使节身份上岸,那自是要去寻倭国朝廷的,倘若暂时先不暴露身份,那可暂时跟着东村拓也去落脚。 显然,朱大福并不大打算以使节身份上岸,他若以使节造访倭国,就不必只带周海一人了。 “你去哪我就去哪儿,不是说你要投靠你一个至交好友吗?我也去,介绍我的时候,就说我是从大明过来的商贾,到倭国是为了谈合作的。” 大明的丝绸茶叶瓷器,同样也是倭国权贵富贾所热衷的。 所以说,完全是有可谈性的。 “行,那我们就先去京都。” 对倭国的情况,朱大福了解并不多,当下人生地不熟也只能是先跟着东村拓也,之后再做行动了。 东村拓也在前面带路,朱大福在后面叮嘱周海,道:“此处可为龙潭虎穴了,除了我们两个,谁都不可信。” 周海勇气可嘉,也绝非冒进之人,朱大福叮嘱,周海郑重其事点头称是,回道:“王爷放心,我会注意的。” 多加小心才为上上之策,轻视任何一个对手,覆灭的都将会是自己。 倭国在洪武二十五年的时候才结束了南北动乱,获得了暂时的统一,商贸所受到的冲击还未缓减。 加之他本身就弱于大明不少,以至于现在的京都街面较之大明的京师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异国他乡中,服饰风景语言都与朱大福所熟知的大明有着极大的不同。 处于此处,让朱大福不由自主打起了精神。 东村拓也在各个摊贩中穿梭,拿起这瞧瞧又抓起那看看,甚至自来熟的抓着过往的行人打着招呼,行云流水,完全就是鱼被捞起后重新放归回了水中。 朱大福身着明人服饰,昂首挺胸跟在东村拓也后面也引来了不少人的驻足。 倭寇横行于大明沿海,他们若这般大摇大摆出现在大明街上或许会被人当街围殴。 大明在倭寇可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朱大福即便单枪匹马出现在倭国街上也没什么好怕的。 大概穿梭了两三条街,东村拓也领着朱大福终于进了一条小巷中,这才解释道:“我那好友就住在前面不远处,他投靠了松之家,松之家在京都也算赫赫有名了,名下有田数千亩,还有不少产业。” 朱大福也就稍微了解些倭国这段时间的历史,再往详细说,他看不清楚了。 既不清楚,朱大福也不装知道,认真聆听。 人生地不熟的,多掌握些知识还是有用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了。 走了几步后,东村拓也指着一个小院,道:“就是这儿了,他妻子带着一儿一女住在这里,只是这个时间他不一定在家里。” 既是好友妻子也应该是认识的。 既如此,收留他总归是没问题的吧? 朱大福并没有表态,只静静跟在东村拓也旁边。 第249章 忽悠 咚咚咚... 几声过后木门打开,一个孩子探出头来,瞅了一眼喊了一声,道:“东村叔。” (为便与行文,在倭国倭国人交流为倭语,但不会着重注明,朱大福在系统的帮助下学会了倭国语言,对他来讲不受任何影响了。) 东村拓也以手抚摸孩子的头,笑着道:“我家石井大朗又长高了啊,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唤石井大朗的孩子伸出手,道:“给大朗礼物,大朗就请你进去。” 小孩子心思少,心中所想会直接表达,一见面便讨要礼物,这乃很多孩子的共性,刚从此是很难评价一个孩子的好坏的。 东村拓也有些尴尬,往常他回倭国都是满载而归的,现在是好不容易捡一条命回来的,哪会再有什么礼物给石井大朗。 “下次,等我下次回来的时候再给你,现在可否先让我进去?” 东村拓也完全可直接招呼家里大人的,能这般哄着一个孩子也显有几分耐心,这倒是让朱大福刮目相看。 东村拓也了解石井大朗,他愿这般哄着他,也是了解石井大朗的。 但凡石井大朗无理取闹,轻易很难说服,东村拓也也不会花费这个心思的。 东村拓也开口后,石井大朗倒也给面子,放下手道:“行,那下次再见别忘了。” 东村拓也正要领着朱大福进去,石井大朗又拦下了朱大福和周海。 “他们是谁?” 与一个小孩子哪能解释的清,东村拓也模棱两可回道:“他是我带来的朋友,找你爹有事。” 正说着,院子里有个妇人一边往过来走,一边问道:“谁啊。” 不等石井太郎说话,东村拓也便直接回道:“嫂子,是我啊。” 一看东村拓也就经常来,妇人只凭声音便猜到。 只听妇人加快脚步,片刻功夫便走了过来,见到门口的朱大福,脸上的欣喜退的很快,道:“这是我带来的朋友,寻大哥有事商讨,还请嫂子给大哥捎个口信,让大哥快些回家。” 妇人上下打量着朱大福,带着不解,走近东村拓也,带着几分亲近,问道:“明人?” 东村拓也回头瞅了一眼朱大福,与朱大福露出了一道微笑,随之转身与那妇人,道:“这事儿一时半会说不清,事情若能成我就带着你和大朗一块走。” 呀,还有这一档子事儿? 东村拓也出言后,妇人警惕的看了一眼朱大福。 朱大福面上未见任何变化,依旧是犹如之前那般礼貌点头微笑。 东村拓也寻着妇人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所见的也正是朱大福这般和善微笑。 东村拓也这下更放心了。 他就在知道朱大福还听不懂倭国语言,妇人警惕他还有些担忧,现在看来倒还真是如此。 在大明,你不让人说倭国语言。 到了倭国,或许不会有人强迫你非得说倭国语言,但你至少得学些的,不然人当着你的面算计你,你怕都得笑着给人家数钱。 “没事,他听不懂我们说话,不用管他,就当他不在就是了。” 妇人彻底放心脸上全是堆笑,就像是枯木逢春一般。 “去吧,马上寻石井,很多事情还要靠他牵线搭桥。” 应了东村拓也,妇人离开的时候还直接以屁*撞在了东村拓也身上。 他娘的他或许是不听不懂倭国语言,但你们这般显而易见的勾当,他又不是瞎了,又怎会看不到? 罢了,偶尔低一次头,是为了有朝一日更好的抬头,不是真瞎,还不兴装瞎了? 朱大福冲着东村拓也的反方向不知在张望什么,直到东村拓也开口呼喊,他才终回过头来,嘴里都快有哈喇子流出了,道:“你们这儿也是出美人之地啊,刚才从这里过去个女人,那身材真够可以。” 无欲则刚,人若没了追求,那突破起来是不容易。 可一旦有了欲望,想抓个把柄那可就简单很多了。 东村拓也嘿嘿一笑,道:“王爷若是喜欢,等空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朱大福跃跃欲试,笑着道:“那感情好。” 两人谈好,东村托也直接邀请朱大福进门,道:“我那老友妻子出去寻他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我们进去喝杯水等等。” 很快,朱大福跟着东村拓也进门。 进了门后,东村拓也像是进了自己家一样,给朱大福找来茶杯倒上了水,还寻来些肉干放于朱大福跟前。 “王爷,你尝尝我们这里的东西如何?” 吃惯了大明的,偶尔换一种口味总归是有些不太适应。 朱大福也不多做否认,只慢慢悠悠品着。 他在这里怕还是得待些时间的,现在吃不惯,吃久了也是可以适应的。 等了许久,一个着倭国衣服的汉子出现了。 此人身上佩戴倭刀,除了憨厚些,看起来比东村拓也魁梧多了。 那妇人也不知看上东村拓也什么了,偏偏退而求次去选择他。 汉子站在朱大福面前,朱大福一直打量着他和东村拓也。 还是东村拓也主动出言,为他们两人做了介绍。 “这就是我那老友了,石井浩南。” “这是从大明过来的商贾,吴福。” 朱大福已习惯以吴福当假身份了,不管到哪里都以此介绍自己。 朱大福微微拱手,道:“石井阁下魁梧威武,拳脚想必不差,有朝一日还得与石井阁下切磋几招。” 现在还不到朱大福表露自己会倭国语言的时候,所以朱大福说这些都是以大明语言说的。 在朱大福话音落下后,东村拓也便充当了翻译。 翻译倒也与朱大福所言相差无几,算是中肯。 石井浩南嘴上答应,面上却有不屑。 以朱大福现在自身实力,对付一个石井浩南,朱大福还是很有把握的。 第一次见面的这个招呼虽说各怀心思,但好歹也算是顺利完成了。 之后就是商谈朱大福此行的目的了。 在商谈之前,东村拓也先与石井浩南通了气。 想不到东村拓也竟会与石井浩南实话实说。 先是说他在大明一败涂地,只带了三人逃出来。 后来又说到朱大福来解决倭国与大明建交问题的。 还说到,他们若是能帮着达成,将来少不了他们的飞黄腾达。 石井浩南儿女双全,衣食不愁,他其实是没必要跟着东村拓也冒险的。 可偏偏一些事情东村拓也自己做不来,只能以激将法拉着石井浩南一同行动。 “大嫂跟着你这么久,在家中为你相夫教子,你难道想让大嫂跟着你过一辈子苦日子吗? 还有,大嫂一直说你不是爷们,你难道不想证明自己吗?” 怪不得呢? 人家的事情东村拓也竟是知道的这么清楚,怪不得要横插一竿子。 石井浩南考虑的同时,还不忘回头瞅了一眼朱大福。 “别担心,他听不懂我们说话,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东村拓也认识朱大福这么久了,加之也曾做过试探,对朱大福不会说倭国语言那是很坚信的。 第250章 交易 “他具体想怎么做?”石井浩南开口问道。 既这般问,那就是对东村拓也所言动了心。 东村拓也则笑了笑,回道:“即便是告诉了我,有能信吗?也不必知道的太具体,在大明有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好歹也是我们的地盘,就让他在前面忙活吧,等时机成熟了我们再出手,大明还有另外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将来有朝一日,我们或许就会是幕府将军了。” 幕府将军控制全国军政,算是实权人物了。 看得出来,石井浩南自己并没有太大的追求,纠结的主要原因还是在考虑自己妻子。 “哥,别想了,我这也是为你好才算你一个,不然我若是找了别人,你不但连口汤都喝不到,说不准还要被牵连的,你好歹也是个爷们,大嫂跟着你,难道你就不想让她过好日子吗?” 东村拓也了解石井浩南专往石井浩南的软肋处劝,没几句石井浩南便终下定了决心。 “那行,我就按你说的把这个吴王介绍给松之名主。” 石井浩南刚准备抬腿离开,东村拓也则抓紧叮嘱,道:“除了你我二人,别泄露了吴王的身份。” 朱大福的身份这么敏感,他们却把朱大福带了过来,是何居心这就很值得商榷了。 “我知道。” 石井浩南应了一声,在离开的时候还与朱大福打了招呼。 因石井浩南不会大明语言,打的招呼还是由东村拓也翻译的。 从石井浩南身上可见,朱大福越发觉得自己提前学了倭国语言的正确了。 若语言不通,那怕是只能像石井浩南,被人卖掉了还得帮着别人数钱。 *** 大明与倭国两国之间虽说没有互通贸易,但商贾私下当中还是有贸易往来的。 有的依靠沿岸走私,也有的依托高丽的转运。 生意做到一定程度的商贾对此都多多少少是知道些的,只是因为受官府限制,不能大肆宣传,双方商贾间不能正大光明的充分了解,卖家寻不到买家,买家也寻不到卖家。 松之勇人为扩大自己名下产业,一直都在多方面寻求合作,也曾派人去大明开辟过商路。 只可惜寻到可合作的人,却又没有合适的路线,也就一直没能达成合作。 听石井浩南说有个大明来的商贾要谈合作,也是不假思索就答应了见面。 合作能否达成先见见再说,他这里若本着不见说不准就便宜了其他大名了。 大名相互吞并那是常有的事儿,你若有一日懈怠,那就等着流落街头吧。 “那何时间,选在什么地方?”石井浩南较东村拓也少了几分圆滑,有些沉不住气。 好在松之勇人着急与朱大福见面,并未发觉石井浩南的反常。 “就在我这里吧,现在就让他过来,我备下桌清酒慢慢商议着来。” 到了他的地盘那就要由他来做主了,在他这里若是达不成合作,也休想在别处达成。 这大明商贾好歹也是第一个见他的,却与别的大名达成合作,让这些大名有了能力反手来对付他。 若真如此了的话,气也得气死的。 “遵令,那小人马上把那商贾请过来。”石井浩南应承。 松之勇人当下则又应允了好处,道:“你那房子住了几年有些破旧了吧,等事情达成,在城里置办上一套,如此你回家的时候也能方便上很多了。” 松之勇人平常是有些抠门,但石井浩南不用像东村拓也那些人出去讨生活,也多亏了松之勇人的。 说到此,石井浩南口中说明朱大福真实身份的话呼之欲出。 就快要说出来的时候,终还是忍住了。 东村拓也也是一片好心,若把朱大福身份说出来,一旦宣扬出去,那他们少不了要被扣上勾结外敌的帽子。 罢了,到名主真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再出手帮忙也还来得及。 “谢名主。” 石井浩南从松之勇人那里出来后,便把情况告诉了朱大福。 松之勇人想要尽快达成合作,石井浩南也想让朱大福尽快行动,好达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谷</span>  “是吗?现在就去?” 隔着这么远,朱大福身份如何肯定是没办法再远赴大明调查的。 想要了解朱大福,也只能是通过与朱大福的交谈来了解了。 “那行吧,等我换身衣服。” 朱大福还身着大明的服饰,他在街上走了一顿已是够眨眼了,若还以这般再去松之勇人那里,那不是往敌人手里送人头吗? “去给我找身僧衣。”朱大福吩咐道。 想要不引起别人注意,着倭寇服饰是最稳妥的选择,但朱大福实在不愿如此。 既然如此,那也就只能着僧衣了。 大明的僧衣与倭国的差不多,穿起来倒也容易接受。 “僧衣?”东村拓也有些惊奇出言。 朱大福却是没好气的解释了一句,道:“不穿僧衣,难不成还让我穿你们倭国的衣服不成?” 也并非非得让朱大福穿倭国的衣服,只要朱大福别穿着大明的衣服到处蹦跶惹人注意就行了。 朱大福不主动提及,东村拓也也会劝朱大福换衣服的。 “那行,我马上就去寻。” 僧衣也并非个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片刻的功夫便寻了过来。 不仅有朱大福的,还有周海的。 衣服穿上,头发也不配套。 “再寻把剃头刀去。”朱大福朗声吩咐。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不说朱大福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即便是未受过后世思想的熏陶,相比较于穿倭寇衣服,剃个头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更何况,他也并非只见松之勇人需要隐藏身份,将来在倭国活动也还需要隐藏自己的身份。 这身僧衣将来都也还用得着,也并非只用这一次。 东村拓也时长往返于大明,自知道大明的有些习俗,像这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还是知道的。 听朱大福要剃头,也是颇为震惊的。 不过既有震惊,却也没办法为朱大福寻出一个合适的解决途径,最后也只能依言给朱大福寻来了剪刀。 朱大福把剪刀,直接招呼着周海道:“来,先给你剃了,没讲究吧?” 朱大福也算是半个读书人,他都不介意,周海一介粗人,更没什么介意了。 “没,哪有那么多。” 周海坐下,朱大福两剪子便完成了任务。 之后,周海又帮着朱大福完成。 剃掉就行,也没没那么多要求,简简单单的完成便是。 僧衣船上,头发踢掉,倒有几分僧人的样子了。 倭国有僧人到访大明,还曾得朱元璋召见。 大明的僧人到倭国,自也不会有阻拦的。 “可以吧?”朱大福问道。 朱大福英武俊气,穿山僧衣是像僧人,周海就不一样了,他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穿上僧衣倒也像是黑面煞神。 但除了装扮僧人,东村拓也也寻不到其他办法。 既是如此,他又何必去否认? “行,没问题,那就走吧?” 第251章 达成 很快,朱大福以及东村拓也在石井浩南的带领下去了松之勇人家中。 不管怎么说,松之勇人接待朱大福的酒席倒是准备还算可以。 见到朱大福身着的衣服,松之勇人有些诧异,指了指又是酒又是肉的酒席。 松之勇人的意思很明显,朱大福若是僧人不能吃这些东西,那就意味着他要重新准备了。 松之勇人用手指示,不用语言就能清楚,朱大福直接以大明语言开口道:“我只是以此掩人耳目罢了,并非真的僧人,什么都可以。” 朱大福笑嘻嘻出言,东村拓也再次帮忙做了翻译。 东村拓也武士做的很拉跨,都没有愿用他的大名,像松之勇人这种还算有些名气的大名,东村拓也平日更是见不到。 像今日这般能被当成座上宾的,那可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那行,入座吧。” 松之勇人不过是个有些名气的大名,朱大福他的身份也不弱。 朱大福随时一身僧衣,但两人往哪里一坐,朱大福的气势完全不逊于松之勇人的。 再加之,周海站在朱大福身旁护卫,让朱大福的气势更是水涨船高。 朱大福落座,松之勇人与他暗中博弈。 你心中怎么想,眼中表现会很明显的。 怯懦了,眼神飘忽不定,肯定是不敢与人对视的。 若心中不惧,眼中也会有光芒的。 就是这一个博弈,就可知对手如何,将来该如何对待。 该示弱的时候示弱,该展示自己能力的时候就该展示,不然什么阿猫阿狗都得来算计你了。 光是对待这些人,你怕就得累死。 简单博弈,朱大福不卑不亢,身上气场迅猛,让松之勇人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后,这才招呼着东村拓也和一旁的石井浩南落座。 刚才在石井浩南那里就吃过些东西了,东村拓也吃的倒是挺香,朱大福因不得口味也没怎么吃饱。 现在摆到这里,虽也非适合朱大福的酒席,但好歹口味上提升了不少。 喝了几杯,松之勇人问道:“你既是来找我合作的,不知准备怎么合作?” 朱大福既敢来见松之勇人,该想的也都想好了。 更何况,他手里也还有产业,只以实话实说都可应付了松之勇人的。 “我大明的丝绸,瓷器,茶叶我都可贩卖来,至于其他你所需要的也都没问题,至于我大明紧缺之物是你没有的,你来贩卖就行了,物以稀为贵,既然搞这么一趟贩卖,自是走对方紧缺之物的。” 这话是没问题,关键也得看怎么运来。 松之勇人不置可否,又问道:“收购这些东西倒也不难,可如何贩卖出去?” 有商贾也经营走私,但那商路都是私密的,他们若想要搞贩卖,要不直接抢别人的,要不直接开拓新的。 朱大福找上门来的,自不会被问住。 “在倭国由你来负责,在大明的则由我来负责。” 公平公正,无可厚非。 但大明疆域辽阔,海岸线也长,朱大福的任务明显要比松之勇人艰难上许多。 在这点之上,松之勇人自然是满意的。 不等他说话,朱大福直接又道:“凡是在自己地盘丢掉的,那便由个人负责,船上货物值多少,那就造价赔偿,而且还得是售卖之后的价钱。” 即便是不用卖货,只以此牟利,那就能够赚上不少了。 朱大福需承担的范围要广一些,码加的越大吃的亏也就越多。 “我这般深入虎穴,冒着这么大危险过来,也是诚心寻求合作的,你若是不放心,我可先拉一船货运过来,你售卖着看情况再说。” 谷</span>  朱大福也不是没货可拉,若真需如此的话,他不到一个与便可以凑集起一船的货了。 朱大福表现的痛快,松之勇人反倒是有些不放心了。 在朱大福出言后,仔细考虑着朱大福所说的这些是否有陷阱。 “先喝着,吃着,石井你招呼着吴东家吃。” 石井浩南不懂大明语言,想要招待朱大福也得是由东村拓也来做。 东村拓也也不客气了,直接自告奋勇道:“我来就行。” 松之勇人思考,朱大福也不客气,虽非他想象中的口味,倒也能说的过去。 朱大福吃的很香,至于松之勇人是否答应也无需多想。 答应了,那就继续进行他的交易。 不答应,他也还可以再寻其他人。 在此期间,松之勇人还离开了酒桌,不知是一人静心考虑,还是找人商量了。 在朱大福吃的肚皮溜圆的时候,松之勇人终于回来了。 在松之勇人出现后,还有些下人又端来了些菜肴。 “实在抱歉,吴东家,让你久等了,这些菜都凉了,这里有些热的,来,再来喝一杯。” 如此看来,松之勇人这是有继续合作下去的心思了啊。 若是不打算继续合作,松之勇人何必多此一举再给朱大福加菜。 朱大福虽说已经吃饱了,但若想要商谈下一步的合作,也不能直接离开。 朱大福端着酒杯,道:“此事风险不小,松之名主也别勉强,能合作的成我们就合作,若实在不成我们就当交了个朋友。” 合作不成,朱大福就寻别人合作了,这个朋友还有的当吗? “合作那肯定是得合作的,吴东家这般有诚意,我也不能落后了,这样吧,我先送货过去,由吴东家无售卖吧。” 朱大福送货物过来,到了倭国,那就要由松之勇人负责了。 期间一旦出了问题,松之勇人那是需要以售卖之价赔偿的。 可若把货送到大明,只要到了大明,不管能不能卖出去,拿到手里的钱都不会少。 “这不太好吧?”朱大福满是不好意思。 只要松之勇人答应,朱大福就能继续下一步的行动了。 送货物到倭国是送货物到倭国的处理,送货物到大明是送货物到大明的处理方式。 不管怎么办,朱大福都可把他的计划进行下去的。 “没什么不好,正如吴东家所言吴东家既已千里迢迢过来了,我也该表现出我的诚意的。” 松之勇人一再坚持,朱大福也不再推辞。 “那行,松之名主定吧,只要货出了倭国,马上由我来接手,现今大明在沿海举兵平倭,局势肯定是要严重许多的,在货物出去后,我先付了钱,若盈利比这个多,我再补。 反正既是已经合作了,就不止合作这一次的,肯定是要本着最大的诚意的,若还没合作就使绊子那也长久不了。” 朱大福的诚意也是有了,就看松之勇人的表现了。 并非所有的商贾都重利轻义,有不少商贾也是能够本着诚信的。 “行,吃了这顿酒后我就去准备,十几日时间差不多就能凑齐了,不知吴东家那便路线怎样?” 东村拓也回来的时候就走了条小路,可躲避倭国和大明的兵丁,即便是真的需要运送获取,直接用他这条也是可以的。 “差不多,我过来的时候也没碰上兵丁。” 第252章 坐山观虎斗 朱大福做出了最大范围的让步,合作达成自然也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从松之勇人家出来,东村拓也便最在朱大福身后,问道:“王爷,接下来怎么办?” 东村拓也的野心已经开始膨胀,他不仅不满足只跟着一个大名主了,也不甘心屈居别人之下了。 若非如此,他完全可在松之勇人把货物调集起来之前就捅出朱大福身份的。 以朱大福如此身份,若报与朝廷,那可就是大功一件了。 将来,东村拓也必可借此飞黄腾达的。 接下来的一些行动还需东村拓也帮忙,为让他卖力,该与他沟通之处还得是沟通一下。 不仅是朱大福对东村拓也,就是东村拓也对朱大福也是有私心的。 若不能稍微交心,那接下来的一些事情就更没办法做了。 “你之前说过大内家生意做的挺大,他在周防与高丽大明都有生意往来,对吧?” 东村拓也一直都在做鲤鱼跃龙门的美梦,因而对豪族间的事情也时常会多加注意。 “的确如此,大内家的生意做的很大,与高丽往来很频繁,到乐高丽的货物有不少到了大明,与高丽大明有生意往来,大内家从未否定过。” 大明与倭国还未互通贸易,两国的东西都是转运高丽进行交易的。 如此一来路程延长,成本肯定是要增加的。 成本增加了,所获取的利润肯定要变少。 最关键的,虽这般大费了奏章,但所能运去的货物依旧有限。 不仅要面对本国的阻挠,还要面对高丽和大明的层层筛选。 能排除道道阻挠筛选把这道生意一直做下去,非没有大势力所不能为。 倭国能把这生意做大做强的,也只剩大内家族了。 大内家族费劲心思才能巩固起了这条成熟的商路,眼瞅着别人过来抢生意,他又怎会听之任之,放任不管。 “把松之要直接运送货物到大明的消息告诉他。” 松之勇人是足利义满的人,在足利义满结束南北朝混战统一的时候出过力,现今也算是个元老级别的人物。 而大内家虽也在统一之时出过力,但与足利义满有些私人恩怨。 大内家若因松之勇人走私货物到大明出来手,那就不仅仅是与松之勇人两家的矛盾了,不用多加干涉,就可上升到大内家和足利义满双方之间的了。 历史当中,大内家的大内义弘曾联合镰仓公足利满兼发动应永之乱,最后以败北告终。 他现在这样做,也不过是让应永之乱提前罢了。 而且他这人最看不惯持强临弱了,到时候大内义弘若真如历史上略逊一筹,那他要就有必要出手帮上一把了。 朱大福的意思说明,东村拓也当即了然。 “王爷好计谋,石井他身手较之于我强上很多,腿程也快,就让他去跑上一趟吧。” 信是石井浩南送出去的,万一不成东村拓也也还有退路。 至于东村拓也把石井浩南支出去与人家妻子苟合,此种可能性倒是不太大。 毕竟朱大福现在没地方去,要暂住在石井浩南家中。 即便东村拓也不要脸到不避着朱大福,却也怕与石井浩南眉来眼去太厉害,被朱大福发现了端倪,破坏了他们接下来的合作。 不过不管如何,现在也不是让他们两人反目的时候。 朱大福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答应了东村拓也的提议,安排石井浩南去把此消息送到大内义弘那里。 以大内义弘的实力,只要稍微传些消息,他就可自己调查个水落石出了。 *** 谷</span>  石井浩南并没有那么多歪心思,对东村拓也的建议想都没想便应了下来。 石井浩南离开后,东村拓也带着朱大福和周海则又去了石井浩南家里。 当着朱大福的面,石井浩南妻子倒是与东村拓倒也没过分的私密的联系。 石井浩南的儿子倒是与东村拓也的相处很融洽,亲近的就像是父子似的。 朱大福则每日带着周海在街上转转,这也可从侧面掌握些倭国的情况。 东村拓也本就并不完全可信,不可能把所有的宝都押在他身上,还得在自己手中留些底牌,如此方可有保证。 当下他也只需坐山观虎斗就行了,正好有时间去了解些倭国的情况。 只是,即便东村拓也不跟着,他也没表现出他会倭国语言来。 这个将来必将会是他一大底牌,为了安全起见,还得是多家注意。 再者说来,他本就不是倭国人,即便开口询问了,也不见得能得到有用的东西。 与其如此,还不如闭口不言只静静听听别人怎么说。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两三日,石井浩南也回来了。 不用朱大福去询问,东村拓也便急不可耐地率先问道:“怎么样?” 在此事上,东村拓也一直都表现的比朱大福积极。 “信送到了,我回来的时候,大内家里出动了不少武士,应该是去调查此事了。” 这信是东村拓也写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他当然清楚。 “喝,调查了?”东村拓也很高兴。 “松之家里在收购货物,集结起了不少船只,大内家这个时候来调查,不正合适吗?” 确实正合适,正好可抓一个正着。 朱大福倒表现的还算淡定,这一切不过都在他计划当中,也没什么值得好高兴的。 “那行了,我们等等吧,石井,你回松之勇人那里去吧,可就近打探消息,有大内家行动的消息,你马上传出来,我们之后再商量该怎么做。” 石井浩南都能进了松之勇人家中,那自是不用再通过其他方法来调查了。 这次,东村拓也翻译了朱大福的吩咐后,又加了一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到了这步已无后悔药可吃,到了松之勇人那里,别把实情吐露出去。” 石井浩南也是老实之人,不然他能带绿帽子这么久不周知?心怀愧疚在某一时刻认错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我都答应你了,岂会言而无信,行了,我先走了,告诉大朗一声我回来了。” 石井大朗这几日与东村拓也相处的很融洽,可至始至终都不曾询问过石井浩南这个名义上的爹去了哪里。 他回来与否,对石井大朗来讲怕都无所谓。 “我知道,我会照顾好大朗和大嫂还有慧子的。” 慧子是石井浩南的女儿,挺乖巧一个孩子,比石井大朗年长一些,与东村拓的关系也并不如石井大朗那般亲近。 在这个家中,也就石井慧子是最疏远东村拓也的。 看得出来,石井浩南对东村拓也是很信任的,东村拓也的保证让石井浩南很放心,脚步不停,直接出门而去。 在石井浩南离开后,东村拓也这才道:“石井有些憨,很多事情都得多叮嘱着他些,不然的话他很容易失误的,他若把他做的二事情与松之勇人说了,那可就全完了,大明与倭国的关系一时半会怕是很难修复的。” 朱大福做的这些事情被发现了,他还有好吗? 朱大福堂堂王爷,在倭国出了事情,大明岂能善罢甘休? 东村拓也开始说石井浩南的坏话了。 第253章 跟着 与大明乃一项暴利,松之勇人也只此事越早达成进项越快,因而没怎么耽搁,在石井浩南罢消息送到大内家又过了两三日,松之勇人便遣石井浩南把他寻了过去。 这次并未到吃饭的时候,松之勇人也就并没有准备吃食,只在客厅准备了些糕点果脯茶水。 四五种糕点,四五种果脯,摆满了一桌,茶水也算沁人心脾,反正在待客规格上还算可以了的。 喝了杯茶水,吃了些糕点果脯,松之勇人把一账目递过,道:“我已准备了些货物,乃大明所稀缺的,因之前没有过交易,也不知市场如何,更不知大明的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便把几样东西都装了一些,这次结束就可知哪种货物受欢迎了,下次过去的时候多装些。” 如此安排倒也合乎常理,没什么不妥。 “行,既装船了,不知何时能出发?” 大内家的势力庞大,这接到消息也应有两三日时间了,怎迟迟没动静,难不成这么点小事这么长时间都弄不明白? “随时都可以,就看你什么时候方便了。” 这也并非看朱大福方便与否,而是要看大内家什么时候方便。 “我安排接应的人到是已经到了,但在大明境中的关系还有些没打点明白,给我两日时间,后天这个时候你们的船就起航,就按说好的,到了大明境内后我就先付你一部分定金。” 到了大明境内,就相当于这船货物卖给朱大福了。 遇到风浪,亦或者是被官府截留,这都要由朱大福来负责了。 货在松之勇人手里,那就还是他的,船上也没什么怕坏的东西,等上两日也没什么不可以。 “行吧,那就后日。” 两日时间,大内家该准备的应该也准备齐整了,到时候就要看他的发挥了。 ... 从松之勇人家里出来,东村拓也便直接开口问道:“大内家怎这么久没动静,他们是压根不信我们的,还是根本就没查出结果来?”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有了这个消息,肯定是要查一下的。 以大内家的实力,既要查那肯定是能查出些蛛丝马迹的。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大内家早就把情况查清楚了,只等松之勇人在行动的时候抓他个正着。 不过不管怎么说,时间是给大内家留下了,就看他如何发挥了。 “管他呢,实在不行就先接了松之勇人这船货,之后再想其他办法。” 若想利用松之勇人这条线,可付了他船货物的钱,若不想再利用松之勇人解决倭寇的问题,连钱都不用付就能白捡一船货,又何乐而不为呢。 “到时候,你只当个来使,帮我与松之勇人之间押货也比你当个贼寇要强上很多吧?” 这虽也是冒险之事,但的确是要比当倭寇赚的多。 “哈哈...也是...王爷,不是我说,上面那些名主将军天黄之类的很复杂的,想要抓着他们的心思绝非轻易所能办到的。” 退而求次之路都有了,还有何可担心的。 虽只有两日时间,但在这两日时间当中,朱大福也依旧如往日那般该吃吃该喝喝的, 只是在后日一大早,朱大福早早便拜别了松之勇人。 “今日货物就要启程了,我就先过去了,在大明境内等着你们。” 倭国境内货物的安全本就由松之勇人来负责的,朱大福自也就没必要再留在这里了。 合情合理的,松之勇人也没多想。 “行,生意重要,等吴东家下次过来的时候,我再设宴款待,这次安排我次子去押送货物,他机灵会随机应变,应是出不了多大问题的。” 朱大福倒还希望出个什么问题呢。 对松之勇人所言,朱大福没作回应,再次道:“不能耽搁了,我得先启程一步走了,第一次走这条路,我若不亲自叮嘱一下也不放心。” 与松之勇人分别后,朱大福便与东村拓也离开了京都。 谷</span>  从京都出来后,并没马上离开。 大内家的人迟迟不出手,要不就是不出手了,要不就是要在松之勇人货物出去的时候拦截。 朱大福决定跟着松之勇人的货物,亲眼看看他的货能否到大明境内。 到不了那就好说了。 若是到了,那他就得再另想其他办法了。 快要到中午的时候,果然瞧见一艘货船从倭国的沿海处使了出来。 石井浩南效命于松之家,而东村拓也又是石井浩南最好的朋友,松之家的人或许是连石井浩南都不见得能够叫出名字,但不仅是石井浩南,就是东村拓也对松之家的人可都是一清二楚的。 瞧着那艘大船,又指了指船上的人道:“是松之家的船,船上挂的是他家的旗子,船上站着的那人也正是松之勇人的次子松之次郎。” 松之勇人还指着这船货物从朱大福手里赚取银子呢,自然也就没必要在这个事情撒谎了。 东村拓也时长出海,对海上的情况相对来说也了解些,从京都出来就寻了艘船候着了。 这船必须得先寻好,若等看到松之家的货船再去找船跟着,那可就黄花菜都凉了。 “走,快上船,别跟的太近,知道那船在就行了,免得大内家出手的时候,我们被伤及。” 跟的太近容易被松之家发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极容易被大内家以为是同伙一块打掉。 “没问题的,我的驾船技术,除非我想让他们知道,不然的话就是到了眼跟前也没人能看得出来的。” 东村拓也自吹自擂,朱大福也懒得搭理他。 他若真有本事的话,手下几万兵力岂能都被大明打掉? “行了,快走吧。” 很快,朱大福带着周海,东村拓也带了剩下的两个随从,犹如他们来时的那样跟在了那艘大货船后面。 倭国四面环海,出海捕鱼的人很多。 在松之次郎货船附近也有捕鱼的渔船,东村拓也架着这小船傍远傍近跟着,一边走还一边往海中撒渔网。 那熟练的动作,与一个老渔民没什么两样。 “你这捕鱼技术倒是还挺熟练的嘛。” “吃海上这碗饭的,捕鱼那是必备的,王爷真不是我说,要论捕鱼没多少人能追上我的。” 东村拓也喜欢吹嘘也只是其中之一,总之他这个人太不实诚。 不管他有多少人能追上他的捕鱼,他捕到鱼朱大福也算是有口福了。 “王爷,等回去我就给你做鱼吃。” 朱大福还就等着呢。 鱼捕了两篓,行进到此处的时候渔船基本上就很少了。 好在倒也不是没有,朱大福他们的船再往前走也不怎么碍眼。 “王爷,再往前就是深海了,一般的船很少过去的,我们再跟着话,会暴露的。” “没捕鱼船的地方,那就转到你的那条线吧。” 即便不亲眼见大内家如何对松之家的货船出手,也不能让他们被暴露。 不暴露将来还可行动。 一旦暴露,那可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第254章 激化矛盾 随着渔船越来越少,东村拓也驾驶着小船转至了他往返倭国与大明的那条航路。 “王爷,接下来怎么办,回大明吗?” 松之次郎的货物已到了,若不当初商议好的接收,与松之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联系,怕也得土崩瓦解。 更何况,交易这些货物也是有利可图的。 唯一发愁的便是还得把此事托老吴与朝廷报备,他一个堂堂靖海大将军,竟与倭国搞走私,不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若被哪个御史参上一本,可够他喝一壶的。 “只有如此了,你是跟着我回大明,还是回倭国?” 他与松之勇人也不只交易这一次联系已经建立起来,他将来在是倭国行事也不必非得依靠东村拓也了。 反倒是东村拓也若要实现自己的野心,必须得牢牢跟在朱大福后面才行。 朱大福询问,东村拓也赶忙道:“自是跟着王爷,王爷去哪我就去哪,王爷若要与松之家联系,亦或者是去倭国跑个腿,我也能帮着王爷办。” 时长宣示自己的用处,才能防止被随时比踢出局。 朱大福并不反感东村拓也跟着,他在的确能发挥他所说的那两处作用。 “行吧,那就跟着我吧,到了大明别太张扬了,民愤太甚,我也难以阻拦。” 为了东村拓也,朱大福做那个坏人。 “到了大明我就换上大明的衣冠,留在王爷身边做个小厮,绝不会让人轻易发现我的身份。” 既能这样,那当然最好。 “那行,那就抓紧回去,大明边便没人接收,不能让松之次郎等太久,要不然得被怀疑,得先把他那船货收了。” 速度加快,就快要到大明境内之时,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由远及近传来,伴随着爆炸声的还有冲天的火光。 朱大福和东村拓也都是一脸懵。 半晌功夫后,东村拓也猜想着道:“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松之次郎的货船吧?” 普通渔船可弄不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更何况在这附近除了松之次郎的货船,也没什么其他的船了。 “走,划过去瞧瞧。”朱大福催促着。 这也只不过猜想是松之次郎的货船,反正就在这附近,到底是不是抵近侦察一下倒也不是不行。 朱大福想知道是谁的,东村拓也同样也想知道。 很快,划着小船朝着声音逼近的方向驶去。 到了地方,只见一艘巨大的货船冒着阵阵浓烟,在浓烟之下,那货船只剩下了一个骨架。 而在只剩骨架的周边还有带着火跳下船人。 这些人即便在着火之前跳船却也没能幸免于难,不远处两艘小船还有人跳进水中朝着这些人补刀。 “这也太狠了吧,这是一个活口都不留啊。” 东村拓也好歹也是个被冠之为杀人不眨眼的倭寇,但这些人的手段还是让他后脊发凉。 突然,东村拓也恍然大悟,抓着朱大福道:“王爷,我们是否出手协助一二,他们这一个活口都不留,松之勇人若是怀疑是我们杀人怎么办?” 有利益冲突才值得杀人,没利益冲突做这些事情又有何意义? 朱大福笑了笑,道:“我杀人?对我有好处?松之勇人但凡是个明事理的,就应该知道该找谁报杀之之仇,找我报?报的着吗?” 确定了情况,也就没必要多待了。 朱大福随之吩咐:“走,先离开这里,等后天我们再去松之勇人那里。” 在大明境内没等到货船靠近,再返回到松之勇人那里询问缘由,一来二去也需要些时间,追的太近也容易被人怀疑。 谷</span>  因还有重任没完成,朱大福也没回大明境内,剩下的时一直留在了船上。 掌握些水文之类的东西,将来或许会有用得着的时候。 第三日一早,朱大福一行才驾驶着小船回了京都。 一到京都,便直接直奔松之勇人那里。 在松之勇人家中已搭起了灵堂,全府上下皆着素衣,过往仆人都满脸哀痛。 见到松之勇人,他较前几日也有些颓废。 开辟与大明之间的贸易往来,这对松之家举族都算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松之勇人能把此事交给松之次郎,可见对松之次郎是看重且喜爱的。 自己看重喜爱的儿子年纪轻轻殒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也就更为显著了。 “府上这是出何事了?”朱大福问道。 不想再外人见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见到朱大福进来,松之勇人端起茶杯埋头喝茶以平复自己的悲伤。 片刻后,感觉自己情绪收敛的差不多了,这才放下了茶杯。 松之勇人心绪虽平复,但发红的眼睛,嘶哑的嗓音却是无从隐藏,回道:“次郎...次郎...出事了。” 一句话停顿了几次才终说了出来。 “什么?怎能出事了呢?我的船都到位了,等了许久迟迟不见令郎的人影,还以为是你反悔了呢,出什么事儿了?” 朱大福神情焦灼,完全像是不知情,可惜东村拓也翻译时语气平和,没能说出该有的效果来。 “大内家,老子与他不共戴天,他与大明走私了这么多年早就赚肥了,我松之家与大明做几笔生意,他竟遣人杀了次郎,炸了出海的船,还写信威胁我。” 这... 朱大福不知该怎么说了,之前还怕松之勇人不知松之次郎的船是被大内家打掉的呢。 没想到,大内家竟狂的直接给松之勇人下战书威胁。 “大内家?节哀,那我先走了,我们的合作等处置过令郎的丧事再说吧。” 处置过送至次郎的丧失再行合作,问题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朱大福这样说,很像是看中了大内家强于松之家,要找大内家合作了。 自己的日子被杀,合作伙伴又被抢走,这若传出去怕连脸都没有了。 朱大福刚要告辞,松之勇人急急阻拦,道:“吴东家,你若不着急回去,就在京都留上几日,我会把这些事情解决之后,立马再次发货的。” 事情都还没解决,朱大福本就没想这么快就离开京都的。 对松之勇人的盛情挽留,朱大福认真考虑之后才给出了答案,道:“行吧,那我就再等等,不过也得快一些,我那里还有一堆事儿呢,时间久了恐是要出问题的。” 留下可以,得让松之勇人有紧迫感才行。 “石井那里怕也不太好住,要不直接住在我这里吧,后院有处小院,也较为僻静,次郎的丧事也吵不到。” 松之勇人的意思很明显,朱大福住在家里,他若与大内家的人联系,他们也能第一时间知晓。 而朱大福也正想让松之勇人知晓呢,如此方可激化松之勇人与大内家的矛盾。 “如此会不会太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的,来啊,去把后院没人住的那处房子收拾出来。” 朱大福真诚道谢,道:“那就多谢了。” 东村拓也要充当朱大福的翻译,自然而然的也跟着朱大福住了进来。 第255章 报仇 松之勇人把朱大福留在家中,自得是当成座上宾对待的。 若因慢待得罪了朱大福,那还不如不留下呢。 每日好吃好喝,朱大福倒也乐得自在,吃了饭便在机上转悠上几圈。 大内家的实力强悍,即便朱大福在松之家,他想要联系也是能联系到的,但为让大内家在联系他更方便一些,朱大福能出去还是要出去走上一遭的。 只逛了一日,等第二日的时候,便有一武士拦住了朱大福的去路。 松之家在京都也算有些实力,朱大福作为他家的座上宾,在京都若谁都能为难他,那松之家的脸面更掉到了地上。 “大内家的公子有笔生意要与你谈。” “大内家?我不认识啊?” 该装还得是装一下,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正说着,一个有些阴鸷的男子出现,站在朱大福面前,脸上挂着笑道:“我叫大内雄太,有笔生意想与阁下谈谈。” 果然被他猜中了,大内家是不会放弃这么大一笔生意的。 “生意?我能有何生意要谈?” 朱大福所做毕竟是走私,该与的警惕性还是得有的。 “吴东家,别多想,我是真心想与你谈成这笔生意的,他松之家能有的,我大内家也绝不差,最关键的是,我大内家会给予你最丰厚的利润。” 朱大福本不愿去的,奈何大内雄太连拉带拽,威逼利诱的都用上了,硬生生的把这段福请去了京都一个很是豪华的酒馆。 同样是大鱼大肉,果脯糕点的摆满了一桌子。 “听闻你与松之勇人商议,先由松之勇人调集货物,在倭国海域出现问题由于松之勇人负责,等到了大明海域你便先买下货物,多退少补,同样你的货物送到倭国境内,也要由于松之勇人买下?” 大内家的实力都能把松之次郎的船给炸了,打听些这样的消息还不是手到擒来? 朱大福虽未有太多战战兢兢,但也依旧保持着警惕没直接承认。 “我大内家可送两船货物给你,等你卖出了再付钱,你好生考虑一下,我大内家的实力可是要远强于松之家的,这才刚开始,松之家就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往后再会有什么问题,那可就很难保证了。 行了,钱我已经付过了,你先吃吧,若有不够再去点,全部都记在我的账上就行了,三日之后我再来。” 丢下这句话,大内雄太抬脚而走。 东村拓也把大内雄太的话翻译完毕后,颇为着急追问着道:“王爷,大内雄太这人在倭国也算有一号了,他手段阴险毒辣,他三日还来,若不答应王爷安全怕是出问题了。” 朱大福既敢深入虎穴还会担心自己的安全不成? 朱大福笑了笑,道:“他阴险毒辣又如何,又不用我来对付,让石井浩南罢大内雄太寻过我的消息告诉松之勇人,松之勇人怪不得不是大内家的对手,这都这么久了,怎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松之勇人自己是对付不了大内家,还得再寻更厉害的帮手,这哪是短时间之内所能有结局的。 回到松之家,朱大福直接去后院房间歇息了,安排石井浩南告诉松之勇人,大内雄太寻过他之事是东村拓也去做的。 东村拓也也算抓住石井浩南软肋了,知如何威胁,每每都让石井浩南即便不情愿要不得不去做。 石井浩南具体怎么说的不得而知,反正当天松之勇人就发了很大的脾气。 茶盏碗碟的摔落了一地,石井浩南当夜一夜未归,而在松之勇人府上上下都在准备明日的发丧之时。 停灵七天,明日可还不大时间。 东村拓也陪朱大福待在房间,进进出出的,坐卧不宁。 他指定是没有朱大福能沉住气,要不然他也不用给朱大福跑腿了,直接就能把想做的都做了。 “石井浩南也不在了,松之家怕是有行动了,石井浩南也真是发不清与谁是一伙儿的不成,松之家里有何行动好歹告诉我们一声啊。” 石井浩南要是有那么机灵,怎么被你戴了绿帽子? 谷</span>  “你要不去打听打听?” “不,不去。” 朱大福让东村拓也出去,他反倒是矜持着不去了。 “我不说假的,说真的,你从侧面去打听一下,看看为何要把发丧日期更改在明日。” 东村拓也早就想去了,只是朱大福不说话,他没法行动。 现在朱大福开口了,他也就无所顾忌了。 “行,行...那我马上就去。” 朱大福他们一行在松之家很受礼遇,只要不是什么私密之事情,多半是不会隐瞒的。 很快,东村拓也便打听了消息返回了朱大福那里,很是兴奋道:“松之勇人有何大行动不得而知,为何提前发丧也不得而知,松之勇人只在出去的时候说是要准备明天发丧的事情,明天让松之次郎安安心心的走,我猜想松之勇人怕是找大内雄太报仇去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得让他们了不了,朱大福的计划才能实施。 若松之次郎被杀,货船被炸毁,朱大福这个合作伙伴被抢走,松之勇人一个屁不敢放,那此事可就戛然而止了,再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行了,睡吧。” 朱大福不再追问,直接上床睡觉。 情况知道就行了,打探太多要容易把自己算计进去。 睡到半夜,外面一阵吵杂,感觉有人在冲着一个方向跑。 东村拓也跑进朱大福的房间,道:“王爷,王爷...松之勇人回来了,应该是大获全胜了,正在松之次郎的灵位前祭拜。” 朱大福迷迷糊糊被吵醒,听得并没有东村拓也全面。 “隔着老远,你怎知道?” 东村拓也难不成还有顺风耳,隔着这么老远都能听到。 “王爷是睡着了,我一直没睡,一直听着呢,石井浩南应也回来了,我去问问他就知道了。” 东村拓走了许久,直到天亮也没动静。 难不成他们做的事情被发现了,东村拓也被抓了? 这也不应该啊,他们是一伙儿,若被发现,怎会只抓东村拓也? 正当朱大福满腹疑问时,便有松之家的仆从如往日斑斑送来了洗脸水和早餐。 朱大福没表明自己会倭国语言,这仆从自是不懂大明语言的,朱大福也没办法从这仆从身上直接打听东村拓也的去向的。 正当朱大福满是疑惑的时候,东村拓也出现了。 “怎没见你,还以为你被抓了呢。” 东村拓也也没说话,只闪身让开了门。 只见石井浩南右胳膊上搭着绷带,一截袖子空空如也。 “这是?” 东村拓也也没解释,开口道:“让石井来说吧。” 丢了一条胳膊,多少是有些影响的。 石井浩南脸色苍白如雪,往前走了几步,道:“昨晚松之名主带着好几个武士给二公子报仇,大内雄太护卫很多,松之名主带去的人完全不是对手,伤的伤死的死,我一直血战到底,在胳膊被砍掉的情况下,用左手手刃了大内雄太,这也算是对得起松之名主了。” 第256章 矛盾激化 东村拓也对石井浩南的话翻译之后,又笑呵呵地道:“王爷,石井为松之勇人手刃仇敌后,松之勇人对他越发信任,让他留在身边贴身护卫了,如此一来松之勇人那里有了消息也能够第一时间告诉我们了。” 石井浩南一直都没东村拓也有心眼,他在断臂的情况下坚持手刃了大内雄太,只是觉着自己所做之事有些对不起松之勇人,想要以此方式来做弥补罢了。 不过,东村拓也说的也在理。 之前石井浩南虽在松之家效劳,但一直都不受关注,松之家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还得找别人打听。 若石井浩南能贴身留于松之勇人身边,也的确是便于他们第一时间打探消息。 能随时随地掌握了一手消息,方可在关键的时候做出应对之策。 “这倒是,石井的伤不碍事吧?” 说来,石井浩南也算是条汉子了,断了一条胳膊,除却因失血过多,脸色发白之外,竟无其他任何一点影响。 “不碍事,昨晚有医者已帮他处理了,只需每日换些草药就成了。” 石井浩南若有个什么问题,他们与松之勇人的联系也要被影响。 说了几句,石井浩南主动道:“今日松之名主要亲自去安葬二公子,为以防万一我需去贴身护卫。” 石井浩南着急走,朱大福也不能阻拦。 “一起吧,我也得给二公子上柱香送他一程,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因与我的生意才年纪轻轻殒命了的。” 朱大福也得时不时在松之勇人面前露个面,也好让松之勇人知晓,他与大内家不仅仅是杀子之仇,还有他这么一个财神爷的生意。 如此方可督促松之勇人尽早解决与大内家的问题。 起灵之事已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时间到了。 朱大福与石井浩南一块出现,石井浩南好端端的断了一条胳膊,以常理也要询问石井浩南缘由的。 因而,朱大福要没必要装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 见了松之勇人,朱大福直接拱了拱道:“松之名主爱子之心某深感佩服,仇人被手刃,二公子也可安心上路了,某过来上柱香送二公子最后一程。” 朱大福现在是松之家的合作伙伴,虽为异族,但上柱香也算是基本礼节,没必要拒绝。 松之勇人授意,有仆从点燃香交到朱大福手中。 朱大福接过香,举过头顶拜祭后,恭恭敬敬插入了香炉之中。 不管怎么说,松之次郎这素未谋面的倒霉鬼也算是被他算计而死,人死为大,一柱清香前世所有纠葛也要尘归尘土归土了。 朱大福上香结束,有负责丧失的僧人走至松之勇人身旁,道:“时辰差不多了,该起灵了。” 不等松之勇人你说话,朱大福直接告辞,道:“那我就不打扰松之名主了。” 朱大福这个合作伙伴绝对省心,从不会给松之勇人招惹麻烦,做任何事都考虑到了松之勇人。 松之勇人为能保持住这种合作,也不敢怠慢了朱大福,在操心儿子丧事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下人招待好了朱大福。 很快,松之家丧乐吹吹打打离开了家。 朱大福则回自己小院,找了把躺椅安安稳稳晒起了太阳。 “王爷,今日不出去吗?”东村拓也问道。 朱大福与东村拓也要不过是暂时的合作关系,指定不会把自己的计划原原本本都告诉东村拓也的。 东村拓也想知道朱大福的谋划,那都必须得追着朱大福询问的。 而无关紧要的,朱大福也不会藏着掖着,能说的都会告诉东村拓也的。 本来就不是牢固的合作关系,一味隐藏更会影响上方之间的信任。 “今日就不出去了,大内家的人也没心思再见我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势必要惊动朝堂的,而我是导致此次矛头的焦点人物,你绝得你们的朝廷会怎么对我?” 朱大福说这些的时候漫不经心的,完全就像是对比人家事情的闲谈。 东村拓也认真考虑了一番,道:“杀了,现在与大明还未建交,杀一个大明的商贾也没人追究的,更何况王爷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个区区商贾身份,为了一个商贾,大明要不会举兵对倭国动武的。” 之前倭国杀了大明派去的使者,大明都没动兵,现在杀大明一个商贾,大明更不会大动干戈的。 朱大福不置可否,东村拓也紧张不已。 他现在与朱大福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朱大福若被杀,他能落得着好吗? “王爷,那现在怎么办?” 朱大福笑了笑,没有丝毫紧张,道:“我的命是他们能轻易取走的吗?等石井浩南回来从他那里探听些消息,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可再找个新的庇护之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谁最不满你们倭国朝廷,我们就去找谁,放心吧,我死不了你也会没事的。” 瞧着朱大福如此淡定,东村拓也的心绪却依旧很难平息。 以前他的身份哪能见到什么达官显贵,现在告诉他朝廷会追杀他,他哪能不紧张。 一天时间,朱大福除了吃饭时间,糕点果脯茶水的也没少吃,就连厕所都去了五趟。 反观东村拓也,胃口一直不怎样,出来进去的转了好几趟,一直在打听石井浩南是否回来。 石井浩南现在跟着松之勇人,打听石井浩南回来与否,那就是打听松之勇人是否回来。 到月明星稀该睡觉的时候,东村拓也一直都心绪不宁,见朱大福回房间洗漱后准备睡觉,又追了过去。 “王爷,石井浩南还未回来,松之勇人也没回来。” 一天时间没听到风吹草动,东村拓也的心底的紧张也被无限放大了。 “没回来就没回来呗,说明松之勇人要谈论的事情不小。”朱大福倒是丝毫不在意。 “会不会是?”东村拓也开始瞎想了。 朱大福笑了笑,道:“是什么?商量着杀我?放心吧,即便朝廷真有这个意思,他要会顾忌松之勇人脸面的,他家的座上宾在他家被杀,他为了脸面也得追查,到时候势必还得闹个天翻地覆,这可不符合朝廷息事宁人的初心了。” 不管怎么说,在松之勇人家里那肯定是安全的很的。 东村拓也还在考量,不等朱大福下逐客令,周海给朱大福递上擦脚毛巾,端起洗脚水,道:“有事没事,没事回你房间去,王爷要睡了。” 东村拓也是有话要说,但却无从说起,最后被周海连拉带拽的离开了朱大福的房间。 对东村拓也,周海一直都没什么好脸色。 若非为了顾全大局,东村拓也怕是连靠近朱大福身边的可能性都没有。 东村拓也离开,朱大福直接闷头大睡。 形势越来越严峻,他得养足了精神方能对付了接下来的局面。 虽对东村拓也表现的淡定,但朱大福心中若说一点都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第257章 将近的危险 次日醒来,东村拓也早早便寻了过来,额头上还有几滴汗水,很是着急地道:“王爷,石井浩南和松之勇人他们还没回来,莫不是又去杀人了吧?” 大内家的确是松之勇人最大的仇人,举族覆灭方可解心头只恨,但以松之家的实力怕是很难完成这么大的事情的。 松之勇人刚收到儿子被杀的消息都没丧失理智做出这些事情,怎会在儿子都安葬后再去做那种以卵击石的事情来。 “杀谁与你有关系吗?” 刚听东村拓也所言之后,朱大福是愣了一下的,但随后很快还是镇定了下来。 松之勇人即便是真的找大内家拼命了,对他们来讲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所以说根本就没必要担心松之勇人出去做什么了。 “是没关系,可万一...” “行了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找人把洗脸水打来准备吃早餐吧。” 人是铁饭是钢,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先吃饱饭。 吃了饭,朱大福又待在院子里晒了会儿太阳,直到中午快吃饭的时候,石井浩南才出现。 受了伤又多番奔波,石井浩南身上疲惫很甚。 不用朱大福去追问,东村拓也便着急忙慌地道:“怎这么久没回来?” 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凡能说的石井浩南基本会和盘托出的。 “给二公子送葬之后,松之名主就去寻了源道义,具体谈了什么不得而知,只是后来大内家的家主大内义弘也去了,大内义弘一见松之名主就要动手,还是源道义出面才平息。” 源道义就是足利义满,足利义满出家后虽名义上把军政大权给了他的儿子,但倭国的军政大事依旧由他说了算。 现今出来这么大的事情,足利义满若不出面调停,怕是要生出更大的乱子来的。 只是想要轻易调停此事,怕是并不简单。 松之勇人给自己儿子报了仇,也算是找回颜面了,足利义满调停倒也能给他这个面子。 大内义弘就不一样了,他杀了松之次郎本就是为给松之家一个教训的,现今教训是给了,可他与松之勇人一样同样丢掉了一个儿子。 平局都不算,反倒还有些丢脸。 纵观整个倭国,可没几个敢对他不敬的,现今脸吧唧一下掉到了地上,若就这个息事宁人,往后他还怎么混? 大内义弘若就这么妥协了,朱大福可就有些看不起他了。 担心东村拓也问不到正题,朱大福不等他说话便直接开了口,问道:“商谈之后他们是否握手言和了?” 不知商谈了具体内容,但也可从双方的表情当中略微估计出一些来的。 东村拓也翻译,石井浩南回道:“应是没有谈妥,大内义弘掀翻了桌子,不仅骂了松之名主,把源道义也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不欢而散。” 大内义弘在最后发动应永之乱反对足利义满,与足利义满早就有所隔阂了,不管足利义满怎么做都会被大内义弘主观判定为偏袒了松之勇人。 足利义满总不能为了大内义弘,直接灭掉了自己盟友松之勇人吧? 即便真这样做了,大内义弘也不见得能够买账的。 所以当下最好的处置方法,就是先杀掉朱大福这个大内家和松之家都在争夺的利益。 没有了可争抢之事,双方都损失了一个儿子,并没有某一方吃了亏,如此就可把双方的矛盾慢慢地解决了。 “那行吧,折腾了一夜该去就去睡,该陪着松之名主就陪着去吧。” 石井浩南被松之勇人征用了,他很难腾出手去做朱大福安排的事情,还不如直接让他留在松之勇人身边多打探着些消息呢。 石井浩南离开,朱大福这才有些郑重,道:“你出去打探一下看看大内义弘在京都哪里暂住,一旦有人请我离开松之家,你马上把此事告诉大内义弘。” 谷</span>  大内义弘一方面想要朱大福这个合作伙伴,另一方面他也非常清楚,一旦朱大福被杀,他与松之勇人没太大可抢夺之处,两家的矛盾调节气力的时候也就会容易上许多了。 而以大内义弘的秉性来看,他与松之家是不死不休了,绝不会让此事这么轻易就解决了的。 所以说若知晓朱大福与遇到危险,一定会出面帮助的。 现在也就是朱大福住在了松之勇人家里,不然的话早就与松之勇人建立起联系了。 “我出去会不会?”东村拓也问答。 眼看着大业就成,东村拓也越发惜命了。 朱大福带着一抹苦笑,道:“放心吧,我若不死,你会很安全的,你出个什么事情势必会引起我的警惕,他们肯定是不会冒这个险的。” 朱大福这么说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东村拓也不再质疑,随之离开了松之勇人的家。 朱大福虽在外面逛了几日,但对京都的熟悉肯定是不如东村拓也的,跑个腿送个信什么的,东村拓也要比朱大福方便很多的。 听朱大福说了这些后,周海紧张是紧张,却也坚定不移地道:“王爷放心,属下定贴身护卫好王爷的安全。” 这点朱大福是放心的。 不过若到了周海舍命相护的时候,情况已经很危险了,那种情况下,朱大福若想脱身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倭国之事不必舍身,能解决了那就解决,若实在解决不了的,那就撤出去再另想其他办法。” 大明的实力是强于倭国的,对付倭国方法多的是,完全没必要采取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之法。 到该舍身的时候,朱大福定会义无反顾,但不需舍身之时,朱大福也不会白白的牺牲。 ... 半下午在东村拓也没回来的时候,石井浩南却是出现了。 由于东村拓也不在,语言不通,只是石井浩南是有事,但具体是什么事情很难交流。 此还未到关键之际,朱大福自不会表现自己能听懂石井浩南所言。 石井浩南知朱大福听不懂,寻朱大福后一直静静等着,大眼瞪小眼的,石井浩南着急,朱大福也有些着急。 终于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东村拓也回来了。 不等东村拓也说话,石井浩南便急不可耐的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了东村拓也,让东村拓也把情况转述给朱大福。 听了石井浩南的话,都不能够村拓也大吃一惊。 朱大福虽听懂,却也装不知,面无表情的听东村拓也翻译。 东村拓也愣了一会儿,才道:“王爷你果然猜对了,还找你要把你约出去。” 不用朱大福开口,东村拓也便又问道:“是谁吩咐的你,是松之勇人吗?” “是松之名主,松之名主还让我随王爷一块过去呢,说是王爷人生地不熟的让我帮着照顾一下,还说王爷若看中什么吃客尽情去用,直接记在松之名主的账上就成了。” 石井浩南不明所以,一五一十介绍着松之勇人的吩咐。 松之勇人也够无情,翻脸也够快,石井浩南好歹给他儿子报了仇,现在却是要至石井浩南于死地了。 不过想想也对,石井浩南为朱大福牵线搭桥,现今要杀朱大福,又怎会把石井浩南留下贴身保护? 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无疑是在自己身旁安装了一颗定时炸弹。 第258章 被刺杀 “王爷,怎么办?”东村拓也游戏着急问道。 不知危险也就罢了,明知危险将要发生紧张害怕那都是必然的。 “还能不去怎么着,敌人既已有了杀你的心,这次不去定会再想其他办法对付我们,与其留一个随时都可能爆发的危险,还不如现在就面对了呢。” 朱大福向来就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喜欢有问题解决问题。 “你与大内家的人联系上了吧?”朱大福问道。 他的这次危机能否解决,关键字碍于大内家是否愿意帮他脱险。 东村拓也刚刚回来时只忙着翻译石井浩南带来松之勇人的话了,倒是忘记回答朱大福交代给他的任务了。 “联系上了,我见到了大内义弘,大内义弘比大内雄太还好说话,面上虽不苟言笑,但基本上是有一说一,看得出来他是迫不及待想要与王爷达成合作的,他想要与王爷去他那里,我说王爷答应松之勇人了,不能随便背信弃义,他说王爷若有需要可随时寻他,还说等王爷方便的时候要请王爷吃饭。” 他现在是香饽饽,愿与他联系的人多得是。 倭国境内运送货物简单,到了大明如何经销出去那可不是说说那么容易的了。 “那我去赴宴,你马上去寻大内义弘相助。”朱大福道。 东村拓也布局让松之家和大内家各损失一人,这可是深仇大恨,朱大福谋划的那些事情必须成功。 一旦朱大福出现问题,东村拓也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松之家和大内家给砍成肉饼。 因而朱大福也才会把解自己于危难的重任交给东村拓也去完成。 ... 很快,朱大福带着周海以及石井浩南先去了松之勇人说的那个地方。 此处还是当初大内雄太找他吃饭的那个酒馆。 也许是还没到吃饭的时间,酒馆中吃饭的人并没有上次的多。 除却此点之外,整个酒楼在正常运转,完全不像是有埋伏的。 难不成是他猜错了? 可若是他猜错了,松之勇人又为何要把他约出去?有什么重要事情在家里商议就行了,家里不比外面安全?干嘛非得在这里? 带着些许疑问,朱大福在酒馆寻了个位置坐下。 从松之勇人家出来后,危险就时刻相伴于他了,倭贼狡诈多端,哪能猜到会从何处着手暗害与他。 朱大福点了菜,而且还很丰盛,却并没有进食。 万一要舍弃一处酒馆置他于死地,那他吃了这东西岂不惨了。 不过,即便不吃却也不能便宜了松之勇人,该宰还是得宰的。 石井浩南不比东村拓也自来熟,朱大福不动筷子,他不会抢在朱大福前面的。 就这样子,一桌子菜肴虽很是丰盛,但所有人都只顾着闻香气了,没一个动筷子的。 周海更是四处张望,深怕哪有暗箭侵袭了朱大福。 等了许久,依旧风平浪静,并未有什么异样,反倒是东村拓也回来了。 东村拓也直接坐下,不等说话,直接抓起筷子挨个盘子大快朵颐,嘴中塞得满满当当的,道:“怎不吃啊?这地儿的东西吃一顿看不便宜。” 东村拓也愿当这个小白鼠,朱大福何必阻拦。 倒是石井浩南抓住了东村拓也,悄声道:“王爷说可能有人往菜里下毒。” 听到此,东村拓也刚刚咽下嘴里的东西,留在嘴里的口水险些把自己呛死。 一阵猛然咳嗽,有端起茶杯漱嘴。 若真有毒都吃到肚子了,只漱口能解决吗? 东村拓也抠着自己的嗓子眼一阵干呕,想把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 谷</span>  别人吃饭,你干呕,这不是成心给人添堵吗? 很快便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酒馆掌柜也是亲自上前,询问道:“可是小店里的才菜有不合适之处?” 你只是怀疑人家菜里有毒,以此理由回复,万一检验没有,你如此污蔑人家,人家岂能轻易罢休。 朱大福装听不懂,石井浩南不知如何回答,东村拓也只顾干呕,没人回复掌柜所言。 等了片刻,被掌柜断定了闹事者,招呼着道:“来啊,把这几个捣乱者给我打出去。” 开了这么多年酒馆,岂能不碰几次挑衅之事。 对付这类问题,掌柜也是有经验的。 掌柜开口,呼啦呼啦一大群膀大腰圆的汉子把他们围堵了个结实。 不等他们解释,这些人便举着手腕粗的木棍朝他们挥来。 一个酒馆对付的不过是地痞流氓,也不是正儿八经的较量,能唬住人就行了。 偏偏朱大福并非一般人,并不会被这些人唬住。 这些人满脸赘肉,可不像是训练有素的,倭国朝廷若只能派出这些人来刺杀他,那他岂不是弹指间就可灭掉倭国了? 只望大内义弘的人别这么早就出来,就这些人他们自己也可解决的。 没有松之勇人刺杀他的把柄,他就到了大内义弘那里,岂不显得是他背信弃义了? 容不得朱大福多想,很快那些大汉便冲着木棍挥舞了上来。 周海,石井浩南,东村拓也,包括朱大福在内,那都是有功夫在身的,这些人岂能伤了他们。 哼唧扒拉,就在双方交手之时,又冲出了几个精壮的汉子。 这些人身手敏捷,手里都抓着倭刀,一出现便加入了混战当中。 高手过招,那些业余哪有插手的机会。 没有多久,酒馆派出的打手便被挤了出去。 酒馆掌柜有些吃惊,几个打手本就是唬人的,瞧着眼前刀剑碰撞,出手如风驰电掣的双方,下巴碎了一地外,也有些后悔。 好在之前那几个人对他们没下杀手,不然现在他们怕早就已经倒在地上了。 正当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外又是一批人闯进。 这次闯进来大概有近百人了,酒馆已经放不下,一直打到了外面。 酒馆掌柜和那群打手既害怕,又忍不住心中的八卦。 一直追随,趴在门框上探头探脑的往外瞧。 只见,第一批闯进了那些人只剩一人还在苦战,这人满身是血,已是气若游丝了。 一个还算魁梧的汉子遣散与之交战的几人,抽出腰间的倭刀,一招直接把那人看劈翻结束了这场大战。 那酒楼掌柜正要竖起耳朵听听这些人的来路,那颇为魁梧的汉子把腰间配刀放回去后,一个眼刀袭朝这边袭来,那酒楼掌柜惊慌失措下意识关上了房门。 喝退了偷窥者,那还算魁梧的汉子这才开口冲着朱大福,道:“鄙人大内义弘。” 见到大内义弘这么大一个大佬,东村拓也翻译之际,说话都有些激动了。 朱大福则带着几分感激,拱手道:“多谢大内名主救命之恩。” 朱大福说的还算真心,大内义弘倒也没纠结此事。 “此处并非说话之地,去了我那里再说吧。” 大街之上也不是说话的地儿,而且这里也不是大内义弘的地盘,不甚安全。 第259章 寻求保护 大内义弘是西部最强的守护大名,周防,长门,丰前,石见,和泉,纪尹皆为他的势力范围。 随便去一地,倭国朝廷暂时就无可奈何于他了。 大内义弘曾为大内家的发家之地,而通过高丽与大明的贸易往来也是在周防,因而大内义弘的老巢就定在了周防。 从京都离开后,大内义弘带着朱大福直接回了周防。 到地方之后,大内义弘则给朱大福安排了较之松之勇人那里还好一些的小院。 与他住在一起的,除了周海,还有石井浩南,东村拓也,以及石井浩南的妻儿。 石井浩南跟着朱大福一块走,即便可以搪塞是听松之勇人的命令才跟着朱大福的,但保不齐松之勇人以他们威胁。 他做这些事情,本就是为了妻儿。 再加之,石井大朗还是东村拓也的儿子呢,谁能保证东村拓也不会联合石井浩南一块行动。 若他们两个都有置朱大福与于死地的心思,朱大福怕是防不住的。 要想让他们两个继续保持与当初一样的目标,还得是把他们的后顾之忧解决了的。 在朱大福随大内义弘离开之前,便提议把他们也一块接上了。 矛盾已起,大内义弘与松之家,甚至是朝廷都是不死不休了,石井浩南也没必要留在松之勇人那里了。 在大内义弘家安顿好,东村拓也这才后知后觉,道:“咦,我没事,那饭里没毒啊。” 要杀朱大福,绝对是吃下就立即毙命的。 若是有毒,东村拓也连那酒馆出不了,怕就得咽气。 不等别人说话,石井浩南的妻子则把茶杯往东村拓也面前一放,道:“也让你长长记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胡乱吃东西。” 言语之中有几分轻佻,也有几分暧昧。 倭国也是从始至终学了大明礼仪的,石井浩南和东村拓也即便是亲兄弟,石井浩南妻子这般暧昧也有些不太合适。 石井浩南即便再老实,从两人一路之上颇显亲近的关系中也看出了些问题。 自个儿的妻子儿子与别人亲近的像一家人,自己反倒成了那个外人。 “出去忙你的去。”石井浩南脸色一冷,喝退走了妻子。 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呵斥,东村拓也心疼了。 “到了这里也不用嫂子忙了,就让嫂子歇歇吧。” 大内义弘把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吃穿都有人伺候,即便是跟着朱大福过来的石井浩南妻儿。 的确是没什么可忙的了。 但东村拓也与自己妻子亲近的关系本就让石井浩南心怀芥蒂,先进东村拓也出面为自己妻子说和,这让石井浩南更为跳脚,怒冲冲道:“我的事情你管不着,你去,去把我们衣服洗了去。” 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事情,东村拓也心中再怎么心疼也不敢挑明。 石井浩南妻子委屈巴巴,也只能是接了包括朱大福等人的脏衣服去洗了。 人间之间的矛盾,朱大福本不愿现在参与进来,奈何石井浩南非要让自己妻子给朱大福去去洗。 石井浩南那吃人的架势,好像不给朱大福洗了衣服,就要对自己妻子动手了似的。 为了维护夫妻间的恩爱,朱大福和周海也只能是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在松之勇人是与他走私所存在,经这么一遭后,朱大福的身份早就已经摆在明面之上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在石井浩南妻子给他洗松之勇人拿给他的那件僧衣时,朱大福则换上了大明的衣冠。 谷</span>  虽剃了头,但穿着大明衣冠,哪里看都舒服。 正厅中,摆着冯胜的菜肴,大内义弘与朱大福坐于一主一次位置上,剩下则是东村拓也和石井浩南了。 至于周海作为朱大福的随从,只能站在一旁伺候。 对于周海上桌之事情,朱大福或许不会介意,但人大内义弘东村拓也等人是介意的。 当着别人的面,还是得有主仆分别的。 在酒桌之上,朱大福再次表示感谢,道:“我本着信义,想着既答应了松之勇人,就应该履行承诺,哪成想他竟欲置我于死地,若非石井兄弟相助,我怕现在早就死了。” 与松之勇人的合作破灭,才可延续与大内义弘的联系。 大内义弘倒是没有大内雄太那般急不可耐,也没有大内雄太的高高在上,端着酒杯道:“合作的事情之后再提,先喝酒。” 大内义弘不着急谈合作也可理解,能互通贸易那是于双方都有利的,现今朝廷不容朱大福,朱大福想要合作只能找他。 而他现在首要的先是把自己的场子找回来。 以他的威望,只能给他找别人的麻烦,绝不能是别人找他的麻烦。 像杀了松之次郎这件事,松之勇人就此罢休,并把与朱大福的生意乖乖让给他,那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了。 现今,松之勇人又杀了他儿子,那可就了不得了。 不死不休。 非得把松之勇人全族都灭了,方能解除他心头只恨,也能接找回他的脸面。 说白了,大内义弘是有些跋扈的,这乃很多功高震主将军共有的特性。 大内义弘不着急说这个事情,朱大福就更不急了。 反正他就没想过与大内义弘真的达成什么合作。 不过心中不急,表面还得是表现出些急切的。 毕竟若设身处地的想,朱大福一个商贾,且还刚刚遭遇了生命危险,肯定是想尽快把合作达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 “大内名主先忙,不过也得抓紧时间,大明的生意虽有人帮忙打理,但我担心我离开太久会出问题的。” 既想让大内义弘尽早与他达成合作,又不想表现出自己的窘迫,这倒也附和朱大福现在该有的心思。 “不用等太久,想与吴东家合作,总得为吴东家报了仇,如此方可痛痛快快合作,虽有合作,吴东家踏上倭国的可能性很少了吧?难道不想在离开的时候报了这个仇吗?” 这个仇是朱大福的,同样也是大内义弘的。 换句话说,他们现在是有共同的敌人的。 “谁不想,可我现在漂泊异乡,又是一介商贾,何谈报仇?” 不说朱大福真没哪个力量,即便是有那个力量,也不到朱大福出手的时候。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从中牟利才是关键。 “我来做就行了,这些日子你就安心留在府上就行了,想去哪里说上一声,会有人安排护卫,免得再出现京都那些事情。” 说白了,朱大福出去是可以出去,但必须得报备他的行踪,其意思是,避免朱大福背着他与别人达成合作。 “我不出去,留在府上挺好,刚过来的时候我看有个园子不错,我就在那里走走,大内名主,我现今虽孑然一身,除读了几本圣贤书再无长技了,但我与大内名主也算有共同敌人了,若大内名主有用得着我的时候,我必肝脑涂地再所不惜。” 历史上大内义弘的应永之变是以失败告终的,在关键之时还得协助一把的。 第260章 出手了 今川贞世被解除九州探题之后,大内义弘作为今川贞世的得力助手,请求由他继承此职,但遭足利义满的拒绝。 自此,大内义弘对足利义满,对足利义满身后的室町幕府便开始心有芥蒂了。 朱大福制造出来的这个事情不过只是大内义弘发泄不满的一个由头罢了。 把朱大福接到家中的当夜,大内义弘便给室町幕府去书说明了自己的要求。 一寺庙禅房中,足利义满,松之勇人相对而坐。 “将军...”松之勇人有些惆怅,也有些害怕。 相较起来,大内义弘比他重要许多。 毕竟,人家手握重兵,身家又大。 大内义弘的要求达不到满足,人家可随时起兵,而他就不一样了,若足利义满真要为了平息大内义弘把他交出去,他既无法反抗,也无法应付了大内义弘的。 之前可与大内义弘真刀真枪敌对,那也是借了幕府的势。 足利义满把大内义弘的书信重重拍于桌上,有些气愤地道:“大内家自持功高,这些年是越发猖狂了,他与高丽大明的走私声势浩大,弄得人尽皆知,此番名义是因大内雄太之死,实则不还是借此机会完成他的野心。” 即便只是交出松之勇人,就能平息大内义弘的怒气,足利义满都不能这样干。 松之勇人好歹是他的铁杆盟友,到关键之时以牺牲自己铁杆盟友达成暂时的安定,其他人会怎么想。 若真这样做了,用不了多久就会离心离德的。 听足利义满表态,松之勇人松了一口气。 “吴福被大内义弘救走,若双方之间的贸易一开,势必会让大内义弘身家更为肥沃的,如此更会是幕府的心腹大患。”松之勇人又问道。 现要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大内义弘野心勃勃,绕过大内义弘解决吴福,也有些捡了芝麻丢西瓜。 “与大明互贸是迟早的事情,官方贸易开启,民间的走私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到时完全可让大明那边打掉吴福的走私,当下可不必先管吴福,还是当解决了大内义弘之事再说其他吧,此事你别担心,也别轻举妄动,听我吩咐后再做行动。” 松之勇人该报的仇已经报了,与大内义弘交锋当中,他也不算是落败的。 加上幕府保护,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完全可高枕无忧了。 “听将军吩咐。” 松之勇人告退后,大内义弘便召了自己儿子足利义持。 现今幕府的军政大权虽悉由他掌握,但名义上的幕府将军是他儿子的,要遣派些事情也不能绕过他儿子。 足利义持也习惯自己在台前做幕府将军,而把背后的操纵大权交给自己的老爹。 对足利义满的吩咐,足利义持不会多想就乖乖领命了。 “父亲大人放心,儿子即刻便以幕府将军名义遣派使者前往周防,调和大内名主与松之名主双方的矛盾。” 大内义弘的野心虽说显而易见,但当下大内义弘不过也是借与松之勇人的矛盾充当借口提出要求的。 因而足利义满先做的第一步之只能是调和他们双方之间的矛盾。 先礼后兵。 该有的礼节到了,大内义弘若还冥顽不灵,幕府势必是得强硬起来的。 命令,重兵,该安排的都得有,不能吝啬。 “就让大介亲自跑上一趟吧。” 敲定行动方案后,足利义满又给出了人选。 足利义满口中的大介全名松岛大介,是足利义满身边的亲近武士,曾跟着足利义满立下了赫赫战功。 现今在幕府中做个小武将,负责京都的治安。 官品是不大,但重在与足利义满亲近,派他过去也算是足利义满对此事的重视。 总之不管如何,足利义满已算表现出诚意了。 足利义满好歹也是一个资深政客,即便料想到大内义弘的意图,但绝会让自己处于被动的。 表面该做的功夫绝对会做到位的。 当日,松岛大介便动身去了周防。 到达周防后,松岛大介便马不停蹄地去了大内义弘那里。 大内义弘野心勃勃,所图并非只松之勇人一家一姓,不说足利义满不会真的把松之勇人交给他惩处,即便交了也决不会就此罢休的。 不过,民心舆论不能不管不顾,使者什么的该见还是得见的,说不准会成为他起兵的一个契机。 ... 松岛大介也算新晋武士中的佼佼者了,凭借一己之力打出了一片天地。 像这种摇身一变变凤凰之人,要么小心翼翼,要么趾高气扬。 而松岛大介明显就属于第二种了。 大内义弘安排他见面的地方并非是用于会客的偏厅,而是找了一个用于用于安排随从客人的偏厅见的他。 不管怎么说,松岛大介都是幕府所前遣之使,把他安排至又阴又暗的偏厅,这不是成心打幕府的脸,打幕府之际掌权者足利义满的脸吗? 松岛大介作为足利义满的爪牙,不要自己的脸面,也不能把足利义满的脸面丢在地上的。 “鄙人奉幕府将军之命与大内名主商议大内家与松之家的矛盾,也算是使臣,如此之地难免会显大内名主寒酸。” 当使臣那才是使臣,不当使臣那屁都不是。 再者说了,历史上又有多少使臣被杀。 “给你一炷香的说话时间,这也是看在足利义满的面子上,不然的话,你还想进我大内家的门?” 大内义弘自己端着茶杯滋遛滋遛品茶,松岛大介抿着干裂的嘴唇,最终还是咽下了讨水喝的话。 大内义弘再无礼都不是他搞砸足利义满所吩咐之事的理由。 只不过,大内义弘决心已定,一般人怕很难劝说他停手的。 ... 大内义弘家中的花园,各色花草修剪颇为整齐。 芳香四溢,赏心悦目。 东村拓也自与朱大福学了五子棋之后,就一直在下苦功练习,现今已有了些功底,完全可与朱大福对弈上几局了。 两人坐于园中,手握精美的棋子对弈。 不过东村拓也虽有所进步,但也仅限能在朱大福手中晚死一会儿罢了,最终还是得面临被朱大福杀的片甲不留的结果。 只是即便如此,过程中增添的几分精彩倒是值得玩乐上几句。 正当他们对弈精彩之际,老远之处有一阵叫骂之声。 “大内义弘,你狼子野心,要造反不成。” “大内义弘,我是足利将军的人,你若敢动我,那就是与足利将军为敌。” ... 一字一句的吼叫,无不彰显着大内义弘迈出的第一步。 “怎么回事?” 朱大福虽听了个大概,但也还是起身问了一句。 现今依旧任重而道远,不能因嫌麻烦便暴露出自己会倭国语言的事情来。 “好像是朝廷派人来了...” 不等东村拓也说完,朱大福便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大内义弘既已出手,他也不能袖手旁观了。 他不管,大内义弘只能输掉。 大内义弘输了,他的用处就彻底没了。 第261章 提前了 朱大福在前面跑,东村拓也,石井浩南,包括周海在后面跟着。 瞧他们这般急吼吼,沿路的那些仆人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得大内义弘的授意不对他们阻拦。 反正他们几个是顺顺当当的到了声音的传来之处。 刚跑过去,还没来的及调整呼吸,大内义弘手起刀落,在骂骂咧咧男子惊恐的目光中挥下了手中的倭刀。 血溅三尺,有几滴还溅在了朱大福的鞋面之上。 大内义弘则擦拭血迹,缓缓收刀。 收刀的档口用眼神瞥见朱大福,愣了一下后,完成了收刀,冲着朱大福拱手道:“吴东家受惊了。” 朱大福自穿越之后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像这般小打小闹哪能让他受惊。 朱大福笑了笑,道:“不杀几个不听话的反骨者哪能树威立望。” 大内义弘挥手把人带下去,自己则说了实话。 “他可不是一般的反骨者,他是幕府派来调节我大内家和松之家的矛盾的。” 虽已有预料,但当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颇为诧异的。 当然,这个诧异并非害怕而是兴奋。 “吴东家怕了?”大内义弘打趣着道。 朱大福不敢说这世上没有让他害怕的事情,但此事绝不会吓住他。 “怕倒不是怕,大内名主与松之家生出变故与在下多少有些关系,现今大内名主杀了幕府派来的人,我只是担心大内名主难对幕府交代。” 说来说去,朱大福完全是为了大内义弘着想。 “这个吴东家倒是不用担心了,我可应对。”大内义弘道。 看来大内义弘已想好后路了,此事不是是宣示他对室町幕府的反击正式开始了。 “大内名主,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愿效劳的。”朱大福再次问道。 即便将来与朱大福达成了合作,那也不会信任他到会把这么大的事情与朱大福协商的。 果不其然,大内义弘终还是拒绝了,道:“吴东家歇着吧,我自有办法,若有处理不了之时,也会请吴东家帮忙的。” 不答应就不答应,知晓大内义弘的行动到了哪一步就行了。 ... 告别了大内义弘,东村拓也,石井浩南便集合在了朱大福房间。 不管怎么说,他们二人对倭国的局势也算是了解些,虽要由朱大福来布局,却也还得是从他们这里弄些消息来的。 “王爷,大内义弘怕是马上就要起兵了吧?” 朝廷派来的人你都杀了,却还没做好敌对的准备,难不成等着被朝廷反杀不成。 “看那胸有成竹的样子,怕是已有所准备了,这段时间你们便打听些消息吧,看看谁会支持大内义弘,谁的支持坚定,谁的会有所动摇。” 大内义弘若能振臂一挥,寻来天下几个实力较大的名主支持,他的大业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还有,那些与大内义弘合作之人的人品也要探查,人品上乘,即便是刀山火海,只要说准的事情也会义无反顾的进行到底的,人品不佳,稍有些风吹草动,就会背信弃义撤兵而走。” 这些问题打探清楚了才可知,关键之时谁可用,谁不可用。 其实,平常谁与大内义弘有联系民间也是多有传言的,像东村拓也,石井浩南,多多少少也是知晓些的。 现今,他们也只需对此做些确认就行了。 难道是不算太难,关键是得仔细,不能有丝毫马虎。 情报工作的稍微马虎就可造成满盘的皆输。 “行,我们两个去做。” 谷</span>  朱大福他们几个住在大内义弘这里,出入什么都还是自由的。 东村拓也石井浩南也是能够上街的。 只要能够出去,打听些这样的消息并不算太难的。 “王爷,大内义弘应是能胜了的吧?”东村拓也又问道。 大内义弘败了,他们所面临的局面可要比大内义弘更严峻的。 “只凭他自己取胜的希望怕是不大,想要取得最后的胜利,还得是靠我们的周旋,所有你们的情报一定要仔细认真,确保在关键的时候能够用得上。” ... 本发生于建文元年的应永之乱,于洪武二十八年正式拉开了帷幕。 大内义弘以室町幕府袒护私党,损公肥私发布檄文,正式起兵。 这个消息根本不用特意打听,不管是在大内义弘家中,还是在周防的街上都能听到一二。 当东村拓也把消息原原本本告诉朱大福的时候,大内义弘已一身甲胄准备出发了。 朱大福风风火火跑过去,拦在了正要上马的大内义弘前面。 历史之上,大内义弘率五千精兵据守堺,等待镰仓公足利满兼骑兵后,东西夹击京都。 可惜的是,足利满兼不够靠谱,没能够按约定的时间起兵,导致大内义弘背水一战,最后战死。 “大内名主既要起兵,可全都安排妥当了吗?” 大内义弘着急出发,哼哼哈哈的随便应付着。 朱大福却是很认真,拦着大内义弘道:“大内名主实力虽大,但毕竟是臣,成王败寇,若成了自有人歌功颂德,但在不知成功与否之时,很难保证有人是否会在关键之际退缩,我也算读过些书,要不由我帮着大内名主参谋一下?” 如此军事机密岂会告诉朱大福一个外人。 “大明兵法虽高深,但我也是有实战经验的,普天之下能是我对手的可没几个,你嫌府中憋闷,可在街上转转。” 说完扬鞭而去,完全不给朱大福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可大内义弘与他计划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可不能轻易让他死了的。 吃了一嘴大内义弘留下的灰,朱大福吐出一口,转身与东村拓也,道:“你们怕也得马上行动了。” 东村拓也,石井浩南早就想好了。 “据我估计,大内义弘应该是去了堺,要与镰仓公足利满兼东西夹击京都,据你们打探来的消息看,足利满兼怕是会食言的,一旦足利满兼不履约,大内义弘将会腹背受敌,情况怕是好不到哪里去。” 足利满兼在当下幕府就在受厚待,除非比目前待遇更好,不然的话很难使人家坚定不移的支持大内义弘的。 即便朱大福亲自劝说,足利满兼该不履约还是不履约,不会因他而改变。 说不准,足利满兼还会把他交给足利义满的。 所以说,想要救大内义弘,并不能再从足利满兼身上着手的。 “你们两个去寻美浓的土岐诠真,近江的京极秀满还有丹波的山名时清,请他们支援大内义弘。” 这三假对室町幕府也有所不满,对大内义弘多有支持,平日里也有不少联系。 说服他们支援,远比说服足利满兼要容易上许多的。 东村拓也和石井浩南之前也从走南闯北,对各处路线也算熟悉,由他们去,远比朱大福要方便些。 更关键的是,朱大福还维持了自己不懂倭国语言。 东村拓也因怕自己说的不合适,主动让朱大福构思了些草稿。 目前来讲,他们的目的是相同的,基本上不会有什么相左的想法。 第262章 恶战 足利义满一身僧衣出现在了幕府将军属衙。 这里曾经就是足利义满的地盘,现今名义上虽为他儿子足利义持所主,但足利义满重新出现之时依旧前呼后拥,很得敬重。 等足利义满坐在正厅时,等候许久的亲近属臣纷纷起身行礼。 而足利义持只能退居下首,让出厅中主位,恭恭敬敬喊一声,“父亲大人。” 足利义满也也不管这些行礼之人,坐于主位脸色很黑,憋着心底怒气,沉声道:“大内义弘那混账,发檄文起兵谋反了都知道了吧?说说吧,谁能出面平叛?” 都是叱咤风云的大名主,关键之时倒也不曾推脱,有不少人请命。 这也是份军功,现今天下渐平,可没多少可赚的军功了,既然碰上当然不能轻易放过的。 带动起了气氛,足利义满这才压了压手,开口道:“大内义弘狼子野心,薄情寡义,不顾幕府恩德行此判乱,务必一举歼灭其嚣张气焰,若是不然,幕府威望何在? 本将亲为总大将出面平叛,细川、京极,赤松,你等三家做前锋随本将一同平叛,足利义持,你领剩下几家做好粮草的供应之事。” 被选中的几家痛痛快快的领命,留下做后勤的有些许失落。 松之勇人尤为更甚,他与大内义弘的交锋中虽未落败,但乘胜追击也可让他松之家更为荣耀。 大内家赫赫有名,算是最有权势的大名了。 打败了他,那又是何等的荣耀? 显然,足利义满并不想扶持起另一个大内义弘来。 松之勇人请命,足利义满摆摆手拒绝了,道:“松之家已外与大大内义弘的首轮交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也该把机会给别人了,放心吧,平大内义弘之乱理性会算上你松之家的。” 足利义满拒绝也正得其他名主认同。 毕竟大内义弘之乱一经平定,大内义弘手里资源也可任由他们瓜分的。 松之勇人在这件事上功劳过大,所能瓜分的也就会多。 松之勇人瓜分的多了,别的名主所能拿到的也就会变少。 瞧着没人同意他出兵,松之勇人也只能作罢。 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心不足吃月亮,若他一味坚持,怕是会惹了众怒的。 商议妥当,正式出兵。 只是在出兵之前,足利义满私下会见了上杉宪定。 上杉宪定善交朋友,与镰仓公足利义持有些私交。 见了礼,上杉现定呵呵笑着道:“总大将是想让我做镰仓公的说客?” 镰仓公足利义持最近与大内义弘相交很是亲近。 不用说,大内义弘的起兵少不了足利义持的支持的。 足利义持没有大内义弘的权势大,且足利义持并没有大内义弘的野心勃勃,分解足利义持还算容易些。 没有了足利义持,对付大内义弘也就容易许多了。 足利义满端起茶杯亲抿了一口,良久才道:“怎样?这只是我私下请求,你若有困难放我没说。” 足利义满若是以幕府名义吩咐,上杉宪定不答应都不行。 可现在足利义满是私人请求,上杉宪定完全可拒绝的。 可即便是寻常朋友,碰到心胸略微狭窄的,你若拒绝了人家的帮忙少不了是被记仇的。 更何况,足利义满还是上杉宪定的上司。 上杉宪定还想混下去,即便再难也得排除万难答应下来的。 “我不会是下一个松岛大介?”上杉宪定笑呵呵的,半开玩笑地道。 谷</span>  松岛大介为调和大内义弘和松之勇人之间的矛盾以使者身份去了大内义弘那里,被大内义弘斩杀。 之后,大内义弘发檄文起兵。 种种结合,看起来好像是大内义弘之错,但仔细考量难免不会发现这里面有足利义满的影子。 松岛大介本就非沉稳之人,骨子里带着几分嚣张跋扈。 而大内义弘恰也是这种高高在上的性子,松岛大介稍有些说话不当就会惹大内义弘不高兴。 以大内义弘的性子,别说是区区一个使者,即便是大内义弘亲自去,得罪了他,他都会当场砍人的。 但凡足利义满是本着真心解决这个问题,就不会把松岛大介派过去的。 基于此考虑,足利义满自派出松岛大介开始就等着大内义弘此举了。 上杉宪定出言,足利义满脸色一冷,随着带起了笑意问道:“足利义持并非大内义弘,你是松岛大介吗?” 谁是那倒霉鬼呢? 即便足利义满让他去说服大内义弘,他也不会给大内义弘斩杀他的机会的。 “当然不是。”上杉宪定第一时间否认。 足利义满这才一脸遗憾地道:“此事也怪我,松岛脾气有些冲,我明知大内义弘有野心就不该遣他去的,他送了命都怪我。” 坏事都做了,说几句道歉的话还得把松岛大介从棺材里扶起来怎么着。 “行了,三军齐聚出兵之机也到了,大战能否得胜,阁下的三寸不烂之舌至关重要。” 上杉宪定也不再纠结往事,郑重其事地道:“将军放心就是,我与镰仓公有些交情,我去说,他多多少少的也愿意听一些的。” *** 堺地,两军对阵。 大内义弘麾下不过五千精兵,而足利义满集合了三大名主,所领兵丁足有近三万。 大内义弘手下兵力再为强悍,在兵力悬殊几倍之多的情况之下,若有取胜也是难上加难的。 大内义弘甲胄之上沾染了不少血迹,坐于一颗枯树下,大口灌了些清酒,又擦了倭刀上的血迹。 大内义弘好歹也算是全军主帅,决胜千里之外乃主帅之责,在双方交战之际,主帅是不会轻易涉险的,主帅有恙,大军就会群龙无首。 大军群龙无首,极容易被分而击之,全军覆没的。 大内义弘作为主帅,都已经亲自上阵杀敌了,可见此战打的有多激烈。 “将军,镰仓公的兵力何时才能过来,数场大战下来,兄弟们死伤惨重,包围圈收缩的也越来越紧,照此下去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细川,京极,赤松三家作先锋以三方收缩包围,三家兵力结合远在大内义弘之上。 现今大内义弘腹背受敌,唯有足利义持出兵,才可把三家兵力吸引而走,从而减轻大内义弘的压力。 打到现在,足利义持的兵力若到早就到了,现在迟迟不来怕是出了什么变故。 大内义弘骂骂咧咧,冷声道:“修整之后马上寻机突围,突围出去后再从长计议。” 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如此了,一直留下苦战指定是要全军覆没的。 但懂得都懂,这种情况之下想要突围是难上加难的,不是说一句突围就能突出去的。 “卑下定与将军血战到底。”属下表态。 这个时候能同仇敌忾共同杀敌也可见忠心了。 大内义弘能把着五千精兵带出来,多少都是自己所信之人,不然不会给这些人立功的机会,基本不用担心局面被动之后,这些人会生出退意。 第263章 救援 来不及多加修整,大内义弘便起身召集了麾下几个头目,道:“兄弟们,接下来之战,我将与你们共同进退,成功突围后凭功论赏。” 现在这种情况,除了与大内义弘共同杀敌外,还真就再无其他退路了。 很快,新一轮冲锋再次开始。 金戈铁马,大战酣畅,厮杀于野。 夕阳西下,旌旗飘扬,战死者横七竖八躺了很多,血迹浸透土壤,空气中的刺鼻无不渲染着此战的惨烈。 大内义弘身上已挂了彩,之前围绕于身边的几个头目少了一半,且这些人无一人是全须全影的。“将军,足利义满是要赶尽杀绝啊,四面八方都已尝试如铁桶一般,完全没有突破口。” “是啊,属下麾下所领之人已剩下不到百人且都受了伤,能战者怕只剩下二十人了。” “属下能战者也只剩下不足二十人了。” “属下只有十人了。” 零零星星报了几句,加起来怕也只剩下不足一百人而已。 区区一百人根本不足以扭转局面,在无援兵的情况下,他们就连再组织一场突围的能力都没有了。 到了这里,大内义弘有些认命。 “与我战至这里你们也算仁至义尽了,打成这般局面全怪我亲信小人,谋划不足,所有的过错我一人承担,你们可举白旗投降,到时候把所有的过错全推到我身上,足利义满也可留下你们性命的。” 这些人若真举白旗,背弃大内义弘而去,大内义弘伤感归伤感却也不能阻拦的。 阻拦人家过甚,极有可能是要出现中途倒戈的。 若真那样的话,大内义弘怕是会死的更惨。 大内义弘主动开口,这些人倒是不好意思了。 不管怎么说,大内义弘对他们还算不错的,在大内义弘危机之际他们弃他而去那还算是个人吗? 即便留下性命,将来也很难苟活于世了。 “将军说的什么话,我们怎能走?谁若要走,我现在就一刀砍了他。” 有了一个表态的,其他人也纷纷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即便真的要举白旗,也得是在大内义弘战死之后。 “行,我没看错你们,歇一歇,把身上的伤包扎一下,就进行最后的冲锋吧,能突围出去固然好,若是突围不出去,那我们哥几个就一块上路。” ... 细川,京极三家家主坐于帐中,足利义满坐于首位,倒是没有大战胜利的喜悦,只听淡淡道:“大内义弘血战至今,能站着怕是不足百人了,我与你们三家共同出兵,大内义弘由我亲自处置。” 足利义满身为总大将,只坐在帐中运筹帷幄了,还不曾上阵杀敌,好不容易有个与大内义弘决战的机会自是不曾放过。 跟何况,大内义弘这样的大人物交于谁与之最后决斗也不甚合适。 万一因与大内义弘决斗发生争抢伤了和气,也不好。 做先锋的三家本是准备从足利义满这里抢到与大内义弘决战的机会的,足利义满提出要亲自决战,几人也只能是乖乖闭口不言了。 “行了,若无问题就准备出兵吧。” 他们乃取胜之际,需要的是乘胜追击。 没用多久,新一轮的激战正式开始。 三方争先恐后,迅速收拢包围圈子。 打到现在,大内义弘只剩下苟延残喘了,包围圈的收拢基本上不费吹灰之力的。 很快,足利义满一身铮亮的盔甲便与颇为狼狈的大内义弘面对面站在了一块了。 “大内义弘,昔日本将对你不薄,你竟背信弃义掀起此等动乱,本将可不吝前嫌给你个机会,你若肯投降,我可既往不咎准你下野归隐。” 大内义弘好歹也是一代悍将了,宁可轰轰烈烈的死,也不会苟延残喘搞什么下野归隐。 “屁的投降,我大内义弘长这么大就不知道投降二字怎么写。” 如此结果也在意料当中,足利义满做到此也是给别人看的。 进行到此,也就是谁先战死与后战死了。 大内义弘出言之后当即有麾下随从举起配刀冲杀了出去。 这些人足利义满并未放在眼中,自不会出手。 谷</span>  自有身后所跟之人与之决战。 这些人受伤不轻,寻常武士就能轻易解决,更别说足利义满身后所跟之人都非一般人呢。 三下五除二之后这些人便倒在了地上。 瞬间局势更为险峻,大内义弘带出的五千大军只剩了他一人。 大内义弘仰天长叹,感叹命运的不公后,义无反顾的举起了倭刀。 带出来的人都为他战死了,他若苟延残喘存货,往后还怎么往下去混? “我命休矣。” 大内义弘心中一边感叹,一边使出浑身的力气冲着足利义满拼杀而去。 说句实话,大内义弘战力还真是不错的,即便在伤重的情况之下依旧能与足利义满多番过招。 不过,这也仅仅只是维持临死之前的体面罢了,大内义弘即便战胜了足利义满,也很难全身而退的。 激战许久,大内义弘脱力,足利义满趁机一个劈砍。 眼看大内义弘就要殒命,突然从远处的山坳处冲出了一阵喊打喊杀只声。 足利义满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下意识回头。 就在此时,一根离弦的箭直冲他的面门而来。 他反应迅速躲得快,一个闪躲,那箭直接插入到了旁边随从身上。 一身闷哼,箭头在随从身上留下了一个血窟窿。 “快躲开,快躲开…”足利义满大声呼喊。 发展到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难猜出来了。 这是大内义弘的援兵到了。 想不到大内义弘运气这么好,都到这么一步了竟还能有援兵赶到。 大内义弘比足利义满还费解。 他出来的时候根本没再安排其他人相助,可只与足利义持有过合谋。 他倒是知道还有几家名主对足利义满也有所不满。 可他出兵并没与这些人通过气,这些人是如何赶到的? 更何况,这些人即便知道,也没必要出兵相助吧?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之际,那些兵马已经越来越近了。 不管援兵是谁,那肯定是来支持大内义弘的,足利义满最紧要做的是要马上撤退。 如此局面之下,他若一味固守,怕是要被俘虏了。 “撤撤撤...” 足利义满撤的迅速,赶来的援兵倒也没再追击。 足利义满虽被救出,但他们的败势还未扭转,若贸然追击怕是极容易陷入被动的。 … 足利义满撤退,援军将近,大内义弘整理了一下衣服,维持了表面的荣耀,眯起眼想要瞧清楚来人是谁。 越走越近,越是让大内义弘有种不真之感。 瞧那少年一身大明衣冠,头上的头发不足一寸,不是那商贾吴福还有谁? “怎么是这小子?” 早知道朱大福到倭国连一个月都没有,他门都没出过几次,怎就知道该找谁相助了? 在大内义弘惊疑之中,朱大福已走进。 见到大内义弘,朱大福微微一笑道:“大内名主,在下紧赶慢赶应该没来迟吧?” 第264章 重新布局 大内义弘已做好今夕战死的准备了,朱大福的出现无异于是雪中送炭,让他死里逃生,感激涕零,溢于言表。 朱大福出言,大内义弘顾不上多想,泪流满面抓着朱大福的手,感谢之言鲠在喉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事实摆在眼前,这份感谢早已深入心中,是否说感谢并不重要。 “先走,先离开了此处,等撤回中军营帐再从长计议。” 朱大福既带人来救人,也不可能只带眼前的这些人。 虽打了足利义满一个措手不及,但足利义满身为幕府将军,那也是凭真刀真枪打出来的,想从他手中救人,那也是费了一番辛苦的。 前军撕开口子救人,中军设指挥所指挥行动,后面还有后军在压阵。 另外,左右两边还安排了侧翼负责防备足利义满的奇袭。 不管怎么说,足利义满的实力是在大内义弘之上的,当下一时落败而已,很快就能组织起有力的反击的。 所以,切不可马虎,随时随地都得打起精神来的。 ... 没用多久,原路撤回至中军。 到了中军大帐,医者为满身是伤的大内义弘处置伤口之际,土岐诠真,京极秀满,山明时清,朱大福,包括负责翻译的东村拓也悉数坐于帐中。 这时,大内义弘又郑重道了谢。 大内义弘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足利满兼的信义,并未设第二套行动方案,以至于足利义持食言没按计划行动,他随之陷入被动无法脱身。 他好歹也是倭国第一大名主,手下怎会只有区区五千兵力。 只要缓过这个劲儿,他随时都可反杀。 大内义弘道谢,土岐诠真几个倒也没有居功自傲,如实出言道:“我等之功只是其次,此番出来动用兵力也只耗费了些粮草,未损一兵一卒,从去信请我们出兵,到后来的排兵布阵,吴东家都费了大力,若要感谢,吴东家当为首功。” 至于出兵什么的,他们三个早就已经蠢蠢欲动了,朱大福去信只不过分析利弊,严明了出兵的最佳时机。 他们若与幕府一心,坚定不移,朱大福一个外族商贾,即便有三寸不烂之舌也不会说服他们出兵的。 听土岐诠真出言,大内义弘并未马上表示感谢。 在危难之际,朱大福突然带兵赶到,大内义弘是会把他当做从天而降的大罗神仙般感激,但在危难解除之后总会重新捋清楚情况的。 朱大福从一开始就摆明自己读过书,要帮大内义弘参谋,现在又在战至最关键的时候带兵赶到救下了他。 这种种结合可都带着几分蹊跷的,不得不引以重视的。 大内义弘感谢没有,反倒是惊疑着质问道:“吴东家怎知我与足利满兼同谋,又怎知足利满兼会背信弃义晾了我?” 相比较而言,找个搪塞的借口远比说服土岐诠真三家出兵到排兵撕开口救出大内义弘要容易的多。 朱大福微微一笑,道:“我只是看大内名主所行方向为堺城,结合分析,应是以东西夹击之势攻去京都的,担心中途出变故便吩咐东村拓也和石井浩南分别给土岐名主三家去了信,他们当即集合了兵力往京都方向而去。 在他们三家兵力集合完结,依旧不见京都往东有兵力异动的架势,反倒是足利义满率大批兵丁离开了京都,我觉肯定是出现什么变故了,当即便联络三家聚拢。 紧赶慢赶的,还是让大内名主伤亡颇大。” 朱大福给土岐诠真三家去信只说明大内义弘战败对他们的影响,并未提及足利满兼一个字的。 至于之后的布局行动,完全就如朱大福所说那般。 除却与他在一条船上的东村拓也和石井浩南知道实情外,再无别人知道情况了。 朱大福这番解释完全可与土岐诠真三家对峙的。 不管怎么说,朱大福这般说法是能说得过去的。 听了这番解释,大内义弘暂时取信,只问道:“为何如此?” 朱大福与大内义弘不过暂时的合作关系而已,而且还是没有达成的,完全没必要冒此风险救他于危难的。 至于大内义弘曾救朱大福,那完全不过大内义弘的暂时所需罢了。 朱大福是聪明人不会看不出来。 大内义弘警惕,朱大福并未说那么冠冕堂皇的话,半真半假道:“大内名主救我一命,不然我坟头的草也发芽了,此恩当报只为其一,另外一点则是,纵观整个倭国也就只有大内名主的实力可完成与我的互贸,大内名主有个三长两短,大内名主手中利益首先会为依托幕府的那些人瓜分,所剩之利不敢,也撑不起与我的互贸。” 有了利益驱使,朱大福才敢冒这么大的险。 同样无利不起早,说出自己所能得的利益远比那些冠冕堂皇的表面之言要容易让人相信。 这下不管大内义弘是否真的相信,反正是郑重冲朱大福表示了感谢。 之后,大内义弘把朱大福当做是利益伙伴,与土岐诠真三家名主正式坐于舆图之前,开始考量接下来的行军布阵。 朱大福虽无一兵一卒,但胸中之才完是可抵御百万雄兵的。 吃一堑长一智,吃了亏的大内义弘不再把朱大福往外推,看着舆图,率先开口问道:“吴东家以为当如何行军?” 聚拢三家,如何行军,如何布阵,朱大福给了很多有效性的建议。 对朱大福的能力,土岐诠真三家也是信服的。 因而大内义弘让朱大福开口,三家倒也并没有反对。 朱大福在舆图上观望半晌后,这才道:“足利义满麾所领可与大内名主几家持平,两军对证,孰强孰弱不得而知,但足利义满所在的是町幕府坐拥南北,可源源不断调集粮草以及兵力,而大内名主只西部一处,与足利义满耗不起,所以对大内名主而言,必须得速战速决方为上策。” 这个道理大内义弘当然清楚,因而也才会与足利满兼联合东西夹击攻取京都。 “神器在手可主天下,可先牵制足利义满与之周旋,之后趁京都空虚,直接夺下神器,神器在手便可振臂一挥号召天下大名归附了。” 谁与谁都是以利益牵扯,能带来好处追随者自不用担心。 大背景讲明,接下来就要讲解如何行动了。 “足利义满并非凡人,既要让他以为大内名主现今所图并非京都,也要让他以为有希望一举歼灭大内名主的希望,如此才能调空京都兵力,更容易打进京都。” 朱大福喋喋不休说了很多,其中最关键的一步便是寻更多的人来联合。 “足利义满骗走人南朝的神器还没几年时间,南朝实力本就要强于他们的,现在怕是有不少人寻摸着找足利义满报仇的,这倒可给大内义弘钻了不少空子。”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即便大内义弘也是北朝人,但若说对付足利义满也还是会有响应之人。 第265章 拉拢盟友 攻打京都,抢夺神器,这本就是大内义弘当初的想法。 只是当时足利义满没有防备,大内义弘与足利满兼联合之后可打一个措手不及。 现今大内义弘的兵力部署已经显现,足利义满毕竟筹集重兵把京都防守成了铁板一块,再想攻打京都怕是很难的。 “联合南朝的名主倒是个好办法,少贰氏,菊池氏乃南朝最大两个名主,二人对幕府早有不满,足利义满一直都想寻合适的机会出兵。” 此事,足利义满之前就曾与大内义弘说过,看那意思是想让大内义弘领兵出征。 大内义弘发展到现在已不需名了,让他出去所耗费的将是他的粮草兵力,时长派遣他做些这样的事情,也是为了耗费他手中的力量。 若非大内义弘举起反旗,幕府有吩咐他也不得不做。 大内义弘说了想法,不用谁建议,东村拓也当即请命道:“要不我去跑一趟吧?” 这也是自己的事情,东村拓也当然是得积极些。 即便将来只是跟在大内义弘手下做个武士,对他来讲也不算白干这些的。 大内义弘瞅了东村拓也一眼,倒也应了下来,道:“带上几人随你一块过去吧。” 派遣几人与东村拓也一块,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监管。 大内义弘同意,朱大福却是道:“你怕是不能走,你走了,我与大内名主他们怎么交流?” 朱大福若现在爆出他是会倭国语言的,不仅大内义弘会加深他的怀疑,就连东村拓也的防备也会更甚的。 现在乃关键之际,是得小心再小心的,千万不可出了任何差错的。 东村拓也脸皱在了一块,他现在虽说已攀上了大内义弘,却也不能踢开朱大福的。 毕竟朱大福当初许诺给他的可并非只是大名主手下的武士,虽没直接说但也是往幕府大将军之上靠拢的。 东村拓也翻译了朱大福的话,与大内义弘道了歉。 大内义弘好像有心提拔东村拓也似的,竟是帮东村拓也解决了难题,道:“这有何难?我借高丽为跳台也曾与大明私下互贸有段时间了,有大明不少各式身份投靠过来的落魄之人,这么些年,他们也学会了倭国语言,为吴东家做翻译没任何问题的。” 如何在朱大福身边安插自己的人,这乃绝佳之机,大内义弘又怎会放过。 大内义弘想知晓朱大福的情况,而对朱大福来讲,身边不管是留了东村拓也还是大内义弘派遣来的人都是一样的,都不足以让他信任。 东村拓也翻译了大内义弘的建议后,朱大福点头道:“可以啊,那就这样吧,到倭国这段时间,简单问候之语我也能够听懂些,安排个人帮忙翻译,再过一段时间我差不多也能简单交流了。” 乡音不改鬓毛衰,真正出去的时间久了,乡音是会潜移默化的发生改变的。 同样在一地待的久了,即便不用刻意去学某一种语言,也会潜移默化听懂并会说的。 有了人选,东村拓也自可放心离开了。 确定了送信人选,大内义弘已写好了书信。 东村拓也之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武士,任由他有三寸不乱之舌,若非有个大身份之人拖底,他连人家门都进不了的。 东村拓也也没多做停留,直接带着书信出发。 走的时候,朱大福一并把石井浩南也推了出去。 将来还需以石井浩南压制东村拓也呢,石井浩南为人憨厚,不如东村拓也会经营,朱大福在关键之时还得以往日情义帮着石井浩南争取一下的。 之前,东村拓也把石井浩南介绍认识朱大福,是为了从他这里搭上松之勇人这条路的。 现在,松之勇人这条路明显已经用完。 就像送信之事,东村拓也也不能同时送两家,除了他之外会再派另一人出去的。 谷</span>  可东村拓也宁愿这个人是任何一个人,也不愿是石井浩南这个昔日的手足。 在翻译朱大福建议的时候,说的是不情不愿的。 若非所有人都听着,他一时之间想不到个其他托词,又担心因小失大,因为此得罪了朱大福和大内义弘。 不然的话,绝对会寻个理由阻拦了石井浩南积累功绩的机会。 发展到现在,即便将来东村拓也作幕府将军,石井浩南做他个副手,东村拓也也不愿意了。 毕竟石井浩南做了副手,东村拓也也是没办法霸占人家老婆,并让自己儿子认祖归宗的。 此事是解决了大内义弘与足利义满的对战之后另外一条了,倒是不急于这一时去解决。 东村拓也和石井浩南离开后,大内义弘比划着让朱大福去歇息。 歇息什么的,这也不过只是一个托词罢了。 不管怎么说,朱大福总归是异族之人,他若没本事反而不会被重视,现今他本事这么大,不得不防。 土岐诠真三家虽与大内义弘只为合作关系,但相比较于朱大福,他们更容易相信一些。 这也是因大内义弘对他们三家了解,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也知道他们为何要去合作。 最关键的是,他们的为人什么的,大内义弘也都了解。 而朱大福也就不一样了,也就只是他自个儿说他是个商贾,想要搞互贸,至于其他的一无所知。 先不说其他,到底是不是个商贾都不得而知。 都已经混到这个地位了,可不会像孩子似的,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 ... 朱大福从大内义弘那里出来后,便寻了片僻静的树荫之处。 周海找了水壶递过去,有些不高兴地道:“没一个好鸟,一个个满肚子的阴谋算计,大内义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让我们歇息,却是独独留下了土岐诠真三个名主,怕是与他们在密谋什么怕我们知道。” 周海远比之前能沉得住气了,说这些也不过是私下抱怨几句。 “利益面前哪有什么好人,大内义弘为何非要把东村拓也遣出去,由他来安排人负责翻译?不还是想寻个人能时长出入我身边监视着我。” 他现在所能依靠的只有周海,看出来的问题必须得与周海通个气。 万一因周海没防备而暴露,他们绝对会死的很惨的。 “那还要他干啥?”周海道。 以先前那种情况,朱大福完全是可以拒绝的。 “东陵村拓也在身边不也得小心防备,现在不过是换了一个人罢了,更何况一些想让大内义弘知道的事情不也有人帮忙传声了吗?” 万事万物,总是有利就有弊,有弊就有利的。 嘿,王爷不愧是王爷。 朱大福解释,周海眼前一亮,道:“原来如此,属下愚笨,跟着王爷这么久竟没想到这些,也不知道派来的人是谁,大内义弘说是从大明逃亡不过去。” 不管是谁,肯定是铁杆汉*。 朱大福再次吩咐,道:“以前东村拓也知道我的身份,可以王爷相称,从即刻起便以东家称呼吧,没回大明之前,我就是吴福。” 第266章 胖翻译 大内义弘不知是担心朱大福语言不通行动不便,还是想能够尽早把朱大福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中的,反正没用多久就把所谓的翻译遣了过来。 一个胡子花白,臃肿肥胖的老头,眼睛本就不大,在满脸赘肉的衬托之下更显贼眉鼠眼。 身上着着倭国的锦衣冠服,一举一动皆带趾高气扬,见了朱大福带着几分慵懒拱了拱手,傲慢地开口道:“我唤作陈良吉,是大内名主派出给你做翻译的,有听不懂之处直接开口就是了。” 翻译的职责不就是别人说一句你如实翻译一句,至于人是否听懂是你操心的事吗? 这陈良吉若不开口,别人还以为是倭国人呢。 开口说着汉家之言,身上却着着倭国的衣服,再结合他所做之事,不由就让人想起了后世影视剧的胖翻译。 这些人动作中带着几分滑稽,往往被打死之前还会被捉弄。 想着想着,朱大福不由失声发笑。 陈良吉从大明千里迢迢跑到倭国,表面上再怎么风光都难掩内心漂泊在异族的孤独和自卑。 时间久了难免有些敏感。 朱大福发笑,陈良吉随之色厉内荏追问,道:“笑什么?我有何可笑之处?” 有何可笑之处,那能说吗? 朱大福收敛笑容,脸涨得通红,憋着笑道:“没什么,想起些好笑的事,陈先生吧?往后与大内名主的交流那就劳烦陈先生了。” 与你说话,你竟想他事,礼貌吗? 陈良吉摇头叹息,还有几分同情,道:“罢了,没经圣人教化难免不通礼,大内名主说为方便你,让我贴身跟着你,你若有任何需要直接与我说就行了。” 说完,陈良吉在朱大福不远处寻了个地方,解下腰间的酒葫芦,又从怀中拿出手,一页页翻看了起来。 朱大福是没经过圣人教化,但真要论起来,朱大福的学识怕是远在这陈良吉之上。 陈良吉之言出口,周海气吼吼要找他理论,倒是被朱大福拦了下来。 当你胸中真正有了学识,别人质疑,你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去拿些东西,先填饱肚子,看大内名主怎么行动。”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得先吃饱饭的。 至于大内义弘怎么布局这就不是朱大福所能主导的了,他已在大内义弘危机之际出手救下了他,扭转了应永之变的结局。 大内义弘如此情况下若依旧还无法翻盘,那他也无能为力了。 吃了东西,朱大福伸了个懒腰,起身道:“随时怕都有行军的可能,我去躺会儿。” 朱大福起身,陈良吉当即收了书傍远傍近跟随其后。 路这么大,还不兴人家走在后面? 不管是朱大福还是周海,对后面的这个尾巴都未发表看法。 朱大福进了大帐,陈良吉刚跟着踏进了一步便被周海转身拦了下来,道:“东家要睡了,不需翻译了,你去干你的事儿吧。” 陈良吉自持甚高,虽色厉内荏,却也根本不会把朱大福一个商贾放于眼中,对朱大福身边的一个随从更是轻视。 周海阻拦,陈良吉直接破口大骂,丝毫不管读书人的体统,道:“瞎了眼的狗东西,我是给你东家做翻译的,容不得你在这里龇牙咧嘴。” 说着,就要强行闯入。 陈良吉身材臃肿,看起来比周海要大很多,但他那不过是虚胖,哪有周海真刀真枪中磨炼出的肌肉结实。 任由他如何强闯,就是无法撼动周海丝毫。 僵持片刻,最后经朱大福一抬手直接在地上摔了个屁墩。 陈良吉身子重,面积大,往地上一摔扬起了还扬起了厚厚的灰尘,虽有肥肉保护,难免也会感到疼痛。 费了很大的劲儿,陈良吉才终从地上爬起。 爬起后便直接凑到周海的跟前,脸色涨的通红,满是汗珠,愤愤道:“我乃大内名主的座上客,你东家不过也才一个区区贱商,竟敢对我不敬,我定让...” 话还没说完,朱大福已站在了陈良吉跟前。 洪武时期对商贾管理严苛不得着丝绸,朱大福身着有些皱巴的布衣还有些脏,头发也才刚长出茬子,从哪看都不像是个有身份的富贾子弟。 但朱大福身上所散威压,却让陈良吉顿了后半句。 “让什么?”朱大福反问,“是杀了我,还是断了与我的合作?” 朱大福虽明知陈良吉是大内义弘安排在他身边的细作,是以商贾身份表明他是有合作的诚意的。 但这不代表,他会让陈良吉欺负他头上来。 若但由陈良吉欺负却不发声,这可不符合他的身份,那可是要被怀疑的。 陈良吉本准备好了说辞,被朱大福打断后一时不知如何组织。 就在此时,朱大福瞅见大内义弘远远走来,这才又沉声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大内名主的意思?若是大内名主的意思可直接与我说,不必采用如此之法。” 哪个时候都有卖国之人,想寻朱大福这样可合作的商贾不好找,寻个陈良吉这种卖国之人多的是。 在平常的时候,达内尔义弘或许是会对陈良吉礼遇有加,但碰上朱大福后,肯定是会坚定不移站在朱大福这边的。 吧唧一声,陈良吉结结实实挨了个耳光。 朱大福有些震惊,这原来是倭国的传统啊。 陈良吉头一偏,脸上留下了五个血指头印。 “陈先生受委屈了,此战过后我定是要伤筋动骨的,与吴福的互贸能建立起来方才能扭转我的败势,请陈先生这段时间受些委屈,将就着些吴福。” 大内义弘都已经放下姿态,陈良吉再僵持也是不给大内义弘面子。 大内义弘对他虽有礼遇,但陈良吉也不敢过分强硬。 就这样,大内义弘和陈良吉当着朱大福的面完成了交易。 朱大福脸上挂着笑,像是个傻子一样。 大内义弘这才随之道:“吴东家,出兵之策我已考虑了一下,你帮忙参谋一下,瞧瞧是否可行,那里有需改进之处。” 大内义弘能征善战,手下能人也不少,一次失误不代表次次失误,在他已经订好计策的时候要并非真心听取别人的意见。 朱大福该说的已经说了,大内义弘若觉朱大福的建议有效已做了采纳,若看不上朱大福的建议,他现在说再多也没什么意思。 大内义弘简单介绍了几句,朱大福并未考虑到其中的缺陷,附庸道:“大内名主手下能人众人,他们权衡之后的事情,我能看出什么问题来?” 大内义弘也是以夺取京都神器为目标的,至于具体如何行动每人都有自己的方法,很难说谁的好,谁的差。 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总之能成了事那就成。 “那就辛苦吴东家跟着我?我们一路上商量一下之后的互贸?” 跟着大内义弘,不仅能第一时间知道大内义弘这方的动向,也是能知道足利义满的,倒正附和朱大福的心思了。 “行,这个事儿也该尽早定下了。” 第267章 交战 大内义弘与土岐诠真三家会师之后,便开始重新调集了自己老巢手中的兵力朝自己方向聚拢。 他好歹也是倭国的大名主,损失五千精兵是肉疼,但也不可能自此就一蹶不振的。 足利义满是幕府将军,各方面的情报系统不会差的。 当然,这并不包括大内义弘故意把这些消息望出去泄露的原因。 大帐中,松之勇人从京都匆匆赶来。 此刻的足利义满褪去了愤怒,除却几分疲累,浑身上下的斗志昂扬很甚。 松之勇人出现,足利义满问道:“那吴福是普通商贾吗?” 普通商贾坐拥那么大的家业倒也有几分头脑,但像朱大福这种能分析时局,抓住战机,在关键之时救下了大内义弘,这就不是所有的商贾都能办到的了。 对之,松之勇人并不敢确定。 现在的他们与大明也没什么联系,想要打听朱大福的身份得穿山过水乔装去打探。 最关键的是,一时半会也实难搞清楚的。 而朱大福所言之法不需验证身份就可打开商路,虽有危险,倒也可值得尝试。 商场之中很多时候本就需要赌的,松之勇人直到现在都不后悔当初的做法。 “时间紧迫往来大明也不甚方便,我并没有遣人去大明打探鼓,不过照目前看来,那吴福怕是大内义弘人,把我的货物哄骗出海,然后再派人打掉,以此为借口起兵。 大内义弘与大明有互贸,有不少落榜士子和一技之长者在大明存活不下去亦或者犯死罪逃到倭国,大内义弘收留了很多,吴福极有可能是其中的一个。” 朱大福去的那么及时,不得不往这方面考虑。 只是现在想这么多也没什么意义了。 松之勇人再次致歉,道:“将军,都怪我,若非我识人不明也就不会有这档子事了。” 当然,即便没有松之勇人,大内义弘的野心也是收不住的。但态度总是能够表明的。 “算了,与你无关,大内义弘对幕府一直就有所不满,即便不是此事,他也会徐寻其他由头,好在现今我们占据着优势,拿下大内义弘再解决了南朝跃跃欲试的几人,九州安定指日可待。” 还没有开战,大内义弘便损失了五千人,很多观望之人也愿主动请缨协助。 毕竟照现在这个样子看来,大内义弘是处于劣势的。 这个时候能出兵,将来瓜分大内义弘手里资源的时候,他们也可算上一份了。 “将军,我松之家可否有建功之机?” 松之勇人在大内义弘之事上已立了些功,若是能再多做些,他们家在倭国的地位肯定是能够更进一步的。 “大内义弘已重新集结了兵力,你手中可筹集之力调集起一些来吧,也不用跟着至此,你就开往周防吧,我会再寻几个名主一块,大内义弘此人睚眦必报,搅乱了他东西夹击京都的美梦,定是要与我不死不休的,你们拦截他老巢供应粮草军饷的粮道,他在外便是孤木难支,打败他可就不算难事了。” 足利义满也不是退缩之人,大内义弘集结了兵力要与他决一死战,他也不能逃至京都,把战场设置与京都的。 听足利义满吩咐后,松之勇人也痛痛快快的领了命。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斩断粮道在一场战役中的功绩并不算小了。 最关键的是,这里接近大内义弘的老巢,战役顺利的话,他们将是第一批占领大内义弘老巢的。 大内义弘经营多年,那家底可比他们那些名主加在一起的都厚实。 虽说也由不得他们率先登上大内义弘老巢的这些名主共同瓜分,但他们也总是能挑几件最好的。 松之勇人答应的很爽快,很高兴。 ... 很快,一场决一生死的大战在堺城重新开始。 双方大概各自有数万人,以一处山坳为界,开始列阵。 倭国从大化改新就开始学习华夏的文化,但精髓什么的还是没学到。 兵法之类的东西,在他们身上一点儿都看不到。 双方加在一起有两万人了,不以兵法为阵,却是分批派出手下军士较量。 好好的一场大战,却被他们硬生生打成了比武大会。 而另一边的朱大福则在山腰之处的一片小树林中乘凉。 在这里正好可瞧到双方的比武,朱大福躺在躺椅上,一手端着茶杯观看着现场比试。 “东家,双方都已经交手了,直接拉开阵势决斗个你死我活不就行了,这怎还搞出了比武?” 打成这样,这也是朱大福所没想到的。 大内义弘的最终目标是在京都,这样倒是能拖延不少时间,但足利义满怎也会陪着大内义弘打下去? 朱大福不明所以,也就不班门弄斧了。 只要大内义弘别输的太惨,让足利义满一家独大,他们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去,朱大福也懒得去管。 “不知道...” 朱大福才说了一句,在他们不远处的陈良吉当即大步流星走了过来,带着几分卖弄,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很多大名都有收留武士的习惯,伸手了得的武士是很多大名争先抢夺的存在,而身手了得的武士则也会选择实力强悍的大名。 因而,未显自己实力,很多武士时不时都会参加比武,夺冠后会被大名主们争相吸纳,而大名主们为了展现自己的实力,也为了相互之间的攀斗,除了要表现自己的财力,也会让门下的武士代表他们去决斗。 足利义满和大内名主都是名主出身,以武士较量彰显自己的实力也就无可厚非了,若能取胜对将来决战的士气也是一种鼓舞。” 赢了能鼓舞士气,输了可是要影响士气的。 但谁都不觉着自己是输掉的那一方,自然而然的也就习惯在大战之前先派出武士去比试了。 如此一解释倒也能说得过去。 这陈良吉在倭国待了这么些年,不仅学会了倭国的语言,对倭国的情况多多少少也是了解几分的嘛! 朱大福抬了抬手,表示道:“受教。” 陈良吉对能给朱大福答疑解惑了很是开心,能在国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见识,也可从另一方面证明自己当年的选择并没错。 瞧着陈良吉离开时昂着头的背影,周海一脸嫌弃。 不管怎么说,这可都是投递叛国了。 朱大福抬抬手,示意稍安勿躁。 陈良吉不过一个小人物,只要他们不在他面前暴露身份,他根本影响不了平倭大业的。 对他何必多做计较,等解决了目前这个事情,碾死他不跟碾死个蚂蚁一样? “东家,东家...是足利义满胜了。” 搞清楚后,周海安心看戏,时不时更是拍手叫好。 最后结束,周海更是酣畅淋漓的大叫。 朱大福瞅了一眼陈良吉,一脚踢过去骂道:“他娘的,足利义满胜了,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大内名主呢,大内名主怎样?” 没有陈良吉,他们爱怎样就怎样,当着陈良吉的面可得小心。 周海被踢到,嘿嘿一笑道:“忘了,忘了...太精彩了,开始是大内名主这方取胜的,后来足利义满反败为胜,我这不...” 一场输赢算不了什么,接下来可还有。 第268章 成功夺下 大内义弘和足利义满的实力不相上下,在以武士比试之中两人各有胜负,倒也说不上谁输谁赢。 武士被拉出来后,紧接着便出动了重兵交锋。 足利义满遣出多个大名截断大内义弘的粮道,有了后路也就少了几分紧迫,无论是之前以武士比试还是重兵交锋都显得慢慢悠悠,有种猫捉老鼠姿态。 而大内义弘与足利义满的交锋,不过也只是牵制他而已,自也没与速战速决的心思。 几场大战下来,虽说双方各有伤亡,但总的来讲却是不疾不徐,更像是两大名主多方面的比拼。 朱大福虽身临其境,但每日闲的都寡淡出水来了。 周海坐于朱大福身边,在白米饭上放了些鱼干递给朱大福,道:“这几日军中食物少了许多,虽给我们的量不变,但下面的那些军士却是规定了限额,大内运输粮草的粮道许是出了问题。” 周海跟着朱大福这么久,多多少少要学了些东西,很多时候也学会分析了。 朱大福不置可否,道:“一场大战并非只限战场拼杀,是得结合多方面因素考虑的,大内这方怕是也会有后手吧,若非如此,粮道被阻,当转变战略,不能如此一直这般僵持的。” 大内义弘能成为倭国最大的名主可绝非运气,决然不会为了与足利义满斗气而置自身处境于不顾的。 这样一直僵持下去的最后结果只能是全军覆没了。 周海则眼前一亮,道:“松之勇人和石井浩南这么久都未回来,说是要攻占京都抢夺神器,他们两个是否是联络了南朝的少贰氏和菊池氏了去打京都夺神器去了?” 少贰氏和菊池氏是南朝的,大内义弘是北朝的,两方不仅没有私交,还因历史问题处于敌对。 由他们两家出兵攻打京都,这绝对是足利义满所想不到的。 出其不意往往是取胜的关键。 周海一番分析后,朱大福微微一笑,只低头吃饭。 瞧着朱大福这般,周海就知自己说对了。 能分析出这些,自己都觉自己有些了不起。 “嘿...原来如此啊...” 正说着,陈良吉突然出现。 虽早知陈良吉会在他们身旁神出鬼没,但这猛然出现还是得吓一跳。 “呀,你这人再过来的时候能不能有个动静,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啊。” 陈良吉得了大内义弘的命令,对朱大福倒也不干不净,但依旧还是会有颐指气使的傲慢。 “这不是怕你们添饭时不会交流,特过来问你还需不需要再加。” 在倭国待了些日子,再吃这里的饭倒没那么别扭了。 “行了,陈先生既愿帮忙那就让陈先生去盛吧,省的你每日过去比比划划的,跟个哑巴似的。” 语言不通,只能是比划了。 周海也习惯身旁有个陈良吉了,虽讨厌的很,但时不时以自己语言不通差遣他做些事情也还是蛮不错的。 朱大福八把碗递给陈良吉后,周海也忙不迭送上,嘴中道:“那便谢陈先生了。” 陈良吉心里憋气,却也不得不像老妈子似的伺候着朱大福。 包括周海。 ... 陈良吉添了饭,朱大福和周海正吃着的时候,有队兵丁策马扬鞭疾驰着奔腾而来。 进了营地后,便直奔大内义弘的大帐而去。 周海推了推朱大福,道:“东家,这怕是有了紧急军情了。” 谷</span>  大内义弘这几日不疾不徐,对当下发生的事情明显了然于心,现今有如此紧急举军情十之八九是与京都之事有关的。 朱大福倒是没过多表态,有了喜事大内义弘自会告诉他的。 若是出了问题,愿叫他参谋自会告诉他,不愿告诉他若想知道也会寻其他办法的。 朱大福迅速吃完碗中的饭,静等着大内义弘的消息。 没用多久,大内义弘的随从便急急吼吼的跑了过来,虽着急倒也没失了恭敬,道:“吴东家,我家名主有请。” 这随从跑的满头大汗,但脸上却喜气洋洋的。 朱大福也是微微一下,道:“是有喜事?” 能跟在大内义弘身旁,比大内义弘所信任,自也不是冒失之人,但在朱大福询问后,却是脱口说了半句,道:“是京都...吴东家先过去吧,等过去了一切就都知道了。” 朱大福迅速吃完饭就是为了见大内义弘的,现在有人叫他,他倒是也没有拿乔,直接起身,道:“行,那就去瞧瞧。” 没用多久,在那随从的带领下,朱大福到了大内义弘的大帐。 进了大帐,不等那随从开口,陈良吉则随之便道:“名主,吴东家到了。” 陈良吉也是大内义弘的礼遇之人,那随从被陈良吉抢了风头明显有些不高兴,不过却也只是表面有一丝不喜。 不管怎么说,相较起来,大内义弘肯定是信任自己随从的。 既如此,那随从何必在这个事情之上与陈良吉争风吃醋。 大内义弘倒是没计较这些,瞧见朱大福进来,随之便招招手,道:“吴东家,你快来..” 大内义弘招呼的急切,朱大福也是快走了几步,迅速走近。 大帐中,一桌子上放着舆图,而在舆图上方放着三件器物。 镜,剑,玉。 一国之神器,能比抢夺,自有独一无二的标致之处。 不然的话,完全可仿照出来,扬之以自己手中为真。 真真假假,这些神器很快就失去标致身份的抢夺价值了。 “这就是足利义满诓骗南朝的三件神器?” 大内义弘志得意满,笑得很快心,大手一挥道:“是啊,之前我只觉着这东西有何好争夺的,想要自己找匠人打造几件就是,今日在看到这东西可并非匠人打造就能有的,拿着他们,我感觉整个倭国都是我的了。” 大内义弘可不南朝的后龟山天黄,可不会被足利义满诓骗就能交出神器的。 朱大福赞赏的场面话说了一箩筐之后,这才问道:“大内名主是如何把这神器拿到手的,可否与我分享一下喜悦。” 现今大内义弘占据优势了,是该帮着些足利义满了。 多了解大内义弘的布局,才能更适当的帮得上足利义满。 大内义弘呵呵笑着,道:“足利义满这个时候怕也接到神器被盗的消息了,也该到我们庆功的时候了,吴东家吃了饭吧?我再摆桌酒少喝些,我们边吃边聊。” 大内义弘要摆庆功酒边吃边聊,朱大福也不会拒绝。 饭是吃饱了,但也还是能够少喝些酒的。 神器是被夺,但大内义弘的粮道也的的确确是被截断的。 即便是摆庆功酒,也有几分寒酸和窘迫,以咸鱼干为原料又加工出来的几个菜。 吃着菜,喝着酒,大内义弘道:“吴东家,你也不是外人,不怕告诉你,我根本就没想在这里与足利义满决一死战,我在这里与足利义满对战,却遣了少贰氏和菊池氏去攻打京都。” 第269章 新的交锋 大内义弘说着自己的布局,显得有些洋洋得意。 至于有几分真几分假,听听就成了,你若全然当真那可就输了。 大内义弘口口声声说不把他当外人,那怎么在抢夺下神器之前不把他的计划和盘托出呢? 所以说,有时候的一些话听听过去就好,别太当真。 只听大内义弘继续又道:“至于少贰氏和菊池氏与我北朝乃不死不休之关系,我北朝的神器本就出自于他南朝之手,让他攻打京都之后再去拿神器,那抢夺下神器后,神器还能到了我手里吗?” 这倒是实话,神器到了少贰氏和菊池氏手里,他们肯定要振臂高呼集合南朝余党重新对抗北朝的, 也只有傻子才会乖乖把到手的神器再给了大内义弘的。 “这倒是,大内名主所言极是。”朱大福就快举起双脚一块称赞了。 得到认可,大内义弘也更方便说下去了。 大内义弘当即哈哈大笑,道:“知我者莫过于吴东家,吴东家抽时间多年些倭国语言吧,如此也可方便交流,这样让人在翻译难免要耽误了不少事儿。” 让朱大福学倭国语言,他怎么不去学习汉家语言。 朱大福心中腹排,口中还是哼哼哈哈的点头应承着。 端着大内义弘的碗,吃着人家的饭,自也得顺着人家,不能与人家呛呛着来。 “我手中兵力有多少,足利义满一清二楚,若是一味抽调我手中兵力去攻打京都,难免会被足利义满有所察觉,由少贰氏和菊池氏行动,足利义满暂时发现不了。 之后,有他们在外面吸引注意力,我又遣了几个偷盗高手偷出了三件神器,足利义满最好的结果也就只是现在发现神器不在。” 现在神器已到了大内义弘这里,他现在发现可也有些晚了。 “那少贰氏和菊池氏还在攻打京都?”朱大福问道。 你让人家攻打京都吸引注意力,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你想要的结果已经得到,若还不通知人家撤退,只留人家苦苦支撑那可就有些不太合适了吧? 大内义弘倒是没有丝毫不好意思,道:“当足利义满知道神器不在了,肯定不会重兵押至去对付少贰氏和菊池氏的,肯定会遣了兵力全权对付我来抢夺神器的,到时京都必然空虚,我会再加一些人马过去,让他们直接占下了京都的。” 照这样看的话,大内义弘是要面对足利义满的主力的。 神器已经丢了,足利义满自是没那么多闲情逸致以猫捉老鼠般去对待大内义弘的。 雷霆之势,那肯定是必然的。 大内义弘介绍到此,朱大福不知如何评价了。 若真这样的话,倒也不全算利用少贰氏和菊池氏。 “那现在怎么办?大内名主应付足利义满,让少贰氏和菊池氏进京都?” 京都是北朝的中枢所在,大内义弘就放心让南朝的余党进去? “攻打了几天,他们一直一无所获,千里迢迢从南朝赶来怎么着也有些仓促,我会留人应付足利义满,我将悄悄赶回京都,指挥夺下京都。” 果然,还是朱大福太年轻了。 这样的安排从大局上看无可厚非,朱大福并无法评价大内义弘所做不对。 “占据京都,又有了神器,大内名主可就是倭国的实际控制者了。” 夺下神器,就会有敢于冒险,眼光独特之人追随了。 若再拿下京都,那些胆小如鼠持观望之人也会追随了。 到时候,足利义满一个幕府将军流落在外,反倒会无家可归了。 “这也是得益于吴东家的点拨,若非如此我首先做的肯定是要找足利满兼报仇的,到时正落了足利义满的圈套,现在怕已是没我了,若真能如吴东家所言那般发展,到时候我一定不会亏待了吴东家的。” 亏待与否,那在与朱大福是否有可利用之处。 “我只想还与大内名主把互贸搞下去,即便将来大内名主与大明朝廷建交有了贸易往来,还依旧能赏我跟着喝口汤就成了。” 倭国与大明建交那是互利共赢的事情,迟早是得实现的。 “那是肯定的,吴东家这么大的一个商贾,哪能越过吴东家与别人搞合作?” 不管以后怎么搞,现在能把事情答应的圆满就已经很让人开心了。 大内义弘说了这么多,说来说去只有最紧要的一点,那就是他吃了这顿庆功酒马上要带兵支援少贰氏和菊池氏攻打京都了,要求朱大福也当即起身随他一块。 说来说去,朱大福现在是不可忽视的合作伙伴,不让朱大福随身跟着自己,很难保证朱大福会不会被别的大名抢走。 要知道,朱大福从一开始是跟着松之勇人的,把他留下可很难保证,他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松之勇人。 好在朱大福好像是铁了心与大内义弘合作,大内义弘要去支援京都,朱大福竟是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 是否跟着大内义弘与否,大内义弘都对他的行踪严密监视的。 更何况,大内义弘和足利义满还不到伤筋动骨的时候,他还得沉住气耐心等待着。 ... 没用多久,足利义满那里便收到了神器失踪的消息。 神器不翼而飞,当下谁最有可能去偷盗神器,除了大内义弘可再挑不出其他人了。 “大内义弘...”足利义满被气得咬牙切齿。 “将军,大内义弘从几处封国调集粮草外,还以为、神器召集了不少大名主往这边集结,估计是要与将军誓死一较高下了。” 神器不出,大内义弘很难召集起其他名主来。 只靠他自己的力量倒是能够应付了足利义满,但如此肯定是要有所损失的。 他实力削减的太弱,即便是没有了足利义满,也会划分到一般名主之列的。 你没有了足够的实力,即便是有神器,同等实力的人也会生出抢夺神器,与你一较高下的心思。 所以说,你要想在战后保证足够的威望,还是得尽早把所有人都拉着来蹚这趟浑水的。 要削减一块削减,要死大家一块死。 之前足利义满不疾不徐,是觉着自己有足够的实力让大内义弘跪着磕头认错的。 现在神器都丢了,他还顾得上那么多吗? “调集兵力,拿下大内义弘的中军大帐,把他带回来,生死不论,把神器抢回来。” 没有了神器,想要节制天下腰杆也会变得不怎么硬气。 此番过后,双方大战打的如火如荼。 就在大内义弘留下据守之兵与足利义满生死抉择的时候,大内义弘一群人已经风尘仆仆赶到了京师。 足利义满是知道少贰氏和菊池氏正攻打京都,但二人实力一直在处于下风之处。 因而,对他们也并未计较。 他只以为这是大内义弘的计谋,让他们明面上攻打京都,而大内义弘暗地里去偷盗神器,没想到大内义弘野心大的连京师都想收入囊中了。 第270章 迈出第一步 足利义满许是因神器被盗丧失理智,集结重兵于堺城围攻大内义弘留下混淆视听的余兵。 虽未调动京都守军,但只要大内义弘能够给少贰氏和菊池氏加把劲儿,足利义满即便反应过来此乃大内义弘的声东击西,驰援之兵怕也很难在短时间之内赶到了。 本身之策就无什么问题,朱大福也懒得操心。 每日与在堺城时一样,只待在营地该吃吃该喝喝。 趁着现在这个时候也该好好享受一下,等大内义弘拿下京都也该到他到此发力的时候了。 攻打京都也不用再担忧粮草紧缺,吃食上倒也不差,不远处的京都城外正箭羽弩炮正一递一交往来反复打的如火如荼,朱大福则耳边伴随着这些声音正享用着面前的十几种糕点。 就在此时,东村拓也一脸喜气洋洋的跑过来。 两人笑着打了招呼后,东村拓也指着不远处的陈良吉问道:“这就是大内名主派来给吴东家做翻译的吧?” 朱大福点头称是,与东村拓也会面倒也用不着陈良吉翻译了,但大内义弘把陈良吉派遣过来明显就不是单纯为做翻译用的。 因而,也不能随便赶走陈良吉。 倒也不是怕大内义弘,毕竟现在朱大福对大内义弘来讲也是有用处的,大内义弘不会轻易开罪朱大福。 但不见得不会本着为朱大福好的说法,在朱大福身边留能提供消息的探子。 赶走了陈良吉,势必还是会遣送其他人过来的。 陈良吉臭毛病是不少,朱大福也着实看不上他,但他这个臭毛病正好使得他容易被控制。 万一弄个阴谋诡异太甚的,到时候朱大福防都防不住了。 朱大福点头回应了东村拓也,随之道:“陈先生这些天翻译做的尽职尽责,你留在大内名主那里怕还有差遣,让他留在我身旁的确是方便了许多。” 朱大福不把陈良吉赶走,东村拓也自也不再说什么防事的话。 “石井正听命大内名主攻打京都,我听吴东家过来一直没抽出时间与吴东家碰个面深感歉意,今日寻到了空隙这便跑了过来。” 东村拓也这般急匆匆跑来,怕是要问朱大福他接下来的打算。 当着陈良吉的面没法问了,才说了些不痛不痒的东西。 “夺下京都还得多久?”朱大福问道。 大内义弘主动说自己的布局,朱大福听着,大内义弘不说,朱大福也很少去打听。 过来也有几日了,朱大福倒是一直没实实在在询问过人拿下京都还需多久。 “大内名主抽调过来的兵力越来越多,京都防备越来越空虚,最迟明日就可拿下了。” 看来,大内义弘还真就有两把刷子的,稍微扶一把他就能够彻底翻身了。 朱大福不置可否,道:“那正是紧张之际,你没必要一直往我这里跑,我这里有陈先生就行了。” 东村拓也是想做超于大内义弘的存在,根本就没想抱大内义弘的大腿,又怎会在大内义弘的事情上多做牺牲。 石井相对来讲憨厚些,不会像东村拓也考虑那么多的。 东村拓不说是当着陈良吉的面了,就是陈良吉不在,他也不会说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的。 对朱大福所言,东村拓也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下来。 ... 当晚,朱大福睡的正香,营帐外面兵丁正奔走呼嚎庆祝着拿下京都的消息。 而朱大福眼睛盯着帐篷顶一夜无眠,只当没听懂外面的呼嚎,要不会多做搭理。 对他来讲,大内义弘攻占京都并非最终目标,并没什么好高兴的。 攻占京都,拿下神器,室町幕府的威望也将土崩瓦解。 那些大名主们追随的并非是足利义满这个人,而是象征君权的神器。 丧失大名主的支持,足利义满很难再有与大内义弘决一胜负的能力了。 基于这种情况,还得是再支持足利义满一般的。 谷</span>  而足利义满已在朱大福手中吃了亏,肯定是不会再相信朱大福了,既不信朱大福那就得让大明朝廷出手了。 朱大福考虑接下来行动到天亮,正准备起床的时候,大内义弘的随从领朱大福进入京都。 晚上就已拿下京都,一夜时间该清理的就已差不多了。 听那随从说起大内义弘攻占京都,朱大福表现的很是吃惊。 毕竟也没人告诉他这个消息,他吃惊不也是正常的吗? 没想到那随从听陈良吉不知此事,竟是直接扭头责怪,斥责道:“名主吩咐把攻占京都之事传下去,你怎没报?” 朱大福现今也算大内义弘军中之人,大内义弘既吩咐传递,那就包括朱大福的。 陈良吉没传递,八成就是故意。 陈良吉刚要解释,那随从直接一脚踢了过去,不知用了多大力气,那随从那么大块头直接被踢倒在地。 这也太惨了吧?任由大内义弘打骂也就罢了,现在大内义弘的随从竟也敢上手了? “说,就说大内名主邀请他一块进城。” 陈良吉脸上隐忍的怒气转瞬即逝,随之还是有些艰难的爬起身,冲着朱大福一字一句说出了随从刚说出口的话。 邀他一起进城也不是个坏事,朱大福当然要不会拒绝。 朱大福答应后,只是洗漱后整理了衣裳后便出动了。 早饭什么的,说是已经准备好了,只等进京之后再吃了。 大内义弘是东道主,自要由他来做主了。 ... 没用多久,朱大福一身明朝衣冠,留着寸头,骑在高头大马上陪在大内义弘身旁进了京都。 旁边除了大内义弘的士卒,就是跪在地上欢迎的百姓。 至于这些百姓真心还是假意不得而知,但随着大内义弘高头大马沿着城门进了京都后便标志着京都已经易主的事实。 跨过城门,便是长长的街道。 倭寇的京都虽说没有大明的应天府繁华,但之前进来的时候也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街上摊贩往来叫卖,也有那么几分的繁闹。 这次在进来,家家户户闭门不出,路边摊柜之物也是横七竖八的倒着。 另外,还有士卒以清水清洗街道。 一桶桶清水倒下去,冲出来的都是红色。 为何是红色,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一路走去,很快到了幕府将军府。 足利义满把幕府将军职传给自己儿子足利义持之后,足利义持便携家中亲眷住进了幕府将军府。 京都被大内义弘攻占,幕府将军府自也落到了大内义弘手中。 等朱大福随同着大内义弘进了幕府将军府后,幕府将军府上已准备好了酒菜,由一群女子排列在侧端在手中。 大内义弘领着朱大福直接在饭桌之前落座。 朱大福现今身家要不算低了,可还没享受过这个待遇呢。 大内义弘进来后,直接招招手道:“行了,上菜吧。” 随着大内义弘开口,当即有人摆上茶杯菜碟。 都是些养尊处优让人伺候惯了的,哪会照顾了别人? 当然,也可能是被吓得,笨手笨脚的,好不容易才把菜碟摆了上去。 第271章 准备回去了 大内义弘很享受战败后妻眷的伺候,笑呵呵地道:“这都是足利义持妻妾以及子女,看上老的有老的,看上少的有少的,喜欢哪个随便挑一个。” 女人被当做战利品互相赠送并不稀奇。 大内义弘把足利义持的妻眷先让朱大福去挑选,也算是给朱大福开的一个后门了。 当然,朱大福对大内义弘也算是有救命之恩的,也是当得起大内义弘所开的这个后门的。 只不过,朱大福并不愿让打你一红在这个事情上开后门的。 那些女人突逢变故,哭的梨花带雨,虽在见大内义弘之前重新化了妆,但现在就已经哭花了。 朱大福并非对这些女人动心,只是实在不愿让本属于男人的战争牵扯到无辜女人身上。 即便是在异乡,朱大福也忍不住道:“我若都要了呢?” 听到此,大内义弘楞了一下后,随之哈哈大笑。 在大内义弘的笑声中,朱大福则才又解释道:“大内名主莫要多想,我知道即便我不要,这些人也会被下面将士瓜分了的,我着实不愿看到她们像玩物被赠送来赠送去,该何去何从,她们总是应有话语权的,当然,这也要在大内名主所能接受范围之内。” 朱大福从后世而来,是知道这样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司空见惯,但还是忍不住同情这些可怜的女人,想要从中帮忙一二。 听到朱大福所言,这些女眷诧异有人帮忙,大内义弘也着实吃了一惊。 “不满大内名主,我白手起家以自己一己之力创下乐儿当今的家业,自小长于民间,也就相对来讲更能体恤民间疾苦,看到此等事情总是忍不住同情心泛滥。 罢了,一个成大事者总归先得把心硬气了,就当我没说吧,大内名主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这乃欲情故纵,朱大福都说到此,大内义弘不得不答应。 他若不答应就先显他有些冷漠无情,对他将来的统治也没什么好处。 “吴东家至情至圣,我许了,让她们伺候着把这顿饭吃了,足利义持府中女眷全部放了,给她们安排了盘缠,他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说着,又冲着朱大福道:“男眷不能放吧?” 把女眷放了,或许真有如朱大福所言的那种意思。 可若把男眷放了,那可就说不过去了吧? 男眷自由,即便不是因他们自愿都会有人撺掇着他们起兵造反的。 “是,男眷那是肯定不能放归的,人即便要动恻隐之心那也得是在保证自己利益的前提之下。” 所有的对话都是在陈良吉的翻译之下进行的,朱大福说了什么,足利义持的那些女眷都听得一清二楚。 最终,大内义弘大手一挥,道:“若非吴东家相救,我哪还有机会拿下京都,吴东家的善心我该支持的,足利义持府中女眷包括随足利义满出征名主家中的女眷全部凭其意愿决定去留。” 这些女子不同于寻常女子,得靠人养活。 她们很多人自己名下也是有些产业的,有了自由生活不会成问题的。 即便没有产业,出了家,青灯古佛也总好过被发去教坊司的。 大内义弘定下后,那些女眷们当即叩头道谢。 在对大内义弘表示完感谢之后,还不忘冲着朱大福再次表达了谢意。 举手之劳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朱大福是真不愿牵扯这些女人的。 给她们求情,也没指望她们感谢,更没指望从她们身上获得什么好处。 ... 吃了饭后,朱大福直接被招呼到了正厅中。 这里乃是昔日幕府为商议军国大事所置,大内义弘占领之后,自变成了他商议军国大事之地。 谷</span>  朱大福估计是正厅收拾出来后,第一次被召集过来商议军国大事之人。 毕竟现今大内义弘已把倭国军政控制于手中了,唯一所欠缺的就是与朱大福的互贸。 这也是朱大福来找大内义弘之后,第一次郑重其事谈这个事情。 在大内义弘提起来之后,朱大福先介绍了与松之勇人是如何合作的,随之又道:“大内名主已占据倭国应是不用这般小心谨慎了,也就是大明这边货物往来有些困难,倭国这边基本上不会成任何问题了吧?” 大内义弘占据倭国,在倭国海面上当然是由他说了算。 “我看未必,现今足利义满还在活跃,若是能够与大明建立起互贸关系,在大明海面上反倒是可少了几分危险。” 历史上与大明堪合互贸就成行与足利义满,能与大明的合作能够堂堂正正摆在明面之上这也是大内义弘所期盼的。 “大内名主的意思是与大明的朝廷去谈建交,然后我们之间的互贸就能摆在明面之上了?” 以朱大福一个普通身份商贾来讲自是不会反对的,除了拿些税之外,会少了几分危险的。 相比较危险,纳税也不是不可以。 朱大福应道:“可以啊,这样往出运送货物,亦或者是外进来运会少不少危险的,不过这个建交之事还得由大内名主去说的,我等等,这是个可世代走的商路不急这一时,我等着大内名主的好消息。” 大内义弘以如此之法拿下了倭国的主导权,也有必要递交国书得更多国家认可的。 此事虽由大内义弘去做,但朱大福也该到回去的时候了。 朝廷不明真相肯定是要接受国书的。 如此一来,他做这些还有何意义? 与足利义满建交和与大内义弘建交可没多大区别。 “大内名主何时遣人去,我也一块回去了,一方面是考察一下我的产业算作是认认门,另外我也得回去管理那些生意了,一旦大内名主全都准备妥当,我们的合作马上开始。” 朱大福跟着大内义弘去大明的人回去,无疑是主动给了大内义弘监视自己的机会。 朱大福已把诚意摆出,大内义弘也没什么看担心的了。 殊不知,在到了朱大福的地盘上,该怎么弄那可都由朱大福说了算了。 两人协议达成之后,朱大福也不用着急了,只需等着大内义弘那里的消息就行了。 不管怎么说,大内义弘都是要去递交国书的,这人选可不能马虎了。 ... 大内义弘占了京都后,朱大福也一并跟着在京都住下了。 在与大内义弘商议谈成的第一日,朱大福便与结识松之勇人的时候,上了街。 现在才是最接近倭国实际情况的,多在外面逛逛也就能多些了解。 只有了解的足够多,日后行动才看方便许多。 只是运气有些不佳,在街上竟碰到了支持足利义满的刺客。 好在大内义弘在朱大福出来的时候安排了随从保护,不然的话朱大福怕是很难全身而退了。 当然,刺杀的也并非朱大福一人,凡大内义弘麾下的人都遭遇到了刺杀,朱大福不过只是其中之一。 这些时日,经大内义弘全城搜捕之后,虽说安宁了不少,但朱大福也不愿再上街了。 也不是非出去不可,若在街上遭了刺杀,那可得不偿失了。 第272章 和亲 朱大福待在幕府将军府养尊处优,说句实话自穿越来他还从未如此清闲过呢。 每日睡到日上三竿,太阳升的老高才起。 起了之后就是个吃,吃了之后就是晒着太阳再吃,再睡。 每日懒懒散散,人也长胖了好多。 一日,朱大福正在躺椅上迷迷糊糊晒着太阳,突然有一人影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手下张望。 此人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还放着茶杯茶盏。 都已这么久了,大内义弘安排到朱大福身边伺候他的,他也都与之混的面熟了。 那几人即便不用陈良吉翻译,也能大致听明白朱大福的要求了。 对这个突然闯入的人,周海完全尽到了一个护卫的职责,表现的异常警惕,从十几步远的地方窜出,警惕护在了朱大福身边。 这人但凡有丝毫不轨,周海便可第一时间缉拿。 周海都警惕到如此了,朱大福哪能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只见这人亦步亦趋上前,也多问朱大福的需求,直接在他茶杯里蓄满了茶。 紧接着,把茶壶重新放回,以另一只手抓于手中,拿托盘的那只手一翻转便把一封信放置了桌子上。 之后,迅速消失在朱大福眼前。 周海脸上些许诧异,朱大福则迅速打开信封。 此人着一番操作下来明显是给他送信的,不管是谁给他的这信,他总归是得先瞧过再说。 信中乃倭国字,自己娟秀,应该是出自女子之手。 好在朱大福提早自学了倭国语言,这上面写了什么,不用找人翻译就能知道。 只见信中所言说,足利义满要遣使去大明为子寻和亲,以姻亲与大明世代交好,对大明称臣纳贡,望大明遣王者之师前来剿灭逆贼大内义弘。 看来足利义满已经黔驴技穷了,不得不寻求外力解决了。 “怎么说?”周海急急问道。 朱大福把信给了周海,抬脚往屋里走,道:“足利义满也要遣使请大明出兵,我们得马上回去了,把这信烧了后就去收拾行李,我找大内义弘辞行。” 他们不打招呼就溜走,大内义弘猜想被骗指定得遣人去追杀。 到时候,他们怕是很难平平安安离开倭国的。 周海一肚子话想要询问,话到嘴边还未出口,朱大福则已匆匆离开,只在后面后知后觉应了一声。 周海要问的问题无非就是这信是来自于何人之手。 朱大福则没空在这个事情上多多做计较了。 那字娟秀优雅应是出自女子之手,而朱大福到了倭国要只在足利义持妻眷上给予过优待。 这些人中没留下子女的多自谋生路了,有子女的则大部分都去投靠了足利义满。 跟着足利义满,至少子女不用受苦。 给他送这封信的估计就是投靠足利义满中的其中一个。 足利义持府中的男丁都被斩于闹市,足利义满现在怕是急火攻心,怕是很难忍辱负重联合大名主们去讨伐大内义弘了。 唯一最有效的办法只能是寻求大明派兵进来了。 总的来讲,这封信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不过不管真假,他离开大明的时间太久了,总归是得回去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一下的,现在大内义弘和足利义满的交锋已往大明这边倾斜了,他也得回去帮着大明理清思路了。 称臣纳贡?现在的大明要的可不仅仅是这些了。 至于和亲,笑话! 不和亲,不纳贡,不赔款,不割地,天子死国门,君王死社稷,我大明铮铮铁骨,岂能以自家女人换取可怜的和平。 再者说了,倭国的信义谁能信得过,现在需要大明帮助的时候说是以姻亲世代交好,不需要大明帮助了,怕是翻脸比翻书还得快。 谷</span>  大明何必带着自己女人舔着脸上门助他们。 按朱元璋的脾性应是不该如此的,但任何事情都有万一不是? 万一朱元璋真答应了他们呢?那大明汉家王朝的最后一丝骨气可也就不复存在了。 ... 朱大福每日清闲的无所事事,大内义弘忙得却是脚不沾地。 朱大福白日就开始寻大内义弘了,但直到晚上的时候才终见到人。 大内义弘披星戴月,带着满身的疲乏。 朱大福刚见到人,便迫不及待的说明情况,道:“大内名主遣去大明的使团可否准备妥当?大明的生意出了些问题,我怕是得抓紧时间去处理了。” 朱大福虽到了倭国,但时刻收着大明的消息也在情理当中。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这些消息往来系统在合作的时候,大内义弘可也没办法逼着朱大福共享的。 在朱大福说出这些问题的时候,大内义弘倒是不疑有他。 当下喊来随从,让他立即去过问此事。 没用多久,随从去而复返后,大内义弘道:“还需几日,吴东家急着走?” 朱大福这般匆匆找来是让大内义弘知晓事情的紧急,妥协几日倒是可以。 足利义满的人即便是现在就到了大明,大明是否接受足利义满的请求那也得商议,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定下的。 “三日吧,再等上三日,三日之后我就得动身回去。” 名义上是相伴,实则是朱大福主动给了大内义弘监视自己的机会。 当前就已余留出了时间,现在又给了三日,大内义弘自己准备不妥那是他的过错,就不能把过错算到朱大福的头上了吧? “三日...”大内义弘仔细思索。 片刻之后,终是应了下来,道:“行,那就三日,我会吩咐他们尽早准备的,最迟三日之后就出发,我把船舶之物全部准备妥当。” 说白了,朱大福就是搭乘顺风船罢了。国书以及拜见大明的礼品之物当然是由大内义弘决定的。 ... 当天晚上,东村拓也终还是忍不住拜访了朱大福。 东村拓也一早就想知道朱大福接下来的行动部署,奈何朱大福以怕被大内义弘发觉拒绝与东村拓也的频繁见面。 这次朱大福都要走了,东村拓也他若再不过来的话,怕是见不到朱大福了。 再者说了,朱大福若是一走不回来,那他将来怎么办? 按理来讲,他现在这种情况倒是比当海盗强度了,但有了希望就希望能够达成成功的, “王爷,你还回来了?” 朱大福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早就告诉你慎言了,我若是倒霉了,你可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在陈良吉知道要跟着朱大福回大明不情不愿了一阵后,还是回去打点自己的财物了。 不然的话,以陈良吉的狗耳朵,东村拓也只说这一句怕就得听进耳朵了。 朱大福现今是东村拓也飞黄腾达的指路明灯,自是不敢得罪朱大福。 被朱大福斥责之后,马上道歉。 朱大福摆摆手,懒得听他多言。 别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没引起什么注意,反倒是在东村拓也道歉的时候被陈良吉听进去。 “罢了,我与大内名主还有生意要谈,肯定是还会回来的,你好生留在大内名主这里,看大内名主有何需要帮助之处多尽些力,有不解之处去信与我说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朱大福潜台词的意思很明显,倒也不难听明白。 第273章 使者来了 东村拓也听明白朱大福的意思之后心情大好,就差当场喊出大内义弘这里有了风吹草动,第一时间把消息传给朱大福了。 朱大福对东村拓也呵呵一笑,道:“行了,没别的事儿你就出去办你的差吧。” 东村拓也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丝毫不见离别的哀伤,好像朱大福回去对他来讲是一件多值得兴奋的事情。 他若再这样下去,难免是要被人有所察觉的。 虽回去已是没几日时间了,但朱大福倒也并不着急打听外面的事情。 他打听的过多了,反倒是会引起怀疑。 石见银矿虽是朱大福一直所觊觎的,但他不仅没亲自考察过,在大内义弘跟前提都没提过一嘴。 石见银矿的情况一旦被知道,大内义弘极有可能会放弃与足利义满的争斗,把精力全部放于开采之上。 最关键的是,大内义弘若以这银矿壮大了自己的实力,很有可能会练兵备战把矛头直指大明的。 即便不如此,若组织有规模的倭寇南下劫掠,大明防御怕也会力不从心。 所以说,千万得小心谨慎,不能给别人做了嫁衣。 *** 足利义满派出祖阿和肥富二人率使团赴明,走的较朱大福跟随大内义弘所遣使团早两三日。 自是要比朱大福他们要两三日到大明的。 倭国使者带国书赴明,愿称臣纳贡,这乃大明乃是前元以来的第一次,自得小心呵护,谨慎重视的。 刚一进京,便由礼部官员领到了主客司。 主客司中会有各异族风格所装修的会馆,与后世的大使馆差不多,因昔日与倭国没建交,自也没有安排他们的会馆。 对把他们安排在哪里,礼部官员是有些犯难的。 若因慢待断了与倭国的称臣纳贡,必定是要被朝廷追究的。 当初,胡惟庸因占城国使者来建交没与朱元璋汇报,这之后才牵扯出了一些列大案要案。 后来数年,直到现在,依旧还有人因胡惟庸余党被牵连抄家灭族。 所以,自那以后礼部官员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就是怕再步胡惟庸的后尘。 礼部官员为难,倭国使者倒是痛快,直接指了一处人迹稀少之处,道:“那里呢?那里不是没人住吗?” 礼部官员顺着手势看过去,回到道:“那里是吕宋会馆,这几日恰逢他们的使团刚刚回去。” 没想到那倭国使者很是好说话,二话不说道:“那我们就住那里吧,等他们再有使者过来,我倭国与大明的建交已经达成了,等下次再有使团过来,自也就有我们的会馆了。” 这还是那些飞扬跋扈,毫无礼貌的倭国人吗? 礼部官员依旧还是有些纠结,那倭国使者当即又催促道:“别愣着了,难不成你还能现在就给我们盖起一间会馆来?我等还是...” 话说到此,那礼部官员,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来者为客,在下可奏请朝廷以最快速度盖起会馆,也就是几个月时间,要不等会馆建起再谈称臣纳贡之事。” 礼部官员说的认真,那倭国使者险些被惊的摔倒。 他们能等那么久吗?等上几个月黄花菜怕也凉了。 “不不不,不用...”倭国另一使者急急表态,连忙道:“住处无关紧要,住在哪里都行,我们得马上见到你们皇帝陛下。” 见到皇帝,才能谈他们接下来的合作。 倭国这批使者火急火燎,并未有其他使者常见的那种沉稳,不疾不徐,礼部官员也不傻。 倭国使者突然来递交国书,称臣纳贡,怕是有事求到大明头上了。 这次礼部官员口气转变,表现的高高在上,直接吩咐下面的小吏安排住处。 至于住哪里,也不是以这些使者满意为主了,哪里方便就让他们住哪里。 之后倒也第一时间进宫,把消息禀报给了朱元璋。 朱大福失踪数月没什么动静,朱元璋的身体也是时好时坏,精气神也差了很多。 每日睡觉的时间较之以往也在显著增多。 礼部尚书任亨泰把此事报于朱元璋的时候,朱元璋才小睡醒来。 任亨泰谨遵礼法,倒也算是个敢于直言的好官。 见到朱元璋,任亨泰行礼之后当即汇报了倭国使者称臣纳贡的消息。 “倭国?”朱大福有些吃惊。 知晓朱大福身份的人很少报有关倭国的消息,而不知情况的人与倭国牵扯也没什么牵扯,自不会以倭国之事叨扰。 自然而然,朱大福已是许久没听过倭国的消息了。 沿海之处已无倭寇的行踪,对倭国听闻自也就少了许多。 陡然听到,朱元璋下意识一惊,脸上不由自主蹚出了一行清泪。 在为人长辈者,对小辈的要求先为健康平安,其实才是才能。 朱元璋现在想来,只要朱大福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至于什么社稷江山,也都无所谓了。 与儿孙承欢膝下,这是很多长者最朴实的愿望。 任亨泰并不知朱元璋听到倭国情绪有些低落的缘由,只接着道:“他们急于面见陛下,想要尽快递交国书,称臣纳贡。” 两国谈判,最紧要的就是一个沉得住气。 谁若沉不住气,谁就已经输了。 往日那些使节过来都不会着急见朱元璋,现在京中游山玩水到处转转,最后烦了才会见。 而朝廷也不会第一时间见他们,先把他们晾上几日,之后才会定下时间正式见面。 “哦?你以为如何?”朱元璋问道。 任亨泰一路走来已做了些分析,道:“臣猜想倭国使者急不可耐要求见陛下,且还是突然来递交国书,应是有求与陛下了。” 突然有求?是倭国出了变故。 莫非是朱大福? 期盼太甚,稍微有点希望就不愿放过。 “今日过来的?”朱元璋情绪有些激动。 从低落到激动转变的实在太快,任亨泰半天想不明白缘由。 有求于人才称臣纳贡,这于大明来讲并不算是个好事吧? 任亨泰心中想着,嘴上道:“是,今日刚过来的,是否要晾晾他们,过几日再召见?” 那些倭国使者急着见面,朱元璋不见人家总归也是得有理由的。 这理由也得提前想好,让人明知道是假的也不容易被撞破。 这样一来,倭国那边着急,在好不容易盼来与朱元璋相见之后,定会降低要求的。 没想到,朱元璋也完全不考虑这些,直接道:“明日吧,不能再迟了,明日就让他们进宫。” 在马皇后,朱标,包括朱雄英,朱大福的事情上,朱元璋才会失态到不管不顾。 不然的话,朱元璋岂会是不懂大局,非要不管最优结果去见那倭国使者? 任亨泰还想多劝,在倭国着急的情况下矜持才为上上之策。 没想到,朱元璋直接大手一挥,道:“行了,就明天,让他们明天在早朝的时候就直接进宫。” 既是倭一国使者自当在朝会之时相见,不能移到私下。 礼不可废,若此事真与朱大福有关,那更应摆到明面之上了。 第274章 面见使者 数月以来,沐晟蓝玉常家兄弟仍旧率领吴王护卫在寻找朱大福。 尽管希望越来越渺茫,但没人敢提出就此收手。 一旦收手,那就意味着宣布了朱大福的死刑。 倘若朱大福真是流于倭国,那在大明沿海寻不到朱大福也就是顺理成章了。 朱元璋抱着期待,无人能够分享,虽明日就可见到倭国使者,具体到底是什么情况多少也就能知晓一二了,但却一夜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睡。 好不容易挨到丑时,朱元璋实在睡不着,翻身坐起招呼人掌灯,披了件衣服开始审阅奏章。 朱大福若真能活着,朱元璋感觉自己批阅奏章仿佛都又有了动力。 只是,许是因激动,朱元璋竟是怎么着都无法把眼前的奏章看进去。 盯了半个时辰,朱元璋直接招呼道:“更衣,去奉天殿。” 官员们寅时才洗漱穿衣准备早朝,朱元璋这个时候就过去未免有些太早了吧? 即便如此,旁边伺候的内侍也只敢想想,可没人敢多说什么的。 很快,朱元璋洗漱之后坐上銮驾出现在了奉天殿。 奉天殿值守的太监哪里想到朱元璋会提早赶来,忙忙慌慌,衣衫都没穿戴整齐,把内外宫灯悉数点燃。 等一众朝臣到了之际,奉天殿已是灯火通明。 还未到时辰,自不会放这些官员进入的。 瞅着外面的皇帝銮驾,不用想也知朱元璋已在里面了。 “陛下今日怎到这么早?” 臣子等皇帝天经地义,可没有皇帝等臣子。 像朱元璋来这么早等着,是破天荒的,要于礼法不合。 “许是有紧要之事吧,听礼部的消息说,倭国遣了使团说是要称臣纳贡,或许是为了此事吧?” “倭国怎突然称臣纳贡了,莫非是有求于大明?” “倒是有这个可能,前几年朝廷遣使与之建交,他都不应,现现在突然自己找上门来,若说不是有求大明,还真就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若是倭国真是有求于我大明,怎么着也该晾他们几日的,昨日才到的吧?怎能今日就见呢?不见得是此事。” 听着一群朝臣们议论,一旁的朱允炆心中慌乱之外,也有愤恨。 朱大福数月无消息,朱元璋虽不愿承认朱大福出事,但对储君之选也得再次重新考虑了。 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撒手人寰了。 若不能提前立储,一旦他出事,势必是要出现同室操戈之事的。 手足相残,离间的是兄弟亲情,动摇的是祖宗社稷。 而朱元璋对朱允炆虽不像之前那般满意,但无疑是在朱大福之后还算合格的继承人。 只是他还年轻,还需多加磨炼。 不管最后是否确定是他,有必要让在早朝上听听群臣议政。 皇家子孙那么多,能被同意参加朝会的可没几个。 朱允炆在朱元璋下旨让他参加早朝后,好几天激动的睡不着。 十天都没有,这几日好不容易能睡着了,竟出了这个事。 “朱大福,我绝对不会输给你的。” 朱允炆愤恨表态,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想学朱标的宽仁谦恭,那就要吃常人不能吃的苦,把所有的委屈愤恨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气。 正当朱允炆走私之际,黄子澄突然出现,叮嘱道:“殿下已进了早朝实属不易,千万克制,不能给人留下恶劣印象。” 朱允炆除了性格像朱标之外,再无任何功绩。 想要积累声望,得到支持,只能是极力往朱标的人设上靠拢。 朱允炆闷声点头哦后,对黄子澄表示了感谢。 ... 很快,钟声响起,早朝时间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朝臣分列两班,鱼贯而入。 进了奉天殿后,一众朝臣叩拜行礼,高呼万岁。 行礼完毕,高良俊直接朗声扯着嗓子喊道:“倭国使者进见。” 随着殿中大汉将军一递一个高呼,又传于殿外的玉璧,直到最后传入了午门之外。 午门之外,礼部官员已陪同倭国使者候着了。 听闻从殿内传出的旨意后,礼部官员不敢有丝毫马虎,直接领着倭国使者拾阶而上,缓缓步入奉天殿。 倭国使者特不知大明的礼节,他们若在面圣时出了状况,承担责任的可是礼部的这些官员。 因而在外邦使者面圣之事上面,礼部官员从来不敢有丝毫马虎的。 很快,礼部官员领着着倭国冠带的几人手捧国书亦步亦趋一步步走来。 进了殿中,不需礼部官员领印,直接单膝跪地,举起国书道:“臣下祖阿携副使肥富奉我天皇陛下旨意,幕府大将军军令往天朝上邦大明王朝递交国书,我邦愿称臣纳贡永修盟约,望大明皇帝陛下能够恩准。” 倭国使者的姿态要多低有多低。 之前与倭国虽没有正式建交,但多少也是见过从倭国来的人。 这些人姿态傲慢,可从未有如此打蔫的时候。 朱元璋不做言语,只招手让高良俊把国书拿上来。 倭国此来不管是什么条件,总归是得在国书交换之前说明白的。 不然的话,国书一旦递交,大明是否帮忙那可就说不准了。 在高良俊接了国书扭头一步步朝着朱元璋御案之前走去的时候,那倭国正使祖阿便开了口,道:“我朝有逆贼大内义弘叛乱,我幕府将军讳足利义持被贼子斩杀,前幕府将军讳足利义满暂时接任军务,奏请上朝皇帝陛下出兵助我朝平内乱,另请皇帝陛下与我朝和亲联姻,以保世代交好。” 强悍如唐宋,尚且有与异族频繁联姻保边疆世代安定。 王昭君出使西域,文成公主入嫁吐蕃...类似之事不剩枚举。 以一女子换取边疆数百年休兵,这在习以以和为贵中庸之道文臣眼中无疑是最为合算的。 因而,倭国使者提及和亲之事时,这些朝臣并不反对。 唯一有争议的就是给足利义满出兵之事。 朱元璋的注意力则不在此,在朝臣议论纷纷之际时,朱元璋脸色不快,只一个眼神高良俊就已心领神会。 “肃静,听陛下说。” 谁敢抢人家皇帝的风头,人皇帝要说话他们只能是乖乖闭嘴。 瞬间,整个奉天殿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只听,朱元璋问道:“大内义弘叛乱?为何?” 现在需要用人家大明帮忙,即便是有大明商贾从其中推波助澜,却也不能把之抠于守卫,祖阿自动删减了朱大福的罪行,只言大内义弘狼子野心,早有觊觎幕府将军的心思,以声东击西之策偷盗神器,夺取京都。 过程介绍了很多,唯一虚假之处就是摈弃了朱大福在此事上的存在。 殊不知,朱元璋最想要知道的就是有关于朱大福的消息。 听了祖阿的介绍,朱元璋明显有些失落。 随后,招呼礼部官员安置了倭国使者,之后又听了朝臣对倭国使者所言之事情的意见。 结合多方位的意见,才终能够得到一个更完善的结果。 第275章 应下了 万历年间大明就曾出兵援高丽抗倭,可见对出兵支援倭国平定内乱之事持支持意见的还是占据大多数的。 早朝结束,基本敲定的就是出兵援助倭寇。 另外,对倭国提及和亲保世代交好持支持态度的也不少。 决定出兵,决定和亲。 接下来还要考虑让谁领兵,让谁其和亲。 这些事情反而要比是否出兵,是否和亲要难很多的。 早朝结束,朱允炆直接跟着朱元璋回了东暖阁。 倭国使臣全然没提朱大福一句,这让朱允炆忐忑的心情松快了许多。 心情松快了,在朱元璋身旁做些恭维之事也变得更有信心了。 以前没人与他争斗,他虽常被吕氏耳提面命说什么权谋,但毕竟无可真正实行的基础。 自朱大福出现,朱允炆便把这些权谋逐渐实践起来了。 时间过去这么久,朱大福已融会贯通了,知道一句君忧我必忧,君乐我才乐。 人君王闷闷不乐,你却兴奋不已,这不是成心与人君王唱对台戏吗? 碰见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当即就可把碍眼的你斩杀了、 那些还顾及脸面的即便不会当场斩杀你,也是会把你记在小本本之上等着秋后算账的。 朱元璋身上低气压很甚,脸上带着不快,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朱允炆跟在朱元璋身后也不主动说话,脸上的不高兴就像是谁欠了他钱似的。 在东暖阁坐定许久,朱元璋这才抬头瞅了一眼朱允炆,问道:“你觉此事当如何?” 这是对朱允炆的考验,朱元璋若在这个事情上真有摇摆,那召集商议之人会是阁臣和六部。 朱允炆坐在东暖阁,对这些事情早就有所考虑了。 在朱元璋询问之后,朱允炆顿了一下,算作思考,直接道:“孙儿出兵倭国除仁义之举外,还可促进倭国对我大明称臣纳贡,如此一来,势必可保沿海靖海之成果,至于和亲之策,孙儿以为也是极有必要的,王昭君出使西域,文成公主入嫁吐蕃奠定边疆百年安定,这也使得汉唐得以休养生息,促之以强大。” 这些论点乃大部分朝臣的,朱允炆借此论点无疑于是维护与这些朝臣站在了一条战线之上。 君子以和为贵,和亲之策无疑于是很得文臣称赞的。 至于出兵倭国,这也让武将有了建功立业的机会,对武将也是一种收买。 另外,又以永保靖海之成果,也会让心中装着朱大福的朱元璋印象极好。 总之来说,朱允炆自认为自己这个回答是天衣无缝的。 朱元璋不知道在想什么,对朱允炆的回答不置可否。 良久之后,才吐出了一句,道:“你以为若是和亲该如何选派人选,若依其意见派兵过去该以谁为主将?” 这些内容在早朝上并未讨论出来,朱允炆要做回答完全得由自己发挥了。 在此问题上,朱允炆深思许久,才终道:“孙儿以为阿姐可为上上人选,阿姐乃太子之女可对足利义满之子,平等相待,也可彰显大明对此和亲之事的重视。” 接待使臣尚且需与使臣官职相等之人,和亲更得是身份无差别的。 足利义满要为自己儿子找和亲对象,大明这边若是给人家安排一个宫女,这明显不是轻视贬低人家吗? 朱允炆口中的阿姐名为燕婉,乃常氏所出,比朱大福还大,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 “至于率兵出去的武将,孙儿以为蓝玉将军最为合适,冯胜等老将年近古稀,已无力率兵出战,也实难忍受跋山涉水的路途颠簸,蓝玉将军乃新一代崛起的勇将,在捕鱼儿海之战中打出了自己的威名。” 蓝玉乃淮西勋贵,一直以来都对朱允炆有所不对付。 今日朱允炆能举荐蓝玉,不正显示自己宽广的胸怀吗? 朱元璋在朱允炆提及让朱燕婉出使和亲的时候明显有些不快,但当朱允炆把领兵之责交给蓝玉的时候,朱元璋心里的不快明显松动了几分。 单从朱允炆所言这些理由中,的确是很合理的。 “行了,你回去吧。”朱元璋很快遣散了朱允炆。 倭国那里还火上房呢,大明即便一时半会不派兵出去,但也总得有所谋划,如此方可在出去的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 因而,也需要朱元璋尽快定下此事了。 ... 朱允炆回到东暖阁之后,便寻吕后说明了今日之事。 听闻朱允炆介绍,吕氏很开心,道:“我儿行事愈发沉稳了,虽提议了让朱燕婉和亲,却也可显自己大公无私,至于让蓝玉出兵,这没何好担心的,他现在功绩再大,在君主面前不还是为人臣子的吗?” 朱燕婉是常氏所出,别看吕氏成了东宫之主,但东宫之中的不少老人却是以朱燕婉马首是瞻的。 因而,在东宫中,吕氏并不敢太过放肆。 虽早就视朱燕婉为肉中刺,想等着朱燕婉出嫁,可朱燕婉却频繁拒绝勋戚子弟的提亲,而老爷子也任由她如此,她这个继母想发表意见竟也没那个权限。 此番朱燕婉若能去和亲,天高皇帝远,东宫的大小事务不全权都落到了她手里了? 朱允炆很是高兴,道:“皇爷爷还以为朱大福流落到倭国了,着急忙慌召见了倭国使臣,询问过后完全没明人丁点存在。” 朱大福回来,朱允炆现今拥有的一切都将会变成空中楼阁。 “哪能所有的好运气都给了他朱大福,我儿也算苦尽甘来了。” 谁都知道朱元璋准允朱允炆早朝,就是朱允炆迈出的一大步。 “娘,儿往后定好生孝敬娘。”朱允炆发自内心。 朱允炆继位,朱允炆那就是妥妥的皇太后。 对朱允炆来讲,这就已经够了。 ... 另一边,一个生的端庄淑条,满身贵气的女子正坐于梳妆台前描眉。 突然,一丫鬟风风火火跑了进来,喊道:“殿下,不好了,外面有消息说,倭国前来要求与大明和亲,陛下有让殿下过去的准备。” 这女子便是朱燕婉。 她除朱雄英之外,是常氏几个兄妹最长者。 长姐如母,她一直想着把弟弟妹妹的婚事安排妥当之后,自己再考虑嫁人的事情。 这么多年过去,她长待闺中,一直未见如意郎君,也做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好寻个普普通通的郎君厮守一辈子的打算了。 可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嫁到倭国去,找个倭国人做自己的郎君。 “什么?”朱燕婉有些吃惊。 那丫鬟也不愿朱燕婉嫁过去,她乃朱燕婉的贴身丫鬟,朱燕婉若嫁过去,她也得跟着过去。 离开故土,漂洋过海,想想都害怕。 “是真的,听闻还是二太孙提的建议,之后陛下就找朝臣商议了,据说是有不少朝臣是持支持意见的。” 这些朝臣只会考虑政治因素,至于朱燕婉的所思所想谁会去考虑? 有朱允炆的意见打底,这些朝臣更是什么都敢说了。 第276章 朱燕婉 朱燕婉六七的时候,常氏就因生朱允熥难产而死。 刚开始还有朱雄英护着,后来朱雄英也病故而亡,朱标再疼爱他们终究是个男人,心不是那么细致。 再加上,朱标朝政繁忙,他们每日能与之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他们每日还是与吕氏相处的时间久,为不被欺负,朱燕婉也渐渐养成了较为强势泼辣的性子。 即便如此,朱允熥因年纪小被吕氏打压的变得有些懦弱。 朱燕婉听身旁丫鬟的叙述之后,愤然起身不快道:“就说他们母子没安好心,把我指使出去,他们不还是可劲欺负燕瑶和允熥?不行,我得找他们去。” 说干就干,朱燕婉连停顿都没有,当即便冲到了朱允炆那里。 ... 此刻的朱允炆正就倭国国书之事与黄子澄交流意见。 黄子澄对朝会中的意见也都一清二楚,在朱允炆把对吕氏所言的想法与黄子澄复述之后,黄子澄与吕氏的态度一样,且比吕氏考虑的还全面一些。 “现今三太孙出去一趟改掉之前的懦弱,越发的出色了,回宫之后还常会被陛下召去东暖阁坐坐,郡主殿下许配人家必为朝中顶级勋贵,若是如此,这无疑是在给三太孙增加筹码,到往后,势必会成为殿下储君之路上的一大劲敌。” 吕氏是朱标侧妃,虽年长于朱允熥,但朱允熥凭母亲常氏的正妃身份完全可以压朱允炆一头。 朱允熥表现若真的足够出色的话,完全是可越过朱允炆当这个储君的。 “先生所言极是。”朱允炆道。 担心朱燕婉将来夫家的权势只是其中之一,另一方面的原因他对朱燕婉还真是有些发怵。 小时候与朱允熥几个孩子一块玩,他唯独不敢靠近朱燕婉。 哪怕是朱雄英,他都敢在后面追着喊哥。 朱燕婉若去倭国联姻,对他也能少些压力。 “陛下的身体日落西山,一日不如一日,殿下千万要小心表现,除却表现出与陛下不相悖的执政能力,还要足够孝顺,做二十四孝所不能为之事。” 其他皇子不在朱元璋身边,即便想表现也没什么机会。 朱允炆能常伴朱元璋身边,的确是有他们所没有的机会的。 “学生明白。” 在黄子澄面前,朱允炆向来都表现的谦恭好学。 能做帝师,还是能被皇帝采纳建议的帝师,这让黄子澄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朱大福已失联这么久,回来的希望怕是很渺茫了,多年之后,青史所记载不过只是有一豪商靖海上之倭寇罢了,因其功勋被封吴王而已。” 往日的朱大福再怎么着,不过都已是过去时罢了。 正当两人交谈之时,外面响起了一阵叫叫嚷嚷的女声,伴随着的还有良言阻拦的内侍宫女。 朱允炆地位逐渐攀升,在东宫那也是说一不二的了,谁敢这么没大没小在他书房外面大呼小叫。 朱允炆脸色不快,站起身抬脚而走。 若不教训一下这没大没小的混账玩意,他往后还怎么在东宫维护自己高高在上的高大形象。 到了外面瞧见来人后,朱允炆挺直的腰杆低矮了几分。 以前在朱燕婉面前,朱允炆都硬不起来,现在做了对不起朱燕婉的事情,就更强硬不了了。 谷</span>  “阿...” 阿了半天都没称呼出来,还是燕婉率先开口,责问道:“我喝你家水了,还是吃你家米了,你就这么着急要把我送给倭寇?” 朱允炆只是喊一声都叫不出来,哪能组织好无法辩驳的语言回答了朱燕婉的问题。 朱允炆回答不了,一旁的黄子澄则代朱允炆做了回答,道:“郡主殿下此言差矣,殿下身为皇家子孙,享万民供养,也当担其为黎庶计的大任,与倭国和亲保世代交好,这可使沿海百姓长享万世太平。” 没有了倭寇的捣乱的确可使沿海百姓的日子太平起来。 “享黎庶供养的又非只有我,他...” 朱燕婉指了指朱允炆,道:“他也是皇家子弟,自小吃的用的都不是万民所供,他又为万民做过什么?动动嘴皮子就把我一个女子推出去?靠出卖女人换取所谓的世代交好算什么爷们?他朱允炆若是有本事,就应该像吴王那种率雄兵百万出去与倭寇真刀真枪的拼杀以为朝廷去建功立业。” 朱燕婉这话不仅让朱允炆泛不上话来,就连黄子澄也是哑口无言。 顿了一下,黄子澄才道:“君子以和为贵,频繁的兵戈是要加重百姓的徭役负担的,仁君以安乐为己任,只有暴虐之君才会崇尚武德频繁发动战役。” 这借口找的的确是合理的不能再合理了。 对文臣来讲,巴不得朝廷永不动兵戈呢? 朝廷不动兵戈,倚重的就会是文臣。 文臣嘴上功夫厉害,源于此可编造出一大堆说服君主的理由。 君王都能比说通,更比说朱燕婉了。 朱燕婉说不出辩论之言,干脆摆出了自己的态度,道:“反正我不会去和亲,要去你去倒插门。” 自自古以来可没有让男的外出和亲的。 这话朱燕婉虽不占便宜,但让朱允炆却搞了个没脸。 朱允炆若与朱燕婉拌嘴,就显他不敬长姐,更是心胸狭隘不够大度了。 朱允炆不能说,吕氏可就可以了。 不知何时吕氏站了出来,疾言厉色地劝告,完全就像是一个母亲语重心长的教导自己的孩子一般,道:“你这孩子这么大人了,怎么说话?和亲之策不过还是在商议阶段,是否和亲,又是否让谁去,那还都未知,你大可放心,允炆自小要亲近你这个阿姐,他也会与你皇爷爷求情的,皇家没有适龄女子,不还是有勋贵大臣吗?不管怎么说,怎么着都不能让你去的。 你娘走得早,我叫你娘一声姐姐,一直以来也是把你当成自己所处疼爱的,千里迢迢,远隔千山万水,你这一走,再见面怕不知何时了。” 吕氏这话说的要多违心,有多违心。 在吕氏这番言语出口后,朱燕婉完全无法接。 小时候她没少在吕氏虚伪关切自己兄妹后,冷嘲热讽人家。 如此一来,她成了不懂事,反倒把吕氏塑造成一个贤妻良母。 她倒是没什么,吕氏一旦给人贤良印象,朱允炆势必会借助他势力水涨船高的。 现在的朱燕婉已不再与吕氏正面交锋,在吕氏说出这番虚伪之言后,能马上收敛了脾气偃旗息鼓外,还能与之对答几句,道:“那就多谢姨娘了,是燕婉着急了,娘走的时候我们兄妹年纪都小,我们能够平安长大多亏姨娘照拂,燕婉也是担心到了倭国见不了姨娘了,这才出口不敬三弟,还望三弟原谅。” 朱允炆能怎么办,朱燕婉都说到此他也只得原谅。 这样的朱燕婉其实是很可怕的,私下里对朱允炆敌对很甚,当着别人的面,又对朱允炆和朱允熥一视同仁。 第277章 新的变故 从朱允炆那里出来后,朱燕婉便去了朱元璋那里。 风风火火找朱允炆,那不过就是宣泄一下心中的火气。 若想解决问题那还得是找朱元璋的,朱元璋这里若是不同意,别人就是说破天也无济于事。 对朱燕婉,朱元璋虽不像对朱雄英,朱大福那般给予厚望,但也是疼爱有加的。 朱燕婉过去的时候,朱元璋正躺在软塌上休息。 朱燕婉行礼之后,道:“皇爷爷近几日疲乏很甚,精神也有些不佳,要不寻个太医再喝上几副汤药吧。” 朱元璋年纪也摆在那里了,的确是不如年轻的时候强健了。 但他作为一国之君,若真的虚弱到一天不如一天,且还是在储位未定的时候,又怎会表现出来? 他敢这般表现,又何尝不是在钓鱼? 朱元璋见到朱燕婉进来,摆了摆手招呼她在身边坐下,道:“咱的身子如何,咱自己清楚,那群庸医懂什么,他们若真有回天之术,你奶奶,你父亲,还有你大哥就不会早早离咱而去了。” 说着,朱元璋直接转移了话题,问道:“你来找咱是为和亲的事情吧?” 让朱燕婉去和亲是很多朝臣都有的建议,哪能保守住消息,朱燕婉听到些风声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朱燕婉没有否认,道:“是,就是为此事,皇爷爷,孙女是觉此事不甚合适,若此真乃解决大明的长治久安,孙女定当义无反顾,只是倭寇向来不守信义,现在他们需要我大明去平息内乱说的好听,等将来他们解决了问题达成了统一,怕是很难保证他们信守当初所言了,毕竟我怕大明沿海富庶,他们劫掠是有利可图的。” 朱燕婉虽为女子却也说出了另外少部分人反对的原因。 朱元璋之所以听那些朝臣和亲出兵的建议,并非单纯停步在此的。 “皇爷爷,若想真解决倭寇的问题,还得是像吴王那样的。” 朱燕婉只知朱大福的丰功伟绩,这也是从朱允熥那里听到的。 至于朱大福的真实身份,朱燕婉并不知晓。 所谓后宫不得干政,朱燕婉心中即便有千言万语,但也只得停步把话说清楚的地步。 而朱元璋也不会把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与朱燕婉挑明的。 “咱知道,咱会慎重考虑的。”朱元璋道。 朱标所出之子,朱元璋希望他们能担当起重任,能够成才。 而朱标所出之女,朱元璋只希望她们此生能够安乐。 不然万不得已,是绝不会让他们轻易涉险的。 ... 如此大事,朝臣们是可战队发表意见,但朱元璋却可不用这么轻易拍板。 即便要拍板,那也总得搞清楚倭国的状况是否如他们所言。 不说之前并无什么往来,即便是附属藩国,也不是说他们出兵就出兵的。 什么情况都不得知就把大兵派出去,那是要吃亏的。 任亨泰身为礼部尚书,只负责接待各邦使者,至于朝廷如何解决这些使者所提要求,那并非人任亨泰职责范围之内。 当然,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有责任心的要是可多少发表些意见的。 任亨泰在早朝之后,还去面见了朱元璋。 任亨泰所言看法与大多数朝臣的差不多,无非也就是答应和亲,出兵帮他们平息内乱。 这样的意见,朱元璋听了很多,已有些免疫了,对任亨泰的意见不置可否,只是问道:“那些倭国使者这几日表现如何?” 他们的表现也可间接猜想到倭国是否真如他们所言那般险峻。 “一直都待在会馆,没人出去,看得出来,他们很是紧迫的,每日要询问十遍八遍大明何时出兵。” 他们着急,说明倭国的事情的确紧迫。 “是吗?既如此的话,你去见他们,与他们再言要求,是他们求到咱,让咱出兵,以和亲就想交换,我大明的女人又不是嫁不出去,千里迢迢要到他倭国去。” 与倭国建交是大明主动提出来的,是以在足利义满看来,只要以和亲提出世代交好,大明势必是会侠义相助,不仅会派兵过来,怕也还会支援些粮草之物。 根本没考虑,不仅是他们有求于大明,且大明还在靖海之战上取得了绝对胜利。 即便这些倭寇不是倭国朝廷所派,那也是他倭国的人。 既是倭国的人,就可上升到大明对倭国的胜利。 “以石见之地让与我大明,准我大明在上面驻兵。” 许久以来,这是朱元璋第一次提出了要求。 石见有银矿这乃朱大福一早就说过的,虽不知朱大福是从何知晓的,很明显,对此朱元璋是深信不疑的。 要不然的话,朱元璋也不会偏偏提出要在石见驻兵。 大明的王者之师过去,肯定是要安排驻扎之地的。 至于往哪驻扎,那都是结合到时候的情况决定的。 像朱元璋直接提出驻扎之地,隐含之地则是要把石见收于大明手中的。 倭国留一地,没有后备力量协助,岂能守得住? 任亨泰心中存疑,倒也没说出来,直接领旨,道:“臣马上便去见那倭国使者。” ... 祖阿和肥富一大早就到处寻任亨泰了,见任亨泰回来,两人当即一左一右把任亨泰领到了自己的房间。 “皇帝陛下怎么说?”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他们着急,大明这才方便提要求。 “我皇帝陛下向来仁慈,尔等都已求到我大明头上,我大明岂会拒绝,我大军过去也得有驻扎之处,石见之地就挺合适。” 祖阿,肥富两人相视一眼,有些为难。 “怎么?有困难?”任亨泰道。 他们都已求到大明的头上了,若这么点要求都不答应,那还有什么商谈下去的必要。 “不不不...只因石见乃大内义弘之地,若大明王者之师过去就驻兵怕是办不到,若大明能够拿下石见,驻兵倒是可以。”祖阿答应的还算爽快。 他们虽搞不清楚,大明为何非提出那那里驻扎,但那石见之地本就是大内义弘的,只把石见所有之国的一处留给大明驻兵,这相对大内义弘在倭国作乱实在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不是足利义满所有,若让足利义满拿下留给大明驻兵,这无疑也有些为难人家了。 任亨泰笑了笑,道:“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我会把此事奏请皇帝陛下,之后再以其他商议。” 往那么远出兵岂能轻易决定,自得是慢慢商议着来的。 “万望大明皇帝陛下尽快,倭国之地实在等不及了,若耽搁太久,幕府被大内义弘斩杀殆尽,东山再起的机会怕都没有了。” 大明最先考虑的当然是自己这边,总不能为了祖阿说的那个原因,冒冒失失的把兵派出去的。 任亨泰正要回应,一个小吏着急忙慌跑了进来,瞅了祖阿肥富一眼后,在任亨泰耳边低言几句。 任亨泰面色一变,扭头望着那小吏。 良久之后,才道:“几位稍等等,我还有些事情要忙。” 第278章 终于回来了 朱大福随同大内义弘遣出的使团到了应天府后,先与他们一同去了礼部的会馆。 大内义弘不知他的身份,与足利义满争斗的死去活来。 一旦知晓他真实身份,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布局谋划,很大几率是会与足利义满同仇敌忾,把矛头转向大明的。 大内义弘和足利义满合作后,有了共同目标手段会更为强硬,大明再想解决问题,会较之以往更加艰难的。 所以说,大内义弘遣来的使者到了会馆后,可就不能再做准其离开了。 ... 任亨泰领着随行小吏,直接在正厅见了他们。 为首的正使,领了一众随行见礼。 朱大福端坐于末位,端着茶杯,久久不见动身。 回来大明,他就是堂堂吴王,能受得起他见礼的可没几个。 朱大福不动身,一旁的陈良吉屁股都离开椅子了,瞧朱大福不动弹,又重新坐了回去。 投递叛国之人,还想享受与他一样的待遇吗? 朱大福以脚踢了踢他,呵斥道:“你主子见礼了,你不随着一块?” 陈良吉自诩比朱大福高一等,朱大福的出言让他感受到了侮辱,极为不高兴地回道:“你怎也不见礼?” 朱大福说的声音低,没传到上面任亨泰的耳中。 陈良吉的回复则惊动了他。 在陈良吉出言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了过来。 朱大福大大方方地解释,道:“我是大明商贾,搭乘了使团的船过来,并非使团之人,这位兄台虽为汉人,但早入了倭国,是随行翻译,理应与使团一块行礼的。” 朱大福着着大明衣冠,也就是头发有些短。 而陈良吉,上上下下都着着倭国的衣冠,除了能说一口流利的汉家之言外,上上下下皆与倭人无异。 陈良吉在大明不过是落魄秀才,而跟着倭国则是被大明以礼相待的使者。 只要不傻,就绝不会承认自己是汉家之人的。 “行就行,有何大不了的?” 陈良吉先行见礼,其他使者这才紧随其后。 见礼完毕,正使开口,严明了他们的目的,道:“室町幕府足利义满暴虐无道,百姓无不痛之,我将军讳大内义弘顺应民心,夺京都,驱赶其出京,将组建新的幕府,望与大明交换国书,开辟贸易航道。” 这番话与足利义满所遣使者相互印证,倒可见他们双方所言皆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只是究竟该接谁的国书于大明最为有利,这可就需好生考量了。 大内义弘在倭国占据优势,使团出来表现的也是不卑不亢,所言要求除交换国书,就是互通贸易了。 互通贸易其实要比和亲还要牢固。 和亲一旦出了利益冲突,不说几代之后,就是和亲的这一代都可额说翻脸就翻脸。 而互通贸易就不一样了,只要双方都能从中获利,就可保证亲密无间的合作关系。 “除此之外,大内将军于大明再无所求了?”任亨泰问道。 足利义满与大明称臣纳贡,可是要大明出兵协助他们的。 “没有,即便暂时不能互通贸易,大内将军也愿与大明递交国书,永通友好。” 大明说话也是很有分量的,只要能与大明互通国书,大内义弘的地位就可被承认。 将来与其他各国联系时也可光明正大,毫无障碍了。 “那行,本官会像陛下呈秉此事,看陛下何时有时间见你们。” 大明这边只要别接足利义满的国书,大内义弘就不着急与大明递交。 “我等静候大明皇帝陛下。” 商谈妥当后,任亨泰吩咐小吏带其住下。 足利义满的使团过来的时候,大明不了解倭国的情况或许会小心谨慎些。 现在知晓了倭国的动荡,且又两方人马抢着与大明递交国书,是他们有求于大明,那自是不用那般小心了。 谷</span>  安排大内义弘使团的地方也还是吕宋的会馆,与足利义满使团隔着一条走廊,算起来不过是东西两条跨院。 “行吧,你们先把行李搬进去,大内名主不是差遣有考察我名下产业的人吗?你们随时过去,我随时欢迎。” 朱大福笑呵呵的与大内义弘的使团告别。 朱大福身份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重要,只要与大明递交了国书,大明的商贾没那么多,与谁谈合作都一样,不见得非得是朱大福。 朱大福告别,几个使者倒也二话没说做了回应。 ... 大内义弘的使团离开后,朱大福并未着急离开,冲着就要离开的任亨泰,笑呵呵喊道:“任尚书,请留步。” 朱大福明明是汉人,却与倭国使团走的颇近。 任亨泰也算正派,对朱大福这种投机取巧的善于专营的商贾有些瞧不上眼。 朱大福喊人家留下,任亨泰表现出生人勿进的气势,以上位者的姿态叮嘱,道:“本官不管你是如何与倭国使者混于一块的,在朝廷未有明确指令之前,奉劝你还是安分守己些,别惹事,不然本官随时看奏请朝廷抓了你。” 被人误会,朱大福却很开心。 任亨泰能这般威胁他,就说明不会在倭寇的事情上以私利偏袒另一方。 朱大福嘿嘿一笑,道:“任尚书忠于职守,恪尽本职,某深感佩服。” 说着,朱大福清了一下嗓子,道:“靖海将军,吴王朱大福知道吧?” 朱大福做了那么大的事情,朝中应也是有人识得他的。 “知道。”任亨泰道。 朱大福停了停胸膛,道:“我就是。” 此言一出,任亨泰身旁的跟着的小吏率先发笑。 不苟言笑的任亨泰回头凶巴巴瞅了一眼那小吏,不屑道:“本官不以私通倭寇抓你,奉劝你也别在本官跟前找事。” 呦呵,这是明显不信。 朱大福浑身摸索看了一番,想寻出腰牌证明自己身份,这才想起自己这东西在从热气球上掉下来后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此事事关重大,我哪有心思与你玩笑,我腰牌丢了,刚从倭国回来,也没证明我身份的信物,这样吧,你差遣个人去寻沐晟来,他自能证明我身份。” 他自己证明不了,让别人证明总是可以的吧? “沐千户不在,他还在沿海寻吴王。”那小吏先做了回答。 这都多久了?怎还在寻他? “凉国公呢?让他来也行。”朱大福道。 那小吏嗤笑一声,道:“凉国公也去沿海了。” 他都没在那里,用得着这么人寻吗? 朱大福继续又道:“开国公兄弟也可以。” 常升兄弟常跟着蓝玉去他那里,也是知晓他身份的。 那小吏脸上的奚落显而易见,道:“开国公兄弟也去了。” 呃,他有这么重要? 知晓他身份,又能被礼部所采信的,确是很难找出来。 按说他与老吴关系不错,老吴又深的皇帝老爷子信任,应该也是可为他作证的。 可他不知老吴全名,更不知官至何职啊? “我看你还能找出谁来?”在朱大福冥思苦想之际,随之奚落出言。 他娘的,他还能一个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人都找不出来? 片刻后,突然眼前一亮。 “三太孙朱允熥,岷王,谷王,韩王...随便一个就可以了。” 这些人都是有身份的,随便拉出一人就不难证明自己的身份。 第279章 身份终得见证 朱大福数出一长串名字,哪个都不容小觑。 小吏大吃一惊,到口的奚落之言却是不觉咽了下去,任亨泰心中打着鼓,没马上回应。 朱大福再次严肃道:“我在倭国已有了些布局,朝廷务必与我谋划保持一心,稍有差池,必将前功尽弃。” 陈明利害,朱大福又提出了一个要求,道:“在你们差人找能确定我身份之人前,请你们派出人手看管倭国两方使者,不可让他们离开自己会馆一步,我就在这里不会走,找人来若说我不是吴王,我可任由你们处置。” 朱大福在京中也算是有些名气的,若任由他们自由走动,朱大福的身份是很容易暴露的。 大明靖海王,堂堂王爷千里迢迢跑到倭国谈贸易合作,其原因究竟如何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任亨泰在朱大福红口白牙的说自己是吴王的时候是存了疑虑,但朱大福现在都已说了这么多,哪还敢忽视。 当即,吩咐身旁的小吏,道:“几个王爷和三太孙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大福庄园,你过去报个消息,请几位爷过来一趟。” 小吏对此本就郑重起来了,再加之有上官吩咐,二话不说当即领命朝外面跑了出去。 在小吏离开后,任亨泰又安排人帮着倭国使者收拾行囊。 说是帮忙,实则也是变相的限制了他们的自由。 ... 朱允熥,岷王,谷王,韩王...等一众王爷都是打心眼里愿跟着朱大福的。 朱大福久久没有消息,存活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他们伤心之余,也得把朱大福名下的产业守护好,让朱大福的兴明宏愿早日实现。 这段时日,他们除在学堂上课之外,更多的则是出入于朱大福名下的一些产业中。 说实话,有他们在,朱大福产业下的那些人倒也不至于心不在焉,无心干自己手中的活儿。 毕竟即便没有朱元璋,这些王爷们随便抓出一个就能顶的起这些产业来。 这日,几个王爷与朱允熥准备上课之后就去兴明报馆瞧瞧。 报馆是要与外面那些士子接触的,虽因朱大福的功绩虽不至于光明正大捣乱,但总有小人会在背地里隔三差五弄些事情出来。 收拾好,刚准备下山,那小吏气喘吁吁的出现了。 那小子若真是吴王,这事可大了,他还哪敢在路上耽搁。 当然,那小子若说的是假话,敢诓骗这些活阎王,肯定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小吏一一见礼,也算是趁这会儿功夫喘平了气。 “倭国大内义弘遣使而来,有个自称吴王的随同去了礼部,因没有腰牌和自证身份的信物,想请几位王爷和二太孙帮忙出面证明。” 小吏说完,几人大吃一惊。 “吴王?” “朱大福回来了?” 震惊之余,有人问道:“你确定。” 丝毫忘记,这小吏所言无法证明吴王身份之事。 小吏顿了一下,只当问的是是否有人需他们证明吴王身份,点头应道:“是,是有此事。” 谷王朱橞嗷呜叫了一声,道:“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马上就要知道他们日思夜想的吴王是否真的回来了,当然不会耽搁的。 “吴王在外数月,肯定受苦了,我也去。”朱允熥道。 与这些王爷相比,朱允熥才是最希望见到朱大福的那个。 “我也去...” “我也许...” 一众王爷争先恐后,既是着急见到朱大福,也是为能为朱大福证明而自豪。 谷</span>  “同去,同去...那就一起...” 他们本来就是共同进退的,能拦着谁? 很快,几个王爷骑马扬长而去,小吏紧追慢赶还是落了好远。 一路上鸡飞狗跳,好几次险些撞到人,才终赶去了礼部的会馆。 往常他们可不敢这么冒冒失失。 在宫中调皮闯祸,私下就能解决。 若胆敢在街上撒泼挑事,他们屁股非得打开花。 为了早些见到朱大福,他们可全都豁出去了。 由于几人不知朱大福在哪里,几个会馆到处乱闯,吓得里面的使者还以为大明要跟他们翻脸呢? 寻了几处,眼看就要把会馆搞得鸡飞狗跳,那小吏才终紧赶慢赶的赶来,冲至几人身边,引领道:“那个吴王应该还在正厅,小人带几位王爷过去。” 有人带着,那当然就能够迅速些了,没用多久便径直寻到了地方。 正厅的门敞开着,朱大福坐在任亨泰旁边正说些什么。 远远看过去,就可确定是朱大福无疑了。 几个王爷撺的跟兔子似的,飞奔着朝正厅跑去。 进了正厅后,几个王爷围绕在朱大福身边,感佩良多。 “你真还活着,就说你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死。” “哥,能见到你太好了。” “去一边去,你称哥,那我们怎么称?” 一众王爷,叽叽喳喳说过不停,已是足可说明问题了。 朱大福待几人宣泄了片刻后,才制止了下来,道:“稍安,稍安...现在非说这个的时候,还有重要事情要做。” 朱大福出言,朱允熥率先,道:“证明身份之事吧?” 朱允熥正要亮出自己身份,那小吏忙不迭磕头请罪,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吴王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们不认识朱大福,看认识朱橞这些王爷的。 这些王爷都已经是这般态度了,哪个还敢再怀疑朱大福的身份。 现在紧要事情太多,朱大福哪有时间与一个区区小吏计较。 朱大福摆摆手,道:“算了,也是我拿不出可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来,我也无法直接要求你们什么,务必不要让倭国的那些使者到处乱窜,就当是我求你们了,之后我会奏请朝廷,由朝廷直接对你们下旨的。” 任亨泰倒也算有担当,见朱大福说的如此郑重其事,知此事不简单,当即表态,道:“之前的事情是臣冒失,之后臣会严加看管他们的。” 解决了礼部的事情后,朱大福与几个王爷一同离开。 从礼部出来后,朱大福便又道:“倭国两拨使者前来,朝中大臣必定是有各种言论的,当务之急,我需要把我在倭国的谋划与朝廷沟通,朝廷若按我的计划去做,定可使倭国成我大明附属藩国。 出兵倭国之事我也是直接与老吴沟通的,这个事情我还是与老吴直接说吧,我也不知道老吴身居何职,家住在哪里,你们帮我传个信,让老吴来见我一趟。” 他能求上帮忙的蓝玉和常家兄弟都不在,只能是求助这些王爷了。 蓝玉和常家兄弟怎都撒出去找他了? 他有时候真怀疑,周骥所言是真的,但仔细想想又觉不太可能。 之前在倭国的时候来不及考虑这些,现在忍不住又重新考虑了起来。 “另外,也得奏请朝廷该把在海上寻我的人都招回来了,寻了这么久得浪费多少人力财力物力?” 朱大福既都已经回来了,那就没必要找了。 第280章 祖孙将相见 不管需奏明朝廷多少,最主要的还是得见到老吴。 朱大福说明情况后,开口问道:“怎样?你们谁去帮我到老吴那里跑个腿?” 朱大福不知老吴是朱元璋,这些王爷们可都清楚。 若搁其他事情,这些王爷们不敢去朱元璋那里报告消息,尽管他们不知朱元璋为何会对朱大福有超乎对朱标的情感,但却是非常清楚,若他们去报告朱大福活着的消息的话,朱元璋指定不会横眉冷对的。 “我去,我去...”几位王爷争抢着,谁都不让步。 最后还是为人谨慎,话不多的朱松道:“我们还是一块去吧,昔日犯错受罚一块儿,有了好事自然也要一块儿。”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才像亲兄弟。 很快,几个王爷达成共识。 “行,行,行...一块就一块。” 几个王爷勾肩搭背,准备往宫中而去。 朱允熥平日与他们玩得好,吃穿住行从未有过不一致,这次却是拒绝了,道:“侄儿与吴王说说数月以来的情况,让吴王有些准备,去找老吴就劳烦几位叔叔了。” 朱允熥昔日在朱元璋心情不好,连内侍都不敢进前的时候,都会出入朱元璋身边,为朱元璋端茶倒水。 现在有了平复朱元璋心情的良药,朱允熥却不过去了,明显就不是胆怯不敢见朱元璋。 “行,那你就仔细说说,让吴王瞧瞧有何需要改进的布局,老吴那人脾气也不好,别说不对话,惹他不高兴。”朱楩拍板道。 虽说他老爹很少对朱大福生气,但该注意还是得主意的。 他老爹若真动起怒来,可少有人能顶得住。 ... 朱楩几个王爷进宫寻老吴,朱大福则带着朱允熥去了大福酒楼。 数月时间,虽有何先以及几位王爷帮忙在朱大福名下产业中操持,但产业下的那些人也会因惦记朱大福而心情低落。 还未到饭点,高成在酒楼外面扫地。 朱允熥瞧见他,远远就喊道:“高成,高成...你瞧谁来了。” 高成听到喊声,扭头一瞧,看见朱大福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定睛再一瞧。 还真是。 当即喜极而泣,哽咽着冲着里面喊道:“东家回来了,东家回了...东家真没死。” 这么一喊,酒楼里忙活的薛明薛亮兄弟当即跑了出来。 两兄弟见到朱大福,抓着他左右观察。 朱大福微微笑着,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道:“放心吧,除了丢了些头发外,没有其他大碍。” 虽如此,几人激动的依旧情难自已,连说话都不会了。 朱大福又道:“行了,晚饭时间快到了,过会儿该有客来了,这次回来我很大几率不会走了,我们有的是时间相聚,等我抽开功夫,我们坐下来喝几杯再说话,在倭国待了数月,嘴馋的紧,多准备几个菜,先给我送过去,多弄些,老吴和几个王爷都来。” 随之,朱大福领着朱允熥去了天字号雅间。 这里是给朱元璋留的专属包房,在朱大福失联的几个月时间,朱元璋还时长来这里吃饭。 只是,每次上多少菜撤下去多少,也就是一壶酒能见底。 雅间内打扫的干净,与朱大福走的时候相差无几。 朱大福和朱允熥寻了紧挨的两个位置坐下后,朱允熥便迫不及待地道:“哥,有个事情我怕是得提早与你所说,倭国那足利义满派来的使团要求和亲,朝中不少大臣提议让我阿姐去。” 朱大福知晓朱允熥的真实身份,朱允熥口中的阿姐朱大福也知道是谁。 当然,并不知道他与人家也是存有血缘的亲姐弟。 所以,在对待此事上皆以公心,并不是曾从朱燕瑶方面所考虑。 谷</span>  不过,即便如此,朱允熥要已很开心了。 至少不用在担心姐弟分别之痛了。 要知道,朱允熥刚生下来常氏就难产而死了,除了奶娘,给予他关爱最多的就是朱燕婉了。 “胡闹,倭国岂是和亲所能满足的,陛下同意了?” 在这个事情上,朱元璋没同意也没有强硬拒绝。 朱允熥如实,道:“对和亲之策皇爷爷还是赞成的,之事究竟派谁去和亲还未定下来,其实,这也不能怪皇爷爷,主要还是因为沿海靖海大业来之不易,皇爷爷不想舍弃。” 能与倭国建交,就可从源头阻断倭寇,这比大明一直被动防御要好上许多。 听朱允熥解释,朱大福没再多言。 朱允熥所言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朱元璋老了,少了当年的锐气。 只是,朱大福他所没预料的是,朱元璋之所以在这件事情小心翼翼,主要还是因为靖海大业的成果是他取得的,朱元璋实在不想破坏他的苦心经营。 “罢了,等老吴来了,我与他好生说道说道,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能走和亲之策的,大老爷们本就有安邦定国的责任,用女人交换算什么?” 道理虽简单,但谁都往最贴近自己利益之处考虑,谁都没表现出朱大福这般的担当来。 朱大福越是这般,越是让朱允熥亲近他这个哥哥。 ... 东暖阁中,朱元璋手中抓着朱大福所写的信,以及给他的自画像不知不觉中老泪纵横。 老天既不愿让他大孙长留在他身边,那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他大孙送到他身边来。 他大孙若不是到了他身边,就不会做那些危险的事情,凭他大孙的本事,这辈子完全可做个自由自在的富家翁了。 正当此时,外面一阵吵闹。 朱元璋心情更差了,一群不懂事的小兔崽子,没瞧见他心情正差着吗? 朱元璋把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板起脸,呵斥道:“在外面吵什么吵,有何话进来说。” 没用多久,几个王爷鱼贯而入。 进来之后,几人也没因朱元璋的冷冽气息有所畏惧,反倒争抢着,喊道:“我说,我说...” 朱元璋心情更差,脸上怒容更甚。 “抢什么抢,朱楩你说。”朱元璋冷声呵斥。 朱楩是几个王爷年纪中最长的,让他先将是给他个面子,同时他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受责罚的时候肯定也是首当其冲的。 朱元璋呵斥一声,才终制止了几个王爷的闹腾。 而朱楩更是一脸欢娱地开口,道:“父皇,吴王回来了。” 一句话简明扼要,让朱元璋有些存疑。 顿了片刻之后,才颤抖着问道:“你说什么?” 这次不等朱楩回答,其他几个王爷七嘴八舌地开口,道:“是真的,是吴王,是吴王回来了。” 几个小王爷一致开口,自不会是听错。 朱元璋猛然起身,起的过猛还踉跄了几下,问道:“在哪?他在哪?” 这次朱楩瞅到了机会,赶忙道:“去酒楼了,吴王说要重要的事情要寻父皇商议,也就是老吴。” 朱楩这样解释了一句,是告诉朱元璋出去之后别忘了以老吴的身份见朱大福。 他们明知朱元璋的身份却不与朱大福交实底,这的确不是朋友该为之事。 第281章 两眼泪汪汪 朱元璋日思夜盼,终于盼到了朱大福,哪里还能再等下去,当即便招呼高良俊拿来便装,嚷着要出宫。 听了朱元璋的吩咐,高良俊领着内侍,帮朱元璋换衣服。 数月以来,朱元璋第一次这般笑逐颜开,把喜悦全都挂在了脸上。 看着这样的朱元璋,他们也不禁猜想,朱元璋这是碰到了什么喜事? 能在朱元璋身边伺候的,那肯定都是手脚麻利的,但朱元璋短短片刻时间却是等不及,在便装刚刚套上,随之便风风火火出门而去,一边走一边系衣带。 几个小王爷则是马不停蹄追于朱元璋身后。 这些王爷们年长者,已是十五六岁了,耗尽全部气力,却是追不上朱元璋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头。 好在,他们也都习惯朱元璋对朱大福的重视了。朱元璋这般急切去见朱大福,他们也习以为常了。 没用多久,朱元璋风风火火赶去了大福酒楼,满面红光,犹如一个少年一般。 朱大福正与朱允熥聊天的时候,雅间的门被猛然推开,把两人吓了一跳,朱大福心想谁这么没礼貌,正要呵斥时,瞅见来人让朱大福眼前一亮。 朱大福不知朱元璋的实际身份,但他却感觉到了朱元璋对他的好,自然而然的,他也就与朱元璋亲近了不少,打心底把他当成自己的长辈敬重的。 “老吴...” “大福...” 两人相拥,喜极而泣。 片刻后,朱元璋虽有几分嗔怪,但也所见皆是对朱大福的担忧,道:“你这孩子怎走了这么久?连个消息都不给咱留,知不知道咱有多担心你?” 当时并非朱大福不想给朱元璋消息,只是因倭国与大明没有消息往来的渠道,想送些消息出来也办不到。 朱大福嘿嘿一笑,带着几分歉意,道:“那大孔明灯落下后我被冲到了一个无名海岛上,与我随行的那个兵丁也受伤了,我本来是想寻个过往的船只搭一下顺风船的,却是没想到碰到了要逃跑的倭寇俘虏,我这才下定决心,再去倭国走一趟,若能以我一己之力解决的事情,倒也省了大军的人嚼马喂。 事实证明,我的能力并不弱,数月时间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主动权要掌握在了我大明手里。 老吴,待会儿我就把情况与你介绍清楚,你代我把情况与朝廷表明,只要朝廷统筹调遣得当,倭国的问题就不难解决。” 朱元璋对朱大福绝对的隔代亲,即便是原则性的大问题,朱元璋都能举双手双脚称赞的。 “行,这个问题往后再说。” 说着,朱元璋指着朱大福的头发,问道:“头发怎成这样了?倭国有人欺负你?是谁,告诉咱,咱...请陛下发兵给你报仇。” 朱元璋是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冲动,但朱元璋所为的那些人都是能识得大局的,为朱元璋所考虑的,是不会允许朱元璋在盛怒之下做出不理智事情的。 朱大福不明白这个老吴在皇帝老爷子那里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面子,却也是不会让老吴为自己冲动之下犯错的。 朱大福一抹头发,道:“过些时日就长起来了,刚到倭国的时候没有办法暴露身份,我又不想穿倭国的衣冠,便剃了头发着了僧衣,这才蒙混过关。” 知晓朱大福不是受欺负,朱元璋这儿才放下心来。 朱元璋拉着朱大福坐下,道:“好孩子,受委屈了,与咱说说,在倭国都做了些什么?又要咱怎么做?” 老吴对他的意见基本上都能够采纳,而只要是老吴所采纳的,基本上都能得到朝廷的认可。 因而,朱大福谋划的那些布局到倒也没什么压力。 谷</span>  朱元璋招手招呼上菜。 在菜摆好之后,朱大福给朱元璋倒了酒。 朱元璋暂时只想与朱大福享受祖孙的天伦之乐,而朱大福吃腻了倭国的菜,想以酒楼的饭菜调剂一下口味儿。 因而,谁都没提倭国的烦心事儿,只举杯言欢嘻嘻哈哈说些让所有人人高兴的事儿。 有朱大福在,朱元璋也觉自己这些上房揭瓦的儿子比平日可爱了。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期间还有常客听闻朱大福回来想与朱大福喝几杯,被高成以朱大福有重要事情要商议,之后会设宴宴请新老顾客而拒绝。 若是朱大福再与这些人寒暄上一阵,怕是一顿饭两个时辰都吃不完。 ... 吃过饭,朱大福这才开始说起了正事儿。 朱大福先讲了倭国目前的局势,之后才又道:“无论是大内义弘还是足利义满掌权,于大明来讲并非绝佳之途,大内义弘想与大明贸易,但那是基于双方互惠互利的情况之下。 大明从中所得利益并非最大,至于足利义满或许是有想与我大明建交的心思,但更大的可能不过是在利用我大明罢了,以他当下所面临的局势。 我大明怕是得往数十万往上投入兵力,即便他愿为我大明养这十几万兵,恐也没那个能力,那根本就是个无底洞,一旦进去就难以脱身了,千万不能为了倭国,把我大明拖下去。” 朱元璋不搞清楚倭国的情况是不会出兵,但不管找谁去调查,都绝没有朱大福这个当事人清楚的。 “我也安排好了计划,可让足利义满的人斩杀掉大内义弘的,之后派兵进入,当然并非是帮着足利义满对付大内义弘,而是要坐山观虎斗,在他们两败俱伤后,第一时间接手这个乱摊子,到这个时候,倭国如何不就由大明说了算吗?” 自己能当老板,干嘛要给别人打工。 朱大福计划出言,朱元璋噗嗤一声笑出来了声。 他这个大孙果然与众不同啊,就这个天衣无缝的计谋有几人能够想出来? “当然,大明想要直接在倭国说了算,那必然不易,还得找个人充当傀儡才行,这样的人我要已经选好了,时机成熟,他们自己就能跳出来。” 东村拓也,石井浩南就是这个阶段的人选。 “大明第一阶段得派多少人过去?”朱元璋问道。 计划是天衣无缝,但总得搞清楚大明要做哪些事情。 “两三万人足以,这两三人并非真的要去参战,做好周旋就行,在他们两方实力消耗的差不多之后,第一时间出面控制就成,不过往后与倭国肯定是要频繁交往的,势必要有个可信可靠有能力者镇守的,最好是能从王爷们中选个出来。” 兵粮钱都有了,若不是忠心之人,若要生起乱子怕是比倭寇还要严重。 “去倭国?我去。”朱楩抢先道。 朱大福不知面前坐的是朱元璋,这些王爷是知道,他们这个时候表态也是在与朱元璋请命。 朱楩之后,几个王爷争先恐后,谁都不想落后。 朱大福心还想着说,他们这里都没有能拍板之人,他们这般争抢有何意思时,朱元璋便问道:“你觉得他们谁合适?” 第282章 我要走了 朱大福与那几个小王爷相交甚笃,在他们面前也是有一说一,不会因他们的身份就不敢说真话。 “我看的话还是让三太孙去吧。” 朱允熥不再像之前懦弱,但也不会变得如那些小王爷那般顽劣,在他们吵吵闹闹争抢之际,只安安静静坐着也不说话。 听朱大福提及他,朱允熥是有些吃惊的。 这些王爷辈分在他之上,能力也比他强,怎么着也轮不到他担当这么大的事情。 而朱大福则在众人各样的表情中,继续道:“几个王爷年长的都已分藩,三太孙年纪最长却一直不曾分,能直接去倭国倒也是个不错的机缘,可建功立业。” 那几个小王爷与储君无缘,完全可做个闲散王爷。 朱允熥就不一样了,若靖难之役真的发生,他现在即便不再懦弱,但也不可避免的要被幽禁。 倘若有了自己的根基,靖难之役取胜的即便是朱棣,朱棣也不敢轻易动他。 当然,这个原因即便是当着朱大福所以为的老吴的面也没说。 与老吴说了,他肯定不能袖手旁观,而历朝历代终凡牵扯到立储的总是会很麻烦的。 在几个小王爷失落中,朱大福笑了笑又道:“你们这辈子是可选择安逸,但若想建功立业,可有的是机会,海外无主之地,无主之物,无主之财多的是,就怕你们不愿意放弃现有的安逸了,三太孙辈分小年纪不小了,他没办法像你们一样等下去,当叔叔的也理应让着些侄儿,不是?” 听朱大福这么说之后,几个小王爷好受多了。 平常的时候,哪怕是最小的朱彝都会把朱允熥当成侄子袒护,现金有件对他侄子有利的事情,他们哪能再与之争抢? 朱彝当即表态,道:“行,那就让允熥去。” 朱楩则是带着几分不屑,道:“即便不是允熥,也轮不着你去,说的好像是你让给允熥的。” 朱彝不过六七岁,若真安排一个王爷去,的确很难轮到他头上的。 一旁的朱元璋看到朱大福,心情大好,幽幽吐槽道:“王爷们多得是,即便真安排王爷过去,你们也不一定是其中之一吧?” 朱元璋出言谁敢反驳,由谁去开始由朱元璋说了算的。 “反正事情就这么个事情,定了谁去之后,我再与你们说说倭国的情况,若真能得以成行,倭国的石见银矿可解决我大明白银不足的情况,有了这些东西我大明就看迅速发展起来,将来才可在海外大展拳脚。” ... 饭吃完,事情谈妥,朱元璋并没着急走,只道:“你们几个爱干啥干啥去,咱得去大福那里再谈谈倭国的情况。” 朱大福该说的都说了,基本没什么好说的了,朱元璋要留,他也不能往外推。 几个王爷离开后,朱大福便把人带去了他那里。 在酒楼饭也吃过了,漫漫长夜睡早了也睡不着,朱元璋与朱大福两人坐在院子里促膝长谈。 朱元璋心情高兴,在朱大福介绍完倭国的情况后,侃侃而谈与朱大福闲聊着。 朱大福现在的知识储备量越来越强,无论朱元璋说什么,朱大福要都你那个对答上来。 总之,祖孙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已到子时。 之后,朱元璋非要趁着夜色回去,拦都拦不住。 “你都给咱大明做了这么多了,咱也不能辜负了你一番苦心,咱马上进宫把这个事情呈秉皇帝老爷子,请皇帝老爷子就你那几个意见降旨。” 有老吴在,很多事情达成目的并不难。 朱大福丝毫不怀疑朱元璋所言有假,直接道:“往倭国派兵倒是不用太着急,大内义弘和足利义满交手,也是对他们双方的一个损耗,紧要做的还是让使者之间内讧,让他们无暇注意我的身份,一个让他们知道我是大明的吴王,所有的一切立马就可联系起来,势必要同仇敌忾对付我大明的。” 谷</span>  这个事情朱大福已说过好多遍了,只是让朱元璋知道派兵可不急这一时半会,但他的身份不能被暴露,有关他身份的情况更不能传到倭国。 “成,咱知道了,咱明日就给你个结果,你在外漂泊了数月也辛苦了。” 朱元璋对此已没什么意见了,横竖不过一道旨意的事情。 ... 朱允熥从朱大福那里回来后,便兴冲冲的回了东宫。 接二连三的好事,让朱允熥嘴都合不拢了。 朱大福突然回归。 虽说朱大福提意见当他去倭国真如朱大福所言,对他与几个小王爷并无突出之处,但这也足让他兴奋了,他好像从中看到了朱大福这个哥哥对他的关爱。 另外,他阿姐朱燕婉也不用去和亲了。 虽说他也要去倭国,但他是去建功立业的,而他阿姐则是要搭上一辈子幸福的。 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性质。 回东宫后,朱允熥便直扑朱燕婉的闺房,还没进去的时候,便一个劲地呼喊,道:“阿姐,阿姐...” 此时的朱燕婉正领着朱燕瑶做女红,听到朱允熥的声音,朱燕婉脸上带起了笑意。 “这孩子以前闷声的一句话都不说,现在却是有说不完的话。” 对朱允熥这样的转变,朱燕婉很高兴。 朱燕瑶性子较为活泼些,听到朱允熥的声音放下手中的女红,随之起身迎了出去,搂着朱允熥的脖子喊道:“碰到什么好事了,与我和阿姐说说呗。” 以前的朱允熥话少,沉闷,任由朱燕瑶搂着脖子压弯身子。 后来,朱允熥性子逐渐开朗,就不愿朱燕瑶这般搂了,每次都会被朱允熥反钳。 朱允熥比朱燕瑶高出很多,朱允熥不配合,朱燕瑶是很难搂到人家的。 这次,朱允熥嘻嘻笑着,配合着朱燕瑶进了门。 进门之后,朱允熥当即道:“阿姐,和亲的事儿黄了,谁都不用去了。” 朱燕婉很清楚,此事她虽表了态,却并非她能做主的,朝廷若有了态度,她是做不了主的。 听朱允熥这么说,压在朱燕婉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顿了良久,朱燕婉这才问道:“怎么说?” 朱允熥既过来报告这个好消息就不会藏着掖着。 更何况,这些事情明日就得昭告天下了,他也只不过提前了几个时辰说出来罢了。 “吴王回来了,他已谋好了布局,不用以和亲解决,而是要派可靠之人过去收拾烂摊子,吴王举荐了我,当时皇爷爷也在,并没有否认,应是同意的。” 朱允熥之言出口,朱燕婉,朱燕瑶脸上的表情均有了些许变化。 自常氏走了之后,他们相依为命,还从不曾分别呢。 瞅着两个姐姐有些伤感,朱允熥挺起胸膛,道:“阿姐,二姐...摸,你们应该为我高兴的,这对我来讲是个不错的机会,我好歹也是朱家子孙,应继承父辈的荣光,像皇爷爷那样安邦定天下,像父亲那样济民治世。” 第283章 激化 朱允熥表明了自己的心迹,在说这些的时候,身上所散发着的自信的光芒挡都挡不住。 朱燕婉,朱燕瑶姐妹两个,虽说不舍朱允熥走这么远,却也不能折断朱允熥高飞的翅膀。 还是朱燕婉最后表态,道:“那就去吧,自父亲走后朝堂的氛围异常微妙,不管皇爷爷是挑选三叔四叔当这个储君,亦或还是朱允炆,你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与其如此在外面建功立业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反正不管怎么说,你碰到问题多与舅爷,舅父他们几个商量着来,别自己擅自做主。” 以前的朱允熥懦弱,很多主意都是靠别人拿。 现在不一样了,很多事情他自己就能做主了。 当然,为稳妥起见该商量还是需要商量的,蓝玉,常家兄弟即便看在常氏的面子上都得全心全意帮朱允熥忙的。 “我知道,我有分寸的。” 应了朱燕婉,朱允熥踌躇了一下,起身关上门窗,确定周边无人窥探,这才道:“阿姐,二姐...明天皇爷爷的圣旨怕是就得下来,我随时就得走,走之前,我告诉你们一个事情,你们要千万保密,不管舅爷,舅父那里是否知道,你们连他们都不能告诉。” 看朱允熥这般神秘郑重,朱燕婉朱燕瑶姐妹两个不得不重视。 生处他们这个位置,一些事情是容不得玩笑的。 凡有丝毫不小心,都是一片滚滚人头落地。 叮嘱之后,朱允熥这才道:“你们应该知道娘曾与吕氏同时有了身孕,娘早产产下了死胎,而吕氏则生下了朱允炆。” 这个事情发生的时候,已有了朱燕婉。 朱燕婉思考了一下,道:“是有此事,这么多年过去因是早产又是死胎,能记起此事的早就寥寥无几了。” 最关键的还是常氏不在了,曾在她身边待过的人很多也都不在宫中了,这个事情自然而然就没多少人知道了。 朱允熥笑了笑,道:“他没死,当初应该是假死,被放于鸡鸣寺超度,期间被一夫妻以死婴代替落葬,娘生下的这孩子一直便在宫中长大,许是缘分,一次皇爷爷在街上闲逛与这孩子相遇,当初之时觉与父亲长得酷似,多说了几句后发现着孩子身世颇为蹊跷,仔细调查才发现那孩子就是当年娘夭折的那个。” 这么一来,他们可就又多一个兄弟了。 大家都不傻,朱允熥都说的这么明白了,猜都能够猜到了。 “是吴王?”朱燕婉,朱燕瑶两姐妹异口同声问道。 朱允熥点头,道:“是吴王,皇爷爷很器重他,比对大哥有过之而无不及,现今皇爷爷想要磨炼他,一时半会不准备公布,知道就行,谁都别说。” 他们和朱大福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虽没见过面,但骨子里的血缘是更改不了的。 他们只有希望朱大福好的份,都绝对不会给朱大福带去麻烦。 朱燕婉朱燕瑶惊呆之余,应下了朱允熥的话。 “吴王不知道自己身份,但知道我的身份,我走的时候会请吴王照拂你们,你们若想见吴王与皇爷爷说说,应该是能出去的。” 朱元璋带着朱允炆见过朱大福外,又领着朱允熥去见,可见朱元璋是希望兄弟们亲近的。 蓝玉那些人知道朱大福的身份,朱元璋都默认了,更遑论只是朱燕婉和朱燕瑶几个弱女子了。 ... 朱元璋回宫之后,第一时间便以朱大福所要求的那些事情下达了旨意。 这只是朱大福与朱元璋私下里商量的,自不会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写在明面之上,只是吩咐朱允熥做了倭特使。 朱大福的身份还不能现在就摆出来,所以很多事情只能是由朱允熥代劳了。 早朝上,当朱元璋的旨意下达后,很多朝臣是有些发懵的。 毕竟朱大福回京的消息不少人都不知道,即便是知道了朱大福回京,也很难猜出朱大福是怎么布局的。 “陛下,听闻倭国大内义弘也遣使者进京了,是否把他们也招过来看看他们能拿出什么,也好从中权衡看是到底该与谁合作?” 双方都来了,把两方的人马安排到一处,以此来做谈判,看看谁带给大明的好处多,这倒不失为一个极好的办法。 但那是基于,大明对倭国的情况两眼一抹黑。 现在大明对倭国的情况已有了布局,还怎会拘泥在谈判桌前。 一些事情朱大福没办法解释,也没必要解释。 “让你们出谋划策的时候你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让你们说了,你们倒是话还挺多,咱旨意定了,就这么决定了,谁若说三道四就是抗旨不遵。” 朱元璋心情好,不愿与大臣们计较,若搁往日,敢在这个时候旨意朱元璋的旨意,屁股非得被打开花。 朱允炆和黄子澄相视一眼,目送着朱元璋离开。 在朱元璋离开之后,朱允炆和黄子澄出了奉天殿,问道:“先生,皇爷爷为何突然之间让朱允熥做这个特使了?” 朱允熥与朱允炆有直接竞争关系,朱允炆可不希望朱允熥能干成什么事情来。 朱允熥虽改变了许多,但从未被朱元璋单独安排什么重任,突然间安排了这么大的事情,让朱允炆心中七上八下的。 具体的情况黄子澄并不知道,他能说出什么来。 想了片刻,开口道:“之前陛下对和亲之策也算默认了,大内义弘使者来了之后突然间就改变了想法,以臣之间问题还是出在了大内义弘的使者之上,想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还需从中做些调查才是。” 朱允炆担心做的太过露出马脚,很多事情不得不小心翼翼,这也就导致很多事情探查的不够及时。 黄子澄开口后,朱允炆道:“那学生安排人去看看情况。” 朱允熥做特使他无力改变,但总得知道缘由吧。 ... 就在朱允炆查看消息的时候,朱允熥已拿了朱元璋的旨意见了朱大福。 朱元璋的旨意说的很明白,封朱允熥为特使,可便宜行事。 这也就意味着,朱允熥不管怎样做都不会被治罪。 而朱允熥也得搞清楚朱大福的意思,如此才不会被破坏了朱大福的谋划。 听了朱允熥的意思,朱大福笑了笑,道:“老吴办事的效率一如既往的快,这事儿其实很简单,他们双方本就已有矛盾了,你只需把这矛盾无限制扩大,让他们自相残杀,之后再出一把力,这事儿自然而然也就成了,至于出兵倭国也不必着急,等上些时间再说出兵倭国的事情,毕竟粮草什么的都需要准备。” 大致思路已经有了,至于怎么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那就靠朱允熥了。 朱允熥若是连这些事情都解决不了,去了倭国那还能行? 朱允熥确定了朱大福的布局,倒是也没推脱,直接道:“行吧,三天之内保证把这个事情解决了。” 第284章 知道了真相 朱允熥有这个自信,朱大福还是道:“行吧,你尽管放开手脚去干,实在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去寻我就是,你只要记住一点,这些人现在表现的有多卑微,在得势时就会多凶残。” 他们现在对倭寇失之以仁义,等倭寇东山再起可不见得能知恩图报的。 “放心就是,对他们我是不会心慈手软的,我若心慈手软了,沿海死于倭寇手中的亡魂也不会答应的。” 朱允熥别的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心肠有些软。 “行,你自己有数就成,我走了,你去忙吧。” 朱大福与朱允熥分别之后,便开始出入自己名下的一下产业中。 出去几个月,这些产业的经营状况如何,有何需要调整之处,这都需要设身处地的去看,去瞧,不是但从基本账目中就能看出来的。 朱允熥在朱大福走了之后,则第一时间去了见了足利义满的使者。 见到这些人后,朱允熥第一时间自我介绍道:“我叫朱允熥,乃朝廷所封对倭特使,你们倭国的一些事情就不经过礼部了,由我直接负责。” 不管朱允熥身份是身份,但这个头衔就足可让这些使者以礼相待了。 祖阿,肥富为首的几个使者皆起身见礼。 朱允熥坐在官帽椅上也没起身,只虚晃了一下拳头,开口道:“你们的要求什么的我方已经知晓了,有个新情况不得不与你们说一声,大内义弘的使者也到了,不得不说,他们所提要求远比你们牢固的多,互通贸易,此乃双方互惠之事,在有利可图的时候没人愿断了这个财路,而你们的和亲可就差多了,一个女人本就没什么话语权,一旦有了利益驱使,谁又会看她面子?” 王昭君,文成公主,这算是成功的典范,可不成功的也有。 和亲之时,双方中有一方或者两方都需息战休养生息,几年过后这女人已生儿育女,有一方或双方缓和过来,还是会不管女人感受继续挥兵的。 娘家和夫家打的头破血流,自己丈夫在战中战死,这让这可怜的女人何去何从。 朱允熥出言,祖阿,肥富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一些事情他们很难保证,国书中说和亲之后世代交好,但谁都知道话是这么说,但用以保证的话,就显得有些虚无缥缈了。 “行了,反正意思就这么个意思,你们若想合作还得拿出诚意来,不然的话与你们是合作,与大内义弘也是合作,很明显大内义弘要比你们有优势的多。” 给足利义满的这些使者留下紧迫感之后,朱允熥则又去了大内义弘使者那里。 足利义满的使图好歹还得朱元璋召见,大内义弘的这些使团一到大明就被安排在这里,连个像样的官员都没过来过。 摸不清大明的意图,他们心中难免有些没底。 在朱允熥自报身份后,正使虽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言语之中难免是有些急迫的,道:“不知大明有何要求还望说出来,如此也好奏报大内名主,商量着来。” 既然是谈判那就得谈,什么都不说那还有谈的必要吗? 朱允熥坐于椅子上,漫不经心地道:“大内义弘乃足利义满手下大名主?足利义满较之大内义弘也算是有恩吧?他都可夺了神器,抢占了京都,大明与之互贸壮大了他实力,他是否也得对大明挥兵相向?大明于大内义弘绝对是有利可图的,若非如此,沿海中就不可能有那么多倭寇,赶不尽,杀不绝了。” 他们现在都有求于大明,大明该强硬自是得强硬一些的。 这些都是事实,这些使者是无从否认的。 半晌过后,那正使问道:“是足利义满的使团与特使说了什么?” 足利义满的那些使团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朱允熥就走了。 朱允熥听得的这些,可都是从朱大福口中知晓的。 朱允熥起身,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既是默认,同时也断了与大内义弘继续合作的希望。 就在这些使团还要说什么的时候,朱允熥随之又道:“商贸方面我大明并不会一家独大,双方获利那自然是最好,但这个合作是否能进行,大内义弘也得让人信服才是。” 丢下这句话,朱允熥起身就走。 现在的大明根本就没想与他们任何一方合作,他们相争给予大明更多优惠,大明也瞧不上这三瓜两枣。 大明想要看的则是他们能拿出他们的魄力和勇气,八阻碍他们谈判之人歼灭于谈判桌之下。 朱允熥在把第一回合完成后便又回了大福庄园,双方使团还需要再吊着,一直留在会馆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去瞧瞧庄园那里有什么是他能干的。 那些小王爷是可以信任的,回了庄园后,朱允熥与他们简单说了些情况。 这些事情,小王爷们远比小王爷们要擅长,几人你一言我语的,一个比一个蔫坏。 ... 另一边,朱允炆已打探出了朱大福随同大内义弘使团回来的消息了。 朱大福也就是怕大内义弘和足利义满的使团知晓他的身份把消息传回倭国,使得他们联合。 现今两方使团心思不在这上面不说,且是轻易出不了会馆的,自是没必要在京在藏着掖着自己的身份。 朱允炆想要探听,自不费什么力气就可知道了。 自朱大福出现后,朱允炆就一直如做过山车般,好不容易有了希望突然又急速下坠到冰点。 就像这次,朱大福失联,他被安排参加早朝,不管从哪点看,至少他是有被袭得储君之位了。 可... 他都还没来得及开心,朱大福回来了,他立马吧唧一声从天上摔到了泥地里。 朱允炆感觉他命该如此,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徒劳。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人永远争不过命运,命里没有的东西你再折腾也没什么用。 朱允炆少有的没扎在书本里,躲在自己卧房,窗帘拉的严实,抓着酒壶直接往嘴里灌。 旁边瓶瓶罐罐的,已有十多个喝完的了。 吕氏知道朱大福回来的消息,担心自己儿子钻牛角尖,想开解自己儿子几句,寻了几处地方才终于在卧房寻到了朱允炆的身影。 看着自己儿子喝的酩酊大醉,又看着满地的酒瓶,吕氏心痛之余也有些感同身受的悲怆。 她出身卑微,在宫中走到今天不容易,本想着能以自家儿子母凭子贵立足在宫中的地位。 奈何却突然跳出一个本该在数十年前就该死了的人。 吕氏走到朱允炆跟前一把夺过手中的酒壶,骂道:“喝酒掉泪算得什么本事,你喝死了别人没人同情你不说,还只会骂你是懦夫。” 吕氏是说朱允炆,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朱大福回来了,难道他们就要认命不成。 走到他们这一步,不是认命就能解决的。 第285章 吃里扒外 朱允炆眼泪刷刷的往下掉,问道:“娘,儿子命里是否真的就与储君无缘,皇爷爷好不容易让儿子参加了朝会,朱大福偏偏又回来了,且还是带着不世之功,这几日皇爷爷嘴都合不拢了,精神头较之以往都好了很多。” 以前朱大福只是乡野村夫,认祖归宗或许会被质疑,可现在朱大福身上的功劳一个比一个大,若宣布要立朱大福当这个储君,拍手赞成者怕是会很多的。 吕氏想要安慰朱允炆,感觉任何话都有些苍白无力。 顿了片刻,吕氏终于道:“你是朱家子孙,即便做不了储君,也该是王爷,是郡王,一辈子衣食无忧的,为了你娘做什么都值得,不说现在你皇爷爷还没让朱大福认祖归宗,即便是有一天真的认祖归宗了,你也不是全无希望的,打起精神来,不要让朱大福看扁了,更不要让黄子澄丧失了希望,黄子澄有希望,他才会竭尽全力帮着你的。” 朱允炆值得拥护,黄子澄才会卖那么大力气。 朱允炆若是扶不起的阿斗,黄子澄看不到希望,又怎会卖力气? 朱允炆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只是一时失落,吕氏开解后,他还是乖乖认错,道:“儿子错了。” 自小朱允炆就被吕氏给予了太多希望,且常拿他与朱雄英,朱允熥作比。 背负的压力太大,哪是能轻言放弃的。 吕氏知自家儿子自尊心强,不能过分管教,让其认识到自身错误后,自己就能改正的。 劝导过朱允炆后,吕氏吩咐收拾了房间,又给朱允炆沐浴更了衣。 换了衣服,朱允炆精神焕发,又变回来俊朗俏公子。 而吕氏从朱允炆这里出来后,便召了一个心腹内侍。 这内侍最早的时候不过是个籍籍无名之辈,在吕氏的扶持之下一步步做了东宫的管事,对吕氏自然也就感恩戴德,言听计从。 “王狗儿,还记得你与我怎么认识的吗?” 掰起旧账,那也就意味着到了报恩的时候了。 眼前这内侍经过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早就有了颗七窍玲珑心,当即回道:“娘娘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一辈子忘不了,当年奴婢刚刚进宫正擦洗过道的台阶,因水洒的多了使二太孙摔了一跤,幸得娘娘求情,奴婢才得免于责罚,这么多年也是因娘娘提携,奴婢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这些内侍好像是知恩图报在给吕氏卖命,其实本身也是在赌的。 朱允炆若是做了储君,那他可不仅仅是东宫的管事,还将是整个皇宫的管事。 到时候,那可就可以在宫中横着走了。 只要别太过分,那些朝臣都得给几分面子。 当然,若在往后混混,等大明对太监不再那么警惕,完全可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记得就好,有个事情得你亲自去做,别人怕是容易出纰漏。” 王狗儿乃是吕氏提拔上去的一大底牌,若非不得已,他是决然不会让他露头的。 “娘娘请说,奴婢定当舍身为之。” 吕氏三言两语介绍了些情况后,道:“你只管告知倭国两方使者朱大福就是吴王就是。” 倭国那两方的使者知道朱大福就是挑起他们内斗的罪魁祸首,还能有朱大福的好吗? 虽说他们双方之间是存有矛盾的,但若不是朱大福他们决然不会这么早就内讧的。 至于吕氏的目的是什么并不难猜出来的。 在吕氏出口之后,王狗儿问道:“娘娘的意思是,让倭国的使者杀了吴王,借刀杀人?” 对于这点儿,吕氏并不否认。 至于吕氏为何要这样做,王狗儿并未详细询问缘由。 谷</span>  做下人的吩咐什么只管做什么就是了,问东问西的做了事儿也难以被信任。 想知道的事情自己留意就是了。 “奴婢明白了,奴婢马上就办了这事儿。” 此事也得抓紧,那些倭国使者若是回去了,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 大内义弘使团的这些人过来的时候,其实是没带着任何压力的。 毕竟现在掌权的是他们这一方,他们所带来的要求于大明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只要不是脑袋坏了,绝对是会无条件选择他这一方的。 可事情的发展却是并未朝着他们所预料的进行,不仅如此好像大明还更偏足利义满那方一些。 那正使带着几分郑重,道:“我方倒也并不要求大明什么,贸易之事等上些时日倒是也可行,只是怕大明与足利义满那方达成合作,若是大明往过去派了兵,我方想要肃清足利义满可就难上加难了。” 这正使的考虑并无道理,他们于足利义满本就占据优势了,可若是大明派兵支持足利义满,即便能够打败那也会难上很多。 最关键的是,若是如此一来,还会导致与大明的贸易彻底破裂。 当下还可从高丽搞些走私,大明若是把口子彻底扎住,那可就再不可能互贸了,这对大内义弘这边来讲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刚见大明那礼部尚书的时候,对我们还非常客气,等大明派了特使前来后态度就冷淡了许多,是否是足利义满的人说了什么,从而恶了大明对我方的感官。” 若真是因足利义满的使者上了眼药,想重新改变大明的看法那可不容易。 虽说只是猜想,但却也不能让这个猜想变成现实。 “要不趁着夜色解决了他们,在大明的会馆被杀,即便再去合作心中也会存疑,大明怕是不会选择继续合作了。” 这个想法虽说是有些冒险,却也不失为一个绝佳之法。 这些使者中很多都是武士出生,趁着夜色取敌首级轻而易举。 有了建议,当即有人请命。 就在决定谁去的时候,王狗儿找了过来。 他是找倭国使者做见不得人的事情的,自是不能穿着宦官衣服招摇过市,只着了件普通的短袖短裤,典型力士打扮。 会馆终也会有这些力士往来,帮着这些使节们跑跑腿赚些小钱。 王狗儿被倭国使者喊进来后,并不像是普通力士,语气中带着几分高傲,道:“听说有个商贾叫什么吴福与你们谈什么贸易往来实言与你们说,他是商贾倒是,实则却是朝廷所封的靖海将军,沿海的倭寇就是由他清扫出去的,他乃大明的吴王,你们到了会馆之后之所以限制了出行便是因怕你们知道了是吴王的周旋挑起了你们倭国的内讧,从而使你们与足利义满同仇敌忾的。” 该说的说完后,王狗儿直接匆匆而走。 他说的这个事情本就见不了人,自得是悄悄而来悄悄而走的。 从大内义弘这边出来后,又直接去了足利义满那里。 与足利义满一众所言的与在大内义弘一众那里所言的基本上差不多。 反正意思就那个意思,就看他们自己如何领悟了。 这样若是还不相信,那也只能是再想其他办法了。 第286章 不怕你知道 王狗儿把事情的原委道明后,便匆匆离开。 朱大福就是随同大内义弘这群使者一块回的大明,自是知晓有王狗儿口中朱大福这一号人物的。 而朱大福回大明之后,先跟着使团到了礼部,大明这方也是知晓有朱大福这个商贾存在的。 只是... 正使心中狐疑,饶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这样做对大明有何好处? 难道说,大明不想与他们任何一方建交,又不愿明显拒绝,这才想出了这个一个办法来? 可大明早在倭国还动乱的时候,就曾遣使提言建交,现在他们都主动找上门来了,又怎么拒绝? 若说换了皇帝改变了政策,可现在问题是连皇帝都不曾换过啊! 想不出与大明的利益,那就只能往王狗儿私人利益上考虑了。 “刚才那人应是明人吧?他为何要给我们透露这个消息?” “许是因与他口中的朱大福有仇,或许也是对大明与我们建交持反对意见的?” 不管是哪种,总归还是所说属实才行。 若是假的,那谁还会相信? 正使顿了一下后,出言问道:“你与那吴福相处甚多,觉他是那人刚才所言的吴王吗?” 这话是询问陈良吉的。 陈良吉对朱大福本就没有好感。 不,应该是对所有的明人都没有好感。 既如此,还怎会帮着朱大福说好话。 “刚才那人所言之后,我倒是想到了一件事,那吴福刚到倭国的时候是与松之勇人搞走私的,着实明人的衣冠着实惹眼,宁愿剃掉头发当和尚,也不愿着倭国的衣冠,虽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剃发对不起的只是生身父母,而易冠对不起的则就是祖宗了,除读书人能有臭毛病,一般以利为首的商贾怕是做不到。” 朱大福想说,他不是读书人,即便没有吴王的头衔,他也会坚守自己的原则的。 大内义弘的这些使团不了解明人的心思,但只觉陈良吉所言语透着几分道理。 “那现在怎么办?那吴福若真是所谓的吴王,我们还与大明谈互贸吗?”有人问道。 毕竟,他们出来时得到的指令就是与大明建交互贸,出了变故到底是否改变既定任务,这也得由正使来拿主意的。 “若真是如此的话,我方与足利义满现今这种对峙的局面也就是明人的计谋了?” 大内义弘和足利义满虽早就相互看不不顺眼了,两方的敌对那不过是迟早之事,但这矛盾若是被别人操弄着,这可就不成了。 ... 足利义满的使团祖阿,肥富等人没用多久也收到了王狗儿送去的消息。 这些事情已是很清晰明了了,简单考量便可串联起前因后果来了。 祖阿道:“刚才那人所言倒并无漏洞,那东村拓也之前就是曾是流落到大明沿海的武士,那吴王是靖海大将军,东村拓也被俘虏后为吴王卖命也是极有可能的。” 东村拓也曾在石井浩南介绍之下跟过松之勇人,在那个时候松之勇人就曾对他的身份有过调查了。 后来,东村拓也领着石井浩南背叛了松之勇人,松之勇人当时就把情况共享给了足利义满。 也就是石井浩南携带家眷走得快,不然的话怕早就成了松之勇人的刀下亡魂了。 当时的时候,足利义满就曾怀疑过朱大福的身份。 不过,那个时候只以为朱大福是大内义弘的棋子罢了。 肥富随之,又道:“若如此的话,那大明野心勃勃怕并不只限于与我们一方合作了。” 谷</span>  他们猜想没错的话,大明搞了这么多,不可能只是与他们建交就止的。 正副使说了自己的看法后,旁边的使节当即道:“那我们要调查那吴福是否就是吴王?” 这些才是这个问题的关键。 祖阿定了调,道:“是,此事必是当务之急,若不查出此事,我们无功而返回去,也没办法与将军交代。” 你为何无功而返,总得说出个缘由吧? 一旁的肥富并未反对,带着几分凝重出言,道:“这个是当务之急,可大内义弘使团那里若铁了心要与大明促成合作,在我方调查此事的时候,他与大明建了交,大明若同意支援兵力过去,那我方应付起来岂不是更难了。” 足利义满现今与大内义弘交手已是够吃力了,若是大明的兵力再派过去,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不管刚才那人与我们说这些的用意是什么,肯定是也找了大内义弘,倒是可找他们商议一下。” 有了共同敌人,暂时合作一下倒不是不可能。 肥富主动请缨,道:“行吧,那我去,我和他们正使曾于一个道场听过一段日子讲学。” 现今虽各为其主,但说几句话也还是可以的。 ... 朱允熥正在兴明学堂跟着解缙等人上课的时候,有一小吏寻了过来。 朱允熥被授了特使,但也不能是光杆司令,总归得有些人手差使的。 所以,朱元璋不仅从礼部抽掉了几个精通倭国语言的小吏,还还锦衣卫抽掉了百余人供朱允熥差使。 “怎么回事?”朱允熥问道。 那小吏不敢怠慢,恭敬回道:“特使差遣小人注意倭国两方使者的动静,之前有个着力士衣服的进去走了一趟后,足利义满的副使便寻到了大内义弘正使那里了。” 水火不容却还要见面,怕是在密谋什么见不人的事情。 朱允熥郑重了起来,道:“这样吧,他们两方使者若是要出去别拦着,让锦衣卫跟着,看看他们能使出是你们幺蛾子。” 一直把他们圈拦着,哪能知道他们的心思。 小吏离开后,朱允熥直接回了礼部。 倭国的使者已经开始行动了,他已得时长盯着了,留在庄园有了情况他也没办法第一时间赶回来,容易误事。 当天晚上,锦衣卫便把消息报了上来。 “特使,大内义弘和足利义满的使团均派出了一人,他们到处打听吴王,打听出吴王名下的一些产业后,守在了吴王家门口,估计是想看看吴王长什么样子。” 朱大福在倭国待了那么久,很多人都认识他的。 即便不认识,就朱大福现在没长几寸的头发依旧是很显眼的。 “他娘的,这是有人故意在倭寇面前泄吴王身份啊,他们既然就已经知道了,那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吴王回府了?”朱允熥问道。 那锦衣卫点头道:“回了,今天凉国公,开国公兄弟都回来了,正在吴王府上喝酒呢。” 锦衣卫的消息渠道太多,一些消息不想知道都难。 “成吧,那我现在就去吴王那里,他们不是想知道吴王长什么样吗?那索性就让他们瞧个清楚。” 怕他们知道朱大福的身份,是怕他们把消息传回倭国,把所有的消息渠道都截留下来,他们还怎么主动报信。 与其被动防御,还真不如主动出击。 有了想法之后,朱允熥当即行动。 第287章 布个局 沐晟,蓝玉,常升常森兄弟自朱大福失踪后,亲自操桨往来于海上,每日风吹日晒,较当年漠北捕鱼儿海回来脸色还粗糙。 不过,见到朱大福除了头发有些短之外,好端端坐在他们面前,皆别提有多高兴了。 朱大福只当蓝玉,常家兄弟只是因他长得与朱标有些相似,因而才给予他帮助。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总归是实实在在惦记着自己的。 朱大福端起酒杯,嘿嘿一笑道:“说来,我也还得与你们道隔个歉的,去倭国没与你们说一声,害你们在海上风吹日晒寻了我几个月,我先干了。” 当时情况特殊,实在来不及与他们说一声了。 沐晟,蓝玉,常家兄弟全沉浸在朱大福全须全影的回来,哪还有空再怪怨朱大福,蓝玉直接道:“你不辞而别也不是去享乐,不费一兵一卒就解决了倭国的问题,是有咱当年的风范。” 蓝玉一直被称之为常遇春之后的猛将,可与魏国公徐大将军比肩,酒桌上吹嘘一番,倒也无可厚非。 再者说来,朱大福的确也与他有三分之一的血缘关系。 可蓝玉这么一说,常家兄弟不敢了。 他娘的,什么叫你有当年的风范? 大福这孩子是他们外甥,而他之所有有此善战的本事那是继承了他常家,你蓝玉有此领军的本事,不还是跟他爹学的吗? 常森撇着嘴,道:“舅,你在大福这个年纪的时候还跟着我爹身后打杂吧?我看大福现在比你强,将来也比你强。” 蓝玉本来是自吹自擂表彰一下自己的功绩,被常森戳破后反过筷子在其脑袋上敲了一竿子,骂道:“滚蛋,我不足大福,你就比大福强了?” 常家兄弟中,也就长子常茂继承了常遇春的军事天赋,常升常森两兄弟连常遇春一个脚趾头都没学到。 常森不以己之短攻敌之短,特意避开要害,道:“是,我是大福的本事,但...” 常森不知要说什么,但还没说完,沐晟便插了进来。 “吴王,五万护卫在海上寻了数月,能供没人休息的时间寥寥无几,我让何先带着他们上岸扎营修整了,五日之后他们沿水路回来。” 这五万兵马是朱元璋给朱大福的护卫,那自是朱大福在哪里,他们就要在哪里的。 转移了话题,朱大福要没注意常森后半句要说什么,直接道:“成吧,沿海倭寇要肃清了,兄弟们此番出去也算是立功了,该请朝廷对有功者进行表彰了。” 此番交战,朱大福的功劳最大,其他人不过只是辅助而已,但朝廷若给予几个表彰,对他们也是一种勉励。 当然,若是朝廷不给予表彰的话,他私人也得出面表彰的。 “他们回来后,吴王先去见见他们吧,知吴王失联,他们都很悲痛。”沐晟道。 这些兵丁的悲痛并不亚于他们这些鱼朱大福朝夕相处,有特殊情感的人。 沐晟也是领过兵的,知道下面的兵丁对上面主将感情深厚意味着什么。 这是一种信任,也是一种特殊的情感。 有了这个信任,有了这份情感,下面兵丁就可对主将的命令不假思索,奋不顾身的绝对执行。 这是战无不胜的王者之师。 沐晟知朱大福的身份,明白朱大福这种驾驭能力于他身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行,当他们回来,我就去见他们。”朱大福应承道。 之后,蓝玉等人又询问了对倭事情上有何需要他们帮忙的。 当着他们几人的面,朱大福也没防备。 沐晟现在完全是可以相信的,而朱允熥又是此事的特使,蓝玉他们几个的信任就也是毋庸置疑了。 “三太孙已做了对倭特使,倭国的事情需由他全权负责,我唯一担心的还是三太孙并没有领过兵,进了倭国之后还需用兵,一旦指挥不当不仅会导致漂洋过海兵丁损失惨重,更会让此番计划的成功困难重重,所以领兵去倭国的视乎在军事上还需有个老将来压轴的。” 支持朱允熥的淮西勋贵多的是,这些人都是武将出身,寻个有天赋有能力的年轻后辈助朱允熥一臂之力还是很容易的。 朱大福与蓝玉说这个话,也就是想让蓝玉把这个事情重视起来的。 没想到,朱大福刚一开口,蓝玉便大手一挥直接表态,道:“这有何难?我去就是了。” 蓝玉现在可是在上升期的武将,他出兵倭国都够格了,现在不过是过去收拾一下烂摊子而已,用不了他这么大一尊佛的吧? 没等朱大福说话,蓝玉直接道:“明天我与陛下请旨。” 这是他两外甥孙的事,他当然是要上些心的。 朱大福看着蓝玉如此热心,慈眉善目,实在是无法与历史所记载的悍将联系起来的。 “不,不用...” 蓝玉愿意帮忙那当然最好了,只不过现在还是谈判期间,这步计划只有未说不多的几个人知道。 蓝玉即便要请旨也绝对不能是明天。 拒绝后,刚说明缘由,便有门子领了朱允熥进来。 朱允熥之前的懦弱完全不复存在,见到在座的蓝玉,常家兄弟乖乖行以晚辈礼节,随之便在朱大福身旁坐下,嘿嘿笑着道:“白天的时候有人去大内义弘和足利义满两方使者那里跑了一趟,应是告诉他们你的身份的,之后足利义满那方的人便去了大内义弘那里,之后两方人马便到处打探你的消息,知道了你名下的产业之后,便有人守在你的府门外,想要看看所谓的吴王是否就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吴福。” 朱允熥说这些的时候一直嘿嘿笑着,没有丝毫的紧张,一看就是做好后面的谋划了。 朱允熥现在是对倭特使,大致情况介绍清楚了,具体如何谋划那也得看朱允熥的。 “你有了想法?那就说说,该怎么配合,我就怎么配合?” 朱大福不知朱允熥好歹也是天潢贵胄,怎就变得不自信,但若说本事,朱允熥也绝对是有的。 要不然,朱大福也不会提议由朱允熥来做这个特使的。 朱允熥也不避讳桌上的几人,低声细语介绍了自己的计划。 此言一出,常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小子,蔫坏蔫坏的,我看这主意可行,我现在也闲来无事,要不我也跟着你们去礼部走上一遭,你们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也能出些力。” 想要看热闹就直说,何必说这么多哦弯弯绕。 朱允熥现在才是对倭特使,能不能去也得由他说了算。 “应该能成吧,皇爷爷让我当这个特使也没说不能请人帮忙,是吧?哥。” 朱允熥自愈朱大福相见之后,就一直喜欢喊他哥。 朱大福倒是不介意,反正他比朱允熥大,喊就喊吧。 不说只朱允熥喊,就是那些小王爷也跟着他一块喊,他也不介意。 “没问题吧,黑乎乎的,几位过去后也不要多说话刷存在感,谁能知道你们过去了?” 这也是警告他们几个,朱允熥既有谋划了那就按朱允熥的来,他们别过去捣乱。 第288章 开始行动 蓝玉在听了朱大福的话,表现收敛了许多。 太子在的时候,老爷子不用担心朱标驾驭不了他,现在太子不在了,将来即位储君的便是他外甥孙。 他外甥孙本事再大,毕竟年纪太小。 老爷子为避免有一天他功高震主,凌驾于他外甥孙之上,势必要在驾崩之前处决了他。 他一辈子风云变化,苦吃过福享过,倒是不怕死在老爷子的刀下,但他一死,他外甥孙所能用的武将就没多少了,到时候藩王作乱,能替他外甥孙打仗的人都没了。 所以他的脾气该收敛就得收敛着,让老爷子知道他只会护着他外甥孙扶摇直上,也绝不会给他外甥孙托后退的。 朱大福所言之后,蓝玉当即叮嘱自己两个外甥,道:“吴王说得对,你们两小子过去后,老老实实跟着,听允熥的命令,别惹事破坏了允熥的计划。” 蓝玉的想法,不仅与自己的两个外甥说过,就连那些跟着他的淮西勋贵都说过。 对此,他们倒是无人反对。 常升常森兄弟也知收敛,只是军中混久了,性子坦率一时之间不好改了,碰到事难免血气上涌,凭心而为的。 蓝玉叮嘱后,倒也让他躁动的因子沉寂了许多。 他们各自心中强迫自己记住,他们此番过去就是亲眼瞧瞧他们两个外甥的本事,在他两个外甥不需要他帮忙的时候,他指定要做个安安静静的看客。 “那行,准备好就走吧,外面候着的倭人等不及走了的话,那我的那些布局可也就白搭了。” 一桌子饭菜,朱大福也不过领着几人喝了几杯酒,还没来得及动筷子。 朱大福笑了笑,道:“走吧,正事办完,回来后就不仅仅是接风宴了。” 朱允熥的那些谋划完成后,就该转战战场了。 到时候,可既是庆功酒壮行酒了。 很快,朱大福与蓝玉,常家兄弟,沐晟还有朱允熥从王府门口光明正大的离开。 为了便于眼拙的倭国使者容易认出,朱大福还特意船上了那身从倭国回来的衣服。 “时间还早着呢,我带你们去玩,宵禁到了还愁找不到个睡觉的地方。”蓝玉搂着年轻后辈的脖子跨过门槛兴冲冲道。 朱大福表现的也异常大度,大手一挥道:“行,凉国公找地方,花钱的事儿我都包了,几千两够包好几条花船了,若实在不够的话,我再差人回来取,反正总之一句话,今日玩的尽兴就是了。” 几人商讨去哪里玩,故意驻足在门口,目的与朱大福穿了从倭国回来所穿的那身衣服一样,就是要让让倭国使者瞧清朱大福而已。 不过虽如此,朱大福是愿真心拿出钱请他们玩的。 只是,蓝玉常家兄弟怕是不会带朱大福去少儿不宜的地方的。 几人正说着话,远处两个黑影沿着墙角朝远处飞奔而去。 在这两个黑影跑出几步远之外,又有两黑影紧跟而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身处其中,永远不会知自己就有可能是哪个黄雀。 随着黑影跑远,几人也显自在了许多。 刚才那番表现并不符合他们的人设,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后面跟着是锦衣卫的人吧?”朱大福问道。 朱允熥都兴冲冲与朱大福共享这个事情了,自是没有需与朱大福隐瞒的,直接回道:“是啊,皇爷爷给我安排了锦衣卫的人差遣,我当然是得发挥他们的优势了,倭国的那些使者很多都是武士出身,以礼部的那些小吏去监视他们,怕是难以监视住的。” 就像刚才,倭国那两个黑影飞檐走壁顺着屋顶攀爬走了,礼部的小吏过来怕也只得是眼巴巴看着他们跑了吧? “那成,我们就去礼部?”蓝玉问道。 所有人都望向朱允熥,等着朱允熥表态。 谷</span>  “去,不过不用太着急,消息传回去,总得是给人家个反应时间。”朱允熥慢悠悠道。 一旁的朱大福则道:“行动的时候,大内义弘那边有个叫陈良吉的,他本是明人偷渡到大明的,给他留个逃跑的缝隙,或许能从他口中探查到些有用的消息的。” 那个过来泄露消息的人,虽有锦衣卫跟着,但也不够保险,留下陈良吉或许能从他口中问出一二情况。 “是,是该如此,我还准备问问哥,看谁的口风松动,容易探听消息,跟着那人的锦衣卫直到现在都没消息,留个活口倒也可能更清晰的探查出情况。”朱允熥道。 那些倭国使者知道了朱大福的身份,又知道了他们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朱大福所设计谋,恨朱大福要死,即便会开口,所言的也不一定是实话了。 唯有陈良吉这种见风使舵的人,才有可能为了保命说真话的。 ... 很快,朱大福等一行人,漫步去了礼部。 即便是几个小辈也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接下来所应对的事情丝毫没影响到他们。 走在青砖上,几人望月闲聊,如同饭后散步。 半个时辰后,才终从朱大福家走到了礼部。 一礼部,便有小吏寻了过来,在朱允熥身边报道:“有使者回来后,大内义弘的正使径直风风火火寻到了足利义满使团那里,外面还有人守着,具体密谋什么因无法靠近并不得而知。” 这是对大明有了防备? 不过吧,他们即便是没有防备,大明这方也该出马了。 朱允熥抬手道:“传我的命令,在礼部的锦衣卫全部集合,等大内义弘的正使出来后,立即行动。” 在礼部候命的锦衣卫就足可以解决了倭国的两方使者了,至于出去探查前来送信之人身份的自是没必要招回了。 另外,朱允熥在出去的时候就已把自己的计划大致说明了,现在他如此吩咐,这小吏倒也知道该怎么办。 “是,特使。” 该吩咐的吩咐下去,接下来只等着看戏就是了。 没用多久,从足利义满使团那里走出了一身材有些矮小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出来后便回了大内义弘使团住的地方。 他刚踏进方面,才转身关上房门,突然冲出了一群身着飞鱼服之人。 这些人分成两队,一队去了大内义弘使团那里,一队则去了足利义满使团那里。 随着这些人的进入,当即就起了一阵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片刻的功夫后,一个身上沾血,满是狼狈之人跌跌撞撞跑了出来。 彼时,朱大福等人正坐于两方使团所在的东西跨院的中央。 此人跑出来后,直接撞上了朱大福他们。 “吴...吴王...” 朱大福的身份早就公开了,自是不怕人知道,与陈良吉四目相对,嘿嘿笑着道:“陈先生,别来无恙啊。” 陈良吉虽知道了朱大福的身份,但或许是惊吓过度,竟不知第一时间该怎么做了。 陈良吉不说话,朱大福也便静静等着他。 总得给人家的反应时间,若把人吓疯了,再想问可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第289章 我是有证人的 片刻的功夫之后,陈良吉终于反应了过来,噗通跪倒在地,多余的话一句不会说,翻来覆去只会说一句,道:“吴王饶命,吴王饶命...” 投递叛国者岂是朱大福说绕就能饶的? 只是现在还需陈良吉口中探听些消息,还得留着他罢了。 朱大福在其求饶之后,嘿嘿笑着道:“绕你性命倒是不难,就看你是否懂得配合了。” 陈良吉本就是趋利避害之徒,现在又是在被吓蒙的情况,想让他知无不言言不尽,并不难。 “成成成...吴王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愿意说,那就好。 朱大福倒也不着急发话,只等着屋里锦衣卫的情况。 片刻后,一群锦衣卫身上沾着血,把绣春刀擦拭之后装回剑鞘,这才齐刷刷走至了朱允熥跟前。 不用汇报,就知结果如何。 朱允熥面色微寒,抬手沉声道:“把大内义弘使团之人悉数抬到足利义满使团那里去,把房间收拾干净,造成是大内义弘使团趁着夜色袭扰足利义满的使团,最后两败俱伤。” 人都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自是要由大明说了算了。 锦衣卫面无表情,拱手回应后开始了行动。 朱允熥则领着朱大福等人带着陈良吉回了礼部临时调拨给他的公房。 这公房是一般小官办事的地方,并不是很宽敞,屋子里的陈色要有些简陋。 朱允熥是来办正事的,屋里陈色什么的,他倒也并不在意。 进屋掌灯后,朱允熥找了几把斑驳的椅子安排跟他来的几人坐下,自己则倚靠在桌边,冲着陈良吉问道:“今日有人去找你们说是与你们见面的吴福就是吴王,是否有这个消息?” 从小吏口中说出来是一回事,从陈良吉口中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陈良吉这个时候哪还敢再有一句瞎话,不住点头应道:“是是是,是有此事。” 现在陈良吉有些怨怪那人了,甚至怀疑那人也是大明这方派来的了。 在回答了朱允熥的话后,赶忙摆手,道:“没,没有...” 反复不定的回答,使朱大福几人凶巴巴的眼神当即投射了过来。 抬头小心翼翼瞥了一眼,回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回答之后,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并没减少,苦着一副脸,难看地道:“小人到底是知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 搞不清对方的意图,再圆滑的人也容易说错话。 朱允熥冷声,毫不客气地道:“当然死实话实说了,难不成我们几个大半夜的在治理与你们逗闷子不成吗?” 原来是实话实说啊,那不都好办了吗? 陈良吉顿感压力小了几分,腰杆也停直了,直接道:“是,是有人来找过,说去倭国的那吴福就是大明的吴王,当时他什么要求都没提,留下这句话便直接走了,我当时就觉有些可疑的,但正使大人...” 再说下去,陈良吉就推自己责任了。 不过,他即便想要揽责怕也没那个脸面,他自到了倭国可并非想象中那么受重视,基本够温饱罢了,若说被采信重用根本就没那回事的。 朱大福打断了他的话,只道:“别说这么多,你就说与你们汇报消息那人就是了,长什么样?” 没什么特征的人,非要说长什么样是很难说清楚的。 陈良吉踌蹴片刻后,终于开口道:“明明是个男的,但却有些阴柔,明明是穿着力士的衣服但却嬉皮嫩肉的,说话也有些柔声细语,倒像是个宦官。” 宦官与普通人的确有所不同的,若仔细观察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宦官?”朱大福有些吃惊。 他虽知道些这个时候的历史,但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会有宦官来破坏这个事情。 总不可能是朱元璋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吧? 但人好歹是皇帝,不愿意的事情直接反对就成了,没必要搞这而逃阳奉阴违的东西吧? 朱大福想不明白问题的关键,朱允熥蓝玉以及常家兄弟却是想到了些。 能用宦官的可不仅仅是老爷子,东宫也是能够指使的动的。 若是东宫出动的话,那可就能说的过去了。 他们都知道朱大福的身份了,东宫母子两个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弄出这个事情,不仅仅是要对付朱允熥,还是要对付朱大福的。 陈良吉说到此处,蓝玉则表态道:“吴王,你毕竟接触不到宫中之事,此事你别操心了,让允熥去查就是了。” 知道老爷子的意思,他们这些人多少也得帮着朱大福扫清些障碍。 不说朱大福真接触不到宫里的东西,就是能接触到也不能让朱大福去做这个事情。 即便有一天,他们栽到那娘们手里了,只望朱大福也别受他们的牵连。 “成,那小心着些,一切以自身安全为己任,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 朱大福虽说是吴王,但能力有限的很,尤其是特权还很少。 这些天潢贵胄,国公都搞不定的事情,他怕也很难办到的。 ... 当夜,朱允熥把情况原封不动报于朱元璋,次日大内义弘使团与足利义满使团两败俱伤之事便传于天下。 不少朝臣怨怪朱允熥没把事儿办好,倭国两方的使者都死于非命,他们又如何与人家深交下去? 可一向有些风吹草动就喜欢到朱元璋面前说些自己看法的朱允炆却是迟迟没做什么表态。 此刻的他正在吕氏那里,有几分疑惑,问道:“娘,是否是你派人去找了倭国那良方使者?” 倭国两方使者自相残杀,也是在搞垮朱大福和朱允熥的对倭计划。 吕氏则表现的有些担心,道:“娘让人告诉他们朱大福的真实身份,娘本是想让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朱大福,光是知道了这点,他们不应动手的吧?” 有了共同的敌人不去对付,双方却搞了个两败俱伤,这怕是傻子都干不出来。 突然,朱允炆眼前一亮,道:“莫不知朱大福知道他们知道了消息,提前下了手。” 别说,这可能性并非没有。 猜想出来,母子两个都有些担心。 “娘,派谁过去的,赶快让他消失吧,只要活着锦衣卫肯定是找到的。”朱允炆道。 吕氏第一瞬间想到只是让那王狗儿走,听朱允炆出言感觉有些发冷。 这还是他那个带着几分唯唯诺诺的儿子吗? “还有,我还得与皇爷爷说一下对此事的看法,我躲着不露面皇爷爷指定觉得我心里有鬼。” 不得不说,朱允炆安排越来越有条理了。 “娘,我去皇爷爷那里,你把那人解决了,千万不能让朱允熥抓住我们的把柄。” 一旦被朱允熥抓住把柄,那可就全完了。 “行,娘知道了,娘马上派人去,娘亲自去。” 亲自去方才更有保证,不然怎能放心的下来。 朱允炆听吕氏所言后,第一时间往东暖阁而去。 不管怎么说,他在朱元璋心中的形象不能丢? 第290章 抓人 朱大福猜不透为何会是宦官通风报信,朱允熥蓝玉这些人不用多想就能猜个一二了。 就吕氏母子狭小的气量,他们又怎能容得下朱大福和朱允熥兄弟两个赚此天大之功。 朱大福该发的光发了,该看的热闹也看了,在朱允熥吩咐下面人做善后工作的时候,朱大福便离开了。 在朱大福离开后,蓝玉和常家兄弟却是迟迟没走。 他们这外甥虽一改往日的懦弱,但毕竟年纪小,他们若不帮着把控着些,怕是斗不过吕氏那娘们的。 “不用咱说,想必你也应该猜出那宦官是由何人所派了,想要拆穿他的真面目务必要抓到证据,不然就是老爷子那里采信,也堵不住满朝文武的嘴,咱都是粗人肯定是不怕这些流言,大福不一样,为了他的前程,务必得万无一失。 你现在就带人回去认人,若晚了他们怕是要杀人灭口的,没有了人证此事怕永远没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了。” 沐晟跟着朱大福回去了,他若在这里的话肯定是要举着双手双脚赞成的。 “回去的时候,带上两个锦衣卫吧,别太惹眼,都穿着便衣,一旦发现立马拿下,只要能找出人证来,即便是撕破脸,老爷子那里也可交代了。” 在陈良吉说出通风报信的可能是太监,朱允熥就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此番有了蓝玉的分析,朱允熥也便信心更足了。 “甥儿明白了,为了哥将来顺利认祖归宗,甥儿也要提前帮着他扫清障碍。” 朱允熥对朱大福的情感与对朱雄英差不多,有依赖也有信任。 “嗯,你只要记住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你们兄弟心拴在一块儿,任何人都别想算计了你们。” 蓝玉叮嘱之后,又道:“在没找到那个宦官之前,不要暴露你是回去找人的,更别招惹那娘们,不然让他抓到把柄怕是要倒打一耙的,到时怕是要被动的。” 不见兔子不撒鹰,这才是最为稳妥的。 吃了蓝玉一颗定心丸之后,朱允熥第一时间便回了东宫。 ... 朱允熥带陈良吉和两个锦衣卫回东宫的时候都穿着小太监的衣服。 唯有深入其中,才能更有效刺探到情报,有了这些衣服往来于那些太监中也不容易被发觉了。 陈良吉早在到东宫之前就被严厉叮嘱过了,寻不到亦或者是找错了人,那他可也没必要活着了。 因而自进了东宫,陈良吉的眼睛上就像是安装了雷达似的,东瞅瞅西望望,找寻的异常认真。 一旁跟着的朱允熥不得不叮嘱,道:“自然点,你这是怕人不知道是在找人?若被人知道你没阉就混进太监中闯进了宫,想被阉怕都没机会了。” 能假戏真做,好歹还有活命的机会。 若假戏真做的机会都没有了,那可就彻底玩完了。 陈良吉刷的一下收回了脑袋,像是听了朱允熥的话受到了惊吓,但又像是因远处的东西紧张兴奋。 “怎么了你?”朱允熥问道。 他刚才是有恐吓的成分,但他之前被恐吓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子的啊。 陈良吉说话都结巴了,道:“来了,来了...” 谁来了? 朱允熥冲着刚才陈良吉眼神停留的地方瞧过去,一个着着宦官管事衣服的太监提着灯笼缓缓走来。 瞧见此人,朱允熥有了几分把握。 此人是吕氏忠实的狗腿子,没少给吕氏干脏事。 在朱允熥心里过滤的时候,那宦官已走了过来,朱允熥未等他见礼的时候,直接笑呵呵地喊了声,道:“王公公。” 没错,这宦官就是领了吕氏命令给倭国双方使者传递了消息的王狗儿。 整个东宫能有几个主子,只凭声音差不多也能听个大概了,但王狗儿佯装不知,把灯笼瞅进朱允熥面门瞧了半晌臣,才终于道:“三太孙啊,这么晚了,在这里作甚?” 询问之中也没见礼,好像是与同僚言语。 之前朱允熥懦弱,东宫中不少太监宫娥都是这般,现在随着朱允熥逐渐强大,他想明白了,你的宽容不计较,只能换来别来的蹬鼻子上脸。 他若从一开始就强大些,只凭他太孙的身份又有谁能欺负了他? 只不过这次,朱允熥不打算与他计较了。 毕竟,与一个死人也计较不出个所以然来。 “睡不着,闲来无事,到处走走。” 王狗儿态度不够好,道:“黑灯瞎火的,三太孙还是早些回去睡吧,磕到碰到的谁都不好交代。” 睡肯定是得睡的,至少得先解决了既这个麻烦。 丢下这句话,王狗儿扭头就走,而朱允熥则在背后阴测测地道:“王公公怎还不去睡?白天去礼部跑了一趟,说了那么多,许早就累坏了吧?” 虽说没有明说,但懂得都懂。 只要是心里有鬼,想要表现的若无其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王狗儿猛然扭头,手中所提灯笼隐约可见他脸上的惊慌。 片刻后,王狗儿终镇定了下来,淡然道:“三太孙说什么啊,奴婢听不懂,奴婢一个宦官去礼部作甚,今天一天都在宫里。” 有了之前的惊慌,这个解释可就太苍白了。 “是吗?那怎么有人看见你去礼部,还是见了倭国两方的使者呢,是吧,陈先生?” 经过这么久的攀谈,音容相貌瞧的更清楚了,陈良吉也多了几分自信。 在朱允熥问到的时候,斩钉截铁地回答:“就是他,绝错不了。”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王狗儿可咬死不认。 现今证据明晃晃摆在面前,根本容不得他狡辩了。 王狗儿直接狗急跳墙,指着朱允熥的鼻子,骂道:“朱允熥,你少血口喷人,我可是太子妃的人。” 承认你是太子妃的就行,我今天搞的还就是太子妃。 “这么说,你是受了太子妃的指使了?” 王狗儿感觉自己被绕进去了。 王狗儿愣神不言语,朱允熥却不在给他机会了,招呼身后的两个锦衣卫,道:“把他拿下,撬开他口之前,别让他死了。” 锦衣卫的审讯功夫可是一绝,落在锦衣卫手里可没什么好。 王狗儿骂骂咧咧,上升到了公报私仇。 而在王狗儿被带走之后,不远处大树前的一宫娥惊慌失措,飞奔朝前方大殿狂奔而去。 一进入大殿,便咋呼咋呼喊道:“娘娘,娘娘...不好了...” 吕氏正倚在软塌上嗑瓜子,听到咋咋呼呼跑进的宫娥,愤愤起身,满是不快地道:“天又没塌下来,鬼哭狼嚎个什么劲儿。” 那宫娥来不及喘息,更来不及道歉,直接道:“是王公公,王公公被三太孙抓走了。” 听到此,吕氏比那宫娥还惊慌。 她才派出刺杀王狗儿的人,王狗儿怎就必抓了? 不是说倭国两方使团的人都死了吗?这又是怎么找到王狗儿的? 要知道,王狗儿看知道她不少事情。 王狗儿这要是开口了,那岂不是全完了? 第291章 审讯 吕氏脸色煞白,较之那个冒冒失失跑进来的宫娥也没好到哪里去。 王狗儿是他心腹不假,但她对王狗儿的控制不过为物质诱惑。 王狗儿孤家寡人,无父无母,宫外虽有外室但那不过是寻求自我安慰的,没什么情分,想以此威胁王狗儿守口如瓶那不过是痴心妄想。 “太孙呢?”吕氏问道。 不管如何,可不能因为这个事情影响到他儿子。 “太孙去东暖阁还不曾回来。”旁边宫娥跑进来回答了吕氏的问题。 “黄寺卿...明日黄寺卿过来后,先让他到我这里一趟。”吕氏沉声道。 一些事情不让朱允炆参与,也是为他好。 但吕氏自己有搞不定,也只能是找黄子澄商议了。 黄子澄虽不像王狗儿那样对她言听计从,但黄子澄是与她有共同利益的,她所做的很多事情黄子澄都是有过参与的。 有时候,黄子澄反倒要比王狗儿更靠谱一些的。 宫娥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吕氏待在房间里盯着房顶冥想,哪里能睡着,她直觉此番或是有史以来最具危机的时候。 反正不管怎么说,都绝不能连累了自己儿子的。 ... 王狗儿当天晚上就被带去了锦衣卫。 朱元璋从锦衣卫中抽调了一百人协助朱允熥,碰上审讯之类的事情直接借用一些锦衣卫诏狱倒也是无可厚非的。 蓝玉也只是帮着朱允熥压了一下轴,接下来的事情他也就不好参与了。 毕竟,在此事当中他并未被授予什么职,参与过多,本有理也会变得没理了。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到时候抓到了吕氏的把柄,难免会有人他淮西勋贵欺负人家孤儿寡母。 如此一来,吕氏母子所做的那些事情怕就得让他们蒙混过关了。 所以说,接下来的事情只能是由朱允熥一人去做了。 对审讯之事,朱允熥并不精通,只能交于那些锦衣卫去做了。 这边,朱大福与沐晟回了家后,又续上了之前中断的酒局。 沐晟不管不顾指挥着他的那些护卫,在海上寻了他数月,说实话朱大福还是很受感动的。 朱大福微微笑着,道:“多谢这数月来你风吹露宿的一直在海上寻我,此生能结识你这个兄弟也算是我的福分了。” 朱大福现在虽说做了吴王,但毕竟不是孤家寡人,多条朋友多条路,多个真心相交之人,有了困难也会帮上他忙的。 就像这个事情,他若真是流亡到了海上,若沐晟这些人简单寻过后就原路返回,那他怕只有死路一条的。 沐晟则大手一挥,丝毫不言这儿数月以来的辛苦,只是道:“我沐晟就从未有丢下兄弟的时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怎样肯定是要寻到你的。” 说了几句煽情之言,沐晟言说了当下的情况来。 “倭国现今的情况较之之前南北交战时更为险峻吧?三太孙应用不了许久就得过去了吧?” 对沐晟,朱大福并没什么不可信任的,简单介绍了几个情况,又道:“想要踏踏实实出去,还得知道谁在背后裹乱,不然数万大军出去稍有不慎就可能全军覆没的,若让大内义弘和足利义满任何一方翻过身,那这么多人辛辛苦苦谋划这么多,可就竹篮打水了。” 一些事情,沐晟不愿瞒着朱大福,看当下又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踌蹴半晌后,沐晟终于道:“吴王,其实陈良吉说故意泄露消息那人是宦官后,凉国公和三太孙那里便已猜出背后猜使之人是谁了。” 对于这个问题,朱大福也有几分猜想,只是直到现在他都搞不清楚缘由是什么。 沐晟出言后,朱大福有些意味深长地道:“是东宫?” 朱大福能猜出这些,不用结合从后世所知的那些知识,只是葱当下的局面中就能分析出一二来。 听了朱大福的回答,沐晟倒是异常震惊。 “呀,你怎么知道?” 瞧沐晟这般吃惊的表情,朱大福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朱大福呵呵一笑,道:“那就是我与你们猜想的一样了,这并不难的,老爷子那里若从始至终不同意我的规划,就按照我的计划等下去,早就见了任何一方使团,与他们达成了合作,再者说了,老爷子向来看不上宦官,针对他们制定了不少约束,即便真要去做,也不可能把这么大的事情交给他们。 另外,再能使唤动宦官的就是宫中的那些娘娘们了,即便是我,或许是倭国影响到了她们娘家的利益了,那也轮不到她们派人出去。 还有些藩王也是能差使动宦官的,但他们大老远的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 除却这些,那就只剩东宫了。 我分析的对吧?” 朱大福嘿嘿笑着问了一声。 这番分析毫无瑕疵,沐晟接连点头。 朱大福则微微一笑,道:“我唯一搞不明白的是,他们记恨三太孙得此功劳说的过去,为何把我也算上了,若是不能第一时间知道有人寻了倭国使团,破坏与我大明的合作是一回事,我也得被倭国使团给生吞活剥了的,我没得罪他们吧?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提携了三太孙?” 与朱允炆尿不到一个壶里,那他就只剩下两条路可走了,一条是去北平投靠朱棣,另一条则就是自己当皇帝了。 反正,他从始至终就没想跟着朱允炆的。 沐晟嘴角抽抽,憋在心中的话呼之欲出,终还是忍了下来。 “二太孙肚量不太大,是有这个原因吧?你得罪了他,可得小心着些。” 不管怎么说,朱大福只要能把这个对手防备起来倒还算好。 朱大福点头应了下来后,沐晟举了个例子,道:“二太孙也就表面看起来柔柔弱弱像绵羊,实则手段黑的很,有此我去找他玩,看到他冲着一个宫娥大发脾气,之后担心那宫娥暴露了他这一面,你猜怎么着,他竟诬陷那小宫娥偷盗把她秘密杀了,若非我亲眼所言,谁能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二太孙竟会干出这事来。” 说起这个事情,沐晟直到现在心里依旧有些愤愤。 当初他多信任朱允炆,想不到他竟是个披着两张皮的阴谋家。 “朱允炆?”朱大福问道。 他倒是知道沐晟所言的二太孙就是朱允炆,但他也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只看初高中课本,分析靖难之役朱允炆失败的原因,其中一点是他性格的优柔寡断,叮嘱派遣出去的大军勿伤朱棣,才错失了斩杀朱棣的机会,让朱棣有了翻身的机会。 但去看看其他史料便会发现,朱允炆失败的原因不是因为优柔寡断而是因虚伪。 削藩的时候,他可毫不留情面,废周王等几个王爷,还逼死了湘王。 这是说出勿伤我叔能说出来的话。 沐晟点头,应道:“是。” 私下之中不说直呼朱允炆的大名了,就是直呼朱元璋的都没什么大不了。 当然,前提是无人告状。 第292章 黄子澄的建议 朱大福本一早就猜出指使太监去倭国使者那里可能是谁了,与这沐晟分析了一番之后,只是更透彻而已,对他基本上没其他影响的。 顿了一下后,朱大福道:“今晚上三太孙那里若依旧没有审讯结果,把你刚才说的这个事情与三太孙通个气,以此或许你那个撬开那宦官的口。” 谁都想自己卖命后,除了利益使然,还能有人情。 就像这宦官被抓后,他背后之人至少会想办法营救,而不是在暴露后杀人灭口。 这宦官既能被安排做这么重要的事情,那就说明平日里深受重用的,沐晟所言的那个事情他或许就曾有参与。 在刑讯后无助的时候,把此事摆出来,会让那宦官心中的那口气瞬间卸掉的。 “行,那我明早就去找他。” 沐晟之前常找朱允炆玩,倒是曾见过朱允熥几面,但朱允熥大多数时候表现的闷声不言,沐晟倒极少注意到他。 认识朱大福后,朱允熥也从宫中出来了,沐晟与朱允熥相交也就多了些。 虽未深交,但沐晟对朱允熥的感官还是不错的。 他也不是踩高贬低之人,不会因为三太孙年纪小于朱允炆,将来做储君的希望弱于二太孙就不愿与他交往的。 当初,三太孙也如现在这般,他肯定早就与之做了朋友。 往日的三太孙怯懦不敢说话,出宫后却阳光开朗了这么多,由此可见在东宫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沐晟与朱大福喝酒后,就直接睡在了朱大福这里。 次日一早,沐晟便直接去寻了朱允熥。 在沐晟找到锦衣卫的时候,朱允熥刚从里面出来,打着哈欠,眼睛里满是血丝,怕是熬了一夜。 “三太孙,三太孙...” 沐晟躲在石狮子后面,把朱允熥招了过去。 朱允熥知沐晟跟着朱大福,对沐晟自然而然也就多了几分亲近和信任。 朱允熥过去后,沐晟要没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直接问道:“审讯的结果如何?” 朱允熥直言了当,说了实话,道:“昏倒几次依旧咬死不认,要不背后之人的威胁巨大,要不利益甚大,想要出记过怕是还得再等等。” 即便能猜出背后之人是谁,但在没出结果时依旧得保持谨慎,不能直呼出来。 沐晟率先询问结果如何,也是看看朱大福交代他的那些事情还有必要说吗。 若是已经有了结果,他再说如何审讯不是多此一举吗? 既然是没出结果,那就有必要说个清楚了。 沐晟三言两语,言简意赅说明了昨晚才与朱大福说过的那件事儿,道:“吴王的意思是,诈一下或许就可让他心中憋着的那口气彻底土崩瓦解了。” 对朱大福,朱允熥是信任的。 朱大福既说可以试试,那他肯定是要试试的。 朱允熥本是准备去瞧瞧礼部那里善后之事做的如何了,现在既有了办法那自是不能搁置的。 “行,那我这就回去探探口风,正好审了一夜,当下正是精神松动的时候。” 精神放松,才可让其意志迅速瓦解。 朱允熥进了锦衣卫,沐晟则不声不响的离开。 锦衣卫本就是敏感之处,没人愿与他打交道,不说进去了,就是在其门口多做停留也怕沾上一声腥的。 而在另一边,黄子澄早朝后正准备给朱允炆授课,却被吕氏请了过去。 吕氏所做的很多事情,即便朱允炆不知道,黄子澄却也是清楚的。 见到黄子澄过来,吕氏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当即一五一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与黄子澄说了一遍。 当下,黄子澄与吕氏母子牢牢捆绑,要玩大家一块玩,很多事情是不怕黄子澄知道的。 听了吕氏的介绍,黄子澄眉头紧锁,有些烦扰,与娘们共事就是难有大成就的。 “娘娘何必急于这一时,即便要行动也该与臣商议一下,倭国之事多少双眼睛盯着,劳心劳力数月,还折进去了江夏侯,且还是朱大福的事情,老爷子那里肯定是全力支持的,岂是说瓦解就能瓦解的?” 吕氏是有些急切了,他看着朱大福累加在身上的功劳一日比一日多,说不急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她除了后悔再想不出其他办法来了,也只能是求助黄子澄了。 吕氏低三下四,问道:“大人,现在该怎么办?我担心拖累允炆,今早过来请安的时候我也没见他。” 黄子澄不回复吕氏,只在房间来回踱步。 当下,他们凡走错一步都可能一失足成千古恨此生都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了, 片刻后,黄子澄终于道:“娘娘不见二太孙是对的,此事即便没有王狗儿,老爷子那里肯定也会对娘娘彻查的,毕竟那王狗儿是娘娘的人,他与朱大福怕都没见过面,没必要去搅和倭国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有了王狗儿肯定是要查娘娘的,而娘娘是经不起查的,这么多年了,只要随便抓住一件娘娘怕是都辩驳不清楚了。” 吕氏正是因为想到了这点,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惊慌的。 这么多年了,她做的那些事情虽说隐秘,但锦衣卫的能力也不是盖的,只要是有些蛛丝马迹,就别想从他们手中逃脱。 “目前想要保二太孙,就看娘娘是否能够舍身牺牲了。”黄子澄道出了一个最决绝的建议。 吕氏虽想母凭子贵,坐上后宫之主,但他对朱允炆的疼爱,不亚于任何一个母亲。 为了朱允炆,她是能够上刀山下火海的。 “只要能保允炆,我做什么都可以。”吕氏说的有些悲痛,却也极为的斩钉截铁。 “娘娘能够舍身牺牲,一切可就容易了,娘娘一死就可把所有过错都揽过去了,二太孙可以不知情全身而退,重新谋划,重新布局,可无任何枷锁的桎梏。” 轻轻装前行,的确可让朱允炆少了不少压力。 话已说的明白,如何抉择就看吕氏了。 不过黄子澄所言这些,是为了朱允炆,但何尝不是为了他。 毕竟吕氏做的那些事情,有不少他也曾参与其中,吕氏暴露,那他也别想全身而退。 倘若吕氏能够承揽下全部罪责,那他也何尝不是无债一身轻。 “娘娘,那臣先告退了。”黄子澄告辞离开。 吕氏若做不到这般,黄子澄也不能非逼着人家去做吧? 黄子澄走了几步,身后的吕氏带着几分落寞和凄凉,道:“我若不在了,还望黄寺卿能尽心辅佐允炆,允炆年纪还小,需有人在他身边匡扶着他的过失。” 不用吕氏说,黄子澄也定会尽心辅佐朱允炆的。 已到了现在这步田地,他还有的选吗? 不过,能教授出朱允炆,也的确是黄子澄这辈子引以为豪的事情。 “娘娘放心,臣会的。” 这个承诺中带着几分庄严,也带着几分郑重。 之后吕氏倒也没再多言,直接打发了黄子澄离开。 第293章 为儿子舍身牺牲 朱允熥按照朱大福的建议再去找王狗儿的时候,王狗儿意志力弱了许多,身上顷刻间仿佛以肉眼所见少了几分神采。 “好死不如赖活着,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若非我昨天晚上把你带到这里来,你今天怕早就不在人世了。” 王狗儿跟着吕氏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知朱允熥所言乃没掺任何水分的实事求之言。 王狗儿不言语,朱允熥继续又道:“其实不必你非得开口的,你身份摆在那里,谁都知道你是谁的人,你说与不说的最后结果也多一样,若说了还能少受些罪,即便你不说,你背后的人还能念着你的好吗?即便你侥幸从锦衣卫出去,你以为你还能被信任被重用吗?不半夜而丢了命就算不错了。” 朱允熥每言一句都直戳王狗儿心中。 他是到了吕氏的恩,也拿了吕氏的钱,但他为吕氏做的事情也不少了能在锦衣卫为受一夜的酷刑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在朱允熥说了几句之后,王狗儿带着几分虚弱开口,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他哥本事果然大,区区几句话就赶上锦衣卫一夜的刑讯了。 朱允熥强压着心中的激动,招呼外面候着的人拿来笔墨纸砚,亲自做书记录。 锦衣卫虽说足够可信,但毕竟是皇家之事,在没得到朱元璋的表态之前,朱允熥也不敢把此事泄露出去。 他们虽说本占着理,但若因此给朱大福带来麻烦就不好了。 王狗儿愿意开口,不用朱允熥询问,一五一十的把能想起来,曾给吕氏做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既然都已经说了,藏一件两件的也没多大用处了。 朱允熥在东宫生活了那么久,自小就曾见过吕氏的丑恶嘴脸,但当王狗儿把她所做之事一件件摆上台面的时候,依旧还觉有些触目惊心。 写到最后,王狗儿需要喝口水歇口气,朱允熥则也需要逃离压抑的牢房去外面透口气。 完完整整写完之后,已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看着五六张大纸的供词,朱允熥依次检查墨迹干涸后,把供词放于王狗儿眼前,问道:“若是没错的话就签字画押吧。” 这些都是按照王狗儿所言一五一十记载下来的,王狗儿既愿意开口了,也没中途反悔的必要了。 王狗儿也没细看,绕过朱允熥手里的印泥,在供词后面沾了自己身上的血迹盖上了手印。 盖手印方可生效,既能盖上手印以什么盖倒是无所谓了。 那好供词,朱允熥也没做停留,吩咐锦衣卫看好王狗儿以便随时呈堂证供,他则第一时间赶去了宫中。 吕氏的证据已经拿到了,他得趁热打铁,一举拿下了吕氏。 只要吕氏的罪证拿到,朱允炆的也就不远了。 没有了吕氏母子,朱大福认祖归宗后也会容易许多。 ... 对外公布说,倭国的两方使团是因内讧而两败俱伤的,而实际原因如何,朱元璋也是清楚的。 对这个结果虽有几分猜想,朱元璋还是希望能的一个准确的证据的。 不管怎么说,吕氏也是他儿子的女人,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时候他不想对他儿子的女人,这也是对他儿子的爱护。 “怎样?”朱元璋见朱允炆进来,随之问道。 对此,朱元璋并没有太多诧异,自也就没因此事受任何影响。 早在之前的时候,他所收到的消息就可见吕氏好朱允炆并非他所以为的那样。 后来,周德兴罪证被查出,朱元璋本着老兄弟的情分,在周德兴父子被问斩的前一夜,曾去见过周德兴。 据周德兴所言,他与朱大福是有些敌意,但并未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之所以要频繁置朱大福于死地,实则是因背后有人差使。 而这个人就是吕氏。 若说周德兴堂堂一个侯爵要受一个妇人差使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但据他所言,是因周骥进宫找朱允熥玩的时候因醉酒睡了宫女。 邪淫后宫,此事若往大说了,那是要抄家灭族的。 为了息事宁人,为了家里老少,周德兴不得不心甘情愿受吕氏的差使。 朱元璋询问,朱允熥直接递上供词,道:“那王狗儿招了,的确是受了吕氏差遣所为。” 按理说朱允熥应该喊吕氏一声姨娘的,但就吕氏做的那些事情,朱允熥实在是喊不出来。 朱元璋对此虽说早有准备,但在抓起供词后还是有些微微发颤。 不管怎么说,吕氏可是他做主从他儿子的侧妃直接提拔成正妃的。 他娘的,他看来一辈子人竟有看走眼的时候。 之前只觉这娘们没有他女人贤惠,但至少品行不是太差,将来即便他女人母仪天下,受万民敬仰,至少要能把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 哪里想到,这娘们心肠太黑了,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 朱元璋看着供词,嘴上问道:“她平日对你好吗?” 吕氏都能干出这个大的恶事,丑事,对朱允熥这个不是自己所出的儿子能好的了吗? 朱允熥顿了一下,不知该如何说,片刻之后,才终于道:“怎么说呢,孙儿之前以为对孙儿挺好的,她时常与孙儿说,要沉稳着些,能少言语就少言语,皇爷爷和父亲都不喜欢咋咋呼呼的孩子。” 这也就解释了朱允熥为何之前沉闷寡言,见着他老往后躲。 这也怪他啊,是他没好好与着孩子沟通。 但凡这孩子像现在这样,他又怎会把那娘们从侧妃的位置上扶正。 瞅着已长得高高大大的朱允熥,朱元璋顿感自己因那娘们错失了与这孩子平凡的祖孙相处时光。 朱元璋招呼朱允熥进前来,正准备与朱允熥说说话的时候,高良俊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高良俊跟在朱元璋身边的时间也不久了,年纪也摆在那里,大多时候是不会咋咋呼呼的了。 所以,在高良俊冒冒失失闯进来的时候,朱元璋呵斥之余,也知道所发生的事情应不会小,问道:“又出了何事?” 高良俊瞅了一眼旁边的朱允熥,这才开口道:“太子妃娘娘吞金自尽了。” “什么?”朱元璋和朱允熥异口同声。 朱元璋震惊之余是有些愤恨的,以为死了她做的那些事情就一笔勾销了?门都没有。 朱允熥震惊的同时是有些着急的,吕氏死了那岂不是死无对证了? 片刻后,朱元璋出言问道:“找太医瞧过了吗?” 即便有罪在身,但能抢救也还是要抢救的。 高良俊回道:“看过了,太子妃娘娘遣散了下人说是要睡个回笼觉,等过了一个时辰下人再去瞧的时候,太子妃娘娘身上都凉了。” 身上一凉,血迹早就不流了,基本上是回天乏术了。 “走,过去瞧瞧。”朱元璋道。 具体该如何解决这个事情,总归是得过去瞧瞧情况再说的。 朱元璋都要过去,朱允熥也只好是紧随其后了。 第294章 严查 吕氏乃是东宫的后宫之主,她这样一死她手下曾用过的那些内侍宫娥即便不会被牵连下狱,今后也不知该何去何从呢? 东宫有了新的主子,谁又会去用她们这些旧仆? 整个东宫沉沉浸于一种忧伤压抑的氛围中,不少过过往往的内侍宫娥皆沉声哀愁,不时掩面拭泪。 昔日朱标薨逝,东宫都不曾这般。 朱元璋领着朱允熥目不斜视,内侍宫娥刚准备跪地行礼之时,两人早已匆匆而过。 朱元璋带着朱允熥到东宫后,直奔吕氏的寝殿而去。 此处的内侍宫娥在吕氏出事后呼啦啦都跑到了寝殿,有些权力的管事之类凑进屋子,一般的内侍宫娥全都趴到门框上竖起耳朵聆听里面的动静。 秩序混乱堪如菜市场一般,朱元璋和朱允熥站在他们身后许久,竟无一人发现。 还是朱允熥出面,清了清嗓子,道:“皇爷爷来了,都让开。” 内侍宫娥的听到动静,扭头一瞧... 当即,呼啦啦跪了一地。 朱元璋自懒得搭理这些人,越过他们直接走进了寝殿。 一踏入寝殿,隐隐绰绰的哭啼之声便更清晰了。 这哭声中,不仅有朱允炆的,还有一众内侍和宫娥的。 越过这些人,朱元璋和朱允熥走至了吕氏的床榻之前。 吕氏还未梳洗换衣,穿的依旧是见黄子澄的那身,面色苍白,嘴唇发黑,闭着眼睛,手搭在肚子上如睡着了一般。 朱允炆趴在吕氏身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屋子里的内侍宫娥瞧见朱元璋后已跪了一地,朱允炆旁边的一内侍拉扯着衣角小声喊道:“二太孙,二太孙...陛下来了...” 朱允炆悲痛欲绝并非造假,对外面的动静有些置若罔闻。 还是朱允熥上前,抓起了朱允炆的胳膊,沉声道:“二哥,节哀。” 对朱允炆即便心有隔阂,但兄弟阋墙却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 感受到胳膊处的力量,朱允炆泪眼婆娑抬眼一瞧见是朱允熥,当即反手抓在了朱允熥的胳膊处,双眼通红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咆哮道:“你这个杀人凶手,就是你杀了我娘的,你还我娘,你还我娘...” 你娘到底要自杀,大家心知肚明,何必搞出这一套? 若非当着朱元璋的面,朱允熥早就赤膊上阵与朱允炆好生比试一下了。 “二哥,二哥...冷静些...皇爷爷也来了。” 朱允熥良言苦劝,说了半晌,终于让朱允炆冷静了下来。 但冷静下来的朱允炆并没与朱允熥和解,反倒是直接跪在朱元璋面前请朱元璋严惩杀害他娘的凶手。 “皇爷爷定要给孙儿做主,是他,就是他害死了孙儿的娘,孙儿没娘了,没娘了...” 朱允炆对吕氏的情感是真实的,脸上的悲痛自也会显肝肠寸断。 不管怎么说,毕竟血浓于水,瞧着朱允炆这般悲伤,朱元璋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朱元璋蹲下身子,把朱允炆搂在怀中,道:“哭吧,哭吧...哭过就好了,这种滋味不好受,咱知道。” 朱元璋父母兄弟接连饿死,失去至亲的滋味直到现在他依旧刻骨铭心。 朱允炆抱着朱元璋痛哭流涕,片刻待情绪缓解过来后,反手拉着朱元璋,道:“皇爷爷,孙儿的娘就是朱允熥害死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昨晚抓了娘身边的管事,娘管着东宫却被一个小辈堂而皇之抓了自己的人,肯定是觉颜面尽失才会想不开的。” 你确定是因是了颜面才自杀的,而不是因畏罪? 听着朱允炆的控述,朱允熥倒有些佩服了。 小时候之所以朱允炆要比他更受所有人的喜欢,无疑不是与朱允炆本身演技高超有关。 背地里,他欺负着自己。 明面上,他是爱护自己的好哥哥,明明是他犯的错,却是装作代他受过,明明是他自己想做的事情,却偏偏装成是要给他做。 谷饏</span>  也都怪他,这么多年来直来直去,让朱允炆袒护兄弟的名声水涨船高,自己反成了那个不知感恩的忘恩负义之人。 唉,有时候一些东西注定一辈子学不会了。 就像当下这种局面他本应该与朱允炆说几句软和话,表明自己所做一切皆为公心,绝无私心。 把朱允炆对他的控述引到达吕氏曾苛待过他的这事儿来,反将掉朱允炆一军。 可这些话,他怎么着说不出口。 最后还是朱元璋出了言,道:“你娘到底是为何自杀,咱会好生调查的,不必搭灵堂,就在这屋子里收敛了,等咱有了结果再做计较。” 吕氏若真做了那些事情,又怎会让她风风光光出葬。 “皇爷爷...” 朱允炆想吕氏再争取一下,能与太子妃的规格入葬孝陵,他娘这辈子也值了。 朱元璋摆摆手,不容置疑道:“你若愿给你娘守灵,那就穿着孝衣守着,若是不准备守,那咱就找几个内侍过来给她烧烧纸送她最后一程。” 朱元璋能做到这步,完全还是看在朱标的面子上。 不管怎么说,朱允炆都不能丢掉自己仁孝的名头。 自己亲娘死了,自己都不去守灵,那还是孝顺吗? “孙儿守,孙儿守着...” 情况看到了,朱元璋扭头就走。 回了东暖阁后,第一时间召集来了蒋瓛。 这段时间,蒋瓛可谓是战战兢兢,朱元璋每隔几日就要询问一遍吴王的消息。 可吴王如人间蒸发了似的,怎么着就是找不到。 他有感觉,吴王若是再找不到,不说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做到头,就是小命怕都很难保住了。 幸好,吴王自个儿回来了,且还带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他决定往后得把吴王当成活祖宗一样供着,千万不能让他有个三长两短。 进了东暖阁,蒋瓛拜下行了礼。 朱元璋也不说无用的,直来直去,直接问道:“让你调查吕氏,查的如何了?” 周德兴说了吕氏不为人知的一面之后,朱元璋便吩咐锦衣卫着手调查了。 不一桩桩一件件的查出来总是难以死心。 “查出了几件,其中有一件颇重要,当年太子妃早产应是与吕氏有关的,当年在太子妃身旁伺候的一个宫娥在太子妃早产出事的前几天给家里寄回去了一大笔钱,说了些奇怪的话,说是对不起了一个人,下辈子要当牛做马的报答之类。 之后,臣又去查了当年东宫的一些老人,他们说当初太子妃早产之后太子妃摔倒的那片长廊特别脏,墩完之后水里还漂了油质,应是洒上油落了灰所致,当时事关重大,没人敢多说。” 吕氏所做,朱元璋虽有些准备,但听闻此事依旧还是愤怒难耐。 “鸡鸣寺之事也有她的份儿?”朱元璋问道。 鸡鸣寺之事指的就是婴儿早产之后超度之时被人掉包。 “这个臣没查出来。”蒋瓛道。 朱元璋这只是单纯问问罢了,其实不用调查,此事肯定是与吕氏没关系的。 吕氏若知道了这个婴儿还活着,朱大福平安长这么大吗? “还有什么?”朱元璋问道。 这么久远的事情都能查出来,比这再晚一些当然也能查出了。 接下来,蒋瓛又说了最近几年的一些,大部分都是对付朱大福的。 “再去查,仔仔细细,不得漏掉一件。” 第295章 不能进孝陵 吕氏自杀,她犯下的账却是不可能一笔勾销的。 锦衣卫也不会只查一件足定他她的罪就罢休的,调查详细到连她祖宗八代都筛查了一遍。 等蒋瓛把查到吕氏的罪证详详细细,完完整整放到朱元璋案头的时候已是半个月之后了。 “陛下,所查吕氏所为皆在此处了。”蒋瓛言道。 就吕氏做的这些事的确是不适合再顶着太子妃的头衔了,谁若再以太子妃一遍遍称呼于吕氏,明显就是在蹙朱元璋的眉头了,哪会有好果子吃? 这几日,蒋瓛零零总总的也报了几件吕氏所做较严重之事,半个月时间该生的气也生完了,再见到蒋瓛所归纳递交上吕氏的罪证心情倒也还算是平稳。 朱元璋一件件翻看,认认真真看了一遍,终道:“把这东西昭告天下,褫夺其太子妃衣冠,着朱允炆扶棺安葬。” 吕氏的罪证都查的清清楚楚的了,朱元璋又怎会把她安葬在自己儿子身边? 不过,吕氏即便罪恶再大,但她终究是生了朱允炆,不能剥夺朱允炆为吕氏尽的最后一次孝。 “遵旨。”蒋瓛应道。 之后,朱元璋这才再次吩咐,道:“把你手下可信之人安排几个给允熥,保护他的同时,也方便他能把消息及时送回来。” 锦衣卫的消息往来渠道可比军中八百里加急还要迅捷一些的。 “是,那就从当下供三太孙差遣的这百户所中挑几个出来,他们跟在三太孙身边也有段时间了,用起来也顺手。”蒋瓛道。 方便征求意见还是要征求一下的,如此即便是出了差错也不用承担全部责任。 “嗯,让允熥去挑。”朱元璋回了一声。 ... 次日早朝之后,朱元璋迫不及待去见了朱大福。 自知道常氏是因比吕氏陷害才早产,而正是因为常氏的早产才导致朱大福出生之后假死才流落在民间数十年后,朱元璋心中有些愧疚,一直不好意思见朱大福。 今天终于真相大白,吕氏的罪证全都昭告天下了,朱元璋这才可大大方方跑大了朱大福这里。 其实,朱大福他又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昭告吕氏的那些东西对他其实并没什么感觉的。 在朱元璋还没到的时候,蓝玉和常家兄弟就已经跑来了。 三人不知是哭还是笑,举起酒坛猛灌。 “阿姐那人一向能吃苦,有了委屈也不说,以前肯定没少被吕氏欺负。”常升脸上不知是酒还是泪,嘶哑着道。 常森则是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骂道:“我那个时候真他娘的混蛋,每次见到阿姐只与阿姐要这要那,说着自己的委屈,从未问过阿姐在宫中过的幸福吗?但凡那个时候知道吕氏欺负了阿姐,我定打的他满地找牙,管他是不是娘们呢?” 吕氏那么多罪证争对常氏的也只有那一件,虎父无犬子,堂堂常遇春的闺女哪是被人随便欺负的? 当初,常氏和朱标夫妻琴瑟和鸣,朱元璋夫妇又非常喜欢常氏,加之常遇春战功卓著,死的又早,常家几个小子又年幼,加之常氏本身能力也不弱,如此情况下常氏在宫中的日子能难过了吗? 吕氏做出那个事情也是不知找了多少次机会偷偷摸摸才得以做成功的,表面上对常氏肯定是规规矩矩的,谈被欺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朱大福自不会说出自己的分析与蓝玉和常家兄弟对着干的。 蓝玉虽说喝的也有点高,但毕竟比常家兄弟年纪大,并不像他们两个那般失态。 “今天朱允炆扶棺回乡安葬了,允熥还特意去城门送了。” 这个事情,朱允熥实则是来问过朱大福的,是朱大福建议让朱允熥去送送的。 吕氏固有千错万错,但昔日也是朱允熥的长辈,去城门口送送也掉不了一块肉,却让人觉朱允熥品行够高,心胸够宽阔,格局够大。 谷傑</span>  当然,自己心里若实在接受不了,也可自我心里建设为这是胜利者向失败者的炫耀。 蓝玉出言,常森马上接过,道:“那孩子太善良了,险些被她欺负成一个傻子,若是我我非把她戳骨扬灰方能解心头之恨,他倒好,他竟去送人了,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莫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常森说到此处的时候异常轻松,嘴角还挂着笑,可不像是怨怪朱允熥,更没有之前对吕氏的痛恨了。 “你小子,明知他脑袋被驴踢了,你怎不劝劝他?”蓝玉道。 老爷子让他出兵倭国的旨意已经下达了,昨日他点兵后就宿在了营中。 今早才回来,还不曾见到朱允熥呢。 但在知道朱允熥要去城门送吕氏的时候,不仅常森,常升也说过了,可惜朱允熥倔的跟头牛似的,怎么着就是不听。 “我劝了,谁说我没劝,可那小子哼哼哈哈的和我打马虎眼,就是不听。”常森道。 要不是因之前与朱允熥亲近少,对人家感觉有些愧疚,他早就动手揍他了。 “他娘的,也不知道哪个兔崽子给允熥出这完蛋主意。” 常森骂骂咧咧的,朱大福若接话了那不是找骂吗? 正当此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后,朱元璋精神矍铄的走了进来。 在朱大福面前,朱元璋虽说要隐藏身份,但知道朱元璋身份的这些人哪能那么自在? 毕竟,这也不是与朱元璋称兄道弟的时候了。 但即便不自在却也不能马上就走,人家刚来你就走好像显得你与人家不合呢。 在这点上,朱元璋早就批评过了。 朱元璋是想与朱大福单独相处,享天伦之乐,但朱元璋更要为何自己在朱大福心中的形象,不能再朱大福对自己有任何不好的猜想。 朱元璋进来后,蓝玉常家兄弟坐的有模有样的,倒是朱元璋完全没有了在宫中的生人勿进,不仅对朱大福,就是对蓝玉和常家兄弟都和蔼了许多。 几杯酒下肚后,朱元璋问道:“听说三太孙今早去送吕氏了,这主意是你给他拿的吧?” 这问题不是不能说,只是还当着蓝玉和常家兄弟的面。 他们刚才可还说这主意完蛋呢? 朱大福尴尬一笑,道“这主意这么完蛋...” 没想到,朱大福的话还没说完,一旁常森马上改了口,道:“这主意好,这主意妙,这主意顶呱呱,哪里完蛋了,一点都不完蛋。” 看来这儿主意时好时坏,还得看是谁出的。 丢下这句话后,常森不愿忍受朱元璋所带来的拘谨,当即告辞道:“我走了我走了...下次约,下次约。” 一蹦三尺高,撺的比猴子都快。 常森走了,常升和蓝玉也当即告辞。 该给朱元璋所留的面子留了,朱元璋也没必要留下他们打扰自己的天伦之乐的。 对朱大福劝朱允熥去送吕氏最后一程,朱元璋还是很高兴的。 他将来毕竟不会是只是个普通人,既不是普通人那就要做普通人所不能做的事情。 吕氏在再十恶不赦,朱允熥若藏着不露面也会被人评不孝。 第296章 回乡安葬 仪凤门外,朱允熥已静立多时了。 他对吕氏若说没有恨意那是假的,等在这里也只是象征性的送吕氏最后一程罢了。 在宫中送,人多眼杂,虽送吕氏的寥寥无几,但他不想与各怀心思的那些人凑这个热闹。 且从那里送,也显得自己好像是东宫之主似的。 等了大概几炷香的功夫,有辆拉着棺材的马车缓缓走来。 随行的除了一个赶车的车夫外,另外在马车后面还跟着两个护送的护卫。 朱允炆手里牵着马,身着孝衣,披麻戴孝,神色哀痛,一手搭在棺材上缓缓前行。 到了仪凤门前,朱允熥这才走上了前去。 对朱允熥,包括朱大福,朱允炆本就有恨意,而黄子澄又说朱允炆的这份情感不需隐藏太深。 自己母亲虽做了坏事,人做这些坏事都是为了你,凡有良心的斗都绝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与自己母亲断绝关系的。 朱允炆若真这么做了,那他在朱元璋那里失分会更多的。 朱允熥对朱允炆的情义也只剩下那点可怜血缘所带去的了,见到朱允炆,朱允熥神色淡然,沉声道:“我来送送。” 称呼什么的,朱允熥都省掉了。 朱允炆见到朱允熥这个之前朝夕相处却有些懦弱的弟弟,除却愤恨之外也是有所不平的。 平时不如你的人,突然之间超越了你,搁谁谁心里都不好受的。 “少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娘再没人送也不需要你来送。”朱允炆态度并不好,一改往日宽仁谦恭的慈眉善目。 朱允熥倒是不在意朱允炆这个态度,语气中没有任何变化,道:“我也是来送送你,再过几天我要去倭国了,等你回来我怕已是在倭国了,再见面不知等何时呢。” 朱允熥去了倭国后需做的事情还很多,接管之后还需善后,甚至是打通与大明的贸易来往。 完成这些并非数月时间就能解决的,顺利的话也得数年了。 朱允熥说这些只是说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在朱允炆眼里却成了炫耀。 他娘为了这个事情命都没了,朱允熥说这些不是耀武扬威的炫耀还能是什么? “去就去吧,不用跟我说。”朱允炆回了一声后,便直接催马前行。 朱允熥却没有让开的打算,突然语气中多了几分冰冷,押着声音道:“你娘自杀别以为别人不知什么原因,不就是为了保护你,就你娘做的那些事情,你不仅是知情者怕还是参与者,还有那黄子澄。 他打压我讽刺我,使得我自卑自我否定不善言辞,若把我的文章拿出来与你的比试,我的可不比你的差劲,黄子澄阴险奸滑能力更是差强人意,若非黄子澄参与着这些事情,你和你娘不见得输这么惨的。” 吕氏和朱允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黄子澄拉到了自己的战营,却不想黄子澄在朱允熥眼里却是如此一文不值。 当然,朱允熥能把黄子澄看的这么透彻,也多亏了朱大福帮忙分析。 当初,朱允熥跟着朱大福之后,朱大福曾安排他跟着解缙学习过一段时间。 后来,经解缙举荐朱允熥的文章还在兴明报馆的报纸上发表过几篇。 看兴明报馆文章的不乏有希望中状元的优秀士子,能被这些士子买账的兴明报馆可非凡物,而能在那上面发表文章的可也都是有自己特色的优秀之辈。 刚开始要发表的时候,朱允熥还以为这是朱大福给他开的后门呢?发表了几次反响还算不错,朱允熥才知这并非后门的。 再之后又去询问了解缙,从他口中朱允熥所听的皆为他文章的优点云云,问及缺点,解缙只说他这文章中规中矩,少了年轻人的气盛,也少了老者的老辣,但用章准确,已有进士之资了。 解缙的学识不亚于黄子澄的,解缙眼里优秀的文章在黄子澄眼里怎么着都不可能是一文不值的吧? 朱允熥把自己的疑惑说给朱大福,朱大福便结合朱允熥的实际情况说了一番自己的分析。 那意思是,黄子澄为了扶持朱允炆故意贬低了朱允熥,朱允熥不见得就如黄子澄眼里的一文不值。 谷漓</span>  有了朱大福的这些鼓励,再加上整日与那些脱缰野马一般的王爷们待在一块,朱允熥的性子逐渐发生了改变。 按遗传基因讲,朱允熥都不至于那般懦弱的。 对黄子澄所做之意,朱允炆之前并未想过,听朱允熥所言后,他才觉或许的确如此。 那个时候,他在与朱允熥上课的时候,黄先生的确是反复挑朱允熥的毛病。 对朱允熥也颇为严苛,凡朱允熥犯错肯定是会严厉惩戒的。 黄先生这么做或许是有踩高贬低的嫌疑,但更多的怕还是他娘的安排吧? 他娘为了他真是煞费苦心啊。 想到这些,朱允炆鹅不知不觉中又掉下了两行清泪。 这几日,只要一想到吕氏,朱允炆眼泪立马溢出。 娘,你放心,儿子定不负你的期望,将来终有一日会给你报仇的。 朱允炆心里如是想着,嘴中却是,道:“现在自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不管怎样,我娘永远是我娘,终有一天我娘怎么走的,我就怎么让他回来。” 现在只有朱允炆和朱允熥两个人,又不能录音自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在米有第三方证人的时候,朱允熥若状告到朱元璋那里,朱允炆也完全可不承认。 该说的说了,朱允熥也不再与朱允炆打嘴仗,转身就走。 而朱允炆也么诶停留,示意马夫继续赶车。 兄弟两人这么一别可就是不死不休了,但凡有哪一方妥协,等待他们的肯定是死路一条。 兄弟两分别了大概有十几步远。 突然,轰隆隆一声,装着吕氏棺材那马车竟是发生了侧翻,一个车轮咕噜噜滚出老远。 在滚着离开的时候惊掉了拉车的马,调出外面一半的棺材被马车带出几步远后才重重遗弃在路边。 而受惊的马带着只有一个轮子的马车沿着前面的大街狂奔。 横冲直撞的马车让路上行人,路边摊贩一阵的鸡飞狗跳。 而棺材不远处的人顷刻之间如躲瘟疫一般逃了个干净。 不管怎么说,这事儿都听晦气,沾染上怕是要倒霉的。 朱允炆跪在棺材旁,惊慌出声,不断喊娘。 朱允熥瞅着着乱糟糟的局面本想过去帮忙,最后还是绝了这个心思。 就朱允炆那小心眼的劲儿,他若过去帮忙,不是说他看笑话,就是说此种局面是他造成的。 不过,朱允炆不是说让他娘怎么走的,怎么回来吗? 难道说,他娘再回来的时候还要搞这么一遭吗? 朱允炆身旁跟着的两个护卫,乃是东宫卫中抽调出来的。 而东宫卫的人大多都是勋戚子弟,而这些勋戚子弟要么跟着蓝玉这些淮西勋贵,要么就是跟着远在北平的朱棣。 反正没有一个是真心效忠朱允炆。 此番去送吕氏,也是朱元璋发了话,不然的话朱允炆想找个陪他一起回去的随从都找不到。 第297章 不说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马车找回来,把我娘安置回去。” 朱允炆着急,口气也会不再如往日那般和颜悦色。 其实,朱允炆别管如何表现,所能售卖的也就是那些文臣士子,而那些武将向来是看真本事的。 你没能耐,是很难让他们福气的。 朱允炆吩咐,两个护卫应了一声后,终是二话不说朝远方追马车去了。 不管怎么说,朱允炆那都是天潢贵胄,你可以在心里对他不服气,但上下尊卑的礼节还是得有的。 东宫卫的这些护卫是以保护朱标为己任的,朱元璋当初安排的时候那就是数一数二的。 两个护卫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便一人牵着马,一人拉着车回来了。 回来之后,两人把马拴在旁边不远处的拴马桩上,便带着车夫修车了。 修车之际,朱允炆还转悠在旁边,问道:“马车轱辘怎么会松了呢,你们出来的时候就没检查吗?” 一护卫使劲儿转动着马车轮子上的铁丝,回道:“出来的时候检查过了,许是因乘的棺材比较重压开了,放心吧,二太孙,卑下重新固定了,没什么事儿了。” 这护卫并未说,马车轱辘脱落有明显人为的痕迹。 朱允炆即便有所怀疑,这个时候也不能他娘扔到大街上,他去调查马车是否有人做手脚。 他非常清楚,即便是有人真的在这上面做了手脚,但他想要寻出凶手却也没几个人愿帮着他。 没用多久,马车重新套好,可想要把吕氏的棺材重新抬上马车却并不是那么容易。 马夫需要抓住的马车的缰绳,毕竟马拉着马车到处走,而朱允炆本身就没太大力气,真正能出正常力气的也就只剩下那两个护卫了。 只靠两个护卫是根本无法抬动吕氏那棺材的。 “一二...起...” 号子喊了半晌,那棺材就是无法动分毫,就连翻都翻不过来。 这也就是打了子孙钉的缘故,不然的话吕氏早就从棺材中甩出去了。 “来,再起...”朱允炆满头大汗招呼着。 两个护卫劲儿是使了,但就差那么一点点。 又试了那么几次,依旧不行。 朱允炆拿出腰间的玉佩,又从拿出几样颇为珍贵的配饰,举着在街上,喊道:“老少爷们,谁来帮帮忙,不让你们白帮的。” 抬棺虽为避讳之事,但有利益驱使还是有人愿意帮忙的。 朱允炆披麻戴孝看不出身份来,两个护卫也着着一般家丁的青衣小帽,虽可知非富即贵,倒也联想不到皇家的关系。 若知道是皇家的事情,即便是给钱也没人愿意帮忙的。 有了人手,不用片刻,吕氏的棺材便被重新抬了上去。 子孙钉都订上了,即便是因棺材掉落吕氏发生了翻滚,改变了姿势都不能起开钉子重新安葬了。 想到这些,朱允炆更加伤心,心底的痛恨也多增添了几分。 ... 同一时刻,蓝玉要随朱允熥去倭国了,在家里召集了几个与自己要好的老兄弟正为自己践行。 常森坐立不安,一直瞅着门外,好像在等什么人似的。 一旁的蓝玉把他酒杯里的酒蓄满,开口道:“我通知过三太孙了,他一会就来,至于吴王应也快到了,老爷子政务忙得很,在他那里呆不久的,老爷子走了后,他就应能过来了。” 他们能光明正大与朱大福聚会的机会少之又少,凡是有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他们在朱大福身上感受到了较之于朱标的亲切。 朱标宽仁谦恭,你待在他身边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而朱大福率真豁达,虽能与他们这些大老粗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但在朱大福身上却又有那种文化人的眼界学识。 总之,朱大福就像是朱元璋和朱标的结合体,结合了他们全部的优点。 谷喜</span>  “有些时日不见吴王了,倒还真有些想他了,三太孙跟着吴王倒也是受益匪浅,改变了许多。” “老蓝跟着吴王就不是受益良多?若非吴王,他这辈子哪能带兵去倭国走上一遭,这就等于是在家门就了一个功劳,晚上做梦怕是都得笑醒了。” 在这一点上,蓝玉从来不否认。 “就我能得吴王的好处,你们就没得,吴王的生意,你们哪个没跟着赚过钱?” 朱大福生意做那么大,自己一人肯定是赚不过来的,只能是把利让出来,打大家有钱一块赚了。 常森自始至终都没听屋子里人对朱大福的恭维,眼睛一直瞅着门外,不知看些什么。 片刻的功夫后,终于等来了朱允熥。 见到朱允熥后,常森异常激动,比当初看到那朱允熥改变了性格还要激动。 “去送吕氏最后一程了?” 朱允熥点头,他心想当初不是不让他去送吗?现在竟怎还关心其这个事情来了。 “就没发生什么事?” 朱允熥也不是愚笨之人,常森这么一问当即想到吕氏棺材为何掉落在地了。 朱允熥大吃一惊,不知该从何说起。 常森则沾沾自得,招呼着在坐的一群人安静下来,道:“你说,你当着他们的面说说,你在送吕氏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看着自己这个小舅舅,孩子的孩子都会喊爹了,依旧如孩童一般。 朱允熥有些无奈,说了他所看到的事情。 一群人愣了一下后,无不拍腿放声大笑。 这些人大部分胡子都已是白花花了,怪不得他小舅舅没个正形了,这原来都是一丘之貉了。 在所有人都高兴的快要把房顶揭起来的时候,一家仆低眉顺眼的跑了进来。 常森拍着桌子让这些人安静,随之道:“给你们弄个更详细的。” 朱允熥只见了拉吕氏棺材的马车翻了,再往后他就没见了,想说也说不上来了。 这家仆可是从始至终都瞧见了,直到朱允炆一行顺顺当当离开之后,他才回来报信。 “就说你看什么呢?原来是等着好消息啊!” 蓝玉称赞着,他第一次觉着自己这个外甥像今日这么顺眼。 “你以为呢?亏我喊你舅这么久了,你竟一点儿都不了解我。” 常森抱怨着,旁边却是有人不高兴了。 “你们甥舅的事情关起门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快先让你家仆说说往后的事情,说一半露一半想把人急死。” 朱允炆之所以让这家仆在这里说,就是想让大家一块高兴的。 有人催促,回怼几句之后,还是喊着家仆继续说了下去。 朱大福送走朱元璋,去了蓝玉府上,还没进门就听得这群老将们嗓音浑浊,却若八九岁孩童一般肆意大笑,笑得快把房顶揭起来了。 朱大福进去,笑声戛然而止。 朱大福微笑着问道:“笑什么呢?” 朱大福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听到什么回答。 常森拉着朱大福坐下,正要原封不动的说出口,却是被蓝玉阻拦了下来,道:“吴王既然已经到了,招呼后厨上菜吧,边吃边聊。” 并不是他们的事情怕朱大福知晓,只是因为朱大福现在还未认祖归宗,他对吕氏又没有什么特别的仇恨,岂能与他们一块快意泯恩仇。 无缘无故把朱大福拉进来,只能让氛围变得有些微妙。 蓝玉不让说,常森也选择了闭嘴,而朱大福则也没再继续打听下去。 一些事情人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也没必要非得刨根问底。 第298章 出发 朱允炆送吕氏回乡安葬还没回来,蓝玉便被正式授予了援倭大元帅,朱允熥则被授予了为对倭特使。 正式旨意已下达的次日,蓝玉领了两万大军,朱允熥带了数百精通商贸,勘探,治政的使团便出发倭国了。 临行前,朱大福受朱元璋命令代朝廷送他们出征。 该交代的事情早就已经交代过,在这送别之际倒也没什么值得多言的了,无非就是说些祝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平安归来的吉祥话而已。 朱大福离开倭国已快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时间有了多少变化不得而知,去了倭国更需要的还是你们随机应变。 不过,蓝玉陪同朱允熥前去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至少不用担心两人不和导致阳奉阴违让倭国钻了空子。 正当两人说这话的时候,一着着倭国衣冠之人被两个兵丁推嚷着过来。 朱大福瞅了瞅远处的动静,笑着道:“陈良吉你们也带着去吧,他在大内义弘那里待的时间也不短了,或许能为你们所用的。” 陈良吉如今对大明也只剩这么点作用了。 未等蓝玉朱允熥回应,陈良吉趁着兵丁不注意一溜烟跑了过来,拉着朱大福着急忙慌地道:“吴王,吴王...别让我回去了,我不想回去。” 陈良吉从大明偷渡到倭国,改弦易服背弃祖宗,即便供出王狗儿扳倒吕氏,但他留于大明也将被人唾弃,更别说像他想的那般受朝廷重用了。 这点儿他一早就想过,因而在倭国两方使团都被剿灭后,他依旧还是留在了会馆,虽无人看守,他也不曾出门。 既留在会馆,那就将是代表倭国使者的,此番蓝玉朱允熥他们去倭国,陈良吉肯定是要跟着回去的。 可回来倭国就有他的好果子吃吗? 与他一同来的使者悉数被斩杀殆尽,若不是他通风报信,他怎能活着?大内义弘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若是把实际情况说出来,大内义弘会更怀疑是他给大明通风报信的,毕竟他可是明人。 总之,陈良吉此番回了倭国肯定是落不着什么好的。 朱大福微微一笑,问道:“记得你之前把倭国表扬的天花烂坠的,这怎不想回去了?” 导致陈良吉回不去倭国的原因与朱大福脱不了关系,陈良吉现在怕是早就把朱大福恨死了。 当即便如此,在朱大福面前也不敢发作,更不敢把实际原因说出来。 “当初是我猪油蒙了心跑到倭国去,此番从倭国回来听着亲近的乡音,我突然不想走了,我想留下为大明贡献些自己的力量。” 瞧这说的多感人。 乡音亲近,在倭国的时候也没见你与他这个说乡音的人有多亲近。 朱大福拍了拍陈良吉的肩膀,道:“陈先生有此觉悟某深感佩服,陈先生想为大明贡献自己的力量,那某应为陈先生提供这个机会的。” 陈良吉脸上带着希翼,朝着朱大福道谢,什么刀山火海之类的狠话都说了。 朱大福笑得更亲切了,道:“陈先生严重了,陈先生满腹经纶圣人门徒,还需留着产先生的有用之身为大明做更多的事情呢,某让陈先生做的这个事情也不难,那就是去倭国去,随凉国公和三太孙达成与倭国的贸易来往。” 说来说去,又赚到了圆点。 陈良吉感觉被戏耍,脸色如吃屎了一样难看。 原本以为他会骂骂咧咧,继而被兵丁前行押上船,却是没成想片刻后,陈良吉脸上竟挂起了谄媚,直接跪地道:“其实在下也颇佩服吴王单枪匹马入敌虎穴之英勇,在下还是愿留在吴王身旁,为吴王端茶送水,捶背伺奉,聆听吴王教诲的。” 明知陈良吉对自己有仇还要留于身边,不是傻子就是脑袋被驴踢了。 谷籪</span>  朱大福一脸苦大仇深,摊摊手道:“怎能让陈先生伺候我,更何况,陈先生大才当用在为国为民之上,我怎敢堙没了先生?先生的志向该在倭国的。” 总之一句话,陈良吉非去倭国不可了。 朱大福身后的周海早就看不下去,在倭国周海就想揍一顿陈良吉了,若再任由陈良吉婆婆妈妈说下去,周海感觉自己的拳头会不受控制的。 未等陈良吉再说话,周海直接扛起他往船上走。 瞅着还在鬼哭狼嚎的陈良吉,蓝玉嘿嘿笑着,道:“你挑这随从不错啊。” 周海耿直,跟着朱大福去了倭国一趟后也知分寸了,的确是个不错的随从。 朱大福笑着,道:“凉国公喜欢可让给你。” 这完全就是客气,蓝玉能为他跑腿的干儿子都多得是,怎会要周海这一个别人的随从。 “不,不要...咱没可给你的东西,又怎会要你的。” 蓝玉说这话,朱大福也只当他率性所为了。 与蓝玉非亲非故,不说蓝玉没什么可给他的东西,即便是有他也不能要啊。 朱大福只当没听懂蓝玉所言,转移了话题谈及了还留在大内义弘的石井浩南和东村拓也。 “他二人尤其要属东村拓也一直想成为取代足利义满那种幕府将军的人,他的野心使得他们不会依附于任何一方,而我与他们所谈的条件也在此,东村拓也奸滑,石井浩南憨直沉闷些,两人相比石井浩南更容易掌握。 最关键的是,石井浩南的战力要在东村拓也之上,即便现在石井浩南少了一条胳膊,但也可与东村拓也持平的。 另外,我还得告诉你们一个小道消息...” 说着,朱大福说了东村拓也给石井浩南戴了绿帽子的事情。 话已说到此处,该怎么筹谋那就看蓝玉和朱允熥的了。 “还有,石见有处银矿产银量不会低,有了他可彻底缓减我大明后白银不足的情况,到时可极大促进商贸的发展,一个国家的强大可不仅仅是看产粮的多少的。” 朱允熥或许对商业没一个确切的认识,蓝玉就不一样了,他手下可也有不少产业的。 若没有这些产业作为支撑,仅凭他的那些俸禄哪能让全家老小花天酒地去? “你说的咱明白,你放心,咱肯定帮你拿到石见的产银权。” 不管怎么说,蓝玉和朱允熥能把这个事情重视起来就行。 “那行,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送你们到这里了,祝你们一路顺风了,有需要之处给我来信。” 蓝玉,朱允熥双双拱手,郑重道:“保重。” 最后,蓝玉又补充了一句,道:“吕氏自杀,朱允炆许会记恨你,找你报仇,你千万小心着些,若有搞不定的事情就去找常家那两兄弟,受了委屈别憋着去找老吴,常家兄弟还有那些小王爷们他们都会帮你寻到老吴的。” 朱元璋爱护着朱大福,当然是不会允许朱大福受委屈的。 “放心吧,我这么大人了还能照顾不好自己。”朱大福摆摆手,表示了然。 没用多久,大船起航。 这船还是朱大福当初造出来用于平倭的,现今蓝玉要出海朱大福暂时把其挪对了出来。 第299章 被朱大福惹生气了 送走了蓝玉和朱允熥后,朱大福这个靖海大将军的职责也总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也就是蓝玉和朱允熥那里有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他帮帮忙了。 不过,山高路远,即便真有,也等不及一来一往传一遍信。 他现在于当下之事中能做的也不过是准备一下大批白银在大批量输入进来后,他该如何让他们发挥出最大的优势来。 之后的数天时间,朱大福便又带着把他护卫带回来的何先走了几趟他名下的那些产业。 查账目,实地考察是否存在需改进的问题。 总的来讲,这些产业并未因朱大福离开数月而有所亏损。 之后,朱大福便把何先领到了酒楼。 朱大福在去浙闽之地的时候,还特意多教了薛明薛亮几道菜,让他们隔三差五的能推陈出新以吸引顾客。 酒楼的生意倒比他出去之前还要红火一些。 现在也不到饭点,朱大福与何先就在外面大厅的桌子前落座,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几口之后,才终于开口道:“这些日子你便在我们那陶瓷作坊中多操心一下,等海上贸易成熟之后,着作坊是能发挥很大作用的。” 正是因陶瓷于海外太过紧俏,浙闽之地的那些商贾才会冒那么大风险,挤破脑袋与他合作。 何先应了一声后,踌蹴半晌之后,这才开口道:“孙富的小儿子死了。” 孙富就是福州的商贾,当初孙富长子曾给他同父异母的兄弟求情,求朝廷能对他网开一面,也算是给孙家留个后。 朱大福见那孩子不谙世事,对孙富所为也的确不知情,也便同意了。 之后,朱大福也给朝廷上了奏章,朝廷也是同意的。 “怎么就死了呢?”朱大福有些急了。 这不仅关乎他承诺之事,最关键那不过还是一个走路还踉踉跄跄的孩子罢了。 他都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实在不该受孙富的牵连。 正当何先就要回答的时候,朱元璋走了进来。 当着朱大福的面虽不能暴露朱元璋的身份,但何先若与朱元璋同桌而坐也是会变扭的,在朱元璋进来后便直接起身,拿掉自己刚才喝茶的茶杯,换上了新茶杯,退后一步把朱大福旁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朱元璋全程倒是与何先没有任何的感情交流,瞧着朱大福脸色有些不好,问道:“这是怎么了?谁又招惹你了告诉咱,咱给你报仇。” 此事,朱大福除给朝廷上奏章外,还从私下写信求他所以为的老吴帮忙去劝说朱元璋的。 现在那孩子还是死了,朱大福觉着是他没保护好那儿子,心情烦躁的同时也觉着是眼前这个老吴没能信守承诺,态度自也有些不好了,回道:“还能有谁?孙富你还记得吧?我求你帮忙劝陛下留的其幺子性命,你也是答应我了,你不守诺害的我也跟着你一块失信。” 朱大福叭叭说了一大堆,朱元璋还没搞清楚状况呢。 他每日要处理的政务那么多,还真不记得孙富这一号人物的。 朱元璋带着几分茫然和诧异,问道:“孙富?孙富是谁?” 朱大福虽明知朱元璋政务繁忙,有时忘了孙富这么一号不算大的人物也在情理当中。 但情绪激动,基本上不管不顾了,道:“怪不得呢,你连他是谁都不记得了,我就怕陛下残暴不近人情会不答应我的亲情,便托了你帮忙劝说,你可答应的好好的,哪想到竟也放了空炮。” 朱大福口无遮拦,把朱大福却气的不轻。 “你说咱...陛下残暴,不近人情?咱想起来那孙富是谁了,就是福州那商贾,曾与倭寇搞走私的吧?咱可没杀他儿子,咱是说陛下压根就没杀他儿子,陛下特意下令连同他亲娘奶娘流于琼州了,两个女人照顾不了一个孩子,怪得了咱吗?” 谷晹</span>  呃... 朱大福不知孙富那儿子是死于流放途中的。 孙富所犯本就当属诛九族之重罪了,能留下其子砍头改流放的确算是网开一面了的。 听朱元璋控述后,朱大福已一时语塞。 朱大福不说话,朱元璋的气却是没消了,愤愤起身,一脚踢翻了身后的凳子,冲着朱大福冷哼一声后,随之扬长而去。 “呃...你怎不说孙富那儿子是死在流放途中呢。”朱大福指责一旁如木头般立着的何先。 何先现在要有些后悔,他真想抽自己一巴掌,他就不该不合时宜非要在这个时候事情,说就说吧,还不说清楚。 若不是他没说清楚,陛下和吴王祖孙两个就不会起了矛盾。 被朱大福这么一指责,何先更自责了,随之就是道歉,道:“是属下不对,是属下没说清楚,要不去道个歉?” 吴王一个儿做小辈的,给长辈道个歉也不能少块肉。 陛下对吴王那么疼爱,想必也会原谅了的。 朱大福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道:“老吴平日里乐呵呵,和颜悦色的,想不到脾气还挺倔,先不去了吧,这个时候去徒惹老吴生气,等过几天,等老吴的气消的差不多了,再过去吧。” 老吴家在哪里,衙署在那里,这些都一无所知,他想要道歉也找不到人。 等过几天,托常家兄弟或者那些小王爷寻了老吴过来,郑重整上几道小菜,这也才像是道歉的样子。 朱大福既有道歉的心思那就成了,何先也没必要非求着朱大福现在就去道歉。 而有时候的一些事情赶早不赶晚,能早做的事情还得得早做,千万别拖着,要不然一不小心就要追悔莫及的。 朱元璋从朱大福的酒楼出来后,便气呼呼地回了宫。 高良俊正领着几个内侍擦洗东暖阁的地板,瞅着朱元璋这么快就回来有些诧异,一边招呼这些内侍加快进度,另一边也上前询问朱元璋晚饭上可有特别的叮嘱。 毕竟按往常来讲,朱元璋快要饭点的时候出去肯定是不回来吃饭的,现在突然回来也得借着这个源头问问朱元璋是否吃过晚饭了。 毕竟跟着朱元璋出去的都是锦衣卫,高良俊与其去询问锦衣卫这个事情,还不如直接朱元璋呢。 哪成想,恰逢朱元璋心情不佳之时,使节撞到了枪口之上。 “不吃,吃他娘的什么饭,直接饿死算了。” 高良俊一口唾沫险些噎死,老爷子这生气多是赌气,以往与太子生气了常会搞绝食这一套。 最后还是太子跑来道了歉,老爷子才会吃饭。 当然,最后老爷子也多半会对与太子所争执的问题妥协的。 现在太子也没在了,上哪找劝老爷子吃饭的人去。 高良俊倒还想劝说几句,朱元璋却是大手一挥,毫不客气地骂道:“都滚,都滚...有一算算一个,没一个好东西,别留在咱跟前碍眼。” 高良俊替某人背了黑锅,连找谁叫屈都办不到。 瞅着朱元璋身上的不快,又瞧瞧地板上朱元璋留下的几个大脚印,高良俊终还是差散了打扫的内侍。 留几个大脚印没关系,别把自己脑袋留在这里就成。 第300章 我要道歉 朱元璋虽牛气哄哄的说要把自个儿饿死了,但吃饭时间到了后,高良俊还是按平日的规格把饭菜送了过去。 若说找个劝朱元璋吃饭的应该不难的,至少高良俊呼一声能跑过来数百人也是没问题的。 可这些人中没一个是朱元璋愿意瞧的,而朱元璋愿意瞧见的进不了宫不说也不知道朱元璋身份。 没办法了,即便是挨骂高良俊也还是得自己去做了。 找个不称朱元璋心的过去,若把朱元璋惹生气了,最后倒霉的还得是自己。 高良俊进了东暖阁时,朱元璋手撑着桌案,不知在想什么。 高良俊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把手中托盘上的米饭放上去,道:“陛下,该吃饭了。” 却没想到朱元璋火气大的直到现在都没消,米饭刚一放上去,朱元璋一挥手扫落在地,斥责着吼道:“咱说了不吃就不吃,滚出...” 话说到一半,朱元璋捂着胸口朝前栽倒在了桌案之上。 高良俊瞧如此情况当即扔掉手里的托盘爬上去扶住了朱元璋,而朱元璋这个时候早就不省人事了。 朱元璋块头要比高良俊大很多,高良俊使出全身力气不说把朱元璋扶至床榻上躺好了,就是扶着坐回椅子上都难以办到。 没办法了,只能冲着外面呼喊道:“快来人,快来人...” 皇帝身边伺候的人哪能少了,高良俊喊了一嗓子,不出多久便有一大群内侍亲卫跑了过来。 众人出力,很快便把朱元璋扶到了床榻之上。 现今朱元璋身边也没个亲近之人拿主意,高良俊作为朱元璋身边的人自得担负起这个重任来的。 况且之前朱元璋因为朱大福失踪已病倒过一次了,不仅是高良俊就连其他人也都有经验了。 高良俊先是安排值守的护卫严守东暖阁,没有特别旨意任何人不准进入,紧接着自己亲自去太医院喊太医过来。 之所以要亲自过去就是要提前把朱元璋的情况通个气,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的同时也能差遣个在这方面擅长的。 另外也是与太医院说明这个事情的厉害,从太医的派遣到最后的煎药务必得让可靠之人去做,千万不能有任何马虎。 皇帝生死那可是事关天下的,当然是得小心着些才行。 不管怎么说,上上下下对类似的事情也算是有了经验,在行动的时候也就是多了那么有条不紊。 没用多久,太医院医术最精湛的几个太医便出现在了东暖阁。 他们作为朱元璋的保健医生,对朱元璋的身体情况还算是了解的,几人把脉之后相互谈了自己的看法,基本上没什么出入,最后由于太医院的院使说了他们几人给出的看法,道:“陛下上次犯病就没能彻底恢复,这次再犯情况自是较之之前那次更凶险不少,高公公是陛下身边亲近可信之人,还需早做准备。” 这话这些太医上次就说过了,幸好躲过了。 再之后朱元璋就渐渐恢复了些,一些事情高良俊区区宦官是很难开口的。 高良俊眉头紧皱,嗓音也有些嘶哑了,颓然道:“还望几位医官尽全力恢复陛下神志,即便要处理...还得陛下清醒。” 哽咽了几次,高良俊终究是没说出身后之事那个词来。 这话实在难说,一方面是因他与朱元璋的相处几十年的主仆情义,另一方面也是为自己考量,朱元璋若驾崩,他最好的去处便是去守陵。 到了那里,基本上早晨看到晚上的日子,没奔头的日子最折磨人,用不了多久他也得撒手人寰了。 死亡突然来临那不过一瞬间的事情,但若是就这么静静等着死亡一点点儿向自己靠近,那才最难熬。 谷嚑</span>  “我等尽力吧。”几个太医院的太医拱拱手应了下来。 这些太医平日里接触的都是草药,朝政之事可从未涉猎过,现在这种情况他们能做的也只能是尽全力救治朱元璋了。 情况险峻,高良俊实在不敢乱来。 没有朱元璋的命令,他就连朝中那些大臣都不敢知会。 他时长跟在朱元璋身边,虽对一些事情并不做参言,却也是非常清楚朱元璋心目中的继承人是吴王,而吴王的身份知道的寥寥无几,若是知会了朝中的那些大臣,他们即便是真心为大明敲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但也绝对是要把吴王排除在外的。 不合朱元璋之意的事情他又哪敢去做,他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等朱元璋醒了亲口下旨让吴王认祖归宗,并册立吴王。 ... 朱大福与朱元璋闹脾气的当天晚上便请了几个小王爷去自己家里做客。 这些小王爷一个个虽说都是上房揭瓦的主,但在朱大福这里也帮了他不少忙的,尤其朱楩等几个年长的,虽已到了去封地的年纪,但仍旧还愿跟在朱大福身边,做他的小跟班。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到了封地,虽不能直接管理地方军政,但作为天潢贵胄那都是能够横着走的主,地方的封疆大吏在他们面前都得点头哈腰。 酒桌之上,朱大福端着酒杯说了些煽情之言,这才道:“今天找你们过来,除了与你们聚聚,其实是还有个事情找你们帮忙的。” 几个小王爷倒也都大方,大手一挥叽叽喳喳的表示朱大福有事尽管说。 顿了半晌后,朱大福这才道:“今天白天老吴让我气跑了,你们...” 话说到一般,几个王爷大惊失色,七嘴八舌说了一大堆,那意思是老吴是何许人也?你竟能把老吴给气跑? 什么? 这些小王爷,包括蓝玉朱允熥都说老吴脾气怎么怎么不好,他认识老吴也这么久了,怎感觉老吴性格挺温和的啊,除了今日真是被他误解过分了才会生这么大的气。 “你们是没与老吴相处久,若相处久了是会发现老吴并不像你们表面所看的那样,脾气挺好,挺温和一人。” 那些小王爷们倒想再说些话辩论,才觉他们好像是无法说到一块了。 他们的父皇他的老吴把所有的坏脾气都给了他们,而把所有的善解人意都给了他。 仿佛人格分裂的两个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朱楩不再计较此事,转移了话题,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代你向老吴道歉?” 话都已说的这么明显了,朱楩猜出朱大福的意思并不算稀奇。 朱大福昂头挺胸,摆手道:“哪能只道歉就了事,你们就帮我与老吴稍个口信,就说我请他吃饭,至于道歉的话什么的我亲口与他们去说,这样也显得诚意,不是?” 道歉那就要由道歉的样子,这说句话算是什么道歉。 “原来如此,行行行,那就让十八哥去做。”最小的朱彝指着朱楩道。 让谁去都成,只要别让给他们去就成。 朱彝开口很快便选出了代表,所有王爷异口同声推举出了朱楩。 废话,若只帮传递个话,那肯定是没问题,可朱大福把人惹生气,他们谁若去传话,那说不准就得遭了无妄之灾的。 安全起见,这段时间他们还得躲着些。 第301章 朱元璋醒了 少数服从多数,朱楩都已被那群坑人的弟弟们推举出来了,他若再与他们推辞,可就显是他不愿帮朱大福的忙了。 “行,我去就我去,吃了饭我就去,正好我娘也想我了...我怕顺便再去我娘那里一趟,今晚我就不回来了。” 不回就不回,他们若想进宫看他们娘,陪他们娘说说话,他们娘还能不要咋地。 “切...” 几个小王爷报摆手丝毫没把朱楩的炫耀放在心上,更没有刚刚把朱楩退出去的负罪感。 一群损友。 朱大福岂能看不出几个小王爷们的不愿,他们天潢贵胄都不愿去老吴那里,常家兄弟没爹没娘的孩子,怎好意思把他们推入虎穴。 朱楩虽答应了朱大福,吃饭丝毫没有往日的狼吞虎咽,吃的慢悠悠的,就连酒都没沾。 一直到宵禁,朱楩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走之前还表现的异常决绝,大有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 至于吗?他们不就是过去传个话。 再说了,又不是给他们惹老吴生气的,老吴即便是吃人的老虎要吃也不是吃他们啊。 “明天,老吴时间合适的话那就明天。”朱大福定下了时间。 这个歉不早些道了,不说他安不下心来,老吴那里怕也是七上八下的。 也不知道朱楩是否听见,只扭头冲朱大福露出一道有些凄惨的笑容,道:“明天我也许就不能赴宴了,至于为什么你也别问,若有新鲜菜记得给我留一些。” 这怎还连吃都不能吃了? 越说越让朱大福起疑,最后还是朱彝站出来推嚷着朱楩,道:“十八哥要走你就快走吧,再耽搁下去你怕是连这条街都出不去了,你到底还想不想给吴王稍信?” 你们几个混蛋都害他至此了,他若想不能还可以吗? “十八哥,别这样,大不了等你有我帮忙的时候我也义无反顾的帮你。” 朱楩给了朱彝一个没好气的眼神,大步流星离去。 朱楩离开,几个小王爷也不多呆了,纷纷起身告辞。 他们还是走吧,在饭桌上他们也吃了不少酒,聊起朱大福口中的吴王万一不小心说漏嘴,他们可担负不起这个责任来。 几个小王爷要走,朱大福自也没拦着。 他府中本就没几个下人,他们若留下还得劳烦这几个为数不多的下人帮他们收拾房间。 在几个小王爷走了之后,朱大福则直接回房间睡觉了。 在倭国的时候他一直就没睡好觉过,虽回了大明几日却依旧还没歇过来,凡有了空儿就想多睡会儿。 ... 而另一边,朱楩从朱大福这里出来后,便直接进了宫。 进了宫之后便直奔东暖阁而去,大有一副早死早脱身的架势。 好在也并不是他惹老爷子生气的,他虽会受老爷子的咆哮,但也可理直气壮些。 朱楩心想着见了朱元璋该怎么说,埋头往东暖阁而去。 正走着突然被一兵丁挡住了去路,道:“陛下睡了,明日再来。” 听到声音,朱楩抬眼一瞧,只见整个东暖阁戒备较之以往严峻了许多,数百步之遥已有兵丁守备,不容任何人靠近了。 这是怎么回事?也没听说出事啊! “怎么了?发生了何事?还是我父皇怎么了?”朱楩急了。 平日里朱楩这些小王爷们虽说畏朱元璋如虎狼,但对朱元璋的感情那真是没的说的。 若为朱元璋,他们都是可舍命的。 这兵丁只不过一普通士卒,不管他是否知道朱元璋发生了何事,但他也绝不敢多说一个字的。 谷虲</span>  “小人不知,请亲自王爷询问陛下吧。” 这话说了不是等于没说吗?朱元璋若有个什么问题,他还能问的着吗? 朱楩火气上涌,已举起了拳头,但在靠近那兵丁面门之前终还是停了下来。 他想起了朱大福说的一句话,拳头不是万能的,拳头是不能解决一切的。 就如现在这般,他若真打了这兵丁多半可能是要被送到宗人府去的。 到了宗人府,他更达不到自己的目的,他想知道的事情更没办法知道了。 “我坐在这里等等总可以吧?”朱楩指了指旁边的石阶道。 上面的命令只是说任何人不得进入东暖阁,又没说不能再东暖阁外面等人。 兵丁没做多言,退后一步,给朱楩让出了位置。 而朱楩还真就安安静静等在了那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即便是他父皇病了,在他父皇忙完醒来都还是会见他的。 东暖阁的朱元璋吃了太医院开出的草药,又辅之以针灸,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才终于醒了过来。 “水,水...” 朱元璋只喊了两声,旁边伺候的高良俊便送上了温水。 朱元璋喝了几口,缓减了刚才吃药留下的苦涩,这才再高良俊的帮助下坐起来靠在了软塌上。 “咱的胸痹之症较之前更严重了吧?”朱元璋问道。 上次这个病症太医院的医者就已经查出来了,对自己的这个毛病朱元璋很清楚。 高良俊心中不愿承认,但也不得不点头。 “陛下要保重身体,好生修养此症才可趋于平和,如若不然一次怕是比一次凶险。” 身在他这个位置,说是好生休养就能修养的。 “你这阉人倒通晓医术了,行了,放心吧,咱没事了,咱若有事,死之前也会留下口谕,让你回乡给你留人留钱让你养老的。” 皇帝身边的宦官,在皇帝死了之后可从没有能回宫的。 高良俊感动的一塌糊涂,道:“陛下...陛下吉人天相定可长命百岁的,若陛下有一天有个三长两短的,奴婢愿随陛下而去。” 若能有一个体谅你为你着想的主子即便赴汤蹈火又有何惜? “咱一辈子打压阉党,不准读书,不准干政,就是不信他们,你留在咱身边这么久了,咱临死之前倒想赌一把咱的眼光了,咱吩咐你个事。” 说着,拍了怕床榻道:“若有遭一日咱再醒不过来了,你就把这下面的东西拿去给吴王。” 他大孙手里已有五万护卫了,加之那些淮西勋贵足以把他大孙扶持上皇位了。 高良俊能在朱元璋伺候了这么久,也是有七窍玲珑心的,朱元璋都说这么明白了,他哪还能听不出来深层次的意思是什么。 惊了一下后,高良俊终跪地应了下来。 “咱会给吴王同时留下遗旨,让你回乡养老,为你父亲建祠。” 高良俊无儿无女,五服之内都无侄子了,给父母建祠远比给远的不能再远的侄子弄个恩荫来的实在。 之后,高良俊又是一阵道谢。 该说的说完,朱元璋不再言语这个事情。 谁都无法阻碍自己的生死,他若能多活几年他一定帮他大孙完成他大孙想做之事的最难部分。 可若老天不想让他多活,他也要在死之前拼尽一切把他大孙扶持上皇位。 之前没找到他大孙,那就什么都不说了。 现在既已找到给他大孙了,那皇位只能是他大孙的。 第302章 吴王懂医术? 正事谈完,高良俊这才道:“岷王来许久了,一直在外面等着。” 消息报告上去,至于见不见那就不是他所能做主的了。 听到此,朱元璋冷哼一声吐出一句,道:“那小子还有在外面等着的耐心?” 对自家儿子,朱元璋还是颇了解的,一个比一个混,放在乱世那可都堪为一方枭雄的主儿。 不过,正是这样,朱元璋表面上对自家儿子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私底下可是袒护的很,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自家子弟。 “这么晚了,他怎么来了?” 心中正有疑问,突然想到了什么,当即情绪有些激动地招呼,道:“快快快,快让他进来,许是吴王有事寻咱。” 也就只有吴王能激起老爷子心中的波澜了。 高良俊扶着朱元璋,胆战心惊地小声安慰着,道:“陛下稍安,稍安...奴婢这就喊岷王进来。” 安抚着朱元璋重新在软塌前靠坐好,高良俊这才三步并作两步的,小跑着出去。 外面等不到消息的朱楩已搭在自己的膝盖上迷糊着了。 “岷王,岷王...” 高良俊喊了几声没反应,只能手轻轻拍在朱楩肩膀上侧着身子再喊。 朱楩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喊他,因心里担心着朱元璋,猛然跳起,追问道:“父皇,父皇怎么了?” 高良俊哪想到朱楩会突然起身,也是因年岁大了身体不够灵敏了,躲闪不及直接被朱楩撞到了下巴上。 下巴吃痛,眼泪也情不自禁的落下来了。 就是这样,也只能是忍痛,坚持回道:“陛下没事,陛下没事,陛下请岷王进去呢。” 痛可以忍受,但吃痛却是无法调整说话的语气的。 瞧高良俊变了了说话语气,朱楩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刚才站起来的时候好像是撞到了人。 “高公公怎么了?是本王撞的吧?要不找个太医来瞧瞧?” 朱楩说话还算温和,高良俊却是吓得连连摆手表示没事。 以前朱楩对人哪能如此和颜悦色,你若说人家撞了你与人家张嘴,不说体谅你了,不专门再撞你一次就算好的了。 高良俊虽说没事,朱楩还是道:“行吧,高公公自己看,实在不行就去太医院瞧瞧,可千万别耽搁了,本王先进去。” 很快,朱楩快步跑进了东暖阁。 进东暖阁见朱元璋靠在软塌上,精神有些虚弱,不顾行礼直接进了朱元璋身边,问道:“父皇怎么了?太医怎么说?” 朱元璋年纪摆在那里,每病一场对精神都会是一个极大的冲击,再做掩饰也还是从脸上能够瞧出来了。 对朱楩脸上发自内心的关切朱元璋心中还是很欣慰的,却也并未实话实说,只道:“行了,大半夜的来咱这里有何事?” 朱元璋询问,朱楩才想起他身上的重任。 这话实在有些不好说,若他父皇身体康健,这话说了定夺就是替朱大福受些无妄之灾,可现在他父皇身体欠佳,这话说了若让他父皇病情加重,那他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最关键的是,他父皇白天都还好好的,突然就病了十之八九就是与白天的那个事情有关。 朱楩半晌说不出话来,朱元璋眼睛一瞪,骂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似的。” 朱元璋的秉性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吞吞吐吐,说话说一半藏一般的人。 朱元璋逼问的紧,当中朱元璋的面朱楩柑橘自己脑袋也不够用了,现场编造了理由脑袋好像塞了浆糊一样怎么也转不过弯来。 谷鎨</span>  没办法,在朱元璋吃人的眼神中,朱楩也只能是说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父皇,吴王他真知道错了,这才让儿臣传话请你过去当面赔礼道歉的。” 朱楩代替朱大福认错,也是为平复朱元璋的心情,免得朱元璋的病情再加重了。 而朱元璋却不像朱楩以为的那么脆弱,更没像朱楩以为的要生气。 在朱楩说了前因后果之后,朱元璋有些苍白的脸上脸上反倒是挂起了笑容,一拍大腿道:“不错,能屈能伸,知错就能认,咱喜欢。” 瞅着朱元璋满是皱纹的脸上洋溢着像孩子一样的笑容,朱楩有些嫉妒了。 那小子怎么就这么得老爷子厚爱,他一个亲儿子都没见老爷子说起他的时候有这样的笑容。 算了,人比人气死人,谁让人家那小子的确是优秀呢。 朱楩这么个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他这辈子肯定是比不过朱大福了,就像当初比不过他大哥一样。 “父皇,太医说父皇的病如何?不行的话要不让吴王瞧瞧?” 朱楩调整了心态,给出了朱元璋一个建议。 要不是数月前庄园一个瓦匠建房子的时候从梯子上面掉下来摔断了腿,朱大福亲自帮忙接了骨后现在活蹦乱跳的了,朱楩还就不知道朱大福竟也还精通医术。 “大福还会医术?”朱元璋吃惊问道。 他大孙到底有多少本事,他直到现在仍旧还捉摸不透。 “吴王倒是没说过,不过他...” 朱楩说了朱大福曾为那瓦匠接骨的例子,道:“那瓦匠摔断腿后第一时间找了郎中瞧说是伤好后也难免是要瘸的,吴王听说后过去帮忙瞧过后说两三月就可恢复活蹦乱跳了,说是得弄什么手术,稀奇古怪的东西准备了很多,帮那瓦匠做了手术,前些日子吴王回来拆了夹板还有那石膏之类的东西,现在那瓦匠蹦跶的比没断腿的时候还欢实。” 说来说去就一句话,朱大福是真的懂医术的。 “父皇,要不真的让吴王瞧瞧,对父皇吴王也定能够尽心尽力的。”朱楩再次相劝。 让朱大福医治倒是可行,可他便得去朱大福那里,若是一时半会医不好,那朝政又当如何处理? 顿了半晌过后,朱元璋这才终下定了决心,道:“成吧,那咱就考验一下吴王医术如何,你先回去告诉吴王就说咱病了,明天进不能赴他的宴了。” 反正是要让他大孙医治了,那就不怕让他知道自己病了的事情后。 最关键的是,若不说他病了明天他不能去赴宴,他大孙还以为他要与他绝交了。 “行行行,吴王定能治好父皇的病的。”朱楩很高兴。 他是真的相信朱大福是能够治好朱元璋的病的。 朱楩离开后,蒋瓛第一时间便被宣进了宫。 大半夜的,蒋瓛喝了杯酒刚准备与娇妻美妾秉烛夜谈,突然接到了宫里的旨意,只能是第一时间穿戴整齐,风风火火的往宫里跑。 为避免被发现饮过酒,临出门的时候还挂了好几个香囊。 其实做到如蒋瓛这个位置的是很悲催的,就怕你正寻欢作乐的时候被召见。 若正逢上位者心情好,那一切都不算事。 若赶上上位者心情恶劣,那极有可能是要被因此罢黜,甚至是治罪了。 谁也没规定下班不能喝酒,反正要多倒霉有多倒霉。 第303章 出宫住了 好在朱元璋当下心情不错,虽在蒋瓛进来便充斥起酒腥味却也不曾计较,只三言两语说了自己吩咐,道:“你到宫外给咱寻处宅院,给咱置办家仆,不得要宦官,对外宣布就说咱乃文渊阁学士,是当今皇帝的智囊,深得皇帝信任,就把那定为咱的办公之所,奏章之物都送过去,除每日朝会之外,咱都住在那里了,满朝文武若有事面见咱就去那里,明面的护卫不必太多。” 蒋瓛觉自己酒喝得有些多了,听朱元璋的吩咐总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隐藏自己身份这就罢了,这怎为了吴王还把办公衙署移到宫外了,听说过有皇帝在宫外住的吗? 先不说安全,方便与否,至少也不吉利啊。 一个皇帝住在宫外,这是要禅让不成? 蒋瓛愣神,朱元璋当即瞪着眼,没好气地道:“咋地?咱说话不好使了?” 被朱元璋呵斥,蒋瓛随之反应了过来。 罢了,禅让就禅让吧,反正总有一天这皇位也得禅让给吴王。 “遵旨,臣马上就去办。”蒋瓛随之应道。 见蒋瓛应答,朱元璋依旧不放心,再次叮嘱道:“五天时间,五天之内给咱把这事儿办妥。” 合适的宅子,还得有能放在表面的家丁丫鬟,且这家丁还不能是平日活动于朱元璋身边的那些内侍。 另外还得有周密的护卫部署,怎能精兵简政把宫中数万守卫精简出来安置在宅子周围。 蒋瓛能力再大,五天时间完成这些事情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是在朱元璋面前,蒋瓛只有大包大揽为自己加码的份儿,绝没有与朱元璋讨价还价的余地。 ... 朱允炆回乡安葬了吕氏,在吕氏坟前立下誓言,又花钱找了一队老夫妻照料,扫扫墓,到时节烧烧香。 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回了京。 他娘以自己的性命为他换来了喘息的机会,他可不敢在外面待太久,他时长留在给他皇爷爷身边都能被讨厌的朱大福给钻了空子,若他离了京把空间腾出来,朱大福还不知得使出什么手段收买他皇爷爷呢。 在朱允炆距京城还有三四里的时候与黄子澄派出自己身边的老管家便相遇了。 朱允炆自知道朱大福的存在后,开始紧迫起来了,没少往黄子澄府上跑。 对这个在他们议重要事情时都能进来送茶的老管家,朱允炆记忆犹新。 “二太孙终于回来了,老奴在此等候多时了,前几日陛下许是又病了,东暖阁戒严了几个时辰,之后的几日陛下没再朝会,也没见任何的朝臣,许是情况不太好,对...还是从朱大福那里回来后病倒。” 都已说了这么多了,只要不傻该明白的也应该明白了。 一是朱元璋病了,这病还可能是被朱大福气的。 第二当然就是,朱允炆又该往朱元璋那里跑跑了。 上次朱元璋生病,忙来忙去虽等来的是朱元璋痊愈,但这样的机会不可错过,凡抓住一次,那就跟走了狗屎运差不多了。 朱允炆脸色有了些许变化,随之策马前行,道:“这么大的事应往前送送消息,不该停于此处干等的,万一我在路上耽搁了呢?” 朱允炆演技比之前还要高超一些,脸上的急切结皆为对朱元璋的惦念。 那管家还没来得及认错,朱允炆已骑马走了,只留下马蹄扬起来的一片灰尘。 朱允炆回了宫之后,第一时间便往东暖阁狂奔。 不管怎么说,他较之于别的竞争者是最有优势的。 在外的那些藩王在他皇爷爷有恙的情况后,等他们赶回京,他该做的早就已经做好了。 谷氠</span>  至于京中的那些叔叔们,他们可没什么根基,完全没办法与他争的。 至于朱大福吗?他连身份都还没公开,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 朱元璋这几天不见朝臣是觉着他大孙既然有医治他的能力,那他就该好好养养身体,这样他大孙医治的时候也能够更轻松一些。 总的来说,听朱楩说朱大福有医术后,朱元璋又抱起了希望。 朱元璋并没有其他皇帝长寿的宏愿,对他来讲他能够从一个放牛的穷小子一步步成为高高在上的皇帝,已算是赚到了,至于长寿什么的可不敢再想了。 若不是他想着能为他大孙把即位之后最难做的事情都做了,上一次他就要放弃治疗去那边与他媳妇团聚了。 今天是给蒋瓛规定的第五日,一大早高良俊便帮着朱元璋收拾起了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宫中之物都皇家用品,朱元璋去外面住是以官员身份,他即便装的再受皇帝老爷子信赖,家里所用若全为皇家之物那都属僭越了。 突然,高良俊直接跪于朱元璋跟前,道:“陛下出去把奴婢也带上吧,吴王给陛下瞧伤后总得有个伺候的人,别人去做毛手毛脚的,奴婢实在不放心。” 高良俊担心朱元璋的心思倒也有,但更多的还是怕被朱元璋边缘化。 你想啊,朱元璋这次可是准备把家都办到宫外的,往后除了朝会基本上很少回宫了。 他们这些太监在朝会的时候又接触不到朱元璋。 等过上几年,他们还能以皇帝身边红人自居了吗? “陛下就说奴婢是陛下送给陛下的,奴婢保证守口如瓶,不会泄露陛下身份。”高良俊着急的都已给自己编出了理由。 朱元璋对高良俊并没有那么排斥,高良俊跟在自己身边也这么多年了,他与习惯有高良俊的伺候了。 就在此时,外面有个小内伺探头探脑,往里面张望。 高良俊顾不上再求着朱元璋,随之站起身走至门边。 到了门边,不用小内伺开口,高良俊便已瞧见了台阶之下站着的朱允炆了。 与朱允炆点头示意,表示自己去通报,转身返回。 见到朱元璋后,高良俊便如实把朱允炆求见的事情报了出来。 “哦,他回来了?” 朱元璋自言自语道了声后,这才道:“咱就不见他了,他赶了这么远的路,让他歇着去吧。” 一会儿就要去蒋瓛给他新买房子了,他只想心无旁开开心心的让他大孙给他治病,至于其他的杂七杂八的事情他并不想考虑。 高良俊向来只做安静的传声筒,不管任何事情他绝不会掺和的。 许久之后,高良俊才终于返回。 “二太孙不放心陛下,说是要给陛下问好后再走,奴婢说陛下当下有重要政务要处理,怕二太孙等时间久了身体受不了,让二太孙先行回去吧。” 朱允炆非要见朱元璋,高良俊总不能说陛下当下急着见吴王,没心思见你吧? 不管怎么说,总得是寻个借口的。 很明显,高良俊自己找的借口让朱元璋还算满意,朱元璋脸上挂起了笑容,道:“你倒是还挺会编瞎话的,行了,咱能出去住的时候就按你说的办,出门在外的别漏了咱身份就是。” 能得朱元璋同意,高良俊都快一般三尺高了。 第304章 请过府一叙 没用多久,蒋瓛便快步走了进来,道:“陛下,准备好了,咱走吧。” 朱元璋等候多时,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随之,站起身吩咐道:“把这些奏章给咱带上,这屋子给咱时长打扫着,别落了灰。” 东暖阁的布置还是当初他媳妇亲自带操弄的,看着东暖阁的这些东西,总感觉自己媳妇就在自己身边。 妹子啊,为了咱们大孙,咱得出宫住一段时间了,等帮着咱大孙扫清了路,咱就去找你。 出了东暖阁,便有轿子候着了。 从轿子到轿夫都是三品官员所该配备的,就连身后佯装起来的跨刀侍卫也都穿上了青衣小帽,妥妥寻常官员家丁的打扮。 朱元璋住到外面的府邸也不能不见官员,所有出宫的路上完全没必要藏着掖着的。 反正总之来讲,他的身份不传于朱大福耳中就行了。 好在朱大福虽说被封了王,但平日里也不与那些朝臣之类的打交道,基本不用担心这些人把他的身份传到朱大福耳朵的。 朱元璋一身锦衣缎袍上了轿,远处桥墩墙角的朱允炆把这一切全都收入了眼中。 他皇爷爷刚才不是说有重要政务要处理托不开身见他,又担心他等太久累到他,让他早些去歇着。 这怎一眨眼的功夫就要打扮成这样出去,这是有政务要处理的吗? 朱允炆一路尾随,从出了宫到上街一直都傍远傍近随同在朱元璋一行的不远处。 挑选出以家丁的身份跟在朱元璋身边的都是锦衣卫中数一数人的高手,朱允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跟在他们后面这么久,他们哪能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后面一装扮成家丁的锦衣卫快走几步,在高良俊身旁把情况报了一声。 朱元璋既把高良俊留在身旁,可见高良俊乃可信之人。 这些锦衣卫有了消息,自是要先行报于高良俊,然后由高良俊再报给朱元璋的。 要不然的话,这个来送一个这消息,那个来送一个那消息了,杂七杂八的,朱元璋也总得能挺得过来。 高良俊接了下面锦衣卫报来的消息后没耽搁,就在轿子外面把消息说了一声,道:“陛...老爷,二太孙自宫中出来后便一直跟在后面呢。” 这儿些锦衣卫在宫中的时候便时常活动于朱元璋身边,对那些活动于朱元璋身后的重要人物这些人自也都是认识的。 认识这些举足轻重的人物才能避免不得罪人,不然的话得罪一个就够受的。 听了高良俊的话,朱元璋只哦了一声,随之道:“愿跟就跟着吧,反正将来咱在外面住的地方也得让他们知道。” 朱元璋住在外面这总不能不处理朝中的事情,他的住处无法保密半夜自是必然的。 也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让人知道而已,现在根本没必要躲着不让朱允炆知道。 朱元璋既然不介意,那一切都好处了。 蒋瓛为了方便朱元璋与朱大福的往来,蒋瓛本是准备在朱大福不远处我朱元璋置办宅子的,但朱元璋说住的与朱大福太近一方面不好接受他住所突然出现的原因,另一方面也不方便朱大福在他家里留宿。 所以一个城东,一个城西,来了一个大调角。 朱大福住在城东,朱元璋就住在城西了。 没用多久,朱元璋便到了城西早就准备好的宅院了。 宅院门口也有装作家丁的锦衣卫守着,而宅院上手方向则挂着以烫金牌匾,数着大大的吴自。 朱元璋在高良俊的搀扶之下轿,门口的两个家丁当即拱手,高声喊道:“欢迎老爷回府。” 谷糟</span>  对这两个懂事的家丁,朱元璋很高兴。 脸上隐约挂起笑意,抬脚踏进了的家门,罩壁长廊,花园假山,青砖小道,家丁丫鬟,种种一切都没有了皇家气息,完全就是士绅高官的普通宅院。 朱元璋满意更甚,抬脚直入。 走了几步,一还算魁梧的汉子直接走上来,道:“老爷房间准备好了,请随小人来。” 穿过前门,又过长廊来到一处颇大的院落前,道:“老爷就住在这里,那是卧房,那是书房,那是丫鬟住的,那是家丁住的。” 魁梧汉子介绍的很详细,朱元璋也一一记在心上。 这可是他的家,若他家房间都搞不清楚迷了路,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老爷要不回房歇着去,奴婢随他去认认路,往后有需要奴婢带人去办。”高良俊主动请缨。 朱元璋身体还未康复,的确不适合劳累。 再者说来,朱元璋只要能把自己房间认准了,其余有任何需要的确是可以吩咐高良俊去做的。 “行了,那你去,别出了差错。”朱元璋吩咐。 碰到朱大福的事情,朱元璋尤显重视。 随后,朱元璋回了他的卧房歇息,高良俊熟悉宅院里的陈设,外面的朱允炆跟着朱大福去了朱元璋去的地方后闷闷不乐原路返回。 已到了此,不用想就能猜出缘由来了。 在高良俊熟悉了宅院里的陈设,并认识了在朱元璋身旁活动的几个人后,才回了朱元璋的卧房。 此时的朱元璋已在从宫中挑出宫娥充当丫鬟的帮助下半靠在了软塌之上。 桌案处放着一杯水,朱元璋手掌抓着奏章正聚精会神的批阅。 他于这个位置上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有懈怠,必须兢兢业业不出差错的把这些奏章处理了。 不然得话,稍有差错或懈怠,那可就事关成千上万人的性命。 “老爷,奴婢转遍了府中,对府中之物大致有了个了解,之后再走走基本上就不成问题了。” 高良俊这么说完全就是谦虚,凭他的本事只需这一遭府中布局基本上就已经刻在他脑子当中了。 朱元璋嗯了一声没再多言,高良俊则紧接着道:“老爷既然出来了,要不把吴王喊过来了吧,吴王许久不曾见老爷应也是担心老爷了。” 高良俊一直还在惦念着朱元璋的身体,为了不影响朱大福对朱元璋病情的判断,这几日朱元璋已把太医院太医开出的药给停了。 其实说来,太医院太医给朱元璋的药皆都是补药,于朱元璋的病情并没有太大的缓减。 吃了当然好,但不吃也不会有太大影响的。 听高良俊开口,朱元璋这才放下了手里的奏章,道:“是啊,咱终于可光明正大让咱大孙上门做客了,哪能再耽搁,你去吧,你去请咱大孙来,先别说咱病了,别让咱大孙着急,等见了咱,咱与他说。” 朱元璋一辈子的柔情只用在了四个人身上,一个是马皇后,一个是朱标,另一个则是朱雄英,剩下一个便是朱大福了。 反正朱元璋只要能尽快处理自己的病情那就好,高良俊当即应诺道:“是,奴婢马上就去。” 高良俊在离开之前,又帮着朱元璋茶杯里添了水,确定朱元璋没什么事儿了,这才放心离开。 这么多年了,高良俊一直贴身照顾着朱元璋,越来越不放心别人照顾了。 第305章 生了何病? 高良俊已不记得上次出宫是何时了,即便告诉他朱大福现在居住的地址,他也很难准确无误的在第一时间寻到人。 因而,听了朱元璋吩咐从府中离开的时候,还特意挑选了个锦衣卫所扮演的家丁陪同。 现在这个时候,像高良俊这样的宦官根本就没什么特权,完全不存在后世厂卫中,锦衣卫和宦官那种不可调和的矛盾。 再加上,高良俊可算是朱元璋在外面的管家,锦衣卫所扮的这些家丁也有必要听高良俊差使。 因而,在高良俊提出要求之后,那锦衣卫痛痛快快的便答应了下来。 锦衣卫的职责就是刺探各种情报,对京中大街小巷的布局那可是一清二楚的,虽未直接监察过朱大福,但还是特别清楚朱大福家住在哪里的。 没用多久,两人便直接赶至了朱大福家的门外。 那锦衣卫扮演的家丁还特意主动上前敲了敲门,门打开后代表高良俊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门子的素养直接代表家中主人,门子若飞扬跋扈,对来客颐指气使,甚至是敲竹杠的,那家中主人一定是朝中说一不二且受器重且还是贪污成性的贪官。 相反来讲,门子若是对所有来客客客气气的,即便是家中主人不方便见客也规规矩矩说明原因的,这定是诗书传家的文官大儒。 朱大福虽不到文官大儒的级别,但也是懂礼的,凡敲门求见的在他在家的情况下都必须通报。 见与不见的,由他说了算。 万一人家找他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若被一个门子阻拦在外,耽误了大事那可就不好了。 那门子汇报门口高良俊等人求见时,朱大福正在家中鼓捣菜肴。 酒楼的锅灶基本上歇不下来,他跟系统学习的那些菜肴想要提前预热,那只能是在自己家中进行了。 锅中热油烧开,朱大福把切好的鸡肉倾倒宫中,刺啦一声,一股火焰冲出老高。 恰逢此时门子跑进,喊了几声朱大福全无入耳,颠勺翻炒渐渐熟透,移于灶台撒上细盐等物调味。 门子这才直接走近,报道:“王爷,有个称是老吴之家丁的人求见说是老吴想请王爷能过府一叙,还说是越快越好。” 越快越好?朱大福有些疑惑。 以前他问了无数遍,那老吴就是不愿告诉他他家在哪里,现在怎突然请他到府上了,还越快越好? 朱大福道:“你让他们等等,我弄完这两个菜就过去,正好把这两个菜带过去,让老吴尝尝鲜。” 朱大福弄出的新鲜菜肴,很大程度上朱元璋都是第一个来品尝的。 做菜考验的是耐心,你着急了,你的舌头会发现的。 朱元璋心里想着老吴的事情,怎么都静不下心来,本是准备了五道的食材,想着今天趁这会儿功夫把这五道都做了,但在做了三道之后,心里百爪挠心实在坚持不下了,只能就此罢手。 之后,把这做好的三道菜装于食盒,又烫了壶酒,准备与老吴喝上一杯。 前几天本想邀请他来府上喝杯酒,顺便道个歉的,没请来人,朱大福也只能是把这个道歉移到老吴家里去了。 准备好东西,出了门。 高良俊和锦衣卫扮演的那家丁一直静静立在门口等着,见到朱大福出来,当即拱手行礼。 既是老吴的人,朱大福当然也得客气些。 朱大福微微一笑,拱拱手道:“行,那咱走吧。” 朱大福开口,扮演家丁的那锦衣卫当即从朱大福手中接过那食盒,道:“小人来拿。” 拿就拿,那么大汉子拿一个食盒又累不死人。 朱大福痛痛快快把食盒递过去,问道:“老吴怎突然想起让我去他家里做客了?” 这本是闲聊,但高良俊实在不好回答。 谷鍍</span>  “吴王过去就知道。” 高良俊能在朱元璋身边待这么久不犯错,自始至终把沉默是金贯彻到底,虽明知朱大福受朱元璋所器重。 若与朱大福攀上关系,将来即便是朱元璋不在了,他依旧能傍着朱大福吃香喝辣的,但高良俊谨小慎微的性子使然他是绝不会去冒这个险的。 高良俊沉默寡言,扮作家丁的锦衣卫提着食盒更是从始至终都在蒙头走路。 瞧这两人不愿多言,朱大福也就直接选择不去没话找话,自讨没趣了。 他好歹也是堂堂吴王,犯不着有两个下人说些有用没用的闲话。 ... 另一边,朱允炆知道朱元璋在外面重新置办了宅子住进去之后,第一时间便跑去了黄子澄那里。 现今他娘不在了,遇到事情他所唯一能商议的人也就只剩下黄子澄了。 见到朱允炆的到来,黄子澄是有些吃惊,也有些惊慌的。 朱允炆是他的学生,他是朱允炆的恩师,但朱允炆也是天潢贵胄,堂堂太孙,频繁出入于他家总是要落人口舌的。 片刻后,黄子澄镇定了下来,沉声道:“臣不是安排人让二太孙去陛下那里吗?” 黄子澄现在其实有些后悔跟着朱允炆了,若非他着急忙慌上了朱允炆这条船下不来,他完全可大大方方的去朱大福那里的。 他越来越觉着,朱大福将来即位的希望要比朱允炆大多了。 就冲朱大福做的那些事情,若让朱允炆去做的话,他怕是一件儿都做不成的。 其实殊不知,朱允炆做不成的那些事情有不少也黄子澄可都是参与者。 朱允炆肯定是不知黄子澄现在在想什么,只回道:“皇爷爷不在宫里住了,他在城西置办了宅院去那里住了。” 这事儿满朝文武无一人知道,唯一知晓的就是亲自办事的蒋瓛以及跟在朱元璋身边的高良俊了。 朱允炆提及此事,黄子澄也是大吃一惊。 陛下这对吴王也太惯着了吧?能做的不能做的对吴王都做了。 “确信吗?”黄子澄问道。 朱允炆坐在椅子上有些颓然,回道:“我一直尾随过去的,应该置办了有段时间了,匾额都挂上了,里面进进出出的家仆丫鬟的都齐全了。” 你若不讨人待见,即便再有本事,那也无济于事,更何况你还没什么特殊的能耐。 你若招人待见了,即便你是拖狗屎,那在待见你的人眼里都得是金子,更何况人家还不是狗屎。 朱允炆现在是发现了,他在他皇爷爷心里永远都比不过朱大福的。 看着失落的朱允炆,黄子澄都不知该怎么劝了。 最后,终只能吐出一句,道:“不管怎么说殿下乃明面至上海的皇孙,这是谁都无法比的。” 朱大福只要一日没有认祖归宗,那朱允炆就将一日强于他。 “臣找了太医院的门路摘录陛下这几日所服之药的药方了,知晓了药方就可知陛下所犯何病也就不至于太过被动。” 作为皇帝的亲孙子,知知皇帝生病了,却不知所生何病,这的确是有些说不过的。 朱允炆这些时日一直忙着操办吕氏的丧失事,着实没想过在这方面下手的。 “是是是,先生考虑周到,应知皇爷爷所生的是何病。”朱允炆点头称是。 第306章 吴王还通医术 片刻功夫后,那个给朱允炆通风报信的老管家匆匆进来,走至黄子澄身边,道:“老爷,药方抄出来后老奴找了药方询问过了,问了几家药方所得结果无二,说此法是心痛病人所用之法,一般都是在病人陷入昏迷时的救命之方,还说凡用此方者基本已是回天乏术,病入膏肓,随着发病率持续攀高,到最后便会出现再也醒不来的结果。” 老管家一字一句说的清楚,黄子澄和朱允炆听得却是雨鞋触目惊心。 想不到老爷子的病情已到了如此险峻的地步。 朱允炆吃惊过后,才慢慢表现出了一丝显著的悲伤。 黄子澄沉思构想,缜密分析后,给出了自己的猜想,道:“陛下出宫去住,一方面怕是想与朱大福享些天伦之乐,另一方面怕还是想为朱大福认祖归宗更便利些。” 分析出了原因,当然也是要给出自己对策的。 没用多久,黄子澄终于开了口道:“殿下这几日应随于陛下身边,只有跟着陛下才可随机应变,自然也要衣不解带尽心照顾陛下,让陛下看到殿下的孝心改变决议自然最好。” 朱元璋能主动把朱允炆当成储君,那朱允炆自也就还是那个忠臣孝子。 “是,这乃允炆职责。”朱允炆沉声表示。 反正他就是朱元璋能在朱大福面前带出的孙子,时长活动于朱元璋身边也是理所应当的。 最关键的是,他当初都能忍辱负重的给朱大福的酒楼刷盘子洗碗,又怎不能端茶送水,端屎端尿的做个孝子贤孙? “殿下先别着急过去,陛下住在外面为了方便处理朝中政务,肯定用不了便要公布自己行踪的,到那时殿下再过去,若这个时候殿下就急着过去的话,陛下还以为殿下触角伸的有多长。” 人皇帝遣派锦衣卫检查你的行踪那时天经地义的,可你若是时不时的关切着人家的行踪那就不太合适了。 “是,学生听先生的。”朱允炆乖巧道。 正是因为朱允炆一口一个先生,让黄子澄有时即便后悔跟着朱允炆,但每次要还是尽心为朱允炆出谋划策。 换了别人,可没人愿这样称他。 朱允熥能行吗?以前木讷不忘这方面想,现在又变得颇为桀骜,一般人面前他能心甘情愿以学生自称吗? 至于,朱大福那就更是想都不敢想了。 罢了,还是朱允炆好摆弄,他还是心甘情愿扶持好他吧。 从黄子澄那里出来后,朱允炆便回了东宫。 这东宫衙署他虽无法干涉,但他只要住在东宫,好像就是主人似的。 至少,朱大福不说住在东宫了,就连进宫都办不到。 ... 另一边,正批阅奏章的朱元璋只觉有些了口干舌燥。 之前高良俊在身边的时候,在朱元璋从奏章中移开眼神时便会适时的递上茶来,现在高良俊出去请朱大福了,旁边倒是也有伺候的家丁。 这家丁也是从锦衣卫中调派出来的,他平日里干的乃是站岗之类的事情,就没伺候过人哪能有高良俊的那个眼力劲儿猜想出朱元璋的心思来。 朱元璋又不愿开口说话扰乱批阅奏章的思路,眼睛盯着书本想要从桌边不远处递来茶壶给自己蓄满。 也许是久坐之后起的有些猛了,手还伸到桌边的茶杯便仰面栽倒在了桌子上。 旁边立着的家丁听到动静后,这才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喊道:“陛...老爷,老爷...” 许久,不见朱元璋答应。 好在为方便朱元璋养病,屋子里安排了如北方那种大炕,还留了烟囱可以烧火,炕上铺着软塌,也不需挪动地方就能让朱元璋躺下来了。 这家丁力气也大,自己一人就扶着朱元璋躺在了大炕上。 谷絁</span>  之后,风风火火跑出去准备寻头脑汇报。 这可是个大事情,得加紧汇报,万一耽误了陛下病情那可是要吃罪的。 刚跑出门便瞅见高良俊一行回来了。 在他们被安置到朱元璋这个外宅的时候,蒋瓛就专门下令让他们暂听蒋瓛吩咐。 蒋瓛不能时长待在这里总得有个管事的,把高良俊充为管事,即便出了事情也会有个与他们一块承担责任的人。 “高公公...老爷又晕倒了。” 高良俊无论是从样貌还是言谈举止都像是太监,这点是无法隐瞒的。 因而,高良俊太监的身份也便准备公开了,这锦衣卫扮作的家丁称呼一声高公公也无可厚非了。 怪不得他感觉这厮不对经了,原来真是个太监。 朱大福这想法也不过在心中一闪而过,之后只能是跟随高良俊飞快朝房间里面奔去,朱大福也只能是紧随其后。 到了房间,朱元璋就在那里安安静静躺着。 至于朱元璋为何又会晕倒,现在明显就不是询问这个时候,高良俊只道:“吴王,老爷这几日就病了,今日请你你过来就是想请你帮着老爷瞧瞧病的。” 朱元璋不能说了,只能由高良俊代劳了。 “老爷说,要把这些公务处理了,等吴王来了好生与吴王喝几杯的。” 说着,高良俊竟有些哽咽。 陛下命运多舛,与皇后伉俪情深,可惜皇后在陛下登基十五年便走了,疼爱太子历朝历代就没有皇帝与太子四十年依旧可父慈子孝的,可太子也走了。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大孙,陛下自己却病倒了。 高良俊或许是怕朱大福不诚心实意给朱元璋治病,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朱元璋盼望朱大福过来的喜悦,就差把朱元璋为了让朱大福给他治病外,再方便见朱大福特意从宫里搬出来也一并说了。 朱大福自动摈弃高良俊的喋喋不休,直接趴在炕边帮着朱元璋号了脉。 与系统兑换医术着实太有先见之明,他就说这玩意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了。 半晌的功夫,在高良俊还在喋喋不休说话的时候,朱大福开口道:“之前应是找郎中瞧过了吧?是心痛之症吧?” 老吴好歹要住着这么大的宅院,当着这么大的官,不可能病情到了此种地才找医生的。 果然,果然吴王是懂医术的。 高良俊还没来的及点头,朱大福又道:“之前也曾晕倒了了几次?” 不用高良俊回答,朱大福便一一说出了朱元璋的情况。 “郎中应该是说情况不容乐观吧?” 朱大福说这话的时候漫不经心,完全没有丝毫的紧急。 高良俊从朱大福的语气中看出了希翼,当即抓着朱大福问道:“吴王应是有办法的。” 若是没办法的话就不会说这么多了。 朱大福露出了一道微笑,道:“没多大事儿包在我身上,我没带着阵,帮我找套针来,先以为针灸让老吴醒了,之后我再佐以一种药物,按时用药不说能够彻底根治,至少是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吴王果然厉害,太医院的那些太医可是说回天乏术,命不久矣了。 第307章 制药 高良俊担心朱大福医术之名只是徒有虚表,要担心朱元璋发病的时候来不及寻朱大福,便就没告诉朱元璋的情况之下偷偷从太医院找了几个太医过来。 整个府中活动着的下人那么多,朱元璋又不会一一点验,字不会知晓家中会藏有太医院的人。 朱大福开口,高良俊当即应承了下来道:“行,没问题,老奴马上就去拿。” 朱元璋都陷入昏迷了,高良俊自是不敢耽搁,一路快跑很快就与守着的太医借来了银针。 听闻吴王要给住院证施针,那太医很高兴。 朱元璋的病情着实颇为险峻的,能以银针唤醒朱元璋那还是好事,若有一日再叫不醒朱元璋来,那他们及即便不跟着吃些瓜落,也会因此损伤了自己名声的。 现今有人能从他们手中把朱元璋这个病患接过去,不说只是借一下银针了,就是让他们过去做个端茶送水的佣人,他们要没什么意见的。 银针拿来,朱大福施针之法与太医有些许不同。 不过较之太医针入体许久才醒,朱大福只是一针扎下去,朱元璋就幽幽睁开了眼睛。 刚一睁眼,瞧见眼前的朱大福一异常欣喜,嘴角咧着笑,道:“大福?你来了,真不好意思,咱把你请来本事想请你吃个饭再与你说这个事情的,想不到咱着身体太不争气了。” 朱元璋感觉自己这次较之之前昏倒醒来要更好一些的,向来是因见到他大孙的缘故吧。 朱大福微微一笑,不断撵着扎入朱元璋身体的那根银针,道:“你这人也真是,咱们的关系还用分彼此吗?有了病直接与我说,我早就给你解决了,你还能用受这么多罪。” 在朱大福眼中,朱元璋这人就是太好面子且不善求人帮忙了,别人的事情总是会热情相助,轮到自己有求于人了总是开不了口。 朱元璋哼哼呀呀不反驳朱大福的说教,反倒还有些享受。 普天之下能这样对朱元璋评头论足的可没几个。 朱大福说教过朱元璋,也不忘自己的职责,对朱元璋介绍着他的病情,道:“别乱动,等上几息起了针我回去弄些专治你这病的药来,按时服用你这病便可缓解了,不需开刀的。” 手术开刀并不只存在于西医,中医也有,早在几百年前就曾有人开刀治好了阑尾炎。 也许主持开刀的是朱元璋信任的大孙。 当然,也不排除朱元璋心胸够大,不猜忌。 反正在朱大福开口后,朱元璋竟是直接大手一挥,道:“开,需要开的话那就开,咱一辈子征战,身上所留刀剑之伤不计其数,还怕个开刀不成。” 开刀哪是那么容易的,朱元璋身上所留刀剑之上那么多年,他可没有一处是涉及心脏的吧? 心脏上动刀那其实所干就干的。 后世有那么好的医疗条件,做心脏手术都凶险的不行,朱大福岂敢在这个时候随随便便动心脏的手术。 朱大福嘿嘿一下,道:“你这老头倒是胆大,心脏处动刀岂是那么容易的,一不小心那可就醒不来了,行了,你这病虽严重却还不到非要动刀的时候,按我的吩咐按时服药与开刀的效果差不多,最关键的是要比开刀安全。” 说着,朱大福已起了朱元璋身上的阵。 “你是说咱这病能治好,能让咱恢复如往日?”朱元璋感觉比之前精力更充沛,直接翻身从炕上坐起,凑到朱大福眼跟前问道。 作为医生必须得保守,即便得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也必须得说成百分之八十。 朱大福收拾了针袋,没敢打包票,开口道:“治好肯定难,若要治好除非大罗神仙下凡,将来每日喝药那是肯定的,至于恢复往日那更不可能了,你若要上阵杀敌,那怕是办不到的。” 喝药无所谓,上阵杀敌那肯定自己不会亲自去办了。 要知道前几天太医院的太医们可是给朱元璋下了死亡通知说的,虽没有明确说那意思好像是说朱元璋明天就得驾崩了。 谷鈑</span>  “不用那么多,咱能像现在这样就成了。”朱大福大手一挥很高兴。 只要他能多活一日,就能为他大孙多扫清一天的障碍。 “好了,我回去准备药,你也多注意着些,年纪不小了,别像那些后生似的,不管心脏了,老胳膊老腿的不要了,这么多人呢,也不是养着他们吃闲饭的,有事吩咐他们去办,还有...” 说着,又指了指桌上的奏章,道:“这玩意也少看,老眼昏花的心脏好了,小心眼睛出了问题。” 朱大福一番话听得朱元璋乐呵呵,旁边上到高良俊下到扮演家丁的那些锦衣卫,,一个个全都瞠目结舌的嘴巴里都能塞得下鸡蛋了。 他们在朱元璋身边也不是只待过一日两日,朱元璋脾气暴躁吗一言不合就把人拉出去廷仗。 文武百官,勋戚权贵,包括皇子公主,贵妾嫔妃哪个到了朱元璋面前不是小心翼翼? 像朱大福这般一点儿情面不留,朱元璋还偏生乐得自在的可是他们从不曾见过的。 “成,咱少看,往后你帮咱看。”朱元璋大手一挥,特别豪气。 他可不看,这玩意是谁想看就能看的吗?他可怕步了胡惟庸的后尘。 对朱元璋所言,朱大福没再出口,只匆匆而去,道:“今天就好生歇息吧,明天我来给你送药。” 老吴这若是在后世那可绝对是九九六的骨干人才。 “成成成,咱听你的,都听的。”朱元璋乐呵呵的应答。 ... 朱大福回了家后,便开始捣鼓起硝酸甘油了。 这些东西已包含在医术当中了,系统给出了完美教程,他只需照葫芦画瓢就成了。 之前他迟迟没弄这些药物,是因为他想着用不到。 看来还是得把这些常用的提早弄出来,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派上用场了。 一夜时间,朱大福都在鼓捣这东西,周海倒也是忠心,从始至终一直陪在朱大福身边。 虽帮不上什么忙,但也就那么静静瞧着。 第二天天亮,朱大福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冲着一瓷瓶傻笑。 这系统还真是个宝贝,昔日他自己完不成的事情,系统都帮忙实现了。 许久,朱大福收了瓷瓶,道:“时间还早,我先回去睡会儿,你吩咐厨房把早饭做好,你不用跟着我出去了。” 到老吴那里,周海跟着出去帮不上什么忙不说,还有些碍眼。 周海憨憨的,知在京中那是朱大福的地盘了,基本上不会出什么危险的,也就没有强制要求。 朱大福回了房间则就呼呼大睡了,晚上熬夜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早上没活儿干了,他倒是瞌睡了。 而另一边的周海较之朱大福还熬不住,吩咐厨房做早饭后也便第一时间回房间睡觉了。 朱大福也是有系统加持的功夫的,还有后世熬夜练出来的,怎么着都要比周海能熬的。 朱大福都熬不住了,周海他能熬住吗? 第308章 朱允炆上门了 昨日,朱大福给朱元璋扎了几针后,朱元璋虽感觉比之前还要更有精神些,却也听朱大福的吩咐没再继续批阅奏章。 让他大孙看病,还得是多听听他大孙的。 若因他不听话导致病情加重也会显得是他大孙医术不够精湛,为了他大孙的名声着想,他还是得小心再小心的。 为了使这种情况一定以及肯定不会发生,朱元璋自昨晚走后就一直没下过炕,就连早朝都没去参加。 朱元璋作为史上最勤勉的皇帝,没有之一,没认识朱大福之前,风雨无助除却沐休从未有歇息的时候,即便是身体偶有不适。 但自认识朱大福以来,朱元璋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罢朝了。 搞得那些闻风而动的御史老爷们多次向朱元璋奏报此事,就是怕朱元璋荒废了政务。 有胆大言辞犀利者常常把朱元璋气的吹胡子瞪眼。 想他兢兢业业一辈子,却被这些人以这个问题劝谏,太他娘的憋屈了。 朱元璋正在炕上挺尸,他都不记得他什么时候这么清闲了。 当初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他想着清闲下来后去做这做那,仿佛有做不完的事情。 可等终于让自己清闲下来了,好像并无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你说吴王怎还不来?”朱元璋问道。 从昨晚到现在朱元璋一直在惦念着朱大福能搞出什么药治他这太医都治不了的药物。 高良俊知晓朱元璋等的着急,至于朱大福为何迟迟不来的原因,他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是开口道:“要不奴婢去催催?” 高良俊完全是顺着朱元璋所言征求意见了,却没想到朱元璋开口便是没好气地怼道:“催什么催,咱大孙没过来肯定是还弄好,咱大孙弄好了自会过来,用得着你催吗?” 高良俊若说不委屈那是假的,不是你着急要见吴王吗?他也不过是顺杠子说说罢了。 看来,往后吴王的事情上即便是马屁也得小心再小心的。 “是,是奴婢等的有些着急了。”高良俊笑呵呵道歉。 没办法,谁让上面有人压着呢,即便不是他着急,也得是他着急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咱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劲儿?” 这比喻倒是挺恰当的,但至于皇帝到底急不急那就两说了。 正说着,外面有家丁跑至门口,高良俊走过去接下来家丁报的消息后随之返回。 “老爷,二太孙,孙少爷来了。” 当下没人,高良俊故意喊出来,也是为给朱元璋汇报的更准确一些。 朱元璋脸上没那么多柔情,与寻常臣子求见时的表情没什么差别。 瞧着朱元璋如此,高良俊心下越发坚定,这位皇孙怕是在陛下面前彻底失去了希望了。 “让他进来。”朱元璋沉声吩咐。 朱元璋出宫住了,宫中的事情也还是得管的,也没断了与宫中的联系。 想要从宫中子上下打听出他的住处并不难,朱元璋倒是丝毫不惊讶于朱允炆能够找到。 朱允炆在家丁的带领下进了门后,随之拜下见礼,喊道:“孙儿拜见爷爷。” 乖巧,完全符合朱元璋的要求。 当初,朱元璋领着朱允炆出去见朱大福的时候,便提言说是朱允炆是自家孙儿。 现在朱大福都到了家长,朱允炆要是时长不露面总的编造个理由。 谷筺</span>  现在朱允炆既然已经到了,这理由倒也不必再编了。 朱元璋是朱允炆那送吕氏回乡后第一次与他见面,但朱元璋却没有问及吕氏的情况,只是道:“往后你便留在咱身边吧,在这里给你安排处房间,你就在此住下吧。” 朱允炆还没来得及应允,朱元璋再次道:“知道该怎么说吧?” 还能怎么说,无非就是少了那个皇罢了。 朱允炆既都已追到这里来了,怎能吃不下这个苦,当即点头应答回答:“是,孙儿明白。” 既然明白,那朱元璋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朱允炆经吕氏训练了这么多年,眼力劲儿的功夫还是有的,不用朱元璋说话,朱允炆便已经沏好茶送到了朱元璋面前。 也许是朱元璋等朱允炆太用心了,昨晚上朱大福给他扎针后他就已经饿了,可现在他竟又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对朱允炆递来的茶水也没什么感觉。 朱允炆举起茶杯,朱元璋久久不接。 没办法,朱元璋不接,朱允炆也不能拿回去,只能是开口请求,道:“请爷爷用茶。” 话才说出口,外面响起一道熟悉中又带着几分讨厌的声音,喊道:“老吴,我来了。” 听到这道声音,朱元璋再也顾不上朱允炆了,当即飞快爬起身,着急忙慌的就要往外走。 朱允炆哪里想到朱元璋听到这道声音会是如此激动,因而在朱元璋爬起身的时候根本就来不及收回手,手里端着的茶杯被朱元璋这儿猛然起身撞翻在地,还有些烫嘴的茶水全都倾覆洒在了自己手上以及软塌上。 朱元璋身上也被溅上了几滴。 朱元璋完全等不及让高良俊帮忙穿鞋了,自己穿了鞋回头道:“毛手毛脚的成何体统,把这儿收拾了。” 说完丢下这句话抬脚就走,全然不顾朱允炆的想法。 朱允炆之前作为朱标能摆上台面的儿子,也没少受朱元璋宠爱,朝中大型宴会朱元璋也没少把朱允炆带在身边亮相。 这个时候让朱允炆亮相那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告诉人们朱允炆乃第三代指定的继承人。 朱标突然薨逝,朱允炆以第三代继承人的身份直接跨越于第二代本就难了很多,却又突然跳出了一个第三代继承者中较之于他更有希望的人,这让朱允炆情何以堪。 捧于高处突然被摔落到尘埃中的感觉他难受了。 朱允炆性格本就不太坚强,加之从小庇护到大的娘又刚刚去世,朱允炆忍不住落了泪。 高良俊留下帮忙打理软塌,瞧着朱允炆偷偷抹泪,忍不住安顿了一声,道:“老爷也就是脾气差了些,实则还是很爱护孙少爷的。” 爱护不爱护的,朱允炆心里清楚,不是下人说几句就能顶用的。 但在表面之上朱允炆鹅还是表现的很感激高良俊宽慰,笑意吟吟地道:“是,多谢高公公,也是我笨手笨脚的没照顾好爷爷。” 该安慰的高良俊也说了,也算对得起朱允炆了,其余其他大家伙都心知肚明,说多了也无非不过是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 正当此时,朱大福的声音愈发清晰了。 “老吴,你怎还穿着这身衣服?莫不是你从昨晚到现在就没挪窝?” 有钱人一天好几身衣服那都是常见不过的。 不等朱元璋说话,朱大福又道:“一天之计在于晨,都日上三竿了,也该出来活动活动,再待下去怕是要发霉的。” 事实是,朱元璋不出去是因为要等着朱大福,担心破坏了朱大福的用药。 但即便被朱大福误会,朱元璋也不去解释。 第309章 祖孙两互拍马屁 朱大福并不着急给朱元璋用药,只在朱元璋准备领着他进门的时候招呼,道:“还会去干什么,今天这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正适合不正适合在外面走走吗,别回去了,走走吧。” 朱大福招呼,朱元璋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也乐得自在。 “行,那就在后面园子里走走。”朱元璋开心应答。 在朱元璋看来,只要能与他大孙待在一块,去哪都是一件值得庆贺之事。 “那走吧,每天适当多走走,对身体没坏处的。” 房间里的朱允炆都已准备好一会儿在朱大福进来的时候该怎么笑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朱元璋能堂堂正正摆在明面上的孙子。 对朱大福这个来给他皇爷爷治病的外人,自是得发自内心表现出最深沉谢意的。 不容易练好了微笑,却听得朱大福要带朱元璋离开了。 他来这里不就是要减少朱大福与他皇爷爷相处的机会的吗,眼看着他皇爷爷就要被朱大福勾搭走了,他又请眼巴巴瞧着。 当即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冲着朱元璋和朱大福说说笑笑已走远的鼻影喊道:“爷爷,你们要要去哪儿?” 朱元璋虽不想被任何人打扰他与朱大福单独相处的时光,但朱允炆在被朱元璋以孙子身份带到朱大福面前露过头的情况下,朱大福又怎好在人家这个正牌孙子的面前装孙子。 看到朱允炆出现,朱元璋脸上的不满一散而过。 朱大福则在朱元璋还没说话的时候,便微微一笑做了回答,道:“哦,你也在家啊?我打算带你爷爷到后面园子走走,多散散步也有助于身体的康复,你去吗?” 不管怎么说,他都只是个外人,肯定是不如人家亲孙子在旁边陪着的。 朱大福深思熟虑之下没询问朱元璋的意见便把朱允炆邀请了进来。 朱允炆倒是想跟着,但在朱元璋不做应允的情况下又怎敢。 当然,即便是他不等朱元璋的应允,但也总不能你朱大福说设恩么就是什么吧? 气氛就这么僵持了,朱大福等着朱允炆回应,朱允炆则等着朱元璋的同意。 半晌过后,朱元璋终于应了下来,道:“一起去吧。” 他大孙都开口了,他难道能否了他大孙的面子吗? 朱元璋答应,朱允炆这才忙不迭的跟上,从另一方扶起朱元璋,道:“爷爷,慢些。” 对朱允炆的贴心,朱元璋也只限于没推开,把朱允炆当空气一般,依旧只与朱大福说这说那,除了不表露自己皇帝的身份,好像要把自己所知道的手事情朱大福似的。 好在朱大福学贯古今,不管朱元璋怎么说,他总能笑呵呵的附和上。 反倒是朱允炆,不仅是因朱元璋不与他说话,就是朱元璋所说的很多东西他都跟不上其思路。 如说以当今最火的《三国志通俗演义》来看,司马懿为何讷讷个取得天下? 这涵盖的很广,不仅仅要以三国时之时的局面来分析,还要上升到司马家为何能取代于曹家。 这得益于曹家,更与司马家数代人的努力脱不了干系。 泛泛而谈说过这些后,朱大福又道:“当天下以武德强悍便可成行,可若治天下可就不易了,自身方面文武兼修外,还得培养出合格的接班人来,晋惠帝司马衷以何不食肉粥提问大臣的白痴皇帝却硬生生被晋武帝司马炎立储为帝,朝中大权,天下公器皆掌于贾南风之首,女子为帝者有,女子掌权者更是不胜枚举,关键在贾南风自身无才无德,酿起八王之乱,若八王者有一精明强干者能定乱于手势必可恢复司马家的正统,可惜无人可担此重任,百姓民不聊生,以至于不久五胡乱华,所以说来说去,要想手中基业长存,还得是搞好后代子孙的教育的。” 朱元璋若不是搞好了后代子孙的教育,就凭朱允炆那样大刀阔斧的削藩,晋时的八王之乱不是不会发生。 说到这,朱元璋称赞点头,瞥了眼朱元璋颇为自豪地道:“教育固然重要,但要看本身生的是否够好,够好的话自学成才也不是不见得的。” 就如朱大福。 谷姒</span>  殊不知朱大福有现在这样,除却穿越者的便利外,还有系统的帮忙,若让原主自己奋斗的话,现在怕得混进流民的队伍了。 朱大福见朱元璋自豪又臭屁,以为说的是旁边的朱允炆呢。 看自己孙子哪看哪喜欢。 朱大福也不拆朱元璋的台,微微笑着道:“是,这倒是,有人基因强悍,会把自身的优势全都传于后代子孙的。” 朱元璋是不知道基因是何物,但也可顺着之前的例子大致有了些理解,说朱大福这么优秀,肯定是爹娘祖宗八代好。 反正顺着这个由头把朱大福的祖宗八代都夸了一遍。 话语肉麻,若不是亲眼所见哪知这话是从朱元璋口中说出来的。 朱大福也只当他这是对自己的客套,哪里知道着压根就是在夸自己的。 既朱元璋都说了他这么多吉祥话,他哪能不还回去。 说什么朱元璋本事这么大,子孙什么的肯定差不了之类。 当然,朱大福主要指的是朱元璋旁边的朱允炆。 他虽说感觉朱允炆并不怎样,较之朱元璋差很多,就是比大明初期一般的那些权贵都不太如。 但不是所有的实话都值得说出来的。 朱大福夸着朱元璋,朱元璋夸着朱大福。 说来说去,朱大福的夸赞落在了朱元璋身上,而朱元璋的夸赞又落在了朱大福身上,惹得旁边的朱允炆脸上一阵阵的抽搐。 看着朱允炆脸上时不时涌出的如此情绪,朱大福一阵无语加费解。 这人怎这样,刚见面的时候便感觉让人相交不起来,现在他明明是在夸赞他,他好得有个表示吧? 说了几句转移了话题,朱大福倒也不再计较这个事情了。 说着,朱大福掏出了昨晚连夜鼓捣出来的硝酸甘油,道:“每日按时服用,别忘记了,还有,别要么不动,要不不睡,按时睡觉,按时吃饭,活个八九十岁没什么问题的。” 这也是在告诉朱元璋,他身上的毛病算不得什么。 至于预测朱元璋活个八九十岁那完全就是扯淡了,他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接了朱大福递过来的东西,朱元璋没像在宫里吃药搞那么多流程直接就用。 按要求吃过,朱大福作为医生尽本职,问道:“怎样?” 可朱元璋这可不得了了,直接抓住朱大福的手,道:“不成了,不成了,咱胸中憋气,难受。” 这又不是毒药,即便是不能治病,也不可能刚刚吃下就憋气吧。 朱大福反手握住朱元璋的手腕,想要给他号脉,却不成想朱元璋在朱大福号脉的时候,便直接死乞白赖地抓着朱大福的手,道:“你是医者不能走,万一咱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得第一时间给咱负责。” 原来这样啊,直说就是了干嘛要搞这么多弯弯绕出来。 “行行行,我留下,有人管吃,有人管喝干嘛不留下?” 朱大福倒是没说那么多便直接应了下来。 第310章 奏章都批了 朱大福答应在朱元璋府上住几天,朱元璋很高兴,那高兴挂在脸上显而易见。 常说上位者需喜怒哀乐不表于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往常的时候朱元璋也是这样做的,看自碰到朱大福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朱元璋在朱大福面前完全就像是邻家的老大爷,哪还有半分九五之尊的气息。 “走走走,咱回去唠唠,咱还没吃早饭呢,陪咱一块吃点。” 拉着朱大福往回走,另一边则吩咐朱允炆,道:“去,吴文,把咱旁边的房间收拾出来。” 旁边的偏房本就是下人住着为方便照顾朱元璋起居的,朱允炆讯过来之后为了能距朱元璋近一些,特意从高良俊手里抢过来的。 让给其他内侍,高良俊会介意,让给朱允炆这个皇孙高良俊当时还是很痛快的。 但朱允炆自觉自己从别人手里抢来,自己却没能守住,脸上不太有光。 主要还是因让给的真是朱大福。 总之,朱元璋开口后,朱允炆虽不敢反对,但总也是扭扭捏捏的,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爷爷,那房间孙儿...” 话还没说完,朱元璋更是直接大手一挥,道:“罢了,住在方便咱有个事情也还是够不着,就和咱住一块吧,反正咱那房间也大,多一个人来也能住下。” 朱元璋那么疼爱朱标,朱标像朱大福这么大的时候也没与朱元璋在睡到过一个床上吧? 与之相比,朱允炆宁愿把房间让出来,他去柴房睡都行。 朱元璋的理由很充分,朱允炆任何否决之言都有些苍白无力。 朱允炆没说话,朱元璋直接又吩咐道:“去准备套被褥过来。” 朱允炆那拿着被褥过来的时候,朱元璋正与朱大福一块摆在炕上的奏章。 “这人不咋地,皇帝老爷子日理万机,,有话就说没事刷什么存在感,拜年的话说了大半天,最后却说辖地遭了洪灾,他乃辖地父母官,百姓温饱都不过了,他却在此卖弄这些没用的。” 朱元璋裁撤宰相后,所有奏闻皆系于自己一人,可人的精力有限,哪有能力挑起全国有用没用的政务。 虽勤勉有加终觉力不从心,最后便置了文渊阁大学士。 头衔听起来高大上,但不过也只是做些替皇帝批奏章的秘书工作。 正因如此,却也极大缓减了皇帝的压力。 就像现在送至朱元璋这里的都是筛选出来的有用的,像那些言之无物全文都在刷存在感的会被分门别类的整理出来。 朱元璋愿意看,那就扫一眼,不愿意看最后都不知道会被扔到哪个犄角旮旯里落灰了。 人皇帝都不见得知道你,你只写个奏章就想于皇帝搞个谄媚,那可能吗? 朱大福滔滔不绝的说着,完全就当成八卦了,哪知朱元璋却是记在心上了。 嗯,这人不可用,京察的时候得仔细考,挑不出什么可圈可点的政绩得及早罢黜。 留给咱大孙的必须都得是精明强干之人。 “是,你说的对,谄媚之徒定不会是个好官,得让皇帝老爷子好生查查他,你说此地的洪灾该怎么处理?” 朱允炆抱着被褥走至门口听到的就是这句。 谷垞</span>  他在他皇爷爷身旁那么久,他皇爷爷看从未如此这般温声细语谈论过奏章上的东西。 哼,不管怎么说他跟着黄先生学了那么久了,判断个奏章的优劣总是要好过你个生在外面的乡野村夫的。 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正好由他上,到时候也让他皇爷爷瞧瞧,那小子虽有些歪门邪道的本事,但论起对朝政的处理来那可比他差远了。 朱允炆屏息凝神仔细听,只听得朱大福开口:“洪灾之下粮食歉收,所剩粮食若够百姓所食,朝廷只免除赋税就可,若歉收严重已影响百姓温饱了,朝廷就得赈灾了,当然洪灾情况到底多严重还需派人当场查验,很多官员为免于自己的责任,往往会添油加醋量化灾情,之后一步,那就需要领百姓抢收作物,之后加固堤坝了,避免洪灾再次发生了。” 切,还以为你你那个说出什么高谈阔论来,不过如此嘛! 朱允炆心里鄙夷,面露不屑正准备现身,只听得朱元璋问问道:“你怕是不知道国库捉襟见肘,一个铜板得掰成两个花,即便救灾也得以轻重缓急所考量。” 大明财政好像至始至终就没充盈过,像朱元璋朱棣这两位刚打下天下还得平定边疆,没来得及休养生息,最关键的是朱棣还来个不计报酬的下西洋,财政倒腾不开也正常。 到了后来,明明商路发达,但流民攀升,朝廷财政比大明初期还艰难。 究其原因,无非不过是天下之财皆聚于以文官集团为后盾的豪族之手了。 “此灾救助固然赶不上,以朝廷最大限度去做,不成的话与下面大臣打个白条,等倭国的事态平息下来后,将会有白银源源不断的涌入,到时盘活市场,让这些白银调动起来,很快就能够填满国库了。” 对朱大福在商业方面的构想,朱元璋并不反对。 即便是受当时环境的局限性也知晓商贾比民户有钱,而从商贾手里收税远比从民户手里收得的多。 一直打压商贾,是怕所有人都去经商,而无人种地。 其实这个可能性基本上没有,种地的农户只会种地,而商户让他们去种,他们也得会啊。 “对,有了银子也不能直接把他们拿去赈灾,要把他流于民间再收上来税,之后才可再用于民间,不然会造成什么通货膨胀,对吧?” 这个问题朱大福费劲吧啦的解释了许久,朱元璋总的来算还是理解的。 “是,以白银缓和宝钞的通货膨胀,用不了多久宝钞可恢复正常,现在宝钞印的少了,投的也少了,没再贬值吧?” 幸好朱大福来的时间点合适把这个事情阻止了,不然的话,朱元璋辛辛苦苦弄得宝钞就是擦屁股都没人用了。 “这倒是,你小子还真有治世之才。”朱元璋很高兴。 早这点上朱大福是不否认的,系统给他的帝王才能那可不是白来的。 运作区区一个国家,对他来讲不过就如炒一盘那么简单。 “来,给咱把你刚才说的那些批阅上去。”朱元璋递上红笔大手一挥道。 什么?擅自朱笔批阅奏章那可是僭越,是要杀头的。 朱大福赶忙摆手拒绝,说什么都不肯。 这老吴真是的,这不是害他吗? 朱元璋则嘿嘿笑着,无所谓道:“没有皇帝老爷子同意,咱敢让你批吗?你忘了咱是干什么的,文渊阁大学士那就是替皇帝处理奏章的,你写了你的意见,之后会再由皇帝来定夺,让你帮咱分担也是皇帝老爷子同意的。 看皇帝老爷子那意思有让你接咱班,帮他批阅奏章的意思,这只是对你的考验而已。” 原来如此,这不就是大明之后所用的批红吗? 第311章 朱元璋的信赖 听到朱元璋把对走奏章的朱笔披阅都交出去了,朱允炆再也无法淡定躲在后面偷墙根了。 当即,闪身从门框中挤了进来。 朱允炆自生下来就是养尊处优的主儿,哪干过下人的活儿,手中抱着的被褥被弄得乱糟糟的,是硬生生门中拉扯进来的。 这才把个木门弄出了咣当一声声响。 当然,也不排除这是朱允炆有意为之,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不过,不管是否是有意,在咣当进门后还是乖巧的与朱元璋认错,道:“孙儿打扰爷爷了。” 朱元璋抬眼瞧了眼朱允炆,许是觉着打扰了与朱大福的祖孙情深,对朱允炆态度很是冷漠,且有些不耐烦,也没搭理朱允炆,只又抓着朱大福,问道:“你到底答不答应?” 朱大福则不敢贸然回应。 伴君如伴虎,在皇帝面前那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稍有不慎那就要面临掉脑袋的风险。 再者说了,朱元璋见都没见过他,怎会把这样的重任交付给他? “你这小子,现在是咱与你说,你若不答应那咱就直接遣翰林院拟旨了。” 朱大福并未注意朱元璋说的乃是咱,而不是咱请谁谁谁。 “要不你帮我与皇帝老爷子说一声,我实在不是这个料...我干不来的。” 朱大福还在推脱,他实在是不想搅和到将来的漩涡中。 一旁的朱允炆眼热之余也把朱大福的真心推辞当成了欲拒还迎的卖弄,心中把朱大福骂个了遍。 要知道,能代皇帝批阅奏章的也只有朱标了,而朱标是朱元璋钦定的继承人。 让朱大福对大臣的奏章评头论足之外,竟还能在上面批示了,朱大福虽说还没认祖归宗,但由此所积声望是可转嫁于将来认祖归宗之后的。 朱允炆心中不忿,终是装不下去了,继而只能为自己争取,道:“爷爷,孙儿也可以的...可以帮吴王的。” 朱允炆虚伪,权衡之后终在后面加了一句。 我做这个事情没什么坏心思,完全是想帮吴王的。 只是,很明显朱元璋并不想把自己的心思留在朱允炆身上,只给了朱允炆一个眼神,好像没听到似的,转而与朱大福道:“你小子怎学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就这样吧。” 朱元璋大手一挥,完全不跪朱大福再拒绝的机会了。 朱大福答应的不情不愿,朱元璋很畅快大笑,朱允炆则受伤如受气包。 “行了,你给咱批阅这些奏章,咱进宫走走。” 朱元璋今天是不准备去宫里了,但因心情大好还是决定去宫里走上一遭。 毕竟各部衙门都在宫里,让他们转一大弯跑到这里搞汇报,一方面耽误事,另一方面也的确是为难他们。 看在他大孙的面子上,也就让他们继续舒服下去吧。 “我...” 朱大福一脸惆怅,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多了去,可不能被这区区一个秘书束缚住。 朱元璋丝毫情面不留,严厉督促道:“在咱回来前,把这奏章都批阅好,等咱检查。” 这又不是检查作业,更何况他上学的时候都没做过这么作业啊。 朱大福苦大仇深,朱允炆一脸羡慕。 “送爷爷。”朱允炆羡慕的同时还不忘保持自己乖孙的人设。 朱元璋刚走几步,听到朱允炆的声音,当即回头道:“招呼好吴王,吴王若有需求都帮他办了。” 这看起来怎像是朱大福的奴仆了。 朱允炆心中再有不满也不敢多言,他但凡敢在朱元璋面前多说一个不字,那就改变了他的乖孙人设了。 朱允炆规规矩矩应答,完全就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朱元璋离开,朱允炆往炕上四仰八叉的一躺开始躺尸。 昨个儿晚上忙着治疗心脏病的药了,一晚上没睡,还着呢有些熬不住。 谷犙</span>  “吴王,这奏章你还批吗?”朱允炆问道。 刚才的时候,朱大福可是从朱允炆眼中看出了他对这些奏章的希翼。 在朱允炆出言之后,当即一咕噜爬起身,道:“要不你帮我看看?” 朱元璋本是个好心,哪成想在朱允炆看来这乃赤裸裸的挑衅。 “军机大事岂是谁都能经手的,既是爷爷交给你的,还是需你亲自批,我就在外面,你有事直接喊我就是。” 在外面等着已够憋屈了,留在房间里难道真的要被朱大福当奴仆使唤不成? 说完此言,朱允炆掉头就走。 喂... 朱大福有言来不及说却已瞧不见朱允炆的人影了,他怎感觉老吴着这孙子对他敌意越来越深了。 难道说是因老吴偏袒他的缘故? 看来得找老吴说道说道,让他顾忌一下自家孙子了。 少年人,别扭总是那么多,对自己别扭,对别人别扭。 朱允炆离开,朱大福还真躺在炕上呼呼大睡了。 不就是批阅个奏章吗?几个时辰就能解决,用的着紧赶慢赶赶这么一会儿时间吗? 朱允炆出了房间并未直接离开,还扭转头瞧了朱大福的动静。 只有躲在暗处,一举一动的才能够更清楚的观察出来。 只见朱大福直接把奏章推到炕上充当枕头,翻了个身真的呼呼大睡了。 自己视之如珍宝东西别人去视之如草芥,只会感觉收到了一百万点侮辱。 哼,皇爷爷真是瞎了眼,把你这种奸诈狡猾不求上进的东西器重起来。 最好等皇爷爷回来,你还一直睡着。 朱大福睡觉,朱允炆则回自己房间读书了。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彰显内卷。 朱大福睡觉之处搁于宫中那就是禁卫之处,没有特别命令任何人不准制造出声响的。 虽换了地方,虽枕着硬巴巴的奏章,但朱大福睡的倒是还不错,竟直接睡到了太阳下山。 而朱允炆在读书之余瞅着外面已要落山的太阳终放下了手中的书,这个点皇爷爷应该快回来了吧? 朱允炆起身伸了个懒腰,跑去朱元璋房间一瞧,朱大福睡的正香,脸上带着笑,不知梦到什么了。 也好,皇爷爷就快回来了,也让皇爷爷瞧瞧你的德性。 心中想着,朱允炆以最快速度跑于门外静候着朱元璋了。 出门迎接,这也让朱元璋更看到朱允炆的孝心。 等了不到半个时辰,终于瞧前方有官轿缓缓而来,而抬轿之人都是以前为朱元璋抬御撵的。 朱允炆也算是常去朱元璋那里,对走在外面的这些人也都认识。 在朱元璋一行人还未过来的时候,朱允炆便执礼相迎接。 片刻的功夫,朱元璋所乘之轿近前,高良俊掀开轿帘搀扶着朱元璋走出。 瞧着外面站着的朱允炆,朱元璋面无表情,问道:“你怎在外面?” 那么多人都知道朱大福的身份了,朱元璋不反对人知道,但他想看的是这些知道之人对朱元璋的态度。 就像当下,朱元璋是希望看到朱允炆对朱大福兄友弟恭的。 很显然,朱允炆在这点儿之上并没能让朱元璋满意。 朱大福在里面批阅奏章,朱允炆实在不该跑出来的。 第312章 间接掌舵 朱元璋即便不问,朱允炆都想把朱大福以奏章当枕头呼呼大睡的事迹像朱元璋呈秉了。 现在朱元璋问及了,朱允炆却是在一脸纠结中说出真相。 一副不愿出卖朱大福,却有不得不说的架势,开口道:“爷爷走后,吴王便说自己累了要睡觉了,孙儿也只能是回房间读书了,等孙儿读完今日的目标跑去看吴王还睡着,孙儿想着爷爷应该快回来了,这才出门相迎的。” 朱允炆出言后,正准备装模作样帮着朱大福说几句求情之言,却是没想到朱元璋自动脑补,自动体谅,哎呀一声,道:“那孩子就是太仁善了,受了委屈也不说,昨个儿说晚上要回去给咱弄药,肯定是一晚上没睡,今个儿咱让他批奏章他一句委屈的话都没说,也怪咱没想到此。” 三番五次拒绝,那叫一句委屈的话没说? 朱允炆吃醋的时候只能是更嫉妒朱大福了,像他皇爷爷挑剔苛责的性格,对自己要求严,对自己身边的人要求更严格。 一晚上不睡算什么,若有紧急事务两三日不睡那都是常态。 谁若叫苦叫屈,不被骂个狗血淋头那才怪。 像这般善解人意,他还只从对他奶奶,对他父亲,对,还有他那大哥身上看到过呢。 这几人他皇爷爷心中最重要的人。 朱大福他何德何能,怎就让他皇爷爷放于心中最重要之处了? 朱元璋说着便快步往院子里走,朱允炆只能紧随其后。 不跟着怎么办?就他这样时长在他皇爷爷面前的都被朱大福抢占他在他皇爷爷心底的地位了,若再任由朱大福肆无忌惮跟他皇爷爷混下去,那他的在他皇爷爷心底更没什么地位可言了。 很快,朱元璋龙行虎步赶到了朱大福所在的房间。 走到门口的时候,朱元璋放缓了步伐,蹑手蹑脚站在外面张望。 只瞧,朱大福哪里还睡着? 他正趴在炕上的桌子上面一丝不苟的批奏章,一会儿拧眉沉思,一会儿简单书写。 一笔一划中,深怕自己的批阅出了差错。 朱元璋扭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朱允炆,不置可否,抬脚而入。 朱允炆疑问之后,有不屑,更有记恨。 挺会装模作样的吗? 他刚才明明瞧过朱大福实在睡着呢,赶在他皇爷爷回来的时候醒来,不就是想表现卖弄吗? 哼,他表现卖弄也就罢了,在他皇爷爷眼里到好像是他在故意败坏他名声似的。 朱允炆紧随朱元璋而入,站在朱元璋后面,笑嘻嘻地道:“吴王醒了?怎不睡了?” 他若敢否认,那他就找几个家丁来证明。 就不信了,这些锦衣卫出身的家丁敢在他皇爷爷面前替朱大福做假证。 听到声音,朱大福抬头瞧见门口站着的人,放下手中朱笔,笑嘻嘻道:“不睡了,好久没睡过这么香了,老吴,你来瞧瞧我批的怎样?” 在炕上已放出了与桌子持平的两摞奏章。 朱允炆释然,一脸委屈的瞅着朱元璋,意思是与朱元璋表明他没说假话的。 可惜,朱元璋则一个眼神都没给朱元璋,直接笑着上前,等不及别人帮忙,直接脱掉靴子爬上可炕问道:“这都是批完的?” 朱大福所有的心思都在桌上的奏章上面,哪有空关注朱允炆与朱元璋的互动。 “嗯啊,枕着这东西睡的香,起来批阅更是的得心应手,头枕社稷见周公,梦醒之后下笔如有神啊。” 朱大福出言后,朱元璋的关注点则不再是朱大福批阅了这么多奏章,只注意到了朱大福睡觉的时候连个枕头都没有。 朱允炆正一脸发酸,朱元璋却直接出言斥责,骂道:“不是让你照顾好吴王吗?你就是这么照顾的,吴王要睡觉怎连个枕头都不送。” 朱允炆更憋屈了,他已经够忍辱负重了,朱大福睡觉没枕头怎也怪到他身上了。 谷鯈</span>  朱大福那么大人了,想要枕头不会开口吗? 朱允炆调整心底的憋屈,正想认错,朱大福却是抢先开了口,指了指旁边朱允炆之前抱来的被褥,道:“那也有枕头,是我非得枕这奏章的,枕头谁都能枕,这奏章有几个能枕到的。” 大臣手中的奏章一次性也有一两份,哪能当成枕头? 能被当枕头枕的,也就只有皇帝了。 朱元璋听得乐呵呵的,丝毫没怪怨朱大福轻视奏章就是轻视臣子。 这若是放在将来文官集团猖獗的时候,非得说这是怠慢了他们,怕是全天下的大臣都得聚集在午门之外哭嚎了。 朱元璋和朱大福的互动,朱允炆被排除在外,完全就插不上话。 现在,他才知道被人忽视的滋味有多难受了。 他倒是想哪怕犯几个错,让她皇爷爷批评一下了。 之后,朱元璋重新检查朱大福之前批阅好的奏章来。 这奏章毕竟事关江山社稷,天下黎庶,总归得尽量保证周全。 一件件翻阅,越往后,朱元璋嘴角笑意渐浓。 “你小子小小年纪,怎如此成熟老辣,就这般能把方方面面都囊括其中的,咱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办不到,你父...咱儿子嘛倒是可勉强达到。” 朱元璋十七岁的时候才到皇觉寺出家,才开始识字。 朱标在自小受严格的接班人培养,周边都是学富五车的能者大佬,十七岁的时候能单独处理了这些政务并不是什么难事。 朱大福笑了笑,道:“枕着睡有灵感。” 他有系统给的帝王智慧,数百帝王中怕没有能与他相提并论的,看这些奏章基本不用想就能够下笔批阅。 朱元璋不置可否,也不怀疑朱大福这份本事来的莫名其妙。 毕竟,不管怎么说,朱元璋都是他的孙子,他大孙本事越强对他朱家不是越有好处。 当然,朱元璋也坚信行万里路,远比读万卷书要强。 他后来的那些政治才能可都来自于他当初当行僧所得,若让他一直留在皇觉寺当个小沙弥。 当今能有一代高僧,也绝不会有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 “能者多劳,往后批阅奏章的事情就由你来负责了,批阅完了给咱瞧一眼就成,咱递上去直接吩咐各部衙门去执行。” 朱大福间接的已开始成为这个大国的掌舵者了。 “行吧,你觉得没问题我就帮你批,反正就一个时辰的事儿,就当闲来无聊打发时间了。” 一个时辰?朱大福出言险些让朱元璋和朱允炆惊掉下巴。 朱元璋每天除却面见大臣,与他们面对面商讨无法在奏章中完成的朝政大事之外,差不多有四五个时辰是熬在批阅奏章上面的。 朱大福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竟能用一个时辰就批阅完,这可信吗? 瞧着朱元璋有些吃惊,朱大福摊摊手指着已经批阅完一大半的奏章,道:“那些我用了半个时辰,剩下的这些半个是很解决不难吧?” 朱允炆去瞅朱大福的时候,朱大福的确还睡着,在他等到朱元璋重新返回的时候,朱大福已批阅了一少半。 这并非朱大福诓着朱大福完,他的确是有这个能力的。 “年轻真好啊。”朱元璋叹道。 不过,他年轻的时候好像也没用过朱大福这么快的效率。 第313章 又被踢出局 晚上吃饭的时候,朱大福已把朱元璋需批阅到晚上子时才能完成的奏章全都无所瑕疵的完成了。 朱元璋一一帮忙核验。 核验的目的一是眼看看朱大福在奏章中写了什么,如此朱元璋才可吩咐下面人一一执行。 不管怎么说,至少得知道自己每天该做什么。 当然,另一原因也是要看看朱大福的本事极限在哪里。 很显然,朱元璋对朱大福所阅奏章非常满意,大部分之处与他所想差不多,少部分之处比他考虑的还要全面妥帖。 看着这些奏章,朱元璋高兴的嘴巴都快合不拢了,一双大手直接往朱大福肩膀上一拍,笑着道:“不错,不错,有你在咱老朱家的江山可超他刘邦李世民的了。” 朱元璋如此说,朱大福只礼貌嘿嘿笑着。 他又不知道也这个姓与皇家那个姓是一个,朱元璋这么说他不仅觉得不太合适,也没什么归宿感。 想要提醒朱元璋他不该以咱老朱家相称的,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反正这里没外人,老头子既高兴那就让他口无遮拦的随便说吧。 “行了,吃饭,吃了饭陪咱下棋,咱都不记得咱像现在这般清闲是在何时了,看来并非是朝政繁杂,是因咱本事太差浪费的时间太多了。” 朱大福的帝王智慧可是结合了所有皇帝的优势,不说朱元璋这种半路出家的,就是把历朝历代所有皇帝拉过来都难比得过他的。 朱大福脸上带着笑倒也没再多言,他感觉他再说下去就有卖弄的嫌疑了。 之后,吃了饭又摆好了棋盘。 现在这个时候也没什么电子设备,休闲只能是以下棋了。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能下棋,得一定的知识层面才行,那些所学不足以支撑下棋的也只能是以吹牛打屁消遣了。 朱允炆跟在朱元璋和朱大福身后至始至终都插不上他们的话,反倒真像是个端茶送水伺候的小厮了。 朱允炆为了打破这一局面,在朱元璋和朱允炆摆开棋盘下棋的时候,朱允炆主动提议道:“爷爷,孙儿想与吴王来一局,请教一下吴王的实力。” 下棋可是他的擅长之处,他一定会让他皇爷爷看到他强于朱大福能力之处的。 听朱允炆主动请缨,朱元璋倒没否认。 两个孙辈下几局,他正好做个观战。 这也是一种天伦之乐嘛! 朱元璋站起身移开了位置,道:“行,那就你来。” 朱允炆道谢后,坐于朱元璋坐于的位置上,低头行礼道:“请吴王指教。” 朱大福又非受过专业训练的,对朱允炆的行礼只虚拱了一下手,道:“好说,好说。” 紧接着,便是围棋的猜先。 猜先本是由高段者握若干白子暂不示人,低段者出示一颗黑子,表示奇数则己方执黑,反之执白,出示两颗黑子则表示偶数则己方执黑,反之执白。 若段位相同,则由年长者执白子。 朱大福和朱允炆都乃业余棋手哪有什么段位,自是需以年长者论的。 朱大福年长,朱允炆也不能当着朱元璋的面抢了这个优势。 其实以朱大福看来随便执就行了,根本不用那么麻烦的。 不过,既然朱允炆要求,朱大福也就也就照做了。 朱大福抓起一把白子放于手下,朱允炆从棋盒拿出黑子移开手掌。 一枚. 朱大福随之拿开手,五枚。 “你是黑的吧?”朱大福问道。 对这些规则,朱大福只是前世从动漫中知晓的,说不准在这个时空中会有所不同的。 朱允炆点头,道:“是,我先行。” 谷琛</span>  很快,朱允炆以标准的姿势在天元落子。 朱大福随便抓着放下了小目的位置。 良久之后,朱允炆那投子人认输,道:“我输了。” 已无任何还击之力,再下去不过自取其辱罢了。 朱允炆有些颓废,朱元璋眼中的光在更加炙热了。 他大孙真是厉害,什么都会,就没有他不懂的。 朱允炆瞧着如此倒想与朱大福再比试一番,可他深知朱大福的实力在他之上,就这实盘给他下的也是吃力的很。 好几步之前就应该输了的,是朱大福一次次给他机会。 他是想着在之后能够翻盘的,要不然他早就认输了事,还让朱大福戏弄。 哼,不就是想让他皇爷爷知道他的实力比他的强吗? “来,咱与你来一盘你你那什么五子棋,咱就不信还取胜不了你。”朱元璋跃跃欲试。 瞧着如此,朱允炆这才恍然。 原来他皇爷爷早就知道朱大福的棋力了,害得他还在这里瞎忙活。 之后,朱元璋与朱大福摆开架势又玩了几盘五子棋。 很可惜,朱元璋一盘都赢不了。 朱元璋的颓然与刚才朱允炆如出一辙,一脸的委屈吧啦道:“你小子怎也不知道让让老人家?” 朱元璋话是这么说,朱大福若真让了他,他也不见得会开心。 朱大福嘿嘿一笑,道:“若是让了不就是对对手的轻贱了吗?这玩意需要统筹协调之外还需要有超强的记忆力,下过的棋得记在心里才是,下了几步你若都忘记你之前所布之局了,那你即便是有赢的机会也早就错过了。” 上一世的时候,朱大福对此可是深有体会。 他记忆力不强每布局之后去赌别人的或三子后就忘记自己曾有取胜之处,等走了好几手无用的才会被对手偶然发现自己早就有只需一步就可取胜的局面了。 每每到此,除后悔已是无济于事了。 这一世,随着记忆力变强,如此局面终不会再发生了。 自己每走一步后面所有谋划都完美记在脑子里,即便堵了对手多个或三也依旧能记得自己曾布过的局。 “算了,咱不与你计较,再来。”朱元璋跃跃欲试。 不管怎么说,朱大福都是自家的子弟,自家子弟优秀哪有什么不快的。 朱元璋摆开架势,又与朱大福杀了几盘。 只可惜,朱元璋一盘都没赢。 一旁的朱允炆也彻底死心了,朱大福那就不是人,他何必在他面前自取其辱。 不过,他下棋或许是不如朱大福,但谁才是最后的赢家那可就说不准了。 ... 接下来几日,朱大福一直都是白天出去忙自己的,晚上则去朱元璋宫外的住处批阅奏章,睡觉的时候在与朱元璋同塌而眠。 朱允炆在鞍前马后伺候着朱元璋的同时连带着朱大福要一并伺候了尽情充当着孝子贤孙的角色。 也就是白天,朱元璋回宫处置政务,朱大福处理自己一摊子产业的时候朱允炆能有稍微歇息的时候。 最关键的是,朱元璋为了留朱允炆照顾朱大福,竟把给了朱允炆随同上朝的权力也一同剥夺了。 说是要让朱允炆留下给朱大福尽好地主之谊,实则不过是因朱大福回来朱允炆在朱元璋心中失去了储君的地位。 朱大福没在了,朱允炆是储君人选。 朱大福回来了,朱允炆立即比踢出局。 永远的备胎,这搁谁身上谁能受的了。 第314章 再寻帮手 朱允炆听黄子澄的建议,说是去照顾朱元璋的。 特别是以为朱元璋临终尽孝为第一要义的。 可朱元璋一日较一日红光满面,身体一日比一日健壮,感觉快要恢复年轻时的龙精虎壮了。 最关键的是,朱允炆当牛做马像是个老妈子似的伺候了朱元璋外加那个讨厌的朱大福快一个月了。 朱元璋说起自己身体为何能恢复的如此之快,却是全都归功到了朱大福在医术何等的高明,处理奏章何等的迅捷仔细之上。 朱允炆对朱大福心中嫉妒的种子,早就已经是一日较之一日扎根上的深了,听着朱元璋说这些,心底里郁闷,记恨所有的负面情绪已是持排山倒海般无限的增大了。 若非因为朱大福,他又怎会与他娘阴阳两隔。 看着坐在炕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的朱元璋和朱大福,朱允炆的拳头紧紧握住。 指甲扣入肉里,也依旧毫无所知。 “这都快一个月了,三太孙和凉国公那里的消息也快到了吧?”朱大福问道。 他这些时日是批阅了不少奏章,不过并未见过有朱允熥和蓝玉的。 至于所有的奏章是否全都到了他这里就不得而知了,想要第一时间清楚情况还得是当面询问一下朱元璋的。 对这个问题,朱元璋倒是不太急切。 他即便是不相信朱允熥的能力,也相信蓝玉的。 他们若是在倭国出了问题,蓝玉不可能连个王出来传递消息的能力都丧失了。 既无消息,那就是最好的消息。 朱元璋南征北战,在数路义军中崭露头角,不是派出的所有将领都能收到他们随时随地送来的消息。 有时候,数月之中没什么音息都是常有的。 慢慢的,他也习惯了,没消息那就是最好哦的消息。 所以,倭国那里久久没什么消息传来,他倒也没那么着急。 对朱大福的急切,还能反过来安慰道:“不用急,蓝玉和允熥都是你推举的人,你不信他们的本事,难道还不信自己的。” 正因为是他推举的,所以他才会担心啊。 毕竟,若他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亦或者遇到了足以影响到整个大明的失败,他是要担责任的啊。 朱大福哼哼呀呀,回答:“信是信,这不也着急嘛。” 朱元璋不置可否,年轻人嘛,沉不住气也情有可原。 “别急,有了消息咱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毕竟那银矿该如何发挥出他该有的效果,还得靠你来操弄的。” 朱元璋让朱大福在前面闯,他则心无旁骛的做好朱大福的后盾。 就像这个事情,即便朱大福弄出了什么乱子,都有朱元璋兜着,最先冲击的肯定不会是朱大福。 当然,在这一点上朱大福肯定是没想到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旁的朱允炆对这些倒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他再能沉住气也实在是看不下去朱元璋对朱大福的独宠了。 “爷爷,孙儿今日的书还没读,孙儿先回去读书了,爷爷若有差遣,孙儿在过来。” 朱允炆忍下了心中所有的不平,语气一如以往那般平和。 其实,朱元璋身边是有高良俊在的,完全不需朱允炆接受高良俊这份活儿的。 只不过,朱允炆想表现,朱元璋也拦着罢了。 朱允炆请辞离开,朱元璋也没说话直接摆摆手表示应允。 直到朱允炆走出朱元璋所在的房间,依旧还能听到房间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 谷噶</span>  对此之形,朱允炆能怎么办,也只能是在背后表现一下自己的不平罢了。 ... 次日,在朱元璋早朝,朱大福出去忙自己的产业之后,朱允炆也很快从府里离开。 今日他约了曹国公李景隆。 李景隆的爹李文忠乃是朱元璋的外甥,自小跟着朱元璋,曾为大明定鼎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 也许是因李景隆是自己的外甥孙,也许是因李文忠死的不明不白,当然也许是因李文忠的开疆拓土之功。 反正来说,朱元璋对李景隆特别关切,勋戚子弟中李景隆袭爵最早,也常被安排于各地练兵。 总的来说,李景隆不仅是勋戚子弟的领头人,也快要成了大明武将中的后起之秀了。 若是没有蓝玉,徐达这些人,李景隆可为武将的领头羊了。 朱允炆若能争取到李景隆,自是绝不会如周德兴父子那般被轻易绝杀的。 这也是黄子澄与朱允炆分析很久所的出来的翻身结论。 文臣那边只要有方孝孺在,朱允炆的支持率就能够一直保持下去。 当然,这也是基于朱大福身份没被公布之前。 为了保证在公布之后依旧能占据优势,只能是拉拢武将了。 武将没有那么多礼法限制,他们支持谁全凭喜好,决不会受嫡庶的影响。 只要在朱大福那身份公布之前,朱允炆能拉拢来李景隆。 那在朱大福身份公布之后,李景隆就能与蓝玉为首的老将抗衡。 在朱元璋活着的时候,他们或许无能为力,但若等朱元璋一死,那搅动风雨可就要由他们说了算了。 一茶楼之中,此茶楼等级颇高,非是一般力夫歇脚解渴之地。 装饰华贵,桌椅基本为梨花木所制,墙壁照影甚至是单独包房皆挂有名家字画,周边摆放还有古董瓷器。 真假倒是不得而知,反正出入此处的不少都是勋戚权贵高官雅士。 至于贩夫走卒,无一人进来过。 在二楼转角处的一间雅间中,一身材高大,眉目疏秀,顾盼伟然,雍容华贵的男子手里端着茶杯,以茶盖拂过浮沫轻轻抿了一口后放在面前梨花桌上,笑着道:“二太孙今天寻臣来是所谓何事?” 李景隆年龄要比朱允炆大,虽与朱允炆平辈,但年纪应是与朱标差不多的。 因而,两人平时并无太大交情的。 今天朱允炆请李景隆会面,李景隆有此询问也不难理解了。 交情不够,求人帮忙自不会是那么好开口的。 最关键是,有时候的一些事情是不需要当下就见到成效的。 朱允炆并没有当下说什么,只是道:“父亲一直说与曹国公情如兄弟,少时曾与曹国公一同学习军政礼法,现今父亲不在了,吾想着该与曹国公多些走动,把这份情谊续上。” 李景隆不置可否,对朱允炆所言他也只听听罢了。 他与朱标年纪相仿,但与朱标玩的真不怎么好,倒不是因不愿与朱标玩,只是朱标身上有种至高至上的上位者之气。 他们有了困难,或者犯了错误是会想到找朱标庇佑,但让他们拉着朱标上树掏鸟调皮捣蛋,他们还真与朱标融入不到一块的。 至于朱允炆说的,那根本就是瞎扯淡。 李景隆自不会马上点破,只道:“是,臣年少偶尔调皮犯错也多亏太子殿下庇护,臣才能少受责罚。” 光从这点来讲,李景隆对朱标着实是很难感谢的。 第315章 半路杀出个陈咬金 搭上朱标这条路,朱标则开始送出自己的交情。 从座位底下拿出一长长的木盒,当着李景隆的面,打开后道:“据闻此物是王保保所用之佩剑,去岁吾从一胡虏商贾手中所购得,具体是与不是吾也认不出来,只能是送与曹国公品鉴了。” 王保保就是秦王朱樉正妃观音奴的哥哥,虽为北元效命,但无论是自身战力还是统筹指挥调度能力那都不容小觑,不少大明悍将都曾败到他手里。 朱元璋一心招募,甚至把其妹子许配给了自己的儿子,可王保保一直都不为所动,直到死了也不曾有归附之意。 对如此悍将,他所用过的剑戟之物自成了很多武将争相收藏之物。 李景隆没推辞不要,掀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佩剑,剑体出鞘,没什么寒光,也没什么特殊之处。 不过,在这剑首之处却磨损的异常锋利。 毕竟也是与武器打交道的,自是知此般磨损是于战场所耗。 能以杀敌造成如此磨损,又保养如此得当,定非寻常兵丁所持。 不管是否是王保保所用,此剑怕也是出于悍将之手。 李景隆并未把其推于门外,合上盒子,回道::“那就多谢殿下了。” 李景隆收了那就行,怕的是他不收。 “宝刀配英雄,吾要没有相交的武人,与其让它落于架上蒙尘,不如让它发挥出该有的价值来。” 朱允炆的意思显而易见,他身边无可用之人,李景隆将是他所能用的那个。 李景隆与朱允炆也没什么交情,在朱允炆相邀赴宴的时候多少就已经能够猜出来朱允炆的用意了。 他若不愿与朱允炆有牵扯,完全可以在朱允炆相邀的时候就拒绝。 没有拒绝便过来赴宴,那就说明他对朱允炆还是有相交的心思的。 佩剑送出,朱允炆不再多言一句求帮忙的话,只是指了指桌上的茶币去道:“曹国公,请。” 这茶楼平日虽说所接待都是达官显贵,可朱允炆出身皇家,李景隆又与皇家关系密切。 天底下上好的贡茶那都有机会品尝,此茶楼的茶再好对他们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朱允炆本就是为了送东西,在东西送出去之后,也没再与李景隆多待直接告辞离开。 在朱允炆离开后,李景隆脸上温润如玉的微笑消失不见,从怀中掏出一张书信,又仔细端详了一遍,自言自语喃喃道:“燕王倒是料事如神。” 之后,便又齐齐整整收了书信。 若仔细看,便知那书信寥寥几言,写有若寻合,望应答。 区区六字便已把所有前因后果串联起来了,远在北平的朱棣早就知道朱允炆要找李景隆了,是故早早给李景隆去了书信,让李景隆答应朱允炆的求助。 朱棣与朱允炆那那是势如水火的关系,他能求李景隆帮忙原因可想而知。 无非就是利用朱允炆去对付朱大福罢了。 *** 北平,燕王府。 姚广孝一身僧衣,手里撵动着佛珠,嘴里幽幽道:“这个时间朱允炆应是寻了曹国公了?” 姚广孝跟着朱棣,本想送朱棣一顶白帽子,以为朱标薨逝,他们只对付一个毛头小子朱允炆会容易很多。 没想到,又蹦跶出的一个毛头小子,行事老辣,他和朱棣两个权谋都压不住他的风头。 “朱允炆手里的底牌折的怕是没有了,若不重新寻武将支持,将来即便是宫变他怕也是无人可帮。” 毕竟朱允炆这些年来一直在拉拢文臣,对武将的接触少之又少。 其实按正常情况来看,朱允炆这般选择并没什么问题的。 毕竟他是第三代储君,他皇爷爷定鼎,他父亲完成从打天下到治天下的过度,在他父亲手里便会逐渐把重点放到让百姓修养身息之上来。 谷侙</span>  到时候武将马放南山,解下兵权,新一代勋戚无仗可打,每天提笼遛鸟牵狗打猎,这些富贵生活都需要朝廷来负担。 到时候,这些人不想支持他都不行了。 哪里想到中间突然出了变故,他父亲突然薨逝不说,还蹦出了一个比他更有继承权的兄弟来。 偏偏拥有绝对遗嘱权力的皇爷爷还特别喜欢他这个兄弟。 这个情况下,他要不乖乖任命,要不只能是发动手上所有的力量与之来一场争夺了。 “朱允炆一手好牌能打到如此稀烂,即便有曹国公在,他怕也很难取胜,也只能是寄希望于朱允炆能耗损于朱大福,到时王爷再行出手之机了。”姚广孝道。 其实现在对于朱棣来讲,他的处境越来越差了。 朱元璋在的时候,他肯定是不敢有任何表现的。 但再等上几年,朱大福手中积蓄起来的威望会逐渐攀高,朱棣还真就很难是他对手的。 “只能如此了。”朱棣道。 这种情况,朱棣虽有所考虑,但他不打无准备之仗,既无希望那就不要去尝试,免得输的脸裤衩都不剩。 “对朱允炆能支持还是要多支持一下,他坚持的时间久,对我们也越有好处,他若彻底败了就靠本王来直面朱大福了。”朱棣之后又补充道。 “不过,本王倒也是希望亲自会会那小子,这些时日只听那小子的威名赫赫了,倒还没有机会亲自见见他。” 对朱大福,朱棣是当一个对手的。 朱标在的时候,朱棣其实就是有争储位心思的,不然的话在姚广孝主动提出要送他一顶白帽子的时候,他也不会再带姚广孝回来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即便不检举说这话的姚广孝,也得与他保持关系。 朱元璋能从一个放牛娃,一步步走到今天,识人之术早就已经锻炼的炉火纯青了。 对自家儿孙的心思,哪能一丝察觉都没有。 他那儿子们都是人中龙凤,哪能明明有争储机会依旧无动于衷的。 因而想要在朱元璋眼皮子底下搞事情,那可得小心再小心。 *** 晚上,朱允炆依旧如往常,连带着朱大福的吃喝拉撒也一并伺候上了。 吃过饭,朱允炆又把切好的梨和一碟蒸煮过的直接送到了朱元璋和朱大福一道批阅奏章的案头。 也许是这些时日,高良俊手里的活儿被朱允炆抢着干了不少,高良俊出于愧疚,当着朱允炆的面直接出言表彰,道:“孙少爷说老爷这几天嗓子有些发炎,特吩咐下人买来了梨,用冰糖煮过化痰。” 朱元璋脾气那么差,动不动就把人骂个狗血淋头,嗓子发炎那是常有的。 以冰糖煮梨化痰还是当初马皇后第一次亲手给朱元璋做的。 朱元璋瞅了一眼朱允炆,打发其离开。 朱允炆正欲说话,朱大福随之道:“你那嗓子的问题可不是本身毛病所致,都因你说话全靠吼,把声带震到了,这样吧我给你搞个吃食来,比这肯定会要好得快。” 他的庄园可是有玻璃作坊的,弄个罐头出来倒也不算太难。 朱大福的表现,让朱允炆忙前忙后彻底抓瞎。 朱允炆本想着,这东西是他奶奶弄出来的,他皇爷爷与他奶奶的关系非比寻常。 看到此物,定会睹物思情,他这几天的忙活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可惜,半路又杀出了陈咬金来。 第316章 成功了 朱大福出言,朱允炆累成狗的付出变得不值一提。 毕竟马皇后弄这些是出于对朱元璋身体的考量,朱大福恰逢也是如此。 以朱元璋身体所量,可是比拾人牙慧,搞投机取巧那套强多了。 一听这个朱元璋当即来了精神,根本不顾的搭理朱允炆,拉着朱大福的手,激动地道:“真的啊,你可不能骗咱。” 朱元璋也不是吃货,他之所以这般,完全享受的乃是与朱大福快乐的祖孙时光。 朱大福有些嫌弃的从朱元璋手里拿出自己的手,带着几分不耐烦道:“你这老爷子说话真昧良心,我何曾诓骗过你?” 就是现在再仔细想想,他都不曾诓骗过他吧? 对他的要求,哪件不是尽心尽力的去完成的。 朱大福沉着脸争辩,朱元璋一抹胡子哈哈大笑,道:“是没有啊,你这小子真小气,咱这不是督促着你怕你忘了嘛!” 朱大福对朱元璋的语气虽不善,但那也是一种亲近的表现。 普天之下,敢与朱元璋这般说话的,好像没几个。 高良俊嘴角挂着笑,一面瞧着朱元璋与朱大福的互动,另一面又瞧了瞧朱允炆脸上的失落,也只能是在心中默默祈祷一句,二太孙老奴尽力了,有时候人得认命啊。 朱允炆盯着自己的脚尖,耳边充斥着朱大福与朱元璋的欢声笑语。 他感觉他再待下去就要抑郁了,终是放弃在朱元璋跟前碍眼,开口道:“爷爷,孙儿回去看书了。” 朱元璋连话都不顾与朱允文说,只抬头表示知晓。 朱允炆退出朱元璋房间,回了自己房间想着放弃一通心底的怒气,脚都伸出去了最终还是收回。 此处可不是他在的东宫,能任由他随意支配。 他这里的房间与朱元璋的只有一墙之隔,他但凡搞出一点动静,都会被人知道的。 朱允炆舒缓了心中的气息,调整好情绪后终究是在桌前坐定。 朱大福或许是比他强点,那他也得努力了。 只有他能力超过了朱大福,那他才可能与朱大福一较高下。 ... 另一边,在朱允炆离开之后,朱元璋便从一大摞奏章中找到了一份,先行放置朱大福面前。 “蓝玉的奏章送过来了,瞧瞧吧。”朱元璋面色沉静了很多,波澜不惊,但胡子一飞一扬的,可见气息并不像面上那般沉静如水。 对蓝玉和朱允熥的搭配,朱大福是很放心的。 尤其是蓝玉好像还真就沉淀了很多,在外面也不那么张狂了。 蓝玉本事那是毋庸置疑的,只要他能改了自傲的毛病,绝对是可堪大用的。 朱大福从朱元璋手中接过,慢慢打开。 臣启陛下,臣自倭国以来,助足利义满部共抗大内义弘所部,承蒙陛下洪福,数战之后险胜于大内义弘,然足利义满瞧大内义弘败势定下,非要去报仇,臣和三太孙劝阻不得,足利义满率部偷袭与大内义弘正面所交,不敌。 臣闻消息当即赶到救援,交战之际,本离开大内义弘所部的东村拓也与石井浩南杀了个回马枪,突袭大内义弘,把其斩于了马下。 之后,东村拓也与石井浩南整合足利义满所部,斩杀大内义弘不愿归附之部,定鼎倭国。 东村拓也本欲马上清除臣等出境,说稍后遣使团与大明达成互贸。 臣见此道貌岸然者无任何之错之心,不忍石井浩南继续被蒙于鼓里,在东村拓也去找石井浩南女人的时候,告诉了石井浩南。 谷溬</span>  嘿,别说。 石井浩南虽独臂,战斗力却强于东村拓也数,竟当场手刃了奸夫**,又要斩杀其子时,是其长女抱住了石井浩南大腿,求着他放过了兄弟。 整合大内义弘和足利义满所部乃东村拓也一手操持,没了东村拓也,石井浩南无法搞定乱局,愿与大明称臣纳贡,求得大明遣使入内。 蓝玉的奏章前面还说的正正经经,看起来多多少少有些水平,等发展到后期那可全都是一准的白话文了。 朱元璋身边这样目不识丁的武将多的是,对此朱元璋倒也不在意。 更何况如此高兴之事,哪有功夫计较些用词上的不当。 如此发展在朱大福预料当中,毕竟这都是他所布的局,蓝玉的奏章,朱大福拱拱手,道:“凉国公英明神武,着实令人钦佩。” 朱大福谦虚到把所有的功劳都给了蓝玉,朱元璋对朱大福这份大气倒是很满意。 你做上位者的,若与下属计较这些微末功劳,那只能说明你格局不大,平白让下面人轻视。 毕竟人家累死累活做了那么多,你一句话说这是我的布局,与你们无关这怎能让那些下属信服。 朱元璋脸上挂着笑,招呼道:“来,看看这个。” 朱大福都帮着朱元璋批阅了这么久的奏章了,该看的也都看过了,也没什么是属机密不能看的了。 朱大福毫不犹豫的接过。 这奏章是朱允熥,内容倒是文绉绉的,大致意思是倭国已控制,的确是在石见发现了银矿,开采匠人已到位,随时可坐开采之事。 “接下来,怎么办?”朱元璋问道。 这些东西都是朱大福谋划的,怎么办当然要问他了。 在这点之上,朱大福也早就想好了。 “我要不写个奏章吧?”朱大福道。 这事儿毕竟是要汇报到朝廷,由朝廷来运作的,写个奏章能够更全面,更体统些。 朱元璋倒是摆摆手,道:“你先与咱说吧,由咱往上汇报,若是需要写的话再写。” 写了奏章也是由朱元璋来看的,还不如直接说与朱元璋来的实在些。 “也行。”朱大福也不做计较。 他也只想以此方式对大明做些改变,并不想以此给自己谋求多大的利益。 “宝钞总体来讲乃为时代的进步,将来是可流通于天下的,他靠朝廷公信力来发布,当一朝败亡,宝钞也会出现相应的贬值甚至彻底废弃不用,这与金银不同。” 金银可重铸,宝钞不能,一旦没有了使用价值,只能是充当擦屁股纸了。 既要了解宝钞,那就务必将他了解透彻。 “国朝初兴,正乃发行宝钞的关键之机,之所以出现通货膨胀,购买力下降,完全乃因发行不当所致,所以即便是有了石见银矿,要该继续以宝钞为主动流通货币,白银只能用来储备保值投资。 所以,当下要做的第一步便是允许百姓自由兑换白银,一方面是告诉百姓宝钞乃朝廷重视,另一方面是缓解宝钞已通货膨胀,以及市面上白银不足的压力。 之后,白银开采后可源源不断流入大明,但不可在市面上发行,现今大明依旧生产力不足,白银百姓的多,怕也是要马上步宝钞的后尘的。” 宝钞乱了,可以白银代替。 白银乱了,那经济体系也就被搞垮了,距离亡国也就不远了。 朱大福一字一句说着,朱元璋也听得认真。 第317章 考校 朱大福与朱元璋祖孙让人秉烛夜谈,两人聊了很多,从大明当下经济问题,又聊到了军备问题,教育民生,以及分析了历朝历代亡国的原因,大明从此学到了什么,又该如何避免。 分析了很多,朱大福把藩王问题闭口不言。 他其实是担心他所以为的老吴听了他说的这些会把这个问题拿去朱元璋那里讨论。 以朱元璋那种护犊子的性格,会对他所以为的老吴带来灭顶之灾。 朱元璋没说,也恰好成了他的加分项。 他若是说了,那朱元璋就得考虑他是否适合这个接班人了。 一直说到天快亮,高良俊担心朱元璋的身体,只能是出言督促朱元璋休息。 朱大福只是说到动情之处,有些慷慨激昂,忘了时间罢了,高良俊过来提醒,朱大福也是当即反应了过来,看了下外面的窗户已是快要黎民,不好意思道:“罪过,罪过,说的多了,睡吧,睡吧,明天再说。” 朱大福闷头就睡,朱元璋不高兴瞅了一眼高良俊却是难以入眠了。 他大孙口才极佳,满朝公卿文武有几个能如朱大福这般滔滔不绝,说上一夜却无有重复? ... 朱大福躺下不久就呼呼大睡了,倒是朱元璋想着朱大福,想着朱大福说的话久久难以入眠。 辗转反侧,翻来覆去了许久,依旧半分睡意都没有。 担心这样翻来覆去影响到朱大福休息,最终还是翻身坐起拿了奏章衣物等物准备悄悄离开了房间。 朱元璋起身正准备离开,高良俊便跑来喊道:“老爷...” 朱元璋也没回答,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把自己怀里捧着的东西递给高良俊,蹑手蹑脚离开房间。 直到从房间出来,朱元璋才开口说明了原因,道:“小声点,别打扰了咱大孙睡觉。” 高良俊知朱元璋对朱大福的重视,知自己刚才所为的确不太合适,赶忙赔礼道歉。 既没打扰到朱大福,朱元璋也不想因朱大福去责罚别人,免得让人记恨上朱大福,给朱大福带来记恨。 之后,朱元璋带着高良俊到了书房。 书房就在朱允炆房间的旁边,朱元璋仿佛忘记了这里还有自己的一个孙子,推门的动作大了许多。 砰的一声,旁边刚刚睡下的朱允炆被这巨大的声响惊醒。 一晚上,朱允炆瞅着旁边房间里亮着的灯哪能睡得着,到凌晨实在是熬不动了,才躺下。 翻来覆去许久,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此道声音惊醒。 翻身一瞅,朱元璋书房亮起了灯,一阵后悔。 他若再坚持一会,就可让皇爷爷看到他一夜都在秉烛夜读了。 既醒来了,那就不要浪费。 朱允炆第一时间穿戴整齐,往朱元璋书房跑去。 到了书房外面,朱允炆那清脆的声音响起,喊道:“爷爷怎这么早就起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是孙儿能够帮忙的。” 屋子里的朱元璋还就朱大福构建的蓝图浮想联翩,朱允炆的声音猛然打断了他的遐想,也让朱元璋有些不快,当即急切招呼旁边强起精神的高良俊,道:“快,快把他喊进来,咱大孙刚睡着别吵醒了。” 外臣能猜中朱大福身份的都不乏其数,更别说高良俊这个内臣了。 自知朱元璋这般说言之意,只是这未免也太偏心了些吧?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孙子啊! 谷楍</span>  高良俊只敢心中想想,自不敢违背朱元璋之意,对朱元璋的吩咐只能是恭顺地应承了一声,转身出去把朱允炆请了进来。 朱允炆那刚一进来,脸上带着心疼和担忧,道:“孙儿看皇爷爷屋子里亮着的等一直过了子时,皇爷爷身体初愈还需多加珍重,朝中诸公和吴王协助,皇爷爷无需太过操劳。” 朱允炆开始转变思路,不再在朱元璋面前表现出对权力的渴求,只在朱元璋面前一味低眉顺眼,扮好孙子的形象。 可惜,对朱元璋来讲,他所要的并非只是一个低眉顺眼的孙子。 朱元璋对朱允炆的惦念没言语,更没注重朱允炆知他方面的等亮到半夜是否也睡得很晚。 这份生疏且少了关切与柔情的态度的待遇,让朱允炆很受伤。 曾记何时,他皇爷爷之他用功到半夜,会特别欣慰,欣慰中有不少关切,叮嘱他读书的时候要记得劳逸结合才是。 不知何时,关切便烟消云散了。 朱允炆受伤的同时,把这归于朱大福身上。 但殊不知,人是有成长周期的,他们现在这个年纪虽还小,但也到了有所担当的时候了,苦累那都是必须要经历的。 尤其是在朱元璋自己年纪渐渐老迈的时候,他需要能顶起江山社稷的继承者。 在这面前,还哪有什么安逸。 即便是朱大福,朱元璋也会先让他选择责任。 这就是朱大福有些本事,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把那些走张浩都处理了,在朱元璋之前的准备中,开始准备抽出几个月时间彻夜帮朱大福理顺该如何处理奏章。 哪些奏章改用重锤,哪些奏章该以怀柔,哪些又该留中... 一国政务的处理哪是那么容易的,这就是朱大福不仅不用朱元璋教授,而且处理的速度比朱元璋还快。 不然的话,朱大福哪会那么轻松。 朱元璋自不会知道自己的态度对朱允炆的影响,再说他也没那个闲工夫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朱标的薨逝打乱了他三四十年的部署,他现今要做的事情很多,哪有功夫在这个上面浪费。 朱元璋把蓝玉和朱允熥的两份奏章挑选出来递给朱允炆,道:“你来看看这两份奏章。” 蓝玉和朱允熥只是单纯来汇报战果的,朝廷做的是下一步的统筹,而朱元璋并未让朱大福把这个谋划写成奏章,所以的一切都记在了朱元璋的脑子里。 对朱允炆来说,此乃一张空白的答卷,需要他独立思考的。 朱允炆看了蓝玉和朱允熥的成功,心里把五味中的所有负面情绪都经历了一番,但为了避免让朱元璋查出端倪,顷刻之间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变成了恭维的微笑。 “凉国公果真乃是悍将啊,允熥也能担独立担当了。”朱允炆道。 只可惜,朱允炆忍着不忿和恶心说出的恭维之言并不能让朱元璋满意。 “咱听到不是这个,就他们所报之情况,你以为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朱元璋问道。 朱元璋对自家子弟重情,那是所有皇帝所不能比拟的。 他明知道朱允炆知晓朱大福的身份,也知晓朱允炆有与朱大福争斗的心思,但一次次给朱允炆机会。 就像历史之上,朱元璋在明知道朱允炆即位,朱棣有争抢的可能,也只是限制了藩王无招不得进京,就连自己最后一面也不让朱棣回去。 当然,朱元璋也是觉着有辅政大臣,加之朱允炆有承袭于朱标的谦恭宽仁,会以仁德感化了自己的这些儿子。 那些不容易比感化的外姓将军们都早早被收拾了,朱允炆若能与这些叔叔们处好关系,大明社稷还是可叔慈侄孝的。 可惜,朱允炆无论是在历史上还是在当下都注定是让朱元璋失望了。 第318章 瓜分利益 朱允炆以为朱元璋对他彻底放弃了,只想着以孝顺用功返回在朱元璋心目中的形象。 对目前朝廷对倭国的布局根本就没深入分析过。 最关键的是,此乃朱大福一手所创,无论是朱允炆自身还是黄子澄都对之嗤之以鼻。 两人一方面对之不看好,另一方面也不屑于朱大福的手段。 没深入分析过,又怎能按照朱元璋的意思来。 看着两份没做任何批示的奏章,朱允炆也从刚刚的焦灼紧张慢慢沉下心来了。 都到了这个时辰了,按往常来讲这些奏章是都已经批阅完的,现在都还没做任何批示,说明朱大福的建议并不能让他皇爷爷满意。 再结合灯光亮到深夜,以及屋子里隐隐传来好似争论的声音。 朱允炆更坚信了。 哼,你给皇爷爷批阅了那么多奏章,都不能让皇爷爷达到满意的答案,那就别管他抢你风头了。 朱允炆心里自我建设,自我兴奋后,马上沉声幽幽开口,道:“孙儿以为仁者为本,以仁为本,天佑之,我大明王者之师助他定疆域,此恩可世代交,但粮草用兵之饷自需他们负责,有了犒赏之军饷,我国库便可不必承担压力,趁热打铁,要在此倭国对我大明感激之时,倭特使达与之协商达成与我大明的称臣纳贡,如此我大军就可归营。” 这个回答显然书生气太重。 现在是倭国有求于大明,等他们休养生息翻过身来,还指望他们会乖乖称臣纳贡吗? 放任武士出来劫掠那都是轻的,挥兵打进你国门那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你任何的心慈手软,都可将断送了你。 “还有吗?”朱元璋手指敲击着桌边,不露声色的问了一句。 朱允炆看不出朱元璋的喜怒,只觉着他没生气,自己的回答至少应该过关了。 朱允炆仔细考量了片刻,才应道:“回皇爷爷,没有了。” 朱元璋依旧没发表自己的态度,只挥手命其出去。 看朱元璋沉静如水的态度,朱允炆心里有些没底,不敢再卖弄直接退出。 要要是他皇爷爷能对他的才能满意,那他何必又去搞那些溜须拍马的东西。 直到朱允炆出去,朱元璋才瞅着他的背影叹出一口浊气。 文臣教子,学识再高,怕也少了几分铁血。 看朱元璋这般态度,一旁的高良俊知朱允炆这言论并未达到朱元璋的预期。 其实,朱元璋之所以询问了朱允炆这个问题,除却考校之外,还想着让他参与一下朱大福接下来的布局。 毕竟这是大明将来的发展方向,若现在参与不进来,将来怕只能是沦为每日只能提笼遛鸟,靠朝廷俸禄养活的酒囊饭袋了。 朱元璋想给自己子孙这种衣食无忧的日子,但他也同时希望自家子孙能够干一番功业,寻到自己的价值。 当然,若实在干不了,那朱元璋也无能为力了。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朱元璋也没办法指望所有的子孙都有辩公案,定乾坤的本事。 朱元璋对朱允炆的回答一直没有表态,朱允炆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回答没能让朱元璋达到满意的程度。 不过,他倒也没那么担心。 只要是他的竞争对手没超越他,那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个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朱元璋也要马上进宫参加早朝。 本来皇帝住在皇宫里,抬腿就可去了奉天殿,朱元璋却偏偏要住到宫外面去,且比一般朝臣都远,平白比平日得早走半个时辰。 为了这个事情,不少御史翰林的没少劝说朱元璋要回宫住,帝星跑到了不属于他的地方,那可是要生气动乱的。 可惜朱元璋不为所动,无论谁说都不听。 那些人实在是劝说不得,只能是乖乖闭嘴了. 谷簂</span>  现在也不到文集团猖獗的时候,可没人抓着皇帝使劲劝。 尤其是在朱元璋手里,逼急了他,朱元璋看翻脸不认人。 正因为把文官集团得罪的太惨,朱元璋在青史上的名声才变得有些不还好。 其实,就冲朱元璋对老百姓多的那些,那可真能成普天之下第一好皇帝了。 咳咳...扯得有点远。 朱元璋虽说住在宫外,但每日参加早朝也一如往日那般准时。 之前就已经劝过不少了,最近在朝堂上也没人就朱元璋住在外面的事情说三道四了。 因而,一入朝会便进入了正题。 众臣叩拜结束,朱元璋直接点名了今天的第一个议题,道:“对倭特使捷报已传,礼部,来把对倭特使的奏报与朝野公布一声吧。” 当初倭寇使团走的时候,朱允熥就是从礼部手里接走的人。 现今由礼部来像众位臣僚宣布此事也无可厚非。 听到招呼,任亨泰上前宣读了朱允熥的奏报。 朱允熥所言文绉绉的,解释的都是倭国现今所存在的局面,自也可当着一众大臣说。 至于蓝玉的,那可就免谈了,言语粗鄙不说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诸位也都听到了,倭国愿与我称臣纳贡,并附时间银矿供我大明开采以报我大明千里驰援之隆恩,海上倭寇已彻底解决。” 其实能彻底解决海上倭寇,不仅于朝廷有利,于沿海士绅也是有莫大利益的。 当初曾与倭寇所勾结出海的那些走私者均已被朱大福彻底拿下,新的走私团伙还未形成。 不少沿海新崛起的士绅都希望朝廷能够重开海禁,让他们光明正大把手里的货物卖到海外去。 朝堂中所站的这些人,家中可也有不少人是有这个想法的。 朱元璋出言,下面众人议论纷纷。 即便是扎根于内陆的士绅,也有不少人是有这想法的。 这可是开疆拓土的大好时机,若抓住这个机会,那他们就能够为子孙后代留下万代基业了。 兴奋之余,接下来需商讨的乃为在哪里开了? 太仓,浙江,福建,广州... 在哪里开,哪里地丝绸,瓷器,茶叶等受海贸欢迎的产业必会拔地而起,如雨后春笋般。 别的地方的商船以此出去,势必是要增加运费成本的。 最关键的是,从别人的地盘上出去,强龙不压地头蛇,被欺负肯定也是必然的。 一些问题,朱元璋直接拍板就成,但很多时候朱元璋也是需要权衡各方之间的力量的。 因而,在吐露了可开海禁时,并未直接确定在哪里开,任由下面大臣们自己主动表露自己屁股是坐在哪边的。 朝中大臣吵嚷的不可开交,各方权衡利弊,各言自身缘由。 从他们嘴里说的,好像自己才是那个最忠君爱国的,自已所言的好像没有任何私心,从始至终都是为朝廷所虑的。 他们现在他一个劲儿的吵,朱元璋哪能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更不会马上答复了。 在他们吵吵嚷嚷的时候,朱元璋直接站起身,没好气地道:;“行了,到底开哪里,怎么开,直接给咱拿个章程出来,这般吵闹掀了咱的奉天殿有何用?” 朱元璋这也是因现在心情不错,不然早就把这些人骂个狗血淋头了。 当初,抗倭的时候没见他们一个能发挥出他们应有作用来的,现在瓜分成果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倒是都跑出来了。 第319章 宝钞提举特使 就在江南的那些士绅还在为开哪里海禁到处奔走的时候,朱大福则已被朝廷授命宝钞提举特使负责解决宝钞迅速贬值的问题了。 宝钞提举司在初设的时候隶属于中书省,在中书省被裁撤之后隶属于了户部。 一个隶属于户部的宝钞提举司,能有什么独立性,无非也就是户部需要钱了,他们就负责刊印。 至于印多少,怎么印,他们并无太多权限的,虽与钱打交道,却也无利可图,倒是个清汤寡水的衙门。 朱大福任命为宝钞提举司特使,但宝钞提举司与户部的隶属关系并未改变。 所以,朱大福在进宝钞提举司指手画脚的时候,先与必要与户部打个照面的。 虽书他这个特使是相当于钦差御史的,但没必要在户部面前卑躬屈膝的,这毕竟是朝廷直接是授予的差事,但凡有户部从旁阻碍,他也是能够直接上达天听的。 就冲着这一点,户部也不敢给他穿小鞋,使绊子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到了户部的地盘,若能从一开始放低姿态,与各方处好关系,也是能够少了不少麻烦的。 在朱大福的人生信条中,还是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若户部和宝钞提举司能与他真诚配合,不给他捣乱添麻烦,他还是会把做成此事的的功劳分给他们一份的。 周海虽说在细致活儿上面帮不上什么忙,但多少也能做些跑腿的事情,所以在到户部的时候,朱大福还是带上了他。 一路走,一路问,终于寻到了地方。 好在朱大福虽说穿着一身简谱的长袍,但好在身上的贵气不弱,那些指路的小吏还以为他是哪家的公子,倒也不敢怠慢。 毕竟这里都是朝廷中枢,若不是哪家公子谁敢在这地方找不自在。 到了礼部, 朱大福直接自报家门,道:“某乃宝钞提举特使拜访郁尚书。” 户部尚书郁新,曾谏言减亲王岁禄五之四,又以开中法缓解边疆不继。 自洪武二十六年任尚书后,一直到永乐三年病死于任上。 能够伺候了三代君王,且不是正常过度的三代君王,可见除却管钱粮的本事外,人品方面也是不差的。 手中过着钱粮,能不贪不腐,管理的明明白白,这样的不为金钱所腐蚀的人,从本质来讲就不会差了的。 与一小吏报了名号,那小吏当即躬身,道:“是朱特使啊,尚书有吩咐,凡朱特使在宝钞提举司有任何需要之处,都需我等鼎力相助,请朱特使随小人来吧。” 朱大福这个特使过来,虽说务徐得对他有求必应,但能提早吩咐下面的人给朱大福开方便之门。 朱大福对这个未曾谋面的郁新倒是有了几分好感。 小吏在前方带路,边走便扭头道:“尚书这个时候一般都是在账房核算账目的,夏粮,秋粮,各地的赈灾,各卫所的军饷,各勋戚藩王的俸禄,举朝臣工的俸禄,进出都归户部管辖,尚书需把准方向,不在账目上出问题。” 总的来讲,洪武永乐时的官员还是可圈可点的,到洪熙宣德进入了相对平稳期,到叫门天子往后那可就难说了。 武将在土木堡中死伤惨重,文官渐渐开始掌权。 好不容易出了个于谦,还被他清算了。 对小吏的介绍,朱大福也说着恭维之言,道:“有郁尚书这般殚精竭虑做着朝廷的大管家,是朝廷的荣幸,是百姓的荣幸,也是社稷的荣幸。” 能有一个好官的确是百姓荣幸,可浩浩长河数千年,怕是连一千个忠于职守,为国为民的清官都找不出来。 这小吏对朱大福对郁新的称赞很受用,脸上笑意更甚,道:“僧多粥少,能以朝廷赋税维持运行还有结余,着实离不开郁尚书一个铜板掰开用。” 无疑,朱大福这个特使与为郁新说话的这个小吏相处的很是融洽。 朱大福来这里又不是调查户部账目的,自也犯不着与户部交恶的。 谷诊</span>  很快,在那小吏的带领下到了到达了他口中的账房。 这账房还是个二进的小院,在门口就是四个特别醒目的大字,上有严禁火烛。 一进院子,便是从门口延升到二跨院的巨大水缸。 每个水缸跟前,还有两个水桶。 另外,在每间房子的门口还放着装有沙子的大缸。 账册若被火烧以水扑救自是最为不利的,毕竟账册中的字迹若遇水之后可是一塌糊涂了,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用沙子来救。 可若遇风,或火势太大,沙子也是救助不及的。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出动火的克星水了,毁掉一间房的账目,总比串联之下全都毁了要实在的多。 看着这些东西,朱大福并未言语,灭火器什么的东西他当下也弄不出来。 在人家天衣无缝的防备中说些鸡肋之言,也只能是徒增人家的讨厌。 每间账房都有堆积如山的账册,以及扒拉算盘珠子的小吏。 带路的这小吏也没打扰算账的众人,在门口张望没瞅见郁新的影子也便再往下寻了。 算账正入神之时,你这一嗓子喊下去,少不了让那些正算账的小吏分神,等再算难免会忘了该从哪里算起了,几个时辰的功夫可就要白白浪费了。 朱大福也自动选择闭口不言,打扰了人家工作是要挨骂的。 寻了几间房之后,小吏在在一间房中终于瞅见了衣冠不整,趴在一堆账目前疯狂扒拉算盘的郁新。 至于衣冠不整嘛,别多想。 在沉迷一件事情的时候,很难在保证衣冠坐相等自自我涵养了。 小吏在朱大福身旁轻声请朱大福稍待,自己则进账房去请郁新了。 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等就等吧。 片刻的功夫,郁新整理好衣冠走了出来。 从房间出来的郁新还一直压着声音,直到出了账房的院门,郁新声音大了起来,脚步要快了,走起步来倒有几分虎虎生风。 “朱特使,随下官去公房喝杯茶?”郁新道。 朱大福在特使的身份上或许压不过郁新,但他毕竟是有吴王的爵位的,即便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国公,在朱大福面前都得乖乖的称臣称下官的。 朱大福来找郁新本来就是为了找他聊聊的。 现在郁新提出邀请,朱大福自是二话不说了,直接欣喜道:“那感情好啊,我正有几个问题想与郁尚书讨教一番。” 朱大福接下来所行的一些经济建设,若是想与朝廷合作,自是少不了户部帮忙的。 不管怎么说,这些掌管户部这么多年的官吏对大明所在的一些钱粮问题,要比朱大福了解的要多些的。 他穿来才多久,真正了解的地方还是在他所知晓的那些历史知识。 但这些历史记载难免会有所出入,还是直接与轻历者了解的方可更全面一些。 郁新不可能看不出宝钞出现问题了,自也想要与朱大福探讨一番。 有了共同的目标,两人自然一拍即合。 第320章 长谈 回了公房,在小吏上了茶之后,郁新当即开口,问道:“王爷虽乃为宝钞提举司的特使,但宝钞提举司毕竟隶属于户部,臣掌户部,若有户部需帮之处王爷可尽管开口。” 郁新说的大气,但却也是刺探朱大福要如何行动。 不管怎么说,户部掌管钱粮,而宝钞又事关钱粮,这之间可是存着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 郁新人品不差,官声也可以,且又着共同的目标,多个朋友多条路,若能得到郁新这个管着钱粮的户部尚书的鼎力相助,那在很多事情上面是可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的。 “郁尚书应该知道宝钞自发行初始到现在购买力呈直线下降的趋势,很多人纷纷舍弃宝钞,开始转而储存金银。” 宝钞刚发行的那几年,的确是可用以缓解朝廷的朝政压力,但没几年,宝钞便失去了充以白银的能力。 无论是以军饷还是俸禄,甚至是赈灾都不受欢迎。 郁新沉然,不做点头,在朱大福问出他所认为是何原因后,郁新要没马上回答,只是道:“臣说不太好,王爷以为如何?” 管着钱粮的人,小心谨慎些,倒也可以理解。 对这些东西,朱大福反正是有系统的见解的,在郁新不敢贸然答话的时候,朱大福直接道:“那就我来说,郁尚书听听是否是这个理儿?” 说着,朱大福喋喋不休说了起来。 “其一,无非是因宝钞滥印印的太多所导致,在生产力不足的情况下,只一味购买泛滥印刷宝钞,只能导致宝钞的购买力下降,从容出现贬值发生。 其二,便是缺乏足够的金银储备了,无论金银还是宝钞,你当他是钱那就是钱,但金银被公认能够充当所有商品以物易物的媒介,宝钞则不过是以朝廷公信力具备了以物易物的媒介,想要让宝钞拥有具有这个公信力,那朝廷必须得赋予他这个底气,使得他在出现动荡起伏时,能以金银来做调控。 只要能把这个问题解决了,那将是利国利民千百年之大计,秦皇嬴政一扫六合统一天下,奠定了现今泱泱华夏,倘若能把宝钞以正常完备发展下去,必可极大提升大明之商贸发展,为将来商贸发展奠定基础,我大明也将远迈汉唐的富庶强盛。” 想要大力发展商贸,必须有完整的货币体系。 朱大福把重要的两点说完,微微一笑问道:“郁尚书以为我所言如何?” 郁新作为户部尚书,管着天下的钱粮,自不会去排斥商贸。 只要不是太过执拗,也能够想明白汉唐宋富庶强大,商贸是很发达的。 丝绸之路那可是响当当的。 “王爷准备怎么办?”郁新问道。 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朱大福要没准备藏半个露半个,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的想法。 “从银矿运回银子之后,便铸造标准官银,之后允许百姓以宝钞自由兑换,唯有如此才能让百姓重新恢复对宝钞的信任。” 因宝钞贬值越来与严重,当下怕是有不少人开始丧失了对宝钞的信任了,同等情况下宁愿麻烦些,也要用金银,不愿用宝钞的。 “当然,这也并非所有的宝钞都能兑换,必须得是出自于宝钞提举司所印刷了。 对,在这里还有个问题没说明白。 这些年,不仅朝廷滥印宝钞,就连下面的勋戚权贵士绅商皇亲贾藩王全都滥印,把整个宝钞市场搞的是乌烟瘴气。 所以在兑换的时候务必要小心再小心,绝不能把这些也兑换回来,对于这些私自滥印的不仅不能兑换,还要对他们的行为定罪,唯一从严打击滥印,才能保证宝钞的稳定性,当然宝钞提举司这方也得不断提高宝钞的防伪性,提高印刷难度,让那些私自印刷牟利的人无处遁逃。 谷堳</span>  当然,汤醴同时我也会增加一些可用宝钞赚钱的投资项目,避免宝钞大面积兑换的问题出现,毕竟宝钞持续贬值,很不容易能按原等价格回收,不少人是要挤破头的。 银矿的白银倒是可以支撑宝钞的回收,但在这么多白银甩出去,不过是代替宝钞的贬值罢了。 还是那句话,要想避免宝钞贬值的发生,那就要提升生产力,生产出更多的商品,让这些东西能够支撑百姓手里宝钞的买卖。 因而,这些事情是要双管齐下的,缺一不可。” 郁新虽没有朱大福掌握先知的能力,但每日所接触的也毕竟不是凡物,只要是朱大福介绍的稍微能够详细些,他还是能够听明白的。 “王爷所言极是,臣也知大明宝钞出了极大的问题,但臣总是寻不到一针见血的解决方案,听说王爷这么一说下官豁然开朗,在王爷所言的几个问题之上有任何需臣帮忙的地方,臣义不容辞,就请王爷吩咐。” 朱大福做过的几件大事,的确是有无法抹除的功劳,但他毕竟年纪摆在那里,这些上了年纪,一辈子都用在与钱粮打交道的高官胥吏都寻不出几句办法来,朱大福他行吗? 听了朱大福的这些长篇大论,郁新终是放心了。 能得到郁新这个户部尚书的真心支持,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至少朱大福不需要与这些人再斗智斗勇,浪费不必要的时间了。 “行,那就开干吧,陛下那里应用不了多久就会下达开采银矿的命令,我们这段时间得先看看流通出去的宝钞到底有多少,对将来兑宝钞的局面有一个最坏的打算。” 即便是用白银换回了所有宝钞,也不能在宝钞兑换的时候出现无银的状况。 “这个宝钞提举司那里都是详细记录的。”郁新直接道。 该印多少宝钞,虽直接由户部说了不算,但那也都是经过户部下达命令的。 宝钞提举司那里没有详实记录,户部也是有的。 看着户部堆成小山似的账目,朱大福一阵头疼。 算了吧,宝钞提举司的账目应该不会太多的,能从宝钞提举司查还得是从宝钞提举司查。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需请宝钞提举司配合,要在各繁华之地设点兑换,这就需要负责兑换的人全都特别熟悉宝钞,不能把假宝钞当真宝钞做了兑换,这得看宝钞提举司包括户部能出多少人。” 即便是后世有验钞机,需要做点钱之事扥时候还得是找银行职员,更别说现在没印钞机,所做之事全需仰仗于一个熟练。 至于谁最熟悉宝钞,无异于常与这邪恶宝钞打交道的户部官吏了。 朱大福的问题,郁新认真思考了片刻,一脸为难道:“十三省总需设,而每设一处怕是需至少五人点验方才可走转开,王爷你也瞧到了,户部账目实在繁杂了,人手怕是抽调不开。” 这个时候各级官吏自是不像后世懒散懈怠,多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下子抽调这么多人手出来,的确是有些为难。 “那就这样,我来出些人手,你户部出个官员负责培养一下,教他们宝钞的特点,防伪标识怎么辨别。” 这些都是由宝钞提举司出的,自己的孩子身上有什么特点,哪能不清楚。 “这个...没问题...” 朱大福都已经做了宝钞提举司的特使,用些自己的人多少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 第321章 溯源 朱大福在与郁新就一些简单问题互换了意见之后,郁新也把宝钞提举司的提举直接喊了过来。 这提举毕竟是直接在郁新手底下办差的,朱大福以宝钞提举司的特使过去,这提举倒也不得不听朱大福的差遣,但若是由郁新帮忙引荐一下那当然最好不过了。 至少,那提举会知道郁新对此事知道的,不用担心执行这段福的命令,会让郁新秋后算账。 在郁新提出由他喊来宝钞提举现在他这里见个面,之后朱大福再对具体的事务对宝钞提举司进以安排的时候,朱大福并未反驳,反而还对郁新的好意做了安排。 “多谢郁尚书了。”朱大福真诚道谢。 郁新则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起身从小吏准备好的茶壶中为朱大福蓄满了水,道:“王爷所为利国利民,臣也自当襄助。” 蓄水结束,郁新重新坐下。 “宝钞提举司的提举换做熊友为,为人老实憨厚,生活简朴,也是个大孝子,刚中进士便被回乡丁父忧了,这几年一直兢兢业业,所率宝钞司从未出现过任何错误,唯一的毛病也就是性子闷些,不善与人交流。” 这样的人用在钱粮上面好像才会更放心。 朱大福对郁新印象虽说还是不错,但在没见到熊友为的时候,也绝不会妄下结论。 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特别重要,除却人品值得信任外,还务必得支持他所做的这些,另外还得有能力跟上他所所做的这些事情,不能扯了他后腿。 朱大福哼哼哈哈,与郁新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 片刻功夫后,门口一小吏禀告熊友为到了的消息。 郁新抬抬手,一桌着青色从五品官府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瘦瘦高高,脸上的棱角分明,眼睛很有神采,但嘴唇有些厚破坏了脸上的英俊。 这男子身上的官袍也浆洗的有些发白,袖子处还缝补着两个补丁。 朱元璋身体力行号召勤俭治国,送上倒下都有简朴之分,不少官员不管私下里的生活怎么奢侈,但外面的官服总是会浆洗的发白。 但像熊友为穿着这般的从五品官员还是很少见的。 再者说来,熊友为是宝钞提举司的提举,虽掌握印钞之事,但却是当家不做主,拿着钥匙不开柜,一年到头想见皇帝,那不过是在举国欢庆的盛会之时。 若以此让皇帝瞧到自己的廉洁,那根本就不可能。 朱大福上下打量了熊友为,而熊友为也在上下打量朱大福。 朱大福虽封吴王,但很少穿着蟒袍出来的,即便是现在到朝廷来办差,朱大福也不愿穿着那衣服碍手碍脚。 因没穿官衣,自然从衣着上就认不出朱大福的身份了。 还是郁新帮忙做了介绍,道:“这位便是吴王殿下,宝钞提举司特使了,熊提举,往后你暂且听命吴王殿下差遣吧。” 这旨意是早就下达了,熊友为倒也不至于因朱大福的有什么太过明显的不满。 郁新出言,熊友为嘴唇蠕动,半晌的功夫后道出一句,道:“是,尚书。” 郁新也了解熊友为,知道其话虽不多,但却并是会敷衍了事的,若想让他真正给朱大福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出死力,那还得是让让他真正对朱大福心愿臣服。 至于朱大福如何收买熊友为,如何让熊友为心愿臣服,那需靠朱大福自己去做了。 毕竟朱大福若连此驾驭人的本事都没有,他所描绘那些事情再怎么恢弘,怕也很难使之变成现实的。 “王爷与我说了后续一些事情的行动规划,我愚见如此下去是可改变宝钞越来越不值钱的问题的,你身为宝钞提举司提举当率宝钞司勠力同心完成王爷的规划,这无论是于你们各自的仕途,亦或者是国家与庶民多将有莫大好处的。” 谷琛</span>  郁新的态度已经表明,接下来就要看朱大福的了。 郁新能做到此,朱大福很满意,也没什么特别要求了,直接起身道:“郁尚书也是大忙人,我就不在这儿打扰郁尚书了,我与熊提举去宝钞司公房中具体商谈吧。” 水了这么久,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总算是争得空了整个户部的支持了。 能得到户部的支持,往后的不少事情都将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的。 从户部尚书公房到到宝钞提举司公房本没多远距离,奈何熊友为沉闷的只到闷头走路了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让这短短几步变得异常漫长。 熊友为不说只能是由朱大福自己来说了,朱大福简单询问了熊友为的家庭状况。 看熊友为不愿做在这方面多做回答,朱大福倒也不再多问了,直接转到了接下来对宝钞的行动规划上来。 在这个问题上,熊友为虽说也还只是被动回答,却明显话多了许多,几次也能解决了朱大福短板方面的回答。 详细之尽,朱大福都准备拿来纸笔记录一下了。 听着此,朱大福对这个不善言辞的从五品提举有了些器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熊友为是不是个主政一方,毕竟不善言辞被搞诉讼牟利的刁民都能欺负死,更别说本地乡绅了,更别说做哪些靠口水战吃饭的御史们了。 如熊友为这般特点,做个宝钞提举司还真最合适。 到了宝钞提举司后,熊友为领着朱大福去了存放宝钞模板的库房。 这模板至关重要,若被谁偷去了那也就意味着完成了钱的第一步了。 因而,模板存于库房,除了严防死守外,在使用的时候还必须得有熊友为这个提举与掌管模板的库吏共同开启才能打开的。 到了库房,熊友为只命令库吏取模板,也不说朱大福的身份。 熊友为是提举不假,但模板是他与库吏一同管理的,模板若出了什么问题,可就不仅仅是治罪熊友为一人了。 库吏想要问问朱大福是谁,怕得罪熊友为,也怕得罪朱大福。 毕竟吏员是最卑微的了,哪句话说错马上就会被革职。 朱大福瞧那库吏半天拿不出钥匙,主动解释道:“朝廷的旨意想必你们也已经接到了,我是临时委派的宝钞提举司特使,专门负责解决宝钞现存的各种问题的。” 这话一出,那库吏脸上当即心花怒放了。 这不就得了,朱大福既是朝廷委派来的,不说是看看模板了,就是让他们马上拿着模板印钞那也没问题了。 出了问题都不用熊友为这个提举顶着,就更不用他这个小小库吏背黑锅了。 “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 库吏行礼之后,马上痛痛快快开了属于他的那一道锁。 他娘的,还以为宝钞提举司的模板也出了问题呢。 朝廷印的钞都已经够多了,若是连模板都出了问题,那可就更不知道那些钞是假的,哪些钞是真的了。 库吏开锁后,熊友为也马上开了属于他的那把锁。 模板拿出,库吏也当即退出守候在门外。 第322章 达成 熊友为拿到模板之后,为朱大福介绍了模板上的防伪,这里少了一笔,这里多了一点,这里笔画故意粗了些。 都是小他比不起眼的毛病,若非熟悉这模板,即便是抓着显微镜也很难看出上面这些微小变化的。 只要牢牢抓住这些,想要塞查出伪造的倒是不难了。 左右端详着这个模板,朱大福很开心,他就知道一般的钱庄发行自家会票的时候都知道搞些方为标致。 泱泱大明,在发行宝钞的时候,连个防伪都没有。 “不错,不错...”朱大福连说几声。 随后,道:“有了这个那就不愁在回收宝钞的时候,会被以假乱真蒙混过关了。” 朱大福所言之事至关重要,不仅关乎了宝钞司,且关乎了整个大明,熊友为终于主动问出了口。 正准备解答,朱大福突然想起,他这话好像今天就已经说过一遍了吧? 好像光是给他所以为的老吴就说了两遍吧。 罢了,想要了解其中缘由的人太多,而且这些人自己知道了也不说再与别人通个气,让自己等着想法广告告知,让好奇的人也都听听。 就让他自己一个个去讲,累死他也讲不完啊。 算了,将来还得遣人去收宝钞,还是等把人集合起来,到时候一块解释吧,多少也能省些时间。 朱大福抬抬手,道:“将来还得有人执行此事,至于原因如何,为何要收宝钞,我到时候再系统的讲吧。” 其实郁新也说了,户部根本就抽调不出人手去执行朱大福布局的那些事情,最后还得是靠朱大福自己来想办法的。 而在朱大福的兴明学堂已经着手培养了很多这方面的人才了,只要说一声他要做的事情,他们能够洋洋洒洒把其中缘由写上好几篇。 到时候,完全可由这些人去解释那些人不懂经济之人所好奇的问题了。 好在熊友为并非刨根问底之人,相信朝廷,相信郁新,相信朱大福之后,也就不再多想,又介绍了印刷时的防伪,如印刷所用的桑纸如何制造,又比如调墨的时候比例是多少。 这些工作都分布到了若干工匠的手中,单是只寻一个工作是很难知晓其中的关键的。 现在唯一全部知晓这些关键的只有熊友为这个宝钞司的提举。 即便是宝钞司的上司户部对其中的关键防伪也不是很清楚。 有时候的很多事情,知道多了反倒是没什么好处的,反倒还会成了负累。 看着熊友为介绍的如此详细,朱大福突然明白,看来做回收宝钞还得是找绝对信得过的人来做才是。 不然的话,你让人家回收宝钞那就得告诉人家防伪之处,人家知道了宝钞上面的防伪,转头自己去造,若觉着拿着宝钞不太安心,完全还可直接与你兑换了金银。 在熊友为介绍的时候,朱大福已想好该给这些往出派遣之人第一课上什么了。 熊友为介绍结束,朱大福这才出言问道:“宝钞这几年贬值的太厉害了,刚开始回收的时候人肯定不会少,所有在各省都需设点,每省至少得有五个清点之人,至于押银之人我可以从我的亲卫中调遣,每省的清点之人你宝钞司想想办法?” 朱大福若是上来就说自己手上有人,可负责去各省清点兑换。 护卫是自己人呢,清点又是自己的人,主意也是自己出的,这么多重任聚集一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把朝廷的钱都收于自己囊中呢。 所以说,即便郁新说他无人用,若熊友为自己能搞来人,朱大福也还是愿意用的。 谷韫</span>  熊友为话不多,考虑的时候也不言语,不了解的人还以为没听到呢。 朱大福性子急切,主要是对这件事着急,在熊友为不说话的功夫也不考虑熊友为的心思,直接道:“对了,熊提举应该也很清楚,一旦遣人出去负责清点兑换,为防收入假钞,宝钞提举司所有的防伪手段势必是要和盘托出的,这么大的机密一股脑说出去,自是要绝对可信之人,人品绝对过关之人的。” 人手本身就不过了,还要可信人品过关,正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 奈何,也正如朱大福说的这个道理。 不是绝对人品过关又可信之人,谁敢打这个包票,万一出点什么差错,那是要被牵连的。 这下,熊友为压根就不用考虑,直接回道:“下官的宝钞司人手配备不足,除却工匠外,吏员本就严重不足了,这段时间又被抽调去清点账目,留于宝钞司的不足十人,关键是这十人还还得等着随时被抽调。” 总的来说,就是没人呗。 朱大福话都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了,不知道熊友为是否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反正是没让他顺坡小驴。 人家不说,朱大福只能是自己开口了。 毕竟他是奉命钦办此事的,所有事情都等着人家上赶着,那什么事情都办不成了。 “那我把这清点兑换之人也出了,不过我的那些人并未拿朝廷俸禄,对朝廷律法规则不是很清楚,你宝钞司出十三人带他们过去,你的人手实在不够,那就请郁尚书调派。” 朱大福我朝廷呕心沥血,但同时也得保护好自己。 功高震主,在军中商界拥有的地位太甚,势必是会让朝廷忌惮的。 朱大福还准备把朱楩那些王爷也一块参与进来呢。 这些王爷参与进来,一方面可以出去震慑豪强士绅刁民地痞,另一方面也可给承办此事的朱大福包括那些小吏以及他培养起来的人遮风挡雨。 无论是观历史,还是观现在,他都瞧得很清楚了。 朱元璋护犊子古今帝王无人能比,把他的儿子也拉下水,他就不可能把承办此事的众人一股脑都咔嚓了的。 至于让户部派出小吏参加,他是要表明承办此事的乃是朝廷,他虽为特使,却也是为朝廷办事,并未有任何私心的。 熊友为说自己没人那是真的,他同时也不愿朱大福把所有的事情都承担下来,他们连参与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些事情本就是他们的责任,他们一点儿都不参与,那留着他们还有何意? “是,下官马上去办。”熊友为拱手。 定下之后,朱大福道:“明日把全部的人手都到齐,我的人手也会直接过来,到时候要让他们了解防伪之处在哪里方便他们迅速完成清点兑换,另外我的人也会通过相互交流说明如此布局的目的在哪里。” 既让人家行动,那首先就得告诉人家目的如何。 总不能忙活了半晌,人家连这么做的目的都不知道,那又如何又继续做下去的心思。 “是,下官到时候也听听。” 宝钞提举司所见远不足户部本部广泛,熊友为又有些呆,自是很难自己想明白朱大福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除了宝钞防伪需严防受死强加管控外,至于为何要做这些事情不仅是熊提举,任何人想听都可以,这些事情大而杂,并非一人所能完成,需要很多人鼎力才可完成,自是人越多越好。” 朱大福要做的这些事情完全能经得起辩驳,自是不怕人听。 第323章 我不该怀疑皇帝老爷子 晚上的时候,朱元璋与朱大福继续如往常那般,坐在卧房的炕上,喝茶闲聊批阅奏章。 有朱大福在,批个奏章仿佛就是给一本民间曲本写个读后感一般,轻松悠闲,没有任何压力。 若搁往常,朱元璋自己一人批阅的话,一晚上非得砸上两三个茶杯,太过严重的桌子都能掀翻四五次。 无论是旁边伺候的高良俊,还是负责打扫的内侍,哪个不是胆战心惊。 朱元璋脾气好的时候,那都凶神恶煞的,在朱元璋发脾气的时候,谁若是不小心搞出动静,那无疑是把这股邪火引到了自己身上,即便是大罗神仙,怕也难救性命了。 现今朱元璋看到那些恼人的奏章,朱大福往往能如沐春风中三言两语就把朱元璋劝的乐呵呵的。 等朱元璋再拿起奏章,明显没有往常那么生气了。 “今天去宝钞司了?”朱元璋喝了口茶,漫不经心问道。 朱元璋关切着朱大福每一步的成长,在那朱大福每一步融入官场,融入将来朱大福所需融入的那个圈子,朱元璋都是特别关切的。 在朱元璋面前,朱大福一向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除了自己是穿越来的,其余可没任何秘密。 朱大福点头应道:“嗯,去了。” 之后,又说了对郁新和熊友为的看法。 “郁新是个好官,也是个管钱粮的好事,至于熊友为嘛,人木木讷不善言辞,自也就很难去拉帮结派,当个五品的提举,管个重要的清水衙门无异于是最合适不过的。” 说着,朱大福还不忘夸朱元璋几句,道:“还真别说,皇帝老爷子倒还真是个用人的鬼才。” 朱元璋若非知人善任,又怎能把手下那些善使权谋的文臣以及桀骜不驯的武将治的服服帖帖的。 朱大福随便说的一句话,让旁边的朱元璋笑得合不拢嘴。 他大孙虽夸的是皇帝老爷子,哪里想到皇帝老爷子就在自己面前坐着呢。 “那明日就安排准备清点兑换的人去辩驳宝钞上的防伪了?”朱元璋问道。 这个事情虽说全权交给了朱大福,但朱元璋也需时不时询问着,以求在关键之际给朱大福以指点或帮扶。 参与此事的这些人早就一清二楚了,朱大福就更没必要在朱元璋面前说假话了。 朱大福直接点头应道:“是,兴明学堂培养了一批人,最低的初心是想让他们将来去我名下的一下商铺任职的,他们自进入学堂的那一刻起,所有的吃穿住行由我一人全部承认,冲着这份恩情,要他们一个忠心总是可以的。” 当然,朱大福能给他们提供就业的途径那是基础。 朱大福自己手底下没产业,总不能让这些人去喝西北风。 听朱大福这么说,不等朱大福继续说下去,朱元璋马上问道:“那往高说是什么。” 虽已经能够从猜出来朱大福要说什么了,朱元璋还是巴巴的等着。 朱大福自然也就没让朱元璋失望。 只听朱大福道:“那当然是为国为国民,只为这么一天了,让他们有朝一日能够为国家出力,为百姓出力,普天之下读书人是不少,但让他们做文章他们或许是能够手到擒来,倘若是让他们搞些账目,哪怕是在为难他们了,我培养的这些人正是应对朝廷在这房间人才不足的问题的。” 现今八股取仕已奠定起来了,以程朱理学为模板的答卷,以渐渐成为文官抱团的一个枢纽了。 这种僵化的取仕让文官抱团,直到后来更是形成了文官不出京的局面。 谷荮</span>  宋时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倒是武备松弛,只能与辽西夏共存。 大明文官集团猖獗,自也成了亡国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 现今虽还没有猖獗的文官集团,但若要避免后世此种情况的发生,还得是尽可能的改变科举驱使的方式。 不要只以为八股为重心,还得把六艺也一并加进去。 当然,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朱大福也不想当下就解决了这个问题,自然也就不打算再这个时候与朱元璋说这个事情了。 并非不说,得循渐进说才是。 听了朱大福培养各方面人才的终极目标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朱元璋很高兴。 朱大福也只当是他为了那个对他信任有加,把奏章都能让他拿回家批阅的皇帝老爷子了。 “另外,我准备让谷王那些王爷也一并去听听了,伊王几个年纪小担负不起这个事情来,其他几个王爷分派到几地不容易清点兑换的地方,你还得与皇帝老爷子那里说说。” 朱彝那几个王爷随着王爷们一块行动,仗声势可以,让他们独当一方,也有些为难他们呢。 何况,朱元璋也担心把他们弄过去会搞破坏。 “让那几个王爷也去?”朱元璋问道。 朱元璋知道自己的这些儿子们与朱大福关系不错,当初把他这些儿子们派遣到朱大福身边,也就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候自己的这些儿子们能成为朱大福一股决定性的支持力量。 只是,他们这些儿子们并非读书的料,能做成了这事儿吗? 朱元璋惊疑,朱大福说明了理由,道:“这些王爷的身份对那些士绅之类的是种震慑,另外嘛,自然也是避免我手中的特权太大了,让这些王爷也帮个我分担一点。” 朱大福这话说的虽像是开玩笑,但若非真的担心又岂会开这种玩笑? 听到此,朱元璋不高兴了。 不高兴的原因是有些心疼,他特别想跳起来直接说明朱大福的身份,告诉他他乃天潢贵胄,将来大明的皇帝,他想往多高飞尽管去,而他会做好他坚持扥后盾。 心下激动,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忍住了。 现在实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有不少人虽说是知道了朱大福的身份,但全都在装不知道。 一旦公布,那该跳的人就都跳出来了。 他倒不是怕这些人往出来跳,他所担心的是到时候忙着处理这些事情,会无暇完成他大孙的宏伟蓝图了。 朱元璋脸上的变化,朱大福也是瞧清楚了,片刻后只听朱元璋特别认真地道:“皇帝老爷子对你特别赏识的,对你所说的那些构想计划也特别的支持,一再叮嘱咱对你要尽最大限度的去帮衬,你只管放心去办,哪怕是皇帝老爷子有一天突然驾崩,也会给你一道免死金牌,让后世之君善待你的,并保证你的成果不受任何戕害。” 自古免死金牌是不少,但真正能免死的怕是没多少吧? 朱大福看朱元璋说的认真,以为是朱元璋与他口中的皇帝老爷子感情深厚。 即便是心中对皇帝老爷子不怎么信任,也不会在朱元璋面前有所表现了。 朱大福嘿嘿一笑,道:“是,是我戒备心太甚,皇帝老爷子对我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也都全力支持,对我是有知遇之恩的,我着实不该怀疑他的。” 第324章 着手准备 朱大福心中越是对他所以为的皇帝老爷子有所怀疑,朱元璋越是在朱大福想做的事情上面给予扶持。 殊不知,朱元璋支持太甚,反倒是让朱大福有些没底。 朱大福一个掌握历史发展的先知,对未来的发展变化都有些茫然了,完全把控不住当下的发展方向。 之所以能以他的设想,去涉足大明从未涉足的东西,他只是觉着当下有改变的土壤,他现在不做些什么,等到将来换了皇帝,不见得有人会像现在这种支持他有些眼高手低的宏伟蓝图了。 一大早的便直接遣高良俊给户部又追加了一道口谕,让户部无条件配合朱大福完成对宝钞的清点兑换。 清点兑换可是包涵两部分的,第一部分则只是字面上的清点兑换,第二部分则就是铸造官银了。 没有官银,又谈何去兑换宝钞。 而朱大福与朱元璋分别之后,先行去了兴明学堂。 招兴明学堂学生去各省负责宝钞的清点兑换,朱大福一早就与解缙说过了。 毕竟,当下兴明学堂的事情是由解缙来负责的。 总得问问解缙手里能出多少这样的人,若是实在筹不够数,那他也只能是比逼着户部多出人了。 不管怎么说,户部懂账目的人总是要比兴明学堂人多的,好在兴明学堂发展到现在已完全具备了对这方面人才的建设。 朱大福提了要求,解缙已把能派上用场之人的名单罗列出来了,也一早他们通过气了。 朱大福今天过去,直接领他们直接去户部专门为他们专门准备好的房间做简单培训就行了。 兴明学堂中,解缙已着急了选定好的学生在院长公房候着了。 这些学生大多都是逃亡于大福庄园的流民子弟,入学的时候都是在十岁以上了,现今差不多都有十三四岁了。 放在外面,这个年纪也能顶的起半个劳力了,他们却一直在血样磨炼自己的学识。 当初他们在选课程的时候就是偏实用性去的,并未以四书五经启蒙,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学的再多也是无法参加科举的。 不过,他们的年纪摆在那里是很难一步步凭自己的能力完成科举当上官老爷的。 所以实用性对他们来讲是最为合适的,做个账房先生,又能养活家里老小,又有几分体面,还不用太过劳累。 学了几年,逐渐有人毕业被重用,他们这些人虽说吃喝都不用花钱,但却一分钱也挣不到,难免会有些嫉妒不平衡。 为了这个问题,他们没少去寻解缙,甚至还去寻了朱大福。 得到的总是,好生锤炼好你们的本事,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无论是对解缙,还是对朱大福,他们总是信任的,有了二人这话他们这才稍稍安心。 看来,这二位先生所言果真不是诓骗他们。 替朝廷办差?自他们选择了偏实用性的课程后,就没想过有遭一日还能够与朝廷打交道。 解缙自宣布了名单,这些人的兴奋就没停歇,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平日的时候,当着解缙这位教学严苛的先生,他们是不敢这般不顾规矩的。 但他们马上就要替朝廷,替这个国家做些什么了,解缙也就相对宽松些了。 能者多劳,往后压在他们身上的担子会很重的。 又等了片刻,朱大福这才终于出现。 进来后,朱大福现在解缙挑选出这些人中扫视了一圈,见他们脸上除了兴奋,就是稚嫩,倒也还算满意。 谷祊</span>  这些孩子们未经污染,就像一张白纸一般,只要雕刻的好,完全不用担心会走偏。 之后,这才与解缙打了招呼。 现今朱大福手下的报馆和学堂都在由解缙管辖,很多事情不用朱大福去操心了,朱大福与解缙见面次数自然就少之又少了。 自朱大福从我国回来后,这不过是与解缙的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是他回来后在巡查名下的产业,也是在打打气,告诉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他还活着,第二次便是这次了。 就连请解缙帮忙安排人手去清点兑换,还是由周海传达给解缙的呢。 解缙倒是直接,把几人的名单包括他们在学堂的考试成绩以及道德测评全都递给了朱大福,道:“这是他们的成绩,若有不合适的马上就行调换。” 谁都知道,一旦在到了户部,告诉了真宝钞的防伪才觉其道德品质有问题,那就是想往回来退都来不及了。 不管怎么说,这些学生都是解缙一手培养起来的,他自是希望他们所有人都能有一个似锦的前程。 无论是文化方面的考试亦或者是道德测评,朱大福所能看到的而不过都是浮于表面的那些东西。 想要深刻了解一个人还得是天长日久,解缙平日就与他们朝夕相处,所了解的自是远比这一份名单深刻,实在没必要从这份名单中鸡蛋里挑骨头了。 “行,反正情况就那么个情况,我就听解学士的了,就他们几个吧。”朱大福直接开口。 之后,朱大福才对这几人训了话。 “今日走出学堂就意味着你们毕业了,你们要做的事情也应该知道了,大道理我也不与你们讲了,此乃国计民生之大事,所以一定要认真认真再认真,小心小心再小心,并不为利益所惑,金钱所诱,走错一步对你们意味着什么你们要仔细考虑好。 当然,你们也是要养家糊口的,不能只让干活不让吃饭,每月保底二两,还会再已表现加以提成。” 这个时候一个壮劳力一个月都很能赚到一两,另外一些商铺所雇佣的账房先生,每月大概也有一两银子。 听到数目,这些准备出去的学生自是很高兴,纷纷朝朱大福叩头跪拜。 朱大福则在他们表达完他们的情绪后,这才道:“里外都说了,反正就那么个意思,差不多了就走吧,时不我待。” 这个事情的确是挺急的,不能耽搁。 朱大福也没顾上与解缙闲聊,道:“解学士,那我就走了,等有空了,再一块喝酒。” 自把解缙忽悠来,朱大福好像还没怎么静下心来,与解缙好生畅饮几杯呢。 解缙虽说喜欢喝酒,但心中也是有沟壑的,又怎会被这些东西所束缚。 “正事要紧,等空了再说吧。” 从兴明学堂出来后,那几个王爷们也都过来了。 从朱楩到朱彝都在,显然他们是收到了朱元璋旨意的。 见到朱大福,朱彝停了停胸膛,道:“你说的那个事情我们知道该怎么办了,放心吧,肯定不会给你搞砸的。” 朱彝年纪小,大事不能干,镇个场子总还是可以的。 朱元璋既下了旨意,那朱大福也就不阻拦了。 “行吧,那就多谢几位王爷了。”朱大福拱手道谢。 之后,朱大福带着这些学生直奔户部。 早就说好的事情,熊友为一早就等着了,并且户部出的那十三人也全都准备到位了。 第325章 整装待发 一早就说好的事,如何培训自有熊友为全权负责。 从兴明学堂出来的那些学生朱大福倒是不担心,他们皆为贫寒子弟,进来官府衙门,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也决然不会捣乱的。 那些小王爷可就不一定了,天潢贵胄出身,勋戚国公一品大员的见过不少,熊友为官阶最高,不过也才是从五品罢了。 跟着朱大福历练了一段时间,虽低调了不少,但很难保证他们不会突发奇想使出幺蛾子的。 在把人交给熊友为走的时候,朱大福还特意叮嘱,道:“你们几个本分些,多听熊提举说,别搞事情。” 他们几个若要捣乱的,熊友为还真治不住他们。 没想到的是,很多事情并不用朱大福操心,就已经有人帮他安顿明白了。 朱大福吩咐,朱彝直接道:“放心吧,父皇叮嘱过我们了。” 这样啊,朱元璋的督促可比他强多了。 “行,那就开始吧,至于往哪里安排你们,会视你们学习的情况敲定,这些时日便跟着熊提举好好学习吧。” 兑换棘手质地,自是要安排个雷厉风行之人的。 太过和气的,可对付不了乱糟糟的局面的。 ... 从宝钞提举司出来后,朱大福便去了工部所统的官银钱局。 工部之所以排于六部老末,话语权自是少了很多,官银钱局虽说隶属于工部,但他们也只不过是负责管理银匠以及把各地收缴的不同形状、不同成色的银两统一熔铸罢了。 进来多少,铸造出多少,这都需要直接往户部上缴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工部所养的银匠肯定是要比从直接外面招募要强上不少。 最关键的一点,用工部的这些工匠也会安全不少,至少不用再另外查他们的身份了。 虽说朱元璋已有了明确的旨意,无论是去哪个衙门,那都不会有任何阻碍的。 但直接绕过上面的一把手,去寻下面的三把手四把手,先不说这些人是否会担心将来一把手秋后算账不会诚心帮忙,也总是会有了解不到位的原因,出现偏颇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得是自上而下,把功劳分拨开来。 你不让人家喝口汤,难保不会保证人家会使绊子。 反正蛋糕这么大,也不怕多分几个人。 现任工部尚书的换做孙显,名气并不大,史料中用以记载他的内容很少,在当下也很少有关于他的内容。 身为工部尚书,想要青史留名,那也只能做大的系统系工程了。 可这些东西,工部说了又不算,还得统筹兼顾各个方面。 所以,不仅是孙显,很多工部尚书都留不下什么名,且也很难在任上做出一番政绩的。 这次朱大福所搞的这个事情后得到了皇帝的全力支持,且又是一项满朝诸卿皆知有问题却不知从何处做出改变的大事。 他若能把这个事情做好,不仅是仕途,青史上也会留下他的大名的。 所以,孙显对朱大福的到来显得尤为热情。 毕竟,也不仅仅是他工部有这个官银钱局的,最关键的还可以依托于民间,放于民间铸造。 在自己非一不可的情况下,当然是得巴结着上了门的财神爷的。 孙显招呼了小吏上了茶,满脸堆笑的请朱大福品尝。 孙显想用朱大福成自己的政绩,朱大福同时也想让孙显能把他安排的事情办好。 说起来,也是各有所需了。 因而对孙显的特别客气,朱大福也在笑呵呵的回应着。 谷屛</span>  不然,就孙显客气过头了,朱大福一早就得躲他远远的了。 不过,孙显明显就不是什么伶牙俐齿之人,但凡有些能耐的就往其他几部升迁了,哪怕只做个侍郎,也比在工部要强。 孙显只邀请着朱大福喝茶,按说要想把朱大福哄高兴了,就应该多与朱大福说些溜须拍马的谄媚之词。 很明显,孙显并不会此套。 说来说去也就是请朱大福喝茶,明明想求朱大福把铸造之事交给他,但几次话到嘴边却总是说不出来。 看孙显这般笨嘴笨舌,朱大福也不再为难他了。 上行下效,朱元璋不喜欢谗言惑主之人,下面的官吏自都是如孙显这般笨嘴笨舌之人。 了解了孙显的性子,朱大福也不再为难他了,呵呵一笑,道:“朝廷的旨意,孙尚书想必已经收到了吧,可否先带某去工部的官银钱局去瞧瞧,此乃事关朝廷国计民生的大事,到底选哪个部门来铸造,自是不能出现丝毫马虎。” 一旦选定,那可就只此一家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朱大福并不想重新选人。 因工部很多事情需敲敲打打,因而公房并未与其他五部安排在一块。 而官银钱局还需练银铸银,无论是声响还是污染那都是不言而喻的,自然也就不能安置于朝廷重器办公之处。 朱大福跟着孙显出了宫,一路向西,在西山见到了这个官银钱局。 在这里除却官银钱局,还有其他几个锻造作坊。 铸造新式官银,哪是那么容易的,朱大福也不再其他作坊门口停留,跟着孙显直奔最里面的官银钱局而去。 在路上,孙显就已经就已经不简单与朱大福介绍了官银铸造的流程。 钤定年号、铸锭机构的名称,有的是官银匠,也有的是官银号、地名、重量等。 不少地方也会设定银炉,方便克扣。 很多都是历史遗留问题,并非只存在于大明一朝。 这个铸造之事看来得控制在地朝廷手中了,地方上凡有私造必须处以重罪。 不然的话,货币体系永远都混乱的很。 孙显自是不知只与朱大福简单介绍了几句,朱大福心中已想到了后续不少解决方案,依旧与朱大福喋喋不休的说着。 看来,再笨嘴笨舌之人再碰到自己所擅长的问题话也会变多的。 虽说知道了大致的情况,既然到了那就要实地考察一下。 熔炉,铸模,能铸多少一锭,铸造之后的样板,朱大福都仔细看了一遍。 宝钞虽说不值钱,但百姓用宝钞的次数要比银子多得多。 即便如此,宝钞提举司也都不可可能天天印钱。 更别说铸银了,可用的白银本来就少,还有一部分被用到了奢侈品之上。 就连官银钱局的银匠也都去打造头钗、箸,樽、觞、盅等物了。 整个官银钱局空空荡荡的,并未开火。 “若把官银铸造交给你工部,你能保证这些炉灶第一时间开火吗?”朱大福问道。 建国初始,各衙门并不像后世懒散懈怠。 若工部都不能保证,其他铸造机构那就更难保证了。 朱大福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让工部把弦崩紧,把这个事情做好罢了。 “能能能,肯定没问题,此乃朝廷的头等大事,到时候把所有最优秀的银匠调配过来,至于头饰杯碗等物先做暂停,实在不行从民间征调次一些的工匠。” 有朱元璋的特殊旨意在,即便是皇家事物只要朱大福的差事不完成就不用担心两头无法兼顾。 第326章 无意 无论是铸造官银,还是兑换宝钞,朱大福都已做了深入细致的考察。 两方都以朝廷来牵头,在朱元璋的高压之下,凡是牵了头应承下来的,那自是会竭心尽力,想必是没人敢在朱元璋紧盯之事上动手脚的。 朱大福第一次感觉到了,皇帝手腕硬气所带来的好处了。 若搁在大明中后期,他不紧紧盯着,本十几天能办成的事情,他们办上好几个月那都不算稀奇的。 之后,朱大福就开始谋划如何借助海外贸易的力量把大明的生产力提高,把石见的白银流动起来。 这个事情一时半会的还急不得的,首先得把宝钞的信任值巩固起来才行。 大明自己个儿的百姓都对宝钞存疑,又如何能够让与大明搞海外的那些人信任? ... 从工部的官银钱局出来后,朱大福便回了自己家。 对朱元璋,朱大福是很信任的。 但一些事情不但关键之时,朱大福并不想让朱元璋知道,倒不是怕朱元璋知道,只是不想让他徒增担心罢了。 回家后,朱大福便招了他一早培养起来的几个暗卫。 这些暗卫与锦衣卫的职能一样,也就是帮着朱大福刺探一下情报。 最开始的时候,还是以护卫的身份跟着朱大福的。 发展到后期,这些暗卫已大隐隐于市了,平日里他们就是民间百行百业的一员。 做什么的都有,就连收粪的都有。 但在朱大福用到的时候,那就是神出鬼没的影子。 王公大臣,庶民百姓,只要是朱大福需要的消息,这些人都能给他们搞来。 十几个着着各式衣服的人排列站于朱大福面前,朱大福神情威严,上位者气势很甚,并非平日里那个如沐春风,人畜无害的翩翩少年。 “之前我就让你们注意起丝绸,茶叶,瓷器等各方面的行情了,这段时间你们需把这方面加紧注意起来了,每日把收到的情况汇总送到我面前来。” 每日听着消息,才会知道这些行业中的微小变化。 “知道我在哪里住着吧?”朱大福问道。 这些暗卫若连他去处都不知道,又怎能去探听别人的? 在几个暗卫接连点头之后,朱大福这才道:“我怕这几日就住在那里了,把消息送到那里。” 这些事情他是不想提前告诉朱元璋,但也不怕朱元璋知道。 连朱元璋都得防备着,那他在这里怕什么事也干不成了。 这些暗卫对朱大福自是唯命是从的,他让刺探消息那就去刺探,他让把消息往哪里送,那就送去哪里。 安排好这些,朱大福直接在自己家里睡了一觉,才去了朱元璋那里。 每日批阅奏章速度虽快,但也浪费脑细胞的很。 再者说来,接下来可有的忙了,可不仅仅是批阅奏章那么简单的了。 不趁着现在好好休息好,等忙起来,想要安安稳稳睡一觉怕都来不及了。 醒来以后,天已渐黑了,朱大福伸了个懒腰,直接往朱元璋家中而去。 普天之下,怕是没有朱大福家里佣人这么好的福分了,自跟着朱大福后,朱大福在家里休息的时间屈指可数,他们每日只需把屋里屋外打扫干净就行,完全不用担心主人回来苛责他们。 对于这些下人来讲,他们宁愿每日多干些活,也不愿在主人面前当牛做马。 要知道,跟在主人身边,稍有过错便要被打骂的。 朱大福到了朱元璋家的时候,朱元璋也刚回来。 谷月</span>  朱大福翻身下马,把手中的缰绳递给身后的周海,跑过去把朱元璋从高良俊手里接过,微微笑着道:“今天怎这么早?那几日天不黑透是绝见不到你的人影的。” 有朱大福帮忙整理奏章,朱元璋处理朝政也是越来越顺手了。 之前回来的晚,也是因要与朱大福处理过的奏章有一个磨合期,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在处理那些朝政的时候只会越来越快的。 “还不是多亏了你,你处理的奏章完善理顺那些朝政所用时间也就会短一些,如此一来咱自然就可以早些回来了。” 对朱大福,朱元璋从来都不会吝啬于赞美之词的。 朱大福嘿嘿一笑,也就坦然接受了朱元璋的这些溢美。 他自身或许是没有这个实力,但得益于系统所给的帝王智慧,从这一点上看,可就没多少人能超越于他了。 朱允炆白日的时候还是会去东宫听黄子澄授课,授课结束要么回去东暖阁等朱元璋一块出宫回家,要么会提前回来站在门口恭候朱元璋回家。 反正,不管从哪点上看,朱允炆出发点都是要以得一个孝顺的名声而已。 这日,朱允炆提早回家,本事准备在朱元璋快回来的时候在门口恭候着的。 可惜,这日不仅朱元璋回来得早,最关键的是正好还赶上了朱大福过来。 在朱允炆出来的时候,所看到的就是朱元璋与朱大福有说有笑的进门。 看到这一幕,朱允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调整好了情绪,满脸堆笑的走至朱元璋身边,搀起朱元璋的另一条胳膊,道:“爷爷,回来了?厨房的饭已准备好了,随时都可开饭。” 朱允炆抢先高良俊,把家里的吃喝拉撒负责起来,一方面是想表现自己的孝顺,另一方面也是要强化自己主人翁意识,让朱大福在潜移默化中清楚,自己才是朱元璋那个能被摆在台面上的孙子。 “那就开吧。”朱元璋道。 朱元璋做了回答,朱允炆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皇爷爷与朱大福单独相处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他怎能再多给他们留机会。 很可惜,朱元璋随着与朱大福单独相处的机会增多,已再容不下啊其他人了,在他和单独和朱大福说话的时候,他是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的。 朱允炆应承之后,迟迟不走,朱元璋直接做了催促道:“还不快去准备。” 朱元璋不直接说,他可以假装听不懂。 朱元璋都直接差遣了,那他自是不能忤逆,直接颔首答应后乖乖离去。 就在朱允炆吩咐人布菜的时候,朱大福与朱元璋换了居家宽松的衣袍,两人还又一边品茶一边下棋。 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朱允炆招呼着下人把菜肴端上桌,喊朱元璋和朱大福过去吃饭的时候,所看到的便是朱元璋和朱大福其乐融融下棋,谈天说地。 看到这些,朱允炆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 每次都是这样,自己当牛做马,累死累活的,却每次都在给别人做嫁衣。 心中再有记恨,但又乃至如何?又不能当着朱元璋的面表现出来。 没办法,朱允炆即便心里再有怨气,也只能是挂着笑,招呼道:“爷爷,吴王...该吃饭了...” 喊了一声后,朱允炆当即上前扶起了朱元璋。 他累死累活忙活了这么久,总归该在此方面占据些先机吧。 说句实话,朱大福就没想过与朱允炆争宠。 在他看来,他与朱元璋关系再好那都是外人,朱允炆与朱元璋再怎么着那都是亲爷孙的。 有朱允炆从旁照顾朱元璋,那自然就不用朱大福多此一举了。 朱大福特地往前走了几步,把空间让给了人家爷孙两个。 第327章 禁止私铸 饭桌之上,朱朱大福也没抢朱允炆的风头,自己默默扒拉着饭,把在朱元璋面前表孝心的机会让给了朱允炆。 朱允炆不放过与朱元璋的任何一个微小互动,还一个劲儿不断邀请朱大福吃。 看似热情,实则在彰显自己东道主的地位。 朱大福倒是不在意,反正在他的心目中朱允炆就是东道主不假。 你与别人较量,别人接你的茬,你较量的才有意义,倘若别人不接茬,那不过是你自己的自嗨罢了。 很明显,当下朱允炆对朱大福的较量完全就是自己的自嗨。 朱允炆自是希望他表现东道主的一顿饭能结束的晚一些,但再晚也终有结束的时候。 没用多久,朱元璋率先放下了碗,朱大福也紧随其后。 “吃完了吗?吃完了就随咱们批了今天的奏章。”朱元璋招呼道。 别的事情上,朱大福很有担当,唯独碰到批奏章的事情,朱大福那是能推就推,每次都得朱元璋三番五次的催促,才能请得动他。 别的事情,朱大福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批阅奏章那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干的,尤其还是以御笔朱批,一不小心可就得被人告一个僭越的。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即便是第一次不栽跟头,不代表往后不栽。 朱元璋那人喜怒无常,哪能想到他什么时候会翻脸。 被朱元璋催促的紧,朱大福不得不点头答应,嘴中道:“正好,我有个事情也想与你说说,你也分析一下,若是差不多的话,就上达天听吧。” 朱大福一边走一遍说着自己这计划的重要性,而朱元璋则和嘿嘿笑着,询问朱大福又想出什么奇思妙想。 两人谁都忘记了在房间里还有一个朱允炆。 这种情况下,朱允炆再有嫉妒也难以破坏朱元璋和朱大福的关系了。 谁让他实在跟不上朱大福的步伐呢? 他即便是想说些建议,都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了。 既不知道,也就只能是选择闭口不言了。 很快,朱大福与朱元璋到了他的卧房之后,朱大福便当即道:“目前来讲,除了工部有官银钱局外,还在藩库、盐库、海关、甚至商户手中设熔炉,换句话说,谁有本事,谁都可铸银,如此一来一方面倒也方便了白银的流通,但另一方面便会出现参差不齐的白银,严重紊乱了货币体系。 要想宝钞能够不受阻碍的流通下去,还得是解决了白银私铸的弊端,所有银矿皆属朝廷,谁若私开以持铁矿同罪,皆以为谋逆论处。” 这个时候,铁矿的唯一用处也就只剩下制造兵器了。 而一个良民,却开一个铁矿耍,那不是私铸兵器又是干什么? 兵器都私铸了,自也就上升到谋逆了。 其实,一般的富贾也不敢搞银矿的。 毕竟这是让人眼红的东西,一个不小心你就得被人陷害死。 朱大福把这条排在首位也就是为避免此类事情发生而已。 “另外,就是避免个人私自熔铸了,凡市面所流通之银必为官银,不加官家印戳皆定为私银,不仅持有者就连收纳着皆要予以定罪。 只有把白银使用的严苛与宝钞放于同等地位,才能让人们共容易接受宝钞的使用。” 私铸也是有原因,毕竟白银在使用过程中磨损太甚,由个人私铸也可减少朝廷的损失。 朱大福自是想到了这个原因,不等朱元璋说话,朱大福直接道:“往后有了石见的银矿做后盾,我们可把每锭银子大小做了规定,磨损的部分由朝廷来负担。 在这一过程中,还得严打私铸。 当然,在打击私铸的时候也还得提升朝廷铸银的纯度,要与民间的私铸的拉开距离。 在上乘白银流通之际,谁还会用劣质白银,慢慢的这些劣质白银就会失去市场价值,没有了市场价值谁还会花时间去私铸。” 谷蛤</span>  总之,只有把铸银的权力收归于中央,才能保证货币体系的完善,只有货币体系的完善才可使得经济发展平稳运行,经济发展的平稳运行将是实现国富民强的第一步。 货币体系的不完整,会阻碍商业的发展。 没有了商业的发展,又谈何富裕。 朱大福说的每句话,朱元璋都在认真考虑。 就像现在,朱元璋虽说对朱大福说的这些有些一知半解,但全都记在了心里。 他自己搞不明白的东西,会找手下的那些朝臣商议。 找他们商议的时候,也不会只听他们某一人的片面之言,而是会结合多人回答,做出最倾向于朱大福建议的改动。 其实,朱大福提了几个建议,朱大福都是原封不动照着朱大福建议做的。 事实证明,朱大福的这个建议是没有任何错误的,遵照朱大福建议做的那些事情都取得了史无前例的成功。 “嗯,你说的有道理,容咱消化消化。”朱元璋一下没听懂也不会不懂装懂,大多数时候会与朱大福反复请教的。 朱大福所带来的一些东西带有不少的先进性,自是不要求朱元璋拘泥于当代的人一下子就能听懂。 只要他们能够接受,朱大福是愿与他们慢慢往下推敲的。 “嗯,你先想着,我去放水。”朱大福说着便奔出了房门。 水喝多了,得趁空隙上个厕所。 朱元璋工作起来什么都顾不上了,待会儿开始批阅奏章了,你想上厕所,非得有感觉了就得打招呼。 不然的话,若等你感觉上来再打招呼,被朱元璋一拖再做,最后非得尿裤子不可。 朱大福正撒尿的功夫,墙外面一阵猫叫之声。 朱大福顺着猫叫的缝隙看过去,一个缝隙中伸进来一大拇指粗的竹筒。 朱大福身边那群暗卫跟在他手里的时间也不久了,有好几次都是如此传递消息的。 因而,对这样的来信,朱大福倒也不稀奇。 唯一稀奇的还就是,他今晚才刚见过这些暗卫,怎么这么早就与消息传来了? 就在厕所里打开竹筒,简单瞥了眼上面的内容,随即扔进了茅坑。 当即传递,自也没那么多要求,不过是普通纸张以毛笔书写。 这样的东西遇到水就不能看了,更别说扔进茅坑了。 他敢说,现在下去打捞也会一点儿动静寻不到的。 信上面说,已与商贾开始收丝了。 对这个结果,朱大福一点儿都不稀奇,朝廷对沿海使了那么大的劲儿,总归是得有些行动的。 再者说来,当初朝廷海禁的原因也不过是海上不安宁,现在海上已是一片风平浪静了。 怎么着都已经开道口子了。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只要朝廷开了海贸,那第一批出海的绝对是发财最多的。 这是一个特别大的市场,朱大福也没打算自己赚钱。 不过,要想多赚钱还得是联合起来。 唯有如此,那才能把他们的货物卖出最高价值了。 所以也有有必要知道有意向出海那些商贾的动向来。 第328章 见鬼 就在朱大福揣摩着接下来该如何行动,才可更为有效借助海贸让大明强大起来。 朱元璋有魄力,有雄心,若不在他手里把这些东西定了调,让那些嘴中冠冕堂皇,背地里男盗女娼的官绅们看到里面的巨大利益。 即便在朱元璋手里开了头,到后面碰上不甚强硬的君主也很容易被他们扑灭的。 海贸的火苗一旦熄灭,再想要重新点燃那可就很难了。 没有了海贸的依托,大明只能延续历史上的闭关锁国。 到时候,即便是有朱大福做的这些,也很难保证百年屈辱不会再发生。 就在朱大福苦大仇深的冥思苦想之际,一道很是熟悉的身影从旁边的茅坑中闪身而出。 “吴王,在想什么?” 听到外界的声音,朱大福回过了头来,见是朱允炆,脸上挂起了笑容,笑呵呵应了声。 至于自己刚才在想什么,肯定是不能他直言的。 两人一同从厕所出来,明明是顺路,却分道扬镳沿着不同方向而走,都兜了一个大圈子。 朱大福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白,朱允炆看起来好像温和有礼,但不达眼底的笑意,一看就不是实诚之人。 要不是看在他所以为老吴的面子上,在朱允炆不涉及自己利益的时候,早就躲得远远的了,绝不会与之多交的。 回了朱元璋所在的卧房,朱元璋便急不可耐的追问,道:“怎去了这么久,快上来批阅,年轻人多干些没坏处,别老想着偷懒。” 谁偷懒了,这都不是他的事情,他却忙得脚不沾地,简直比蜜蜂都勤奋了。 朱大福也没说与朱允炆见面的事情,他在朱元璋面前还是尽量少提朱允炆的好。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亲孙子,像老吴那么精明的人,岂会看不出他孙子的毛病。 他再去说人家,无疑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 朱大福只一脸苦大仇深,可怜兮兮地道:“这奏章也太多了,我每天累死累活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皇帝老爷子也不能一直这样压榨你吧,实在不行吩咐内阁票拟。” 现在朱元璋已设置了殿阁大学士,只不过承担着顾问的指责,远不到替皇帝票拟的程度。 在这点之上,朱元璋也非常清楚。 在这点儿之上,朱元璋是很清楚的,毕竟皇帝也是人,刚靠他们一己之力,很难处置完这些堆积如山的政务的,还得是安排由才能的人协同理政。 只不过,他现在要借助这个难得的机会好生历练一下朱大福罢了。 “年轻人老是这么喊苦喊累的,能成什么事儿,咱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得陪着你才是那个最不容易的。” 在朱元璋的压榨下,朱大福只能秉烛继续批阅。 而朱允炆回了自己房间后,却是久久投入不了书本。 在厕所的时候,朱大福明显是接了外面递来的一份情报,之后便开始愁眉不展了。 在他出现的时候,明显有些惊慌,在他询问的时候还含糊其辞,顾左右而言他。 这可是明显的心里有鬼。 对于朱大福,他可不能放过一切翻盘的机会的。 “既然有人给他送一次消息,那就会有第二次,想要让皇爷爷看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寻到这个规律应是不会太难的。” 对朱大福,朱允炆是丝毫不敢放松的。 他现在已被朱大福压的抬不起头来了,若是不寻找机会反扑的话,那怕是只能是输的更惨。 ... 海贸之事至关重要,任何时候都不可松懈。 因而,朱大福这才会让人把查探来的情报直接送到朱元璋这里。 谷愦</span>  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怕耽误了大事。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得益于他信任朱元璋。 要不然的话,这么重点的事情他岂会在别人家去完成。 朱大福在朱元璋家里也住了几天了,他也发现了朱元璋家的安保完完全超过了一般官宦之家。 对此,朱大福倒也没什么好怀疑的。 毕竟奏章那么重要的东西,他都能够拿回来批,其身份在朝中那肯定是举足轻重至关重要的。 多加些护卫保护那也就成了理所应当的了。 可如此一来,朱大福手下那些暗卫想要给朱大福送个情报也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要想不引起别人注意就把这个事情做了,那只能是往厕所去松了。 不管怎么说,厕所那是属私人空间的,安保再甚也不好在此加派过多的人手。 之所以不想让人知道他手底下的暗卫给他送情报,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是因为他不想让知道他手下这批暗卫的存在。 毕竟他手下已有五万护卫了,若再让人知道他还有等同于锦衣卫那种刺探消息的暗卫,别人对他忌惮的同时,肯定是要说他坏话,甚至是参他一本的。 次日批阅奏章到一半的时候,朱大福又往厕所溜了一圈。 他是吩咐暗卫把收集来的消息当天送过来,但也不能保证当天能否得来消息。 因而,他也只能是每天过来溜达上一圈,有消息那就拿走,若没有那也只能是就此了罢了。 接连几天,朱大福都要往厕所跑。 而没跑一次,朱允炆都毫无例外的跟在朱大福屁股后面吃屁。 不过,就连几天倒是没白闻臭味。 差不多没到戌时,朱大福便会跑到厕所收一份消息。 至于写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朱允炆自第一次与朱大福现身打了声招呼后,就再也不曾露面了,就更别提知晓上面所书内容了。 不过,即便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但也不妨碍他拉着朱元璋过来领略这上面的内容。 在踩好点,摸准朱大福的规律后,朱允炆再也等不及了。 他皇爷爷眼里不揉沙子,也最恨在他面前搞小动作,你哪没什么本事,但也千万别让他老人家面弄那套阴谋诡计的东西的。 这天晚上,依旧是朱元璋,朱大福和朱允炆三人一同吃饭。 在吃了饭之后,朱元璋便领着朱大福回房间批阅奏章了。 而朱允炆招呼着下人把屋子收拾干净,便直接端了茶送去了朱元璋的卧房。 朱元璋还带朱允炆在身边,对他多少还抱有着几分希望和信任,自也不会把他一下子排除出卧房之中。 朱允炆过来送茶,倒也不至于被朱元璋赶出去。 朱元璋坐在旁边盯着朱大福批阅奏章,而朱允炆端着茶杯立在朱元璋身边,不断催促着,道:“爷爷,喝些水。” 今天的每道菜的确要稍稍比往日咸一些,着实有些口渴。 朱允炆茶水送来的要较为及时,朱元璋也就没嫌不耐烦。 每次,朱允炆送来的茶水,朱元璋倒也顺顺当当的接了过来。 只不过,朱元璋每次接了茶,总是要招呼一句,道:“给吴王也蓄一杯。” 服务朱元璋心甘情愿,服务朱大福凭什么呢? 不过,再有不愿,他既想让朱元璋乖乖喝了他的水,就必须得朱大福也倒满。 第329章 总是不成功的计划 朱大福一轮奏章批阅完成,看着时间差不多,再加上的确尿意上涌,搁下笔伸了个懒腰,道:“先到这里,我去撒泼尿,回来再说。” 朱大福找别的理由偷懒,朱元璋势必会戳破,不会给朱大福这个偷懒的机会。 但碰上朱大福以身体方面的寻理由,朱元璋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不管怎么说,总不能以伤害朱大福身体为代价的。 朱大福跑的快,在朱元璋挥手应允的时候,朱大福已跑出了门。 他今天的确是憋的不行了,朱允炆持续不断的蓄水,不到他一个时辰他怕是喝了得有好几壶水了。 坐在炕上的朱元璋,望着朱大福离开的背影,脸上挂着笑,看似责备其实满是慈爱,道:“这孩子,都是堂堂吴王了,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朱大福是吴王,在别人面前树起威风那就够了,在自己面前朱元璋自是希望朱大福还能保有难能可贵的孩子气。 时过境迁,无论子孙多大年纪依旧还能与你撒娇,可见与你的情感尚存。 如实虚与委蛇,拿对付外人那套来对付你,那多半是与你没什么情分了。 看着朱元璋对朱大福露出难能可贵的慈爱,朱允炆说不嫉妒那是假的。 他皇爷爷重子孙情义,这是他早就知晓的。 朱允炆看着朱元璋对朱标,对朱雄英的慈爱,朱允炆期盼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取代他二人,成为朱元璋心里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 可等来等去,先是他大哥死了,又是他父亲死了。 他想着,这下他可以做那个独一无二的那个了吧? 可惜,横空蹦出了朱大福。 朱大福与朱元璋才见几面,却抢了他与朱元璋数十年的朝夕相处下来的情感。 正是因为在朱元璋心底的地位逐渐甚重起来,朱允炆才会发慌,才会影响他在朱元璋甚至是满朝诸公多年所塑造宽仁谦恭的形象。 就像今天,他明知道今天所做的这些会被朱元璋从蛛丝马迹中猜出他在此事当中所扮演的角色。 但为了撕破朱大福的面具,他不得不冒险这样做了。 等朱大福在朱元璋心中交恶之后,那他所做的这些则就便车鞥了忠孝。 两下相比之后,朱元璋不得不重新敲定他做储君的身份。 黄先生就是太保守了,有时候的一些事情明知道不可为却也不得不位,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皇爷爷也喝了不少水,要不的趁吴王去厕所的功夫也去走上一趟?省的一会儿吴王开始批阅奏章之时,皇爷爷再去耽误时间。” 只要是为了朱大福,不说是什么礼仪,就是刀山火海朱元璋二话不说都会去做的。 虽说嫉妒,但朱允炆也算是摸准了朱元璋的脉门。 “成吧,那就去。”朱元璋挪到炕沿边,朱允炆帮着朱元璋穿了鞋。 收拾齐整后,朱允炆扶着朱元璋,道:“天黑府中火烛不甚宫中,孙儿陪皇爷爷过去。” 他若不过去看着朱大福,谁能知道朱大福又会用什么方式糊弄这他皇爷爷。 朱元璋倒也没反对,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所出。 对朱允炆,虽没有像朱大福那般重的祖孙情义,但终究还是比他那些孙子都要甚重一些的。 看着朱允炆这些天低眉顺眼,任劳任怨,在他面前鞍前马后的,朱元璋心里还终究是有些动容的。 罢了,这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秉性出现偏颇怕终究还是因吕氏耳濡目染的教导的。 现今吕氏不在了,这孩子想必慢慢也能有所改观的。 大福那孩子是个仁义的好孩子,等他将来即位,肯定是会善待允炆这个兄弟的。 谷掮</span>  想着这些,朱元璋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招呼道:“行,那就走吧。” 可惜的是,朱允炆心中全都是如何拆穿朱大福,丝毫没注意到朱元璋语气当中的变化。 所以说,人生在世机遇很多,稍有不慎便会错失天赐良机的。 ... 很快,在朱允炆的搀扶之下到了厕所。 特别巧,朱允炆和朱元璋进来,朱大福刚刚拆开竹筒中的情报。 “吴王还没解决完?”朱允炆开口。 朱允炆这么一开口,让沉浸其中的朱大福有些受惊。 猛然之中,手里的竹筒连带着情报直接掉到了地上。 真是天助我。 朱允炆心里感慨,放开朱元璋,迅速上前捡起来地上的纸条,开口调侃道:“吴王好学的很,上厕所怎还在看东西?” 从厕所门口进来的方向,朱大福做什么都看的一清二楚了,朱元璋是有些老花眼,但却并不瞎,不用朱允炆点拨,朱元璋都看清楚朱大福在干什么。 朱元璋慢慢接过,朱大福也没有抢夺的意思。 之所以选择这种方式传递情报,他只是不想让他手里的暗卫太过招摇,并未有防备朱元璋宅子中人的意思。 自然也就不怕朱元璋亲眼瞧见纸条上面的内容了。 暗卫传递消息那都是有特殊文字表达的,以防消息落于居心叵测,或者自己对手手中。 所以说,朱元璋虽说拿到了纸条,但纸条上面究竟是何意,朱元璋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朱大福也没瞒着朱元璋,指着上面掐头断尾的几句话,道:“徽州有李姓商贾在超乎往日的订货量在收茶叶。” 在介绍纸条上面的内容后,朱大福也说了自己为何要这样做。 “海贸的风声在最近谣传的更是厉害,为了能让海贸让朝廷商贾,百姓三家受利到最高,极有必要把这些有能耐,有意向出海的商贾整合于一起,这些天我想着先探听一下这方面的消息。” 海上的问题解决,朱元璋对海贸也宽松了,也有时机成熟开海的心思。 这乃举朝皆知的事情。 至于朱大福豢养暗卫替他打探消息的事情,朱元璋对此一早也就知道了。 当着朱元璋的面,朱允炆根本没办法编排朱大福的不是,只能装作大方且自己早前不知这个事情,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吴王还来厕所收情报,有了消息直接送进来不就成了。” 这话若是往深了说,可以理解为是朱大福对朱元璋的不信任。 没想到,朱大福脱口给出了一个特别说的过去的回答,道:“送消息的这些人不到要紧关头是不会露面的,即便是往我家里去送,也是可能经常不见人的。” 大隐隐于市,只有这样方才可刺探更多的情报。 朱元璋不忌惮,反而赞许朱大福主意多。 只是,为何今天的饭比往日的咸,为何朱允炆一个劲儿的上茶,又为何朱允炆要拉着在朱大福前后脚上厕所。 这都是值得商榷的。 朱元璋脸色沉闷,甩开了朱允炆搀扶着的手,有种生人勿进的架势。 朱允炆与朱元璋在一起待的时间久,了解朱元璋的脾气,看着这样的朱元璋,除了有种无力感之外,还有种深深的恐惧。 在后面追着朱元璋,喊道:“爷爷,爷爷...你还没上厕所呢。” 朱元璋龙行虎步,虎虎生风,走的很快,把朱允炆落出去很远,完全不给朱允炆辩解的机会。 第330章 又失败了 朱允炆做了什么事儿自己清楚,再加之他也了解朱元璋的脾性,自是知晓朱元璋这般到底为何。 可朱大福就不一样了,他自认识朱元璋以来都很少见到朱元璋发脾气。 自是猜不透朱元璋这般掉头就走所谓那般,当然也不会像朱允炆那般急不可耐的追着朱元璋的步伐紧赶慢赶的往过去赶。 等朱大福过去的时候,已有好几个人被押了出来。 这是个什么情况? 他不就是利用递了些消息吗?此事应该与他没关系吧? 朱大福自朱元璋风风火火的离开就没搞清楚情况,现在这几人被带出来,他就更是一头雾水了。 这时,朱大福紧赶慢赶,跑到朱元璋身边,满是疑惑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对朱大福的询问,朱元璋也没有之前那般大的火气,脸上柔和了许多。 “别急,你看着就行,咱今天告诉你该怎么震家风。” 这怎么还上升到家风的问题上去了? 朱大福没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相反疑问更甚了。 不过,朱元璋既说是家事了,那朱大福还是少插手的好。 他即便是要求情,那也得搞清楚状况的。 不过,朱大福觉着治家应该有治家的样子,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去求情的。 朱大福退后一步,静候着不言语。 朱元璋则开口冲着被押赴过来的几个人,冷声问道:“今日给咱送去的饭菜为何会比往日的咸?” 这几人都是尚膳监选派过来的,给朱元璋做饭已有数十年时间了。 朱元璋对饭菜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这些尚膳监的御厨虽不会有过甚的嘉奖,却也不会因没做到朱元璋适合的口味被惩戒。 往日他们连见皇帝一面都不容易,像今日这般被拉过来询问饭菜上的问题绝对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朱元璋的问题出口,几个尚膳监的御厨皆互相对视,完全不知原因在哪里。 他们给朱元璋做了十几年饭,早就适应了朱元璋的的口味儿,哪会突然把饭菜做咸,这不是与自己的脑袋开玩笑吗? 尚膳监的御厨给不出答案,朱元璋也不再追问,只招呼来拿着长条凳和水火棍的家丁。 “给咱打,重重的打,打完过后发回原籍,世代永不叙用。” 一旁的高良俊虽也搞明白朱元璋为何要这样做,却也只能是遵照朱元璋的命令一丝不苟去完成此事。 “开始吧。”高良俊开口。 那些家丁当即二话不说扔下长条凳,把几人扒掉裤子扔到长条凳上,抓起水火棍便打了上去。 虽说要重重打,但打完之后还要发回原籍的,那自不能一下打死了。 噼里啪啦,几个尚膳监的御厨搞不明状况,连喊叫好像都忘记了。 他们真就冤枉的很,别看看板子已经落在身上了,却还是搞不明白是哪里得罪了朱元璋。 朱元璋把他们喊到外面做饭,说是不让他们暴露他的身份,按说他们守口如瓶没与任何人暴露过这事儿啊。 其实,朱元璋之所以选他们,也是因他们这一点做的到位的。 在打到十几下的时候,这些尚膳监的御厨随着身上疼痛的加剧,开始忘掉他们为何被打,只因身体上的疼痛鬼哭狼嚎的喊叫了起来。 而在此时,朱元璋则已进了自己的卧房,在他身后还跟着霜打了的朱允炆,以及一头雾水的朱大福。 见到朱大福进来,朱元璋脸上带着笑,道:“海贸之事意思事关国计民生的大事,搞清楚有那些商贾能出海着实是至关重要的,光靠你自己手里的力量怕是很难把这个事情查明白吧?要不咱请锦衣卫帮你一块查查?” 让锦衣卫帮他的忙,直接对他汇报? 别忘了,锦衣卫可是直接对皇帝汇报的,他又不是皇帝,直接对他汇报的着吗? “这不合适吧?”朱大福道。 想了想,朱大福又道:“锦衣卫肯定也在探查这方面的消息,把这些消息整理送我周知一下就行了。” 谷出</span>  能做到这一步,这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也是莫大宽容了。 却没想到,朱元璋直接摆摆手,道:“让蒋瓛直接找你吧,整理出来消息,你直接给咱就行了。” 这... 朱大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毫无疑问,这样做对他是要莫大的好便利,可让锦衣卫直接对对他汇报情报,总觉得有些不太合适。 再者说来,锦衣卫可是皇帝的亲兵,老吴这般大包大揽的就答应能成吗? 一旁的朱允炆看着朱元璋对朱大福的独宠,瞬间又觉着老天爷瞎眼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抱怨命运不公的时候。 他皇爷爷脾气很大,向来不会去为难厨子。 厨子送过来的都是你入口的东西,若是得罪了人家,即便是不给你下毒了,给你弄些奇奇怪怪的污秽东西也够你受的。 这次却是第一次把厨子惩治的这么凶。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最关键的是,皇爷爷还直接点出了今天的饭菜比往日的要咸,却并不对那些厨子追究到底。 可见,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皇爷爷掌握之下。 趁着大棍还没落到他头上的时候,该认的账就得认。 不然等大棒落下来,那一切可就都晚了。 在朱元璋对朱大福给予便利的时候,朱允炆却是直接跪地,真诚认错道:“爷爷,孙儿错了。” 他今天做的一起实在是太急了。 环环扣一环的,漏洞实在是太多了。 他皇爷爷精明至此,怎能不知着一切与他有关? 他本想的是,在他皇爷爷知晓朱大福所做之事后,会把所有怒气聚集至朱大福身上。 在他皇爷爷知道朱大福并非想象中那般完美之后,将来即便知晓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局,也只会感激他看清了朱大福的为难。 哪成想,他皇爷爷对朱大福爱护到完全看不到朱大福的过错了。 即便朱大福做错,非但不会苛责朱大福,甚至还会为朱大福补锅,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能计较他皇爷爷为何如此偏心朱大福了。 该认错的时候,就得认错。 他皇爷爷既然把所有的事儿推到了尚膳监御厨身上了,想必从一开始就准备维护他了吧? 其实,朱允炆对一些事情的判断还是有些失误的。 朱元璋虽说护犊子的厉害,但对身边人也严苛的很,犯了错绝不会姑息的。 朱樉,朱棡,朱棣,再往下排那些藩王哪个没被朱元璋修理好。 当然,朱元璋的儿子中,也就朱标没挨过朱元璋的打了。 朱标之所以没挨过打,并非因为朱元璋对他的放纵,乃是因他不会犯错误。 有时候即便会与朱元璋争论的面红耳赤,但那多是朱元璋的错误。 试问朱允炆,他是朱标吗?他是从不会犯错误吗? 朱大福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朱元璋与朱允炆脑袋中已经是峰回路转好多道弯了。 朱允炆认错,只听得朱元璋道:“你既认错,那咱再给你次机会,禁足吧。” 只是禁足,朱允炆倒也能够接受。 朱允炆乖巧应答,他即便禁足手中的事情也是可吩咐其他人去办的。 第331章 再次被罚 文件就在朱允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没想到朱元璋在后面又补充,道:“就在府里,咱给你单独寻出偏院,吃喝给你送过去,没咱的命令不准离开偏院一步。“ 这个时候又不像后世有什么电子设备,留在府中禁足就已经够憋屈了。 若是又缩小了范围,只准留一偏院处,这与坐牢有什么区别。 朱大福倒是想给朱允炫求个情,没想到朱允炫那在吃惊中想自己开口,却直接被朱元璋给呵斥住了。 “咱话也说了,绝无返回的可能,咱会吩咐高良俊给你送去你需要的书本,咱也给你请了不少先生了,跟着他们,你也学了不少东西了,也可自己读读书, 修养身心了。” 朱元璋补充之言后,无论是朱大福还是朱允炫都不能再多说了。 朱元璋正在气头上,他们再多言只会徒增朱元璋的不快。 再者说了,都已经发展到这这步了,哪怕是朱大福多少也都猜出了一些。 朱元璋上来就问今天的菜为何会咸了,紧接着朱允炫开始认错。 好端端的,为何要在他们吃的菜里面加盐。 朱允蚊若是想暗害朱元璋或者是他,完全可下毒,没必要只加盐的。 结合种种分析,怕是朱允炫在他第一次收外面消息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拖这么久才发难,就是要看他收信息的规律。 之所以要在菜里放盐,怕就是为了让朱元璋多喝水,然后让朱元璋上厕所的时候抓他收外面的消息。 想明白这一点,朱大福直接在心里大骂一声我靠。 他也没做什么,这吴文对他的敌意怎这么重。 早就知道吴文人品有瑕疵,早就知道吴文对他有敌意,但他老想看在朱元璋的面子上尽量与他冰释前嫌。 在到府上住的这一段时间,他已尽量不去抢他在他在老吴跟前的存在感。 本以为,他在府上居住的这段时间,吴文对他照顾的体贴入微,应是不计较之前的事情后。 他还想着,吴文若想做些生意已荫后代子孙的话,他还准备帮些忙,让吴文尽快把台子搭建起来。 想不到,一切都是假象。 吴文之所以对他这么殷切,完全就是为了找到合适的时机把他彻底搞死。 办法虽说笨了些,但这也未免太能忍住负重了。 这些没什么底线,又极能忍耐之人也是很可怕的啊。 朱大福真想现在就辞别朱元璋,回自己家去。 他到朱元璋家,本想着这里安保甚严,生命安全绝不会受到威胁的。 没想到的是,外面那些仇人是无可奈何他了,但朱元璋家里却有一个想搞垮他的。 他娘的,真是家贼难防啊! 可瞧着老吴唯一的孙子让他屡屡失望,他实在是不会拒绝这个失孤老人了。 而朱允炫对朱元璋的惩戒,只能乖乖应答。 虽说给他留在这里就意味着断绝了与他一党的所有联系了,但都有人替他打板子了,他又何必再强求太多? 他也知道,他皇爷爷最讨厌婆婆妈妈之人。 他若是一味纠缠,只会让他皇爷爷更看清,更不喜欢。 其实,朱允炫也知道朱元璋知道朱允炫有暗卫, 做这些只是让朱元璋知道朱大福对他并未有想象中的那般可信。 哪成想,非但没达成他计划中的那样,反而还致使朱大福更朝着为国为民,弹精竭虑的方向发展了。 好像迄今为止,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朱大福做嫁衣似的。 想到这些,朱允炫除了有些惆怅外,更多的是无力感。 “爷爷,早些歇着,孙儿告退了。”朱允炫起身离开。 走到半路,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身返回,冲着朱元璋拜下,道:“爷爷,所有的错皆在孙儿,与那些庖厨无关,孙儿愿替他们受罚。“ 走到门口,已经能瞧到那些被打板子的庖厨了。 看到这些,朱允炫也想到了该怎么在朱元璋这里拉分了。 他都已承认在菜里加盐的事情了,那这些庖厨所受的便是被他牵连的无妄之灾了他脱身后,总归是不能不管那些人。 若是这样的话,那他未免就太没有担当了。 朱元璋也知道,整件事情与那些庖厨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负责做菜,那菜的酸甜苦辣自要由他们来负责。 若是中途菜里有了下了毒,少说会有一个胁从之罪。 但朱允炆是皇孙,并非不可信任的外人,朱允炆跑前跑后要尽孝心,他们又怎会拦着。 即便是有教不严的过错,要没有那些庖厨的过错。 之所以,要打那几个庖厨,也是要利用此交于朱允炫罢了。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也总不能把人打死了。 朱允炆开口,朱元璋开了口,道:“停吧。“ 朱元璋同意后,朱允炫跑至门外给高良俊报了信。 有了信后,高良俊第一时间呵斥住了行刑的锦衣卫。 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外八字,打在身上的板子表面怎么样,实际就是怎么样的。 刚开始是入肉了狠狠打的,到后面已经是放的很轻了。 这也是因为这些庖厨都很胖,肥肉多。 不然的话,即便是他们小心再小心,打了这么久也早就该打死了。 朱允炫在房间里给这些庖厨求了情,但在外面却是不能光明正大的与这些庖厨说,你们所受的无妄之灾全都因为他。 这倒不是因朱允炫不够堂堂正正,而是因为有些事情并不能放在表面之上。 就像今日这个事情,朱允蚊若是承认了,那就要成为被官员百姓喜闻乐见的皇家秘辛了。 孙子为何要给爷爷的菜里加盐?难道是为了毒害。 如果这些消息传出去,那看就不是明初四大案了,非得变成五大案不可。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悠悠之口那可比瀑布还厉害的。 即便朱元璋下令保密,越是捂越是会厉害的。 所以说,这个事情只能是暗地里私下解决,绝不能太过高调讲明此事的。 朱允炆那求了情,寻了个偏院自我禁足了。 他自己找,可寻个对他有利的,至少是距朱元璋近一些的。 这样的话,朱元璋那里有些消息,他多少是能够听闻一些的。 倘若是让高良俊安排,那安排在那里可就说不准了。 高良俊可完全是朱元璋的人,在高良俊眼里,那只有对朱元璋有无利。 至于别人,那完全就不是他所考虑范围的。 在朱允蚊走了之后,朱元璋直接吩咐高良俊给足那几个庖厨遣散费,还要安排他们在医馆养伤。 朱元璋着实够重情重义,他身边之人只要不做背信弃义之事,他都会厚待的。 朱元璋杀人如麻,杀了那么多人,试问有少人是无辜的。 这些庖厨伺候了他这么多年,没有任何过错,却被朱允蚊牵连丢了世代胡糊口的营生不说,还白受了这顿苦。 无论从哪里来讲,都得做些补偿才是。 朱元璋没少做人前惩戒背后安慰的事情。 对此高良俊也算是得心应手了,完全不需朱元璋详细吩咐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高良俊离开,朱元璋也忍不住骂道:“倒霉玩意。” 朱大福能怎么办?即便他是受害者,也只能是安慰了。** 第332章 蒋瓛上门 朱允炆如次如此做,无疑把这些时日在朱元璋和朱大福面前所表现的低眉顺眼绝灭的一干二净。 不仅如此,还加重了朱元璋对他感官的恶化。 之前是黄子澄对朱允炆授业,朱元璋觉着朱允炆有失德的表现一方面是因吕氏耳濡目染的的缘故,另一方面也是因黄子澄学识不够,教导不到位的缘故。 后来,增设了当今天下最有学识的大儒方孝孺教导。 再后来,吕氏畏罪自杀。 可朱允炆依旧还是那个鸟样子,没有丝毫改变,朱元璋有种深深的无力之感。 也只能把之归结到,此乃娶妻不贤,吕氏血脉所致了。 唉,看来得把娶妻当贤这一条加入祖训当中了。 朱元璋心中叹了口气,很快对朱大福露出了微笑,道:“那小子越大越没样了,别管他,咱继续。” 朱元璋对朱允炆再有不满,但因朱标的关系,血脉亲情更甚。 就冲着朱允炆屡屡戕害亲兄弟的行经,若搁寻常皇子皇孙身上,决不会只是禁足那么简单。 不过吧,秦王朱樉,晋王朱棡等那些皇子们在封地履行不法,朱元璋也只是把他们废庶人招致京中幽禁而已。 其实说来,朱元璋也不容易,明明是眼里不揉沙子之人,下面臣子犯错决不会姑息,轮到自家儿子犯错,身为人父又岂能像对待其他臣子那般直接抄家砍头。 朱大福不知朱元璋的真实身份,自不会想那么多。 他只以为这不会是普通家事,是因一个普通少年的羡慕嫉妒恨罢了。 在他看来,吴文品行是不够光明磊落,但他抢走了人爷爷的独宠,却也不能再期望人家淡然接受。 “老吴,不管怎么说,吴文也是你亲孙子,你也该适当对他多些关切,别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的身上。” 在没有任何血缘的情况下,朱元璋对朱大福能做到这般对待,着实已是特别不错了。 朱元璋则不这样想,朱大福越是这样善解人意,他越是觉着这些年把朱大福流落在外是委屈他了。 朱元璋后头一滞,说话声音也有些嘶哑了,道:“知道咱为何对你好吗?你太像咱媳妇,太像咱大儿了,善解人意总是为他人着想,宁愿自己吃亏也会顾忌他人的感受。” 时过境迁,这么多年过去,朱元璋一直未曾放下马皇后好朱标,看着朱大福这个失散多年的大孙,怀念着心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自然而然就把朱大福与马皇后和朱标挂上钩了。 朱元璋这么说,朱大福只感受到了一个失去亲人老人的孤寂悲凉,倒也不好说什么了。 他愿把他当做逝去亲人般对待,那他除了厚报就是厚报了。 难不成,他为了离开朱元璋,还故意去败坏自己的人品不成。 原谅他的自私,在这里他也是孤家寡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他只想与他抱团取暖的。 朱大福还没说话,朱元璋便已把奏章摊开到了他的面前。 “你给咱批,帮咱减轻些负担,也算是报答咱了。” 朱大福能担得起朱元璋打下来的江山,把之国祚绵长传之千秋万代,的确是朱元璋最好的报答。 话都已说到此,那还能怎么办? 朱大福不再言语,只能是当牛做马,开始认真批阅了。 对于这些奏章,那只能是认真再认真了。 毕竟他这轻轻一划拉,干系可特别重大。 ... 次日,朱元璋一早进宫。 在朱元璋走的时候,朱大福还没起。 虽说批阅奏章的时候,朱元璋全程陪着朱大福,但动脑筋的可是朱大福。 脑力劳动可丝毫不比体力劳动轻松的。 朱元璋走的时候,朱大福迷迷糊糊的,既知道又不知道。 谷垵</span>  在朱元璋离开一段时间后,朱大福一个回笼觉又睡了过去。 等到朱大福睡到自然醒之后,太阳已能从屋子里照耀进来了。 他翻起身准备找茶壶润润嗓子,屋外一个高大的声音许是听到屋里的动静,随之敲着门,开口喊道:“卑下锦衣卫蒋瓛奉命拜见吴王。” 听到声音,朱大福惊疑好几秒才终于回过神来。 锦衣卫指挥使还真来了? 不仅如此,看这架势应该是在外面等了许久了吧? 现在的锦衣卫虽没有后期厂卫横行时威风,但现在因其本身职能的缘故,依旧也是让人谈虎色变的存在。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蒋瓛,不仅听老吴命令供他差使,竟还在外面不知等了多久了。 这蒋瓛在历史上好像也没什么好名声,他或许因某种原因不得已听他差使了,但像这类人却是不能得罪的,得罪了他万一给你搞个假消息,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明白这些后,朱大福没再愣登,当即招呼进了蒋瓛。 “蒋指挥使,门没锁,快快请进。” 之后,吱呀一声,蒋瓛抬脚踏入。 朱大福顺着门开的方向瞅去,来人身材高大,样貌中带有几分凶相。 这倒是符合他所了解的锦衣卫。 只是,这人怎这么熟悉,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就在朱大福满脸疑惑,回忆着自己在何处见过此人时,蒋瓛倒是主动开口了,并给出了一个特别合理的解释。 “卑下有段时间曾奉命贴身保护过吴学士。” 蒋瓛若想光明正大出现在朱大福面前,便得解释了他之前跟在朱元璋身后晃悠的原因。 在蒋瓛解释了一句后,朱大福随之想起,道:“对,我好像是在我以前那酒馆见过你,是老吴让你去帮我忙的吧?” 朱大福说的那次,蒋瓛自也是记着的。 那次朱元璋怀疑朱大福是否是自己孙子,让蒋瓛去查朱大福身上有没有痣。 蒋瓛故意弄湿了衣服朱大福衣服,在朱大福换衣服的间隙完成了任务。 在那次见面的时候,蒋瓛其实并未帮得上什么忙的。 若不是朱大福主动找了这个理由,蒋瓛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谁都知道,朱大福是就九成往上的储君人选,眼看着当今天子日薄西山。 往后他们势必还是要在新天子跟前混的。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是最好的表忠心方式。 可是有些话,这个时候并非开口的绝佳之机啊。 朱大福的脑补,正好解决了蒋瓛的为难。 蒋瓛哼哼呀呀没直接回答,只道:“吴学士请卑下帮忙探查商贾对海外紧俏货物的收购压仓情况,陛下也是应允的,让属下把这些情况与吴王直接汇报。” 这借口是在朱大福等候在门外的那段时间就已经准备好的了。 既不能违背朱元璋的旨意,也不能因遵朱元璋的旨意得罪了朱大福。 所以,势必要弄些语言陷阱的。 说着,蒋瓛直接递上了锦衣卫之前就探查到的消息。 这也是像未来新君表现自己能力的机会。 “这是卑下所探查的消息,另外有了新消息卑下也会第一时间呈秉吴王的。” 对于锦衣卫的能力,朱大福丝毫不会怀疑。 有了锦衣卫的帮忙,很多事情姿势可事半功倍的。 第333章 被贬 不口否认,锦衣卫在收集情报方面的确是无可超越的。 蒋瓛所送来的这份平日随便所收集到的情报,就远比朱大福遣出的暗卫专门收集到的细致全面的多。 简单做了翻看,朱大福也致了谢,道:“多谢蒋指挥使了。” 即便是有朱元璋的旨意,但蒋瓛对他又没有实际的隶属关系。 人家既替让他效劳,他怎么着也该表示一下感谢方可说的过去。 蒋瓛对朱大福的感谢受用很甚,并表示他会让人专门主意这方面的消息。 一旦有了不稳定情况,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他的。 话是这么说,但朱元璋强硬政治手腕下,可没几人敢铤而走险搞走私的。 “行,那就谢蒋指挥使了。”朱大福再次道谢。 送走蒋瓛后,朱大福抓紧洗漱。 石见银矿已在紧锣密鼓开挖阶段了,用不了多久就得送过来,他也得做好接收工作。 保证在白银送过来之后,能够第一时间提炼熔铸。 ... 而在同一时刻,黄子澄也收到了朱允炆被禁足的消息。 毕竟往常这个时间,黄子澄是要给朱允炆授课的。 现在时间到了,却没见到朱允炆的人影,总归是要由一个理由的。 在黄子澄到了东宫后,朱元璋直接命高良俊给了信。 对黄子澄,朱允炆是越发不满的。 虽说朱允炆品行出现问题是与吕氏耳濡目染及其基因有关,但黄子澄作为朱允炆的授业恩师,没能把朱允炆的毛病掰过来,多多少少也是有责任的。 黄子澄浸淫官场多年练出了荣辱不惊,当着高良俊的面可表现出痛心疾首买,但在高良俊走了之后就忍不住自己的怨气了。 一把把桌案上的文房四宝包括书本全都扫落在地。 发泄完了之后,才知这并非自己的地盘,只得又弯下有些肥胖的身子吭哧吭哧捡起来。 正当此时,有端茶的那内伺走进。 瞧见黄子澄如此,赶往跑过来帮黄子澄收拾起来。 当着宫中小内伺的面,黄子澄更不会表现自己暴脾气的一面,笑呵呵解释道:“人老了,不小心带倒了桌中之物,公公来的正好,帮着老朽收拾一下。” 若是不小心带倒,那也应是在桌子周边散落。 怎会使得砚台上的墨汁洒出几步,毛笔更是跑到十几步呢。 一些事情知道就行了,完全没必要戳破。 小内伺也不多言,只应了一声。 有人帮忙收拾,黄子澄则直接离开了东宫。 他只是朱允炆的授业恩师,又不是东宫的属官,朱允炆都不再他留在这里还有何意思。 从东宫出来后,黄子澄本是准备回他在大理寺的公房的。 最后想想,最终还是拐去了东暖阁。 朱允炆所做的一切是稚嫩不过脑子,但他自给朱允炆授课那一刻起,即便是不帮着朱允炆做那些事情,也意味着与朱允炆捆绑在一块儿了。 正因为他将来可能是辅政大臣,所有才让他掌管了大理寺。 一人不奉二主,在他做了朱允炆授业恩师,还指望将来能够转受朱大福信任吗? 若朱大福即位,那他即便是不被清算,也只能是靠边站了。 唉,是他把路走窄了。 就目前这种情况,他也只能是坚定不移跟这儿朱允炆走下去了,即便是死,也只能是陪着朱允炆一块了。 朱允炆犯错,他作为先生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知道就得有所表现。 有了朱大福帮忙分担政务,这段时日朱元璋轻松了很多,也终于有功夫,不用全身心扑在政务上了。 在黄子澄进来的时候,朱元璋正在品茶。 相比较于朱元璋的悠闲淡定,黄子澄就紧张了很多。 谷抗</span>  进了东暖阁,黄子澄先是见礼。 见礼结束便是认罪,道:“陛下,二太孙年少,纵使有错也是因臣未能教导好所致,臣...” 所有的一切朱元璋看的很明白,并非黄子澄说几句就能改变的。 最紧要的是,一些事情黄子澄明明知道,却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即便再不要脸,但也实在做不到信口胡诌为朱允炆脱罪。 黄子澄说到一半无言再说,朱元璋倒是不见喜怒,问道:“怎么不往下说了?” 若刚知朱允炆做了那事,现在再见黄子澄,那黄子澄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再加之朱大福不断开解,朱元璋也平静了许多。 看着朱元璋这般,黄子澄借口拙劣到更是一个字说不出来。 最终能做的,也不过是叩首认罪罢了。 至于这个罪是没教好朱允炆,还是因帮着朱允炆所做的那些事情。 “从即日起,你不用再去东宫了。”朱元璋道。 朱允炆既有野心,那自是要釜底抽薪,把能帮上朱允炆忙的都调走。 朱允炆身边没有了可用之人,再怎么折腾不过也是没费罢了。 朱元璋旨意下达,黄子澄能做的也只能是遵旨照做了。 “另外,你换换地方吧,去翰林院任个编修,从头做起吧。” 朱元璋说的淡定,黄子澄吃惊很甚。 他洪武十八年中会试第一,在殿试的时候因朱元璋在孙文哪年出生的时候,他没能第一时间回答出来,从状元变成了探花。 不然那可就连中两元了。 历朝中能连中两元的可少之又少的。 他从翰林院的编修到修撰一直到现在的大理寺卿伴读东宫,可用了数十年之年。 翰林院那都是刚种进士的后起之秀,他这个年纪哪能再抢得过他们? 等再一个十年过去,他可不见得能再干到大理寺卿了。 朱元璋开口后,也没急着让黄子澄表态。 好不容易升起来又直接掉下去,总是要给人一个消化的时间的。 其实,朱元璋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 他既要把黄子澄放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起来,同时也不会让黄子澄掌太多的权力。 毕竟黄子澄利用利用这些特权帮着朱允炆去对付朱大福。 半晌过后,黄子澄终于道出了一声遵旨。 朱元璋当即挥挥手遣散了黄子澄。 很明显,朱元璋没什么好与黄子澄说的了。 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黄子澄任何解释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其实,黄子澄只要在翰林院编修的位置上踏实干下去,不再牵扯朱允炆的事情上,未尝不失为一个好的归途,说不准还能青史留个好名的。 可惜,在掌控惯权利后,不碰个头碰血流,又怎能轻易认输? 黄子澄从东暖阁出来后,第一时间便搬去了翰林院。 旨意都已经下达了,他若再赖着不走,难免让人觉得他贪恋权势,也会让上面不高兴的。 能进翰林院的,那都是名列前茅之人,谁都不比谁差多少。 即便一时名次有高低上下,那也不过是运气,与本身学识没什么关系。 至少,此乃翰林院骄子们的想法。 昔日,黄子澄掌京中治安,那也算是位高权重了,重新掉头回了翰林院,那与贬谪差不多。 翰林院那些人看黄子澄的眼色都不一样了,可惜黄子澄厚黑学修的好,完全不为所动。 第334章 回来了 其实,面对翰林院这些年轻的后起之秀,黄子澄心中若真像表面上那般波澜不惊倒好了。 他很清楚,当下他但凡表现出一丝落寞和颓废,翰林院这些人会更把他踩在脚底下的。 不就是,从十年前的起始点做起吗? 黄子澄很快便接受了自己当下的出境,开始言笑晏晏的与翰林院的新同僚打起了招呼,道:“老朽十年期在翰林院任编修,十年过去物是人非,再入翰林与新人无异,还望各位同僚指教,老朽若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尽管指出来。” 黄子澄姿态放低,翰林院的这些人即便你想笑话,那也只得放在心底,在表面上还得是对黄子澄客客气气。 别看黄子澄现在被贬谪至翰林院,但人家入翰林院的时间比他们早多了,谁若敢在人家面前真的去摆谱,会被同行嗤笑。 在翰林院混,最重要的不就是一个脸面。 “好说,好说...” “老前辈是从翰林院出来的,自是要比我等有经验,往后还望老前辈多多指点。” 客套话说完,黄子澄也总算是不那么被动了。 ... 在吴府禁足的朱允炆自是不知外面的情况,毕竟整个吴府上下那都是朱元璋的人。 没有朱元璋的命令,没人会惹这个不痛快,把黄子澄被降职去翰林院的事情告诉朱允炆的。 朱允炆不知道,外面的人刚有风吹草动可就都清楚了。 李景隆收到消息,端起茶杯浅酌一口,脸上挂着早就如此的笑,道:“竖子不足与谋,朱允炆还真就难当大事的,要想算计人家即便不能一击及胜,也总归是做到天衣无缝,屡屡行动屡屡失败屡屡还败露,若非陛下重情,朱允炆早就被发配了,还怎只会禁足。” 李景隆这话说的没错,就冲朱允炆所做的那些事情,若非姓朱,早就被杀了、 说着,李景隆差遣了身旁的家丁,道:“这几天有人来拜访挡了,就说我身体不舒服不见客,尤其是拿着朱允炆和黄子澄拜帖的人。” 谁能保证他们被团灭之后不会再把他拉下水。 “拿来笔墨,得把这个事情告知北平。”李景隆道。 在历史上,靖难之役的时候李景隆率朝廷的主力去征讨北平,在朱棣手中屡战屡败,输的连裤衩都要不剩了,被后世戏称大明战神。 但与之并存的还有另外一种声音,那就是李景隆是故意输给朱棣的。 据说,李景隆和朱棣一块光着屁股长大,两人的关系很好。 听了李景隆的吩咐,当即有家丁拿来笔墨。 李景隆亲自动笔写下最近发生在京中的事情,招呼了身旁信得过的家丁,道:“你换身衣服立即出去,把这信送给哦燕王府。” 虽说即便他不去送信,朱棣在京中的亲信也会探听到此事的,但他与朱棣的关系摆在那里,别管人家知道与否,只要是他知道的,他就有必要把信送去。 家丁离开,李景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他是可尽情笑话朱允炆,但朱允炆现在折了戟,很快事情就需要他亲自上阵了。 他之所以要帮朱棣,往日情分是一方面,他更坚信朱棣是一代枭雄,大明在他手里远比在朱允炆和朱大福手里要强的,而他跟着朱棣也终究是能干成一番大事业的。 ... 朱大福就没把被软禁的朱允炆与黄子澄结合在一块,自是没关心过大理寺卿换人,以及黄子澄的去向。 这些时日,他除了与朱元璋一块批阅奏章,操心的就是倭国的银船何时到位。 一日,朱大福正与朱元璋批阅奏章的时候,朱元璋开口了,道:“锦衣卫来消息了,从倭国来的银船明天就到官渡码头了。” 朱大福一直都在关切着此事,盼星星盼月亮的,也终于算是等到了。 “真的啊,还挺快。”朱大福道。 等来等去,总算是等到了。 谷疿</span>  这是他很多计划中的第一步,只有完成了此事,后续包括海贸的那些事情才能真正展开手脚。 所以,朱大福也就请求朱元璋在开采够一船后,就先运回来提炼熔铸着。 熔铸完毕后,那就往各省分布开来开始清点兑换。 在兑换的功夫中,第二船也到了。 如此就可循循开展,源源不断的流通起来了。 一直积压着等到一定程度再往回来运,两边都得耽误不少时间。 “允熥押船回来,你去接吧。”朱元璋道。 朱元璋虽小心再小心,但对一些人的称呼上还是会出现问题。 就比如当下,朱元璋若真是当臣子的,那就不应该直呼朱允熥的姓名。 好在朱大福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银船的身上,完全没注意朱元璋说话的失误。 “行,那我去。” 朱大福特别高兴,嘴中道:“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告诉你老吴,有了这艘船能做很多事情的,宝钞从根本上说并没什么问题,发行时间不长完全可扭转过来的,只要宝钞有了自己本身的价值,完全可促进商贸经济的发展,只要是商贸发展起来,国家和百姓想不富裕都难。” 这话朱大福已说过好多次了。 并非朱大福说过就忘记,完全是因为朱大福太激动了。 瞧着朱大福眼里有光,无比兴奋的样子,朱大福也很高兴。 这才是少年人该有的样子嘛! “咱信你。”朱元璋淡淡一句,殊不知给就此给朱大福开了多少绿灯。 说着,朱大福并没在此事上浪费多少时间,直接道:“那我们加紧批阅吧,批阅完了早些睡,明天我早些去官船码头上等着。” 朱大福兴奋的都快晚上不睡觉连夜过去等着了。 平日的时候,朱大福多是沉稳内敛老气横秋,像现在这般恢复少年人本性的兴奋少有见到。 朱元璋脸上挂着笑,嘿嘿笑着道:“不用那么着急,到了苏州还得换船才能进太湖运过来,到了后天怕是也得黑了。” 海上的船又哪能再内陆行驶。 管天黑不天黑,反正明天还是大明国库中就能有自己的白银了。 要知道历史上大明中后期虽实行海禁,但海贸发达,走私团伙,海商错综复杂,赚的盆满钵满。 全世界三分之一的白银都流入了大明。 可惜朝廷国库空虚,从南到北,从西到动,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朝廷既无能力济民也无能力养兵。 既然他来了,他从现在起就要改变这一结果。 心情高兴了,朱大福手中批阅奏章的速度不知不觉的也加快了。 朱元璋自然满满的都是欣慰了。 在朱大福不知这天下有他一份的时候,他都能够如此竭心尽力,但他知道这天下属于他的时候,那他就更不会有所懈怠了。 一个人既有能力,又足够勤奋,那他不想成功老天怕都不答应了。 “皇帝老爷子对你的想法是很支持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他老人家会支持你的。” 朱元璋说这些,无非也是在像朱大福说明自己的态度而已。 第335章 碰到挑衅的了 朱元璋虽说船晚上才会到,但翌日一早朱大福还是早早便去了官船码头。 这好歹也是见这个历史的时刻,他当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了。 停靠在此的船只皆通过内陆河往来于四面八方,江南之地不久繁茂,再加之都城定于此,竟更让船只往来齐聚于此了。 装船的,卸货的,扛大包的,讨价还价的... 另外沿河各式茶肆酒馆赌场青楼,吃的喝的耍的玩的,鳞次栉比排了很多。 朱大福寻了沿河不远处一露天茶肆。 凡在这里喝茶解渴的大部分都是码头上扛大包的苦力,就连押船的船员在船靠岸后也会选择沿河的那些茶肆酒楼的。 先不说茶饭的品质如何,进铺子里吃与在外面吃那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至少一次区分了食客们之间的身份。 朱大福上辈子那也是劳苦大众出身,这辈子是因他掌握了一些先知的东西,才会谋得了当今所拥有的一切。 若非如此,他不见得比这些扛大包的苦力强多少。 因而,对底层这些以汗水挣饭吃的人,朱大福向来是保有礼遇的。 只要本本分分养活自己,养活一家老小,干什么都没什么好丢人的。 朱大福领着寻了角落一处能被树荫遮住之处坐下。 押银的船还有些时间才能过来,若不寻个阴凉之处非得被烤化了。 别看在外面喝茶歇息的大部分都是苦力,但其实说来外面凉风习习的,在里面没有空调风扇的时候,可比里面凉爽太多了。 茶肆跑堂的小二见有人过来,当即送去了凉茶。 茶放在桌子上,小二欲言又止,最后道:“算了,客官先坐着吧。” 小二离开,朱大福倒是费解了。 扭头瞧了一眼旁边倒茶的周海,问道:“他什么意思?” 朱大福从哪方面来讲,眼观鼻鼻观心的能力都要比周海强。 朱大福都搞不清楚那小二是什么意思,周海就更不清楚了。 “不知道,没看出来。”周海倒茶的动作一停,回了句。 朱大福这些年也沉淀了很多,那小二既没说清楚那就是不想说,也没必要非得抓着人家说个明明白白。 “要说说清楚就是,何必说一半留一半,我又吃不了人。” 朱大福端起茶碗,直接仰头猛灌了一口。 他娘的...这味道... 朱大福自穿越来之后,在自己家喝的那都是上好的,更别说这段时日跟着朱元璋喝的还是贡茶了。 喝惯了好的,突然变成奇差的,的确一时半会有些接受不了。 朱大福放缓下来,略微浅酌了几口才终于适应了这个味道。 适应了之后,朱大福完全把劣质陈茶喝出了上等贡茶的感觉,微微浅酌着,别提多享受了。 “其实,这茶也挺好哦。” 在这儿喝茶的人大部分只追求一个便宜,根本不会对茶的品种去做什么选择。 因而在这儿的茶也就只有一种了,不知哪年的陈茶,喝起来还有一股霉味。 但甚在便宜,一文钱管够,只要不离桌,一文钱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即便只有一文钱,也不是所有人都乐意花的。 在茶肆不远处,借着船的影子也挤了不少人。 而坐在这里喝茶的苦力也不是每日都会过过来,实在是时间久了过来享受一下被人端茶送水的待遇。 一文钱虽说不多,但若拿回家,也可解决家里不少的难题。 与这些人比较起来,朱大福可以毫不犹豫的花出这一文钱。 谷屭</span>  对,还有周海的一文,在这里喝茶是按人头计算的。 这样想想,的确是很幸福的了。 朱大福在适应环境这点儿,那绝对是没有几人能够超越的。 对朱大福的称赞,周海是赞成的。 他跟着朱大福倒也喝过些好茶,但他自己花钱去茶肆喝茶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即便是喝这种一文钱管饱的,他都不会去花这个钱的。 与其喝这些,那还不如去喝井水呢。 “是挺好啊。”周海仿佛为了用行动表达这差的上等,竟直接把碗里刚倒的直接一饮而尽。 对周海这个随从,朱大福是很满意的。 呆傻中带着几分精明,决然不是那种冒冒失失只会闯祸之人。 朱大福呵呵笑着,刚端起完一道咋咋呼呼的声音在头顶上响了起来。 “哪里来的乡巴佬,知不知道这位置是本少爷专用的,滚,快滚...” 朱大福抬头,只见一胖胖乎乎的少爷双手叉腰冲着朱大福吼道。 朱大福好歹也是堂堂吴王,你不说行礼也就罢了,至少也总得客气些吧。 那胖少年出言不逊,周海握紧拳头正要教训,朱大福则从桌底直接拉住了他。 不论是这胖少年,还是他身后那两狗腿子随从,在他眼里完全不够看的。 对于这样毫无战斗力的对手,直接教训一顿还真便宜他了。 “你的位置?怎么证明?你叫给他一声,他能答应吗?” 朱大福明显就是在戏谑了,而这样的调侃往往都是直接挥拳相向的开始。 那胖少爷也不是什么善茬,不会只因朱大福出言忍着不发火。 之所以迟迟不敢动手,怕是害怕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周海,眼睛一个劲儿的往周海身上瞅。 看着周海欲杀人的眼神,那胖少年终究还是怂了。 其实朱大福想告诉他的是,周海看起来五大三粗,但实际上他的战力远在周海之上的。 “王鹏,王鹏...你个狗东西快滚过来...” 自己打不赢那就找帮手。 胖少年喊了几声,从不远处跑来了一半百老头。 这老头手托在裤子,一脸陪笑道:“小人撒了泼尿,这不听刘公子来了,忙不迭的就赶来了。” 胖少年所有的火气都对准了朱大福,自不会当下就找王鹏的晦气,只指着朱大福满是怒气地道:“本公子是否与你说,这位子要给本公子留着,本公子走累了是要到你这里歇脚的。” 怪不得这么好的位子没人敢坐,怪不得那小人刚刚上茶的时候话里有话,原来是提前预留给这纨了啊。 胖少年出言,不用想都能猜出王鹏偏向哪方了。 若真有权有势的,直接就到沿河的铺子了。 没钱没势,不认识那胖少年,且又眼神的很,那就是别的地方来的乡巴佬了。 强龙难压地头蛇,外面来的再这么强,也休想在本地抖威风。 不过,这王鹏之所以只开个露天的茶肆,说白了也没什么势力,虽选择得罪朱大福,但也不愿得罪太甚,依旧和颜悦色,言语中都带有乞求了。 “客官,今天的两壶茶小可赠与客官了,还望客官移步把这阴凉处让给刘公子,刘公子乃讯飞车马行的少东家,下了船的货都得靠讯飞车马行,得罪不起。” 王鹏解释这么清楚,是有震慑朱大福的意思,但同时也想告诉朱大福,若想在这里做生意讯飞车马行可不是轻易能够得罪起的。 不过,王鹏这么解释倒是让朱大福知道了这少年的来历。 不就是一个车马行吗? 以他现在的实力,干掉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第336章 皇船来了 王鹏做了介绍之后,那胖乎乎的刘公子还嫌筹码不够,又往自己身上加了一项。 “告诉你,我叔父还是渡飞船业的东家,得罪了我你不仅上了岸没车马给你运货,在海上也没人给你租船。” 怪不得这胖乎乎的刘公子与他其冲突后,旁边花了钱本可喝茶到有船过来再离开的苦力,竟是渐渐渐渐消失了一大部分。 原来这刘公子不仅有陆路势力,还有水路势力啊。 这若是得罪了刘公子,他但凡从中阻挠,连扛大包的地儿都找不到了。 没地儿扛大包,他们全家老小难不成去喝西北风不成? 朱大福瞬间明白一个道理,人生在世总是该往自己身上不断增加筹码的,只有自己身上的筹码多了,才不会害怕惊涛骇浪,更可以应对别有用心之人一切的威胁。 今天他若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贾,为了能把生意做下去还真就得对这个胖乎乎的刘公子低头认错了。 那刘公子臭屁的炫耀完,朱大福抱着胳膊,嘿嘿笑着道:“啊呀,我好害怕呀。” 朱大福的害怕表现的虽说是夸张了些,,但只要能认错就好。 刘公子头一昂,道:“害怕了吧?快给本公子磕头认错,不然让你的货物烂在江边,烂在码头。” 此言落下,竟又冲着一群苦力,道:“他的货到了后,你们谁都不准被他卸,你们若是谁瞒着本公子偷偷给他卸货,那往后我们刘家的货就再也用不着你们了。” 刘家那是大主顾,为了给朱大福卸一次得罪刘家不值得的。 刘公子出言,那些苦力虽说不说话,却也看得出来他们对此默认了。 这些苦力乖乖听他的话,这让他更得意忘形了。 那小眼神无疑是说,看到了,看到了,看到了吧? 朱大福瞅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轻蔑和不屑,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依旧稳如泰山笑呵呵地道:“你说得对,你说的没错,但我今日还真就不走了,总归得有一个先来后到吧?你不能让这位子答应你了,这位子若写了你名字,我也可以给你让出来。” 这位子是他刘公子的人尽皆知,还要写名字不成? “你,那你今天是定不把这个位子让出来了?” 你若想威胁人家,势必得你手里的筹码足够才行。 这刘公子把手里的筹码都甩出去,原本以为会让朱大福乖乖低头认错,却没成想人家根本就不鸟他。 少年人尤其要面子,威胁不到那只能是动手了。 朱大福脸上挂着笑,就是不为所动,刘公子叫嚣着道:“行,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招呼了身后两个随从行动。 随之两个随从往前一站,周海当即站了起来。 周海块头也大,站起来后更显凶神恶煞。 不用开打,那刘公子就对自己这方信心不足了。 反正与朱大福相比,这里也算是他的地盘了,他可不仅仅只有两个随从的。 不得不夸奖一句,这刘公子对战局的判定还是很独大的,在双方还未碰撞到一起的时候,直接下令道:“你们也都上,给本公子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凡参与者本公子统统付你们十文,把这小子胳膊腿卸了的,本公子给你们十两。” 凡参与者都给钱?那人这么多,岂不是说即便不与朱大福碰撞到的,都可能有机会获得十文了。 十文可不少了,要知道他们在这里扛一天大包也不见得能拿到十文的。 那刘公子出言,很多躲远的苦力跃跃欲试,开始朝着朱大福身边靠拢了。 瞧着这种情况,王鹏胆战心惊,倒不是担心朱大福。 这么多人一块行动,非得把他这破烂桌椅板凳给掀了不可。 他小本买卖,除了各方面的孝敬,也就比那些苦力多挣几文罢了,勉强够养家糊口。 他这小摊若是掀了,再想往起支棱可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 谷抿</span>  王鹏的眼睛若是能杀人,怕是把那小二杀死好多遍了,怨怪他把朱大福这尊瘟神请回来,还坐到了那刘公子的位子上。 现在一切都晚了,即便真把那小二杀了也扭转不了这一局面了。 王鹏也只能抓着那刘公子,哀求他看在他的面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王鹏但凡有几分面子,就不至于在那刘公子面前奴颜屈膝成了现在这副鸟样子。 刘公子眼看着马上就要找回场子了,岂能再这个时候认输,一甩胳膊,从王鹏手中抽出手来,不快道:“你干完什么的手竟敢抓本公子?” 王鹏赶忙甩开,在自己身上狂擦。 而趁着这会儿功夫,刘公子招呼来的人已与周海碰撞在了一起。 周海刚跟着朱大福的时候,不过是一普通军户,朱大福把他带至身边后所有的事情都是从一开始学起来的。 所以,每日碰到事情,只要是在可控范围的,朱大福都会选择袖手旁观,让周海去解决,这也是在磨炼他。 不得不说,经过这段时间的锤炼,周海功夫着实了得了很多。 无论是那刘公子的随从,亦或者是他招呼来的苦力,完全就近不了周海的身。 周海把朱大福护在身后,只要那些人无法靠近周海,自然也就无法靠近朱大福了。 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也就是人数多些。 较之于倭寇巢穴相比,完全就是小打小闹的小场面。 就在场面即将进去到白热化阶段的时候,远处幽幽飘来了几艘船只。 不知是谁,扯着嗓门高声喊道:“来船了,来船了...” 扛大包是这些苦力刻在骨子里的使命,虽说听刘公子的话废掉朱大福,所赚能顶他们一年甚至两年的收入了。 但在听到来船的声音后,还是放下了所有的一切朝着码头跑去。 毕竟码头上等活儿的苦力那么多,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领到扛大包的资格的。 不紧赶慢赶的话,一天时间很容易空手而归的。 家里那么多张嘴,几乎都是赚一天吃一天的。 今天没赚钱回去,那全家老小怕是都要饿肚子了。 苦力呼啦啦跑开后,不知是谁又喊了句,道:“有龙旗,有龙旗,是皇家的船。” 一听说是皇家的,那些苦力跑的更快了。 皇家出手向来大方,很少会按市场价一一数给他们,基本都是一把一把的往出抛。 手脚麻利的能抢个十几两,手脚不甚麻利的也能抢个几钱。 相差固然大,但即便是几钱却也要比给民间商船扛大包给的几文铜板了。 苦力跑光后,刘公子也是恶狠狠瞪了朱大福一眼,道:“小子,有种你别跑,等本公子找来皇家亲卫抓你去吃牢饭。” 这刘公子如此说是有些虚张声势。 不过,跑去与皇家的人搭上线那也是实实在在的。 刘家的生意做的再强再大,那也不过只能在民间横行霸道,碰到官府立马就得歇菜。 倘若是搭上皇家,那官府就是个屁。 一听是皇船,不仅刘公子跑了,就连那酒肆的东家王鹏也想往上凑凑。 飞上枝头做凤凰,而是不少人的美梦。 第337章 此乃吴王殿下 所有人都跑光了,朱大福则依旧不慌不忙,依旧在破破烂烂的茶肆中把发了霉的陈茶品出了上等香茗的仪式感来。 只是除朱大福所坐这个位置,其余的桌椅板凳,茶壶茶杯都横七竖八,成了稀巴烂,让朱大福品茶的氛围愈显格格不入。 不过,朱大福丝毫不介意,优哉游哉的把茶艺凸显的淋漓尽致,嘴中赞赏道:“不错,这些时日功夫越发扎实了。” 周海嘿嘿笑着,在朱大福面前不敢有丝毫膨胀。 毕竟朱大福的功夫看强他数十倍,他又怎敢在高人面前班门弄斧。 “那些苦力虽轻信了那纨绔,但毕竟也是大明的百姓,下手台太重打伤了他们,他们全家老小就得而死,属下收敛着力气,不敢太下死手,这若是倭寇的话,属下也就不用束手束脚的。 不过,对付倭寇肯定不会这么轻松的,只需两个就足可以让属下应对了。” 这样的自我评价倒也还算是中肯了。 能够自我评价自己,也才能完成自我突破。 连自己的优劣点都不知道,又怎能知道自己该往哪里使劲儿。 ... 就在周海这边坐着自我总结的时候,那几艘挂着龙旗的皇船便都已经靠岸了。 朱大福瞅了瞅靠船的皇船,直接站起身,道:“走了,该我们过去瞧瞧了。” 朱大福大老远的过来本就是为了接人的,总不能现在人都到了他还躲着不现身的。 朱元璋亦步亦趋往前走,周海则在前面开路。 两手一扒拉,就是好几个苦力被扒拉开。 有几个被扒拉开的苦力脸上还挂着伤,明显是刚刚被周海的拳头所留。 周海已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们是不好招惹的。 现在也没人再给他们钱让他们对付朱大福,因而在朱大福靠近的时候也只能是纷纷让出了一条路。 朱大福身着长袍,看起来也像是个商贾家的公子。 即便是殷实之家都比他们在码头卖苦力强,在没有人替他们出头的时候,他们连一般殷实之家都得罪不起的。 很快,在苦力的注视之下,朱大福走至了河边。 刘公子已满脸堆起了笑,准备好对皇船下来人的说辞了,猛然瞧见朱大福,脸色瞬间耷拉了下来。 这厮抢了他在茶肆的位子,难道还要抢皇船的马屁了。 这未免也太不要脸了吧啊? “你过来干什么?告诉你,你不是说先来后到吗?这皇船是我先看着的,跟你可没什么关系。” 那么大的皇船摆在那里,还要分谁先看着的,能分得清吗? “你先看着的又怎样?难道你还还要吃了这船不成?” 刘公子被朱大福一噎,正准备回怼过去,只见船上下来一身着蟒袍的少年。 当即越过朱大福,三步并作两步走商栈板就要像那少年套近乎。 实际上,他除了从那少年身上判定他是皇家人,对他的身份一无所知。 走上栈板挡住那少年的路,却忘记该称呼了。 身着蟒袍走下船的这少年就是担任对倭特使的朱允熥了。 朱允熥脾气好,对刘公子着一个普通老百姓贸然挡住自己的去路,并未反怒,只是淡淡问道:“你是说?我认识你吗?” 朱大福担心自己经见的人多,忘了老熟人。 这若搁在其他人身上,才不管认不认识,肯定是要直接招来护卫扔出去的。 “呃...” 刘公子愣登一下,好不容易犯上话,却没想到朱允熥一扭脸瞧见了船下码头站着的朱大福,当即不再管是否认识那刘公子了,一把推开刘公子,三五步走到朱大福身边,喊道:“哥,你还亲自来了?” 谷悹</span>  哥? 不仅是苦力,包括那刘公子,包括那王鹏全都石化在了当场。 这少年这身衣服在身一看就是天潢贵胄,那他喊哥的人岂不也是天潢贵胄了? 顿时,所有人各式各样的心情涌上了心头。 见到朱允熥,朱允熥完全忘记了与那刘公子斗气。 而朱允熥见到朱大福也完全忘记了周围还有什么人,只抱着朱大福一个劲儿的掉眼泪,喊道:“哥,我把倭国的事儿摆平了,我真把倭国的事儿摆平了...” 别人或许体会不到他为何如此激动,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之所有能有今天的改变,完全离不开朱大福。 若不是朱大福回来,若不是他跟着朱大福学习了一段时间,若不是朱大福一直鼓励他。 他这辈子只能是那个唯唯诺诺的朱大福了。 朱大福也习惯朱允熥总是喊给他哥了,事实上他确也把朱允熥当成弟弟看待的。 不知为何,他对朱允熥总感觉要比对那些小王爷们亲切。 “有了此事你足可以单独青史留名了,不会再以是谁的儿子们,是谁的孙子,是谁的弟弟身份出现了。” 在历史上,对朱允熥记载最多的也就是靖难之役被朱棣幽禁而死。 朱允熥很高兴,同时也很自豪。 而就在朱允熥和朱大福叙旧的时候,自认为得罪朱大福不怎么惨的王鹏走上前来,颤抖着声音问道:“不知阁下是?” 知道了朱大福的身份,他们也好知道他们得罪的谁。 死也应该死的更明白些。 不说朱允熥带了数百兵丁押船,在大明的地盘上,还怕有人行刺不成,朱允熥堂堂正正介绍了朱大福的身份,道:“这位乃当今天子钦封的吴王。” 加一个钦封也是为告诉别人,朱大福并非皇家子弟的。 不过,相信用不了多久,钦封二字就可取消了。 “吴,吴王...” 朱大福自穿来也算是做了不少大事了,他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 别的不知道,总应该知道他所弄的那个精盐吧? 没有朱大福,他们上哪吃那没有杂质的白花花的精盐去。 且这种精盐普及率还很高不说,价钱比之前的粗盐还都便宜。 那刘公子率先被吓瘫,幸好在朱允熥从栈板上到码头后,他也从栈板上回来了,不然这么一摊,非得一头栽到水里去。 王鹏虽也惊慌失措,回想着自己除了请人,并未对朱大福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这吴王也真是的,都已经身为吴王了,却把臭苦力喝的陈茶喝出了贡茶的感觉。 若非这吴王嫌弃他那陈茶,他怎么着也不会与那刘公子一样把他当成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的。 就吴王这般,倒真不怪那刘公子认错人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好兄弟讲义气的时候,趁着他没把这吴王得罪的太惨,他还是早些认错的好。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有慢待吴王殿下之处,请吴王殿下原谅。” 王鹏已打好模板,有苦力倒也有眼力劲儿,不过也不像王鹏能说那么多,只是一句,“拜见吴王殿下。” 有一个呼喊的,呼啦啦一声后瞬间跪倒了一大片。 这些苦力为了那刘公子的赏赐,有不少人跃跃欲试要对朱大福动手。 可却没对朱大福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朱大福并不想一一比对,一一细查有谁动手又对没动手。 第338章 接风洗尘 看着着这情况,朱允熥也看出事情的不寻常了,有些疑惑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这些人若只是单单知晓朱大福就是吴王,有激动有吃惊,总不至于是这种担惊受怕的拜见的吧? 一看就是有事。 朱大福都不准备计较了,又何必与朱允熥说的那么详细,淡淡一笑道:“没大事,把东西拉回去,回去说。” 这里人多眼杂,也不是叙旧的地方。 朱允熥自也没追着不放,直接招呼道:“船上有一百押船的兵丁,让他们直接护送过去吧。” 船上之物那都是将来要做官银的,重之又重,自是不能交给一般苦力去卸船的。 这样就是还没提炼熔铸的矿石,若事提炼的熔铸好的官银运输下船的话早就清场了,绝不会让这些苦力呼啦啦围了这么大一圈的。 “就在工部的管钱银局,现在就过去。” 朱允熥招呼兵丁卸船,朱大福则招呼还在跪拜的苦力让出地方来。 “行了,行了...都起来干嘛干嘛去吧。” 朱大福开口后,周海直接上前拉赶人。 王鹏则在苦力滕开地方的时候,巴巴跑到朱大福面前,低三下四地道:“王爷可有小人能效劳的,这块小人熟的很。” 这码头虽说也时有官船,但像朱大福这种王爷那可是第一见,别管是恶缘还是善缘, 终归也总是缘分。 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联络一下感情,说不准就能把店开到沿河的铺子里去了。 他再熟能有锦衣卫熟?他若真打听些什么事情的话直接去找锦衣卫了, 何必找他。 朱大福也懒得搭理他, 摆摆手道:“用不着。” 朱大福生硬冷淡, 生人勿进,但王鹏依旧恬不知耻的跟在朱大福身后, 一副狗腿子架势。 相比较于王鹏,那刘公子才是朱大福期待的。 毕竟与他有直接冲突的是这刘公子,最关键的是这刘公子手中的资源也值得搞一拨合作。 朱大福冲着刚刚那刘公子待的方向望去, 静静悄悄的,就连苦力也全都被遣散走了,哪还有半分人影。 王鹏冲着朱大福眼神撇过去的方向, 道:“王爷是找刘公子?刘公子唤刘宝,是讯飞车马行的少东家,讯飞车马行陆路上的生意做很大, 凡走陆路的货物绕不过他们家, 另外渡飞船业是刘公子叔父刘安澜的。 刘安澜独子前年押船的时候碰上水匪死了, 有意向把家业交于刘宝。 其实讯飞车马行和渡飞船业本是一家,刘老太爷死的时候分于刘安祥和刘安澜兄弟二人之手的, 对,刘安详就是讯飞车马行的东家。” 朱大福低头不语, 也算是了解到了各种细节。 凭着这个消息, 朱大福给王鹏吃了一口定心丸, 挥手道:“行了,你去收拾砸烂的店去吧,放心, 是谁砸烂的本王会让他承担你的损失的。” 无论是车马行还是船业, 那都是物流的保障。 而商贸的本质不就是一个运输吗?把手中的货从这一地运输到那一地,如此方才可赚大价钱。 物以稀为贵, 你东西再好人人都有谁会买你的。 王鹏望着自己砸的不像样的桌椅板凳茶壶茶碗, 一脸苦大仇深, 终究还是摆摆手,道:“不用, 不用...小人自己修补修补就成。” 都是惹不动的大人物, 他一个小老百姓,哪敢让人家赔偿损失。 “没什么事的话, 小人先走了。”王鹏告辞。 望着自己一片狼藉的东西, 王鹏终是认清现实了,巴结着刘家那棵大树能混口饭吃就成了。 他算是发现了, 吴王这棵大树抱不过来不说,最关键的是这吴王与刘家怕不是能把轻易和解的。 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若不躲远些,怕是要成为那个小鬼了。 ... 没用多久,船上的东西都搬了下来。 朱允熥招呼朱大福上前,掀开其中一只箱子。 谷烏</span>  满满一箱子的倭刀。 “这乃大内义弘那里拿出来的,我准备送个皇爷爷,你若是要先挑上几把。” 朱大福在沿海虽大败倭寇,但与之交手的不过都是如东村拓也一般的小喽喽而已。 他们手里的倭刀自是不能与大内义弘这样的大名相比。 不过,在他利用掌握的一些先知救了大内义弘之后,大内义弘倒也送了他一把倭刀,与这也差不多。 有一把就够了,要那么多也用不着。 朱大福不要,朱允熥收了箱子,道:“一些贵重之物我并没带,皇爷爷不喜欢也占地方。” 现今已控制了倭国,放在那里与拿回来差不多的。 的确是应该利用有限的空间,把重要的银矿带回来。 朱大福又不知道他所认识的老吴就是朱元璋,在他认知中朱允熥口中的皇爷爷只是历史上那威名赫赫的洪武大帝而已。 对朱允熥所评价朱元璋喜好,自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很快便岔开了这个话题,道:“先招呼兵丁把东西送过去,之后也该去复命了,晚上的时候我请吃饭,给你接风洗尘。” 朱允熥大老远回来了,凭借他们的关系的确是应该聚聚的。 ... 有官兵开道,沿途百姓虽有好奇, 但却也都早早就躲开了。 这年头的官府可没那么多道理好讲,碍了人家的大事才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呢, 马上就得把你拉出去打板子。 没用多久, 该运的东西便浩浩荡荡运到了工部的官银钱局。 工部的官银钱局也担心这个肥差被别人抢了,很是尽心, 好几天前就准备好了了。 东西一拉来, 马上就能开工。 工部尚书孙显知道今天东西到位一大早就等着了,在东西送来后做了一番热情洋溢的动员后,第一时间招呼银匠们着手。 这些东西已经预演过无数遍了,一切都显得得心应手。 朱允熥把东西送过来就去与朱元璋复命了,而朱大福则一直留在了官银钱局。 祛除杂质,重新熔铸,步骤繁琐并非轻易所能成行。 晚上朱大福准备回去的时候,并未铸成一锭。 不过,刚开始的时候速度的确是会慢一些,等当步入正轨后一些就会变得容易了。 朱大福在从码头回来的时候,就吩咐周海通知酒楼准备了。 现在吃饭的时间差不多也到了,总不能他这个请客的东道主不在。 朱大福回了酒楼的时候,不仅朱允熥到了,就连朱元璋和那些小王爷们也来了。 朱允熥回去与朱元璋复命的时候,朱元璋说是要留朱允熥一块吃饭。 朱允熥长这么大,他好像还从未与他单独一块吃过饭呢。 以前与朱标全家一块吃饭的时候,朱允熥也总是埋着头一句话不说。 这个看起来最没出息的孙子现今也能征战一方了,朱元璋突然像好好看看他,单独与他说说话。 只不过,现在朱允熥对朱大福的感情绝对要比对朱元璋要深厚。 他不会为了与朱元璋吃饭就放弃了对朱大福的承诺的。 朱允熥说要与朱大福一块吃饭,朱元璋哪能不跟着。 这些小王爷完全是因为知道朱允熥回来,朱大福要请吃饭来蹭饭吃的。 第339章 登门道歉 朱大福这么大的酒楼,还怕几个吃白饭的吗? 见了众人,朱大福笑呵呵的打着招呼,随之吩咐道:“菜若是准备好了,那就上吧。” 酒菜摆开,那才能边吃边聊。 反正这里也没外人,朱大福要做的那些事情,他们要都是参与者,该聊的东西也都能摆出来,完全没必要藏着掖着的。 外面虽还有吃饭的客人,但给朱大福这里上的才都是单独准备的。 朱大福开口片刻,高成便端着菜送了上来。 有了菜,朱大福这才转着圈倒了酒。 “吃着,想吃什么吩咐加就是。”朱大福豪气挥手。 在吃吃喝喝的问题上,朱大福一贯都表现的很大方。 朱元璋把这顿饭当成了家宴,自也没有那么多要求,而朱大福在自己的地盘上更不会拘谨了。 因而一顿饭吃的可谓是其乐融融。 朱元璋也以特别平易近人的口吻询问朱允熥倭国的情况,而朱允熥一边吃一边回答,并未把之当成国家大事,反倒像是祖孙之间的闲聊。 “大局基本上稳定住了,还稍有少部分武装捣乱,虽不足畏惧,但也有些烦人,凉国公这段时日一直在处理这个问题。”朱允熥介绍道。 有捣乱的那正常,若风平浪静那才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了。 “现在大局基本已定, 要想彻底解决这一问题还得靠教化,也是是时候遣人办些学堂, 把民风调动起来了。”朱大福吃着饭淡淡道。 武力永远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朱元璋对此倒也并不反对。 “蓝玉也是对倭大将军, 那里的事情让他一人处理着,你既然回来就别着急走, 等下次走的时候把人带过去。” 朱元璋的意思很简单,先亮出自己的刀锋,让他们明白自己施以仁德并非武备不行。 如此的仁德方才能让人更加敬重, 而不是看轻到把之当成一种软弱。 朱元璋说完,自知自己说的有些不太合适,直接道:“咱是说, 咱会把此事呈秉皇帝老爷子,由他来定夺。” 朱元璋出言,一众小王爷揶揄偷偷笑, 朱元璋一个眼刀瞅过去, 几个小王爷低头乖乖吃饭。 朱元璋的震慑力已深入他们心中了, 虽说在朱大福面前朱元璋顾忌着自己的身份不会对他们发脾气,但也不保证秋后算账的。 朱元璋越来越多的马脚, 让朱大福想不怀疑都难。 朱大福眼神中明显的怀疑,朱元璋不再过多解释。 他何尝不想让朱大福快些认祖归宗, 可当下未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 若爆出朱大福的身世, 朱大福所受到的冲击会更多的。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他顶着压力,等事情解决的差不多的时候, 直接让朱大福认祖归宗, 再宣布立他为储君。 这样,所有的一切方才能够更为的顺理成章。 他相信, 这一天一定不远了。 朱大福心中虽有怀疑, 怀疑眼前这个老吴, 明明是朱元璋身边这么信任的人,在历史上却没有任何记载。 朱大福想了很多原因, 怎么着都想不到这个查无此人的老吴就是朱元璋本人。 气氛进入到了短暂的沉默, 正当酝酿下一轮话题的时候,高成跑了进来。 高成也知道在坐的, 都是朱大福所信之人, 自然也就没有与朱大福咬耳朵,直接光明正大地道:“有个自称是刘安祥的人来拜会东家。” 王鹏介绍的时候, 朱允熥都不在跟前。 因而当高成说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这个刘安祥是何人? 朱元璋更是吃惊,这些日子朱大福都已经与他住到一起了,他对朱大福身边的人多少也都认识了,他怎不知这个刘安祥是何人? 谷煷</span>  朱大福则微微一笑,道:“还挺快的嘛,竟还能找到这里来,让他进来吧。” 朱大福出言,屋子里的人并没询问这个刘安祥是何人。 反正一会儿就要见到了,等见到了人自然也就知道是何许人也了。 很快,一个大胖子带着一个小胖子走了进来。 两个胖子胖的一样,长得也特别像。 只是这小胖子身上捆着绳索,完全是一副负荆请罪的架势。 哦,原来这是得罪了朱大福的人啊! 两个胖子进来后,也不管屋子里的其他人,在大胖子的拉扯下,一大一小两个胖子当即跪倒在地。 大胖子痛哭流涕,至于是真苦还是假哭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听大胖子,道:“吴王殿下,是小人该死,小人没能教好这逆子,冲撞了吴王殿下,今日特带这逆子给吴王殿下,请吴王殿下发落。” 以退为进的手段,朱大福见多了。 朱大福微微一笑,道:“是吗?令公子这罪可是可大可小的啊,听说你刘家三代只剩这儿一根独苗了, 令公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诺大的家可就要换姓了啊,刘老板舍得?” 朱大福做这些, 可不仅仅是说过他一家能赚多少钱,他要的是大明商业的繁荣。 这刘家若能说的过去,朱大福倒也不介意让他分一杯羹。 朱大福出言,刘安祥一脸肉疼,道:“小人舍不得,别说他是刘家独苗,即便不是也是小人亲子,可这小子不学无术,成天吊儿郎当,小人怕他担不起家业,就让他去码头历练,哪成想冲撞了吴王殿下,惹了这么大的祸。” 倒也还算实诚。 若刘安祥真忍心把刘宝让他发落,那朱大福倒怀疑他值不值得扶持了。 虎毒不食子,一个为了自身利益能把自己儿子推出去的,可见完全没什么底线可言。 这样的人一旦得势,那可是要造成巨大祸乱的。 “小人把这逆子带来了,吴王打他一顿,还有何需要小人做的,吴王尽管开口,小人愿补给吴王。” 打一顿养两天就好了,至于其他的无非不就是些身外之物。 这刘安详倒也够精明。 “是吗?我说把你车马行抵给我,我就不追究了,你意下如何?” 讯飞车马行是刘家的全部家业了。 朱大福出言,刘安祥脸上一阵抽搐,他既是来认错的,那就应该有认错的态度。 朱大福都已经提要求了,他若不答应那可就没诚意了。 在刘安祥为难之际,道:“行了,刘宝伤的也不是我,王鹏还有那些苦力如何安顿,刘老板看着办吧。” 朱大福若真趁着这个借口,夺了刘安祥的车马行,那可就有些仗势欺人了。 一听此,刘安祥松了一口气,底气也立马便足了,开口道:“是是是,这是应该的,王鹏的茶肆小人负责修葺成与以往相同,另外在场苦力小人以十文负担,受了伤的小人负责汤药费和误工费。” 这些都是刘宝一早就承诺的,现在只不过是履行承诺罢了,倒也不算是为难。 “还有...” 朱大福顿了一下,刘安祥紧张的要死。 只听朱大福缓缓道:“你不是说没教好令公子,让他跟着我,我帮你教一教,如何?” 第340章 一切准备就绪 刘宝纵使千错万错也不能之际算在刘安身上,即便是要报仇那要应该找刘宝这个当事人的。 朱大福说的虽然挺客气,但刘安祥却是不敢答应了。 你儿子差点打了人家,人家不找你算账也就罢了,竟还帮着你交教育儿子。 此事不管从哪里来看都带着几分不可确信啊。 一旁的刘宝本忍着不答话,听到朱大福此番言语后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尖叫着喊道:“你想干什么?我才不跟着你呢。” 他这是认错的态度吗?他难道还能吃了他不成吗? “算了,好心当成驴肝肺,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回去吧,此事到此为止了。” 朱大福挥挥手,道:“送客。” 就刘宝那样一个纨绔,好像谁稀罕留着他似的,朱大福这样说不就是因为想用刘宝建立起一个与他们合作的桥梁吗? 万事万物都讲究一个你情我愿,驴不喝水按不倒头,人家既然不愿,又何必强人所难。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刘安祥或许也想到这不失为一个与朱大福攀上的机会,在高成进来准备请他们出去的时候,当即满口答应。 不仅答应,言语中还有不少感激,道:“王爷菩萨心肠,若能帮着小人好好教育这逆子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这逆子跟着王爷,王爷该打打该骂骂, 这逆子若是能浪子回头好好做人,小人感激不尽。” 刘安祥现在怕是也想明白了, 朱大福若针对刘宝怎么样完全可在他道歉的时候就把该做的都做了。 现在主动提出要把刘宝留在身边, 若这个时候再找刘宝秋后算账的话, 那只能是显得朱大福没品。 只不过,就凭当事人刘宝那脑子怕是想不明白这一点的。 朱大福出言, 刘宝本以为他爹能帮他说话的,哪成想他爹不仅答应的痛快,答应之后不知道是深怕自己亦或者是朱大福反悔, 只叮嘱自家儿子好生听朱大福的,然后一溜烟就跑了。 那逃跑速度之快,都快赶上兔子了, 任由刘宝在背后不断喊着爹,就是不回头。 带刘安祥离开之后,朱大福这才似笑非笑的走到了刘宝身边。 在知道了朱大福的身份, 刘宝都能被吓瘫, 现在看到朱大福这般阴测测的往他顺便走过去, 他怎能不害怕。 刘宝缩成一团,眼神里带着惊恐, 喊道:“你要干什么,告诉你, 我可不怕你。” 怕不怕的眼神可已经很明白了。 朱大福笑容不减, 只走过去解开了其身上的绳子。 之后, 也不再与刘宝对话,招呼了高成,道:“带他到后厨帮忙。” 刘宝完全没想到, 朱大福只是让他做此事, 磕磕巴巴的该说什么都忘记了。 高成早就习惯了对朱大福命令不做任何质疑的去执行,完全不考虑朱大福为何要如此做, 直接抓着刘宝的衣领就往外拉。 等到刘宝出去, 朱大福一扭头所看到的就是众人一脸惊奇的眼神。 之前, 在码头朱允熥就曾询问朱大福发生了什么事,朱大福一直没做任何解释, 现在既然碰到一块了, 那朱大福也就不瞒着,直接一五一十介绍了事情的经过。 “那你搞这些是想取而代之?”朱元璋问道。 朱大福都已经做到这般了, 若是说没任何的所求, 只是单纯为帮刘安祥,怕打死都没人信。 在坐的几人都是可以信任, 在他们面前朱大福要没必要隐瞒自己的心迹,直接道:“不,我说过大明想要是想国富民强,靠的是经济繁茂,而能让经济繁茂的最重要一点便是互贸,而实现互贸的基础就是这些车马行以及船业,能把北地的货运送到南方,把南方的货物运送到北方,光靠我一人是挑不起这么重的担子的。 只要是能够守法经营,我自也会维护这些商贾呢,这个刘安祥看起来倒也算是正经商人,深交几次再做些调查,若真如我所看到的那样,倒也可以扶他一把,让他的生意做的更大更强。 谷倍</span>  若是这样的话,这个刘宝就有些娇生惯养接不住家里生意了,也该让他多有些磨炼,对大明的经济并没什么坏处。” 当然,朱大福也要借着刘宝对刘家多做些了解。 这些人也与朱大福认识这么久了,知晓朱大福是个心中装着家国天下之人,嘴中所讲都乃发自内心所言。 “这倒是,不过也不能让人欺负了,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朱元璋劝说道。 这也就是对朱大福,朱元璋才敢这样说。 有疼爱只是其一,另一方面要还是因朱大福知晓分寸,朱元璋若是与他家里那些王爷们说该出手就出手,他们怕能把整个京城的瓦都给掀了。 在他些王爷们艳羡中,朱大福淡淡道:“放心吧, 我也不是吃亏的主。” 朱大福现今有吴王的头衔, 在京中也多少会方便些, 只要别触犯到利益, 也没人愿与朱大福起冲突的。 之后的时间,朱大福白日在官银钱局跑,晚上就给朱元璋批阅奏章。 半个月时间,官银钱局的银子便提炼的差不多了。 朱大福拿着制好的样银送到朱元璋面前,问道“怎样?这效果?” 这银子的提炼也是经朱大福改进过来的,熔铸出的自然比现存的要更纯。 “这是多重的?”朱元璋问道。 朱大福一股脑直接介绍,道:“这是一两的,另外还有二两,五两,十两,二十两,一百两。” 朱大福那些银子,仔细观察。 这种银锭除了更亮之外,长相与市面上所存的差不多,在背面写有大明洪武四个大字,在正面在就是制造之地以及具体的制造年份。 “如此纯度的白银在市面上怕没有能造出来的。”朱大福对自己这种先知的技术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这一船已差不多已经提炼出了一半,明天开始就出去吧,先从远的地方开始,往北走,之后弄出来随之往南补充。” 海贸的时机已经成熟了,总不能因为货币体系不完善把海贸的进度一拖再拖的。 “倒也是该开始的时候了,那就先去北平,山西,山东,河南等地。” 说着,朱元璋直接招呼高良俊拿来地图。 已经要行动了,不能依旧再说大致方向,得把谁去哪里带多少人落到实处。 地图摆开,朱元璋没再先行出口,只道:“反正人就是那些人,东西就是那些东西,你说该如何委派,明天我就把情况报给皇帝老爷子。” 有时候太激动了,朱元璋会忘记自己的身份,但若是可以注意的话,也不会在朱大福面前露出马脚的。 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朱大福绝对会实话实说。 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朱元璋能按照他的提议做到现今这步已经不容易了,他还是要不遗余力把当今这些成果巩固下去。 不管是朱元璋听他的,还是听老吴的,等时间成熟的话那他直接建议换个储君。 将来靖难之役也就不会发生了。 这样的话,也就不至于破坏掉当下这种生机勃勃的局面。 第341章 出发 朱元璋让朱大福提意见,朱大福也不客气。 “北平的话就让韩王去吧,韩王为人谨慎不至于与燕王生了矛盾,至于河南嘛,那就让伊王去吧,周王脾气也算是温和了,不至于欺负了伊王,至于山东嘛,就让岷王去吧。” 山东有齐王朱榑和鲁王朱檀。 齐王朱榑以武略自喜,然性凶暴,多行不法,这样的人还得是让个年长的王爷过去,方才能够镇住场子。 之后,朱大福又介绍了几地,直接给几个王爷都安排了去处。 至于藩王不算太过强悍的,朱大福自也不安排王爷们了,由下面的人直接带人过去也能把事情解决了。 对自家儿子,朱元璋多少也有些了解,朱大福这样安排到底是否合适,他心中也早就有了计较。 但担心自己说的过多又惹朱大福多想,只能选择不再正面与朱大福探讨,直接道:“行,咱知道了,咱会把你说的意思报于皇帝老爷子,请他来做定夺。” 看着朱大福安排的这般有条不紊, 每处基本上恰到好处,朱元璋放心了。 如此看来说明朱大福足可以在自己驾崩之后把这些王爷们驾驭住了。 想要驾驭一个人, 首先得了解他, 而朱大福恰好就利用史书所记载的知识把这些王爷们了解透彻了。 ... 次日一早, 朱大福的命令直接下达,谁去哪里, 带多少银子,何时出发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旨意上的具体内容与朱大福说的如出一辙,唯一的区别就是朱大福说的时候用的是白话文, 而朱元璋这道旨意转变成了文言文,如此简单而已。 与这道旨意一并下达的,还有诏书。 诏书开头说的是宝钞发行的初衷, 以及发行这数十年一来一来所出现的问题,已经带给百姓的损失。 表明了态度,接下来就进入了正题。 朝廷新铸白银开始兑换宝钞, 凡手中有宝者均可一等一的价格自由兑换。 宝钞贬责厉害到如从山上往下来滚, 手里有钞者找不到这般兑换白银的地方, 只能是以宝钞采购商品,以保住睡一觉就缩水的问题。 现在有了光明正大兑换之处、当然是喜不自胜。 给了百姓保证, 还得给百姓立下希翼。 总不能让百姓觉着朝廷同意了兑换宝钞,是彻底摒弃了宝钞的价值。 因而又在后面保证, 会调整宝钞的发行量, 允许兑换宝钞是像百姓保证宝钞与白银有一样的使用价值。 将来因宝钞便与流通性, 势必会让宝钞的使用价值会组建超过宝钞的,百姓完全不必惊慌。 至于之后这就是说明,将来无论是宝钞还是白银熔铸都将收归朝廷, 手中有散银的也准允兑换宝钞和白银任何一种。 民间散银暂且不做管理, 手中凡有私印宝钞亦或者私印过宝钞的立即到官府投案自首。 主动投案者,只没收赃物。 若知情不报, 凡被官府抓到必严惩不贷。 该说的都说明白, 接下来就是正式行动了。 朱大福把准备出去的人送至城门口, 道:“你们先带着这些银子出去,把场子支棱起来, 除了之前所教授你们的兑换那些东西后, 还有另外一点你们也要清楚,我们搞这个兑换是为了让百姓相信我们宝钞的价值, 而不是真的把宝钞全都一比一兑换出去, 所以说你们是要搞这个兑换,但却是兑换的越少越好。 当然, 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们不能拦着百姓不给他们兑换,除却考察谁兑换出去的越少越好之外,另外要考察的最重要一点则就是百姓对宝钞的认可度。 这点要放在兑换越少越好之前。” 其实,这些人在宝钞提举司已培训这么久了,也知道朱大福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了。 谷津</span>  不用朱大福安顿他们也知道哪个在前,哪个在后了。 该说的说完之后,朱大福也不再多言,直接道:“行了,准备的差不多了,那就出发吧。” 等他们的这步计划完成,那之后就开了把海贸摆上来了。 朱大福期待着尽快实现海贸,而完成这步则是海贸顺利进行的保证。 朱大福期待着海贸尽快开始,而这些王爷包括从兴明学堂出来的学生以及户部安排的那些小吏在听了解缙后期帮讲的那几堂课后,早就已经跃跃欲试了。 他们之前或许只是完成朱大福交代的一个任务,亦或者是赚钱养家糊口。 听着解缙动人心脾的演讲,他们知道了他们要的这些事情是多么的伟大。 众人摆着手,招呼着朱大福放心。 该说的说完,朱大福直接放众人离开。 之后,朱大福这才回了家。 朱元璋一大早就要去上早朝,而在朱元璋上早朝的时候,朱大福还没起。 所以早饭的时候,朱大福一般都是在朱元璋家单独吃的。 而今天,朱大福一大早要去送去各省搞兑换的那些人,送完人之后也就直接去酒楼随便吃了。 酒楼早晨的时候一般是没什么客人的,朱大福也就没再去雅间, 准备直接在外面解决算了。 这些时日,刘宝一直被留在酒楼刷盘子。 大概是从店里伙计耳中听见朱大福来吃饭的消息, 竟是偷偷摸摸的钻了出来,坐在地上抱着朱大福的腿, 道:“王爷,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你就让我回去吧,实在不行我花钱给你找个刷盘子的人来,我实在干不了这活儿啊。” 刘宝突然蹦出来,委实吓了朱大福一跳。 待调整好心情,朱大福擦了擦嘴,道:“我是缺个刷盘子的咋地?” 刘宝嘴动了动,终究是没发出声来。 “告诉你,把你留下我是真心想磨炼你的,既然你烂泥扶不上墙,那就走吧。”朱大福大气挥手。 一些人你越是让他走他不越不会走,相反你若让他留下,他反而会妞妞捏想要走。 “真的?”刘宝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还挂着泪痕,但却洋溢着幸福的笑。 脚都已经踏出了门,这才扭头问道:“那我爹那里?” 朱大福这关好过,他爹那关可就不见得了。 “当然是如实说啊,怎么?我还得给你撒谎骗你爹不成,你以为你是那颗葱?” 朱大福嘴中说着,便低头吸溜吸溜吃着面。 刘宝当即转回,满脸堆笑道:“王爷,小人就是开个玩笑,小人在这里干的高兴着呢,哪能走?” 刘宝说这些的时候,正赶上高成送菜过来,毫不留情的直接额戳穿。 “他在这里十八天,刚是摔坏的盘子就达一百八十个之多,另外还有洗坏的才不计其数,说说他吧,他还不乐意了,瞪着眼要打人,笨手笨脚的干不好不说了,还拿着盘碗撒气,磕磕碰碰的,这些差不多又是数十个之多。” 刘宝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阔少爷,他若能干成此事,那才叫奇怪。 “都记账,回头去他家和他爹要去。” 在这点上,刘宝反倒是不担心了,他又没干过这事儿,哪能干好。 第342章 那你就跟着我吧 不过,这刘宝也是个会顺杆往上爬的人,高成说这些本是在告他的状,他倒是倒好竟直接抓住这个原因,当即道:“王爷对小人的好,小人铭感五内,只是小人实在是不是干这块的料,小人追随王爷身边,聆听王爷教诲。” 你说你要磨炼人家,那带在身边的磨炼效果岂不是更突出? 不错,刘宝这理由算是说服他了。 朱大福微微一笑,道:“行,你说的对,那往后就跟着我吧。” 朱大福出言,刘宝笑得当即跟朵哦花儿似的。 跟在朱大福身边就是再差,也要好过在这里洗碗刷盘子的。 刘宝连连道谢,朱大福则招呼道:“行了,废话少说,吃了吗?没吃一块吃点,吃了的先跟高成...” 话说到一半,刘宝则已不客气的坐了下来,连连摆着手,道:“没吃,没吃...那就多谢王爷了...” 在朱大福这里没什么规矩,高成刚跟着朱大福的时候, 也是和朱大福同桌吃饭的。 现在周海更也是直接坐到了朱大福旁边。 而刘宝虽说干的是洗涮盘子之事,但却从来从来没把自己当下人, 对朱大福的而邀请自也就不会客气了。 刘宝端着桌上剩余的碗刚准备吃饭, 高成便毫不留情戳破了他, 道:“你是没吃饭吗?一大早起来你自己一人吃了半盆都赶上我和薛明薛亮一块吃的了。”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高成说了什么, 刘宝听都不愿听。 听不见就是不存在。 看着刘宝这架势,朱大福直接遣散走了高成。 反正刘宝来这里也不是真的为干活的,让朱大福知道他做了什么就成了。 告诉看了朱大福的手势, 倒也二话不说直接离开。 ... 吃过饭,朱大福带刘宝离开的时候,直接叮嘱道:“今天就去刘家, 让刘老板把刘宝兄弟打碎的盘碗付了账。” 现在对刘宝的磨炼还没结束,这些钱自是容易讨要,等到刘宝磨炼结束, 他们之间的合作不管能不能肯定是要定下来了。 到时候这三瓜两枣的哪还好意思列出来讨要。 当然, 朱大福现在就让高成过去, 其实也就是借助此事告诉刘安祥他儿子跟着他挺好的。 朱大福吩咐,刘宝更是扯着嗓子喊, 道:“别客气,和他多要些, 多报些账。” 刘宝看着那些堆积如山碗盘的时候, 骂朱大福的同时, 肯定也要骂自己老爹的。 这么长时间了,他爹连面都不露。 要知道,平常的时候他爹隔三差五的还要过来吃饭的, 现在为可躲着他, 竟连饭都不过来吃了。 看着刘宝憋着的火气,朱大福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之上, 骂道:“小子, 你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他给你花不是天经地义的,你得念着他的恩情, 这也是看你小子自己没挣钱的本事, 不然的话这钱可就得你自己掏了。” 被朱大福教训,刘宝也只能乖乖认错。 现在就是朱大福就算是说屎能吃, 刘宝怕是都不敢说半个不是。 “行了, 去吧。” 谷獧</span>  高成去了刘家的时候,刘安澜也回来了。 刘家这宅子是刘宝的爷爷打拼下家业后置办下来的, 刘安祥和刘安澜人丁不旺,每人只有一子,连个女儿也没有。 因而,成家这么久也没往出去搬。 刘安澜儿子死了,指望着自己手里这份家业也一并交给刘宝打理呢,一回家听闻自己哥哥把刘宝送去大福酒楼刷盘子了。 急切心疼比刘安祥这个亲爹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知不知道,我刘家只剩他一根独苗,要想这份家业不落入外人之手,他就不能有任何闪失。” 刘安澜自儿子死后除了在看郎中看算卦的外,又添了好几房,就是一直怀不上。 没办法,为了保证刘家的这份家业往后还姓刘,他只能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侄子刘宝身上。 听刘安澜这么说,刘安祥不高兴了,直接翻起了旧账,道:“你还知道他不能有任何闪失啊,这些年那逆子一犯错我刚要管教,你和你儿子就拦着,惯的他都没边了,若再这么惯下去不说往后刘家的产业是否还会姓刘,就是现在就得家破人亡了。” 呃,他好像维护着你家,但显得是给他的错了。 刘安澜被气的,正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外面门子跑了进来,看着不太对的氛围, 有些尴尬地道:“大老爷,二老爷, 外面有自称是大福酒楼伙计的说是要结少爷欠的账。” 欠账?这又欠什么账? 在酒楼当伙计, 不说发工钱了, 总不至于反倒过来欠账吧? 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刘安祥有些投鼠忌器, 刘安澜则不然,怒气冲冲招呼道:“把他叫进来,我倒要看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招,别忘了这可是天子脚下,他若是把我逼急了,我就去敲的登闻鼓,固然我们有错,但也不至于这般羞辱于我们吧?” 刘安澜出言,刘安祥不说话的时候,这门子也不敢说话。 这家虽说是两个老爷都能做主的,但听了二老爷不听大老爷的,那不是成心让大老爷不高兴吗? 那门子迟迟不动,刘安祥这才招呼了一声,道:“听二老爷的,把人叫进来吧。” 兄弟两个之所以能住在一个屋檐之下,很大程度是因为兄弟二人一般情况之下都会维护对方的面子。 有了事关两家的事情,也都会商量着来。 因为他们特别清楚,只有他们兄弟两个和睦了,那水上陆上的生意才能都落在他们刘家手里。 他们若是兄弟阋墙,那只能是便宜了其他竞争对手。 在门子离开之后,刘安祥态度也软和了许多,道:“这吴王不仅仅是有爵位,他生意要做的很大,弄大了于哪方面来讲对我们刘家也不利,他也只说是要帮着我磨炼刘宝,即便他真是要以此方式报仇,我们还真得打碎牙齿和血吞了。 更何况借此机会让刘宝那小子长长记性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事,你跑船也这么多年了,也知道靠我们刘家吃饭喊我们一声爷的人大有人在,而低头喊爷的人要大有人在,不是在所有人面前都能牛气哄哄的。” 刘宝可是刘安祥的亲儿子,且还是那一个宝贝疙瘩,在同意刘宝留下的时候,他把该想的就都已经想过了。 别看他带着刘宝上门请罪了,朱大福若真要把刘宝怎么样的话,他定是要争个你死我活的。 刘安澜做生意也这么久了,他也不是只有脾气不懂思考的,也就是在刚知道了这事儿的时候脾气有些大,缓和下来再经过了刘安祥这么一分析,他该想的早就已经考虑好了。 在兄弟两达成一致意见的时候,高成在门子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高成在刘宝面前不客气,那是因为刘宝踏入了他的领地本就是要供他差使的。 到了刘家,面对刘安祥和刘安澜客气了很多,姿态放低至一个伙计本该有的态度。 第343章 大明百姓的前瞻性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高成姿态放的再低,那他身后都是朱大福。 看在朱大福的面子上,刘家兄弟也只能是对朱大福客客气气的。 “来,看茶。”刘安祥招呼道。 高成只是过来送个信而已,又不是坐下叙旧,谢绝了刘安祥的茶,再次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刘公子在就扣打碎盘碗共计五百个,折合一文五个,共计一百文,请府上把这个钱支付了吧,刘公子也不在酒楼干了...” 话还没说完,刘安祥问道:“不在酒楼,那去哪里了?” 难不成还有比酒楼更差的地儿? 看着刘安祥着急,高成倒也一五一十地做了回答,道:“刘公子想跟着王爷身边聆听王爷的教诲,去王爷身边了。” 哦,原来如此,这倒是比留在酒楼强。 看刘宝没什么事,刘安祥这才重新问道:“你说刘宝打碎了多少碗?” 这点可是有些详细数据做支撑的,就刘宝打碎茶碗的碎片都还在垃圾堆里放着呢,若是不信的话,可直接去查的。 高成抬高了声音,一五一十地道:“五百个,其中有一部分是他故意摔碎的, 那些碎片还在酒楼的垃圾场里,刘东家可直接去核实。” 光是解决刘宝发起的那些苦力以及帮着王鹏修葺茶肆都已花了数百两了, 现在就是负担区区一百文, 一两银子都不够, 即便是不够那么多,难不成他还要掰扯这个数字不成? 刘安祥摆摆手的, 道:“不,你误会了,我只是没听清你说的什么。” 随着, 刘安祥招呼外面的家丁去支取一百文。 不过一百文而已,账目都不用走。 “刘宝都好吧?”刘安祥又问道。 他不敢亲眼去见儿子,担心见了儿子去刷盘子洗碗会忍不住把他带回家。 “好, 都挺好的,他能吃能喝的,每顿能吃半盆面。” 刘宝是典型的干活不积极, 干活第一名。 让他去干活, 他推三阻四, 还干不好,若让他吃饭那绝对比任何人都积极。 以往的刘宝整天花天酒地, 基本都在外面吃了,在家吃的时候也不饿, 自是吃不了多少。 加之他现在多少也干点活, 肯定是要比以前能吃的。 听着这些, 刘安祥多少有些心疼的。 就在此时,外面的家丁送进了一百文。 高成拿了钱也不在此多待,直接告辞离开。 在高成走了之后, 刘安祥心疼自己儿子吃苦了, 刘安澜却是转过了弯,道:“哥, 你说得对,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这倒算是个好事,看那吴王应该不至于为了一百文编个谎言, 只能说明这都是事实, 刘宝跟在他身边,即便他不专门教授刘宝些是什么, 但刘白每天跟在他身边, 看也总该是能看会了。” 他们兄弟两个也不是养尊处优之人,就他们两个的所做的生意, 哪件不需要风里来雨里去,并不反对年轻人吃苦。 对这个观点,刘安祥自也不反对,叹了口气,道:“但愿吧。” ... 刘宝从酒楼后厨解脱出来,感觉天也亮了,空气也清晰了,别提有多高兴了。 蹦蹦哒哒的跟在朱大福身后除却表忠心之外,就是宫中吃喝玩乐的事情。 哪里伶人姿色好,哪里的酒楼上档次。 朱大福也不搭理他,周海却是听得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搂住他脖子,追问道:“你小子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和我炫富吧?” 刘宝那也是曾和周海不打不相识,知晓了周海的本事后,除却佩服外,那乖的也跟个绵羊似的。 “哪能呢?没有的事儿,我是说周大哥没去过哪里我带你去,不用你花钱我请。” 谷婲</span>  刘宝这个富二代就有一点儿好,与他对了眼,他绝对是舍得给你花钱的。 周海奚落,道:“你有钱吗?拿出来让我瞧瞧。” 刘宝昂首挺胸,怕是真的刚要炫富,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赶忙改口,回道:“我现在是没钱, 但我以后能挣啊,等我有了钱,我就带你去, 王爷你也去。” 不管怎么说,朱大福这改造成果还是可以的, 至少刘宝不会再用家里的钱充胖子了。 不是说家里的钱不能用, 只有知道挣钱的不易,才不会吃喝玩乐的去享受。 朱大福敢保证,刘宝他若自己挣了钱,绝对不会再吃喝玩乐搞奢侈消费。 即便朱大福主动让他请,他也不再请了。 “行了,到时候再说吧。”朱大福也没提早与他定下约定绑架他什么。 “王爷,朝廷新铸出来的银子都是官银钱局了,往后这里是否都铸这种新式白银了?” 京城作为天子脚下,总不能其他地方都已经把白银流通下去了,而京城还只能从别处听闻消息,那京城的超然地位又在哪里? 所以,在白银弄出来的时候就先发了一部分,并且严明工部的官银钱局正在加紧熔铸,会第一时间投入到京师的。 天子脚下老百姓的政治觉悟也高,朝廷搞出这么大的声势,目的肯定不会是把发行出去的宝钞收回来。 将来着宝钞怕是要比白银还值钱了。 所以说,在京中流通的新式白银寥寥无几,总共怕也只有数千两。 真正见过这种新式白银的人并不多,刘宝之所以能见到,也不过是跟着朱大福在官银钱局见的。 朱大福点头应答,也解释的详细,道:“是,不过也只够朝廷储备就行了,更重要的也不过是此存放白银的国库,再次有卫所至少安全不用考虑了。” 白银发出去反馈回来的结果远比朱大福想象中的要好,朱大福心情也就不错了。 “知道哪里以宝钞换白银的人最多吗?” 这个消息是朱大福一早才知道,刘宝并不知道。 朱大福解释道:“北地边关。” “知道为什么吗?”朱大福问道。 刘宝继续摇头。 他即便能想到,也被朱大福这般迫切的询问搞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那是因为朝廷宝钞的信用还在,虽说宝钞一年较于一年贬值的厉害,但他们甚至朝廷敢这般毫无顾忌的兑换宝钞,是因为要抬高宝钞的价值了,将来他们手里的宝钞是能比现在翻好几倍的。” 刘宝点头听着,心里拿着小本本已经记上了。 他得回去把这消息告诉他爹去,让他爹千万别傻乎乎的把宝钞兑换出去。 朝廷是有这个政策,朝廷若没这个政策那也不能把这宝钞当擦屁股走啊。 既然是有翻倍的意向,那当然是要等等的。 到时候若真翻了好几番,他们若兑出去了,那哭都没地儿哭去了。 既然兑换宝钞者寥寥无几,那就说明该想到这原因的都想到了,朱大福即便当着刘宝的面说出来也不怕了。 当然,他也想看看刘家搞兑换了。 他们家若是连这个形式都看不出来,那可就要怀疑他们家的战略眼光是否够用了。 没有这个前瞻性,那也就意味着把控不住商品价格的涨落。 与这样的人小打小闹可以,若做大生意那怕是要吃亏的。 第344章 又遇刺杀 刘宝倒也不是一无是处,以前所作所为虽说纨绔些,倒也不算不上进。 跟在朱大福身边的这段时间,虽说把自身的不学无术暴露的清楚无疑,但倒也肯上进。 有个自己不清楚的东西,宁愿遭受朱大福的白眼,也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就像今日朱大福说的这个事情,深怕自己听不明白,一遍遍询问。 而朱大福瞧着刘宝这样,想着即便将来不能与刘家达成合作,但与刘宝个人也还是能合作一把的。 因而也就颇为耐心,几乎有问必答。 正当朱大福和刘宝一答一问正投入之际,一群人蒙着面的魁梧大汉从四面八方的角落跑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因从家到官银钱局没几步路,朱大福并没有带多少护卫。 除了贴身的周海外,也就只有两人而已。 朱大福自身战力就不熟,再说这样的刺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虽说围过来的贼子是他们的两倍之多,但朱大福依旧没有任何惊慌,反倒是刘宝平日里所见都是小大小闹,哪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一个劲的抓着朱大福的胳膊,颤颤巍巍问道:“王...王爷怎么办啊?” 朱大福哪顾得上搭理刘宝,只冲着那群人,道:“哪里的道?” 即便要交手,那也得知道原因吧?总不能打的不明不白。 领头之人嗓音粗犷, 嗓门也大,拱手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兄弟出门在外混口饭吃, 到了阎王那里要莫怪兄弟。” 钱你拿了, 命你丢了,说不怪就不怪吗? 朱大福呵呵一笑, 道:“行吧,既是刀口舔血,丢了命也莫要怪本王了。” 既是瞅准机会来要他命的, 自然是知道他的身份,朱大福直接点名尚且还可震慑一下。 场子摆开,很快便交了手。 周海领着那两护卫率先出手, 而朱大福本身战力要在他们几人之前,自不能藏在其后让他们三人保护。 就在朱大福要出手的时候,刘宝却是抓着他的胳膊, 像受惊的小绵羊, 道:“王爷, 你去哪?有他们三人挡着这些贼人,我们快跑吧。” 朱大福本身若手无缚鸡之力那是应该跑, 可朱大福既有这个能力那跑个什么劲儿。 此番在周海的阻挡之下,他们或许是能够脱身, 但危机不可能永远减除。 这次杀他不成, 这些贼子也会再寻新的机会的, 与其担惊受怕担心有人随时来他,那还不如一次性就把这个危险减除了呢。 朱大福甩开刘宝的手,道:“跑什么跑, 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 说着, 朱大福掏出火铳,直接迎面而上。 这些自然都想要杀他了, 与他们还有什么道义可言, 当然是找你们方便怎么来了。 朱大福一边靠近一边手中火铳干掉远处的几个贼人后, 直接抽出手中佩剑挥舞上前。 朱大福没过来的时候,周海带着着两个护卫是有些吃力, 但在随着朱大福的加入后, 情况当即扭转。 因朱大福实力太过强悍,这些贼子完全就不成对手。 随着战局的扭转, 一旁瑟缩的刘宝也不再胆怯了, 拍手叫好着深入过去,为朱大福加油助威。 而领头的那贼人在朱大福加入进来后, 瞧着自己死的死,伤的伤的同伴,知晓再继续搞刺杀已是无奈能为力了。 既然无法刺杀,那便得想着脱身了,若是再纠缠下去,那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既要脱身那就得想其他办法了,千钧一发之际,这贼子直接从朱大福,周海多方围剿之下,一溜烟跑到了刘宝跟前。 谷懋</span>  刘宝叫的正卖力,巴掌也因兴奋拍的通红了,本以为再过片刻,他就能够痛打落水狗了,却不成想在转瞬之间自己脖子上却多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刘宝的脸瞬间皱成了一个苦瓜,他怎这么倒霉? 刘宝腿有些虚浮,完全站立不住了,只靠那贼人抓着起衣服方才能够勉强站得起来,说话声音有些发颤,道:“这位好汉,我们往日无缘近日无仇,你要杀的也不是我,你放了我,我保证多的远远的。” 都已经抓了,那是说放就能放的。 那贼子不为所动,只听刘宝后续又补充,道:“这样如何,买凶杀人那人给了你多少钱, 我双倍付给你。” 行刺王爷那可是死罪, 他们现在要的是脱身。 那贼子依旧不言语,刘宝见收买不成,脸色难看,问道:“这位好汉, 你到底要如何啊?” 刘宝他除了钱,好像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那贼子劫持刘宝,本就是当然他当人质的,可不指望从他手里拿到什么。 刘宝这般喋喋不休的吵闹,委实让他有些心烦意乱,毫不客气的斥责,道:“闭嘴。” 呵斥住了刘宝后,又直接像朱大福提出了要求,道:“都别动,谁若再动,老子就要了他的命。” 刘宝被胁迫着,六神无主,听贼子出言后更是发慌的很,顺着那贼子地话劝道:“王爷,王爷,你们千万别动,我还不想死。” 人质是要解救,但那是基于乖乖闭嘴的情况,这样碎碎念,只会激怒贼子,也会让解救的后续事宜变得异常艰难。 朱大福竟是与那贼异口同声一声喊,骂道:“闭嘴!” 刘宝不敢多言,朱大福则漫不经心地道:“你们跟着我肯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应该知道这刘宝可不是我的人,以他威胁我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有本事你就杀了他。” 想要让贼子不再借着人质的身份有恃无恐,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弱化贼子的重要性。 朱大福猜想的没错,这群贼人之所以能够准确无误的截下朱大福就是因为他们跟了朱大福几天摸准了朱大福每天所去的地方。 当然,与此同时也一并摸准了朱大福身边的人,自然也就知道刘宝是出于何种原因留在朱大福身边的。 本以为拿了钱可以躲出去逍遥快活了,却没想到出师不利,碰到了硬茬子。 那贼子气急败坏,直接就往刘宝身上招呼。 反正他已经来了,那就不能这般罢休,杀一个也总要杀一个的。 眼看着那贼子眼神变得决绝,朱大福知晓这怕是要鱼死网破了。 此事不行动更待何时? “蹲下。” 朱大福一声大喊算是口令,他手中火铳直接朝着刘宝身后那贼子而去。 在朱大福大喊蹲下的时候,刘宝或许没反应过来,但在朱大福火铳举起来的时候,刘宝当即下意识抱头蹲下。 而在此时,那贼子只顾躲避朱大福手中的火铳,完全忘记了自己手里还有人质的事情。 在那贼子丢掉人质的同时,也意味着他彻底失去了活命的筹码。 而朱大福也不客气,有了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为避免那仔细死灰复燃伤人质,朱大福也不再强求活口。 保证自己以及自己人的安全,想要调查幕后之人方法多得是。 第345章 我要拜师 朱大福解决劫持刘宝为首的那贼子,周海领着两个护卫虽说慢了一步也是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剩余几个还有战斗力的贼人。 朱大福带出来的护卫虽说少,但那都是数一数二的,加之跟着朱大福这么久了,也总是应该是有这么点的默契程度的。 看着危险解除,刘宝也不起身直接抱着朱大福的大腿放声大哭,道:“吓死我了,小人还真以为王爷不管小人了呢!” 刘宝被劫持,朱大福若掉头就走那也是可以的哦? 刘宝差点就死在了贼人的刀下,虽名义上说是来刺杀朱大福的,但朱大福未曾伤到一分一毫,完全没感受到任何的危险,自是不会像刘宝成了这幅怂样。 当然,即便朱大福真遇到了危险也决然不会是刘宝这样的。 朱大福倒也没耻笑刘宝的意思,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富二代,在自己没被战火烧到之前能与他共同进退。 光从这一点上来讲,倒也还算够意思了。 朱大福微微一笑,道:“早说过你不要跟着我,你现在若在酒楼洗盘子,或直接回家,你现在怕又是码头耀武扬威的刘公子了吧?” 其实,朱大福身在这个位置上有人搞刺杀,在刘宝他爹那个位置上不见得安逸,同行之间的倾轧怕是也不会少的。 人生在世,就没有什么是轻松的。 “我还是那句话, 你若是想走随时就走,我绝不阻拦, 我也只是与你爹说要磨炼你, 也没收你的束脩, 自不会束缚你的自由。” 换句话说,没收你的束脩, 那就不是你的先生,你成才与否他并不负责。 “我不走,我哪都不去, 今天我就让我爹准备束脩,我要跟着王爷学习。” 这厮倒是挺会上杆子爬,拿了束脩那就是实实在在的师生关系了, 他什么时候说要当他的先生了? 刘宝说话与你不在一个频道上,往往能抓住对自己最有利的,当然脸皮也比较厚。 “跟着我学习?学什么?”朱大福问道。 刘宝掰着手指头想要数几样出来, 发现好像不太能数出来, 最后直接放下手, 道:“先生教什么,学生就学什么。” 还能再不要脸些吗?当一个的学生那好处可是不言而喻的。 朱大福不顾与刘宝争辩, 周海已把贼人都控制完毕了,跑过来问道:“王爷, 这些人送哪里去, 是送官还是我们自己审讯?” 朱大福没直接回答, 问道:“问了吗?他们怎么说?” 既然有活口,无论往哪里送总得先问问才好做部署。 “问了,他们说联系之事由李大负责, 就是劫持了刘宝那人, 他们只是被召集过来行动的,没人十两银子, 付了一两, 事成之后再付剩下的。” 这点朱大福倒也想到了, 毕竟他的身份不简单,幕后的指使之人不可能把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 就是那李大所知道的怕也只是假身份。 不过, 有李大在多少看根据描述顺藤摸瓜找人,现在李大死了, 这线索怕是也彻底断了。 既然是断掉的线索, 朱大福留着怕也审讯不出什么了。 朱大福一拍刘宝后脑勺,不满道:“都怪你, 谁指使的也查不出来了。” 刘宝也知朱大福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若非他不合时宜的跑出来,那就不会被李大劫持,他若不被李大劫持,那就不会为了救他,干掉李大了。 刘宝自知犯错,不敢多言,当即起身就要走。 许是被吓得腿有些软,在起来的时候险些又摔倒,还是一旁的周海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只是言语中带着几分不高兴,道:“慌慌张张的,搞什么?” 刘宝和周海也就是嘴上逗得厉害,实则相处的还算挺融洽的。 对周海的不高兴,刘宝倒也不介意,也不感谢,只冲着朱大福道:“王爷,学生这就回家让家父准备束脩去,改日定郑重登门拜师。” 说完也不等朱大福回话一溜烟便跑。 瞅着刘宝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背影,周海在后面道:“王爷,这小子不会被吓跑了吧?” 谷紲</span>  跟着他的确是挺危险的,即便真是被吓跑,朱大福要不能嗔怪什么。 朱大福不置可否,只是道:“把人送去官府吧。” 线索都断了,再往官府送虽说是有些为难人家了,但朱大福好得也得告诉背后人他的态度吧? 总不能他险些被人刺杀,连官都不报, 岂不是显得他怕了他不成。 他也知道他被封这个吴王,不止一个两个不满,但他那是凭真本事得来的。 他不惹事却也不怕事,有人眼红私下里哪怕是骂他八辈祖宗呢, 他也不能把人家怎样。 但他若敢当面对他说三道四,甚至为难他,那他也绝不是好惹的。 来日方长,别看此事线索是断了,但往后有的是机会,倒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 就在周海把那些贼人往官府送到时候,刘宝便已经回了家。 自跟着朱大福这些时日,刘宝还不曾回过家呢。 在前院浇花的刘母瞅见儿子火急火燎回来,以为出了什么事,放下水壶抓着儿子的胳膊,问道:“宝儿,你回来了?你受苦了。” 刘宝洗盘子刷碗之事,刘母也是知道的,若不是被刘安祥严厉叮嘱,他早就去看刘宝了。 刘宝对刘母的关切去来不及多说,只追问道:“我爹呢?” 这个家你那个做主的可还是刘安祥,若要个钱是什么的那地找刘母。 “你爹去车马行了,还没回来呢。” 刘家那么大的生意,自是不能总待在家里。 “缺钱吗?娘还有些体己钱。”刘母说着就吩咐身旁的丫鬟去拿。 做父母的总是希望能把自己最好的都留给自己孩子,对刘母来讲他最好的东西就是钱了。 没想打现在的刘宝完全看不上钱了,信誓旦旦地道:“不要,我要花钱也得靠自己的本事赚的,我去车马行找我爹,狗东西,敢劫持我,看我不学了拳脚打的你满地找牙。” 劫持? 刘母一听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刘宝以前虽然胡闹些,但从来没遇过这么危险的事儿。 刘宝情绪激动,说着就要往外跑,被反应过来的刘母一把抓住胳膊,道:“劫持?被谁劫持了?怎么回事和娘好生说说。” 刘母拉着刘宝,一边还遣人去寻刘安祥回来。 “你爹一会儿就回来了,有话在家里说。” 只要能见到他爹就行,既然有人去喊他爹回来了,那在家里说也是一样的。 刘宝不再强求,推开刘母的手,道:“那成,儿子回房间躺会儿。” 刘宝要走,刘母还跟在其身后,喋喋不休的追问着被劫持的事儿。 这么大的事儿是能与妇道人家说的吗?若把人吓出个好歹那可怎么好? 刘宝敷衍着,推辞道:“娘,儿子真的累了,先让儿子睡会儿成吗?等爹回来再说!” 其实,刘宝现在精力比以前比酒色掏空时的好太多了。 刘母见如此,倒也不再追问了。 第346章 上达天听 刘安祥一听说刘宝回来了,第一时间便赶了回去了。 这段时间刘宝跟着朱大福,刘安祥还是很宽心的,突然之间回来自是担心会出什么事情了。 刘宝打发走刘母后,就回房间读书了。 跟着朱大福这段时间他感觉自己欠缺很多,这完全是出自内心所想,他觉得他想要拜师还得是多读几本书,不然的话朱大福说什么他都听不懂。 在有家丁说刘安祥回来了,刘宝才放下手里的书本赶了过去。 在他进了前厅的时候,正赶上刘安祥询问刘宝在干什么。 两人一问一答,刘宝听了个清楚。 “少爷在房间了做什么?” “少爷在看书。” “看书?那逆子又在外面闯了什么祸等老子给他擦屁股?” 往常一般在刘宝在外面惹事后,才会回家装模作样读书的,刘安祥有这个怀疑也只能怪刘宝没给人家留下好印象。 刘宝顺着刘安祥的声音缓缓而入,对刘安祥的小瞧显得有些不高兴,道:“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可不是以前那个刘宝了。” 刘宝可是下定决心要和自己的过去说拜拜了。 正当此时,刘母知晓刘安祥回来的消息也匆匆赶了回来,刘宝非要等刘安祥回来才说劫持是怎么回事。 那她也只能是在刘安祥回来后,再过来仔细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听妻子所言后,刘安祥一拍桌子,骂道:“你这逆子又惹什么事了,告诉你那吴王虽非天潢贵胄,但小小年纪能以外姓封王那就更不能小觑。” 被屡屡误会,刘宝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似的。 “爹,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算了, 与你这没读过书的人说不明白, 今天我跟着吴王去官银钱局的时候遇到刺杀吴王的了, 你是不知道,儿子一见贼人挡道, 当即挺身而出,挡在了吴王跟前。” 是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但也有狗改不了吃屎。 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性, 他多少还是清楚些,遇到险情能不拔腿而跑就算是好样的了,指望他挺身而出, 那纯属做梦。 “好好说,说人话。”刘安祥黑着脸呵斥一声。 刘宝感觉自家老爹浓浓的火气上涌,随之一摊手的, 道:“好吧, 其实我是被劫持了, 但也并不是挺身而出,是正好撞到那贼人的手里了, 在被劫持后吴王一抬火铳擦着儿子头皮飞过直奔儿子身后那贼人。” 刘宝说的简单,但刘母只听见了其中的惊心动魄, 拉着刘宝四处端详, 询问有无哪里受伤。 刘宝倒也不顾回答其母所言, 依旧喋喋不休与其父,道:“爹,吴王不仅能在关键时候救儿子性命, 且本事还高超, 儿子要跟着吴王学本事,请爹帮儿子准备束脩带着日子上门拜师。” 刘安祥完全没想到自己日子语出惊人, 会提出这个要求, 吃了一惊。 “拜师, 拜什么师?” 刘宝瞧着刘安祥敷衍的回答,撒着娇道:“拜吴王为师啊, 爹不是说让儿子跟着吴王, 对儿子对刘家都有好处吗?现在儿子要拜师,爹不会拒绝吧?” 成了吴王的学生, 在刘家有难之际少不了能够帮扶一把。 不等刘安祥应答, 刘宝又道:“爹,吴王还与儿子说了一个好消息。” 正要说瞅着四下的家丁以及刘母, 刘宝直接走至刘安祥身边,道:“王爷说了,别看现在准允以白银兑换宝钞,但宝钞将来肯定是比白银还值钱的,以前你老抱怨宝钞一天一个价,你没拿宝钞兑换了白银吧?” 这不仅仅是兑换了宝钞会吃亏的事儿,还事关刘宝在朱大福那里的面子。 谷藰</span>  人别人都信宝钞的价值能升上去,你家里早早就把宝钞兑换出去,连这点面子都不给的,还想拜人家为师,门都没有。 “还没来得及兑换,抽了时间就去兑。” 听刘安祥说还没兑刘宝脸上刚挂起笑,被刘安祥后半句咽成了苦瓜。 “别啊,爹,我在吴王身边好歹也待了这么久了,这么点小道消息还是有的,往后宝钞的价值肯定是要比白银更高的,千万可别因小失大啊。” 往常刘安祥没少苦心栽培自家儿子,可刘宝脑袋像是北门夹了似的,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当下瞅着自家儿子也能在正事当中分析的头头是道,刘安祥还是有几分欣慰。 看来他选择让自家儿子跟着吴王是没错的。 “瘪犊子,用你说,老子还不知道,今天留在家吃饭,明天老子带着你去拜师。” 刘安祥答应后,刘宝一蹦三尺高。 “谢谢爹, 你真好。” 与自家老爹道谢后,看着自家老娘依旧还有些担忧,刘宝拉着刘母的手,道:“娘, 放心吧,儿子师父好歹也是吴王,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倒霉了,肯定是不会发生第二次的。” 刘母担心儿子那是肯定的,同时自也知晓这样做对自家儿子的前程是有莫大好处的。 虽说担心,也不会与刘安祥和唱反调反对这个事情。 ... 朱大福刚把行刺的贼子送至五城兵马司,朱元璋那里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锦衣卫负责的就是监察百官,把天下发生的最新消息第一时间报到朱元璋哪里去。 这个消息若是由所主管的官员抢先于锦衣卫报上去,那可就是今年一位的失职了。 “什么?咱大孙被刺杀了?”朱元璋眼睛眼睛一瞪,怒目圆睁着问道。 在朱元璋动怒的时候,蒋瓛赶紧补充了一句,道:“吴王安然无恙没什么事,陛下放心。” 此事是对朱元璋情绪的调和剂,只有先讲了此事,才能保证再往下讲的时候不至于被朱元璋骂的狗血淋头的。 在朱元璋怒气稍缓减的时候,蒋瓛趁热打铁赶忙,道:“那贼子现在被送到五城兵马司了,不过在比抓的时候,吴王就曾问过了,所雇佣之人乃是由头目李大一手所主,人李大在劫持刘宝的时候已被吴王击毙,现在再想查出谁是幕后主使怕是不易了。” 蒋瓛他若是不提前把个中原因说清楚,在五城兵马司查不出所以然来,定要把此事推到锦衣卫身上。 锦衣卫是比其他衙门强一些,但也不是无敌的,并不是所以事情都能解决了的。 现在说出来或许会被朱元璋骂一顿,但倘若在将来审查不利的话,那是有可能被革职的。 做到锦衣卫指挥使不容易,若被革职的话这辈子都升不上去了。 不仅如此,往日他得罪了那么多人,在他倒霉之后要找他算账的人怕是数都数不过来了。 因是朱大福杀了头目导致死无对证,朱元璋发怒贼子的可恶,口中却是对朱大福的所作所为大肆褒奖。 “咱大孙就是这点好,心地善良,总不能为留活口方便查幕后之人,而见死不救。” 朱元璋常与朱大福在一起,自是知晓刘宝是谁。 无论是对朱大福做的事,亦或者是对朱大福结交的朋友,朱元璋向来是不会插手的。 第347章 李景隆的主意 曹国公府上,一戴着斗笠,身着粗布麻衣短衣短裤之人,一手押着斗笠从后门鬼鬼祟祟跨步而入。 要知道,从后门进去的,要不就是挑着担子装着菜的,要不就是往外倒垃圾的。 像此人这般空手而入的,并不常见,怎么看都显得有些突兀。 在进了曹国公府更显突兀,并未留于后厨任何一处,而是跟随着家丁穿堂入室,沿着常常的走廊去了位于前院的正厅。 一入正厅,此人便有些气急掀掉了斗笠。 斗笠拿掉,这不是一个熟悉人影吗? “黄寺卿,不对,现在应该叫黄编修,你怎么来了?” 没错,此人就是翰林院编修黄子澄。 黄子澄冷眼盯了李景隆一眼,没好气地道:“我怎么来了?你还好意思问,行刺朱大福的人被抓了,你怎么找的人,怎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行刺朱大福是否成功,李景隆都行,毕竟他真正的主子也不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在行此失败后,自然也就淡定的很。 面对黄子澄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还反过来责备自己的行经,李景隆并非吃素的, 言语之中满是不快, 道:“黄编修, 朱大福自身拳脚功夫不容小觑不说,手里还有一招制敌的火铳, 你之前也搞过行刺吧,你自己都成功不了,凭什么要求我能够成功。” 对于这个事情, 李景隆一直都不认可。 要知道与朱大福真正竞争关系的也就那么几个,朱大福若是死了,谁搞的行刺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 从中一做排查, 很容易就能找到幕后黑手了。 不过,李景隆真正追随的也不是的朱允炆,行刺朱大福, 朱允炆若把被当做幕后黑手抓了, 对于他来讲那还是个好事呢。 在黄子澄提出要行刺的时候, 李景隆也就是简单劝了几句。 李景隆回怼,黄子澄自是不敢再做怒怼。 毕竟他身边的能用之人少之又少, 李景隆也是好不容易才攀上的,若是得罪了李景隆, 只能让他们又少了一员骨干力量。 黄子澄不说话了, 不代表李景隆不会再补刀, 道:“黄编修应该想想清楚,按黄编修所言要找宫里的人去,若真是让宫里的人去行刺, 但一旦被抓自要往皇亲国戚中联想中, 与朱大福有仇怨,又能造成实际影响的都有谁掰着指头都能数出来。 另外, 那些宦官可都是在籍的, 想要查他们的身份, 那可是容易的很,本公倒是不知道黄编修是在帮二太孙, 还是在害他了。” 黄子澄所有的怒气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了, 李景隆说得对,若真是派遣宦官过去了, 那现在的朱允炆可不仅仅是被禁足那么简单。 不过, 他所思一切真就是全为朱允炆所虑的。 他之所以选择让宦官过去,那也只是觉着朱允炆在东宫培养了一批可靠的宦官, 让这些人搞得刺杀也是很可靠。 要怪只能怪,朱允炆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黄子澄不再解释,他考虑不周到就是不周到,颓然之下完全没有了刚进来时的盛气凌人。 “听说有几个活口被送去五城兵马司了?应该不会说什么吧?” 现在的关键在于是哪些人会不会把他们捅出去,一旦那些人说了什么,那一切可就都完了。 “放心吧,不说我直接雇的那头目被朱大福杀了,即便是不杀,他也找不到我,我是通过层层转包的,哪能那么容易抽丝剥茧找出我来,放心吧,即便找出来,我大不了就像江夏侯父子把这些事情一人担了。” 谷浏</span>  周德兴父子落了个抄家灭族固然是因为自己的咎由自取,但若是换个角度来看,又何尝不是被朱允炆母子的的愚蠢所害。 黄子澄自诩为读书人,自也多少得要点脸的,他即便听出来李景隆的意思也不敢大言不惭的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周德兴父子身上。 若真这样做了,那可是要让盟友寒心的。 黄子澄主动转移了话题,问道:“曹国公可有其他办法,现在二太孙被陛下禁足在外面,那里皆都是陛下的人,完全没办法与瑞二太孙通上话,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我们了。” 现在朱允炆又出不去,黄子澄他若不操持着去做此事,等于是像朱大福认输了。 若他什么都没做过, 只是为朱允炆授过几天课,那自然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可他该做的都做了,显然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要不想自己往后被穿小鞋, 只能是朱大福不即位。 “放心, 我想好了, 做个默默无闻的人其实也挺好的,人其实有时候是要被声明所累的,现在全天下都知道吴王殿下靖海平倭,单枪匹马入倭国,搅动倭国风雨,又让倭国对我大明称臣纳贡,贡献出了石见银矿,现今又以百姓手里的宝钞兑换朝廷的新铸白银。 此事若砸了,朱大福势必不会再受到百姓的信任,一个储君在还没即位的时候就得罪了百姓,那还怎么传位给他,给他传位不是等着百姓对朝廷也存疑吗?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呢,民为本,本固邦宁,陛下即便是再器重朱大福,也绝不敢拿大明的江山社稷开玩笑的。” 李景隆这话说的是没错,但具体又如何把此事变成现实那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够成功的。 “曹国公所言甚是,那具体又该如何行动?”黄子澄问道。 在已经失败了一次的情况下,黄子澄也不敢贸然出主意了。 李景隆微微一笑,道:“那行,我简单说几句,黄编修听听,成的话那咱们就算事儿,不成的话就当我没说。” 这些东西在行刺之前李景隆就已经想好了,之所以拿在行刺之后才说,是让黄子澄不再朝三暮四。 当然,也是为了黄子澄能够心无旁骛的去完成他所提及的几步。 看着黄子澄这般期待,李景隆往黄子澄跟前凑了凑,道:“此事怕是得黄编修去做了,毕竟号召百姓不是本公擅长之事。” 李景隆简单说了几句,并未说的多具体,直接道:“反正我也只是有个大致的想法,具体该如何行动还得靠黄编修自己巩固,毕竟很多事情具体操作的事情与想象中的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若让李景隆去做此事,他不见得就做不成。 只不过,有些时候他不能太过暴露而已,他若暴露,他身后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的。 现在这个时候需要的是朱允炆和朱大福两人两虎相争两败俱伤。 朱大福是失去了民心,到最后发现是朱允炆一手策划。 那朱元璋在不能把皇位传给朱大福的情况下,同样也不会传给堪比蛇蝎心肠的朱允炆了。 没了他们两人,秦王朱樉已经薨逝,晋王朱棡身体也不怎么好了,估计也不是个长命的。 如此顺位考虑,朱棣很容易就成了第一继承人。 如此考虑,也就不能想象李景隆真正到底追随的是谁了。 第348章 拜师 朱元璋知晓了朱大福险些被刺杀的事情,虽知朱大福并无大碍,却也想要马上见到朱大福。 唯一亲眼见了朱大福,确定朱大福没事才可放心。 在寥寥处理了当日紧要的几件政务后,第一时间便出了宫。 现在朱元璋在外面有宅子,出宫就像回家,完全可大大方方的,根本不必偷偷摸摸的。 只不过, 朱元璋回了宅子,朱大福并没回来。 朱大福要做的事情很多,现在也就是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要准备的事情很多,即便刚刚经历了行刺之事, 却也不敢有半分懈怠。 等朱大福忙完回去的时候, 朱元璋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劲儿的在屋子里乱走, 听到朱大福的声音, 第一时间迎至了门外。 踏出门槛,朱大福已走了进来。 “你干什么去了?怎才回来?”朱元璋厉声责问道。 他还能干什么,每天无非也就是那些,保证宝钞和白银的顺利流通罢了。 看着朱元璋这般急切,朱大福漫不经心地微微一笑,道:“每天忙的不就是那些事情吗?你今天怎早早回来了?怎么找我有事?” 朱元璋顾不上回答直接两三步跑到朱大福跟下,四下端详着他,确定全须全尾没伤到,这才放下了心来。 “听说你遭遇刺杀了?”朱元璋问答。 行刺他的那些人被送去了官府,老吴神通广大知晓这个事情不奇怪。 朱大福心里自我考虑了朱元璋知晓此事的原因,直接做了回答,道:“是有这回事,那些贼人都送去官府了,听官府的结果吧。” 朱元璋已从蒋瓛口中询问了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所知道的绝对要比朱大福知道的详细。 因而也就没再询问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只叮嘱道:“下次出去的时候至少带十个护卫,还有不能让他们离你太远, 你小子幸好福大命大, 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咱怎么办?” 朱大福若从一开始就不曾寻到那也就罢了,现在与朱大福的祖孙情义已是越来越深,朱大福若是这个时候有个三长两短,朱元璋完全想象不到自己该怎么办了。 看着朱元璋发自肺腑的关切,朱大福若再多说,只能让朱元璋伤心,只好二话不说应了下来,道:“行行行,我下次一定带着,这次也是大意了,想着也就两步地应该不会出事。” 客观理由再多都比不上朱大福的安危重要,在朱大福一再保证自己会带着护卫出行,朱元璋才终于放过他了。 “行了,还没吃饭吧?先吃吧,吃了便开始批阅奏章吧。” 朱元璋关切朱大福那是真的关切,但压榨朱大福那也是真的压榨。 朱大福不能有半分休息的时间,凡朱大福一空闲肯定是要给朱大福分配上新的任务的。 对这个事情朱大福也认命了,不再像之前要死要活的了,不就是批阅个奏章吗? 那就批阅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 次日,朱元璋依旧如往常一般早早的去早朝,朱大福也依旧比平时多睡了那么一会儿。 就在朱大福刚刚起床的时候,他家的家丁直接寻了过来。 朱元璋安排在这里的人那都是八面玲珑的,知晓什么样的人该放进来,什么样的人该拒之门外。 像朱大福的人呢,即便只是一个家丁,想要进来不过也是如履平地 朱大福置办下家业后,还没怎么住过呢,对自己府里的家丁并不是那么熟悉,端详了半晌才想了起来,开口道:“你怎么寻到这里来了?何事?” 那家丁也没愣神,当即回道:“刘公子领着他爹去了,还带了束脩,说是要正式拜王爷为师。” 这家丁说起这个事情,朱大福想起好像刘宝走的时候的确是说要让他爹领着正式拜师的。 谷蛛</span>  还以为刘宝当初这样说,是想离他远远的呢,倒是还真没想到竟还真来拜师了。 “哦,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让他们等会儿,我马上就回去。” 古有程门立雪,他们既然是来拜师的,那也理应等等。 若连这点都做不到呢,那这个师倒还不如不拜。 家丁依言告退离开了,朱大福反倒是不着急了,慢悠悠洗漱之后,还又在朱元璋这里吃了饭。 之后,等朱大福再回了加时,已是过去两个时辰了。 询问门子得知刘宝还在等着,朱大福这才直奔客厅。 到了客厅也没直接进去,询问了门口的洒扫的家丁两人是否因等自己这么久而心有不满。 这可是他所收的第一个弟子,务必要从各方面考察其人品是否过关。 家丁低头如实回答,道:“没有,只是估计茶喝的有些多,两人上了次厕所,之后就一直等在了客厅了,两人也没什么交流。” 上厕所的时候估计把该说的都说了。 朱大福如此想,只听那家丁道:“两人去厕所的时候也是分开去的。” 哦,这样啊,按来这两人对他迟迟没来之事都接受了。 既然他们有这个诚意,那就该见见了。 有收人家的意思,那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总不能这般是是而非的去诓骗人家。 朱大福抬脚而入,闪了身之后,便拱着手,道:“抱歉,抱歉...来晚了,来晚了...” 朱元璋那么大一宅子想让人不发现也难,朱大福也不知朱元璋的身份有假,每晚去那里也都没藏着掖着。 民间很多人虽说不知道朱元璋的实际身份,但他們却知道朱大福每天是去那里的。 朱大福不在家中,从大对角的宅子赶过来,多少也需要些时间。 对于朱大福的迟迟不来,刘安祥和刘宝既罢这当成了一份考验,同时也能接受朱元璋这么久不过来。 朱大福出现,刘安祥当即领了刘宝见礼。 不说现在刘宝还没拜师成功,有一天即便是刘宝拜师成功了,那刘安祥该对朱大福见的礼,那可一下都不能少。 朱大福这个王爷也当了这么久,基本上已习惯了别人的见礼。 在刘安祥带着刘宝见礼的时候,朱大福也就直接应着了。 见礼完毕,刘安祥奉上了束脩,开口道:“犬子求拜王爷为师,犬子不成器,小人诚惶诚恐,今日奉上束脩,犬子便正式拜王爷为师,从此呈秉弟子该做之事,为王爷亲尝汤药,如父般孝顺,但有违背天诛地灭。” 正式拜了师,那就该做到弟子的本分,不得有言语行动上的任何冲撞,凡是有一件违背,那是要被人唾弃的。 朱大福端着茶杯,倒也不马上言语。 刘宝的眼力劲儿却是十足,当即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道:“徒儿拜见师父。” 朱大福既然亲自来见,那对这个拜师之事倒也不是那么反感。 刘宝行了如此大礼后,朱大福放下了茶杯,道:“刘宝表面上看吊儿郎当,倒也算是个可塑,若非拜我这个师父,我倒也可以接受,我也只是教授他些有利于他往后发展的东西。” “师父的言传身教,徒儿都受益匪浅。” 第349章 开始有变故了 一个优秀的老师是不屑于往家长那里告学生状的,朱大福面对刘安祥这个学生家长,对刘宝这个学生那是一顿猛夸。 你的学生足够优秀,那说明你教授的好。 若你的学生半个班都是差生,那可不是学生的问题,更与家长无关了,完全就是你自身教育水平的无能。 “刘宝吧其实也就是启蒙的时候差一些,无论是从品行还是智商那都是说的过去的, 他忠孝,出门在外也常念着家里的人,另外智商也不错,我说个新鲜的东西,他倒往往能够第一时间接受。” 常念家里的人,确定不是想家? 至于新鲜的东西第一时间能够接受,是与生意甚至是书本有关的东西吗? 别人夸你家的孩子, 你自都是往好处想了,绝不会想自家孩子不如别人家的。 听着朱大福说的这些,刘安祥嘴都合不拢了。 “王爷,你若能把那逆子教导的担当起我刘家的产业,那王爷你就是我刘家的大恩人了。” 刘安祥也饿不指望刘宝能把他家的生意做大做强了,只望他你那个不败光就行了。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赶紧给刘宝娶妻生子,等他有了孩子,那他就好好教导他的孙子。 让他孙子把刘家的生意做的够大。 当然,若是他足够长命一些,那他倒也可把刘家的生意交给他孙子的。 不过听朱大福这么一说之后,刘安祥突然觉着他这个日子是可以再抢救一下的。 “是吗?”刘安祥瞅了一眼自家臭屁的儿子,好像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 对朱大福的话,他可是深信不疑的。 人家可是堂堂的王爷,犯得着与你说这些恭维之言吗? 你说人家是你为了你刘家的生意,但人家大权在握要是想抢你的生意,还用得着这般大费周章?早就找个理由把你全家都下大狱了。 谈完了刘宝的事情,刘安祥又问道:“刘家有车马行和船行,王爷若有需要之处, 只管开口。” 不管怎么说,朱大福收了刘宝,那他們的关系也就更近一步了,他们总归是得表现出自己应有的诚意的。 刘安祥担心朱大福会侵吞了他家的产业,可天地良心朱大福只想让他家的产业做大做强的。 “应该是不需要的,不过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说不准就需要你刘东家帮忙了。” 刘安祥做生意也这么多年,知道一些话不能说的太死,该留的余地还是得留的,说不准将来就要用上了。 简单拜师之后,刘安祥就回去了。 能像刘宝这样躲在父亲的羽翼下,那真是一种幸福。 包括朱大福在内,哪有那么多的安乐可享。 “师父,徒儿该做什么?”刘宝问道。 之前他只是跟在朱大福身边磨炼的,自是没有那么多要求,现在正式拜了师,自是要正儿八经的学起来了的。 “早晨跟着周海学习拳脚,剩下的时间就还跟着我,我不会特地教授没什么,一切全靠你自己看,至于你最后能学到什么程度,那就靠你了,你刘家接班人中只剩你一个了吧?该怎么做自己长点心吧,虽说你拜了师,但你自己如是不争气的话,也别指望着我能帮你。” 朱大福要的是一个稳定,如此才能让大明的经济如坐上火箭一般快速发展。 若自身内部不够稳,那只能是把有限的精力用在了无限的内斗之上了。 “谨遵师父教诲,徒儿明白了,正因为徒儿想明白了这些,才想跟着师父学本事的。” ... 之后,朱大福又去了官银钱局。 谷檞</span>  近几日又有船运送回了银矿,官银钱局一直都在加班加点的熔铸提炼,不敢有丝毫懈怠。 现在卡起来风和日丽,但说不准就要又暴风雨来临了,多做些准备总归是没什么错的。 “这些时日各地兑换的数量并不是很大,我们官银钱局的白银流出去的也少,但是绝不能因此就懈怠了,要时刻保持着警惕,按现在三班倒的方式不停灶不停火的熔铸。” 朱大福每次过来少不了说些打鸡血的话,当然这也不仅仅是只落实于口头,多数还是会以实际行动做些表示的。 除了一些银钱的奖励之外,更多的还是一些吃食上的。 在这点上才是最实质的,毕竟他们穷怕了,突然间赚钱多了却也不会花在吃喝上,多数人会翻修房子,弄这些实际的东西。 在后世,很多人不都是先解决了房和车的问题,才会大吃二喝下馆子吗? “本王吩咐大福酒楼准备了烤鸡,下了早班的去领了回家吃去吧。” 下了早班也要到吃晚饭的时间了,拿了烤鸡正好全家吃。 发放奖励,要考虑实际问题,也要合适宜。 你刚上班的时候就给人家发烤鸡,所有人都等着吃呢,还怎么工作? “马上就下班了,都精神些,别出错,谁若是浑水摸鱼,别说今天的了,就是明天的也没了。” 有奖励,同时也得让他们知道一个规则的东西。 朱大福一下令,所有人嗷呜一声,斗志别提多高了。 ... 而就在此时的济南府,正上演着一场闹剧。 自开始兑换宝钞的那几天,倒有些人兑换了,所有的一起还都算是平稳,并未发生什么失控的事情。 到了后来,倒是有人来询问官铸的新式白银,但也只限于询问以及看看新式白银是什么样子的,并为出现如前些日大规模的事情。 今天一大早突然有人背了一包袱的宝钞往柜台上一搁,态度倒还算是客气,开口道:“我来兑换宝钞。” 只要手中宝钞的朝廷所印刷的,那当然是有多少兑换多少了。 当即有伙计上前先检查了宝钞的真实性。 也就是听朱大福说着宝钞有假的,但他们兑换了这么久倒也没见过假宝钞。 因而伙计从纸张,再到油墨,之后又检查了模板上故意留下的缺陷,每看一处便清醒一次,直到全部检查完毕,心扑通扑通的乱跳个不停,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害怕亦或者是兴奋。 害怕出了差错,随之把这宝钞递给了旁边的同伴,道:“你看看着宝钞,好像不太对。” 他们经过那么长的时间的训练,从睁眼到闭眼所接触的都是宝钞,他既觉着有问题,同伴要不敢耽搁。 当即按照一成不变的方式仔细检查,查验了半晌过后得出了与刚才那伙计一样的结论。 “王爷可否说过这宝钞还有其他版的?” “肯定没有了,这才发行几年,用得着换模板吗?再者说了,若是还有其他种类的话,王爷肯定会告诉我们了,既没告诉那就是没有了。” “那就是假的了?” “愣着干什么啊?我去与岷王禀告,你拦下他,别让他走了。” 带着这么多的假宝钞招摇过市,那肯定是得拦下他了。 那伙计也没再迟疑,当即与同伴分头行动,直接从柜台前出来,道:“兄弟,你这宝钞有些多,你先坐下等等。” 第350章 有人顶风用假钞 朱楩到济南后自去朱榑那里吃了顿饭后就一直待在朝廷新设的宝钞交易司,表现倒算是不错。 不过,这些王爷自从跟着朱大福之后,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不良习惯少了很多,表现都算不错。 外面伙计把有问题的宝钞送进来的时候,朱楩正在逗弄笼子里的一只鹦鹉。 没过来的时候,他们以为兑换的人肯定不会少, 每天势必要忙得脚不占地。 等过来后他们才发现,也就是前几天兑换的人多些,到了往后根本就没什么大型的交易,每天偶尔也就是微末的几笔,加起来都不足一百两。 怪不得朱大福分给他们的银子以一两偏多, 怕是早就考虑到这个原因了。 既然无所事事, 那总是要找些事情做的。 见到外面进来的伙计,朱楩也没搭理他, 只等着他主动汇报。 只听那伙计一字一句地道:“王爷,有个人来兑换的宝钞卑下看有些问题。” 虽已大致确定是假钞了,但为保险起见也还是说的比较含蓄。 朱楩这几天正巧闲出屎来了,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手中的鹦鹉也不香了,立马接过那伙计的宝钞自己端详。 到底是不是假钞,那务必得确定好,人家拿着真钞兑换,你当做假钞的抓了,那不明真相的人眼里看就成了故意的了。 如此一来势必要出现大面积兑换的。 目前来讲,朝廷所熔铸的新式白银完全不够把已经流通出去的宝钞全部收购回来。 开了这个口子,却不给人家兑换。 你说宝钞是钱,他们认了。 你说要兑换,却又推三阻四不给兑,还抓人。 群情激愤下,真相已经不重要了,那是要造成民乱的。 经此一闹, 宝钞彻底废了, 不止如此,朝廷再想发行类似于宝钞的货币那怕是也不被百姓认可了。 所以,在他们出来的时候,朱大福就一再叮嘱,千万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能把假宝钞收回来,给那些浑水摸鱼人机会,让朝廷蒙受损失;,同时行事也不能太过激烈,激起百姓的不满。 利害晓得,朱楩也不敢有丝毫马虎,仔细查看了几遍,终于一拍桌子,大喝一声,道:“还什么好像,这就是假的。” 随之,又沉声问道:“来兑换的那人还在吧?” 假钞都出现了,那持有假钞者肯定是不能轻易放过的。 宝钞交易司自成立之日起,就已经下了通知,凡谁手里持有假钞亦或者是曾私印过宝钞的,主动坦白既往不咎。 机会给过了,你却搞这一套兑换想要浑水摸鱼,这可就说不过去了吧? 得到那伙计的回答,朱楩当即风风火火去了前面的铺子。 对于正常兑换者,好歹也算是他们顾客,那当然是得客气一些,可对于这些持有假钞者,又想浑水摸鱼的,那肯定是不能客气的。 见了铺子中被伙计们留下的那对兑换者,朱楩大步二步走至那人跟前,翻看了那人包袱中的宝钞。 崭新,数额也不少,大概至少得有数千两之多。 这么多的宝钞,可是他们这宝钞交易司自成立以来都不曾有人一次性兑换这么多。 “这些假钞是你的吗?”朱楩问道。 朱楩一身长袍,与普通商贾无异,一般人也不会想到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大明堂堂的岷王。 因而这人并未有丝毫害怕,反而还特别理直气壮,道:“是,是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是就好,省的到时候说是帮着别人兑换。 谷詔</span>  朱楩又问道:“你可知这些宝钞是假钞?” 拿着假的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来兑换,这不仅不要脸,胆子也够大。 听到此,那人不确信了,眼神中有慌乱也有心疼,总之是多种情绪夹杂的。 脑子中不知在过滤了些什么后,反问道:“不可能,你们是不是不想给我兑换,想克扣?” 这宝钞交易司可是朝廷设立的,朝廷能看上你那三瓜两枣吗?还克扣。 听到此人的言语,朱楩一本正经地脸上露出了淡淡地笑意,道:“克扣?你倒是挺会想,你既然说这宝钞是你的,那你就留下好好想想这宝钞是如何到了你手里的。” 也不是一张两张,或许想不起来了,这么大的份额哪能想不起来是谁给的。 知道了上家是谁,那再往上去查,如此抽丝剥茧找到是谁私印的也就不难了。 说着,朱楩直接挥手,立即有护卫押下了那兑换之人。 交易银子之事,不说朱楩身份摆在那里,就是普通的商贾出门在外除了一般的伙计也得带几个身强力壮的护卫保护的。 不然碰到歹人,还不对他们谋财害命。 再者说了,他们除了正常兑换外,还要查假钞的事情,带个护卫那更是理所应当的了。 在那人被带走的时候,嘴里不断还叫嚣着,道:“就知道你们不安好心,美其名曰兑换,实则就是要把发行的擦屁股都嫌硌得慌的宝钞都收回去,掩盖你们的错误。” 在朱元璋治理下,官员或许会胆战心惊,但老百姓绝对是有什么说什么的。 地方官若因老百姓说了什么就去抓人,用不了多久你也得被锦衣卫扣下。 因而,这人明知道宝钞交易司是官府所设,依旧能够口无遮拦,出言不逊。 朱楩才懒得再这些当中多做计较呢,只吩咐护卫好好审讯。 只要别是什么别有用心之人故意派遣,从寻常百姓身上审讯些东西还是很容易的。 那人叫嚷着被护卫硬生生押到了后面的柴房。 在刚安置这宝钞提举司的时候,他们便把两间柴房改造长了牢房。 毕竟,他们这也不是寻常的商铺,还兼负着打假。 既要打假,那就可能会有造假的人,当然是得把该想到的问题全都想到。 就像现在,有人带了这么多假钞来兑换,不把他关到牢房去,难不成还要让他和他们住一样的房子不成。 在带有假钞那人被带走之后,朱楩一张张翻看着这些崭新的假钞,隐隐觉着此事或许并不像想想中的那般简单。 朝廷大力打击假钞之事,不仅仅是他们宝钞交易司发布了功高,朝廷也是直接下了诏令的。 这诏令通过各级官府,一层层传于百姓周知。 一般百姓不知自己手里有假钞,或许依旧还会使用,还会兑换,但那数量有限,且经过无数次流通早就磨损的不像样子了。 像现在这批宝钞,崭新如初,有的还没裁开,这一看就是刚刚印刷出来的。 明知道自己印刷的是假钞,在风口浪尖上,还拿出来这么多招摇过市,很难不怀疑这是故意的。 既然是故意的便不可能只搞这一次兑换就了事,肯定还会有不少后手的。 朱楩有老朱家造反的血脉,自就不会是安逸之人,他倒是丝毫不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谁会与朝廷对着干弄出这么大的事,他倒是想会会他了。 不过,为保险起见,朱楩并未托大,第一时间把这里的情况汇报给了远在远在应天府的朱大福。 第351章 此乃有预谋的 朱楩写了信,吩咐伙计以飞鸽传书的方式,放飞了五只信鸽。 这些信鸽都是锦衣卫培养的,在朱大福派遣的这些人分遣于各地的时候,蒋瓛直接大方的送出了五百只。 要知道,培养一只能够担负起消息往来的信鸽并不容易,不是说是个信鸽都能完成这项伟大而艰巨的任务的。 需要体质足够强壮,能应对各种气候条件的飞行, 尽最大程度躲避人为以及自然界各种天敌的伤害,还要有寻找食物的能力,最重要的还得有辨别方向,识途的本事。 结合种种,那是要经过层层筛选才能脾养出一个合格的信鸽来的。 即便是锦衣卫,培养一只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蒋瓛一下子能送出五百只, 那绝对是对朱大福的溜须拍马了。 朱楩一下子能以五只信鸽全部派遣出去送信, 也不知不说是足够大方了。 五只信鸽以不同的方向放飞, 以免同一个方向刚起飞就被人全部擒获,亦或者被其他天敌咬死。 听伙计报了消息,朱楩直接起身,道:“再有兑换者务必得小心检查,以免被人以假钞蒙混。” 朱楩是所有派遣出去王爷中最年长的,有人使用假钞那不是他所能主导的,反而会让他有一个表现的机会。 若是有人使用假钞,他们却没能发现,那是要被他那些年纪小的弟弟们耻笑的。 他们几个年纪差的不是很多,很多时候都是要攀比竞争的。 良性的竞争也有利于他们的进步。 对此,朱元璋不仅不会反对,反而还乐见其成。 因而说,他们所做的这些也是在给朱元璋看的。 正当朱楩起身要走,又有一个兑换者款款走来。 往常兑换的都是普通百姓,他们的宝钞都会藏在衣服里,到了地儿后才会翻出来。 像今日这人,直接以一件衣服包着拽在手里, 与普通百姓的爱重不同。 若是商贾的话,至少得以箱子装着。 对于他们来讲这宝钞虽不像百姓那般看重,但毕竟也是他们自己大打拼挣的。 再者说来,他们平日也是要储藏这些宝钞的,若要兑换直接拿了箱子就是,没必要再这么寻东西装的。 看着这人的架势,朱楩直觉不简单,倒也不着急离开了。 朱楩穿着并不特殊,那人即便瞥见朱楩也不会注意的,直接抬脚走至了柜台前,把手里以衣服包裹着的宝钞搁了上去,道:“给我兑了银子。” 伙计虽是代表朝廷,吃的是皇粮,却也对前来兑换的每个人都客气相待,笑脸相迎。 在不确定此人是否拿的是假钞的情况下,该客气那还得是客气的。 有伙计上前接过宝钞,以标准的流程仔细辩驳。 虽有了刚才的假钞之事,对此人的宝钞依旧认认真真,不敢有丝毫马虎。 瞧着两个伙计反复易手,拧眉端详,朱楩感觉自己的第一感觉因应是差不了的。 随之上前,询问二人道:“怎样?” 两个伙计当着此人的面也不好直接说什么,只点头道:“与之前那批一样,应是出于一批印刷的。” 这个时候又没有工业化的生产线,是人那就会有微末差别的。 别说不是一个匠人弄出来的,即便是出自一个匠人之手,一天之中弄出两个也会有不同的。 这也就是人与机器的最大不同。 所以说,只要模板一样那印刷出来的再多都会从微小之处看出是否是一批来的。 只有刚才那人来兑换假钞,那或许可以说是巧合。 现在又来了一个,那要说没有预谋那都不行了。 谷势</span>  朱楩抓起几张简单看了几眼,依旧崭新如初,脸上带着阴测测地笑容,道:“怎么想起来兑银子了?这宝钞不影响去酒楼乐坊吧?” 说到这里又一个很显而易见了,若有人弄出这批假宝钞只为牟利的话,那完全可以当做真宝钞直接在市面上流通。 现在宝钞虽说贬值了,但反正是白来的,直接流通也不亏。 拿到他们这里来兑换,多此一举不说,还容易暴露。 朱楩询问,那人理直气壮道:“是不影响,但你们不是说要给兑换吗?怎么?难道你们想说话不算数,不给兑换了?” 看这这人明明拿着假钞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朱楩忍下来了心中的火气,他身后那群伙计反倒是不高兴了。 他们累死累活,只是想让宝钞更值钱,偏偏有些人就要从中捣乱。 不珍惜自己劳动成果的人,能对他们有好脸色吗? “你怎么说话呢?谁说我们说话不算数了,但凡你们拿来的是真的,我们能说话不算数吗?见朝廷给你们兑换,你们就想弄假的来浑水摸鱼。” 若是无意流通到手里的,那或许是不知道真假,但若是故意流通的,那肯定是知道真假的。 而对于此人来讲,明显是属于后者的。 “谁,谁说是假的了?你们别血口喷人,你们不想给兑换早说,我不兑了不成。” 此人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估计是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手一直抓在他那包着宝钞的衣服上面。 丢下这句话,收拢了衣服直接掉头就走。 都已经送上门来,岂是他们说不兑就不兑的。 看着那人要跑,朱楩也不着急,落在他手里还想跑,跑得了吗? 在那人走到门口的时候,朱楩一抬手,两个护卫直接闪身而出挡住了他的去路。 看着这些五大三粗的护卫,此人更害怕了。 “你,你要干什么?”此人结结巴巴喊着。 那些护卫才不像朱楩,一次次给他解释的机会。 对于他们来讲,有哦了命令那就去抓人,管你是谁。 反正即便抓错了人,该承担责任的也不会是他们。 很快,两个护卫直接抓住了其胳膊,控制了他的行动。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没用多久,烦人的声音直接消失不见。 在此人被押着后,朱楩便二人带来的宝钞放于一块,已没有了第一批宝钞出现时的兴奋,冷静下来后多了几分郑重,同时也多了几分担心。 这宝钞在能花的情况下却偏偏要来他们这里兑换宝钞,怕不仅仅是兑换出些银子出去,怕是还会有后手的。 “在吴王那里没回复消息的时候,所有兑换宝钞之事务必小心,有任何拿不准的地方立即汇报本王。” 由于不知道对方要使什么后招,所以也就才会更担心。 朱楩也担心这些伙计会主意不到微末情节,上了别人的当,掉入到别人的陷阱当中。 “本王去审讯那二人,看看他们的宝钞是出自于何人之手?” 只出现只有一个持有假钞的人或许还不用担心,现在都已经有两个出现了,而且还是这么大批量的,着实不容小觑了。 朱楩过去后,招呼会把两人带到了一块。 其实,朱楩是想看看他们两个到底认识与否。 两人知晓同一件事情的情况下,放在一块审讯可让他们争相交代的。 第352章 无从查起的案子 两人被关在一间牢房,朱楩沉着声音,问道:“说说吧,这宝钞,不,假宝钞是从哪里来的,别说是你自己的,这若是你们自己的, 你们完全看在市面上自行使用,没必要冒着风险过来搞兑换的。” 要知道,关于抓假钞之事已经宣传很久了,没有谁明知道自己手里是假钞却来自投罗网的,要么干脆他们就不知道自己手里所持的是假钞。 “知道伪造宝钞是何罪吗?”朱楩又问道。 两人纷纷摇头,气焰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嚣张了。 “斩立决,宝钞乃大明经济命脉,破坏大明经济命脉,那就是在掘大明根基,等同于谋反。” 朱楩说的是有些夸张,不过也差不多了,利用假钞扰乱大明的经济体系,那与率领起起千军万马攻城掠地有着大同小异的结果。 “不会吧?”第二次来那人开口道。 这么一问,可就是不打自招了。 朱楩抓住这个话题,当即追问道:“这么说你知道这宝钞是假的了?” 被抓住话把之人,眼神中带着几分惊慌,当即转口。 “谁说我这宝钞是假的,你想黑了我宝钞直说休要以这样的借口搪塞我?” 车轱辘话说了一大堆,这两人就是紧咬自己宝钞是真的,朱楩他们若是不给他们兑换,那就是想黑了他们的宝钞。 笑话, 他们两人的宝钞加起来也就几千两而已,朝廷家大业大,既然搞出了兑换,又岂会黑他们的。 像这两人油盐不进之人,一看就是泼皮无赖,好话怕是说不进去了。 既然说不进去好话,那也就不必多说了。 “来啊,给本王打,本王倒要看看他们的屁股硬还是嘴巴硬。” 这种泼皮无赖另有一点儿好处,那就是没什么道义可言,只要侵犯了自己本身利益,哪怕是父母妻儿也会立马就出卖了。 这些护卫都是朱楩的人,当然对朱楩唯命是从了。 朱楩开口,立即便有人准备家伙什,扒掉那两个家伙的裤子便霹雳吧啦打了起来。 “本王终究还是仁善的,你们谁先开口就让自首,可留你们一命,谁若说不出本王不知道的, 便当你们是鹦鹉学舌欺瞒本王, 按照谋重罪严惩不贷。” 把他们两个放在一块, 就是为了让他们在竞争的情况下说出他们所知道的一切来。 两人被打的鬼哭狼嚎, 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讲,银子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只要能活着那就是最大的幸事。 “我说,我说...”第一个进来的那人有气无力的喊道。 有人说那就成了。 朱楩一抬手,噼里啪啦的打板子声瞬间停止。 “你们别停啊,本王是说他们谁说谁停,不是让你们不招的也停下的。” 顿时一阵噼里啪啦又响了起来。 第二次进来那人又被打的鬼哭狼嚎惨叫了一阵之后,这才有些着急忙慌开口道:“我说,我说,我也说。” 这次不用朱楩是示意,那些护卫也当即停了下来。 第一次进来那人见第二次进来那人也要开口了,顿时急了,他是第一个来兑宝钞的,他也是第一个要主动招供的,怎会别别人抢先了。 “是我先说的,我先说...” “你先说?你说了吗?谁让你说又不说呢。” 谷籾</span>  他也不是要说而不说,这不是正要说的时候,他也要追着说吗? 这两人也就是被打行动不便了,若非如此的话怕是要当中朱楩的面直接打架,证明一下他们的能力了。 看着他们两个被打成那么一副怂样,依旧不被决斗嘴上功夫,朱楩没好气的呵斥了下来。 现在问的是他们的宝钞是哪里来的,还不是看让他们在这里搞决斗的。 “闭嘴,你们先说,你们两个认识吗?” 认识是一回事,不认识又是一回事了。 若认识说明这个一个巨大的团队,想要找出到底是谁印刷的宝钞那就不难了,倘若他们不认识,那只能说明是背后之人随机选择的,想要从他們身上知道是从印刷了宝钞,怕是不容易了。 “不认识。”两人回答的异口同声。 看着他们两人如此整齐地回答,朱楩疑惑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打量了一眼。 两人瞧着朱楩怀疑的眼神,被盯着有些发毛。 第一个进来那人,强力解释,道:“小人真不认识他,小人以前见都没见过他,在这里是第一次见他。” 朱楩又没有他们认识的证据,他们说不认识,也就只能当他们不认识了。 随后,这才又道:“行,那你说,这宝钞是从哪里来的?” 第一次进来这人首先开的开口,当然也要由他首先来说了。 这人蠕动了一下屁股,缓缓开口道:“小人在街上无聊闲逛,突然有一马车上掉下了一个包袱,那马车很豪华,小人想肯定是贵重之物抢来私藏了,到无人的地方一看,竟全都是宝钞。 宝钞自发行到现在,不是一天不如一天值钱吗?我想着兑换了银子不用出现此种情况,另一方面失主也很难再寻到小人了。” 只是一个马车的线索,若想从这方面查起,那无疑是大海捞针了。 朱楩又开始询问了第二人。 有了第一人的打样,第二人说的也就容易多了。 “小人是泰顺酒馆吃饭的时候,有人忘在桌子上的,当时就只用斗笠扣着,小人还说是谁把破斗笠到处乱扔,小人还吧那破斗笠甩在了地上,没想到连带着斗笠,宝钞要撒的到处都是,小人四处捡拾好不容才都捡了起来,实在没放处,小人便用衣服包裹起来了,本想拿回家的,后来想想这么多宝钞丢了肯定会有人来寻的,兑换了宝钞也就不用担心被人找上门要走了。” 很好,第一个还知道是从一个豪华马车上扔下来的呢,第二个除了知道一个破斗笠的线索,可就再一无所知了。 一时之间能丢两份数额差不多的宝钞,着恐怕不是巧合。 两人该说的都说了后,朱楩拧眉沉思不知再想什么。 之前他们咬死不认的时候,可以不用管朱楩怎么想,现在他们该说的都说了,自是希望自己所言能被朱楩采信,自己好免受皮肉之苦。 瞧着朱楩如此,两人纷纷表忠心。 “小人所言是实情,小人捡拾宝钞的时候,有不少人见到了。” “屁,你说的是实话我说的就不是实话了,小人桌上的宝钞洒的到处都是的时候,当时酒馆吃饭的人还想昧下,是小人一一从他们身上讨要回来的,那些人都是能给小人做主的。” 朱楩现在倒不是不信他们说的是实话了,以如此方式丢下两袋,怕是还有更多。 正在朱楩想着的时候,外面有伙计跑了进来,汇报道:“王爷,又有假钞出现了。” 朱楩现在也懒得再出去一一核实了,只招呼护卫把人带进来。 之后,朱楩又吩咐道:“若再碰到持有假钞者,直接带进来。” 第353章 找上门算账 短短一天时间,竟有十几个拿着假钞过来要求兑换的。 有了前两个倒霉鬼做前车之鉴,剩下兑换假钞的只要被抓来瞧着那两人别打的那般凄惨,不用朱楩说多少威逼利诱,立马就全都招供了。 所有人的原因基本上一样,都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捡到了宝钞,然后怕被人发现,想着来宝钞交易所兑换了白银, 把所有的证据就此掐灭,让失主无从查起。 这样的理由倒也能够说得过去,毕竟一般人捡了钱还想着当即就能花出去呢。 你现在有了这么大一笔,肯定是要寻个最合适的方法让自己从天上掉下来这钱变得更加安全。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这样想,有人在得到这笔不义之财很有可能是会藏于自己家中,等着慢慢花的。 所以说,市面上突然流通出来的假钞怕不仅仅只有目前抓了这么多,估计要比这多许多。 望着牢房蹲着的这十几人,朱楩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应该就不一次性把那五只信鸽一次性派出去了,慢慢往出去派,也就能让朱大福对这里情况有一个更为清晰的把握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希望朱大福能对这种失控的局面有一个更清晰的预料,能够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朱楩也就是得益于在兴明学堂学习过一段时间,又在出发的时候在宝钞提举司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补课,才勉强能理解他目前所做这些事情的最终目标在哪里。 仅仅知道这些的情况下,他们要只能把朱大福所吩咐之事规规矩矩做了,但若让他搞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对他来讲着实有些为难。 有了朱大福的明确指示,他也就知道自己该往哪里使劲了。 “这几日要多家注意,凡是有持有假钞者, 立即扣押。”朱楩下令道。 不管是朝廷的指令,还是他们的公告都已经明确讲明白了,凡持有假钞者需主动上交,持有假钞却在市面上交易的立即没收。 这种情况下,总不能因法不责众他们就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如此的话只能让造假之人更加猖獗。 另外,这个事情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若放了这些有意或无意使用假钞之人,只能让背后指使之人变本加厉。 既然背后指使之人是冲着他们来的,那他们是否滞留这些人根本无法改变这个事情的结果。 留下他们,或许还能从他们身上查出蛛丝马迹呢。 接连两天,依旧还在有人拿着假钞登门兑换。 而且每天递交数额是呈现递增了,第二天比第一天的多,第三天又比第二天的多。 若这些人并非是有人故意安排,真只是出于各式各样的机缘,无意中捡拾了这些宝钞。 那只能说明,背后指使之人往市面上投放的宝钞也是持递增增长的。 总不能同等数量下,第二天的人比第一天有以宝钞兑换白银的人多, 第三天又比第二天的多吧? 三天时间,宝钞交易司简单修的牢房都已经不够关了,剩下的人只能是关到伙计和护卫的房间里去, 他们往一块去挤。 有从兴明学堂出来的一学生,唤作郑春,寻到了朱楩跟前,道:“卑下有个想法想与王爷说说。” 朱楩也曾在兴明学堂学习过,算起来与郑春也算是同学了。 既是同学,看在往日的情分中,该客气那就得客气些的。 朱楩邀请着郑春坐下,道:“在我这里没什么不能说的,有话你就直接说。” 郑春在兴明学堂的时候或许还能与朱楩打打闹闹,但出了学堂便该注意起自己的身份来。 郑春谢绝了朱楩的好意,并没有坐下,只是道:“王爷,三日以来怕得是有数万两的宝钞,且那些宝钞没与任何折损,油墨味要还在,一看就是刚刚印刷出来的,在明知道我们打击假钞去还敢顶风作案的人,这人怕只是单纯的与我们挑衅,在济南不满我們打击假宝钞之事,且有几个能力的,怕是...” 谷億</span>  在洪武一朝,商贾被打压的很厉害,穿衣服都不能穿绫罗绸缎,他们再有不满,同时也没这个胆量挑衅朝廷。 毕竟一旦被朝廷查出来,那就要家破人亡的。 按常理来讲,除了傻子没人去做这个事情。 另外就是一些大儒了,只是这些人最爱护自己的羽毛了,朝廷打压假钞只要不是有意造假的,对他们来讲都是有好处的,他们又岂会冒险得罪整个山东父老了。 除此之外,那就是官府了。 官府的人怕是没做这些的理由,他们拿着朝廷俸禄,实在不行贪墨些,要不就是与商贾合作做些生意。 可这些都是悄悄去做的,谁会嫌的没事主动露出狐狸尾巴。 既然这些人都不是,那剩下睡了,那可就显而易见了。 不等郑春说完,朱楩直接怕拍案而起,愤愤道:“老七。” 所有有能力制造假钞之人都派出了,那就只剩下藩王朱榑了。 在外的藩王有不少人都曾在私下里造假钞,因朱元璋对假钞所造成的危害认识并不深刻,所有对儿子们造假钞之事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朱榑平日肯定就有造假钞的行径,现在朝廷出台了命令严厉打击造假钞者,最先受冲击的肯定是朱榑了。 他不满朝廷此令,以此种方法搅黄朝廷打假之事也是能够解释的过去的。 在郑春的提示之下,朱楩也不马虎,当即便飞马扬鞭直奔齐王府而去。 既然怀疑了,那就当面问个清楚。 朱楩到齐王府之后,直接敲开门,也不用门子的通禀,直接就传堂入室的寻了过去。 在朱楩刚来的时候,朱榑便请他吃过一顿饭,对齐王府的路朱楩还是认识的。 在朱楩寻到朱榑的时候,朱榑正摆开大鱼大肉,妻妾子女的围了一桌吃团圆饭。 对突然闯进来的人,朱榑脸色带着几分不快,当瞧见是朱楩后,立即嘴里挂起了笑意,道:“老十八?你怎这个时候过来了?吃了吗?没吃一块吃点。” 朱榑说话的的功夫,便吩咐旁边伺候的丫鬟准备椅子,以及碗筷酒杯了。 那门子瞅见朱榑没有因朱楩闯进来不高兴,也随之扭头退了额出去。 原本以为接下来会是兄弟相聚的戏码,却是没想到朱楩三两步走到朱榑为自己准备的那个位子前,直接抽掉桌布。 桌上的美味佳肴,顷刻之间叮叮咚咚的摔了一地。 当即,一片狼藉。 朱榑瞧着着一幕,再不见高兴,一把推在了朱楩身上,厉声斥责,道:“老十八,你疯了?我招你惹你了,到我这里撒什么泼。” 许是因马皇后主后宫的时候,后宫的这些嫔妃就相处的好,不见太多勾心斗角。 总之朱元璋下面这二十六个儿子相处的也都基本融洽,基本也达到了兄友弟恭。 这若搁在别人家,朱楩做成这样,根本就不会再有多解释的机会,直接就大打出手,至死不相往来了。 第354章 当面质问 “我疯了?我看是你疯了。”朱楩毫不示弱。 朱榑看朱楩并非无理取闹,似是有话要说,直接遣散了自己的妻儿以及伺候吃饭的丫鬟。 闭关是因为什么事情,总得说清楚。 若是知之去不说,只能让双方之间的误会更深。 朱榑有命,其妻儿虽担心兄弟两闹出更大的事情,却也还是在一脸的担忧中退了出去。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 不忘留下劝说之言,道:“王爷,老十八,好好说,别动气。” 兄弟两本就没有实质性的冲突,说开了就成,若把误会弄得更甚, 于双方都没什么好处。 门关好,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朱榑一把抓住了朱楩的衣领,质问道:“本王到底怎么着你了,让你像条疯狗似的给本王来这么一着,你说,今天你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往后别登本王家门。” 没有任何理由,你却上人家家把人家家给掀了,那老死不相往来,还等什么。 朱楩之所以直接上门,就是要朱榑给他一个解释的。 既是如此,那到底是什么事情总得说哦清楚的。 朱楩直接说明了原因,道:“这几天我宝钞交易司里来了不少人兑换假钞。” 同时还不忘语重心长的说些劝说之言,道:“七哥,老七,平日里你若印刷假钞这事儿也就罢了,朝廷不也有规定了,谁若手中持有假钞, 或曾印刷过假钞的可主动递交脏物可既往不交, 印假钞最多的不就是你们这些藩王,父皇做到这一步,不就是想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们不交也就罢了,万万不该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再行印刷新的啊,你若不想我在这里搞这个事情,我可以走,你这样做,把父皇置于何地?” 朱楩说了这么多,希望的还是朱榑知错就改,别与朝廷对着干。 要知道,朱元璋在这个世上的敌人可都死了。 朱楩说了这么多,朱榑却是嘴角带着笑,不屑中同时带着几分失望,道:“老十八,想不到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告诉你,我就是印了,你能怎么着,有本事你就上门来抓我。” 有些人宁愿被误会,也不屑于解释的。 朱榑这个态度明显是赌气,朱楩反倒松了一口气。 对自家兄弟,朱楩多少还是有些了解了,他们若是做了的事情肯定会堂堂正正的承认的。 朱榑出言,朱楩声音软和了许多,眼神中满是希翼的光,挥舞着拳头,道:“七哥,此事既不是你做的,兄弟给你赔礼道歉了,七哥,当下这个事情定当能让我大明的经济达到空前的繁荣,使大明成为天下的日不落帝国的,我们都是朱家子孙,这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啊。” 朱元璋的这些儿子们绝对都是人中龙凤,正因为可供他们施展拳脚的地方太少,才使得他们把内心中的另一面无限放大了。 若是有机会,他们个个怕是都可成为一方主宰。 说着,朱楩抬脚就走。 朱榑本让朱楩说的那些东西哄的一愣一愣的,刚反应过来,朱楩已经跑的没影了。 朱榑明显没记恨朱楩在自己家里弄了这一顿,破坏了全家的兴致,望着朱楩离开的背影,在后面喊道:“臭小子,下次再来胡闹小心把你打出去。” 朱楩不知是否听到朱榑回答,反正理都没理朱榑,一溜烟便跑了。 在朱楩走了之后,朱榑妻子出现指挥着丫鬟收拾满屋子的狼藉。 朱榑则叫来了自己的管家,问道:“宝钞交易司这几日怎么了?” 对朱楩要干的事情,朱榑并没仔细打听过。 最自家这个弟弟朱榑还是很放心的,再加上这是自己的地盘,只要自己不搞事,那他这个弟弟要做的事情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阻碍的。 他在封地名声是不怎么好,就连他爹也是一百个不满意,但他对他爹那永远都会把忠孝放在第一位的。 对他兄长那永远都会敬重,对下面的弟弟永远都会帮扶,对阿姐阿妹那些,永远都会保护着她们的。 朱榑问到,管家三言两语说了个大概,道:“应是有些人去兑换被岷王发现是假钞,抓了一些人。” 谷棍</span>  在朱榑动怒的时候,管家马上为自己辩解,道:“在市面上流通的假钞也不少,老奴以为有人去兑换的时候才被岷王发现扣押的。” 当初朱榑也只是请朱楩到家里吃了顿饭,并没有明确表示说朱楩有了事情要第一时间报到他这里。 老管家没提前猜想到朱榑的心思也情有可原。 不过一些上位者才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呢,所以老管家在朱楩离开后,就想起了为自己脱身的说辞。 此时朱榑虽猜想是有人故意找事,但并未猜想到严重性,所以并未有朱楩的危机意识,只是吩咐老管家,道:“岷王那里有了情况及时告诉本王一声,实在来不及的你就出马帮他一把。” 一些事情是得融会贯通,不能太过僵化的。 朱楩那里若真是有了他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等管家报他一声,他再派人解决的话,那黄花菜都凉了。 既是出自关切,也是真心帮忙,那就应该给老管家足够的自我处理权限。 老管家之前不知朱榑的意思,不知该不该帮朱楩的忙。 现在既然已经知道,那也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 从朱榑那里出来,朱楩既兴奋,也有几分惆怅。 兴奋的是,做这事儿的不是朱榑。 既不是朱榑,那就不用直接雨朱榑争锋相对了。 别看他怀疑到朱榑后立马就架着马出去了,但他一路都没想白这事儿若真是朱榑做的,那他与该何去何从,又该如何对待朱榑。 惆怅的是,既然不是朱榑,那又该是谁? 在整个济南能做此事的,他都分析了一遍。 既不是济南的,难道还是京中的。 倘若是京城的,那此事就难以分析了。 此事在他们看来好像好处很多,但总有一些鼠目寸光之人看不到其中的好处。 另外还有一些,兑换宝钞触动了利益的人。 再有就是,他或者是朱大福的敌人。 他连自己的敌人都有都数不过来,又何谈去数朱大福的。 朱楩在马背上分析来分析去,最终也没能寻到一个可疑之人。 既寻不到可疑的人,那他们也只能是从此事本身做出应对了。 朱楩牵着马回去的时候,郑春已经等在门口了。 他爱琢磨,想到了这些就直接与朱楩汇报了。 汇报之后他又有些后悔,万一齐王被戳破阴谋恼羞成怒怎么办? 他们带出的护卫算上他们这些伙计总共要不到一百人。 这可是齐王的地盘,齐王若诚心不让他们出济南,他们怕是涨了翅膀都飞不过去的。 在朱楩走了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想朱楩回不来怎么办,想着朱楩回不来的话,那他就找店里的伙计去要人。 不管怎么说,朱楩肯定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的。 第355章 宝钞交易司十大罪状 “王爷,你回来了?没事吧?”郑春抓着朱楩四下打量并询问道。 回来的路上,朱楩早就消化掉了此事不是出于朱橚之手的兴奋,脸上只剩下了深深的无力与疲惫。 不知其他地方也遇到了类似的事情,还是只有他这里遇到了。 也不知道京中是否收到了有关于他汇报过去的消息,不知道具体的指示何时才能出来。 有了朱大福的具体指示,他们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才会感觉心里有底。 朱楩多少也给了郑春些反馈, 道:“此事不是齐王做的。” 不是?郑春也就愣了一下,很快便放弃了在此事上的挣扎。 随之,道:“既不是齐王做的那也就放心了,省的疑神疑鬼的,率先瓦解了我们的阵营,此事怕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若不是齐王做的, 那等我们应对不暇的时候, 还可找齐王帮忙,倒也不算背水一战。” 郑春给朱楩出这个主意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点。 他只是一个小老百姓,肯定是不敢把这么大帽子一下子全都扣到堂堂齐王脑袋上的。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想寻一个可靠的强大盟友。 毕竟,在整个济南,他们所能靠上的也就只剩下齐王了。 京中即便能够第一时间知晓消息,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天塌下来还得靠他们自己。 不得不说,郑春的出身决定了他要比朱楩要更独立些。 郑春分析之后,朱楩的脸上终于一扫阴霾,一拳捣在郑春的胸膛,道:“你怎不早说呢?你说得对,此事既确定不是老七做的,我们就可找老七帮忙了,老七就藩也这么多年了,在济南早就立足,有了话语权,有他帮忙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任何魑魅魍魉都逃不过给他的火眼金睛。” 朱楩有了自信,不再等着京中的指令,头脑灵活了许多,分析起来也变得头头是道。 “这样,以宝钞交易司发布一条公告,就说近期有人以假钞浑水摸鱼想要兑换朝廷的真金白银,已抓了很多,让其他人引以为鉴,也让背后主动私印者投案自首。” 短短三天时间抓了五十多人,他们若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势必有人怀疑是朝廷不想兑换宝钞,以此方法收百姓手里的宝钞。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在这般风言风语的传播之下,他们好不容易塑造起来的美好形象很快就会土崩瓦解的。 当时,百姓是觉着朝廷以此方法兑换宝钞,会让宝钞越来越值钱。 现在,当风言风语说的过多后,百姓只会觉着朝廷是要摒弃宝钞了,这般兑换上一段时间后,会彻底不承认宝钞的买卖价值。 朝廷都不认,那他们手里的宝钞不就跟废纸一样了。 此种流言一出,百姓肯定会挤破脑袋前来兑换的。 而他们所带出来的白银又有限的很,根本支撑不起百姓大面积的挤兑的。 现在朝廷的新式白银本来就不够用,当时所考虑的是,把情况与百姓说清楚,每天只兑多少。 这种流言不出的时候,百姓是能够善解人意。 等这种流言一出,过多的解释都显得游戏苍白无力。 在朝廷跟前,历朝历代的百姓都会有被害妄想症。 即便此法真是利国利民,但到了百姓这里也会成了什么豺狼虎豹的苛政。 朱楩吩咐,郑春也马上心领神会,道:“王爷放心吧,卑下马上就去办。” 这公告是给百姓看的,能把意思说明白就成,没必要有多高的水平,因而谁写都成的。 “明天便把抓到的那些人全部拉到铺子门外示众,让百姓瞧瞧。”朱楩吩咐道。 谷釵</span>  朱楩虽在大福庄园待过一段时间,但那里都是教育好了的良民,碰到这种捡了东西想据为己有的刁民,可不能以常理审视。 对朱楩的这个吩咐,郑春并未马上应答,而是解释道:“王爷,此法不妥,这些人关起来说的好好的,若是把他拉到外面他们肯定会瞎说一气的,我们要的是济南百姓的信任,他们若开了口,即便事后把他们打死,我们在济南的民心也不复存在了,所以这些人的供词能够晾出去,绝不能让他们去见百姓的。” 郑春也是流民出身,跟着父母逃荒起了大福庄园,之后才又进了兴明学堂。 逃荒路上,三教九流他都见过了,像那种毫无底线的人他太知道从他们嘴里能说出什么来了。 朱楩有时候考虑问题是不够周到,但他是能听得进去建议的。 听郑春这么说,朱楩当即摆摆手的,道:“对,你说的对,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吧。” ... 晚上郑春写好了公告拿给朱楩看过后才盖上了公章。 宝钞交易司山东分司。 这样的公章是朝廷公认的,每个省一枚。 “行了,去睡吧,明天张贴到外面去。” 准备好次日的行动,所有人的压力也都少了许多,嘻嘻哈哈相互拜别回了各自房间。 次日一早,郑春像往常一样卸下门板,准备把公告张贴出去便正式开始营业了。 门一打开,满条街上横七竖八的漂了好多纸条就像是下雨一般。 刚开始的时候,郑春并没有太多上心,只漫不经心走过去捡起来距离最近的一张。 当看到上面的字迹时,瞳孔紧缩,呼吸急促,心中也越来越慌,脚下再也停不下来了,翻身转回铺子,吩咐打着哈欠刚刚过来的同伴,道:“先别开门,出事了,出大事了,有人抢在我们之前了,我先去寻王爷去。” 同伴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依言紧紧关上了铺子的门。 具体发生了何时,那等一会儿还能询问,若是因没关好铺子的门出了什么差错,那可不就是他们所能担待的。 在同伴的好奇中,郑春几乎是跑着去了后面。 只见那纸上写的是讨伐宝钞交易司十大罪状。 侵吞百姓血汗,抓捕持大额宝钞者... 每一条都足以引起百姓的公愤了。 朱楩也已经起床了,正在洗漱。 郑春也不顾什么礼仪与否了,直接冲到朱楩面前,把在门外捡拾的东西放到了朱楩面前,道:“王爷,怕是有人走到我们前面了,我们那公告发出去也会被着十大罪状彻底湮灭,即便有那么一点点作用,那也只会被当成是狡辩了。” 看着这东西,朱楩怒气上涌一把拍在了桌子上,问道:“这东西哪来的。” 郑春如实回道:“街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估计用不了多久整个济南的百姓都将知晓此事了,我们所担心的事情怕是马上就要发生了。” 朱楩头发还没梳好,现在也来不及管了,大致考虑了一下,道:“我们若是不做兑换的话,只能印证了控诉我们的这十大罪状,马上开门营业,但得定好标准,每天至高兑换一千两,还是就以朝廷熔铸不及作为原因。” 往常,百姓能够体谅。 现在有了这十大罪状,他们怕是说什么都没人相信了。 以此举解决怕是并不能起到想象中的效果。 第356章 事情超出预料 朱楩的应对还算是有条不紊,他的指示一经下达,所有人当即投入到了自己的岗位。 清点库存银两的,书写公告的。 就在公告刚刚张贴出去之后,便涌进了十几个兑换之人。 即便是当下情况危急,但越是这样查验越得要比之前严苛,毕竟有人趁着这个时候浑水摸鱼, 给朝廷带来损失。 “大家不要着急,排着队,一个个来。”郑春站在柜台前,招呼着一下闯进来的这十几人道。 只是这十几人关注点完全不在这个上面,手里举着宝钞趴在柜台前,吵吵嚷嚷着, 喊道:“兑钱,兑钱...” 总不能因为不排队就不给人家兑换了, 郑春组织秩序没能成行后, 只能是招呼身旁的同伴多来几个人负责兑换之事。 反正公告已经张贴出去了,自然是要来个先来后到,先来的人兑换了,后面不管来多少肯定都不会再兑换了。 宝钞交易司的这群伙计被假宝钞已经搞怕了,拿到自己手里的仔细核验之后还交于同伴在此做了检查。 郑春在其他伙计查验完毕之后,又把这十几人手中的宝钞又检查了一遍才终定了下来,道:“是真的,兑换吧。” 银子抬出摆于桌面,伙计们保持着良好的修养,以标注地微笑,道“宝钞核验无误,此乃兑换的白银,请收好。” 十几个兑换之人还没离开,又涌进了一大批的兑换之人。 这次的兑换之人很多,贴着门框挤进来之后,把整个铺子围的水泄不通,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了。 那十几个已经做了兑换的人, 从这些人当中硬生生的挤了进去。 只是在往出挤的时候,还不忘冲着这些人喊道:“我已经兑换了,你们也抓些紧兑换去吧。” 不是说财不外露吗?这些人看那样貌也并非富贾,寻常百姓十几二两的银子那怕是他们全部的积蓄了。 带着自己全部积蓄还敢这样到处张喊,就不怕被人劫了? 瞅着一下子涌进来的这些人,躲在后堂的朱楩是当即吩咐自己的护卫做好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这么多人呢,每个人即便只兑换一两,他们每日余留的那一千两怕也不够这么多人兑换的。 不管这些人是否是故意来捣乱的,一旦不能正常兑换手里的宝钞,怕是很容易激起变故的。 先前来的那十几个人招呼排队都没人听,现在这么多人一般的说话都听不到,又谈何让人家排队,更没人听了。 更何况,你让人家排队,前面的兑换了,后面的无银可兑,你怎么与人家解释。 到最后弄起来的骚乱怕是会更大的。 “大家伙不要急,一个个来。”郑春招呼着。 之后,又招呼自己的同伴,道:“查验的仔细些。” 又是之前那套流程,每张张经好几个人查验之后才最终确认。 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准备好的一千两银子全部兑换了出去。 在送走了差不多二十人之后,铺子里拥挤的情况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比之前还要严重不少。 可见,在他们兑换的这会功夫,又有不少人挤了进来。 瞅着这么多人,郑春终于说出来一个足以引起轰动的结果的,大:“宝钞交易司的白银有限,朝廷熔铸也需要些时间,所以每天只能兑换一千两,今天的已经全部兑换完毕,请大家明天再来吧。” 此言一出,当即轰动。 他们大老远的跑来兑换了,你巴巴的说,要等明天兑换。 “你耍我们玩呢?这是什么狗屁规定,一千两够干什么,我看你们就是想借此侵吞我们的宝钞,让我们的宝钞更不值钱,或者说你们自己发行了宝钞,现在不想认账了,你说每天兑换一千两,谁能知道你们明天是不是又找别的借口直接不认账了。” 谷肖</span>  此人不知道是否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反正此人出言宝钞交易司所有的正当理由在他们看来好像都成了将来是要彻底不认宝钞的架势了。 其实一个国家既发行了货币,除却不断推陈出新,根据物价改变货币的数额外,从始至终发行的货币那都不会随随便便不认账的。 连货币都能说不认账就不认账,又如何指望国家的公信力能够被认可。 “不会的,不会的...” 郑春和伙计们费劲口舌解释,可那些人吵的把房顶都要掀起来了,压根就听不进去。 若只是吵吵那也就罢了,一直吵着却给不了解决的办法,那是要持续恶化的。 “兑钱,兑钱。” 不知道是被后面人挤得,还是前面人主动动手,反正是直接挤倒了前面柜台. 要知道没有了柜台阻挡,那就可直接冲入到后面的账房以及银库去了。 眼看着几面就要失控,朱楩只能调出来自己的护卫。 他们这个宝钞交易司开始代表朝廷的,人的欲望是无限膨胀的,若让这些人看到好处,觉着属于朝廷的守备不过如此,他们怕是连朝廷的粮库都敢抢了。 不把此种危险扼杀在萌芽里,只能让这个事情愈来愈严峻的。 现在的大明定鼎不到三十年,还并未到了彻底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时候。 因而,无论是藩王护卫,还是各卫所的士族,勇猛仍在。 朱楩一声令下,这些护卫当即以手拉手的方式,组织起人墙把把铺子里的人往外推。 寻常百姓与训练有素的兵丁相比,肯定是要弱一些的。 虽然说,那些来铺子里吵嚷着要兑换的人比朱楩的护卫要多,但因组织涣散,再加上力气上的不足,很快便被朱楩麾下的护卫赶出了铺子。 到了铺子外面,地方宽松了,露天之后叫嚷声虽不减,却没有在铺子那里高了。 在护卫把那些人挡在外面,确定他们不会在溜进铺子。 在确定场面安稳下来后,朱楩才终出现。 混乱的场面中,谁会管他这个王爷。 在这种场面中,他若是被这些人打了,不仅会有失他王爷的身份,最关键的是也会失了威望,在他将来再说话的时候也没人愿意再搭理了。 “都静静,你们要兑换我们也没说不给你们兑,只是说朝廷的白银一下子运送不过来,等到了时间自会兑给你们的。” 朱楩道“你们这般吵吵闹闹,知否这里属朝廷衙门,你们这般在朝廷衙门闹事,意欲何为?” 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朱楩这么一说还真就哄住了些。 “想兑的话明天早些来。” 之后,朱楩丢下这句话直接关门,完全不再给这些人再辩驳解释的机会。 回了铺子,看着满地的狼藉,朱楩脸色难看的很。 他娘的,要是让他知道谁在这个事情上推波助澜,非得把他屎打出来不可。 “王爷,现在怎么办?”郑春问道。 随着事情发展越来越严峻,郑春之力已是没办法处理了。 “闹出这个流言蜚语来,很多人怕是不愿接受宝钞了,这无疑于是阻断了宝钞的流通,如此发展下去只会让百姓对宝钞愈来愈佳焦虑,前来抢着兑换的人也会愈来愈多的。” 第357章 消息收到了 任何事情都会在不经意之间发生变故,朱大福就没想过他推行的这个兑换能够安安稳稳的完成。 他自与锦衣卫答应快速传递消息的渠道之时就已经想到可能出现的结果了。 在接到朱楩传来的消息之际,他倒没有丝毫诧异。 桌上摆着五张一模一样的纸条,刘宝奉来了茶,道:“呀,师父,不会是有五个地方都出了问题吧。” 为了保证有限的资源不会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之上, 在那些人走的时候朱大福已与他们交代清楚了。 有事的时候再与他发消息,没事的话就不必传话了,他们在定期的时候给他们送白银过去的。 现在桌上摆着五张纸条,那岂不是说有五个地方出了问题? 朱大福接过刘宝递过来的茶一阵头疼,这个朱楩真是太奢侈了,为了保证万无一失用三只信鸽就已经绰绰有余了,竟把五只都派遣过来。 若在后续发生了更严重的变故之后,他又怎么给他传递消息。 朱大福回答:“都是从济南来的,你家的船能往济南送趟银子吗?” 朱大福之所以搭上刘家的关系, 不过也就是在关键的时候用一用吗? “能啊,当然能,徒儿与叔父说声就行了。”刘宝拍着胸脯保证。 朱大福用刘家的船也没想过要白用,有刘宝的这个关系在他只想让这个事情更有保障罢了。 所以,他也没想着让刘宝当这个中间人的。 “我亲自去一趟吧,要方便谈谈运费之类的,走吧,你也去一趟吧。” 崽卖爷田不心疼,刘宝特别大方,一摆手道:“不要运费,还要什么运费,给师父跑跑腿那是徒儿的荣幸。” 在这个事情上,朱大福并没有直接表态。 此事到底成不成还两说呢,实在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谈什么运费的问题。 很快,朱大福在刘宝的陪同下到了刘家。 一到刘家,刘宝便颐指气使的吩咐家丁去把他爹和舒服一块都喊回来。 “师父再等等吧,徒儿爹和叔父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在朱大福在刘家等刘安祥和刘安澜回来的间隙,刘安祥夫人和刘安澜妯娌两个出来相招。 刘安澜夫人在唯一的爱子遇难之后, 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今天是因喝了药才好了些,也能出来见客了。 当然刘安澜夫人的面,朱大福并未一个劲儿的夸赞于刘宝。 对于一个失去孩子的女人,你当着他的面说另一个孩子这好那也好,只会让她心里更难受的。 人非圣贤,你不能指望他们没有妒忌。 朱大福不提及敏感话题,自然也就聊的其乐融融的,就在此时刘安祥和刘安澜相继出现。 刘宝跟着朱大福几日时间的确是改观了不少,以前胡作非为,在生意上一窍不通,偶尔让管几天事情往往也是搞得一团乱麻。 现在的刘宝,对家里的生意虽还不到彻底接班的时候,却已是理清其中的关键了。 因而不管是刘安祥还是刘安澜,对朱大福完全是礼遇有加。 见到朱大福,皆都是快步而入,客套寒暄。 朱大福现在也有求人家两个,自也不能太过高冷,也是随之起身,笑着道:“冒昧登门,还让两位刘老板跑回来,实在是不好意思。” 见当家的回来,刘安祥和刘安澜的夫人也适时离开。 刘安祥招呼丫鬟上了茶,由于事情紧急,朱大福也没说那么多=废话,直接步入了正题,道:“有笔紧急事情想请两位刘老板加个急,帮我往济南送个货物。” 刘安祥和刘安澜知晓朱大福这个时候登门必然是有求于他们的,他们在回来的时候便已经商议好了,只要不是让他们刘家侵家荡产,家破人亡的事情,他们绝不会拒绝。 谷瞆</span>  在朱大福开口之前,刘安祥和刘安澜兄弟两个一脸的紧张。 由于心理预期此事太大,听了朱大福所言之后竟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见两人迟迟不答话,朱大福只好又问道:“怎样?二位不方便。” 他们若说不方便那可就太不够意思了,他苦心为他们培养接班人,他即便是不给运费,他们也不应拒绝,更何况他们也没说不给。 朱大福在二人还未回答的时候,当即又开口道:“别人给多少,我也给多少,哪怕是负担些加急费那也是可以的。” 朱大福之所以做到这步想着他们目前的关系非比寻常,由他们去做也放心。 若是如此,他们都不答应的话,那他们之间怕也没什么交情可言了。 眼看着进行到此,他们若是不解释清楚,他们就要比朱大福误会了。 刘安祥这才抓紧,道:“王爷,你误会了。” 他们之所以迟迟不开口,也是因是在搞不清楚朱大福说这些的用意是什么。 担心自己说的不对,会拍到马蹄上面。 毕竟,朱大福的身份摆在那里,朱大福不仅仅是刘宝的师父,可还是堂堂吴王。 若是被朱大福记恨上,他们刘家将来怕是很不好混的。 刘安祥说的慢,刘安澜在一旁抢了过来,道:“哥,有话就知己说,这般支支吾吾的,徒增王爷的误会。” 接过刘安祥的话,刘安澜马上,道:“此事没什么问题,刘家做的就是这个,王爷不知打算何时出发。” 按照规矩,雇主要运什么,他们是不需要打听的。 这也是为了避免东西太过贵重,被船行见财起意克扣了东西。 朱大福之所以要找刘家,是因为刘家对路线熟悉,官军倒是也可运送,只是不如刘家走的多,不如刘家熟悉。 “最好是马上就出发,到了济南后还得刘家的车马行运送到城里去。” 既然用了刘家,朱大福也不打算再用济南的官军,而朱楩带去到济南的护卫又有限。 最关键是,此事的源头还在百姓。 而刘家家大业大,那些百姓对朝廷的东西或有不满,但对刘家的东西还是会给几分面子的。 毕竟,他们往后还得靠刘家赏饭吃。 “行,没问题。”这次刘安祥倒是回答的听干脆的。 见两人答应,朱大福倒也不再说那些客套之言,直接道:“那好,召集些苦力去官银钱局,马上装船,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运送到济南去。” 银子那才是万能的,只有让那些百姓见到银子,争对他们的所有流言才会不攻自破。 从官银钱局拉货,傻子都能猜出是什么东西了。 现今运河上虽说也算安宁,且也是刘家常走的路,基本上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但为了保险起见,朱大福也得做到以往万一。 “我也会派遣护卫押船的,不过他们只充当护卫,在船行驶安全的时候不会插手任何事情,两位刘老板只管放心。” 外行胡乱插手,很容易给内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的。 “运费的事情就按正常价格来结算。”朱大福道。 知道了朱大福只是运货,刘安祥和刘安澜放心了很多,同时与刘宝一样,愿意帮朱大福免费送。 朱大福结识他们刘家虽说从未有运货免费的打算,但看着他们有些担心,有些希翼,最终也还是答应了下来。 毕竟,朱大福若是不答应此事,便会显得他是别有居心了。 第358章 商量弹劾 与刘家说好之后,朱大福第一时间吩咐官银钱局准备发货。 从倭国运送回来多少银矿,最后产成了多少白银,发出去多少,最后又收回来了多少宝钞。 这些账目都是清清楚楚,有据可查。 既不需要担心官银钱局贪污,也不用担心朱大福从中牟利的。 所以说,&bsp&bsp朱大福全权操办此事能够说决策不利,是绝对怀疑不着他从中牟利的。 利用大半天时间,装了两船大概有数百万两了。 船装满之后没做任何停顿,立即起航发船,随船而去的还有周海所率领的数千护卫。 这么多的白银,是得安排人保护的。 在船出发之后,&bsp&bsp朱大福则第一时间利用朱楩的那五只信鸽给他回了信。 告诉他,他已运送过去数百万两白银了,能够兑换了济南现存的所有宝钞,望他再坚持两天。 面对那么多百姓,其中不乏有故意雇佣无理取闹的,打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就是连句重话都说不得,朱楩的压力也是很大的。 碰到这种事情倒不如直接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拼杀。 若不给些希望,朱楩再应对上这些事情一个月怕是要焦虑了。 人一旦焦虑,那不见得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在朱大福紧锣密鼓准备这些事情的时候,济南的消息也直接传到了朝堂之上。 一般朝臣与朱大福无冤无仇,虽不知晓朱大福为何被朱元璋器重,但本着不想得罪人的初衷,在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不会听到些风声就说长道短的。 御史就不一样了,他们吃的就是这碗饭,若听到消息依旧前怕狼后怕虎,考虑清楚了才说话,那可就是大大的失职。 在朱大福收到朱楩消息的当日,&bsp&bsp京中御史也收到了消息。 御史们叽叽喳喳聚集在了左都御史公房内,你一言我一语述说着从济南传回来的消息。 “吴王所言倒是对宝钞有些许利益,可既然要做那就得把所有后顾之忧都解决了,每日只兑一千两,济南虽为鲁地,受圣人千年教化,但毕竟都是乡民,难民跟风,一有消息传出势必是要搞得人心惶惶的,这还只是一地,这若是天下百姓都抢着兑换宝钞,那还不得弄起民乱来。” 对很多没有锐意进取的人来说,他们要的不是对百姓好,对国家哈,他们只想在自己治下百姓安安稳稳,哪怕麻不不仁,如同行尸走肉呢。 一来要维护表面的光鲜亮丽。 若实在做不到这一点,哪怕百姓衣不蔽体,只要不引起骚乱,即便是安安稳稳的去讨饭那都成。 左都御史杨靖,正是因秉公不贪墨,得到朱元璋的青睐,从户部尚书的位置一步步又到了左都御史。 左都御史对看起来好像是与六部尚书平级,但却有检查百官,闻风奏事的权限。 相对来讲,左都御史要被人尊敬的多。 杨靖做过户部尚书,对朝廷的财政方面了解的要多一些,在朱大福提出以白银兑换宝钞的事情后,他就曾对这个事情做了简单的考虑。 在他看来,朱大福此举是有些冒险,但不失为解决宝钞逐渐贬值,完善大明货币体系的一个绝佳之法。 谷蕸<spa>  之所以冒险那也情有可原,毕竟海波已平,解除海禁开启海外贸易指日而待。 可若是不解决了宝钞存在的问题,解除了海禁朝廷反倒会被商贾提出贸易体系中。 到时候,朝廷收税要么收不值钱的宝钞,要么收白银直接剔除宝钞的存在价值。 有御史咋咋呼呼把朱大福批判了一顿之后,又与杨靖,道“杨御史,那朱大福不知使了何妖术,诓骗陛下直接住在了宫外不说,还屡屡与陛下进献谗言,导致陛下的很多决策完全不经六部衙门便直接下达,使六部衙门叫苦不迭,此事的石见银矿,本就该由户部和工部去开采,到最后却是凉国公,三太孙和吴王说了算,听说他们平日里就走得近,更何况凉国公他一个武将,哪负责过这方面的事情,三太孙和吴王不过一没经事的小屁孩,他们哪能担当起这些事情来,我们身为御史,此事实在不能坐视不理啊。” 这御史说的痛心疾首,同时不乏有了不要脸。 说朱大福是不谙世事的小屁孩,要知道横亘在沿海数百年的倭寇是朱大福一己之力平息的。 同时也是朱大福独自一人深入虎穴,在倭国搅动了风雨,倭国彻底对大明称臣纳贡。 现在一切平息了,他们倒是来抢功了。 武将治乱世,文臣治盛世,往往不都是武将在战场上马革裹尸,文臣在定鼎天下后在武将后面捅刀子。 很明显,像这儿御史这般不要脸的不仅仅只有他一人,在他出言,很快就得到了一大片人的支持。 “对啊,现在关键是要让户部马上接手宝钞提举司和工部的官银钱局由户部统一负责,之后再遣出官员前方济南安抚百姓,尽快平息济南的乱局,以免到时候出现更大的动乱。” “对对对,此言在理。” 他们又没有吏部的职能,有举荐官员的权限,不过他们既然要弹劾朱大福,就该想清楚把朱大福弹劾下去,应该由谁来接替朱大福。 毕竟朱元璋对官员要求严苛,不会让这些御史整天什么事情都不干,见谁不顺眼就来弹劾上一顿,为自己扬名恶心别人,同时特增加了朝廷没必要的负担。 “我看此法甚妥,即便是藩王都不该牵扯朝政太多,更何况朱大福一个连天潢贵胄都不是的外姓藩王。” 这些御史自诩不结党不营私,但没几个是没有私心的。 现在朱大福风头正盛,又很得到朱元璋的赏识,他们若说不嫉妒那是假的。 “对对对,杨御史,你乃御史之首,此事你来起草,我等在后面附议署名。” 署了名就代表他们是赞成此事的,更可证明此事的呼声到底有多重,让上面引起警觉。 这些御史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杨靖并没有答话,在有人直接点到他名字的时候,杨靖这才开了口,道“我看此事还尚有解决的可能,还是等等看吧,依我只见,吴王并非凡人,他应会有后手的,陛下看人眼光一向毒辣,我们这个时候就奏闻,难免会让陛下不快。” 即便朱元璋与朱大福没有那种特殊关系,但朱大福是不管怎么说都是朱元璋选定的。 在朱元璋选定的人刚出了问题,你们就上赶着弹劾。 你们弹劾的额是本身那个人,还是朱元璋的眼光? 御史本就要选定那种愣头青充当的,杨靖虽为上官,但觉杨靖有不妥的时候,即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丝毫不会给杨靖留情面。 “杨御史既不敢冒此风险,那我等就单独上奏章,我们人手一本,反倒是更能让陛下知晓我们的决心和忠心。” 这些御史虽有上官,但上官往往很难管得了他们。 弹劾谁,上官并不能做主,听了那是给你面子,不听的几率那也是很大的额。 biu biu。biu 第359章 被弹劾了 杨靖此人对功名利禄,金银财物的都颇为淡薄。 身为上官被家属质疑,倒也不气恼道“当然,这也只是我的建议罢了,你们谁若要继续弹劾,我也不会阻碍。” 杨靖这个时候若是拦下他们,只会让他们觉着他与朱大福有哦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bsp&bsp这样做完全是在替朱大福打掩护。 如此一来会更加重他们的反扑,不仅会自己不利,对朱大福更会带去麻烦的。 你得罪锦衣卫,他们的绊子或许会使在暗处。 但你如得罪了御史,那可是犹如蚂蚁大军,数都数不过来,&bsp&bsp直接朝着你的软肋处下刀子,会让你心疲力竭,&bsp&bsp生不如死。 杨靖在士林中的威望是很高的,虽说没能得到杨靖的支持,倒也不至于过分的往杨靖身上泼脏水。 别看他们在杨靖这里说得好,说是得不到杨靖的支持,他们就自行尚书去弹劾朱大福。 但出了杨靖的公房,谁都没有单独上奏弹劾的勇气。 毕竟,若选一个代表去弹劾,若是被朱元璋责怪的话,自有这个代表在前面顶着。 若非如此的话,朱元璋一旦怪罪,他们这些人可是全都要被责怪的。 这个时候可不比明朝后期,言官是天,言官是地,即便是皇帝都得给言官几分薄面, 这个时候,言官被责仗打死的可不计其数。 “我们单独上奏,难免人微言轻,我看我们还是请右都御史出面代表陈奏,我等署名支持吧。” 这个说法对这些御史们都有利,&bsp&bsp对于这个建议,自然也就没有人反对了。 “同去,同去我等现在就找右都御史去,右都御史为人侠义,一定能够支持我等的建议的。” 右都御史严震直,因为家道厚富被选为粮长,每年按时征田粮万石至京都,被朱元璋所赏识,授通政司参议,改任户部郎中,再迁工部侍郎,后升任工部尚书,因在任内多次雪洗冤案,后因此降为御史。 再后来因奉命主持修复广西兴安县灵渠,导引湘、漓二江之水,疏浚渠道,筑溪潭及龙母祠土堤,又增高中江石堤,建陡闸,凿平滩石以利舟楫往来。 因其政绩斐然,被升至为右都御史。 严震直非科举出身,但其性格豪爽,带着几分侠义,与朝中官吏相处的倒也颇为融洽。 最关键的是,严震直家里有钱,这也是能够朋友遍天下的一个最重要原因。 不过,严震直品行上乘,对那些刻意巴结牟利之人向来不待见,而且不谋私利,只有对错没有朋友。 凡你做的过分了,即便是朋友也绕不过他的弹劾的。 这也就是他能做这么久的官的原因。 一群御史从杨靖那里出来后,直奔严震直的公房。 事关济南的消息,这些御史都能收到消息,严震直朋友遍天下又岂能收不到。 这些御史三言两语严明事情的情况之后,严震直直接开口问道“几位的意思是?” 这些御史说的还就是在杨靖那里说的那些,朱大福执行不力之类的云云。 这么重要的事情因有户部出面解决,而不是交于朱大福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 英雄不问出身,有志不在年高。 严震直非科班出身,这几年在仕途中干的不也挺不错。 对朱大福,严震直还是带有几分欣赏的。 不过,在严震直看来,年轻人不能只承受掌声,有时候多些鞭策倒也是个好事。 “行吧,几位说得对,济南之事影响也的确恶劣,我们都察院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知晓了那就不能坐视不理,这样吧,谁若想弹劾此事那直接上奏,在下打头阵。” 严震直对这些御史的弹劾感觉太重,在他看来朱大福若是补救措施那该还由朱大福来解决的,实在是犯不着换人的。 谷斆<spa>  严震直又不是机器人,他既嫌弃这些御史弹劾太重,自是不会按照这些御史的要求所写。 而这些御史怕也会不满严震直所写的。 既然谁都不满意谁,那要只好是各写各的了。 最关键的是他们刚才叫嚣的这么厉害,让他们自己写的时候他们又都不愿意了。 难免会被严震直怀疑,他们是把他挡枪使了。 严震直不仅是他们的上官,最关键的时长还有银子慰问,谁有了困难,严震直也会第一时间帮助的。 他们宁愿得罪第一长官杨靖,也绝对不会得罪严震直的。 “行行行,那就听右都御史的,我们各自回去写奏章吧,定要今天就赶出来,在下值的时候交给右都御史直接递交上去。” 有御史开口后,同时也挡住了这么人滥竽充数的想法。 “各位大人谁过来了在下可都记着呢,下值的时候若是还米送过来,那在下也只能亲自过去催了。” 御史集体弹劾的次数是很多,若是有人口号喊得厉害,等真正需要他们出手的时候,他们却去当缩头乌龟了。 这样的人怕是要遭同行唾弃的。 总不能别人在前面冲锋陷阵,你躲在后面坐享其成。 “没问题,没问题谁若写的慢,那我们就一直等着他。” 这样的回答也算是一种表态了。 这些御史都是经过从科举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严震直这个没参加过科举的人都能写来的奏章,这些人自然也就不在话下了。 在这些御史断断续续交来奏章的时候,严震直早就已经写好了。 在快要下值的时候,严震直确定没人要交后,直接派遣小吏把这些奏章送去了通政使。 现在交于通政使,通政使也是要在下值的时间直接递上去的。 不出意外的话,朱大福晚上的时候就能批阅到这些弹劾他的奏章了。 在朱大福把发往济南的货都运出去之后,天已经快黑了,朱大福也没回自己家,直接去了朱元璋那里。 这几日他身心俱疲,只想睡觉,实在是没精力再折腾了。 到了朱元璋家之后,朱元璋还没回来,朱大福直接和衣躺在炕上呼呼大睡了。 他感觉他若不充充电的话,那就得累死了。 朱元璋回到家,看到朱大福睡的香,也不打扰他,吩咐厨房把开饭时间推辞,自己坐于地上的圆桌前批阅奏章了。 以前他非逼着朱大福批阅奏章,只是想多加历练一下他,现在看他这般疲惫不堪,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所以,他也只能是自己批阅一些,多少也能减轻一下朱大福的负担。 只不过,让朱元璋批阅,他每十分奏章就得发一次脾气,等当天所有的奏章读批阅完,他的血压至少得飙升到一百八。 这不才看了不到十分,便把手中的奏章重重拍到了桌子上,完全忘记了屋子里正有一个睡着觉的朱大福。 朱大福睡的正香,被屋子里的动静猛然惊醒,翻起身来瞧着朱元璋正被气的面红耳赤,揉着眼睛问道“老吴,这又怎么了?谁惹你了。” 看到朱大福被吵醒,朱元璋有些不好意思,反倒是没有之前那般生气了。 “既醒了,就别睡了,正好是关于你的。” biu biu。biu 第360章 咱帮你怼回去 朱大福年轻,正是睡一觉就能元气满满的年纪。 被朱元璋吵醒之后,朱大福干脆也就下了床,穿着趿鞋打着哈欠走至朱元璋旁边,抓起朱元璋摔在桌子上的奏章。 本来还迷迷糊糊的,只看了几眼奏章上的内容,朱大福便清醒了不少。 这世上还真有这么不要脸的人,&bsp&bsp他在前面累死累活,这帮人在后面弹劾他不是说,还要撬他的墙角。 什么就给户部,户部做什么了? 朱大福砰的一声把奏章扔到了桌子上,骂骂咧咧道“老子在前面累死累活,为他们遮风挡雨,&bsp&bsp他们倒是在后面阴老子了,&bsp&bsp好像他们手里没有宝钞似的,此事做成受益的又不是我自己。” 看着朱大福生气,朱元璋的火气反倒是消了不少,把都察院的奏章全部找出来。 一本本翻看,看一本往朱大福跟前放一本,道“这个也是弹劾你的,还有这个。” 朱大福看了几本倒是懒得看了,带着几分苦笑,道“我看我被人弹劾了,你倒是挺高兴的?” 朱元璋只是看朱大福生气,有些好玩罢了。 就如大人与小子玩的时候,愿意挑逗小孩子生气一样。 朱大福询问之后,也不等朱元璋回答,道“他们若惹急了我,那我就撂挑子,他们不是想让户部接手,我倒要瞧瞧户部能做成什么样儿。” 朱大福赌气归赌气,但也担心若真交给户部,户部会毁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胜利果实。 毕竟朱大福所掌握的那些经济知识是经过后世一次次深痛的失败教训所换来的。 现今户部再有财政头脑,&bsp&bsp怕也免不了要尝试失败的教训。 他们可以失败,&bsp&bsp可他们的失败伤的是朝廷和百姓。 发泄完不满,朱大福叹了口气,道“算了,不能置这个气,不能他们的愚蠢让朝廷和百姓买单,一旦户部政策出现差错,影响额将会是宝钞。” 不管怎么说,朱大福他能承受鲜花和掌声,就能承受别人的指责和质疑。 一旁的朱元璋看着这样自我情绪不断变化的朱大福,只剩下乐心疼的。 哼,他的大孙谁都别想欺负了。 朱元璋一闪而过的冷冽顷刻之间消失不见,有的只是如邻家大爷一样的亲切,道“行了,别看了,皇帝老爷子他自有明辨是否的能力,不是这些闻风就动的家伙们说几句就听的,先吃饭,饭桌上与咱说说你下一步的行动,咱帮你怼他们去。” 朱大福虽不理解,朱元璋一个没什么实权的大学士为何会有有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底气,满朝文武好像就没有他需要给三份薄面的。 不过,朱元璋若能帮他给那些御史一个教训倒是好的,免得他听风就是雨,让有功之人寒心。 “那感情好,我这也是见不到他们,不然的话肯定当面把他们骂个狗血淋头。” 朱大福反正也没有什么官迷,他自也有这个底气的。 “快了,快了”朱元璋嘴中嘟囔着。 朱大福既仿佛听见了,又仿佛没听见似的,转而问了一句,道“什么?” 朱大福既没听到,朱元璋也不仔细解释,道“没什么,走走走,去吃饭。” 朱元璋不想说,朱大福也不再追问。 谷絿<spa>  饭桌上,朱大福把自己之后的布局统统告诉了朱元璋,包括自己这样做的原因,全都一字不落的告诉了朱元璋。 对朱大福说的东西,朱元璋向来都很上心,有听不明白的地方还会反复询问于朱大福。 毕竟,很多事情的实际操作是要由朱元璋来做的,若是不询问清楚了,很难保证在一些事情的安排上符合于朱大福的心思。 而朱大福也特别有耐心,凡朱元璋询问的东西他都耐心讲解,哪怕是反反复复讲上好几遍,都从未有不耐烦的时候。 在朱大福把自己的计划解释清楚后,一口气扒拉掉了半碗米饭,道“济南的事情怕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这个时候,朱大福也就只是接到了朱楩在第一天有人携带假钞去兑换的消息,他若知道了在最后有人直接在街上洒了传单,引起人们的恐慌,让人们去挤兑,是会更家中自己的这个怀疑的。 “打击假钞之事早就已经宣扬出去了,知晓自己手里有假钞的会更加注意这个消息,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让假钞露头,从岷王所传来的消息来看,好哦想是有人故意把假钞丢下,让人去兑换,结合种种,此事被人操弄的可能性很大。 若只是因为兑换中正常出现的问题,一切都还可掌控,毕竟那都是预料当中的事情,按正常规律处置了就行,怕的是有人在背后鼓捣,这样完全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做,总是让人防不胜防的。” 这要就是,朱大福不愿把自己目前所做的事情假手于人的原因。 万一正好交给了背后那人之手呢? 不管背后之人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那宝钞怕是彻底没救了。 朱楩的消息送给朱大福的时候,锦衣卫同时也收到了来自济南千户所的消息。 蒋瓛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把这消息报到了朱元璋那里。 因而朱元璋所知晓的情况并不比朱大福的少,对这件事情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朱元璋也是认可的。 要不然的话,在前几天没多少兑换的,不可能在后来直接涌出了那么多兑换,且拿的都还是假钞。 “你放心去做吧,朝廷也会大力排查这个背后之人,不管是谁,绝不会轻饶的。” 这不仅仅是为了朱大福,更为了朝廷。 在所有人都在大力建设大明的时候,有人却在背后捣鬼,这样的人那就是祸国殃民了,还能轻饶了吗? “行吧,事情就是这么事情,我已经让人押银去了济南,会用事实证明,朝廷搞这个兑换是出自真心实意的,绝无任何虚假的,只要让百姓看到诚意,不管是任何谣言都会不攻自破的。” 朱大福和朱元璋祖孙两个吃完饭后,便又继续批阅奏章了。 反正有关于都察院的在吃饭的时候一次性都瞧过了,该生的气也早就生过了,接下来的与往常一样,也没什么值得生气的了。 次日一早,朱大福继续忙活宝钞兑换之事,而朱元璋在下早朝之后则把户部尚书郁新喊了过来。 郁新对朱大福所做的这些事情是很支持的,朱大福的任何困难,户部都在尽最大能力在支持。 郁新进了东暖阁,行礼一套流程下来之后,朱元璋把都察院的奏章拿给了他。 济南发生的事情也传到了朝中,起了不少流言蜚语,郁新多少意思听见了些消息的。 翻阅完这些奏章,朱元璋问道“那些御史有人举荐由你户部来插手此事,你怎么看?” 朱元璋若真想让他户部来接手,找吏部商议也不会直接拿了御史的奏章请他拿定注意。 再者说了,郁新本也认识到自己在这个事情上跟不上朱大福的想法,他若是强行插手,只会让这个事情变得更严峻。 biu biu。biu 第361章 哑口无言 简单翻阅了一下奏章,郁新差不多也了解了朱元璋的心思了,直接拱手回道“陛下,臣怕是要辜负这些御史大人的信任了,臣能力不足,也只是能够勉强看到吴王所做这些事情的好处,但若让臣做出与吴王一样的效果,&bsp&bsp臣怕是办不到,任何事情在行进的时候总是要出出现这样亦或者那样的问题,吴王做了这么多,不应只是应不属于吴王的错误就裁撤了他,那样也太让吴王寒心了,臣不说做不好,&bsp&bsp即便臣能做好,&bsp&bsp但这个时候接手此事未免也有些趁火打劫了。” 总之一句话,郁新并不认同此事,并不愿意依照那些御史的意见接手此事。 这正是朱元璋所愿看到的,他之所以要把郁新率先找来说起此事,是因为看到郁新平日里对朱大福很是尊崇,对宝钞的事情常会与朱大福去请教。 而郁新人品上又说到过去,不会在与朱大福学了那么多的情况之下,在朱大福所做之事刚出问题的时候就趁火打劫的。 确定了郁新的想法之后,朱元璋随之把一堆奏章丢给了高良俊,道“把这些奏章的主人都给咱喊过来吧。” 他们要是知道他们辛苦举荐上来的人并不愿意承他们的情接受他们的建议,不知他们会怎样想。 当然这样直接冲突是彻底把郁新放到了那些御史的对立面了。 大臣不党这不正是皇帝所要看到吗?这些臣子全都是独行侠那才好呢。 不过,身在不怕影子斜,只要你本身足够干净,即便得罪御史,他们也不能无中生有给你罗织罪名的。 很快,一群御史结伴走了进来。 他们在接到高良俊传到的旨意后,刚开始是发懵的,到最后只有些胆颤心惊的。 毕竟朱元璋的手腕足够硬气,哪怕对他们来讲赚一个名气那是最高的荣耀,&bsp&bsp但在朱元璋面前他们依旧是会害怕的。 一群人带着忐忑转到东暖阁,&bsp&bsp一进门看见郁新正侯在那里。 所有的忐忑和惊慌一瞬间全部消失不见了。 郁新都在这里,那就说明陛下不仅在意他们的意见还很认可的。 就说嘛,当今陛下虽然凶一些,但却也不是偏听偏信之人,也是能够听进去合理建议的。 一群御史脸上带着笑,仿佛吃了蜜似的。 抬脚昂首挺胸走近东暖阁,先是拜倒与朱元璋见了礼。 既知道朱元璋要采纳他们的建议了,那他们当然是得趁着这个机会再表现一下的。 不然的话,他们一起上了那么多奏章,皇帝怕是根本记不清谁写的哪份了。 众人行礼完毕,当即有御史拍起来郁新的马屁,道“陛下,郁尚书掌朝廷钱粮几年,兢兢业业,朝廷各地税收支出管理的有条不紊,由他掌管石见银矿那是最好不过了,郁尚书一定能在这银矿用在刀剑上,派出大用场的。” 有人抢先了马屁,其余众人也纷纷抢先而上。 他们可是都写了奏章的,怎样让一人出头独美。 与朱大福相处的久了,朱元璋脾气也不是那么急吼吼的了,见这些御史一个个争相露头,朱元璋也不着急,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等他们说完。 在这些声音逐渐平息,无人再说话了,朱元璋这才道“怎么?都说完了吧?咱倒是不知道咱的风宪官什么时候还把吏部的职责也一并承接过来了,一份俸禄哪够,怕是得拿两份俸禄了。” 谷桍<spa>  朱元璋说这话的时候,虽说笑呵呵的,但这些御史都这么大人了,且又在官场上面摸爬滚打混了这么多年,哪里能听不出来,朱元璋说的这话是有不少讽刺的意思。 听出了朱元璋的讽刺,他们心里咯噔一下,想着此事怕并非他们所预料的那般。 就在他们还没来得及补救的时候,朱元璋倒是开口了,道“既然你们举荐了,郁新要在这里,那就听听他的想法吧。” 郁新脸上带着凄惨的苦笑,这事他全程都没参与,实在想不明白是怎么得罪了咱这位皇帝老爷子。 他背地里拒绝这些御史不知算不算是好意的好意,即便被御史听到了,这些御史也不会与他撕破脸。 但他现在当面拒绝这些御史的好意,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往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怎么同朝为官? 倘若不拒绝的话,不说这样答应会违背自己心中所想,在自己之前已表明了心迹的情况下再转口,只会让皇帝觉着你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再者说了,人皇帝老爷子搞出这一套,明显就是想借你的手来打这些御史的脸。 你现在若是不给皇帝老爷子面子,那皇帝老爷子也不会给你面子了。 相对来讲,得罪皇帝比得罪御史的严峻多了。 郁新带着几分苦笑,朝着这些御史深深作揖,随后站直身子,表现的不卑不亢,仿佛自己说这些全是出自内心所想,并未受任何人所左右。 “几位大人如此抬举郁某,郁某感激不尽,只是郁某虽有处理当前户部的一些钱粮问题,但却实在无能处置宝钞的问题,反倒是吴王年纪虽轻,却极有财政头脑,能及时看出宝钞所存在的问题并作出应有的改变,现在济南的宝钞兑换出了些问题,但也应是朝中大臣共同出力解决难题,而不是临阵换将,这若是在军中而是兵者大忌。” 既然都已经得罪了那些御史,郁新也介意再从朱元璋和朱大福一个人情了。 朱元璋说出那些讽刺之言的时候,这些御史就猜测事情怕是并非他们所想的那般。 郁新所讲的这些不过是符合了他们心中的猜测罢了。 在郁新说完,这些御史还没来得及有任何表态,便被朱元璋破口大骂,道“咱养着你们这些人,是让你们肃清纲纪的,你们反倒好,自诩为闻风奏事,便肆无忌惮有点风吹草动就往咱这里送,咱若是听了你们的,凡有些失误的都罢免了,满朝文武怕是没人了,现在倒好竟还给咱举荐上了,咱看你们本事大的很,与奥不然把吏部的职责一块承担了吧。” 又是监察,又是任免,那满朝文武怕是成了他们的一言堂了。 这些御史们在朱元璋面前自是没几个敢硬刚的,更何况他们所状告的这个事情了解并不多,即便是辩驳要很难找出有理有据的证据。 入朝为官,最重要的就是能受常人不能受的罪,认常人所不能认的错。 “臣等不敢,”御史们纷纷拱手。 朱元璋看着这些牛气哄哄的御史们一脸萎靡,心中别提多畅快了。 大福那孩子说的对,有时候的很多事情犯不着生气的,换个方式不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反倒还让对方吃瘪满足自己的快感。 “此次宝钞兑换,事关朝廷财政大计如同军令,谁若是在此时听风就是雨,那便就是动摇军心,立斩不赦,你们若是有本事就给咱拿出切实可行的建议来,若是没本事就比吱吱歪歪的,横挑鼻子竖挑眼。” biu biu。biu 第362章 这几天你都做什么? 在济南的宝钞交替司虽早就发了公告说是每天安排一千两银子的兑换,但即便是如此因外面流言说朝廷要抛弃宝钞弄得人心惶惶。 有人甚至彻夜不回家,吃住都在交易司外面了,一经开门立马便一窝蜂的涌了进来。 但每日一千两实在是有限的很,尽管这些人排了一晚上,但也不见得所有人都能兑换成功。 费了劲儿却达不到想要的东西,难免会产生火气,&bsp&bsp火气一大自然也就容易生起一些乱子来。 近几日,兑换的这些百姓谩骂交易司的伙计倒也还是其次,更多的时候因抢着兑换发生打架斗殴,甚至打的头破血流的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交易司虽说是代表朝廷机构,却并没有处理诉讼的职能。 这些打架斗殴事件多数情况下是很难劝和的,很多时候只能移交于济南府来处置。 山东好歹也是孔孟之乡,这里的大儒多,百姓教化更是优于其他地方,所以在这里发生诉讼官司的频率也是非常少的。 自宝钞交易司出现后,&bsp&bsp他们这里发生的诉讼官司比他们之前几年的都多。 短短几天时间,知府衙门可谓是人满为患。 济南知府也是很惆怅的,他若不说些什么会影响到济南的名声,也会影响到他自己的官声,他若说些什么的话仿佛又是对朝廷政令不认可。 济南知府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最后要只能寻到了朱榑这里。 朱榑在济南就藩,虽说对济南军政没有过问的权限,但与济南的这些官员多少也是有些浅显的交情的。 毕竟朱榑在很多事情上有需要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开些便利之门的。 而官府也得巴结着这位藩王,不然得罪了人家往后的政治生涯就得毁了。 所以一来二去的双方也就能够说上话了。 济南知府寻上朱榑的时候,朱榑正在马场里策马飞奔。 朱榑也曾多次参加北征,身上军功赫赫,现今马放南山刀枪入库不需他去征战了,但他骑马射箭的习性仍旧没有改变。 听到汇报说济南知府上门,朱榑并未着急停下,按计划驰骋够了一圈才从马上翻身爬下,换了身居家的长袍去见了他。 济南知府对当下济南发生的这个事情焦头烂额,&bsp&bsp在等候朱榑的这段时间非但没有缓解这种紧张焦虑,&bsp&bsp反而还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到朱榑出现,马上起身相迎并见了礼。 朱榑走至自己的座位坐下之后,才招呼着济南知府落座。 济南知府半个屁股搭在椅子上,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说道“事情严峻,下官不得不来寻殿下了,这段时间因宝钞交易司发生的诉讼案件明显增多,马上就要京察了,下官怕是历届知府中最差了,下官与岷王殿下也不熟” 朱榑并不擅读书,自也不愿与文人搞那套弯弯绕,有事儿直接说,能解决那就解决,解决不了的那就算。 济南知府与朱榑打的交道也多了,知晓了朱榑性格,也就不会说一半露一半,反倒是惹朱榑不高兴。 “你想怎么办?”朱榑问道。 济南知府说的这个问题,朱榑也知道,他一直关注着朱楩的事情,哪能不知道这个事情。 朱榑询问的淡然,但能看出来,朱榑自询问这句话的时候就心有不满了。 济南知府战战兢兢,他深刻知道这些藩王可绝对不是他所能得罪起的。 惹恼了朱榑,他怕是连这道门都走不出去。 即便他死了,那他也绝算不上是因公牺牲的,也绝不会有人给他报仇,朱榑这位藩王该怎样还会怎样的。 “下官只是想看看岷王有无后手,顺便再问问岷王是否有需下官帮忙的地方。” 济南知府也清楚,朱楩自是代表朝廷出来的,自不会任由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的。 对于朝廷来讲,既然决定兑换宝钞,那就有能力把外面流通着的宝钞全部变成白银的。 谷穷<spa>  没办法,这个时候的朝廷就是这么被信任。 即便百姓不明所以的情况之下会跟风,但官员对朝廷永远是信任的。 “那你直接找岷王去,找本王作甚?”朱榑问道。 这个原因济南知府好像说过了,朱榑倒也不等济南知府再做回答,直接道“行了,本王会去询问,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会找你的。” 该说的说明之后,济南知府很快便告辞离开了。 在济南知府离开口,朱榑独自喝了几杯茶,自言自语道“臭小子翅膀硬了,在本王地盘上也不想着找本王帮忙。” 朱楩若是找朱榑帮忙了,朱榑自是会很乐意答应的。 可朱楩自始至终都没提过一个帮忙的字,这让朱榑很难不爽。 毕竟当年,朱楩也曾跟在朱榑屁股后面追着喊过七哥的。 自己的小弟弟突然有一天能独当一面顶天立地了,这种不爽好像是来源于自己要被淘汰了。 “算了,他不找本王,那本王就亲自去找他。” 晚上过去朱楩那里反正也会有一大堆人,与白天过去也没什么两样。 更何况,朱榑身在不怕影子斜,他是去找自家兄弟的,也没什么不能见人的。 朱榑过去的时候,今天的一千两已全都兑出去了。 交易司前门挤得满满当当都是来兑换的人,朱榑若是这么过去难免又要引起不必要的骚乱了。 所有朱榑便饶了一圈,跑到了后门。 敲了半天门,解释了好几遍,朱楩的护卫才终于把朱楩喊了过来。 看到朱榑了,朱楩有些惊喜,眼前一亮,道“七哥?真的是你啊?” 朱榑被护卫盘问,心里有些不爽。 “不是我,还能有谁,你护卫没告诉你?” 看着朱榑火气这么大,朱楩搂着朱榑的肩膀,道“是兄弟说错话了,这不我这里情况有些险峻,只需要一点儿火星并对炸了,我这不担心有人借机生乱吗?” 朱榑走能主动上门帮朱楩的忙了,自也不会真的与朱楩生气的。 朱楩开口,朱榑揶揄着道“你把本王的桌子都掀了,本王打到了你这里,连口水都不给本王喝。” 朱楩把朱榑家的桌子掀了,朱榑虽不会记恨朱楩,但这也难免会成为朱榑揶揄朱楩的话把。 凡逮到机会,就会因此揶揄的。 朱楩倒也拿得起放得下,道“七哥,我这当时不也着急嘛?等这些事情全都解决了,我专门摆桌酒席像七哥赔礼道歉。” 看着朱楩的态度倒还算可以,朱榑倒也不再咬着不放。 很快,朱榑跟着朱楩进了里面专门会见客人的客厅。 在朱榑进来后,便有人上了茶。 直到上茶的人出去后,朱榑才端着茶杯,问道“这些人挤在这里也有几日了吧?你查出些什么了,准备接下来如何应对。” 事情都进行到这般地步了,他们也不能每日只进行一千两的兑换,而不管其他。 若真是这样的话,时间久了怕是得生成新的变故的。 。 第363章 查到了蛛丝马迹 朱楩给朱大福送信之后,自也不会一直的等着朱大福的消息,自己这边不做任何应对的。 对朱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在朱榑开口后,朱楩直接道“哪能呢?我仔细辩驳了,街上撒的那些传单其实与印假钞的是同一批纸,所以说撒传单和印假钞其实是同一人所为。” 这个其实无需证据也能猜出几分来了。 “然后呢?”朱榑道。 朱楩又道“能印刷这么多东西的并非小打小闹就能完成,&bsp&bsp势必是有一个规模不算小的造纸作坊,我已经派人再探查了,另外叫嚷着兑换宝钞的,势必也是有鼓动之人的,对这些人的身份我也已经在排查了。” 有人在兑换的时候不着急,却在号召百姓时异常卖力,&bsp&bsp这样的人自是特别可疑的。 “有结果了吗?”朱榑问道。 他这弟弟考虑的倒是挺全面,但人生地不熟,&bsp&bsp很多事情上怕是会差强人意的。 “还没有,应该是快了。”朱楩回道。 没想到朱楩淡淡地回答,却是引来了朱榑的不满。 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却不找自己帮忙,那不是看不起他还能是什么? “好啊,你小子受了父皇作用,管了这狗屁宝钞交易司就忘了本王是吧,别忘了济南可是本王的地盘,你竟不找本王帮忙,难道说你是还怀疑这些事情都是本王做的?” 朱楩若是还怀疑朱榑的话,肯定不会与朱榑讲这么多的。 朱楩连连摆手的,道“不不不,七哥你别多想,我也只是不想麻烦你罢了,等我有解决不了哦的时候不用你说肯定也会第一时间来找你帮这个忙的。” 朱楩所说的这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想以此证明自己的能力。 “最好如此,不过本王既知晓了也饿不会袖手旁观的,本王也帮你查吧,&bsp&bsp本王对这里熟悉用人也方便,比你多不少便利,这个事情能早解决就早解决吧,若是造成太大的民乱难免要为此担些责任,将来势必要影响你的就藩的。” 这个时候朱元璋给什么那就给了,若他们在就藩的时候得不到的东西往后的君主也很少会赏赐给他们后代子孙了。 所以,趁着他们父皇还健在,能为他们后代子孙争取的封赏那就多争取一些吧。 “谢七哥,那就有劳七哥了,京中已有消息了,用不了多久就得送来白银了,只要有了白银所有争对宝钞交易司的流言蜚语会很快不攻自破的。” 目前这种情况来看,最好的结果应该是在朝廷的白银运送来之前就把这个事情解决了。 不然的话,等朝廷的白银到了粉粹了他们的阴谋后,他们势必是要想出新的办法使绊子的。 “行了,本王走了,有了消息会告诉你的,等着吧。” 朱榑答应朱楩后,他不仅自己出动,还把此通知给了济南知府。 当然,也不会把朱楩说的那些原封不动的告诉他的,给他的消息只是让他去查是谁鼓动那些百姓去宝钞交易司争相兑换的。 济南知府之前只是因为此事牵扯到了朱楩不敢贸然动手罢了,他本身其实早就想把此事查明了。 查明了此事,他这里的诉讼才能更快有效减少。 无论是朱榑还是济南知府衙门,他们对济南的情况总归是要比朱楩这个在济南没待几天的藩王所了解的多的。 有了他们的加入,事情有了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清朗。 济南府直接出动查看下辖各造纸印刷作坊。 这个时候弄一个造纸印刷的作坊并不容易,唯有书局,以及大一点的官学和书院才会有。 想要探查出哪里的造纸印刷书局与那些假钞和洒在市面上的同一种纸张倒也不算多难。 很多造纸印刷匠人的手艺那都是不外传的,因而没处造纸印刷的工艺上都会出现各式各样的不同的,即便是纤毫之别那也是有的。 谷沥<spa>  放开手脚,经过一轮的塞查,终于在那些有造纸印刷作坊所流通的书面之物中发现了蛛丝马迹。 寻到了证据后,济南知府不敢贸然行动,也不敢打草惊蛇,只以最快的速度寻到了朱榑那里。 能印刷宝钞,又洒出控诉宝钞交易司罪状的传单,这明显已是在对抗朝廷了。 这么大的事情,稍有不甚就得被牵连。 别的罪名能被宽宥,谋逆之罪怕永远都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 济南知府找到朱榑的时候,朱榑也从那些兑换宝钞的人中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谁对这种兑换之事表现的异常积极,但在兑换的时候却又不急了,稍微筛选一下就能找到。 朱榑自是犯不着把自己查到的情况于济南知府去说明。 在济南知府找上门之后,只是问道“怎么?查出什么来了?” 济南知府既然都已经寻上门来了,那就该如实汇报的。 “王爷,下官比对了下辖所有有造纸印刷作坊的地方,其中有一处与假钞和传单极为相似。” 说着,济南知府还直接拿出了一大堆纸张当着朱榑的面就要比对。 “王爷请看,在这些纸张中,唯有这些与假钞和传单无论是在厚度亦或者是在材料,乃至于在用墨上那都有异曲同工之用。” 济南知府再怎么说的天花缭乱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实实在在的证据摆在那里,信服力也才会更足。 朱榑听着济南知府所言的时候,已按照让他的想法开始比对了。 先是比对墨迹的亮度等方面的差别,之后又把两种纸张以匕首刮蹭,按所刮下之物是否相同。 之后,又浸水相比。 多番比较之后还真就如济南知府所言,的确是这种纸与宝钞和传单的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 “这是哪里弄出来的?”朱榑问道。 济南知府既然都能把这些纸弄出来,就知道那些纸是出于哪里的。 在朱榑询问扎偶偶,济南知府没任何迟疑,直接回道“是玉龙书院。” 对济南知府所言的这个玉龙书院,朱榑多少也曾听闻过些许。 这个书院的读书人乃本地大儒孔仁所创,据说其也是圣人之后,也是进了圣人家族谱的,只不过是旁支子弟。 但即便如此,因四书五经讲得好,还是有不少人追随的。 “玉龙书院?就知道孔家人没一个好东西。”朱榑骂道。 朱榑小时候是也是读过四书五经的,但他实在不开那一窍,常在先生讲课的时候偷偷溜出去玩。 因为这个事情没少被朱元璋则责罚。 小时候被这些东西折磨的深,长大了又看不管那些文人满肚子的花花肠子,自是连圣人老人家也一块骂上了。 济南知府可是凭四书五经,寒窗苦读数十年才做到今天的位置的,当然是不能卸磨杀驴去骂圣人老人家。 对朱榑的抱怨,也只能是装作不知道。 “王爷,那现在怎么办?”济南知府问道。 是抓到了背后之人的一些把柄,但是直接抓人,还是直接抓人还得朱榑来拿主意的。 。 第364章 想出了对策 若是直接抓人,孔仁是不会轻易认账的,非但如此他怕还会倒打一耙的。 孔仁与圣人不知道占了哪辈子的亲,再加之他现在是玉龙书院的院长,门下有不少学生。 一旦让他倒打一耙,那闹事的可不仅仅是百姓了,读书人怕是也会加入进来了。 不怕流氓,&bsp&bsp就怕流氓有文化。 一旦读书人被号召起来,那怕是会更难缠的。 朱榑考虑了片刻,道“证据知道了就行,先别到处张扬,听本王的消息吧。” 这济南知府既是把消息送到朱榑这里,又询问朱榑怎么办? 朱榑自也不会客气,&bsp&bsp该吩咐的时候那就吩咐。 而济南知府自是来询问朱榑怎么办,&bsp&bsp那就不会在朱榑给出指令后又唱反调。 若真是这样的话,怕是早就与朱榑出现这样亦或者是那样的矛盾了。 “是,那下官就听王爷的命令了。” 济南知府退走的时候,朱榑则第一时间去找了朱楩。 不管这怎么说,这个事情是朱楩自己的,朱楩他帮忙可以,但怎么着都不能替朱楩做主的。 京中的银子马上就要送来了,而且还有朱榑和官府的帮忙,外面兑换宝钞的那些人虽说有增不减,但朱楩有着史无前例的轻松。 银子是他的底气,只要他的银子能支撑外面那些百姓的兑换,他当即就能够以雷霆之解决了背后捣乱了的人。 若是让他知道,谁让他背后捅刀子,他非得把那些人大卸八块才解恨。 见到朱榑过来,朱楩立马问道“七哥,是有消息了?查出哪里的了。” 朱楩把茶具摆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优哉游哉的品着茶,倒是悠闲的很。 如此轻松,这倒是快赶上了朱榑了。 朱榑直接坐在了朱楩旁边的摇椅上,&bsp&bsp道“外面那么一堆乱摊子不管,&bsp&bsp你小子倒在这里躲清闲了。” 天地良心啊,朱楩他本是要自己查的,但朱榑说哦到了他的地盘不找他帮忙那就是看不起他。 没办法啊,所有的事情都移交给朱榑和济南知府了,他实在找不到可干的事情,只能在这里喝喝茶,消遣一下时间了。 这些伤人心的话,当然是不能说的。 面对朱榑的揶揄,朱楩嘿嘿一笑,道“这不是有七哥帮忙吗?不然我哪有这个空,怎么七哥?是谁在背后煽风点火,查到哪一步了?” 朱楩话说的好听,但不亏朱榑累死累活了。 朱榑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开口道“是玉龙书院,假钞和散发的传单与他们印刷出来的书本文章几乎不相上下。” 听到谁在背后搞出的这些事情,朱楩彻底不淡定了,一拍大腿从躺椅上站了起来,道“玉龙书院?我招他惹他了,他给我弄出这些事情来。” 朱榑随着年纪的增长也成熟了,看着朱楩这般愤愤不平,也是出言劝说道“老十八,玉龙书院的读书人不好招惹,他们就犹如狗皮膏药,一旦牵扯到给他们,甩都甩不掉,你我兄弟不善这方面的事情,比他败坏了名声,这辈子都难以翻身了。” 朱楩在封地虽有过错,也曾被朱元璋招致京中问罪,但却不敢得罪读书人。 谷浼<spa>  得罪了读书人,他们有一百种方式让你身败名裂,你就是出门也会如过街老鼠一般。 朱楩看着朱榑发自内心的关心,摆摆手道“七哥,我知道的,对于他们来讲就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即便是找到了这些证据,他们也会不要脸的矢口否认的。” 兄弟两个达成了一致的建议,接下来就该商量好如何出手。 “七哥,宝钞和传单是玉龙书院印刷,那擅动百姓之人怕也与他们有关吧?” 这个时候的普通百姓识字率很低的,那么多东西扔在街上,并非所有人都能看懂的。 即便是能够看懂,没有一个组织之人怕也很难聚集起百姓来的。 “还在排查中,快了。” 既然要找,那就得找到准确无误,一旦若是冤枉了人,他们再找到怕也不会有人认可。 朱楩听了朱榑手中查探到的消息没有马上出言,在想了片刻后,才终于道“七哥,我想到了。” 朱楩也没卖关子,马上道“先确定玉龙书院是否还有没散发完的传单以及假钞,之后在京中白银送到之后马上宣布交易司白银见罄,从即日不再兑换宝钞。 如此一来势必会成为幕后之人的借口,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此次机会,借助此大肆渲染的,到时候鼓动百姓之人就露出马脚了,趁此机会直接拿下他。 之后肯定是要引起百姓的骚乱的,毕竟你没有宝钞兑给人家了还抓人,百姓即便是借被抓之人联想到自己,也会在这个事情上说些什么的。 到时候我们就立马搬出假钞以及传单的事情都是玉龙书院捣鬼的,百姓不信的几率是很大,不管不管他们信不信,那都直接去玉龙书院抓他们个正着。 那些读书人自诩自己读过几本书,在百姓之中高高在上,这样他们把自己的龌龊藏了起来,才让纯良百姓对他们推崇备至,当他们的这些龌龊摆在明面之上,看还有百姓尊崇他们吗?没有了百姓的支持,他们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再然后,我们直接宣布朝廷运送来了百万两白银,从即日起自由兑换,想兑换多少那就兑换多少,这是对百姓的施恩,有了次百姓既会自责前些日子被人哄骗给朝廷带来的麻烦,同时也会感激朝廷不计前嫌包容他们的错误,由此之后,他们会对朝廷更加忠心的。 不过越是让他们兑换,他们反倒不会再抢着去兑换了。 但不管怎么说,有白银在那就是底牌,少了这个底牌一旦出乎于我们的预料,那我们是要被玩进去的。” 朱楩三言两语介绍了接下来的行动方针,朱榑听得是目瞪口呆,这样缜密的分析就是他都想不到。 看来,他从始至终都有些小看自己这个十八弟了。 “好小子,这布局够老辣,若是我怕也会栽到你小子手里的。” 接下来的很多事情还得靠朱榑帮忙,朱楩该示弱的时候还得示弱的。 “七哥说哪里话,在七哥面前我需学的地方还很多,再说了我与七哥永远是兄弟,永远是能为七哥两肋插刀的那种。 不过,七哥,吴王真的不一样,太神奇了,我的很多东西都是跟他学习的,就他的那些功绩是我兄弟不能比拟的,有机会的话你可倒真应该认识一下他的。” 朱大福现在威名赫赫,朱榑早就听过他的事迹了。 “听说父皇很赏识他,有机会我倒是要见识一下了,看他何德何能,能得父皇的垂青。” 只不过话是这么说,在没有特殊旨意的情况下,他们两见面的机会很少的。 朱楩的建议既没什么问题,朱榑也不再多提其他的建议,直接道“那行,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 第365章 入套 次日趁着夜色,几艘大船靠在了江边。 而在江边早就有推着独轮车的苦力在等着了,浩浩荡荡的足有数百人之多。 大船在靠岸之后,第一时间便卸了船,从船上卸下来的东西直接上了岸边等候着的独轮车上。 这些独轮车每车上面装两箱货物,装满之后也不等其他人,当即配备一兵丁往宝钞交易司送去。 之所以要安排兵丁护送,&bsp&bsp一方面是防备这些苦力私吞,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备出现特殊情况能够做出及时的应对。 另外在大街小巷中还多了不少着着便衣的人,这些人身体壮实,双目炯炯有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着大街小巷中的动静。 要说注意大街小巷的动静,但远处传来独轮车吱吱呀呀的声音,&bsp&bsp他们却又是充耳不闻。 而在宝钞交易司,&bsp&bsp朱楩嘴角扯着笑,&bsp&bsp手里拿着些碎银子,进了一个独轮车,卸下货之后便发一次钱。 不仅给推独轮车的苦力,也给旁边跟随的兵丁。 要知道这些兵丁可是朱大福派遣来的人,对自己麾下的兵丁朱大福一向不会吝啬,时长给予奖赏。 对于这些兵丁来讲,他们完全不至于见了钱就走不动道的,所以在朱楩刚开始给的时候,他们说什么都不会要。 也就是朱楩非要给,他们实在是推辞不过才接受下来的。 要是到运送这批货物的苦力和兵丁加在一块那可有二百人的,朱楩也就藩,朱元璋一贯节俭,他能从他母妃那里拿来的可有限的很。 他要花的钱大部分还是在大福庄园干活赚来的。 只是那些钱除去他日常的开销剩下不了多少了,他想支付运送货物这些苦力和兵丁的打赏完全办不到的。 但他心情好,又不想空手接货,也就直接与朱榑借了些。 朱榑要大方,听朱楩说他要借些银子打赏,&bsp&bsp朱榑二话不说直接拿来了三千两。 朱楩更大方,直接把三千两碎银子摆在外面,进来一个分发一些,进来一个分发一些。 进行到后半夜,朱楩光是站在外面分发银子就累得要死,到最后也只能是全权交给了郑春。 郑春流民出身,家里穷怕了,哪像朱楩那么大方,可抓起一把银子直接打赏。 他抠抠搜搜,每人不过几十文。 不过即便是这样,对于这些苦力来讲也算是赚到了。 天亮之后,朱楩自然醒来后,院子里已摆放起了大箱子。 堆得满满当当的,就连各个房间通往的过道都被堵得严严实实的了,很对伙计过往的时候也只能是爬上箱子从上面往来。 不过即便如此,这些伙计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谁都知道,这些箱子里装的可都是钱,从钱箱子上面往来,那是很多人一辈子都经历不了的奇遇。 周海则一遍遍清点着这些箱子,以及这些箱子上的封条是否完整。 那些伙计只是期待箱子里的东西,周海则要保证箱子里的东西能够万无一失的移交给朱楩。 这可是数百万两的白银,可绝对不能在他手里出了差错的。 在朱楩出来的时候,周海正好清理完毕,直接把账本交了过去,道“王爷,此乃二百箱,每箱一万两,共计二百万两,所有箱子有工部户部封条,封条完整,移交王爷。” 周海时长跟在朱大福身边,朱楩也没少与他打交道,对周海的能力以及忠诚,朱楩还是信任的。 不过越是亲近信任的人,越不能减少流程搞马虎。 谷財<spa>  比如当下这个事情,朱楩绝不能因为周海信任就少了一步检查的,万一有个差池,那可就说不清到底是在自己手里还是在周海手里的。 若因此起了矛盾就不仅仅是与周海的了,还会伤害与朱大福的情义。 朱楩吩咐手下伙计去核验检查,他则领着周海进屋喝茶了。 “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朱楩递上茶道。 在周海喝茶的功夫,朱楩又问道“吴王就没对我这里发生的事情出谋划策?” 朱楩明知道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但他还是想着朱大福能帮他提些建议,好让他的计划万无一失。 提就是提了,没提就是没提,周海也不能无中生有,直接回道“王爷说了,这两百万两白银是最后的底线,岷王能把这个底线守在哪里那就看岷王自身的本事了。” 现在这种情况下往外流通两百万两白银根本不算什么,回收回来的宝钞多了,还能让市面上的宝钞更加值钱呢。 若非因此原因,朱大福早就乘船赶来亲自指导了。 “这样啊。”朱楩点头沉思。 这两百万两白银若是一两都兑换不出去的话,那岂不是说他本事足够大了。 “既然来了就先别着急走了,我正好弄了些计策,你亲眼见证一下,回去之后事无巨细的报给吴王,倒我省在与吴王汇报了。” 周海被派遣过来的确是有帮朱楩忙的意思,无论是朱楩是让他看戏还是帮忙,周海留下都无可厚非。 “陛下遵命。”周海应了一声。 之后,朱楩让店里伙计给周海带来的这些人安排饭菜,借着吃饭的功夫也可小休一下。 为了应对济南的变故,周海这些人从京师一路赶来那肯定也是吃了不少苦的,周海的态度总是要够的。 吃了饭,宝钞交易司直接越过外面打着地铺的人在墙角处贴出了一张公告。 门外等着的百姓看到门开了本事准备挤进去的,却没想到宝钞交易司的门只是开了一道缝隙,随后钻出一个人一手提着浆糊一手拿着一张纸,在墙角处刷了几下,随之把那张纸往强上一怼,当即一溜烟原路跑回。 而门外有两个伙计等着,看到自己的人回来又是开了一条小缝,在那人回去后立即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这种情况首先关注的自不是那伙计为何跑的那么快,更不是去追赶那伙计,而是要看清楚那公告商具体写了什么。 一群百姓呼啦啦围了一团,可惜好多人不认识字,他们只看大那公告上黑乎乎的墨迹了,至于写了什么完全不得而知。 没办法,只能寻到认字的人了。 “王秀才,快来,看看写了什么。” 有百姓招呼,从墙角避风处才站起来了一人。 此人虽也是与那些宿在外面的百姓一块等兑换的,但他睡觉的地理位置最优越,被褥齐全,大有一副把此当家的架势。 他起身后身上的儒衫有些邹巴,他左右揪了揪才昂首阔步走至了那公告前。 而在他走的这会儿功夫,周边的百姓纷纷退开让出了一步。 那王秀才没到公告跟前,只以为又是什么安民的,走的懒洋洋的也懒得读了。 当真正走过去的时候,看到上面的内容,先是瞳孔一缩大吃一惊,随之嘴角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在所有百姓的期待当中,他缓缓开口道“上面说交易司没银子了,兑换从即日起就暂且停止了,何时兑换等银子到位再说。” 。 第366章 反击 兴明学堂培养出来的额那些伙计并非冲着科举去的,因而他们写出公告的水平基本上也没太多的文绉绉。 王秀才也懒得照着上面的内容念下来,基本上是掌握了大意按照自己的想法讲述出来的。 不过总的来讲意思倒是差不多了,王秀才声音不大也没什么号召力,但就是他这一出言当即就引了不小的轰动。 “什么叫不兑了?” “是啊,话说的倒是好听,这么大的朝廷不可能连这么银子都拿不出来,&bsp&bsp说不兑完全就是借口。” “走,敢不敢一道进去讨要个说法去。” “有什么不敢的,同去用去。” 有了共同的利益,达成同仇敌忾并不难。 很快,一群百姓簇拥着直接往宝钞交易司挤去。 朱楩早就做好与这些百姓当面对对的准备了,想要看谁是此事的策划者,那只有深入到这些百姓当中,&bsp&bsp才能看出谁是无意,&bsp&bsp谁是故意,&bsp&bsp谁是被煽动的,谁又是这些百姓的主谋。 所以在百姓冲过来的时候,朱楩吩咐伙计主动开了门。 既然这些百姓少不了要冲进来,那能给予便利的地方还是要给予一些的,省的属于自己的东西被破坏。 而挤在最前面的百姓只想着与交易司讨要个书法,完全没注意是他们砸开的门还是交易司主动开的门。 一大群人挤进了交易司后便直奔柜台前面。 此刻朱楩为了轻易瞧到这些百姓中谁是带动风向的也直接站在了柜台前面。 站在这里,密密麻麻的所有百姓基本上都能瞧清楚。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们不顾体统的直接闯进来这是要谋反不成?”朱楩道。 他之所以说的这么严重,也是为了给背后撺掇之人一个机会。 朱楩这个时候说这话虽说是要激起民愤的,但也得需要一个领头羊,不然这么多百姓虽有滔天怒气,却也很难让他们的怒气集聚起来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谋反?好大一顶帽子,当初宝钞交易司设立告诉百姓每日可兑一千两,好,百姓每天日夜不分宿在外面等着你们的兑换,可你们现在又说朝廷没钱了,朝廷既要决定此事,&bsp&bsp就该考虑好所有的可能,你们说不兑就不兑了,庶民百姓询问的权限应该还是有的吧?”王秀才站在百姓中义正言辞地道。 这话一出算是给了这些百姓以明灯,很快所有百姓便嚷嚷着,道“对啊,说要对话的是你们,现在不给兑换的也是你们,没有你们这般耍人玩的吧?” 朝廷政策朝令夕改,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朱楩道“谁说不能问了,我也没说不能不能兑换了啊,我只是说朝廷暂时遇到了困难,一时之间送不来这么多白银,等有了银子自会兑换给你们的,再说了朝廷是体恤你们才给你们对话,朝廷若是不搞这个兑换,你们手里的银子还不能花了是咋地?” 百姓是最好骗的,若是寻常百姓说到这里说不定就采信了。 可在有擅动者的情况之下,局面不可控制之处那可就太多了。 “宝钞是能花,可宝钞一天不一天不值钱那也是肯定的啊,朝廷既要兑换,百姓又何以兑不得了,难道朝廷说这些就是为了说着玩的吗?”王秀才又道。 这话在百姓当中引起的轰动更大了。 经过三言两语的几句,百姓与朝廷的对立已达到了顶点。 谷攌<spa>  原本以为这个王秀才就是擅动百姓之人了,但没想到在王秀才招呼着百姓与朝廷对立起来后,还有一个百姓之中的领头者。 “是啊,是这个理,朝廷不能今天是这明天是那耍着我们玩,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有此带动,这些无头苍蝇似的的百姓终也知道他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顿时所有人振臂高呼,吵嚷着让朱楩给他们一个说法。 看着百姓们的情绪被引燃,该出现的煽动者差不多也都出现了,朱楩也不再停留直接出手,指了指王秀才何刚才在灵性中领头的那人,道“把他们两个全都拿下。” 一听到此,人群中的百姓不干了。 这二人可是他们的领头羊,拿下了他们的往后他们该如何行动又得听谁的? 朱楩把书中的佩剑敲击在案牍之上,沉声道“肃静,肃静都肃静。” 朱橚的叫喊之声,再加之有兵丁出动簇拥着这些百姓禁止其骚乱,吵杂的声音倒也减少了许多。 趁着这个声音,朱楩抓紧时间开了口,道“你们可知我为什么要抓他们两个,又看知道他们两个干了是什么,别什么都不知道就替别人出头,到时候被人卖了怕都不知道。” 朱楩现在本就不被百姓信任,他若不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来,怕是很难让这些老百姓采信的。 在朱楩说话的功夫中,已有人搬来了一大箱子的白银。 箱子上的封条拆下,箱子打开启,白花花的自展现出来。 有了这些箱子比朱楩说话以及兵丁出动强太多了,所有百姓盯着这箱子瞬间安静了不少 而在这个时候,王秀才和在百姓中领头的那人已被反剪着双手押到了最前方。 两人叫叫嚷嚷询问为何抓他,却被赌上一块破抹布制止了下来。 在铺子里安静下来后,朱楩这才又开口道“首先告诉你们朝廷昨天送来了两百万两白银,所有的兑换都不再话下了,你们像怎么兑换就怎么兑换,但在兑换之前务必与你们说明一个事情,此事从始至终都在有人操弄,朝廷自设立宝钞提举司开始,便有给你们兑换的心思,是有人搞出假钞弄出了宝钞交易司的十大罪状,目的就是要让你们觉着朝廷是要作废你们手里的宝钞,鼓动你们与朝廷兑换,但从大明建立到今天所做的哪些事情不是冲着保护你们自身利益而去的。” 实实在在的银子摆在这里,朱楩说话自然也就多了不少的信服力。 最主要的是这些百姓单纯善良,没有办法见微知著知晓洞察知晓国家大事,只能是不断改变自己的想法放置自己被骗罢了。 “这些银子就摆放在那里足够你们兑换了,现在你们先睡我来,让你们瞧瞧,毕竟被别人倒打一耙说我在弄虚作假。” 朱楩也要把一些人的行经昭告天下,让百姓亲眼见到,这比将来出示书面材料做解释可有说服力的多。 很快,朱楩在前面带头,后面这些百姓或是被百姓驱赶,亦或者是自愿,也只能纷纷跟随朱楩而走。 而在交易司,则有济南知府,齐王府以及朱楩留下的一部分人看守从京中运送的白银。 这铺子之前不过就是一家客栈而已,存放白银的银库还在修建之中,等修建完成也就用不着这么多人看守了了。 但在没修建完成之前,只能是派遣重兵严加看守了。 由三方人马共同负责,多少也能多些保证。 。 第367章 不撞南墙心不死 朱楩已经掌握了所有的证据,现在只不过是带着这些百姓亲眼见证一下罢了。 若是不让这些百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事情的真相,以玉龙书院那群读书人在百姓心中崇高的地位,即便在朱楩已经掌握了证据的前提下,他怕是都能倒打一耙把所有的脏水斗殴泼到朱楩身上,自己装无辜的。 很快,朱楩押着王秀才以及那个在百姓中领头叫做周四的人去了玉龙书院。 在他们身后,&bsp&bsp还跟着一大群的百姓。 在这群百姓伸手则是周海所率领的吴王护卫了。 之所以要在这群百姓身后还跟着兵丁,也只是防止这些百姓在到地方后被一咋呼直接落荒而逃。 就那群满肚子之乎者也的家伙们,别的本事没有,唱高调动员民心的本事可是一流的。 没用多久,朱楩便带着人出现在了玉龙书院的门口。 对这些地方当地百姓或许是会存有些敬畏,但对朱楩拉埃将,&bsp&bsp他跟就没什么感官,惹急了他,&bsp&bsp他照样能够直接拆了他。 到了地方后,朱楩便吩咐自己带来的护卫,道“去敲门。” 护卫随之领命,跑上前砰砰砰敲了几下后,随之便有一个着着儒衫的人开了门。 随着门开一条缝,他不仅瞧见了开门的是谁,也瞧见了门前壮大的声势。 虽搞不明白状况,但也知道来这儿不善,正要转身关门,却被两个护卫直接动手推开了门。 身着儒衫的那人那是护卫的对手,没能及时合上门不说,还因门被推开直接摔了个屁股墩。 不等这人站起来,朱楩已经率人直接闯了进来,这么多人他也无力反抗,只能手撑着地,直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一连三问没人搭理他,倒是一大群大大小小的脚掌直接从他面前穿越而过。 玉龙书院向来清贵,能进此地读书的向来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bsp&bsp哪是他们这群丘八和泥腿子所能进来的。 此人感觉自己心中最圣洁的地方招到了侮辱,一股脑爬起身跑到了朱楩跟前,张开双臂,道“站住,你们要干什么?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门外牌匾上没那么大四个字,他们哪能瞧见了。 再说了,一人两人或许不知此是何地?总不至于所有人都不知道。 朱楩也懒得搭理这个聒噪的人,直接一把扒拉开他,继续往前而走。 他们这么大的动静,书院的人也不少,这么大一会儿工夫已引来了不少人了。 这些人牙龇欲裂,怒目而视,仿佛一群捍卫自己领土的恶犬一般。 这些百姓平日尊敬他们,他们可清高至甚,高人一等。 这些百姓若不敬着他们,那他们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现在,这些百姓虽还未看到玉龙书院实实在在的证据,但有朱楩那些白银的打底,他们对朱楩所言多少是信任。 至少他们现在对玉龙书院是有怀疑的。 与玉龙书院的学生对上之后,朱楩倒也没采取更强硬的措施,在这个事情上有理的本是他们,他们若与这些书生发生了肢体冲突,他们有理也得成了没理。 “行了,你们也别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既然你们都在,那就随我来,与我一块见证一下你们做的这些勾当到底有多龌龊。” 玉龙书院的造纸印刷作坊就在书院的后山,毕竟着这作坊所设的初衷就是为本院学生印刷平日所学的教材课本,包括传播他们本院学生的优秀文章的。 对书院所参与的这些事情,书院的学生并非所有人都知道,不管这些事情是属于机密的额,不可能广告告知到让所有人都知道。 谷挿<spa>  更何况,别看书院的学生都是在这里读书的,但不见得所有人都会支持他们的这个做法的。 对玉龙书院的情况,朱楩早就探查的很清楚了。 对后山造纸印刷作坊所在的位置也是很清楚的,丢下这句话直接就往后山而去,书院的这些学生刚开始的时候只以为朱楩是来挑衅的。 当听了朱楩所说的那些之后,竟没有之前的那些敌对架势了。 他们清高自傲,可不把官府放在眼里,与他们斗个高地上下,但那都是基于他们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情况下。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讲至少表面上把忠孝节义看的是很重的,决不会贸然去敌对官府的。 朱楩召唤后,这些学生大部分人竟让开了一条路。 只是在朱楩领着人还没走几步的时候,一个留着山羊胡,须发已白的人挡在了他们前面。 “你们要干什么?知道次你是向学圣人之所吗?禁止喧哗,禁止吵闹,不习圣人止之学之人禁止入内。”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朱楩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若论打嘴仗的话,根本就不是那些学富五车之人的对手。 既然嘴仗打不过,那也就只能直接陈明原因了,道“你以为我想到那你们这里来?你若安安稳稳办你们的书院,我都懒得认识你们,前些时日济南出现的假钞以及散发至城中控诉宝钞交易司十大罪状的传单与你们书院造纸印刷做法无论是从材料还是油墨上都有很大的不同,这点儿你怎么解释?” 朱楩开口,间接道明了身份也说明了来意。 那留着山羊胡子的人恍然大悟,随之道“原来是岷王殿下下,岷王殿下可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朱楩早就领略过了,就那些读书人若是不要起脸来,那可不是城墙所能比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朱楩若是表现的太急切,反倒有些像气急败坏,恼羞成怒了。 这么多年,朱楩也练就了一些定力,面对臭不要脸的孔仁,朱楩微微一笑,道“是否是欲加之罪,那就去瞧瞧吧?怎么?难道孔院长不敢了?” 这个时候孔仁即便着不敢了,那也得去。 人家抓到你的证据,你非但不解释,连看都不敢让人家看了,这不是心里有鬼又是什么? “这有何难?走去瞧吧。” 有了孔仁的开口,其他书生倒也没人在阻拦了。 孔仁前面领路,七拐八绕总是选最远的。 幸好,朱楩提前打听好了路况,总是在孔仁准备绕远路的时候指点着他能够掰回正道。 一路走来,好像是朱楩再给孔仁带路似的。 在到了造纸印刷作坊之后,孔仁脸上冷若寒霜难看得很。 朱楩直接抬脚而入,走到一半的时候,问道“孔院长,我要进去了,你不准备说点什么吗?” 孔仁若是这个时候开口,那还属自我悔罪的阶段,若被朱楩找到了证据,那可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了,丝毫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孔仁可是个要脸的人,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他怎能贸然认罪。 “岷王请便吧,该怎么查,就怎么查。” 话都已经说到此,朱楩自然也就不用客气了。 。 第368章 审讯 这账目那是那么好认的,他现在若认了,那他的形象现在就得跨谈。 孔仁不主动交代,朱楩要就不客气了。 到了这一步,只要再找出证据与他所查消息所佐证,那孔仁就是浑身都张着嘴怕是也解释不清楚了。 很快,朱楩挥手指挥自己护卫开始行动。 对朱大福,&bsp&bsp朱榑包括济南知知府衙门派来的人,他虽说也是足够信任的,但相比较起来,当然还是自己的人比较好用。 这些证据都是查验好的,现在不过也就是当着这些人的面全部摆在明面之上罢了。 这些护卫如狼似虎闯了进来,没用多久找出了把印钞的模板,&bsp&bsp以及一大堆宝钞展示在了众人面前。 朱楩本性就不是个良善之人,&bsp&bsp之前对孔仁多有客套那完全是给予他在当地有着较高的威望,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贸然动他,只会让他在这里的处境更加被动的。 现在证据摆在面前,朱楩自然也就不用客气了,直接拉着孔仁的衣领把他拉过来,问道“你有何好解释的,别说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实实在在的证据都在这里了,即便不是你印的这些宝钞,也是在你造纸印刷作坊弄出来的,这个责任你可逃脱不了。” 说着,朱楩直接挥手拿下孔仁。 “立即封了玉龙书院,彻查此事,所有参与此事之人奏请朝廷从中发落。” 顶风作案私印宝钞不说,还掀起民乱鼓动百姓与朝廷敌对,这可已能划分到谋反行列了。 没有证据,那是欲加之罪,实实在在的证据摆在面前做没有实际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bsp&bsp那可就是在狡辩了。 现在这种情况再强调有人陷害他,在书院事先不知这些事情的学生当中可也不敢再替孔仁说话。 他们自视甚高是不假,但他们也是最怂的,可不敢真正与朝廷的政策对着干,搞那套谋反的东西。 所有学生不敢过分闹腾,乖乖听着朱楩护卫的安排。 其实这个时候书院牵扯到了这个事情当中,他们但凡有人不遵照的那些护卫完全不用再跟他客气了。 最后自讨苦吃的也只能是他们。 在那些护卫有条不紊接管书院的时候,朱楩直接招呼着那些百姓道“朝廷当初是想着兑换宝钞,一方面是收一部分宝钞回去,另一方面也是再巩固百姓对宝钞的认可,但你们也知道朝廷这批新式白银纯度高,不是市面上一般白银所能比拟的,因而熔铸难度大,一时半会并不能支持把市面上的宝钞全部回收回去,只能定下数额慢慢回收,这几日不仅本王朝廷的压力也很大,经很多人紧赶慢赶,总熔铸出两百两白银先行支援济南,你们现在就可去兑换了,愿兑换多少就兑换多少不做限额。” 朱楩说这些也带着几分抱怨,人别人就能体谅朝廷,为什么就只有你们搞三搞四,好像朝廷要不承认宝钞了似的。 只要大明不亡,那宝钞的购买价值永远都在。 被朱楩挤兑,一群百姓自都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并不敢面对朱楩。 不过对于这些百姓来讲,他们可看不出来这宝钞将来会升值,既然出了这个问题,当下最紧要的就是把手里的宝钞兑换成白银。 白银在手,那可比宝钞放心太多了。 很快,在宝钞交易司外面排起了一条长龙。 朱楩回宝钞交易司坐镇,朱榑则负责追查玉龙书院的蛛丝马迹。 万事万物那都是有因果的,孔仁他搞出这些总不至于只是为了好玩吧? 朱榑能征善战,虽没有朱棣的威名,但那也是令敌寇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审讯敌人的舌头那都不在话下,更别说审讯几个读书人了。 读书人看中的东西多,骨头又软,审讯他们那基本没什么伴读的。 朱榑之所以要把这个事情承接过来,也是担心朱榑从未做过这些事情,会驾驭不了。 王秀才,周四,还有孔仁都被带到了一起。 这里曾是学生们读书学习的学堂,桌上书本笔墨的都还在,有的桌上还有写了一半的文章。 王秀才,周四一如既往的被捆绑着,孔仁倒还保持着最后的体面,只是被护卫押送进来的时候有些狼狈。 在护卫离开之后,整了衣服昂首挺立,好像自己那个正义的忠臣,而朱榑则是奸佞小人。 朱榑书读的并不多,并不需要什么仪式感,对他来讲结果永远比过程更好重要。 孔仁再怎么强颜欢笑,都摆不脱一会儿就让他哭爹喊娘的结局。 “你们两个为何要撺掇着百姓去宝钞交易司搞兑换?” 王秀才和那周四看了看孔仁没一个主动说话的。 不管他们是否当面承认,但就是他们这一眼,可就很说明问题了。 朱榑亮出了下一道证据,道“你们两个看看吧,这乃从你们手中所搜查出来的假钞,不是本王说,你们也未免太傻了些,你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背后之人给了你们这些假钞吧?明知道朝廷在大力打压假钞,他仍旧给你们假钞,这是在消遣你们,还是故意让你们自投罗网?” 宝钞是书院自行弄出来的,孔仁也知道他自身留着宝钞,或者把这些宝钞给了自己的同伙,迟早会是个麻烦的。 但他既然让那些人参与就总归是负担些酬劳,书院在各方商贾以及学生的捐献中倒也有结余的,可他并不想把这些钱拿出来当做酬劳。 最后权衡之下想着还是用假钞吧。 假钞是自己印刷的,还可不用心疼多给一些。 只是在给的时候一再叮嘱低调些,别一次性花太多引起宝钞交易司的注意。 除了宝钞交易司能够辩驳出来,假钞与真钞,普通百姓并不会发现。 所以说,他们即便是拿着假钞,只要别招摇过市让世面上所流的假钞太多引起宝钞交易司的注意,他们手里的这些假钞完全是可以花出去的。 有了宝钞的模板,印宝钞比印书都容易,谁又能守住初心,那肯定是要迷失自我,珍视着这些宝钞。 但守财奴守财奴,一旦成了财物的努力,那是要彻底玩完的。 朱榑只是询问一句,王秀才和周四又是冷冰冰的眼神投到了孔仁身上。 都已经如此了,什么结果那都一清二楚了。 只要是把双方的矛盾挑到一个,那他们已金钱所搭建起来的合作关系很容易便土崩瓦解了。 “孔院长,来,你先坐,你确定这个事情与你没关系吧?你放心,本王一定把这个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会让你蒙受不白之冤的。” 这个时候,孔仁指定不敢堂而皇之承朱榑的这份礼遇的。 要哦知道王秀才和周四还在受苦呢,他若是与朱榑走的太近,那不是背弃了与王秀才以及周四的盟友关系吗? 朱榑也不给孔仁说话的机会,直接颐指气使质问道“你们说,是否是你们撺掇早造纸印刷的工匠印刷的假钞连累了孔院长的?” 。 第369章 水落石出 朱榑这般询问,孔仁很难回应,照现在这种情况来看,他也是受害者的,他难道能说此事就这样算了? 即便是他同意,那涉及朝廷的利益岂是他说算就能算的。 可若是他叫嚣着要把此事彻查到底,作为此事的幕后黑手这何尝又不是削弱自己同伴与自己捆绑在一块的信任。 少了这份信任,&bsp&bsp那可就再没什么秘密可言了。 孔仁低着头闭口不言,既不指责也不保释,一副此事与我无关的样子的态度。 孔仁不说话,朱榑就当他没听到继续追问。 最后逼着孔仁不得不表态,他也只能道“此事老夫也是受害者,老夫也还等着齐王给老夫一个交代呢。” 反正一句话有本事的你就查,&bsp&bsp没本事那就歇着去。 “那行吧,&bsp&bsp本王会给孔院长一个交给的。” 现在王秀才和周四怕是已对孔仁失望了,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罢了。 说着,&bsp&bsp朱榑直接招呼来了护卫,道“把他们两个给本王打,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嘴硬到何时?” 孔仁为了自己脱罪,放任为他效命的王秀才和周四独受皮肉之苦,这本身就已经很不够意思了。 除非者而非信任特别牢固,不然倾覆起来那可是很快的。 王秀才和周四见朱榑的护卫带来了刑具,本指望着孔仁能够为他们说句话,但直到他们被押到了长条凳上,屁股上感受到剧痛之后,孔仁依旧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状态。 很显然,孔仁是打算抛弃王秀才和周四,自己独坐钓鱼台了,这个时候只有傻子才会继续为孔仁扛着。 板子刚打了没多少,那两人便先后招了供。 周四道“小人与王秀才是邻居,自小也算一块长大,王秀才读书中了秀才,小人无所事事也只能做些零工糊口,&bsp&bsp后前几天买王秀才寻到了小人说是有桩买卖请小人干,&bsp&bsp还说这买卖是玉龙书院的,他也是受了孔仁的直接指使,让小人配合他就成了,当即给了小人些宝钞,还说此事成了之后吃香的喝辣的外,说不准还可混个官当当,当官小人不稀罕,小人也就是看上了王秀才给的那些假钞。” 周四对孔仁的举证虽说不是直接的,孔仁却也不能独善其身了。 周四开口那打在他身上的板子自然就可以停了,而王秀才因没说话只能继续。 这种情况下,王秀才哪能再考虑孔仁,当即便开了口,道“学生也受院长之命,院长说此乃为国为民,还说下次会试的时候会举荐一下学生,保学生中举人。” 这可不仅仅是破坏朝廷宝钞的发行了,这可关乎了朝廷的举才大计了。 别管此事你是否做了,但既然已经许诺别人,便说明你是有这个心的。 最关键的是,或许你之前也是曾做过此事的。 不管周四和王秀才说了什么,孔仁倒也没多言,全程都是在朱榑在唱独角戏,好像都是朱榑在策划的此事似的。 就当此事,有护卫送来了新的搜查结果 几封与京师往来的书信。 朱榑所要的结果并非只查到孔仁就罢休,毕竟到了这里孔仁再怎么宣称无罪,那他也逃脱不了干系了。 他要查的是孔仁背后的人。。 孔仁现在要名有名,要利有利,完全没必要蹚这趟浑水。 更何况,按孔仁表现看他并非是个有担当,有责任,不说走如此极端的方式与朝廷对抗了,就是实实在在说句朝廷的不是怕也不会去做的。 所以说,在此事的背后是另有其人的。 “京师的信件?”朱榑抓着信一封封读。 信上没什么特别的,光从着信上来看并不能看出这信是出自何人之手。 不过看这信的用纸应该是来自官方用纸。 “这还是个京中的朝臣吧啊?”朱榑一字一句道。 孔仁依旧一言不发,任由朱榑自行脑补,好像朱榑口中所言并不是他似的。 “看来与本王预估的差不多,能参与此事的除了朝中那些屁事没有,整天只会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大臣没人会搞,怎样,孔院长,你现在还说是有人故意陷害你吗?” 如此完整的证据链摆出来,不管孔仁认与不认基本都可定罪了。 不等孔仁说话,朱楩直接道“这信上除了交代做一些事情倒也没署名任何信息,这莫不是想着在事情败露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脱身?” 孔仁留下这封信的本身,其实防止事情败露之后由自己一人组替罪羊。 若非如此,他完全可在看过信之后直接销毁,何必留到现在落人口实。 本气定神闲的孔仁听到朱榑这句话,竟也是开了口,道“王爷就不必挑拨离间了。” 与孔仁这样的人斗,那就得多长几个心眼。 孔仁刚一开口,朱榑马上抓住把柄,问道“这么说,孔院长是承认这件事情与你有关了?” 如此一环套一环的证据,即便孔仁不认都改变不了这件事情的最终结果。 孔仁说到此,朱榑倒也不再逼问了,道“那孔院长是自己说这个人是谁,还是本王亲自去查,孔院长若开口,将来论罪的时候对孔院长肯定是有好处的,倘若由本王去查的话,那孔院长可就落不了什么好了。” 人都是要为自己选择的路负责的,事情已经到了现在,就看孔仁是为了自己私利选择出卖自己的同伙了,还是为了继续选择坚定不移保护自己的同伙了。 也就是停顿片刻,孔仁终于开了口,道“是大理寺卿,不,现在应该是翰林编修黄子澄了,他曾听过老夫的讲学,对老夫的很多学说很是赞成,被老夫引为忘年交。” 孔仁并未交代自己为何要听黄子澄的话去做这些,不过只要交代出谁在背后指使了这件事情那就足够了。 朱榑一拍大腿,道“行吧,那就这样,这段时间玉龙书院就由岷王接管,孔院长留在此等候朝廷的命令吧。” 朱榑做这些纯属是在帮朱楩的忙,而朱榑对于此事的处理也只有调查权,并没有直接发落的权力。 孔仁自开口所有的后果便都已经想到了,对于朱榑的安排倒也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更何况,很多事情也由不得他来做主的。 朱榑掌握到孔仁的口供之后第一时间便把情况如实告诉了朱楩。 朱榑全权负责此事,自也是要由朱楩往上汇报的。 周海在把白银交给朱楩之后便准备启程了,而他所搭乘的船依旧还是刘安澜名下的渡飞船业。 除却朝廷官方驿站,渡飞船业的运输速度已是最快的了,周来来济南的时候既已用了渡飞穿越,回去的时候要不想再走官方渠道。 本来他们不需要紧赶慢赶回去的,但朱楩请他把这里的情况如实汇报给朱大福。 为避免耽误了朝廷对此事的处理,周海也只得是紧赶慢赶第一时间往去赶。 。 第370章 消息回京 济南的这些事情只需简单一想便知道必然是有人布局指挥。 对宝钞兑换之事朝中大臣倒是并没人反对,毕竟解决了宝钞的事情就可以开海了,而海外贸易中朝中不少大臣都是可以受益的。 毕竟,他们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贫寒子弟。 后来朱大福又考虑钱庄之类的,毕竟提高了宝钞的价值,保持了宝钞的稳定,钱庄的银票指定是要受到影响的。 毕竟,&bsp&bsp银票的分量与宝钞差不多,同样方便携带,人们肯定是要带着能够直接买卖的宝钞的,不会费劲儿去把宝钞换成银票的。 排查了几家最大的,并无法从中寻到蛛丝马迹。 周海送回了从济南查出来的消息,朱大福久久都无法想明白这件事情的因果关系。 玉龙书院受黄子澄差使,&bsp&bsp双方之间有不为人知的勾当这倒也不是他们目前所探查的方向。 可黄子澄为何要差使玉龙书院做这些事情,朱大福就已经想不明白了。 听说黄子澄从大理寺卿现在被贬成翰林编修了,难不成是因此? 看他与黄子澄并无任何交集啊,他实在想不出他在此事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周海送信过来的时候,正好是傍晚。 反正这封信迟早是要送往朝廷的,倒是可先与老吴分析一下其中的缘由,具体如何处理此事互相交换一下意见。 朱元璋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朱大福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 “呦呵,这是怎么了?”朱元璋笑呵呵地问道。 朱大福倒也没直接开口,只把周海带回来的孔仁的供词,以及黄子澄与孔仁往来的书信,另外就是朱楩和朱榑对朱元璋问候之外的一些案情承禀了。 看着朱大福带来的东西,朱元璋还未打开,脸上就已经有了郑重,道“是济南哪里有消息了?” 朱大福之所以把这些东西直接给朱元璋就是想平复一下自己心情的,现在自由不会主动回答朱元璋额这个问题的。 朱元璋也不等朱大福回答,便已经把该读的内容全都读过了,包括朱楩和朱榑写给朱元璋的那封家信。 在朱元璋看信的功夫,朱大福直接开口问道“几年前白莲教诓骗百信做苦力的时候,黄子澄曾随同吴文也一块深入其中查过,&bsp&bsp这黄子澄与你关系应该不差吧?” 朱大福又不知道吴文就是朱允炆,&bsp&bsp见黄子澄与吴文走的很近,自然也就考虑黄子澄与眼前这个老吴的关系非同一般了。 这个问题没法说清楚,朱元璋只能含糊不清地道“本以为他学识不错,想着让他空闲的时候能够教授吴文课业,却是没成想书生气过重不说,教授了些时日吴文的品行较之往常也差了不少。” 朱元璋在朱大福面前所表现出来的能量一贯很大,像皇子车呢过那么一个心高气傲的人给吴文授课,朱大福倒也没什么好奇的。 “那你说,黄子澄为何要做这些,我不曾得罪他吧?” 一些事情并非得罪二字就能解释清楚的,自朱大福与朱允炆有争皇位那一刻就已经造成了。 黄子澄是朱允炆的授业恩师,朱允炆即位黄子澄那就是妥妥的的帝师,作为朱允炆班底的人马那肯定是要被重用的。 而朱大福即位呢?黄子澄作为朱允炆的人,即便是转化阵营是死效忠朱大福,怕也很难被朱大福重用的。 朱大福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而朱元璋所知道的这个原因又不能直接与朱大福去说。 “这不关你的事儿,你先把今日的奏章批阅了,此事你就别管了,咱来处理此事就行了,咱去看看吴文。” 这么多年他大孙一直流落民间,他既要传位给他大孙,那就该交给他大孙一根剔了刺的荆棘。 像这些事情,他自是会先给他大孙剔除。 相信这一天已经不远了,等解决了海贸的事情,他就马上向天下昭告他大孙的消息。 一定要赶在他驾崩之前把反对他大孙的人全都结局了。 朱大福想来想去,也只想到当初皇子车呢过帮着吴文办报纸的时候被朱大福打压的很惨。 黄子澄记恨上他,怕就是因为此时吧? 朱元璋离开,朱大福倒也不再多想了,不管黄子澄做珍惜事情是否出自于私情,也不管黄子澄做这些事情是否与他有关,反正他与黄子澄所有的竞争都属于良性竞争,他问心无愧的。 黄子澄若是因为他的关系,置朝廷大局,百姓利益于不顾,那他连对手都不配。 朱元璋从朱大福这里出去后,便径直去了朱允炆的那个小院。 既然是禁足那就应该像些样,在小院外面还有两个站哨的家丁。 他们虽着着家丁的青衣小帽,但腰间配着刀,手抓着配刀的刀柄,浑身上下所散发的英武之气根本就遮挡不住。 见到朱元璋过来,纷纷收步行礼。 朱元璋拧着眉,也不多言语,直接沉声问道“可有人来过?” 朱允炆禁足不可能离开,但很难保证不会有人过来寻过他了。 不过,这里不比东宫,在那里虽也有朱元璋的眼线,但好歹也能寻个机会见个面的。 这里统共也没有多大的地儿,一旦有人过来这些扮作家丁的护卫第一时间就能发现的。 “没有。”家丁干净利索的回答。 挑选出宫的这些护卫那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话少老实身手要不错。 对于他们来讲,他们只需效忠朱元璋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完全就不再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才不会想,朱允炆能是将来的皇帝,他们是否应该对朱允炆客气一些的问题。 得到了回答,朱元璋直接命令开了小院的门。 门打开,便瞧见在假山的一角处,朱允炆正在一边读书一边吃饭。 以前看到这样的朱允炆,朱元璋会心疼,心中的火气再大一下也会卸掉半数。 可随着朱允炆让朱元璋失望的地方愈来愈多,这份心疼也会淡然不少。 就像这次,看着这样的朱允炆,朱元璋心中竟是波澜不惊没有任何的起伏。 听到脚步声,朱允炆抬眼一瞧是朱元璋后,当即放下手中的东西冲着朱元璋行礼。 朱元璋眉头紧皱,脸色很黑,直接走至朱允炆旁边坐下,也不让朱允炆起来,只问道“这几日可收到黄子澄的消息?” 朱元璋的这个询问,让朱允炆吃了一惊。 他明明是在禁足,已断绝了与外面的联系,皇爷爷为何要如此询问,难道是对他的考验? 朱允炆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也只能如实道“没有,孙儿这几日一直在安心读书,黄先生怎么了?” 对黄子澄除去放心之外,也是感激的。 毕竟目前他所面临的处境,很少会有人与他共进退的,黄子澄能与他一起面临困境,这份不离不弃足可以让他铭感五内,一辈子记住了。 朱元璋观察人的本事还是一流的,按着朱允炆说的这些倒也不像是有假,才直接把孔仁的供词拿了出来。 。 第371章 对黄子澄的处理 看到这些朱允炆更坚信,黄子澄真是他的良师益友,是可以被信任的人了。 可现在对于朱允炆来讲是有些骑虎难下的,他若继续站在黄子澄这边,势必是要被黄子澄所牵连。 可若是他说不知道这些,那他在黄子澄最为难的时候弃之于不顾,岂不是有些不仁不义。 这样的为人岂不是他一直所不齿的吗? 看了良久,&bsp&bsp朱允炆终于做出了反应,脸上一脸的无辜,无辜之中还有些谴责,道“真想不到黄先生是这样的人?黄先生做这些的目的又在何处?” 朱元璋知晓朱元璋喜欢有担当,有责任之人,可自己没做过的事情也不能贸然承认不是? 看着朱允炆这般态度,&bsp&bsp朱元璋知晓自家这个孙子不再是追着他屁股后面喊皇爷爷的小屁孩了。 长大了,&bsp&bsp该以对待政客之态来对待了。 “黄子澄是你的授业恩师,满朝文武中他与你最是熟络,他如此做是为何?你不知道?” 朱允炆既然选择不承认,那就打死都不能说。 朱允炆依旧茫然摇头,回道“孙儿不知,孙儿这几日一直在禁足,不曾见到黄先生。” 朱允炆不承认,朱元璋自也不再追问。 只要朱允炆安分些,朱元璋并不希望这个事情过分牵扯到他身上。 “你既不知,那就这样吧,这些时日就留在这里好生读书吧。”朱元璋道。 现在并没牵扯到朱允炆,若解除了朱允炆的禁足或许就牵扯进去了。 朱允炆对朱元璋从未有过忤逆,这种情况下更不会多说了。 黄子澄的这个事情查出来,肯定不会只是贬责那么简单的了,他若出去到底是否要救黄子澄。 不救显得给他无情无义,救的话很容易让他深陷这个泥潭当中难以自拔的。 所以说,与其如此他还不足留在这里乖乖禁足。 从朱允炆那里出来后,朱元璋第一时间吩咐锦衣卫缉拿黄子澄。 吩咐有司处理此事,难免会对黄子澄放水。 而只有锦衣卫才会把朱元璋的命令以十分力气的使出来。 当朱元璋安排好这些事情重新出现在朱大福面前的时候,&bsp&bsp已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 借着一个多时辰,朱大福已把朱元璋拿回来的奏章批阅了一大半。 这次对朱元璋久久未归,朱大福并未抱怨。 不管怎么说,吴文那都是人老吴的亲孙子,祖孙之间难免有不少交心的话要说。 “回来了?” 朱大福随便问了句,在朱元璋应答之后,才道“吴文年轻气盛难免有犯错的时候,年轻人该原谅就原谅,一味的苛责是要影响亲情的。” 在朱大福看来,朱元璋只剩下朱允炆这一个孙子了,除严格教育的同时,何尝不需要互相慰藉。 朱元璋表现的生人勿进,自是要伤了与朱允炆的祖孙感情的。 朱元璋对朱允炆的表现已不是第一次失望了,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习以为常了。 就像现在,朱元璋并未因朱允炆和黄子澄而生气。 事情发展到现在,中间虽然出现了些变故,但浙西丧都在所能接受范围之内。 在这些事情中,他所看到的完全都是他大孙临危不乱的处置能力。 光从这一点上来看,他就没什么好生气的。 “咱知道,那孩子是咱看着长大,咱知道该怎么做。”朱元璋道。 朱元璋也想过了,只要存在利益牵扯他即便再苦心调节兄弟之间的亲情怕都无济于事。 他大孙并非不知分寸之人,留给朱大福个施恩的机会,或许更容易修复兄弟间的情义。 “济南的事情发展到现在传的可谓是沸沸扬扬的,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也势必得有个处理决定的,如此方可以儆效尤,也避免议论纷纷,对一手策划此事的黄子澄,你可有处理意见?” 朱元璋的询问,既是征求朱大福的意见,也是对他的考校。 很多时候,朱大福的处置方法要比朱标更贴合朱元璋。 朱标读书太多,虽不至于书生气太重,却也难免是要受书上那些东西的束缚。 “怎么处理?按理来说此乃对宝钞改革关键时期,唯有对破坏者从重从严处置,才能让百姓看到朝廷的决心,对朝廷往后的政策给予支持。” 顿了一下,朱大福变了语气,道“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一直在思考此事,黄子澄好歹也是学富五车之人,从重从严处置又如何,顶多砍了他,这样他在门生故旧的宣传之下,摇身一变成了忠臣,不仅我等这些人要成奸佞,就连陛下也要成了听信小人谗言,陷害忠良的暴虐之君的。 名声又不能当饭吃,这倒也没什么,可如此就让黄子澄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了,打蛇打七寸,想要惩处他,那就得挑他的软肋,倭国不是教化不够,需要有人过去搞搞教化吗?我看就让黄子澄去吧。” 这个事情肯定是没人愿意去的,毕竟在大明读书人那是很受礼遇的,除却种地不要钱,就连过堂也不用跪拜。 除此之外,庶民百姓哪个见面不是客客气气的。 若是到了倭国,还能有这个待遇吗? 本是准备等朱允熥再去倭国的时候就把这个事情解决了的,后来济南出来事,朱元璋迟迟没让朱允熥再起身,是准备的济南的问题变得无法收拾的时候,让朱允熥协助朱大福一把的。 “去倭国?”朱元璋沉思。 朱大福则继续解释,道“倭国时常还会有动兵的地方,短时间之内肯定是由武将来主管的,黄子澄过去势必也是要受武将管辖的,他不是一直都看不上武将吗?到了那里怕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的。” 蓝玉现在管着倭国的事务,黄子澄与朱允炆走的太近,之前没事的时候就没少找蓝玉的晦气。 现在黄子澄又是因给朱大福使手段才被赶去倭国的,蓝玉对他怕更不会轻易放过的。 朱大福不知自己与蓝玉的关系,肯定是不会想到蓝玉会给他报仇。 他真实想法也就是他说的那些,让蓝玉这里武将管着他,好好杀杀他的傲气。 历史之中,朱允炆明明有很多种办法削弱那些叔叔们对他手中江山带来的压力,他却偏偏选了一个最愚蠢的。 逮捕周王等对朱棣关系亲密的藩王,让朱棣起了警觉,更让朱棣有了起兵靖难的借口。 后来,朱棣装疯卖傻营造自己受害者形象的同时也在整合自己手中的兵力,朱允炆并未在朱棣力量最薄弱的时候一举拿下。 再到后来,又搞出了不准人伤害朱棣,让他背负杀害亲叔叔的罪名,一次次丧失机会。 这些与黄子澄都有着根深蒂固的关系。 当然,这也不排除朱允炆本身并不咋地,朱允炆若是本身有能力,自己就可处理了这些事情了。 “对,你说的倒也对,朝廷培养了他那么久,他总归也是要为朝廷做些什么的。”朱元璋对朱大福的意见表示了赞成。 。 第372章 抓人 就在朱元璋和朱大福商议着对黄子澄定罪的时候,蒋瓛已带着一队锦衣卫出现在了黄子澄的家。 夜深人静中,跑步声,兵器摩擦声惊奇了过往的狗吠。 这些狗吠之声仿佛有传染性似的,有了第一声,整条街上都是此起彼伏的狗吠之声。 有的狗的主人听见狗叫趴在门缝处听听外面的动静,瞅见有锦衣卫举着火把飞奔着从门口闪过。 当即从门口跑离,&bsp&bsp深怕招受到了无妄之灾。 在锦衣卫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不见,又在门缝中再也瞅不见锦衣卫的身影,才敢低声呵斥着自己还在零星发出吠叫的狗,道“都走光了,还瞎叫唤什么,锦衣卫那群煞神是能得罪的吗?惊扰了他们,你们狗命还能保住吗?” 蒋瓛只管遵照朱元璋旨意去抓人,&bsp&bsp自是没那么多心思去管下面百姓对他的评价如何。 像这些百姓私下里说些对他的负面评价,他也懒得去主意。 到了黄子澄家,蒋瓛也不会去招呼手下去敲门,直接安排了几人去砸门。 他们来黄子澄家可是为抓人的,又不是来做客。 敲门这会功夫,黄子澄跑了这责任又该谁去承担? 当当当 巨大沉闷的撞击之声一声声响起,明明听见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却没有一人敢在这个时候过来开门。 不主动开,那就继续撞。 主动开的门与被撞开的,也是影响将来定罪的。 证据摆在面前却死不认账,竟还公然拘捕,这不是顽固不化又是什么? 锦衣卫的战力,尤其还是蒋瓛亲自带队的锦衣卫,很多人都是曾浴血奋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若让他们撞开城门去攻城,那都不会费多少力气,更何况只是撞开黄子澄家一个烂木门,更不会多为难的。 很快,&bsp&bsp门栓应声而倒。 而在短短这么一会儿工夫,那门子已经咋咋呼呼喊起了家丁。 这些家丁虽有保护黄家安危的职责,但很多人做的不过是打杂的很,情况好一些的那也是去收个儿租而已。 他们一听说外面有人撞门早就烂哄哄的,闹腾成一片了,也就是黄子澄适时出现,招呼着家丁爬上梯子,其墙上瞧瞧撞门的是谁。 只有知晓了谁在撞门,才能够对下一步的行动作出应对。 只不过,黄子澄派出的家丁还没开始行动,那门栓已经应声而倒,蒋瓛已经带人闯了进来。 见到凶神恶煞的蒋瓛,黄子澄心里咯噔一下。 就他所做的那些事情,足可以让他九族被杀十次了。 “黄编修家这门挺结实。”蒋瓛脸上凶神恶煞,却偏偏挂着笑,让人只觉肝颤以及毛骨悚然。 蒋瓛他一上来就要砸门,他若是敲门的话他手里的家丁还能挡住他所带来的锦衣卫吗? 当然,这个时候就无需指责这些了。 “蒋指挥使深更半夜登门,不会只是为了检验黄某家的门是否结实吧?” 短短一会儿工夫,黄子澄便恢复了镇定。 他特别清楚越是这种情况他越要保持镇定,唯有如此才能为自己造势,让别人觉着自己问心无悔,锦衣卫大半夜上他家抓人,完全是在公报私仇,以此为自己造势,好得到更多的人为他鸣冤叫屈辱。 蒋瓛行事只有一个快准狠,自不会与黄子澄打嘴仗,弄那么多额花花肠子,直接拱拱手道“奉陛下旨意,缉拿翰林编修黄子澄。” 一句话干净利落,有什么话直接去诏狱说去吧。 只不过,谁都知道进了诏狱那就别想出来了。 蒋瓛命令一处,他手底下的那些校尉当即行动。 诏狱地方大得很,别说只关押黄子澄了,即便是再来几倍都能放下。 既然要抓人,那自是要先全都弄到诏狱,之后再听发落了。 听到此黄子澄虽说有些腿软,但依旧昂首挺胸,站的异常挺拔。 就在此时,其妻眷围了过来,听到蒋瓛下的命令,顿时跑过来抱着黄子澄嚎啕大哭。 女人悲哀又可怜,年轻的时候照料着公婆孩子只为扶持丈夫高中。 等到丈夫好不容易高中,还要无条件支持丈夫的仕途,继续照料公婆孩子。 等到丈夫官做大有了仆人,不用自己亲自照料,自己也就人老珠黄了,丈夫很快纳年轻貌美的小妾。 碰到那些讲情义的,还会让她做主,管着家里的事儿。 碰上那种无情无义,也不要什么礼仪尊卑的,自己连这个家的主都做不了的。 最关键的是,自己还要承受丈夫得罪权贵,在仕途上犯错所带来的一切后果。 哭哭啼啼,吵吵闹闹,甚至破口大骂的场面蒋瓛都经历过。 他过分在意人的七情六欲,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他可做不长久。 想要在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上做的长久,必须得丢弃人的所有情感,方才能够水火不侵。 若是一般人看到这种人性的至悲至痛,哪能下得了手。 毕竟,进了锦衣卫诏狱,甚至是刑部大理寺这些牢房的,并非所有的人都是恶人,有很多人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蒋瓛并没给黄子澄留交代后事的机会,直接道“全都带回去,到了诏狱有的是说话的机会。” 早上进了诏狱,晚上就死的情况屡见不鲜。 蒋瓛命令,一队锦衣卫校尉马上行动。 不说他们并没有反抗锦衣卫的能力,即便是有那也不敢。 去了诏狱危险倒是危险,但却不见得要死,但若是与锦衣卫交了手,即便锦衣卫没法当场把他们这些人全都歼灭,但用不了多久就会朝廷就会调遣重兵。 面对朝廷的重兵,他们丝毫胜算可都没了。 一直到那些大臣去参加早朝的时候,黄子澄极其家眷才终被带到了诏狱。 有的朝臣在路上还碰到了。 他们对锦衣卫虽说是避之如蛇蝎,但当瞧到锦衣卫在抓人,也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八卦一下。 看看锦衣卫抓的是谁,又为何要抓人。 进了宫再的等着上朝的时候,三三两两聚集到一块,述说着自己所见到的东西。 “你们进宫的时候瞧见了我,锦衣卫又在抓人。” 锦衣卫抓人那是常有的事儿,但每次都会与人八卦的。 “是啊,我也看到了,好像抓的是黄编修?” “对对对,我也看到了,是黄编修,我亲眼看到黄编修被抓走了,你们说黄编修为何要被抓?” “谁能知道呢?锦衣卫抓人还告诉你缘由吗?” “不过吧,我看黄编修这段时间很是被陛下不喜,从大理寺卿一落千丈掉回到了翰林编修,苦熬十年重新回到了起点。” 朱允炆所做的那些事情很多人都是不清楚的,更不会联想到黄子澄被贬责是因为朱允炆。 “这些时日倒也不见二太孙了,那段时间二太孙一直被陛下待在身边。” 该怎么站队,这些朝臣到现在都没能摸清楚。 你说选定了朱允炆吧?但有时候连朱允炆的人影都摸不准。 “二太孙好像是被禁足了。” “禁足?为什么?” 朱元璋掩盖的事情,他们能听到一些小道消息就不错了,哪还能得到具体的原因。 。 第373章 此事就这么定了 就在这些人还在八卦的说着小道消息的时候,朱允熥一身蟒袍直接昂首阔步的从这些朝臣身边走过。 朱允熥现在是对倭特使,有着明确而清额职务,即便不需要朱元璋特许他以皇孙的身份参加,他都有权参加早朝。 只不过,他手中的事务太过繁忙,有时候实在是没时间参加,&bsp&bsp也只能是作罢了。 再者说了,他现在只想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对是否参加早朝并没有太大的执念,对外面传言有关于立他为储的的流言,他也并没有过分的关注。 只要有朱大福在,他就永远不会动争抢储君的心思的。 他既然没这个心思,那自是要远离这些大臣,&bsp&bsp免得让这些人多想打着为自己的旗号做出些什么愚蠢的事情。 朱允熥走出老远,当即有人跑了上去,追在朱允熥身后,做了个自我介绍后。 有这个自我介绍就足可以在朱允熥面前露面了,朱允熥自要能用得着他们的话,自然还找。 有人嫌弃着这些人拍马屁,自个儿到最后也不得不在朱允熥面前露了脸。 很多事情本身透着几分不耐,却也不得不去做。 因为他们不去做,那做了这些事情的人就要比他们抢先一步,把他们踩在脚下了。 这样的场面,朱允熥并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自从他做了这个对倭特使,从倭国拉开白银后,不少人对他的态度都发生了改变。 不管官位大小,这些人远远的便会跑过来与他见礼,并与他做自我介绍。 刚开始经历这样的场景,朱允熥心里会很压抑。 记住是压抑,并不是兴奋。 曾几何时,他在东宫的时候,&bsp&bsp与朱允炆差不多大,又官员去东宫面前他父亲。 恰逢他父亲不在,&bsp&bsp他就会和朱允炆去渐渐这些朝臣。 身为皇孙,总得是见朝臣的,总不能是躲着不见人。 可这些人眼中只有朱允炆,对他从来视而不见,他内向话又少,不会主动找话题去聊,经这些朝臣一次次的忽视,让他越来越自卑。 最后,干脆也就不会再与朱允炆去见这些朝臣,当朱允炆的绿叶了。 那个时候,朱允炆的母妃吕氏刚刚被从侧妃扶正,明眼人谁都能看出朱允炆会是第三代的皇帝。 朱允熥这个一辈子只配做到藩王的人,谁又会在意。 倒不是朱允熥记仇,只是他现在性格虽说改变了许多,却也不愿与这邪恶趋炎附势的人多有什么交集。 不管谁介绍,朱允熥从来都不会去真的放在心上,基本都是他们说完,自己转眼就忘。 就像这次,这么多人围着自己自我介绍,朱允熥也就表面上言笑晏晏,实则并没有把他们说的任何东西放在心上。 正当朱允熥疲于应对的时候,高良俊一句,陛下到,诸臣早朝让朱允熥脱离了出来。 很快,一群朝臣纷纷入内。 今天的朱元璋并未在龙椅上坐下,一直到诸位大臣行礼结束,他依旧还站在上面睥睨着下面的大臣。 朱元璋不说话,带给这些大臣的压力是无穷大的。 片刻的功夫后,朱元璋这才道“蒋瓛,把你查到的情况上说一说。” 蒋瓛跟了朱元璋这么久,自是了解朱元璋的,他自往这里站,那就说明他是有些收获的。 他若不出现,那就说明他有些事情还未能查清楚。 蒋瓛从列班中站出,直接回道“济南宝钞交易司有百姓挤兑之事现已查明,是由玉龙书院孔仁一手策划,经查验在其书院当中搜寻到了假钞无数以及散发控诉交易司罪证的少量传单,经孔仁交代,此乃黄子澄指使,昨晚连夜突击审讯了黄子澄,他对此也是供认不讳。” 这些具体的证据或许是不需要对外公布,但失少是要把前因后果说明白的。 这些朝臣身在高位,对宝钞的变革他们看的更清楚。 他们特别清楚,随着海贸的开启,他们手里的宝钞会比现在值钱很多的。 因而,在交易司设立允许宝钞兑换白银之后,他们也只是做了少量兑换,作为收藏兑换了些新式白银, 若因黄子澄这些人的破坏导致朝廷的海贸和宝钞胎死腹中,那他们手里的宝钞岂不是还要愈来愈不值钱的。 动了所有人的大蛋糕,这些朝臣不再是出于八卦,也不再考虑阵营,纷纷同仇敌忾开始谴责起来黄子澄。 “黄子澄要干什么?疯了不成,这乃于国于民的好事,他搞砸了此事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其心可诛,黄子澄肯定是有见不了人的勾当,一定要彻查此事以儆效尤。” “是得严查,不然他还会再寻机会搞破坏的。” 朝臣们七嘴八舌说了一大堆,朱元璋倒也能从其中听出几句关键所在。 “严惩?该如何严惩?”朱元璋问道。 此事不仅牵有黄子澄还有孔仁。 孔仁是圣人不知道几代的血脉,谁若提了严惩的建议,那无疑是得罪了孔家。 一个读书人得罪了孔家,那读的书还有什么意义。 不仅如此,在以文人为主的官场怕会成为人人喊打的奸佞小人,可是很难混下去的。 朱元璋出言,那些朝臣一个劲的这,没一个直接提出建议的。 对这些朝臣的嘴脸,朱元璋早就摸准了。 现在的他再看见这些人的态度,倒也没那么生气了。 官员对于他,那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 他需要这些官员治下,而那些官员也需要做官来吃饭甚至混名混地位。 只要这些官员别太贪心,无论是钱还是名,这些官员为自己谋些私利,他也能接受。 毕竟他们那些老弟兄,曾也是穷苦人出身,又是与他一块流过血,打拼到现在,再身居高位的时候都能迷失自我。 更何况只是这些无亲无故的官员了。 朱元璋询问过后,见这些人无人答话,他便开了口。 他问也问过了,是他们不答话的,谁若是在他说了处理意见,他们又来当马后炮的,那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了。 “你们是真不想说,还是不知道,咱就不追究了,咱这里有个处理意见,你们听听吧。” 朱元璋缓缓开口,道“我大明遣兵去倭国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倭国安定依旧没能实现,恐是因教化不够,这段时间咱一直再考虑究竟要遣各位谁去倭国,想来想去没能想出一个合适的人选,目前看来,黄子澄以及孔仁,以及玉龙书院那些学生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他们这些人加起来怕也将近百十来人了,由他们去做倒也不会成任何问题的。” 朱元璋吩咐,诸位朝臣大眼瞪小眼。 能当下就说出这个处置结果,可就早就经过他们深思熟虑了,他们这些人即便当初说出自己的建议怕也不会被采纳。 不过对孔仁来讲,这个结果绝非最好的。 这些大臣没一个敢直接附和, 不过,朱元璋说出来只是通知他们一声,并没有与他们商议的意思。 “行了,此事就这么定了,拟旨吧。” 。 第374章 准备出发了 朱允熥迟迟没去倭国也是再等济南的事情解决。 那里的事情若能解决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若是不能解决他多少也能出些力。 毕竟银矿的安稳开采也直接关乎到了朱大福后续一些事情行进是否顺利。 现今济南之事已解决,他也该走了。 朱元璋在早朝上定下了对黄子澄的发落之后,在早朝结束之后便有旨意到了朱允熥手里了。 有了旨意,那才实实在在得到了官方的认可。 拿着旨意,朱允熥先去找了朱大福。 朱允熥所做之事与朱大福的一脉相承,即便不是因为朱允熥好朱大福的血缘关系,&bsp&bsp也是需要他们之间不断联络的。 虽说朱允熥需要做的就是把银子拉回来就成,但接收银子之事则是由朱大福负责的。 拉回来多少,接收了多少。 什么时候拉,什么时候停下,这些都是要由朱大福说了算的。 朱允熥知晓朱大福忙,留在京中的这几日也很少去找朱大福,这也是快要走了,&bsp&bsp才寻了过来。 朱允熥在找过来的时候,朱大福正在宝钞提举司研究新式宝钞。 当下的这种宝钞仿照很容易,&bsp&bsp流通到市面之后百姓也很难分辨出真假,想要彻底让那些假钞没有存活的余地,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百姓都能辩认真假。 只要百姓都知其是假的,没人愿意收,那他自然也就流通不出去了。 朱允熥过来后,朱大福把手里搅拌着的纸浆交给旁边的小吏,随之便去见了朱允熥。 朱允熥每次见到朱大福都会喊哥,这次也不例外。 朱允熥喊了声哥,朱大福招呼着他坐下,道“怎寻到此了?是有何事?” 朱允熥若无事来寻他的话,一般都会是在朱大福清闲的时候。 现在来这里寻朱大福,肯定是有事的。 朱允熥直截了当,道“哥想必已经知晓了,黄子澄要随我去倭国搞教化了,我打算带着他明日就出发,&bsp&bsp玉龙书院的那些人请七叔和十八叔派人护送,&bsp&bsp路过山东的时候把他们一块拉上。” 这个主意还是朱大福给朱元璋出的,听到朱允熥说的这些自也没什么出乎意料之处,唯一所诧异的就是他意见的分量怎会如此重,每次出意见几乎能被采纳。 朱大福一直想不明白,朱元璋既然对他如此倚重,怎就从来没召见过他? 想着这些,朱大福只是愣了一下,随之便回过神来。 目前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那也只能不想了,只要他坚信他目前所做的这些事情是正确的那就可以了。 总不能他想不明白,当前所发生的这些事情就置他所认为是正确的事情而不闻不问。 “我是知道此事,早些过去也好,当下倭国的事情并非像表面那样风平浪静,暗流涌动中能把教化推动起来才可最终解决问题,无论是黄子澄还是孔仁,这些人满口仁义道德,实则却是自私自利的很,此虽为发落其实却也是一个成就功业的机会,但他们很大程度上不会珍惜,反而会搞风搞雨,弄出比现在还乱的局面来,所以说对待他们也是要多几分防备的,更不要客气,只要让他们不得不尽忠职守做好他分内的事情,那倭国距安定也就不远了。” 朱大福也就是与朱允熥说说自己的意见罢了,其实只要有蓝玉在,黄子澄这些人根本就掀不起什么大浪来的。 在大明,黄子澄这些人在没犯错的前提下又比蓝玉这些武将地位高,都不是蓝玉的对手。 更何况以戴罪之声到了相对来说是蓝玉的地盘呢。 之所以他要告诉朱允熥这些,也不过是防止他对黄子澄动了恻隐之心罢了。 毕竟来讲,黄子澄那些人可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 “我知道,哥。”朱允熥点头答应。 就照目前来看,朱允熥的结局已强于历史上被朱棣幽禁而死了。 不管怎么说能轰轰烈烈留下些功业,总要比窝窝囊囊,只以朱标儿子被铭记要强太多了。 朱大福想了片刻,道“行吧,那就这些了,有何需要我做的,给我来信就成,晚上去酒楼吃饭,送你。” 不管怎么说,朱大福与朱允熥认识这么久了,朱允熥就要漂洋过海去倭国了,下次见面不知何时呢,倒也应该送送。 朱允熥从朱大福这里出来,本是要告诉一声黄子澄他明日就要带他去倭国了。 当初黄子澄教习他课业的时候,对他多有贬损,他这个时候过去,倒是可扬眉吐气。 让他瞧瞧,他平日里不争气的学生也成了对倭特使,而他那个先生接下来很久就要仰他这个学生的鼻息。 最后想想还是算了吧?反正他做这些又不是给黄子澄看的,何必要让黄子澄评价如何。 晚上的时候,朱元璋直接把朱大福和朱允熥请去了他家。 那些平日里在朱大福屁股后面的小王爷都没没在,他们祖孙三个再去酒楼不热闹不说,也少了家的感觉。 朱大福请朱允熥吃饭就没想绕过朱元璋,朱元璋提议要带着朱允熥去家里吃,得到朱允熥的同意后,朱大福便屁颠屁颠过去了。 为了能吃好,朱大福还把薛明薛亮兄弟一块喊了过去。 朱元璋家里那些虽说是御厨,但相比较起来,还是有不少距离的。 一顿饭,朱元璋把之当成了家宴。 除了想起朱标和马皇后的时候有些伤感外,一顿饭吃的还是很不错的。 按着朱大福和朱允熥言笑晏晏,朱元璋要尽早公布朱大福身份的想法更浓厚了。 朱大福在朱允熥面前虽说没有什么拘谨之处,朱允熥知晓朱大福的身份对他一直都有礼遇。 但就是因为隔着这一层距离,让他们兄弟间的感情有了不少隔阂。 “来,咱三走一个。”朱元璋举着杯邀请朱大福和朱允熥共同饮酒。 听到朱元璋的声音,朱大福和朱允熥也是抓紧举杯。 酒杯相碰,朱元璋又道“希望下次咱几个能更尽兴。” 美味佳肴的,难道不进行。 朱大福正要回怼几句,朱元璋已经举着酒杯一饮而尽。 喝了酒,朱元璋又随即开始叮嘱朱允熥注意事项,朱大福这个时候横插开玩笑之言也不合适。 很快就忘记了要与朱元璋开的玩笑,开始把注意力放在了正题之上。 这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在他的建议之下做的,自是需要他能够随时把控这些事情,在这些事情偏移既定轨道之后能够带着他重新回归正途。 朱元璋带着朱允熥一遍遍捋这些事情,其目的也是要让朱允熥清楚朝廷对这些事情的态度,好让他在此些事情之上能够把控住方向,他也不至于束手束脚。 一顿饭吃的很不错,吃了饭之朱允熥也留在了朱元璋这里。 由于朱允炆有单独禁足的小院,朱允熥直接睡在了朱允炆的房间。 朱允炆的房间时长有人打扫,朱允熥只是睡一夜,倒也省的单独再打扫一间出来了。 。 第375章 连今天的也算了 次日一早朱元璋在朱大福和朱允熥还没起床的时候便早早去早朝了,并没因朱允熥今日又要去倭国而懈怠了朝政。 朱大福倒是亲自下厨简单做了些,陪着朱允熥一块吃了早饭。 该聊的东西早就已经聊过,在饭桌上朱大福说的也是些天南地北没什么意义的闲篇。 吃了饭之后,朱允熥直接带着旨意去了锦衣卫,朱大福则领着刘宝去了码头。 锦衣卫那地能少接触还是少接触,能不接触还是不接触的好。 更何况,&bsp&bsp是朱允熥领了旨意去提人的,朱大福掺和进去也不太合适。 最关键的是,朱大福并不想和黄子澄交流过多。 刘宝了解朱大福多了,对朱大福自只会更加佩服,跟在朱大福身旁喋喋不休地道“师父,听周海说你给他画过自画像,&bsp&bsp何时给我也画一张啊?” 朱大福也不是靠这个吃饭,&bsp&bsp除了朱元璋和周海,他虽不会主动给人去画,&bsp&bsp但若是有人提了要求,而这个人又是自己较为亲近的,他多少也是会答应的。 “你消息倒是灵通,与其让我给你画,不如你自己去学。” 既是徒弟,那自是要倾囊相授。 好在刘宝也挺上进的,只要朱大福加教授的东西,他基本上都会用些功夫去学。 “谢师父,师父你先给徒儿画了,再教徒儿画,咋样?”刘宝一脸的讨好。 朱大福则没好气地道“当然是我给你画了,你自己难不成还要对着镜子画还是咋地?” 一听朱大福同意,刘宝直接搂着朱大福脖子就要来个近距离接触。 朱大福则在刘宝要靠过来的时候,直接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滚犊子,往后距离我至少三尺以上距离。” 听朱大福这样说,刘宝好像被朱大福抛弃了似的,&bsp&bsp一脸受伤。 朱大福刚认识刘宝的时候只觉他是一个自高自大的公子哥,想不到相处久了,才发现他竟如此没皮没脸。 朱大福懒得搭理他,直接去了王鹏新搭起来的茶肆。 茶肆里一应之物比王鹏之前所用好了许多外,圈起来的地方也比之前大了。 朱大福在刘宝爹刘安祥带着他上门道歉的时候,曾吩咐刘安祥赔偿王鹏的茶肆。 刘安祥修缮完毕之后特意还和朱大福打了招呼。 朱大福收到消息之后,还曾遣了周海亲自考察过。 朱大福也只听周海说修缮的比以前还好,至于到底修缮成什么样子,朱大福并未亲眼所见过。 今日亲眼所言,倒还真算不错了。 虽然已用合作证明刘家是个值得信任的合作对象,但他亲眼所见刘家对王鹏的补偿,倒也能够看出来,刘家足够大气。 其实修缮王鹏的茶肆用不了多少钱,仔细论起来不过要就是刘家的一顿饭钱罢了。 钱虽然不多,但能够实实在在拿出来表明自己的态度,这点上面已经很不错了。 朱大福领着刘宝过去的时候,王鹏当即迎接了过去。 朱大福身份摆在那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现今拥有的这些全得益于朱大福。 若非朱大福说句话,刘家再怎样,也决然不会帮他把茶肆修缮成这样的。 所以说来,他对朱大福除了身份上的敬畏,还有发自心中的感激。 “王爷,今天怎有空过来了?刘公子,你也来了?” 有朱大福在,刘宝只需点头略微打过招呼就行,完全不需抢过朱大福去与王鹏寒暄的。 其实以前刘宝虽常到王鹏这里,却也从未正正经经说过几句话的,他与王鹏完全就没有什么需要说的。 “阴凉处一直给王爷和刘公子留着呢。” 王鹏领着朱大福和刘宝去了那个刘宝曾与朱大福所争抢的阴凉之处。 现在在王鹏茶肆阴凉之处倒是大多了,但王鹏特意留出的这个位置在茶肆的一角僻静之处,既挡住了太阳且还通风,的确可算是歇脚喝茶的上上之选了。 朱大福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也没想过让王鹏感激涕零把茶肆里上乘位子留出来给他。 “我不过是偶然才过来一次,没必要单独留出我的位置来。” 王鹏招呼伙计给朱大福安排好茶之后,回道“王爷和刘公子就是小人的再生父母,给王爷和刘公子留出位置,即便王爷和刘公子不在,小人好像要能看见王爷和刘公子就坐在那里喝茶。” 朱大福做到这个位置,有记恨他的,自然也就有拍他马屁的,无论是哪种,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刘宝在码头上混的额这段时间不能说什么都没学到,王鹏恭维着,刘宝马上就戳破了,道“你少来吧,现在你这茶肆棚子也大了,在这里喝茶的倒也不用担心被太阳晒到了,给我师父留的这位置通风是不出,但距门口较远,又僻静,若在这里喝杯茶外面有船过来即便是能够听见,那也得能抢到活儿啊。” 朱大福观察整个茶肆,果不其然所有来此喝茶的人全都依着门口而坐,哪怕是一桌上面坐五六人也在所不惜。 已被刘宝戳破,王鹏过多解释也只会显得是在狡辩。 “是是是”王鹏满是尴尬。 朱大福则在刘宝脑袋上拍了一般,斥责道“为师教了你这么多年,你怎就记不住,不要当面戳破别人的谎言,碰到小心眼的人记恨你怎么办?这不是给自己树敌吗?” 刘宝戳破王鹏只是有些尴尬,朱大福说了这些,王鹏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好在这个时候,有伙计送来了茶。 借着这个机会,王鹏把茶奉上,一再保证道“王爷,这茶是小人专门准备招待贵客用的。” 给苦力喝的那些,不过一文管够,那就肯定是最劣质的。 王鹏另外的准备的这些则是为给身份不一般之人喝的,这样的人虽然少,但也是能够碰到的。 不过,即便是单独准备想要达到朱大福和刘宝的满意程度那还会差很多。 毕竟若是要准备到朱大福和刘宝的满意程度,王鹏把一个月的收入都扔进去怕也不够。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王鹏的一个态度。 对王鹏的这个习惯,刘宝一直都清楚,只不过那几次即便是王鹏安排了强于一般苦力的茶,刘宝一直都没曾支付给王鹏茶水钱。 现今心态变了后想想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的确有些不妥当。 在王鹏倒了茶,刘宝则拿出了些碎银子扔在了桌上,道“说起这个事情我好像想起之前在你这里喝了几次茶一直都未曾给过你差钱,今日就一并给了,多少就都这样吧,连今天的也一并算了。” 这些碎银子够一两了,支付王鹏的差钱远远够用了。 只不过刘宝突然拿钱让王鹏有些惊慌失措,这些碎银子是不错,可若因收了这些碎银子导致他这个茶肆开不下去,那他全家老小往后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 看着王鹏有些惊慌失措,朱大福骂道“知道你小子以前有多混蛋了吧?瞧你把王东家吓成啥样了。” 说着,朱大福把钱塞过去,道“不说这是你该得的,即便不是,既然给他要给,你收着就是了。” 在朱大福的全说些,王鹏这才忐忑的收下。 。 第376章 无条件支持 而在另一边,朱允熥从朱元璋那里出来后便直接去了锦衣卫。 在昨天的早朝上蒋瓛已知晓对黄子澄的发落了,也知道今天朱允熥就要带着黄子澄出发了,今早便特意推掉了所有事情一直等着了。 对朱大福的身份,蒋瓛一直都是很难清楚的。 知晓了朱大福的身份,自有就是知道朱允熥的。 将来朱大福即位,朱允熥这个亲兄弟指定是要受重用的,&bsp&bsp趁着朱允熥还没飞黄腾达的时候就与朱允熥搞好关系,对他将来也是极有好处的。 之前的朱允熥与锦衣卫接触并不多,后来开始与锦衣卫接触的时候,朱大福已经出现了。 因而,蒋瓛对朱允熥的态度一直都是能说得过去的。 朱允熥对蒋瓛的印象有些差,那也是基于锦衣卫在外面有些臭名昭著罢了。 不过,&bsp&bsp既然朱元璋重用锦衣卫,朱允熥对蒋瓛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多少是得客气一些的。 说不准将来什么时候,他亦或者是朱大福还是要依靠锦衣卫的。 即便是为了朱大福,朱允熥都不能再外面树敌太多。 蒋瓛见到朱允熥,脸上带着笑,客气行礼道“陛下的旨意臣已收,黄子澄包括其家眷皆以羁押,三太孙随时可带人出发。” 朱允熥并没有单独去见黄子澄,去与黄子澄说话,反正一路上路途遥远,有的是说话的机会完全不必着急这一时。 朱允熥脸上挂着和善谦恭的微笑,向蒋瓛道“蒋指挥使辛苦了,我马上就要出发了,请蒋指挥使能帮忙护送黄先生及其家眷登船。” 朱允熥也是考虑黄子澄在听到朱元璋的旨意之后,会弄出什么事儿来。 不管怎么说,黄子澄都曾做过他的先生,他手段若是太过强硬,难免会有人说他不够尊师重道。 这于他啊自己名声有所负累,怕是也会有人以此为借口去攻击朱大福的。 蒋瓛想要巴结着朱允熥,&bsp&bsp自然就得帮着朱允熥做些事情的。 对于朱允熥所言的这个事情别说是米什么难度,即便是有难度,&bsp&bsp他也得帮这个忙的。 “行,没问题。” 蒋瓛答应之后,朱允熥把圣旨交了出去,道“这是皇爷爷下达的圣旨,蒋指挥使就拿这个过去吧,有了这圣旨黄先生也不敢太过分。” 朱允熥现在需要的是黄子澄能够顺利登船。 之后,朱允熥抢先一步出发。 等朱允熥去了码头的时候,朱大福正与码头的一些苦力相谈甚欢。 朱大福话多,不管与谁都能谈上几句。 这些苦力都可围着朱大福这个吴王天天说地,对朱允熥这个太孙自也没什么可拘谨之处了。 这也是朱大福与朱允熥有话要说,那些苦力才一哄而散,跑了个干净。 在苦力走光后,朱大福这才问道“不是说要带黄子澄去了,人呢?是出了什么变故?” 不管怎么说,黄子澄都是朱允炆的授业恩师,而朱允炆作为被朱元璋选定的储君,只要朱允炆求个情,朱元璋多少是会给之几分面子的。 朱允熥并没有隐瞒,直接说明了缘由,道“变故倒是没有,我把旨意给了蒋指挥使,托蒋指挥使带黄先生过来,不管怎么说黄先生教过我的课业,黄先生若对外恶语相向,甚至反击,我处理过甚倒显是我不够尊师重道了,等上了船,船上都是我的人,黄先生若有脾气随便发。” 朱允熥一贯稳重,朱大福也都清楚。 正因为如此,朱大福才会让朱允熥去倭国。 “行,你反正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就行,在这里你把他当先生也就当了,到了外面最多也就把他当做你的下属就成了,还要时刻记住他是戴罪之身,千万不能对他太客气了,你的客气只会让他愈来愈膨胀,越来越不好管理。 这样,你不方便见他,我去见见他,反正我也不是他学生,用不着对他太客气。” 朱大福出言,朱允熥为难中还有几分愁苦。 他躲着不见黄子澄爱惜自己名声,那还不是为了朱大福吗? 而黄子澄对朱大福的敌意怕是比他这个学生严峻多了。 黄子澄一贯都是朱允炆最倚重的,不仅当黄子澄是先生,还把他当成了可委以大任的重臣,怕早就已与黄子澄交代过朱大福的真实身份了。 黄子澄目前来讲所做的这些,怕都是因为朱大福身份所致。 现在朱大福在黄子澄落败的时候巴巴跑过去见他,可不得让黄子澄以为朱大福实在羞辱他,对朱大福能有好脸色吗? 按着朱允熥的表情,朱大福开口问道“怎么?我也不方便去见黄子澄?” 朱允熥若能说出实实在在的理由,朱大福也是会听的。 可一些理由现在说出来终究不合时宜。 “没,没有。”朱允熥摇头否认。 朱允熥否认,朱大福也没多想,点头道“那就行,我一直都不知道怎么招惹到了黄子澄,让他不遗余力的对我的事情一再使绊子,还以为连见他都不方便了。” 至于朱大福是怎么得罪的黄子澄,现在也说不清楚。 锦衣卫的效率一直都很快,只要他用心去办,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 没用多久,蒋瓛率领着一队校尉便押送着黄子澄极其家眷到了。 黄子澄再怎么狂妄之大,也清楚一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蒋瓛所做这些事情不说是实实在在抓住他的把柄,拿到了朱元璋的旨意,即便只是欲加之罪,公报私仇,他要不敢在锦衣卫跟前过分反抗的。 锦衣卫一贯嚣张,惹怒了锦衣卫,他们完全可当下把他斩杀。 而锦衣卫最多不过也就得来一顿训斥罢了。 “来了。”刘宝呼了一声。 而蒋瓛则已眼尖的瞧见坐在王鹏茶肆方向的朱大福和朱允熥了,当即快步跑来。 见到朱大福和朱允熥,蒋瓛见了礼。 朱大福第一时间开口问道“怎样?一路还算安分吧?” 蒋瓛跟着朱元璋的时间要不短了,自是清楚朱元璋喜欢什么样的人。 在朱大福跟前自也没有自吹自擂,如实回道“卑下直接宣读了陛下的旨意,听了旨意后,黄子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最后虽有些落寞,但也还是跟着过来了,一路上也还算安分。” 到了现在,黄子澄怕已输了很多了,他唯一的希望要就只能是等朱允炆即位储君了。 不顾照目前这种情形来看,朱允炆即位储君的希望是很难渺茫的。 朱大福才不会因黄子澄现在输的一塌糊地放弃了再贬上一脚的机会呢。 他虽不知黄子澄与他有什么仇,但若他在黄子澄手下输了,黄子澄怕是也不会放过俯视他的机会的。 朱允熥本是不准备过去,但见朱大福要过去他也就跟着了。 若是朱大福在黄子澄面前吃亏了,那他肯定不顾一切无条件支持朱大福的。 当然,黄子澄怕也不见得有这个本事能让朱大福吃亏。 。 第377章 黄先生跳江了 朱大福领着朱允熥,身后跟着蒋瓛行至黄子澄身边的时候,黄子澄正准备登船。 “黄编修,好些日子不见了,别来无恙啊。”朱大福喊道。 对黄子澄的行踪,朱大福一直都知道,但自从在白莲教见过一面之后,&bsp&bsp朱大福就未曾与黄子澄实实在在见过面了。 听到朱大福的声音,见到船下的朱允熥以及蒋瓛后,黄子澄扭头走了下来。 这个时候要的就是一个底气,若黄子澄自顾自上了船,连与朱大福面对面辩论几句都不敢,那可就更输的一败涂地了。 下了船,&bsp&bsp黄子澄竟是扯着笑行了礼,道“谢吴王来送臣。” 这厮倒是挺会混淆话题,&bsp&bsp他是来送他的吗?明明是来看他笑话的好吗? 朱大福摆摆手,道“那是应该的,黄编修给某安排了不少磨炼,若非黄编修不断催促,某又如何有今日的成就。” 话说到此,朱大福无非就是告诉黄子澄,他所使的那些绊子非但没击垮朱大福,还让他在挫折中越战越勇。 黄子澄嘴角抽搐,自是没办法承认他对朱大福所做的那些事情。 承认了这些事情,只能让他身上的罪名更严重。 “黄先生一直对倭国之业不甚赞成,这次携家带口子的过去记得帮某更正一下。” 到了倭国,黄子澄可得意不起来了,他所做凡有不当之处,那影响的了不仅仅是他自己,他这些家眷势必是要被牵连的。 当然,历史当中方孝孺宁愿被杀十族都不愿帮朱棣写即位的诏书,不排除黄子澄也有这个魄力,宁愿舍弃自己家眷也要帮着朱允炆顺利即位。 朱大福凑近黄子澄笑嘻嘻地道“先生以为二太孙可堪为先生心中的大才,&bsp&bsp还是先生可堪为二太孙的良师贤臣?” 若按历史来分析,无论是朱允炆还是黄子澄,不仅把对方看得太重也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事实证明,他们都不足以挑起重担来。 朱大福此言,让黄子澄稍微有些发愣。 朱大福则最后又留下了致命的一击,道“二太孙和三太孙同为黄先生的学生,黄先生难道就没发现三太孙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是要强于二太孙的,难道说黄先生教授学生并非是因材施教的,索所看的只是学生本身的地位?” 黄子澄的确是有这个心思的,在他被选给朱允炆和朱大福授课的时候,吕氏已是正妃了,朱允炆虽没被明确表态,但即位储君的机会是很大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是要全力培养朱允炆了。 至于朱允熥嘛,他本身就有些内向,黄子澄从未关切过朱允熥本身的学习情况如何,利用朱允熥抬举朱允炆之事他反倒是没少做。 朱大福与黄子澄说这些的时候一直与黄子澄贴合的很近,朱允熥也没想打听朱大福与黄子澄说了些什么,一直离的很远也完全没注意听。 因而朱大福与黄子澄说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他唯一所能看到的也不过是黄子澄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 不知朱大福与黄子澄说了什么,黄子澄看在他脸上的眼神都有些躲闪。 明明是自己最看不起的学生,现在摇身一变却要押解于他,这让一贯骄傲的黄子澄心里如何能受得了。 朱大福却依旧不放过,微微笑着道“黄先生若是不信任我的话,来日方长的很,有的是时间人重新去观察三太孙,看到三太孙身上的优点,黄先生说不准会后悔,不过好在还不晚,往后有的是机会让黄先生改过自新。” 就朱大福说的这些,足以让黄子澄心里憋屈了。 一些话朱允熥不想找黄子澄发泄,那就由他来完成,朱允熥帮了他这么多忙,他总不能连这些事情都不能帮助朱允熥去完成。 更何况,类似于这些打脸的事情他一向都是很热衷的。 该说都说完,朱大福扭头对朱允熥,道“记得好生照顾黄先生。” 这个好生照顾可是有多重含义的,即便朱允熥是真的好生照顾了,那黄子澄就不觉受之有愧吗? 朱大福该安顿朱允熥都安顿好了,自有没与朱允熥在多说,只拍着朱允熥的肩膀叮嘱他保重之后便扭头离开了。 刚走出没几步,突听江面之上噗通一声,随之有人高呼道“黄先生跳江了,黄先生跳江了” 朱大福脚步不停,更没有扭头。 跟在朱大福身边的蒋瓛,既佩服朱大福的定力,也好奇朱大福与黄子澄说了什么。 不等蒋瓛开口,朱大福已感受到他想要问出口的问题。 不说往后是否还有需蒋瓛帮忙的地方了,就是当今也还有不少地方是需要蒋瓛帮忙的,自是不能太高冷,该亲近的时候还是要亲近一些的。 “被昔日的学生押解,听昔日学生的号令,凡是要些脸面的,怕是都不容易接受吧?” 尤其还是自己看不起的学生,那可就更难接受了。 而朱大福只不过是把这些放大了,若是黄子澄真不在意这些,朱大福完全就打击不到他。 “原来如此,三太孙的人呢不知能否把黄先生救上来,可否用卑下也派人去救人?”蒋瓛恍然大悟。 蒋瓛这么说不过也是在表达自己的态度罢了,朱大福若真需要他去救人在黄子澄刚跳进去的时候就出口了。 朱大福或许意思想让黄子澄吃些苦头,他表现的太过积极,对他没有好处不说,反倒会适得其反。 “不用,多谢蒋指挥使了,三太孙带去的人若是连这个本事都没有那就不用走那么远了。” 说着,朱大福直接摆摆手,道“今日多谢蒋指挥使了,改日请蒋指挥使吃饭。” 除了老朱家的那些人,别人即便朱大福这样说了,要没人非逼着他要他请吃饭的。 黄子澄跳江之后,朱允熥下达命令的同时,自己已是第一个跳了下去。 救黄子澄并非是与他的师生情分,更多的不过是黄子澄并非被定死罪,自是交给了他,那他就要把黄子澄安然无恙的带去倭国。 至于黄子澄在倭国表现如何,那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而在朱允熥把黄子澄救上来之后,朱大福早就已经走了。 等到晚上朱元璋回家再见到朱大福的时候,还直接出言询问道“听说黄子澄跳江了。” 这个事情是蒋瓛汇报给朱元璋的。 锦衣卫本既是皇帝的眼睛和耳朵,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瞒着朱元璋的。 更何况,朱大福所做的这些事情也没什么不能为人所知道的。 朱大福大大方方的承认,道“他教授了三太孙好几年,三太孙跟这儿他没学到东西不说,还养成了唯唯诺诺的性格,看到现今的三太孙他觉自己教育成果失败,自惭形秽,无颜见人了吧?” 黄子澄一直在打压朱允熥,朱元璋后来也知道了些。 只不过黄子澄并未犯太大的错,没办法发落罢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在朱元璋心中朱允熥并未有朱大福重要的一个缘故。 。 第378章 找蒋瓛来 朱允熥对黄子澄的轻视早就释然了,只要自己足够优秀,往日的一切不过全为过眼云烟。 唯一不舒服的也不过是黄子澄自己。 黄子澄是携家带口一起去倭国的,黄子澄被朱允熥救上来之后,自也有人真心为他换衣服,照顾他。 黄子澄妻子从旁打着下手,也不忘哭哭啼啼指责着黄子澄不负责任丢弃他们而去,&bsp&bsp道“你若走了,我们了怎么办啊?” 黄子澄若死了,他的这些家眷怕也不会被赦免,继续去倭国那是最轻的。 而黄子澄妻子就需要为这些人遮风挡雨,护佑起他们了。 一个妇道人家照顾自己尚且不易,又如何能照顾了这么一大家子。 听着妻子的哭泣,想着自己即将就要听命于朱允熥了。 不仅如此,还有一个整天与他作对的蓝玉,&bsp&bsp这让黄子澄心中愈发憋屈。 朱允熥浑身湿漉漉的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在黄子澄妻子的哭啼中开口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君不让臣死臣也不能死,皇爷爷给黄先生的旨意是让黄先生去倭国搞教化,黄先生跳江自杀是对皇爷爷不满?还是在抗旨?” 不满,抗旨怕是两者都有。 朱允熥出言,黄子澄胸膛起伏很甚。 想当年,朱允熥在他面前一向唯唯诺诺的,对他也是毕恭毕敬的。 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朱允熥在他面前都可颐指气使了。 黄子澄轻咳一声呵斥住了妻子烦心的哭啼,道“三太孙误会了,臣只是失足落水,弹劾跳江自杀,到了倭国还望三太孙能多加照拂。” 黄子澄头发湿漉漉的,脸上也因呛水有些苍白,但其所表现出的高高在上与之相配倒显有些滑稽了。 那么多人,妇孺都有,你一个大男人,&bsp&bsp即便再柔弱上个船总不至于落水吧? 朱允熥没戳破,&bsp&bsp直接道歉道“是学生准备不足,这样吧,学生安排两个人跟着黄先生以免黄先生再次落水。” 若有人贴身跟着黄子澄,那是保护,同时也就成监视了。 怕是就连睡觉和上厕所都没有私人空间了。 黄子澄嘴角抽搐,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三太孙以前多仁善一个孩子,跟着朱大福没多久,竟变得这般阴了。 顿了一下,黄子澄摆摆手,道“不用了,三太孙好意臣心领了,臣会主意的。” 黄子澄虽说是因犯错被赶去倭国的,但去倭国终究是要搞教化的,往后还得需当同僚相处,自然也就不能当犯人看管。 “行,黄先生自己看吧,&bsp&bsp若是需要的话开口就行,&bsp&bsp学生先去换身衣服。” 朱允熥每自称一次学生对黄子澄都是一个侮辱,&bsp&bsp但即便如此他又不能不让朱允熥自称。 毕竟师生情分摆在那里,&bsp&bsp他若不让朱允熥去喊,那不就显得他在教授朱允熥一事之上有私心吗? 黄子澄还在的时候怀疑是他教坏了朱允炆,黄子澄都走了,朱允熥若再行什么出格之事,那可就是他本身的问题了。 而若想看朱允炆是否能够从这个事情中汲取教训,安分守己做好自己该做之事,也得让朱允炆活动起来。 朱元璋是希望朱允炆能够改过自新,在将来的时候能帮得上朱大福的忙。 朱标后代稀少,朱大福兄弟也就少了,能帮上朱大福忙的少之又少,朱元璋自希望把这些兄弟都紧密团结在朱大福身边。 殊不知,朱元璋把兄弟情义看的太重了,很多时候往往就是兄弟在背后捅刀子的。 别的先不说,玄武门之变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当然,能看出朱元璋心思的怕只有马皇后了,而在这些事情上能劝的了朱元璋的也就只有马皇后了。 随着马皇后的薨逝,再也没有人能在这些事情上开导重亲情的朱元璋了。 这就导致朱元璋势必是要被亲情所伤。 解除朱允炆禁足是在黄子澄走了的次日。 高良俊在随朱元璋参加完早朝,朱元璋回东暖阁之后与高良俊提及了此事。 高良俊去而复返,又回去通知了朱允炆。 告诉朱允炆那解除禁足之余,在朱允炆高兴的时候,高良俊又道“黄编修走了,去倭国搞教化了,短时间之内怕是完不成。” 自然,这也是朱元璋的吩咐。 高良俊在朱元璋身边待了这么久,规矩还是懂的,该他说的他肯定不会忘,不该他说的他肯定一个字都不会多说的。 朱允炆禁足解除,黄子澄去倭国之事迟早是能够知道的,而朱元璋特意让高良俊告诉朱允炆,也是想知道朱允炆知道这消息的反应。 高良俊也算是了解朱元璋的,在开口的一瞬间他就一直观察着朱允炆的情绪变化。 先是惊讶,再到惊慌失措,之后则是落寞,最后才是淡然和平静。 这么多年来,黄子澄犹如朱允炆的指路明灯,同时也是他的左膀右臂。 现今黄子澄去了倭国,自也让他少了可倚重之人。 他若想再继续他想要做的事情,无异于增加的了不少难度。 可谁让黄子澄让人抓住了把柄呢? 他若在这些事情上求情过甚,怕是也会牵连他自身。 “黄先生无论学识还是忠心那都是无可非议的,如此结果对黄先生对朝廷亦或者是对倭国可谓都是最合适的了,有黄先生在倭国教化之事怕是会指日可待了。” 在这个时候开始不允许宦官干政的,即便只是附和怕也会遭人非议的。 在朱允炆说了最后总结,高良俊并未发表任何看法,直接告辞离开。 当然,高良俊虽说不曾发表,但也会如实把这里的一切告知朱允炆的。 朱允炆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在与朱元璋汇报的时候,可不单单只是汇报谁说了什么,其脸上的微表情也是他与朱元璋所汇报的内容之一。 朱允炆虽也是在宫中长大,从小也就是吕氏告诉了他一些阴谋诡计,很多事情并未亲身尝试,又如何能够把微表情运用到位。 他自认为天衣无缝,殊不知他的微表情中已暴露了很多。 高良俊与朱允炆分别后,两人都回了宫。 只不过走的并非同一条路,两人并不是一同回的宫罢了。 高良俊回宫之后便把对朱允炆的所见所说都如实汇报给了朱元璋,包括朱允炆听闻黄子澄被派遣去倭国的情绪变化,以及朱允炆最后的表态一字不落都说的清清楚楚。 解释就是掩饰,但凡朱允炆在最后总结的时候把他情绪变化中的那些东西都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朱元璋也能相信他是真心悔悟。 明明对黄子澄比遣去倭国的事情在意的很,却非要装出一脸的不在意。 隐藏自己的情绪,这不是要搞事,又是要干什么? “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为权衡不到不选择剔除一处保留一处,让蒋瓛过来。”朱元璋自叹之后丢下一句。 在什么都还没做的时候便被注意到,往后再做什么那还能成功吗? 。 第379章 联络 朱允炆根基在东宫,从吕氏刚进宫就开始不动声色的培养拉拢可用又能被拉拢动的内侍了。 而东宫中的护卫要不是自身,要么是父辈是当初定鼎天下的武将。 这些人盘庚错结,即便不是淮西勋贵出身,但要早就与淮西勋贵交织在一块了。 这些人受朱标隆恩很甚,但同时也与常遇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无条件支持朱标的同时,&bsp&bsp支持的还是常遇春的血脉。 朱雄英在的时候,他们拥护朱雄英。 朱雄英死了,他们宁愿拥护唯唯诺诺的朱允熥,也绝不会支持朱允炆的。 相比较武将来说,内侍没有根基,拉拢起来会容易很多。 这些内伺得了吕氏的好处,吕氏手中也有他们的把柄,&bsp&bsp现在吕氏是死了,但这些把柄都移交给朱允炆了。 这么多年,&bsp&bsp他们已与朱允炆捆绑在一块了,他们若想在现今这个地位混下去,将来再更上一层楼的话,那只能是无条件支持朱允炆。 所以说,现在朱允炆并非无人可用的。 由于这些内伺都在宫中,倘若真正调动起来,那也是能成大事的。 朱允炆回了东宫,当即便有人迎了出去,道“殿下,你终于回来了啊?” 朱允炆若只是一时被禁足那没什么,朱允炆若一直被禁足下去,那他们又该怎么办? 对于这些人,朱允炆的情绪一直都是多变的。 情绪平稳的时候,亲和有加。 若生气的时候,完全会像变了一个人,对他们言语辱骂只是其次,有时候是会拳脚相加的。 今天的朱允炆情绪明显不够高涨,&bsp&bsp并非搭理迎接出去的内伺,&bsp&bsp只气呼呼回了自己书房,关起门不准任何人打扰。 吕氏若在,在朱允炆情绪起伏的时候会出面调整宽慰。 现在不仅吕氏不在,就连能劝他的黄子澄也不在了。 那些内伺再怎么亲近,在朱允炆生气的时候也没一个敢上前去劝说。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门口等着的内伺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哈欠,朱允炆终于开门走了出来。 “拿着我的帖子去找曹国公,我在泰悦茶楼请他一叙。” 若搁朱允熥,他即便是以子侄故友亲戚的方式去见李景隆这些武将,而朱允炆就不一样了。 李景隆虽算是朱允炆的表亲,但他与李景隆也是在最近才有了联系。 现在可是个关键之机,这个时候突然有接触肯定会让人有所怀疑的。 所以说,势必是不能光明正大去见面的。 当然,朱允炆心里有鬼也是很大一方面原因,若没还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完全可光明正大的去走亲戚。 朱允炆到泰悦茶楼等了许久,李景隆才终一脸疲倦的出现。 一进门,&bsp&bsp李景隆便脸上挂着笑,问道“二太孙禁足解除了?” 在朱允炆禁足这段时间,&bsp&bsp李景隆也曾安排人对朱大福搞过刺杀,&bsp&bsp不知道是因为朱大福实力太强,还是因为李景隆实力太弱,反正最后没有成功。 不过,不管成功与否,朱允炆总是应与李景隆表示一下感谢的。 当然,这不过只是一个由头,朱允炆要的是往后还能得到李景隆的多方扶助。 “二太孙禁足的这段时间,臣还曾与黄先生一起喝过几杯茶,黄先生学识渊博,让臣受益匪浅,此一去倭国,再见面不知何时。”李景隆言语之中的遗憾显而易见。 历史上的李景隆把朱允炆的五十万大军葬送在了朱棣手里,留下了草包,战神的讽刺。 但他本身并非不学无术之人,相对那些舞刀弄枪的武将,他也喜欢读书。 别管他是否与黄子澄相谈甚欢,反正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并不显得突兀。 借着黄子澄,朱允炆与李景隆聊的还算不错。 在朱允炆看来,一些话不用说明白李景隆也知是什么意思,就像当下李景隆这般亲络的态度,除了他所送李景隆的东西,还有他实实在在的身份摆在那里。 现在巴结着他那可就是从龙之功。 殊不知,他目前的表现太过差强人意了,不说是李景隆这儿写平日里就没什么交情的武将了,就是那些文臣都需重新选择了。 总的来讲,朱允炆与李景隆此番见面虽说没敲定什么行动,但也算确定了双方各自的盟友关系。 之后,朱允炆先行离开,李景隆则重新叫了壶茶水自己倒了一杯,自言自语道“殿下英明如此,真会生了朱允炆这一儿子,头脑不够,手段不行,没伤对手一分一毫,倒让自己损兵折将。” 发展到现在,真正支持朱允炆,朱允炆所能派上用场的怕也只剩他了吧? 方孝孺虽教过他课业,且在文人中能起到一定的话语权。 可倘若只说几句朱允炆的好,文人或许会人,倘若与这段福相比较,怕是没人认同了吧? 无论是兴明学堂亦或者是兴明报馆,那都很受文人追捧。 朱大福作为创始者,自然也就成了万众瞩目的存在了。 这个时候想要贬损于朱大福,怕是即便是方孝孺都办不到了。 不止如此,朱棣这个时候想要对付朱大福怕也不会如想象当中那般容易了。 朱允炆的禁足才刚刚被解除,不说他当前还没想到如何对付朱大福,即便是想到,这个时候决然也不会是出手绝佳时机。 而在另一边,朱允熥的船只已顺流而上转去了山东。 朱元璋在给朱允熥下达旨意的同时,已同一时间给了朱榑和朱楩,除了告诉他们对孔仁的处理之外,还表彰了他们兄弟间的其利断金的情义。 朱元璋最想看到的就是他这些儿子们的和睦相处,哪怕他的这些儿子一块上房揭瓦,调皮捣蛋呢。 这也是朱楩这些小王爷们虽经常给教他们的先生捣乱,朱元璋也从未真正责罚过他们的一个原因。 更别说,朱榑和朱楩兄弟两个合作办成了这么大的一个事情。 朱元璋私下表彰还不够,甚至还传抄抵报把朱楩和朱榑兄弟两的行为通报表扬了出去。 除此之外,朱元璋还对他们本人以及他们的母妃不吝于奖赏。 济南知府,包括朱大福在内却显得有些黯然失色了。 济南知府不敢去与王爷争宠,朱大福倒也不介意。 不止如此,他还亲自撰文把在济南发生的事情通报了下去。 朱大福所做的这些就表现的要纯粹些了,他并没有我朱榑和朱楩扬名立万的心思。 他只是觉着,很对事情该开盖子那就得开,越是捂着越会让人胡思乱想的。 发生在济南的事情用不了多久就得传开,若不主动说明,任由随意发展下去,会有好的一面,同时也会出现意想不到的一面。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有官府的人出面阻碍兑换呢。 事实证明,没有人为干预,很多人不仅不会去争抢,反而还会静等行情。 就像济南这次的风波,也不过只是蜂拥了三天,等到第四天的时候兑换的人就消融下去了。 到最近这两日,压根就没人了来兑了,这几日所兑换的不过也就是及万两罢了。 若只有这些济南自己就足可以应付了。 朱大福送来的这些也只能当做是周边的中转站了。 。 第380章 朱大福的支持率 朱允炆到山东的时候,朱榑和朱楩已在码头上等着了。 朱楩与朱允熥一起玩了那么久自与朱允熥相熟了,反倒是朱榑,与朱允熥年纪相差虽然不多,却与朱允熥不是很熟。 靠朱楩从中做调和剂,叔侄几个三个倒也可粘合在一块儿。 “允熥,我们在济南给你准备酒菜了,&bsp&bsp吃顿饭,明日再走?”朱榑道。 在济南,朱楩都是客人,东道主的事情还得是由朱榑来做。 朱榑既然都已准备了饭菜,朱允熥如实一味拒绝,反倒显得他不尽人情了。 更何况,朱允熥也清楚,与这些叔叔们搞好关系,&bsp&bsp这好处也不仅仅是对他的,对朱大福也是有着莫大的好处的。 朱家这些兄弟们只要对了脾气,那绝对是能够与你掏心掏肺的。 朱允熥之前唯唯诺诺的性格,他若路过济南,朱榑势必也是会设宴款待,但那也不过只是浮于表面罢了,肯定不会如此丰盛还亲自作陪的。 “允熥啊,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还未分藩竟能出兵倭国,去倭国建功立业了,不像你叔我,憋屈在这一亩三分地,若非黄子澄搞出的这个事情,我又哪有这个机会崭露头角。” 对不喜欢安安分分当咸鱼的人来讲,实在不喜欢这般醉生梦死做个藩王就罢休的。 哪怕最后连藩王都没得做,他们也愿意为之拼搏上一把。 朱楩负责宝钞交易司多少也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朱榑想到这些自己后半辈子就得混吃等死。 一眼就能望到头,想起来还是有些落寞的。 对于朱榑的梦想,朱允熥现在无法解决,将来依旧无法解决。 不过,&bsp&bsp他是了解朱大福的。 朱大福的心思比大海还要辽阔,他要不会只屈居于眼前的这一亩三分地,将来用人的地方多得是,只要朱榑有那个能力,有的是让他大展宏图的机会。 对朱榑的想法啊朱允熥自不能明说,只端起酒杯与朱榑碰了砰,道“七叔,北面的北元残部有四叔防御,东南沿海倭患以及张士诚方国珍的残余之力也全都被歼灭,想在大明有所成就怕是不易了,目前吴王所做这一切都是为将来的海贸做准备的,七叔就没有想过去海外建功立业?” 老朱家世世代代都是农民出生,这些藩王有了钱首先做的第一步便是去买地。 之后宁愿把存下的钱攒到库里发霉,也没想过拿出去做生意。 他们虽能理解海贸是能为大明汲取财富的重要一步,但若要让他们真正参与进去,他们兴趣却是有些欠缺的。 “与那些商贾一块抢生意?”朱榑问道。 朱允熥若点头的话,朱榑指定会摇头否认的。 朱允熥则摇摇头,&bsp&bsp道“听吴王说,海外之地较大明还要辽阔,&bsp&bsp还要肥沃,那里处处都是黄金,各种资源丰富,并不比大明差,就如大明当下所种植的土豆,红薯还有玉米,这都来自于海外,很多地方都是无主的,谁若抢先占领那就是谁的。” 朝廷虽对海贸之事有了缓和,但为了鼓励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朱大福也在找机会不断渲染海外驻地的好处。 其实就怕他们不愿出去,等过个两三年,该去的地方都领略过之后,为了避免人口流失太严重,朝廷怕是得专门下令规范出海要求了。 “这些都是吴王说的?”朱榑问道。 朱榑虽没见过朱大福,但关于朱大福的事迹早就已经听过不少了。 朱楩与他也没聊过几次,但凡朱楩与他坐在一块说些除正事之外的事情,几乎每次都会提起朱大福。 朱榑倒也并非容不下比他强的人,只是随着朱榑和朱允熥对朱大福提及的多了,他倒是想亲眼见见朱大福了。 “是,吴王倒是说过这个机会,我倒想着在开海之后也去外面耍耍的,只不过是想要去海外那就得海船,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就弄不出这些船,我还想着寻个机会找个靠谱的商人搭乘他们的船去海外见识一下呢。”朱楩道。 看着朱楩跃跃欲试,朱榑倒是对朱大福所讲那些少了几分怀疑。 反正朝廷开海已经在即,他所讲的那些东西到底是否属实,很快便有商人帮忙验证了。 还没有确定的事情,朱榑自不会再这个时候说朱大福的不是,惹朱楩和朱允熥的不痛快。 当然,对此朱榑也曾尝试过了。 在朱楩刚到济南,朱榑请他吃饭的时候,听朱楩三句话有两句是提起朱大福的,朱榑便说了几句对朱大福的质疑,朱楩与他不欢而散,差点断绝了兄弟关系。 后来,随着济南事态的发展,他亲自感受到了朱大福的本事。 他虽远在京城坐镇指挥,但济南所发生之事依旧能够精准帮。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这绝对可称之为一个合格的统帅了。 “听你们说的这些,我只能感觉这吴王行事怎这么像咱老朱家的人啊。”朱榑道。 因而,朱榑说这些是发自真心的。 朱楩昂首挺胸,手敲击着桌子,信誓旦旦地道“吴王若真是咱老朱家的人就好了,反正咱兄弟也没资格争储位了,若让吴王来做这个储君,我定无条件支持,反正哪怕是三哥四哥呢,也千万别是朱允炆那厮,他一贯就没有容人之量,他若即位,我们这些藩王怕都很难做下去了。” 朱元璋年纪越来越大了,储君问题那是必须要考虑的了。 而他们这些藩王虽没资格争夺储君,却也不得不考虑谁来当这个储君让他们所受益处能够最大。 虽然是私人家宴,但朱楩说这些明显是有些敏感的。 朱榑请着嗓子,并不敢贸然接朱楩这大胆之言。 这虽说是他家,但他这里有多谁是朱元璋派来的探子,他自己都不清楚。 朱允熥是知道朱大福身份的,他听朱楩所言后自不仅仅是这话不该说那么简单。 对朱楩大胆且又准确的预测,直接吃了一惊,一口酒差点就喷溅到了桌子上。 幸好感觉自己要喷的时候调转了个方向,但即便如此仍旧有几滴洒在了桌上的菜上面。 不过这个时候朱榑和朱楩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个上面。 朱楩从始至终就没注意自己说的不对,见朱允熥有些失态,随之便道“当然,你年纪比朱允炆大,现在你的能力从哪方面来讲也强于朱允炆,你比朱允炆当储君的希望还大,若你来即位这个储君的话,叔也支持支持着你。” 对这个事情,朱允熥以前没多余的想法,现在依旧没有。 朱允熥没直接回答,只是道“十八叔,你喝多了。” 朱榑现在也清晰了,朱楩这大逆不道的话终究也是在他这里说出来的,他也不能一味不表态,也顺着朱允熥,道“是啊,老十八,你喝多了,回去睡吧。” 这个时候自是不能紧着朱楩的话多说,他们若开了口朱楩只会有更不合时宜的话出口。 。 第381章 朱允熥的处事手段 朱榑招呼来下人把朱楩送回房间后,特意叮嘱了朱允熥,道“允熥啊,今天的事情就莫要让第四个人知道了,你十八叔他酒量差,喝多了就容易信口胡诌。” 朱允熥若到处招摇这个事情,那他们这些听闻了这些事情的人,&bsp&bsp怕是都要吃不了了兜着走的。 恰好,朱允熥也不愿这个事情过分招摇。 不管怎么说朱大福的身份还没有公布,这个时候就言这些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是,七叔,侄儿明白,七叔,&bsp&bsp没事的话侄儿也回去了,明天一早就劳烦七叔把孔仁等人带过去吧。” 朱允熥既负责此事,&bsp&bsp那就得多加注意。 他在朱榑这里睡上一觉,谁能知道他黄子澄那些人又得使出什么幺蛾子。 不到倭国,那是一点儿都不能放心的。 朱榑自也没多停留,只保证道“放心吧,明天一早准给你是送过去。” 敲定这些事情之后,朱允熥第一时间回了船上。 不管是对朱榑还是对朱楩,朱允熥都算是颇为放心的。 一晚上风平浪静也没出什么事情,次日天刚亮,朱榑和朱楩便亲自带队押送着以孔仁为首玉龙书院的一众人马到了。 朱楩精神焕发,丝毫没有昨晚酒后失言的窘态。 在朱允熥还没下船的时候,便扯着大嗓门,道“允熥啊,怕耽误了你的出船,我和老七一早就把人给你送来了。” 玉龙书院大部分人是不知道孔仁所做的事情的,此番朱元璋无差别的把书院的那些人都赶去了,无疑是那些不曾参与的人遭受了无妄之灾。 若是冤枉了孔仁,那些遭无妄之灾的人或许会同仇敌忾对抗朝廷。 但孔仁是实实在在参与了那些事情的,他们作为玉龙书院的学生,就是怪朝廷的勇气都没有。 不过,&bsp&bsp既不怪朝廷,但总归是得找个突破口。 孔仁在书院那是高高在上的院长,那些学生谁见了他不得乖乖喊他一声院长。 可自被朝廷羁押后,孔仁先后无数次遭这些学生拳脚相向。 最后负责看管他们的护卫实在看不下去了,也是怕孔仁被打死了,把孔仁分开关押后,孔仁才侥幸逃脱了一命。 这种情况之下,曾是孔仁门下走狗,帮着孔仁完成了对宝钞交易司所使绊子的那些人都不敢与孔仁太过接近,以避免他们也受到无妄之灾。 如此,朱榑和朱楩押来的队伍便有了泾渭分明的分水岭。 一部分是孔仁极其家眷,另一部分则是他的那些门下走狗,上下一部分则就是玉龙住院的学生,平日并不受孔仁所倚重,并没有参与过孔仁所作所为的那些人。 这些人怒视着孔仁之流,恨不得把他们扒皮。 他们去玉龙书院是去读书的,又不是跟他们学造朝廷的反的。 现今他们被牵连赶去了倭国,&bsp&bsp再回来都不知道何时了,&bsp&bsp更别谈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了。 就在此时,&bsp&bsp在层层包围着的兵丁身后涌过来了一大批泪眼婆娑的百姓,这些人喊着各式各样的名字。 而被兵丁推嚷着上船的学生看到人群,当即也炸锅,纷纷不顾一切想要突破兵丁的封锁与外围的这些喊着他们名字的人相见。 朱榑朱楩根本就没注意到这种情况,他们以为把人送过来就完事了呢。 哪成想眼看着就要登船了,竟出了这种情况。 眼看着场面就要失控,朱榑当即吩咐,道“谁若再敢躁动,格杀勿论。” 当然这都是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在兵丁拔出刀剑的情况下,很多时候都会胆颤妥协的。 但现在无论是外围的那些百姓,还是里面即将登船的那些学生都已情绪失控,这种情况下是不能以常理而视之的。 朱榑下了这个命令,这些人依旧毫无畏惧,兵丁若动手那就得血溅当场,兵丁若不动手,那那些人就更会毫无畏惧了。 百姓没有了畏惧,朱榑的威望又将从何处找。 在这千军一番之际,朱允熥从船上跑了下来,高喊道“都住手,住手” 喊了几声,兵丁以身体阻拦着这些躁动的人群,倒没有再出动自己手里的刀剑。 这些兵丁不动了,那些百姓躁动的倒是愈发厉害了。 朱允熥从一鸣金开道的兵丁手中抢过铜锣,至于是朱榑还是朱楩的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梆梆敲了几下,人群也算是稍安了些。 趁着这个时候,朱允熥沉声道“冲击藩王护卫,是要造反不成?” 这个帽子足够大,在两方的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朱允熥紧接着又沉声道“都退后,双方退后到距护卫两步之外。” 第一句话出口,并没人听。 朱允熥随之而来又出口了第二句,道“谁若不退,立即羁押另行处置。” 现在他们到倭国虽不能继续科举了,但倘若他们以冲撞藩王护卫被羁押了,怕是并不比到了倭国要强多少的。 有朱允熥这句加码,这些人不再嘈杂,也不再拥挤。 他们若真是存了对朝廷的谋反,想要对抗朝廷的话就不会选择这个方式了。 既不打算对抗朝廷,朝廷的威胁自也就能起到作用。 “有何述求先说?”朱允熥问答。 在很多事情上赌是不如疏的,就比如这件事情,若是不加以解决只是以朝廷威胁,让他们暂时停止了闹腾。 但那也是浮于表面的,什么时候猛然爆发那可就谁都说不准了。 朱允熥开口,有人站出来小心翼翼地道“小儿马上就去倭国了,我和他爹送送他。” 这种情况朱允熥也猜到了,但在很多述求上得让他们说出来。 朱允熥若不经他们表达就给他们解决了难题,他们势必还会以朱大福没能实质性解决他们的问题再提更多要求的。 “你们也是?”朱允熥问道。 很多人纷纷点头,此起彼伏响起了自身的要求。 至于他们所要的是什么,倒一句都没听清楚。 不过,大致意思朱允熥算是明白了。 “父子,母子,兄弟姐妹之情这都属于人之常情,你们的这些孩子们此去倭国经年怕都见不到了,临别理应见一面,朝廷自也不会剥夺。 这样给你们半个时辰,好生叙叙情告告别,但所有人不得护卫视线,所有护卫一对一盯着属于你的人,你的人出现任何问题,由你承担一切责任。” 押送之事本就是由朱允熥负责,朱允熥应允,无论是朱榑还是朱楩自也说不出什么来。 这些学生与自己的亲眷告别,而孔仁带着家眷去倭国的,自也犯不着告别了,自也第一时间上了船。 由兵丁押送他们上船,朱允熥则与朱榑和朱楩坐在船下喝茶聊天。 朱榑和朱楩回去反正要也没什么事情,朱允熥都还没走,他们要没必要急于回去。 对朱允熥刚刚的处理,无论是朱榑还是朱楩都很赞赏。 朱楩在朱大福跟前历练的已多了几分圆润,而今日若只是朱榑一人在,他肯定是要出兵弹压的。 。 第382章 打起来了 对朱允熥的处理,朱楩倒是淡然中带着几分习以为常,朱榑相对来讲还是有些吃惊的。 想不到他这个以前沉默寡言的侄子现今竟是变得如此优秀,处事如此滴水不漏,弹指一挥间便轻易化解了一场将要发生的流血冲突事件。 “你小子也长大了啊,也知用最简单的方式化解冲突了。”朱榑拍着朱允熥的肩膀,称赞道。 不管怎么说,&bsp&bsp那都是自家侄子,自家侄子变得优秀自己自也是发自内心欣慰的。 对朱榑的称赞和肯定,朱允熥谦虚中带着几分自信,道“这些人本就对去倭国之事很是排斥,教化之事得润物细无声,得用心去做。 若这些人不主动担负起此事看来,侄儿在倭国的负担反而会加重,&bsp&bsp黄子澄和孔仁肯定是不能轻易被感化的,因此也就只能施恩着这些普通学生了。 当这些普通学生在此赚的名利之后,&bsp&bsp黄子澄和孔仁势必是会变得主动的,而到那个时候就要彻底把我汉家文化融合进去了,到时候他们势必赶都赶不走了。” 这些内容,朱大福与朱允熥做过交流。 毕竟,安排黄子澄和玉龙书院那些让你是朱大福的主意,朱大福有必要把自己所能想到的问题与朱允熥交流一下,并对这些问题提供一些建设性的意见,以供朱允熥参考。 朱榑与黄子澄接触不多,但孔仁的德性他是亲眼见识过的,油盐不进。 现在是以兵戈逼着他去的倭国,但想要让他真正担负起这个事情来,的确是不容易的。 朱榑点头,道“这倒是个办法,书院里的那些学生其实也饿不比黄子澄和孔仁差多少,有不少人还是举人的,在上次会试中落榜,&bsp&bsp在玉龙书院过渡一下,等着下次的会试。” 考中举人就已经有做官的资格了,现在被孔仁牵连赶去了倭国,除了对孔仁恨之入骨外,若再许以他们表现好就可回来,还不剥夺功名,肯定会卖力表现的。 不过,等他们卖力表现上一段时间,发现了自己所做之事的价值,并从中得到了利益,就是让他们走,他们要不会走了。 朱榑之言的确是给朱允熥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朱允熥做了一个简单的思考之后,点头道“谢七叔点拨,侄儿知道了。” 就在朱允熥与朱楩和朱榑聊着后续发展的时候,突然有兵丁站在船上高声呼唤道“特使,特使黄子澄和孔仁打起来了。” 听到此,无论是朱允熥还是朱榑朱楩都大吃了一惊。 黄子澄和孔仁不是盟友吗?这怎能还打起来了? 朱榑满是看好戏的架势,率先往船上跑,边跑便道“老十八,&bsp&bsp允熥,你们两个快跟上,黄子澄和孔仁都是关键人物,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出个什么事儿。” 朱榑脸上可全都是急不可耐的兴奋,哪有半分怕孔仁和黄子澄出事的急切。 不过,不管是看好戏,还是拉架,那都得迅速抢占了先机,把此事掌控起来的。 掌控了此事,不管这个事情如何变化,都能够在超出预期之后的第一时间做出应对的。 就这样,朱榑在前面跑,朱允熥和朱楩紧随其后。 等到三人上了船之后,黄子澄抓着孔仁的胡子,孔仁抓着黄子澄的头发,两人正打着嘴仗。 “你给老夫松开。” “凭何让我先松,你先松。” “你先松。” “你先松。” 两人谁多不妥协,好像斗牛一般。 两方的家眷,围着两人,拉架不是,叫好也不行。 朱榑站在一桌上,看着被双方家眷围在一起的两人,片刻之后便没了兴致。 一脸扫兴的坐在桌子上,兴致全无,道“文人打架就是无聊,还以为他们能够打个死去活来,天昏地暗呢,没想到就是个这。” 说着,手搭在朱允熥的肩膀,从桌子上跳下来,道“允熥,差不多就处理去吧,照这个架势下去,等到晚上怕也结束不了。” 在朱允熥看来,在他上船的时候就应该把黄子澄和孔仁分开了了。 是朱榑想要看好戏,朱允熥才久久没行动,也算是给朱榑一个机会了。 朱榑开口,朱允熥也没多言,拍着手往前走。 听到后面的动静,围着的家眷很快让出了一条路。 朱允熥没做任何停顿,从这些家眷让出的这条路中抬脚走至黄子澄和孔仁身边,不苟言笑,一本正经地问答“二位是否需要我来做个裁判?” 黄子澄在朱允熥面前已经够丢人了,还怎会再让朱允熥看笑话,率先松了手。 黄子澄没有再斗下去的心思,孔仁自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在黄子澄松手之后,很快也松了手。 “二位,这是要做什么?这么多家眷都看着呢,不嫌丢人?”朱允熥冷声斥责道。 “有什么事现在就说清楚,去倭国是让你们搞教化的,别到了倭国还搞这一套。” 很多事情并不适合摆在台面上说清楚的。 尤其黄子澄并不想当着朱允熥的面掰扯这些事情,口中急切吐出一字,道“不” 才刚说出一字,孔仁便抢先黄子澄开了口。 孔仁和朱允熥又没有师生关系,在朱允熥跟前他也不需要保留什么颜面。 “这老匹夫,我给他做了那些事情,把我整个玉龙书院都搭上了,名声也被他搞坏了,往常那些学生哪个见了我,不得规规矩矩喊我一声院长,现在呢?都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他呢,见二面不对我聊表感谢也就罢了,还怪怨我不该把他写给我的信留着,更不该把他暴露出来。 我能帮他做这些已算够意思了,可不能让我再帮着他背着这么大一个黑锅了,更何况此事中我得不了任何好处,在我背后肯定会有别人,我若不说那最终受苦的不还是我。” 孔仁所言介绍了出了事情的大概,出于自身利益考量,孔仁是没错,若孔仁不说的话,想要查出黄子澄的确是不容易。 但若出于道义考量,孔仁是不应该出卖黄子澄。 孔仁都能够豁出自己身家帮着黄子澄去敌对宝钞交易司,说明两人的情分到位。 既然有情分背这个锅也应该是理所当然的。 从此可见,孔仁帮着黄子澄做这些事情并非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情分,极有可能是因为黄子澄对孔仁许诺了什么。 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倒也不足以影响之后事情的发展朱允熥也懒得再问。 再者说来,黄子澄所能承诺的事情也就那些了。 在这个事情上朱允熥也没再多言,这也算是他做学生的所能为黄子澄所能保留的一个体面了。 他若再追问,黄子澄的脸那肯定是要吧唧一声丢在地上的。 “行了,到了倭国还指望着你们勠力同心把教化搞好呢,你们既然合不来那就别待在一块了。” 随之,吩咐下去道“把他们的船舱隔远些。” 孔仁和黄子澄在一块待不下去,朱允熥也不愿让他们待在一块呢。 免得他们待在一起,又搞风搞雨。 。 383章 出去逛逛 。 第384章 体察民情 朱元璋在回家的轿子上稍微眯瞪了些许功夫,在回家之后精神倒是好了不少。 一进门便招呼道“大福,大福咱回来了,该走了。” 想到一会儿就能与自家大孙出去,朱元璋感觉自己所有的疲乏好像都算不得什么了。 吃了饭之后,朱大福一直在院子里晒太阳,听到朱元璋的声音才从躺椅上翻身爬起来,&bsp&bsp笑呵呵问道“时间再怎么紧迫也不差这一会儿,吃饭了吗?我吩咐厨房准备了饭菜,没吃的话吃过再去吧。” 高良俊眼巴巴等着朱元璋的回答,他担心朱元璋的身体,但也不能代替朱元璋回答。 朱元璋倒是没再朱大福跟前没吃装吃了,直接走至朱大福跟前,笑着道“你倒是了解咱,&bsp&bsp咱是没吃,&bsp&bsp既准备了那咱就先吃点吧。” 朱元璋答应下来后,最开心的竟然是高良俊。 高良俊正在一旁傻乐的时候,朱大福冲着高良俊,道“高公公,别愣着了,快去端饭吧,你也没吃吧?我也准备你的了。” 对高良俊的身份,朱元璋告诉朱大福,他是宫里赐给他的。 朱元璋深得皇子老爷子赏识,给予他的厚待很多,朱大福对此倒也从不曾怀疑过。 高良俊只想着朱元璋身体康健就行了,朱元璋身体好,他虽苦点累点,相对来讲却也是最好的了。 但高良俊怎么都没想到,朱大福竟也给他准备了。 其实他与朱大福相处也没多久,远不如与朱允炆相处的次数多。 但在高良俊看来,朱大福与人交那是发自内心的,&bsp&bsp朱允炆对他虽也客客气气的,但那多是发自于表面,&bsp&bsp完全不达心,也只是让人觉着这人如何如何,完全感受不到对自身如何如何好。 听了朱大福的话,高良俊满是感动,言语中带着激动,道“还有老奴的啊?” 朱大福从后世而来,穿越之后就与朱元璋认识了,很快便发展起自己的产业了,这就导致他对待下人时,不自觉表现出了平等,自也无法感受到下人在被重视之后的那种感恩戴德。 朱大福摆摆手,道“你时常跟着老吴,老吴都没吃,你又哪有空吃,既要给老吴准备,当然也得给你准备啊,行了,去端饭吧,吃了饭,&bsp&bsp我们就出去。” 不说这也是应当应分的,&bsp&bsp不管怎么说高良俊跟着他也这么多年了。 即便不是应当应分的,在朱大福开了口之后,朱元璋也不会拒绝的。 在朱大福吩咐后,朱元璋也是当即表态,道“行了,快去吧。” 很快,饭菜摆上,朱大福吃的是什么,就给朱元璋和高良俊准备的什么。 一般情况下,高良俊是没资格与朱元璋一个桌上吃饭的。 但朱大福开了口,加之又有特殊情况,朱元璋也便恩准了。 朱元璋虽也是穷苦人出身,平日里也是不拘小节之人,但他既然坐到了这个位置上,那就该把长有尊卑放于第一位的。 他可以不计较这些事情,但长此以往下去只会让那些人更肆无忌惮的。 一顿早饭,朱大福聊着聊那,朱元璋吃的畅快,再时不时回应着朱大福,其乐融融中,让朱元璋心情大好。 吃了饭,朱大福又领着朱元璋小歇了片刻。 毕竟刚吃完饭,就走路的话是容易肚子疼的。 咦,好像好多年不曾有这样的感受了。 几炷香功夫后,朱大福主动邀请,道“那行,咱就走吧,上午走上一圈,中午在外面吃上一顿饭,下午你就回去处理朝政吧,晚上的时候,我再就这些事情与你交流一下意见。” 让朱元璋出来又不是为了闲逛的,最终还是要为接下来的海贸做打算的。 朱元璋出来逛街本就是听朱大福的,当然是朱大福怎么安排就怎么算的。 没用多久,朱大福领着朱元璋和高良俊身后还跟着刘宝和周海。 至于在往后是否跟着有护卫保护朱元璋,那可就说不好了。 朱元璋也不是第一次上街,但每次上街看着这些百姓安居乐业,买卖双方井然有序,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人山人海就让朱元璋心里得到了满足。 虽说在其他地方还有不尽人意的地方,但看着这些也足以让朱元璋感受到自己的努力是并没有白费的。 “老吴,民以食为天,粮食是决定物价的基础,我带你去米行瞧瞧,这里是直接体察民情的所在。” 都这么大的人了,要不是女人,肯定不会是以逛街我目的而逛街的。 自朱大福提出要逛街的时候,朱元璋便已经了解了。 对朱大福的提议,朱元璋点头称是。 朱元璋同意,几人很快寻了附近的一家米行。 米行外面买米的人倒也不少,排了大概至少有十几个人往上。 周海刘宝高良俊他们本不必跟上来的,朱大福带着朱元璋也不过是考察一下物价如何而已。 不过,他们既然想跟着,反正后面也没什么人了,那跟着就是了。 人多站在一块还能聊聊天。 “《三国志通俗演义》的漫画快结束了吧?下本就开始更新《西游记》了?”朱元璋问道。 朱元璋他平日里再怎么忙,也会对朱大福名下的产业多加关切的。 对朱元璋自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朱大福直接道“我都已画了好多了,都到收猪八戒了,估计再过几天就开始连载。” 《三国志通俗演义》的戏文和漫画不仅支付了罗贯中稿费,就连他《西游记》著作人的也一并支付完成了。 接下来,朱大福所支付的不过也就是些额外的版权费而已。 罗贯中完全可以用这些钱对自己,甚至对两本著作再多些包装罢了。 刘宝之前就在追《三国志通俗演义》,戏文小说漫画都看过了。 认识朱大福后,追问过朱大福后期的内容,除了戏文是头几天才看到刚上映的,漫画和小说都已看完本了。 听说连载的《西游记》,朱大福也画了漫画,当即越过周海跑到了朱大福身后,抓着朱大福的手,道“师父,师父《西游记》画了吗?给徒儿看看。” 对刘宝的激动,朱大福还未做出回应,在他们身后排队的一人见刘宝越过周海,跑到了朱大福身后,当即不满了。 “你个小鳖孙,敢插队?回到你原来位置去。” 刘宝激动的根本不知道有人骂他,还是周海捅了捅他,告诉了他这一消息的。 被人骂了,刘宝还后知后觉,道“骂我?我怎么了?为何要骂我?” 那人既然敢骂人,就不会怵当着刘宝的面不敢出口的。 “还为啥要骂你,你说为啥,这么多人都排的好好的,凭啥就你插队?” 刘宝更懵了,他们几个本就是一起的,只要他们不嫌插队,那自由变换位置的话,谁的事儿都碍不着吧。 “我插队了吗?” 刘宝询问被他插队的周海,以及在周海身后的高良俊。 这个时候是需要同仇敌忾的,不管是周海还是高良俊都不能拆刘宝的台。 。 第385章 抢着要 当然,这人也可能是替周海和高良俊打抱不平。 刘宝也曾是欺男霸女的纨绔,他自不会受别人辱骂而不还口的,对那人的咄咄逼人,道“我插队影响到了你吗?关你屁事?” 也不是重新插进新人,原来有多少人现在还有多少。 最关键的是,除却朱大福要尝试买米之外,&bsp&bsp其他人也不过是陪同在这里聊聊天,说说话而已,变化位置与否对那人真就没什么影响的。 可那人奋起直追,丝毫不妥协,道“怎么没关系?以前他在这里,现在他在这里,以前他他后面,&bsp&bsp现在他跑到了他后面,我前面的人都不一样了,&bsp&bsp怎么和我没关系。” 呃,这人莫不是个傻子吧? 谁在他前面,影响他前面有几个人吗?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纨绔如刘宝,碰到这种脑袋缺根弦的之人,在一些事情上面的确是很难辩驳清楚的。 看着如此,朱大福直接道“行了,刘宝你先把位置换回去,你说的事情等过后再谈。” 朱大福领着朱元璋出来,其初心是让他看到宝钞的价值在恢复,其次则需要让朱元璋看到的是淳朴的民风。 若与这人因在无关紧要,且没什么内涵的事情上起了冲突,对他们接下来的形成也是会造成影响的。 不管怎么说,他们时间都紧促的很,抽出些时间可不容易,容不得这么浪费的。 “真的?”刘宝惊呼出声,差点又怼上朱大福。 位置重新换回去,&bsp&bsp差不多也轮到他们了,那人得意洋洋,昂着头,好像自己取得了多大的一场胜利似的,道“这还差不多。” 刘宝探着身子,越过周海和高良俊,把脑袋升到朱大福耳朵跟前,道“师父,他是不是有病?” 没病的人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掰扯不清的吧? 也不用朱大福回答,便已经到了。 朱大福与朱元璋并排而战,后边那人刚喊出了一字,便被刘宝给呵斥,道“行了,闭嘴,我们都是一起的。” 刘宝说这话的意思并无关威胁,他只是想告诉那人,他们之间互相插队,只要他们之间愿意不管从哪方面来讲都影响不到他的。 但那人却瞅瞅自己只有一人,&bsp&bsp而对方却有五人,&bsp&bsp若是动手的话,恐难以是其对手,最后倒是选择了闭嘴。 不过,虽不再正面对抗,嘴中也是会嘟囔一句的。 “闭嘴就闭嘴,人多了不起啊。” 那人休战,刘宝也算是占到了便宜,自也不会在此事上再咄咄逼人了,倒也乖乖站在朱大福旁边学习朱大福是如何买米的。 他家虽然也经手着这方面的生意,但他如论是买还是卖都不曾亲身感受过。 将来他也是要接手刘家生意的,这倒是个难得的学习机会。 卖米的伙计一天要卖出那多,自喜欢直来直去的,可没心思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攀比。 朱大福要做的就是用宝钞买到米,也不需要打听那些无关痛痒的问题看,自也不会讨那伙计的嫌弃,当即道“给我来五斗。” 一石等于十斗,十斗等于一百二十斤,五斗也就是六十斤。 这个时候的物价则为一两银子两石米,而一两银子便是一千文,一石米则为五百文,也就是十斗五百文。 朱大福买五斗那也就是二百五十文。 在伙计乘米的时候,朱大福拿出宝钞,道“我以宝钞支付需多少?” 二百五十文只是以正常金银铜的支付价格,在宝钞刚刚问世的时候的确也有与金银铜相等的价值,随着朝廷无节制的滥发乱印,宝钞在未经调节的时候,以五百文买卖那也没什么稀奇。 这也就是在当下,再过几年怕是收都没人愿意收了。 “宝钞?”听闻此,伙计大吃一惊。 朱大福瞧着伙计如此态度,竟有些不太确定了,微弱点头,问道“怎么?不成?” 伙计好像怕朱大福跑了似的,加紧给朱大福装米。 装填完成,又小心翼翼问道“阁下确定是宝钞吗?” 朱大福直接把宝钞递上,道“怎么?不收宝钞了?不是听说宝钞这段时间值钱了吗?” 朱大福对宝钞的事情打听倒是清楚,他只是担心会有人对宝钞持有观望之态。 他知道此倒也没什么,若听到老吴耳朵,可能会让他对接下来所做之事产生怀疑的。 毕竟朱大福所说的那个经济学看不着摸不到的,他所信任那是因为他在后世见过了不少血淋淋的教训,也算是有实际案例的。 倘若朱大福当下把这些案例摆出来,在找不出雄厚依据的同时,他不管说什么怕依旧无人采信的。 朱大福的宝钞拿出来后,那伙计仔细端详,认真检查。 朱大福严厉打击假钞,他不可能自己去使用假钞的。 朱大福看着这伙计本来忙忙慌慌买米,却为了区区宝钞于后面买米之人于不顾,也不由催促道“放心吧,肯定是真的。” 朱大福开口,那伙计嘿嘿一笑,收了宝钞一边为朱大福盛米,一边道“实在抱歉,现今市面上宝钞稀缺的很,听说朝廷要区分真假钞,假钞是不认的,东家也吩咐了,收钞的时候务必得仔细着些。” 照现在看来,朱大福对假钞的从重打击还是有些作用的。 “那不收宝钞不就行了?”朱元璋问道。 轮到他们买米时,朱元璋也不着急买,只是在米中认真检查。 米的价值几何,质量如何这都是需要考察的方向。 “客官还不知道?” 伙计说到一半收了朱大福给出的宝钞,又在足量的基础上,给朱大福以斛沾了那么一丢丢。 “东家说了,凡使用宝钞购买者可酌情提高些许量。” 朱大福他们反正有不是真的来买米的,自是不会在这个适当的基础上多加追问的。 那伙计与朱大福钱货两清后,凑近他们道“在外面有不少人等价交换,甚至高价回收宝钞,朝廷成立宝钞交易司,宝钞将来会比金银更值钱的,这个时候人有宝钞都藏着呢,谁会去花?” 伙计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都有些异样了,好像朱大福他们几个是傻子似的。 “客官,你米已经拿了,可不兴反悔的。” 谁要反悔,宝钞升值到哪步虽并非他一手操弄,却也多少与他有些关系的。 他既在这个时候拿出宝钞,那就不在意宝钞的升值。 再者说来,他即便在意,给出手的东西就不会再反悔了。 “谁说我要反悔了?”朱大福才出言。 后面等着买米之人便不高兴了,冲着他们嚷嚷,道“你们买完了吗?买完就走,别在这挡道。” 这人够烦心的,自从跟在他后面便叭叭说个不停。 他们这么多人呢,总的买完吧? 现在也不过是微服私访,体察民情,要不然他们非得拍案把这里的米都卖光。 他买?买个屁吧! 当然,有这龌龊想法的只有刘宝,朱大福肯定不会有,朱元璋就不可能有。 在那人吵吵着让他们让开的时候,朱元璋已开口道“再去下一家瞧瞧。” 这个地方是朱大福选择的,他是信任朱大福,但不排除这是朱大福安排好的。 所以说,要想有一个清晰的考察,那还得是由他自己来选地方。 。 第386章 买布 朱大福这次出来,不过是为了陪同朱元璋考察。 之所以把第一家考察的目的地选在了这家米行,也不过是因为率先碰到的是这家而已,绝没有故意选择的意思。 所以来讲,无论是朱大福介绍考察之地,还是朱元璋自己选择都不会影响到这件事情的最后结果的。 朱元璋领头往前,朱大福等人也只能紧随其后。 接下来的时候,&bsp&bsp朱元璋也并未执着于米行,非要找米行去考察宝钞的购买价值是否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高。 商业买卖乃是百行百业的,而宝钞的使用也是在百行百业当中的。 若想了解的更加全面一些,也唯有在百行百业当中。 朱元璋之后所选的是一家布行。 来布行的基本都是女人,即便是男人过来,那也会领着女人一起的。 看朱大福一行一色的大老爷们,最关键的是他们身上的穿着虽然普通,&bsp&bsp但言行举止中所流出来的贵气却是毋庸置疑的。 一个非富即贵,&bsp&bsp清一色的大老爷们,带着仆从来布行,怎么看都不像是专门来买布的吧? 店里的伙计正要迎接,柜台中站着的掌柜一个眼神呵斥下来,亲自迎了下来。 这掌柜许是把朱大福他们当成了同行间的刺探情报,虽迎接了上来,但态度却是很差,脸上面无表情,问道“几位随便看看?” 不管怎么说,朱大福他们都是客人,对掌柜的这个态度,朱大福还是有些不满的。 既不满那也不能惯着,直接道“你们这儿都有些什么?多少钱,先简单介绍一下,看好了或许买你们十匹八匹的。” 看好了,与之相对的还有一个没看好。 另外还加了一个或许,也就是说即便看好了,也有可能是不买的。 那掌柜的态度并未因朱大福这话而有所改变,&bsp&bsp态度比之前还冰冷,道“那行吧,随我来吧。” 既是开门做生意,有客人上门,那也只能去接待了。 这掌柜领着几人在货架之前,一一介绍,哪是蜀布,哪是苏布,虽说藏头露尾并未把各种布的优劣之处讲出来,不过倒也基本让他们见识了店里各产地布的材质面料如何。 朱大福他们几人又不是专职干这个的,这掌柜介绍的又含糊不清,半晌过后他们也依旧是云里雾里的。 不过经这么一轮介绍也已过去了好几柱香的时间也算是报复了这掌柜态度冷淡的问题。 接下来,就需要朱大福把钱甩出来,啪啪打那掌柜脸的时候了。 朱大福也不多言,直接道“把你店里各种产地,各种颜色的都给我来三匹。” “啊?”那掌柜大吃一惊。 若只是同行来刺探情报,没必要买这么多吧? 朱大福瞧那掌柜的态度,昂着头得意洋洋问道“怎么?没有?” 平常来此买布的都是一些散客,这些人卖布也就是一匹两匹的买,像朱大福这样一下买进这么多的,&bsp&bsp一年到头也碰不上几个的。 有了卖给朱大福的这批,&bsp&bsp他们怕是一年不开业都活的下去了。 好不容易才碰到一个大主顾,即便没有那也得想尽一切办法送到的。 “有有有,库房里的足够,明天就能够全部筹集起来了,客官奉上府上地址,保证明日全部送到。”掌柜的态度较之以往好了很多,脸上也有了讨好的微笑。 能在京中把铺子做起来的,谁还没有几分圆润。 “原来你会笑啊?还以为你天生不会笑呢?”刘宝当即最长不饶人奚落道。 朱大福越发觉得他收刘宝这个徒弟是个十分明智的选择了。 有刘宝在,这些挤兑人的话完全可由刘宝来担任了。 那掌柜知道朱大福他们几个是主顾,不是同行后,无论是嘴上还是脸上吃些亏那都是能够接受的。 经刘宝挤兑后,当即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脸上特别深刻的反思自己的错误,道“是老朽有眼不识泰山,还以为几位客官是同行来打探消息的呢。” 看来一些非富即贵的人,低调登门还有一种是大主顾的可能。 敢把原因说出来,倒也够坦诚。 不管怎么说,只要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倒也还算可以。 朱大福抬抬手,从周海手中接过一沓宝钞,道“先给你一半,等你的货送到后,再支付你另一半。” 接过朱大福的宝钞,那掌柜的态度更提升了不知多少个台阶。 脸上的笑容都把皱纹挤到一块了,一一清点这些宝钞后,问道“后一半的尾款客官是否也要负宝钞。” 从这掌柜的态度中便可看到他严重对宝钞热爱的光芒了。 不过为了实实在在确定,朱大福还是开口问了一句,道“宝钞怎么了?宝钞不行吗?” 那掌柜大概是怕朱大福不再付宝钞,赶紧收了手中的宝钞,认真回道“当然行,怎么能不行,客官尾款若是也支付宝钞的话那老朽就额外再送客官两匹。” 这掌柜的种种表现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不过既然是微服私访,那就当把该询问的问题全都问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 “为何?以前的时候不是没人愿意收宝钞吗?现在怎还抢着要了?”朱元璋直截了当的问道。 那掌柜的想回答,但又担心自己的回答让自己即将到手的宝钞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那掌柜的踌躇犹豫不决,朱大福直接道“行了,尾款也给你宝钞,想说什么就说吧。” 这下,那掌柜的才算放心。 意思与朱元璋所知道的差不多,无非就是觉着宝钞升值在即,现在收了宝钞,那就意味着等将来手里的宝钞所能买到的东西会是当下的好几倍。 这样的话朱元璋已经听过很多了,都能从各式各样百姓口中听出来,会少几分偏听偏信,多几分真实性的。 了解了情况自也没什么好聊的了,朱元璋率先离开。 周海在最后给出了一个地址,道“把东西全都送到大福庄园去。” 丢下这句话,周海直接告辞。 在一行人走出老远,那掌柜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大福庄园?那不就是吴王的庄园吗?岂不是说刚刚那群人中间有吴王? 想到这些,那掌柜在自己脸上的巴掌重了很多,留下的指头印记还特别清晰可见。 若刚才他态度好一些,所得到的可不仅仅是宝钞了吧? 若能得吴王一丢丢提携,他立即就能在同行中翻身。 不过当下也只能寄希望于在送布的时候能见到吴王了。 从布行出来,朱元璋这才问道“不必要哪里都买东西的,咱只需询问出价格就行了。” 只询问不买,那也别想得到想要的东西。 朱大福此番出来把腰包准备的足够厚实了,绝对能够让朱元璋得到他所得到的结果的。 朱大福微微一笑,道“不需要的东西我肯定不会买的,这批布是准备等过年的时候发放给庄园里的那些庄户们过年用的,这都成传统了,在我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每年都不会取缔的。” 如何治下,朱元璋认为朱大福拿捏的很好。 想当年他也曾给跟随他的那些老兄弟,包括下面的士卒发放过衣物的。 只不过那时候他身家也不厚实,都是马皇后带领家眷们一针一线亲手纺出来的。 现在朱大福有这个能力,更有这个条件,倒也不必拘泥于非要去纺织。 对朱大福所言,朱元璋倒也没再言语,只是道“行吧,那就再去其他地方转转吧。” 通过两处虽也看不到了该看到的,但现在时间也还宽裕,且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自是不着急回去。 。 第387章 等晚上再说 从布行出来后,朱元璋也不再挑选这些有铺子的地方了,只是在小摊贩中买些小玩意。 大明当下宝钞的最大最小面额是十文,朱元璋所购买的东西也都是十文左右的。 每到一处小摊,在以宝钞结账的时候,那些小摊贩无不欢呼雀跃,不仅在对待他们的态度上更加热情,&bsp&bsp往往还会再给他们多加一两件出来。 逛了一个时辰,周海,高良俊,刘宝,包括朱大福的手上身上满满当当都挂着不少东西了。 在这一个时辰当中,他们几乎把各种做买卖形式的地方都逛遍了。 对于去哪里朱大福不会阻拦,&bsp&bsp但该歇的时候,朱大福必须得有这个觉悟的。 不管怎么说,朱元璋年纪也大了,都已逛了一个时辰了,若要再逛,那也得先歇歇再说。 朱大福直接提议,道“老吴,时候也不早了,我看我们先找个地方吃午饭吧。” 朱元璋早朝结束回了家的时候已是半上午了,再在家吃了朱大福吩咐留下的早饭已是快中午了,又出来逛了一个多时辰,中午的饭点自也到了。 到后世,大部分人是能够吃三顿饭,有的人甚至还会家一顿夜宵,若吃两顿,那纯属是自己为了减肥。 而在当下,除了那些权贵,以及一些家资殷实一些的百姓,通常都是两顿饭。 所以说,在这个时候的不是所有人的饭点都统一的。 当然,&bsp&bsp朱大福这些人都是标准的一日三餐,有时睡得晚或许还会加夜宵。 朱元璋的确也有些疲乏了,走了这么久,买了这么多东西该了解的基本上他也都有了一个显著了解,也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行,那就简单吃点,吃完咱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儿等晚上再聊。” 朱元璋能忙里偷闲出来一上午已经很是不容易了,下午肯定是要回去的。 他现在多处理一些,将来朱大福才能够更轻松一些。 反正情况就是那么个情况,朱元璋也全都亲眼见识过了,再走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更何况此次本就是陪朱元璋出来的,怎么办当然也是要由朱元璋说了算的。 “行,那我们就先吃饭。” 毕竟是在京中,找个吃饭的地方还是很轻松的。 没走多远,便碰到了一个小酒馆。 除却刘宝,对剩下的那些人来讲只要是个吃饭的地方就行,&bsp&bsp至于酒馆还是酒楼并没多大关系。 “就这家吧。”朱元璋一锤定音。 别看逛了这么久都是朱大福花钱,但选择在哪里吃还真不是朱大福能说了算的。 不过,好在朱大福的口味与朱元璋的差不多,&bsp&bsp朱元璋的选择基本上是附和朱大福口味的。 因为是小酒馆菜色要不多,总共加起来要不过就只有道,且都是烹饪时间不短,不需考验庖厨特色的菜。 由于他们一行人也不少,加之他们之中胃口大的也不少,直接挥手把店里的菜的都点了后,又叫了几万米饭。 他们逛了好几个时辰也都饿了,对他们来讲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成,在其他方面倒也没有太多要求。 在饭桌上,朱元璋一边吃饭,一边道“宝钞的发行本就是为缓减金银铜稀缺的情况的,当下这种情况,好多人都藏着额宝钞不愿使用,这倒是解决了宝钞贬值的问题,而新式白银又只在兑换宝钞的时候流通,如此下去是因金银等物稀缺是要影响货物交易的吧?” 朱元璋一直都瞧不上商贾,但他也知道商贾带给一个国家的影响有多大,自也会在这些问题上面有一个全面的考虑。 在这个问题上面,朱大福本来是准备在晚上的时候再全面与朱元璋讨论的,但朱元璋在这个时候就已经问出来了,那他也就有必要做一下简单的回答的。 “藏着宝钞不去流通,那也不过是因为人们看到了宝钞的价值,想要在罢朝哦升值的额时候从中获些利润,下一步就是要让人们看到宝钞的升值,并且有机会能把宝钞流通起来,若是完不成宝钞的流通,那自也别指望宝钞会升值,发霉还差不多。 当然,到目前为止布局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需要促进宝钞的升值,宝钞升值虽说只是民间口耳相传,但朝廷也并未做过否认,若是再过一段时间,宝钞非但没完成升值反而出现了贬值,朝廷势必是要失去公信力的,且花大价往手里收了宝钞的人怕也是要生出乱子的。” 任何事情有利就有弊,宝钞现在是被抬的很高,但也有必要做好掉落到尘埃当中的准备。 看朱大福胸有成竹,对后续的情况有着清晰的把握,朱元璋倒也不再追问了,道“先吃饭吧,等晚上再与咱详细说。” 朱大福要与朱元璋介绍情况,那就得停下吃饭的动作。 朱元璋也不想让自己大孙,别人吃着自己看着,自也不为难朱大福把情况都在这里说明白。 更何况,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行吧,差不多也得进行下一步了,到目前为止对宝钞的炒作也已经达到最高水平了,再这个下去只会出现后续乏力,让人们觉着这一切不过是朝廷的手段。” 对朱大福所说的一些名词,不管是朱元璋还是刘宝听得并不是很清楚,不过其中的大致意思还是能够明白的。 不愧是他大孙总是能说出那么多新奇的词。 一旁的刘宝除了佩服颇深之外,要觉得自己与朱大福相差甚远,连朱大福说的话他都听不懂,那还不得跟着朱大福好好学习吗? 至于高良俊,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把饭桌上所有人的话都听在了耳朵,但对他来讲,该他知道的事情他认真听着,不该他知道的事情他即便听了进去,那也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觉不能在脑袋中停留一盏茶,更不会从自己嘴里多蹦出半个字来。 而周海全程都在猛烈的往自己嘴里扒拉着饭,不曾抬头除了吃饭的动静大一些,再没有一丝多余的动静。 至于朱大福和朱元璋说的那些他是否听进去那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周海来讲,他比高良俊都会装傻。 高良俊人家为人本就圆润,知道什么话还说什么话不该说,周海就不一样了,他哪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所以对他来讲,属于他范围之内的事情他听着,不属于他范围之内的他连听都不会听。 因而,朱元璋说是要晚上再具体商讨,倒也没人说话。 很快,几人以风卷残云解决掉了桌上的饭菜,朱大福靠在椅背上,带着几分豪气,道“吃饱了没?没吃饱的话再喊几个来?” 既然是要请人吃饭,那自是得以吃饱为标准的。 不过,对这些人的饭量朱大福也算了解,在点菜的时候基本都已照顾到他们各自饭量了。 在桌上的饭都吃光的情况下,基本也都吃的差不多了。 。 第388章 咱的是失职 吃完饭,他们便准备分道扬镳各自回去了。 朱元璋要回宫,朱大福要去宝钞提举司,最终去的地方虽不一样但也算是顺路的。 刚从酒馆出来还没走多远呢,便可见对面一条小巷子里的一户人家传来了孩子的啼哭声,妇人的呵斥声,还伴随有汉子的叫嚷声。 另外,&bsp&bsp好像还夹杂着些七嘴八舌的劝架之声。 百姓的日子不就是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的家长里短吗? 这突兀的声音虽与的街面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虽有相悖,但也不就正是生活中该有的样子吗? 清官难断家务事,再说人家民不举官不究,人家也没报官。 更重要的是,朱大福带朱元璋出来体察民情,也不过是围绕宝钞开展的,这些家庭琐事也不在他们的管辖范围。 不过,汉子的声音倒是有些熟悉。 被声音吸引他们略微停顿后,&bsp&bsp刘宝当即道“师父,这不就是砸我们是后面买米的那个吗?难不成没买到被媳妇打了?毕竟相识一场,我们得去瞧瞧。” 瞧瞧?怕是去看热闹的吧? 朱大福还没说话,刘宝已经冲着巷子里跑了。 刘宝跑的是是快,但朱大福若不想过去,完全可以丢下他自己离开的,但谁让朱大福尽职尽责呢。 当然,也不排除朱大福也有想去看热闹的想法。 在刘宝往前跑的时候,朱大福已经紧随其后了,追在刘宝的屁股后面边跑边道“等等别摔着。” 眼瞅着刘宝和朱大福都走了,负责保护朱大福的周海也只能是紧随朱大福而去。 当只剩朱元璋和高良俊的时候,高良俊也只能出言,问道“陛下,我们怎么办?” 高良俊知道朱元璋对待朱大福的态度,自也知道朱大福虽没打招呼就跑,但朱元璋却不会丢弃朱大福直接就走的。 高良俊也不能出主意跟着让朱元璋跟着朱大福一块过去,&bsp&bsp也只能是出主意了。 高良俊开了口,朱元璋想都没想,直接道“还愣着作甚,跟紧吴王,可不能让吴王吃了亏。” 朱大福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过只是解决一个了家庭琐事,或许都不用他出面,哪能吃亏? 不过,朱元璋既下了旨意,那高良俊照办就是。 朱元璋身体要没有年轻时硬朗了,高良俊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在朱大福刚离开后就直接跟上,依旧差了朱大福老远。 在两人过去之后,朱大福几个已倚在门框上瞅了许久,也把院子里的混乱情况差不多看明白了。 在朱元璋过来的时候,朱大福还直接做了解释。 “老吴,你来了?我和你说,那孩子蹦蹦跳跳的到处乱跑,把刚刚熬好的粥给撞到地上了,&bsp&bsp那妇人在斥责孩子,那汉子在斥责妇人没看好,反正就这样鸡飞狗跳的吵起来了,要不是邻里邻居跑来几个劝架的,怕还在演变的打一架的。” 在朱元璋过来的时候,基本已经休战了。 孩子拽着衣角挂着眼角挂着泪痕,眼睛却丢溜溜的乱瞟,,汉子蹲在地上怒火未消,一粒粒捡拾着洒在底上的粥,完整的那就放在碗里,实在捡不起来的那就连带着泥土直接塞在自己嘴里。 邻家一群大婶儿一边劝说还在吧嗒吧嗒掉眼泪的妇人,一边帮着一遍遍清洗这些粥。 若是生的,那捡起来一遍遍的淘洗就行。 可现在都煮熟了,捡起来已是不易,根本就没办法清洗。 说是清洗不过就是小心翼翼的过滤而已,用劲儿太大那些粥可就要随泥土流失掉了。 所有人都集中在地上的粥上面,并没有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人。 而门口朱大福几个本事来看热闹的,看现在热闹虽已瞧到,但看着屋子里的这场景怎如此伤感呢? 试问他们这些人,若碗里的粥洒在地上与泥土滚在一块,谁还会吃? 朱元璋一向以节俭自诩,但如说还吃,那也是在年少时,现今他的饭菜虽简单,但与一般百姓比较起来那也真不错了。 另外,在换角度想想,这么多年打翻的茶,打掉的粥有多少,可这些东西很快都会替换成了新的,至于弄脏的那些东西去了哪里,他从不曾问过,许是丢掉了吧? 他一直说体恤万民,体恤万民,光是这一点就做的很差劲。 朱元璋看着这一幕则感慨万千,当今百姓与富裕相差太多了,试问若搁在后世,一般人洒在明亮照人瓷砖上的饭还吃吗? 等什么时候,所有百姓不再因事物争吵,富裕的第一步方算完成。 对于刘宝这个富家公子所受触动也是蛮多的,自出生以来他锦衣玉食从未因口腹之欲发过愁,拜师朱大福后,朱大福告诉他若想做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需要能设身处地从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 这样既能考虑到别人的需求,也能考虑到别人的利益。 只有知晓了这些,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方才能够对症下药。 现在,刘宝就是从那汉子身上所考虑。 他想着若是他身无所有的,有一碗饭突然被打落在地他会吃饭? 答案不确定,他并不能保证打死也不吃。 可若要吃,他是否又能吃的下去。 就在几人各怀心思深思的时候,那些邻家大婶儿也帮着他们把从地上拾起来的粥尽最大努力收拾干净了。 地上的确已不见了白,出了刚才洒粥的地上有些湿漉漉的之外,倒再也看不出来这地儿曾洒过东西了。 而碗里清洗过的粥,那基本上是与泥土共存的,不说是一半的一半吧,那也是三分之一和三分之二的关系。 那些大婶儿把粥洗好,有人主动提出了告辞,道“行了,你们吃吧,喜子早上就没吃怕是早就饿了,我家里还纺着纱就先走了,谁还没有个不小心的时候,两人好好的。” 这些上了年纪的大婶儿虎口婆心,唠唠叨叨劝了很多才终有离开。 而在这个时候,朱大福他们几个已佯装路过往远走了。 若不是因这个感触,主动跑过来看热闹的刘宝肯定因这个事情好生奚落一下那汉子。 怪不得那汉子搞不清楚,他插队与否,原来自家这一屁股粑粑都没擦干净。 看到这一幕即便刘宝非要去硬刚,朱大福也得拦着。 他要做的,不就是让汉子这些人过上好日子吗? 人家因孩子洒了粥就弄得鸡犬不宁不就是因为家里的粥不够吃吗?而这难道不是朱大福在责任吗? 几人往他们过来的相反方向走去,走了数步之后,几个大婶儿叽叽喳喳的声音往四面八方散去,逐渐消失之后,几人才扭头又往那汉子家的方向而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妇人把带着三十之一泥土的粥分成了三碗。 汉子闷着头吃粥也不说话,孩子狼吞虎咽吃着粥倒还不忘做鬼脸。 看着一家三口对沾了泥土的粥浑然不觉吃的很香,朱元璋心里异常难受,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察觉不出丝毫高兴了。 不管外面这些人,还是汉子一家,那都是他的子民,只要还有人因吃饭发愁,那就是他做的不到位。 biu biu。biu 第389章 普通百姓怎么办 其实,朱元璋也是从民不聊生中过来的,不说是粥里带些泥土,就是因吃了观音土肚子肿胀而死他都见过不少了。 但现在他毕竟兢兢业业治理了这么多年,虽有明知道现今见过不过三十年,而起即便再来三十年,距离所有人吃饱饭也依旧遥远。 不过,&bsp&bsp心情那东西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心里建设就能改观。 朱元璋闷闷不乐,开口道“咱先走了,其他的事情等晚上再说吧。” 一些话朱元璋自己心里是清楚的,完全不需要朱大福刻意去劝。 毕竟,他自己都能想明白的东西,朱元璋肯定也能想到。 再者说了,&bsp&bsp这个时候也需要朱元璋自己消化一下的。 朱大福点头应承没再多言,只是吩咐周海,道“把咱买的米留下吧。” 六十斤米不过也就解决汉子家里数月的口粮,&bsp&bsp且整个大明也并非只有汉子家里一家有这样的情况。 不过,既然遇到了能帮一家那就算一家。 朱大福的这个吩咐朱元璋也听到了,对朱大福的这个吩咐,朱元璋只是扭头瞅了一眼不置可否。 他大孙心地太善良了,明知这样只解决一家之急,不过杯水车薪而已,却也依旧忍不住会伸出援助之手。 周海听朱大福吩咐后当即行动,扛着半袋子米在汉子家们敲了敲,听见有人应答之后,直接把米放在门口离开。 他们做这些只是单纯的想帮忙,并不需要人家感谢,自也没必要留名。 刚刚还和人家弄得有些不愉快,现在却跑过来给人家赠米,不说清楚原因人家敢要你的吗? 难道为了送人家点米,就暴露了自己身份。 人都是有贪欲的,别看那些米对汉子家来讲已算不错了,但以朱大福的身份送出去怕是不足以让那汉子满意的。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bsp&bsp也为了保持住双方之间的良好印象,&bsp&bsp能不见还是不见的好。 躲在拐角处的几人见那汉子开门把东西提回去,也听见院子里的妇人询问是谁,以及发现是半袋子大米的欢呼雀跃,最后也瞧见汉子跑出来左右寻找大米是属于谁的。 寻找半晌后,妇人一把把汉子拉了回来,斥责的声音虽低,却不过一墙之隔,朱大福他们还是听清楚了。 “还找什么啊?既然是放到这里的,那自是给我们的,我们拿着就行了,这么多的米够我们吃半年了。” “娘,娘,我不想喝粥了,明天我们吃大米饭好不好?” “吃吃吃,明天娘就给你蒸一大锅。” “吃什么,就记得吃,平日只吃粥了,&bsp&bsp突然吃干米饭了,不得让别人以为是抢来的?” “我又不在白天吃,&bsp&bsp晚上吃谁能知道?” “算了,&bsp&bsp想怎么吃就则呢么吃吧,反正是白来的,说不准是有人放在这里忘记了,等过几天迷人来讨要,熬稀些给邻里邻居的恶斗送一碗去。” 汉子一家的种种表现,朱大福不想评价什么。 在一家人都吃不饱的情况下,门口突然多了一袋子大米,那首先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这袋大米据为己有,而不是单纯的想着把这米物归原主的。 再者,这汉子还能想着曾帮助过他的邻里邻居,从这点上来看,其人品倒算可以了。 反正不管如何,朱大福也只需把这些米给出去就行。 见那汉子把米收着了之后,朱大福也便离开了。 去了宝钞提举司,朱大福脑海之中依旧对那汉子一家吃那碗带着泥土的粥的情景挥之不去,完全没心思处理宝钞提举司的事情。 而另一边的朱元璋在回了东暖阁之后,本是要见极为部堂大臣按部就班对当下的农耕,税收,以及用兵问题做一些探讨,却因所见汉子的情况难以入神。 天子脚下普通百姓的生活都是如此,那放眼于外面百姓的日子怕是会更难过的。 他治下三十年,到底给天下百姓所带来了什么? 只要对自己有要求,这类的事情见一次就会有一次新的感触,每见一次就会怀疑自己所做的这些是否有用,是否给百姓带去了希望。 朱元璋也不想再问别人自己是否是个好皇帝了。 这样的话问的人不一样所得到的答案就会有所不同,那也就只能从庶民百姓的口中知晓了。 朱元璋无法集中注意力处理政务,那就早些回去了。 反正朱元璋的身份摆在那里,即便他迟到早退也没人敢说什么的。 只是在朱元璋进门的时候,朱大福也回来了。 见到朱元璋,朱大福带着几分诧异,道“老吴?你也回来了?” 朱元璋点头,脸上并我有平常所见到朱大福的喜悦。 当然,朱元璋的不高兴并非是来自于朱大福。 听到朱大福的询问,朱元璋也没多言只点头道“嗯,有空吧?咱正好有些话想要与你聊聊。” 反正在今天晚上朱大福已做好就接下来的行动与朱元璋做一个促膝长谈了,正好朱元璋也回来了,那他们也就可尽早对这个问题展开商讨了。 “时间多得是,那咱走?”朱大福应承了下来。 很快,朱元璋陪伴着朱大福到了平日里他们用来批阅奏章的卧房。 朱允炆解除禁足之后便被朱元璋遣散走了。 现在朱元璋对朱允炆的心思已是越发确定了,在知晓朱允炆对朱大福有不轨的心思后,哪还敢再把朱允炆放在朱大福身边。 上次能在菜里加盐,下一次就能加老鼠药,他大孙但凡有防备不到之时,那就得丢命。 他大孙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即便是让凶手去偿命也难让他大孙起死回生了。 到了卧房,高良俊给祖孙二人端上茶之后,直接关上门退了出去。 这也是朱元璋的习惯,在讨论重要事情的时候,是不希望有人在场的。 屋子里安静下来之后,朱元璋这才开口道“你在考虑宝钞的时候可有考虑过普通百姓的生计问题。” 朱大福之前洋洋洒洒与朱元璋说过很多,但都是说商贾如何如何,对百姓也不过只是笼统的概括了一下。 在这个事情上,对百姓没有任何影响,朱元璋在这个事情上并没有做过具体的询问。 现在既然已经把这个事情摆在了台面上,同时也需要详细的解决了。 最关键的是,今天所见那汉子受感触很深,所以朱元璋开口询问的第一个就是这个。 “这个是自然,各行各业都是朝廷的支柱,随着纺织制瓷产业的兴起,必须大量的人工,发展的快这个缺口会很大,那些人为了抢功,不得不加大酬劳,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与渔,只要肯干,肯定比现在强,倒是随着商业的发达,还可解放土地,豪强不再热衷土地,自可避免土地的兼并,百姓不用担心土地丢失流离失所。” 在一朝刚刚建立起来的时候,土地还算平均,到后面或因赋税过重不得不把土地寄托在豪强手中,或因家庭变故而转卖。 没了土地,就没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胆子小的人世世代代成为豪强的佃户,胆子大的人开始了流民生涯。 在这批人当中,运气好的在新的地方重新崛起,运气差的只能死在路上。 biu biu。biu 第390章 促膝长谈 朱大福所言胸有成竹,一看就并非临时起意,信口开河。 既然如此,朱元璋也就不再多言,认真聆听朱大福下面的发言。 朱大福也只把朱元璋当成自己的一个知己,想着朱元璋能听那就听,不能听再想其他的解决办法。 因而,&bsp&bsp也就没有任何压力。 再加上这些内容在朱大福心里已预演了多次,讲起来完全可达到滔滔不绝,如行云流水一般。 “接下来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开放海外贸易通商口岸,这样做的好处便是加强了对进出口货物的管辖,也方便对海贸之物进行收税。” 顿了一下,朱大福又道“当前我考虑的是只要开放了贸易口岸,之后就是放任其自由发展了,只要能够把持良心竞争,&bsp&bsp海贸便会越来越繁荣的,后来我考虑到随着百姓对宝钞的热衷,是攀升了宝钞的价值,但这也意味着百姓手中的宝钞很多,有宝钞的这些百姓很多人是没有能力出海的,所以我考虑成立官私合营的股份贸易有限公司。” 对朱大福所言,朱元璋一直闭着眼睛认真倾听,仔细思考,即便有些听不清楚的地方也不想贸然打断。 可当朱大福说到官私合营的股份贸易有限公司的时候,朱元璋有表示了,睁开眼睛抬手打断,道“你先等等。” 其实不用朱元璋打断,朱大福也准备把这个新鲜事物与朱元璋详细介绍一下了。 这是个新鲜的名词,但也何尝不是将来商业发展的一个方向。 身为上层决策者若都不能把这东西搞清楚,又如何能够把这种模式很好的推行下去。 朱大福停下之后,也不用朱元璋询问,随之开始了介绍,道“你是想问这个官私合营海贸股份有限公司吧?” 朱元璋点头,&bsp&bsp朱大福随之道“官私合营很好理解,那就是由于官府和私人合作,赚取的利益按约定好的比例分,至于股份嘛,除却官府和私人所占有的大股之外,再分出一定的由百姓占有,他们不需经营,只要买一定的股份,就可按照这个股份分取得一定的钱了,这些股份并不记名,可任由买卖。” 朱大福解释的倒是很清楚,至于这样做的好处是什么,还需朱大福详细解释。 这次,朱大福没做停顿,继续道“这样做的好处就是把民间的闲钱都流通起来,让这个海贸股份有限公司成为世界第一,等海贸团队出具备起雏形来,肯定要有其他国家的人效仿,&bsp&bsp我们若不能把其做大做强,&bsp&bsp那到手的利润就要被别人赚走了,最关键的是如此一来,&bsp&bsp也可让普通小民看到海贸的红利。” 若不这样的话,有能力搞海贸的赚的盆满钵满,没能力搞的那只能是望眼欲穿。 朱大福解释清楚,朱元璋起身在房间来回踱步。 “官私合营,官多少?私多少?你又打算从中拿多少?”这个问题是最现实的。 朱元璋询问这个问题并非是怕官家吃亏,而是怕朱大福吃亏,要知道的这天下开始朱大福的。 朱大福既然与朱元璋说这个问题,那便已经在这个问题上面经过深思熟虑了。 朱元璋出言,朱大福当即道“官占比一成负责船舶以及押船,官府也可乘船与海外国家进行联络,其他参与经营的商贾占比四成,我占比一成,以技术入股,出骨干力量,对海外情形给出指导,剩下的则做散股,由不参与经营的普通百姓买进。” 只要稍微有些眼光的人就能够看出来,海贸将来的收益是要成为当下产业之中最丰厚的,朱大福以技术入股,参与海贸的经营,看中的可不仅仅是其中的收益。 更重要的是,有他一些先知知识可以避免走很多弯路的。 另外,他手里还有一个航海人才,这是任何人一方所不能比的。 更何况,放在朝廷名下的海船他的人也是建设的参与者的。 不过,刚从表面看,好像朱大福不过就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便要从中赚得一成的利润。 许是怕眼前的这老吴往上汇报的时候会遭遇阻拦,朱大福有详细介绍了自己手中的底牌,道“你给我的那个马和还记得吧?” 对于马和,朱元璋是印象深刻的。 正因为朱元璋觉着这个小太监非同寻常,所以才会把他送给了朱大福。 朱元璋点头,朱大福继续道“他可是航海的人才,他也算是航海世家,在这方面他更是造诣颇深,这段时间我一直就这方面加大对他的支持,他已培养出近百年可堪航海任务的水手,结合他祖上的遗留的一些资料,我也就海上的情况做了一番详细的标注,哪里有国家,哪个国家可堪交往,这些国家热衷的货物又是什么,包括海上的天气情况,以及水文情况,我都有了一个详细方案。” 这些东西都是出海的点睛之笔。 对于这些东西的准确性,至少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的,这都是再过几年,郑和下西洋的原始资料,距现在也没多久,是他从系统兑换出来的。 历史上有人说朱棣好大喜功,无论是下西洋还是北征大漠,无疑劳民伤财之举,后世的刘大夏为防止后面的君主再有下西洋之举,甚至把郑和辛苦积淀而来下西洋的资料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事实证明,下西洋沟通了西洋各国,也方便了大明与西洋各国学习先进技术。 正是因为下西洋彻底被斩断,海禁,闭关锁国持续而起,导致我泱泱大国一步步落后于西方。 朱大福介绍到现在,朱元璋噗嗤笑了出来。 看来他大孙不仅不打无准备之仗,而识人用人的眼光也很独到嘛,他当初把马和给了他大孙可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出海的。 看朱元璋笑了,朱大福这才道“你先别笑啊,你先说说我这法子成与不成?” 先得到眼前这个老吴的支持,才能让老吴去说服朱元璋。 朱元璋脸上挂着微笑,道“咱活这么大岁数还没出过海呢把你那些海外各国的资料,以及海上的水文资料先给咱瞅瞅,咱看你准备的是否完备,如此才能够给出你建议吧?” 朱大福既然说有这些东西,那自然会准备完备,经得起考验的,要是让人三两下推翻的话,那他的这个出海岂不是也要变成笑话了。 “这个是当然。” 说着,朱大福便把自己带过来的东西在朱元璋面前展开了,为了更好的解释海外各国的情况,朱大福之际画出来一副世界地图。 记得当初上学学地理的时候,他那地图画的道特别丑。 没想到,时隔多年再次画竟有了这么大的进步。 朱大福在地图上仔细介绍着上面的情况,与大明隔海相望的是哪个国家,从这条海路过去又能够直通哪个国家。 关键是,这地图有着详细的比例尺。 在朱元璋问及相隔多远的时候,朱大福经用直尺量过之后的会给出一个详细的数字。 另外,还会结合洋流风力等各种因素影响,给出航行的时间。 能做到这些是需要一次次的实地考察,把该考虑的因素全都考虑在内,郑和的航海图也给不出如此详细的答案的。 这方面的东西,可是朱大福结合后世知识所得出的答案。 biu biu。biu 第391章 海贸公司 听着朱大福如此详细且有条不紊的介绍,朱元璋听得仔细的同时,脸上也带着笑意。 他大孙这么优秀,他当然高兴了。 在朱大福把海上诸国介绍了一遍之后,朱元璋几乎是追问了每一个国家的风土人情,以及去此国需要多久。 朱元璋自己也明白以当前自己身体状况开看,即便是同时派出商船去往这些国家,&bsp&bsp也很难等到这些船只返航了。 至于与那些国家全部达成贸易往来,甚至朝贡,那更是等不及了。 不过,将来在他大孙手里实现要还是不错的。 现在嘛,他要只能在他大孙口中对这些国家做一些简单的了解了。 当朱大福在朱元璋的要求下把这些东西介绍完毕的时候,天意蒙蒙亮,&bsp&bsp附近也已经响起了鸡鸣之声,早朝也不远了。 再睡一觉也来不及了,&bsp&bsp朱元璋起身伸展了一下腿脚,开口道“行了,你睡会儿吧,咱准备一下去早朝了,咱看你说的那个还算可以,该准备的就先准备起来吧,皇帝老爷子十之是会筒同意的,要改变的不过就是些许细节,基本上不会影响这件事情最后的成行的。” 朱大福在与朱元璋书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想好了在股份方面的重新规划,除却那些参与的商贾,就连他自己的股份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再让步。 只要朝廷别过分,别使那些商贾所赚得的都没有在国内经销的多,便不会出现太大问题的。 至于他嘛,他说是一成,其实是做好半成打算的。 这件事情利润巨大,即便是半成依旧也有操作空间。 当然,这还得基于朱元璋别卸磨杀驴,&bsp&bsp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出海的所有条件都已成熟,朝廷即便自己出海那都没任何问题了。 想来,大明堂堂开国皇帝,应该不至于如此鼠目寸光吧? 这些想法只在朱大福脑海之中一闪而过,随之便笑嘻嘻地与朱元璋开口道“那就先谢了,正好你让锦衣卫给我查了准备出海的商贾,我也看就这些商贾进行一个简单的联络,看他们是什么意思,不过总之也就一句话,这个海贸股份有限公司是全凭自愿的,凡有不愿加入者决不会阻拦。” 自己准备如此完备那可具有多种保证的,那些商贾若想凭自身单打独斗自是要撞的头破血流。 即便他们当下不与朱大福合作,但终有一天怕是要后悔的。 到那个时候再想加入海贸有限公司可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的待遇了。 总之一句话,朱大福这个时候主动找上门,就看他们是否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怎么写了。 朱大福对朱元璋的话没有任何怀疑,毕竟在朱大福这里,朱元璋的信誉一直都很不错,&bsp&bsp凡是朱元璋答应的事情最后都能够完成。 之后,朱元璋直接去了书房,&bsp&bsp朱大福则开始睡觉。 到了书房,&bsp&bsp朱元璋依旧兴奋,问道“你说大福那孩子怎能知道那么多东西?” 现在哥伦布航海虽说开始了,但与大明还没有交集,对大明来书海上的情况可是一张白纸,朱大福却能把这些东西详细介绍出来,就好像自己亲眼所见过一般。 这些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朱元璋肯定会把其当骗子的,但从朱大福口中说出来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高良俊时常跟在朱元璋身边哪能不之大朱大福身份,自是要多说几句朱大福的好话。 要知道当初,朱标还活着的时候,朱元璋把朱允炆那当做第三代继承者时候,高良俊在朱元璋面前也没少说朱允炆的好话。 只是那事儿朱元璋也不能去找高良俊计较的,毕竟要知道那个时候首先是他对朱允炆极为满意,他要追究高良俊的责任,首先追究的怕应该是他。 因而这个时候在换过来说朱大福好话的时候完全就没有任何压力。 “吴王一向聪慧,擅结合各方情况归纳总结,吴王身边各行各业的人也多,或许就是从他们那里听到的。” 对朱大福身上的秘密,朱元璋一向尊重,只要朱大福不愿说的事情,朱元璋绝不会刨根问底。 自家儿孙有本事就行了,又何必刨根问底追问这些本事是跟谁学的。 其实,这也是因为有朱元璋在。 若非如此的话,这么大的事情,朱大福不管把浙西事情说的如何天花烂坠,在给不出确切可信度的情况下,是很难会放任那么大的商船出海的。 一旦官私合营,赚钱一块赚,风险也将会共担的。 若出了问题,朝廷不仅会有损失,于合作的那些商贾也必须得有一个交代。 “大福那孩子就是上天赐予咱的宝贝,可惜他流落在外太久了,若非如此的话” 若非如此,不仅马皇后何朱标能见到,他也看早些培养他做接班人。 可惜,世间的事情是没有那么多如果的。 “罢了,在咱有生之年能见到他,咱和大明都是有福分的。” 若他临死之前见不到朱大福,将来有遭一日即便是朱大福身份被周知,那后世之君怕也会阻挠着不让朱大福认祖归宗。 至于朱大福想要做的那些事情,在没有朝廷鼎力支持的情况下,怕是一件都完不成的。 在朱元璋走的时候,还特意去瞧了一眼朱大福。 在与朱元璋探讨之后,朱大福就睡了,现在睡得正香,自是不知门外的朱元璋。 待了片刻,朱元璋蹑手捏脚的离开。 到了门外的轿子,高良俊把朱元璋扶着坐下后,道“陛下,在里面睡会儿吧。” 朱元璋年纪大了,也着实熬不动了。 到了宫中,早朝之后便得开始对朱大福所提及的海贸之事找朝臣么商议。 朱大福在与朱元璋说浙西东西的时候一票通过,基本上不会费任何功夫,但朱元璋再与朝臣商议的时候就不会是那么容易了。 朱元璋手段虽说强硬,治下虽说严苛,但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搞一言堂的,基本上是会让那些大臣把该说的都说了,尽量求同存异,从中得到一个最完美的处置结果的。 因而,想要让朱大福所言之事得到大部分人的同意并非那么轻松。 高良俊开口,朱元璋也没否认。 在心中有了目标,朱元璋对自己的身体格外的珍重。 他非常清楚,若想让他大孙顺利即位,那必须得是由他亲自送上去。 现在他若突然有一天嘎巴一下走了,那有的是抢他大孙位置的人。 他大孙自小长于民间,即便有人扶持着要很难安稳坐上那个位置的。 为了他大孙,他首先要做哦的第一步就是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朱元璋不苟言笑,看起来严肃,但心思也是很细腻的,对高良俊出言嗯了一声之后,随之道“早朝之后安排个人在咱跟前伺候着,你歇着去吧。” 高良俊也是一夜没睡,年岁也大了,熬的太久身体也会顶不住的。 高良俊感动之余正要拒绝,朱元璋随之摆手,道“行了,少废话,就这样定了。” 有人明明是好话,总是不能好好说。 biu biu。biu 第392章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在朱元璋从上层敲定这个事情的时候,朱大福已经从下面开始着手开始准备了。 到目前为止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越早准备越可早日让这个事情变成现实。 对于有出海意向,且有能力出海的商贾朱大福手中早就已了名单,接下来便是要把他们召集在一块对海贸之事进行具体的商议了。 朱大福先做的第一步便是给这些人发了请柬。 把这些人召集在一块,能谈妥那就谈,谈不妥也绝对不会勉强。 至于自己出海也绝不会有人阻拦,&bsp&bsp毕竟海外各种不确定因素会让你有一个深刻的教训的。 制作好请柬,朱大福召了些家丁。 这个事情他是以私人身份参与的,自不会遣护卫过去。 若让护卫去送这些请柬反倒会变成是吴王的宴请了,身为王爷即便是鸿门宴,也不管那些商贾的生意做的多大,终究是不会拂了朱大福面子的。 而朱大福需要的是能真心合作的伙伴,&bsp&bsp并非看他面子的敷衍之人。 毕竟只有真心合作的才会在这些事情上下功夫,&bsp&bsp那些敷衍的得过且过不用全力又凭什么他们的生意中获取好处。 把一沓请柬发于准备送信的家丁手中,&bsp&bsp朱大福吩咐道“送请柬的时候以庄园的名义去送,请柬送到就可以,不要提及吴王,更不要以势压人。” 一切都凭自愿,绝不会加半分强迫。 这些家丁平日里也常会在朱大福生意上跑跑腿,也都算机灵,朱大福简单一说便能了解个大概。 “明白!” 几个家丁齐齐应答,随后风风火火出门而去。 这些商贾遍布江南各地,北方的商贾倒不是不知海贸的好处,只不过他们地理位置特殊,想要出海必须运货南下,而蛋糕就这么大一块,江南的商贾都不够分,又怎会让北方商贾横插一杠子。 当然,当时机成熟也是可以直接从山东之地出货往北走,去倭国高丽等地的。 当下海贸才刚刚起步,先把南方的海路走顺,再揍北方的也还来得及。 不过,&bsp&bsp即便都是江南各地的商贾,&bsp&bsp在接到朱大福的请柬之后也得先行做些仔细考虑,甚至有可能还会与族中商议,之后再决定动身与否,再赶着也还是需要些时间的。 因而,朱大福自请柬发出直接预留了五日时间。 五日之后才将是海贸股份有限公司的第一次大会。 当然,要不是说来参加这个大会的就一定能与他们达成最后的合作,达不成合作就算不上股东,自然就不能算作是股东大会了。 不过,即便来的这些人将来达不成合作,朱大福身为海贸有限公司的策划者总得是像些样子。 搞得太寒酸了,也会让人笑话的。 在派出家丁后,朱大福便在庄园把容纳壮丁吃饭的大食堂收拾了出来。 庄园除了日常耕种之后,需建设的地方很多。 搞这些建设的时候,除了日常的工钱之外,还会提供一日三餐。 另外,每隔些时日,庄园也会弄些吃食宴请庄园的男女老少的。 当然,随着庄园壮丁的壮大,&bsp&bsp这食堂已容纳不了庄园男女老少吃饭了,&bsp&bsp没到此时也只能是让汉子们留下吃饭,&bsp&bsp妇人和孩子只能打上饭回家去吃。 呵,说的有些多,反正朱大福把宴请这些商贾之地就放在这里了。 在他家宴请,那门口牌匾烫金的吴王府三字,在他们进门的时候便会带来压力,最后达成合作但明明是给他们赚钱的,反倒变成朱大福胁迫了。 在酒楼宴请倒也可以,歇业上一天也能容纳下名单上的那些商贾了,但倘若达成合作,毕竟是股东,吃就吃吧,看倘若没达成合作,那岂不是亏了。 与他们要显得朱大福小气了,不与他们要,朱大福还心疼呢。 要知道,那酒楼一天营业额可是在数百两银子的。 在庄园里面弄,稍微布置一下,再准备些酒菜不到一百两就全都打发了。 何先周海领着家丁对这食堂重新布置,这么多桌子肯定是用不着的,只能是先搬出去了。 沐晟平日依旧在虎贲营当值,在随同朱大福靖海一战已随升迁为虎贲营的指挥佥事了。 对沐晟来讲,他最不希望自己的职位是以靠父亲蒙荫所获,之前虽只因其父获了一千户,但也不痛快的很。 靖海之后摇身升迁成了指挥佥事,但却走哪儿腰杆都能挺直。 此时站在朱大福身边,看着在食堂里忙活着的众人,道“你这海贸有限公司倒有几分豪气,莫不又要成天下第一商会了?” 这个是肯定的,用不了几年这海贸有限公司不仅会成为朝廷税收的支柱,更会成为天下最有钱的商会。 朱大福微微一笑,道“要不我走个私人关系卖你些股份?” 现在虽还没考虑好发多少股,但提前给沐晟个承诺倒也不是不可。 这个时候只是有了海贸公司的影子,至于发展到那种情况没人知道,自不会在当下就有抢夺股份的局面出现。 趁着别人不动的时候,牧场这个时候买进完全不会有任何压力。 在朱大福跟前沐晟也不会客气,朱大福即便走些私人关系也会为大局所虑,不会为了私人关系不顾一切的。 “那行啊,跟着你我往后的吃喝肯定是不用担心了。” 半开玩笑之后,沐晟又问道“可还有需要我帮忙之处?” 沐晟今天过来就是询问朱大福可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虽说朱大福手下人手充足,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需要他帮忙了。 对沐晟的热情相助,朱大福还是很难高兴的。 目前发展倒算一起顺利,但往后说不准就需要沐晟来帮个小忙了,因而朱大福也没有直接拒绝,只是道“现在没有,若有需要的时候我喊你吧。” 在朱大福着手准备的时候,朱元璋已把朱大福准备成立海贸公司的事情昭告出去了。 对于这个海贸有限公司一切都稀奇的很,朱元璋按照朱大福所说解释了其中的好处后,那些大臣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这样做的弊端是什么。 既然想不到,那自然就没办法对这个海贸有限公司提出反驳意见了。 因朱大福在宝钞上的种种表现,户部尚书郁新对朱大福是信任的,倒没像其他人非得找出海贸有限公司的弊端,并要绞尽脑汁相处朱大福凭什么把一成利润给了朝廷,只是单纯出自公心,问道“若准许那些商贾自行出海,那所有的利润便是他们自己赚了,可若成立这个海贸有限公司的话,那岂不是平白无故的把利润分给了朝廷,分给了吴王,甚至分给了无关紧要的人,他们能答应吗?” 郁新这么一说,那些心理不甚健康的人差不多想明白了些,吴王这是利用朝廷来裹挟着那些商贾为自己牟利啊。 “吴王会给那些有能力,且想出海的商贾发去请柬,请他们商议此事的,吴王若有需配合之处,各部衙门当鼎力相助。” 朱元璋说这些就是让朝廷的那些衙门多给予些便利,不然的话又何必与他们说这么多。 一些朝臣联想到了朱大福做这些想为自己谋得的便利,但那这个便利是与朝廷结合在一块的,他们连指责的余地都没有。 除了大骂一声奸诈之外,便再也无能为力了。 biu biu。biu 第393章 商贾到了 那些商贾已为出海谋划了许久,现在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只要朝廷一声开海的命令,他们随时都可以出海。 现在你说你要成立海贸有限公司商讨出海之事,大部分人都会有排斥的心理的。 理智的人接到请柬后,会想着不管情况如何总得去瞧瞧。 心胸不够宽广的人,想到会是朱大福想要原本属于他们的利益中分一杯羹了。 而在这些人当中,&bsp&bsp有的人想着过去应付一下,有的人则想着该找什么借口拒绝朱大福的相邀。 反正自朱大福的请柬发出之后,那些大商贾们便开始走不同的门路了。 不过,一步错步步错,一步正确那到处都是康庄大道了。 现今他们的选择会直接决定他们将来的身家,选择对了那彻底能翻好几次身,若选择错了,不仅会止步不前,&bsp&bsp而且还有可能彻底衰败的。 请柬发出当晚,朱元璋也把朱大福要成立海贸有限公司的事情在朝中宣扬开了。 当天晚上,两人坐在一块交流心得。 “请柬送出去了,但那些商贾考虑好了再赶过来也需要些时间,我给了他们五日时间,五日之后看商谈结果吧,就看他们是否有这个先见之明了,若他们头铁的非得去碰碰海上的情况,那我也没办法拦着的,不过等他们悔悟再想加入海贸有限公司的话可没有现在这么容易了,不剥一层皮的话怕是很难成行的。” 朱大福说这话完全是实情,到时候那就不是朱大福是否同意了,即便是朱大福同意,其他股东怕也不会轻易答应。 “这个由他们去。”朱元璋摆摆手,丝毫不在意。 随之,很快又道“咱也把你的这个海贸有限公司通气了,有人支持,有人自会存疑,&bsp&bsp咱看存疑的那些人是怀疑你裹挟着朝廷从中牟利了。” 说这话的时候,朱元璋满面微笑,似乎是等着让朱大福给出解释。 朱元璋与朱大福说这些并非信口胡来,在他说出这些之后,慢些朝臣脸上先后的发生的变化他全部尽收眼底,只看他们的表情便可多少猜出一些来了。 毕竟大明都建立多少年了,加上他是十七岁开始做游僧开始,形形色色的人见了多少,那些朝臣的那些心思,他就是用极脚趾头都能想到了。 对这些怀疑,朱大福也有所准备。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若不从中获利,凭什么会主持着这些事情? 朱大福嗤笑一声,冷哼道“我的陶瓷作坊属当下最优,加之我的商船已经航海人才,即便只出售陶瓷也会赚得手软,我若再努把力,那些丝绸茶叶之类的商贾用不了多久也会被我挤掉,&bsp&bsp即便是我不卖货,只提供商船和出海的人,想用我船的人那可多了去,&bsp&bsp他们怎么就不想想,我搞的这些海贸有限公司其实是我吃了大亏的。” 这样的人多的是,难道因为这些人说了些什么,他就不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了? 说着,朱大福手拍在了桌子上,道“罢了,不说这个了,若那些商贾都鼠目寸光,自大到看不见自身所存在的弊端,认为加入海贸有限公司是吃了大亏,那我自己也能成立,到时候我就是最大股东,给朝廷分些股份,再给你弄一些,剩下的弄些散股,有的是时间让他们上门求我。” 看着朱大福浑身上下的都是不忿,朱元璋笑了。 在自己拥有绝对实力事前,任何诋毁那都算不了什么。 朱元璋说这些开玩笑的成分多,想如大人逗着孩子生气的心思也有,反正与朱大福一样,并没有把那些人对朱大福的怀疑放在心上。 就朱大福所言海上风云变化的环境,只靠走过水路的那些水手是很难平安押船的。 朱元璋身为皇帝,即便知晓了危险,却也不能以皇权压着不让人家出去的。 这样一来更显朝廷是为了一成股份才成立海贸有限公司的。 很多事情只有长了教训,才能知道谁是为他们好。 “说的是,不说这个了,先去吃饭吧。”朱元璋道。 朱大福在高良俊帮着朱元璋穿鞋的时候,随之开口道“我看还是把饭送到这里来,你吃了之后抓紧去睡的,这些奏章我帮着你弄吧。” 昨晚上为了搞明白世界地图朱元璋就没睡觉,今天为了海贸股份有限公司的事情,朱元璋又见了好几拨大臣,的确是很累了。 朱大福开口,高良俊起身听朱元璋意见。 朱元璋倒也没反驳,他即便是为了他大孙都得爱惜着自己的身体。 很快,饭菜端来,朱大福也与朱元璋一块解决了饭菜。 在吃完饭后,朱元璋睡觉,朱大福则在批阅奏章了。 次日,朱元璋早朝,朱大福还没起。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五日,到了第六日在朱元璋准备早朝的时候,朱大福便早早的就起来了。 今日就是指定的商议日期,那些商贾该来的也应该已经来了,不来的那就是不愿谈合作的,自然也就没必要等着了。 朱元璋和朱大福一同穿衣服的时候,道“咱听锦衣卫说,你发请柬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来了啊?” 即便来了也不见得能够同意与朱大福的合作,在没见面的时候一切还都是未知数。 朱大福回道“即便我避免吴王的权势压人,但毕竟也挂着这个名头,他们过来或许只是为给吴王面子,今天看情况再说吧,晚上就能有结果了。” 刚开始想出这个办法的时候,朱大福有些激动,毕竟这算是世界上第一支海外商队了。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之后,朱大福倒是越发淡然了。 这种情况下倒也很适合谈合作,不然以朱大福以往那么激动,那吸商贾还不得以为朱大福把他们当成肥羊了呢? 朱大福淡然,朱元璋突然有了几分郑重,道“锦衣卫那里说有商贾进京之后就开始拜访朝臣了。” 对这些商贾的事情,朱元璋已下旨让蒋瓛有了消息与朱大福汇报,那蒋瓛更得要在这个事情上送朱大福个送水人情了。 因而,有关于这些商贾的事情,朱大福知道的并不比朱元璋少的。 朱大福点头,道“我倒是听蒋瓛说了,今天就见面了,看看他们是什么意思吧。” 若是存了与朱大福合作的心思,怕是不需要再拜访那些朝臣的。 毕竟朱大福吴王的身份就已经不弱了,既是去拜访一是去打探消息,二很有可能也是想寻办法更稳妥的拒绝与朱大福的合作的。 朱元璋道“咱也会留意着那些朝臣,他们有了任何异动,咱第一时间通知你,不过咱量他们也不敢在海贸的事情上徒增绊子的。” 这可是有朝廷参与的,那些朝臣胆子再大怕也不敢在朱元璋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在这方面,朱大福还是很放心的。 “行,那我就先走了。”朱大福穿衣服也快,穿好了之后便直接出门而去。 biu biu。biu 第394章 商议 从朱元璋家里出来之后,朱大福便直接去了庄园。 几日时间,何先已经把开会的地点布置出来了,在之前供壮丁吃饭的那个食堂摆了一个硕大的圆桌,凡下了请柬的都留了位置。 来不来是他们的事情,朱大福若不给人家留了位置,那可就是看不起人家了。 在朱大福过来的时候,&bsp&bsp何先领着人进行最后一步的检查。 此事乃是第一次官私合营,又是第一个股份有限公司,种种结合那是要彪炳史册供后人学习的,自是得尽最大一切努力做到完善完美,不能让后人借鉴经验的同时还诟病。 “布置的怎样了?”朱大福问道。 何先见到朱大福过来,马上汇报了情况,&bsp&bsp道“圆桌会议上所有的设施都已检查完毕,准备上的茶也都准备齐整,另外供这些商贾的吃住之地也都安排好了,&bsp&bsp庖厨是从我们酒楼抽调过来,蔬菜肉蛋都按酒楼标准,从严核验,除此之外这些商贾所带随从的吃喝拉撒也都做了稳妥的安排。” 不管那些商贾怎么想他,但既然是他邀请那些商贾过来的,那他就应该尽到东道主的职责。 在何先介绍之后,朱大福还跟着他去商贾各处吃住之地做详细的考察,就连为那些随从所安排的吃喝拉撒之地都做了检查。 想要在这些事情上做到运筹帷幄,那首先得做到心里有数。 在检查之后确定没问题了,朱大福又吩咐道“我所主持的这个会议只是本着互惠共赢而设立的,并非求着他们某一人,我们做到东道主该做的礼节,要无需包容那些人的臭毛病,别管是上面的商贾,还是下面的随从凡有张狂自傲不守规矩的也不用惯着他们。” 这个时候若一味对他们这些毛病包容,那他们必得以为是朱大福求着他们,&bsp&bsp到后来合作起来的时候怕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其实说起来,他们得感谢朱大福,&bsp&bsp是朱大福带着他们赚钱的。 何先跟着朱大福这么久了,也知晓朱大福的脾气,知道朱大福待人接物宽仁友善,却也是不吃亏的主儿,不管是谁都休得在他面前张牙舞爪,耀武扬威。 对于这个度如何,何先把握的很有风度,朱大福也比较放心。 何先应答之后,朱大福当即吩咐,道“先把茶准备好,在那些商贾来了之后先露个脸,之后便安排午饭,吃了饭就再具体的事情做商讨。” 这些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所能完成的,第一步朱大福需要把他的构想说清楚,在征求得这些商贾同意后,便需要对具体的问题进行深入的探讨了。 反正这些商贾是拿四成,至于着四成怎么分配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说明白的。 在把这些安排的差不多之后,&bsp&bsp朱大福在庄园才吃了早饭便有商贾过来了。 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会议都都是朱大福策划起来的,也不管这些人是因为朱大福的身份,还是本身想与朱大福商讨合作的,朱大福都非常有必要在这些商贾跟前露个脸。 这些商贾上庄园的第一步是由家丁送上去的,进了庄园朱大福便亲自去打了招呼,之后这些人便被请进了会议厅。 有那些商贾来了,朱大福已从锦衣卫口中得到了一些讯息。 这个时候虽然不可能有什么照片,但凭锦衣卫给出的名字朱大福都可与面前站着的这些人对号入座了。 “湖广王兴德。” “湖广马建柏。” “湖广任天瑞。” 三个身材差不多的胖子相继走来,见了朱大福之后便齐刷刷的冲着朱大福见礼。 三日内身体有些笨拙,在三人行礼的时候,朱大福便直接打断,道“我现在与几位相见不过是以一商贾的身份,并非吴王,各位也不必在我面前拘礼。” 朱大福有必要从一开始就与他们说明,他搞这些没有任何强迫的意思,别明明是帮着他们赚钱,到最后反倒成了是朱大福在以权势压人了。 朱大福开口,三个胖商贾相视一眼倒也收了行礼的动作。 他们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过不少了,朱大福说的真话还是假话他们还是能够听出来的。 既然朱大福言语中带着些许真诚,那他们也不必着急在这件事情上面纠结,最紧要的还是要听听朱大福所言的那个海贸股份有限公司于他们的利益如何。 若是损害了他们的利益,即便是朱大福以吴王压人也休想让他们妥协。 他们的家底可并非一般商贾能够比拟的,几代人辛苦打拼,熬过了改朝换代,总不能折在区区吴王手里。 三人停止了行礼,防备依旧很甚,朱大福倒也不着急为自己洗白,只招呼旁边接待的家丁,道“来,先领着三位去歇息。” 之后,陆陆续续又来了近五十余人。 虽一再打压商贾的地位,但往商海中打拼的人一直都不曾减少。 朝廷有了海贸意思之后,那些豪族自行出海,稍微差一些的也纠结了几家准备组团出海,反正对海外的利润他们绝对不愿意放过的。 不管是他们自行出海,还是组团出海的,只要他们有这个意向,又有能力的,朱大福全都邀请到了。 至于那些有心思却没能力的,最后也只能是购买一些散股跟着喝口汤了。 到最后基本没什么人来的时候,朱大福也不再迎接了,直接出现在了会议室中。 会议室在布置的时候,就按请柬安排了座次的,进来只需瞧一眼就知道有谁没来了。 朱大福简单扫了几眼,所缺的倒都是一进京就去找各路神仙拜访的。 这些人或许是有两头抓的心思,但绝对不是本着真心与朱大福搞合作的。 在这些人位置上扫了一眼后,朱大福换了笑呵呵的脸色,直接在在自己的位置上做了下来,道“大家伙都思收到请柬的,在请柬上我便大致介绍了一些情况,在这里我再仔细说一下,之后咱们先吃了饭,等吃过饭后咱们再继续商讨,我也会给大家解释一下疑问。” 这些人即便来了,但朱大福依旧是存疑的,自不会在朱大福才开口后就对他附和的。 这个时候,若有谁对朱大福巴结太甚,等将来他们受了朱大福的骗,怕也没人愿意给他们说话了。 所以,为全自保,这个时候选择闭口不言那是最合适的选择。 毕竟是新的不能再新的东西,朱大福也没想过上来就被人所接纳。 这些人不主动开口,朱大福紧接着又道“我知道各位既然有出海的心思必然对海外的情况有所掌握了,但海外情况实在变换太多,我虽不能保证次次能够平安返航,但我可以说我在这方面是掌握经验最多的,无论是我的商船还是我所组建的航海团队那都要优于各位的。” 这点上朱大福说的自信,但却也不容反驳,毕竟朱大福可是堂堂靖海将军,也正是因为朱大福扫清了海外的障碍,朝廷才对开海松了口。 从这一点儿来看,他们怕都得感谢朱大福的。 biu biu。biu 第395章 总是有不识时务的 没人反驳,那朱大福就继续往下说,道“再换种说法,这海贸有限公司其实也是风险共担罢了,即便是我有强于你们的海船和航海人才但我并不敢保证,用了我这些每次航船都可万无一失,即你们也都是做生意的,&bsp&bsp应该清楚即便是有上等镖局在,就能保证每次压货的万无一失吗? 大家捆绑在一块,赚了钱一起分,出了事大家一起扛,这于不确定的海贸来讲是最好的解决途径。 当然,退一步你们若是觉着这个海贸有限公司不妥那就当我没提议过这个事情,但我可派人帮你们打造海船培养海航人才,甚至与你们共享我所积累的航海资料。 不管如何,&bsp&bsp你们都是大民子民,&bsp&bsp你们所赚取的财物最重也是要流向于大明的,另外你们的出海货物所需劳力也不会少,总之一句话即便你们自己出海也在无形中造福于大明,给大明百姓带去福利,所以也不用瞎猜我做这些对你们有什么企图的。 即便再退一步来讲,没有你们的参与,我在出海之事上也将是你们的佼佼者,我也知道你们之中有不少豪族,不少世代都在经商的,你们也先别不服气,仔细听我讲。 我除却在航海的水文资料,海船,以及航海的人才上优于你们,我手中的瓷器怕是你们之中无人可与我相比吧,不妨告诉你们就我当下所有的瓷器是能够满足三艘海船出海的,我手里的劳力充足完全不用担心供不应求。 结合这些种种,我的出海绝对要比你们有优势的多。” 该说的都说了之后,&bsp&bsp朱大福也不再多言了。 他说的过多,反倒像是在胁迫他们了。 说完自己手里的优势,以及自己做这些目的之后,朱大福直接做了最后的总结,道“反正我说的就这些,你们愿意合作的我当然欢迎,下午就开始谈具体的合作细节,至于不愿合作的嘛,我也不勉强,放心,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保证,不愿加入的我也绝不会使绊子的,更不会搞秋后算账那一套,不过,竞争肯定是有,我着不是威胁,毕竟盘子就那么大,我也不可能为了表现自己不曾秋后算账就频繁对你给予便利,一次两次的没问题,次数多了,对与我合作的那些人怕也不公平。” 该说的有必要说清楚,&bsp&bsp别到时候被朱大福挤的无立锥之地再说什么朱大福打压他。 有朝廷的支持,即便朱大福只是个平庸之人,手上的生意肯定是要比那些自有发展之人做的大的。 其实,朱大福说这些已经带着些许威胁了。 在说完这些之后,直接起身道“行了,反正意思就是这个意思,不管是否愿加入海外贸易有限公司的都去吃饭吧,一路舟车劳顿的也都辛苦了。” 既然来了即便存有不愿合作的那很大程度是在观望,在朱大福把话说到这种程度的,他们更不会轻易离开的。 不过,海外贸易有限公司将来还要出售散股,一些经营理念,包括人员配置这都是能够对外公布的。 因而,即便有人不愿合作只是来听会议内容那都没什么影响。 若是有影响的话,朱大福就会让他们先签订了契约再谈接下来的事情了。 丢下这句话,朱大福率先离开。 不管如何,总得是给人家留商议的机会的,朱大福一直看着让他们怎么聊? 从会议室出来后,朱大福去了自己在庄园的公房。 毕竟庄园中也有不少琐碎事务需要处理,总得是寻个地方的。 朱大福虽不经常来庄园,但无论是他的公房还是卧房都打扫了一层不染。 公房所有的东西依旧附和他的摆放习惯,朱大福坐下后,便直接开口道“没来的都记下来了吗?” 别误会,朱大福并不是想报复这些人。 朱大福只是要把这些人记录下来,方便将来他们栽跟头之后告诉与他达成合作的那些人当初的选择是何等的正确。 何先把名单奉上面,道“记下来了。” 这个名单朱大福也不用细看,会议室中都有牌子,即便是他刚进会议室的时候没把这些人点清楚,但在会议室都说了那么久的话,哪能记不清楚缺席的到底都有谁。 朱大福也没瞧,只道“收起来吧,将来有用得着的时候,把饭菜送到我这里来,你便去食堂那里吧,把那些商贾都照顾好,别管最后能否达成合作,都别失了我们的礼。” 就在朱大福这边的会议还在进行之中的时候,有官员已经寻到了朱元璋那里。 毕竟有几个商贾没到席朱大福的会议,朱大福身为吴王,这些人生意做的再大,也会担心打击报复的。 为了避免朱大福的打击报复,自需要寻些能保护了他的人。 朱元璋正在东暖阁就朱大福所画的那个世界地图进行详细分析的时候,高良俊站了过来,道“陛下,御史彭经领了几个御史求见。” 对御史朱元璋也有些烦,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朱元璋更不想见他们。 “让他们有事儿的话上奏章吧。”朱元璋头都没抬。 对于通禀消息这个事情后向来不好做,说的过多会惹人心烦,说得太少一旦耽误了大事,少不了要承担些许责任。 高良俊知晓御史麻烦,只能继续劝道“彭经一过来就跪下了,看那架势怕是见不到陛下不走了。” 这些人烦就烦在动不动就不下跪,好像不答应他们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似的。 “说什么事儿了吗?”朱元璋问道。 知晓了什么事儿,应对起来也能方便一些。 那些御史深怕宦官染指朝政,虽经常用高良俊通报消息却也是时长冷冰冰的,对待那些端茶送水的的小宦官那更是横眉冷对的,想从他们口中知晓是何事,高良俊没那个本事。 没能力就是没能力,高良俊也不去故意抬高自己,只能低头回道“没有,彭御史没说。” 不知道什么事儿就不知道吧,即便不知道朱元璋也能压制住。 “把人叫进来吧。” 朱元璋吩咐之后首先把世界地图收了起来,现在朱大福的海贸有限公司还没成立,这份世界地图自是不能显露。 很快,一个面容中带着的几分严峻的男子领头走了进来。 一群人进门之后,先行与朱元璋见礼。 在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的情况下,朱元璋也没让让他们起来,免得一会儿还得跪下,倒显得是他喜怒无常了。 “何事?”朱元璋只开口问道。 彭经都求见朱元璋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当即开口道“臣知陛下偏爱吴王,但有个事情臣不得不说,吴王说要成立什么海贸股份有限公司邀请了些商贾商议。” 这个事情朱元璋一清二楚,朱大福可是与他商议过的。 在彭经开口后,朱元璋并不马上说话,只等着彭经继续往下说。 biu biu。biu 第396章 告状 “臣认为此举甚为不妥,吴王钦封王爷,由吴王发出请柬不少商贾不愿应答,又不敢拒绝,此已为胁迫了,会至商贾愤而不平,徒增变乱。”彭经一五一十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子朱大福因能力吐出出现在众人视野之后,&bsp&bsp朱元璋对朱大福的袒护以及器重那是有目共睹的,因为这个事情曾有不少御史包括部堂的那些高官或是弹劾朱大福,或是劝谏过朱元璋。 朱元璋从来都不为此所动,从来都不曾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自朱大福说是要搞官私合营的海贸有限公司的时候,朱元璋便做好了有人就此事弹劾朱大福的准备了。 前些时日,有人怀疑的朱大福做这些事情定是要为自己谋取什么见不得人的利益。 现在倒是有人直接出言弹劾朱大福的身份去做此事是在胁迫那些商贾了。 对这些屁事做不成,&bsp&bsp别人一旦有了成果立马蹦出来的人朱元璋很是不屑。 不过,也许是对朱大福有着绝对的自信,在彭经说这些事情的到时候,朱元璋竟没有想象中的生气,脸上竟还能挂起微笑,道“吴王所谏言的这个官私何应的海贸有限公司如何运作想必你也应该知晓些情况了,你就说此公司是否值得成行?” 朱元璋也想想看看他手下的官员是否有公私之心。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真的鼠目寸光,即便没有私心,但就是看不到其中的好处。 若真是如此,那就不是公私的问题,若是能力的问题了。 朱元璋出言,彭经经过了片刻考虑后,道“臣虽说到现在都没你那个搞清楚这海贸有限公司的运作,臣无权发表评论,臣只是以为吴王身为王爷搞这个请柬,宴请那些商贾,会使得那些商贾即便心中不愿却也不得不答应吴王的要求,这毕竟是事关国之大事,&bsp&bsp若是胁迫所成,日后必定会麻烦不断。” 正当彭经说话的时候,高良俊再次出现,在朱元璋身边汇,道“几个部堂的侍郎也来求见陛下了。” 都察院的彭经都见了,再见几个部堂的侍郎也没什么了。 朱元璋没问及什么事情,但也猜想着这些人过来应是与彭经所言的事情差不多了。 毕竟这个时候满朝文武关注点最多的便是官私合营的海贸有限公司。 很多文武大臣并没有出海的资格,尤其是那些还在朝当值的,他们也不敢拿出自己的身家去搞这个事情。 以前的时候他们在知晓朝廷开海,只能是寻求有能力可可靠的商贾投资。 现在这投资变成了光明正大,再加之有朝廷保证多了不少可靠,不少人虽对这公司一知半解,却也有加入的心思。 即便是出于私利,这些人也需就这些事情多上些心的。 “让他们进来吧。”朱元璋直接开口道。 那些部堂的侍郎们若是为海贸有限公司来的,那正好把他们的言论与彭经放在一块比较一下,倘若他们不是为此事来的,那也让彭经暂时做些停顿。 朱元璋开口后,彭经的后半句话只能暂停。 其实到目前为止,他要表达的意思并没能说明白的。 但谁让他是为臣子的,在朱元璋不再听的时候他也不能追着朱元璋把他的意思说清楚。 很快,一些侍郎走了进来。 这些人并非出自一个部,但也属户部和吏部占的人数多些。 这些人一进门先与朱元璋见了礼,&bsp&bsp朱元璋依旧没让他们起身。 有彭经的先知,十之能猜想到这些人的目的是与朱大福的事情有关。 既知可能是给朱大福捣乱的,朱元璋那就更没必要让这些人起来了。 “有何事说吧。”朱元璋冷冰冰开口。 这些人职位差不多,但这个时候谁先开口就代表谁是领头的了。 你出了事都不愿往前扛,那些跟着你的人在职权与你同等的情况之下又凭什么要唯你马首是瞻。 所以这个时候,即便再不愿显山漏水也得率先开口的。 在朱元璋问题落下,有个男子第一时间做了回答。 此人乃是户部的侍郎,名叫薛诚。 “陛下,臣就吴王将要办的官私合营的海贸有限公司有些话要说,臣以为官是官,私是私,官家的东西不应沾染上私人的,同时私人的东西也不应该沾染上官家的。” 这个结果朱元璋预料到了几分,再说在彭经先行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他都能表现出淡然,又如何会因薛诚所言的这些事情而动怒。 唯一有所变化的,只是在薛诚说完的时候并没有马上表态。 片刻功夫后,朱元璋才起身在房间中来回踱步,走至彭经和薛诚跟前问道“你说官私合营的海贸有限公司不能交给吴王,吴王操持会让那些商贾不敢发表真实意见,而你又说即便要出海也不能把官私联系在一起?” 这些确实都是彭经和薛诚所言的,朱元璋只不过是把他们所说的东西总结在了一起罢了。 “吴王是有王爵,但代表的也是朝廷,不让吴王去办此事,再委派了其他官员,难道就没有你所说的那个胁迫了?毕竟那官员是代表朝廷的,吴王再怎么说也凌驾不到朝廷之上吧?” 顺着彭经所言,朱元璋分析出了彭经后面要说的东西。 这些的确就是彭经要说的,只不过彭经身为御史没有直接献策的权限,只能是通过弹劾朱大福引出他之后想说的东西。 不等彭经对朱元璋分析出来的东西鼓掌叫好的时候,只听朱元璋又继续道“那分析起来,你的意思也是官私不应搞在一起,该官为官,私为私,对吧?” 朱元璋只给了彭经点头的机会,却并未给彭经说话的机会,只是与薛诚道“吴王手下有冠绝天下的陶瓷,又有精锐航海人才,以及出海所用的海船,吴王自行出海完全不受任何限制,不止如此也将会是所有出海船只中最为稳妥的,你们以为吴王为何要冒着被天下人误会搞这个官私合营?” 这普天之下像他大孙这般高尚的人可不多了,眼前这些人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哪个不是满肚子的私利算计,蝇营狗苟。 薛诚和彭经哪想过朱大福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他们连朱大福并非天潢贵胄却被封王都没能搞清楚,又哪能考虑到朱大福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薛诚和彭经平日虽没什么交集,但此刻两人的眼神却不断交流着,以求达到共同的目的。 朱元璋自询问就没想着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给出答案,毕竟即便是他们做出了回答也不见得能让他满意的。 既然是不能让他满意的答案,那又何必再听。 “官私合营,吴王把所有的风险由他和朝廷共担了,倒还有人叫嚣官私合营是吴王和朝廷合起伙来欺负他们,咱在这里就可说明,即便有了官私合营的海贸有限公司,但对私人正当理由么正当程序的出海,咱不会干涉,吴王更不会阻拦他们,他们愿意私自出海那就去出,别说什么官私合营不行之类的,也别告诉咱说你们没见到过那些准备商贾,所有的都是你们自己的想当然,咱不计较了,你们也别把咱当傻子。” biu biu。biu 第397章 该做的都做了 彭经和薛诚等人来找朱元璋就是为了防止朱大福或者是朝廷对那些私自出海的商贾进行打击或者拦截,现在得到了朱元璋的保证自也算是放心了。 至于说解释他们与那些商贾没什么特别的联系还是算了吧? 在朱元璋这种天花板的政治家面前,他们不过是小菜鸟一般,可并不善于撒谎的。 很多事情只能是越描越黑,到时连退路都没了那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朱元璋把为了自己见不得人私利而弹劾朱大福的薛诚和彭经教训了一顿,丢下自己的态度后便把众人打发了出去。 薛诚和彭经等人从东暖阁出去,一路回公房,&bsp&bsp到最后分别的时候都没有任何交集,仿佛之前两人不曾为了一件事情扮演了盟友的角色一般。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们。 御史本就需独来独往,即便是与同为御史的同僚都不能有太多交集的,更别说与薛诚这种部堂的侍郎。 御史本就是为弹劾百官而设立的,若与百官的交情太好了的话,&bsp&bsp又怎能去弹劾百官? 另外,&bsp&bsp当下热衷官私合营海贸有限公司的人不在少数,若被这些知道他们去弹劾这个事情了,那他们半夜回家的时候非得被套上麻袋扔到秦淮河去。 因而他们也不能上奏章,只能是悄咪咪的当面与朱元璋禀明了这个事情。 东暖阁的朱元璋在薛诚和彭经离开后,一直在房间走了几圈才终于在御案之前坐下。 彭经,薛诚等人并没有太大的过失,虽明知道他与那些商贾有过牵扯,却也没必要当即就把他们革职。 在朱元璋刚刚建立大明的时候,想着非白既黑,对那些贪墨官员施以重刑。 但殊不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即便品行在高超那也是有各种各样的私利,若如此杀的话根本杀不完,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在这些人中采用一个平衡。 或许这也是因为见到失而复得的朱大福的转变吧? 当然,在与朱大福的朝夕相处中,朱元璋也与他学到了不少腹黑的东西。 别人的一时猖狂,你一时吃亏那算不了什么。 当自己运筹帷幄把握到后续的发展方向等着对方被打脸那才是最好的报仇方式。 一些人很有必要让他撞的头破血流,因为只有这样才你那个让他们长记性的。 现在不管是谁去说,那些已决定自行出海的人肯定会觉着朝廷搞出这个官私合营实际上是在蚕食他们的产业的。 朱大福上午招待时说的那些话,别管是提前打的预防针还是威胁,&bsp&bsp总之在这些商贾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除了他们私人经营难以是官私合营海贸有限公司的对手之外,更多的也能理性分析出,以他们自身的能力搞海贸的确冒险的成分居多。 既然能这些弊端都解决了,他们自也愿意听听这个海贸股份有限公司的运作模式。 下午吃了饭再开会的时候,这些商贾明显上心了许多,除却相互之间聊聊将来有无合作的可能之外,在朱大福进来的时候也都能够带着些许诚心微笑着与他打招呼了。 按照朱大福所要求忽略他吴王身份以平等身份相谈,这是接纳朱大福身份,融入此次会议的一大具体表现。 毕竟在这场会议中,只有股东并无王爷,若把这些身份加进去,以权压人,那也便没什么可聊的了。 这些人客气打招呼,朱大福也笑呵呵地回应着。 很快,朱大福在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落座。 坐下之后,朱大福朝着周围扫了一圈,笑着道“看来大家对海贸有限公司至少是有好奇的,闲话少续,&bsp&bsp出海之事越早达成越能早些见到收益。” 说着,朱大福招呼旁边立着的何先,把早已大印好的章程分发了下去。 “这个海贸有限公司毕竟是新鲜产物,&bsp&bsp拿着这东西再配合着我的解说,你们也能有一个更为清晰的了解。” 能坐在这里的,家里的生意做得必然不小,对一些股权分配之类的事情多少也是能看明白些,朱大福要做的便是实实在在告诉他们如此做的好处是什么。 在人手一份的时候,朱大福这才开了口。 首先讲的第一步就是他着海贸有限公司的分股,除却这些参与者分得一定股份之外,为何要分出散股。 谁都不愿把自己挣的利润分给别人,之所以要搞散股,从全局考虑那便是要把很多人藏起来的宝钞流通起来。 钱只有流通起来,那才会越来越值钱,若藏到家中连人都不敢见,那到最后只能是发霉而已。 当然,这些朱大福并不能与这些人讲。 他可以为大局考虑,而不能逼着那些股东牺牲自己的利益去考虑大局。 更何况,即便这次他们妥协,但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真心即便有加入的心思,也得考虑一下朱大福值不值合作。 所以在有人问及为何要发售散股的时候,朱大福微微一笑,解释道“这当然是吸纳资金了,当然也是为了转嫁风险,我知道各位身家雄厚,完全可支撑这次的海贸,可一旦在海上出了风险,虽不至于压垮但损失怕也不会小,分散股出去能吸纳资金进来,各位可少出些钱,即便出了问题承担也将是所有股民。” 这点于这些大股东来讲的确是一个能够说得过去的理由。 有人又问道“参与买卖的商贾占比四成,这四成又是怎么分配的?” 这点也是关乎他们的切身利益的。 在这个问题上面,朱大福早就已经做了准备,直接回道“这个问题简单的很,谁出资多,自是谁占比的多,这个问题现在商议不出什么结果来,只能等最后的合作敲定之后,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面做商议,毕竟现在坐在这里的也不见得都是股东。” 在没敲定契约的时候,话说的再好也不能当真的。 之后,朱大福还把世界地图展示了出来,增加自己的筹码,给这些人以信心,让他们知道在他的手中不仅有航海的船和人,就连海外的情况也掌握了不少,比他们两眼一抹黑的要强的多。 把海贸有限公司掰开揉碎,在众人面前详详细细讲解了一遍天都已经黑了。 反正介绍到现在该介绍的都已经说清楚了,至于如何选择那就需他们自己考虑了。 朱大福也没逼着他们马上表态,最关键的是还给他们留出了时间,道“反正就是这么个情况了,你们自己考虑清楚,后天的时候我们开始确定契约,之后再进行股东大会,对具体的配额进行商讨,争取在一个月之内完成出海。” 说了这么多,朱大福嗓子都有些哑了。 总之一句话,该说的都说了,具体如何选择那就得看他们自己的了。 从庄园出来后,朱大福直接回了朱元璋那里。 给那些人留出一天的考虑时间,趁着着一天的功夫他也得好生歇歇了,太累人了。 biu biu。biu 第398章 我们答应了 朱大福既说要给那些商贾留出一天的考虑时间,那自然也就说话算数,在此期间朱大福都不曾出现在庄园。 王兴德,马建柏,任天瑞三家是湖广之地的龙头。 三家有竞争,也有合作,在收到朱大福请柬的时候也曾聚在一块商议后决定的一同过来看看情况。 现在在朱大福抛出这么大一个事情来,到底是否与朱大福深入合作,他们自也是需要做些商议的。 王兴德年纪较之其他两人长一些,家中实力较之二人要丰厚些,也就率先出了言,道:“吴王所言的事情你们以为可取与否?” 他们三家竞争合作了这么久,很多生意都牵绊在一块儿了,一家若垮,连带着另外两家那也是要伤筋动骨的。 所以说,在是否加入海贸有限公司的事情上,三家心思差不多,并不存在相互挤兑静看别人倒霉的心思。 更何况,在海贸的事情上他们三家已私下里达成了合作,若要加入海贸有限公司,那也是要一块加入的。 王兴德出言之后,马建柏顿了片刻,带着几分郑重,开口道:“以我之见这海贸有限公司倒有那么些可操作性,我们虽准备了这么久却也并没有吴王的充分,吴王也说了,即便不加入海贸有限公司,单独出海也会帮着培养航海的水手以及打造海船的,但即便如此肯定也没有吴王手中本身的经验充足。 另外一点,一旦在海上出了问题那半个身家可是要搭进去了,现在所有的商贾串联在一块,有钱大家一块挣,出了事大家也一块去承担。” 能把生意做到这么大的,便不会是鼠目寸光之人,见了利润就迈不动腿,他们考虑的多会是后续所带来的收益。 “这么说来,你是支持加入海贸有限公司的?”王兴德问道。 话都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马建柏也没必要再哼哼呀呀搞模棱两可的答案了,直接承认道:“我倒有这个意思,毕竟吴王的准备要比我们充分的多。” 马建柏同意之后,也便只剩下任天瑞了。 任天瑞虽没有马建柏说的那么清楚,不过对此基本上倒也持有赞成意见的。 王兴德见两个合作伙伴都同意了,这才道:“既如此的话,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我们三家在商界中也是有几分话语权的,既加入了进来,也该把这些事情当成自己的,要不我们去见见吴王,看是否需要我们在这些商贾之中周旋一下。” 他们也并米有与朱大福邀功的心思,只是怕他们贸然行动破坏了朱大福的安排。 “行,既然我们决定加入,那这个事情便与我们息息相关,我们自当在此事上鼎力而为。” 马建柏和任天瑞纷纷表态。 其实,他们的威望摆在那里,即便他们不主动出击,也会有人找上门来跟着他一块行动的。 正当他们准备找朱大福的时候,一大群商贾结伴而来寻了过来。 王兴德他们三家生意做的大,却也并不会自大到与那些不如自己的商贾划清界限的。 相反,即便是没有生意往来,三人见了那些商贾依旧会做些攀谈。 身在他们这个位置,他们很清楚多条朋友多条路,在没有太大利益冲突的情况下,绝不能贸然给自己树敌的。 这些商贾见王兴德三人准备结伴出门,有人开口问道:“三位东家这是要出去?” 都没搞清楚这些商贾寻过来的意思是什么,王兴德几人也不会说实话。 王兴德没直接承认,模棱两可哼了一声问道:“几位过来是有何事?若是谈生意的话,那等回去再说吧。” 他们三个又不是轻易见不到,非得堵在这儿才有机会谈。 凡有人递上拜帖,三人即便不会亲自见,也会派出可信之人去见见的。 现在这种情况下也较为紧急了,他们的选择会直接关乎到他们将来是飞黄腾达,还是籍籍无名。 因而也没什么余地再在这里与王兴德几人打马虎眼了。 “是这样,我们几个过来是想问问三位东家对吴王所言之事要如何回应,我等这些人没有辨别的眼光,想来问问三位东家的意思。” 这些人总结起来就一句话,那就是要跟在王兴德身后。 他们加入海贸有限公司,那他们也加入,王兴德他们若是不加入的话,那他们也就不考虑此了。 这三人本就有整合这些商贾助朱大福一臂之力的想法,现在他们主动寻上门来,那不是瞌睡有人送来了枕头吗? 不过,也得沉稳些,不能一上来就把自己的心思和盘托出。藲夿尛裞網 马建柏和任天瑞把王兴德当自己的老大哥,在他们意见一致的时候,两人也会把代表的机会交给他。 王兴德不客气,也不推辞,这是责任,同时也是一种荣耀。 毕竟,这样一来他在三家中就像是领头羊了。 王兴德自有没给出准确答案,含糊道:“那个海贸有限公司倒有几分看操作性,但至于具体如何决定我们还需做些商议。” 直接把这些人拉进来也可以,但他们也得求刺探一下朱大福的意思。 最关键的是,他们的付出也必须让朱大福知晓。 “那几位东家,明天就要定契约了,你们如何抉择记得告诉我等一声。” 对这个事情,这些商贾正是因为对之无可挑剔,所以才会存疑。 若这个事情好坏都有,只要是好处大于坏处他们都无条件答应了。 在那些商贾离开后,王兴德三人离开庄园去家里拜访了朱大福。 庄园之中为这些人安排了住处,在保障了他们吃住之后,自也不会限制他们的自由。 所以,王兴德他们无论是哪里都不会有人阻拦的。 朱大福为了避嫌没去庄园,但却留在家中为明日正式确立契约做准备。 听到周海说王兴德等人找过来的时候,朱大福略微有些吃惊。 不过,很快还是招呼着把人请了进来,并吩咐好茶好水的相待。 若对海贸有限公司没什么意思的话,完全可在明日拒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寻过来的。 朱大福招待的周到,但在见到王兴德几人之后却并没有着急询问缘由,只客气闲聊无关紧要之事。 虽说他想要促成此事,但也并非非要完成不可,完全没必要巴结着他们。 在喝了几杯茶之后,在马建柏和任天瑞的督促下,王兴德终于开了口,道:“王爷,那个海贸有限公司的事情我们愿意加入,我们今日过来是特问一下王爷,在这些事情上可有需要我们帮们尽一把力的地方。” 对这些商贾的实力,朱大福早就查过了,也知道他们在商贾中是有号召力的。 他们能够第一个答应,且在这些事情上出些力气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 “那感情好。” 朱大福沉思了片刻,道:“若说帮忙的地方也就是需要组织一下其余的商贾了。” 这些人出面比朱大福说话要有风的。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398章 我们答应了免费阅读.https:// 第399章 成立 对朱大福所说的事情,王兴德他们三个早就有所准备了,只是他们想在朱大福面前有所表现。 话句话说,他们做这些事情可以,但需要朱大福吩咐。 朱大福开口后,王兴德倒也不再拿乔,直截了当地应承了下来,道:“我等尽量为之,此事毕竟事关重大,关系于身家,若有不愿者我等也不好强迫。” 话不能说的太满,若大包大揽承认了,万一有人宁愿多冒险就是想要一个自由,他们也管不了人家。 朱大福知晓王兴德几人在商贾中的号召力,只要他们愿意加入,至少会有一多半商贾跟风。 只要能有一半愿跟风者那就足够了,也就完全不用担心他这个摊子支撑不起来了。 朱大福微微一笑,道:“没关系,王东家尽力就好。” 他身有职权都没办法搞威逼利诱那一套,又何必让那些商贾百分之百把那些商贾拉拢过来。 海贸有限公司又不是离开他们转不了似的。 王兴德三人过来本就是向朱大福表态的,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那也无需再多做停留了。 很快,王兴德三人起身告辞。 送走了王兴德三人,朱大福也算是松口气了。 虽说这个海贸有限公司他自己一人也能运转起来,但他辛辛苦苦搞了这么老半天,若是没人附和没人参与,丢面儿之是其次,多少会让他寒心。 若真发生了此事,他可不敢保证他还有激情轰轰烈烈缔造一个新大明出来。 幸好,大明大部分商贾眼界没有那么狭隘。 ... 王兴德三人回去之后,便开始会见刚才想拜见他们的那些商贾了。 会见的目的无非也就是告诉这些人,他们三家的决定。 至于如何分配着四成的股份朱大福没说过,王兴德几人也没必要现在这个时候商讨这些事情。 这些商贾现在所考虑的也不是如何分配这四成的股份,他们所考虑的乃是是否要加入这个海贸有限公司。 现在从龙头老大这儿得到了确切情况,他们也终不用再纠结了。 之后,纷纷冲着王兴德三人表示感谢。 不管从哪方面说王兴德三家没必要把这个消息知会给他们这些商贾的,他们的产业虽小,但蚊子再小好歹也是肉,他们若倒霉,王兴德三家分分钟就能把他们的产业瓜分了。 王兴德三家能把这个消息分享出来,可见三家的仁义没再自己吃肉之后也会提携着他们喝口汤的。 还没加入海贸有限公司,一群商贾便把王兴德三家捧到了天上。 众人簇拥着王兴德三人,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 其实这些商贾也不仅仅是为了感谢这三家提前与他们打了招呼,让他们跟在三家屁股后面喝汤的缘故。 更多的,他们其实是想结识着三家,以方便将来可能在木一处达成合作。 若非朱大福以此种方式把他们聚集在一块,他们还真美俄机会见着着三家的人。 就在这些商贾推杯换盏的时候,在另一边也有一群商贾在勾肩搭背大搞庆祝之事。 这些人自接到了朱大福的请柬之后,就认为朱大福搞海贸有限公司是不怀好意。 之所以要搞这些,就是想慢慢蚕食掉他们的产业。 毕竟大明在建立以来对待商人的态度就很不友好,不需商人穿戴绫罗绸缎,搞的那些商人要么在绫罗绸缎外面再穿布衣,要么只能在家中偷偷摸摸享受一把富人的奢侈。 所以在朱大福送出请柬,说是要搞海贸有限公司,让所有人都受益的时候,他们首先想到的便是朝廷如此做的用心。 想来想去,他们决定还是不要参加了,即便自行出海风险大些,但好歹自由。 决定了之后,他们又想起发行此事的乃是堂堂吴王,而吴王身后所代表的又是朝廷,他们若不加入又怕遭至吴王,乃是是朝廷的报复。ωww.五⑧①б0.℃ōΜ 所以,在进京之后他们通过各种途径寻了在朝官员。 一方面是想从这些在朝官员口中探听一下朝廷的态度,另一方面也是想让这些在朝官员监督着。 毕竟在那请柬上都已写了一切全凭自愿的。 总不能能因为他们没加入海外贸易有限公司,吴王或是朝廷就对他们秋后算账吧? 今天他们得到朝廷明确的意思后,压在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比搬开了。 这些商贾寻的在朝官员不一样,但最终目的是相同的,这便让他们的这顿酒吃的有了由头。 一个叫郭意远的,喝的已经有了些踉跄,扶着桌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开口道:“我收到的确切消息说,即便是不加入海贸有限公司,在合规的情况下是允许私人出海的,见到就是缘分,要不然我们几个组个伴?” 毕竟是第一次出海,海外的很多情况不得而知,组个伴出去相互有个照应倒也更稳妥些。 这些商贾虽喝的醉汹汹的,但头脑依旧清晰,在谈及生意的时候也不会让自己吃亏。 “组个伴倒是没问题,只是这海船怎么算,货物怎么算,的赚了钱又怎么分,这总得说明白了。” 之前他们这些人很多都不认识,最多也就只是听说过,只是因为共同的目标在一块喝喝酒那不成问题,但倘若谈生意,那就不能是那么简单的了。 “这个是肯定的,各位若是有意向,我们明天再具体商谈,如何?”郭意远道。 有商贾回应,有的人喝的连话都说不上来了,只能挥手表示自己知晓。 ... 那些不准备参加海贸有限公司的商贾自然不在朱大福关切范围之内了,即便是听蒋瓛说,他们聚集在一块喝酒,朱大福也丝毫没上心。 不说只是他们区区几人,就是所有的商贾联合起来,怕都不见得有他赚的多。 只在次日的时候,朱大福如往常一般出现在了庄园。 预估出了今天的情景,朱大福显得异常的精神抖擞,一身白衣衬托着更显翩翩然。 “各位考虑好了吗?是否愿意加入?”朱大福问答。 昨天王兴德已做了活动,若有不同意加入的,今天怕也不会再坐在这里了。 看那位置与第一次会议的差不多,看来王兴德三家是威望,倒是把人都留住了。 “愿意,愿意...” 接连几声后,朱大福才道:“毕竟今日商谈的便是股份分配了,属内部会议,不参加的自也就无权听了。” 谁若是不参加还来听他们的内部会议,不用朱大福多说什么,其他人也不愿意了。 之后,朱大福详细介绍了公司的股份分配。 “我知道你们有人已经囤积了生丝,布匹等,这些将由公司按照市场价优先采买,之后赚钱再以认股分红,如何?”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之前费劲心思囤积的并占不了什么优势了,若想占据优势,只能是再多认股。 不等这些商贾说话,朱大福又道:“除此之外还另有办法,可以丝绸,布匹买股,这也是仅优惠于股东的。”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399章 成立免费阅读.https:// 第400章 分股 总之一句话,既是成立公司,那自是要统一管理的,若是由于这些股东自行提供丝绸,布匹等货物往海外贩卖,那朱大福辛苦组建起来的这个海贸有限公司,不就相当于镖局了吗? 王兴德等这些大商贾身家雄厚,他们收入的丝绸布匹准备海外交易的货物自是要比其他商贾多的。 若说吃亏,那也是他们吃亏最多。 不过,按照身家来算,他们认的股肯定是要比其他那些小商贾多的,到最后分红的时候自也要比他们多。 换算一下,他们倒也没吃多大的亏。 可这样做的话,对那些小商贾是很有优势的,毕竟这么多商贾不可能每家都派人出去,他们把自己的货物送出去具体卖了多少他们又不知道,还不是由上面那些大商贾说了算。 若是只持股分红,那可就省心多了,只要账目能做到公开透明,那无疑是在家里数钱。 既是双方都勉强能够接受,在朱大福出口之后倒也没人反驳。 既如此,朱大福也就进入下一步议题了。 “我准备先把我海贸有限公司的股份分成一万股,朝廷一成那就是一千股,我拿一千股,四千股由各位分买,剩下的四千股留于市场弄成散股,初价定于十两银子一股,各位有何意见?” 对于股份公司,他们到目前为止也不过只了解了一个大概,哪能再在这些方面提出可行性的建议。 每人说话,意味着全票通过。 朱大福随之又道:“既无意见,那四千股就交于各股东认购,认股完成,各位即可成为公司股东,今日最好可把公司董事会成员搭建起来,明日便可着手公司出海事宜。” 反正就四千股,如何认购朱大福自不会操管。 反正价钱摆在那里,其他股东若是同意,谁一下出四万两全部认购了朱大福也不拦着。 当然,这也不只是当时不拦着,往后不能不管。 四成股份,那比在他和朝廷加起来的都多,在公司可是有着绝对话语权了。 朝廷出面,虽能剥夺了他这话语权,但既然已考虑到这种可能性,当然是要把其扼杀在摇篮里的。 四千股其实并不多,分到他们每人手里没多少了,但好在总体基数够大。 这些商贾是由于王兴德三家号召起来的,如何分配自也要由着三家拍板的。 在三家商议分配的时候,朱大福直接躲了出去。 有他在,王兴德三家不好操弄,也很难表现出应有的水平来。 坐在食堂墙底的阴凉处,依旧能够听到屋子里快要掀起来的叫嚷声。 周海揪着跟草坐在朱大福身边,笑嘻嘻问道:“王爷,要不进去管管?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把房顶掀起来了?” 周海虽不谈不上仇富,却也对这些商贾瞧不上眼。 朱大福微微一下,不慌不忙道:“吵是正常的,不吵才不正常了,他们手里的股票可关系到他们将来的分红,最关键的是,这股票现在虽只有十两,但等出海回来变成一百两也说哦不定,现在这个时候不争取,往后就没用争取股权的机会了。” 商贾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朱大福参与进来难免会被别人说偏袒了某一方其实他与这些商贾没有任何私交,完全谈不上偏袒。 “不吵架的会还是会吗?让他们去吵。”朱大福表现的倒是大气。 一直坐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房间里的动静才渐渐小了些。 稍片刻一会儿的功夫,王兴德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见王兴德出来,朱大福也从墙根处起身,招呼道:“这儿呢,这儿呢...” 听到声音,王兴德跑了过来。 凑近之后,朱大福才瞧见王兴德嘴角处挂着些彩,不管是故意被打,还是无意被伤,毕竟都算不光彩之事。 朱大福眼神也只是在其嘴角处一闪而过,完全没做过多停留,随之便问道:“怎样?商议妥当了。” 在朱大福询问的时候,已抬脚往被充做会议室的食堂走去了,王兴德跟在朱大福身后,开口做了回答,道:“是,都已商议妥当了。”ωww.五⑧①б0.℃ōΜ 不用王兴德具体阐述如何分派,朱大福都已经走了进去。 整个会议室虽经过了简单的打扫,但依旧还可看出几分之前的杂乱,很多座位前的茶杯空缺了不说,坐位前的主人也有好多都挂了彩。 无论谁输谁赢,都不想过分宣扬。 赢了的怕被记恨过甚,输了的脸上无光。 所以,朱大福对这些商贾的窘态就当没看到了,直接开口道:“各位如何分配的可报一下了,各位交了钱就可领到相应股权了,将来可直接分红,当然这也并非终身制,是能够买卖的。” 股份制从始至终都是只认股票不认人的。 现在这个时候朱大福说再多有关于股份的东西,他们也很难达成一个系统的认识,也只能是一边深入,一边熟悉了。 很快,由王兴德领头说出了他们不惜动手商议出来的股权分配结果来。 王兴德,马建柏,任天瑞三家各持股八百,分走二千四百股,其余的一千六百股则在那些商贾中分配。 最少的三十股,最多的则有二百股。 八百股不过才八千两银子,三十股才三百两而已,对有出海野心的人家来说,这些钱真不算什么。 所有人或带着得意,或带着不服气通报了自己手中的股份后,朱大福随之又道:“我会定下标准,剩下的四千散股,一家购买者不得超过三十股。” 这里的股东虽小,那都是原始股东,是要有话语权的,斗殴能被散股的股份超了,那他们这个股东做的还有何意义? 王兴德代表所有人问出了他们的疑问,道:“王爷,即便不分配这些散股,王爷领着我们也可完成海贸吧,既如此,又为何要搞这些散股?” 散股无疑是把自己手里的分红给了别人,一般人都不会愿意的。 朱大福摊摊手,说了一趟官方的说辞,道:“拓展融资渠道,提高公司的形象,有利于公司结构的调整,有利于兼并资源,实现财富增值。” 好处虽多,但把王兴德说的云里雾里的。 看着王兴德有些发懵,朱大福笑了笑,道:“这么大的生意,又这么赚钱,若不让利出来让大家分一杯羹的话,即便有我和朝廷顶着,从中捣乱的人也不会少,这只是其一,至于剩下的就需要你慢慢领悟了。” 一件东西再好那都是别人说,肯定不如自己领悟来的实在。 况且对于这种新鲜事物,并不是那么好解释的。 不过,光是这其一这些商贾也能理解了,人性就是如此。 有三十股的那些人,当下不过也只是收了些海外紧俏的丝绸布匹茶叶之类的,距离出海还早着呢,若当下就能从海贸中分些红利倒也不错。 “下一步,我们便敲定一下董事会的成员吧,毕竟海贸有限公司也需要有人管理。”朱大福抓着分股名单道。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00章 分股免费阅读.https:// 第401章 确定职位 对朱大福所言的选定董事会成员管理公司,这些商贾们是诧异的。 在他们看来,朱大福既然一手促成了这个海贸有限公司,那肯定试是要拥有绝对的话语权的,公司如何管理都得有朱大福说了算。 即便拥有股份最多的王家,马家,任家也不过只能查查账目,看看他们究竟赚了多少钱,剩下的就不关他们的事儿了。 瞧着他们一个个吃惊的样子,朱大福都有些费解了,问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还是你们还有什么问题要说?” 股份有限公司本就本着公开透明,除却核心机密,公司的正常商业运作,这些股东都有知情权,甚至是建议权的。 这个时候这些股东若有话要说,朱大福也不能不让人家说。 王兴德本就算作这些商贾的领头羊了,在这个时候也当然是要由他代表全体商贾发声的。 王兴德回道:“王爷的意思是让我们也参与公司的管理?”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朱大福点头,道:“自然啊,你们不会让我一人管理吧?在丝绸布匹等这些销往海外的紧俏之物我所知又不多,更何况,我的事务很多,也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个上面,我顶多就是在前期的时候把把关,再出来问题的时候帮你们出出主意,日常管理还得由你们自己来。” 朱大福即便有时间,也不想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这个上面。 这个海贸股份有限公司刚刚起步,需要操持的事情那绝对不会少。 确定了朱大福的心思,这些商贾倒也没推辞,全都七嘴八舌询问自己能担当何职位。 只有管理运作了公司,才觉这公司与自己有关,若只是按时拿些分红,总觉自己是局外人。 朱大福抬抬手,制止住了叽叽喳喳的商贾之后,才道:“对各位我不过第一次相逢,不甚了解,很难把你们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加之各位本就是原始股东,又是占比最多的,理应由各位对公司核心管理层的人推举。” 由这些股东共同推举,也会让他们产生出这是属于他们自己之事的归属感来。 如此的话,让他们在公司的事情上会更加尽心尽力的。 “第一职位,总裁,全权负责公司事务,向董事会成员以及全体股东负责。” 这不就是公司掌柜的吗? 这海贸有限公司的发展前景异常广阔,若做了这个掌柜的,那可是全天下最厉害的掌柜的了。 “各位股东可自荐,也可举荐。” 反正朱大福也就是主持一下,具体如何选还得是靠这些人决定的。 不过,就朱大福以对这些人的了解,这个总裁非王兴德不可了。 无论是威望还是自身实力都摆在那里的。 有人提议,有人附和,朱大福随之便出言,道:“王东家意愿如何?” 再怎么合适也需本人同意的,本人若是不愿那一切也就白谈。 不过,王兴德既在这些商贾中活动,那就有这个意思,朱大福询问,王兴德倒也不推辞,直接道:“承蒙王爷看得起,各位股东信任,王某倒看却之不恭之心,只是王某做了此职,王爷怎么办?”藲夿尛裞網 海贸有限公司是朱大福一手操办的,现在却由王兴德来组一把手,倒显得是王兴德抢了朱大福的。 即便是假意推辞,那都要推辞一下的。 朱大福摆摆手,道:“我说过我不会参与公司具体管理那就不会参与,接下来所有的职位无需考虑我,那这样的话这个总裁便定下来?” 王兴德早有这个意思,即便朱大福不做,那他何必再推辞。 “定了,定了吧。” 王兴德脸上挂着圆润的笑,冲着朱大福致谢之后,又冲着那些股东的,道:“承蒙各位信任,王某定竭尽全力为各位赚取最丰厚的利润。” 接下来要选择的职位还不少,朱大福也没多给王兴德过多的表现时间,只在王兴德刚刚道谢之后,当即开口道:“接下来三个职位,分别为首席运营官,首席人才官,首席财务官。” 这些都是新鲜职位,朱大福也只能详细解释。 “先说这个首席运营官,他主要有三个板块,投融资,信息技术,市场商务,主要是要搞清楚市场上各种商品的行情,以最低价收入,以最高价卖出,争取赚的最大的利润,另外还要管控我们的股票在正常范围内波动,另外包括进来的自然就要知道海外哪个国家喜欢我们的何物,而在国内又热衷海外的什么东西,这些东西回归国内之内怎样售卖出最高价钱。” 朱大福简单考虑后,道:“差不多要做的就这些,具体只会比这个更繁杂的。” 都是做生意,提前了解市场行情完全在他们所认知的范围之内。 既然知道,他们也当然明白,这个首席运营官直接关切到他们公司的整体收入。 运营的好,能让手中资源滚雪球般成倍增长。 若运营的不够好的话,那保证不赔本就不错了。 这个位置的人人选可不是仅凭人情就能确定的了。 朱大福在出言后,一群商贾久久没出言,自荐更是没有了。 这个位置关乎至甚,一般人可不敢贸然担当的。 见没人说话,朱大福也不逼迫,直接换了一个职务,道:“这个之后再说,先说首席人才官,这个应该很好理解,就是要为我们公司引进方方面面的人才,比如说之前那个首席运营官那就是首席财务官的负责范围之内了,另外公司其他管理方面的人才也都由他们负责,出海的航海人才,护船的护卫,包括公司在丝绸布匹方面的纺织人才。” 在这个方面很好理解,等同于朝廷的吏部。 最关键的是,在这方面并不算难,毕竟这些商贾手底下都管着不少人的,只要别是那种那下面的人一提起就翻白眼的那就都差不多。 上面那个首席运营官不好选择,这个可就不难了,王兴德直接举荐了一人,道:“天瑞,要不你来?你善交朋友,能与下面的人称兄道弟,下面的人对你口碑也不差。” 任天瑞家里生意做的要不小,要只与下面人称兄道弟,又如何能把生意做下去,可见他懂得恩威并用,能抓住人心。 王兴德询问,其他商贾倒也纷纷表态。 这些商贾倒是想谋得些这样的大位置,可他没这个本事。 若他们有这个魄力的话,刚刚那个首席运营官的位置他们就自告奋勇接过了。 自然没那个魄力,那自然安安稳稳拿分红也就成了。 见所有人都支持,任天瑞也没再拒绝。 他这样性格的人更不会当面拂了这么多人的好意的。 “下一个那便是首席财务官了,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清楚,就是管理我们公司账目的。” 都是做生意的,即便自己本身不会拨动算盘珠子,手底下这方面的人才也不会少。 这种职务一般人都能够担任。 “建柏,要不你来?”王兴德道。 他们三家本来就是共同进退的,现在他和任天瑞都在这公司担当了要职,马建柏要不做这个财务官,那就只能去做首席运营官了。 很明显,那首席运营官又是一个烫手山芋。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01章 确定职位免费阅读.https:// 第402章 完善董事会 王兴德询问了马建柏之后,也不等马建柏答应,直接又道:“马东家为人一贯沉稳,算盘打得也极好。” 只要能把账目不偏不倚的管理清楚那就成了。 “马东家为人可靠,我们信。”商贾纷纷附和。 既然这些与会的商贾都表了态,朱大福自也不会多说什么,反正他持股最多,也有权调查公司账目的。 “行,那首席运营官就归马东家了。”朱大福直接钦定。 只剩下运营官一个,但也是最难敲定的。 在最后,朱大福才问道:“首席运营官还是没人自荐吗?” 若是有人敢自荐的话,一开始就直接自荐了,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朱大福在众人身上瞅了一眼后,把眼神缓缓移到了王兴德身上,道:“王东家,你来兼任如何?” 总裁是统筹这三部门的,只要剩下那两个部门足够给力,他完全是有余力兼顾起此事来的。 “我?”王兴德大吃一惊。 刚才多是他举荐别人了,现在轮到他被别人举荐了却比谁都吃惊了。 确定自己没听错,赶忙拒绝,并给出了一大堆的理由道:“我怕是做不成此事,国内的一些行情我或许能够把控住,但现在事涉海外,我怕是办不到。” 这个责任很杂很大,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了的。 “王爷,要不你来?”王兴德道。 现在都同意加入朱海贸有限公司了,那对朱大福自也没什么可怀疑的了。 最关键的是,朱大福在其中投资的可比他们多多了。 一万两呢,总不至于是骗着他们玩的。 把锅甩过来,王兴德还不忘列举理由,道:“王爷能想到成立海贸有限公司,可见王爷对其中的市场也是清楚的,我等为王爷跑腿,王爷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做。” 现在是王兴德一人拒绝朱大福,与其他商贾并没多大关系,这些商贾倒也没急着为王兴德出头。 他们抱的太紧,着急的该是朱大福了。 朱大福脸上依旧是如沐春风的微笑,并不见有任何生气的成风,道:“我的确是没时间,加之我也只是刚做些生意,对海外紧俏的丝绸布匹茶叶之类接触并不深,处置此事也有些应接不暇,这样吧,我给个人,在你不熟悉海外情况的时候,由他与通报海外的情况,你结合起来安排出最妥善的结果来,如何?” 这也是朱大福所能尽到最大的便利了,如王兴德还不应,那他也只能再另想他法了。 朱大福都已妥协了,王兴德若是还不应,倒显得他有些不识抬举了。 看所有的商贾都等着王兴德回答,任天瑞出了言,劝道:“王兄是于此才能的,兄弟我手中也有些渠道可助王兄一臂之力。” 马建柏人比较老实,话不多,在任天瑞之后才出言,才道:“我马家也可以。” 任天瑞和马建柏急着让王兴德做这个运营官,并非有把王兴德架在火上烤的意思。 他们非常清楚,这个运营官的重用性有多大,若王兴德不做,那朱大福肯定要从其他渠道找人了,到时候王兴德虽为总裁,但也不见得能管了人家。 若王兴德做了这个运营官,那海贸有限公司基本就算在他们三家手中了。 “好吧,既然王爷抬举,建柏和天瑞以及各位都信我,那我就恭谨不如从命了。” 到现在,三个最重要的职位也算敲定了。 对于这三个职位,朱大福也做好了让他们三家共同担任。 这三家威望最高,且都是事关他们的生意,自不会担心他们不上心的。 “接下来,就是董事会其他成员了,既有朝廷参股就得给朝廷空出位置来,董事长由朝廷派人,副董事长那就由王家,马家,任家担任,另外其他股东可选出八人充当董事会成员,负责监督董事会,我嘛,就担任个名誉董事,对董事会的方针做些引导性的建议,如何?” 朱大福既然不愿亲身管理这个公司,那就要在掌控公司的情况下,给公司成员足够多的便利。 只要他的股份足够多,这公司自不会翻了天的。 王家等三家已掌控了公司的紧要职位,也不能不允许董事会加入新成员对他们进行监督,而其他那些商贾与当初王家等三家没想到让他们管理公司是一样的。 他们只以为能查账就不错了,竟没想到还有机会进入董事会。 “别看这个董事会成员无权无职,好像只是看样子,但我要告诉你们的事,公司的章程,比如说公司要在正常的运作计划之内要进行一项新的生意了,那是需要董事会成员举手表决的,只有支持的多余不支持的,那才能成行,若是不支持的只比支持的多一票,即便是董事长亲自发话,这项新生意也不能成行。” 告诉了他们董事会的权责重要,他们才会在选董事会成员的时候上心。 “这个董事会成员不必按股票多少来选,只要是在坐股东都可参加,我知道这个人选不好敲定,接下来我们便采用不记名方式,每人在纸上写出八人出来,可写自己,之后唱名,票数排前八的直接进入董事会。” 朱大福从设立公司就一步步刷新着他们的认知,对于这个唱名选举这些商贾虽觉稀奇,在搞清楚流程之后还是很快应了下来。 介绍清楚流程,周海随之便拿来了笔墨纸砚。 一切准备妥当,周海抱着一个以红纸包裹的箱子站在了朱大福旁边。 只见着红纸包裹的箱子上,写着三个字,选举箱。 所有人被周海吸引了注意力,竟是都盯着周海了,没人动笔。 朱大福笑着拍拍手,打破了众人的心绪,道:“既然都领到了笔墨那就动笔吧,按理说所有股东都有权选的,但我对你们也不了解,很多人的名字也只限于你们面前的红牌子,所以在此次选举中我弃权了。”ωww.五⑧①б0.℃ōΜ 既然都不了解,那选择弃权也是对此次选举一个公平公正的保证。 要不然,有人刚好打平,朱大福随便选的正好让那人多了一票,那岂不是对另外之人的不公? 朱大福弃权,王兴德问道:“那我们?” 他们不了解公司的运作,更不了解朱大福,那只能是最勤快些多问了。 朱大福笑呵呵道:“你们当然要选啊,你们对这些股东也都了解,你们的选择自然会是最合适的。” 王兴德他们都是股东,自不能剥夺他们的选举的。 “行了,那便开始吧,所有人无需商量,自己选择就好。” 若让他们商量之后再得结果,那直接点出八个人就是了,何必搞这套神神秘秘的东西。 现在他们一划容易,将来可是要切身关系到他们利益的。 所以真正落笔的时候并不是那么容易,很多人或拧眉沉思,或咬着笔杆,久久不见动笔。 朱大福倒也不着急催,反正今天只剩这最后一项了。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02章 完善董事会免费阅读.https:// 第403章 兴明海贸有限公司 见气氛僵持,王兴德主动刷刷写下几个人名,开口道:“大家的利益息息相关,不管是谁进了董事会,能考虑到自家利益,也会考虑到大家伙儿的。” 从广义上说,只要考虑到自己的就能考虑到这些股东的,不是还有一个狭义吗? 在所有股东中的利益中,不也还是分你我的吗? 王家,马家,任家三家身家雄厚,代表的乃是大股东的利益,董事会若被那些大股东控制着,那些小股东手里的股份即便被跌换走了也是有可能的。 之前在商讨是否加入的海贸有限公司的时候,这些小股东与王家这三家是一个整体。 而现在,这些小股东必须要自己抱团,自己选出能代表他们利益的人了。 因而王兴德的领头并没能让这些小股东追随。 在王兴德三家递交选票许久之后,这些小股东们眼神交流了许久才渐渐有了行动。 这都已经线下交流了,线上有些交流那也没办法,总不能把人家的眼睛蒙上。 在所有人饶了一圈,把选票投进选举箱之后,朱大福这才开口问道:“怎样?都投了吧?” 这个董事会成员与他们关系密切,即便轮不着他们来当,总归也得行使一下自己的权力的,自也不会有有人弃权。 “投了,投了...”众商贾纷纷表态。 随后,周海扛进了一块黑板,也就是一木板上刷了墨汁之后,利用石灰书写而已。 算是最原始的黑板了。 其实,这东西在兴明学堂很常见,一些数学方面的计算公式在黑板上才功能清晰的演示出来。 朱大福把投票箱一分为二,道:“一个唱票,一个记票,一个监督,你们自荐或者举荐吧。” 虽只有三人,肯定是不能让王家马家任家充任了。 那三家愿意,其他股东还不愿意呢。 要不用王兴德表态,便有股东指了除他们三家的人出来。 这次的唱票与三家无关,三家作为股东有投票权,并没有再被选的权力倒是适合做这些事情。 但那些股东们虽依附于他们,却也不想被他们操纵,他们辛辛苦苦选出能代表他们利益的人,不想有被他们调换的可能,更不想从他们口中选出这些代表他们利益的人。 这也是这些小股东们最后的倔强了。 凑凑巴巴,这三个人便新鲜出炉了。 但这个时候这三人做这些不是抢了王家等三家的风头吗?他们有这个心思,但也担心被三家报复。 要知道他们手中计划出海收了不少生死布匹之类供出海所用之物,他们手中的股份太少,完全不够抵押的,若公司再不收的话,那怕只能烂在家里了。 最关键的是,这些生丝布匹卖不出去就意味着资金收拢不回来,家中的其他很多生意也是要受影响的。 瞧见他们的迟疑,朱大福适时道:“那就你们来吧,王东家三家并不在此被选之列,自也无需参加这个唱票。” 朱大福这样做的目的就是防止王家等三家独大,自不会阻碍这些小股东蓬勃发展的机会。 “是是是,这个唱票选你们的,自要由你们自己来了,我们就不参与了。”王兴德随之附和。 朱大福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代表着朝廷的,王兴德若在他面前表现的在这些小股东这里话语权过甚,对他自身可没人好处的。 即便到了后来文官掌权,即便家中已有部堂高官掌控朝廷话语权的商贾也不敢朝廷面前充大头表现出自己在商贾之中的领头地位的。 更别说在这个商贾卑微如蝼蚁的时候了。 王兴德放话,三个被推举出来的小股东也就放心很多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三人怕就是董事会成员之一了。 在周海的传授之下,一人念名一人书写,就以正字为基础,另外一人则在一唱一写结束之后检查黑板上的正字与移交到自己手中的选票是否对应。 大概过了几炷香,所有的选票全部落在了黑板上。 黑板写的满满当当的,几乎每个人的名字都落在了上面,且每个人的名字之前只有一笔。 看来,这些一笔的都是自己选的自己吧? 自己选自己为自己做些争取这也无可厚非,说不准自己一不小心就当上这个董事会成员呢。 对这种情况,朱大福自不会多做置喙,在坐的股东都有被选的权力,他也早说过允许自荐和举荐,自也不能看着人家自己选自己。 “统计吧。”朱大福开口。 所有的结果都落在了纸上,接下来不过他就是个数数而已。五⑧16○.com 不仅负责唱票记票的人在数,其他人也在一一核对。 很快,记票之人给出了一个答案,从高至低数出了八个人的名字。 朱大福也不再核对,是否弄虚作假这么多人都看着,他们愿意糊弄那就由他们去,反正这些成员的选择权自始至终于他们。 “是哪八位站起来,让大家伙认识一下吧。” 在坐的这些好歹都是原始股东,董事会成员不仅要向他们公布,还要向所有股东,甚至是外面公布呢。 很快,有八人站了起来,并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介绍完毕,朱大福朗声开口道:“我们的海贸有限公司将来是要面世的,也需要个名字以方便人称呼,我提议就以兴明海贸有限公司吧。” 朱大福也是副董事这个权限也是有的。 这个海贸有限公司是朱大福搞出来的,朱大福从一开始就直接取了名字也不是不可,这些股东考虑的是自己实实在在的利益,总不能因为一个名字就拒绝加入的。 而朱大福之所以要在框架完成之后才取名字,这也是为了发挥公司职能罢了。 对于名字之类,这些股东的确没有太大争论。 这要不属于他们私人的,当然不能用他们自己的字号。 这个兴明,朱大福名下的产业虽也有再用,但从哪看都带着一种高端大气上档次。 其实吧,有益于大明的一些产业朱大福才以兴明称呼,其他辅佐的朱大福可都是直接以他名字直接命名的。 海贸有限公司这么多的事情都商议完成了,就是一个名字而已,这些商贾也不会拒绝。 一方面朱大福这个名字也的确可以,这个名字直接表明了朝廷的参与。 “举手表决吧。”朱大福道。 既然股东都在,这个表决权也就让他们参与进来了,往后的一些表决,只需由董事会成员来确定就可以了。 “同意的请举手。”朱大福大道。 朱大福带头举手,其他人附和起来的倒也不少。 最后,差不多所有人都举起了手。 这也不是个什么大事情,没必要现在就搞不合。 举手的人不少,为了保证公平公正,朱大福依旧还是吩咐周海,道:“数一下。” 不排除有人是在周海要数的时候偷偷举起来的,反正周海在数完之后给出了一个答案,道:“三十六。” “三十六,那就是全票啊,那不同意的应该没有了吧?那好,往后我们的公司就叫兴明海贸有限公司了。”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03章 兴明海贸有限公司免费阅读.https:// 第404章 敲定完成 公司名字,董事会成员,公司执行者全都敲定之后,接下来就是对出海货物的敲定,以及对一些散股的售卖了。 朱大福起身,手撑着桌子,道:“到目前为止,兴明海贸有限公司所有的机构已全部配备完成,接下来就需要总裁带着首席运营官开始收购用以出海的生死布匹都紧俏之物了。”wWω.㈤八一㈥0.CòΜ 朱大福也不是做生意的新手,经常出现的问题朱大福都能想到。 所以也无需那些商贾突兀的提出问题,朱大福便已经给出了答案,道:“所有股东以自己手中股票尽快把钱都交上来,另外散股的售卖也得提上日程,不过光是这些很难支撑出海所需,我有朝廷表示难处了,朝廷会资助我们一百万两白银用以出海,只要在一年之内还清不产生任何利息。” 朝廷的新式宝钞要需要一个流通的源头,此次作为海贸有限公司启动资金流通出来。 “其中八十万宝钞,二十万白银,在从各国回货的时候要说明他们拿着大明的宝钞来大明做生意的时候,会税收上给予一定的优惠,但我们做生意以诚意为本,不会强买强卖,他们若不信,若是不打算来我大明做生意,那就再以白银交易,除了卖出货物的加之朝廷借出的这些应完全是够了的。” 其实,这些股东联合起来就可出海了,倒也不需朝廷融入资金的。 朱大福话音刚落,王兴德道:“各股东手里都收购了不少供出海所用的丝绸布匹瓷器茶叶都有,先紧着从股东手里收归,现在再从市场上收的话肯定是翻价很高,等来年桑田和茶叶下来,如此局面或许就能缓解了。” 一下子有这么多商贾买进丝绸布匹瓷器茶叶之类的,这也算是破坏了既定的市场规律,涨价也是在可预料范围之内。 王兴德顿了一下,随之又道:“这也是缓解各股东货物的积压。” 他们的这些货现在不随船出去,等来年新的下来,那怕也只能臭在家里了。 紧接着,王兴德又道:“当然,公司解决了股东的难题,各股东也理应回报公司,我看这些货物可暂时赊账,等公司货款回笼之后再行偿还,至于朝廷那一百万就用作回货所用吧。” 王兴德让别人去借,自己总得做出表态的。 王兴德倒也很快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大手一挥直接道:“我王家所有货物均算借与公司,公司货款一日回笼,我王家与公司的借贷一日存在。” 既然都已经决定加入这个海贸有限公司了,那就应该做出与公司背水一战的决心。 若他做这个做总裁都没有这个决心,又如何指望下面的股东背水一战。 王家表态,马家任家当即跟上。 他们若不做无疑是把王家架在火上烤,也将影响他们接下来的关系,更会让那些股东轻视。 生意已做到了他们这一步,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口碑。 三家表态,很多股东有些踌躇了。 他们三家家大业大,无限期借出手中的货完全不会对他们本身造成多大影响,可这些小股东就不一样了,光是搞这些货,也许就压上了他手中所有的可用资金。 时间拖得太近,他们手中的其他生意也是要受到影响的。 王兴德也不能把人逼的太紧了,最后补充道:“谁家若资金链断裂了,我王家也会助之一臂之力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兴德不可能信口开河的,往常他们可搭不上王家的帮忙的。 有了王兴德这个保证,这些股东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毕竟他们是准备出海的,自也会想到这些货物被积压的可能。 很快,王兴德的提议也被股东全权接受。 这些事情是要交于他忙的,现在把该说的都说通了,接下来的行动也能够迅捷些。 王兴德这个提议当然是再好不过了,他的最终目的并非把这些新式宝钞流于大明之内,而是要流通于海外的。 王兴德这个建议倒是附和朱大福的心思,也说到了朱大福的心坎上。 只不过朱大福的身份有官方成分,他即便说把自己手中的瓷器全部无条件赊出去,要很难让这些商贾跟风效仿的。 “既然各股东都同意那就这样吧,我的瓷器就少带些出去吧,倒不是因为我不想赊账,只是我手中瓷器在成色和品质上是要优于市面上的其他瓷器的,我的瓷器若是上船,怕是会影响你们的销售的,这些我会另行接洽。” 这里有不少浙江福建地区的商贾,对朱大福手中的瓷器也是有所耳闻的。 对朱大福所言,他们也没什么可怀疑的。 至于另行接洽那当然也是很有必要的,毕竟这是私人与海贸有限公司的事儿,也不值得拿到这上面来说。 若这些商贾都把自己私人与海贸有限公司的事情拿上来说的话,那早就乱套了。 “另外还有一个事儿,由于我们是第一次出海,公司负债也多,先不用走的太远,就以占城,真腊,暹罗三地为目标,把船上的货售卖出去,再拉些他们的货回来,之后不仅我们手中的股票能够翻倍不说,股东赊出的货包括还没卖出去的怕都可偿还了。” 刚开始出海自是要走短程的,总不能欠着一大屁股债,一走就是好几年吧。 朱大福树立的目标是较为保守的,但足以让这些股东兴奋了。 在这些股东兴奋之余,朱大福这才道:“公司日常的运行就由首席运营官王兴德,首席人才官任天瑞,首席财务官马建柏负责了,重大事务决策需汇报董事会,通过董事会成员举手表决。” 商议到现在,公司该商讨的基本上都已经拍板决定了,要没什么需要再讨论的了。 “各股东若没什么意见的话的公司的第一次会议就到这里吧,今天晚上我亲自下厨做我们公司的第一次集体聚餐。” 之前吃饭那都是以客人身份进行的,唯一晚上的这次吃饭是以全体股东的身份进行的,当然是得隆重一些的。 王兴德面露欣喜,道:“早就想去大福酒楼吃顿饭了,额每次到京城要不是没时间,要不就是没位置,一直没能吃上,今天倒是能吃到吴王亲自做的,那实属荣幸之至。” 朱大福不仅是大福酒楼所有庖厨的师父,加之他现在身份也特殊,若是能吃上朱大福亲自做的,那当然是万分荣幸的。 “酒楼的座位都是提前预定的,临时取消也有不妥,没办法只能是由我来招待你们了。” 没有了牵扯利益的商议,所有人自也都多了几分轻松。 “行,各位都先休息去吧,我去准备。”朱大福道。 朱大福开会的时间与他们一样,他们去休息,朱大福去做饭,这无论从哪点上说都已经够意思了。 几个股东当下表示感谢,自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好歹也是我的地方,我总得尽些东道主的责任。”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04章 敲定完成免费阅读.https:// 第405章 虽醉却醒 朱大福在与一群股东推杯换盏吃饭,朱元璋已在自己批阅奏章了。 朱大福不在,这些奏章不批阅有不行。 再说了,朱大福不在,朱元璋也睡不着,只能是批阅奏章了。 快到子时了,朱大福还没回来。 其实,朱大福要与股东吃饭的事儿也遣人送了信的,但一晚上朱元璋不止一次询问朱大福回来与否。 一份奏章批阅完放于一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朱元璋再次问道:“吴王还没回来?” 类似的话朱元璋询问了一晚上,侯在一旁的高良俊,也只能是一次次以车轱辘话回应着。 “还没,吴王传信说今天要宴请那些股东要晚一会儿回来,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的。” 其实高良俊本来想说,朱大福今天不一定能回来的,毕竟那么多商贾聚在一块了,喝着喝着就得喝多。 庄园那里也有睡觉的地方,朱大福书说不准就留在那里睡了。 说来朱大福的生活作风真的不错了,每日要不就是去自己名下的那些产业,要不就是朝廷下辖的几个衙门,每天晚上也按时回来,从不像朝中的那些纨绔子弟一般出去花天酒地。 现在喝顿酒,那也都是生意场上正常的,要能理解。 高良俊出言,朱元璋没再多说,人生在世一些必要的应酬就不得不做,更何况还是生于他大孙那个位置之上。wWω.㈤八一㈥0.CòΜ 对朱大福请那些商贾喝酒,朱元璋倒也能理解,但因朱大福不在身边,朱元璋心情明显不太好,身上的气息异常冷峻,快把整个屋子都冻住了。 一旁的高良俊端着茶壶,小心翼翼,喘息的声音都不敢太大,心里不断祈祷着朱大福快些回来。 现今能调和朱元璋脾气的,也就只有朱大福了。 也不知道是否是高良俊的祈祷起了作用,大概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响动。 这个时候了,即便是扮作家丁巡逻的那些侍卫在走过朱元璋房间的时候也是放缓脚步,不敢制作出人和响动的。 敢弄出这么大动静,还敢吵吵嚷嚷说话的,除了朱大福没别人了。 听到声音,朱元璋立即放下手中的御笔,脸上带着惊喜,问道:“大福回来了?” 不用朱元璋着重吩咐,高良俊已如被解救般的跑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朱大福已被周海搀扶着走了进来。 朱大福喝的晕晕乎乎的,不仅走路踉踉跄跄的,连东南西北怕都分不清楚了。 “吴王。”高良俊喊了一声,遣走了陪同而来的周海。 周海照顾朱大福或许可以,在朱元璋面前伺候就差强人意了。 为了万无一失,高良俊怎敢让周海进来。 周海知晓朱大福留在朱元璋这里肯定放心,也没坚持留下,直接离开。 朱大福被高良俊扶着进来,朱元璋欣喜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晴不定,问道:“怎喝了这么多?” 听到朱元璋的声音,朱大福直接踉踉跄跄脱开高良俊,往朱元璋身身边走去,拍着胸脯道:“老吴,我送走了那群股东又赶过来帮你批阅奏章,够意思吧?” 能帮着朱元璋批阅奏章那可是莫大的荣幸,那是定鼎储君的关键一步,要知道这是朱允炆梦寐以求许久之事。 在朱大福嘴里说出来,倒还要朱元璋感谢似的。 朱元璋非但不不高兴,除了欣慰,还有些心疼。 朱元璋抓着踉踉跄跄的朱大福,道:“是够意思,怎不少喝点?” 之后,又吩咐高良俊去熬醒酒汤。 朱大福坐在炕上,把鞋一扔,道:“那些股东要敬酒我也不能不喝,喝了这个不喝那个显得厚此薄彼,现在公司刚刚起步还不曾有收益,我也表现些诚意把他们凝聚在一块,等公司将来发展起来,即便赶他们走,他们也没人愿走了。” 朱大福僵着舌头,抓起奏章,又问道:“还没批吧,我来。” 朱大福绝对够敬业,这完全是风雨无阻。 将来朱大福若能如此,朱元璋肯定高兴也欣慰,但朱元璋还在,自不愿朱大福在这种情况下还受这个罪,抓着朱大福已拿到手里的御笔,道:“今天咱来吧,咱都快批完了,你喝了醒酒汤,睡去吧。” 朱大福之所以这种状态下还赶回来,就是不想让朱元璋太累,怎会去睡。 “我没事,告诉你我特别清醒,难道你以为我喝多了就不能批阅奏章了?” 朱大福执意,朱元璋拦都拦不住。 最后,朱大福喝了醒酒汤,硬是把剩下的那些奏章批阅完成。 只是在中间去了无数趟厕所,所耗时间比朱元璋没帮着批那些都多。 一边说一边批,快把朱大福长那么大说的话都说完了。 朱元璋至始至终都不嫌烦,耐心陪在朱大福身边,还时不时附和上几句。 朱大福虽是酒后之言,但朱元璋满满的完全都是自豪。 不过虽是酒后,朱大福浑身上下散发的全都是自信的磅礴气势,口中所言全都是大明将来如何成为世界霸主,百姓将来如何富裕,什么上天揽月下海捉鳖那些依托科技完成的壮举全都在朱元璋面前说了一遍。 朱元璋不疑这些是朱大福亲眼所言,只把其当成了这都是朱大福的雄心壮志。 朱元璋希望朱家江山能千秋万代之外,朱大福说的这些更将是朱元璋期待的。 自己子孙治理所盛世越强,朱元璋自会越高兴。 在缓慢中批阅完奏章的时候已快丑时,朱大福虽依旧精神抖擞,豪气凌云,但累了一天明天还有不少事情要做,不睡觉肯定不行,朱元璋也只能劝着朱大福睡觉,有话明天再说。 只不过朱大福性子沉稳,在清醒的时候绝不会出口暂时解决不了之事的。 一步一个脚印,踏实完成每一件事情这也是朱元璋所赞成的。 身为统治者,治下子民需要的是能看得见的实惠,而不是画着大饼,十年百年之后的成效。 这些话说一次可以,说的多了,只会让人乏味。 朱大福躺下之后又嘚吧嘚吧的说了许久才终于响起了鼾声。 而朱大福睡着后,朱元璋也到上朝时间了,只得爬起来去准备。 特殊情况下是可以罢朝,若可以的话尽量还是要正常进行的。 这也是事关臣民对自己的看法,同时也是以身作则,起到一个上行下效的作用。 ... 朱元璋走了大概也就半个时辰,周海便寻了过来。 昨晚的那顿酒之后也就是让那些股东聚在了一块罢了,要做的事情还很多,距离万事大吉还很远。 哪能留给朱大福太多的醒酒时间。 被周海叫醒,朱大福揉着有些发胀的脑袋,撑着胳膊喝光了周海送过来的水才起身穿好了衣服。 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昨晚上把那些股东都安排好了?” 昨晚上,周海送朱大福回来,自不知道那些商贾的安顿情况。 询问之后想了起来,道:“对,你和我一块回来的,先去庄园。”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05章 虽醉却醒免费阅读.https:// 第406章 公司选址 散股的开售一方面能为公司注入自由支配的有效资金,另一方面也是对公司的一种宣传。 到了庄园的时候,所有股东已在饭桌上商谈出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不管怎么说,王兴德三人能力是很强的,公司交于他们去执行,朱大福能省不少力气的。 昨天该商议的都已经商议好了,朱大福也无需再在这个事情上多做的吩咐,只道:“出海货物的采办就交于各位了,散股的运作我去办,另外公司议事办公也需定点之处,这几日我会在城中寻摸一处合适的地方,公司刚刚起步,一切以节俭为主,等往后赚钱了,再寻高端大气上档次之所。” 这地方不过是临时借用庄园的,壮丁往后还得用是其次,紧要的是这里毕竟是城外,商贸往来多有不便。 “行,那就辛苦朱董了。” 王兴德等一众股东纷纷应答,并对朱大福客套的表示了感谢。 这些事情做起来也都简单,再说朱大福也在京中混了这么久了,做这些更是得心应手。 更何况寻铺子之事倒是简单,把这些散股卖的最有加价值可就不甚容易了。 都是有紧要事情的自是顾不上过多寒暄,没用多久一众人便挥手分别忙自己的事情了。 自开始着手成立公司的时候,朱大福便已经吩咐了何先开始为公司物色地址了。 虽说京中寸土寸金,但朱大福身家也足够丰厚,只要看上的就有人屁颠屁颠的让出来。 前几天定下了一处地方今天说好了去看,与他酒楼还在一条街上。 此处之前也是一酒楼,在朱大福还未接手酒楼的时候因周德兴让他们的生意很难做,在朱大福接手之后单纯只是因为他们自己的品质追不上朱大福的酒楼。 这么多年了,他们也只能勉强糊口,早就想脱手了,但他们的经营状况有目共睹,想要转手也没人愿接只能是惨淡经营。 现在好不容易愿意买,他们当然是乐得自在了。 卖了这里的,他们完全可在其他地上再买一处,远比在这里要赚的多的多。 价钱何先已经谈好了,朱大福过去说是看房,其实也不过是签一下契约罢了。 毕竟在一条街上,每日低头不见抬头见,情况如何朱大福也有几分把握。 到了地方,何先包括那酒楼东家已在等着了。 那东家对朱大福抢走他们生意的罪魁祸首并不存在什么记恨,反倒显得很客气。 相比较周德兴威逼利诱的恶性竞争,朱大福自始至终都是良性经营的,他竞争不过只是能怪他,怪不到朱大福头上的。 在朱大福与那东家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何先随之道:“王爷,价钱已经谈妥,八百两成交,由于我们也不开酒楼,桌椅锅灶的也用不着,他们可直接拉走。” 这些东西都使用的有些年头了,损旧严重,在不再使用的情况下,即便卖也卖不了多少银子,倒还不如直接送了人情。 “嗯,行吧,没问题的话签契吧,我们还有的要忙。” 挂牌成立出售散股,这些事情还琐碎的很,不是一时半会所能完成的,还得抓紧时间才是。 该谈的都已经谈好了,现在不过是签个字而已,三两下的功夫。 很快,朱大福和酒楼原东家各自签字画押,何先已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八百两银子。 现今宝钞在市面上很稀少,朱大福也特意避免了支付宝钞,也没有用新式白银,直接用了那张旧白银成交。 不管新式还是老式购买力都是相同的,所以也不至于出现拒收老式白银的情况。 签字画押钱货两清交易正式达成,酒楼的原东家当天就把酒楼的那些东西拉走,何先则在当天就找来了木匠对酒楼进行乐儿一个简单的改造。藲夿尛裞網 在酒楼的一层打造一排向当铺一般的栏柜。 较之当铺不同的是,在一楼大堂还放置了供人休息的沙发茶几之类。 他们是出售股票,哪怕只是买一股那都是他们的股东,都务必得以施以礼遇,当然是不能像当铺对待客户盛气凌人极压榨的。 而与此当天,朝廷也正式下达了旨意,重开福建泉州,浙江明州,广东广州三地市舶司,这乃洪武七年关闭后的首开。 与此同时,朝廷还制定了详细的规矩,海外进出口各种货物,本土商船外邦商船如何取税都有了明确规定。 这也是市舶司自唐朝初设到现在第一次有了如此清晰明确的规定。 另外,朝廷也制定出了为逃脱税赋弄虚作假,以及在进口货物中以假乱真的惩处,以保证朝廷赋税不流失,以及不至于有劣质进口货物荼毒百姓。 开海风声早就有了,现在在变成现实的时候不过是一些列新的规定而已。 只要能重开市舶司那便有利可图,这些都尚在接受范围之内。 因而即便朝廷开海政令下达,准备出海的这些商贾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倒也没因此受到什么影响。 不过,如此一来让朱大福的散股出售更多了几分稳定。 在朱大福收拾用作海贸股份有限公司铺子的时候,朱大福便已经把公司将以十两每股出售散股的风声放出去了。 配合着朝廷还热乎着的开海政令,朱大福买下酒楼还在收拾的当天便有不少人打听了。 不管谁来打听就一句话,总共四千股,每人限购三十股,早来早得,晚了就没了。 这海贸有限公司虽说是官私合营,但毕竟相当于卖东西,人家有的东西能卖,没有的东西即便想卖那也没有啊。 所以想买散股的那些人也只能是自己想办法买进,可不能再搞出济南宝钞提举司那类事情了。 自开售散股的消息开始蔓延一直到准备开业的次日,在用作公司地址的铺子外面已有人在等着。 而在此期间,很多没什么交道的官员勋戚还到处打听朱大福的去处,想要哦找朱大福开个后门买进些散股。 他们这些人虽说不知道海贸股份有限公司是如何运作的,却也知道即便朝廷不支持海贸也赚钱的很,更别说现在朝廷对海贸鼎力支持了。 能拿到散股,那也就意味拿到了分红。 在他们没能力自行出海的前提之下,能拿些海贸有限公司的分红可谓是极大的好事,他们当然是得上些心啊。 这些人着急,朱大福也害怕。 这个时候给了谁都是在得罪别人,所以朱大福只能是躲起来谁都不偏倚了。 而想要多躲那些人的最好办法,只能是往朱元璋那里跑了。 朱大福虽不知道朱元璋的身份,但他感觉朱元璋是能够镇住那些朝臣的,到朱元璋这里躲着那是最合适的。 反正朱大福在朱元璋那里待了一天,至始至终都不曾有人寻上门来。 虽是官私合营,虽是朝廷授意,但没有人敢把这些商业性的东西使到朱元璋面前的。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06章 公司选址免费阅读.https:// 第407章 股票出售 风声酝酿了一天,次日公司挂牌成立的时候人山人海,把整条街都堵满。 朱大福这个副董事长虽说与王兴德,马建柏,任天瑞三人地位一样,手中的权限也相同,但他是代表朝廷这个正董事的,最关键的是他手中的股份与朝廷相同,比王兴德那三人要多,若再代行驶上朝廷的股份,那是有绝对的控股权的。 所以说,只要朝廷别存了抢他们公司的心思,朱大福在公司里永远都存有绝对的控股权。 在朱大福赶制公司所在地的时候,王兴德等那些股东都已经在了。 虽说这股东当下繁忙的很,但公司挂牌这么大的事情,他他们再忙那都必须得抽出时间参加。 “朱董事来了?”一众股东纷纷冲着朱大福打招呼。 朱大福则一一回应,在相互之间打了招呼后,朱大福直接道:“公司售卖散股的风声一出不少人都有购买的意向,但我们的股份就那么多,该卖给谁不卖给谁很难抉择,所以我考虑着以竞拍购股的方式进行,竟怕价一股十两,谁出的多那就卖给谁。” 拢共才四千股了,想买的人那么多,不管卖给谁都在得罪另一方,得罪的人多了,即便在朝廷牵头的情况之下怕都很难防备住有人使绊子。 这个事情反正是交给朱大福负责,不管如何售卖只要能够保证公司利益那就成了。 “全听朱董的。”股东们七嘴八舌地道。 在朱大福的要求之下,在公司这些股东们只需把朱大福当做副董就是,完全不必把他当做吴王的。 刚开始这些股东还有些放不开,时间长了也都习惯了。 朱大福也只是通了个气便不再多言,直接道:“时间差不多了,外面那些想买咱们散股的人很多读等了一晚上了,我们若再不出去,他们怕是要骂娘了。” 除却这个原因之外,这些股东要忙的失误也话不多,实在是耽误不起。 正当朱大福领着这些股东准备出去的时候,在外面忙活着的何先领着朱元璋出现了。 朱元璋对外宣称的官职是大学士,何先在与朱大福介绍的时候也只能以此相称了,道:“王爷,吴学士来了。” 何先是朱大福的人,平常怎么称呼朱大福现在还怎么称呼。 在何先说话的功夫,朱元璋已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 “老吴?你不是说陛下不会遣人过来了吗?”朱大福有些惊奇。 今早朱元璋在上早朝的时候,朱大福就曾询问过朝廷那里用留位置吗,毕竟他们这是官私合营的,朝廷在其中也还是有股份的,即便是作为对大股东的邀请也总的有所表现才是。 当时朱元璋也许是怕朱大福拘泥于形式,说是朝廷只分红不会参与公司任何管理。 那其中意思可不是说,朝廷不会参加今天的挂牌了吗? 朱元璋见到朱大福,冷硬的脸上当即有了笑意,回道:“咱不是代表朝廷来的,咱代表的是自个儿,你有了这么大公司,咱总是得来给你捧捧场的。” 私人捧场那就容易了,朱大福也就不用给朱元璋单独再留出位置了,只把他当成老友也就行了。 “原来如此,那就多谢了,何先,你给老吴在后面安排给位置,我先与股东们挂了牌,把那些准备买散股的人放进来再说。” 何先偷瞄了朱元璋一眼,看朱元璋没什么异议,当即领命。 朱元璋也有自知之明,他即便过来那也只能藏在幕后,若也跑到前方去剪彩,那准备买散股的人怕是得跑一多半。 毕竟当朝的那些人有一大部分是权贵勋戚,这些人可都是认识朱元璋的。ωww.五⑧①б0.℃ōΜ 以他们的身份参与商贸本就是一大忌讳,更别说还得拿超过他们家底本身的一大笔巨资了。 在朱元璋一朝虽说一直严厉打击权贵勋戚高官等经营商业,但猫有猫道狗有狗道,这些人一直都在以各种方法积累财富。 人本身都有贪婪,即便是朱元璋也不得不从大局出发,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朱元璋知晓那些人有些身家,但他们也不能光明正大把自己身家暴露在朱元璋面前的。 朱大福吩咐后,朱元璋应道:“行吧,你也别管咱,咱自己到处看看。” 没人跟着,朱元璋也能多了几分自在,不同藏着掖着,担心被那些争着买散股的人发现了。 朱大福与朱元璋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朱元璋既说不用有人跟着,朱大福自然也就不客气了。 让朱元璋自由活动后,朱大福则领着那群股东去挂牌了。 铺子门槛上之前那酒楼的牌匾已经被原主人带走了,换上去的则是他们自己的牌匾。 此刻这牌匾正以红绸布覆盖,只等朱大福等几个董事开揭了。 朱大福领头带着几个副董,身后则是七个董事会成员,在往后就是股东了。 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可算是原始股东了,也是有必要见一下那些散股的小股东的。 这么多人能聚在一块,怕也只能等分红的时候了。 所以趁着这个机会也有必要让这些人与那些小股东见一面,另外也是像外界宣布他们公司原始股东都有谁的一个机会。 一群人出现在外面,朱大福率先开口,道:“我兴明海贸有限公司今天就正式对外宣布成立了,朝廷开海旨意已经下达,在我公司出海货物准备齐全之后立即会有出海之任,不管出海到最后是否盈利,但当下至少有人对出海之事异常热衷,所以我创下了新兴模式,出售本公司四成股份,也就是四千股给民众,除却每人至多三十股外再无任何要求,盈利亏损与公司一同承担。” 朱大福说的这些,等候着的这些人都清楚,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等在这里这么久。 “这些我们都知道了,吴王,你就说怎么售出吧。” 有人倒是着急了。 公司马上就要有第一笔资金注入进来了,朱大福比他们还着急,但该说的事情务必得说清楚。 万一第一趟出海就遇上风暴等不可知的风险,股票势必要大跌的。 这个风险是所有股票持有者共同承担的,公司可不会赔偿他们任何损失的,别到时候再来找公司的麻烦。 “行吧,你们知道就行,挂牌之后即刻开售。” 时间本来就紧张,朱大福也不再纠结此,只着几位股东一块拉开了上面覆盖着的红绸布。 红绸布拉下,两块牌匾露了出来。 上面一块写着兴明海贸有限公司,下面一块则写着兴明股票交易所。 往后肯定还会再有股份有限公司要成立,也总得给这些公司提供一个交易股票的场所。 海贸公司不过只加了一个名字,倒也不值得被人注意,但这个兴明股票交易所就足可以引人注目了。 有人问道:“吴王殿下,往后是否谁都可成立股份有限公司,对外售卖股票了?” 说是售卖股票,其实也是在引入资金。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07章 股票出售免费阅读.https:// 第408章 竞拍 这些人虽说着急买海贸有限公司的股票,但相比之下他们对股票交易所的更上心。 毕竟有了这个股票交易所能购买他家股票只是一方面,在他们名下产业资金短缺的时候也可以此办法吸纳本金以壮大规模了。 对公司如何上市,在什么情况下卖出股票这都有着明确的规定,这些人问起来的朱大福也就大致的介绍了一下。 介绍完毕之后,朱大福又补充道:“不管是有想上市的,还是想购买其他公司的股票的本所都欢迎,股票交易所内已安排了专人,有任何问题都可去咨询,他们都是经过严格培训的给出的答案远比我要精准详细。” 负责股票交易所的也都是兴明学堂培养起来的。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大福庄园的那些子弟大部分都想早早赚钱减轻家里的负担,几乎没有人选择科举为官走仕途。 这虽说可以野鸡变凤凰,彻底改变命运,但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即便每次都能顺利高中,那也得数十年之久。 期间的学费生活费之类虽说都由学堂负担,但自己赚不到钱家里的困境就难以解决。 在此情况下,这些孩子们也只能选择实用性的知识,早早赚钱了。 自学堂成立到现在也有几年了,学堂要培养出了不少各方面的人才,在朱大福任何时候有需要的时间都有人能够派出来。 其实培养一个某方面精通的人才,从目不识丁到某行精通短短几年根本不能成行,但朱大福认为实践出真知,只要能够简单的上手便能把他们派出去了。 在这行业待上一个月远比在课堂上待一年要实在的多。 朱大福对股票交易所简单做了一些介绍,便直接进入了今天的正题,道:“既然没问题了,那兴明海贸有限公司股票就开售了,因股票少购买人数多,特以竞拍出售。” 竞拍一词也算新鲜,朱大福又对此做了解释。 等规则解释清楚了,朱大福才又道:“既如此,那就不耽误时间了,第一次竞拍开始。” 在朱大福给那些商贾解释的时候,便有人在栏柜前开始做准备了。 木头墩子垫起来的的一个竞拍台,能保证在场所有人都看清楚。 条件虽说简陋些,但已足以保证所有的流程不漏掉了。 “第一次竞拍,每股十两,竞拍成功自有选择股份,至多三十股,竞拍开始吧。” 朱大福下令,负责竞拍的竞拍员敲响了竞拍槌。 “每股十两,至多三十股,竞拍开始。” 因是刚刚开始,这些人又都是第一次接触这个竞拍很多流程都不甚熟悉,在竞拍员的竞拍槌落下许久竟是无一人叫价。五⑧16○.com 朱大福瞅了众人一眼,道:“怎么?没人要?” 朱大福这么一喊,有人勉勉强强搞清楚了些,举着胳膊喊道:“我出十一两,要三十股。” 不管是十两,还是十一两,三十股那都在能接受范围之内。 有了带头的,这个竞拍多少也搞清楚了些。 在第一人后半句还没说完的时候,便有人直接开了口,喊道:“我出二十两。” 相比较于海贸的巨大收益,二十两也不算多。 很快,有人直接出价,道:“三十两。” 三十两也不算多,即便只买一股用不了多久也能回本。 随着竞拍的深入,参与竞拍的人对其中的流程也熟悉了,竞拍起来更显如鱼得水。 四十两,五十两,七十两...每次都是以十两二十两的递增,站在朱大福身后的那些股东们嘴都合不拢了。 要知道,这些钱可都是流入他们公司的有效资金,他们作为股东这些钱都有他们的一份。 当然,最关键的是作为原始股东,他们购买这些股票只花了十两,相比来说他们可是占了大便宜的。 王兴德平时与人说话的时候脸上就挂着微笑,此番的微笑更甚,问道:“王爷,第一次竞价就叫的这么高,下次应该也低不了吧?咱们的四千股票还能卖出去吗?” 王兴德虽如此问,但脸上丝毫不见担忧。 他能把生意做的那么大,自不会是什么愚笨之人,即便只是刚接触竞拍,他怕早就想明白其中的关键的。 竞拍的好处除非对这件东西没人喜欢,亦或者是定价本来就高,高的喜欢已不值这个价钱了。 如若不然的话,绝不用担心会卖不出去。 朱大福也不管王兴德是故意如此问,还是真不知道,只回道:“物超所值自不用担心卖不出去,即便当下没人买,出海回航后,又会有不少人抢破头要买的。” 朱大福出言坚定了王兴德的猜想,听到此王兴德更为兴奋,一众股东也是眉开眼笑高兴的很。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第一次竞拍价格已经成功,最终定在了三百一十两。 当竞拍员喊了三次,确定没人再加价的时候,竞拍槌重重敲击,道:“三百一十两成交。” 之后,竞拍员直接当场询问道:“购多少股?” 这是自由选择的,只要不多于三十股就成。 三百一十两这可是十倍之多了,若购买三十股的话得近万两,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此人犹豫了一下,最终给出了一个答案,道:“二十股。” 二十股那都得六千多两了。 约定成功后,竞拍员抛出剩下的数额,继续道:“第二次竞拍开始,三百一十两起拍,不得超过二十股,可同时竞拍。” 四千股,买走二百股,还剩下三千八百股,若不搞个同时竞拍,等把这些卖出去的那得猴年马月。 三百一十两本就是很多人接受不了的,此次以最低价竞拍在叫起价来的时候,那可是肉疼的很。 但同时还有一个股票的最低限制,他们也算是发现了,若不提前买进,到最后到手的怕得只有一股。 到那时,得猴年马月才能拿够分红。 最后叫价的虽说不多,但争抢的也不少。 喊了几轮,最后以三百九十九两成交,有五六个人购买,皆以二十股。 刨掉买走的,把剩下的公布,下一轮竞拍再次开启。 短短两轮,注入到公司的资金就有数万两了。 见竞拍进入正轨,朱大福也不再盯着了,与那些商贾打了声招呼,道:“你们自由活动吧,我就不看着了,谁有情况再去寻我。” 把这些人辛苦培养起来是为了让他们独挡门面的,若事事还需朱大福操持,要他们还有什么用。 竞拍现在连那些股东都不需要了,他们自管不着朱大福去哪里。 与那些股东分别之后,朱大福直接上了二楼。 这里是公司员工办公的地方,也是公司开会的地方,此刻朱元璋正站在二楼的栏杆处盯着下面的竞拍下场。 不少都是勋戚权贵,即便只是代表主人出来办事的家奴,朱元璋差不多也都认识。 所有的竞拍流程都市公平公正的,朱大福也不用管谁买走他们公司的股票,所以对那些人的身份朱大福并未关切过。 朱元璋虽知道也没当着朱大福的面多说什么,这个时候朱元璋若是强行调查这些人手中资产的来源,无疑是给朱大福的公司搞破坏了。 这可不知朱元璋所希望的。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08章 竞拍免费阅读.https:// 第409章 在下有事商议 朱元璋脸色发寒,听到朱大福的声音才由阴转晴露出了笑容,道:“你小子办法倒是不少,由此之后公司怕是不再缺钱了吧?” 后世的很多东西很多都是经过实践检验的,朱大福不过也就是把前人检验出来的现成的东西拿过来用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的。 朱大福笑了笑,道:“其实本来也不缺钱的,那些原始股东们之前就有出海的心思,早就私下在收购出海所用的那些紧俏货物了,现在他们成了公司的一员有了共同的利益,自也要有所付出,都愿先把这些紧俏货物借给公司,出海所用的海船货物都已经具备,没有资金的融入都顺理成章,更何况还有朝廷借给的一百万两,那更没什么问题了。” 朱大福实力太强了,明明是一句如实出口的谦逊到最后反倒成了炫耀。 朱元璋也喜欢朱大福自信中所带着的豪气,眉开眼笑的,眼神里慢慢的都是赞赏。 “准备何时出海?”朱元璋问道。 朱元璋虽知道朱大福口中的那些宏图伟略他是没机会全部看到的,但能多看到些也总归是好的。 “后天吧,货物装了船就走。”朱大福道。 反正旨意已经下达,朝廷这边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朱大福他们任何时候出海都行。 之后,朱大福一直在与朱元璋在二楼喝茶,耳中听着外面的竞拍犹如听着世间最好听的小曲。 朱大福高兴,朱元璋心情自也差不到哪里去,祖孙两人也不谈国事,天南地北的随便聊着。 ... 而在另一边的气氛就没有如此轻松了,郭意远聚拢着一众商贾商议出海的事情。 其实,他们既不愿听朱大福的指挥加入官私合营的海贸有限公司,一方面是担心自己的家产被官府侵吞,另一方面其实本身是有出海能力的。 若非他们本身有这个能力,那即便冒着自家家产被官府侵吞的风险也会毫不犹豫的加入海贸有限公司了。 毕竟他们家业能置办这么大,冒险的勇气还是有的。 有商贾打发走了汇报消息的家丁后开口打破了沉闷的僵局,道:“郭东家,海贸有限公司那里今天在售卖什么股票,已攀升到四百多两了,听说总共有四千股呢。” 一股四百两,四千股那就是数百万两了。 白平无故多了这么多钱,绕是谁都羡慕不已。 发展到现在这个时候,不排除他们这里有人已经后悔当初米加入朱大福那海贸有限公司了。 “一股四百两,那四千股就是一百六十万两啊。” “听说朝廷还借贷出了一百万两。” “那岂不是说他们那什么公司现在光是有能流动资金就有二百六十万两。” “肯定不止这么多,王兴德那些人进公司不也需花钱吗?听说他们好像是一股十两,加朝廷的在一起总共是六成,那就是六千股,也就是六万两。” 这些人若不是因为朱大福那海贸有限公司有意思,完全没必要把公司的这些事情打听的这么清楚。 “那也就是说他们那什么公司还没出海就有二百六十六万两了?” 他们这些人是聚在一块了,但顶多就是合作,哪能凑出这么多银子来? 总之一句话,他们后悔的同时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郭意远作为这些商贾的领头者,也是想从中赚取一定的利益,在前景渺茫的时候,他也没什么动力给这些商贾倾注信心。 就在场面一度失控,这些好不容易聚在一块的商贾就要一拍两散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道敲门声。 他们就住在客栈中,此刻聚会的地方也就在郭意远的房间。 这敲门声虽打乱了他们的商讨,众人倒也不算稀奇。 “谁啊?”郭意远问了一声。 不管是谁家家丁都知道自家老爷在此,直接掩门悄悄钻着就进来了,根本用不着敲门的。 “方便开门细聊吗?在下有些事情要与各位东家商议。” 和他们商议,几个商贾面面相觑,倒也都没有不见的心思。 他们经商也这么久了,是知晓商机二字的。 任何不起眼的人物都有可能给他们带来机会,他们若是拒之不见说不准就得错失一个机会了。 郭意远看来众商贾一眼,招呼门口的一个商贾开了门。 门打开,只见一翩翩少年站在门外。 这少年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就这么抬脚从拥挤的商贾们缝隙中走至最前面,拱手回道:“在下朱允炆,家父乃故太子朱标。” 三言两语便把身份介绍清楚。 不管怎么说这翩翩少年都算是个天潢贵胄了,众商贾先是一愣,随之便准备起身见礼。 屋子太小,众商贾差不多都是挤在一块的,哪能滕出让他们从凳子上起身再磕头拜见的余地。 朱允炆摆摆手,谦逊地道:“见礼什么的就没必要了,我此番过来不过是与几位东家有些生意要谈,在这里的身份是与几位东家一样的。” 朱允炆天潢贵胄的身份,说话又如沐春风,丝毫不见盛气凌人,给这些商贾的印象很好。 郭意远更是主动道:“不知殿下有何生意要与我等谈?” 其实,不用朱允炆说,他们也能够猜到,目前与他们这些人共同谈的事情无非不过就是出海的事情。 “出海。” 朱允炆道出两字佐证了这些商贾的猜想,随之道:“我知晓各位东家有能力,有信心完成海贸,我今日前来不过是想跟着几位东家喝口汤而已。” 朱允炆天潢贵胄的身份摆在那里,他说话即便再不好听也迷人会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打断。 商贾们不说话,朱允炆便继续道:“我是这样想的,打算以私人名义出些银子以资助各位东家出海。” 这不是给他们送银子来了吗? 当然,这世上没有免费的晚餐,肯定不会是白送的。 “殿下的意思是以这些资助的银子分红?”郭意远问道。 郭意远这些商贾想要出海的主导权,但也想有个大靠山做后盾,不然的话他们也不至于去寻彭经,薛诚那些人了。 “是有此意,我知道此事有些为难几位东家了,能行的话此事就这样,不成的话就当我与几位东家交个朋友了,咱以后再寻合作之机。” 朱允炆本身就存有这个想法,总不能说是白借与他们的。 若只是他自己借就借了,可他还想借此事多拉些人上船呢,总不能让这些人也白借给郭意远那些商贾去。 其实,别说是朱允炆不借,就是真的借他们也不可能借的。 朱允炆身份摆在那里,他的钱说借就能借的吗? 今日借了他的钱,明日怕是千百倍偿还于他的。 一众商贾你看我我瞧你谁都不贸然出口,朱允炆也不逼着,只道:“几位东家若是为难的话那就算了,只当我今日认识了几位东家,几位东家今后若有事可直接我寻我。”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你什么好处都不给人家还要求着人家帮忙,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就在朱允炆那要离开的时候,有人开口了。 “郭东家,我看殿下这个建议于我们也是有莫大好处的啊。” “是啊,郭东家,我们倒是可商议一下这个事情。” 叽叽喳喳中,顷刻就有数十人同意商议了。 这已是超过半数了。 五⑧16○.com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09章 在下有事商议免费阅读.https:// 第410章 朱允炆也在参与出海 在大多数同伴都支持的情况下,郭意远也只能是出言留下朱允炆商议如何出资,如何分红的事情了。 朱允炆他也没多少钱,即便要出资也出不了多少。 最后经过商议,朱允炆出一万两占据办成分红。 一万两于让他们此番出海不过杯水车薪,也远不足出海的办成成本,但郭意远这些人看重的乃是朱允炆的身份。 而朱允炆也想以此事件给自己增添一些利益上的支持者,也不能把这个原始资金定的太高了。 一万两恰好也在他们所能接受范围之内。 既是各取所需,当然也容易一拍即合。 很快,朱允炆便与郭意远这些商贾达成了合作。 “郭东家,出海之事你们尽管放心去干,朝廷已昭示天下,只要符合规定,出海不限官私,下面官吏若有刁难之处你们直接来寻我就是了。” 朱允炆虽只说句话但足可以让郭意远等商贾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有朱允炆在,他们也不用再寻各路商贾打探朝廷的意思了。 “出海之事我等几家都有所准备了,只要朝廷准允,出海肯定能够顺顺当当的。” 出海顺当,他们才能拿回来分红。 在这个点上朱允炆也是有几分信心,一万两对于出海来讲是杯水车薪,但对他来说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这么多钱投进去,他总得保证不会赔了的。 所以在过来的时候便对郭意远这些商贾详细打探过了,知晓他们本身实力也不弱,名下有海船外还养着不少曾出过海的渔民。 “我自是信郭东家的,那成吧,郭东家,我先回去凑钱,着两三天就把钱给你们送过来。” 既是为出海出资,自是要在人家出海之前就把钱全部交齐的,不然的话还怎么好意思在人家出海回来拿分红。 若是那样的话岂不是成了敲诈吗? 朱允炆做这些是想让朱元璋瞧瞧他的能力并不比朱大福弱,更想与这些商贾达成合作关系外,再拉拢一大批朝臣进来,从而形成他根深蒂固的利益团伙。 既如此,那他就必须得遵守这个规则。 ... 有朱允炆的加入,郭意远那些商贾少了不少后顾之忧,在朱允炆离开之后便紧锣密鼓的去准备了。 朱大福海贸有限公司近些时日也是要出海的,他们拉的货物其实是差不多,若想有优于朱大福公司的竞争力,抢先朱大福公司出海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 而朱允炆与郭意远分别之后,便去寻有从出海商贾那里分一杯羹的朝臣了。 李景隆是他可用最大的一支力量,在有了好处当然是不能忘了李景隆的。 这次,朱允炆直接去寻了李景隆。 在这个事情上他要拉拢不少朝臣,当然是瞒不过朱元璋的,既偷偷摸摸的最后也逃脱不了被朱元璋发现的命运,那他还不如直接光明正大的去做呢。 更何况,朱大福的公司都搞官私合营了,不仅把官家的利益于私人的联系在一块,还大肆售卖散股把那些勋戚权贵的往一块聚拢。 他不过是找些人出资支持一下私人的出海,朱元璋即便再偏袒朱大福,也不好说些什么吧? 最重要的是,朱允炆搞的这个出资比朱大福的那个便宜的多,但最后的分红却不见得比朱大福的少。 两下相比,谁优谁劣也就显而易见了。 见到李景隆,李景隆直接问道:“殿下怎直接寻到府上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当初可是朱允炆说为了掩人耳目,与李景隆见面的时候要在外面,不能在李景隆府上的。 其实,李景隆倒是不怕见朱允炆。 朱允炆脸上带着笑,笑呵呵地回道:“是紧要,但也是好事。” 说着,朱允炆把次行的目的说了一番。藲夿尛裞網 之后,才又道:“我与郭意远那些商贾谈妥了,一万两拿他们半成分红,我们内部就按照出资的多少分这办成分红就行了。” 朱允炆想倚重李景隆,但能给李景隆的又少之又少,唯一所能给予李景隆诚意的那也只剩下开诚布公了。 听了朱允炆所言,李景隆道:“吴王的一成就是一千股,他们着半成就是五百股,五百股一万两,一股也就是二十两,挺便宜的啊。” 相比较于海贸有限公司的每股十两,他们着每股二十两足足贵了一倍,但那原始股份不是谁都能买到的。 像不属李景隆不是负责经营的股东也只能购买那些散股,而到最后那些散股可已攀升到五百两,快六百两了。 说着,李景隆笑嘻嘻地道:“臣也去兴明海贸有限公司了,太他娘的贵了,臣着家大业大,养活着这么多人,哪有那么多钱,最后也只能往而兴叹了。” 李景隆满满的都是对出海这些股份的热衷。 最后,李景隆道:“一万两也不多,臣挤兑一下倒也能出来,不过殿下还有其他人要买进吧,那臣就不抢了,殿下能匀给臣多少,那臣就买进多少。” 将来用李景隆帮忙的地方多的是,好不容易有能给予李景隆的好处,朱允炆自不能表现的太过吝啬了。 “曹国公拿一千两如何?”朱允炆道。 一千两可是郭意远匀出办成分红中的一成了,按兴明海贸有限公司的股份来换算,那就是一百股了。 一百股在一万股的基数下都不算小了。 更何况,购买朱大福的散股至多才能买进三十股了,这一百股足可算是诚意十足了。 李景隆一直与朱棣联系紧密,不管是朱大福还是朱允炆都不足让他支持,对于他们搞出的这些股票分红之类,他也没什么眼红的心思。 朱允炆给出这一百股别说已算是够意思了,即便是差点意思,他也不会提太多要求的。 “行吧,一千两不少了,殿下够意思。” 李景隆表明了态度后,随之招呼家丁去提银子。 好歹也是个国公,家里一千两现银还是能拿出来的。 朱允炆虽一再说李景隆家里钱不够的话,他可以先为李景隆垫上,但李景隆一再坚持要把这个钱给朱允炆,好像深怕现在不拿这个钱,将来分红的时候没他的份儿。 其实,李景隆知自己并非真心效忠朱允炆,也就不想欠朱允炆人情。 他与朱棣交情深厚,愿不惜一切代价支持朱棣,但他与朱允炆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若不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他也不愿与朱允炆结仇太甚。 从李景隆这里出来后,朱允炆又去寻了彭经和薛诚。 他们俩那个在收了郭意远等商贾贿赂后,能够去找找朱元璋求情说要让私人出海,那就意味着他们并非不可撼动之人。 在朱允炆说明了缘由,并给出了出资的价位,两人稍微拿乔后便答应了下来。 之后,在朱允炆提议下,又拿出一部分给了平日里或与他关系交好的,或是有什么利益往来的人。 朱允炆要做的事情支持的人越多越好,可不仅仅是只有他们着两人的支持就够了的。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10章 朱允炆也在参与出海免费阅读.https:// 第411章 出海 对出海之事不少人都颇为看好,无论是参与兴明海贸有限公司买进的,亦或者想参加郭意远等众出海商船分红的,那都特别积极,深怕他们将来拿在手里的分红被人抢走了。 在达成协商的当日,无论数额大小,双方这些人便都在那第一时间把承诺好的银子交齐整了。 所以说,他们双方的出海只与他们自己筹备进度有关,并不会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干预。 而与此同时,郭意远为首商贾拿出五百股价值一万两的股票出来供人自由买卖的消息不胫而走。 买到郭意远为首商贾股票的沾沾自喜洋洋得意,毕竟他们手中的股票相对于兴明海贸有限公司的来说那可是白菜价了。五⑧16○.com 而争抢着买兴明海贸有限公司的股票的那些捶胸顿足,感觉是吃了大亏。 同样都是出海,早知如此他们就买郭意远那些商贾的了。 这也是因为郭意远那些商贾没搞什么上市,不然的话两下相比之后,还没出海他们家的股票就得翻上还几番了。 当然,买了兴明海贸有限公司股票的那些人心里即便再不痛快在好不容易抢到手的前提下也不愿意把手里的这些股份卖给别人。 这就导致这些人一边搂着兴明海贸有限公司的股票不撒手,一边把朱大福等公司的成员卖给遍。 对这种情况,朱大福倒是不关心。 他们家的股票贵,那自有贵的好处。 再说了,这些股票都是他们自愿买进的,可不存在任何朱大福逼迫他们买的情况存在。 既然是你情我愿,在成交之后又反过来骂娘这本身就有些不够意思。 朱大福何必与他们在没出海的时候,在这个事情上计较甚多给公司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呢。 此刻的朱大福正在太仓刘家港检查海船的配备情况。 这海船在朱大福率部平倭的时候就开始打造了,与之前用于平倭的战船相比多了载货力。 另外,为护航这些海船还一并打造出了战船。 这些战船在上一批战船实战检验后进行了一系列系统的改进,相比较于上一批战船无论是从灵活性还是从载弹量亦或者是从体型以及载兵能力上要优于上一批。 上一批的那些战船已是当今世界的翘楚了,更别说经过系统改造之后的第二代了。 就以目前来看,两艘战船在任何情况下都有能力护航住五艘海船了。 朱大福过来的时候,马和正领着人给所有的船只做最后一层养护。 马和对船,对大海的像向往很强烈。 自知晓朱大福活着的消息,从浙闽海域回来后便一头扎进了这里,一年多时间不曾离开一步。 见到朱大福过来,从船上跳下来奔到朱大福跟前。 短短一年不见,马和健硕了很多,再没有之前瘦的像根豆芽菜的样子了。 海上艰苦非常人所能忍受,就马和之前那身体,朱大福真担心他不能平安回来。 “王爷,船和人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海。”马和兴奋中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此番出海,除却有负责航海安全的水手之外,还有负责水师兵丁。 毕竟运载着那么多货物,有觊觎之心的人大有人在,若无兵护卫,很容易被海匪抢夺。 除此之外,还有互通各国的外交人员,这些人熟知大部分国家的语言,且还有丰富对外交往的经验,在买卖货物的同时还要把历史上郑和下西洋弘扬国威的事情弘扬发展下去。 马和作为出海的总领队,这些事情也就交于他负责了。 当然,王兴德所遣的那些商贾也要受马和管理。 正常范围内的买卖马和自不会参与,倘若是在交易途中使诈,亦或者是在交易的同时被欺负了,这都由马和来负责了。 在航海之事上马和的经验远远要多于朱大福,在这方面的事情上,朱大福也就不提什么意见干扰马和的判断了。 对于出海之事,朱大福唯一能告诉马和的一句话就是,硬气些,谁都别怕,大明永远就是你们坚强的后盾。 只要马和别仗势欺人,谁都不能平白无故欺负到他们头上来。 “嗯,出海就在这一两天了,除生意上的买卖之事情外面,其余的事情都由你们负责了,出外在外硬气些,只要你足够硬才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你放心,若胆敢有人为难你们,大明在任何条件下都敢于为你们亮剑。” 他们出去那代表的就是大明,谁若欺负他们,那就是在欺负大明。 这个场子大明当然是得找回来,不然的话以后还怎么混? 朱大福这话定下了调子,无疑也是给了马和信心。 “小人明白,王爷放心就是。”马和应道。 马和将来而是要名垂青史的航海家,外交家,该有的面儿那必须得有。 朱大福拍着他的肩膀,道:“往后就是代表大明的使节了,你的骨气就是大明的,往后就别自称小人了。” 这些虽是个微不足道的自称之词,但却可在无形中影响到马和的锐气。 这些东西即便再努力学习但与平时的潜移默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朱大福出言让马和深受感动,想当初马和在朱大福跟前还自称奴婢的,是朱大福第一个不再以宦官身份相待他。 现在让他做了一国正使不说,还让他去了下人的自称,彻底挺胸抬头,扬眉吐气。 朱大福也不再听马和的感激之言,只道:“这些足有千古留名,努力吧。” 之后朱大福召集了马上准备出海的那些人,除却留了些激励之言,更是当面保证了他们的后顾之忧,除却对出海这些人本身的激励之外,还特别保证兴明海贸有限公司会一并负担他们的家眷。 在他们出海期间,他们家眷有任何问题,公司都会全力帮助他们解决。 兴明海贸有限公司本就是官私合营的,既是公司帮着解决,那当然也包括官家在。 有官家在,任何问题都被不算难了。 总之,朱大福在保证他们后顾无忧的时候又说了些口号,准备出海的这些人便嗷嗷叫的满是激情了。 ... 两日之后,王兴德等一众货物准备齐整,海船行驶于浙江明州准备第一次出海了。 毕竟是大明的海船第一次出海,不说这乃朱大福一手主导,个中还有朱大福的生意,即便是没有,朱大福都有必要来此亲眼见见,以襄盛举。 昨天一天,明州码头上的苦力被垄断,所有人几乎都在为兴明海贸有限公司的海船装船。 其他的船雇不到苦力,也只能停靠在岸,等着苦力闲下来再行装船了。 而停靠在岸,等着苦力装船的就有郭意远的商船。 郭意远一众的这些商船工计十艘,其中三艘战船护航。 一众的这些商船若全都出动肯定不止十艘的,但郭意远觉着第一次出海目标不易太大,有这十艘已经足够。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11章 出海免费阅读.https:// 第412章 被骗了 哪成想,他们精挑完选出来的商船在兴明海贸有限公司的巨大商船之下顷刻间就显得黯然失色了。 不仅在块头上压力他们一头,有兴明海贸有限公司的商船在,他们就连雇个苦力的机会都没有。 生了一天闷气,郭意远等一众商贾也只能瞧着明州市舶司的那些官员控制着码头恭送兴明海贸有限公司的商船出海。 郭意远气息不平,愤愤问道:“给二太孙传去消息了吗?有这么一个天潢贵胄在,市舶司的人总归是得给些面子了吧?” 对于这种区别对待,生气的当然不止郭意远一人,其他人心里也不好受的很。 有人回道:“送去了,二太孙说是要过来,估计马上就来了吧。” 昨天的时候朱允炆就准备过来了,但走至半路听说兴明海贸有限公司垄断了苦力,在明州市舶司的调动之下,郭意远的商船连靠近都办不到,更没苦力给他们装船。 之后,朱允炆表面有事直接打道回府。 他这身份只是哄郭意远那些人,亮出来也只能吓唬到个普通百姓,对那些官员什么的越来越无可奈何。 兴明海贸有限公司是官私合营,朝廷在中也是占有不少股份的,他过去之后或许能够唬住市舶司的人,但之后在朱元璋那里就不好交代了。 他与朱大福竞争,在暗地里使什么绊子都行,但在表面上必须得遵守规则。 他若是找了市舶司,凭他的身份让市舶司给了特权,那用不了多久,朱元璋就能剥夺了他这个特权。 今日,兴明海贸有限公司的商船就出海了,轮也轮到郭意远他们一众的商船出海了。 因而,不用郭意远去请,朱允炆也主动赶过来了。 在朱允炆到了后,当即一脸抱歉地与郭意远等一众商贾解释,道:“昨日抱歉的很本是准备过来送送的,恰逢皇爷爷有事相召,君命难违,我也只能是紧赶慢赶的往回去赶了。” 任何事情都比不上朱元璋的相召,郭意远这些人对此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昨日没用上朱允炆,不代表今日亦或者将来还用不上,郭意远对朱允炆客客气气地道:“忠孝自最重,商船正好要在今日出海,说来也没耽误什么,只是没来得及与市舶司打点,如今日出海的时候再被市舶司为难可就不好了。” 郭意远虽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明显了,那就是想让朱允炆去市舶司那里露个头。 他给了朱朱允炆五百股,不就是想要在关键的时候派上用场的。 若给了钱还需打点,那这个钱给的又有什么必要。 在对自己不受影响的前提之下,朱允炆要做好帮他们打点的准备了。 在郭意远出言后,朱允炆当即开口道:“无妨,我去找市舶司提举去,顺便问问他昨天的时候怎把我们的船拦在后面了?” 郭意远只想快速出海,并不想惹事。 他们的出海本就已经差上兴明海贸有限公司了,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在市舶司这里耽误的时间太久,那差兴明海贸有限公司的只会更多。 所以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能够尽快出海。 郭意远阻拦了朱允炆,道:“做生意最讲究一个以和为贵,既要出海将来少不了要与市舶司打交道,能不起冲突当然是不能起冲突的。” 朱允炆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为自己营造的就是一个宽仁谦恭的形象。 郭意远即便不阻拦,他也不过是说说而已,绝不会就昨天的事情说市舶司一个不字的。 朱允炆点头,没肯定要没否定,道:“我先去见市舶司提举,看他怎么说。” 很快,朱允炆越过前面有差役阻拦的兴明海贸有限公司商船准备开船的就近之处。 朱允炆过去的时候,其实根本没用禀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说是后面商船的代表,那些差役就放行了。 那些差役之所以警戒,其实阻拦的只是看热闹的百姓而已,要说阻拦出海之人,也只是出于维持秩序所考虑。 昨日市舶司的提举也只是下令让拍着前面的兴明海贸有限公司的商船先装船,先走,跟在后面的郭意远那些商贾就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当即就炸锅了。 不说是先来后到了,就是让郭意远他们插队先走,他们的商船也得能从兴明海贸有限公司的商船缝隙中挤出去。 看情况有失控的可能,市舶司的提举也只能是派遣出差役防守了。 朱允炆过去的时候,朱大福和一众股东已送别了商船离开了,而那些商船已准备抛瞄起航了。 幸好朱大福不在,若朱大福在的话,朱允炆还真不知道他该怎么表明自己的身份了。 毕竟,朱元璋有明确旨意,在他不允许之前,任何人不准向朱大福表明自己的身份。 朱允炆与朱元璋那是在朱大福面前出现无数次实实在在的祖孙关系,一旦朱允炆的身份暴露了,朱元璋的身份自也会随之跟着暴露。 其实,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朱允炆也不愿朱大福知晓朱元璋的身份。 他可巴望着朱大福永远都不知道朱元璋的身份。 正当朱允炆暗自庆幸的时候,市舶司提举便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注意,是那种笑呵呵的迎上来,热情倒也挺热情,但丝毫没有臣子见天潢贵胄的那种礼节。 “阁下乃顺帆海贸的负责人吧?可招呼着商船往前了,需要多少苦力,本官立马去调度,定要在晚上装船完毕。” 顺帆海贸就是郭意远的商队。 听这市舶司提举话里话外的意思根本就不知道朱允炆的身份。 在不知晓的情况下,都能如此客气,朱允炆自也就不打算公布自己的身份了。 “先让商船往前驶,具体需要多少苦力,我回去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吧。” 朱允炆态度虽然生硬,但那市舶司提举依旧表现的很热情。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朝廷一下子开了三处市舶司。 三处市舶司的权限是一样的,只负责进出口的商船,所有商船的税收那都是由朝廷统一制定的,也就是说这些市舶司并无特权私定税收。 所以说,这三个市舶司想要一较高下的话,那也只能是看从自己口岸进出口的商船了。 作为大明第一批,也是自己口岸第一批出口的商船,市舶司的提举当然得客气再客气了。 郭意远等那些人距离太远,不知各种缘由,更不知朱允炆与市舶司提举说了些什么。 反正他们只知道在朱允炆过去的时候,他们的商船就能往前移动了。五⑧16○.com 郭意远顷刻间感觉他们的钱没白花,一天不快的脸色终于挂起了笑容,道:“看来很多时候是得找个后门的,若非二太孙怕少不了得被那些人为难。” 说话的功夫,朱允炆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商船过去后就可以装了,需要多少苦力报上去就行,市舶司负责统筹调度。” 本来是市舶司一视同仁的事情,从朱允炆口中说出反倒像是他的身份给予来的特权了。 “你们去装船吧,我就先走了。” “还有,我该说的都与市舶司提举说好了,莫要暴露我的身份。” 三言两语下来,更加深了郭意远等几个商贾的猜想。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12章 被骗了免费阅读.https:// 第413章 自视甚高 之后,郭意远这些商贾领着商船装船的时候全程都得到了市舶司官吏的热情接待。 他们的任何要求,市舶司的官员都尽最大努力满足。 他们做生意这么多年,与官府也打过不少交道了,在他们使了银子的情况下都难有官吏如此热情的相待。 于往日的这些经验判断,不是朱允炆使了力气又是什么? 市舶司提举压根就不知道朱允炆的身份,自想不到郭意远这些商贾在想什么,从始至终皆是笑脸相迎,脸上带着笑,客气地问道:“昨日让郭东家耽搁了那么久属实抱歉,不知郭东家需多少装船的苦力,本官马上帮郭东家挑选出身体健硕的,保证能在短时间之内帮郭东家装船完毕。” 市舶司提举客气,郭意远虽有朱允炆做后台,但依旧表现的颇为谦逊。 他在外面闯荡这么多年了,早就不是愣头青了,自是明白即便有朱允炆在,他们倘若仗势欺人,但凡他们还与市舶司打交道便防不住被市舶司私下里使绊子,朱允炆再有权势总有护不住他的时候。 因而,郭意远表现的也颇为客气,该行礼行礼,行礼过后又表示了感谢,这才道:“小可也是第一次出海,也不知装这些船到底需要多少人,先行雇上一百人吧,等不够的时候再雇。” 雇多少人是由郭意远花钱的,当然也是由他来决定的,在郭意远给出数额后,市舶司提举应允后随之吩咐下面的人去准备。 在码头上等活儿的人很多,若是不够的话随时再雇就是。 在市舶司的统筹之下,在半下午的时候郭意远准备出海的船只便全部装运完毕。 市舶司提举全程都陪在码头上,在装船完毕后,道:“那请几位东家回市舶司歇息吧,等明日本官安排人护送商船离开大明海域。” 市舶司护送那也是像沿途的各衙门宣誓自己的所有权,避免商船中途被敲诈。 要知道这些商船多那些衙门一个铜板,到他们这里就会少一个。 兴明海贸有限公司是官私合营,自不用担心此,所以市舶司提举也没提护送的事情。 郭意远他们的商船属于民间的,在官府跟前低人一等,所以市舶司提举才出此之言。 但,这在郭意远几个商贾看来却成了独宠于他们了。 郭意远眉开眼笑先是谢过市舶司的护送,随之道:“若是可以的话小可准备今天就出海了,海上情况不明早出早踏实。” 市舶司只是提个建议罢了,何时出海自是由他们决定的。 市舶司提举也没多言,道:“行吧,本官安排人为贵船护航,各位东家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起航。” 市舶司负责收税之类,以及检验进出后货物,碰到那种偷税逃税以及走私之类的事情也需能够在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因而麾下也是有些能驾船出海的差役的,帮郭意远那些商贾出海护航走上一趟,完全不成任何问题。 很快,护航的船只准备妥当,郭意远名下的商船要抛瞄完成随时都能出发。 市舶司提举也不再寒暄,直接下令道:“既准备妥当了,那便出海吧。” 一声令下,第二波商船驶离明州港朝着东南海域驶离。 之后,市舶司提举倒也邀请了郭意远那些商贾往市舶司吃酒,不过被郭意远等商贾拒绝了。 他们能被如此礼遇是得益于朱允炆,若跟着市舶司提举去吃饭,万一他有事托他们转求朱允炆,那他们是帮还是不帮。 帮的话,他们与朱允炆没多深的交情,大事小情的都不好意思开口。 不帮的话,他们往后还怎么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 为了避免此种事情的发生,这个宴他们还是不去的好。 或许市舶司提举邀请不过只是客套,在郭意远拒绝之后,市舶司提举也没再强求,直接道:“行吧,那下次再聚,几位东家自便,本官还有公务要忙。” 与市舶司提举离开,郭意远等一众商贾也准备回去了,他们名下都还有其他产业,不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出海之上,还得在其他事情上多上心。Μ.5八160.cǒm 在市舶司的警戒解除后,警戒线外看热闹的那些人也没再往前,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也就准备晃晃悠悠的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不少人落在后面的人与郭意远等几个商贾混在了一块堆。 这些人不过是同伴中的闲聊,也没有人在身旁的郭意远等人。 但就是这样不经意的几句话,就足以让郭意远等几个商贾大好的心情彻底由晴转阴了。 “你家买了多少股?” “十股,花了五千两。” “我家十二股,花了四千八十两。” “呦,你这是一早就买下了吧?” “当然了,我告诉你那就不能犹豫,一旦你犹豫错过机会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那是你家大业大当然不犹豫了。” “总之吧,不管怎么说此番出海回来该就能够回本了。” “我看能,之前还吴王那些人奸诈,昨天瞧了出海那船马上就觉花那些钱买的那些股票一点儿都不亏了。” “是啊,今天出海的那些船好像也曾被吴王邀请,可他们不知怎么想的不愿加入,为此好像还找了人在陛下面前请求允许私人出海。” “我看他们是脑袋被驴踢了,那两拨船相比可是爷爷见孙子,自己出海别再因海上风大浪急翻了船就是。” “听说二太孙和朝中的一些官员也在郭意远那波商船中入股了?” “这消息不假,当初我听闻的时还嫌吴王那边要价告了呢,今日一见高有高的好处的,你就等着收钱吧。” 听着这些对话,郭意远那些商贾不计较那是假的,但看着那些人锦衣玉带的,所有的气也只能憋在胸口。 在勋戚权贵跟前,他们的商贾身份不过是渣渣而已。 即便有朱允炆这个天潢贵胄又如何,难不成还指望着朱允炆为了他们得罪满朝勋贵? 既不敢当面硬刚,那也只能眼不见心不烦了。 快步往前走了几步,离开那些议论他们的勋贵,几个商贾才敢光明正大的交流。 “此番出海我等派出的那些水手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渔民,兴明海贸有限公司派出可都是新手,从这一点来讲,我们这方的胜算可就强于他们不少。” “哼,他们的船那么大,灵活性怕是远远不如我们的,别看他们走得早,怕是没我们的船回来的早,到时候看他们还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肯定都跑过来入股我们了,到时候我们也卖些股票,把那些勋贵什么的都拉过来,有他们在可就迷人敢为难我们的生意了。” 总之一句话,郭意远这些人对自家的船只那是信心满满。 不过,朱大福的那些新船也是第一次出海,性能什么到底如何,还得经过实践的检验。 现在一切都还说不准的。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13章 自视甚高免费阅读.https:// 第414章 繁华的商贸 开海是大明一个新的尝试,朱元璋对此事也颇为上心。 无论是朱大福的兴明海贸有限公司,还是郭意远的顺帆海贸,朱元璋一直都吩咐锦衣卫仔细打听着消息。 顺帆海贸出海之后,蒋瓛便把消息报到了朱元璋这里。 当然,既然是报顺帆海贸的消息,那当然事无巨细把该报的都报上来。 朱允炆在顺帆海贸出资,包括还吸纳了一大群朝臣共同加入,以及今天朱允炆去去送顺帆海贸的商船出海,颈环斗殴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朱元璋。 听闻此,朱元璋也就是略微愣了一下,便很快恢复了正常。 朱允炆近些时日露出的马脚越来越多,也不能再以昔日的眼光去看朱允炆了。 朱允炆如此做,朱元璋也能猜出几分,不就是想与朱大福一较高下吗? 朱允炆刚认识朱大福的时候装作不认识,之后也一直还没来得及表现与朱大福的兄友弟恭,发展到现在朱允炆与朱大福的竞争也藏不住了。 朱元璋年纪越来越大了,急需储君继位,朱允炆也没时间与朱大福你来我往的慢慢争斗了。 朱允炆若与朱大福只顾维持表面的兄友弟恭,那无疑是说明把皇位拱手让给了朱大福。 朱大福年长与他,比他继承皇位更多了几分顺理成章。 若真让朱大福当了皇帝,朱棣有兵随之都可翻脸,他就不一样了。 一旦朱大福当了皇帝,那他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就凭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还指望着朱大福将来讷讷个善待他吗? 所以说,即便是可能会会让朱元璋不高兴,一些事情朱允炆都不得不做了。 听了蒋瓛的汇报后,朱元璋把他打发离开后,第一时间召来了朱允炆。 虽说朱允炆之前做了些错事,朱元璋对他也越来越失望,但毕竟是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孙子,不到万不得已,朱元璋并不愿意放弃朱允炆。 朱允炆出现,一如往常那样乖巧的给朱元璋行了礼。 看见朱允炆,朱元璋胸中的怒气消磨了很多,开始自我批评,觉着朱允炆有这样的变化,是因为当初明明选定他做接朱标之位的储君。 可在后来却发生了一系列的变故。 先是朱标薨逝,紧接着又出现了朱大福。 种种变化,让朱允炆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倒也在能够理解范围之中。 打心底里疼爱一个人就会朝着他的方向考虑,在其犯了错误之后也能够很快释然。 “行了,起来吧,你拿了顺帆海贸些分红?”朱元璋问道。 朱允炆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就没有藏着掖着,自也就做好了被朱元璋知晓的准备。 在朱元璋询问的时候,朱允炆也是回答的大大方方的。 “是,郭意远寻了孙儿说是要给孙儿些分红,这世上哪有什么白来的馅饼,郭意远这么说的意思孙儿也明白无非是担忧私人出海不安全,想借助孙儿身份让他后顾无忧。 孙儿想着出海的事情乃朝廷当下所探寻的一条新的创举,孙儿也就接受了,之后还寻了些朝臣,不多,按兴明海贸有限公司的股份换算的话也不过只有五百股而已。” 一个公司的股份是按公司的产值换算的,就顺帆海贸可完全不能与兴明海贸有限公司相比的。 朱允炆编了与事实差不多的理由,但这个理由与实际相比却多了几分可说服力度。 朱允炆总不能实话是活,说他是为了与朱大福一较高下才转而去买了顺帆海贸的股份的吧? 听了朱允炆的解释,朱元璋也没再深究朱允炆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朱允炆不说,朱元璋也不愿去深究,他在很多事情上已经限制朱允炆很多了,若一味的打压朱允炆,只会让朱允炆对朱大福的敌意更甚。 一个能够尽最大可能把一碗水端平的当家人,子弟之间往往会更加的兄友弟恭。 一个偏袒某一兄弟至甚的当家人,多半会造成家里鸡飞狗跳,兄弟妯娌间的不睦的。 朱允炆解释过后,朱元璋只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到了自己独当一面的事情,行事上面自己考虑周全就是。” 兴明海贸有限公司都能搞官私合营,朱元璋自也不能怪怨朱允炆对顺帆海贸给予支持。 “最紧要的一点也要记住,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你有今日这一切都依赖于百姓供养,莫要行出以权势压人,欺压良善毁我江上根基之事来。” 在这一点儿上朱元璋其实做的很差强人意,他自己本身倒是以身作则,尽最大可能体恤万民,凡有勋贵欺压良善的无不都受到了律法惩处。ωww.五⑧①б0.℃ōΜ 可他的那些子弟们,少有安分守己的,但却依旧能够稳坐藩王之位,并传至千秋万代。 一个藩王都把百姓欺压的苦不堪言,更别说这些藩王如雨后春笋越冒越多,在藩王之下还有郡王。 朱家香火是越来越旺盛,但这也是压在百姓身上一巨大枷锁,更是压垮大明江山的一座大山。 对朱元璋的告诫,朱允炆一直都会乖乖听话,但最后能否听进去那可就说不准了。 叮嘱了几句之后,朱元璋也就把朱允炆放回去了。 ... 随着大明的开海,在大明的商船还没回来的时候,便有外籍商船停靠了。 这些商船停靠在市舶司之后会先受市舶司的检查,之后交足了货物所定下的税收,之后才能进入大明开始售卖。 如此一来,除了能够为大明收一部分的商税之外,还保证了进入大明货物的可靠性。 此时的朱大福正陪着朱元璋在街上逛街。 因应天府是大明的京都,繁华程度可为天下第一,那些外籍商船在从市舶司进来后全都跑到了应天府。 有这些外籍商贾的加入,应天府的繁华比往日更甚。 朱大福和朱元璋流连于这些大大小小的摊贩之前,时不时的还拿起拿些货物多些端详。 一路走来,除却看到各种的繁华,还看到了另外一个有意思的现象。 很多百姓在交易的时候都是以宝钞进行,那些外籍商贾倒也不拒收。 发展到现在,那些宝钞与白银有共同的购买力只是其次,更多的还是大明的宝钞不仅得到了本国百姓的认可,在外籍商贾之中也有了可信度。 当然,这些宝钞在刚开始的时候很大程度会再次流通于大明。 回航的时候购买货物,以及在市舶司交税。 不过,只要宝钞能被那些外籍商贾接纳,在体会到宝钞优于白银的便利之后,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接纳宝钞了。 再辅助与大明出海的商船,用不了多久大明的宝钞就会在海外各国流通开来,并逐渐取代白银。 若是海外各国的商贸都使用大明的宝钞的话,那这些利润往来可都尽收于大明囊中了。 就目前来看,大明的这个宝钞改革作用还是很大的。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14章 繁华的商贸免费阅读.https:// 第415章 变故 大明宝钞在海贸中所展现出来的能量,朱大福一早就曾与朱元璋说过。 当下所见到的这些不过是佐证了朱大福的预料罢了。 看着这些,朱元璋对朱大福的能力的认识又上了一个台阶,瞅着朱大福那是越来越喜欢了。 对宝钞的逐渐贬值,朱元璋不是不清楚,只是不管是他,还是满朝文武都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来。 没办法,大明白银的缺口很大,即便知晓如此发展下去宝钞所面临的考验也会越来与也大,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搞下去,只为解决当下白银缺口的问题。 若不把这个问题堵上,势必是要出现比白银贬值更险峻的问题的。 怎么都没想到,朱大福竟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宝钞面临的所有问题全都迎刃而解了。 朱元璋手搭在朱大福胳膊上眉开眼笑的,特别高兴,道:“咱没看错你小子,就你小子的能耐咱也算是对你放心了。”藲夿尛裞網 朱元璋这话说的本身就有歧义,但朱大福并没往深处去想,只把此当成了朱元璋的一句闲谈。 朱大福微微一笑,道:“还有何不放心的,我自己早就有能力照顾自己了。” 正说着,前面热闹的巷子口响起了一阵吵闹,顷刻间的功夫聚集起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 “这是怎么了?走,去看看。” 朱元璋招呼着朱大福上前,后面几个身穿便衣的护卫也是加快脚步跟随而上。 朱元璋年纪大了,不说是那些护卫不放心,就是朱元璋自己每次出门也会安排护卫在身后随行。 这不仅是对自己负责,同时也是为天下负责,更是为朱大福负责。 到了跟前,朱大福护着朱元璋,扒拉开人群钻了进去。 钻进去之后所有的场面也就都能够瞧清楚了,只见是一身着异邦衣服的醉酒男子正被一汉子骑在身下殴打。 而在旁边不远处,还有一妇人正搂着一孩子哭哭啼啼的抹眼泪。 在他们的旁边,还散落着一些鸭梨,很多都被踩碎了。 旁边围观着的众人在举着胳膊振臂高呼,为打人的那汉子呐喊助威。 其实看这场面多多少少也都能猜出些前因后果来了,但朱大福还是寻了旁边的一看客,询问道:“这是怎么了?” 旁边的那看客虽不关自己的事情,却依旧表现的愤愤难平。 “那外邦佬欺负那带着孩子卖鸭梨的妇人,旁边那汉子看不过去,见义勇为。” 在大明的地盘上欺负大明的子民,这还了得。 不过,大明子民倒还有几分血性。 朱大福了解了前因后果,当即振臂高呼加入到了外围呐喊助威的队伍中,呼喊道:“打得好,打得好...” 也许是朱大福的声音喊的高,总之有了朱大福的加入,气势瞬间更为壮阔。 正当那身着异邦衣服的男子快被打的半死的时候,又有几个同样身着异邦衣服的男子闯了进来。 “住手,住手...” 几人吵吵着,上前拉开了鸣不报平的汉子,旁边有人一拳挥上去,那汉子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打到在地,瞬间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与之相伴的还有几颗牙。 在大明的地盘上岂容外邦的这些人撒野,鸣不报平的汉子被打之后,围观的众人顿时群情激愤。 若是围观的众人一同上的话,不管是那已被鸣不报平的汉子殴打的半死的那男子,还是后来过来的那些同伙都得众人打的连他们娘都认不出他们来。 但那些人太奸诈了,在过来的时候便把官府的人喊上了。 就在鸣不报平的男子被打,众人准备同仇敌忾报仇的时候,一群差役闯了进来。 打外邦那些人那是鸣不报平,但倘若是与那些差役起了冲突那可就有谋反的嫌疑了。 在差役闯进来,围观的众人胸中再有火气,最终也只能全部趋于平静。 “谁报的官,走走走,去衙门说去。” 这些差役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所有的人都带至了上元县衙。 这些差役表面风光,但实际与奴仆地位差不多,后代子孙连科举的资格都没有,对他们来讲只要能把俸禄挣了就行,能不惹事当然不会惹事。 就像这个事情,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交于知县老爷处理了。 在那妇人以及那孩子,连同那些鸭梨,还包括涉事的鸣不报平的汉子,以及被打的外邦男子以及报案的外邦男子全部被带回了县衙。 朱大福等围观的众人虽不在县衙的传唤范围之内,但他们既然知晓了这个事情,便总得过去瞧瞧看县衙如何处理这个事情的。 朱大福虽是最后过来的,却是主动承担起了责任,招呼道:“大家伙儿若是没大事的话我看先别着急走,我们要跟着去县衙瞧瞧,有需要做证的地方也可当下证明,不用再到处寻证人了。” 招呼众人过去做证是一方面,朱大福主要是想瞧瞧县衙是如何处理这个事情。 将来往来大明的外邦商贾不会少,像这样的事情往后只会更多,大明官府的这些人是否会因外邦商贾的践踏大明律法,是否会在外邦商贾面前不敢给自家子民做主,这都需要朝廷盯着的。 区别对待外邦商贾与大明子民的想法必须得扼杀在摇篮里。 外邦商贾到大明来绝不能有高高在上的想法,想要在大明做生意,必须得守大明的律法。 朱大福开口招呼后,倒是有不少人应了下来。 到最后在朱大福领着这些人到达上元县衙的时候至少还剩下一多半。 剩下那些没来的或许是真的有事,亦或者也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想法。 不过,能达到一多半基本已在朱大福满意范围之内了。 在朱大福等人到了上元县衙的时候,差役带着涉事之人刚刚进去。 朱大福也没表明身份,只使了些钱说自己等众人是此事的见证者想在升堂的时候旁听。 按理来讲是否让百姓旁听那是大老爷的事情,这些差役是不应该插手的。 但有钱能使鬼推磨,朱大福出了钱,那差役即便是为了钱也只能去跑一趟了。 差役进去片刻的功夫后跑了出来,一脸的沮丧道:“知县不同意,说是需要人证的时候自会让你们进去。” 毕竟是京中属县,这里的差役也有些卑微,没办成朱大福的事情都是准备把朱大福给的银子往出退出来些。 衙门口的差役能把收了的银子再往出来退,那可真是少见的很。 朱大福家大业大,要不不给,既给了也就不会再要了。 不仅不要,朱大福还又掏了一些出来,道:“这些你也拿着,我们不进去也行,你帮我们看看审判的情况,把里面的消息随时告诉我们。” 这知县若能公正审理,那朱大福就什么都不说了。 这知县若敢偏袒外邦商贾,那他便得进去与他说个什么了。 上元县衙经手的事情本就不多,这些差役能吃好处的机会也就少之又少了,很不容易碰到一个,又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自也就不会拒绝了。 差役接了朱大福的钱,朱大福又花钱招呼与他同来的那群围观之人坐在茶摊前等候。 在等候的过程中,又走了差不多一半的人。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15章 变故免费阅读.https:// 第416章 我乃吴王 走就走吧,现在关键也不是用多少人来做证了。 那上元知县若真要偏袒那些外邦商贾的话,那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到那时怕是需要朱大福禀明身份怕方才能解决。 朱元璋坐在朱大福身边,并不对朱大福的决定提出质疑,只是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了?” 在朱元璋面前,朱大福从来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凡他知道的事情从来都没有瞒着朱元璋的时候。 朱大福如实相告,道:“涉及外邦商贾不仅仅是一打架斗殴,调戏良家妇女的事情,官府对此事的处理直接关乎朝廷对待这些外邦商贾的态度,这些人来我大明经商可不仅仅是对我大明创造利润,他们本身也能赚不少钱,赚着我大明的钱还欺欺负着我大明的百姓,这放到哪儿都说不过去。 今日这个事情是第一次涉及外邦商贾的纠纷,官府的态度必须明确,想在我大明经商必须得守我大明的规矩,我大明只能对这些外邦商贾建立更约束的规矩,也绝对不能因他们是外邦商贾就对他们打开方便之门的。 这个口子不能开,永远读不能开,上元知县若但凡有偏袒外邦商贾之行为还望你能帮着上达天听,立即把他革职查办,身为我大明的父母官,胳膊肘永远都不能往外拐。” 朱大福说这些的时候唾沫乱飞,异常激动。 但短短几句,其中的铮铮铁骨也显而易见。 朱元璋本身就足够强硬,对朱大福所言的这些不能太赞成,对朱大福所言对可能对上元知县革职查办的情况也是同意的,当场就表了态,道:“咱会把情况报上去的,放心吧,一切有咱帮你担着,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无需顾虑太多。” 在朱大福看来,朱元璋虽只不过一个学士,但也是深受当今皇帝器重的学士,只要是朱元璋保证的事情那最后就没有办不成的。 有了朱元璋这话,朱大福底气更足了。 很多事情最怕的是得不到朝廷的支持,只要朝廷能够支持,自然也就会多了几分勇往直前的勇气。 大概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朱大福与朱元璋简单聊了两句,那个收了朱大福钱的差役便跑出来汇报消息了。 “知县定了,说那孙鸣殴打外邦商贾要赔偿其汤药费外,还得在干苦力一个月。” 那差役的话才刚说了一半,那群等着做证的人当即炸锅了。 明明是那外邦商贾调戏良家妇女,那叫什么孙鸣的汉子是为鸣不平才出手的。Μ.5八160.cǒm 孙鸣可还曾被外邦商贾的同伙打掉了牙,那外邦商贾不赔偿孙鸣汤药费了,怎还要孙鸣赔偿那些外邦商贾汤药费。 这还有公理吗? 那些让叽叽喳喳,吵吵嚷嚷的叫嚷着,朱大福拦着这些义愤不平的众人,问道:“那被欺辱的母子二人呢?” 那差役对这个结果其实也颇为不满,话里话外的也带着几分阴阳怪气,道:“知县说街上那么多人那外邦商贾为何非要调戏她,定是她不自重了,看在她们孤儿寡母的份儿上便不对他惩处了,但所有的损失要他们自己承担。” 此言一出,那些从头到尾看到真相的人更不高兴了。 他娘的,他也知道人家孤儿寡母?人家一妇人领这个孩子中规中矩的卖着鸭梨招谁惹谁了,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欺负了额,最后只换来一句人为何不欺负别人,偏要欺负你。 这像是一县父母官说的话吗?这不就是一混账王八蛋吗? 这也是那上元知县不在此,他若在这里话,怕是非得被这些人殴打的连东南西北都找不出来了。 毕竟是天子脚下教化足够,若搁在其他地方,这些人怕有直接冲进衙门,为此事上被冤枉的人讨要个说话的。 这些人凭着最后一丝理智忍下了胸中那口因别人而起的额怒气,朱大福则在上面浇上了一桶汽油。 此事可不是这么容易就算了的,必须得有个说法才行。 朱大福振臂高呼,喊道:“天子脚下都没说理的地方,那其他地方还能有天理吗?尔等不少都是此事从始至终的亲历者,谁敢与我进去给苦主讨要个说法去?” 有亲历者做见证,朱大福操作起来也能够硬气不少。 “我,我...” 虽说留下来喝了朱大福请的茶的人并没有都留下,但朱大福已经非常满意了。 很多人都有不得已之处,不可能要求所有人头铁到跟着他一块去冲撞官府。 回头瞅了一眼还留下的几人,朱大福大有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昂首阔步的便直接往县衙的方向而去。 刚给朱大福汇报完消息的差役瞅着朱大福这个架势,赶忙跑了几步阻拦在了朱大福前面。 朱大福给再多钱,在没有知县的点头,他也不敢把朱大福放进去啊。 不管是吃了知县板子,亦或者是被知县革去,朱大福给的钱都远远不够负担他后半生的。 那差役挡在朱大福面前,准备开口请求朱大福别为难他。 刚出口一个字,朱大福直接举起了腰牌,道:“这东西足可让我进了你们这小小的知县衙门了吧?” 朱大福这个吴王较之天潢贵胄的那些藩王们权限都大,即便是一品大员在朱大福面前那都得规规矩矩见礼多几分客气,小小的七品知县在朱大福跟前连蝼蚁都算不上。 那差役看着朱大福手里的腰牌腿肚子都在打颤,哆哆嗦嗦的准备把刚刚收了朱大福的钱全都还回去。 笑话,朱大福若只是个普通布衣,那钱拿着就拿着了,可朱大福可是当今风头正盛的吴王,他们不孝敬吴王些银子也就罢了,怎还能拿吴王的钱。 现在朱大福最不缺的就是钱了,给那差役些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朱大福摆摆手,脸上已收起了如沐春风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 这样的朱大福往那里一战,即便是不亮明身份都给人一种胆寒。 “给你的你就拿着,进去通报你家知县吧。” 朱大福在那差役还跪着的时候便直接额抬脚进了县衙,那差役见朱大福已进去了,最紧要的也并不在乎给在他手里的钱,才总算是放心下来。 之后,飞奔跑在了朱大福之前,开口道:“小人马上去通报知县,请王爷稍后。” 之前只冲着朱大福的钱,这差役都已经很尽心了,现在加了朱大福的名头那当然是更尽心。 不管是差役是真的去通报,还是单纯的给那昏庸的知县送心,朱大福都不再阻拦。 让那知县有些准备也好,他倒要看看那知县怎么解释。 朱大福昂首阔步,那几个准备随着他讨要公道的人在知晓了他的身份后更增添了几分信心,抬头挺胸像只骄傲的大公鸡。 朱大福在外面的风声一直够硬气,他们已经能想象到朱大福怎么完虐那上元知县了。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16章 我乃吴王免费阅读.https:// 第417章 审讯 朱大福领着人进去的时候,上元知县已收到了差役汇报上来的消息。 吴王的名头现今在京中可是响当当的,一个小小七品芝麻官更是不敢慢待。 在朱大福踏进大堂的时候,上元知县已起身准备相迎了。 朱大福也不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他之前坐过的位置上,任由他跪于下方见了礼。 跟朱大福同来的那群人腰杆挺的笔直就站在堂下按着上元知县给朱大福见了礼,而朱元璋则自顾自站在了朱大福身边,仿佛是朱大福的师爷幕僚。 朱大福不知朱元璋身份,之所以不让朱元璋落座,是打算在上面不支持他的时候由他自己一己承担此事的全部责任。 而朱元璋则完全是想给朱大福一个磨炼的机会,所以至始至终咸口不言,甘愿当一个绿叶。 在上元知县见礼之后,朱大福眉目间带着几分严肃,沉声开口问道:“本王在街上闲逛恰好听说了此事,见当事人都被带到你这上元县衙了就想着过来瞧瞧情况,审完了吗?你也不用管本王,该怎么审就怎么审。” 朱大福虽已知晓最后的判决了,但若想说个什么还需上元知县亲口说了结果出来,他若仅凭那差役传出来的话,一进门就对那知县破口大骂并革职查办的话,突兀不说,也总显得有些欲加之罪。 开海之事是朱大福一手促成,当今外派出去最大的海贸船队那就是朱大福一手主导,即便是出于巴结朱大福的心思,也会往朱大福袒护外邦商贾方面考虑的。 这几个外邦商贾若在大明吃了亏,也会让其他商贾生出同理心,再来大明经商的时候也得多些考虑。 若外邦商贾都不来了,那大明的这个开海还有什么意义。 这上元知县能站在朝廷的立场上定下这个判决结果来,在一手负责开海的朱大福来了之后只会更坚定这个判决。 大概是有自信觉着自己的判决会让朱大福满意,不经朱大福同意便直接站起了身,拱手回道:“王爷,判决结果已出,孙鸣寻衅滋事需承担吕宋商贾的汤药费,王陈氏孤儿寡母家境也不富裕自需自行承担自己损失便可,无需吕宋商贾再做出赔偿了。” 上元知县义正言辞,仿佛自己是包龙图转世,把此案调理的不能再公正了。 吕宋几个商贾昂着头就如刚打架取胜的大公鸡一般,孙鸣,王陈氏母子满是颓废之色,一如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 看着这些,朱大福心中憋着的火气澎涌而出,大明自诩天朝上国,在大明的地盘上都不能保护自己的子民,还屁的天朝上国。 朱大福一拍桌子,眼睛一瞪,骂道:“你还是一县父母官呢,我看你就是了狼心狗肺的糊涂蛋,此案真相到底如何你真的断真了吗?一个证人不用,只凭当事人一张嘴就判定出真相后了?凭当事人一张嘴断案,你怎不向着自己的同袍,而要去偏袒外邦的商贾,难不成你还里通外国不成?” 伶牙利齿的一番话让上元知县发懵,更是无可辩驳,当下跪地磕头,结结巴巴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道:“下官...下官...” 这上元知县身为京中属县的知县,各路神仙太多,平日里只能是各方面迎合。 今天这个事情权衡出利弊之后,本想拍朝廷的马匹,拍朱大福的马屁,哪里想到一不小心竟是拍到了马蹄之上。 惩治昏庸乱判的上元知县知县需把此案审理的水落石出,这些呈堂供词是要经得起别人的推敲的,过程什么的朱大福是清楚,但他若只说结果,只会让回顾查此案之人一头雾水的。 当然,最重要的这乃第一次涉外事件,将来这样的事情怕是还会发生,他要用此案打出模板来。 所以说,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的。 朱大福也不管那上元知县,只道:“此案交由本王重新审理,所有所需文案本王会在事后重新处置,此案可能发生的所有后果也将由本王一力承担。” 上面的人有担当,不会在出事之后把下面的人推出去顶包,那下面的人才敢于心无旁骛的的效命。 很明显,朱大福这个保证让县衙办案的一些经手差役也干劲十足。 这些差役无论年老亦或者年轻,血气方刚的不在少数,对上元知县明显的偏颇,经手的这些差役很多都看不过去了。 只奈何规矩森严,他们没办法忤逆罢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能够公正断案,且能够一己承担所有责任的人,他们自也敢舍得着一身剐了。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朱大福开口,孙鸣,王陈氏看到了希望,规规矩矩报了自己身份。 吕宋的几个商贾倒也开口说了自己的名字,只是并不下跪。 别管他吕宋有没有堂下下跪的规矩,到了大明那就必须得守大明的规矩。 “尔等何人?上了公堂为何不跪?”朱大福把手中的惊堂木拍在桌子上,手掌都被震的有些发麻,大声质问着道。 那吕宋的商贾到现在都没认清现实,昂首挺胸,梗着脖子回道:“我乃吕宋人,我只跪我王,你算什么...” 呀,小子,还挺硬! 朱大福直接站起身,把惊堂木重重扣在了桌子上,道:“来啊,把他们几个给我打跪堂上,到了大明地盘上那就得遵我大明规矩,在我大明有功名的读书人,藩王勋贵不用下跪,你们是吗?” 这些吕宋商贾之所以硬气,那是觉着大明的朝廷会向着他们,看朱大福这般强硬,差役刚打了一人,其他人便都乖乖跪了下去。 之后,也不用朱大福出言,几个商贾便都先后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说,你们在街上都干了些什么,孙鸣为何要殴打你们?” 这话怎么说,若真是把事情说出来的话,放在哪里的公堂,他们都不敢把事情说出来。 “这...” 有人支支吾吾,有人在想以自己的身份换来转机,道:“我等名下押着货船,这些船进大明的时候缴纳赋税达实三千余两,回程的时候至少还会缴纳两千余两。” 给大明交税不假,难道给大明交了税就要在大明头上拉屎撒尿吗? 朱大福惊堂木再次拍在了桌子上,每次拍惊堂木手都会被震得有些发麻,但不得不承认拍惊堂木的感觉真的很不多。 朱大福手中的惊堂木震天响,斥责道:“你给大明缴纳赋税这不可否认,难道你们就没从大明获利?既是互惠也别显得好像是对大明的恩德,总之一句话,我大明可没你们这些外邦商股,但不能没有大明任何一子民。”ωww.五⑧①б0.℃ōΜ 这乃朱大福的态度。 态度表明,朱大福即刻又道:“公堂之上,我问你们什么你们就答什么,谁若是再答非所问就别怪我以扰乱公堂动板子。” 既是审讯,那就务必得在气势上到位。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17章 审讯免费阅读.https:// 第418章 最后的判决 紧接着,朱大福再次开口问道:“我再来问你,你在街上干了什么?孙鸣为何要殴打你?” 那个被孙鸣打的满脸肿胀的外邦商贾,支支吾吾的无言应对。 朱大福在压迫住吕宋的这些商贾后,身上的气势平稳了许多,声音也放缓了许多,平和地道:“在公堂上,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供证,若最后查明你们所言不实,那欺瞒公堂的罪名将由你们自行承担。” 朱大福的气势十足,吕宋的那些商贾在上元知县判决之后也放松了下来,自认为这个事情不会出现什么变故了。 想不到半路杀出个陈咬金重审此案,他们也没来得及重新掂量此事,自也没考虑怎么回答朱大福。 见这些不回答,朱大福转而问道:“孙鸣,你说说。” 孙鸣在这个事情上占着理,在朱大福询问的时候自不会有什么心虚,当即一五一十的说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只不过,孙鸣被后来的那几个商贾打掉了牙,说话的时候感觉有些漏风。 但即便如此,事情的前因后果也足以清晰可见了。 据孙鸣说言,在他在街上走的时候,瞧见有吕宋商贾调戏王陈氏,王陈氏的孩子被推到在地哇哇大哭,鸭梨摊子也被掀翻在地,很多鸭梨滚落在地被踩烂。 孙鸣本是军户出身,后来受伤才从军中退了出来,瞅见这一幕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出了手。 孙鸣有了口供,朱大福转而询问王陈氏,道:“孙鸣此言是否属实?” 王陈氏也是当事人,这件事情的关键在于看她是否敢指认吕宋的商贾。 王陈氏若不敢指认,那即便证人再多,也没办法把吕宋那商贾怎样的。 搞出这么大动静,若只落这一个结果,那可就太让人憋气了。 好在,王陈氏还不算胆怯,敢于指认凶手,直接回答:“民妇夫君在孩子出生没多久便在出去打猎的时候掉下了山崖,民妇平日靠给人纺织过日子,最近家里有棵梨树熟了,民妇就想着把这些鸭梨卖出去补贴家用,可哪成想才第一天就碰到了这样的事情。” “他...” 王陈氏指着那个被孙鸣打的鼻青脸肿的吕宋商贾,道:“他说要买民妇的鸭梨,寻了民妇几次价格,就口出污言秽语,先是说包了民妇的压力,之后又说要连民妇也一块要了,民妇看他不怀好意,不想惹是生非,只说不卖了,他就直接从摊贩前面越到民妇身边对民妇动手动脚,在越到民妇身边的时候就把民妇摊贩上的鸭梨给碰倒在地了,请青天大老爷给民妇做主。” 王陈氏的前因后果倒也说明白了,但话里话外的对鸭梨的重视程度也是显而易见的。 一妇人带着一孩子讨生活,各种的艰险可想而知,把几个不值钱的压力看的重于自己的清白倒也能够理解。 朱大福第三次没询问吕宋的那些商贾,而是转向询问了他带来的那些旁观者。 等把实实在在的证据摆在吕宋那些商贾面前也容不得他不认,这个时候询问他们太多,也只能是换他们一句矢口否认,完全没什么意义。 “你们说,把你们看到的情况如实说来。” 这些旁观者在不知朱大福身份的时候就敢跟着朱大福过来,说明他们并非怕事之人。 受朱大福磅礴气势同化,他们更坚定为此事证明的信心了。 等了这么久,他们早就想开口了。 朱大福出言后,众人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倒不用朱大福再开口,几人便自动谦让分出了个先来后到。 几人按照自己所见,悉数把事情说了一遍。 有人从讨价还价开始见到了那吕宋商贾对妇人的调戏,有人则是从那吕宋商贾对那妇人动手动脚开始。 反正都是亲眼见到了那吕宋商贾对妇人的不怀好意。 在这些证人把自己所见都讲述了一遍之后,朱大福这才开口问向那几个吕宋商贾,道:“你们还有何话说?” 这事儿哪能认,若认了这个事情,他们在大明的名声就坏了,往后还怎么在大明做生意。 “污蔑,这纯属污蔑。” 那些吕宋商贾的所有辩白其实在强有力的证据面前已显得苍白无力了。 朱大福看着他们已没有了怒气,看他们就像是看两个跳梁小丑一眼,笑着问道:“那你们说说,孙鸣为何要打你?” 街上那么多人呢?外邦商贾也不只有他们一人,借用上元知县的那句话,人家不打别人为何非要偏偏打你呢? 这个理由其实真的不好找,不管找什么理由都必须得承认他们招惹到了孙鸣的。 询问了几遍,朱大福也给了他们编造理由的机会,可等了许久他们最终多没能想出一个强有力为自己辩驳的机会。 机会已经给过他们,是他们自己理亏。 朱大福最后一次把惊堂木重重的拍在桌上,重新下了最后判决,道:“欺辱良家妇女者仗打五十,无故殴打路见不平孙鸣者仗打三十,其余人相互包庇,挑战我大明律法,没收货物立即遣送回国,纳入我大明不友好人员名单,终生不得踏入我大明国土一步。” 因这是第一次惩治涉外事件,自是要从重惩处,方才能够以儆效尤。 朱大福判决出言,那几个吕宋商贾当即就像炸窝一样。 他们来大明谁不是押上了所有身家,他们的货物若被没收了,那岂不是一无所有了。 有朱大福顶着,上元县衙的那些衙役胆子也打了,在那些商贾义愤不平的时候,便两人一组把他们押在地上动弹不得。 之后,便有差役拿了板子把被孙鸣打的鼻青脸肿之人,以及那个打掉孙鸣门牙的之人的裤子扒掉,夹在地上直接咣当咣当打了起来。 板子与屁股碰撞的清脆之声已盖压过了吕宋商贾那些鬼哭狼嚎之声。 这个声音足可以培养起差点被上元知县损坏朝廷形象,以及百姓心中与生俱来的自信心了。 打完之后,朱大福又一道命令下来,道:“孙鸣养伤的汤药费以及路见不平的嘉奖从没收吕宋商贾的商船中出,不低于五百两,王陈氏的被踩坏的鸭梨以及名声精神各方面赔偿不得低于三百两,此项会在货物售出之后解决,时间不得超过半个月。”五⑧16○.com 这些都是要记录在供词当中的,又是当着这么多人说的,既出口了就会实行。 “把这些吕宋商贾全部押往县衙门外示众三日,三日之后朝廷再遣使遣送他们回去。” 示众到外面是给大明百姓看的,让他们不必惧怕外邦商贾,同时也让其他的外邦商股引以为戒,让他知晓这是谁的地,也让他们安分守己。 “另,上元知县昏庸无能,包庇外邦商贾,暂且停职幽禁县衙等待朝廷进一步旨意。” 朱大福没有罢免官员的权力,他若越界过多,只会让他之前所有的判决惹人质疑。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18章 最后的判决免费阅读.https:// 第419章 老爷子也带着护卫 处置完毕之后,自有人按照朱大福的判决结果一一照做。 在这些当下所能只执行的判决结果一一完成之后,朱大福才带着自己来时所带的那些人扬长而去。 从上元县衙出来后,朱大福问向身后的朱元璋道:“这个事情得与朝廷禀告,后续事情还需朝廷来接手,是我写个奏章递交上去,还是你代为上达天听。” 所有的结果都是朱元璋亲眼所见,哪还用是你们书面奏章。 朱元璋也不再为难朱大福,直接笑呵呵道:“咱去就行了,有咱在,你尽管放心。” 虽发生上元知县偏袒吕宋商贾的事情,但朱大福的种种表现已足以让朱元璋心情变好了。 朱大福这么说也只是想让朱元璋帮着上达天听的。 奏章他是能写,但他不能保证上面对他奏章上面的内容进行采纳,让眼前这个老吴去说,那能被采纳的几率也就大了许多。 朱元璋答应之后,朱大福又继续补充道:“你先等等再走,在这件事情上我还有些补充意见,也一并请你帮着上达天听吧。” 朱大福从后世而来,有很多经过无数次失败教训所检验出来的经验,自穿越之后已提出了不少可行性的建议,对朱大福所提意见,朱元璋也是很乐于采纳的。 “你说。”朱元璋笑呵呵地等着朱大福的意见。 朱大福就在上元县衙的门口,在不远处石狮子的墙边正有差役押赴着几个吕宋商贾带枷示众,这些商贾骂骂咧咧,从一开始出口的大明语言直到变成了最后听不懂的吕宋话。 他们再怎么骂在沉重的枷锁也得被压的抬不起头来。 在枷锁之后,便有差役瞧着铜锣聚集起沿途过路的百姓开始公布这些吕宋商贾的罪行,并严明凡有被欺辱者皆可来衙门报案,他们定秉公断案,还之一个朗朗乾坤。 伴随着这些声音,朱大福说了自己的建议,道:“我大明不是有黄册为百姓登记造籍的户籍制度吗?我的意思是给往来于我大明的那些外邦之人也一并登记造册,他们是经商,求学,拜佛取经,还是出使朝谒,来大明的周期是多久,超过他们所预定的周期,必须重新再去登记,凡有户籍逾期不重新报备者将立即遣返,对那些在我大明犯案遣返之人纳入不友好名单,终生不可发放户籍。 我大明百姓受黄册管辖,到了我大明的这些外邦人士总不能自由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总之我意见就这个意见,你还得汇报上去请皇帝老爷子召集众位朝臣商议,最后得出一个附和我大明当下国情的制度来。 反正一句话,将来来我大明的外邦人会越来越多,无规矩不成方圆,对待他们必须第制定出严格的规章制度来。” 朱大福一席话引得朱元璋频频点头,朱大福所言的这些的确能对外邦商贾达成一个合适的管理。 在朱大福所言片刻,朱元璋对朱大福所说的这些也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消化,随之开口道:“你个这个办法是有几分道理,容咱考虑考虑。” 朱元璋身边的那群朝臣也只是给他提提意见罢了,只要他认准的事情没人能干预的了。 所以说,这个事情只要朱元璋自己想明白了,基本上就已经差不多了。 在朱元璋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说的有点不合适,当即改口补充,道:“你别管了,咱把这个事情往上报,若有不清楚的地方,咱再来征求你的意见。” 朱大福既然提出了这个意见,那就准备了随时答疑解惑的准备,不管是朝臣中有谁有想不明白的地方,他都得负责解释的清清楚楚的。 当然,若有朝臣对他这个意见持反对意见,他也还得必须得出面做出强有力的辩驳。 该说的说明白之后,朱元璋也需要对这件事情善后了。 朱大福准备跟着朱元璋一块走的时候,还冲着那些卖力看着吕宋商贾的差役,道:“你们的功绩我也会一并上报朝廷对你们予以嘉奖的。” 口头嘉奖那都是嘉奖,有了这份嘉奖即便他们当下没办法升官,但总归是比别人多了几分机会的。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银钱嘉奖,即便朝廷最后对此没做出表示,朱大福也完全可以用自己的钱给出嘉奖的。 所以,在这个事情上,朱大福可以答应的毫无压力的。 听闻朱大福如此说,几个差役当然是很高兴的。 在京中附属县中,知县那都得时刻夹着尾巴做人,更别县衙中的这些差役。 在京中,那丢出一砖头都能砸出十几个权贵,一个不起眼的小小庶民都能强扯起不止一个有些拳头的亲戚。 他们这些最末尾的差役哪敢出去耀武扬威,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说,这些差役只保证自己能够温饱就行,为非作歹什么的根本不敢。 表面虽风光,但实则憋屈的很。 什么都不敢做,也就意味着什么都不成,这辈子也指望不上能被以任何形式嘉奖了。 现在朱大福一个在京中风头正盛的王爷突然承诺要对他们嘉奖,当然会高兴。 对于他们来讲着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当然,这也得益于他们的选择,他们若是选择与知县站在一块,现在就与知县一块倒霉了,哪还会有这样的好事落到他们头上来。 在这些衙役道谢之时,朱大福就就已经抬脚悄悄隐匿在人群当中了。五⑧16○.com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这个时候他还是得低调些,太高调的话,围观吕宋商贾的人群便得转而围观他了。 吵吵嚷嚷的声音消失,朱大福在一清净的巷子口与朱元璋说道:“你是要进宫吧,走吧,我护送你到宫门口。” 以前的朱元璋想都不想就会答应,现今朱元璋竟是拒绝了。 “不用,咱自己去就行。” 朱元璋虽拒绝,朱大福倒是坚持要送。 朱元璋老胳膊老腿的,街上人这么多,万一被谁撞得摔上一跤,那岂不是麻烦了。 但就在朱大福坚持的时候,朱元璋却把身后跟着他的护卫喊了过来。 瞅着这情况,朱大福大吃一惊。 他与这老爷子也不是第一次出来了,可从来没发现在他们身后还跟着这么多护卫呢。 怪不得,每次他自己出去的时候,老爷子便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带着护卫,而他与老爷子一块出来的时候,即便不带护卫这老爷子也不说什么。 原来是压根不用带啊。 朱大福嘴巴张的老大,朱元璋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直接抬脚而走。 到朱元璋离开许久,朱大福也只把此当成了上面对朱大福的保护。 其实,朱元璋之所以这么做是觉朱大福已逐渐成熟了,让朱大福认祖归宗的时间已不远了,想慢慢的把有关于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好在将来表明朱大福身份的时候,朱大福接手起来更顺畅些。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19章 老爷子也带着护卫免费阅读.https:// 第420章 新的策略 从上元县衙出来后,朱大福便去了自家庄园。 他现在忙完朝廷的事情后,所能做的也就只剩下自家的这些生意了。wWω.㈤八一㈥0.CòΜ 随着自家生意越来越大,所养活的人也越来越多,即便为了这些人的温饱,他都不敢有丝毫懈怠。 而朱元璋回宫之后,第一时间便召集来了户部,刑部,吏部,礼部等尚书。 增添外邦商贾额户籍需户部来做,对吕宋商贾欺辱良家妇女之事则需刑部进一步调查审理,而对上元知县包庇吕宋商贾之事则要交于吏部任免,至于遣送吕宋商贾归国则需礼部来操持了。 六部基本涵盖了举朝上下的所有事务,只要把这六部尚书着召集起来,大明王朝就可以运作起来了。 在除工部的五部尚书过来之后,朱元璋便把今日所见之情况一五一十的与这些尚书讲了一遍。 在讲这些情况的时候,朱元璋语气平缓,从始至终并未见一点儿生气。 这可是少有的。 五部尚书也不过是心里略微疑惑,该回答什么并未影响。 朱元璋召集他们来是商量朝政大事的,他们若是只顾揣测朱元璋的心思懈怠了对朱元璋所提问题的解答,那他们怕早就站不到这里来了。 在朱元璋的问题出言之后,刑部尚书夏恕站了出来,拱手回道:“陛下所提及之事在京中已不止一起,五城兵马司已处理了好几起类似涉外邦商贾的案件了。” 自大明开海之后,来大明的外邦商贾很多,总不至于只发生了一起外邦商贾与大明百姓冲突的事情就被朱元璋给碰上了。 朱元璋倒也不着急立马就说朱大福对这类事情的建议,只是询问道:“此类事情的处理结果来?把这些卷宗统统给咱调来。” 上元知县能够偏袒外邦商贾,就不排除五城兵马司不会。 朝廷开海,可不是让外邦商贾在大明地盘上欺压大明子明,在大明的地盘上作威作福的。 朱元璋有旨,很快,五城兵马司五城的指挥使便带着涉外邦商贾的卷宗出现在了朱元璋面前。 对这些事情,朱元仔细询问,并对卷宗认真推敲,确定最终处置还算公平,这才罢休。 “行了,你们既来了,那便要留下来听听吧。” 五城兵马司负责京中治安,往后少不了处理涉外邦商贾的的案件,与他们表明朝廷的态度也是很有必要的。 之后,朱元璋与这些朝臣说明了朝廷即便开海,但对外邦商贾的处理之上也必须要做到一视同仁,甚至更严格,绝不能因他们是外邦商贾便有任何偏袒。 对朱元璋所说之事,其余几步尚书倒也还算赞同。 不管怎么说,这些外邦商贾刚刚来大明,与大明的这些官员还没到盘根错节的地步,这些官员还能够站在公正客观的角度上评价这个事情。 “这些外邦商贾来了之后,京中压力着实大了许多,若能够对这些外邦商贾加强管理倒也是个好事。”五城兵马司某城的一指挥使回道。 总之一句话,这些人对朱元璋所言之事还算赞成。 唯一所存在出入之处,也就只剩下对吕宋几个商贾处理的程度之上了。 礼部尚书郑沂惆怅了一下,随之道:“陛下,对吕宋几个商贾的惩处会不会太重了些?” 遣返吕宋这几个商贾是要由礼部负责的,若在期间影响到了与吕宋的关系,所有的责任可是要由礼部来承担的。 所以,别人能对这个事情上咸口不言,礼部不能不说话。 朱元璋眼睛一瞪,郑沂吓得脖子缩了又缩,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在我大明犯案按照我大明律法惩处就是,没必要再没收货物又遣返吧?” 刑部尚书夏恕也经手了几个涉外邦商贾的案件,看出来了一点儿,这些外邦商贾不知是野蛮惯了,还是觉着大名是天朝上邦,会对他们网开一面。 总之这些人到了大明张牙舞爪,远比大明的人还要张狂。 有些律法该严就得严,若是太过宽松,只会让他们蹬鼻子上脸。 夏恕倒也算是个有担当之人,随之站了出来,道:“臣以为此举不错,是该抓个典型以儆效尤,同时也让外邦各国引以为戒,在他安排商船出海的时候从严调查,别把那些他们的混子放到我大明来,如若不从这个源头查处的,只会加重我大明的负担,受苦的最终还是我大明的百姓。” 这个想法倒正附和朱元璋的想法,夏恕说的这些朱大福虽没说,但朱元璋自己却是考虑到了。 凭什么我大明出口的货物以及商贾都有市舶司从严调查,外邦那些商贾到我大明的商船就不从严调查呢。 听着夏恕所言,朱元璋露出了笑容,称赞道:“此言甚合咱意,其他涉外邦商贾之案只要符合大明律法咱就不重新启动调查到了,但吕宋商贾的这个事情既是撞到了咱这里,咱就不能从轻发落,必须从重处理方才能引以为戒,除此之外还要吧这个事情传抄抵报,以让各级官吏知晓,另外还要广告告知下去,让外邦那些商贾引以为戒,行了,这个事情你们就别管了,咱吩咐兴明报馆去处理,你们只需把咱说的那几个事情办妥就行了。” 之后,朱元璋便按朱大福已定下的标准着手处理了此事。 最后,朱元璋这才把户部的尚书郁新留下提及了给外邦商贾建立黄册的想法。 这个事情自需在外邦的这些商贾踏上大明国土的时候就处理,而这些商贾踏上大明国土率先接触的他们就是市舶司了,这个事情当然就需要交给市舶司来做了。 市舶司则又是户部的下辖衙门,自也就需要户部来主导了。 都已经做到户部尚书了,管着天下的钱粮,虽不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官位也不小了。 对这个级别的官吏来讲,他们也希望在自己为官的这儿写些年能够有所建树。 当然,对这个建树的定位不尽相同,有人想着权柄,有人则想着能够造福万民。 而郁新恰好就属于后者。 所以,这些时日郁新虽在朱大福的折腾下每日累成了够,但痛苦并快乐着,每日觉着自己所做的这些存在莫大的意义,也就特别有干劲儿了。 对朱元璋所言之事,郁新也颇为赞成,点头应道:“若是能为这些外邦商贾也制定上黄册倒也是个好事,至少能够加强对他们的管理,对我大明的治安也有极大的好处。” 对于这个事情,朱元璋之所以难处来说就是赞成朱大福所言的。 在得到了郁新的附和之后,朱元璋当即道:“那此事就由你户部牵头去办的,之后进我大明的商船一律增设黄册,已进了我大明的商船也要在最短时间之内把他们的黄册全部补齐,打算在我大明停留多久必须写清楚,超过时间没离开没报备的要查明原因,并作出相应的惩处,具体如何操作捋顺之后给咱写个奏章来。”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20章 新的策略免费阅读.https:// 第421章 遍地商机 之后,就是六部配合以以儆效尤的方式从重要处理了吕宋的商贾后,又制定了清晰明确的法令加强对外邦商贾的管理。 这些事情虽说是由朱大福提出来的,但却有专业之人来处理的,完全不需朱大福在这个事情上多操心。 而无论是工部的官银钱局,还是户部的宝钞提举司,在朱大福盯了数月的时间也都步入正轨了,不用朱大福经常过去,他们也能保证正常运转了。 既如此,朱大福也就不过去了,他需要的是把他那些观点传承下去,而不是事躬必亲,任何事情都由他亲自去做。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还不得累死? 这些事情是不用朱大福操心了,而朱大福这段日子也没闲着,因兴明海贸有限公司的缘故把一众股东聚集在了一块。 这些股东除了出海的生意外,手下还有其他生意要做,借着这个机会把他们联系在了一起,众人商议着便就这些股东为主成立一个商会。 加入商会也不仅仅是只受限制,还有资源共享,风险共担等诸多好处。 朱大福一手主导了兴明海贸有限公司的成立,这些股东也信赖他们。 另外他的身份也摆在了那里,有他在那就等于他们商会是找了朝廷做靠山。 所有股东齐心推举朱大福为商会会长,为了这个事情王兴德领着马建柏和任天瑞寻了朱大福好几趟。 朱大福本是不准备参与这个事情的额,但看着王兴德等人诚意十足,朱大福也不能不应。 不管怎么说,在兴明海贸有限公司的事情上,王兴德他们给了朱大福面子,那在这个商会上朱大福总得给人家几分面子的。 既做了这个商会会长,朱大福就得对这个商会负责,最近几天一直在与这些商会成员开会。 不过,即便是单独开设出来的商会,也与兴明海贸有限公司的生意脱不了干系。 毕竟,当下海外商贸贯穿于大明整个商贸体系中,即便是不出海的商贾生意难免会海贸牵扯上关系。 要不提供出海的货物,要不就是贩卖海外进来的那些货物。 只不过,他们都是兴明海贸有限公司的股东,他们私人若也经营这个事情,难免会出现公私不分,甚至是因私废公的事情上来。 所以,在他们加入兴明海贸有限公司之后,朱大福就定下了明确的规定,他们私人不得在经营涉海贸之事。 不经营涉海贸之事,朱大福这个商会会长总归是再重新整合为之谋求一条新的出路的。 在开了几天会,也吵了好多天之后,朱大福才终于出口了自己的想法。 这么多人呢,百口百心,总得是先得看看他们是怎么想的,在自己的建议还没出口的时候就考虑到自己这个建议会得出什么反响来。 如此的话,才能第一时间在别人有疑问的时候提出应对。 在众人吵吵闹闹之后,朱大福抿了一口茶,淡然地道:“各位先静静吧,要不先听我说说?” 朱大福自己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推举朱大福做这个商会会长不仅仅是因为朱大福的身份,他们更多也是信任朱大福做生意的眼光。 朱大福开口,这些商贾倒都停止了吵闹,专心听朱大福继续往下说。 在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房间里落针可闻的时候,朱大福才开口道:“每时每刻的商机都不甚相同,就看你们能否抓住了。” 就是抓不住这个商机,不就让你来做这个会长了? 好在朱大福也没再拿乔,出言此话之后,随之马上又道:“这段时间有不少外邦商贾过来,你们就没从中发现一个问题?” 发现什么问题?除了说话不同,长大不同,另外好像更无礼些,其他就没什么了吧? 一众商贾面面相觑,不知道朱大福这般询问的意思是什么,谁都不管贸然开口。 朱大福见众商贾说不出什么来,这才微微一笑继续开口道:“随着他们的到来,京中的客栈酒楼包括秦淮河的划船上面读人满为患了吧?” 那是自然的,京中来的人多了,肯定会有如此结果。 每当会试的时候,大批士子涌入京城,还会有此种问题出现呢。 不过,这些商贾都不傻,在朱大福询问出这个问题之后,那些商贾便都不再单纯的询问为什么,也开始思考了起来。 停顿了片刻之后,有商贾道:“会长的意思是让我们开设酒楼客栈?” 能想到此不难,但怎么能把酒楼客栈做大做强,这就不容易了。 朱大福打了个响指,笑着道:“对,你说对了。” 随之起身,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道:“这个酒楼怎么才能开的大,开的好,这个问题需要深思,一个大明风格装修的酒楼与一个以那些外邦商贾本土风格的酒楼,那些外邦商贾会选择哪个? 在刚到大明的时候,一切都还新鲜,或许会到大明装修的酒楼中,但新鲜感过去之后,他们肯定会选择本土风格的酒楼的,乡土情每人都有。 当然,当在大明待的时间足够久了,被大明文化同化,彻底喜欢上大明的风土人情的。 但在过度的这段时间,能满足他们思乡之情的就扣足可以赚的盆满钵满了。” 朱大福的建议,让这些商贾开始仔细思考起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来。 任何商机那都是谁先入行,谁赚的多。 在这些商贾埋头沉思的时候,朱大福又道:“随着海贸的兴盛,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商机。” 这虽是个商机,但这么多人呢,哪能够分,一听说还有其他,所有商贾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朱大福瞧。 被这么多人盯着,朱大福也不怯场,继续道:“海贸兴起除了商贾能获得利润之外,百姓要能赚不少吧,无论种桑的额,亦或者是纺织的,染工,以及种茶的,晒茶的,制瓷的,甚至于那些小商小贩,码头上的苦力。 以前的时候,这些人没日所赚之钱只够温饱足以,私人产物的房子能避雨也就行了,现在当他们赚了钱,他们最原始的夙愿那就是盖新房。” 先温饱,有了积蓄便是买房,衣食住行此乃人之常情。 不过,在朱大福所言的事情上,这些商贾并未想到能从中获什么利益。 毕竟现在这个时候即便盖房子,那也是自己找人来盖的,尤其是寻常百姓,那住的都是土坯房,是自己用土铸坯盖房的。 看着这些商贾抓耳挠腮一直无解,朱大福重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道:“这个事情也简单,那就是由你们买下地皮自己盖房子,之后出售,既是直接买房子,那肯定是要比自己盖的有优势,在我名下有种东西,较糯米砌墙还要兼顾,更是能把土坯墙甩出好几条街去,到时候我可为你们提供此物,到时候你们只需按市场价购买就行,无需入股了。” 入股肯定是拿的多,但朱大福并不想从拿太多,显得他乘人之危敲诈似的。 最关键的是,此物并非只用在砌墙之上,将来很多基础设施都能用的上,与这些商贾拿了分红,那就少了不少便利性,使用的时候还得与这些商贾打招呼。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21章 遍地商机免费阅读.https:// 第422章 宏伟蓝 在说出自己的想法后,朱大福也没再停顿,一股脑把后续所有的想法一并出言。 都已说到如此地步了,自是要把该说的都说了,谁有问题那也得在他把该说的都说完再开口。 “除了房子本身够硬之外,还需配套相应的基础设施,如学堂之类,可供子弟读书的,这个学堂会成为房子售卖的一个关键,所以不能糊弄,有的人也许会为了学堂的先生而买你的房子。 之后,那就是商业设施,米面粮油,总之一切日常生活所用之物在房子周围都要买得到。 再然后,那就是医疗设施,要有医馆,要有医术上乘的医者坐诊,在病了之后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得到诊治。 最后那就是绿化硬化了,要做到开门见绿,出门就是水泥路,除此之外还要保证你所卖房子的区域的治安,小偷小摸,打架斗殴,杀人越货的事情坚决杜绝,因而这就需要安排人不间断巡逻了。 另外还有一点,你卖房子的卫生也要保证,怎么打扫你家的,就要怎么打扫这里,这也需要由专人管理。” 朱大福把后世买房的经验,以及小区的管理模式都搬到了这里。 在这些商贾新奇以及诧异中,朱大福继续道:“学堂,商业购物,以及医馆这都是能够盈利的,至于保证小区的绿化硬化,以及之后的巡逻卫生,这都是要收物业费的,每年都收,只要住在这里的都得收,总之最后折算下来后,你们能赚的钱肯定不会少,任何一项商业之事那都是为牟利的,不会是因慈善而存在,要看的是这个钱怎么赚罢了。” 朱大福在说这些的时候已在尽量避免后世的一些名词了,但若不带这些名词又想把一些事情解释清楚难免会多几分繁琐。 因而,在说着说着,这些名词不由自主的就会出口。 不过,结合前后因果,这些名词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能够听清楚的。 这些商贾听了朱大福的长篇大论倒也没再细问,所有人挠头沉思,认真考虑朱大福所言。 朱大福所言那些固然能够赚钱,但那也是在这些东西都建成之后,在建成之前,这些钱还不得他们自己掏腰包。 他们也做了这么久生意了,自是知道很多生意都是有投资的过程的,这个投资最后赚钱与否并不一定的。 看着这些商贾的沉思,朱大福笑了笑,道:“我说的这个你们好生想想吧,既然我能想到,在后期百姓逐渐富裕在此方面有了需求别人也会想到的,到底做不做你们自己拿主意,我在这里可以与你们透露了小道消息,过些时日兴明银行就成立了,这银行的模式与钱庄差不多,但在职能上会比钱庄个能完善。” 既然说了,那就需说的清楚些,放到后世人知道银行是什么意思,放到现在说一半留一半,那与没说差不多。 朱大福继续道:“这个银行与钱庄一样都可以存钱,但与钱庄不同的是,不要不收费,还会给存款人利息,另外还能借贷,不过需要固定资产的抵押,在规定时间无法偿还的时候,这些固定资产便成银行的了,将要由银行拍卖补齐贷款。 你们在前期建设拿不出资金的时候可以向银行贷款,在后期资金回笼的时候再偿还银行。” 三言两语,朱大福又说清楚了银行的职能。 朱大福虽是商会会长,但他不打算参与这个事情,目前他手里的产业已够多了,便不打算在第一批小区的建设中再分一杯羹了。 这个事情这些商贾们不敢做,将来等百姓富裕有了这方面去需求的话,会有其他商贾施行的,到时候若是可以的话,他再从中出些主意,使这个事情更完善就行了。 见这些商贾还在考虑中,朱大福要不催促,只道:“反正当下也就只有这两个商机了,再有其他的话我再告诉你们,这两个事情并不需商会组织进行,由你们自己各自去操办吧,只是在操办之前要与商会通个气,如此在你们出现难题的时候商会才方便帮你们去解决。” 这个事情毕竟很大,一旦出现问题那是要赔上半个家产的,自是需要深思熟虑的。 朱大福离开后,这些商贾也都走了。 既然是各自行动,那就有竞争了,繁茂的城市,繁茂的地段这都能够拉开差距。 朱大福与这些商贾分开以后,就回了朱元璋那里。 最近这段时间,朱元璋也不是经常回这里,时不时的就安排人告诉朱大福说,他留在宫里睡了。 朱元璋此举,让朱大福越来越存疑。 他知道他所以为的老吴深受朱元璋信任,但再怎么信任也不至于的经常留于宫中睡了的吧?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外臣,而宫中女眷多,这也是违背礼制的额。 当初的时候朱大福还以为朱元璋是睡在自己的公房呢,他还怀疑呢,既是在公房干嘛不回家,家里怎么着都比公房舒服吧? 对这个问题,朱大福也询问过报信的人,那人明确说,朱元璋是睡在宫里的,其他一个字便不再多透露了。 总之,朱元璋最近种种表现,让朱大福对他的身份是越来越费解了。 对朱元璋身份的问题朱大福询问了几遍,朱元璋一直都是含糊其辞,说的倒是天衣无缝,但他也知晓些明朝的历史,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历史上有他所以为的老吴这一号人。 不过,即便想不通,朱大福每日还得往朱元璋这里跑,别看朱大福过来了,朱元璋不在,倘若朱大福不过来,朱元璋就得遣人到处找他。 有时候,他即便是睡下了,也得被朱元璋从被窝里揪走。 他倒不想跟着走,但那些人从刚开始的立着候着,到最后便会变成跪下,朱大福若不走,那些人就能跪一夜。 谁让他心善呢,实在不忍这些人跪着等他,他也只能跟着去。五⑧16○.com 发展到最后,他不管朱元璋回不回来,他都会直接选择回朱元璋那里去了。 这里有吃有喝,到这里还能省他那里的吃喝了。 没想到的是,今日朱大福过去的时候,朱元璋已经回来了。 这天还亮的很,这也不到下值的时间。 看吧,这老头就是这么怪。 朱大福也懒得再询问朱元璋的身份了,反正朱元璋解释再多也与他所了解的明史对不上号? “呦,今日回来的早啊!”朱大福笑呵呵地道。 朱元璋手捧着本书正看着,看到朱大福回来也没放下书,只问道:“今日又干嘛了?” 朱元璋对朱大福隐瞒自己的身份行踪,朱大福对他从来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对自己今日做的事情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银行的事情,朱大福早有朱元璋讲过,小区的事情朱大福是突发奇想第一次说。 在把在那些商贾面前所讲的那篇长长篇大论讲了一遍之后,朱大福笑嘻嘻地道:“随着百姓的富裕,一些基础性的设施也得配套跟上了,百姓有钱却花不出去这也是要出现动荡的。” 人每个阶段的需求是不同的,既要发展这个阶段,就得把这些阶段的需求一并跟上。 听着朱大福所言的这些,朱元璋嘿嘿一笑,道:“这比咱这个...还强啊,咱小的时候只盼望着能吃得起大饼就行了,现在咱做了这么多就是希望给咱的百姓都吃上大饼,想不到这没过几年咱的百姓倒是过上了地主般的生活。” 若真能把小区建设成如此,百姓又能买得起,那真是比地主的还强。 一般的地主不就是有几套院子,哪敢再奢求这些?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22章 宏伟蓝图免费阅读.https:// 第423章 商船倾覆了 朱元璋感叹了半晌,问道:“你的意思是咱大明的百姓都能住上这样房子?” 朱元璋在往常并没什么长生不老的想法,他觉着他这辈子能从一个放牛娃做到高高在上的皇帝那就已经很幸运了,至于生老病死那是人之常情,他并不想奢求长生不老。 但随着朱大福所构造的宏伟蓝图越来越多,他突然想多活几年,至少看看他大孙所构造的这些东西,到了那边他也好与他媳妇大儿好生说说他们的大孙能耐多大。 朱大福一向都是脚踏实地者,完不成的事情绝对不会信口胡诌,在朱元璋询问之后,他如实回道:“最近几年要让所有百姓都过上这样的日子很难办到的,至少对种地的百姓很难,他们的收入很难支撑起这些是一方面,最重要的也是他们种粮需要有存粮的地方,即便免费让他们往这里搬,他们也不一定愿意,不过在不久的将来,实现这些还是可以的。” 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可能一股脑同时发展。 “照你这样说的话,那些农户岂不是都往城里跑了?”朱元璋问道。 在商贸发达之后,是有人选择到城里发展,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选择的。 朱大福微微一笑,道:“是有这样现象,但依旧会有人选择种地的,在各方面制度完善之后必然会刺激人口的激增,在人口增加后,商贸体系中自容纳不了这么多人,很多人还将得回归土地的,到时候那些荒地也能够开发出来了。” 经历了南宋的战乱,北元建立后并非让百姓休养生息便有因种种弊政开始了连年征战,大明建立之后不过短短三十年,朱元璋虽与民休息,但与北元残余的征战从为停息,人口一直未得到缓解。 之后,虽搞过了几次移民,让人口折损过甚之地得到的一定的缓和,但依旧也还是有不少荒地未能得到有效耕种。 对现在的大明来说,人口的空缺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是吗?”朱元璋依旧还存有疑问。 朱大福笑了笑,道:“到时候还另外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由朝廷支持耕种,把土地商业化,在种得作物后以商品卖出,而种地的那些农户不再与那些庄主是主仆关系,就像一些纺织业的那种雇佣关系,干一个月的活儿给一个月的钱,为中途走人给庄主带来损失,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可以签订雇佣契约。” 说实话,朱大福的种种这些设想已在挖朱家王朝的墙角了。 在主仆关系得到一定程度的废止之后,谁还会承认皇帝高高在上的地位,更不会有人承认皇帝天命所受,九五之尊的地位了。 当然,因为当时历史的局限性,让朱元璋自己操作的话,朱元璋既不会对这些事情鼎力支持,也不会看到这些事情发展到一定阶段所带来的严重后果。 或许在这些事情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朱元璋能瞧出来,但现在只靠朱大福讲着三言两语,肯定是按不出来的。 在朱元璋自己考虑的时候,朱大福则道:“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现今也不是发展这方面的时候,等将来有空的话,我与你好生讲讲吧,奏章呢?还没批阅吧,我来帮你批。” 之后的时间,朱大福继续批阅奏章,朱元璋只不过从旁打个下手,祖孙相处的异常融洽。 ... 往后的日子,朱大福忙着银行的事情,王兴德等商贾也有想通的,有不少人来找了朱大福咨询朱大福之前所说过的那些事情。 谁先做谁得的利益也就最大,他们这些商贾在朱大福的见一下第一批做这些事情无疑获利会最大,但在这一批上古中也还是有个先来后到的。 因而,谁也不甘落后,几日时间朱大福光是为他们答疑解惑往往就会把自己搞的口干舌燥。 不过,说了这么多总归是有些效果的,已经有人开始就这些个事情着手准备了。五⑧16○.com 或重新买进酒楼,或把自己名下的酒楼重修装修,亦或者还有人开始物色山清水秀风景宜人且有精通便利的地皮,也有跑的快的人开始与朱大福商量水泥的购买。 自然,这些东西不能都挤在京师,京师拢共就这么大一点儿地盘,这些商贾若都挤进来,到最后分到手里的可没多少了。 要想赚钱,那还得是分布在江南各富庶之地的。 好在这些商贾就是在江南富庶之地遍布,自己只需把这些东西安排在各自地盘就行了,不与别人去抢,别人也别在自地盘搞事。 这些商贾除却当下在商会的联系之外,那还都属于兴明海贸有限公司的股东,在万不得已的情况自也不能撕破脸。 总之一句话,这些商贾干的如火如荼,不亦乐乎。 眼看着一批新型的产业就要兴起了,一个如晴天霹雳般的不好消息却如晴天霹雳般传了过来。 今日,朱大福正在庄园视察水泥的生产情况。 目前,不少商贾过来亲眼见识了水泥的坚硬程度之后,都与他定下了买卖契约,并没因他们的关系就打开方便之门,在定契约的时候也都递交了定金。 那些商贾够意思,朱大福也不能太不像话了,他们既交了定金,那他的水泥就必须得在规定时间交货的。 不然的话,那肯定是要交违约金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何先却是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看见何先脸上的焦灼,以及满头的大汗,朱大福领着他从产水泥的作坊到了外面。 一到外面,朱大福便摘掉了脑袋上的柳壳帽,问道:“怎么了?” 在朱大福的印象中,何先一直都很沉稳,很少看他有焦灼的,看着何先如此这般,朱大福也不敢怠慢。 何先带着几分担忧,这才开口道:“顺帆海贸有了消息了。” 他们的船比兴明海贸有限公司走的要晚,他们的船还属老式,航行起来也没有兴明海贸有限公司的快,这才走了多久他们怎能有了消息? 不用朱大福询问,何先再次开口道:“遇上风浪倾覆了,有几个水手被吕宋出海捕鱼的渔民救了,礼部送吕宋那些商贾回去的时候把他们捎回来的。” 听到此,朱大福多少有些诧异。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大明的船,他们的倾覆对大明来讲也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吕宋没讨要好处?”朱大福问道。 他们罢吕宋商贾的货物扣掉把人送回去,吕宋救了他们的人难道能让他们乖乖带回来。 何先回道:“他们在吕宋卖掉些货物再出发的时候遇到的风浪,之后被吕宋渔民救起后也没经吕宋朝廷,听闻礼部官员到了以后私下里找的。” 原来如此,倒也还算聪明,若是经了吕宋朝廷,不出些血他们别想顺顺当当地回来。 此事先由朝廷所知,但纸包不住火,用不了多少多久就得传至民间,到时候势必是得影响到兴明海贸的,他们怕是得提前做好应对。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23章 商船倾覆了免费阅读.https:// 第424章 被牵连 公司的这些股东虽说除了海贸名下都还有其他的产业,但为搞这个海贸他们却几乎都投进来了一大半的身家,若是海贸出了问题,他们怕是得脱离了大明头部商贾的位置。 这个时候,朱大福有必要得召开个股东大会,先把这些大股东的心安定下来。 之后,还得应对因此事造成股票下跌等一系列问题。 虽说他们的商船只要不出问题,即便股票下跌那也不过失一时之事,但非常有必要借此机会让那些玩股票的人明白一个道理。 股票有风险,入行需谨慎。 朱大福不再多做询问,只是道:“先把公司董事会成员召集起来开会吧。” 这些董事会成员都是那些原始股东选出来的,把所有情况通报给他们,由他们去安抚那些股东,倒是能甚省不少事的。 朱大福有命,何先马上去办。 其实在何先还没把那些董事会成员一一通知到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收到了外面的风言风语,他们正想此事到底有几分可信度的时候何先的消息便到了。 此刻他们也顾不上再查这些消息的真与假了,放下手中的活儿以最快的速度往京中赶去。 等他们全部到底,坐到公司的新会议室的时候,这个消息已蔓延的泛滥开来了,已有人围堵在公司门口开始询问他们公司商船的回程时间了。 其实,商船具体什么时候回程,朱大福并不知道,虽说只走最近的几个国家,但海上的情况,以及各国的不同情况,那都是不可预料的。 顺当的话,那就快一些,不顺当的话,那可就慢了。 在这些董事会成员都到了之后,朱大福也不拘泥于形式,直接开门见山道:“外面的情况各位想必已经听说了,达成吕宋商船回来的那些水手我倒是没亲眼所见,但我已经从朝廷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此事是真的。” 他们现在利益捆绑在一起,也需承担一部分的风险,总不能有了困难,却要由朱大福自己一人去解决。 此言一出,一众董事会成员窃窃私语,皆有些惊慌。 不过,也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很快都镇定了下来,王兴德问道:“朱董,我们的商船至今未有消息传来,应该没什么事儿吧?” 其实没消息那就是最好的消息,那么大那么显眼的商船,若真的在海上出了事儿的话,来大明的这些商贾总会听到些风声。 既然没什么消息,那就说明没什么事儿的。 之前的时候朱大福想让这些人加入公司与他们说些打气的话,现在他们都已经成了公司成员,自然也就需要实话实话了。 朱大福开口道:“任何事情都有万一,最终结果如何我并不敢保证,我也只能说我们到目前为止我们的商船出问题的可能性很小,你们来的时候外面围着的那些股民你们也看到了,召你们过来是要应对他们,以及我们公司股票缩水的问题,之前我公司的股票应在八百两一股吧?” 他们这些原始股东在购买公司股份的时候虽说是以十两买进的,但他们还投进了不少货,这些货折算下来并不比那些散股竞拍抢到的股份便宜。 只不过,这些钱在公司盈利之后还能拿回来罢了。 整个公司算上这些货物,在算上海船和护卫的战船,那资产应该是在八百万两往上,则算到一万股中,每股也有八百两。 王兴德是公司总裁,对公司的事情自要信口拈来。 在朱大福询问之后,王兴德当即回答:“是八百两,随着外邦商贾的到来,海贸的兴盛,我公司的股票一直都在涨,不少人每天都来询问有无股票可卖。” 本来呈上升态势的一个事情,哪里想到竟是被人连累出了这么一个事情。 朱大福眉头紧锁,道:“此事一出,我公司的股票肯定会下跌,而买了我公司股票的人到目前为止已经赚到了钱,势必是会抛售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悄悄买进,要是任由发展,在我公司商船没回来这期间怕是的跌破百两之下。” 股票的长势这些原始股东是最赚钱的,要知道他们当初买这些股票的时候可只有十两,短短几天时间就涨到了八百两,那可是赚到了八十倍的。wWω.㈤八一㈥0.CòΜ 这么一跌,那利润可就只剩下十倍了。 在这些商贾满是忧愁的时候,朱大福又道:“高高低低这才是真实的股市,你们第一次接触这些问题难免会不适应,时间久了就都明白了,玩股票需要独具慧眼,不能别人抛你也抛,别人收你也收,跟着别人再能赚钱,分到你手里也没多少了。 站在我公司的角度便是要悄悄的收股票,而站在私人的角度若是对我公司有信心那便要在公司股票掉到低的时候买入,等商船有了消息,亦或者是商船回来后肯定是要翻倍的,一来二去的,虽不是原始买进股份的,但公司的这个分红不也就到手了吗? 公司初创经不起折腾,我与你们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们掌握些股票的知识,将来把此用到你们各自的产业当中,而不是在这个时候冲公司伸黑手的。” 其实这个时候,这些股东也是可买进股份的。 可这样的话势必是要损害公司利益的,股市上所能投的股票本来就不多,若是他们再把这些有限的股票吃进去的话,那等将来行情回落的话,哪能再有股票往出卖? 朱大福出言,王兴德当即表态,道:“公司碰到了难题是需要所有股东共同应对的,若这个时候谁还挖公司的墙角,那立即便革除出去。” 简单的一个会议,朱大福把对后续之事的处理都安排妥当了。 四千股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若抛售之人过多的话,也足够他们应对。 安排好这些事情之后,朱大福也没再多留了。 解决了公司的事情,朱大福还得帮着朝廷善后,有不少朝臣在顺帆海贸中出了资,钱虽不多但对他们来说却是不少了,这些投资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但在打了水漂后,有的人会甘于认命,有的人怕是会搞事的。 倒也不怕他们搞事,怕他们会在海贸上面使绊子。 朱大福所有的宏伟蓝图都基于海贸,若是海贸被迫停止的话这些东西恐都将变成纸上谈兵了。 朱大福从公司的后门出来,想要找人具体问问此事,也俺看此事发展到了哪种程度。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他在大明做了这么多事情与朝廷所能练习联系的好像只有老吴一人。 在找不到老吴的时候,他想知朝廷到底出了什么情况都办不到。 而这个时候恰好是老吴不见人影的时候。 罢了,想要知晓具体情况,也就只能等晚上老吴回来的时候。 海贸的事情是他一手操办的,若在海贸的事情上面有变故的话,老吴也会在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吧?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24章 被牵连免费阅读.https:// 第425章 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而在此刻,顺帆海贸派遣出的水手已把他们出海是怎么遇上风浪,又是怎么遇上风浪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这些水手受郭意远所雇佣,不管怎么说毕竟拿着他的钱,现在出了事儿总归是得把原因交代清楚的。 郭意远本因商船沉没半数家产折损在里面就火气很大,正找不到发泄之处,这些水手的禀告让郭意远胸中的火气无限放大,揪着这几个水手便开始拳打脚踢。 这些水手本是渔民,只是受郭意远所雇佣,在出海之前他们就已说了,海上的情况千变万化,危险重重,他们并不敢保证能一定把商船平安带回来。 再说了,在遇上风浪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弃船逃跑,也曾与商船战至了最后一刻,该做的努力都已经做了。 他们之所以能活着回来,完全是因为运气好碰上了吕宋的渔民,又因运气好碰到了恰好有大明的船去吕宋。 不然的话,他们这辈子即便是不丢在海里喂鱼,怕也得留在吕宋不得踏上故土了。 好不容易回来,且又是自己没错的前提之下,又怎会心甘情愿的忍受郭意远的殴打。 郭意远动手,他们自要还手,最后演变成郭意远家仆共同殴打这些水手,为此还惊动了官府。 最后还是朱允炆寻郭意远的时候没寻到,知郭意远被带到了顺天府衙门,他亲自去顺天府要的人。 即便是有朱允炆在,郭意远最后也还是赔偿了那几个水手汤药费。 这可是在京师,即便是有天潢贵胄在,那些他们的官员也不敢过分偏袒他们。 别看他们偏袒了天潢贵胄,但倘若朝中律法惩处他们的话,这些天潢贵胄可护不住他们的。 朱允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计较这些,更顾不上要在外面维护自己的形象了,只想赶快解决了郭意远当下的麻烦,好好问问郭意远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在郭意远的生意中可不仅有他自己的钱,他为了拉拢这些朝臣,可让不少朝臣都买了。 这些朝臣从中得了好处是会感谢他,但若是出了问题,自也是要怨怪他的。 从顺天府衙门出来后,朱允炆便在街上拉着郭意远,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允炆才刚刚让他脱身,且朱允炆的身份又摆在那里,郭意远虽一再小心翼翼,但说起话来依旧有些生硬,语气也有些不好。 不过,这个时候朱允炆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了。 只听得郭意远开口道:“我哪能知道,那些船都是我亲眼送出去的,最后只回来了那几个王八*和我说商船遇上风浪倾覆了,我都不知道是真的沉了,还是那几个王八*把我的船连同货卖了。” 在海上出事的确是很难查明原因,别说是找见证了,一个风浪打过来,任何的痕迹都能带平了。 朱允炆并不想追究此此倾覆的原因是什么,他只想知道顺帆海贸的船还能再出海吗?他们投入进去的银子怎么办? 朱允炆问道:“郭东家出海之事就此了罢了吗?” 此番出海,他们参与的这些商贾都把半数身家投了进去,这么一倾覆就意味着他们的半数身家都没了,往后养活一家老小都得是难题,哪还有什么能力再搞出海之事。 最关键的是,因出海他们押上了家里不少生意,原本以为出海回来这个缺口就能够堵上了。 可现今出海没有了希望,他们不得想办法把这个缺口给赌上,还哪有能力再搞出海之事。 郭意远只能如实相告,道:“目前这个情况,各家也只能顾各家,把自家家里的难关挺过去了,让他们出海,他们也米那个能力了。” 朱允炆现在考虑的自不是他们各家的情况,而是自己帮着那些朝臣投入进去的钱怎么办? 朱允炆也顾不了什么脸面了,直接了当问道:“那我那一万两呢,我的那份可以不要,可还有不少朝臣的。” 朱允炆为了发挥舍己为人的精神,特只花四十两买了两股,现在除了这个事情,别人肯定以为他知不安全才特意买了两股的。 可这样说的话,他那四十两不要,顺帆商贸可是要承担九千九百九十六两的。 这个数目与一万两也差不多,郭意远他们这些商贾凑凑或许能够拿出来,可若是如此一来的话,他们家里其他的产业就要葬送了。 他们巴结着朱允炆就是因为他能给他们带来好处,在没有好处反而有害的时候,他们谁还会再认他是谁。 郭意远不用与别人商议,他自己就直接否决了,道:“二太孙,当初你投资进来那就是要风险共担的,总不能有了好处你拿着,出了事你一点都不承担,这说不过去吧?” 郭意远所言不可否认,若郭意远不拿这个钱,他的确没任何办法。 朱允炆脸上有了愠怒,有种想要好生教训一下这个不给他面子的冲动。 正当此时,蒋瓛出现了,要没在意郭意远的存在,直接对朱允炆,道:“二太孙,陛下宣召。” 朱元璋当初就知道朱允炆参与了顺帆海贸,现在顺帆海贸出了事,朱元璋不能不管。 朱允炆虽做了无数次设想,想着顺帆海贸顺利回航之后,他在朱元璋扬眉吐气,让朱元璋瞧瞧他并不比朱大福差。 但在听闻顺帆海贸出事之后,他也第一时间做了在朱元璋面前解释的准备。 顺帆海贸的船出了问题,朱大福的船就能平稳,这怕也只不过是前与后的问题。 唯一出问题的一个环节就是,郭意远宁愿与他撕破脸皮却也不打算承担一丁点朝臣的损失。 自然,这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了。 虽如此,朱允炆也只能是在朱元璋有召的时候立即去见了,到时候也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以前的时候,朱元璋每有召见的时候,蒋瓛会大致吐露一些消息,但自从朱大福出现之后,蒋瓛的嘴就像被缝上一般,再不会再在朱允炆面前多说一个字。 刚开始的时候,朱允炆还会问,后来也就不问了。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不站在你这边的时候,你问的多了,怕还会把你问的东西的东西告诉他皇爷爷,甚至是朱大福的。 朱允炆没做询问,东暖阁中竟上演着一件他没想到的事情。 彭经,薛诚等几个准备拿顺帆海贸分红的人直接把朱允炆告到了朱元璋那里。 那意思很简单,是朱允炆找到了他们,说是他们现在只要出多少多少钱,等将来就能拿到多少多少顺帆海贸的分红了。 他们是看在朱允炆的面子上才拿了这个钱,现在没走几天顺帆海贸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朱允炆联合顺帆海贸骗他们的钱似的。 不得不说,他们的头够硬,竟敢把这个事情冠冕堂皇的说到朱元璋这里来。 各种原因究竟如何,朱元璋能不知道吗?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25章 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免费阅读.https:// 第426章 接下来怎么办? 朱元璋坐在这个位置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魑魅魍魉没见过,像这些人两面三刀,阳奉阴违的人他见多了,自也懒得再与他们说什么当初是他们请旨鼓励私人出海的。 他把朱允炆叫过来,也是要让朱允炆瞧瞧这些人的嘴脸,看看他选中的同盟都是些什么尿性。 就现在的朱允炆,即便是没有朱大福,朱元璋也不会考虑把这个位置传给他了,他连这些人都驾驭不了,将来还怎么驾驭天下? 朱元璋手捧着朱大福尝试写的《水浒传》津津有味读着,彭经,薛诚等人则静静侯在一旁。 朱元璋不说话,这些朝臣自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整个东暖阁落针可闻,气氛别提多压抑了。 大概过了近半个时辰的功夫,外面才想起了蒋瓛的声音,道:“陛下,二太孙过来了。” 朱元璋仿佛没听到蒋瓛所言,继续面露微笑盯着书本的动心,片刻功夫把一章看完之后,这才放下书本开口,道:“进来吧。” 朱元璋开口,外面守着的小太监,这才撩起门帘把朱允炆放了进来。 朱允炆进来后目不斜视,完全没在彭经,薛诚那些人身上多瞧一眼,只规规矩矩的与朱元璋见礼。 见礼完毕,朱元璋这才开口道:“允炆过来了,你们有何要说的就说吧。” 这些人既然敢把朱允炆往朱元璋那里告,即便是当着朱允炆的面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当即,彭经开口道:“当初是二太孙让臣等几个往顺帆海贸投些钱,说是等回航之后能分红,臣等也是看着二太孙的面子才出了钱,现今顺帆海贸出了问题,二太孙理应赔偿臣等些损失,即便不是全额,也应该赔一半。” 彭经出言,其他人纷纷点头,道:“是啊,是啊...” 朱允炆在郭意远那里已经受了气,没想到到了朱元璋这里还要受这些朝臣的气。 朱允炆在朱元璋面前一直都想表现自己的能力,这些朝臣哪怕是在私下里与他要这个钱,都好过他当着朱元璋的面说这些。 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朱允炆那脸上带着愠怒,想起这群人当初因他送他们顺帆海贸的股份对他感激涕零,更是承诺要与他站在一条阵营,仿佛能为他随时去死。 这才多久,这些人就翻脸了?这翻脸速度都堪比翻书了。Μ.5八160.cǒm 在这些朝臣都说完之后,朱元璋这才问道:“允炆,你怎么说?” 对朱允炆,朱元璋还是了解的。 他做这些或许是有与朱大福一较高下的心思,但绝没有与顺帆海贸联合起来诓骗朝臣钱财的心思。 像朱允炆这个位置,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最主要的还是h权势。 朱允炆压着心中的火气,解释道:“皇爷爷,孙儿保证,孙儿做这些只是想让这些朝臣额外赚些钱补贴家用,孙儿本身与顺帆海贸绝无其他交易。” 你说没有就没有谁信呢? 很明显,朱允炆的这个说法或许能让朱元璋取信,去世没办法说服那些朝臣的。 在朱元璋没发表意见,也在那些朝臣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朱允炆随之便开口,道:“既这样的话,孙儿愿自己出资赔偿这些朝臣的损失,只不过数目颇大,孙儿一下拿不出这么多来,还得是慢慢来还。” 这个钱是不应该朱允炆来出的,为了能在朱元璋面前有所表现,他出了这个钱也不是不可。 朱元璋都还没说话呢,薛诚随之开口,道:“即便是慢慢来还,那也得定个期限。” 朱允炆要养自己的心腹,除了朝廷的日常俸禄之外,他也需时不时的拿些奖赏出来。 朱元璋勤俭治国,对子弟要求也严格,朱允炆能用的钱本就不多,除却给那些心腹之外,他手里的结余真的不多,偿还这一万两,对于他来讲的确不甚容易。 这些朝臣的咄咄逼人,让朱允炆心中狂躁的因子开始蔓延。 朱允炆正欲开口,朱元璋一拍桌子发话了,斥责道:“想的倒是美,你们当初别管是因为允炆的身份,还是真的看中了海贸带给你们的利益,你们在拿钱的时候就该想到你们这个钱除了能拿来分红,也可以打了水漂,既是你情我愿的事情,现在出了问题倒是跑到咱面前叽叽歪歪的让咱怕说话补齐你们的本金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此事不管涉及到谁,朱元璋都绝不能让此风蔓延的。 此风若是蔓延下去,出钱的时候说的好,当出来事又要拿回投资的那一部分钱,这不仅仅是对信义的践踏,更是对商贸发展的破坏。 臭骂了一通朝臣之后,朱元璋转而又对朱允炆,道:“他们当初既已拿了这个钱,用吴王的话来说,那就说明与你风险共担的,出了事需你们共同承担,而不是要你反过来在负担他们的损失,咱再这里说了,这个钱不必给他们。” 朱元璋这话虽说是向着朱允炆说的,但话里话外提及的都是朱大福,朱允炆又怎能高兴起来。 朱允炆没当即表态,朱元璋随之又问道:“听到了没?” 朱允炆回过神来,瞅了一眼那些朝臣,只能是拱手冲着朱元璋回道:“孙儿遵旨。” 朱允炆表面答应朱元璋,倒是可以私下里再把这个钱给了这些朝臣,好为自己赚取一个好名声,同时也能拉近与这些朝臣的距离。 只不过,这些人阳奉阴违,能在他背后捅一次刀子,那就能捅两次。 朱允炆表态,朱元璋直接呵斥那些朝臣离开。 那些人鼓足勇气来朱元璋这里告状,也不过是碰碰运气的,认为当着朱元璋的面,朱允炆即便再难也会拿这个钱的。 事实证明,朱允炆的确是妥协了,只不过最后被朱元璋拦下了。 从东暖阁出来后,几人交流心得。 薛诚主动开口道:“此番事情一出,我等与二太孙怕是撕破脸了。” 这肯定是事实,他们都这么坑了朱允炆,朱允炆哪还会再把他们引为心腹? 彭经进入官场的时间比他们久,所见比他们多,自也要比他们沉稳。 “储君未定,但二太孙的可能越来越小了,即便是三太孙都不可能是二太孙了,二太孙屡屡犯错,屡屡被罚,一个将要定立的储君是需要人品,能力各方面都过关,即便是有错也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另外,黄子澄那是二太孙的授业恩师,是最合适的辅政大臣,现在他都被发落到倭国去了,二太孙的班底越来越薄弱,这完全就不是对一个待立储君培养。” 看出这点的不止彭经一人,只不顾朱允炆不愿认命,还想再在这些事情上折腾罢了。 彭经所言,得到了其他同伴的附和。 正说着,朱允炆也从东暖阁出来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们见面也尴尬,几人也只能是招呼着前面先走。 短短一日时间发生了这么多,朱允炆也有些心力交瘁,他得歇歇再考虑下一步怎么办了。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26章 接下来怎么办?免费阅读.https:// 第427章 天差地别 顺帆海贸成员商贾不少人受商船倾覆的影响变卖家业以堵住资金上的缺口,所有商贾的家产全都出现了大幅缩水。 这个时候,他们都筋疲力竭,自也关切不到兴明海贸有限公司。 只不过,他们不关切有的人会关切。 因顺帆海贸商船的倾覆,兴明海贸有限公司的股票一直都在跌,越是跌抛售的人越多,抛售的人越是多跌的越惨越快,这都已经形成一个恶性循环了。 而此时,兴明海贸有限公司则已受到了出海商船飞鸽传书送来的消息。 目前他们的商船平稳,已经快打占城了。 在商船无法回航,只是有这么个消息,并无法向外界证明他们的商船安全无事。 因而,也就只能任股票下跌。 这个时候跌的多快,等他们商船回来的时候那就能涨的多快。 更何况,这些股票最高的时候都已经涨到了八百两,在跌下来的时候他们再买进,有时候连一百两都没与了,一来二回的他们也赚了不少了。 董事会的这些成员要不再抓耳挠腮愁的茶饭不思了,他们的商船本身就要比顺帆海贸的强上不少,总不至于顺帆海贸的船出了问题,他们的船便也要跟着出事吧? 外邦不也有那么多商船进了大明吗? 在大明出海萎靡,只有他们一队商船出海,那正是他们的机会。 朱大福道:“顺帆海贸风声差不多也落下去了,我公司的股票跌到现在基本也跌不动了,你们也无需把主意力都移到这里来了,该忙你们的去了,最近些时日,郭意远那些商贾的产业都收进了不少吧?” 现在他们也终是发现认识朱大福的好处了,朱大福那银行在顺帆海贸出事没几天的时间就开了。 不仅在京师有总店,在江南几地还有分店。 规则以及盈利模式什么的,在银行初设的时候,就已经都宣传的清清楚楚了。 但因是新鲜产业,不说没有存钱的了,就是郭意远那些急需用钱的商贾宁愿把一些产业彻底卖出去,也不会把自家一部分产业抵押给银行,他们好拿了资金东山再起。 倒是让王兴德那些商贾坐收渔翁之利,把一部分产业抵押给银行,之后用从银行贷的这些钱买下了他们卖出的产业。 一来一回,郭意远这些商贾赔的连裤衩都不剩了。 而王兴德那些人则利用从银行借贷出来的钱买进郭意远那些商贾产业的盈利直接着手开始兴起朱大福所言小区的建设了。 当初的时候,朱大福是建议王兴德在弄小区建设的时候直接与银行借贷的,可如此一来,那便需要这些小区的房子卖出去的时候才能够偿还银行的借贷。 可经郭意远这些商贾产业的借贷,王兴德他们只需从这些产业中一倒手不仅有钱投资小区建设不用背负资金的压力,而且还不用担心没办法按时偿还银行的贷款,而被收走抵押的产业了。 郭意远这些商贾因自己当下的处境焦头烂额,当知道他们卖出的产业让王兴德这些人赚了这么大一笔的时候,怕是得后悔死了。 他们的后悔暂时看不到,但王兴德等商贾的兴奋却是显而易见的了。 他们现在怕是已把朱大福当成了再生父母。 朱大福微微笑着,道:“我会安排学堂土木工程以及室内设计专业的学生过去负责你们的小区建设,外观以及室内如何构造会先绘出图纸,之后再进行动工建造。” 朱大福既然是要培养实用性的人才,当然是要把所能想到各方面的人才都培养出来,已被将来的不时之需。Μ.5八160.cǒm “还有一个事,我在鞍山的人炼出一种钢,可支撑房子的建造,以我们目前的水平可造五层高,用上此物会比木料更结实,更耐用,后期同时也不用像木料维护那么麻烦。” 没有钢筋水泥的情况下,倒是也可以建造出多层高的房子。 传承前年的塔,用木料建造的,好多更是几千年不倒。 但这样的房子不适应住人,且是住一般人,需定期驱虫以免被虫咬,另外还需要防潮变形,更重要的还是需要防火。 一旦有一个不到位,整栋楼的人都得倒霉。 “五层?那价格上?”王兴德问道。 他们毕竟是生意人,做这些是为了赚钱,当然是需问清楚最后的盈利有几何的。 朱大福已现在的身家,在做这些的时候可以不考虑盈利,但却不能不让别人去考虑。 对王兴德的问题,朱大福回道:“放心吧,既没能用得起水泥,就能够用得起钢筋,最关键的是,这种房子会比普通房子盈利更甚的。” 占地面积少,卖出去的却多,当然会盈利。 朱大福从不会把自己手里的好东西一股脑全都倒出去,回答了王兴德的问题之后,朱大福道:“我会吩咐土木工程的那些学生把他们的图纸都拿出来,该怎么建造你们自己去选择,但有一点我要提前说明,所有房子建造必须要经过他们的衡量,你们不能凭你们自己的喜欢更改图纸,或者由你们的想法自行建造,建到一半塌了,不过是承担损失罢了,若是在人住进去之后塌了,那可不是只损失些钱财罢了,还得偿命的。 总之丑话说在前面,免得将来出了事伤了我们的和气,这个事情虽是由我提出建议的,但最后建成的时候会有人验收的,若有不合格之处不管多费事都会要求返工。 只有在相关人员检验合格之后,发放了许可证才能够对外售卖,正规程序卖出的房子,朝廷还会对住户发放房屋的产权证书,将来不管是私人还是官府要征调他们的房子都必须负担一定的钱。 而没这个许可证,即便售卖出去,也不会得到朝廷的承认,不被朝廷的承认,你们的房屋买卖肯定是要受影响的。 总之一句话,这么大的工程,每一步都必须合规合法,别瞎搞。” 朱大福既然把这些新鲜产物搞出来了,那就要把这些产物配套的律法一并弄出来。 到出了事情,出了人命再弄,那可就晚了。 王兴德这些人能有今天的这些东西,那都是得益于朱大福的,对朱大福的要求也不会质疑。 再说了,这些要求也不是争对他一人的,且还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东西。 “行了,没其他的事情你们都去忙的,我知道你们早就等不及了。” 着急那是肯定的,明知道是赚大钱的东西,怎甘愿等下去。 朱大福放话,王兴德这些商贾果真迫不及待了。 在离开的时候,还与朱大福道:“王爷有事的话,尽管去寻小可,小可定当竭力去办。” 在不同的场合,这些商贾对朱大福的称呼是不一样的,既是以王爷相称,那便说明是出自私交的。 朱大福自不敢保证就一定不用这些商贾,对王兴德所言自没有马上拒绝,应承道:“那是肯定的。”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27章 天差地别免费阅读.https:// 第428章 只等消息了 就在朱大福一手主导的几大项目蓬勃发展的时候,朱允炆的日子却并不是那么好过。 他本以为借着顺帆海贸对彭经,薛诚等人给予一些分红,也算是把他们拉到了自己的阵营中了。 只要自己有这些朝臣的支持,朱元璋至少会考虑他,即便对他不做考虑,那他在朱元璋身份公布之后依旧还是有希望的。 可现今顺帆海贸出了事,彭经,薛诚那些人压根就没有与他共同应对的想法,在朱元璋那里告了一状没要到钱,对他也有了敌意。 即便这些人两面三刀,他倒也可以出些钱把他们的成本偿还了,暂时把他收拢在自己麾下。 只要利益互通,也是你那个建立起牢不可破的阵营的。 可他现在能力有限,又不像朱大福背后与强硬的母族做支撑他即便是借那也没地儿去借。 目前偿还彭经,薛诚那些人是办不到了,但他倒是可考虑去偿还李景隆的。 当初,他为了拉拢李景隆直接拿出了五之一让李景隆投买,李景隆出了一千两,这也是他拉拢过来的这些人中出资最多的。 说实话,李景隆没跟着那些朝臣在朱元璋面前讨要,朱允炆是很感激的。 朱元璋一向疼爱李景隆的爹李文忠,对李景隆这个外甥孙那也是器重的很难,李景隆若说自己砸锅卖铁出了着一千两,日子很难过,朱元璋说不准会不赔偿别人,也会给了李景隆的。 朱元璋没出钱的情况下,朱允炆感觉自己在朱元璋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若朱元璋帮他除了钱,那朱允炆在朱元璋面前还有脸吗? 最坏的结果没发生,反过来想想倒也还算庆幸。 朱允炆寻到李景隆府上之后,也没等多久,李景隆便出现在了朱允炆面前。 李景隆吩咐下人上了茶,随之问道:“殿下怎想起这个时候过来了啊?” 不用朱允炆回答,李景隆随之道:“听闻有些朝臣在顺帆海贸出了资,现今因顺帆海贸出事把殿下状告到陛下那里,请陛下裁决,让殿下偿还他们的损失?” 这个消息在京中已经传遍了,朱允炆丢脸只是其次,彭经,薛诚那些人脸上也没多少光。 本来就是事实,李景隆既然当着朱允炆的面把这个事情说出来,那就不仅仅只是听说那么简单。 朱允炆不做否认,直接认了下来,正要表面自己今日过来的意图的时候,李景隆开了口,道:“不瞒殿下说,彭经,薛诚那些人去见陛下之前也来找过臣的,臣还把他们臭骂了一顿,你说他们这干的是人事吗?殿下弄这些本意是给让他们弄好处的,又不是殿下让顺帆海贸的商船倾覆的,出了事却让殿下一人承担所有的损失,这放到那儿都说不过去。” 听着李景隆所言,朱允炆有种欲语凝噎的感觉,他来找李景隆是存了私心的。 想不到李景隆竟能够站在他角度为他考虑问题。 顺帆海贸的商船出事这么久,第一次有人站在他的角度为他想问题,这能让他不受感动吗?藲夿尛裞網 朱允炆也不再迟疑,当下拿出了准备好的一千两宝钞。 现在的宝钞与白银有一样的购买力,甚至比白银还受欢迎,这一千两宝钞已足够诚意了。 把宝钞摆在桌子上,朱允炆直接道:“曹国公能如此说我心甚慰,当初我是想着让众朝臣能从海贸章赚些银子,没想到出海的船发生了倾覆,血本无归,这个事情不能就是我一手主导,我若不闻不问也说不过去,我腾出了一千两先赔偿了曹国公的,没让曹国公如计划那般赚到钱实属抱歉,将来有了机会,我定第一时间考虑到曹国公。” 看着桌上的钱,再看看朱允炆,李景隆沉闷的脸上突然带起了笑容,把钱往一推,拒绝了。 “殿下说哪里话,臣说过了,当初那钱是臣自愿出的,总不能现在出了事,让殿下一人承担所有的责任,这钱臣不能要,臣若要了这钱,那臣还是人吗?再说,臣将来还要在这京中混呢,此事若传出去,那还有人与臣打交道吗?” 李景隆压根就没想追随朱允炆,哪好意思拿朱允炆的钱。 朱允炆非要给,李景隆应是不要。 最后,李景隆提出他要是非要给他这个钱,那他们就绝交的威胁之后,朱允炆才把钱收了回去。 看吧,人与人的差距怎就这么大? 有的人给钱多不要,有的人不给钱却非要与你要。 看李景隆是真的不打算要,朱允炆只能收了钱,道:“既如此的话,那就当我欠着曹国公一个人情,往后若有投资的话,我定会考察清楚,不会再让曹国公吃亏了。” 之后,朱允炆在李景隆这里喝了杯茶便离开了。 朱允炆与李景隆虽说是平辈,但年龄差距摆在那里,那是有隔阂的,即便坐在一块也没什么共同的话题可聊。 在这个问题上,朱允炆一直都清楚,但苦于无渠道可破解,也只能是把这种不痛不痒的关系维持下去就可以了。 ... 之后的一段时间,各地不仅有了附和外邦商贾习惯的酒楼客栈,还有不少地方盖起了高楼。 一般人们盖房子最多三层,而这些虽盖着黑布,但也能看出来远在三层之上。 还在施工的时候,有些地方的售楼已经开始了。 这些销售也都是朱大福名下的兴明学堂培养起来的,他们了解这个楼房的构造,更知道与这些房子一块的配套。 在介绍这些的时候,口若悬河,把之吹捧到了天上。 很多人只是见了个图纸,听这些销售讲了一通就有强烈的意愿购买了,有的人竟是直接预付了定金。 房子还没盖起来,就已经有资金回笼了。 另外,那些附和外邦商贾的酒楼客栈,除却吸引了外邦的商贾外,更有本地人为体验新奇入住的。 有的人甚至一包就是好几个月,这些人中外邦商贾占据份额虽大,但也有本地人如此做的。 不管外邦商贾还是本地人那一律平等,只要交钱那一律都可入住。 而就在这些事情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朱大福则是闲的无聊。 此刻的而他正带着朱元璋在庄园游玩。 朱元璋年纪大了,自不能再像年轻的时候那般跃马拉弓了。 朱元璋无法做此事,那也就只能由朱大福来做了。 朱元璋领着高良俊等一些护卫生火,朱大福则领着他的人深入林中打猎。 朱大福弓马娴熟,无论是火铳还是弓箭那都玩的很溜。 平常出门在外的时候,带着弓箭不方便,打猎的时候朱大福会都带着的,需用什么的时候那就用是什么。 只要能打中猎物就行,没什么非得用什么。 在林中驰骋了大概半个多时辰之后,朱大福回来了,基本可用满载而归来形容了。 不仅是他,他身后的那些护卫都驮了很多。 朱大福招呼着把这些猎物架在火上,自豪地道:“附近四五里禁止人过来,就是为了打猎方便,不过随着庄园的人越来越多,这些猎物是越来越少了,再过几年怕是没地儿打了。”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28章 只等消息了免费阅读.https:// 第429章 回航了 对于这个问题,朱元璋并未发表意见,将来朱大福做了皇帝,只要有能力,天南地北的猎场任由他去。 更何况,对于一个皇帝来讲,打猎做个日常消遣可以,千万不能把之当成主页,玩去丧志。 朱大福是骄惯朱大福,但绝不会在这类事情上惯着他的。 好在朱大福对这些事情并没什么兴趣,这也是闲来无事的情况下来才来玩玩罢了。 护卫烤肉,朱元璋则与朱大福在闲聊。 “你公司的商船也出海七八个月,公司的那什么股票好久都没什么动静了吧?”朱元璋问道。 那股票从最高的八百两已跌到现在的不到八十两,基本已到了最低限度了。 朱大福回道:“顺帆海贸出事之后,该抛的都已经抛了,不抛的压根就对之不上心了,能赚多少就赚多少,赚不了他们也不计较,更何况,现在所有人的心思都在那种新型小区之上,也没人再关心股票了。” 有钱人弄的那些园子,亭台楼阁什么再好那都是几千年之前就有人弄过的。 现今出现的这种房子,那可不同,高楼大厦的,住在上面有种俯瞰一切的快意之感。 另外,随着权势富贾对这些房子的热度攀升,朱大福提议王兴德那些商贾开始建造更高一档次的别墅区。 在后世,有人热衷住四合院,园林,但大多数富人还是喜欢住别墅的。 这个时候,随着环境眼界等各方面因素的影响,换个个,大部分喜欢住四合院,园林,但总有那么少部分喜欢住别墅。 物以稀为贵,越是人少,这个东西卖的就会越贵。 朱大福凡有新鲜东西都会给朱元璋分享,小区建设之类朱大福已与朱元璋说过不止一遍了,朱元璋对这个事情也算是颇为熟悉了。 朱元璋现在最感兴趣的,还是郭意远那些人把他们家的产业卖出去,然后王兴德等人从银行借贷收购之后,利用赚到的钱投资到了小区的建设之上。 用不了多久,这就将转化成一笔巨大的收益了。 在朱大福出口这个事情之后,朱元璋不再询问小区的事情只是笑呵呵地道:“郭意远那些人可知道他们卖出的那些产业支撑起来王兴德当下这种什么小区的建设?” 当初郭意远不加入朱大福的兴明海贸有限公司那就是最大的一个错误。 朱大福漫不经心,回道:“当下这个事情这么火,举国上下传的沸沸扬扬的,他们哪能不知道,现在远不到他们心痛的时候,将来这些小区运转起来有的是他们后悔的时候,不过,让他们后悔的事情也不止这一个,海贸的商船回来,他们会更后悔,当然后悔的要不止他们,等船回来,股票会远超八百两的,之前抛售了股票的怕是会上吊。 股市有风险,入行需谨慎,只是在这方面折损些,那就当是买个教训,郭意远他们不仅错过了赚大钱的机会,更是输的连裤衩都不剩下了。 不过,谁都应该为他们的选择负责,当初他们胆小不敢赌加入官私合营的兴明海贸有限公司,后来又不敢赌把自己的资产抵押给银行换取东山再起的机会。 一步错步步错,发展到现在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无论是当初官私合营的海贸,还是后来的银行,我都没有把他们排除在外的心思,既然他们自己抛弃了他们自己,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弄银行的时候,朱大福可是先广告之搞了开业,之后才开始贷款给王兴德等人的,从始至终可不是只对于王兴德等人的便利。 对朱大福所言,朱元璋也是赞成的。藲夿尛裞網 再好的事情,郭意远那些人不信任朱大福,不信任朝廷,那也没办法。 之后,朱大福与朱元璋吃了烤肉后,便都回了朱元璋那里。 最近这段时间,朱元璋迟到早退更为频繁了,经常性的无故旷工,明明没到下值时间朱元璋却是早早就回来了。 朱大福刚开始还以为宫中出来什么事情呢,后来朱元璋迟到早退的次数越来越多,但从上到下风平浪静,也没听说出来什么事,朱大福也就慢慢不上心此事了。 朱元璋年纪也大了,若搁后世早就退休了,迟到早退歇一歇也没什么不好。 就这样大概又过了不到两个月,一日朱元璋才走没多久,朱大福也准备起床了,突然一只信鸽落在了外面的窗台上面。 朱大福本准备给朱元璋家里的窗户换块玻璃,但被高良俊拒绝,高良俊说这样的窗户里面人看不到外面的人,但外面的人同样也看不到里面的人。 朱大福所知朱元璋这个身份,倒不至于如此保密,但高良俊既有了这个意见,朱大福也就没再坚持。 现在,朱大福也只是从看到了外面有个信鸽的影子。 刚瞧见的时候,朱大福并未着急去瞧,那些在外面的王爷们不管有事没事,隔三差五都会以信鸽往京中说些他们的近况,朱大福都习惯了。 朱大福穿了衣服,这才去了外面。 到外面一瞧,这信鸽怎不像这段时间频繁过来的那几只。 呀,这莫不是带去海上的。 朱大福飞速跑过去,拿下鸽子身上的信,激动的差点跳了起来。 他娘的,等了这么久,兴明海贸有限公司的商船终于要回航了。 往常的时候,朱大福会在朱元璋这里吃了早饭再走的。 今天本准备不吃就走的,但想想厨房肯定已经做上了,他不吃也白瞎了人家一番辛苦。 最重要的是,不吃早饭对他自己身体也不好。 只不过,朱大福在吃早饭的时候,就差遣了朱元璋府上的一个家丁去寻了周海。 周海住在朱大福家中,一般情况下前一天就会定下第二天要干的事情,周海直接过去就是了。 今天海上的信鸽过来,很多事情被打乱了,朱大福也得找周海过来,重新吩咐他的。 在吃饭的功夫,周海就赶过来了。 周海被人突然叫过来,还以为朱大福这里出了什么事情呢,气喘吁吁的跑来,见到朱大福正安然无恙的吃早饭,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周海平稳气息的时候,朱大福已经开了口,道:“你马上找公司所有股东去公司开会,对了,告诉他们放下手里的活儿抓紧过去,有好事。” 公司的船第一次回航,这是个值得庆祝的事情,自是需所有股东共同见证的。 谁若是不过去,那怕是得后悔。 “王爷,那商船不会是要回航了吧?”周海满脸惊喜。 按时间推算,差不多也在最近要回航了,周海都能猜出来,其他股东也能。 朱大福不做否认,还是吩咐道:“别告诉他们,给他们一个惊喜。” 商船回航,能对朱大福带来多少好处,周海一直都清楚。 从朱大福口里确定了这个事情,那是真的为朱大福开心的。 周海脸上挂着笑,拍着胸脯道:“属下明白,王爷你就瞧好吧。”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29章 回航了免费阅读.https:// 第430章 真真假假的消息 回航的船还有一天才能到,而公司的那些股东很多不在京中,周海安排人一一通知到,他们即便是当下放下手中的活儿就往过来赶,那也得花些时间。 因而,朱大福也没着急去公司,而是安排人给他们先到的人住宿下来,等所有股东都到齐之后,再安排开会的事情。 这些人都忙着呢,朱大福把他们火急火燎的找过来,又不告诉他们是什么事情,他们当然着急。 这就使得有不少人到处寻朱大福,想要先从朱大福口里打听些消息出来。 朱大福名下的庄园,产业等等,这些人都寻遍了,就是不见朱大福的人影。 朱大福晚上宿在朱元璋这里,这是很多人所共知的。 只不过够分量的朝臣知晓朱大福的身份,那些微末小官,以及无权职的富贾,普通的庶民百姓也就只知朱元璋是一个庙堂高官,其他一无所知了。 兴明海贸有限公司那群先到的股东自也不知道朱元璋的身份,在朱大福名下的庄园,产业寻不到人之后,便直接跑到了朱元璋这里寻人。 朱元璋府上的这群人那都是从亲卫中精挑喜欢出来,除了拳脚功夫了得,能保朱元璋无虞之外,那更是能把全府上下守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在得到朱大福授意不见客之外,那些亲卫穿着家丁所穿的青衣小帽立在门外就像是木头桩子,任凭那些股东好话说尽,就是不发一言。 见不到朱大福,这些股东也就只能作罢,听从朱大福的安排,等所有股东都到了开会了。 这些股东就是着急想从朱大福那里打听些小道消息,其实倒也并不担心出海的商船出事,在他们看来反倒是会有好事的。 毕竟他们见到之后的时候的时候,脸上的笑的那是掩饰不住的,在他们询问之后,周海脸上挂着下,虽推脱说等朱大福告诉他们,在他们猜测说是否是商船有消息了,周海也不置可否,依旧说要等朱大福告诉他们。 结合种种表现,朱大福突然召集他们还会应该是个好事。 而因这些股东到处寻朱大福,外界的传言可与这几个先过来的股东猜想的不一样。 这些股东是中午到的,到了之后就到处寻朱大福,下午的时候京中就起了流言蜚语。 兴明股份海贸有限公司在占城附近就沉没了,朱大福一直压着消息,哄骗他手下的那些什么股东从他新弄出来的银行借贷建那些什么小区房子,目的就是想要收拢那些股东的家产,现在纸包不住火,海上的消息传到京中了,那些股东要找朱大福算账了,朱大福躲起来不敢见人了。 有人唯恐天下不乱,有人抛售了兴明海贸有限公司的股票,有人在股票跌停之后压根也买不动。 总之,众口铄金,此事越穿越邪乎,越传越仿佛是真的,在傍晚的时候,整个京中的人便已坚定了兴明海贸有限公司的船早就在占城附近的海域沉没了,甚至要比顺帆海贸还早。 有好事之人,还直接跑到公司外面往里面扔石头,公司里有伙计的脑袋被砸破,为此还招来了五城兵马司。 公司的街面本就繁茂,人来人往,在没任何监控设备的时候,想从中找出元凶简直天方夜谭。 毕竟是官私合营,又是当朝勋贵一手主导,即便找不到幕后元凶也总得保证类似的事情不再发生。 因而,五城兵马司还安排了一队兵丁站哨,把公司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人砸窗,又有官府出动,各种谣言也是越来越逼真了。 正在宫中读书的朱允炆也在此时收到了来自心腹所汇报有关于宫外的流言。 第一时间知晓宫里宫外的最新消息,方才能够尽早做出应对,更何况此乃有关于朱大福的,那更是不能放过的。 朱允炆因顺帆海贸之事一直很憋屈,听闻郭意远那些人把自家的产业抵给了王兴德等一众商贾,助人家大兴土木,建房子,干工程,那心中更是不舒服的很。 正颓废的很,好不容易碰到一件不利于朱大福的事情,他当然是得牢牢抓住啊。 朱允炆揪着给他传消息那心腹,问道:“你所言都是真的?” 主要当事人不对外公布,这么短的时间哪能打听出真实情况来。 心腹不敢隐瞒,只如实道:“反正京中此事风言风语很甚,吴王估计是躲在陛下在宫外的宅子了,具体情况究竟如何,吴王并未露面,也不曾有过解释,另外,兴明海贸有限公司外面也留着五城兵马司站哨了,但究竟是否属实,还需仔细调查。” 朱允炆自希望这些是真的,但在未有确切的证据之前,紫不能冒失行动。 不过,他倒是可把这消息送到朱元璋面前,打着帮朱大福的名号,也看看朱元璋的态度。 朱元璋时长与朱大福待在一块,消息应是要比他灵通不少的。 朱允炆安排心腹详细收集此类消息,他则风风火火跑去了东暖阁。 朱元璋自知晓了朱大福的存在,又知晓了朱允炆暗中一面已不让朱允炆常伴东暖阁参知政务了,却也没剥夺朱允炆见驾的全权力。 朱允炆才到东暖阁,便瞧见朱元璋一声便衣着急忙慌的正要出宫,蒋瓛跟在身后,劝慰道:“陛下,此不过只是京中流言蜚语罢了,锦衣卫至始至终并未接到兴明海贸商船倾覆的消息,更何况,这还不是没见到吴王殿下吗?” 蒋瓛在前面劝,高良俊跟在后面劝着朱元璋慢些。 一行人焦灼忙慌,蒋瓛只是瞧了他一眼便随朱元璋而去,至于朱元璋压根就没看到朱允炆。 看见远去的銮驾,朱允炆心中那份不甘蔓延疯长。 都怪朱大福抢走了皇爷爷的宠爱,以前皇爷爷这般的焦灼的疼爱可都在他身上。 就是因朱大福,皇爷爷看都看不见他了。 朱允炆虽知兴明海贸的商船只出自于流言,但他都快要祈祷各路神明保佑,这个流言是真的了。五⑧16○.com 所有的好事总不能都让朱大福碰到吧? 从东暖阁回去后,朱允炆便出宫了,京中的这些流言蔓延的这么厉害,他总归是得亲自感受一下,这也是对自己精神的一个慰藉,错过了这个机会那怕是要抱憾终身了。 朱元璋从宫中出来后,便回了他在外面的宅子。 在朱元璋回去的时候,朱大福还在呼呼大睡,平日里他不是忙这就是忙那,睡不够那是常有的事情,现今好不容易有了饱饱睡一觉的机会,他当然不能放过。 着急忙慌赶回来的朱元璋,看着朱大福睡的正香,也不忍打扰,只坐在炕边安静等着朱大福自个儿醒来。 旁边突然多了一个人看着你,即便睡的正香,也会被惊醒的。 朱大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警惕的翻身坐起,发现是朱元璋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老吴啊...你怎能又这么早回来了?”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30章 真真假假的消息免费阅读.https:// 第431章 迎接 对朱大福的这个问题,朱元璋当然是不置可否了,总不能告诉他说,自己是皇帝,当然有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回来的自由了。 朱元璋不回答朱大福的问题,只是问道:“兴明海贸的商船要回了?” 朱元璋刚听闻关于朱大福的消息之时是有些急切,也就忙里忙慌的赶回来了。 回来的路上,他才算是想明白了。 朱大福曾接到过兴明海贸商船的消息,那个时候早就过了占城了,怎还会有在占城沉没的消息。 兴明海贸出去这么久,热度早就下去了,这个时候突然又传出了这个消息,十之八九是要回来了。 对这个消息,朱大福除了想给公司的那股东们一个惊喜,从未想过瞒着任何人。 朱元璋都已经询问过来,朱大福当然是要如实回答了。 朱大福点头应道:“你怎么知道?已收到了飞鸽传书,后天就能够到福建泉州了。” 确定了朱大福的消息,朱元璋松了一口气,片刻的功夫后,询问道:“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是你散布出去的?” 朱大福除了知晓有商贾找了过来外,其余的消息可就一无所知了。 朱大福一脸茫然,高良俊主动最外面的情况做了一个说明。 这下,朱大福下巴都被惊掉了,他该说外面的人是太八卦了,还是太能脑补了。 朱大福有些无奈,开口道:“我也不过是把公司的股东招了过来,其余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可是大实话。 知晓兴明海贸的商船没啥大问题,朱元璋松了一口气,漫不经心补充道:“那你不补救一下?” 朱大福也就是惊呆这些事情的演变,至于补救可从来不曾有。 朱大福摆摆手,穿了鞋,道:“反正船后天就到了,一切等到了再说吧,这个时候解释,除浪费口舌外,也像是在掩饰了。” 随之,招呼朱元璋,道:“今天这天气也不错,走吧,打院子里走走。” 朱大福胸有成竹,朱元璋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祖孙漫步于花园,任由外面流言漫天自由发酵。 次日中午的时候,朱大福才终慢悠悠的出现在了公司。 因外面争对他的流言不少,朱大福自不会大摇大摆的去公司的,倒不是他不敢,而是不想惹麻烦。 他堂堂吴王,那些人在背后议论他也就罢了,还敢当面把他怎么样? 朱大福一身青衣小帽的打扮,挑战一筐菜从公司的后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当他这身打扮出现在那些股东跟前的时候,他们无不对他这身打扮吃惊不已。 朱大福把外面的这身衣服直接在这些股东眼前脱掉,接过周海递过来的长衫船上,解释道:“外面的风言风语太厉害了,我若不这般乔装一下,那些人少不了还得传出什么消息。” 解释之后,朱大福坐在属于自己的首位之上,往下扫视了一眼,问道:“所有股东都到了吧?” 王兴德是公司的总裁,全权负责公司的大小事务,在朱大福不在的时候,他就会代朱大福执行公司事务。 还没到公司的时候,王兴德就负责清点了股东,今天到公司的时候,王兴德也是带着这些股东一块来的。藲夿尛裞網 对朱大福的问题,王兴德最有权做回答了,直接回应道:“都到了,朱董,到底是什么事啊,难道是商船要回来了?” 除了这个事情,其他的事情朱大福没必要把他们这些股东在这个时候全部喊过来。 朱大福这下也终是拿出了马和的信,道:“明天就要到福建的泉州了。” 在商船还没回来的时候,这些股东谁不是提心吊胆的。 船上押着他们的半个身家,郭意远那些人有多惨,商船若真出了事,他们可就要成下一个郭意远了。 朱大福的信拿出来,所有股东争抢着,想亲眼一睹。 他们倒不是不信朱大福,只是瞧过之后更显踏实。 就在此时,朱大福也开口了,道:“今天我们就一起去泉州吧,本来此时你们不去也行,只不过这是我们的船第一次回来,值得纪念,若不亲眼去瞧瞧,难免会留有遗憾。” 不用朱大福说,他们也有这个心思。 在朱大福说话的功夫,王兴德已把信看完了,应承道:“这么大的事情,是该去瞧瞧,船上也是满载而归的吧?那些货物也有必要瞧个鲜。” 王兴德领头出言后,几个看完信的股东也是叫嚣着,道:“同去,同去...” 去只是一方面,船回来之后所出现的一系列问题有必要提早做出应对。 朱大福又道:“股票上涨之事暂且不提,还得马上调集帆船接货,沿着漕运运河把这些货转卖出去,外邦商贾进来也有段时间了,类似的货物在大明已不算稀奇了,怎么把这些货物卖出高价,有必要提早做出谋划,另外,还得再准备下次出海的货物,等时间成熟,再安排第二波商船,一切繁杂,不可就此放松。” 人生在世,不就是经常直面挑战的吗? 这个事情处理完了,还会有下一个事情等着你。 朱大福出言后,王兴德马上道:“我与刘家常年就有生意往来,可请他们安排船运送。” 刘宝还是朱大福徒弟呢,不是他们与王兴德的生意来往,有朱大福在,运送货物之事也不必太担心。 只不过,王兴德是公司的总裁,在他你那个处理的时候,朱大福不会去插手罢了。 “那行吧,安排他们的船尽快过去,泉州那里也有仓库,倒也不用马上就接,我们先过去见见大场面。” 之后,朱大福领着一群股东往福建赶去。 这些股东随从不少,朱大福混迹在这群人中央,虽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们,但至于他们是否发现了朱大福那就不得入职了。 反正,倒也没人追上他们一问究竟。 只不过有好事之人看见他们成群结队的出门,竟是跟在屁股后面想要看看究竟是所谓何事。 朱大福倒是希望更多人见证他们商船回归的消息呢,见证的人越多,对他们的越有利。 ... 次日中午,在出海商船即将到的时候,泉州码头上已是人山人海了。 虽有市舶司的官员警戒,但依旧少不了有人因推攘出现吵架动手的事情。 对这些事情,远在码头边的朱大福自不会过分的上心。 旁边的刘宝狗腿似的站在朱大福身边,打着蒲扇,道:“师父,我叔父和我爹都说了,把家里能推的单子都推了,尽最大力量满足师父商船的需求。” 直到此时,王兴德才知道讯飞船业刘家的公子是朱大福的徒弟。 在朱大福搞公司的时候,刘宝回家里处置一些生意了,并未见过王兴德这些人。 刘宝毕竟是刘家好几代单传的接班人,家里这么大生意他必须得担当起这个顶梁柱。 所以,家里生意的运作模式如何,他必须得有一个简单的了解。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31章 迎接免费阅读.https:// 第432章 上殿 朱大福等人在码头上大概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远远瞧见远处的风帆。 泉州市舶司提举像个孩子似的来还窜着,激动地高喊道:“来了,来了...” 近些日子往来的外邦商贾倒也不少,他们从中也收到不少赋税了,但此番不仅是大明回航的商船,且这船足够大,载货量也足够多。 这五艘怕是能赶上这些时日停靠过来的所有外邦商船了。 随着这提举的躁动,外围那群跑过来看热闹的百姓也彻底不淡定了。 他们本猜想兴明海贸的商船要回航了,当亲眼瞧见这商船出现在眼前,哪还能淡定下来? 有的人已经按耐不住激动,在船还没靠岸的时候便风风火火赶回散布消息了。 这些事情本就事不关他们,他们做这些不过是出自于八卦而已,并不需要考虑其真实性,只要能把这个消息热乎着传出去那就行了。 前几天的流言不利于他的时候,朱大福都没搭理,今天的这些消息已朝着他这便倒了,朱大福就更不会制止了。 八卦的人群若是不帮着他传这些消息,他还得再另外找人去传。 他们商船回来的消息传不出去,怎么你那个带动他们公司的股票重新上涨上去。 在泉州市舶司提举的兴奋中,高大吃水量很深的商船缓缓靠岸了。 栈板刚搭在岸上,马和第一个跑了下来,意气风发,满面荣光,跑到朱大福面前行了礼,道:“和不辱使命,终满载而归。” 大名鼎鼎三宝太监,只有大海才属于他。 朱大福拉着他,脸上挂着笑,道:“辛苦了。” 之后,朱大福招呼王兴德的等商贾之后,“船上的货物你们去交接一下吧。” 马和率船队出去,除了保护行船的安全外,也不过是代表朝廷携带着国书,与那些国家加深交往的。 至于货物的卖出买进,那自有王兴德派遣出去的人负责。 王兴德等人早就迫不及待了,朱大福放话当即麻利爬上了船。 赚钱与否的另说,海外那三国的稀有之物他们总得是先过去大饱眼福瞧瞧鲜的。 朱大福才不像他们那般没出息,拉着马和,问道:“那三国对我大明的态度还算和气吧?” 海外那些国家的态度直接关乎到海贸能否顺利进行。 马和回道:“听闻是大明使臣,他们倒也把和等使团奉为上宾,吃穿住行皆以上宾相待,在和等人离开之际也都为陛下献上了上礼,并回国书,愿与大明交好。” 在没有牵扯到实际利益的时候,自不会针锋相对,能给的面子那还是要给的。 当涉及到实际利益的时候,那可就说不准了。五⑧16○.com 当然,在未涉及到实际利益之际,大明也不会到处树敌,能交好的绝不会为敌。 之后,朱大福直接道:“那行吧,你与我先回京吧,把这些东西先与朝廷复了命,之后再与我详细说说着三国的情况,卸船的事情交给他们。” 马和代表朝廷出去,只负责对接朝廷之事,至于卸船什么本就不属于马和所辖范围之内。 更何况,拉回多少货,哪些往哪运,哪些先寄存市舶司的仓库,又该怎么与市舶司交税,而且,市舶司还要检查这些货物质量等各方面是否合格,是否有属朝廷的违禁品,只有一起都合格了,那才能放上岸。 种种之事,很是繁杂,绝非一时半会所能办到,即便朱大福身份摆在那里,他也不会自己破坏自己定下的规矩。 叮嘱过马和后,朱大福冲着船上王兴德等股东,喊道:“你们慢慢看,我先回去了,你们检查无误之后也早点回去,开完股东大会,还需把我公司盈利情况向股民交代。” 这也是重中之重,当下随着他们公司的商船回来股票虽也会攀升一些,但想要达到顶点还得是以盈利为支撑的。 不用朱大福过多催促,这些股东也会着急回去先把这个事情办明白的。 朱大福要带着马和走,刘宝当即从旁跑过来,凑到朱大福跟前,喊道:“师父,我也想听听海外那三国的事情。” 刘宝话太多,什么事情总是要露了脸来。 朱大福把他脑袋往后一推,严厉交代,道:“把我公司货物完完整整的运到该运的地方去,凡有一件出问题的,往后别喊我师父。” 刘宝能力其实并不差,只是被家里宠的有些吊儿郎当,但把家里的船,骡马调度起来,以最快,最省钱的方式运送到目的地,轻轻松松就能办到的。 刘宝被朱大福拒绝,一脸委屈,吐道:“无情。” 朱大福也不搭理他,带着马和扬长而去。 ... 回京之后,马和先进了宫。 马和本就知晓朱元璋的身份,自也不用有所避讳。 只不过,以前的马和在朱元璋跟前也仅是有些能耐的小太监,现在则变成了一国使臣的身份。 朱元璋吸取历史上宦官乱政的历史教训,打压宦官,不许宦官读书,更不许宦官干政,但也不会因此偏见就宦官中品行佳能力强的佼佼者视而不见。 他能坐上今天这位置,不就是善重身边人才吗? 当初他既能把马和派出去,现今在马和完成出使回来自也会给予一国使臣之礼遇。 马和进宫之后,朱元璋便召集了文武百官于奉天殿面见于他。 当然,朱元璋如此做怕也不仅仅是对马和的礼遇,他啊要要借此机会向天下人正式宣告,他大孙船队平安回来的消息。 马和怕是洪武朝第一个以臣子身份堂堂正正走上奉天殿的宦官。 在宫中的时候,马和身上就有挡不住的锐气,跟在朱大福身边一段时间,很大程度是一个沉淀的过程,现今只出使回磅礴锐气多了几分沉淀,只以外观所见,完全看不出其宦官的身份。 站在奉天殿之上,前面乃高高在上的天子,身边充斥着贵气逼人的文武百官,马和不卑不亢与朱元璋见了礼。 “臣马和率队出使占城,真腊,暹罗三国,与三国互换国书,三国之主敬大明皇帝以厚礼,愿与大明世代交好,永通商贸。”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现在说着交好,在利益充冲突的时候都可挥兵相向,世代交好那更不过是一个嘴上过场之事。 之后,马和奉上三国的礼单,随之便有人把一件件东抬上了大殿。 每抬一件,都会有人冲着礼单高声念言。 望着这些一件件丰厚之礼把宽大的奉天殿挤得满满当当的的,满朝文武脸色阴晴多变,没有多少人红光满面挂着笑。 彭经,薛诚等人贪图便宜买了顺帆海贸的股票,赔的一塌糊涂,他们没什么来钱之处,只靠积攒俸禄,那些钱是他们为官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攒下的。 顺帆海贸一趟出海就给全祸祸光了,人兴明海贸出海能平安回来,为什么的你们的倾覆在了海上。 既没出海的能力,又何必要学别人出海祸害别人。 现在是郭意远不在那里,若郭意远在非得揍他一顿才解恨。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32章 上殿免费阅读.https:// 第433章 扬眉吐气 不过促使他们往顺帆商贸投资的朱允炆此刻倒也站在大殿之上,但他们除了以眼神往起身上瞅瞅之外,可真不敢在大殿上对皇孙动武。 因他们在皇帝面前状告朱允炆,已让老爷子对他们意见很大了,若他们再在殿上对朱允炆动武,他们敢保证,老爷子定会把他们马上拉出殿外砍了脑袋的。 此刻的朱允炆只仅仅盯着马和,以及一箱箱抬进殿中各国的礼物,除此之外也就是感叹一下命运的不公了,为何朱大福的商船能够平安回来,而顺帆海贸的船却倾覆在了海上。 自也顾不上注意那几个欲要杀了他朝臣的目光。 剩下还有一部分人心不在焉,但其缘由不在殿上任何一人身上,他们只后悔当初听风就是雨,着急把兴明海贸到手的股份折价卖了出去。 若是他们手里的股票还在,随着商船的回航该又能够翻倍了吧? 当然,他们现在要怪也就怪朱大福了,在他们抛售股票的时候不实言相劝,给他们商船能回航的信心。 不管这些朝臣心中怎么想,反正朱元璋是很高兴,端坐上面全程听完了马和奉上的礼单,随之才吩咐高良俊,道:“把这些放到库中,再挑几件拿给吴王,此事上他功不可没。” 海贸之事从始至终皆得益于朱大福一手操弄,这从哪点来讲都不否认。 更何况,这些东西是那三国给朱元璋的,朱元璋自有选择给谁的权利,别人羡慕也没用。 当然,那些朝臣肯定是不羡慕这个的,要说羡慕那还是朱允炆最羡慕的。 他当然不认为是自己能力不行,在此事上没做出什么突出贡献,只会说是朱元璋不给他们机会。 若朱元璋给了他机会,他做的并不比朱大福差。 但他从未考虑过,朱大福出现才几年,他若真有这个能力,完全可以在朱元璋没碰到朱大福的时候,抢在朱大福前面,把朱大福当下做的一切都做了。 朱元璋着急去见朱大福,自无暇管这些人的心思,在留下了这个指示后,马上宣布了退朝,匆匆出了宫。 此刻的朱大福,与马和一块儿从泉州出来后便回了朱元璋府上。 随着朱大福与朱元璋关系越来越铁,朱大福闲来无事的时候不回自己家,也会往朱元璋家里跑的。 到朱元璋这里,他感觉更安心,更温暖。 朱元璋匆匆回来的时候,朱大福正在院子里的凉亭处喝茶,画画小说的漫画,也算是消遣时间了。 “你小子这么早就回来啊,兴明海贸的商船回来,公司里就没事可干了?” 见到朱大福,朱元璋心里兴奋,嘴上却也不忘责备朱大福对事业上的懈怠。 朱大福漫不经心,也没停手下的画笔,回道:“干什么?船上的货物自有人安排售卖,股票攀升也总得任由消息发酵,以及公司盈利公布出去才能形成,我还有什么可干的?” 只要把合适的人,用在合适的位置上,的确没什么可干的。 朱元璋也不再纠结此事,只是问道:“此番出海回来,咱...朝廷能拿多少?” 这段时间,市舶司刚是收那些外邦商贾的赋税就已不菲,兴明海贸的商船比外邦商贾的大多了,载货量也够多,所赚自也不会差的。 朱大福也不回答,只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朱元璋猜想,道:“一万两?” 朱大福合上搭在腿上的图纸,回道:“至少十万两,走了这儿么久,若只拿一万两,那还走个什么劲儿,总之肯定不菲,等股票涨起来也要稀释股票了,你要不也拿些?” 与朱元璋关系混这么熟了,一直都不曾给朱元璋私人拿些股票,这也有些不够意思。 朱元璋一如既往的摆手拒绝,道:“不了,咱的俸禄够生活就成了,钱多压身。” 朱元璋年岁也大了,将来迟早要传位给朱大福。 朝廷拿着一成,朱大福私人拿着一成,这些人足可以让朱大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朱元璋坚持不要,朱大福也只能不再进行这方面的话题。 之后,朱大福直接把马和找过来,让他仔细介绍那三国的情况。 只有了解了那三国,大明也才方可制定方针策略。 马和知晓朱元璋不愿让朱大福知晓自己身份,在宫中的时候那以皇帝相拜,在外面的时候马和也大大气气把朱元璋当成了同僚,从始至终不会有任何拘泥。 就在这个档口,京中的人已知晓兴明海贸的商船回航了,沉寂了许久的兴明海贸股份有限公司门口围拢了一大群人。 有人单纯出于八卦,有人则想打听一下,看看公司赚了多少钱,现今股票价值几何,也有人想重新购进股票。 不管这些人心思如何,公司留守之人翻来覆去也就只有一句话,道:“此事未定,尚不可知。” 这些人或因焦躁,或因不忿骂骂咧咧,但最后也只能归于平静离开。 其实,这事情公司留守的这些小员工的确一无所知,到目前为止,王兴德还在领着人在对拉回来的货物进行清点,以及安排船往出去拉。 赚了多少余钱,这些压的货物价值多少,偿还各股东的赊账多少,下次出船又该准备多少货。 这都得理出一个账目,才能知公司有多少资产,只有知晓了公司的资产,才能确定股票价值多少。 当然,股票的价值除了实际值多少钱,也与人所热衷程度有关,愿买的人越多,自也就越值钱了。 就短短几天时间,在人们的押码之下,已攀升到了一千两一股。 对这些人来讲,哪怕现今一股的分红没有一千两,但能平安出船一次,那就能出第二次。 这个盈利是长久性的,即便只购进一股,那日积月累,时间久了也将是一笔不菲的数目。 外界众人大概自由炒作了大概十几日的时间,而在这十几日时间,王兴德领着麾下一大众人理清了船上的货,并尽最大程度衡量出了最高价。 之后又把所有的账目都整理的清楚,才召开了股东大会。 这些东西直接关乎股东利益,当然有必要与股东做一个详细的汇报的。 先前的股东大会,这些股东或许会带着些许忐忑,但此次的股东大会所有股东皆是一副喜气洋洋。 现在,不仅仅是他们借给公司的货款回来了,还有也意味着在将来,他们坐在家里每隔一段时间也能有所收入了。 当然,最关键的也还是不用担心他们现今干的这些工程打水漂了。 朱大福之前不敢露面,是怕被人追问他们的船什么时候回来,现在则是怕人追问能卖的股票有多少。 当初在公司最难之时抛售股票的是他们,现在公司难关度过,他们又来买股票了。 像那种见风使舵的人,朱大福一句多余的话也懒得与他们多说。 也不过是他们公司需要吸纳资金以求壮大,朱大福绝然不会再向外抛售股票了。 所以说,朱大福此来依旧是包裹严实,从后门鬼鬼祟祟过来的。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33章 扬眉吐气免费阅读.https:// 第434章 丰厚利润 朱大福没过来的时候,一众股东高谈阔论,脸上红光满面,无不宣泄着自己心中的激动和兴奋。 在朱大福进来后,纷纷起身冲他道喜。 当然,也不乏有向朱大福表示感谢的意思。 不管这些股东如何表示,朱大福悉数接,毕竟这也是他应得的。 就目前来说,他们这这些股东的是身家至少翻了半番,等小区浩大的工程完成那又是一番,再等商船出上几趟海,那就不知道是几番了。 这些商贾对他表示一下感谢,那还不是应该的吗? 在这些商贾的道谢之声中,朱大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笑呵呵地问道:“怎么样?都赚了不少了吧?资金上不再有缺口了吧?” 他们有多少身家,又赚了多少,朱大福可是门清,他们要别想在朱大福这里说假话。 一众商贾,纷纷点头表示,道:“没有了,没有了...” 所有的担忧不复存在,当然高兴。 继而,有人直接问道:“朱董,我们借贷兴明银行的钱何时还?” 现今投资机会少,商人对钱生钱的道理运用的也不是很是在,若是放在后世,与银行借贷了钱,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还的。 因为在这期间,这些钱是能够创造出更大的收益的。 朱大福虽负责兴明银行,但也与必要培养这些商贾钱生钱的思维模式。 他们赚的越多,能给百姓提供就业的途径也就越多,最关键的是,他们赚了钱还要给朝廷交税。 这基本已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了。 朱大福语重心长,苦口婆心,说道:“你们与银行借贷期限是一年,现在才七个月,还有五个月,反正利息已经付了,你们就没想过,用这五个月让这些钱创出更多钱来?比如用这笔购一批东西放到别处去卖,五个月时间足够获一大笔利润了。” 这些商贾获了利润,却从某一方面盘活了大明的经济。 众人听闻朱大福所言,先是面面相觑,继而豁然开朗,随之便是对朱大福的感恩戴德。 兴明银行可是由朱董负责的,朱董却不让他们着急还钱,而是去继续投资赚钱。 像朱董这般为他们着想的人这辈子怕是再也碰不上了。 在这群股东纷纷表示感激的时候,朱大福则大手一挥,并不在此事上再多言,只道:“行了,闲言少叙,既是要开股东大会,那就先紧着说这个事情吧,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谈吧。” 朱大福有命,其他人也很是给面子,皆都附和落座,并很快保持了肃静。 在这群人安静下来后,朱大福才问道:“人都到齐了吧?” 负责会议记录的任天瑞,起身一一清点人数后,这才回道:“都到了。” 虽然是他们组织这些股东过来的,但不排除有人去上厕所,费些功夫数一数才能保证不出问题。 “既都到了,那就开始。” 朱大福出言后,马建柏当即起身,汇报盈利,以及现存货物大概价值几何。 “此番出船,所拉生丝布匹,瓷器,茶叶等物共五艘海船,总价五百八十万两,所盈利五千三百万两,之后所购海外三国货物花费两百万两,其中一百万乃出朝廷借贷,剩余一百万两出公司账目,剩五千二百万两。 归还朝廷一百万两,归还各股东五百八十万两货款,合剩四千五百二十万两。” 四千五百二十万两可是实实在在属于他们的,另外积压待售的所得盈利怕也至少在四千两往上。 一趟船出海回来就赚了八千两,这还是只走了就近处的三个国家,若再往远走,那所获就更不可预计了。 王兴德脸上挂着笑,满面春光,又道:“朱董,我公司现有股票一万,盈利四千五百二十万两,每股合计四千五百二十两,现股东中最少持股三十,可得十三万五千六百两。”藲夿尛裞網 这还只是售卖出去的货物,并不算拉回来还没卖出去的那些。 王兴德报出这个数字后,所有股东脸上都洋溢着笑。 朱大福则在众股东身上扫视了一圈,微微笑着道:“那恭喜了各位了。” 一众股东则操着手,回道:“同喜,同喜。” 朱大福可是一千两的,另外他还以一己之力提供了陶瓷的输出,至少转了四百五十两。 在一众道贺声中,朱大福很快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道:“今日的股东大会除总结公司盈利之外,还有一个极重要的事情,我提议稀释股权,增加散股活力。” 一股价值四千多两了,一般人怕是买不起了,想要保证股市的活力,极需对股票进行稀释。 对股票之事,这些股东大现在怕也是一知半解的,对于如何稀释股权,他们更是不知道。 朱大福一五一十的详细解释,解释之后做了详细解释,道:“我提议从现在的一万股,稀释到十万股,所有股东占六万股,剩下四万股投于股市。” 共盈利四千五百二十万两,稀释成十万股,一股那就是四百五十二两。 而股东是按比例占股的,并非按照既定股份,他们本身的利益并未改变,改变的只不过是散股而已。 一众股东经过许久考虑,王兴德终问道:“朱董,稀释股权对我等这些股东应是没什么影响吧?” 这也是因对朱大福信任,所以才直接出言询问。 若不是因信任朱大福,那他们就是自己考虑也不会出言询问朱大福的。 朱大福严肃的脸上终挂起了微笑,道:“是无影响,几位因信任某,才义无反顾加入了某的公司,若几位自行出去,所赚自由,也不见得比现在少。” 当然,他们自己出去还有很大几率是步顺帆海贸后臣的。 朱大福这么说,明显是在恭维他们。 只听朱大福继续又道:“你们信任某,某自也要在任何时候顾忌你们的利益,当初所定安比例给你们股份就是为了避免将来稀释股权的时候对你们利益的折损,你们今最少的是三十两,稀释之后是三百两,最多的是八百两,现在是八千两,所得最终收益并未受任何影响。” 这些人实力不弱,也是支撑海贸平稳进行的关键力量。 既然他们的利益未受影响,那他们又何必要反对。 更何况,他们的利益捆绑在一块,朱大福所做的一切也只能是对他们有利。 “我等只是对这股票有所不了解,王爷所定方针我等从不怀疑,更会无条件支持。”王兴德狗腿似的表态。 朱大福在这里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也不是小孩子了,一些冠冕堂皇的恭维话听听就是了,没必要当真。 现在是他所定的一些方针没损害到他们的利益,若真的损害到他们怕是立马就会翻脸不认人了。 朱大福呵呵笑着,道:“有你们在,某在行任何事情的时候都没与后顾之忧了,现在每股四百五十二两只限所获收益,真正估算一股价值多少,还得算上的公司资产以及将要售出货物,还有后续的爆发力,至少还得有八百两,先投进去吧。”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34章 丰厚利润免费阅读.https:// 第435章 浪子回头 股权的稀释对他们非但没有任何影响,反而还会为公司增加收益,那些股东当然不会反对了。 在股东大会结束之后,王兴德直接以公司总裁的身份宣布了这一消息。 随着兴明海贸商船的回归,不少人已等在公司... 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特大好消息,退出转码页面,下载爱阅小说app后,全部小说免广告看,还能优先看最新章节。活动推广期间,用户还可以免费领取礼包100块钱话费。 下载爱阅app阅读完整内容,无广告无弹窗。“稍晚时点燃,香火可接引你进绝密精神空间。”纸猫张嘴,告知情况,传出的燕雀的的声音。 “你和纸片人那股势力什么关系?”王煊问道,那群人心狠手辣,为了得到旧圣法旨碎片,不惜血祭一个大型洞天。 同时,在真仙界时,王煊也和它们有过冲突,打死了一船的纸人,他对那伙纸人没有一点好感。 看最新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稍晚时点燃,香火可接引你进绝密精神空间。”纸猫张嘴,告知情况,传出的燕雀的的声音。 “你和纸片人那股势力什么关系?”王煊问道,那群人心狠手辣,为了得到旧圣法旨碎片,不惜血祭一个大型洞天。 同时,在真仙界时,王煊也和它们有过冲突,打死了一船的纸人,他对那伙纸人没有一点好感。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稍晚时点燃,香火可接引你进绝密精神空间。”纸猫张嘴,告知情况,传出的燕雀的的声音。 “你和纸片人那股势力什么关系?”王煊问道,那群人心狠手辣,为了得到旧圣法旨碎片,不惜血祭一个大型洞天。 同时,在真仙界时,王煊也和它们有过冲突,打死了一船的纸人,他对那伙纸人没有一点好感。 领取红包,请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安兄?下午才相见,午夜又重逢,有缘!”王煊赶紧打招呼,终于知道他是谁了。 很快,一头漆黑的猫头鹰飞进高等精神世界这处密闭的空间中,盯着王煊看了又看,知道他是个新人。 “洪腾师兄?”王煊问道。 果然是他,显化出一张微黑的面孔,道:“总最欢霸凌老师兄的刺头秦诚?” 王煊无言,他这也算是恶名远播了? 接着,一朵妖艳的红莲飘了进来,这次更好辨认,应该是齐妙,果然是她,进来后就向机械猪道谢:“安鸿,多谢,元神图谱,我甚是喜欢。” “行了,你别刺激他了。”燕雀说道。 然后,他转头看向王煊,道:“虽说都是自己人,志同道合,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下次你进来也寄托在精神异宝中吧,万一有变,也能有足够的底气自保。” 王煊早看出来了,纸猫、机械猪、红莲等都是顶尖宝物,能寄托元神,可以爆发出极为强大的力量。 “还有几人,或者远行了,或者在闭关,可能无法参与了。”燕雀说道。 这里都是二次破限的厉害人物,也代表了平天星域最顶尖奇才,都成仙了,滞留在现世中。 燕雀开口:“嗯,这是新人秦诚,大名鼎鼎的新生刺头,就不用我多介绍了吧?帮你们某些人赢了经文,也让某些人破产了,嘿嘿。” 机械猪顿时瞪圆了眼睛,安鸿非常不满。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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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着试探一问让李景隆暴起,不高兴中也有几分委屈,&nbp;&nbp;脸上神色像是被冤枉,被不信任之后的委屈,问道“怎么?殿下愿臣去买吗?臣虽为勋戚,武人出身,但臣向来佩服殿下学识,殿下是太子一脉中最有太子风骨者,臣早就有结识殿下之心,只怕殿下看不上臣,后来殿下送了臣王保保佩剑,臣就下定决心,此生要誓死追随殿下,臣虽不知殿下为何与吴王有敌意,但既是殿下不喜之事,臣也自当不问缘由,心无旁骛去追随。” 李景隆的这个彩虹屁足够让朱允炆风不清东西南北。 听了李景隆的话,朱允炆对李景隆的所有疑虑,不信任悉数烟消云散。 朱允炆小时候,&nbp;&nbp;有朱雄英在前面压着,&nbp;&nbp;所有人都说最类朱标者乃朱雄英,&nbp;&nbp;朱允炆无论多么努力,永远都超不了朱雄英,别人也都永远看不到他的进步,他的付出。 随着朱雄英夭折,他才逐渐被人所重视,由于朱允熥的胆小怯懦,他慢慢变成了朱雄英的角色,而朱允熥则像是之前的他。 之前他对朱雄英多么仰望,现在他就对自己现在的地位多自得,多珍惜。 可这样的荣耀还没持续多久,就出现了朱大福。 朱大福的优秀已超越了朱雄英,这种得到又将失去的忧虑,如做过山车般的起伏,让朱允炆更加在乎别人对自己的褒奖。 朱元璋脸上已有了笑意,踌躇了片刻之后,恢复了严肃,一本正经道“有个事情还需与曹国公如实说明,父亲正妃常氏曾诞下一不足月之子,落地未曾啼哭便夭折了,后在鸡鸣寺超度,不知因何最后流落在了一民间夫妻那里,经皇爷爷调查,此子就是吴王。” 朱允炆也知道,李景隆若知道了朱大福的身份,就不一定会誓死追随他了,但他在听了李景隆的那些话,隐藏着的秘密忍不住就出口了。 话出口后,才有些后悔了。 李景隆听闻后只是略微诧异,随之脸上便带起了决心,道“臣既决定跟着殿下,别说才刚刚封了个吴王,即便陛下真定下了储君,臣也依旧愿追随殿下。” 朱大福的身份,李景隆早就从朱棣那里听闻一二了。 李景隆既是朱棣的安插在暗中的急先锋,那该李景隆知道的事情,自不会对他有所隐瞒。 只有如实告知了朱大福的身份,李景隆才知该往哪里使劲儿。 李景隆的表态让朱允炆很高兴,他自认自己识人眼光高超,对李景隆判断准确,没看错人。 感动之后,与李景隆表达了难处,也终说明了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 “兴明海贸风头正盛,分出四万股,每股一千两,怕是已收拢了上千万两资金,之后卖出海外三国之货物,再出上几趟海,恐要囊进天下之财了,不知曹国公可有解决之法?” 李景隆名声不错,朱允炆也信任李景隆。 事实证明,在兴明海贸的问题上,李景隆早就考虑过了,就等着朱允炆询问了。 在朱允炆那问到之后,李景隆经过了简单的思考,这才开了口,道“倒是有一法,殿下可还记得那次顺帆海贸的商船倾覆的消息传回来之后,兴明海贸出现了股票被抛售,股价狂跌的情况吗?” 在顿了一下后,李景隆继续道“如此说明一个问题,兴明海贸的股价是能会受外界影响的,我们主导不了他们内部的运营,完全可从外面想办法做出改变,臣有一计,殿下不妨听听,合适的话考虑如何实施,若不合适的话那就当臣没说吧。” 李景隆只负责出主意,听不听那是朱允炆的事儿。 朱允炆做出认真倾听的样子,笑着道“曹国公请讲,我洗耳恭听。” 这些李景隆早就成竹在胸了,缓了缓,当即开了口道“若兴明海贸的当家人品行恶劣,那人们对兴明海贸的的可信度岂不是立马土崩瓦解了?不仅如此,诚如殿下所言,他乃陛下青睐的储君,出了此事,陛下对之信任怕是也要大打折扣了,换句话说,即便陛下信任不减,但其他王公大臣能认这样的储君吗?” 朱允炆在朱大福面前三番五次吃亏,实在对付不了朱大福,那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李景隆身后的人朱棣也只能是出一把力了。 没有朱允炆在前面挡着,朱棣可就要不将来乖乖对朱大福称臣,要不只能是由他站出来对付朱大福了。 李景隆出言后,朱允炆久久不语。 片刻之后,李景隆这才问道“如何?殿下。” 朱棣安排的倒是不错,但主意再好那也得朱允炆愿去做。 李景隆询问,朱允炆停顿了片刻,才终于露出了为难的笑意,道“父亲突然薨逝,皇爷爷思子深切,吴王与父皇长得太过酷似,皇爷爷难免会把对父亲的感情倾注于吴王身上,吴王自幼流落民间,治国理政欠缺颇多,实在不是储君最合适的人选。” 朱允炆所言之中,好像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江山社稷不得已为之。 对朱允炆所言的这些,李景隆嗤之以鼻。 说实话,朱大福从各方面来讲都与太子不相上下,至于与朱允炆相比那可不止强一点半点了。 若说当下谁最有资格当这个储君,一是燕王朱棣,另一个那就是吴王朱大福了。 至于朱允炆嘛,那不知得往后排多少了。 在朱允炆出言后,李景隆很快调整了过来,道“反正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到底怎么做,还得殿下深思熟虑,有用得着臣的地方殿下开口就是。” 这么多年,吕氏也为朱允炆培养出了不少心腹,这些人完全可帮朱允炆完成他需要的任何东西了,完全不需要李景隆出手的。 。 第437章 消息传出 李景隆简单提了建议,朱允炆心领神会,但要说找李景隆帮忙,暂时不会。 李景隆身份摆在那里,肯定是不能直接吩咐李景隆做这做那,对李景隆只能是求着人家去帮忙。 在不需要李景隆也能做成的事情,自不会麻烦李景隆的。 “那是自然,&nbp;&nbp;到时少不来要麻烦曹国公的。” 别管现在用着,用不着,先把客套话说了。 李景隆表现的也很客气,微微笑道“什么时候用的着臣,殿下开口就是。” 从李景隆这里问讯出结果,朱允炆也等不及了,&nbp;&nbp;当即就回来东宫。 在回东宫的一路上,已对李景隆的建议进行了细致反复的思量。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曹国公,对于朱大福这种身份的人来讲,性命并非最关键,名声才是至关重要的。 名声臭了,那是要失去民心的。 回了东宫,朱允炆当即召集来了自己的心腹。 这些人几乎都是太监,他们当初或因犯错,或因缺钱被吕氏所收买。 他们已为朱允炆或多或少做过些杀头的勾当了,即便现在背弃朱允炆改弦更张,但那也避免不了掉脑袋了,为了保住自己的项上人头,也只能是跟着朱允炆一条道走到黑了。 把十几个人召集过来,朱允炆满是严肃地振臂高呼,道“再交于你们一个事情,此事成了而等皆可为各宫主事,此事若败了,尔等性命如何那就自己去想吧。” 这话的意思很显然,不成功便成仁,他们若想荣华富贵,&nbp;&nbp;那就必须无条件完成朱允炆交代的事情。 “谨遵殿下令。”十几个人拱手异口同声道。 都已经到了现在这步田地了,他们也只能是抱着头不要命的往前冲了。 “好,那我就交代了,望你们用心把这个的事情办好。” 朱允炆在自己心腹面前从来不会是宽仁谦恭的,反倒会有几分阴阴险算计,脾气也不如在外面和善,很是喜怒无常。 朱允炆开口,十几个心腹静静听着。 只听得,朱允炆没做任何停歇,继续道“此事分两步做,第一步你们动用你们所有的关系去传消息,就说吴王荒淫,反正怎么吸引人怎么说,第二步,你们想办法把他送去青楼女人那里,之后再找兴明海贸等人去抓现行,总之声势越大越好。” 朱元璋对于与马皇后伉俪情深,对这种声明自是厌恶的很,满朝王公大臣虽都是三妻四妾,却也极反感在这种事情声名狼藉。 朱大福这个毛病定了,&nbp;&nbp;那可就彻底失去民心了。 朱大福只是个吴王的时候都管不住自己,&nbp;&nbp;那将来做了皇帝还能管住自己吗? 若朱大福隔三差五下旨让民间选派女子进宫,那不仅是女子家中不愿,天下男子怕也不愿,女人都被皇帝娶走了,那他们岂不是要打光棍了? 朱允炆吩咐出口,十几个心腹面面相觑,不敢马上应答。 朱允炆只是说说就完,他们还得考虑怎么做才能把这个事情做到最完善。 要知道,稍有做的不好,他们的怕是就要掉脑袋了。 十几个心腹没马上回答,朱允炆斜着眼,没好气问道“怎么着?有问题?” 他们若说有问题,当场就得被朱允炆吩咐拉出去乱棍打死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养了他们这么久,用他们的时候他们却出不上力,那还留着他们做什么? 朱允炆质问,十几个心腹纷纷表个态没什么问题。 不管怎么说,现在也有用得着他们的时候,朱允炆也不再追究他们迟迟不做表态,只道“你们先去做,有困难与我说,我再想办法帮你们解决。” 话是这么说,倘若他们真有困难寻过去的时候哦,朱允炆是那么和和气气帮他们的忙。 所以说,这话只是听听就是了,他们既然领了命,所有的困难都得是他们自己想办法去解决,哪怕是去寻自己的伙伴,都绝不能去寻朱允炆。 十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很快做了表态道“殿下放心,奴婢定肝脑涂地办好差事。” 朱允炆是很多疑的,他们务必得保证的有所决心,不然会被朱允炆觉着他们是在敷衍,之后少不了一顿臭骂,要不什么都还没做呢,就得丢了性命。 听到十几个心腹的保证后,朱允炆脸上终带出了几分笑意,微微笑着道“那此事就拜托诸位了,吾等着诸位的好消息。” 十几个心腹从朱允炆那里出来,便聚拢起来商讨他们怎能把朱允炆吩咐的事情以最大程度完成好。 几人商量片刻,有人直接开口道“当下紧要的还是先得把第一步完成了,这倒是简单,出些钱去茶肆酒馆等人群聚集之处,就冲着吴王这段时间的风头,四五天的时间不仅在京中怕是天下皆知了,之后再想办法完成第二步吧。” 任何事情总得一步步来,着急也没什么用。 兴明海贸获取了丰厚利润,连带着买了股票的人也大赚了一笔后,茶肆酒馆流传皆是对朱大福这个创始人的褒奖。 突然有一日,茶肆酒馆说书人在对朱大福的英明神武,眼光独断之后,又流传出了一个特大秘辛。 那就是,朱大福喜有夫之妇,好掳他人之妻。 喜欢年轻姑娘,你情我愿,郎才女貌,这无可后非,可若专挑有夫之妇,这可就不道德了。 朱大福声名本就很大,此言一出,不少人食客纷纷追问,此言可否属实? 即便只是当八卦听,那也想问问着八卦到底是真是假。 没想到,这说书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儿,朱大福何时何地带走的妇人,这妇人姓甚名谁,家住哪,丈夫叫什么。 最关键的是,在这些案件中还夹杂着人命官司,有的妇人不堪受辱,在朱大福那里就自杀的也有好几个,有的则是在脱身后自杀。 不管是否自杀,朱大福在把这些妇人玩新鲜之后就会安排人放走。 或威逼,或利诱,使得这些妇人或其家眷不敢报官,更不敢伸张。 之所以现在爆出来,是因帮着朱大福做此事的一家仆酒后失言,与儿时玩伴说漏了嘴。 不管从哪方面看,都一板一眼,让人由不得不信。 “吴王年纪轻轻,谈吐不凡,不像有此毛病的啊?” “有没有这毛病,能让你看出来,你是妇人吗?” “我当然不是,不过,我若是吴王,肯定不会专挑妇人下手。” 有人当事不关己的八卦听,有人则是带着审视的心思听的。 “想不打吴王竟是这种人,拿着他的股票都有些不干净了。” “倒是有此理,最关键的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既已经曝光出来,迟早是要被朝廷知道,陛下眼里容不得沙子,我看吴王这个爵位怕也得被撸,不管怎么说,兴明海贸可全靠吴王,没有了吴王,我看他们迟早是得步顺帆海贸的后尘,听闻兴明海贸的海船,水手,包括行军路线都是由吴王制定的。” “那岂不是说,兴明海贸的股票要下跌了?” “不成,我还买了一股呢,得想想办法。” 有第一人有这个想法,就会有第二个。 。 第438章 找到原因 有的人是的觉着朱大福做的那些事情曝光出来,朱大福会被削爵之类的。 没有了朱大福的兴明海贸,可能会出现类似顺帆海贸的问题。 有的人则单纯的是觉着,朱大福这样的人品,不足与谋,哪怕他再有钱,再有本事? 当然,&nbp;&nbp;有这种想法的多是妇人,且都是在家里说了能算的妇人。 不过不管怎么说,在茶肆酒馆传出有关朱大福的这种消息后,兴明海贸平稳攀升的股份出现了停滞。 不进则退,这个这个突然停滞意味着有股民开始抛售他们的股票了。 这段时间,从海外运回来的货物一直都在平稳出售。 不止如此,&nbp;&nbp;兴明海贸也开始组织货物,准备第二次出海了。 按照一般情况下,&nbp;&nbp;这个时候兴明海贸的股票是要出现超之之前平稳上升期的攀升的,&nbp;&nbp;着实没有理由停滞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既出现了问题,那就得解决问题,即便现在是小问题,那将来也有可能酿成大问题的。 在出现此问题之后,朱大福当即吩咐周海组织了董事会成员开会。 朱大福名下的一些产业由何先负责,一些跑腿之事也就交给周海负责了。 周海听了朱大福吩咐迟迟不走,只是脸色涨的铁青,满是愤愤然。 朱大福对下面人也还是颇为关切的,周海这样一看就是有事的,总不能不管周海有什么事儿就吩咐人家去做这做那。 也正是因朱大福这么一问,才发现了一个关键问题。 “呦,这是怎么了?与我说说呗。”朱大福问道。 朱大福的脾气是有些暴躁,但自跟着朱大福之后已改观不少了,至少不会因为微末小事就发脾气的的。 朱大福开口,周海更生气了,道“与王爷说,&nbp;&nbp;卑下刚过来的时候听了一件事儿,王爷听了卑下这事儿,肯定睡不着觉的。” 周海的性格就决定不是扭捏之人,刚说了前奏,不用朱大福催促便说明了缘由。 “外面有人说,王爷私人生活不检点,喜欢有夫之妇。” 周海挑外面的一些风雨风雨与朱大福叙述了几句后,便又满是不忿,把造谣者,传谣者骂了个狗血淋头。 经过短短几天发酵,关于朱大福抢有夫之妇的谣言更是凶猛,什么半夜砸开门,当着人丈夫孩子的面把妇人抢跑的。 还有的甚至说,朱大福在街上正大光明抢走妇人的。 反正朱大福在他们那些人眼里要多荒有多荒,要多荡有多荡。 “王爷为大明,为天下百姓做了这么多,王爷为多少人找到了活干,有多少人因为王爷家里的吃穿用度变得宽裕,他们不思王爷恩德,&nbp;&nbp;却是吃饱了撑得造谣败坏王爷的名声,要卑下看的话,&nbp;&nbp;王爷该停了海贸,让那些人都失业,看他们还有没有这么多废话。” 周海说的满是不忿,朱大福脸上倒是挂起了笑意。 看着朱大福如此,周海还以为朱大福精神失常了呢,有几分担忧,问道“王爷,这是?” 一时半会的与周海解释不明白,朱大福也不再解释,也没回答周海的问题,只摆摆手道“行吧,我知道了,你去找那些董事会成员马上过来。” 听周海所言,朱大福终是理顺了股价停滞不前的原因了。 市井当中突然多了这么多有关他的流言蜚语,这若说背后没有人操纵完全说不过去。 不管是谁,只要他敢露头,朱大福就能揪出他们来。 现在股票刚兴起的时候,能从败坏他名声入手攻击他公司的股价,这倒是个高手,朱大福倒想会会这个人了。 周海不解,担心,脸上的表情反复多变,不简单说明一下,周海心里怕是得一直七上八下了。 朱大福只能略微解释了一下,道“别担心,这是针对我们公司的,我自有处理办法。” 说到针对公司,周海马上反应了过来,问道“是郭意远?” 在任何证据都没查到的时候,任何人都有可能。 朱大福不置可否,叮嘱道“一切得靠证据说话,别轻举妄动,听我的吩咐就是,这股份制公司而是我搞出来,天底下还没人能在着上面玩过我的。” 朱大福在后世在这种东西上或许没什么优势,放在这里那完全可能做主宰了。 朱大福信心满满,周海也不再说什么了。 朱大福总是能够花化险为夷,凡是朱大福说没问题的事儿,那绝不会有问题。 从大孔明灯掉落下来流落孤岛,又从孤岛去了倭国,哪次不是逢凶化吉,化险为夷的。 周海拱手应道“卑下明白,卑下听王爷的。” 设立董事会,其实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出了问题大家伙能聚集在一块儿商议。 这个股票出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王兴德那些商贾差不多也摸清了些其中的弯弯绕了,自也看出股票停滞不前将要出现的结果。 在周海听朱大福吩咐招呼他们的时候,王兴德等几个董事会成员已去了公司。 朱大福赶过去的时候,几人已等候在了会议室当中了。 这几人也是从外面过来的,再加上有人已去抛售股票了各种的原因究竟如何,这几人怕也早就听闻些风声了。 朱大福一见到这些股东立马认错。 股票停滞一方面是因公司失去活力,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有人抛售所致。 到底是什么原因,这些董事会成员恨不得住在公司了,对外面抛售股票的原因不见得不清楚。 即便现在不知道,将来那也会知晓。 因而,朱大福非常有必要开诚布公的提前把这些情况说明,这也有利于维护他们之间良好的合作关系。 “外界有关于我的那些流言,想必你们也都听说了,对因造成公司股票的动摇,我深感内疚,在这里我仅代表自己,向各位董事会成员,以及全体股东致以歉意。” 这些股东并未有怪怨朱大福的意思,不说他们了解朱大福,即便是不了解,他们也深知这个时候应勠力同心解决问题,而不是窝里斗,怪这个怨那个。 董事会成员纷纷摆手,也不等他们发表意见,朱大福随之便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认识我这么久了,想必应该清楚,此怕是有人故意败坏我名声动摇我公司股票价格的,这个时候需我们共同努力应对,唯有如此才不会让背后之人得逞。” 朱大福若做过那些事情,现在被爆出来影响了公司股份,那他为此承担相应的责任。 可现在明显是有人往他身上泼脏水,一个有担当的公司自不会以罢免,雪藏的方式解决危机的。 当然,朱大福在公司的地位举足轻重,罢免朱大福所造成的结果可不会比拉着朱大福一起解决危机好到哪里去的。 朱大福出言,几个董事会成员几乎没做任何考虑,随之异口同声,道“听朱董吩咐。” 这天底下没有人比朱大福更了解股票运作了,只要他们愿听朱大福的吩咐,那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 。 第439章 名声烂大街了 这些股东愿听朱大福的,朱大福也就有信心帮他们应对一切挑战。 几个董事会成员开口后,朱大福微微一笑,道“好,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还是那句话,&nbp;&nbp;以不变应万变,若真是我们公司出了问题,我们自要捂着盖子,防止这个事情泄露出去的同时。 还要尽可能的在我被朝廷削爵等出现重大危机之前保证公司股票不至于发生崩盘,并要在这之前做好所有应对措施,以保证没有我公司的运转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朱大福对自身品行还是很有信心的,只要他能守住底线,&nbp;&nbp;不管外界的人如何中伤他,那不过都是徒劳而已。 几个董事会成员频频点头,&nbp;&nbp;恨不得拿着小本子记下来。 当然,他们记下来并不是争对朱大福的,在朱大福面前他们都是渣渣,敢与朱大福硬碰硬,那绝对是死路一条。 之所以要记录下来,也只是为了学习朱大福的先进经验,将来以求用到他们各自名下的产业之下。 他们越发体会到这种股份有限公司所带来的好处了,风险共担,合作共赢,等他们产业壮大后也搞个股份有限公司,她连连名字都想好了,就以他们姓氏命名,加个股份公司。 如王氏股份有限公司,按朱大福所言,兴明海贸有限公司,也可兴明海贸集团称谓,那他们的公司便可以姓氏加集团了,如王氏集团,&nbp;&nbp;马氏集团,任氏集团。 以姓氏命名,那公司所有权也就意味着永远属于一家一姓,倘若他们再加强对后代子孙的培养,那他们这集团或许比一朝一姓存在时间还要久。 在隋唐时的很多世家,的确无论怎么更换皇帝,他们的家业名气依旧亘古不变。 只有皇帝选他们的份儿,绝无皇帝选他们的份儿。 从商贾之家变成世家大族,那可是不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当然,有朱大福在,就看朱大福会让他们发展到哪步了? 朱大福也给这些股东消化学习的机会,停顿了片刻之后,这才又道“当然,既然我们公司没有问题,那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谁在这个时候抛售股票,那是他们的损失,&nbp;&nbp;谁愿意抛那就让他们抛。 我们公司该怎么运转就怎么运转去,我倒要看看背后搞这些事情的人还能做到什么程度,海贸之事利国利民,&nbp;&nbp;从中受益的不仅是商贾,庶民百姓,甚至于庙堂皇家那都可受益。 不管他是出于何种目的搞出的这些,他既弄出了这些东西,那怕就是与天下为敌了。” 海贸是块巨大的蛋糕,因为这块蛋糕,大明各种身份的人几乎都捆绑在了一块,谁敢动这块大蛋糕,这些人能绕了他吗? 王兴德虽知抓福有解决办法,但股票出现动荡的时候,他多少还是有些担忧的。 听朱大福有了计划之后,他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些。 随后,也算是确定,问道“朱董的意思是,我们什么都不做了,不管是外面的流言,还是股票的停滞甚至下跌都不用管他们?” 很多事情是需要大家伙儿统筹一块去办的,朱大福自也不会说那般含糊其辞,模棱两可之言,直接大大方方表示道“是这个意思,背后的人弄出这些绝不仅仅只是让我们股票出现下跌就罢手的,我们没有任何表示,他怕很快会有第二步行动的。” 只弄这些完全不够搞垮公司,更不够搞垮朱大福的。 有股东在朱大福吩咐了如何行动后,猜测道“朱董,会不会是郭意远那些人,他们因海贸一事折损甚重,好多人也只能守在一间铺子里苟延残喘了。” 若说到此,郭意远那些人若心眼小些的话,还真有可能因嫉妒对兴明海贸下手的。 朱大福还没说话,王兴德随之摆手道“是他们的可能性很小,甚至没有,郭意远眼光浅显,胆子也小,兴明海贸是官私合营,他在家里骂骂也就是最大限度的,决然不敢对兴明海贸出手的,另外,他与几个商贾也买了兴明海贸的股份,他搞出这些折损的可是他自身,以他们现在的身家,一千两那可是一个不菲的数目。” 从郭意远等商贾不敢跟着兴明海贸出海就能看出他们的冒险精神不足,既是如此,他们的确是不敢拿出自己剩余的半数身家与兴明海贸斗的。 兴明海贸官私合营的性质就决定了,凡敢与兴明海贸斗的下场那也就只能剩下不得好死了。 朱大福摆摆手,微微一笑道“不用做无谓的猜测,不管是谁很快就能让他们露出马脚的。” 找到了原因,朱大福也不用着急了,现在这个时候该着急的是背后策划这些事情的人。 朱大福从公司出来后,便带着周海以及几个护卫去了庄园。 现在即有人败坏他的名声,便很难保证不会有人对他施以暗箭。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虽说他无论拳脚亦或者是火铳与一般歹徒相比都占据着很大的优势,但明枪能躲过去,若有人施以暗箭的话那可就说不准了,多带着些人还是有所保证的。 因带着的人多,前呼后拥的,显得声势也有些大,朱大福虽一身便衣,但他的身份还是很快被人知晓了。 随着他身份的曝光,很多人丢筐子落扁担的,纷纷逃之夭夭,其中不乏汉子爷们。 他娘的,他名声即便恶到了这般地步,但他要的不是有夫之妇吗?一个个大老爷们的见了他好像是见了瘟神似的跑那么快干啥,那还能把劫掠了他们不成。 瞧见此种情况,周海愤愤不平,骂骂咧咧道“王爷,卑下带人把他们抓回来,让他们瞧瞧王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自有公论,朱大福犯得着与些庶民百姓计较什么。 对周海的不平,朱大福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我哦是什么样的人需要他们去瞧吗?这若是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难不成让我自己对付别人的围追堵截去?” 这样的可能倒不是没有。 周海点头称是,表示自己考虑欠缺,说是等把朱大福送到庄园后,他再带人把这些人一一抓到朱大福面前去。 朱大福直接在周海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你是收了别人的好处故意陷害我还是咋地,我名声本是被人败坏的,你这样做岂不是彻底坐实了我的名声,到时候我怕不仅仅是喜欢有夫之妇,怕也有龙阳之好的名声了,到时候男女老少的怕都得对我避之如蛇蝎了。” 具体情况谁能知道,朱大福这个时候但凡有不当之举,那就会如洪水猛兽一般全都朝他倾泻而来了。 周海只是生气,当时并未想到这些,被朱大福教训恍然大悟,当即表示自己只是着急,绝无被别人收买,且永远没这个可能。 朱大福看着周海赌咒发誓的保证,在其胳膊上拍了拍,道“行了,我若不信你就不会把你留在身边了,往后做事情的时候动动脑子,别称了别人的心,别落了别人的圈套。” 。 第440章 是陷阱吗? 庄园中的那些人都是靠朱大福吃饭的,总的来说还是相信朱大福为人的,即便是不信朱大福也断然不能见了朱大福就跑。 别朱大福还没把他怎么样呢,他们就自己吓唬自己砸了自己的饭碗。 总之,在庄园其乐融融,之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nbp;&nbp;完全没因外面中伤朱大福的流言出现任何变化外,倒还有不少人与周海表现一样,说是要找出中伤朱大福的人把他装麻袋扔秦淮河去。 在这个事情上,朱大福已有了谋划。 朱大福也养了他们这么久了,若真有用得着他们的时候决然不会客气的。 在不需要他们的时候,自也不能让他们去捣乱。 对于这些人的态度与周海决然不同,朱大福软言谓语,笑呵呵劝道“能得你们信任我甚欣慰,&nbp;&nbp;不过,你们也别担心,到底是谁在背后中伤我,我会很快查出来,你们只需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免得给他们留下抓住把柄的机会,你们放心,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我绝不会客气的。” 朱大福说的情真意切,这些庄丁再多说倒显得是他们不懂事了,众人纷纷表示,朱大福有用得着他们的时候,尽管吩咐他们,他们能为了朱大福上刀山下火海的。 别管怎么说,有这个心意就行,朱大福对这些庄丁一再表示了感谢。 之后,朱大福便一直待在庄园中,一方面解决庄园亟待解决的问题,&nbp;&nbp;另一方面也是要在庄园现有发展状况的基础之上进一步进行改进。 直到晚上的时候,朱大福才准备回朱元璋的府上。 既是要帮人家处理朝政,那就得多上点心,没有天塌下来的事情绝对不可懈怠。 披星戴月中,朱大福带着周海和一众护卫往回去赶,已是晚上,街上的人少了很多,倒也再不会出现有人见了朱大福躲着走的事情发生。 再加上,他们在庄园待了一天,也算开心,白日那个不愉快早就烟消云散了。 几人心情好,走的也松快,朱大福与周海一路聊着天。 就当此时,远处突然窸窸窣窣好像有个人跑过来。 跟随朱大福的这些人那都曾是护卫天子亲军,护卫朱元璋的,经验十分丰富,在前方有动静后立即做出戒备之势,把朱大福严严实实的护卫于中间,&nbp;&nbp;如盾牌一般,一丝缝隙都不留。 朱大福警戒之余,&nbp;&nbp;也有不少诧异。 听这声音,&nbp;&nbp;软绵无力,脚步都抬不起来,完全不像是个男人,且也不像是个有拳脚女人的脚步。 这大晚上的,难道有人在追逐这女人? 等了大概片刻,才终瞧见了人影,虽说光线有些昏暗,但也还是能够瞧清楚,那人影是个女人,披头散发,脸上还挂有血迹,嘴中喊着什么,听得不够真切。 那女人还未跑进,突然一个踉跄直接倒在了地上。 看着倒下昏迷的女人,远处除了隐隐绰绰的夜色再不见一人了。 周海问道“王爷怎么办?” 突然有一女子倒在他面前,在加之这段时间的有人对他名声的中伤,朱大福不是不怀疑着这是有人故意设下的陷阱。 但他们这么多人呢,若放任一个弱女子就这么倒在地上,从哪方面都说不过去。 只简单一思量,朱大福便下定了决心。 干,干他娘的。 即便真有人故意设陷阱,但他也得跳下去把他这个陷阱搅的天翻地覆。 最重要的是,他若不往这个陷阱里跳,又怎能知道在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是谁呢? 朱大福没有多做考虑,随之抬手吩咐道“还能干什么,救人吧。” 很快,众人向前推进,他们也终瞧清那妇人了。 妇人披头散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额头处还在出血,都已看不清长相如何了。 周海主动上前推了那妇人几把,也呼唤了多次,终无法唤醒那妇人,之后只能抬眼望向朱大福。 已是这把情况了,朱大福也无妨放任一个妇人深更半夜的就这么躺在大街上,只得吩咐道“回家吧,去个人去老吴那一趟,告诉他我今晚不过去了。” 这妇人若真是别人给他挖的陷阱,那他绝不能把这个麻烦带到老吴那里去。 周海等那些护卫只听朱大福吩咐就是,自不会询问朱大福这么安排的原因是什么。 很快,分出一人去朱元璋那里报信,而朱大福则领着剩下的护卫回了家。 他现在也懂一些医术,家里也背着一些常用的草药,倒能解决了这妇人的问题。 在路上的时候,朱大福就为妇人诊了脉。 除了营养不良,就是面上所看到的那些跌打损伤了,除此之外没什么大问题。 回家之后,朱大福立即寻了草药,找了丫鬟为之敷药换衣服,最后又喂着喝了副汤药。 据换药的丫鬟所言,那妇人身上也有好像被棍棒,鞋底打出来的伤,且有好多都思陈年旧伤。 能对一妇人下这般狠手的,怕只有丈夫了。 父亲不舍得打,儿子打母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的,至于外面的人那更不可能了,有人常年打你家女人,家里老爷们若拦不住,那还配站着撒尿吗? 这种事情别管是不是有人挖坑,弄陷阱,总之很难弄,这个时候的三纲五常压着妇人,即便时长被家暴,也没有妇人敢离开。 被下了休书,那足以让妇人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况且,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妇人一旦出嫁,娘家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若被夫家休了,娘家回不去,夫家待不了,那便如浮萍一般居无定所了。 最关键的是,在这个时候,妇人即便有能力干活养活自己,也会被世人所不容。 朱大福听丫鬟禀报后,深思良久,道“罢了,一切等那妇人醒了再说吧,那妇人愿在这里养伤就让她留下,若有人来要人拦着些。” 不管这妇人是恰巧撞到了他这里,还是有人故意设陷阱挖坑,他既救了那妇人就该负责到底。 朱大福这种担当当即引起了周海的共鸣,周海义愤难平,吵吵把火道“大老爷们打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如让我知道是谁干的,非让他尝尝我的拳头。” 周海有抱打不平的心思,但也总得该感谢的人领情才是,若人家非但不领情,还嫌你多管闲事,这就得不偿失了。 朱大福安抚着周海,叮嘱道“先搞清了是什么原因了,别冒冒失失的搞冒进让人抓把柄,行了,该吃吃该睡就睡,别在这候着了。” 那妇人喝了安神的药,今天晚上也醒不来,不管有什么事也不是今晚就能解决的。 不管是暴风雨,还是彩虹,那全都得留到明天来看的。 之后,朱大福与周海吃饭,便直接睡了,至于妇人这里自有丫鬟留下照顾,完全不用朱大福操心。 朱大福府上的这些丫鬟所不用时长照顾人,但这项技能要并未生疏。 。 第441章 果然是陷阱 朱元璋本还等着朱大福帮他帮今日的奏章批阅了呢,听朱大福遣来护卫的禀报后,虽有些失望倒也能够理解。 那妇人独自倒于地上,朱大福也不能见死不救。 护卫离开,高良俊站于朱元璋跟前,停顿了半晌,终开口道“陛下,&nbp;&nbp;有个小崽子出宫办事,听了些有关于吴王的消息,在宫中瞎说,奴婢听了一嘴。” 高良俊口中的小崽子就是小太监。 不用朱元璋再询问,高良俊没有任何停顿便把外面有关于朱大福的传言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朱元璋。 听到此,朱元璋微微诧异后随之爆跳如雷,&nbp;&nbp;愤怒骂道“这是哪个混账王八蛋败坏咱大孙名声?咱大孙是何人,咱能不了解吗?” 朱元璋最近这段时间与朱大福待在一块的时间很多,&nbp;&nbp;朱大福若做过那些事情,&nbp;&nbp;他不可能一点儿风声都收不到。 更何况,他相信朱大福,如当初相信朱标一般,那是无条件信任的。 高良俊连连点头,他对朱大福的人品自有信赖,若真怀疑朱大福做过这些事情,也就不会在朱元璋面前讲了。 朱元璋怒气冲冲,高良俊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吴王品行上佳,自不会做这些事情,怕是有人污蔑吴王,故意造谣,不过,陛下,吴王从庄园出来的时间也不早了,那妇人这个时候倒在吴王必经之路上,有些蹊跷啊。” 高良俊正是因为护卫汇报的这个事情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与朱元璋说了外面有关于朱大福的传言。 不管朱元璋想没想到其中的联系,&nbp;&nbp;高良俊既开口,那便要把该说的都说了。 朱元璋虽怒气冲冲,但也不影响思考,高良俊出言,朱元璋略微沉思平静了许多,重新坐了下去,道“倒是有这个可能,那小子能耐大的很,谁敢找那小子麻烦倒霉的绝不会是那小子。” 高良俊都能想到的,朱大福不可能想不到。 他救了人不往他这里带,而是绕了一圈回了他家,明显是想到了其中的原因,明显是为了不牵连朱元璋的。 既如此,该如何做,朱大福怕是早就已经有计较了。 就冲朱大福这些年做的这些事情,不可能连这么个事情都处理好。 朱元璋有了信心,心情也没那么糟糕了,吩咐高良俊把准备的饭菜直接拿到这里来。 朱元璋一直没吃饭,&nbp;&nbp;本来是等朱大福过来后一块吃的。 朱元璋既都放手让朱大福自己去做了,高良俊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吃着饭的功夫,朱元璋漫不经心吩咐高良俊,道“让蒋瓛派个人过去,把咱大孙处理这些事情的方法随时随地报到咱这里。” 朱元璋的这个吩咐只说汇报朱大福怎么做,也没安排人去帮朱大福的忙,可有很大的看热闹成分在。 其实,朱元璋也清楚,他年纪大了,不可能帮朱大福一辈子,很多事情是该放手让朱大福自己去做了。 次日早上,朱大福还未起床,在朱大福家门口便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此人贼眉鼠眼的,把朱大福家的大门拍的震天响,扯着嗓门喊道“还我子娘来还我娘子来” 这个时辰,不少摊贩或推着小车,或跳着扁担出来了,还有人早早起来去做工,干活的。 反正人来人往的很多,有不着急走的已驻足看热闹了。 喊了几句后,那人便往地上一坐,开始冲着这些人哭诉自己的遭遇了。 “和你们说,昨日我腰痛的毛病犯了,我娘子出门去给我买药,走了好几个时辰都没回去,当时正赶上宵禁,我也没法出去,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我便出来寻了,一路打听听人说,昨日傍晚的时候吴王从我娘子买药附近带走了个女人。” 有关朱大福强掳他人之妻的名声这几天本就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当即为此人的控诉增加了几分可信度。 围观众人越来越多,纷纷窃窃私语与周围人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朱大福家里的门子听到敲门声本准备出来开门,隔着门就听到那人控述朱大福的那些话了,自也不敢再开门,直接跑回去与朱大福汇报消息了。 朱大福正做着梦呢,爬起来开了门还没清醒,就听到门子着急忙慌的说了外面的情况。 朱大福打了个哈欠,这才终于反应了过来,诧异问道“怎么着?昨日那妇人的丈夫找来了?” 昨日那妇人突然出现的时候,朱大福就已经想到这一层了,诧异也不过是他的预料变成现实而已。 不等那门子回应,朱大福随之喊道“周海,周海” 为了在朱大福有事的时候第一时间能寻到人,周海就在朱大福旁边的房间住着。 在听到朱大福房间有人敲门的时候,周海也就醒来了,在朱大福与那门子说话的时候,周海已经穿好了衣服。 听到朱大福的喊声,一边应答一边往朱大福身边跑。 在周海还没过来的时候,朱大福就开口道“去瞧瞧那夫人醒了吗?” 现在就看这妇人怎么说了? 不过,外面那人能这么早就找过来,且还编造出那种谎言了,那妇人怕也是同谋。 想让那妇人从中做证,其可能性怕是很低。 周海连连应答后,第一时间往安置那妇人的房间跑,朱大福则紧随其后。 在朱大福过去的时候,周海已经询问清楚了。 “王爷,那妇人醒了,厨房的小灶刚送来了粥。” 既醒了,也就不避讳朱大福进去了。 朱大福抬脚进了房间,正有丫鬟喂那妇人喝粥。 那妇人见了朱大福后便要行礼,被朱大福制止之后,一再表示了对朱大福的感谢。 妇人这般,朱大福反倒有种吃惊了。 按他所想的正常逻辑,这妇人见了他不是应该对他又打又骂,然后骂他劫掠了她吗? 朱大福疑虑不消,保留着吃惊,说道“外面有个人说是你丈夫要带你回去。” 至于她丈夫说什么她是被他强掳到这里的这些内容,朱大福并没有说。 她丈夫这么快跑到他这里说什么他掳其妻,从哪方面来讲都有不少可疑之处。 朱大福开口,妇人端起丫鬟手中的肉粥三两口扒拉吃完,抹抹嘴下床,道“多谢王爷收留,那民妇就回去了。” 妇人要走,朱大福只能安排人去送。 他若是强留下这妇人,不管以任何原因,怕会更加重他掳他人之妻的罪名了。 朱大福吩咐周海,道“按照昨日的方子去拿些草药,按这方子服用上几天也能有些好处,若想彻底痊愈还得学会保护自己。” 周海正要去拿,妇人说什么都不要。 最后,也终是没送到这妇人手里。 是草药,又不是什么吃的东西,不要就不要了吧。 很快,朱大福领着那妇人送到了门口。 朱大福家中的大门一打开,那妇人与外面那汉子奔赴而来,抱头痛哭,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花娘,这是怎么了?吴王他打你了?” “三郎,我还以为再见不到你了,我被吴王带来后,以死相逼就是不从,吴王气急之下就朝我动了手,三郎,我没对不起你。” 以前只是传言,现在可有了当事人的口供了,围观众人哗然。 送出妇人的周海正准备回去,听到妇人所言险些一个踉跄摔倒,随之扭头瞪着眼,质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呢?” 周海这是气不过,但在别人眼里就成了威胁了。 那叫做三郎的汉子搂着从朱大福府上出去叫花娘的妇人快步退走,嘴中还道“民不与官斗,你你那个出来比是你们都好,就此上了黄泉路的妇人不知多少呢?” 如此忘恩负义,周海想追上他们给他们个教训,但这么多人围着最终只能作罢。 他若出手,只会让朱大福的名声更差。 。 第442章 股票又下跌了 叫三郎的汉子和叫花娘的妇人相互搀扶着迅速离开,这在鄙人看来好像是对朱大福避之如蛇蝎了。 只剩下围观的众人窃窃私语,冲着朱大福家门口的方向指指点点。 周海站在大门口,想大骂一通这些不辩忠奸的糊涂蛋,又怕自己言行不当,让朱大福所面临的局面更难控制。 最后只能郁闷的拂袖而走。 围观的众人瞧着紧闭的大门,也都都纷纷离开。 刚吃了这么大一个瓜,&nbp;&nbp;他们可不得把这消息告诉自己身边的人去。 周海回去后,便满是气愤的把发生在外面的事情告诉了朱大福。 听闻此事后,正剥鸡蛋的朱大福随之恢复了正常。 这结果才是他说预料的嘛! 那妇人恰巧不巧的倒在他必经之路上,次日其丈夫又准确无误的寻到了他府上,昨晚上他带那妇人回来的时候周边可没其他人,那妇人丈夫是怎么知道她在他府上的。 一切都透露着诡异,&nbp;&nbp;这样的结果才算正常。 相比较周海的气愤朱大福淡然多了,毕竟他当初在救这个妇人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结果。 “行了,没必要生气,&nbp;&nbp;坐下吃饭吧,这几天我就不出门了,前几天人见了我还像躲瘟神似的,有了早晨的事情,情况怕是更恶劣,有什么事情你就帮我办了吧。” 之前,股票只是停滞,有了今天早晨的事情怕很快会出现下跌,他若出门,不仅仅是那些吃瓜百姓见了他躲着走,对他指指点点,更重要的那买了他股票的人怕也把他恨死了。 股市有风险,入行需谨慎,这些人经历的还是太少,等将来习惯了就好了。 周海直接在朱大福旁边坐下,抓起一个包子一口咬掉半个,道“行,没问题,&nbp;&nbp;王爷你有事吩咐就是。” 由于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此事,所以也不能保证破坏他名声,使他公司股票出现了下跌就为止,还得防止再有圈套等着他。 “你先告诉何先,让何先手底下那些暗卫注意与股票相关之人的动静,对了,也还得注意我身边之人,那日回去的时间能把握的那么准时其中的可能不能不防。” 朱大福身边的护卫是朱元璋安排的,而朱大福家里的这些丫鬟家丁则都是何先从庄园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不过不管怎么来的,即便当初过来的时候忠心耿耿,却也无法防备中间或因利益需求,或因各种无奈被人所收买。 “还有,那妇人夫妇也派个人监管起来,也不能指望壁厚策划这些事情之人为我正名,想要还我清白,以及使股票回升,还得靠他们。” 他们既能陷害他,他与有办法让他们来为他正名。 其实,&nbp;&nbp;说来说去,&nbp;&nbp;无非不过就是利益二字嘛! 朱大福所料不错,自那妇人从他这里出来后,兴明海贸的股市就出现了下滑。 从一开始的一千两,一直降落到了五百两。 原始股东中,最少的有三百股,那意味着他们手里的钱从三十万两直接降到了十五万两。 至于最多的八百万两更是缩水到了四百万两。 王兴德作为公司总裁自是着急的很,他既做了这个总裁,那就得对公司负责。 对于这种情况,王兴德经验很少,几乎没有,只能是去寻朱大福拿主意。 此时的朱大福待在家里倒是挺悠闲,见到王兴德,笑呵呵的把茶推过去,道“王总裁,喝茶,瞧你嘴上都有燎泡了。” 王兴德哪顾得上喝茶,火急火燎,也顾不上不同场合使用不同的称呼了,直接道“王爷,我们公司股票都已跌至五百了,还有继续下滑的架势,我们也得做些什么,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啊。” 以前的股票一睁眼就上涨,意味着他们睡觉都在赚钱,现在一个劲下跌,他们却什么都不做,那可比割肉都疼。 王兴德继续把茶往前推,笑着道“喝茶吧,王总裁。” 王兴德对朱大福的一再相邀只能端起了茶杯,而朱大福在王兴德喝了茶之后,则道“不用担心,我已安排人去查了,不管怎么说,只要找出背后策划这些事情的人就能防止他继续下手,到时候出动公关团队,把前因后果说明,股票很快就会回升起来的。 这个时候我们若出去解释,只会让背后之人弄出更多所谓证据来,到时候只能是越解释越不清楚,越解释越黑,一旦如此只能加重股票的下滑。 至于抛售出来的股票,别着急买,等有了眉目我公司全部买入,不久公关团队解释清楚了缘由,股票上涨到最高时,我们再一并抛售,如此一来一回,我公司不是又大赚了一笔。” 朱大福出言,王兴德稍稍心安,满面愁容的脸上终挂起了笑容。 朱大福则端着茶杯,笑着道“不怕他造谣,怕的是他抓住把柄,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自己没做过的事情那就不怕他泼脏水,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很多时候看似是危机,其实是机遇。” 这些事情若是真的,那即便是再道歉,也会使公司不被大众所信任,想要使公司股票回升会很难。 倘若是别人造谣,这可更像是一种宣传了,一旦这个谣言洗清,那只能使公司的受欢迎度更高。 王兴德点头,随之又道“只不过两次高价买了股票低价卖出,一来一回亏了不少的人怕是把公司恨死了,其中抛售两次的人还属于勋戚权贵最多,若非有王爷镇着,公司还真挡不住他们的怒火。” 王兴德也不全算是恭维朱大福,他生意做的再大,那也只是个商贾,对那些勋戚权贵还是有所惧怕的。 朱大福也没接着王兴德这个恭维,只道“有我没我的也不用担心,股票的涨跌那都是市场规律,这不是人为所能控制的,掌握不好其中规律折的只能怪自己,公司发展的商场模式势必会成为主流,即便是朝廷与之碰撞也会头破血流的。” 换句话说,公司的经营模式没人能阻挡,公司经营模式下的市场规律更是不是人力所能控制。 “郭意远等人抛售了吗?”朱大福问答。 那些勋戚权贵是否抛售,朱大福不关心,他们家大业大,即便赔了对他们也没什么影响。 郭意远那些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买的这些股票怕是拿出了他们手中所有可用的钱了。 这次若还是跟风抛售,那就更不值得同情了。 王兴德回道“没有,小可过来的时候还碰到了王兴德,他说他跟着小可了,只要他们留着小可的股票他们就留着,看来,他是真知道错了。” 这个时候能够认清现实,但也还不算悲哀。 只要他们能认识到兴明海贸的实力,跟在兴明海贸的屁股后面,东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 随之,王兴德又道“都是同乡,当初他们也只是担心不敢跟着小可等人冒险,也没做过些戕害公司之事,小可觉着他们有需要的话,还当助之一臂之力。” 从朝廷的角度来讲,当然是希望人人富裕的,至于从朱大福本人的角度来讲,朱大福也没什么好阻拦的,毕竟他与郭意远除了在海贸上曾有些冲突外,便再无敌意了。 “你自己决定便是,只要不损害公司利益就行。” 。 第443章 有了眉目 之后的几天,股票的下跌虽放缓,但依旧没有涨起来的趋势,因此影响之下,兴明海贸的货物的售卖都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这些都是相辅相成的,货物卖不动,股票下跌更严重,&nbp;&nbp;股票越是下跌严重,抛售的人越多,而抛售的人多了,自有导致股票下跌更甚。 吃了朱大福的定心丸,王兴德等一众股东倒也没多少担心,只要朱大福说没事,那到最后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而朱大福却不像表面那么云淡风轻,&nbp;&nbp;现在兴明海贸的货物售卖已经受到影响了,长此以往下去势必会对兴明海贸甚至整个大明的海贸产生伤筋动骨的影响。 “周海,周海去,把何先找来。” 何先调查此事已好几天,已发展到哪种程度了,也有必要交流一下了。 若是差不多的话,也该到收尾了。 半个时辰的功夫,何先匆匆出现在朱大福面前,见到何先,朱大福笑呵呵问道“怎么?有眉目了吗?” 朱大福即便再紧张,都不能把焦虑带给下面的人。 一旦这个焦虑蔓延开来的话,那是要动摇军心的。 何先倒不似朱大福那般开朗,眉头紧锁,脸上带着几分愁虑,开口道“按王爷吩咐,卑下已派人监视了郑三郎夫妇,郑三郎烂赌成性,又嗜酒如命,输了钱就去喝酒,喝多了回家就打杨陈氏,&nbp;&nbp;郑陈氏两次有孕均被郑三郎打的流产。 家里生活全靠郑陈氏纺织做零活儿过活,郑陈氏赚的这些钱不够郑三郎挥霍后,郑三郎也常干些小偷小摸的事情,邻里邻居对之恨之入骨。 最近郑三郎不曾偷摸,但在赌桌上屡输屡赌外,还时长请狐朋狗友把酒言欢,唯一不变的倒是郑陈氏。” 还用郑陈氏有什么变化,光是郑三郎的这些挥霍就能看出问题了。 若非得了不义之财,郑陈氏一个弱女子在这个时候养活自己都难,哪能供得起郑三郎的挥霍? “查出是谁给他们的钱吗?”朱大福问道。 这个查出来怕是不易,给钱的时候那肯定是偷偷摸摸,不足为外人所知的,之后若再无联系,那上哪知道是谁给的这个钱。 若想要知晓是谁给的这个钱,那要只能是攻破其中一方。 何先摇头回道“无论是郑三郎还是郑陈氏这几日都不曾接触可疑之人。” 没有就没有,反正监视郑三郎夫妇也只不过是将来让他们公司正名的。 他们即便愿意说,对雇佣他们的人怕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吗?”朱大福问道。 实在不行的话,&nbp;&nbp;那也只能先让郑三郎夫妇给他公司正了名再说其他了。 “还有个事,&nbp;&nbp;王爷护卫中有个叫袁五的鬼鬼祟祟,整日心不在焉,还时长偷偷往王爷旁边外面张望,除此之外还时长还鬼鬼祟祟的往出去跑,有人曾碰见他在府门之外和人鬼鬼祟祟的不知说些什么,当问起来的时候,他又慌慌张张,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说是老家的亲戚,可他家早就没什么人了。” 何先目前只查到了这些,至于这个叫袁五的为何如此反常,那还得再着重再调查。 可当下时间紧急,非必要还得是用非必要之法的。 朱大福手里端着茶币,回想着道“袁五,我倒是有几分印象,黑黑高高的,眼睛很大很亮,笑起来很腼腆,一口大白牙还害羞,这也怪我,一直待在府中也不出去,不给人制造出机会,稍后我就带着周海和袁五出去,其他人不用跟着了。” 打垮公司是第一步,而只有打垮他才可让公司再无起死回生的可能。 当然,也有可能所做的一起都皆是为了对付他。 既然有可你那个在他身边布了雷,不管是去排,还是直接引爆,那总得去接触。 若距这个雷远远的,那这个危险永远都会在。 朱大福出言,何先马上拒绝,道“王爷,这不妥,既怀疑袁五,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带过来问个清楚。” 朱大福摆摆手,没同意。 现在只是怀疑袁五,又没抓到人家的证据,即便带来,人若不愿开口,那也没办法。 最关键的是,袁五若不开口,在他暴露的情况下,背后之人肯定还会再按安排其他人的,到时候有了袁五这个经验,只会让其隐藏的更深,再想抓人家的把柄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就按我说的办,一个袁五应付起来不难。” 朱大福坚持,何先也无可奈何。 “行了,把周海叫进来,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朱大福不容置疑,何先只得无奈退出。 很快,周海进来。 朱大福脸上不见了微笑,一本正经地道“护卫袁五有些可疑,你随他跟着我出去一趟,多长些心眼,看看他到底是人是鬼。” 周海在要紧的事情也是很沉稳的,听朱大福郑重吩咐后也不敢拖大,问道“王爷,要不再带几个人?” 人带多了,固然好,也安全。 可人多了,便不好有出手的机会了,那此番带着袁五出去的意义又在哪里? 朱大福摆手道“不用,就你和我去,看看袁五他要做什么,此事托的时间要不短了,该是结局的时候了。” 朱大福既已经有了打算,周海也就不再多说,只点头应道“行,王爷放心,卑下会一万个小心保护好王爷的。” 很快,袁五被喊到了朱大福跟前。 此刻的袁五见到朱大福明显有些躲闪。 朱大福却依旧如往常那般,言笑晏晏,满是亲和,笑着道“这几天公司的情况越发险峻了,我也不能一直躲在家里不出门了,总得去外面瞧瞧情况,已准备下一步行动,我担心周海一人无法护卫,带的人太多了,又太造谣,在这些护卫中我最看好你,你就随我一块出去吧。” 要给人机会,也得是让人信任的机会。 朱大福出言,袁五有些吃惊。 朱大福完全不在意他的表情,继续道“去换身衣服,别穿王府护卫的衣服,尽量低调,别让人发现我的身份。” 带人出去,也不能把人看的太紧,总得是给人留有通风报信的机会才是。 片刻之后,袁五终于拱手点头离开。 在袁五离开后,朱大福起身瞅着袁五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这才扭头对周海道“你也去换身衣服,在袁五面前主意说话,别露出马脚。” 周海点头,问道“他今天就行动吗?” 朱大福则道“可能性很大,好不容易才抓到了这个机会,他绝不会轻易放过的。” 这个机会的确很珍贵,朱大福要不不出门,要出门也不可能次次都带着袁五的。 所以,袁五既然想要行动,便势必会抓住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的。 “行了,去准备吧,过会儿就出发。” 周海领命,随之离开。 对周海的能力朱大福还是信任的,毕竟周海跟着他也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 。 第444章 又一个坑 朱大福带着周海和袁五走了之后,何先则把消息递进了宫中。 倒不是因何先要出卖朱大福,只是出于对朱大福的担忧。 在朱大福吴没有危险的时候,无论朱大福怎么吩咐,何先都会无条件去完成。 只有在朱大福碰到危险,而何先在苦劝无果的时候,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朱元璋。 何先知晓朱大福的身份,&nbp;&nbp;已知晓朱元璋这般器重朱大福的用意是什么。 在何先看来,将来朱大福的确可为一个好皇帝的。 他若是不能护好朱大福的安危,那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听闻袁五的消息,朱元璋微微一愣,随之道“袁五?他爹是袁发吧?咱没当吴王前,袁发就是咱的贴身护卫了,在打和州的时候替咱挡了一刀,修养了数月时间才痊愈了的吧?后来在北进中原的时候主动请缨出战,&nbp;&nbp;跟着徐达,后战死在了沙场中,彼时他四个儿子都已战死,唯一所存子嗣袁五才五岁,咱把他养了起来,到洪武十六年的安排他做了咱的护卫。” 朱元璋年纪虽大了,但记性很好,不仅是当下发生的,就是以前发生的事情他都能够记住。 按道理来讲,像袁五这种身份出身的,会对朱元璋的命令马首是瞻,保护朱元璋的时候会舍身所能,也会听朱元璋命令,舍身所能保护朱元璋命令下的人。 即便不能舍身所能保护了,也不至于搞陷阱,挖绊子的吧? 在朱大福身上,朱元璋不敢冒任何的险。 接到何先的消息,&nbp;&nbp;只简单分析了片刻,随之便找来了蒋瓛。 蒋瓛知晓朱大福的身份,更知晓朱元璋的意思,由他去保护朱大福,他也会更卖力的。 见到蒋瓛,朱元璋也不多说废话,直接道“吴王怀疑了在这几天传谣言的一人,要亲自去试探,你遣人暗中保护着,在吴王没遇到危险的时候不能打草惊蛇。” 朱元璋既要保护朱大福的安危,也要成就朱大福想做的任何事情。 锦衣卫存在本就要无条件听皇帝之令的,更何况做这个事情对锦衣卫自身也是有好处的。 蒋瓛直接拱手,道“臣,遵旨。” 之后,蒋瓛当即离开,出去布局。 虽是锦衣卫,但也得小心再小心,朱大福与别人不同,稍微一点疏忽,他就能够发现端倪。 而这一边的朱大福,&nbp;&nbp;他在带着周海和袁五换了身衣服出去时间,&nbp;&nbp;的确没人能认出他的身份来了,&nbp;&nbp;不像之前见了他就躲着了。 可当下出是出来了,要想知道袁五怎么对付他一时半会是很难理清眉目的。 现在从作风上败坏他的名声已起到了些作用,若要再加码肯定还会在这上面动手的。 可这光天化日之下,这方面很难成行吧? 朱大福直接问道“我这也不时长出来,你们知哪里好玩,领着我去散散心,好不容易没人知道我身份了,见了我也不用躲着走了。” 专门提问袁五,显得好像是有些针对他了,把他和周海一同询问了,更显得顺理成章。 周海也知道朱大福的意思了,自不贸然回应,只道“卑下不是京中人,来京中没多久,并不知能去哪里玩,袁五,你不是京中人吗?你可知道哪里好玩?” 周海出言,袁五则去神游了,根本米听懂周海说了些什么。 没办法,周海只能催促,喊道“袁五,袁五” 喊了两声,袁五回过神来,慌张问道“什么?” 袁五不正常很甚,以前就是有些内向,腼腆,并不木讷,可现在反应明显都变慢了。 周海则重复了朱大福问题,问道“你知道吗?” 袁五则迟疑了半晌,才终道“东城有条街聚集了不少杂耍的的手艺人,整条街上还有各个地方的特色小吃,玩累了还吃点东西,卑下小时候就常跑去那里玩。” 不管袁五是出于何种目的出的这个意见,但既是要考察他,那跟着他总是没错的。 “行,那就去那里。”朱大福应承道。 很快,三人去了袁五所说的那地方。 倒也真如袁五所言,那里的确有不少搞杂耍的。 舞狮子,莲花舞、大头舞、七朵花、八洞仙、秋车台阁、盾牌舞、叠罗汉、调龙、走马灯、高跷、狮子滚球 总之一句话,层出不穷,眼花缭乱。 只要靠近这地方,不用你专门往前挤,就有人群拥着你挤来挤去的了。 这些东西看似简单,但都是经过长年累月,日复一日的练习,才会有今日之所成就。 这种杂耍,不像后世按人头收票,挣得就是看客的自愿。 既是要凭看客自愿,那就必须得有看客花钱的真功夫,弄虚作假,想以视觉效果赚钱,那根本没可能。 朱大福也慷慨,每到一处精彩时,便招呼一旁周海道“拿钱,拿钱” 周海跟着朱大福除了护卫朱大福的安危后,还得听朱大福吩咐不住的往台上扔钱。 突然,感觉有一阵亮光袭来,围观的众人簇拥着就像亮光传来的方向而去。 原来是有一穿着短打的汉子,正从嘴里喷火。 学过化学的人对这种东西见怪不怪,也不会有过多的好奇,可当下放于现在,这就足够让人瞠目结合了。 每看一次,那就能让人惊呼一次。 不过,即便知晓其中的窍门,想要把之练的炉火纯青,好不破绽,那也需花费些时间的。 “谁摸老娘屁?” 就在朱大福看的仔细盯着看表演这汉子如何形成这种宏大,引人注目的表演氛围时,朱大福身后一胖女人突然扭头冲着身后的人群咆哮。 口中的唾沫四溅,直接飞了朱大福一脸。 胖女人私下张望片刻后,直接落到了朱大福身上,道“就是你小子吧?你这小子年纪轻轻的怎不学好?” 朱大福看着胖女子脸上的狰狞,知晓安排给自己的坑又要开始了。 若说他碰到了这胖女人,那倒有这个可能。 毕竟这么多人挤在一块,挨一下那是难免的。 可若说他摸那胖女人屁,纯属天方夜谭,他发誓,这胖女人绝不是他的菜。 朱大福无力辩解,但人群已都扭头朝着他这边而来了。 那喷火的把式再热闹,能有现场的八卦热闹。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但兵怕也是怕遇到泼妇的。 这胖女人双手叉腰,火力全开,冲着朱大福不断咆哮,朱大福前后左右都拥着人,想与这胖女人拉开些距离都办不到。 “你别瞎说,这么多人呢?你怎确定就是我家少爷?” 周海说了一句,那胖女人当即上手,抓着周海又是抓又是挠。 周海对付倭寇都没问题,现在却被一胖女人搞得没了脾气。 一个大老爷们,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冲一女人动手,不仅说不过去,且这个问题会更不好解决的。 周海躲着这胖女人的攻击,围观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道“我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吴王?” “哪个吴王?” 反应慢的人问了一句,反应快的人已经逃之夭夭了。 。 第445章 喝醉了 喂,别走那可快啊。 你妇人跑也就是了,一个大老爷们的也跑那么快作甚,他可没有龙阳之好。 其实,这些人之所以要离这朱大福远远的,最大的原因还是因朱大福的身份。 朱大福堂堂王爷,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nbp;&nbp;但朱大福若真欺负了他们,他们亦或者是冲撞了朱大福,那绝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在庶民百姓看来,安稳的日子那才是最实际的,其他能少招惹还是少招惹的好。 但,当着朱大福的面不敢多说,&nbp;&nbp;离开了朱大福,&nbp;&nbp;那只会传的越来越离谱。 有了此次,朱大福的名声非但没有好转,&nbp;&nbp;怕是会更恶劣。 那说朱大福摸了她屁的罪魁祸首,在人群快要走光的时候,也放开周海跑了。 这个时候,人虽走了不少,但却还没都走光,朱大福若把她抓来说个什么,势必会被人传到说,朱大福不仅摸了人家屁,还要把人家给抢走。 算了,用得着的时候找锦衣卫帮忙找人吧? 更何况,现在也不确定是这妇人陷害的他,还有可能是真的有人摸了这妇人,让这妇人以为是他的。 朱大福原本热闹的街道,突然空无一人,而表扬的杂耍艺人也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一种无力感深深袭来。 太他娘的憋屈了。 周海瞅了一眼旁边的袁五,问道“王爷,我们现在去何处?” 朱大福的身份已暴露,&nbp;&nbp;也不用掩盖,换称呼了。 现在虽让他的名声更差,但也不见得是背后之人最后的手段,好不容易出来了,很有必要一次性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袁五不是说这街上还有各地的特色小吃吗?不能错过了,去尝尝吧!” 朱大福抬脚准备离开时,想起刚才看了喷火的表演后还没付钱,与周海拿了些钱,放于收拾道具,刚才表演了喷火的汉子跟前。 没想到那汉子表演喷火的时候一身威武,实则却是怂的很。 看到朱大福送来的宝钞,当即磕头认错。 “你这是做什么?这是给你的表演付费的。”周海道。 可这汉子像是听不懂似的,依旧一个劲儿地道“小人错了,小人错了” 片刻后,朱大福终还是收了钱。 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人家既不敢要,便还是不要拿着钱去为难人家了。 之后,&nbp;&nbp;朱大福抬脚而走,&nbp;&nbp;再不在这里停留半步。 这里的人很多都对他畏之如虎了,&nbp;&nbp;他何必再在此停留太久为难人家。 朱大福朝北走了十几步,袁五突然追上来开口道“往北百步之外有加安徽菜馆挺不错的,王爷要不去尝尝吧?” 看吧,对他挖的坑是还没停止。 朱大福转头,应道“那就去尝尝。” 当然,这也不能保证一切与袁五无关,袁五推荐这些的不曾纯私心。 纯不纯的,去看看就知道了。 朱大福转头走向那喷火的手艺人跟前时,他仍旧匍匐在地,朱大福自也没再搭理他。 既然人家对他有所畏惧,那他也还是别吓唬人家了。 很快,在袁五的带领下到了那家安徽菜馆。 这里距离刚才杂耍聚集之地有数百步之远,这里的人倒也没有因认识朱大福,对他避之而不及的了。 既然是袁五介绍过来的,如何安排自要由他说了算。 朱大福直接跟着他,在僻静处寻了已位置。 当然,给袁五绝对的自由权,也是要看看袁五接下来究竟要做什么。 袁五对这里很熟悉,点菜的手段也可谓是得心应手。 不用看店里挂着的菜牌,直接侃侃而谈的与朱大福介绍着各式菜肴。 朱大福自己也有就有,各个地方的菜肴都了解。 袁五对这菜馆虽说熟悉,但他所说的那些朱大福也都知道,摆摆手打断了袁五的介绍,道“你既来过,那你把你认为最好的上几道来,再拿壶酒来。” 由于这菜馆跑堂的伙计只有一个,而生意又好,有时候也需要熟悉菜馆的食客自己写了菜单递到厨房去。 很明显,袁五就恰好就是熟悉这菜馆的。 在袁五递菜肴的功夫,朱大福道“待会儿,袁五吃哪道,我们就吃哪道,酒拿来,你来倒酒,防止在酒壶上做手脚。” 既已知晓袁五要使手段,那就得小心防备好。 明知道袁五要使手段,最后还中了招,那可就是傻子了。 当然,光明正大在饭菜里下手脚,他性命或许不值钱,但他身份毕竟摆在那里,堂堂王爷在外面吃饭竟被人害了,那也得掂量掂量能否承受的起朝廷的怒火来。 周海也不再多言,只点头表示明白。 他与朱大福几次三番出生入死,这么点儿默契还是有的。 没用多久,袁五端着菜回来。 袁五在回来后,便把饭菜一一摆开,周海则主动接过酒壶在每人杯里倒了一杯。 袁五主动介绍,道“这菜馆人满为患,最关键的也不全是才做的好,他这酒也好,他们酿酒有独门秘方,很是烈,但他们的酒又不单独卖,只有在菜馆吃饭才能买到。” 为何要专门与他说这些,难道是要灌醉他? 朱大福带着疑惑,端起酒杯,道“是吗?那我到时要好生尝尝了。” 朱大福迟迟不饮,眼神瞥向周海。 周海虽眨眨眼表示酒没问题,但朱大福却也一直等着袁五干了杯中酒,才仰头喝光。 酒进嘴,一种辛辣席卷舌头,之后嘴中留有回甘后沿着五脏六腑进了肚子。 进了肚子后,一股暖流顿时席卷全身。 不管怎么说,袁五在酒的问题上倒是没说假话。 喝了第一杯,便是第二杯,第三杯 无论几杯,从始至终都是周海倒酒。 这酒的确烈,三人喝了一壶,脑袋便有种晕晕乎乎之感了。 袁五随之道“王爷等着,卑下再去拿几壶来。” 出门在外的,刚刚才从险境中脱身,一般情况之下,不应该是劝他少饮酒吗? 这是要灌醉他? 袁五平日做的只是护卫之事,做护卫只要机警就成,基本不用怎么说话的。 加之袁五又不是什么伶牙俐齿之人,很容易在这上面露出马脚的。 在袁五刚走,朱大福便道“这酒是挺有劲儿,以老办法保持清醒。” 在倭国的时候,朱大福在大内义弘那里,就曾以身上藏棉布的方式,把酒倒到上面,假装喝醉蒙混的。 在虎穴当中,即便当时自己的身份不曾暴露,但谁能巴掌自己喝醉之后会不会失言。 所以说,让自己保持绝对的清醒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之后,周海频繁倒酒,朱大福看似都喝了,但却在端起酒杯前就倒进了袖口处藏着的一块棉布上。 说实话这酒真不错,只可惜了这酒了,往后等有机会了真的得来这里好生喝上几杯的。 一直喝了五壶,朱大福才摆摆手不愿继续了。 一壶都能醉了酒,五壶已达到该达到的效果了,朱大福踉踉跄跄,走路都费劲儿了。 “王爷,王爷要不寻个客栈歇歇再回去?”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袁五去发挥了,袁五说怎么做那就怎么做。 袁五出言,朱大福抬抬手表示应允。 。 第446章 曝光 周海虽与袁五一道扶着朱大福,但周海踉踉跄跄的比朱大福更甚。 最终的结果也只能由袁五一人照顾着朱大福和周海两人。 而朱大福和周海也假装烂醉如泥,把自己全权交给了袁五去发挥。 从安徽菜馆出来后,袁五就凑近朱大福身边喊了几句,道:“王爷,王爷...” 朱大福哼哼呀呀应着,显然已经是神识不清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一小巷子的僻静之处抬出一顶蓝色小轿。 轿子旁一人弯下腰在袁五扶着的朱大福面前瞅瞅后,笑呵呵道:“不错,你放心,你爹的那些事情自此之后无人知晓了。” 说着,便吩咐轿夫从袁五手上接过朱大福。 袁五扶着朱大福迟迟不愿交手,僵持了片刻后,刚才那人凑到袁五面前,又补充道:“若是让陛下知晓你爹曾串联了张士诚,险些把张士诚领进中军大帐,你袁家满门忠烈的名声怕是保不住了,该怎么做,你要考虑好啊,莫一失足成千古恨。” 原来还有这个隐情? 袁五思想斗争半晌,朱大福都你那个感觉袁五扶着他的手有青筋暴起的感觉。 最终,袁五终于还是把朱大福移交了出去。 轿夫扶着朱大福,那人呵呵笑着,道:“这才对嘛。” 在轿夫扶着朱大福坐上轿后,那人掏了些钱,道:“带着周海找家客栈歇着去吧,不管谁问起就说吴王自己要去的,反正当下吴王名声已经烂大街了,他说什么也没人再信的。” 毕竟是私密之事,简单说明白就行,哪有那么多功夫寒暄。 很快,朱大福被小轿抬跑,而周海则被袁五扶着去了就近的客栈。 现在也非暴露之时,周海一路迷迷糊糊,脚步踉踉跄跄的,袁五明显心不在焉,周海睁开眼偷偷摸摸瞅了好几次,袁五至始至终一直未曾发现。 而在另一边,在小轿起轿后,朱大福就曾偷偷摸摸从轿帘的缝隙处张望外面。 他对京中的路线不是很熟悉,完全看不出的这是要把他往哪里抬。 不过,走了这么远一直很热闹,倒也不像是把他抬到僻静处杀人灭口的。 应天府水路也多,若把他抬到人烟稀少处,弄一个酒后失足落水,那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就在朱大福满腹疑问的时候,从轿外突地传来一阵阵莺歌燕舞之声。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朱大福心中有些了然。 既是要在这方面败坏他的名声,那往这地方送他也就不难理解了。 果不其然,那轿子果然停在了其门口。 轿子刚停下便有很多庸脂俗粉围了上来,而负责从袁五手中把朱大福接来那人却只认老鸨。 在老鸨出现后,与那人耳语片刻之后,很快出来两个大茶壶把朱大福从轿中扶出来。 在朱大福被搀扶进去之后,那人把一袋银子递过去,道:“把我家爷伺候好了,赏钱也少不了你的。” 在这地方,只要有钱那就是爷。 老鸨拿了银子当即点头哈腰,手中手绢在那人脸上轻轻拂过,掩嘴笑着道:“放心吧,爷,爷,要不也进来玩玩?” 那人脸色有些难看,退后一步,道:“把我家爷伺候好了就成了。” 在那人离开后,老鸨自言自语吐槽道:“是个男人哪有不喜欢这地方的,莫不是个太监吧。” 说着,老鸨也不顾招呼着轿夫离开的那人,直接奔着已被搀扶进去的朱大福而去。 “快,快让红花出来接客。” 这个时候天还没黑呢,除了昨晚上就没离开的,里面也没什么恩客。 很快,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喋喋地跑了出来。 瞅见朱大福,当即更是眉开眼笑。 在那叫红花的女人把朱大福扶着离开的后,其他不少莺莺燕燕围在老鸨身边,控述老鸨偏心。 像朱大福这种秀气的恩客,一年到头可碰不到几个。 老鸨被吵的不耐烦了,骂道:“这可是我们的大主顾,你们若有红花的姿色,那就让你们去。” 朱大福强忍着不适,在大茶壶的搀扶下跟着那红花的女人回了房间,最后听闻的便是老鸨留下的这一句。 进了房间,两个大茶壶把朱大福放下后,便退了出去。 不知那叫红花的女人是出于何意,在大茶壶离开后,直接把门从里面上锁。 之后,便坐在朱大福身边,一眨不眨的盯着朱大福瞧了。 正当此时,朱大福突然睁开了眼。 那叫红花的女人完全没预料到这,被吓得惊呼出声,退后一步险些摔倒。 朱大福则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而那叫红花的女人在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娇羞着上前要靠近朱大福。 朱大福则后撤一步,从旁边拉了把椅子坐了下去。 “离我远些。” 这样的女子可入不了朱大福的眼。 红花愣了一下,把之当成玩笑继续上前。 朱大福直接抽出身上所带的火铳,道:“不想死的话离我远一些。” 见朱大福来真的,红花自不敢忤逆。 在拉开距离后,朱大福这才收了火铳。 “爷,爷...”红花喊道。 朱大福这么危险的人物,能逃离当然是逃离的好。 朱大福也懒得搭理他,只道:“闭嘴,不让你说话的时候别说话。” 背后策划了这些事情的人,怕不只是把他送到这里就了事的,恐还会有下一步行动。 最大的可能就是纠结一些人把他抓个正着,那他就等等吧。 ... 而在另一边,袁五带着周海寻下了就近的一家客栈。 付了房费后,搀扶着周海上了二楼的房间。 进了房间后,袁五把周海送到床上安置后,转身倒了杯水还没喝到嘴里,一把冰凉的匕首便架在了脖子上。 “别动,不然割断你脖子。” 袁五知危险来临,慢慢放下杯子,举起手表示投降。 周海则抓着他肩膀迫使其转身后,一把把他按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反过手中的匕首放在了喉咙处,道:“王爷被送到哪里去了?” 看着周海一点儿醉意都没,袁五差不多明白了一些。 “你没喝醉?” 周海没喝醉,那岂不是王爷也没喝醉了? 那岂不是? 在袁五猜测当中,周海笑着开口道:“我是没喝醉,不止如此王爷也没醉,王爷早就知道你了,把你带出来就是想看看背后弄这些事情的人还有什么招,想不到他还真上钩了。” 周海出言,袁五有些颓废,更有些后悔,抱头痛哭。 周海也不管袁五的表现,只追问道:“王爷呢?你们把王爷带哪里去了?” 现在虽戳破了袁五的谎言,但在没保证了朱大福安全后,那就还不算最后取得胜利。 都有经到这个时候了,袁五再隐瞒已是徒劳。 最终,开口道:“他们说是要送王爷去青楼,具体去哪个我也不知道,想来应该是去附近的吧?” 只要是去青楼进行,当然是越近越好了,走的远了也是要徒增变故的。 袁五作为精挑细选出来的护卫,自身能力肯定不弱,周海去解救朱大福,也不放心把袁五一人留在这里。 万一袁五跑了去报信,不仅会破坏朱大福的计划,也会威胁朱大福的安危的。wWω.㈤八一㈥0.CòΜ 最终,周海与客栈店家找了绳子,一头反绑着袁五,另一头则绑在了自己手上。 阅读最新章节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 第446章 曝光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电脑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最新内容免费阅读。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电脑版网即将关闭,免费看最新内容请下载爱阅app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第446章 曝光免费阅读.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47章 朱元璋到了 朱允炆自收到了袁五随同朱大福出门的消息后,一直都心神不宁,在有个心腹回来在耳边耳语片刻后,才终松了一口气。 在愣神片刻后,才有些不确定地道:“你确定吴王那便已安排妥当?” 这可是个大事情,稍有不当,意味着所有布局满盘皆输。 那心腹点头,应道:“是奴婢亲眼瞧着吴王被两个大茶壶带进去,当时吴王已是烂醉如泥,人事不省了。” 确定之后,朱允炆又停顿了片刻,才终下定了决心。 他清楚,目前朱元璋对他已是很失望了,他去禀告朱元璋此事,明显是赌上自身去对付朱大福。 但当下,这也是他唯一所能走的路了。 朱大福风头越来越盛,人气越来越足,他若不如此做,将来也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朱大福坐上皇位。 那样的话,他又如何能对得起他娘,对得起黄先生呢? 停顿片刻之后,朱大福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直接道:“你候着准备带路,我马上去见皇爷爷。” 朱允炆书呆子气很重,虽说朱元璋要求儿孙们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但朱允炆有时间宁愿选择留再宫中读书,也不愿去外面。 因而,朱允炆对京中也不是很熟悉,即便告诉他一个大致方位,他也很难找到地方的。 “是。”心腹应答。 而就在心腹回答的时候,朱允炆已快步离开。 朱允炆从东宫出来后,一路直奔东暖阁。 在东暖阁外面,朱允炆做了些许准备才终踏了进去。 东暖阁中,朱元璋明显有些心神不宁。 人老了,总是会很怕失去,越发没有年轻时的心胸,更没有年轻时的冒险精神了。 虽听了何先送上来的消息后,就安排蒋瓛去远远保护朱大福了,但依旧忍不住要担心。 朱允炆进了东暖阁行礼良久,朱元璋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手,道:“行了,起来吧,今天怎这时候过来了?” 朱允炆的表现虽说越发差强人意,但毕竟是朱标所出,爱屋及乌下,对朱允炆的疼爱就少不了。 朱元璋询问,朱允炆踌躇为难,难以启齿。 本是在纠结自己走的这条路,但如此吞吞吐吐则显得自己出口这话有些不太不好说。 朱元璋抬头瞅了他一眼,道:“有话就说。” 朱元璋没有往日待他那种疼爱了,让朱允炆下定了决心,道:“皇爷爷,孙儿今日出宫走了一趟,看见吴王好像进花满楼去了。” 这名字起得就能清楚是什么地方了。 朱元璋先是吃了一惊,随之想起了何先禀报上来的消息。 他大孙今日是跟袁五出去,并把自己行动交给了袁五,看看袁五受命要把他弄到何处的。藲夿尛裞網 既去了那地方,可见是袁五带去的,便也说明背后策划此事之人最终目的便是要把他大孙弄到那里去的。 而朱允炆恰巧不巧的见了他大孙去了花满楼,不排除有这个巧合,但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朱允炆就是背后的策划者。 朱元璋洞察一起的眼神在朱允炆身上扫来扫去,就在朱允炆将要顶不住朱元璋威压的时候。 朱元璋突然开口,道:“准备一下,微服去那花满楼瞧瞧去。” 他一大孙可能设了一局陷害他另一大孙,而他这一大孙则将计就计准备破局,到底是谁更高一筹,他得去瞧瞧。 更何况,他这大孙过来与他说这些,怕是也有想要他去一睹究竟的打算吧? 朱允炆想到了他说这话之后朱元璋的任何表现,也想了多种措辞去说服朱元璋,但唯一没想到的便是朱元璋能这么平静的要去抓现场去。 朱允炆愣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朱元璋抬起手准备在朱允炆脑袋拍一巴掌,最终还是选择在朱允炆肩膀上拍了拍。 除却朱标,朱元璋对自己其余儿子那都是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踢一脚打一巴掌,那都是常事。 但对孙子辈,那都不曾动过一个手指头的。 “傻小子,别愣着了,去换身衣服随咱出去吧,在哪里瞧见的还要靠你领路呢。” 朱元璋这话出言,朱允炆才反应了过来,乖巧应答后退出。 望着朱允炆离去的背影,朱元璋长叹一口气,才招呼了高良俊,道:“给咱拿衣服来。” 朱元璋是希望儿孙和睦,但他也知道只限于希望。 他明白天家无私事,在儿孙不睦时,为了江山社稷,他也只能快刀斩乱麻了。 朱元璋每天要回宫外的家,便服也都方便。 很快,便换上了早晨出来穿的那身了,而朱允炆早就等着陪朱元璋出宫了,便衣早就准备好了。 所以,没用多久,祖孙两个便着了便衣,简单带了护卫便出宫了。 朱元璋知与锦衣卫跟着朱大福倒也没那么着急,朱允炆却是等不及了。 若是他皇爷爷过去的时候,朱大福已完事离开,那他所计划的这些岂不是白准备了吗? 朱允炆走的急,朱元璋紧随其后,倒也随的住。 到了花满楼门口的时候,周海带着袁五也到了。 其实,若真比拳脚的话,袁五不一定是周海的对手,但袁五在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被戳破后明显有些自暴自弃了。 周海带着袁五与朱元璋相遇,脸上明显有些怨怪,把袁五往前一推,不满道:“吴学士,这袁五吃里扒外裹和外人把我家王爷给弄到那里面去了。” 周海不知朱元璋的身份,却知袁五这些护卫是朱元璋安排给朱大福的。 正因为是朱元璋安排的,因而朱大福对这些人很是信任。 可到头来却是最信任的护卫使绊子,周海作为朱大福的得力助手,对朱元璋有所怨怪那也属正常。 周海的态度虽说不好,但朱元璋却很是高兴。 周海能为他大孙出头,可见周海的忠心,在他心中,当然是希望这样的人越多越好了。 朱允炆瞅了袁五一眼,眼神明显有些回避。 袁五虽不知背后策划这些事情的人就是他,但也不排除他派出的那些心腹把他暴露出去。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心里有鬼的缘故。 正当此时,蒋瓛也不知从哪跑了出来。 到了朱元璋身边,瞥了一眼周海,继而拱拱手,道:“吴王被两个大茶壶搀扶进去了,卑下安排了人跟进去了,现在是否进去?” 周海是朱大福的人,要想继续保住朱元璋身份的秘密自也需要在周海面前继续多加小心。 袁五被周海绑缚而来,朱允炆或许没什么可担忧的,但随着蒋瓛的出现,朱允炆沉不住气了。 若是锦衣卫从始至终都知道朱大福的去向,那他做的这些事情岂不是说,他皇爷爷也从始至终都清楚了? 就在朱允炆胡思乱想的时候,朱元璋已下达了旨意,道:“进去吧。” 蒋瓛在等消息的功夫,已抽调来了一个百户所。 做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必须得想到皇帝之前。 若在朱元璋吩咐的时候,蒋瓛再去调兵,那要他这个锦衣卫还有何用? 阅读最新章节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 第447章 朱元璋到了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电脑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最新内容免费阅读。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电脑版网即将关闭,免费看最新内容请下载爱阅app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第447章 朱元璋到了免费阅读.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48章 交给咱处理了 蒋瓛得了朱元璋旨意,当即抬手招呼了锦衣卫行动。 这些锦衣卫早就做好准备了,听到吩咐后,随之呼啦啦展开了行动。 锦衣卫当下名声虽还未有后世那般糟糕,但却也没好到哪里去。 随着锦衣卫的出现,花满楼进进出出的恩客全都四散溃逃。 锦衣卫的任务虽不是冲着这些人来的,但这些准备进去的人锦衣卫没管,&nbp;&nbp;准备出来的全都被赶了回去。 在不知朱大福是否安全前提之下,花满楼的这些人都是有嫌疑的。 老鸨咋咋呼呼跑出来,冲至领头的百户跟前叫唤着,道“哎呦喂,这是怎么了?” 那百户犹如黑脸煞神也不正脸搭理他,随之又跑到朱元璋几人的跟前,&nbp;&nbp;咋咋呼呼叫唤着,在手中的手绢刚要扇呼到朱元璋跟前的,&nbp;&nbp;便把当即被几个护卫拿下。 在这些护卫眼中可没有男女老幼的分别,生拉硬拽的当即使那老鸨疼的吱哇乱叫起来。 朱元璋也不等着了,当即抬脚踏了进去。 此刻的花满楼更是一批鸡飞狗跳,所有人被原地限制了行动,所有房间的门都被打开,有的人衣服都没来得及穿。 在朱元璋等人踏进之后,便有人跑过来禀报,道“吴王找到了。” 朱元璋虽知朱大福是将计就计,但听闻禀报后依旧当即抬脚快步就往朱大福那里赶。 此刻的朱大福百无聊赖坐在椅子上,任由外面出出进进的锦衣卫充耳不闻,至于那红花正可怜兮兮跪于一旁的地上。 刚开始的时候是想博朱大福的同情,但随着现在着架势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她们这些人命如草芥,谁捏死他那都有跟踩死。 朱大福自不想为难一个女人,他要解决的是背后策划这些事情的人。 他想那人既花了钱把他送到这里必定是与后手的,但没想到等来等去的倒是把锦衣卫等来了。 锦衣卫虽管得宽,但当下这地方也并不违律法啊。 唯一有违律法的那就是对官员是严厉打击的,难道还想以此要求削掉他爵位? 朱大福想不明白,也不着急行动,&nbp;&nbp;只静静等着锦衣卫下一步的行动。 反正他什么都没干,&nbp;&nbp;光明磊落的很。 片刻的功夫,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朱大福抬头的功夫,朱元璋等人已出现在了门口。 看到朱元璋的一瞬,朱大福是诧异的。 搞这么大声势,只为把一个大学士引来。 朱元璋在瞅瞅朱元璋身旁一直与他敌对的朱允炆更诧异了,吴文他不过一区区大学士的孙子,搞出这些声势与他敌对也就罢了,这怎还能把锦衣卫一并牵扯进来。 锦衣卫那不是只效忠于皇帝的吗? 就在朱大福不解的时候,周海已跑了过来,在朱大福身上上下瞅了瞅,确定朱大福安然无恙之后,才把袁五带了过来。 把袁五推攘至朱大福跟前,愤愤道“王爷,卑下把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绑了。” 袁五这些护卫虽说是朱元璋安排到朱大福身边的,但这么长时间以为,这些护卫的吃喝拉撒都是由朱大福来负责的。 袁五能心甘情愿的被周海绑缚就已知错了,在朱大福面前更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句话不说,&nbp;&nbp;大有一副听凭朱大福发落的架势。 朱大福对袁五的背叛倒也没有大发雷霆,&nbp;&nbp;即便当初得知袁五背叛有些怒气,但这么久也早就消磨殆尽了。 在袁五跪地后,朱大福也不曾搭理他,只冲朱元璋问道“老吴,你怎来了?” 也许是血缘关系,也许是交心的相处,反正朱大福对朱元璋是无比信任的,这种信任是可驾于第一位的。 朱元璋神色严肃,脸色很黑,面对朱大福也只是微微缓和,责备道“如此以身犯险,幸好无碍,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叫咱怎么办?” 朱大福嬉皮笑脸刚露出笑意还未说话,朱元璋脸色却在此时拉了下来,也不再与朱大福多言,只吩咐道“把此处给咱封了,女子充入教坊司,男的全部流放。” 要知道,在这里不仅有花满楼的,还有恩客。 朱元璋下旨,蒋瓛一方面是疑听错,另一方面为给朱大福面子,也在等着朱大福求情。 哪想到,朱大福除了惊疑朱元璋的权力外,并未有一丝求情的意思。 倒是蒋瓛迟迟不答,让朱元璋不高兴了。 只见朱元璋扭头,带着不快,斥问道“有问题吗?” 对蒋瓛本身来说,当然是没什么问题了,不说只是流放几个恩客,他作为锦衣卫指挥使,在他手里屈打成招的冤假错案数都数不过来了,可不差这一个了。 朱元璋询问,蒋瓛这才赶忙应答,道“是。” 朱大福也在,说话可得注意。 蒋瓛天衣无缝回应后,退出执行。 看着朱元璋把蒋瓛堂堂锦衣卫指挥使指挥的一愣一愣的,朱大福满腹狐疑,再次对朱元璋的身份提出了怀疑,问道“老吴,你真的只是个大学士吗?” 这个时候的大学士只相当于皇帝的秘书,使皇帝以备顾问的,可不像后世那般,由相当于宰相的职权。 即便是后世的内阁首辅,也没权利把锦衣卫指挥使指挥的一愣一愣的吧? 对朱大福的询问,朱元璋并未正面回答,只道“行了,先忙你的去吧,咱会尽快给你个结果的,让你名声得到恢复的。” 他大孙将来可是要做君王的,自不能留有这般莫须有的污名。 如此,不仅难面对天下臣民,更无法面对后世丹青。 朱元璋丢下不容置疑的一句后抬脚而走,朱大福还没来得及多说,朱元璋便已经风风火火的消失了。 走了大概片刻的功夫,又有一护卫很是客气的与朱大福讨要走了袁五。 这个事情既已让朱元璋接手,朱大福留着袁五这关键证人也没什么用了,很快便把袁五交了出去。 现在的袁五也认命了,几乎是任人摆布,痛快的便跟着朱元璋的护卫离开了。 袁五也曾是朱元璋的亲卫,他与朱大福现在带出来的护卫也是认识的,但至始至终不曾有任何交流。 在袁五也带着走了,没他们什么事儿的时候,朱大福才带着周海离开。 望着花满楼中除了哭天抢地的众人,以及行色匆匆的锦衣卫,朱大福并未多做停留,很快从花满楼离开。 出了花满楼,走在街上,朱大福这才问道“你觉着老吴到底是何人?” 时间差不多也成熟了,朱元璋也不在朱大福面前隐藏身份了,因而朱大福自是越来越觉察朱元璋的不同寻常。 周海跟着朱大福的时间也不短了,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过不少了,周海在这个问题上也是有发言权的。 周海也没做考虑,直接脱口而出,回道“在卑下看来吴学士一直都是深不可测的。” 朱元璋也只有对朱大福才会表现出邻家老大爷的亲切和蔼,对别人一直都是有帝王威压的。 自然,朱大福感觉到的朱元璋,与别人感觉到的是不一样的。 。 第449章 袁五的原因 既是朱元璋接手处理此事,那此事当中的所有参与者自也要都移交给朱元璋了。 朱大福当初从救过的郑陈氏,郑三郎,还有看杂耍时的那妇人,另外还有袁五都被统统带到了朱元璋面前。 这个事情,朱元璋本直接交给锦衣卫处理就行了。 但,时间已成熟,&nbp;&nbp;用不了多久就该公布朱大福的身了,朱大福在白手起家的时候都能凭自个儿的本事闯出一片天地来,等他身份公布摇身一变,成了天潢贵胄的时候,那更是如虎添翼了。 朱大福自小长在民间,在见面的时候,朱大福已有了顶起一片天的能力,朱元璋未为其提供过任何帮助,却要把祖宗基业,江山社稷托付于朱大福,怎么说也是有些对不起朱大福的。 朱元璋能为朱大福做的也只剩这个事情了。 当然,即便没有朱元璋,朱大福自己也是能够解决的。 宫中也不是审讯的地儿,朱元璋从花满楼出来后就与蒋瓛一块去了诏狱。 诏狱中阴暗潮湿,各种难闻的味道充斥着。 诏狱向来就与独断生死的职权,其恐怖阴森属京中刑狱最甚。 朱允炆自去了花满楼见朱大福识破了袁五,不曾有半点醉酒,就知自己计划失败了。 从花满楼出来,朱允炆就曾与朱元璋提过要离开。 怎奈,被朱元璋拒绝了。 明知自己害人没害处能成,那得多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的调查自己。 很明显,朱元璋没这个心理素质。 从花满楼到诏狱一路上,朱允炆就有些忐忑。 见了诏狱,瞧着这里的环境,再听着耳边吱哇乱叫的嚎叫,朱允炆感觉自己腿肚子都在打颤了。 若他败露后,&nbp;&nbp;那他是否就得命亡于此了? 他可是知晓锦衣卫的恶名的,进了锦衣卫诏狱的可别想再或者出去。 若他皇爷爷知晓这一切都是他做的,是否就要当场把他打死在这里了? “皇爷爷” 朱允炆突兀的一声喊,在空旷中还引起了阵阵回音。 不过,这阵回音倒是让朱允炆心中的胆颤消退了几分。 朱允炆在调整了一下心绪后,继续开口,道“皇爷爷,此处太过阴森了,皇爷爷要不去外面的公房坐坐,由孙儿来审理此案,皇爷爷放心,孙儿定还吴王一个公道。” 朱允炆在朱元璋面前一直表现的乖巧听话,多年以来已磨炼出来高超的演技。 在朱元璋面前说个假话什么的,那已是炉火纯青了。 锦衣卫刑狱出了名的厉害,由他来审理此案,一不小心打死个证人什么的,那也是常理。 若是没了证人,那他顶多是被朱元璋责问几句,可远比查出是他做了这些事情要强太多。 朱允炆自告诉他说朱大福去了花满楼,&nbp;&nbp;朱元璋对朱允炆就有所怀疑了,朱允炆请缨此事,朱元璋又岂能轻易交给他。 若非如此的话,朱元璋怎么着都会让朱允炆参与一下的。 朱允炆那是朱大福的兄弟,朱允炆为朱大福洗刷清白,那只会让他们兄弟之间的轻易更加牢固。 朱允炆出言,朱元璋也不说,只一句,道“不用。” 朱元璋回答的冷冰冰的,不等朱允炆再多言,刑狱房已经到了。 蒋瓛上前把一把黑兮兮的椅子用袖子来回擦了几遍后,这才道“陛下,诏狱条件简陋,只能如此了。” 朱元璋既要亲自来诏狱,就不在意条件如何。 朱元璋没有丝毫嫌弃,直接在蒋瓛擦过的椅子前落座,道“行了,带人过来吧。” 对朱元璋亲自处理此事,蒋瓛有种莫名的轻松。 他知道朱大福在朱元璋心中的地位,这个事情他若是处理不明白,达不到朱元璋预期的话,少不了是要比朱元璋臭骂一顿的。 最关键的是,这个事情怕是少不了还与朱允炆有些关系。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朱大福和朱允炆是神仙,他就是那个小鬼。 蒋瓛应了一声,很快把涉此案的关键人物都拘押了过来。 郑三郎,郑陈氏,看杂耍的那妇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还一直叫叫嚷嚷的说什么,凭什么抓他之类的。 倒是袁五较为平静,在被带进来的时候,直接便跪在了朱元璋的面前。 朱元璋说是要在朱大福跟前掩盖自己的身份,虽说朱大福现在没在,但也不知朱元璋现在是否要公布身份,袁五也不知该如何称呼。 蒋瓛得了朱元璋一个眼神,这才厉呵一声,冲着那几个没搞清楚状况的人,喊道“都给本指挥使闭嘴,你当锦衣卫诏狱是何地儿?惊扰了圣驾,你们担当的起吗?” 圣驾?圣驾在那里? 几人扭头张望,瞧见前面椅子端着的朱元璋后,当即噗通跪地,山呼万岁。 这个时候皇权至上,皇帝在百姓心中那是老天爷的儿子,决定你的生死,那是不能侵犯的。 得知朱元璋不再隐藏身份,袁五这才规规矩矩的重新见了礼,道“卑下袁五拜见陛下。” 对朱元璋袁五是感激的,他爹战死后,是朱元璋养大的他。 这么多年来一直把他带在身边提携重用,这份恩情那可重于泰山的。 朱元璋正是因为对袁五信任,那才把他送到朱大福面前,现在袁五做出了这种事情,那可比背叛了他自己都难受。 更何况,人老了会越发重情,这份背叛只会无限放大。 良久之后,朱元璋才终缓了过来,问道“你跟着咱也十几年了吧?咱不曾亏待你吧,你若还在咱身边,是否会在咱睡着的时候给咱这儿来一刀?” 朱元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 袁五拜伏于地也不敢抬头,朱元璋厉声呵斥,道“抬头,抬头看着咱。” 不能直视天子圣颜是规矩,但更多的也是因袁五心里有愧。 朱元璋呵斥几句,袁五终抬起了头。 朱元璋这时又道“看着咱,回答咱的问题。” 朱元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袁五,袁五不敢与朱元璋直视,眼神躲闪,回道“卑下不敢。” 不敢和不会那是有分别的,不敢那就说明是有这个意思的。 朱元璋明显是把袁五当成了突破口,在此问题上继续追问道“不敢?那就是有此想法,亦或者是没找到机会?” 但凡袁五心中还有一个忠字,就不会在这个时候顾左右而言他,干扰朱元璋查找真相的。 停顿片刻,袁五挺胸抬头,铿锵有力回道“卑下不会,永远不会,陛下对卑下的提携知遇之恩,卑下永生不忘,卑下永远能为陛下舍身入死。” 袁五说这话的时候掷地有声,像是从心中发出,让人完全怀疑不起他的决心来。 朱元璋脸色缓和,只道“咱当初让你跟着吴王的时候,可否说过,让你像忠于咱一样忠于吴王,你就是这样忠于吴王的?” 袁五说出难言之隐,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朱元璋也何尝不会对袁五网开一面。 。 第450章 去查真相 只是,袁五骨子里是有忠义的,当这份忠义被玷污后,性命已没什么用了。 袁五砰砰砰在地上磕了三下,只是三下头处已有血迹了,可见这三下有多用劲儿。 “卑下对不起吴王,更对不起陛下,&nbp;&nbp;陛下要查的在陛下家里,卑下不求生,只求陛下为袁家留个后。” 说完这句随即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当即一个飞奔起身,从一锦衣卫校尉腰间抽出佩剑。 状况突出,众人只喊处喊出保护圣驾的一个保字,袁五便以手中的佩剑抹了脖子。 一腔热血飞溅墙上,&nbp;&nbp;彰显着袁五的忠义。 袁五倒下,锦衣卫众人都久久难以平静,袁五天子亲卫出生,&nbp;&nbp;他们可都是天子亲军。 试问他们能以这腔热血捍卫自己心中的那份忠义吗? 朱元璋也有些诧异,他想过赦免袁五,却没想过袁五会以如此方式去证明自己的忠心。 至于朱允炆嘛,有些被吓傻,具体是因袁五的死,还是袁五临死之前说的那些话,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朱允炆他自己怕也不清楚。 郑三郎,郑陈氏,还有杂耍时的那妇人当即慌慌张张跪地,痛哭流涕,俯首认罪。 他们都是普通人,知坐在前面的是当今皇帝后就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了,没等他们消化这个事情,又出现了袁五的事儿,他们早就被吓得灵魂出窍了。 片刻功夫后,朱元璋最先回过神来,&nbp;&nbp;吩咐道“去袁五家走一趟把他说的东西那来,&nbp;&nbp;家眷由锦衣卫看押,没有咱的旨意,其家眷务必无恙,至于袁五先放于锦衣卫,待此事水落石出,再行对他安顿之事。” 只有这个事情查出了,才知袁五在这个事情中到底都做了什么,只有只有他做了什么,才能决定怎么安葬他。 蒋瓛领命,准备吩咐自己得力手下去做此事,但又觉不放心。 他猜想,袁五怕才是查清这个事情的突破口,现在袁五也死了,若少了这份关键证据,这个事情怕永远查不清了。 查不清只是其次,重要的是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怕也做到头了。 “陛下,臣留人供陛下差使,&nbp;&nbp;臣要不亲自去袁五那里走一趟吧?” 朱元璋过来也是带着护卫的,锦衣卫需要做的只是协助朱元璋审讯而已。 所以说,&nbp;&nbp;朱元璋这里即便蒋瓛不在,&nbp;&nbp;也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对这个事情,朱元璋远比蒋瓛要在意的多。 蒋瓛出言,朱元璋二话不说直接同意。 即便蒋瓛不主动请缨,朱元璋怕也会亲自让蒋瓛执行此事的。 蒋瓛离开,朱元璋才把目光转移到了郑三郎那几个不断求饶认罪的人身上。 朱元璋知道,只要袁五的东西靠谱,他们三人基本无需再审了。 不过,为了方便朱大福,朱元璋还是决定一块都审清楚。 袁五是谁外面的人并不认账,况且袁五做的只是把朱大福弄到了花满楼,朱大福是否去花满楼,买朱大福股票的那些人也并不关心。 所以说查清楚袁五对朱大福的公司没多大用处,唯一有用处的那也就是他们三个。 想要恢复朱大福的名誉,必须让他们三个去澄清。 朱元璋在椅子上重新换了个位置,沉声道“吴王乃咱钦封的王爵,你们可知陷害王爷该当何罪?” 朱元璋询问这些人的时候完全没有询问袁五之时的那种语调。 对于这些人,朱元璋没什么感觉,对袁五那可是有失望转化而来的怒气的。 可就是这份沉沉的威压,却已足可以让他们三人胆战心惊了。 郑三郎人品本就恶劣,自私印于骨子当中的。 瞧见情况危机,郑三郎自不吝出卖女人的,抢于两个女人之前,率先开了口,道“小人这都是被那娘们逼得,小人家里拮据,已快是揭不开锅了,是那娘们说,她要去吴王逼近之路上假装自己受伤,好让吴王把她救回去,然后让小人第二天去吴王府上要人,还让小人把声势弄得越大越好。” 郑三郎交代的痛痛快快,清晰明了。 不用朱元璋询问,那个看杂耍时说朱大福摸了她的妇人也是随之开口,道“是有人给了民妇些钱,让民妇在看杂耍的时候故意往王爷身前去挤,然后大声嚷嚷万股也摸了民妇,民妇当时并不知道那就是王爷,若知晓是王爷,就是给民妇再多的钱,民妇也绝不可能敢干这个事儿的。” 说着,这妇人已把身上还没来得及花的钱悉数都掏了出来。 钱是重要,但在性命面前那就值不了多少了。 在妇人把钱都掏出来之后,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特别悔恨,道“若非有人给了民妇钱,民妇打死也不敢招惹吴王,也不会去一堆大老爷们中挤着去看杂耍的,阿壮还等民妇回家做饭呢,民妇这么久不回去,他定要哭闹,那孩子哭闹起来除了民妇谁都哄不好。” 当母亲的就是如此,在自己性命招到威胁的时候,最先考虑的一定会是自己的孩子。 妇人喋喋不休说着,朱元璋转动手中扳指瞅了她一眼,问道“知道找你是何人吗?” 袁五那里证词可靠的话,基本用不着他们说什么的,但他们能说些也是好的,也算是对袁五证词的一种佐证。 只不过,他们这些人都是些一般人,策划这么大一个事情的人怎能够让他们知道。 即便知道,怕也只是一个假的。 妇人摇头,郑三郎开口便被朱允炆一句话打了回去,道“你们可以不说,既然说了便得为你们所言负责,若被查出是胡诌,那可有欺君之罪了。” 朱允炆不知查袁五那里情况如何,但也有必要先把面前的这三人震慑住,以防他们知晓些什么。 朱允炆开口,郑三郎准备说的话果然吞咽了下去。 朱元璋这次也没再给朱允炆一个多余的眼神,只询问郑陈氏,道“他说的一切可否属实?” 这个时候,可少有男人听女人的,谁家不是一言堂。 更何况,郑三郎也不像是个惧内之人。 朱元璋询问,郑陈氏认命点头,完全没有戳破郑三郎的意思。 当下这种背景,郑陈氏倒是能戳破郑三郎。 可戳破之后呢? 反正也查不出什么来,朱元璋自不能教唆妻子与丈夫反目成仇,只问道“你可知指使你的是何人?” 郑陈氏做这些事情完全是受郑三郎安排,她又如何知晓谁在背后指使,自是无从答起。 郑陈氏摇头,朱元璋转而寻人郑三郎,道“你呢?” 有朱允炆之前的提醒,郑三郎的确不敢信口胡诌了,他现在只后悔没能在交易的时候把背后指使他的人的身份给查清楚。 若在此时,他能回答个一二来,说不定也能给他封个官当当。 到时候,凡得罪过他的人都统统抓进去吃牢房。 郑三郎正暗自脑补的时候,朱元璋便已开了口,吩咐“把他们三人先关押与锦衣卫,等吴王发落吧,在吴王没有吩咐前,务必保证他们的性命,不可使之出任何差错。” 。 第451章 查明白了 这三个是能证明朱大福清白之人,他们三个若有个三长两短的,朱大福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锦衣卫校尉们也都知道朱元璋身份了,自不敢违逆,纷纷跪地应答。 之后很快把三人一人一间牢房安排妥当。 在锦衣卫那最不缺的可就是牢房了。 朱元璋瞧着三人全都被安排好后,这才离开了锦衣卫。 现在也只能等蒋瓛那里的消息了,蒋瓛能找到袁五留下的东西,&nbp;&nbp;且这东西是真实可靠的,那这个事情很快便可尘埃落定了。 朱元璋或许已对朱允炆有所怀疑了,怕他回东宫进行下一步策略,回宫后便把朱允炆带在了身边。 朱允炆之前巴不得形影不离跟着朱元璋,此番对这殊荣无比惆怅。 蒋瓛已带着锦衣卫去了袁五那里,他派出去的那些人到底是有什么证据在袁五手里的,&nbp;&nbp;这事情有必要仔细问清楚的,&nbp;&nbp;看是否有需要善后的,若再不去,那一切可就都晚了。 随着朱元璋去了东暖阁,朱允炆终想到了一个借口,道“皇爷爷,孙儿肚子痛,想要出恭。” 朱允炆在朱元璋跟前那还嫩的很,朱允炆那点小心思,朱元璋闭着眼睛都能瞧清楚。 对朱允炆的请求,朱元璋并未拒绝,指了指与之串联的一个里间,道“咱那里有恭桶就去那儿,高良俊,你陪二太孙过去。” 借口被识破,朱允炆若再说下去,那可就显心怀不轨了。 朱允炆为做拒绝,直接道谢,道“谢皇爷爷。” 随之很快去了里间,高良俊跟随而去。 片刻的功夫,朱允炆才终出来。 出来后,&nbp;&nbp;有太监还端来水让朱允炆洗了手。 之后,朱元璋把一摞奏折推到朱允炆跟跟前,道“帮咱把这些都批了。” 以往,朱元璋若能把此交给他,朱允炆那能高兴的好几天睡不着觉。 可今天在面对这些奏章的时候,朱允炆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久久看不进去,更是无从落笔。 朱元璋对朱允炆的异样一句不多说,只低头盯着奏章。 就这样,祖孙无话,就这么干坐了一个多时辰。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蒋瓛出现。 蒋瓛出现,朱元璋这才放下了御笔,问道“怎样?可否找到?” 蒋瓛走近东暖阁,冲着朱元璋见了礼,之后眼神在朱允炆身上做了片刻的停留。 之后,才把带来的东西呈交了上去。 “臣通过询问袁五妻子得知,&nbp;&nbp;袁五几天前曾把家里的床搬来,&nbp;&nbp;把床底下的地砖挖来发现了这些东西,经查,有给陛下和吴王留的一封信,剩下还有一东宫内伺的腰牌。” 蒋瓛出言,朱允炆正蘸墨汁的手稍稍一抖,砚台掉于地上发出咣当一声。 随之,朱允炆反应过来,也知自己失态,只能与朱元璋请罪。 失态的不仅仅是朱允炆,朱元璋心中也有些微寒。 朱允炆自从花满楼出来后就有太多异样了,朱元璋不是瞧不出看来。 蒋瓛的开口虽不过只是坚定了自己的怀疑,但即便如此,当这个消息真正得到确定的时候,还是让朱元璋心中有些起伏不平的。 其实,朱元璋把朱允炆带至身边,一个是为了防止朱允炆做下一步行动,更多也是想让朱允炆主动开口。 朱允炆能主动开口,朱元璋心中还能好受些。 可惜,朱允炆终究是让朱元璋失望了。 这么多次机会,又在东暖阁坐了一个多时辰,直到蒋瓛出现,朱允炆至始至终都不曾有开口的打算。 朱元璋也没搭理朱允炆的失态,更没搭理他的请罪,直接把袁五藏于盒子里最上面东宫的一腰牌丢于一边,开始读袁五留给他的那封信。 信中,袁五清楚交代了他做这些事情的原因。 袁五在信中说,他爹当初在做朱元璋护卫之时,他爷爷生病无方可医,张士诚手底下一幕僚找到他爹,说是能为他他爷爷治病,作为交换就是让他爹放开护卫朱元璋的一道口子,由张士诚幕僚安排人去刺杀朱元璋。 为了他爷爷,他爹有动摇,但就在与张士诚袁五再见面谈具体交易的时候,他爹在忠孝二字中,选择了忠。 最后,他爷爷很快离世,他爹觉也愧朱元璋无脸再待在朱元璋身边了,便申请去前线立功。 再到后来,属于的事情也都清楚了,袁五的爹包括他四个哥哥都战死在了沙场。 至于之所以会背叛朱大福,是因为有人以此事做威胁。 为了他爹,袁五只能答应。 但他也非常清楚,他爹用生命选择了忠义,他也应光明磊落,不能让他爹蒙羞。 之所以坚持做完这些,是为了让朱元璋看到有必要看到的东西。 袁五这些护卫都是朱元璋的贴身护卫,形影不离的跟着朱元璋,对宫中的一些秘辛了解的并不比高良俊那些宦官少。 对朱大福的身份多少也能猜出一些,在从来威胁那人身上拿到东宫内伺的令牌后,袁五该明白的也都明白了。 朱大福若是连这个事情都处理不好,那就不配得朱元璋的看重,更不配当未来的天下之主。 袁五所做虽说有些僭越,但事实证明,他也并未看错朱大福。 看完袁五留给自己的信后,朱元璋连带着要把袁五给朱大福的看了。 这个时候的人哪有什么观念,朱元璋自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在侵犯朱大福的。 在给朱大福的信中,袁五一再请罪。 别管朱大福是否上了他的当,他作为做大福的护卫,从他做这些事情开始,那就是对朱大福的背叛。 看完两封信,朱元璋因朱允炆所带来的不畅,松快了许多。 袁五所言的那个事情,朱元璋早就知道了。 早在袁五爹与张士诚派来的人见面的时候,朱元璋已收到了消息,袁五爹若真做了,那只有死路一条了。 好在袁五爹悬崖勒马,关键之时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不过,朱元璋知晓了此事并未对撒手不管,也派人找了张士诚派来的那幕僚,询问是否有对袁五爷爷病情的方子。 但据那人所言,他这般说不过只是哄骗于袁五的爹。 方子给了袁五爹,张士诚的兵进了朱元璋的大营,至于这个方子是真是假,还怎么去追究? 因是这么个结果,朱元璋也就没再告诉袁五的爹。 想不到这么多年还会牵扯到此事,幸好袁五如他爹一样并未犯糊涂,也幸好朱大福的本事摆在那里。 不然的话,他大孙岂不是要被毁了? 握着两封信,朱元璋沉思片刻,最后才把两封信叠好一一装了回去。 把信装好后,朱元璋才抓起了腰牌。 一般的腰牌都会在正面写清隶属于哪里,在背面写明白姓名职务,有的甚至还会写清楚样貌特征。 “管事,贺良平。” 直到此,朱允炆仍未有任何言语。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因事情超于朱允炆的预料了,朱允炆一时半会儿不知该怎么办而已。 。 第452章 没证据了 朱元璋在腰牌上端详了几眼,才终放置于坐上,以史无前例柔和的语气,问道:“允炆,你可知这贺良平。” 朱元璋语气是柔和,但给人的压迫感却丝毫不弱。 面对朱元璋的威压,朱允炆强忍着下跪的冲动,&nbp;&nbp;硬着头皮拱手,道:“回皇爷爷,孙儿知道他,他还常在孙儿跟前伺候。” 朱允炆的这些心腹那肯定是时长出入他身边的,他若否认不认识,那也说不过去。 不用朱元璋询问,朱允炆随之开口道:“孙儿竟不知他竟做出这些事情,是孙儿的错。” 朱允炆在朱元璋面前装模作样,&nbp;&nbp;朱元璋闭着眼睛都能看出他那小计谋。 你说你不知贺良平做的这些事情,&nbp;&nbp;那为何会在贺良平刚把朱大福送至花满楼,你就过来报信。 朱元璋对朱允炆最后一点儿希翼彻底消磨殆尽,随之起身招呼了身旁的蒋瓛,道:“去,把贺良平带过来。” 此事毕竟是贺良平做,也得看看他怎么说。 蒋瓛领命之后很快行动。 片刻的功夫,蒋瓛去而复返,回道:“陛下,贺良平畏罪自杀了。” 蒋瓛出言,朱元璋微微吃惊,朱允炆则松了一口气。 贺良平一死,那就死无对证了。 朱元璋再怀疑朱允炆,也不能把这个事情强加到朱允炆身上。 瞧着如此,朱元璋脾气也上来了,大手一挥,直接下了旨意,道:“把东宫所有宫人全部拘押,仔细查贺良平同党都有谁,&nbp;&nbp;一人不可漏。” 等他大孙认祖归宗之后,指定是要去东宫的,东宫若是不能肃清,又怎敢让他大孙过去。 蒋瓛自会对朱元璋唯命是从,朱元璋吩咐,蒋瓛二话不说,直接拱手而去。 蒋瓛离开后,朱允炆噗通一声跪下,原本以为他会承认他曾做过之事,想不到最后开口竟道:“皇爷爷,是孙儿御下不严才出此事,不瞒皇爷爷,是贺良平告诉孙儿说,他看见吴王去了花满楼,孙儿信他,也担心吴王,这才来告诉皇爷爷的,&nbp;&nbp;孙儿愚笨,没成想却是落了他的圈套中。” 朱允炆一字一言都合情合理,&nbp;&nbp;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但在朱元璋面前,可并非这么几句就能够脱罪的。 朱元璋已考虑好了,不管能查出朱允炆与此事的牵连,倘若想要让朱大福认祖归宗,那就得妥善安置证据朱允炆。 他若不能处理妥当,只会让兄弟反目,骨肉相残。 朱元璋对朱允炆所言也不置可否,只道:“行了,起来吧,蒋瓛去查了,自会查出贺良平做此事的目的,指使之人是谁,同党又都有谁的,锦衣卫现在接管了东宫,你便留在咱这里吧。” 现在更有借口让朱允炆留下了。 若搁以前能陪在朱元璋身边,朱允炆自会很高兴,但现在他在朱元璋身边待的却是如坐针毡。 知道他做这个事情的可不仅仅只有贺良平一人。 更何况,贺良平是死了,但他是否像袁五那样留了证据,这一切都不得而知的。 一夜时间,朱元璋不曾合眼,整个东宫也是灯火通明,吵嚷诉苦喊打叫骂之声不绝于耳。 朱允炆在朱元璋授意之下帮忙批阅奏章,但更多的时间都在发呆。 至于像往常那样劝说朱元璋当心身体,早些歇着,那更是自始至终都从不曾发生过的。 相比较于东宫,东暖阁这里可就沉寂了许多。 朱元璋可不像是朱允炆,静不下心,思绪不知飘至何方了,朱元璋从始至终都在有条不紊的批阅奏章,批阅速度比往日都快。 而在朱元璋宫外的房子里,朱大福更是显得百无聊类。 以前的时候,得跟着朱元璋批阅奏章,每天最早也得十一点多睡觉,早就已经习惯这样的生物钟了,现在突然闲下来,又是怎能那么快就睡着的。 睡不着就容易胡思乱想,想他在花满楼等来的为何会是朱元璋,而朱元璋又为何会那般颐指气使的去指挥锦衣卫。 当然,不管他怎么想,都决然不会往他所以为的老吴就是当今皇帝这方面想到。 在他看来,他能穿越,能拥有现今这般家业,又为大明做了这么多,就以算是莫大的荣幸了,实在没那个运气再碰到当今皇帝了。 想着想着,自然也就睡着了,等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 年轻就是好,想睡就睡,一觉就能睡到天亮。 而在宫中,经过一夜的搜寻,该有的结果也都找到了。 在蒋瓛重新出现在东暖阁的时候,朱元璋的奏章已经批阅完,正捧着一本书读。 而朱元璋分给朱允炆的几份不算重要的奏章,朱允炆仍旧还在批阅。 心不在焉,给的时间再多,也难弄完。 朱元璋也不理会朱允炆,在蒋瓛进来行礼的功夫,便直接问道:“有结果了没?”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蒋瓛最不愿意禀告的就是没有结果,亦或者是结果不显著之事。 这样的话,只能显得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无能。 蒋瓛面色有些不畅,拱手回道:“臣去贺良平房间查过,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之后臣又去查了平日与贺良平相交甚好之人,有几人提前吞药自杀,剩下的一无所知。” 蒋瓛出言,朱允炆明显松了一口气。 朱元璋则拧眉沉思,脸上都是不悦。 朱元璋既然安排蒋瓛当那个锦衣卫指挥使,也就信任蒋瓛能力的,蒋瓛既没能查出所以然来,可见贺良平这些人的顽固。 片刻,朱元璋挥手道:“东宫除护卫之外所有的宫人全部拘押锦衣卫,一时半会查不出来,那就给咱慢慢查。” 有了贺良平,谁能知道会不会还存在这样的人,这些人肯定是不能留在东宫了。 至于护卫,虽说很多都是勋戚子弟,剩下的那些父辈也都是随同朱元璋出生入死过,家世绝对清白。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保证这些人不会被瓦解。 之后,朱元璋随之有吩咐道:“至于东宫护卫锦衣卫配合五军都督府,一一调查看,凡有可疑者全都调离东宫。” 蒋瓛知晓朱大福的身份,也能猜想出朱元璋的心思,在朱元璋吩咐之后,很快就猜透朱元璋的心思了。 朱元璋把东宫整理清楚,这怕是要让朱大福认祖归忠了。 想到这些,蒋瓛心底里不由为自己的英明决定拍手叫好。 幸好,他早在之前的视乎就已经与朱大福拉近了关系,表达了忠心,将来朱大福即位,也不至于马上就把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革职。 蒋瓛应答后,随之退出。 吩咐了蒋瓛之后,朱元璋随之又下了一道旨意给高良俊让他去执行,道:“东宫所有辅臣全都调离,以备后用。” 这些人一开始是为朱标所配备的,后朱标薨逝之后,又转移到了朱允炆这里。 虽说朱大福的继承权比朱允炆还名正言顺,但让这些人再从朱允炆这里反过来跟着朱大福,怕是会有很多人不买账。 第453章 就这样吧 为了以防万一,东宫之前的一切有必要全都肃清,然后再给朱大福配备可信稳妥之人。 高良俊自也不会多言,他年纪也大了,孰能效忠的也只有朱元璋了,只要做到对朱元璋马首是瞻就行,将来的事情完全么没必要考虑的。 等将来,&nbp;&nbp;朱元璋驾崩,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为朱元璋守陵。 这个时候,对宦官限制多,宦官们自也不敢过分奢求什么。 在高良俊也离开后,朱元璋这才转向了朱允炆,语气依旧柔和,道:“行了,&nbp;&nbp;允炆,&nbp;&nbp;你也回去吧,累了一天了,咱会安从咱这里调几个伺候的人过去的。” 现在这些事情是否与朱允炆牵连还未查出来,也不好安排朱允炆,也只能是先暂时把他安排在东宫。 这个时候给朱允炆个爵位,那再查出那些事情与他有关,那到底办还是不办? 东宫该肃清的也都肃清了,朱允炆即便回了东宫,也还是以光杆司令而已。 朱元璋开口,朱允炆没再多做狡辩,直接应答离开。 现在他的嫌疑还没洗清,他说多了,只会让他暴露的更快。 不过,他也你那个感觉到他皇爷爷这般做的意思了。 这不仅仅是要查贺良平所谓的同党,更多的怕也是在为了朱大福将来入住东宫铺路了。 虽说现在危机感史无前例,但不说他已没能力做什么了,即便是能做也不能去做了。 现在这种情况,只要他一伸手,&nbp;&nbp;肯定要被抓。 当下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祈求锦衣卫那里查不出什么来了,只要他还活着,将来便有的是机会。 朱允炆虽说有些颓废,但该有的礼仪没忘,还是拱手退了出去。 在锦衣卫还在调查贺良平一党的时候,朱元璋则只小睡了片刻,便出宫去寻了朱大福。 他既然已承揽了这个事情,不管最后查出的结果如何,总归是得给朱大福一个答案。 兴明海贸的股票一天天的下跌,这个事情怕也需加紧处理的。 朱元璋找到朱大福的时候,朱大福正在他宫外的府中慢悠悠的吃饭。 当下,朱大福的名声还未曾澄清,他的公司的股票一个劲儿的下跌只是其中之一,更多的他也还属人人喊打的时候,他若就这么出去,怕依旧有不少人躲得远远的。 这种情况下还出去干什么,还不够伤心的。 朱元璋出现,&nbp;&nbp;朱大福微微笑着,&nbp;&nbp;道:“吃了吗?要不一块来吃点。” 朱大福的熟络,&nbp;&nbp;完全把这儿当成了自己家。 朱元璋也不介意,招招手笑着道:“还没,给咱也拿些吃的来。” 其实朱元璋出来之前,在宫中就曾吃了早饭。 朱元璋回答,朱大福则道:“就知道你没吃,我熊让厨房专门给你留了一份。” 朱元璋消失一夜,朱大福猜今早也该是有消息的时候了。 饭菜很快端来,朱元璋吃的一如往日那般香,完全不像是吃过饭的。 在吃饭的档口,朱元璋没说朱大福想知道的事情,朱大福也能沉住气并未主动去询问。 直到吃晚饭,朱元璋擦擦嘴,这才问道:“怎么?你就不想知道咱帮你做的那个事情查到什么地步了?” 朱大福当然是想知道谁陷害的他,但他也知道,朱元璋能这个时候过来,且慢吞吞的和他吃完了额凡,想必应该也是有了眉目。 既有了眉目,那还着急什么,终究是要说的。 朱大福自不会把心中想的说出来,只笑着道:“着急什么,不着急,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除了出去徒增烦恼外,也没什么毛病,之外的一点儿,那就是股票下跌,至于这那更没什么。 这个时候谁抛的快,到时我名誉恢复后他们就得哭惨,我我们公司以下跌的价收回股票,将来以上涨的价钱卖出,一来一回赚了很多,高兴还来不及呢。” 朱大福说的轻松,淡然,完全没有丝毫因外面所发生的烦恼影响了心境。 朱允炆昨日的表现,与之比较起来,那可差了十万八千里。 朱大福不着急,朱元璋却是主动开了口,道:“你小子,那些一抛一买你股票的人怕要恨死你了。” 买了朱大福的股票,给朱大福公司提供了资金支持,没从朱大福公司赚到一个铜板不说,还往里面不知贴了多少。 朱大福开怀大笑,笑得很是畅快,道:“股票这东西玩的就是一个心跳,谁让他们沉不住气,也不信任倭,但凡他们能沉住气,也信任我,现在他们不知赚了多少倍。” 自朱大福公司成立以来,也不仅仅是只有王兴德那些人赚到钱,一些买了散股自始至终不曾出售过的人,现在怕也赚了不少了。 对朱大福所言,朱元璋不置可否。。 朱大福所言的确没错,朝廷入股一成,不仅还回了当初朝廷借出去的那一百万两,更是快要为朝廷赚了大概近三个月的财政收入了。 想到这些,朱元璋小心里也高兴,笑着打趣,道:“行了,你小子就别自吹自擂了,东宫的线索咱没能查出,但据郑三郎等人所言,他们的确是受人指使的。” 朱元璋出言,朱大福只愣了一下,便释然。 朱允熥的身份,朱大福是知晓的,现在朱允熥去了倭国,整个东宫能做主可就剩下朱允炆了。 用脚只指头想,都能知道是谁在背后策划了此事。 老吴他再怎么说,也是臣子,怎能查到天潢贵胄身上。 朱大福叹了一口气,道:“东宫那位太孙,一言难尽。” 朱大福不知自己已经见过朱允炆了,他所评价的只是历史上的朱允炆。 听到此,朱元璋还以为朱大福知道了些什么,听明白语气,正想听听朱大福还能说出些什么。 只见朱大福转而挂起了笑容,道:“查到这里也够了,别再查了,有他郑三郎他们三个在,当下的难题也会迎刃而解,不过,所有的过错只能推到袁五身上了,袁五妻儿往后就由我养了吧,唯一的只求给袁五儿子一个自由身,不必让他只为军户,他喜欢什么就让他干什么了。” 不能把帽子扣到东宫头上,也只能由袁五背这个黑锅了。 这是朱大福唯一能为袁五做的事情了。 朱大福说了自己的想法,朱元璋未曾答应,道:“咱一定会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的。” 朱元璋姑息朱允炆已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换来的都只是朱允炆的变本加厉。 要想长治久安,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把这个私情清清楚楚的挑明。 朱元璋决绝,朱大福在不知朱元璋身份的前提之下,自是不会让他去做以卵击石的事情来。 不过,朱大福也知朱元璋的脾气,只要是朱元璋决定的事情是很难阻止的。 对朱元璋能为了他与皇权挑战,朱大福很感动,但朱大福也不会让这些事情所造成的后果发生的。 其实,想要为袁五正明,等靖难之役之后,朱棣当上皇帝之后就行了。 说起来,也等不了多少年了。 朱大福笑着,道:“行吧,你自己注意安全就行,不过在此之前,你先把郑三郎他们交给我,让他们出来为群殴作证,不然的话,我连门都出不去,这样下去也终不是个事儿。” 这要求也不过分,朱元璋自不会拒绝。 第454章 准备发布会了 朱元璋同意之后,很快把郑三郎等三人移交到了朱大福手中。 朱元璋该问的都已经问过来,朱元璋那里既都没询问出个所以然来,朱大福自也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朱大福在见到那三人之后,也没再多余询问,只是道:“片刻后,我要在兴明海贸有限公司召开发布会,&nbp;&nbp;你们只需如实说明你们知晓之事就行,放心,我也不会为难你们,只要你们说清楚就可以走了。” 至于郑陈氏为郑三郎背锅之事,朱大福也不想探查究竟了,这是人夫妻之间的事情,&nbp;&nbp;一个愿打一个愿挨,&nbp;&nbp;朱大福又何必去惹这个嫌。 更何况,&nbp;&nbp;像这样的事情在大明普遍存有,朱大福若是一味督促郑陈氏出卖自己丈夫,这也得得罪不少人。 在人的思想没发生转变之时,朱大福觉得他还是别做这些徒劳无用之功了。 朱大福出言,郑陈氏,包括那个看杂耍的妇人答应的都听爽快。 朱大福还询问了看杂耍的那妇人,道:“怎么称呼?” 没有个称呼,也不好代指。 那妇人也没停顿,当即回道:“民妇本姓刘,夫家姓张。” 这个时候的女人就是如此,仿佛配有名字一般。 未嫁人之时,人都以某家丫头相称,等嫁人人就成了夫家某家的媳妇了。 朱大福点头应道:“哦,张刘氏啊。” 朱大福刚出言,郑三郎便开了口,吊儿郎当,一副无赖样子,道:“王爷若想让小人作证正名也简单,只需王爷拿出一五百两来,&nbp;&nbp;王爷家大业大应该不差这些,王爷若不拿这个钱,那小人可不能保证到时候会说什么了。” 站在朱大福身后的周海听到郑三郎所言,气不打一处来。 朱大福脸上挂着笑,倒也没怎么生气,郑三郎的人品可见一斑,自己做过的事情都能把拉自己媳妇出来顶账,他能做出这些事情来还有什么可吃惊的。 郑陈氏拉了拉郑三郎,示意其别再搞下去。 可郑三郎又哪是听郑陈氏话的人,他但凡听郑陈氏,也不会整天除了酒就是赌了。 朱大福制止住了将要暴怒的周海,往前走了几步,笑着道:“五百两,好像太少了些吧?” 郑三郎污蔑他的时候,背后那人怕也没给到五百两吧? 这怕是把他当成了冤大头,以为他就那么好欺负? 朱大福虽挂着笑,但心中早就已经是翻江倒海了,&nbp;&nbp;郑三郎仍旧没察觉,转口道:“是吗?王爷若不介意的话,&nbp;&nbp;一千两小人也不嫌多。” 不说一千两,只要朱大福敢给,一万两郑三郎也是敢要的。 朱大福转身走了几步,随之一脚踢在了郑三郎胸前。 郑三郎不事生产,连普通男子的力气都没有,又哪能承受住朱大福这一脚。 随之飞了出去,因门槛挡着才没飞到院子里去。 送郑三郎等人过来的几个锦衣卫吓了一跳,他们还以为这个吴王会被一个混混威胁住,真给郑三郎这个钱了。 他们还想着,他们要不要出手帮帮呢。 郑陈氏心中具体的感官不得而知,反正在郑三郎飞出去的时候,第一时间跑到了郑三郎跟前,查看郑三郎的伤势,在朱大福要走到郑三郎跟前的时候,又苦苦哀求。 朱大福也没理会郑陈氏,直接蹲在郑三郎面前,捏着其下巴,收了脸上的微笑,变了一副语气,道:“我若凭你都能敲诈了,我还能赚下这么大的家业,不说是我有王爵身份在,即便倭只是一介商贾,凭我的身家,我也可以让你死在牢中。 之所以让你澄清就放了你,也不过是因为你,让我手里沾血罢了,不过你若非要如此,我也不介意让你瞧瞧我的本事。” 朱大福绝不是威胁,即便他现在就在这里搞死郑三郎,他都不会有任何责任。 一个混混都敲诈到王爷身上,王爷若还不能出手,那大明的王爷可就太憋屈了。 郑陈氏扶着郑三郎的同时,替郑三郎道:“王爷要我们怎么说,我们就怎么说,三郎他就是一时鬼迷心窍。” 若非朱大福给郑陈氏瞧病时,知她有气息郁结,营养不良,以及长期被家暴的问题,还得以为他们夫妻多么伉俪情深呢。 不过,郑陈氏不说,朱大福也不会主动插手的。 只要他们把他们污蔑自己的事情说清楚就行,至于他们谁说所,朱大福并不关心。 在郑陈氏出口之后,朱大福只是对他们所言做了提醒,道:“不是我让你们怎么说,而是你们要如实说你们知道的。” 郑三郎这样的人,典型的欺软怕硬,知道朱大福不好欺负后,当着朱大福的面,在自己受伤的前提之下反手一巴掌呼在了郑陈氏身上,责骂道:“败家玩意,话都不会说。” 这些都已经形成习惯了,郑三郎没觉不妥,郑陈氏同样逆来顺受,不知做任何反抗。 教训了自家女人后,郑三郎随之一脸谄媚的笑,道:“王爷放心,小人肯定会如实说,是有人给了小人三十两,给小人出了主意,让小人污蔑王爷。” 仿佛是怕被朱大福再打,此番当着朱大福的面,郑三郎说出了真实原因。 听郑三郎所言所言后,朱大福起身,微微一笑,道:“你不是说这些事情都是你家媳妇逼你去做的吗?现在看来,好像此言不真啊。” 朱大福出言,郑三郎才后知后觉知自己失误了。 看郑三郎脸上满是惊慌失措,朱大福收了笑容,转身道:“行了,我说过,只要你们如实说明这些事情,我便不会再追究了。” 之后,朱大福走至前方主位的桌子前喝了口茶后,又道:“前提是,我不希望在今天之后你们再传我的一句非议,若让我知道,那我可就得新账旧账一块算了。” 这几人对他的污蔑虽说造成了股票一定程度的下跌,但开了发布会澄清了其中的原因,股票很快就会涨上去的 一来二去的,也是公司赚了。 可倘若发布会之后他们再传说是朱大福逼着他们这样说的,那这次的股票再跌下去后,可就很难再升起来了。 对于郑三郎这三人来书,他们拿到的钱也不用再退回去,也就是如实澄清。 不仅是对朱大福本身,对郑陈氏,张刘氏那都是有好处的。 朱大福出言,包括郑三郎在内答应的很是爽快。 郑陈氏,张刘氏,朱大福是放心的,郑三郎那就不一定了。 朱大福重新走至郑三郎身边,微微笑着道:“你管好你自己,我若听到一句,那必是你所传,那我必把你手指头一根根掰断,再把你丢秦淮河去。” 朱大福虽从始至终都挂着笑,但身上的威压足以把人压得喘不过起来。 郑三郎感受着身上的疼痛,越觉朱大福此言不虚,一个劲的点头表示知晓。 若想让这个发布会足以被人所采信,那至少最近是不能动郑三郎他们三个的。 威胁住了郑三郎,朱大福转而拱手与送他们三个过来的锦衣卫致谢,道:“谢几位兄弟了,周海,给几位兄弟拿些茶水钱。” 锦衣卫又不隶属于他,锦衣卫这些人送郑三郎过来完全算是帮忙。 朱大福自有必要拿些钱出来的。 锦衣卫完全没想到他们就是跑个腿还有钱可拿,自也是很高兴。 送走几个锦衣卫,朱大福又吩咐周海给郑三郎三个准备了饭。 恩威总得并施才行,在锦衣卫他们怕也吃不好,这是朱大福所能给他们唯一的恩了。 第455章 发布会开始了 在郑三郎三人吃饭的时候,朱大福则找来了王兴德那些董事会成员,准备接下来的发布会。 由于公司的股票一个劲儿的下跌,他们这些董事会也就一直留在了京中,准备公司出现问题之后能够第一时间处理。 所以朱大福招呼后,这些人第一时间便出现了。 就在朱元璋家中,朱大福把事情的大致详情说了一遍,&nbp;&nbp;道:“反正事情就是那么个事情,稍后发布会开始的时候,你们便随我一块去参加吧,除了有关郑三郎污蔑我这个事情外,怕是还有将来公司发展之类的问题,你们也需准备好。” 这是他们公司的第一场发布会,&nbp;&nbp;必须准备周全,必得保证中间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公司刚刚成立的时候,由于时间紧迫,&nbp;&nbp;朱大福也只安排兴明日报时政方面的记者写了一份报道。 但事实证明术业有专攻,时政方面的记者在这方面并不擅长,没办法多方面犀利的剖析问题,只能够按照公司所言写出报道,基本都是在为公司搞宣传了,完全没办法做到记者该做的。 作为记者既要问出民众想知道的东西,还要把民众没想到的东西也一并问出来。 朱大福便在兴明学堂对记者专业的培养中,加开了经济方面的内容。 经过了差不多一年多的学习,也有一批能够配上用场开了。 这些记者虽说是朱大福一手培养的,但他们在开始学这一专业的时候,首先交于他们的是行业原则。 他们要不不去报道这个问题,凡经过他们报道之事,便不能有任何徇私,徇情之事发生,要绝对保证公正客观。 他们的笔杆子稍微倾斜,便将会有人因为他声名狼藉,一辈子翻不过身来。 朱大福既定下了这个规矩,&nbp;&nbp;自然也就不会主动去破坏的。 这场发布会他们唯有好好准备一条路,绝不会与他所培养出来的记者沆瀣一气,私下里勾连的。 而这场发布会,也是这些经济记者的最后一次考试,唯有把这个发布会弄得圆满无差错,他们才能够毕业,并顺利进入兴明报馆。 能被兴明报馆录用,他们才有工资拿。 王兴德这些人也都了解朱大福,不用朱大福说,他们也宁可自己好生准备,也决然不会让朱大福提前去询问那些记者的问题的。 在朱大福等人以及记者正准备这场发布会的同时,朱大福还把这消息一并散发到了京中。 兴明报馆现在的影响力虽说已足够大了,但能多个口耳相传的渠道,总归也算是好的。 即便朱大福再保证公心,但不管怎么说,兴明报馆也属朱大福,光是靠兴明报馆去做宣传,也会有人持怀疑态度的。 一个时辰后,发布会正式开始。 一个时辰的时间也不短了,也已经集合起来不少人了,至于没赶过来的,&nbp;&nbp;发布会开始后他们只要能保持安静,也不是不能听。 朱大福,王兴德等董事会成员就坐于公司的大堂中。 面对前面坐着的一排排记者,以及后面站着旁听的众人,抓起以铁皮做的简易喇叭,起身道:“各位请静静,欢迎各位来参加兴明海贸有限公司的发布会,也感谢各位抽出宝贵时间来参加本公司的这个发布会。 本公司会就这些日子所出现于京外有关于本人的流言说一个详细的澄清,另外也会对本公司前一段时间的盈收以及接下来的发展情况做一个详细说明。 在本公司介绍完成后,第一步会先请记者发言提问,第二步就可由所以关心支持本公司的众人提问了。” 流程介绍清楚后,朱大福也随之吩咐周海把郑三郎等人带上来。 朱大福解释再多,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唯有涉及此事的人证带上来,才会使朱大福所言增加进可信度来。 郑三郎,郑陈氏,张刘氏都留了位置。 三人被带过来后,直接在留出来的位置落座。 坐下后,朱大福便道:“几位谁先说,可以开始了。” 郑三郎在朱大福那儿受了家训,自不敢信口胡诌,率先开了口,讲了自己是如何受人指使,如何安排自己媳妇在必经之路上假装摔倒的,自己又如何在次日之时在朱大福王府门口大吵大嚷,污蔑朱大福名声的。 他之前之所以威胁朱大福,也不过是觉着他在朱大福门前都那样做了,朱大福竟没他采取任何措施。 在被朱大福踢了一脚之后,他也明白了,王爷就是王爷,永远都不是他这等人所能招惹的。 郑三郎出言后,不用朱大福再引导,很快便有记者出言询问了郑陈氏。 郑陈氏都能污蔑朱大福非礼她,现在再澄清说朱大福没怎么着她,那更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郑陈氏说的倒也清楚,说朱大福把她救回去之后,给她治了伤,还安排了丫鬟伺候了她一夜,早晨的时候,在郑三郎讯过来的时候,她才跟着郑三郎回去。 之后便是张刘氏了。 张刘氏的问题也简单,不过就是有人给了她钱,让她在看杂耍的时候,污蔑朱大福摸了她而已。 传出朱大福流言,不过也就这些了。 至于花满楼的事情,外面那些人倒也不怎么在乎,大老爷们的,去个那种地方也正常。 这个事情,朱允炆本就是为做给朱元璋看的。 不用朱大福多说,很快便有记者询问,背后搞出这些事情的人是谁。 不弄明白这个,这个报道也不好写。 对于这个问题,朱大福也早就准备好了。 他也知道,这个问题不交代清楚,不仅仅是记者这里不好糊弄,也会使得外面传出各式各样流言的。 这个问题,朱大福早就准备好了,直接顺理成章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袁五身上。 这也是当下的无奈之举,也只能期望将来靖难之役结束之后再使此事得以公布了。 朱大福把自己的事情说明之后,王兴德当即出言开始总结前一段时间公司盈收,所出现的问题以及在这些问题上的解决之法,包括接下来的发展。 朱大福怎样其实并不在这些人的关心范围,他们所关心的最紧要的不过还是自己的切身利益,股票上涨情况,到自己手里能拿多少钱。 因而,在王兴德开口之后,倒也没人再抓着朱大福的问题不放。 对于这些事情,王兴德烂熟于心,不管是什么样的叼专问题,他都能够做了回答。 随着发布会深入,王兴德回答的问题越来越多,退了股的那些人逐渐发觉自己吃亏了。 有吃了两次亏的人捶胸顿足,开始后悔了。 有的人更是直接出言抛出了一道犀利的问题,到哦:“吴王,股票两次下跌,你公司回收之后再卖出,这样一来一回,你公司赚了不少吧?莫非这两次股票下跌都是出自你之手?” 他公司正值上升期,他至于以如此方法为公司吸纳资金吗? 朱大福也不生气,笑着反问道:“这话可不能瞎说啊,上一次公司股票下跌是因顺帆海贸商船倾覆的消息传来导致,这消息非本公司传播,这一次是因有人污蔑本王,自此事发生以来,本王甚是苦恼,每日留于家中,已是无法出门了,股票下跌带给本王的苦恼远大于本王的生意,有这个间本王哪个生意赚不了股票下跌带给本王的收益。” 朱大福这话说的是狂妄,但却并非在吹牛。 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怀疑都将会土崩瓦解。 朱大福出言后,有关于这方面的怀疑当即被熄灭。 第456章 把消息散出去 在朱大福发布会还未结束的时候,朱元璋那里已经收到了消息。 听闻此,朱元璋愣了一下,随之叹了口气,道“那孩子太仁义啊,这是怕咱再调查下去得罪人啊。” 疼爱谁,自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往好处去想。 朱大福这样做不排除有往着这方面考虑的原因,&nbp;&nbp;但还有最紧要的一个,那就是他知在若干年之后有靖难之役发生,东宫那位迟早得下台。 眼下先解决了这个问题,到那时再解决此事将会毫无阻碍。 朱元璋已下定决心最近就让朱大福认祖归宗,自要提前把所有的阻力都解决干净。 朱元璋停顿了片刻,问道“东宫宫人那里还没结果吗?” 蒋瓛在这个事情上一直没有松懈,&nbp;&nbp;几乎所有的宫人都用过刑了,&nbp;&nbp;仍旧一无所获。 在锦衣卫冤死一个两个的那都属正常,但不管怎么说那曾是朱标的人,&nbp;&nbp;即便朱元璋没说过什么优待这些宫人的话,但在这些事情没出结果之前,蒋瓛依然必须得保证这些宫人的性命。 他若伤了无辜宫人性命,万一朱元璋想起朱标来,那他免不了是要被追责的。 蒋瓛回应后,朱元璋倒也不见动怒,淡淡道“把大福是咱嫡长孙的消息传于他们,看看他们的反应。” 这些宫人现在不说很多人可能是觉有朱允炆庇护,只要他们能扛住锦衣卫的酷刑,将来他们就会是朱允炆的得力心腹。 当朱元璋说的这个消息传出去,那便意味着朱允炆将不再是东宫的主人了。 其实说来,朱元璋知晓这些事情与朱允炆的关系,现在紧要的是要抓到有关于朱允炆的证据。 没有证据就处理朱允炆,那朱大福就显得有些得位不正了,将来也就不容易服众了。 朱元璋下令,蒋瓛二话不说直接应答。 他现在做的这些不仅仅是效忠于朱元璋,更多也是在效忠朱大福,&nbp;&nbp;当然不能有半分懈怠了。 从宫中出来后,蒋瓛便找来了诏狱的狱卒头子。 蒋瓛掌管锦衣卫的年头也不短了,上上下下基本上都已换上自己信任的人了。 因而朱元璋交代的事情也不用特意找自己的心腹去办,属于谁的管辖范围,安排谁去做就行了。 那狱卒头子常年待在阴暗的诏狱中,更显阴郁,壮硕的身子,脸上横肉很多,看人时的眼神也透着几分狠辣。 见到蒋瓛行礼之后,便不再多言了,只静静等着蒋瓛的吩咐。 蒋瓛自也了解自己的手下,直接吩咐道“有一个事情,你马上去做,安排人把一个消息传到东宫宫人那里,就说吴王是当今嫡长孙。” 听到此,那狱卒头子脸上的横肉才终有些变化。 有些事情本是不能多说了,为了让这狱卒头子尽心办差,也防止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蒋瓛还是多说了一句,&nbp;&nbp;道“此事不假,&nbp;&nbp;尽心去办吧,&nbp;&nbp;凡有东宫宫人愿主动交代的,&nbp;&nbp;别耽搁,马上报到这里来,还有,严守我等职责,此事只需传于诏狱,不可由我等兄弟口中传于第三方。” 蒋瓛他们干的就是收集情报之事,深知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平日做事说话便异常小心谨慎。 朱大福是嫡长孙之事朱元璋吩咐只需用于东宫宫人身上,那自然也就不会传出诏狱的。 诏狱头子听了蒋瓛的第二句后,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对蒋瓛的吩咐应了一声扭头就走。 之后,直接返回诏狱。 刚一到诏狱便找了两个狱卒,把蒋瓛说的事情讲了一遍,道“你们两个把这个消息传于东宫所有宫人耳边,一旦他们愿主动交代,马上报到我这里来,紧要的一点,除东宫宫人之外,此言不准善于任何人。” 在锦衣卫干了这么多年,这么点规矩还是懂的。 很快,两个狱卒提了一坛子酒坐在了关押东宫宫人的牢狱外面。 “老余,来吧,今天我请客。” “行,少喝点,以防蒋指挥使过来。” “没事,蒋指挥使今天怕过不来了,吴王就将认祖归宗了,不少事情得忙。” 这个时候,酒已经倒上,两个狱卒仰头喝光。 其中一狱卒随之带着狐疑不解,道“你说吴王怎就是嫡长孙了?” 另一狱卒笑着打趣,回道“人家投的胎,咱上哪知道去。” 随之,又一本正经补充,道“当初封吴王的时候,我还说外姓不王,这是早就有的,吴王这朱又非皇家的朱,怎就封了王,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有道理的。” 那狱卒喝了口酒,接道“不过,天潢贵胄果真不同寻常,吴王长于民间,但所做那些丰功伟业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说到此,基本已经差不多了。 其中一狱卒又出了关键一言,问道“你说吴王这怎就流落与民间了?” 这个事情,这两狱卒并不清楚。 不管怎么说,他们不过只是一狱卒而已,消息渠道总还是有些匮乏的。 另一狱卒也没有真的探听这些消息的打算,只道“这上哪知道去,这么大的事情想必应在封吴王王爵之前早就调查清楚了吧,现在都快让吴王认祖归宗了,肯定不会出错的。” 该说的说完,两人只顾喝酒,也不再谈论这些机密之事了。 这两狱卒不再多说,东宫的那些宫人可就淡定不了了。 有一些人虽说没见过常氏,但在东宫干的时间久了,多少也会听那些老宫人们说些以前的事情。 他们几乎都知道,常氏曾早产夭折过一个孩子的。 那孩子比当下的二太孙年长些,算起来那与吴王的年纪的确差不太多。 一旦让吴王回来,那东宫肯定是要易主的。 朱允炆无论从长幼,还是身份,亦或者是能力上都难与吴王较量的。 既如此,那他们还为朱允炆表这个忠心干什么? 不过朱允炆伪装的太好了,普通的宫人根本无法知晓朱允炆的把柄的。 在那两个狱卒一坛子酒喝光,这些宫人还没有开口的意思。 两狱卒自也没必要多待了,直接起身离开。 在离开之前,那个被称作老余年纪较大一点儿的狱卒还走进关押宫人牢狱跟前,道“其实你们说不说的都一样,吴王认祖归宗后,你们这些人肯定是不能再留于东宫了,你们这些人离开东宫的下场是什么想必你们也都清楚。” 这些人本就是东宫的宫人,他们这种情况还指望着再回宫去别处那是不可能了。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继续留在东宫。 而东宫换了新主人,他们若想能混的下去那必须得是有所行动的。 “让我等交代什么啊?”有人终忍不住问道。 之前他们就没想过要说些什么,自然也就没关注过这个问题。 见有人出言,老余也回道“自然是还有谁与贺良平亲近,包括贺良平平日间的一举一动都要说。” 他们平日虽与贺良平没有太多交集,但也是常见面,说说这些事情还是可以的。 。 第457章 供状拿到 有人愿开口,蒋瓛亲自书面,领着书吏记录。 从这些人口中攀咬出了几个与贺良平相交甚好之人,而在这些人当中,有人知晓贺良平在朱允炆那里的地位,也知晓朱允炆会安排贺良平做些什么事情,但至于做了什么他们也不得而知。 毕竟,&nbp;&nbp;知晓这些的人早在锦衣卫到东宫的时候就已自杀了。 剩下那些,也不过是知晓朱允炆对贺良平的倚重,走的与贺良平亲近了些。 锦衣卫的那些人或许只知要调查这些东宫这些宫人与贺良平的关系,但蒋瓛却深知朱元璋所要的是要从东宫这些宫人身上查出贺良平与朱允炆的关系。 光是这些远远达不到朱元璋的要求。 对此,蒋瓛也是着急的。 现在在朱元璋的授意之下该说的都说了,若是再查不出结果的话,&nbp;&nbp;那在朱元璋那里真就不好交代了。 没能从攀咬出来的几人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nbp;&nbp;蒋瓛直接去了关押东宫宫人的牢狱外面。 站在长长的走廊上,开口道“本指挥使再给你们一个机会,&nbp;&nbp;谁有要说的现在就说,往后你们再想开口,本指挥使可就不奉陪了。” 朱大福认祖归宗已近在咫尺了,朱元璋那里也不可能一直等着他们这些人开口的。 再过些时间,这些宫人再不开口,朱元璋怕也要让朱大福认祖归宗了。 至于朱允炆的问题,也只能是等将来再做解决了。 蒋瓛开口,气氛沉闷了半晌,终于有人开口问道“有人曾说吴王是流落于外面的嫡长孙,陛下今日就要让吴王认祖归宗了,此消息是否属实?” 既然询问这个问题,那这人肯定是知晓些什么的。 蒋瓛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犀利的眼睛投到身边的狱卒身上,也没有马上回答,只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蒋瓛的这个不置可否,实则是对这个问题的最好回答。 堂堂锦衣卫指挥使,若一板一眼去回答他们的问题,&nbp;&nbp;反倒显得有些不够真实了。 朱大福出言,此人又道“我要与你单独说。” 单独说的问题往往下不了。 蒋瓛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没做拒绝,直接招呼了自己身边的狱卒道“把他带过来。” 有狱卒刚准备行动的时候,随之又有几个人道“我也有话要单独与你说。” 说的人越多,越能证明事情的可靠性,真实性。 蒋瓛自是不会拒绝,停顿都没有直接招手,道“一块都带过来吧。” 很快,大概有十几个人被带至了一个单独隐秘的牢狱中。 锦衣卫彻查的都是大案要案,很多时候不方便让人知晓过多,这样的地方很多。 “你们一起说,还是分开?”蒋瓛问道。 蒋瓛出言,那些人以眼神交流了一下,纷纷道“一起吧,一起吧。” 若说的是一个问题,在一块说也没什么不能的。 只要能把问题说清楚就行,一起不一起的倒也无关紧要。 很快,&nbp;&nbp;十几个人全部被带进牢狱中,由蒋瓛一人审讯记录,其余狱卒校尉悉数于牢狱外面十几步开外值守。 人清理干净之后,&nbp;&nbp;蒋瓛把状纸摊开,毛笔蘸上墨,开口道“行吧,谁先说。” 围绕贺良平能说的事情很多,怎么说由他们自由发挥,蒋瓛也不会去做引导。 蒋瓛若是引导太多,难免有人会觉着这是蒋瓛的欲加之罪。 蒋瓛出言后,有一老太监也不扭捏,直接站了出来,道“我们等都是受太子妃隆恩的,一直未有机会报答太子妃,吴王既是太子妃所出,那我等也就该把埋藏心中秘密说出来,为吴王做些事情。” 酝酿好了之后,老太监随之便说到了正题。 “贺良平等人都乃是吕氏为二太孙培植起来的心腹,他们有的是受了吕氏的恩,有的是被吕氏握着把柄,只能效忠于二太孙。” 这些人在宫中的资历也都不短了,徒子徒孙的很多了,只要存心,在他们这里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有了老太监的开头,接下来的十几人都接连说了些朱允炆和吕氏吩咐这些心腹做的一些事情。 最早的一些便就是吕氏陷害常氏,导致常氏早产,以至于落下病根,在生朱允熥之时难产而薨。 因此事查出,吕氏吞金自杀,之后朱允炆为替母报仇,安排贺良平处置了那些做证之人。 之后的一些就是吕氏和朱允炆对朱允熥的打压挖苦,使得朱允熥性格出现了缺陷,自卑胆小怯懦,与储君的距离越来越远。 再之后的一些就是朱允炆为与朱大福竞争,安排心腹所使用的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其实,以前的时候他们不知朱大福身份,注意这些不过是以防万一留作备用了。 他们这些人不仅受常氏隆恩,也曾受过朱标隆恩的,不管怎么说,朱允炆那都是朱标的儿子。 在朱标其他儿子当不起这个储君之位的情况下,也只能是由朱允炆来接任了。 现在朱大福出现了,自然也就需一门心思扳倒朱允炆这个绊脚石了。 蒋瓛记录了满满的三大张,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疼的手腕,道“最近的有何要说的,贺良平诬陷吴王的目的可有证据?” 只凭这些是足以让朱允炆的真实面目大白于天下,但把贺良平诬陷朱大福的事情查出来,才能让朱大福清清白白的认祖归宗。 这也是朱元璋所希望的。 蒋瓛询问这些人略微沉思后,有太监道“冯安知道,他说听贺良平一个干儿子说的,这人过去找贺良平的时候正赶上贺良平与二太孙汇报说如何对付吴王,他没敢进去,扭头跑了。” 在宫中那就更没什么秘密可言了,只要是发生过的事情那绝对不能藏得住。 蒋瓛比这些人都着急,问道“冯安呢?” 有别的太监回道“就在诏狱关押着。” 蒋瓛当即慌慌张张起身,冲着外面吩咐道“快,快去把冯安提来。” 冯安这可是个关键人证,可不能出差错的。 校尉去提人的时候,蒋瓛就在焦灼的来回踱步了,等了大概片刻的功夫,外面终于有了动静。 蒋瓛直接跑到外面,把冯安提溜了进来,抓着他问道“你在贺良平那里听到了什么,如实说来。” 冯安之前被锦衣卫用刑的时候都没说,现在就更不敢随便说了。 不过,他之所以不说并不是要效忠朱允炆,若他打算深埋心底的,那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他之所以不说是不敢说,他害怕这是朱允炆的考验,他若说了,那可就没命了。 毕竟,朱允炆身份非同一般,这样的人即便倒霉了也能捏死他的。 那太监则劝道“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会有事的。” 冯安能把这些话与这太监说,说明那是信任这太监的。 这太监劝说后,冯安当即开了口。 贺良平是怎么说的,朱允炆又是怎么回的。 就连当时两人所在的位置,包括当时两人脸上的表情,贺良平都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这东西可是这些供状中最为宝贵的。 蒋瓛记录完毕,吹着纸上没干的墨迹,随之道“你们就在此等着吧,我马上就进宫,等着陛下旨意吧。” 。 第458章 孙儿可对峙 蒋瓛要做的不过是把证据呈交上去,至于最护如何处理,那就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了。 现在既有了详细的供状,那自然要在第一时间把这东西呈交到朱元璋面前的。 安排了校尉严加看护人证,蒋瓛随之便急冲冲进了宫。 朱元璋既想查出有关朱允炆的东西,又害怕查出,见到蒋瓛的打来,&nbp;&nbp;朱元璋的脸上出现了微微异样,随之便开口问道“如何了?可有消息了?” 蒋瓛知这个消息对朱元璋的影响,只想赶快把这份差事办好离开。 因此,一句废话没有,当即把手里的供状交了出去。 “臣按陛下所言把消息散步出去后,随后便有十几人主动找臣开了口,&nbp;&nbp;之后又交代出了一个小太监,&nbp;&nbp;他们所有的证词都在这里了。” 有些东西蒋瓛也不好说,&nbp;&nbp;不如让朱元璋直接从书面上去看。 朱元璋若做询问,那蒋瓛再答。 朱元璋若不问,那蒋瓛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 很多事情朱元璋已有了预料,现在不过是确定这个预料而已。 虽说朱元璋并不想让这个预料变成现实,但在有预料的前提之下,再接触这些事情倒也不算是难以接受。 朱元璋把一张张供状瞧完,停顿了片刻后,这才终于喊道“高良俊,去宣二太孙过来吧。” 不管怎么说,朱允炆那都是自己疼爱了这么年的孙子,在这些供状对外公布之前,也需先与他通个气。 当然,朱元璋也想看看他这孙子在看到有关于自己的这些供状会是如何表现。 高良俊不做多言,应答一声退出。 蒋瓛留在东暖阁,压抑的氛围让他喘不过气来。 半晌之后,朱元璋开口问道“你说大福若知晓他乃咱的亲孙子,会是如何表现?” 对这一结果朱元璋期待了许久,当就要发生的时候朱元璋竟是有些紧张了。 朱元璋不说话的时候,&nbp;&nbp;蒋瓛感觉压抑,&nbp;&nbp;朱元璋提出了问题,蒋瓛又必须小心翼翼,回答的令朱元璋满意。 蒋瓛脑海中迅速组织了语言,回道“吴王肯定是大吃一惊的,吴王向来谦恭仁义,若知乃陛下的亲孙,肯定会对陛下更加孝顺的。” 这话很明显是朱元璋愿听到的,蒋瓛出言,朱元璋脸上挂起了笑容。 随之,叹了口气,道“他自小流于民间,受了不少苦,认祖归宗后便让他接这么大一摊子事儿,是咱对不起他啊。” 这么大一摊子事儿愿意接的人,这不还有一人为了这么大一摊子事,伸出了自己的青面獠牙吗? 对于这个问题,蒋瓛还没来及回答,高良俊便陪同着朱允炆到了。 朱允炆进来后目不斜视,完全不给殿中蒋瓛多余的眼神,径直走到朱元璋跟前,&nbp;&nbp;乖乖与朱允炆见了礼。 朱允炆面上气定神闲,但实则在高良俊出现在他面前之后,他内心便已经是翻江倒海了。 参与他所作所为的那些心腹虽说全都死了,但不排除东宫中的其他人会知道些消息。 稍微说出一件,那他在他皇爷爷跟前的形象便彻底完了。 朱允炆都能在表面做到气定神闲,朱元璋更不在话下了。 在朱允炆行礼之后,当即招呼了高良俊,道“把蒋瓛拿来的供状给二太孙瞧瞧。” 暴风雨就在眼前,高良俊小心翼翼拿了供状递给朱允炆。 接过供状,朱允炆脸上发生了多种变化。 这供状的详细程度让朱允炆匪夷所思,很多事情他自己都忘记了,这上面却是清清楚楚的记录着。 朱允炆盯着这供状看了许久,实则也是在考虑他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许久之后,朱允炆放下了供状,回道“皇爷爷,这供状中些许情况孙儿并不得知,孙儿可对峙。” 朱允炆淡然,仿佛真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似的。 这些事情的经手之人很多都已不在了,那十几个宫人的供状若严格说来的话,并不足以完成对峙的。 朱元璋若一味按照着供状处理这个事情倒也可以,但未免会使人显得朱元璋为了给朱大福认祖归宗腾路,这才编造出了假的供状污蔑朱允炆。 毕竟,朱允炆之前留给人的形象太好了。 看着朱允炆伏于地上,朱元璋眼光深邃幽幽盯着,许久不曾表态。 他还一直觉着他这孙子是个孩子,没想到竟也能够与他斗智斗勇了。 过了许久,朱元璋这才终摆摆手,道“对峙暂且不用,咱会安排锦衣卫再做详尽调查的,事关重大,谁若污蔑了咱大孙咱定不轻饶。” 至于这个大孙是朱允炆还是朱大福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在这种情况先,朱允炆也只能当成了自己,当即伏地叩拜致谢。 之后,又道“也是孙儿做的不够好,才给别人制造了这个机会,调查清楚后还请皇爷爷莫要苛责这些供状的主人,孙儿请以实际行动向他们证明的。” 不是了解朱允炆的人,绝不会与供状中的那人联系起来的。 这事情的最后结果绝不会朝着朱允炆所期待的方向发展,朱元璋又能答应了他什么。 朱元璋不置可否,摆摆手道“你先回去吧。” 朱允炆又是叩拜,之后起身退出。 朱允炆的一番表现让蒋瓛和高良俊叹为观止,在朱允炆离开后,两人知朱元璋此刻心情不佳,都纷纷把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以防止朱元璋把对朱允炆的怒气撒到他们的身上来。 片刻功夫后,朱元璋主动开了口,道“给咱继续往下查,查人证物证,定要把这个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朱允炆不认账,即便再难,锦衣卫也只能是继续查了。 蒋瓛二话不说,当即斩钉截铁拱手表态道“是,臣遵旨。” 这个态度是上面最希望看到的,哪怕是你最好办不成,那在表态的时候都务必表现的你一定能完成。 只有如此,才能让上面人知晓你是认真做了这个事情的。 蒋瓛表态之后,当即出了宫。 从宫中出来,蒋瓛心中把朱允炆八辈祖宗骂个遍。 就供状上的那些东西很多都已过去十几年了,参与过的人证一个都没有人,物证当初就已清理的很干净了,现在又从哪儿去找。 不过再难,那也去找,即便找不到,那都得有所行动。 回了锦衣卫后,蒋瓛当即把人马撒了出去。 而此时,沐晟刚从云南吊孝回京。 沐晟兄长沐春英年早逝,沐春无子,沐晟乃西平侯的顺位继承人,前些日子他回云南一方面是处理沐春的后事,一方面也是处理承袭爵位的事情。 这次回来是与朝廷述职的,再走了之后,那就镇守与云南,不能轻易离开了。 见到街上频繁活动的锦衣卫,又听闻了街面上有关于朱大福的流言,多少也猜出了情况的险峻。 朱元璋年岁大了,身体也越发不好了,储位依旧虚悬,册立储君已是迫在眉睫了。 而在储君之位上,朱元璋一直钟意的都是朱大福。 当下发生的这个事情,极有可能是与朱允炆有关的。 沐晟本是准备先回京中的西平侯府,换身衣服再进宫的,这种情形怕也等不及了,沐晟随之进了宫。 。 第459章 夯实证据 沐英虽为养子,但朱元璋一直对这个养子很是器重外,也很是信任,不然的话也不会把沐英安排在那般重要的位置上。 自然而然的,对沐晟这个养孙也不同一般了。 沐晟见礼后,朱元璋有些伤感,问道“你大哥的丧事都处理好了?” 沐春薨逝,&nbp;&nbp;沐晟袭爵。 沐晟一直想以自己本事建功立业,从未想过在此种情景之下袭得西平侯的爵位。 况且,他与沐春感情也很深,沐春的薨逝,他只有伤心。 朱元璋问及,沐晟悲由心起,回道“处理好了。” 沐晟的清晰直接影响到了朱元璋,&nbp;&nbp;朱元璋也有几分伤感,叹了一口气道“年纪轻轻的,&nbp;&nbp;怎都走了?” 这个问题沐晟自是无法回答。 气氛沉闷了片刻,沐晟调整了一下情绪终于说到了正题,回道“臣回京中述职,本准备先回侯府修整一下,换身衣服再来见陛下的,可在刚进京之际听闻了些有关于吴王的流言,臣有个埋藏于心底许久之事想要呈秉陛下。” 沐晟之前与朱允炆玩的也很好,若非为大局所着想,沐晟是绝不会说出他在东宫所瞧见到的事情的。 沐晟说了前缀,朱元璋也不做回应,只静静听沐晟接着往下说后半段。 沐晟紧接着便开了口,道“臣一次去东宫寻二太孙时,二太孙因报馆逊于吴王的兴明报馆大发雷霆,有个宫人去送茶,正瞧见了二太孙的这一面,二太孙竟是安排了人杀了这宫人。” 朱元璋都见了蒋瓛送来的有关于朱允炆的供状,&nbp;&nbp;沐晟所言相较于这些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朱元璋不见任何失态,问道“去白莲教那次吧?咱记得那次你突然追随在了吴王后面?” 沐晟之前见朱大福的时候一副对朱大福瞧不上的样子,&nbp;&nbp;之后处理白莲教问题开始,便死心塌地跟着朱大福了。 在这个问题上,朱元璋曾调查过,见沐晟没什么歹心,朱元璋也就没有深入调查了,只把此当做了沐晟是被朱大福人格魅力所折服的。 只听沐晟继续,道“当时二太孙一直与臣有意无意说吴王的不是,臣未曾深入判断,便当吴王真是如二太孙所言那般之人,之后通过臣与吴王的实际相处才终发现父亲口中所言的太子殿下是如何的了,吴王高大伟岸,如沐春风,在其跟前不会紧张,也会让你不由自主听他号令行事。” 知晓朱大福身份的人,无不都说他最类朱标的。 沐晟在说完这些良久之后朱元璋都不成表态,他知道的就这些,该说的都已说了,&nbp;&nbp;最后如何处理就不是他能表态的了。 沐晟正准备告退离开的时候,朱元璋开了口,&nbp;&nbp;道“那宫人的埋骨之地你还记得吧?带人给咱挖出来。” 宫人的这尸骨挖出来,&nbp;&nbp;意味着朱允炆将不再有任何辩驳的可能了。 朱元璋下旨,沐晟当即应允。 他既已把这消息呈秉到朱元璋面前,就已无惧去挖区区尸骨了。 “臣遵旨。” 沐晟应答后,也没等蒋瓛回来,朱元璋直接安排了自己的亲军护卫跟着沐晟行动。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东宫。 东宫现今空荡荡的,朱允炆正于当年那宫人埋骨之处转悠呢。 这个事情朱允炆是交给手下人去做的,至于当年那宫人到底埋在哪里,朱允炆并不知晓。 但凡知晓,他多少应是会有些心理阴影的吧? 见到沐晟,朱允炆脸上挂着笑,问道“沐晟,你回来了啊?” 之前沐晟会觉朱允炆的这笑是亲近,现在觉这笑中带着的虚伪。 不过,不管怎么说,朱允炆现在还是太孙,沐晟身为臣子就不成少了礼节的。 沐晟身上带着侠义,性子也属于直来直去,心中疏远没办法做到脸上亲近的。 沐晟只见了臣子的礼节,便不再多言了,完全没有少年时的打打闹闹,道“陛下吩咐臣办些事情,还望殿下见谅。” 之后,直接指了指位置,吩咐那些护卫开挖。 多年过去,当年那片埋骨之地早就已经是水草肥美更甚他处了。 这也就是沐晟眼力还可以,不然即便是亲自埋下的,现在再想找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顺着沐晟的指示,挖了大概有成年男子小腿那么深,终于显出了深深白骨。 当着朱允炆的面,沐晟一个字都没多说,只吩咐那些护卫,道“去给陛下报信,就说尸骨找到了。” 沐晟吩咐,有护卫行动。 朱允文看着那深深白骨有些傻眼,他隐隐感觉,这白骨不是与他娘有关,那就与他有关了。 毕竟,在这东宫除了他娘和他没人干过这事儿了。 之前,他在朱元璋那里抵死不认,那是因只有人证,没有物证,现在物证已在眼前了,他有感觉,沐晟怕就是这件事情的人证。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他怕是再无法抵赖了。 朱允炆有些惊慌,知朱元璋马上就要来了也不敢再在此待下去了,回他房间,好歹他还能静心想些其他办法。 “沐晟,那你就等着皇爷爷吧,我先回了。” 朱允炆要走,沐晟自无法阻拦。 不过,倒也不怕朱允炆做些什么,他身边形影不离跟着的那两太监怕也不容他做什么的。 “行,二太孙慢走。”沐晟应道。 朱元璋早就在等着消息了,在朱允炆离开不久,朱元璋便过来了。 见到里面已变成白骨的宫人,朱元璋脸色肃然。 他脾气再不好,定夺就是臭骂一顿这些宫人,都很少对这些宫人动手的。 他出身贫苦,更能够感同身受理解这些宫人,也就是他运气好,从放牛娃摇身一变成了九五之尊的皇帝,但凡运气不好怕都没有这些宫人幸运。 而他看似宽仁谦恭,对待宫人客客气气的大孙,出手却是就要要人命。 人不可貌相啊,若大明江山交到这样人手中,会出现何等结果,那真是不可想象了。 朱元璋停顿许久,终调整了情绪,道“宣二太孙到此处吧。” 移了这尸骨,他这孙子还不知要怎么辩解呢。 物证就实实在在摆在这里,他倒要瞧瞧他这大孙还能说出什么来。 高良俊领命之后当即行动。 沐晟则在一旁幽幽开口,道“起尸骨的时候二太孙正好碰上了,尸骨起出来二太孙才回去的。” 这个事情由他负责,他不说别人也不好开口。 听到此,朱元璋只瞅了沐晟一眼便不再言语了。 很快,朱允炆跟着高良俊过来了。 朱允炆回自己房间后没多久高良俊就过来了,他根本就没想到解决之法。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过来了。 他若推脱着不来,那岂不是更显此事与他有关了。 到了朱元璋跟前后,朱允炆像是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一般,规规矩矩的与朱元璋行了礼。 朱元璋也没招呼他起来,道“沐晟,那天你看到了什么,说说吧。” 。 第460章 给咱拟旨 沐晟既然敢在朱元璋那里说了这个事情,那就无惧再在朱允炆面前再讲一遍的。 朱元璋开口后,沐晟很快一五一十把之前说过的事情又讲述了一遍。 这下人证物证可就全都有了,即便朱允炆再不认账,也不会让人怀疑朱元璋为了让朱大福认祖归宗给朱允炆冠之以莫须有的罪名了。 不管怎么说,朱允炆好歹也是朱元璋的孙子,朱元璋这个人重情,&nbp;&nbp;护犊子,若非到迫不得已,朱元璋又怎会走这一步? 其实,朱允炆若能认可朱大福,哪怕是光明正大的与朱大福竞争,朱元璋把出于对朱允炆的亏欠,也绝不会亏待了朱允炆的。 可朱允炆自始至终所作所为皆是如此上不得台面。 沐晟说完,&nbp;&nbp;朱允炆许久不知该如何做。 就这么认命,&nbp;&nbp;他不甘心。 倘若再否认,&nbp;&nbp;可毕竟认证物证,那么明晃晃的证据摆在那里。 朱元璋的停顿则是调整了一下情绪,之后也不再询问,只吩咐道“带二太孙回去吧。” 随之,朱元璋抬脚离开东宫,不再给朱允炆任何辩驳的机会。 走了几步,朱元璋这才又扭头与沐晟,道“你一路舟车劳顿,先回家歇着吧。” 这个时候,朱元璋肯定是没时间处理沐晟述职的事情。 一旁的朱允炆望着朱元璋离开的背影,知自己彻底没戏了,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在其跟着的宫人,瞧到此手忙脚乱,只能手忙脚乱搀扶起了朱允炆。 沐晟瞧到此也并未帮忙,背脊笔直,背脊笔直,直接离开东宫。 他清楚,&nbp;&nbp;他这次的做证必会让人骂他背信弃义,&nbp;&nbp;为了攀附朱大福,才不惜出卖昔日好久。 但他不后悔,相比来讲,只有朱大福才能担得起大明的江山社稷。 为了自己所谓的好友置正义于不顾,那可就是自私了。 沐晟从宫中出来后直接回了家。 朱允炆被宫人搀扶着回了自己的寝殿后,便开始仔细考量该如何为自己洗白了。 不过,已到了这种地步再想洗白自己怕不是那么容易了。 而朱元璋回了东暖阁之后,则开始考虑如何把此事公布出去,又如何让朱大福认祖归宗了。 这个事情不能与任何朝臣商议,虽说天家无私事,但若召那些朝臣商议的话,他们必会有七嘴八舌做阻碍的。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朱元璋终下定了主意。 他先召翰林学士拟了一道旨,旨意的内容很简单,公布了锦衣卫所查以及沐晟所呈秉的几道证据,最后暂羁押朱允炆与东宫,等待发落。 这些翰林学士都是读书人出生,&nbp;&nbp;对朱允炆这个重文的太孙印象颇为不错。 毕竟说来,在那些有能力继承大统的王爷们当中可没有亲近文人的,这些王爷们将来若当了皇帝,他们很难施以抱负的。 他们这些文人若想大展拳脚的话,也就唯有让朱允炆这个太孙即位了。 现在把朱允炆这个太孙的罪证公布一大堆,那他还有即位的希望吗? 朱元璋把蒋瓛拿来的供状摆出,又说明了大致意思后,几个翰林学士愣了许久,不知如何下笔。 朱元璋压根就不给他们交流考虑的机会,在他们一头雾水的时候,直接呵斥道“怎么?堂堂翰林学士连道旨意也不会写了?” 这旨意他们是能写,可为何会下这道旨意他们就有些不解了。 朱元璋呵斥之后,那几个翰林学士依旧久久无法落笔。 朱元璋也不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吩咐道“把翰林院所有人都给咱叫过来,今日这道旨意若写不出来,谁都不能走。” 朱元璋也清楚,这些翰林学士并不是不会写这旨意,他们只是不相信这些东西会与朱允炆有关。 其实,这也正常。 朱元璋他自小看着朱允炆长大,都没能发现朱允炆的两面性,这些翰林学士与朱允炆接触过几次,又怎能发现? 朱元璋下旨,高良俊很快把人喊来。 大大小小的翰林官员把整个东暖阁充斥的满满当当的,整个东暖阁的空间也不是很大,自也没有那么多桌子让他们去坐着去写。 很多人都摊着纸,抓着笔趴在地上写。 这么多人也都是大眼瞪小眼,没一个人落笔的。 翰林院本就清贵,这些人自更珍惜自己的名声,朱允炆平日里若风评就差,那他们言语越是犀利自也越好。 可朱允炆宽仁谦恭,任谁看那都像极了朱标,他们写了这个旨意,是要被士林抨击的。 气氛沉寂了许久,终有翰林学士忍不住了,问道“陛下,此供状是否查明属实了?” 敢这个时候在朱元璋面前问这话的,那胆子必不小。 果不其然,此言询问出口,当即激起了朱元璋的咆哮,叱问道“咱若不调查清楚了会下在旨意吗?怎么着,你是觉着咱是给咱孙子加了莫须有的罪名?” 其实,这些翰林学士谁都没有怀疑到此的。 他们都清楚,即便朱元璋否定了朱允炆的储君,也不会弄出莫须有的罪名玷污朱允炆名声的。 那翰林学士俯首于地,认错道“臣不敢。” 不敢与没怀疑那是两个意思,朱元璋也懒得与他在这个事情上面抠字眼,也不再回复他。 催促的厉害了,倒真显得他在此事上有什么歹心了。 正当此时,外面有小太监越过这些翰林学士在高良俊耳边耳语些什么。 在小太监离开后,朱元璋才问道“怎么了?” 高良俊微微停顿,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开口道“二太孙说是有话要与陛下说。” 这二太孙表现越来越差了,不仅朱元璋失望,高良俊对之也少了之前的好感了。 家丑不可外扬,朱元璋本是不想让外臣看到朱允炆不堪的另一面的,但很多时候必须要做出选择的,根本没办法逃避。 朱元璋抬抬手,道“让他过来。” 他也想看看,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这孙子还能说些什么。 很快,朱允炆出现在了东暖阁。 走到东暖阁门口,看到满屋子的翰林学士,朱允炆脚步略微有了些停顿。 他在那些文人面前的形象一直都不错,这个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就好比脱光了衣服让他们看似的。 不过,即便如此,朱允炆还是硬着头皮踏了进去。 这个时候这么多翰林学士出在他皇爷爷面前,很大程度是写有关于他的旨意的,这个时候他若再不争取,那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想明白这些后,朱允炆昂首阔步,抬脚走了进去。 翰林学士们,在朱允炆走过的路之前纷纷让出了一条路。 朱允炆从这条路中,径直走到朱元璋面前,跪了下去,道“皇爷爷,孙儿知错了,孙儿也只是怕皇爷爷失望做了那些,后来孙儿也听信别人,这才安排贺良平污蔑吴王的名声,以使兴明海贸公司股票严重下跌,” 朱允炆出言,翰林学士哗然。 不管什么原因,这些事情你总归是做过的。 。 第461章 死不认账 以前朱允炆了解朱元璋的脾气,很多时候,不管是否与自己有关的事情都会一力承揽过来,向今日这般一力往别人身上推脱还是少有发生的。 不过,朱元璋也已经见识朱允炆不为他所知的那些勾当了,朱允炆任何颠覆他所认知的表现,朱元璋也都能够接受。 相较于翰林学士的哗然,&nbp;&nbp;朱元璋没有任何的多余表情,问道“你说是听了别人?那这别人是谁?” 这一点是需要详细关切的,若不能解决的话,将来很有可能会帮着朱允炆给朱大福使绊子的。 即便朱允炆表现这般恶劣,又不能要了他的命。 朱元璋询问,朱允炆直接回道“是曹国公。” 李景隆是朱允炆可用之人,&nbp;&nbp;包括帮着朱允炆上阵杀敌,当然也包括帮着朱允炆背锅。 李景隆在后世虽被冠之以战神之名,但在当下那也算是勋戚中的佼佼者了,朱允炆的攀咬一出,一众翰林学士哗然更甚。 当然,也不排除哗然的是朱允炆在危机关头竟会出卖盟友。 倒是朱元璋依旧淡然,招招手道“去宣曹国公来。” 具体情况究竟如何,也总该是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才好。 曹国公府上,这几日李景隆的心情恶劣到了极致,身边伺候的人动不动就会被臭骂一顿。 此时,李景隆在下人刚把打扫出去的茶杯残渣打扫出去后,便忍不住冲着一旁准备去的送信的心腹咆哮着道“朱允炆那就是个自以为聪明的草包,只传朱大福恶名任其自有发酵,朱大福想要辩解都无从说起,他倒好看似安排了天衣无缝计划,其实漏洞百出,随便抓住一个儿便可顺藤摸瓜,分而击破,此事之后他在陛下那里怕是彻底没戏了,你带着这信,&nbp;&nbp;马上去北平亲自送至燕王手中。” 心腹才刚应了一声,便有门子出现在了门外。 “公爷,宫里来人了,宣公爷进宫一趟。” 听到消息,李景隆愣了一下,随之释然。 这个时候宫里宣他进宫,极大的可能是有朱允炆有关。 平日亲近朱允炆的人很多,不可能只因亲近朱允炆又都抓起来治罪的。 当今这位陛下倒是有这个魄力,但在将来做皇帝的朱大福有能力平衡好这些事情的时候,那就完全没必要掀起这么大的刑狱来。 最关键的是,若是要治罪的话,那就该是出动锦衣卫了,而不是找了个太监宣他进宫。 之所以会如此,十之是因为朱允炆把败坏朱大福名声,并给朱大福设陷阱的事情推到了他身上了。 毕竟,他也只帮助朱允文做过这一件事情。 李景隆不慌不忙,脾气反倒还变好了几分,吩咐那送信的离开之后,&nbp;&nbp;又招呼了丫鬟给自己换上了朝服。 毕竟是要进宫见驾的,&nbp;&nbp;总得是衣冠整齐的。 没用多久,衣服穿戴好,&nbp;&nbp;李景隆直接从那传信的太监进了宫。 到了东暖阁,李景隆一如既往,一板一眼见了礼。 行礼完毕,朱元璋也没招呼他起来,懒洋洋地道“曹国公过来了,你有何要话说说吧。” 朱元璋不打头,朱允炆只能自己自行出言。 “曹国公,可是否你当初与我说兴明海贸的当家人若品行恶劣,那兴明海贸的可信度自会土崩瓦解?” 有本事把我说的后半句也一并说了。 李景隆跪在朱允炆旁边,腰杆挺得笔直,眼睛着直视朱允炆,在朱允炆询问之后,李景隆摇头否认,道“臣何时说过?殿下先是给臣什么王保保的佩剑,后来又给臣顺帆海贸的股份,臣其实是想买兴明海贸股份的,但看在殿下身份的面子上以及殿下送臣的礼物上,只能是买了顺帆海贸的,可最后却是赔了不少。” 朱允炆想到李景隆会在这些事情上做些更改辩驳,但只要李景隆承认他说过这个事情,他就能够把这个事情圆到李景隆身上。 至于李景隆所说的后半句,朱允炆坚定李景隆打死不会说的。 毕竟对付一个外姓王爷是什么罪,对付一个将来是储君的王爷又是什么罪。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李景隆红口白牙说过的东西竟会不认账。 李景隆出言,朱允炆嗫喏片刻,不知如何回应。 李景隆与他说的这些事情本就属私密,自是不能让第三人知晓的,肯定是没办法找第三个人佐证的。 朱允炆不说话,李景隆又问道“殿下送臣王保保的佩剑难道不是想让臣买顺帆海贸的股份吗?其实吧,殿下送臣那佩剑根本就不属于王保保,市场价根本就不够一千两。” 这样说的话,朱允炆送了李景隆一把假剑,而李景隆则为帮朱允炆在顺帆海贸出了一千两。 一来一回的,李景隆还赔了的。 那剑到底是否真的属于王保保,朱允炆其实也不是很确信,毕竟在这方面他也不是很清楚。 “你当初不是说是吗?”朱允炆反问。 李景隆理直气壮,回道“殿下说是王保保的,臣若说不是,那殿下岂不是意味着上当受骗了?” 本来是就在朱大福的问题上,李景隆有无出主意,眼看着事情发生了偏转,再讨论下去,也拿不出什么结果了。 朱元璋直接起身,道“行了,都回去吧。” 李景隆说没说过,朱元璋一眼就能看出来,朱允炆此举做的虽说有些不堪,但怕也不全是冤枉李景隆。 李景隆在对峙的时候还能当场否认,只能说明朱允炆功夫不到家。 不过也对,李景隆熟读兵法,多次去来外面练兵,朱允炆不过只在书斋里读过几本书罢了。 经此一事后,朱元璋越发觉自己选择没错了。 朱允炆即便不是因人设翻车牵扯出了这些事情,他终究还是有些太制嫩了,连一个李景隆都驾驭不了,将来又如何担当起祖宗的江山社稷。 朱元璋出言,李景隆率先俯首后起身,道“臣告退。” 李景隆离开后,朱允炆良久没动。 他清楚,此番离开后,他就是见朱元璋一面都难了。 可面对四面无路的情景下,他也是在不知该如何办了。 “你还有何要说的?”朱元璋问道。 面对朱允炆,朱元璋虽面无表情,但心中却是在滴血。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疼了十几年的孙子。 朱允炆着实不该说什么了,他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不顾脸面的把所有的过错推到了李景隆身上,却是被李景隆否认的一干二净。 此时的他,又能说些什么。 朱允炆良久不说话,朱元璋语气柔和了一些,道“行了,你先回去吧,高良俊,送太孙回去。” 高良俊领旨,径直走至朱允炆跟前,扶起了朱允炆。 在凑近朱允炆身边后,这才小心,道“殿下,这么多翰林学士都在此,给陛下,也给殿下自己留些体面吧。” 自这些供状摆出,结果到底如何已经显而易见了。 之前,那些翰林学士还不相信朱允炆会做出那些事情,可朱允炆的表现却是让这些翰林学士信了他所为。 朱允炆若再强求下去,那他昔日所塑造起来的脸面可就一点儿不剩了。 。 第462章 传召天下 那些翰林学士在亲眼目睹了朱允炆的表现失望之余外,对朱元璋所要求的旨意也再无任何压力了。 在朱允炆离开之后,一众翰林学士纷纷动笔。 其实,这旨意也只需一份而已,完全用不着这么多人都写的。 只不过,朱元璋之前已做了这样的安排了,那就都写吧,&nbp;&nbp;写了之后从中找出一个上佳的,直接用印对外宣读也是可以的。 这些翰林学士文采斐然,只要愿意写,那绝对是能做到下笔如有神的。 片刻的功夫,一众翰林学士便按照朱元璋要求拟好了旨。 这些翰林学士之前因不信朱允炆会做出那些事情不愿拟旨,现在亲眼见识了朱允炆的所作所为后,倒也公正诚恳,不曾夹杂太多私人情绪。 朱元璋一一看过这些所拟的旨意后,&nbp;&nbp;也不管是谁写的,&nbp;&nbp;只从中挑出一份最合适的递给高良俊,吩咐道“用了印,宣吧。” 一旦用印宣召,那就意味着朱允炆不仅彻底离储君之位无缘,将来再抬起头都不容易。 朱元璋吩咐后,又在最后补充道“去办吧。” 若搁以往朱元璋只需把该吩咐的事情吩咐清楚了也就是了,决不会在后面再做无用的补充。 今日的这个补充,可见朱元璋做这个决定的艰难。 高良俊照吩咐去办,翰林学士悉数告退。 过了良久,朱元璋这才又吩咐,道“宣礼部过来。” 现今该铺的路也都已铺平了,也该让他大孙认祖归宗了。 有小太监行动后,朱元璋在最后又道“凡未就藩的王爷即刻起马上回京。” 未就藩又在京外的王爷们,也只剩下朱楩那些受朱大福建议去各地处置宝钞兑换之事了。 对于这个问题,朱大福早知前就与朱元璋说过,说是宝钞的兑换基本已成定局了,&nbp;&nbp;这些王爷们也没必要留于外面,&nbp;&nbp;也该回来了。 只是朱元璋还想让这些儿子们在外面多历练一下,这些王爷们历练好了,将来也是能帮上朱大福大忙的。 现在朱大福就要认祖归宗,他们马上就要变成一家人了,也是该让他们重新认识一下的。 朱元璋下令,当即有太监传至有司分别去往各王爷所在之处。 而与此同时,礼部尚书任亨泰出现于东暖阁。 至于朱元璋是怎么与任亨泰说的不得而知,反正然任亨泰从东暖阁出来后,脸上表情有些异样,一路有人与之打招呼好像也没听到一般。 在另一边,高良俊已携旨宣读至了朱允炆那里。 高良俊宣读了这道旨意,朱允炆未曾接旨便吵吵着要去见朱元璋。 朱允炆很清楚,他接了这道旨意,那他就彻底翻不了身了。 他自认为朱元璋那般疼他,只要他在朱元璋面前声泪俱下的认认错,最差了将来也是能当个藩王的。 自要还能做藩王,那将来便还有机会。 当初就不该听这老阉狗的,在东暖阁的时候就就该与皇爷爷好生说说了。 在这个问题上,朱允炆想的不能再差了,拟旨的翰林学士都聚了那么多了,朱元璋岂会因他的求情之类就不下这道旨意吗? 这么多年了,&nbp;&nbp;他还是不了解他这位皇爷爷。 他这位皇爷爷是重情,护犊子,但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就绝不会有更改之时。 朱允炆起身准备出去,高良俊则差使两个小太监直接拦了下来。 宣旨之事是由他来负责的,他旨意没宣读出去不说,还让当事人闹僵到御前,那可就是他的失职了。 “二太孙接旨吧,陛下旨意已下了,有司也已记录并传于天下了,金口玉言岂容更改,更何况,陛下有旨,二太孙不得擅自离开东宫,二太孙若想见陛下,奴婢转达陛下,等陛下同意二太孙再过去。” 现在已有锦衣卫的亲卫在东宫门口守着了,没有朱元璋的旨意,朱允炆了连东宫都出不了。 高良俊阻拦,朱允炆是有些生气,但在听了高良俊所言后也没办法坚持了。 他清楚,事实的确如高良俊所言。 也就是停顿了那么一下,朱允炆随之跪地,奉上双手,道“孙儿接旨。” 朱允炆从高良俊手上接过旨意,随之又和和气气地道“烦请高公公与皇爷爷说一声,我求情见皇爷爷。” 这是转告而已,高良俊他倒是能与朱元璋说,至于朱元璋什么时候见让,他可就不能保证了。 高良俊笑着,客气地拱拱手,道“是,奴婢回去就与陛下说。” 这旨意虽是给朱允炆一个人的,但朱允炆身份不一般,自也就还需再把这份旨意传抄抵报,宣告于天下的。 京外各地一时半会还收不到这个消息,而就在高良俊的旨意宣读不久后,除京中的各有司衙门外,外面不管是勋戚权贵亦或者富贾庶民都已听到了些风声。 大街小巷,茶肆酒馆讨论的都是这些事情后。 不管怎么说,朱允炆于内于外风评都不错。 一个平日里风评不错的人,突然间爆出了这么多问题,着实是让人大跌眼镜。 不过,与朱允炆所为之事没牵扯的顶多就是做些八卦的闲聊,与之造成些影响的,那可就平息不了了。 要说允炆所做这些事情影响甚广的,那可就是兴明海贸的股票之事了。 “他娘的,老子好不容易买了兴明海贸的五股,本想着大赚一笔,哪能想到手还没几天呢,兴明海贸那股票就跟跳崖似的下跌,坚持了几天,实在顶不住了,这才刚抛手,那股票就又涨了,一来一回的两次,老子赔了快三千两。 这次说是那袁五搞的鬼,老子说是教训教训他那儿子呢,打听了半天却是说在吴王那里,败了名声,还养活其妻儿,老子还以为是吴王一手捣的鬼。 搞了半天,袁五压根就是个替罪羊,吴王所做完全是基于亏待了袁五。” 这些勋贵本就看不上朱允炆,现在出了这个事情对朱允炆的反感更甚。 另一勋贵随之附言,道“上一次兴明海贸股票大跌是因为顺帆海贸倾覆吧?顺帆海贸也与朱允炆有关吧?这莫不是朱允炆要搞垮兴明海贸故意而为之的?” 因这个反感,一些本与朱允炆无关的事情也强到了朱允炆身上。 勋贵们你一眼我一语,控述分析着朱允炆的恶性,都快要找朱允炆赔偿他们在股票上面的损失。 而那些文人虽没再股票上有所损失,但这旨意一出却是颠覆了他们对朱允炆的仰慕。 仰慕了多年的偶像有朝一日突然爆出了黑料,这足以能够让人痛彻心扉了。 不少人聚在一块,借酒浇愁,麻痹自己,以与自己仰慕多年的偶像告别。 总之一句话,朱允炆以彻底的与储君之位失之交臂了。 现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朱元璋下旨让朱允炆当这个储君,朱允炆也再得不到任何人支持了。 得不到民心的储君,又怎能做的了好皇帝。 。 第463章 收到消息 朱大福自证明了清白之后,公司的股票就开始回升了,他自然也开始忙碌起来了。 每日都在与王兴德这些董事会成员开会。 什么时候出海,要去哪些地方,要带哪些货物,哪些货物又是大明这边需求量大的。 种种问题,这都需要有一个详细的规划的。 最关键的是,&nbp;&nbp;这些东西种类庞大,并非是一天两天所能解决的。 这日,朱大福才刚开完会回家,还没歇口气呢,王兴德,马建柏,任天瑞三人联袂急匆匆而来。 见到他们三个,朱大福放下刚准备喝的茶水,&nbp;&nbp;问道“又出了何事?” 现在他们公司的股票才刚开始攀升,&nbp;&nbp;还没上升到之前最好的状态呢。 这若是再出现什么事情,绝对是要托下次出海的后腿的。 王兴德表情有些凝重,开口把一份抵报放在了朱大福面前。 这抵报是上元县衙的,王兴德听闻街上的小道消息后,特意去上元县衙花钱买来了这份抵报。 看到抵报上的内容,朱大福久久不曾反应过来。 王兴德提前是不知这些事情最后牵扯至了东宫,但朱大福是知晓的啊。 另外,他作为穿越者,对朱允炆为人之类的也算是有一个了解。 他反应不过来的并非是这份抵报上的内容,而是这抵报内容之后所造成的影响。 首先,他与老吴说过此事到此为止的,不曾想老吴竟是凭一己之力搬到了当今天子最为青睐的储君人选。 其次,这抵报一出,那就意味着朱允炆的储君彻底没戏了。 朱允炆不在即位,那将来靖难之役也就避免了。 至于将来朝着哪里发展,朱大福这个穿越者也就彻底失去先知了。 “朱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王兴德问道。 有朱大福在,王兴德这些人习惯性把拿主意的大事交由朱大福来决定。 王兴德再次出言,&nbp;&nbp;朱大福把抵报放于桌子上,道“此事于我公司影响并不是很大,虽说我们刚开发布会说此事是袁五所为,但这抵报出来改变了我公司在发布会上所言,但事涉了皇家,别人只会把我们当成受害者,认为我公司是因皇权低头所致,对公司只有好处没有好处。” 简单分析了几句后,朱大福把抵报递给一旁的周海,道“去告诉袁五妻子一声吧。” 在这个事情上委屈的还是袁五的妻儿,他本以为袁五要永远蒙冤,他妻儿也会跟着他永远抬不起头来了。 想不到,这才几天,此案就真相大白了。 袁五妻儿因为袁五的事情,虽每日好吃好喝的,但总是闷闷不乐,这消息应也让他们知晓的。 随后,朱大福道“行吧,你们先回去吧,&nbp;&nbp;通知下去在此事上咸口不言,&nbp;&nbp;无论别人怎么问,公司上下谁都不准多言。” 有时候,不说话那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谁能保证全都说到那么恰到好处,凡有一人说的不合适,公司当下所营造的受害者形象就得被破坏。 朱大福拿了主意后,在王兴德三人还没离开后,直接抬脚而走。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总得先确认一下他所认为的老吴是否无恙吧? 朱大福都走了,王兴德几人也只能离开了。 一路上,三人对朱大福急匆匆所要去何处也是展开了深入的考虑。 任天瑞首先提道“你们说王爷是去何处了,话都没说完就走了。” 马建柏随之分析道“怕是去吴学士那里吧?这世上能让王爷这般急匆匆是失了常态的,怕也只有吴学士了。” 他们三个与朱大福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对这段福自是也有了几分了解的。 王兴德听着二人的议论,在最后一步才做了叮嘱,道“王爷的事情咱三个说说就行了,别在外面多说,另外,王爷吩咐的那个事情,就按照王爷的去办吧。” 另一边,朱大福从家里出来后,果不其然直接去了朱元璋宫外的府上。 在朱大福过去的时候,朱元璋还没回来。 朱大福在朱元璋这里也仿佛是自己家一般,朱元璋在与不在的也没什么影响。 这个时候,朱大福也担心朱元璋,很难一个人呆下去,他便跑到厨房帮着准备晚饭了。 朱大福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已不记得上次做菜是何时了。 朱元璋去朱大福酒楼的时候,朱大福准备什么菜,朱元璋吃的都很好。 在朱大福来了朱元璋家,才知道朱元璋家里的庖厨大部分都擅做徽菜,朱大福才知朱元璋最喜欢的是徽菜。 其实,朱大福在不知不觉中也喜欢上了徽菜。 朱大福今日亲自上手,为朱元璋准备的也是一道徽菜,唤作酒卤鸭。 朱大福的菜谱中有关徽菜的做法就有一百多道,比这些擅做徽菜的庖厨所掌握的还要丰富一些。 只是每天都在瞎忙,没抽出时间认真为朱元璋做上一道。 有了这个事情,朱大福感觉每日回家能踏踏实实为家人做上一道喜欢的菜也是一种快乐。 不管怎么说,朱元璋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是把淑云纹当做第三代接班人培养的。 现在这道旨意却是彻底否认掉了之前自己所付出的所有情感,自会有五味杂陈的情绪堵在胸口难以发泄。 在马皇后还活着之时,朱元璋心里若不高兴会找马皇后坐坐。 后来,马皇后死了,朱元璋便把这份情感转嫁到了朱标那里。 有时候,与朱标父子两人会因意见相悖,会对大动干戈,但即便如此,朱元璋对朱标的情感从未减少,仍会在自己心中不痛快的时候,找朱标说说话的。 再到后来,朱标也死了,朱元璋便把这份情感转嫁到了朱大福身上。 此刻,朱元璋便到了排解情绪的时候了,他在冷冰冰的宫里也待不下去,便就回了宫外的家。 回家之后,朱元璋便吩咐护卫去找朱大福过来,这才听护卫说朱大福早就过来了,在厨房准备完饭呢。 朱元璋则又直接去了厨房。 厨房的这些庖厨本就是御厨出身,自是知道朱元璋身份的,虽说在朱元璋要求之下不得泄露他身份。 但这些人毕竟只是庖厨,平日里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虽说朱元璋出现后也吩咐了他们只专心做他们的就是,但这些人慌慌张张,不是弄倒这,就是倒带那,完全没办法心无旁骛的去做饭。 瞧着如此,朱元璋也觉他们有些碍眼,开口询问朱大福道“你自己一人能准备得了吗?” 只准备两个人的饭,也没什么弄不了的。 朱大福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后,朱元璋直接摆摆手遣散了那些庖厨。 那些庖厨如蒙大赦,只剩朱元璋和朱大福祖孙两个,也自在了不少。 “做了什么?”朱元璋问道。 朱元璋不提议朱允炆的事情,朱大福自也不会多说,只掀开锅盖,回了一句,道“酒卤鸭。” 而在此时,朱元璋则夹起一筷子直接塞进自己嘴里,被烫的哈气不已。 朱大福盖上锅盖,嗔怪道“还没熟,你咬的动吗?” 。 第464章 王爷们回来了 晚饭准备妥当后,朱元璋与朱大福祖孙两人端着这些菜回来房间。 下面的庖厨,包括高良俊在内倒是想帮忙,但却被朱元璋给拒绝了。 这样亲力亲为,更像是寻常人家的祖孙,也更有烟火气。 饭菜摆好,朱大福把筷子递到朱元璋手中,&nbp;&nbp;这才开了口,道“东宫的事情我知道了,不是说此事不让你管了吗?” 这个事情牵扯到东宫,朱大福查出来之后朱元璋也是知晓的。 当时,朱大福想着靖难也就在眼前了,以当下这种局面也不适宜招惹到东宫。 所以,便叮嘱了朱元璋,&nbp;&nbp;此事以袁五结束,不用再扩大了。 这也是出于为朱元璋着想。 在朱大福看来,&nbp;&nbp;朱元璋他再怎么在皇帝老爷子那里吃得开,但毕竟也只是一臣子而已,比不得皇帝老爷子与东宫哪位的骨肉情深。 朱元璋只嗯了一句,随之便开干。 朱大福则在之后又补充,道“不是说此事到袁五那里就行了,不用再往上扩大了吗?” 朱大福这也完全是担心朱元璋。 朱元璋在听了朱大福所言后,则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道“二太孙也是皇帝老爷子所钟爱的储君人选,二太孙品行,也该让皇太孙知晓,如若将来二太孙即位,怕是要危急江山社稷的。” 好吧,是他想错了。 老吴蒙受皇恩,深受皇帝老爷子重用,在他知晓了皇帝老爷子所立储君品行堪忧之时,&nbp;&nbp;又怎能当做不知道。 朱大福还没来得及发表自己的意见,朱元璋随之问道“怎么?你是绝当今皇帝老爷子昏庸,&nbp;&nbp;会不辩真相?” 那分藩之策怎么说? 大明初建,是不排除武将手握兵权更甚,但让藩王手握兵权戍守险塞,前期凭皇帝老爷子他在那肯定是能震慑,不至于出与武将一样的威胁。 但时间久了,当皇帝老爷子不在了,宗族亲情越来越远了之后呢? 事实证明,藩王问题着实是导致明朝灭亡的其中之一。 随着时间的推移,分出的藩王越来越多,这些藩王敛财圈地,无限收拢自己的财富。 自己的家业越来越大,那朝廷的财政只能是越来越少了。 直到大明将亡,朝廷财政空虚,这些藩王谁都不愿拿钱出来,可到了李自成,满子手里,却大方得很,纷纷慷慨解囊,&nbp;&nbp;拿出了万贯家财,以对付朝廷仅存的一些兵力。 朝廷养了这些人数百年,&nbp;&nbp;并没有如皇帝老爷子所想成为抵御外敌的劲旅,犹如一盘散沙,比之蛀虫都不如。 朱大福所了解明朝后期的这些历史自没有在朱元璋面前说,只是道“毕竟骨肉亲情摆在那里,皇帝老爷子看不到其中的事实也情有可原。” 对朱大福这话,朱元璋无从反驳。 毕竟,朱允炆是他看着长大的,就东宫宫人所招供状他之前一件都不曾发现。 这也是因朱大福出现有了对比,他才看到了朱允炆身上所存在的弊端。 若非朱大福,他还真有可能选择朱允炆做这个储君的。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简直不敢想象。 朱允炆他本就因年纪小难以服众,若他品行上再有大问题,那就更难服众了。 将来怕势必是要造成七王之乱的。 想到这里,朱元璋更喜爱朱大福了。 对朱大福所言,朱元璋不再反驳,重新抓起筷子,道“罢了,先吃吧,有些事情是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了。” 朱元璋说的认真,朱大福却是开玩笑地问道“什么事?你别告诉我你就是当今天子?” 很多小说和影视剧不都这样写的,峰回路转,往往是你认为不可能的事情最后都变成了现实。 朱大福玩笑,朱元璋有些诧异。 在朱元璋发愣的时候,朱大福又在后面补充,道“开玩笑,开玩笑,你若是天子,我难不成还是皇孙,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朱大福自己都不再相信了,朱元璋即便现在承认朱大福这个玩笑属实,朱大福怕也很难相信。 朱元璋也不再多言,只招呼道“吃吧,吃吧” 之后的一段时间,朱大福继续除忙自己的产业之外,便就是处理公司以及商会的那些事情。 这些事情看似都步入了正轨,但他也得时长跟进查看,看看是否偏离既定位置。 一旦出现状况,那就需要提早修订,以免到最后难以扳回。 而就在有关朱允炆的旨意下达十几天左右,在外处理宝钞兑换的那些王爷们陆陆续续都回了京。 宝钞兑换乃属朝廷,这些王爷们的派遣当然也属朝廷。 朝廷何时召回,那当然也要由朝廷说了算。 只是,这些王爷们突然回京,却是让朱大福有些费解了。 难不成,将来的储君要从这些王爷们中选。 可这些王爷们都是庶子不说,也不是长子,上面还有不少年长于他们的哥哥外。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便是他们这些人在历史上也就除朱松好些,其他人品行可都不佳。 现在因认识了朱大福,品行上倒有了些改变,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样的人可实在不堪为储君的。 朱元璋那么英明的一个人应不会在这上面犯错误的吧? 朱大福正在这个事情上胡思乱想的时候,这些王爷们便都纷纷聚集起来,勾肩搭背的找了过来。 在他们找过来的时候,朱大福正忙着与一众公司处理下次出海的事情。 那些王爷们哪有什么规矩可言,就那么直接闯了进来。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正发言的王兴德。 所有人扭头冲外面看下去,这些王爷们就站在门口,在他们身边还跟着公司的伙计,满是抱歉地道:“小人说各位董事在开会了,他们非要往里面闯。” 朱大福摆摆手打发走了伙计,这些王爷们天不怕地不怕的,除了朱元璋那里不敢不打招呼就往里面闯,其他地方怕是没有他们不敢进去的。 打发走了伙计,朱大福直接走至几个王爷身边,道“我还在开会,现在没空招待你们,你们直接去隔壁会客室等着吧,等开会结束再说。” 这些王爷们冒冒然然闯入,也知自己有些唐突。 朱大福出言,几人倒也没拒绝。 在几位王爷们退出去,朱大福这才一脸抱歉的与一众股东,道“抱歉,我们继续。” 王兴德这些人也不知道这些王爷们身份,若是知道他们这个会怕是很难来开下去了。 之后,王兴德继续之前所言详细介绍了对出海所安排的货物。 每个地方的习惯不同,对大明货物的热衷程度就会不同。 因而,在商船没到一个地方之前,是很难知道这个国家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安排这些,一方面是靠朱大福所提供的消息,另一方面也只能是慢慢尝试了。 不过,大明的大多说货物都是很受欢迎的,不管怎么说都不会赔了的。 。 第465章 请客 这些王爷们虽说是奉朝廷的命出去的,但他们也帮了朱大福的大忙了,若非他们的付出,朱大福又如何安排商船出海? 从这一项中,朱大福可是赚了不少。 另外,正因为海贸发展,王兴德所弄的那些小区建设才有了市场。 刚是卖给王兴德水泥钢筋,&nbp;&nbp;朱大福可就又赚了不少。 朱大福再见到这些王爷的时候,不再有开会时的那种生人勿进的态度,亲切了不少,脸上挂着笑,问道“何时回来的,怎不打招呼就回来了?” 朱大福好歹也是负责宝钞兑换的,&nbp;&nbp;朝廷即便要宣召这些王爷回来也得与他通个气吧? 更可气的是,&nbp;&nbp;老吴吃喝住都与他在一起,朝廷要宣召王爷们回来了,也不说通知他们一声。 岷王朱楩代这些王爷们做了回答,道“今天刚回来的,父皇的旨意到了之后,我们同时启程,据京师路程近的在路上等了其他人,之后我们一块进的京,进京之后先去见了父皇,从父皇那里出来后便来找你了。” 这些王爷们在权谋上也着实差些,他们既已领命在外谋差了,那可就不比在京中那般兄友弟恭的。 为何要下命令不准分藩的王爷们私下见面,还不是因怕他们串联吗? 他们这般关切匪浅,就连回京不顺路的情况下都要结伴回来,这可是朝廷的大忌。 “你们同时回京,皇帝老爷子那里就没说什么?”朱大福问道。 他们同时回京之事也不过是朱大福自己的想法,若是朱元璋那里不计较的话,&nbp;&nbp;他又何必多此一举,挑拨人家的父子亲情呢? 几个王爷相互瞧了一眼,还是朱楩做了回答,道“没有,我们几个见了父皇后,父皇问了一些我们的近况,之后就打发我们来见你了。” 朱楩回应之后,朱彝随之附和,道“是啊,我们都没去我们母妃那里,便来寻你了,你难不成就让我们在这里喝茶,不请我们去吃个饭?” 他们这些人,自认识朱大福起,只记住了让他请客。 朱大福不说现在身价雄厚,即便他只有酒楼一处买卖,请他们吃个饭,也不至于吃穷的。 朱彝开口,其他几个王爷跃跃欲试。 朱大福则招着手,道“你们怎就记吃饭了?你们在我这里吃的饭还少,罢了,谁让我认识你们了,走吧,&nbp;&nbp;你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酒楼又推出了不少新菜品,你们正好过去尝尝。” 朱大福酒楼有了新菜品,这些王爷们绝对是第一个吃的。 朱大福开口,几个王爷欢呼雀跃。 就这些人见了个吃就高兴成这样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在外面独挡起宝钞兑换之事的。 很快,朱大福领着这些王爷们到了酒楼。 朱大福虽自住进了朱元璋家,朱元璋便很少隔三差五跑到酒楼与朱大福吃饭了,但在酒楼中的雅间一直保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这不就已经用得上了吗? 酒楼客源很多,每天都人满为患,想要来吃饭,那必须得提前预定,若是晚了连门都进不了。 若是没这个雅间在,这些王爷们哪是什么时候想要来就能来的? 朱大福领着这些王爷们轻车熟路进去后,高成随后便跟了进来。 外面的生意即便再忙,朱大福这里那总归是得照顾好的。 见到高成,朱大福直接吩咐道“把近几日新出的菜品上几样来。” 朱大福吩咐了一声还没说完,朱彝便随之追加道“每道菜量多些,少了可不够吃。” 其实,这根本就不需要朱彝多此一举再吩咐一声的,凡来的人多,厨房那里可都是按照大分量准备的。 他们这些人到了朱大福这里那就跟到了自己家似的,厨房上菜的时候那都是用盆上的。 不过,朱彝有这个特别的吩咐,也可见他们是饿了。 在朱彝出言后,朱大福未做更改,又补充了一句,道“去上吧,再多拿几壶酒过来。” 朱大福出现,不仅是高成这里先忙他的,就连厨房薛明薛亮兄弟也会先紧着他这里的。 没等片刻功夫,以盆端来的好几道菜便上桌了。 把菜送上去后,高成又给这些王爷们没人端来了一大碗,米饭。 朱大福不像这些王爷们是饿死鬼投胎,吃的还算优雅。 在吃到一半后,朱大福这才开口问道“你们可知皇帝老爷子突然让你们回来干什么吗?” 突然宣召这些王爷们回来,他们多少也该是听闻一些风声的。 朱楩的吃相虽然不怎么好,但总归是这些王爷们年纪最长的,多少也该是有一个当兄长的样子。 在朱大福询问完之后,朱楩放下手中的碗做了回答,回道“这个就不知道了,父皇旨意中没说,只是说让我们即日起马上回京,我们也是回了京才知道朱允炆的事情的,想来应是与此有关的。” 朱允炆所作所为都已经清晰了,还能用他们做什么?难道还真是让他们做储君不成? 说到朱允炆的事情上,其他王爷顿时有了话题。 朱彝一脸不忿,仰着头不满,道“我一早就觉着朱允炆不是什么好人了,我还看到过朱允炆欺负允熥呢,把这事儿与母妃说了,母妃叮嘱不让我外说,那个时候我年纪小,不敢违背母妃所言,要是这个时候,我指定告诉父皇了,让父皇瞧瞧朱允炆本来面目。” 傻小子,你母妃不让你说,是怕你招来祸患。 你一个庶子,在辈分上虽是朱允炆的长辈,但论年纪和智谋,那可差朱允炆很多了。 现在说,或许没什么问题。 若在朱允炆所作所为还不为外人所知道的时候,你把这话告诉朱元璋,若被朱允炆反将一军,连这么死的都不知道。 朱彝出言,一向谨慎的朱松开了口,道“一次我的文章被父皇表扬了,朱允炆矫揉造作说是与我切戳学问,实则却是学习我文章的出彩之处,也好让父皇表扬他而已。” 朱允炆所做看似天衣无缝,好像天下就属他是聪明人,但他的虚伪别人也是能瞧出来的。 几个王爷先后抱怨了朱允炆几句。 朱彝一把抓着朱大福问道“听闻是你扳倒朱允炆的?” 若说是由朱大福一人扳倒,那也不尽然,他也不过只是找到了些有关朱允炆参与污蔑他的证据而已。 朱大福很是谦虚,不属于他的功劳,他也不会贪功。 “也不算是,我只是找到了污蔑我之人身上带这个东宫的腰牌,至于具体是如何操作的,那都是老吴做的,我没有尺寸之功。” 找到证据那就够了,老吴只需能下定决心处理朱允炆一道旨意就能解决了。 朱大福谦虚,几个王爷也没办法把心中所想如实与朱大福说。 倒是一直没说话的朱栋,带着几分希翼,道“你若是皇家子孙就好了,不管你是嫡是庶,只要父皇册立了你,我肯定唯你马首是瞻。” 朱大福对此自没在意,若让他现在的生活与做皇帝选,他还是选现在的生活。 做个好皇帝,每天殚精竭虑不长寿。 若不去做好皇帝,又会被万千黎庶称之以昏君。 总之,里外不是人,难做的很。 。 第466章 说服勋戚 这些小王爷们并不知道朱大福的真实身份,对于朱栋所言,他们虽也赞成,但与朱栋一样,只能当成希翼而已。 他们的父皇即便再器重朱大福,但只要不是他们父皇的血脉,他们父皇也不能让朱大福当这个储君的。 即便他们父皇愿意,&nbp;&nbp;那其他王爷们,王公大臣,勋戚权贵,黎庶百姓也不会愿意。 若他们父皇把皇位传于没有血脉传承的朱大福,那其他富有野心之人又怎能答应,定会生起歹心夺位的。 到时候,天下是要出乱子的。 几个小王爷沉默了片刻后,朱楩又道“父皇此番不仅召回了我们,&nbp;&nbp;还把蓝玉和允熥都召了回来,旨意应该是一同发出去的,他们两个用不了多久应该就回来了。” 朱楩出言,朱大福诧异更甚。 这位皇帝老爷子到底要干什么啊? 这些王爷们宣召回来,是因为他们负责的宝钞兑换之事已经完成了,他们留在那里也没用了。 可倭国那里的事情还远远没解决,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非要把一文一武镇守的两员大将都喊回来。 “你们就没听说到朝廷有什么大事要做的风声?”朱大福不甘心的又问了一句。 这些王爷们说的清楚,他们回来后只见了朱元璋一面,还没来得及再去见他们的母妃呢,就直接寻到了他这里,又哪能知道朝廷要做什么大事。 最关键的是,他们虽为皇子,但除年龄小之外,还都是庶子,这也是跟着朱大福才能去京外为朝廷做些事情,不然的话哪有像那些年长的哥哥们去外面建功立业的机会,早就被分藩到一不算贫寒子弟当猪一样养起来了。 朱大福问题出口后,并未再等到回答,&nbp;&nbp;便直接自言自语道“罢了,&nbp;&nbp;等今天晚上回去,我还是亲口问老吴吧?” 朱大福不知道这个老吴是何人,这些小王爷们可都知道。 询问当事人的确是要比询问他们清楚的多。 更何况,朱允炆去询问还要比他们去询问更有希望得到答案。 朱元璋出言后,几个小王爷还没回应,蒋瓛的声音便在外面响起起来。 “臣锦衣卫指挥使蒋瓛求见吴王。” 蒋瓛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在外面颐指气使,谁见了不得给几分薄面,但朱大福的身份摆在那里,作为将来的皇帝,蒋瓛不管在外面如何,在朱大福面前总得规规矩矩的。 听到蒋瓛的声音,几个小王爷顿时有些不痛快了。 他们反感,畏惧蒋瓛,毕竟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经由于蒋瓛禀报到朱元璋那里的。 因蒋瓛在朱大福面前一直客客气气的,且还帮了他不少忙,即便朱大福因从后世所了解的历史对锦衣卫不感冒,但对蒋瓛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当蒋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的时候,&nbp;&nbp;朱大福直接起身过去拉开了门,把蒋瓛迎了进来。 蒋瓛对他客气,他也必须得对蒋瓛客气。 不管怎么说,蒋瓛手掌锦衣卫。 不说蒋瓛会什么时候给他使绊子,他或许是什么时候就用得着蒋瓛了。 朱大福把蒋瓛请了进来,道“蒋指挥使,快请进,吃了吗?要不再来吃点。” 锦衣卫的这份差事哪有正常的饭点,每天不都是饿了抽时间垫吧点,有空了好好吃,没空也只能什么都不吃了。 像这次,皇帝那里还等着他复命,他哪有时间吃,对朱大福的询问,笑着摆摆手,道“臣不吃了,有勋戚堵在东暖阁外面请陛下惩戒二太孙,并赔偿他们的损失,陛下命吴王马上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这些勋戚向来跋扈,知晓是朱允炆导致他们股票缩水,又哪能轻易放过。 而这些勋戚虽说是他们公司的散股,说来是也与他有关的,让他去处理这些藩王的问题倒也算合理。 不管朝廷最终怎么处理朱允炆,但总归不会再有导致这些勋戚股票缩水的罪名。 不可否认,朱允炆的行为是影响到了公司的股票,但在他们购买之前已明确告诉他们了。 股市有风险入行需谨慎。 他们公司的股票虽出现了两次断崖式的下跌,但也有从中赚到钱的人吧? 不管哪方面说,他们的股票赔了钱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自己。 朝廷有命,不说朱大福现在还拿着朝廷的俸禄,即便只是一介布衣,他都不能拒绝。 蒋瓛说明白了原因,朱大福二话不说,直接应道“行,没问题,我马上就去。” 其实,朱大福以为朝廷宣召他过来只是为让他解决勋戚的问题,但其实朱元璋如此做还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个方面,最后考察一次朱大福对这种事情的处理能力。 另一方面,也是想让别人瞧瞧朱大福的能力,为将来立朱大福为储君铺路。 之后,朱大福与一众小王爷们打了声招呼后,随之便随蒋瓛离开。 从雅间出来,朱大福又吩咐了高成那些便于携带的东西让蒋瓛拿在路上吃。 举手之劳的事情,让蒋瓛感激涕零,一再感谢。 没用多久,朱大福随着蒋瓛到了东暖阁的门外。 朱大福之前虽也进过几次皇城,但也不过去过几次朝廷中速衙门办公的地方,还不曾这么近距离的来过这时候的最高权力机构呢。 在他所以为中,他为大明做了这么多,都已外姓封了王,还不曾见过天子圣颜呢。 跟着蒋瓛进来后,好奇的四处大量。 后世北京的紫禁城由满子在明朝皇城的旧址之上修缮,而明朝的皇城又是以南京的的皇城为篮本。 所以说,后世的紫禁城与当下的皇城基本上上不多的。 后世的时候,朱大福自是去过紫禁城的,虽说没犄角疙瘩的到处都转了,但奉天殿这个位置还是来过的。 变了地点,变了时空,朱大福再出现于此的时候,心境等各方面上的感觉都不一样。 朱大福好奇的四处打量,蒋瓛也只陪同在侧,并不做多言。 这地方用不了多久便将属于朱大福了,人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去,他一个当臣子的又怎能管得了。 不用蒋瓛说,在远远瞧见那些勋戚之时,朱大福便开始变得一本正经了,目不斜视,身上的气势也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朱大福的表现倒让蒋瓛心里很高兴,朱大福能在他面前不受拘束的表现出发自内心的一面,那说明信任他。 但其实,朱大福之所以如此,是在通过这段时间考虑到了这些勋戚跟前该怎么说了。 走了几步,出现在这些勋戚跟前后,朱大福拱拱手,道“各位,我乃兴明海贸有限公司的海贸,听闻尔等在此事求陛下惩戒二太孙,以弥补你们在兴明海贸股票上所造成的损失?” 朱大福在京中的名气那么大,这些勋戚哪有不认识的。 朱大福开门见山后,一众勋戚倒也纷纷表示表示了肯定。 这些勋戚毛病是多,但他们却也是直来直去,有一说一的。 。 第467章 勋戚认可 在这些勋戚承认之后,朱大福随之开口问道“不知各位和记得,在公司进门两根柱子上十个醒目的大字是什么?” 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 这十个大字除挂在股票交易所虽醒目的位置上外,在公司挂牌成立准备出售股票的时候,朱大福便不止一遍的说过了。 股市或许是所有投资中盈利最多的,但收益和风险往往是成正比的,&nbp;&nbp;正因为盈利最高,但风险肯定也会是最大的。 他们可以不买股票,但只要买了所有盈亏将由他们自己负责。 只不过这些勋戚们一向敢闯敢干,干了就干了,哪会有前怕狼后怕虎,瞻前顾后那么多想法的。 更何况他们对文字上的兴趣一向不敢兴趣,&nbp;&nbp;虽也识字,但不管到了哪里肯定不会先瞧文字上的东西的。 朱大福出言,&nbp;&nbp;几个勋戚面积面相觑了半晌,&nbp;&nbp;才纷纷表示道“什么?没注意到。” 股票本就是新鲜产物,对这些东西朱大福虽已宣传的不少了,但总体来讲,人们对股票还是不够了解。 这些勋戚主要是找朱允炆的麻烦,但朱大福还是愿沉下性子,耐心再有他们重新解释一遍了。 不能说,这些勋戚因是找朱允炆的麻烦,朱大福便要不闻不问任由此发展下去。 若是不能让人所了解股票收益与风险成正比这一事实,将来兴明海贸若因其他原因出现下跌等原因时,还是再有股东再找麻烦的。 “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 朱大福把这十个字言毕之后,也给了这些勋戚考虑的时间。 这些勋戚倒也实事求是,并未以为否认。 在朱大福出言后,有勋戚沉思道“倒是有这话,我好像是听说过。” 有了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纷纷表示听说过。 一些东西说的人多了,即便自己当初明明不知道,&nbp;&nbp;但潜意思中也好像是自己听说过似的了。 也不用所有人都表态,大部分人表示知晓后,朱大福紧接着又道“万事万物都是相辅相成的,收益高了那自然是要伴随一些风险的,若不想有风险,那只需存兴明银行即可,兴明银行属朝廷财政负责,无论是收与出,那都与朝廷牵连,只要朝廷财政不出问题,那存进去的钱永远都会按既定利息负担的。” 兴明股票交易所中,当下也不仅仅只有兴明海贸的股票,有些其他私人产业也在谋求挂牌成立,将来对外出售的股票会越来越多。 股票的起起伏伏那都属正常,若是因股票的跌落就去找股权持有人的麻烦,那股权持有人什么都别干了,每天都处理股民的纠纷算了。 想要让股市平稳健康的发展,朱大福便有必要让人们树立起正确的股票价值观。 朱大福言命了那十个字中所说的股市所带来的危险,随之又柔声,&nbp;&nbp;道“股市起起伏伏那都属常态,&nbp;&nbp;若想在股市中混的风生水起,&nbp;&nbp;赚到大钱,那必须得有锐利的眼光,懂得判断,不能人云亦云去跟风,无论是买进,还是抛掉,那必须要搞清楚这支股的跌落或飞涨是一时的,还是长久的。 有的股权持有者会在自家产业面临倒闭之前,故意抬高自家股票,目的就是要在破产之前大赚一笔,这样会虽说不太道德,也失了诚心,这个时候若分析不准,买了人家的股票,即便赔的一趟糊涂,但绕是谁也无从找起麻烦,更无从置喙人家。 当然,有时也会出现虚跌的情况,其实公司本身运作,包括股权所有者本身没问题,这个时候判断不准抛了,你不管吃多大的亏,也只能自认倒霉。 股票这东西向来都是买定离手,自负盈亏的,只要买了,是吃亏,还是赚钱,都由自己负责,与别人没关系。” 朱大福介绍了些股票的运作规律,就差明确告诉他们一句,你们不信任本公司,跟风抛售了本公司股票,那只能自认倒霉,谁都怪不着。 本以为朱大福自是隐晦的说说,没想到在之后朱大福又拿出了身上现有所有股东的持有情况。 朱大福去公司与王兴德开完会,这份名单正好带在自己身上。 把名单拿出来后,朱大福直接交了出去,道“按理来说,这名单是本公司机密,但某也信得过各位。” 这名单在一众勋戚手中传开之后,朱大福则又继续道“第一次本公司股票出现下跌的时候,抛售的人很多,但除原始股东之外依旧有八位牢牢握着,而第一次持有本公司的散股则有六十二人,在第二次本公司股票下跌之时,本公司所有散股共计三百三十人,牢牢握着本公司股票的则有八十七人,而第一次未曾抛售的八人,有六人依旧不曾抛弃。” 除那些原始股东之外,其余那些散股在购买时是无需使用真名的。 所以说,朱大福所言的那六人在名单上并不见得是真名。 发展到现在倒也不必追究这六人具体是谁,只要知道这六人从中赚了多少就行了。 朱大福说了一个具体的数字后,这才又道“这六位所有股票都在二十股以上,各位想想,这一来一回他们赚了多少?” 有了激励,这些勋戚的眼光很快就从朱允炆身上离开。 朱允炆搞出这些事情,那是对付朱大福的,又不是地府他们的,有六个人能够从始至终牢牢手握着股票,为何他们却是跌了两次抛了两次? 这些勋戚倒也不会考虑着六人赚了多少,着这六人赚的多与少,那是这六个人的事儿,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所考虑的则是,若他们在第一次买进股票的时候牢牢的握在手里,到现在他们手里的股票又得翻多少。 在六人思考的时候,朱大福的语气又放缓了许多,道“很多时候的很多事情外界所带来的影响终究只是微乎其微,而最终决定成败的只能是自己本身,股票的收益与风险并存,但却也不妨碍有人从中赚出万贯家财的,各位若想从中获取利润不能只跟风,各位不妨想想,总共就这么大一块饼,即便能赚钱,你单独去赚赚多少,跟了风,即便能赚到钱,那又剩下多少了? 股票交易所将要上市的股票会越来越多,各位若想赚到钱,还得是沉下心来,好好学学股票的运作等方面的知识才行,不能一味只跟风运作。 本公司股票虽说是最值钱的,但下跌的空间很大,能再上升的空间基本上没有了,分析妥当,从其他公司多买几股,比只买本公司一股要赚的多。” 这些勋戚们老的老,年轻又没什么领兵才能,也只能是玩玩股票打发时间了。 这也是因朱大福在朱标死后出现了,最紧要的是朱大福能力也不弱,这些勋戚造不成对朱大福的威胁。 不然的话,这些勋戚绝对不可能活到现在早就牵扯到蓝玉一案中被满门抄斩了。 。 第468章 都安排上 这些勋戚之所以要闹到朱元璋这里,只不过是心中憋屈气不过,听了朱大福的分析,加之朱大福又给出了赚钱的路子,这些勋戚倒也不再一味的抓着朱允炆不放了。 有人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道“吴王,话是这么说不假,&nbp;&nbp;不过我们这些人都是大老粗,也不过是勉强认识几个字而已,股票那东西什么时候该买进,什么时候又该抛出,我们真的不知道啊。” 这话一出,马上又有人补充,&nbp;&nbp;道“对啊,&nbp;&nbp;就是因为我们不懂,你们兴明海贸的股票两次下跌,&nbp;&nbp;我们心里慌得不行,最终扛不住只能是抛了出去。” 这句话一出附和着此起彼伏。 最后,有人作为代表做了回答,道“吴王,别看我们这些人在沙场上什么都不怕,但我们这些人都穷怕了,手里好不容易有了些钱,想要蛋生鸡,鸡生蛋,但又怕鸡飞蛋打一场空,若让我们赚钱,我们真不如那些商贾。” 沙场上的排兵布阵,可比商海中摸爬滚打难多了。 若让文人去经商其实远比武将要容易许多的。 这话一出,也算是说到了这些人的心坎上。 有人随之,又道“说的是啊,案例来讲我们这些生于乡野间的大老粗有今天这些也算是祖坟冒青烟了,但混到今天家大业大,我们这些老家伙们该享的福是都享了,&nbp;&nbp;但也总得是为不肖子孙谋,为他们留下些家业,将来有一日,我们这些老家伙不在了,他们就是分家怕也分不明白。” 好嘛,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这么多,无非不就是想让朱大福传授一下他们怎么能在股市中赚了钱吗? 在这些勋戚你一言我一语中要淹没了朱大福的时候,朱大福抬抬手,道“好吧,各位的良苦用心我明白了,能做各位家中子弟也算幸事了,这样吧,我安排准备几节有关股票的课程,详细与各位分析一下什么时候该抛售,什么时候该买进。 不过,先说好,股市风云变化不是上几节课就能解决的,另外,每个人的天赋不同,&nbp;&nbp;领悟能力也会有所不同,不是说上了几节课,就能玩转股票的。” 兴明学堂中是有这方面人才的培养,但诚如朱大福所言,即便是兴明学堂培养出来的人才也不见得此次都能买准的。 普天之下,又有几个巴菲特那样的股神。 只要能教授他们些就成,他们多多少少学些,虽不一定此次都能买准,但至少不至于买进一次赔一次了。 朱大福该说的都说明白之后,一众勋戚表示了感谢后,又表示愿自负盈亏,买进股票是赔是赚与朱大福无关。 这些勋戚不管如何说话总归还是算数,有了如此保证,朱大福倒也不担心赔了钱像这般方式让他赔偿了。 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解决了,朱大福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随之有人又道“吴王,二太孙所做对我等的影响可归咎于是我等对股市的判断不够准确,没能坚定的守住手里的股票,但对吴王所造成的损害可是实实在在的,我听说有段时间,吴王都没办法出去,凡见到吴王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躲着走。” 要说朱大福对朱允炆没有一点不满那是不可能的,现在好在是说清楚了他的问题的。 不然的话,除会影响他名下产业外,他这一辈子岂不是都没办法出门了。 搁于后世,这可是妥妥侵犯名誉权啊。 没办法,可谁让是当下这种背景,他又是这个身份。 皇帝老爷子找他来是让他劝这些勋戚离开的,难不成他还要反过来让皇帝老爷子给他个说法不成吗? 他孑然一身这样做倒是无所畏惧,可影响到了老吴可就不好了。 另外,或许是因他与蓝玉说的一些东西蓝玉听进去了,总之在当下这个时空蓝玉案并未发生,所以连带着好多淮西勋戚并未因蓝玉受到牵连。 可他带着这些勋戚找朱允炆的麻烦,皇帝老爷子一个不高兴找由头清算了这些勋戚,并由此再牵连到蓝玉,那他岂不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有勋戚开口后,朱大福微微一笑,道“对,是有此事,现在解释清楚了,之前的苦恼倒是不存在了,但总的说来还是因我本身能力不够强,这才给了别人空子,在我看来,与其在事后清算别人的过错,不如趁此机会强大自己,以使别人下次不容易再算计你,不然的话,即便你这次清算了这个,下次也会再有别人朝你使绊子的。 于公司来说也都一样,公司有一些流言影响了股票,这虽说是不可避免的,但总归还是因公司不够强,倘若公司变得强大,那任何流言也将损伤不了他分毫的。” 朱大福用自己作比,也树立了公司的发展初衷。 与其时时刻刻想着怎么朝别的同行使绊子,那真不如好生想想怎么壮大自己的。 朱允炆的所作所为朱大福看不上,朱大福也就不可再去再他的老路了。 朱大福所言,很快获得了这些勋戚的认可,也得到了这些勋戚们的好感。 他们年少之时何曾不是这般光明磊落,无所畏惧,随着年龄渐长,不知从何时开始少了这份无所畏惧,也开始把自己的失败算到别人身上了。 有了朱大福最后这句补充,这些勋戚彻底没了把自己在股票上的赔钱算到朱允炆身上的想法了。 除此之外,他们也有了单纯的,不牵扯任何利益之下与朱大福做朋友的想法了。 这些勋戚依附于蓝玉,蓝玉虽没告诉过他们朱大福真实身份,但也告诉过他们别找朱大福麻烦,在朱大福需要的时候能帮的地方那就帮帮。 他们听蓝玉的做了,那也只是给蓝玉面子,无关于朱大福。 现在,这些勋戚才真正接纳了朱大福的。 朱元璋自始至终都站于东暖阁的窗户前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除了想听听朱大福的表现之外,还要防止朱大福应付不住这些勋戚,他好及时出面干预。 对于这些与他出生入死老兄弟们的尿性,朱元璋还是清楚的。 他们这些人一辈子桀骜不驯,想让他们心服口服那可不容易。 刘伯温那么有本事的一个人,一辈子不都没与这这些人尿到一个壶里? 他大孙行,刘伯温都没能使之屈服的勋戚们,他大孙竟轻轻松松就搞定了。 这些勋戚与蓝玉,与常遇春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朱大福身份公布后,是也能得到这些勋戚们的支持,但那也是基于朱大福的身份,与朱大福本身的本事没什么关系。 靠裙带关系维系着的支持,终究是很难服众的。 而就在朱大福与这些勋戚准备把酒言欢的时候,又不知从何处跑出了一群着着不同品阶官袍的这些群臣。 这些人所注意的则是朱大福要安排懂行的人教授什么时候该买进,什么时候该抛售股票之事。 好不容易朝廷不限制朝臣在股票中投资的事情了,他们又哪能放过这个机会。 被一大堆朝臣拥挤在中间,朱大福又哪能拒绝。 在这些叽叽喳喳的朝臣中,朱大福只能道“别着急这样吧,我在晚上再安排上几次课程,各位白天没时间的,可晚上过去,不过,总是一句,股市有风险入行需谨慎,即便是上了课,也不见得就能够在股市中赚了钱的。” 朱大福把该说的都说清楚,怎么选择那是他们的事情。 朱大福若不答应他们的请求,安排课程的话,还以为是他吝啬呢。 。 第469章 方孝孺的认可 朱大福正与这些朝臣,包括勋戚说着有关股票课程安排的时候,方孝孺刚好也过来拜见朱元璋。 从始至终看到了朱大福与几个勋戚的应答。 自从袁五那里找到东宫有人污蔑朱大福的腰牌,朱元璋东宫宫人开始严查之后,方孝孺便一直在为朱允炆的事情奔走,曾无数次求见朱元璋,为朱允炆做保。 后来,&nbp;&nbp;东宫宫人出了对朱允炆的供状后,方孝孺依旧不相信,毕竟在他看来,朱允炆宽仁谦恭知书达理,东宫宫人所言之事与朱允炆相差实在甚远。 直到最后又从东宫中挖出尸首,沐晟亲自做证,&nbp;&nbp;包括在事情暴露后,朱允炆攀咬李景隆,&nbp;&nbp;方孝孺才不得不逼着自己重新认识朱允炆。 沐晟所供述出尸首之事虽是不可争论的事实真相,&nbp;&nbp;那些文人宁愿相信这才沐晟所造假证,有人也依旧坚定不移相信朱允炆的。 但朱允炆攀咬李景隆之事,那是翰林院不少人都亲眼见识过了。 一个两个的,依旧还可说对朱允炆的污蔑,可这么多人同时都这样说,那可就做不到自欺欺人了。 李景隆在此事上极力否认,但不可否认他这个否认有些苍白无力,而朱允炆像疯狗一样的攀咬更掉身价,让本坚定不移相信他的人失了信任。 方孝孺便是其中之一,他虽推崇嫡长子继承制,像朱允炆这种出身,哪怕是皇孙,但也名正言顺。 可怎么都没想到,朱允炆竟会在品行上出了这么大的差池。 以前的时候,方孝孺一门心思教习朱允炆治国之道,想的是等时间成熟,纠集自己的一些门生故吏推举朱允炆做这个储君。 只要是储君未立,&nbp;&nbp;以朱允炆的学识品行支持率上那永远都将是所有能竞争储君资格中最有优势的。 可朱允炆当下曝出这么大的问题,&nbp;&nbp;方孝孺着实不知该推举由谁做这个储君了。 自朱允炆出了问题后,方孝孺每天下值都在聚拢自己的门生故吏分析储君的最合适人选。 排除朱允炆的储君资格,若坚持嫡庶长幼的话,那只能是考虑晋王朱棡了。 可晋王朱棡暴虐,封地内长行不法,较之朱允炆还不容。 因为这些事情已被弹劾过无数次了,也就是天潢贵胄出身,有个好老子袒护,不然的话怕是早就被削爵,全家上下掉了脑袋了。 若不考虑朱允炆和晋王朱棡,那只能不考虑长幼了。 第一所虑人选,乃皇子中排行老四的朱棣。 第二所考虑人选,那便是皇孙中的朱允熥了。 朱棣那不用说,除了重武轻文,与他们这些文人不怎么亲近外,可就没有其他的毛病了。 至于现在的朱允熥嘛,唯一所欠缺的便是阅历尚且,&nbp;&nbp;独当一面的能力倒是有。 以前的时候,这些文人所结交的全都乃是朱允炆,&nbp;&nbp;对沉闷木讷不善言辞的朱允熥根本看不上,&nbp;&nbp;自不会与朱允熥亲近。 当现在把人家考虑到储君人选的时候,仔细数数,竟是没一人能与之说上话的。 有人出于私心,觉着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与朱允炆交情更甚,朱允炆将来做了皇帝,他们所得利益会更大。 还有人则是出于迂腐,觉着朱允炆嫡庶长幼都占据了,即位更名正言顺,至于品行什么的并不考虑。 剩下的人或许是太自负,或许是太信任朱允炆,总之一句话,朱允炆即便有错,但也不是不能改的,只要师父选的好,朱允炆品行上的弊端还是可以斧正。 总之,方孝孺这些人聚集在一块每天都在为这个问题辩驳的面红耳赤。 这么长时间了,方孝孺很纠结,并未下定主意。 当然,在知晓朱允炆所作所为后,方孝孺并未如历史上那般,坚定不移站在朱允炆身边,在朱棣的即位诏书上,陈列朱棣的不忠不孝,大骂燕贼篡位谋逆,不惜牺牲了自己的十族。 在这个问题上探讨不明白,方孝孺只能从朱元璋那里出发,探听一下朱元璋是怎么想的了。 朱元璋自曝出朱允炆的这些事情来,那就是打心底摒弃了朱允炆这个储君了。 至于要立何人不得而知。 从朱元璋这里探听些风声,然后再分析这储君的利弊,要好过他们每日做无休止的争吵要好太多了。 毕竟不怎么说,他们在储君的问题上只有提问题的权力,又不能真正替朱元璋做主的。 到了东暖阁门口,方孝孺看到一群勋戚群情激动,吵闹着要让朱元璋给他们个说法,让朱允炆赔偿他们的损失。 二太孙纵然有千万般的不是,但当初是他们自愿买的股票,退股的时候也是他们自愿的,让二太孙赔偿这就说不过去了。 更何况,方孝孺本身就股票排斥。 入了股,该分多少分多少就是,像这般因各种因素影响着手中身份股票的价值,这完全不过是奸商所搞的小把戏罢了。 若非兴明海贸股份有限公司着实是给朝廷朝政带来了些收益,如若不然,他非得找些志同道合之把这个事情制止停才是。 但当瞧到朱大福神采飞扬介绍股票的实质之时,方孝孺突然有开始尝试着接受股票的想法了。 除此之外,方孝孺还从朱大福的言行举止,包括从内所散发着的人格魅力上想到了一个人。 先太子朱标。 若是精神稍微出现恍然,就以为不远处被勋戚朝臣所围拢着之人是故去的先太子了。 自先太子薨逝后,还从未曾有人能同时在勋戚文臣混的如此风声水起呢? 毕竟,武将和文臣自古以来就尿不到一起的。 而朱标仁德宽和,武将文臣皆受过其恩,因而不管是武将还是文臣,皆对朱标爱戴有加。 正在方孝孺想着这些的时候,朱大福已承诺了安排有关股票课程的时间和地点,告别了这些勋戚朝臣,随同蒋瓛离开了。 这些勋戚朝臣目送着朱大福的身影逐渐消失,而方孝孺则在一旁观察着这些勋戚和朝臣。 方孝孺突然觉着,这位吴王殿下若是能为储君倒也不错。 就他所考虑的那些储君,可不曾有人能够像这位吴王殿下这样的。 吴王殿下虽长于乡野,但据刘三吾所言,这位吴王殿下的学识并不差。 另外,这位吴王殿下年纪虽小,但允文允武,无论文武,所为功绩绝对可名垂青史了。 一直到那些勋戚朝臣渐渐消失,方孝孺才转身去了东暖阁。 在方孝孺进来的时候,朱元璋依旧立在窗户口,掩开半扇窗户瞅着外面。 在方孝孺见礼之后,朱元璋才从窗户口,回到御案之前坐定。 对于方孝孺,朱元璋一直都很器重。 当初把方孝孺安排教授朱允炆,便是觉着方孝孺人品学识都属上乘,会在潜移默化中引导好朱允炆。 虽说最后的结果让朱元璋有些失望了,但仍不能否方孝孺本身的能力。 以方孝孺在士林中的威望,朱元璋更想把方孝孺留给朱大福的。 。 第470章 蓝玉也回来了 方孝孺行了礼,不等方孝孺说话,朱元璋便主动开了口,问道“方卿以为吴王如何?” 在东暖阁外面,方孝孺正好瞧见了朱大福的表现,也在心中对朱大福做了一番评价,在朱元璋询问之后自也就对答如流。 “吴王殿下允文允武,&nbp;&nbp;仁德深厚,凭一己之力使大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功在千秋。” 方孝孺并非见风使舵之人,绝不会阳奉阴违,背离心中真实想法,捡朱元璋高兴的去说。 但正因为如此,&nbp;&nbp;方孝孺所言才更让朱元璋高兴。 朱元璋满面春风,脸上带着笑,因朱允炆所起的阴霾消退了不少,道“那小子是上天对咱的厚赠,也是对大明的厚赠,行了,你回吧。” 方孝孺过来是准备说储君人选的,在还没得结果之前,怎能轻易离开。 方孝孺正准备继续开口,朱元璋紧接着又补充,道“你要说的咱知道,再等等,咱会给天下一个交代的。” 朱元璋都这样说了,方孝孺也不能逼着朱元璋现在就在储君问题上做一个决定吧? 况且,这个事情即便再紧迫,也不能急于一时。 朱元璋开口后,方孝孺这次终是拱拱手,告退离开。 另一边,朱大福从宫里出来后,第一时间吩咐周海请解缙安排熟络股票方面运作的学生找地方开设课程,&nbp;&nbp;分为白课和夜课,&nbp;&nbp;为勋戚和朝臣不同需求提供便利。 既答应了的事情那当然要尽最大所能办好,不然的话不仅是他本人失了信誉,就连他名下的产业都会受到影响的。 当然,朱大福打死都没想到,他有朝一日会成为那个一国之君,他本身的信誉远比他名下那些产业重要的多。 之后,朱大福也就按部就班,处理自己名下的一些产业,为公司以及商会,甚至是朝廷宝钞等方面的一些运作答疑解惑,甚至是提供些支持。 每日朱大福虽还回朱元璋那里,但朱元璋已有好几天不曾回家了。 刚开始的时候,朱大福还以为朱元璋处理了东宫的事情后被皇帝老爷子携私报复了,找家丁确认朱元璋安然无恙,朱大福也便任由其去了。 朱允炆本是既定的储君人选,处理了朱允炆,那就需要重新考虑储君了。 这哪是一时半会所能考虑清楚的。 朱大福所以为的老吴作为皇帝老爷子亲近的亲信忙活一下也实属正常。 只不过,老吴年纪大了,等候再见面的时候,也得叮嘱他多休息,&nbp;&nbp;他所配的那个药,也必须得按时服用。 可惜,事实并非如朱大福所想的那般。 朱元璋之所以一直不曾回宫外的家,一方面是想给朱大福一个惊喜,另一方面也是要仔细筛查重新安排进东宫的宫人。 这宫人是将来伴随朱大福一生的班底,必须要绝对可靠。 除此之外,他还得盯着人对东宫重新打扫,重新布置,也好迎接朱大福。 东宫上下自从朱标薨逝后,暮气沉沉,也只维持了正常的洒扫,很长时间不曾这般不放过任何犄角格拉的打扫了。 朱元璋虽把高良俊安排过来监督,但他仍旧每天还是会往东宫跑一趟。 朱标薨逝,朱元璋很长一段时间看到朱标曾接触过的东西,都会忍不住落泪,更别说出现在东宫了。 现在朱元璋把对朱标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了朱大福身上,再没有了老来丧子的沉痛,还有了迎接久别重逢大孙的喜悦。 朱大福是朱标所出外,朱大福虽没见过朱标,但言行举止却有几分酷似朱标。 其实,朱大福也就是长得像朱标而已。 一个从后世穿越而来的人怎会在言行举止中像了当代人。 朱元璋说像,那是因为在朱元璋承受丧子之痛时,酷似朱标的朱大福出现在朱元璋面前后,朱元璋把对朱标的情感寄托砸了朱大福身上。 之后,朱元璋在与朱大福日久相处当中,不自觉的把朱大福与朱标做类比。 记忆是很容易骗人的,在朱元璋潜意思的不断自我建设中,属于朱大福的一些行为也慢慢的强加到了朱标身上了。 至于其他人说朱大福言行举止酷似朱标,或许也只是朱大福长得与朱标酷似,加之朱大福足够优秀,而朱标也不差,两个优秀的人结合之下,他们把两人的言行举止发生了中和。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具身体血脉与朱标相连,潜移默化中影响到了从后世穿越而来的朱大福。 总之一句话,目前不少人都觉着朱大福是酷似朱标的。 朱大福本想着在朱允熥和蓝玉回来的时候去接船的,还没接到他二人所乘之船到达的时间,他二人便出现在了朱大福面前。 他们两个虽说是朝廷旨意出去的,也是为自己建功立业的,但毕竟也是经他提议才出去的。 更何况,有他们定鼎倭国,大明沿海将不会再有倭患,正因为如此,他兴明海贸的商船才可无所顾忌的出海。 最关键的是,他二人与他的关系也算不错。 别人亲近他有各种各样的缘由,但大多都是建立在利益支撑上的。 他能感觉到,唯有他二人对他是没夹杂任何私情的。 蓝玉和朱允熥接到了朱元璋让他们几个启程回京的消息,他们虽说有有些费解,但还是第一时间安排好了手中事务,启程往回赶。 在路上的时候,他们以飞鸽传书的方式提前发回大明询问情况。 提前知晓了情况,他们也能够提早做出应对。 在所乘之船快到大明的时候,他们也终于收到了岸上的消息,知晓最近并未大事发生,唯一的就是宣了朱允炆一些罪状暂压东宫,而此事是与朱大福有关。 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岸上的消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唯一所知的,也就是知晓是朱允炆污蔑了朱大福,导致兴明海贸的股票下跌了不少,最后便曝出了朱允炆的一些罪状。 这消息既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蓝玉和朱允熥刚一下船便寻到了朱大福那里,准备当面询问一下他这个当事人。 他们也知道,他们是朝廷委派,又是被朝廷旨意宣召回来的,回京之后,第一时间应该是先去与朱元璋复命的。 但他们搞不清楚突然宣召他们回来的原因,心里也踏实不了。 即便朱元璋宣召他们回来,是要杀了他们,但他们也不能做了糊涂鬼的。 当然,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 蓝玉是做了不少不法事,若实际论起来的话,的确到了该死的程度。 但朱允熥可不一样。 朱允熥是天潢贵胄外,也一直本本分分,忠孝节义做的很到位,有违律法都算不上。 朱允熥没犯错,却把他与蓝玉一块宣召回来,那就不会是要定蓝玉的死罪的。 凭借蓝玉和朱允熥的关系,为避免朱允熥给蓝玉求情,让朱允熥躲得远远的还来不及呢,怎会让他和蓝玉一块回来。 。 第471章 安排 蓝玉和朱允熥寻到朱大福的时候,朱大福正再庄园处理一些琐事。 二人出现在朱大福的面前时,朱大福很是诧异,问道“凉国公,三太孙,你们怎都回来了?怎没提前说一声,我还说等你们回来的时候去接你们呢。” 若非事情太过紧急,&nbp;&nbp;他们倒还真等着朱大福去接了。 在外面漂泊了那么久,一下船便瞧见有自己亲近之人等着,自然会很高兴的。 蓝玉顾不上与朱大福寒暄太多,直接出口道“听说朝廷有旨意陈述了朱允炆几条罪状,现把他软禁在了东宫?” 蓝玉直来直去,朱大福也不饶圈子。 其实,&nbp;&nbp;历史上蓝玉之所以被杀,很大的原因还是因由朱允炆即了位。 朱允炆太弱,资质阅历都浅,&nbp;&nbp;难以震慑住蓝玉这些飞扬跋扈的武将。 为避免主弱臣强再出个跋扈将军,只能是提前解决掉能威胁到朱允炆的功臣宿将了。 现在朱允炆没有再做储君的资格,蓝玉的性命自也就很大程度上保住了。 毕竟将来即便是由朱棣,亦或者是朱允熥当这个储君,都可平衡住蓝玉的。 面对蓝玉的疑问,朱大福直接开了口,道“是有此事。” 朱大福正准备说下一句,蓝玉便急吼吼地问道“听闻此事,还与你有关?” 他做这些完全就是无意而为之的,他当初只想解决了股票下跌的问题,没想到牵扯出的竟是朱允炆。 在牵扯了朱允炆后,他也是准备避其锋芒的。 完全没想到,老吴竟会果断出手,一举击杀掉了朱允炆。 蓝玉问起,朱大福也便把大致情况说了一下。 蓝玉脸上有些吃惊,反问道“你是说,在查出此事是朱允炆背后捣鬼,&nbp;&nbp;你打算结束在袁五这里,&nbp;&nbp;是老吴坚持把此事大白于天下的?” 老吴所做不排除很大原因是为了他,但如此对蓝玉也是有莫大的好处的。 朱大福点头,随之笑呵呵地道“恭喜三太孙了,二太孙如此情况下肯定是与储君无缘了,你又进了一步,还得恭喜凉国公,三太孙做了储君,凉国公可又沙场建功了。” 只有朱允熥做了这个储君,于外征战的时候才会交给蓝玉。 可倘若将来是由朱棣即位,蓝玉也只能保住自己性命而已,沙场征战之事必定会启用自己的心腹,铁定不会委托与他的。 朱大福恭喜了一遍,朱允熥和蓝玉相似一笑,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这两人虽为明说,但肯定在心里说了。 这傻小子,你口中的那老吴可就是当今皇帝,是你皇爷爷。 你皇爷爷为何要坚持公开朱允炆的那些罪状,那是要扶持你当这个储君的啊。 蓝玉和朱允熥现在终于明白朱元璋为何要把他们宣召回来了。 不论如何,他们那都算是朱大福的亲近之人了,他们在朱大福身边,&nbp;&nbp;就能为朱大福做主了。 将来,不管是认祖归宗,亦或者是钦定储君,朱大福身边必须得有可用之人护着的。 明白了朱元璋的意思,他们也不再这里多待了。 他们回来就往朱大福这里跑,曲解了朱元璋的意思,从哪方面将都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最紧要的是,朱大福马上就要认祖归宗,将来或许还要即位储君,他们有必要去朱元璋那里问问可否有帮忙的地方。 蓝玉和朱允熥要走,朱大福自是不会挽留。 他也明白两人为何急匆匆的往他这里走,朱允炆的事情与他们息息相关。 听闻了有关朱允炆的事情,又听闻此事与他的关系,自是想来他这里询问一下情况的。 凭他们的关系,于情于理也该如实相告的。 从朱大福那里出来后,蓝玉和朱允熥第一时间进宫去见了朱元璋。 此刻的朱元璋正在东宫监工,是有小太监过去禀告后,朱元璋才急匆匆赶过来的。 回了东暖阁,朱元璋在洗手的功夫,随后问了一句,道“去见过吴王了?” 朱元璋并未在朱大福身边安排锦衣卫,蓝玉和朱允熥的船回来后,锦衣卫那里是收了消息。 蓝玉和朱允熥一下船就去了朱大福那里,锦衣卫也是知道的,但蒋瓛在收了消息后,并未第一时间送进宫。 朱元璋相信朱大福,蒋瓛若收了些朱大福的消息就往宫里送,朱元璋也会反感的。 另外,朱大福当下风头正盛,也该在朱大福那里留条路。 既然是两头都不讨好的事情,那自也没必要去做的。 因而,朱元璋如此询问也是猜的。 不过,蓝玉和朱允熥也没打算在朱元璋面前撒谎。 蓝玉脾气扭,从不知道要夹着尾巴做人,在朱元璋面前也不知转圜,在朱元璋寻问之后,还是朱允熥回答的。 “回皇爷爷,孙儿和舅公下船后的确先去吴王那里走了一趟,倭国方面的一些事情需与吴王对接一下。” 不能否认去了朱大福那里,那总归是得寻个原因。 总不能直来直去的说是去朱大福那里是为了询问有关朱允炆的哪件事情吧? 很多时候,该转圜还是得转圜一下的,太过直白,双方面上都不好看。 朱元璋当然也清楚,朱允熥所言即便是真的,但见了朱大福商讨完有关倭国的事情后,不会不管京中所传有关朱允炆的那个的。 朱大福不知此事与他的关联,但蓝玉和朱允熥知道啊,绝不能对此事不闻不问的。 只不过,朱元璋并不在意这些。 反正在他的计划中,他已经要立朱大福为储君了,蓝玉和朱允熥与朱大福亲近只有好处,绝无坏处的。 更何况,朱元璋也相信,凭借朱大福的能力,完全是能够驾驭了蓝玉和朱允熥的。 对朱允熥的回答,朱元璋没再深究,只道“行了,好不容易回来,便都歇着去吧,至于倭国的事情,你们直接与吴王对接去吧,由吴王报于与咱就行了。” 等朱大福储君身份敲定之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处理这些事情了。 与朱大福报,会少很多压力,蓝玉和朱允熥随之应答。 之后,朱元璋便随之又开口,道“允熥,你这段时间便先去凉国公那里住上一段时间吧,东宫很多地方都需要修葺。” 不回就不回吧,反正他年纪也不小了,也快开牙建府了。 最紧要的是,他对储君之位自始至终都不曾觊觎过。 所以,回不回东宫住,根本无关紧要。 朱元璋出言,朱允熥随之应道“听皇爷爷的。” 其实,朱元璋这个安排也着实是为朱允熥考虑的,不然的话,随便安排上一间房子,就像朱允炆那般,住着就是了。 不过,总得来讲,朱大福一旦当了这个储君,朱允熥这些兄弟们的确不适合再住在东宫了。 能住在东宫的只有储君子女,可没有兄弟姐妹跟随一同住在这里的。 朱元璋这样安排也是让朱允熥在蓝玉那里那里做一下过度,然后再寻合适安排的。 朱允炆做了储君,也该给朱允熥封王了。 。 第472章 咱大孙就要回来了 在蓝玉和朱允熥回来之后又过来了大概半个月,东宫的修葺才终结束。 朱元璋领着高良俊在修葺之后的东宫一点点查看,上到所有大殿屋舍的房梁粉刷,下到日常所用所有吃穿所用被褥茶杯之类都一一做了点验。 公布了朱大福身份,那便需迎接朱大福回宫住了。 朱元璋自找到朱大福之后,朱大福便已强大到不需朱元璋做任何扶持了,反倒是朱大福为大明做了很多。 现在,&nbp;&nbp;朱元璋能为朱大福所做的也只剩下给他一个温暖的家一步了。 朱元璋按照自己所了解朱大福的习惯,把东宫能想到的方面都做了改进,在重新检查,确保万无一失之后,这才询问了一旁的高良俊,道:“你说若那小子知晓他的身世后会如何?” 搁别人若知自己是天潢贵胄,而且还是能当储君,&nbp;&nbp;将来能当皇帝的天潢贵胄,那肯定一蹦三尺高,&nbp;&nbp;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 但这位吴王殿下可不一样,他在乎的恐不是自己天潢贵胄的身份,而是朱元璋与他认识这么多年,却把他瞒的这么苦之事。 高兴谈不上,别一言不合来个彻底消失才是。 当然,高良俊所想自不敢告诉朱元璋,只回道:“吴王殿下会大吃一惊的吧?” 吃惊那肯定是先存在的,至于之后如何表现高良俊可就不敢保证了。 朱元璋哈哈一笑,很是高兴,道:“平日很少有能让那小子不惊不怖之事,整天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咱倒要你瞧瞧,他知了这么一个天大的事情,还能是否能沉静到不惊不慌。” 朱元璋心里有朱大福,才能拿出闲情逸致与朱大福开这个玩笑。 朱元璋现在这么高兴,高良俊肯定是不能从中泼冷水,&nbp;&nbp;只能不断恭维,&nbp;&nbp;说着吉祥话。 平日朱元璋是最不愿听这些话的,但事关了朱大福的,朱元璋却也是愿听了。 对高良俊所说的这些并未有呵斥打击,仍旧带着笑,道:“你说的也对,找个那小子没见过的宫人,给那小子去传个旨意,后日让他进宫参加早朝。” 既然是要给朱大福惊喜,那就要把这个惊喜的神秘感保持下去。 朱大福在朱元璋身边见过高良俊,由高良俊去传这个旨意,朱大福定会有些猜测的。 高良俊在宫中都已待了这么久了,安排是只是去传些口谕的小太监自没多大问题,随之答应道:“奴婢遵旨。” 吩咐完此事后,朱元璋脸上的笑容散去,严肃了不少,沉声道:“另外,通知在京所有有品级的官员后日全都到场参加朝会,咱大孙认祖归宗见证的人越多越好,&nbp;&nbp;之后安排翰林院拟旨传召天下。” 朱大福毕竟是长于民间,声势搞得越大才能得到更大程度的认可。 朱元璋严肃了,&nbp;&nbp;高良俊更不敢怠慢了,对朱元璋的吩咐一一应道。 紧接着,朱元璋又做了第三次吩咐,道:“明天晚上把朱楩等几个王爷给咱喊来,让他们也有个准备。” 朱楩几个小王爷与朱大福相识时间也不短了,虽嬉戏打闹,相处的很好,但他们却并不知晓朱大福是他们的侄子。 若不提前与他们打个招呼的话,早朝上再宣读了朱大福的身份后,他们几个势必是要与其他朝臣一样大吃一惊,加入到对此事的一轮当中的,决然不会考虑当下这种情况,朱大福所需的是他们的支持。 能支持朱大福的除了他们这些王爷,剩下就是蓝玉和朱允熥了。 他们两个一直就知晓朱大福的身份,自也知道朱大福身份公布之后怎么做的。 之后,朱元璋直接说及了下一个事情,道:“你去礼部带咱口谕,让他们仔细准备咱大孙的认祖归宗礼仪,给咱大孙先把皇孙的衣服以及所有用度都准备停当。” 朱大福既认祖归宗了,那便是实实在在的皇孙,所有吃穿用度那都可按照皇家的标准来了。 高良俊害怕出现闪失,认真记录,仔细应答。 随之,朱元璋说到了最后一个问题,道:“后日早朝之后你找司礼监过来,何时册立储君有必要让他挑个日子来,对了,你去礼部的时候一并嘱咐了他们,让他们把储君册立之礼也一并安排妥当了。” 朱元璋也想好了,储君册立的确是不能再拖了,哪怕他大孙认祖归宗后的次日日子合适,也要安排在那日把这个储君册立了。 他也知道他那儿子中有觊觎储君之位的,早日立储也好让他们死心。 他现在身子还算硬朗,册立储君后凡有心怀不满者,他也还可帮他大孙镇住了场子。 这样的结果早就在高良俊的意料当中,对朱元璋的吩咐,高良俊也没有任何吃惊,淡然如水应道:“奴婢领旨。” 在最后,朱元璋又仔细考虑了是否有漏掉的之后,才打发着高良俊去做。 在高良俊办差的时候,朱元璋便回了东暖阁。 坐在东暖阁御案前,朱元璋抄着手,嘴上挂着笑容。 后日,后日他就能在这里见到他大孙了,虽只剩没多久了,他却有些等不及了,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觉时间过的太快,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却都有很多事情来不及去做。 这次,他是第一次觉着时间过的如此慢,好像停顿者不前了似的。 一个时辰的时间询问了外面宫人数次时辰。 而就在朱元璋等不及之时,朱大福那里也收到了有宫人传朱元璋旨意让他后日去参加早朝的旨意。 直到现在知晓朱大福真是身份的还没几人,高良俊挑选给朱大福传口谕的宫人,沉稳老实,话也不多。 不说他真的不知道朝廷为何会突然让朱大福参加早朝,即便知道,他也绝对不会在朱大福面前多说的。 在朱大福询问无果后,也只能是拿了些赏钱打发那宫人离开。 在朱大福的为人处世当中,凡是没必要得罪的人,那绝对是要与人交善的。 有时候越是不起眼的人越能给你带来致命的影响的。 送走了传口谕的那宫人后,恰好朱楩等几个小王爷过来,朱大福直接询问了他们,问道:“这几日有什么大事吗?为何朝廷要让我后日参加早朝。” 他做了这么多,都已经封了吴王了,却一次皇帝的面都没见到。 后日却突然让他参加早朝了,这若是没大事的话也说不过去啊。 朱元璋之所以要在早朝的前一天晚上才把事情告诉这几个小王爷,就是怕他们藏不住话,提前把事情与朱大福说了。 而这个时候,朱元璋该说的还不曾与他们说呢,他们即便想回答,自然也无从回答的起来。 几个小王爷纷纷摇头,朱彝在最后补充道:“这几日也就父皇领着人把东宫重新修葺了而已?” 修葺东宫?现在都已曝出了朱允炆那么多事情,肯定不会是为了朱允炆。 而且朱允炆是在东宫长大的,即便要立朱允炆为储,也没必要修葺东宫。 第473章 定了储君,我请客 难不成? 朱大福眼前一亮,惊奇问道:“燕王要进京了?” 东宫重新修葺,且还是朱元璋亲自监工,那势必是要迎接其足够分量的新主人入住的。 而且这个时候入住东宫,那肯定是奔着储君去的。 顺位继承人中的秦王朱樉也已经薨逝,之后就是晋王朱棡了。 朱棡作为九大塞王之一,领兵的本事倒是有几分,但品行上却是不佳。 与其让暴怒的朱棡做这个储君,还不如让虚伪的朱允炆我去做呢。 所以说,这个储君的人选是要先排除了他二人的。藲夿尛裞網 这次倒是朱楩做了回答,朱楩沉思片刻摇摇头,表示道:“没听说啊。” 若不是朱棣,那是朱允熥? 排除了朱棡和朱允炆外,不是朱棣那就只能是朱允熥了。 朱大福又问道:“三太孙呢,几日没见了。” 他与这些小王爷们虽说交情匪浅,但也不能有什么说什么,还得留些余地的。 若他堂而皇之与这些小王爷们在储君的问题上展开讨论的话,这些小王爷们作为有资格竞争储君的当事人,于他们本身也有极大不利的。 这些小王爷们因本身身份所致,无论谁当这个储君,都与他们无关。 所以说,即便是知晓朱元璋亲自监督东宫修葺是为了迎接新的储君,他们也并未过分在意。 朱楩随之漫不经心回道:“因为东宫修葺,允熥回来后,父皇就让他去凉国公家住了,这几日一直被凉国公拉着研习兵法。” 这么说东宫修葺是因朱允熥了。 先把朱允熥安排在蓝玉那里,然后等修葺完成后再重新把朱允熥迎接回去。 由朱允熥来做这个储君倒也是个好事。 朱允熥年纪虽小于朱允炆,但他母妃常氏乃朱标正妃,若论即位,较之朱允炆还更名正言顺一些。 而且,就他这些时日所观察的朱允熥来看,绝对要比史书所记载的朱允炆要强上不少的。 朱大福不打算在储君的问题上多做置喙,这些小王爷们倒是忍不住了。 朱彝最先开口,带着考校的口吻,道:“哥,父皇这个时候亲力亲为重新修葺东宫怕是要重立储君了,你以为这个储君人选会是谁?” 这些小王爷都喊喜欢朱大福一声哥,每当朱允熥也喊朱大福哥的时候,这些小王爷便会不高兴,也会制止。 若从朱大福这里论的话,他们可就成平辈了。 可别的事情朱允熥会给这些小王爷个面子,但在这个事情朱允熥始终坚定不移奉行自己的想法,从不曾更改过。 朱允熥不听,这些小王爷们也没办法了,只能是任由其发展,各论各的了。 其实,这个储君与这些小王爷们的利益切身相关,他们又怎能不考虑。 在这个问题上,他们早就做过探讨了。 他们不喜欢朱允炆,除了与朱允炆尿不到一个壶里,更多的也是因朱允炆亲近文臣,而这些文臣有不少人都有削藩的心思。 若是由朱允炆做了这个储君,将来一旦即位,在这些文臣的撺掇之下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势必是要削掉他们的。 他们对当这个藩王倒也没有太多贪恋,但他们身份摆在那里,他们自做了这个藩王,那就不能轻易脱手的。 毕竟,他们这藩王都是他们父皇钦封的,想要削掉他们必然是要寻他们过错的,他们无错被削那岂不是与他父皇反其道而行之了。 违背其父皇所定规矩,那岂不是不忠不孝了? 以朱允炆的尿性,他岂会容此污名背在身上,肯定会找他们的问题的。 到时候,朱允炆是君,他们是臣,他们更没什么抗衡的办法了。 因为这个问题,他们也很苦恼,但他们在朱元璋那里又没什么话语权,只能不断壮大自己,倘若将来真有这一天,让朱允炆不敢削。 朱彝出言,朱大福也按照自己心中所想,直接了当做了回答,道:“那肯定是三太孙了。” 朱大福回应,几个小王没人反驳,算是默认。 朱大福紧接着又开了口:“你们与三太孙情义匪浅,三太孙做了储君,你们受益可是最大的啊。” 朱大福说的也是实话,这些小王爷也不否认,只是纷纷开口道:“同受,同受...” 不仅是这些小王爷,就是朱大福自己都能感受出来,朱允熥与他的情感较之于这些小王爷还要强上很多的。 朱大福嘴角挂着笑,微微道:“我接了朝廷旨意,后日要参加早朝,估计就是为了这个事情,早朝之后再到酒楼,倭亲自下厨请你们吃饭,只是别到时候,三太孙忘了我们的情分,不来参加就行了。” 朱大福说让朱允熥别忘了他们当初的情分,这话也应该说给他听的,他到时候别忘了他们见的情分才是。 朱彝年纪最小,不用有太多顾虑,自也天不怕地不怕,自告奋勇道:“后日早朝我去找允熥,允熥若是不来,那我就把他绑来。” 这些小王爷之前的时候与朱允熥也并没有太过深厚的感情,他们上蹿下跳像只皮猴子似的,而朱允熥性格沉闷,自不会与他们玩在一块的。 后来朱允熥性格有了改变,他们与朱允熥这才能玩到一块。 虽说时间不久,但各种情义却是足够深厚了。 别说,若朱允熥做了储君就不认他们的话,他们还真就敢把朱允熥绑来的。 朱彝出言,其他小王爷们纷纷道:“那行,老二十六,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 朱彝自告奋勇,未有任何退缩,而朱大福则在一旁笑着瞧着他们的打闹。 其实,不管怎么说,老朱家子嗣相对于其他帝王之家来讲还算融洽了。 ... 而就在此时,蓝玉也正在自家花园里,把自己所见所闻亲自所打过的战役一件件摆出来,与朱允熥分析其中的得失。 后日参加早朝之口谕,蓝玉和朱允熥已知晓了。 他们也知道这个后日的早朝意味着什么,对于这一天,他们两个比朱元璋还要期待。 一旦朱大福认祖归宗,那便意味着他们能以实实在在的亲属关系了。 朱允熥还好,与朱大福年纪相仿,朱大福与他玩的也可以。 蓝玉可就不一样了,虽说他对朱大福犹如年轻后辈那般,但朱大福与他总隔着一层,对他也防备很甚。 朱大福说让他收敛脾气,改掉那些能招致杀身之祸的坏毛病,他也改了啊。 可朱大福与他的这道隔阂总是消磨不掉。 等那小子认祖归宗了,他可就是他实实在在的舅公,看那小子还疏远。 朱允熥在欣喜之余,也主动找了蓝玉学习兵法。 他要强大自己,将来在朱大福需要的时候,能够为朱大福领兵出征。 而蓝玉也很赞成此,不少勋戚虽也都可为朱大福所用,但怎么说也比不了自己的亲兄弟。 有朱允熥帮衬着朱大福,朱大福也不至于被人欺负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73章 定了储君,我请客免费阅读.https:// 第474章 有什么好高兴的 早朝当日天还没亮,周海便拿了朱大福亲王的朝服,跑到朱大福头顶边,喊道:“王爷,王爷...时候差不多了,该去早朝了。” 朱大福的睡梦被打断,扭头瞅了一眼窗外,漆黑一片。 记得老吴去早朝的时候没这么黑啊,这才上半年,应是昼渐长夜渐短的时候,怎么着都不应该是越来越黑啊。 朱大福翻身坐起,打了个哈欠,问道:“怎这么早?” 周海是朱大福随从,像这种什么时候该起床,什么时候该吃饭,出门的时候该准备什么衣服,自要不用朱大福吩咐就要都提前准备好的。 随着时间推移,周海在这些事情上越来越熟路,越来越细致,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朱大福询问,周海帮着朱大福准备衣服的同时,回道:“不早了,卑下问了几个小王爷,岷王说五更的时候必须要在午门外候着,当城楼上钟声响起,百官就要排队进入,之后在金水桥列队等待陛下驾临,最紧要的是,今日在京所有有品级的官员都要参加,人肯定少不了,王爷第一次早朝,可不能晚了。” 既是问了专人,那遵守就是,千百年来的大臣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他又何必要去打破这个规矩。 再者说,早朝若推迟,那一日中处理政务的时间自然也就要被压缩了。 总不能,为了他一人舒服去苦天下的庶民百姓去。 至于说老吴为什么去参加早朝的时辰比这晚,那也许因人家是皇帝近臣拿到了特许呢。 当然,朱大福在未进宫参加早朝前,绝对不会想到他口中的老吴去参加早朝的时间晚,是因为人家是皇帝,拥有着特权,不必像一般的大臣那样在午门等着,又在金水桥前列队,省掉了一些繁琐的流程,自可就晚些去早朝了。 在说话的功夫,朱大福已自己套上了衣服。 之后,便有几个丫鬟出现帮着朱大福梳头,净面,着装。 这个时候无论是头发还是衣服那绝对不是一人所能整理好的,加之今天日子重大,在这些方面不能出了岔子,不仅要找人帮忙整理,还得精明麻利之人。 差不多也就一刻钟的时间,铜镜之前便出现了一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 人靠衣装马靠鞍,朱大福虽也有掌控全局的气势,但在着了这身亲王冕服后,那种掌控全局的气势陡然变成了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Μ.5八160.cǒm 朱大福对现今这般形象倒是很满意,但身上的这身亲王冕服总归是有那么几分招摇的。 这不是后世,只要喜欢穿着龙袍上街都没人管。 在这个有着严格着装观念之时,他虽有王爵,但毕竟没有皇家血脉,穿着这身衣服总少了几分底气。 因而,平日的时候他很少穿这身衣服出去,若非今日参加这么盛大的早朝这衣服怕还是压箱底呢。 朱大福摸着冕服的胸前领口处,在铜镜前驻足良久,之后这才开口,道:“走吧。” 外面,已有家丁为朱大福准备好了马。 文官乘轿,武将骑马,朱大福虽文武皆可,但大明立国不长,武风犹在,王爷们雄心未泯,都有沙场建功的壮志,大部分都会选择骑马的。 不管怎么说,朱大福也是个王爷,得与王爷这个群体站在同一阵营当中的。 在周海的随同之下,朱大福一路到了午门之外。 在快要靠近午门之时,已是能瞧见不少或乘轿,或骑马来参加早朝的大臣了。 平日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才能早朝,今天所有有品级的都来了,自是显得人山人海,如同菜市口一般。 不过毕竟都是有身份,有品级的,虽拥堵,但也显得井然有序。 品级低的自需让品级高的,品级相同的谦虚一下一起进去就去。 朱大福排在午门之外的是百米之外,看着前面打着灯笼的长龙,也不愿与这些人争抢,直接翻身下马,牵着马从拥挤的长龙中出去,寻了人少的宽阔之地。 “既让有品级的官员都来参加这个早朝,总归是得多留些列班的时间,不能人还没进去就开始早朝的,我们就别过去挤了,在这里等等,让他们先进。” 既到最后肯定能进去,干嘛要与别人去人群中挤,受那个不必要的罪。 就在朱大福等候在宽阔之处的时候,蓝玉和朱允熥也到了。 蓝玉和朱允熥瞅见朱大福双双从马上翻身下来,蓝玉更是扯着嗓门喊道:“大福,大福...在这里作甚,怎不进去。” 蓝玉模样不差,着着朝服不说话的时候显人模狗样,贵气十足,一旦开口说话身上大老粗的莽夫形象便彰显无疑了。 朱大福倒不在意蓝玉如此,只要他能改了身上的骄悍的毛病,如此性格还更显真诚呢。 朱大福微微一笑,回道:“人太多了,懒得去挤,在这里等等吧。” 若搁以往,蓝玉肯定要挤上一挤,与那些人分个高低上下的。 认真思考了朱大福的话,这样的想法转瞬即逝。 挤得过那些人又如何,除了让那些人冠之于一个莽夫的帽子还能得到什么。 他即便要与那些人分个高低上下,那也绝不是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蓝玉笑容满面,春风得意,把手中的缰绳交给身后的随从,随之吩咐道:“你牵着马回去吧。” 再进午门的时候,他们也不能再骑马了,没有两步路,自也不需要再把马留在这里了。 随从领命,牵着蓝玉和朱允熥的马离开。 朱大福则也随之打发走了周海。 之前把周海留下是为了让他陪着自己说说话的,毕竟要进去还有一段时间,自个儿一人等着太无聊了。 现在有蓝玉和朱允熥在,也有陪他聊天的人了,自也不需要周海再等着了。 在周海离开后,朱大福这才拱拱手,冲着蓝玉和朱允熥,道:“恭喜,恭喜...” 看蓝玉那般春风得意,就像娶了媳妇似的,应是知晓朱允熥将要被立为储君了吧? 朱大福的恭喜,蓝玉和朱允熥相视一眼,蓝玉脸上的欣喜更甚。 片刻的功夫后,这才拱拱手回礼,道:“同喜,同喜...” 对蓝玉的这个同喜,朱大福也只当成了,他与朱允熥交情不错,将来也是能从中得些收益的。 而朱大福淡淡的笑容,让蓝玉一阵失笑,那眼神好像在看一个热闹。 蓝玉笑得很明显,朱允熥虽然也能看出高兴来,但那高兴并不像是当事人。 朱大福不明真相,却也并不愚钝,问道:“是我怎么了吗?难道我所为有不妥之处?” 蓝玉他们若是有告诉朱大福真相的意思早就开口了,完全没必要等到现在的。 这也不是个坏事。 更何况,蓝玉早就想看看朱大福知晓真相后是如何大吃一惊的,又怎会提前去说这个事情。 正赶上前面的人流已通畅,蓝玉笑了笑,道:“没有,走吧,先进去。” 对蓝玉和朱允熥,朱大福还是有信任的。 不管怎么说,他还有他们能用得着的地方。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74章 有什么好高兴的免费阅读.https:// 第475章 朝臣的拥护 从午门进去,在金水桥上已有看不到头的文武百官以品阶高低列班了。 朱大福是王爷,朱允熥是皇孙,蓝玉是国公,他们的位置自是可排于最前面,超于一品大员的。 三人走在文武两列之前,本想昂首挺胸,摆些其实出来的,哪成想还没走几步呢,两班文武章突然有人压着声音喊朱大福,而且还不是一人两人。 四面八方都有声音传来,怕是有数十人。 “吴王,吴王...” 朱大福一向本着与人为善的原则,即有人喊他他也不能不搭理。 更何况,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这么大阵势的早朝,也不能太过孤傲了,得试着融入这些文武百官之中。 听到有人叫自己,朱大福停脚冲着声音传来的几个方向拱手做了回应。 在朱大福回应后,文武两班中的百官竟是几乎都拱手冲着他打招呼。 他的人缘什么时候在文武百官中也这么好了? 朱大福心中生疑,正是满腹疑惑的时候,在前列的郁新则冲着朱大福招了招手。 在发行新式宝钞的问题上,朱大福与郁新打过不少交道,两人相互之间都对对方存有好感,也算是有交情了。 对郁新的招手,朱大福快走两步,直接到了其跟前。 蓝玉和朱允熥对这些朝臣对朱大福突然热络有些费解,在他们不知道朱大福身份的前提之下,实在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的。 马上就要公布朱大福身份了,作为朱大福最亲近的人,他们必须要保证在公布之前和公布之后都不能出现任何问题的。 因而,郁新招手让朱大福过去的时候,蓝玉和朱允熥寸步不离的跟在了朱大福身后。 朱大福到郁新跟前的时候,蓝玉和朱允熥就护卫一般一左一右护在朱大福身边。 郁新都已坐至户部尚书的位置上了,自不惧蓝玉的骄悍,在蓝玉和朱允熥出现在朱大福身边之后,也只是与他二人打了声招呼。 之后,便继续与朱大福,道:“王爷,昨夜兴明海贸有限公司开办的股票夜课臣也去听了,讲解的小先生讲的很到位,臣着实受益匪浅,不仅了解到了股份制有限公司对国家,对一个公司,对天下百姓,甚至是对所有股民的影响,也简单明白了股票的起伏,只不过当真正深入了解股票后,才明白臣等这些人的知识有多匮乏。”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些朝臣对他这么客气呢,原来是去听了股票的夜课。 朱大福在东暖阁外面答应了勋戚和朝臣搞股票的讲解并没有食言,从宫中出来后便吩咐周海找解缙安排专人尽快开班讲解。 没想到,解缙的效率也着实高,这才几天就已办起来了。 自朱大福接到朝廷旨意说让他参加后日的早朝之后,他手下那些也没再来找过他,说是要让他安心准备早朝。 他手底下的那些人都知道,朱大福虽被封了吴王,也帮着朝廷立了不少宫,但从直接面见过皇帝,更别说参加朝会了。 只是朱大福将要参加的第一个大型朝会,能不打扰朱大福当然就不能打扰了。 所以说,这两日朱大福并未收有关于他名下任何产业所报上来的事务,自也就不清楚股票的课程已开过了。 郁新所言后,朱大福依旧保持着谦虚,回道:“我大明是农业大国不假,而且民以食为天,农事依旧将是我大明永远扶持的产业,只不过商业的发展对农业也将会有带动作用,而若想发展商业。 这种股份有限公司的制度却是有不可忽视的刺激作用,外面开设的股票课程主要还是针对股民的,教授他们什么时候该买进,什么时候该抛入,与郁尚书所感兴趣的东西会越来越南辕北辙的。藲夿尛裞網 郁尚书若感兴趣的只是我说的那些东西,不妨去兴明学堂坐坐,那里有专门研究这方面的发展方向的研究人员,他们会不定时的深入各地考察,之后再出研究资料,最后出一个适合我大明的发展途径。” 工科方面的人才需要有,社科方面的人才也不能少了的。 朱大福花了那么多钱为大明选才,自就要方方面面都顾忌到的。 郁新真就如朱大福所想,他所感兴趣的还真就是股份还真就是股份有限公司对大明的影响,听朱大福所言后,先是对朱大福表示了感谢,随之又表示等下值之后就过去。 最后,郁新这才又问道:“股票课程开办了两场,每次都是人满为患,座无虚席,大部分的朝臣都有购买股票一夜暴富的心思,如此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郁新都是第一次接触股票,哪知道全民炒股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朱大福搂着郁新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说了自己的想法。 郁新身边说不准就有热衷炒股的,朱大福接下来要说这话若是让他们听到了可不是个好事。 凑近郁新,朱大福这才道:“不算坏事,无论是朝臣还是勋戚他们手里都有结余,他们的钱拿出来带动股有限公司的发展,也不至于让他们本人饿肚子,最紧要的是,一些商贾的产业发展遇到瓶颈,或是并无能力发展规模,这些钱投入进去也就能够助之一臂之力,扩大估摸了。 规模扩大,自就需要雇佣更多的劳力,有更多的百姓会因此有活儿干,最关键的是,他们发展起来后,还要给朝廷交税,朝廷有了这个钱也能在扶持更多的产业发展。” 还有一句,朱大福没说,他们这些人有钱,不给他们找一个花出去的地方,他们就会把这些钱用在买地之上。 古往今来,那么多朝代灭亡的重要的一个原因可都是土地兼并。 朱大福出言,郁新点头表示有道理。 这些东西属于新鲜产物,郁新在未曾深入了解的时候,自然也就无法对朱大福所言多加置喙的。 至于朱大福所言是否正确,那还是需要时间来验证的。 正当朱大福与郁新悄悄摸摸的刚寒暄结束,便有一维持秩序的鸿胪寺官员面色不悦的朝此而来。 鸿胪寺,九寺之一,主掌外宾、朝会仪节之事。 蓝玉性子上带有几分无拘无束的洒脱,自也就不会把这鸿胪寺官员放于心上。 但朱允熥不一样,他虽不再像之前那般怯懦,但行事上也已习惯了守规矩了,在那鸿胪寺官员将要过来后,马上扯了扯朱大福的衣角,小声道:“哥,鸿胪寺官员朝这边来了,有话下朝之后再说吧。” 听到朱允熥的话,朱大福该说的也说完了,与郁新错开脚步,果真见有一着着绿色官袍的小官从这边而来了。 朱大福也不想在这个场面上被这个小官训诫,赶忙朝前面王爷的班列而去。 郁新也是昨晚听了有关股票的东西有些激动,一晚上没睡着,看到朱大福忍不住想与朱大福交流一下自己的心得。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75章 朝臣的拥护免费阅读.https:// 第476章 人怎都那么奇怪 到此时,也清楚自己所为有些唐突,轻咳一声表示了自己尴尬,也表示了对朱大福的抱歉。 他如朝为官的时间也不短了,大大小大小的朝会也参加过不少了,着实不该犯这样的错误。 那鸿胪寺官员见朱大福已与郁新错开了位置,也不再执着直接扭身朝后而走。 他是有维持朝会礼仪的职责,但他不过一着绿袍的小官,在这些穿着绯色官袍的官员跟前根本不值一提。 能闭一只眼就闭一只眼,自没必要非要得罪这些官员。 他们也不见得能在鸿胪寺干一辈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混到这些绯色官袍的手底下了。 朱大福从郁新身边错开后没走几步便随便寻了个位置站了进去。 郁新已是户部尚书了,那也算是朝廷的中枢人物了,因而郁新的位置已属整个朝会的最前列了。 在往前那就是一些王爷们的位置了。 在京未就藩的王爷们也就只有与朱大福平日交好的那几个小王爷们了。 朱元璋对自己子孙的要求乃是文武双全,自不会给这些小王爷们分文武,他们所站之位乃分于文武两列。 那些小王爷们大多还未开牙封府,住在各自母妃的宫中。 朱大福和这些朝臣住在宫外都已到了,这些小王爷们竟是一个都没出现。 这也太懒了吧? 朱大福若去文臣列班之前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人,不用蓝玉和朱允熥招呼,朱大福便直接去了他们所在的武将列班之前。 朱允熥与蓝玉的关系不言而喻,他也没必要自欺欺人躲着蓝玉,该怎么亲近直接亲近就是,完全没必要避着任何人。Μ.5八160.cǒm 朱大福跟着过来,蓝玉自很高兴。 朱大福是他外甥孙不假,身体里所流淌的与他有着相同的血脉,但他也希望朱大福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能亲近信任他这个舅公。 蓝玉手搭在朱大福的肩膀上,正要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时,又礼部尚书任亨泰亲自过来,恭敬拱着手,道:“请吴王殿下去列班最前面。” 任亨泰出言,朱大福有些吃惊。 为什么要让他去最前面,他又不是主角,若说去最全前面,那也应该是朱允熥去的。 任亨泰出言,朱大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指指自己问道:“我吗?” 任亨泰也不与朱大福直视,继续拱着手,回道:“是,吴王殿下。” 朱大福也与任亨泰在倭寇的问题上打过交道,之前的任亨泰那可是有理由度,不卑不亢,在倭国使者那里完全表现出了泱泱大明该有的大国气势。 现在怎变成了这样?低眉顺眼的,与朱大福所知的任亨泰可是判若两人。 朱大福吃惊任亨泰的变化,也吃惊为何让他去列班之前,在任亨泰出言后,愣登了许久。 最后还是蓝玉直接在朱大福背后拍了一把,催促道:“别愣着了,陛下既然让你过去,你过去就是了,反正与这里也没隔着几步路。” 蓝玉的手掌宽大厚实又有劲,朱大福一个不防备,被他推的踉跄几步。 蓝玉性格本就如此,对蓝玉的所为,朱大福倒也不计较,站定之后,扭头看了一眼和朱允熥,只见他二人依旧是那副眉开眼笑,异常激动的样子,朱大福终还是带着满腹狐疑跟着任亨泰去了最前方的位置。 朱大福与蓝玉没太大的交情好,却也能感受到蓝玉对他的亲近。 而朱允熥对他除了有较之蓝玉还亲近感情外,交情那也是很深厚。 在这个时候,他还是选择相信他们的。 朱大福在任亨泰所指的最前方站定后许久,朱楩那几个小王爷才终结伴出现。 这几个小王爷出现在朱大福面前时完全不像之前那般自在熟路,在朱大福压低声音喊他们后,他们也只回了朱大福一个惨淡的笑容。 这可不像他们的脾性,即便说他们现在所属环境有些盛大,但平日比他们安分多了的朱允熥都敢瞧瞧说句话,比朱允熥闹腾那么多的他们怎么着也不应该是变成这副鬼样子的。 即便说将立储君的是他们其中之一,他们也不应是这样子吧? 更何况说来,他们无论是从身份亦或者是个人阅历能力方面那都不是最合适的啊。 难道说,今天这么大朝会不是为了立储君。 朱大福扭着脖子,押着声音小心翼翼喊着他们,想要从他们嘴里一探究竟。 可这些人嘴就像是被缝住了,谁都不说话外,还一个个仰着脖子,不知道往哪里瞅,根本就没有搭理朱大福的意思。 若搁往常,这些小王爷们叽叽喳喳的,即便朱大福不与他们说话,他们也会追着朱大福说个不停。 他娘的,一个个的怎会这么奇怪。 其实,这也不能怪这些小王爷们。 昨天晚上的时候,这些小王爷们被朱元璋一起喊了过去。 他们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呢,争先恐后把自己最近所干的事情讲了一遍后,朱元璋却在最后眉开眼笑爆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他们喊了好长时间的哥,竟然是他们大哥的儿子,算起关系是他们的亲侄子。 喊了自己亲侄子这么长时间的哥,怎么感觉都有些别扭。 他们在这个时候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不让朱允熥喊朱大福哥的时候,朱允熥不与他们争辩,只意味深长的瞅着他们,往后该怎么喊还怎么喊。 感情朱允熥那小子一直都知道朱大福乃他们的侄子啊。 这些小王爷们听到朱元璋所爆出的惊天秘密之后还没来得及消化,朱元璋在最后又严厉叮嘱了他们。 在旨意没对外公布之前,他们不得像任何透露一句。 他们对此虽做了应答,但朱元璋却不放心,在当晚也没让他们回他们各自的寝殿去睡,直接在东暖阁挤了一夜。 今天要参加早朝的时候,还是朱元璋安排了人在东暖阁给他们梳洗着衣的。 至于朱元璋为何要告诉他们详情,却又限制着他们的行动,其最终目的就是要在旨意宣读后让他们表示对朱大福的支持。 支持倒是没问题,可就是一直喊着哥的人,突然变成了侄子这就有些让人接受不了了。 因为此他们只是迟疑了一下,还被朱元璋责问。 最后是他们一再表示自己会遵朱元璋旨意去做,并且往后好会像友爱朱允熥那样,友爱朱大福,朱元璋这才放过他们。 今天早晨,他们换好衣服要准备参加早朝的时候,朱元璋还对他们就此事做了叮嘱。 支持朱大福那是肯定的,至于提前与朱大福提供小道消息,他们也不敢违逆朱元璋的旨意。 既不敢提前与朱大福说明情况,那也只能假装没听到朱大福所言,不搭理他了。 朱大福喊了半天,这些小王爷们都不搭理他。 他也是有脾气的好吧? 这些小王爷们不搭理他,他也懒得搭理他们。 没有可与之说话的人,朱大福直接端正站于属于自己的位子上,静静候着这个大明朝开国皇帝的出现。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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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是所有有品级的官员都能参加这次的早朝,但实则只有前面品级较高的官员才有希望听见上面皇帝的讲话,后面那些芝麻小官听不到前面皇帝的讲话不说,也不能抬头去瞧皇帝。 种种限制之下,也就只多了个与别人吹嘘自己曾参加公盛大朝会的筹码,除此之外可再无其他的收获了。 而对于皇帝来讲,也不需要后面的人能听清他说了什么,更不用他们单独发表意见,只需要他们跟着人流该拜拜,该恭维恭维,壮大一下声势而已。 在一眼望不到头的文武百官在金水桥上列队完毕,礼部和红鸿胪寺官员对了时间后,直接下令关闭午门。 午门关闭,已到了的官员去参加早朝,还未到的自也就不得进入了。 至于怎么论罪,自有律法约束,罢官罚俸都会按律法规定严格执行。 随着午门落锁,礼部尚书和鸿胪寺卿前面领头,带着文武百官往奉天殿前而去。 到这个时候规矩就开始严苛了,所有官员言行举止,一举一动都有规范的利益,至于在列班中交头接耳,东张西望,那更是被严厉禁止的。 在文武列班中间则是鸿胪寺官员,锦衣卫校尉,都察院的御史。 三个互不统属的衙门各自负责纠察参加官员的风纪,礼仪举止,只要被一个衙门查出有礼仪不当之处,轻则记录在案,待朝会结束后一并惩戒,若严重的话当场就会被揪出去。 无论是犯了前者还是后者,那于仕途肯定会有不少的影响。 这些朝臣寒窗苦读数十载,谁都不想在这上面犯错误的。 一路从金水桥到奉天殿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已经些许的喘息之声。 朱大福的前面就是礼部尚书任亨泰,跟着任亨泰的脚步,朱大福也不敢再东张西望。 他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参加这么盛大朝会的机会,若是被那些纠察风纪的官员给请出去,丢脸只是其一,错过了这个机会,怕也会有不少可惜。 到了奉天殿之前,礼部尚书和鸿胪寺卿让出文武列班最前面的位子,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 在京所有有品级的官员都要来参加早朝,奉天殿自是容不下这么多人。 皇帝的龙椅也从奉天殿里面移至了奉天殿外面,稍后的朝会就要在奉天殿之前进行了。 朱大福前面没有人当着视线,可清楚的瞧见雄伟的奉天大殿外,也可清楚的看到那把雕龙画凤,独一无二的龙椅了。 前几日的时候朱大福为处理勋戚找朱元璋做主,让朱允炆赔偿自己在股票上损失的时候曾来过这里一次,对这里的景物,包括他了清晰所见的那把龙椅没什么好奇的,脑子里自也就有机会胡思乱想了。Μ.5八160.cǒm 当个官还真是不容易,参加个朝会光是在列班耗费就需花费几个时辰,而人家当皇帝相对来讲就容易许多了。 朝会就在人家门口,省了路上耗费的时间不说,也不用列班整队,在所有朝臣准备妥当的时候才会出现。 就是中间省下来的这点时间,已足够睡好几个回笼觉了。 就在朱大福神游着抱怨着其中的些许不公之际,一道有些尖亮,又有些熟悉的声音远远响了起来,喊道:“陛下驾到,众臣跪迎。” 这道声音响起来之后,紧接着又有一道声音随之而来,喊道:“百官跪迎,行三拜九叩大礼。” “跪!” 一声跪字出口,朱大福瞥见旁边列班中的朱楩随便撩起衣袍下跪,也只能是笨拙的学着朱楩去见礼。 在文武百官跪下后,又有一道声音响起。 “叩。” “再叩。” “三叩。” 朱大福虽说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朝会,但跟着指示倒也做得有模有样的。 而朱元璋在文武百官刚拜下的之际便已从东暖阁出来了,在行三拜的时候已坐在了奉天殿之前的龙椅之上了。 瞧着朱大福略显笨拙行三拜九大礼,嘴角挂着笑,眼睛一直撇着他。 一拜结束后,当即又有生意喊道:“起。” 朱大福随着这道声音起身,就是这么一抬头与朱元璋来了个四目相对。 朱元璋脸上挂着笑,笑眯眯盯着他,好像在说,怎么样没想到吧? 而朱大福则满满的都是诧异,下巴都快要惊掉了。 一直在他身边笑容可掬的老吴竟然就是大明的开国皇帝朱元璋。 怪不得他每天能抱着奏章回去,这本就是由他一手批阅的,他想拿哪里当然就能拿哪里。 怪不得他的官职含糊不清,他都是皇帝了,是要管着天下之官的。 怪不得那些小王爷们见了他皆是一副老虎见了猫的神情,他是他们君父,存有畏惧那也是正常的。 怪不得他说他姓吴,还未称帝之时授封吴王,以吴王的身份统领义军。 以前的种种疑问现在就都能说的通了。 可为何堂堂的大明开国皇帝为何要主动来认识他?为何要给他封王?而且还是以吴王相封? 朱大福诧异之后满肚子的疑问,自也注意不到礼仪官所喊之声了,更没注意到整个奉天殿前所有文武百官皆以下跪,除了他还直挺挺站着,也就只剩下朱元璋身边的内侍,以及执行依仗的锦衣卫和负责纠察的都察院御史,鸿胪寺官员,锦衣卫校尉了。 朱大福站在跪倒的文武百官的列班中尤为明显。 在锦衣卫,鸿胪寺,都察院三方都往朱大福这边走的时候,高良俊已受朱元璋之意率先到了朱大福身边,在朱大福身边低声,道:“吴王殿下,文武百官皆盯着,请先行礼。” 咋地,他还怕文武百官不成? 朱大福扭头瞧了一眼高良俊,眼神中皆是不忿。 这老家伙可是朱元璋身边的人,是知道朱元璋身份的,与朱元璋一块骗了他。 还亏得,他还曾给了这老家伙不少的赏钱呢。 在盯了片刻后,朱大福眼神的不忿很快熄灭。 好吧,他不仅怕那些文武百官,更怕朱元璋。 他不想让那些文武百官的众矢之,不然他将来也不好混下去。 至于,朱元璋那就更不用说了。 以前他只是老吴的时候,他可以无拘无束,可现在人家手握了生杀大权,他哪还能再不低头。 就以现在的背景来看,他即便是想要起兵谋反也办不到的。 朱元璋可不是朱允炆,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论起领兵来,他在朱元璋面前可是没有丝毫胜算的。 既没有胜算,那该屈服还是得屈服的。 在那锦衣卫那三个衙门的人即将走到身边的时候,还是随着礼仪官的指示开始规规矩矩接着行起了三跪九拜的大礼来。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为您提供大神满城金甲的大明:我皇孙的身份被挖出来了最快更新 第477章 老吴竟然是朱元璋免费阅读.https:// 第478章 吴王是咱大孙 朱大福随着文武百官磕磕绊绊行礼结束后,朱元璋直接起身站起,走至群臣之前。 朱大福站在群臣的最前面,朱元璋走至群臣之前,等于就站在了朱大福身边。 这次,朱元璋虽至朱大福身边,却并未再给朱大福一个多余的眼神。 朱大福却是时不时撇着朱元璋,心中除了怨怪他骗了自己那么长时间之外,也在考虑朱元璋为何要瞒着身份与他相识,又为何一再给的他开绿灯提拔他。 若不能搞清楚为何会有无缘无故的好,那永远都跳不出成为棋子的命运。 正当朱大福还为这个事情绞尽脑汁的时候,朱元璋却是开口了,道:“算算时间,咱大儿离开咱也有五年时间了,咱大儿于上忠孝于咱,于下宽仁,体恤臣下,于兄弟妻儿爱护有加,咱大儿乃天下最好的儿子,最好的父亲,最好的兄长,也是最好的太子,倘若咱大儿能活到咱这个岁数,必将是我大明的盛世之君,可惜天不假年,咱大儿早早离咱而去。” 朱元璋倾尽心血培养朱标,把朱标培养的确足够优秀,的确也堪当史上最优秀的太子。 在场的这些文武百官,大部分人都直接或间接受过朱标的恩惠,对朱元璋所言,他们自也很是赞同。wWω.㈤八一㈥0.CòΜ 不过未等他们表示伤感,朱元璋话锋一转又直接道:“好在咱大儿把最好的儿子留给了咱。” 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不知实情之人自不是其中深意。 尤其是朱大福,他直到现在还以为朱元璋所说这话指的是朱允熥呢。 因为此他还想着,朱元璋之所以这般提拔他是为了让他辅佐朱允熥。 就在大部分朝臣一头雾水的时候,朱元璋已抬了抬手示意高良俊开始旨意了。 开始是什么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之后则就是一大段对朱标夸奖,到最后峰回路转说正因为朱标的仁德,才使得朱标一早夭的儿子能够在超度的时候死而复生,虽自幼长于民间,但品行才能什么的丝毫与朱标不相上下。 这旨意很长,高良俊不算浑厚的声音,抑扬顿挫一字一句宣读着,后面文武百官是否能听到不知道,反正朱大福站在前面听得倒是一清二楚。 只是,他听这旨意好像有些不对劲,说了这么半天压根没提册立储君之事,好像是什么认亲大会似的。 而且,他怎么还感觉高良俊口中所说这夭折的孩子与他这么像呢。 朱大福满腹疑问,隐约还能听到后面的窃窃私语议论之声。 也许是因说话的人太多管不过来了,也许是锦衣卫,都察院和鸿胪寺的官员也在诧异中。 总之虽有窃窃私语,却不见那些人有所行动。 大概过了好几炷香,高良俊终于话锋一转说到了最紧要的问题之上。 “即日,吴王讳大福入东宫居住,暂代处理东宫事务。” 此言一出,人群中彻底炸锅。 这消息简直如晴天霹雳一般,这么重磅的消息那还能再顾虑礼仪不礼仪的问题。 朱大福这个当事人被砸的可不比那些文武百官轻,在高良俊宣读出最后一句的时候,他良久都没能反应过来。 他好像听高良俊最后说的是吴王讳大福,可又怕自己听说。 若自己真是朱标那个早夭流落在民间的儿子,倒也能够解释朱元璋为何对他这么好了。 可他还没做好做一个真正天潢贵胄的准备啊。 那些天潢贵胄看似风光,实则内在的痛苦也就只有他自己清楚。 而朱楩则也在这个时候领着他的那些兄弟们,全都拱手冲着朱大福喊道:“欢迎贤侄回家。” 这些小王爷们的高呼一出,朱大福险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按现在论,他的确是得喊他们一声叔叔的,可曾几何时,他们可是在自己屁股后面追着喊哥的。 这些小王爷带头后,蓝玉也当即带领着勋戚直接跪地高呼,道:“欢迎吴王回家,恭喜陛下寻得贤孙。” 蓝玉现今是勋戚中的佼佼者,在勋戚中是有绝对的领头作用的。 蓝玉领着那些知晓实情的勋戚跪下后,其他之前不知朱大福身份的武将也随之跟着拜了下去。 他们不仅仅是跟着蓝玉行动,最重要的他们还得跟着朱大福赚钱呢。 他们才学了朱大福所开办的股票课,虽说受益匪浅,但想要从股票中赚到钱那还远远不够的,所以说能不得罪朱大福自是不能得罪的。 更何况,朱大福已经是贵为吴王了,再多个天潢贵胄的身份也没什么不好,即便是将来吴王要做储君了,他们也都服气。 既然天时地利人和皆已具备,他们这个时候跪迎朱大福,给他个面子那更没什么不妥了。 一瞬之间,朱大福身后的武官列班,除朱楩等几个小王爷们外,其余的刷刷的全都伏地高呼。 从前往后一声声往后传,到最后已有排山倒海之势。 后面那些品级低的,看前面自家长官都已拜了,更没什么资格搞特立独行了。 武官已拜,现在便只剩下文官了。 文官中知晓朱大福身份的,只有任亨泰一人,这还是朱元璋安排他组织这场朝会中不得已告诉他的。 朱元璋知晓这些文人的尿性,他若是提前告诉他们朝会的内容,让他们适当的时候表现一下对朱大福的时候,那他们本应支持,最后也会变成反对的。 最关键的是,朱元璋是有傲气的,不愿让自己大孙认祖归宗还是他求来的,他更有底气,认为他大孙凭借这五年的功绩不用他通气也足可以得到这些文人的支持了。 只有他大孙凭自己本事得到这些文人的支持,那他大孙将来才能够顺风顺水。 武官拜跪相迎,只剩下文官了,他们明晃晃站在那里从哪儿都有些碍眼。 其实文武百官中,不仅仅只有六部几个尚书实实在在与朱大福打过交道,凡有资格上奏章的几乎都应与朱大福在朝政之上有交集的。 毕竟朱大福批阅了这么多奏章,是有很大几率批阅到他们的,他们几乎都见识到了朱大福的理政能力,加之朱大福这几年的功绩,朝中内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对朱大福也是认可的。 排山倒海的高呼,即便是身处后面品级较低的文官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他们位卑言轻,前面的那些上官不做率领,他们即便做了表态非但起不到任何作用不说,还会被上官记恨给将来的仕途带来阻碍。 就这样,后面品级较低的文人等着前的上官表态,而前面的这些上官正在权衡利弊。 这些爱惜自己的羽毛胜过生命,他们同时也有一个臭毛病,那就是与皇权对着干。 被廷仗,被杀头那都是荣誉,家乡士绅会出资立起牌坊,名垂青史,世代蒙阴。 当然,若是为了依附皇权首鼠两端之人也会被钉在耻辱柱之上,留下千古骂名。 所以说,这些文官考虑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利益,还要考虑这个利益对自己的名声有何影响。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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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能你如此鏖战下去,能持续多久? 你九阶之力,能活多久? 两百万年? 三百万年? 还是更久? 时光封锁天地,打的那些九阶分身一个个溃散,看起来的确凶猛无边,可是你没发现,你头发都白了吗? 有几人,能抵挡时光的诱惑? 李皓,其实也没能抵挡。 初期的时候,一次次动用时光,一次次借力未来,一次次遨游过去818小说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醒悟了? 是接连死了几次之后! 是寿元被腰斩,是记忆被磨灭,是情绪被淡化,是当他,几乎无欲无求的时 候,他才明白,时光,已经将他诱惑到了深渊。1 强如人王,也不敢去承接时光,因为人王知道,他大概率无法承受时光的诱惑。 他强在一点,他干脆不要! 我知道,我抵挡不住,所以我不要。 爱阅小说app李皓一开始没这个资本,后来,他清醒了,所以,他也不要,便有了今日混乱执掌时光,此刻的混乱,也许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20多位九阶分身,数十位八阶帝尊,此刻,除了龙战杀死了几位,剩下的,他已经斩杀了七八位之多! 这样的巅峰,甚至超越了昔日他跨入九阶的时刻。 “哈哈哈!” 一声大笑,一声巨响,混乱帝尊再次拍死了一位九阶帝尊分身,喘息着,大笑着,此刻的他,真的到了一个巅峰。 无敌! 这么多人围攻他,往日在他面前,猖狂无比的强者们,尽管只是分身,可都代表了他们自己。 可现在,被他一个个斩杀! 这么多人围攻,甚至能杀死真正的九阶了,可现在却是越来越少,被他屠杀殆尽! 时光,太强了! 他不会运用太多,只会两种手段,就足够了。 第一,凝固时空 第二,穿梭长河。 前者让敌人无法挪动,后者让他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杀人,杀强者,原来如此简单。 此刻的混乱,仿佛明白,为何李皓百战不败了!2 有这能力在,谁能抗衡? 同阶,几乎都要被他秒杀! 呼! 呼气声,在四周传荡。 一位位强者,都是浑身浴血,此刻,都是脸色凝重。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哪怕天方之主,也是剧烈喘息着。 尽管只是分身,也具备了血肉之躯。 混乱,靠着时光之力,正在不断斩杀他们,降临的时候,二十多位九阶分身,可此刻,只剩下了一半。 来援的那些八阶也被混乱斩杀了多人。 此刻,若非混天强悍,带着九重卫正在围杀混乱,也许,已经被混乱突围了! 不过…… 一位位九阶强者,仿佛都看到了什么,眼神都出现了变化。 混乱那一头黑发,此刻,几乎斑白! 一股淡淡的腐朽气息,正在混乱身上浮现。 众人脸色微动!有人回头,看向李皓,心中陡然浮现一些念头。 这…… 混乱动用时光之力,相当强悍,可是为何,感觉正在走向腐朽? 有人看向天方之主。 此刻,天方之主仿佛早有预料,只是看了一眼李皓,并未开口。 爱阅小说app时光,会死人的 时光修士,穿梭过去未来,凝固时空,非自己的时光,每一次,其实都会招来一些麻烦,消耗大量寿元,李皓后期其实已经很少用时光,进行战斗了。 大多都是用于辅助。 而前期.…李皓走了多次生死轮回。 可混乱,不会生死道。 领取红包,请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就算会,也没凝聚生死之心,这样的混乱,不说能否逆转生死,就算能他有足够的能量,去走生死轮回吗? 他可是九阶帝尊! 天方看向李皓,眼神有些变幻,这家伙,一定知道时光的弊端,可李皓,一直也没提及这些,此刻,混乱被人包围,正在突围。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下载app爱阅小说免费看最新内容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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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朱元璋则直接上前搂住他脖子,道:“别生气了,咱这不是怕提早告诉你咱身份把你吓跑了吗,你说咱怎么做你才不生咱气?” 朱元璋柔声细语,语调中尽显恳求。 朱元璋之所以不迟迟告诉朱大福身份,&nbp;&nbp;一方面是为给朱大福认祖归宗铺路,&nbp;&nbp;另一方面也是担心一旦告诉了朱大福他的身份,朱大福会与他生分客气,少了真情流露出来的那种温情。 推到现在他不得不告诉朱大福他的身份,但他也特别希望朱大福即便知晓他身份也依旧能如之前那般与他相处。 只有那样才像是普通人家的祖孙,也才更有温情。 人年纪大了,也就会越来越渴望这种温情了,放眼他那些儿子孙子哪个在他面前不是战战兢兢,哪有一个能像朱大福这般。 朱元璋亲近,朱大福错开一步躲开了朱元璋,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与朱元璋相处。 与朱元璋行臣子之礼,亦或者是直接拜下喊声皇爷爷,给朱元璋敬茶,可毕竟与朱元璋如忘年交处了五年,这哪是一时半会所能转变得了的。 朱大福如此排斥,朱元璋没有了朱大福玩笑的兴趣,心情有些不佳,&nbp;&nbp;直接回到御案之前坐了下去,道:“来啊,&nbp;&nbp;给吴王看茶。” 之后,这才又与朱大福,道:“现在文武百官还未退出去,在咱这里喝杯茶后就回吧。” 至于圣旨上所言让朱大福入住东宫一事,朱元璋并未提及。 与朱大福相识五年,朱元璋对朱大福也有所了解。 朱大福绝非攀附权贵之事,不是说告诉朱大福他乃皇孙,他就会屁颠屁颠的住进东宫去。 逼的越紧,朱大福越会反感此事,其结果只能是把朱大福逼得更远。 朱元璋出言,朱大福拱手道:“谢陛下。” 朱元璋费了这么大的劲,是为让他喊一声陛下的吗? 朱大福不苟言笑,脸上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朱元璋心里把他腹排了遍。 这小子,别人若知道自己是皇孙,怕是得高兴的蹦起来,他倒好,&nbp;&nbp;还不乐意了? 给咱当孙子就有那么不好吗? 你小子等着,&nbp;&nbp;得你喊了咱皇爷爷的。 朱大福若喊了朱元璋皇爷爷,&nbp;&nbp;朱元璋绝对只顾高兴了,根本不会再想自己此刻的生气了。 正在此时,高良俊也送上了茶。 高良俊先给御案下面的桌子处放了一杯,才把剩下的一杯放到了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端起茶杯招呼,道:“行了,坐吧,喝了茶就走吧。” 朱大福不知给如何处理当下的情况,自也不敢顶撞朱元璋,随之又拱了拱手,道:“谢陛下。” 朱大福如此,更让朱元璋不高兴。 明明朱元璋的生分客气让朱元璋生气,但朱元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下面一举一动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朱大福,让那股不高兴不断萦绕在胸口之处。 这样的气氛让一旁候着的高良俊有些尴尬,当着朱元璋的面一些话也不好去劝朱大福。 他感觉他在待下去就要窒息了,只好道:“陛下,奴婢要不去瞧瞧百官都退出去了吗?” 从午门进来的时候有规矩,从奉天殿之前退出去也是有规矩的,无论这些朝臣对刚才那道旨意何等吃惊,那也绝不是在这里就能乱了规矩,肆意探讨的。 高良俊从东暖阁出来后,呼吸了口新鲜空气,还没等一炷香的功夫,整个奉天殿前便已是空空荡荡的了。 高良俊也清楚现在朱元璋与朱大福单独相处会有不少别扭,所以也没多停留,直接返回东暖阁,报道:“陛下,殿下,奉天殿前的百官都退出去了。” 朱元璋就从没有过强求朱大福的心思,朱大福不愿在他这里停留,朱元璋也不勉强,直接摆手,道:“滚吧。” 朱大福更是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他突然变成皇孙一事,更需要时间好好想想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旦他做了皇孙,那就处在了皇家的漩涡中,很多事情就不是说帮忙那么简单的了,很多事情更是不能置之不理了。 朱大福当即放下捧着的茶杯,拱手道:“臣告退。” 从东暖阁出来,朱大福才刚松了口气,高良俊就从后面追了出来。 “吴王请等等” 不管将来如何发展他所面临着的这一局面,肯定是脱不了与高良俊打交道的,自也不能一味的得罪于他。 朱大福停脚,高良俊从后面追了出来,道:“奴婢送送吴王。” 朱大福也不是第一次到这里了,又迷不了路,高良俊完全没必要亲自跑一趟的,说是送他实则也是与他有话要说吧。 就这样,朱大福在前面走,高良俊则错开朱大福半步,又把持着朱大福能听清他说话的位置,开口道:“殿下,陛下对殿下所付之情感已超乎于先太子了,这五年时间陛下虽未曾告诉过殿下真实身份。 但一直都在爱护着殿下,为了让殿下早日熟悉朝政,也为了能与殿下多些相处的时间,在宫外购置了宅子,每日往返于宫外,为此不少御史劝谏,还有殿下这五年来的大展拳脚,殿下所做的这些虽然大明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可这又何尝不是陛下的鼎力支持使然,殿下所为皆有不少冒险成分,也有不少离经叛道,在未成事之前朝中反对的声音哪能少了。” 高良俊所言,朱大福丝毫不怀疑。 哪次革新不会有反对的声音,而若想革新成功自也就离不开上面的顶着压力的支持。 朱大福心里的变化未在脚步上引起任何变化,依旧亦步亦趋一步一个脚印往前。 只听得高良俊紧接着又道:“陛下为了迎接殿下回来,亲自监工对东宫整体进行了翻修,皆是按照殿下喜欢的一草一米来的,先太子在世时不愿铺张浪费,东宫自建成之后就没进行过大规模的翻修,而在先太子薨逝,陛下为缅怀先太子,也不曾东宫。” 高良俊一字一句说的都是朱元璋为朱大福做的事情,其最重要的目的还是希望朱大福莫要介怀朱元璋隐藏身份之事,尽早修复与朱元璋的关系。 朱大福是介怀朱元璋与他隐藏身份的事情,但朱元璋为他所做之事,以及这五年所相处出来的情义又哪是那么快所能忘记了的。 第481章 王爷,这是真的吗? 高良俊所言也是一番好意,朱大福在出来午门后,扭头冲着高良俊和是真诚地道:“高公公的意思我都明白,让我好生想想,整理一下情绪再说,好吧?” 这么大的一个事情,总得是让他好生消化一下才行。 朱元璋让朱大福离开也是给朱大福一个缓冲的机会,&nbp;&nbp;高良俊也只是把朱元璋为朱大福做的这些事情让朱大福清楚,也非逼着朱大福现在就表态的。 朱大福开口,高良俊微微笑着,道:“奴婢僭越了,殿下别嫌奴婢多事,陛下年纪大了,&nbp;&nbp;殿下的出现使陛下缓冲了是去先太子的悲伤,&nbp;&nbp;望殿下能早日做决断,陛下需要殿下,&nbp;&nbp;大明更需要殿下。” 朱大福身份公布了,那也就意味着朱大福被推动了储君的风口浪尖上,朱大福若迟迟回避自己的身份,不仅会使外面流言突起,也意味着将由朱元璋一人承担所有的压力。 朱大福抬抬手表示自己知晓,随之离开了午门。 目送着朱大福的背影消失,高良俊也转身回了东暖阁。 此刻的朱元璋正有些心绪不宁的坐在东暖阁,在高良俊进门后才表现的有些不在意,问道:“那小子回去了?” 高良俊提出去送朱大福,朱元璋也是同意的。 不仅同意,朱元璋也知高良俊主动请缨去送的意思,虽未直接询问出来,但意思很明显了。 朱元璋自不想表现的对这个事情太过关心,那高良俊也不能说的太过直白,在朱元璋询问之后,开口回道:“陛下,&nbp;&nbp;殿下突然知晓了这么大一个消息直到现在怕也依旧有些发懵,殿下也说了先回去好生理一下情绪,&nbp;&nbp;陛下,殿下是个忠孝的好孩子,他定会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早日认陛下的。” 高良俊询问了朱大福真实想法的安慰让朱元璋松了一口气,朱元璋这才从御案之前站起身,冷哼了一声,道:“哼,等那小子给咱奉茶的时候,咱非得让他跪上几个时辰再让他起来。” 朱元璋嘴中抱怨,高良俊却是哑然失笑。 陛下疼爱殿下完全就是放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怎舍得让殿下跪那么久? 高良俊的表现朱元璋看在眼里,扭头反问了一句,随之赌气道:“怎么?你觉得咱不会?等他给咱奉茶的时候,你看咱会不会。” 高良俊还没出言表示自己的想法呢,朱元璋随后又道:“这么大一个事情,是应该提早与那小子通些气,若是这样的话那小子在朝会上就喊咱了,别把那小子吓跑了才是。” 看吧,陛下何时如此患得患失过,&nbp;&nbp;为了殿下小心翼翼于此,又哪里舍得罚跪殿下。 高良俊笑而不语,对朱元璋所言只是不敢多家质疑,只是在朱元璋出言后,回道:“殿下回去后,岷王极为殿下怕第一时间就会追过去的,有几位小殿下在,殿下很快就会想通的。” 朱元璋也清楚,在这个事情上不能着急,朱大福与别人不同,不会因知晓了自己是皇孙,迫不及待认祖归宗的,他若催促的太急,只会使得朱大福极力排斥这个事情的。 高良俊出言,朱元璋叹了口气,道:“这小子像老朱家的血脉,有骨气,给他些时间,咱好歹与他也有五年的情义,咱就不相信他会不管咱。” 现在这个情况下,朱元璋也只能是多给朱大福些时间了。 而这一边的朱大福,从午门出来凡碰到的官吏,不管官职大小皆都拜下行礼。 现在他不过是摇身一变成了皇孙而已,身上的爵位可并未改变,这就让这些朝臣对他的态度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 一个天潢贵胄出身的王爷和一个凭功绩授封的王爷区别还是很大的。 不过,朱大福在意的并非是这些。 在他看来自己的本事那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出身有什么不好,明知道他一世是他养父母捡来的,却也从未有寻过亲生父母的想法。 现在当他知晓他乃天潢贵胄出身也没有任何惊喜,惊吓倒是有不少。 因而这些大小官吏冲他拜下行礼之际,朱大福至始至终都为停下脚步,只昂首阔步的出宫而去。 在他未想好该何去何从的时候,是绝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既都不承认自己皇孙身份,那在别人行礼之际,自己当然也就不能接受了。 就这样,朱大福头也不回的出了宫。 离开宫城,朱大福在街上碰到了前来迎接他的周海。 见到朱大福,周海马上奔到他身边,一脸吃惊地问道:“王爷,卑下听他们有人说你是皇孙,是今天朝会上陛下亲口说的,现在已有人去咱们府上拜会了,门子不知道情况,也不敢贸然收他们的拜帖。” 朱大福自己都没想清楚自己往后该何去何从,哪能回答了周海的问题,更不知道与下面的朝臣该怎样相处,相处都不会,又哪能解决了他们的问题,自也不敢贸然接受他们的拜帖了。 朱大福接了周海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道:“不回府上了,派个人回去传话,告诉门子这几日不见客,不管是谁的礼物拜帖统统不收。” 这些人这个时候来给他送礼无非就是来攀附他的,若想在往后不受任何人的掣肘,那就得做到不明不白的礼物绝对不能收。 朱大福出言,周海领命遣了个护卫去行动。 在那护卫离开,朱大福则下令吩咐,道:“寻处景色可行的地方,咱们心无旁骛的游玩几天去。” 朱大福若想把当下一团乱麻的事情搞清楚,那就必须不被任何杂事所缠绕,只以游山玩水为目的。 轻松的环境,也有利于朱大福思考问题。 朱大福出言,有一护卫,道:“王爷,要不就去莫愁湖吧,那里清净,景色也不错。” 周海也不是京师人,虽跟着朱大福到京师一段时间了,但每日跟在朱大福身边听候吩咐,所知道的都是朱大福所去过的地方,哪能额外解决了朱大福的难题。 这护卫开口,朱大倒是没有就他所提意见发表评论,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你们几个都是老陛下介绍来的,你们早就知晓我的身份了吧?” 朱大福信任朱元璋,自也就会信任朱元璋派过来的人。 他这么信任他们,想不到他们竟瞒着他这么大一个事情。 朱大福质问,这几个护卫当即就要下马认罪,朱大福则抬抬手,道:“行了,就在马上把话说清了就行。” 朱大福也只是怪朱元璋埋了他这么久而已,对朱元璋安排u过来的这些护卫又怎会过多苛责。 即便他们知晓事情的真相,受朱元璋之命也不能如实相告的。 他既都没有苛责朱元璋的意思,又哪能会与这些护卫过不去。 再者来说,这些护卫对他也算尽心尽力了,即便出了袁五的事情,但袁五也用自己性命彰显的忠义的难能可贵,并在最后留下了关键证据。 第482章 先出去走走 朱大福开口,其中一个护卫拱手,道:“卑下等并不知王爷身份,王爷与太子长得很像,卑下也一是怀疑王爷与太子又几分关系,二是卑下等人也猜测或许是因太子薨逝,陛下把对太子的情义转嫁到了王爷的身上,&nbp;&nbp;” 朱元璋不想让人知晓这他的身份,那自是不会告诉太多人的,这些护卫没有提前知晓也实属正常。 朱大福不语,有一护卫马上又补充,道:“卑下等是知道陛下身份的,可陛下有旨不准卑下等泄露了陛下身份,卑下等” 废话,这些护卫怕是朱元璋从自己亲军护卫中选出来的,他们哪能不知朱元璋身份。 朱元璋既暂时不想让他知晓他的身份,自会对这些护卫有所叮嘱的,他知道现在依旧信任朱元璋,又何必怨怪这些护卫。 再者说来,这些护卫是听了朱元璋旨意才与他隐藏朱元璋身份,他若非要求这些人违背朱元璋旨意向他戳破朱元璋身份,那不是撺掇这些人抗旨吗? 朱大福在那护卫解释完,顿了一下,摆摆手道:“我信你们,也不怪你们,走吧,我们就先去莫愁湖,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 朱大福在没想清楚这些事情的时候,只能是从心而走,先带着这些护卫散散心,理清楚他当下烦乱的心神。 很快,一队人马扬鞭直指往位于京师西侧的莫愁湖而去。 莫愁湖是京师仅胜于玄武湖的第二大湖泊,&nbp;&nbp;有金陵第一名胜的美誉,&nbp;&nbp;当下沿湖畔筑楼台十余座。 这里其实是属魏国公府所有的, 据说是因为朱元璋与开国元勋中山王徐达对弈于对弈楼,就在朱元璋以为自己要剩余徐达之时,才在徐达指点上看到了在棋盘上摆出的万岁二字,方才切实相信自己棋艺逊与徐达。 随之,把包括对弈楼在内的这个莫愁湖诏以为“汤沐邑“,赐予徐达。 发展到明朝中期时,莫愁湖为徐达后裔、魏国公徐氏别业,其园枕湖带山,极具眺望之致,有“四美堂“、“胜棋楼“等亭阁楼榭,成为金陵名园之一。 王世贞誉之为“故都之第一胜地“。状元朱之蕃在其所拟“金陵四十景“中,将莫愁湖以“莫愁旷览“列为“金陵第一名胜“。 到达莫愁湖,朱大福一行人便租了船,泛游于湖泊之上。 莫愁湖不愧为金陵第一名胜,湖的两岸亭台楼阁,约有一二好友泛舟于之上,有种流连于世俗之中的心旷神怡。 朱大福坐于小船船头,与周海品着茶,&nbp;&nbp;瞧着两岸景物幽幽划过,今日发生之事所带来的不宁心绪倒是沉静下了几分。 在这种仿佛置身于世俗之外的宁静当中,&nbp;&nbp;倒也可静下心来好生想想他往后到底该怎么做。 朱元璋当着文武百官公布了他的身份,有让他住在东宫,暂时处理东宫事务,这明显就是冲着让他当储君的方向去的。 要不然的话,在这个亟待确立储君的情况之下,让他认祖归宗是为了不让皇室血脉流落于外,但也没必要让他住进东宫,暂代处理东宫事务的。 他作为先太子的子嗣是有住进东宫的资格,但他现在已到了开牙封府的年纪,也没有必要再往东宫折腾一趟的。 而他倘若做了储君,将来做了皇帝,又该怎么办? 大明现今的发展虽已随着蝴蝶效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所面临的问题依旧还很多。 当下最重要的一个那就是藩王问题。 他之前想过投奔朱棣,也想过自己起兵,但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站在皇帝的位置上解决藩王问题。 人都说靖难之役是朱允炆以及他团队中黄子澄,齐泰愚蠢时候导致,但何尝不是因朱棣也存有野心。 朱棣的军事才能,统领之才绝不逊色于朱元璋的,若是靖难之役将来再发生,站在历史的角度一个个避免掉朱允炆所踩的雷,即便将来能够取胜,但也绝不会胜的那么轻松的。 朱大福坐在船头闭着眼睛冥思苦想,周海虽坐于朱大福对面却也克制着,避免发出任何动静。 周海跟在朱大福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对朱大福也算是有些了解了,清楚朱大福凡出现如此情景那必是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了。 而他唯一能做的,那就是陪于朱大福身边,避免自己,也避免别人打扰到朱大福。 在莫愁湖上泛游了一圈后,朱大福终睁开了眼睛。 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哪还有什么主动权。 他若只是一普通臣子的话,即便将来靖难发生后朱棣取胜,对他也只有拉拢,除非他像方孝孺等人誓死不从逆。 可他现在是朱标子嗣,朱标一旦靖难之后会放过他吗? 历史上,凡朱标的儿子不管根本与朱棣有没有竞争能力的朱允熥,还是年幼不谙世事的可都被朱棣或杀或囚禁的,没有一个能够善终的。 毕竟说来,这些侄子们即便自己没有反心,也会被其他有心之人利用生气反志,亦或者胁迫以其名义做出反事的。 为了自己江山的稳固,很多事情不得不做的。 与其做任人宰割的牛羊,那不如做宰割牛羊的。 他既然与皇家有所牵扯了,在无法从这个漩涡中抽身,那就有必要让自己在这个漩涡中全身而退。 朱大福睁开眼睛,从船上站起身,背着手望着前方,招手道:“回去吧。” 泛舟湖上,虽自在无忧无虑,但却并不是没有尽头的。 很快,船靠岸。 朱大福第一个从船上跳至岸上,开口道:“听闻此处有陛下和魏国公对弈留下的一处千古佳话,去瞧瞧。” 朱大福虽仍旧称呼朱元璋陛下,但既然愿接触与朱元璋有关的事务,也便意味着朱大福是接受了朱元璋的。 朱大福开口,随之有护卫出言,道:“那里以前叫对弈楼,自陛下与魏国公对弈后便更改为胜棋楼了。” 这护卫在一字一句介绍着之际,已领着朱大福往胜棋楼的方向而去。 传言说朱元璋知徐达棋艺高超,想与徐达一决胜负,在自己即将取胜向徐达炫耀时,经徐达点拨才发现须发在棋盘处摆出了万岁二字。 能把棋下成这样的,是否输赢并不重要了。 朱元璋果断认输把莫愁湖赐予徐达,又把对弈楼更改为胜棋楼,这都意味着朱元璋向天下乃是后世承认自己在棋艺之上略逊一筹。 一个皇帝能在大臣面前低头认输,可见其胸襟并不狭隘。 至于后世所撰写的那副,莫愁女观花眉飞色舞,朱元璋对弈好大喜功。 在朱元璋面前可就有些逊色了。 围棋是高尚神圣,但绝大多数人都修炼不到只为陶冶不为输赢的境地的。 若非如此,千百年来就没有什么臣子不胜君王的潜规则了。 朱元璋本着与徐达一决高下,在自己即将取胜一个高手时表现的兴奋些,这怎么就好大喜功了。 总不能因朱元璋不像被北宋皇帝与士大夫治天下,就极尽败坏他吧? 朱元璋大兴刑狱,可却未有百姓受此牵连吧。 第483章 该做些什么 除此之外,还在京中设登闻鼓,让百姓进京告状外,还允许不法的父母官进京。 就光是这些举措,哪个皇帝能办到? 朱大福心中想着这些事情,已随着那护卫来到了胜棋楼之前。 胜棋楼分上下两层,凡到莫愁湖者必会到胜棋楼来沾沾朱元璋的龙气。 现在的胜棋楼依旧还供客人对弈围棋,&nbp;&nbp;只不过朱元璋与徐达对弈过的地方不允许人落座了。 毕竟那是皇帝坐过的地方,一般人配坐吗? 朱大福一行人进入胜棋楼,便有伙计迎了上来,问道:“阁下是去一楼还是二楼?” 一楼和二楼对弈的感觉不一样外,二楼还是朱元璋和徐达近距离下过棋的地方,可近距离接触龙气,价钱肯定要比一楼多很多。 还真别说,徐家的人还是很有经商头脑的嘛! 朱大福吩咐周海拿钱,道:“去二楼。” 伙计接了周海递过来的宝钞,问道:“阁下有对弈对手,还是由本楼安排。” 来这里下棋的,不可能所有人都是两两过来的,自会有单独的时候,胜棋楼安排些能与之对弈的人也是很有必要的。 朱大福瞅了一眼周海,还一干护卫,道:“你们安排吧。” 无论是周海还是这些护卫可都不具备与朱大福对弈的能力,既好不容易来一趟胜棋楼,便有必要甩开膀子拼杀一次。 伙计又问道:“阁下选择何等棋力的?” 既是由胜棋楼安排,那就不能随随便便安排了,必须得是棋力相同的。 浅了深了的可就都体会不到棋盘上拼杀的激情了。 朱大福穿越之后才懂得的围棋也是靠着系统的加持,后世怎么定段他不知道,在这里棋力怎么划分,他仍旧不知道。 他自认为他这围棋下的已经很厉害了,但到底能对战这个时候几等棋力的不得而知。 正当朱大福准备详细咨询一下的,&nbp;&nbp;有伙计突然喊了一声,道:“公爷好。” 朱大福扭头,与刚刚踏进门,一身便衣的徐辉祖来了个四目相对。 朱大福与徐辉祖没打过交道,自是不认识他的,也不过是听伙计的打招呼所猜出的而已。 朱大福不认识徐辉祖,徐辉祖可是认识他的,刚刚结束的朝会,徐辉祖也是参加了的,且还是占据着靠前的位置,完全能听见朱元璋说什么,也能把朱大福瞧得清楚的。 在四目相对后,徐辉祖马上就要给朱大福见礼的时候,朱大福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道:“魏国公吧?我就与魏国公对弈吧。” 不管朱大福是否承认自己的身份,自有旨意宣布后,那朱大福就是实实在在的皇孙了,他不说只是个国公,就是个王爷见了朱大福那都得行臣子之礼的。 朱大福拉着徐辉祖上楼的间隙,随之道:“我只想在魏国公的莫愁湖好生游玩一下,&nbp;&nbp;魏国公别露了我身份才是。” 朱大福来这里本是为放松的,&nbp;&nbp;若徐辉祖曝出了他身份,所有人见了他势必要畏畏缩缩的见礼了,&nbp;&nbp;那所有的压力就又铺天盖地的朝他席来了,他躲出来的目的又在哪里? 朱大福不愿暴露自己身份,徐辉祖自也需尊重朱大福意见,不能执意把朱大福身份公之于众。 朱大福与徐辉祖上楼。 中间窗口处就是朱元璋徐达的地方,剩下的窗口包括中间窗口的位置已被人坐满了。 朱大福也没非得强求近距离接触朱元璋与徐达下棋的位置,也就是没机会见徐达了,朱元璋每天都能见,也没什么值得稀奇的,也没必要非要坐于靠近两人对弈的位置处。 最后也就寻了处角落的位置,两人摆开了架势。 朱大福手执着黑棋,笑着道:“中山王在胜棋楼威名如雷贯耳,不知魏国公习得几分,今日可要好生请教一下了。” 徐达病逝后被朱元璋追封为中山王。 若徐辉祖真的尽习得徐达之棋艺,那朱大福还真无法取胜他的,要知道朱大福与朱元璋下棋时都是败多胜少的。 要知道,朱元璋可是徐达的手下败将。 徐辉祖执着白棋,身上有几分儒雅,微微一笑道:“实在惭愧,家父棋艺我等几个兄弟虽费尽心力,却并非习得真传。” 这并非徐辉祖谦逊,而是徐达把棋盘比作战场,把用兵之法与之交融,形成了独特的棋路。 徐辉祖这些徐家子嗣未曾习得徐达兵法上的精髓,又哪能学徐达那般把兵法同棋盘相结合。 在与徐辉祖展开交锋之后,朱大福摸准了徐辉祖的脉络之后,倒也能够应对的行云流水。 很快,朱大福一个关键一子落下,徐辉祖简单考量后投子认输,道:“臣输了。” 朱大福虽不想让人知晓自己的身份,但只有两人之际,徐辉祖也不能继续忽视朱大福的身份。 朱大福也在试着接受自己当下的身份了,自也不能否认徐辉祖的称呼。 朱大福收了子,笑呵呵地道:“魏国公棋艺还是属上佳的。” 朱大福所言也是实话,徐辉祖的棋艺放在胜棋楼当中的胜率也属前列的。 徐辉祖也谦逊,笑着回道:“殿下谬赞了。” 历史上,靖难之役时徐辉祖是全心全意支持朝廷平燕的,可惜朱允炆不敢信任徐辉祖,在几次关键的节口都不敢对徐辉祖委于重任。 若当时朱允炆能够让徐辉祖领兵,取胜的就不见得是朱棣了,即便朱棣能够取胜,但也不能那么顺利。 朱棣的领兵之能都是徐达一手培养起来的,与徐辉祖其实是同出于徐达之手的,两人在战场也有一较高低的抗衡能力的。 不管怎么说,徐辉祖能力还是不错的,若能与他交好,将来势必会是一个不小的助力的。 之后,朱大福也没再多言,又道:“来,继续。” 连下了四盘,徐辉祖取胜一盘。 对对手最好的尊重,那就是全力以赴。 对于徐辉祖这样的人来讲,肯定是希望朱大福能够全力以赴,不要对他放水的。 在五盘下完后,正好靠窗户位置上的人走了。 朱大福也无心再下了,招呼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朱大福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也不是来下棋的,下了五盘后内心较之刚才更平静了不少。 朱大福从与徐辉祖的对弈中起身,径直走至了窗户旁边,极目远眺。 远处钟山龙盘,石城虎踞,俯瞰湖心亭,湖景全貌,波光云影。 再瞅近处街上,人山人海,接踵而至。 站于窗户前良久,让朱大福平静的心情又升起了波涛骇浪来。 将来可能发生的靖难给他造成何等结局暂且不说,朱棣当皇帝对于普通百姓来讲也或许不是什么坏事,但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拥有朱棣所没有的眼界和经验。 他可以在别人试错的经验之上这片大好河山,给这群芸芸众生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或许,这才是老天给他这次穿越机会的初衷。 想明白这些,朱大福嘴上扯起一道有种掌控全局地微笑,转身冲着徐辉祖,道:“今日既出来了那就在魏国公这里看看夜景吧,还得劳烦魏国公给我寻个住处。” 朱大福既愿接受自己身份了,那用一下徐辉祖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第484章 叔叔们来了 朱大福和徐辉祖从胜棋楼出来,朱楩几个小王爷外加朱允熥便迎面而来。 在他们几个身边还跟着受朱大福之命回去告诉门子拒收一切拜帖的护卫。 他来此的消息就是这护卫告诉他们的吧? 朱大福决定接受自己的身份,连骗他的主谋都原谅了,又何必抓着几个下面被迫之人不放。 不过,若不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道歉,他心里也舒服不了。 朱大福就像没看见他们似的,直接从他们面前错开而走。 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nbp;&nbp;他把他们当朋友,他们却瞒着他们这么大的一个事情。 朱大福抬脚刚走出没几步,几个小王爷便刷的一下挡在了他面前,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为自己解释起来了。 有几个下意识中还想喊声哥,又想起他们现在的关系,直接喊了声名字。 朱楩出口道:“大福,这事儿我们真的提前不知道,&nbp;&nbp;昨天晚上父皇才把我们招过去告诉了我们真相,之后就把我们给留住了,&nbp;&nbp;我们晚上直接睡在东暖阁的,早上朝会的时候才放我们离开的。” 朱楩把事情说清楚后,几个小王爷纷纷点头称是。 随后,朱彝当即转过来指着朱允熥,道:“要怪就怪他,瞒了我们这么久,我们几个和他一块喊你哥的时候,他都不说把事情数清楚,太不够意思。” 朱彝出言,所有人都齐刷刷望向了朱允熥。 朱允熥从小就养成了沉闷内向的性子,也就是碰到朱大福后才试着做出了改变,不管怎么改,这已是深入骨髓了,总归还是会显现几分的。 在所有人都齐刷刷瞅着他之时,朱允熥紧张到脸一红,说话都有些结巴了,道:“我我” 组织了半天,&nbp;&nbp;都没能给出一个可行性解释。 朱大福也不在为难朱允熥,&nbp;&nbp;相比较来讲,朱允熥可是他亲兄弟。 朱大福打算了朱允熥的解释,开口道:“你们倒还好意思说,你们不知道我身份,难道不知道陛下的?” 朱元璋是他们父皇的事儿,他们可一下都不曾吐露,让他一个劲的喊着老吴。 朱大福质问,几个小王爷哑口无言。 他们的确没与朱大福说过,朱大福他所喊的老吴就是他们父皇。 朱大福身后跟着出来的徐辉祖见此情况,当即出面说和,道:“这也不是说话的地儿,臣为几位殿下寻个地方,坐下来说吧。” 徐辉祖虽与朱大福才刚刚认识,但无论是从坊间所听闻到的朱大福,亦或者是刚刚与朱大福交谈中所了解到了地朱大福,那都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 徐辉祖出言,几个小王爷跃跃欲试,&nbp;&nbp;朱大福则道:“别另外找住处了,&nbp;&nbp;我安排人准备些东西,去湖边坐坐吧。” 还是那句话,&nbp;&nbp;朱大福都已接受朱元璋在自己面前撒的这个谎了,又何必揪着那些迫于朱元璋旨意,不得不骗他的那些人。 更何况,他与那些人相处的都还不错,实在没必要因此就与他们搞个绝交的。 有情绪发泄完了就成,也没必要没完没来。 朱大福出言,几个王爷直接自告奋勇,道:“要准备什么?我们去。” 他们一个个十指不沾阳春水,是干粗活的人吗? 朱大福没搭理他们,直接冲着周海吩咐,道:“我们去湖边吃烤串,你找个烤箱,再拿些肉来,另外再多准备些酒。” 周海领命后,当即行动。 几个小王爷也没在意朱大福不搭理,凑在朱大福面前,嬉皮笑脸问道:“吃烤串啊?正好好久都没吃了。” 朱大福也曾带着这些小王爷吃过几次,一边吃烤肉,一边喝着酒,烟雾缭绕,吹牛打屁,别有一番风味。 朱大福仍旧没理他们,径直与徐辉祖,道:“魏国公帮忙寻个僻静之处,一起过去喝几杯吧。” 徐辉祖作为臣子帮忙是应该的,同样也没拒绝朱大福的相邀。 徐辉祖也是个认死理之人,历史上的能够不因朱棣是他妹夫积极平燕,现在也能够因朱大福是已确定的皇孙尽好臣子的本分。 更何况,朱大福不管是历史还是现在那都比朱允炆强很多的。 莫愁湖好歹是徐家的产业,徐家多少也该对自家的产业也所了解的。 不用多做思虑,便直接按朱大福的要求带着他们去了一处僻静之处。 这里乃是个交流的死角之处,泛游莫愁湖的船很少游经此处,自也就显得人迹罕至了。 不过,徐家对此并未放松,草木修建的整整齐齐,倒也不失游玩的好去处。 朱大福驻足湖边看着即将落山的太阳倒影在湖中的波光粼粼,久久无言。 而在朱大福他们到地方不久后,周海便带着东西到了。 这些小王爷们本好像追着朱大福再说什么的,还是朱允熥拦下了他们。 突然抛给他哥一个皇孙的身份,总得让他哥一个适应的身份。 几个小王爷被拉下后,也不再追着朱大福非要说个清楚,转而开始帮着那些护卫或架起烤箱,或切肉腌制,或穿起架于烤箱。 在湖边站了良久,朱大福转身掀开一坛子酒,倒了好几碗,招呼道:“来,先来喝完酒热热身。” 朱大福是冲着这些小王爷发泄了自己的情绪,但若想再与他们恢复往常的关系,也势必是需要有个契机的。 这些小王爷们这么屁颠屁颠的跑来,其目的就是为了修复与朱大福的关系,朱大福既然都给出了台阶,那他们肯定是要马上跑下来的。 几个小王爷包括朱允熥过来后,朱大福端起酒碗,道:“喝了这碗酒以前的事情我就不与你们计较了。” 朱大福出言,几个小王爷有人就要干掉了。 朱大福拦下了他们,又道:“我还没说完,以前的事情不提,将来的事情不能不提,我既是你们侄子,那就该喊你们一声叔叔的,十八叔,十九叔” 朱大福一一喊了一声。 朱大福既已做好决定了,那也没必要非要等到酒过三巡再表示自己的心思。 朱大福一一呼喊,这些小王爷也忍不住想起自己当初可是曾一个劲儿追着人家喊哥的。 朱大福没什么不好意思,他们几个倒是不好意思了。 在朱大福一一喊完后,朱允熥这才喊了一声,道:“哥。” 这声哥与以往可不同,朱允熥知朱大福身份,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喊出来的心境都是一样的,可在朱大福这里就不一样了。 以前的时候,他只把朱允熥和几个小王爷的称呼当成客气,自也不会多上心,也不会真的当自己是这些天潢贵胄的哥哥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朱允熥的这声哥哥实实在在点名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他这个当哥哥的也自然就需要尽好当哥哥的本分。 朱允熥一声喊,朱大福先与他的酒碗碰到一块,之后才与那些小王爷们一一碰过后,道:“干了。” 第485章 想明白了 朱大福的原谅自是让气氛无比的融洽,那些小王爷们倒也不至于因自己摇身一变成了朱大福的叔叔,便在朱大福身边拿乔。 要说有变化,这些小王爷们也无非是更改了对朱大福的称呼,从之前一声一个哥的称,到现在变成了直呼其名而已。 这些小王爷们年纪是比朱大福小,但辈分却是比朱大福要大的,&nbp;&nbp;直呼其名也没什么不妥的。 随着气氛逐渐融洽,这些小王爷们从护卫手中接过烤串的重任,亲自上手,虽被烟熏火燎的一个劲的流眼泪,却也妨碍不了这几个小王爷们对烤串的乐趣。 一块聚餐烤串的乐趣,烤的重要性始终是不能忽视的。 若没了这么烤,&nbp;&nbp;那这顿烤串也失去了意义。 朱大福吃了几串这几个小王爷烤出来糊的发黑的烤肉,&nbp;&nbp;不快叮嘱,道:“你们烤的这东西能吃吗?” 不好吃那是真不好吃,&nbp;&nbp;但这个不好吃中也透露着那么几分的乐趣。 朱大福喊了一声,其他几个小王爷纷纷表示下次注意。 朱大福提溜者着酒碗准备寻个地方单独坐坐时,朱允熥跑到朱大福跟前,道:“哥,我有话想与你说说。” 在这个时候,朱大福和朱允熥才是紧密绑在一起的。 朱允熥性子中依旧有些沉闷老实,对朱允熥,朱大福也不会像对其他小王爷那般去开玩笑。 朱允熥相邀,朱大福指了指不远处的湖边,道:“到那里坐坐去吧。” 朱大福同意,朱允熥抱了坛子酒,拿了些护卫之前烤好的肉,随着朱大福往不远处的河边而去。 到了河边,朱允熥把东西放下,又给朱大福的碗里蓄满了酒,道:“哥,喝点。” 朱大福也没紧着问朱允熥要说什么,&nbp;&nbp;而是在朱允熥示意下喝下了碗中的酒。 一些情绪是需要酒水来酝酿的,之前的时候朱大福不知朱允熥与他的关系,朱允熥这个哥可以喊的毫无压力。 可当下,朱大福知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朱允熥口中的哥就变得深重了,朱允熥再喊起来的时候自也就会有那么些不好意思。 喝了几万酒,朱允熥这才道:“哥,真的谢谢你,若非是你,我现在肯定憋在东宫难见天日,自我出生母妃就走了,父亲很忙,几天都难见到,我自小跟着娘长大,娘是舅公帮我找的,印象里娘对我极好的,听阿姐说,娘带了我几年,我有一次跑到东宫的花园里玩,&nbp;&nbp;爬上假山掉到了下面的池塘,&nbp;&nbp;险些淹死。 吕氏便与父亲说娘带不好我,&nbp;&nbp;说是要亲自帮着带我,父亲觉他养育过几个孩子了,由她带着我,与其他兄弟多亲近一下倒也是好事。 哪想到,吕氏在有人的时候对我极好,没人的时候对我很凶,我做任何事情都要被她大骂一顿,因为常见不到父亲,也很畏惧父亲,吕氏不准我把这些事情告诉父亲,说父亲若知道了就不喜欢我了,我自也不敢与父亲去说。 在吕氏身边待了几年,是我记忆中最黑暗的日子,后来到了入学的年龄,我想单独一人去住,又怕父亲不同意,先去找了阿姐,不知阿姐与父亲说了什么,总之父亲让人给我收拾了房间,又遣来了宫人。 入学之后开始碰到的先生,虽重视朱允炆,但却也不会忽略我,该教授于我的东西也都一视同仁教授与我,再到往后就碰到了黄子澄,在他口中我一无是处,对我极尽打压,让我对自己越来越失去信心。 不仅是皇爷爷,父亲不喜欢我,就连舅公他们对我也很是失望,我本以为这辈子能封个藩王平平淡淡过完一辈子就行了。 没想到,哥你回来了,是哥你让我明白了,我并没有自己想象当中的那么差,这辈子我也能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你放心,哥,你想什么就去做,我肯定会无条件支持你的。” 说起这些直达心底的情绪,让朱允熥泪流满面。 天家的尔虞我诈,朱大福也从史书上看到不少,民间家里为了锅碗瓢盆都能争的头破血流,天家的皇位岂能没有相争。 朱允熥所遇不过就是儿时对性格的打压而已,若搁其他之时丢了性命那都是正常的。 只不过,朱大福既已深入其中,自然也就不能再以看史书那种旁观者的眼光去看了。 他的深入就决定着他便不能再以旁观者的眼光去看待了,决定了他的本身之外,也事关着他这一世的血脉亲情。 他既然借着这具身子穿越过来了,那就必须负担起这具身子该承担的责任来。 不过,朱允熥所出之言意思很明显了,不管朱大福做如何选择,他都无条件支持的。 自朱元璋公布了他的身份后,所有人都与他说的是朱元璋如何,大明如何,从未有人说你想怎么就怎么,我会无条件支持你的。 朱允熥是第一个。 虽说他现在已做好决定了,但朱允熥所言却让他感受到了兄弟间所存在的那种温情。 正当朱大福就要开口之际,朱楩也端着酒碗一屁股坐在了朱大福旁边,道:“大福,来喝一杯。” 朱大福比朱楩也没大几岁,两人也更能有些可聊的。 朱大福端起酒杯,与朱楩碰撞了一下,两人仰头喝干净后,朱楩开了口,道:“大福,父皇年纪大了,能帮着父皇担起重任来的只有你了。” 朱楩这话虽说没像朱允熥一样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但总归也是为他好。 朱大福既已考虑好了,自也没再含糊其辞任凭别人去猜测,直接回道:“我明白,明天我就去见陛下。” 既要见朱元璋,那必定是考虑好的。 若不打算承认自己的身份,那又何必去见朱元璋。 朱大福既已想明白了,朱楩也不再多说,只是道:“父皇的事情实在抱歉,父皇一再强调我们不准暴露其身份,我们实在是” 朱大福把他们当朋友,他们却隐瞒了朱大福这么一个事情,这着实有些不太够意思。 朱楩有些不好意思道歉,朱大福则在其碗中蓄满了酒,道:“我能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你们是臣子是儿子,自也能理解你们,此事就翻篇了,十八叔。” 这称呼虽有些别扭,没想到朱楩找到了状态,搂着朱大福道:“明明你是我们侄子,我们却喊了你这么久哥,父皇明知道情况却也不告诉我们。” 其实,朱大福在他们喊朱大福哥的时候不止一次骂过他们傻小子。 只不过他们时长被朱元璋骂,完全搞不清楚朱元璋是基于什么目的骂让他们的。 朱大福倒是接受的毫无压力,道:“这好说,明日正好陪倭去见陛下,当面问问他。” 若说问那得是朱大福,他们若去问朱元璋,少不了要不朱元璋揍一顿的。 朱楩连连摆手,道:“我可不敢,不过,明天我们倒是可陪你回去,就当是我们陪你回家了,有帮忙之处的话也能帮到你。” 毕竟是第一次转换了身份去见朱元璋,有人陪着倒也不错。 朱大福也没拒绝,直接同意。 第486章 进宫了 朱大福与这群小王爷吃了烤串后,又聊到了深夜,聊梦想,聊未来。 这些小王爷们的年纪正是能说梦想的时候。 无一例外,他们的梦想全都不是去封地安安稳稳当个富贵王爷,都想着哪怕是跟着朱大福的船队去海外呢,也有自个儿拼搏出一番功绩来。 朱元璋出身贫寒,&nbp;&nbp;他以为把儿子们分藩出去,既不用担心威胁到皇权,又让他们能安安稳稳当个富贵王爷便就是能给他们最好的了。 殊不知,老子英雄儿好汉,朱元璋老骥伏枥现在怕是都还有再上沙场的雄心壮志,他的儿子岂能甘于做个富贵王爷。 朱楩也到了就藩年纪了,实在等不起了,&nbp;&nbp;在聊到这个问题的时候,&nbp;&nbp;还托朱大福给他寻个可干之事,&nbp;&nbp;让他再轰轰烈烈的干一场。 朱大福答应了之后,也设想了大明将来的样子。 也许是酒喝多了的缘故,朱大福把后世所有的甚至是基于后世所畅想之下的与他所设想大明的将来所结合。 朱大福谈及这些,更是让这些小王爷们对干出一番功绩的梦想跃跃欲试。 聊到深夜,他们也让徐辉祖再寻住处,直接睡在了湖边,天当被地当床的,倒也别有一番自在。 次日,在隐约可现的人声鼎沸中,几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徐辉祖率先站起,伸了个懒腰,道:“几位殿下请移驾,臣命人安排些早餐,几位殿下多少吃些,昨夜喝了酒,&nbp;&nbp;今日不吃些早餐于身体不利。” 或许是昨夜酒喝多了的缘故,肚子着实有些不舒服,朱大福也没再拒绝,&nbp;&nbp;道:“行,那就多谢魏国公了。” 朱大福虽已做好接受自己当下身份了,平日虽说与朱元璋也相熟了,但突然要以孙子的身份去见朱元璋了,朱大福心中多少是有些畏惧的。 至于说畏惧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朱大福出言,徐辉祖随之去准备,几个小王爷们自也不会拒绝。 很快,在莫愁湖徐家的别院中,朱大福和几个小王爷吃上了热乎乎的早餐。 这毕竟才是魏国公世袭的第二代,还遗留有艰苦朴素,勤俭持家的作风,在早餐上也较为简单,与普通人家相比也就多了几种花样,略微精致了些而已。 早餐摆上桌,徐辉祖道:“时间紧迫没准备太多,几位殿下先吃着,&nbp;&nbp;待将来有机会了臣在设宴聊表这次招待不周之过。” 说来,这次徐辉祖还真招待的不够周到。 朱大福泛游湖上,去胜棋楼下棋那都是花了钱的,&nbp;&nbp;之后在湖边吃的那烤串也是朱大福安排人准备的,徐辉祖招待他们的也只有这次的早餐。 徐辉祖无论前世还是这一世那都是在普通人家中长大的,能对自己胃口吃饱就行了,哪有那么多要求。 朱楩那些小王爷们虽是天潢贵胄,他们出身的时候朱元璋也都定鼎了,但他们在朱元璋勤俭持家的整体氛围中,现在并没有奢靡的生活习惯。 所以,徐辉祖热场的话还没说完,朱大福以及朱楩那些小王爷们便已经狼吞虎咽的开干了。 朱大福和朱楩那些小王爷们不介意,徐辉祖自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随之也加入了进来。 徐辉祖很小的时候就随徐达去了军中,性子中自也带着几分粗犷。 这些小王爷自都没有矫揉造作,那他自然也就不拘小节了。 一顿饭吃的颇为畅快。 朱大福吃饱喝足之后,也不再做无谓的停留,直接起身道:“多谢魏国公款待,有机会的话再好好喝几杯。” 之后,直接告别徐辉祖,与那些小王爷一块进宫而去。 既已决定的事,何必在故作扭捏。 一行人一路直接浩浩荡荡穿街过巷直奔皇宫而去。 到了午门外面,朱大福翻身下马,把手中的缰绳递给了周海,道:“行了,你们回去吧,别等我了。” 朱元璋说让他住进东宫,暂理东宫事务,那他认了亲后怕也是得住进东宫。 至于何时再出来,怕也说不准。 很快,朱大福与那群小王爷一块直奔东暖阁而去。 朱大福也来过几次了,路线什么的也都熟悉了。 就快到东暖阁的时候,朱彝捂着肚子,脸上痛苦的扭曲,道:“我肚子好痛,肯定是徐辉祖那厮家里的饭有问题,不行,我得去出恭。” 说着,朱彝撒丫子就跑。 在朱彝跑了之后,其他几个小王爷也是有样学样,跑了个干净。 最后,只剩下了朱楩和朱松。 都是吃的一锅饭,为何偏偏就他们的饭有问题了,难不成还是徐辉祖给他们的饭里下药不成? 朱大福还没开口的时候,朱楩便随之道:“大福实在不好意思了,我怕不能陪你过去了,也不知道那几个小子什么情况,我去瞅瞅他们去。” 朱彝几个小王爷若真有问题的话,的确是应该先顾着他们,不管怎么说朱彝他们几个的身体健康也不能忽视。 只是,朱彝他们几个是真有问题吗? 朱彝几人跑的迅速,朱楩也不过是通知朱大福一声,根本就没有与朱大福商量的余地,在出言后自也不等到朱大福同意,直接扭头就走。 在走出一步,还对留在朱大福身边的朱松,道:“老二十,你和我去瞧瞧老二十六他们吗?” 朱松为人谨慎,聪明都用到了学问上,还真没有朱彝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朱楩拐着弯所言没能使朱松跟着他走,直接上前拉着胳膊的,道:“老二十,你就和我一块瞧瞧去吧,我怕我一个人顾不过来。” 朱楩卡着朱松跑出几步后,在后面喊道:“允熥,你就随着大福一块过去见父皇吧,别等我们了。” 之后,朱楩和朱松迅速消失在了朱大福的视线当中。 如此拙劣的演技还想骗过他? 若说朱彝一个人肚子痛朱大福还能当做巧合,这么人同时痛不说,朱楩和朱松还要追着朱彝几个去瞧瞧这不扯淡吗? 宫中那又不比外面,朱彝他们几个好歹也是个王爷,伺候他们的人多的是,又何必要劳朱楩和朱松两人。 一旁的朱允熥瞅着朱楩和朱松的背影,道:“哥,我陪你过去吧,十八叔他们几个性子野,常被皇爷爷责罚,畏惧皇爷爷。” 其实,朱大福也不是非得让朱楩他们都过去的,只要有个人陪着他,让他在皇孙的身份过度一下,将来只还把朱元璋当成老吴就成了。 至于朱允熥所说的,朱大福也能够理解。 朱大福把手搭在朱允熥肩膀上,道:“允熥,还是你好,真应该让他们多喊我几天哥。” 朱大福既然决定接受自己身份,也做好与朱元璋保持之前相处模式的打算了,那自也应该先适应与朱允熥等人保持住之前的模式外,并逐渐在潜意识中接受他们与自己的关系。 朱大福出言,朱允熥也想起了之前朱楩等几个小王爷们追着朱大福喊哥外,还不让他喊哥的囧样,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第487章 认亲 早在昨日朝会朱大福离开之后,朱元璋就已经安排蒋瓛注意着锦衣卫的动向了。 今日朱大福随那些小王爷进宫后朱元璋便收到了情况。 听到锦衣卫汇报说朱大福进宫了后,朱元璋之前的焦虑化作了些许紧张,道:“那小子倒是想明白还挺快嘛。” 朱元璋吐槽,一旁的高良俊随之附和,道:“吴王殿下重情重义,又忠孝,&nbp;&nbp;自是记得陛下的好,哪能弃陛下而去。” 朱元璋手捧着书本,却也看不进去。 等了片刻的功夫,终于有门外候着的内伺进来了。 不等那内伺说话,朱元璋直接抬手,道:“让他们进来吧。” 朱元璋紧张中带着几分交集,&nbp;&nbp;深怕朱大福返回扭头走了。 内伺领命退出,&nbp;&nbp;朱元璋翻了页手中的书,但心思明显不在书上面。 片刻的功夫,朱大福随同朱允熥踏进了东暖阁。 进了东暖阁之后,朱允熥行云流水的向着朱元璋见了礼。 朱大福在未进东暖阁的时候本想着跟着朱允熥与朱元璋行礼的,但重新再见朱元璋怎么说总归是有些不习惯的,意识上一个迟钝,错过了与朱允熥一块给朱元璋行礼的机会。 虽说所有的流程都知道,但让他自己单独去行礼,他又怎么都迈不开腿, 在朱允熥行礼过后,朱大福迟迟没有行动,朱元璋眼睛撇在书本上也是良久不曾开口。 朱允熥揪了揪朱大福衣角示意他见礼,可见礼容易,但一个平日里与你嘻嘻哈哈的忘年交,摇身一变成了皇帝外,还变成了你的爷爷,这礼行的怎么都有别扭。 半晌过后,朱大福开口问道:“陛下,这不会搞错了吧?” 反正原主也死了,他不过是借原主身份穿越了而已,&nbp;&nbp;唯一知道些其身世的养父母也已作古了,他想要查清自己身世已是不可能了。 唯一所能听得也只是来自于朱元璋的一面之词了。 别现在说他是什么皇孙,到时候又说搞错了再一脚把他给踢开。 朱大福不经脑子的一句询问,让假装看书的朱元璋有些不淡定了,砰的一声把书丢在桌上,眼睛一瞪,道:“你的意思是咱不配当你皇爷爷?” 光只是从史书上了解到的,朱元璋就是朱元璋喜欢的皇帝,在这五年与朱元璋的相处中,朱大福更是把他当爷爷看待的。 朱元璋不高兴了,朱大福则是连忙摆手,回道:“不不不,是臣不配当陛下的孙子。” 生于帝王家虽也依旧有各式各样的烦恼,但人们怕无无对这个身份趋之若鹜的。 能生于帝王家,那怕不知修行多少世才能够办到。 不过,朱大福说这话是带有歧义的,很像是他以此拒绝与朱元璋相认的。 朱元璋本就担心朱大福会不与他相认,&nbp;&nbp;朱大福这般出言自然也就想到了这一层面之上了。 “那你还来干什么,气咱不成?滚吧,&nbp;&nbp;就当咱没有你这个大孙,&nbp;&nbp;往后别来咱这里碍眼。” 这老头怎这么喜怒无常,他说什么了? 一旁的高良俊眼看着祖孙两个的火药桶就要点燃了,当即出言说和道:“吴王殿下,这么大的事情哪能搞错,陛下可是经过详细查证的,有当时为殿下接生的稳婆以及为殿下超度的和尚那都是能够证明的。” 不管谁证明,只要别搞错就行了。 其实,这么大的事情早在朱元璋对他身份有所怀疑的时候那就已经是经过仔细查证的了。 除高良俊抢先为朱大福做了解释之外,朱允熥也是随后,道:“皇爷爷,哥他这不是这个意思。” 之后,还一个劲儿拉着朱大福,道:“哥,哥你说句话啊。” 朱大福若像以前与朱元璋又那么熟络亲切的关系,朱允熥肯定不用这么担心的。 在外面的时候,他哥明明已经接受了自己身份,这怎见了他皇爷爷之后还呛呛起来了。 之前的时候,朱大福还不知该以何种角度认这个亲呢。 现在,高良俊和朱允熥相继出言劝说,也算是为朱大福铺平了路,此时不认那更待何时。 在所有人都盯着朱大福等着看他的反应的时候,朱大福直接噗通一声拜了下去,道;“皇爷爷误会孙儿了,孙儿的意思是这么大的事情别搞错了,既然皇爷爷确定没搞错,那孙儿高兴还来不及呢,那会有不愿?” 朱大福刚才的反应出乎人的意料,现在反应何尝不是出乎人意料。 就朱大福刚才说那话,从哪里都像是朱大福对他是皇孙这一事实的否定啊。 朱大福出言,高良俊和朱允熥二人双双松了一口气,朱大福更是转怒为喜,直接从御案前起身,走至朱大福跟前,抓着他胳膊,道:“快起来,咱终等到这一天了。” 也不知道是说说等朱大福敬茶的时候让朱大福多跪些时间,这茶还没敬呢,就让起来了? 在朱大福即将起来的时候,高良俊赶忙把朱元璋之前喝的茶水送上来,道:“吴王殿下刚回来,给陛下敬被杯茶吧。” 高良俊特别清楚这五年时间,朱元璋对朱大福付出的心血。 不排除朱大福本身有这个能力,但朱大福能有今天的成绩可全靠朱元璋的鼎力支持。 要知道,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那些事情能不能成,朱元璋在全力支持朱大福之时又盯着多么大的压力。 朱大福之前也就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自己突然变成了皇孙,与朱元璋的情义那不管是发生了什么都是不可磨灭的。 即便不是血缘中的祖孙关系,朱元璋帮了他这么多,他于情于理也是应该敬杯茶。 更何况,他既已决定认可自己的身份了,这些都是必须要走的。 对于高良俊的提议,朱大福二话没说,直接从他手中接过茶杯,举到朱元璋面前,道:“皇爷爷,请喝茶。” 朱元璋等这一天着实很久了,在朱标刚刚薨逝之时朱大福出现在了朱元璋面前,着实是慰藉了朱元璋,帮着朱元璋从丧子之痛中走了出来。 在后来,朱大福的能力一步步刷新着他的眼界,朱元璋也逐渐开始生起了让朱大福做储君的心思。 既是要让朱大福做这个储君,那就必须要为朱大福肃清阻碍,让朱大福不至于刚一认祖归宗就要处理那些尔虞我诈。 所以说,也只能是把朱元璋认祖归宗的时间一拖再拖,也让他盼这一天盼了这么久。 望着跪在面前长得像极了朱标的朱大福,朱元璋激动的老泪纵横。 在这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他的大儿。 朱元璋调节自己情绪,朱大福则一直稳稳端着茶杯,不骄不躁。 片刻的功夫后,朱元璋终于仰头把朱大福递来的茶水喝了个干净,拉着朱大福的手,道:“起来吧,孩子。” 朱大福起身,朱元璋背过身子擦拭了脸上的泪痕,吩咐道:“今晚弄个家宴,后宫嫔妃务必悉数到场,明早吴王随咱去孝陵,让他皇奶奶和父亲去见见。” 第488章 留在咱这里吧 早在朱元璋刚知晓朱大福身份后就曾带着朱大福去孝陵外围溜达了一圈,虽为当面去祭拜马皇后和朱标,但无疑也是通过此种方法把朱大福介绍给了马皇后和朱标认识。 现在朱大福好不容易认祖归宗,自是不能少了去孝陵祭拜这一步的。 毕竟朱元璋自己最喜欢的皇孙认祖归宗了,这份喜欢也必然是要分享给自己的最爱的女人和最爱的儿子知道的。 至于说要设家宴让各嫔妃参加,这也是朱元璋以最大能力让朱大福的身份更稳固。 在朝会上朱元璋把朱大福的身份让文武百官都知晓,之后有把朱大福的身份传召天下,&nbp;&nbp;这次再弄个家宴以宫中嫔妃参加,也是通过如此方式把朱大福接了回来。 朱大福与这些嫔妃虽说没什么交集,有的或许年纪与他差不错,但不管怎么说她们也都是朱大福的长辈,他们于情于理也应该接朱大福回家的。 朱元璋出言,高良俊马上去办。 在高良俊离开,朱元璋正要拉着朱大福在自己旁边坐下的时候,才想起在旁边还跪着自己另一个孙子。 这才开了口,道“允熥,你怎还跪着,快起来吧。” 朱允熥进了东暖阁之后明明是他第一个见礼的,但朱元璋所有的心思都在朱大福身份,完全就没注意到他。 朱允熥自小都是这样长大的,以前在经常欺负他的朱允炆那里他没有任何存在感的情况下都坦然接受,更别说现在是在朱大福身边了。 朱允熥自知晓朱大福的身份后,就一直就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哥哥依赖的,更不会与自己的亲哥哥争风吃醋的。 朱元璋出言,朱允熥没有任何波澜,心平气和的道“谢皇爷爷。” 朱元璋这次对朱允熥的忽视或许是想起了自己以前的忽视让朱允熥才养成了沉闷怯弱的性子。 在朱允熥起来后,这才又道“允熥啊,你哥刚回来还有不少不熟悉的地方,这段时间你就陪在他这里吧,倭国那里先让蓝玉回去,你过段时间在走。” 朱允熥与朱大福关系不错,&nbp;&nbp;性子也沉稳,不像他那几个儿子风风火火的,待在朱大福身边帮着他办些事情倒也不错。 在朱大福的事情上,朱允熥自是不会拒绝。 更何况,朱允熥也的确是有留下来帮帮朱大福的心思。 在朱元璋开口后,随之道“是,皇爷爷。” 之后,一手拉着朱大福,一手拉着朱允熥,道“你们两个今天就陪咱在这里待着吧,陪着咱一块见见朝臣,帮着咱处理一下政务。” 朱元璋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把朱大福楼下的,只是怕朱大福不习惯自己当下的身份,也不习惯换了身份与他待在一块来,这才把朱允熥留了下来。 朱元璋向来都是粗中有细的,当然,这种细腻也只是基于自己所爱的人。 对朱元璋的心思朱允熥自也瞧出来了,在朱大福之前便答应了下来。 之后,从早晨朱大福过来,到晚上晚宴要开始,朱允熥陪着朱大福一直与朱元璋待在一起。 中午吃饭后在园子里转了一圈,其余的时间一直都在东暖阁接见各个衙门的朝臣。 事实证明,有朱大福在,&nbp;&nbp;朱元璋脾气的确是能好许多,这些朝臣所做有不对朱元璋脾气的,朱元璋也很少把他们骂个狗血淋头了。 而朱大福的能力也的确不弱,那些朝臣处理不到位的事情朱大福总是能够在朱元璋发脾气之前帮着完善的明明白白的。 另外,那些朝臣所报上来之事的利害关系,朱大福也总是能够理的清清楚楚的,最后从中早出一个于朝廷最有利的。 很多事情上,朝廷不能一直把着利益不撒手,总得是把利润让出去,得一个双赢的结果的。 若朝廷一直把着这份利益,不仅会给自己带来不利,也会出现没人愿办事的情景来。 到最后,朱元璋发现朱大福能把这些事情处理的清清楚楚的,再有朝臣来汇报情况的时候,朱元璋干脆当起了甩手掌柜,由朱大福单独去完成,他只在旁把控着朱大福别出现大纰漏。 其实,不说是大纰漏了,就是小问题也不会有的。 不管怎么说,朱大福那都是学了系统的帝王政治智慧的,这个政治智慧放在数百个皇帝之中那都算是出色的,朱元璋想从中挑些毛病出来也不见能够挑出来。 既挑不出来,朱元璋也就更轻松了。 发展到最后,朱元璋和朱允熥干脆摆起了茶具,祖孙两个品得倒是尽兴,朱大福却是累得够呛。 虽说他有了系统加持的帝王智慧,可那也是需要动脑的啊。 到了晚上,朝臣下值的时候,朱元璋吩咐朱允熥收了茶具,道“大福啊,往后你就多帮着咱处理一下这些政务了,咱年纪大了身体实在扛不住了,今日有你帮咱,咱真轻松了许多。” 朱大福也知朱元璋的心思,但他现今连个储君都不是,着实不必费那么大辛苦,但看着朱元璋斑驳的白发,终还是答应了。 朱元璋年纪却是大了,放在后世那也是安享晚年的时候了,现在更是七十古来稀,是应歇着了。 朱大福答应之后,还不忘恭维朱元璋几句,道“行吧,不过孙儿阅历不足,比不过朝中的那些老狐狸,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得着了那些老家伙的道儿,还请皇爷爷多加指点。” 朱元璋应倒是应下来了,但心中却也是明白他这大孙的能力有多强。 他在他大孙这年纪,还是一个大头兵呢。 不过,他大儿在他大孙这个年纪倒是能在他出征之后帮着他大孙守好后方了,就连他其他几个儿子,在他大孙这个年纪,也都外出就藩了。 当然,他这些儿子是没有他大孙功绩。 看来他朱家子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敢说他这大明江山能传于万世,但至少是要出个亘古未有的盛世了。 朱元璋心里欢喜,也你没再拒绝朱大福,道“行,那咱就再跟你一段时间,不过以你小子的本事,怕很快就要强于咱了。” 他再跟他大孙一段时间倒也可以,所能教授他大孙的本事几乎是没有了,但他大孙刚刚认祖归宗,把他大孙留在身边,也好看看谁会对他大孙不服。 他是不担心他大孙处理不好这些事情,只是他不想让他大孙再背上暴君的骂名了,所有的恶名都由他一人来背就好了。 其实,朱元璋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先不说朱大福能为那些朝臣带来多少利益,光是朱大福处理问题的方式就让今日来与朱元璋汇报问题的朝臣啧啧称奇了。 朱大福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但行事说话滴水不露,在他们每有失误的时候都能够不做察觉的指导出来。 如此形象,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那都符合他心目中仁君的形象的。 。 第489章 孙儿敬杯酒吧 朝臣下值没多久,高良俊便进来禀报,道“陛下,家宴已准备好了,几位嫔妃娘娘已经到了。” 朱大福弄这个家宴的目的,也就是让自己的这些嫔妃们都认识一下朱大福,知道还有朱大福这么一个孙子。 既然她们已经到了,&nbp;&nbp;那自也无需多做耽搁了,结束了这顿家宴也好让朱大福歇息着,明天还有不少要干的事情。 高良俊出言后,朱元璋直接开口,道“过去吧。” 随之,朱元璋起身后,&nbp;&nbp;朱元璋招呼了朱大福和朱允熥。 在出门的时候,&nbp;&nbp;朱元璋再次叮嘱了朱允熥,道“允熥,你哥刚回来,你就留在你哥身边照顾着他。” 有自己在,朱元璋倒是不担心有人会欺负了他大孙,他只是觉着他大孙刚回来,对宫里的东西一切都不熟悉,会有些不自在,有朱允熥在,朱大福能够少些拘束。 不用朱元璋吩咐,朱允熥都做好全程陪在朱大福身边,直到他熟悉了这里的一草一木。 朱元璋出言后,朱允熥二话没说直接应了下来。 朱允熥答应后,朱元璋依旧还有些不放心,正准备再出言叮嘱的时候,朱大福直接抢先,道“老” 因说的太快心里没想好措辞,险些就把老吴喊出口。 朱元璋相比较于朱大福称呼他老吴,还是希望朱大福能喊他一声皇爷爷的。 当然,&nbp;&nbp;对于老吴这一称呼他也并不反感。 所以说,朱大福险些秃噜出嘴的老吴,朱元璋没在意。 朱大福自知自己失言,马上改口道“皇爷爷别担心,这都到了你地盘了,还担心有人欺负了不成,更何况,我是随便被欺负的人马?” 他之前不知朱元璋身份,喊什么那就算喊了,可现在他知道了朱元璋身份,辈分摆在那里,放于后世怎么喊都没关系,可在当下他若明知朱元璋身份的前提下还这么喊,有的是在这件事情大肆渲染,为自己扬名立万的人。 朱大福出言,朱元璋嘿嘿笑着的,道“是,是没人能欺负了咱大孙,&nbp;&nbp;但你刚回来,&nbp;&nbp;咱也得尽全力保护好你的。” 在这一点之上,&nbp;&nbp;朱元璋着实是很放心的。 这么长时间了,&nbp;&nbp;的确是还没有能欺负了他大孙的人。 祖孙两人,不应该是三人,还有一个旁听者,就这样一路说说笑笑直奔摆好家宴的御花园而去。 这几天天气也逐渐转暖了,不冷不热的,摆在园子里听着蝉鸣鸟叫的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朱元璋领着朱大福和朱允熥出现后,这些嫔妃纷纷起身见礼。 与历代帝王相比,朱元璋的后宫也算是颇为融洽的。 之前是因有马皇后在,以身作则统筹的好。 后来马皇后薨逝后,朱标太子地位不可撼动是一方面,即便朱标不在,也轮不到这些嫔妃中任何一个儿子来竞争这个储君之位。 而朱元璋也并非沉迷女色之人,这些嫔妃闹出什么幺蛾子,不管有错误错方都绝吃不了兜着走。 需要争的在朱元璋这里都起不到什么作用,自也没什么好争的了。 一众嫔妃以及在京未分藩的小王爷们和待嫁的小公主们行礼之后,朱元璋领着朱大福和朱允熥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后,才招呼着这些人起身。 在这些人起身之后,朱元璋这才把朱大福的身份做了介绍,道“这是咱失散多年的大孙。” 这么多嫔妃,小王爷,小公主的,若去一一见礼的话,朱大福也顾不过来,只能笼统冲着众人行了个礼。 反正总之一句话,坐在这里的除了朱允熥之外的,无论年纪大小那都是他的长辈。 朱元璋知朱大福刚回来,与在座的这些人不太熟,也没留有太多时间徒增尴尬,随之便吩咐传菜。 毕竟是家宴不用有那么多规矩,菜端上来,朱元璋动了第一筷子后,这顿饭便开始了。 朱元璋身上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之前家宴有马皇后和朱标调节还能其乐融融,现在没有了这两个关键人物,即便是朱元璋有意放松些氛围,但却也没人敢在朱元璋面前放肆,自也达不到想象中的轻快氛围。 一顿饭吃的很是压抑,咀嚼,碗筷相撞的声音全然没有。 食不言寝不语,这虽说是标准的餐桌礼仪,但至少也该有敬敬酒这一环节吧。 随之,朱大福出言道“皇爷爷,孙儿还不曾认识嫔妃和公主,孙儿要不去敬杯酒吧。” 朱大福出言很快打破了压抑氛围。 有朱大福动弹开,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移到他身上了,其他人在有些轻微的活动也不用引人注目的。 饭桌之上的众人,包括一旁伺候的宫人皆都乐见其成,朱元璋更是不会拒绝。 朱大福若想尽早适应自己的身份,便有必要与这些有瓜葛的这些亲人搞好关系。 朱元璋同意后,朱大福随之起身。 先去了郭惠妃跟前。 郭惠妃是郭子兴之女,而马皇后又是郭子兴的义女,两人关系自是很好。 最重要的是不管怎么说,朱元璋都曾喊过郭子兴义父的。 虽说朱元璋之后与郭子兴暗中决裂,但表面上一直维持着和气外,朱元璋能混上义军首领的位置是与自身能力拖不了干系,却也排除不了郭子兴曾经的提拔。 基于这些关系,郭惠妃也算是嫔妃之首了。 在马皇后还在世的时候就协助着郭惠妃处理后宫事务,在马皇后薨逝之后,便直接暂代了后宫事务。 所以于情于理,朱大福的这杯酒便应先敬给郭惠妃的。 郭惠妃为朱元璋生有三子两女。 其中,蜀王朱椿、代王朱桂已经就藩,永嘉公主嫁给了武定侯郭英子郭镇,汝阳公主嫁给了前军都督佥事谢谚的儿子谢达。 现在在郭惠妃身边的只剩下谷王朱橞了。 这谷王在当下籍籍无名,并非朱元璋最出色的儿子,但在历史上那可是有大名气的。 与李景隆一块儿开了金川门迎接朱棣进了应天的,想记不住都不行。 朱大福先与郭惠妃的酒杯碰在了一起,寒暄了几句家常话,这才与朱橞,道“十九叔肚子不痛了?” 提及此,郭惠妃当即关切起自家儿子。 朱橞本就不是真的病了,面对郭惠妃的询问自是回答的含糊其辞。 朱大福这才说了实情,又道“十九叔在外面肯定是吃不好坏了肠胃,下次出去还得是带个懂膳食的庖厨才行。” 郭惠妃听闻朱大福所言,自也知晓是自家儿子根本没病,放了人家朱大福鸽子也该让人家抱怨几句。 更何况自家儿子与朱大福相处的也不错,虽辈分摆在那里,但不可否认他们相处的像是朋友一般。 在孩子们之间闹了矛盾后,最忌讳的就是家长掺和进去裹乱,更何况这也不算是矛盾。 朱大福出言后,郭惠妃嗔怪了一句自家儿子,道“你这孩子” 之后便不再多言了,孩子们的矛盾就让孩子们自己去解决吧。 。 第490章 哥,你要多留个心眼 之后的嫔妃便就是顺着座位敬了。 而这些嫔妃的座位安排也是随着进宫先后所排列的。 朱大福与这些嫔妃一一敬酒后,还不忘询问坐在这些嫔妃身边小王爷的身体如何了。 这些小王爷们也太不够意思了,他们要么别说陪他一块去见朱元璋,答应了又放他鸽子,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朱大福这般问也并非小气,他能这般直接询问出来完全是把他们当朋友的。 朱大福一一敬过酒后,这才回到朱元璋身边坐下。 看着朱大福难捏有度,&nbp;&nbp;处理行云流水,朱元璋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要想当好一个储君,不仅仅是要处理好与朝臣的关系,还要处理好这些家务事。 朱大福敬了一轮酒下来,气氛较之之前融洽了许多。 在郭惠妃的率领之下,嫔妃们,小王爷们,包括才与朱大福见过一面的小公主们皆都叽叽喳喳的开始掺和了进来。 当然,今天的这个家宴是为朱大福办的,&nbp;&nbp;所有的坏也都在朱大福身上。 这些小王爷们也许是为了表达今天说好陪着朱大福一块去见朱元璋,之后落荒而逃的歉意,一个个极尽溢美之词,把朱大福夸了个天花烂坠。 朱大福听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朱元璋却是眉开眼笑。 其实,这家宴说是要让这些嫔妃,小公主什么的认识一下朱大福,但真正的主角其实是朱元璋。 只有把朱元璋哄高兴了,这顿家宴才能够融洽。 为了让这顿家宴融洽欢快的进行下去,朱大福做些牺牲也是应当应分的。 只要朱元璋高兴,那些小王爷绝对都是健谈之人。 发展到最后,这些小王爷们已不再是单纯的只恭维朱大福了,开始自吹自擂谈起自己在外面那段时间的功绩来。 说着说着,相互之间存了比较的心思,更是争论的面红耳赤。 其实他们此番出去处理宝钞兑换之事时,也就朱楩的难度较大,其他几人还是颇为简单的。 只要他们能摆出王爷的架势,&nbp;&nbp;震慑住所有想捣乱的人,&nbp;&nbp;基本上没有任何问题的。 也就是朱大福第一天回来,朱元璋高兴。 不然的话,这些小王爷哪能在朱元璋面前如此不拘小节。 一顿饭吃到快要子时,一些年纪小的公主早在各自母妃的怀里睡着了。 这些公主们年纪小,哪懂什么,困了就要睡的。 其实,不止是这些不懂事的小公主们,就是那些年长的公主们,亦或者是那些嫔妃们早就瞌睡虫附体熬不住了。 她们这些人不像朱元璋有朝政要处理,也不像那些小王爷们要读书,要处理账目,哪能熬得住。 瞧此情景,朱大福出言提议,道“皇爷爷,小公主们都困了,要不让各位嫔妃带她们回去吧,咱今日的家宴就先到这里吧,将来有时间再聚。” 今日本来都挺愉快的,若因他连觉都不让那些嫔妃去睡,&nbp;&nbp;让那些嫔妃心里起了芥蒂可就不好了。 朱元璋对朱大福本就是有求必应的,&nbp;&nbp;更何况这个事情的确也是切实要做的。 朱大福出言,朱元璋点头,应道“时候是不早了,是该回去了,那就回吧。” 朱元璋回应后,率先起身。 他不离开其他人又哪好退场。 朱元璋在离开的时候也还不忘拉着朱大福,道“咱已经把东宫给你收拾出来了,让允熥陪你回去睡吧,明日随咱去孝陵。” 朱大福既已接受了自己的身份,那在朱元璋面前就需把该见礼的地方都做好。 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的面。 他在某些方面做的不够到位影响的不仅仅是他自己本身,而且也会让朱元璋很难做的。 朱大福冲着朱元璋标标准准行礼之后,朱元璋目送着朱大福和朱允熥兄弟两人在自己实现当中消失。 之后,朱元璋这才在高良俊的陪同之下回了东暖阁。 而这一边,朱允熥陪着朱大福往东宫的方向而去。 自知晓了朱大福是他的亲哥之后,朱允熥一直就盼望着朱大福能够回来。 今天朱大福好不容易回来,朱允熥跟在朱大福身边边走边为朱大福做着自己的介绍。 这里是什么,那里是什么,从这里过去能到了什么地方。 “哥,今天太晚了,等明天我给你好好说说。” 朱大福既然已经决定接受自己的身份回来,那的确是应该好好熟悉一下宫里的一草一木的。 除此之外,还要了解清楚宫里的人际关系。 毕竟,从历史的角度来看,自朱标薨逝后便有人对储君之为虎视眈眈。 当下,他被朱元璋找回来,又极力往储君之位上培养,那他也就成为众矢之的那个人了。 若想不至于落个厉害上与朱允炆一样的下场,至少得知道是敌是友,谁又是可用之人。 虽未实际与李景隆接触,不知李景隆是真的草包,还是像有人所猜想的那般李景隆是故意给朱棣送人头。 反正不管怎么说,即便是再次发生了靖难,李景隆这样的人绝对不可再为大将军了。 朱允熥出言,朱大福也没拒绝,直接道“行吧,先回去吧,往后有时间再说。” 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再着急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就在朱大福准备找朱元璋安排给自己的房间回去的时候,朱允熥又道“哥,你也应该认识朱允炆了,朱允炆现在被皇爷爷暂压至东宫了,还不知皇爷爷要怎么处置他,你要小心着他,他看似人畜无害,对谁都好,但实则心眼歹毒的很。” 这两天一股脑冲着他涌过来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只想着促成靖难那个最大的对手了,还不曾考虑过朱允炆呢。 昔日的老吴变成了朱元璋,老吴那个孙子吴文也就成了朱允炆了。 他以前就对这个吴文没有好感,他还以为吴文对他敌意这么甚,是因朱元璋对他太好,他吃醋了呢。 现在看来吃醋是真的吃醋,但与他所想的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对付朱允炆,朱大福还是没有压力的。 不说现在朱元璋已知晓朱允炆为人了,朱元璋既想让朱大福回来,就该做好对朱允炆的安置事宜。 不过,即便朱元璋仍旧不知朱允炆的伪装,朱大福还是有信心撕破他的伪装的。 对朱允熥的这份情义,朱大福还是很感激的,笑着回道“我明白,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在欺负了我们兄弟的。” 朱大福既然回来了,那有必要就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来,把自己该保护的人都保护了。 朱元璋早已把东宫的一切事宜都安顿好了。 在朱大福到了东宫后,随之便有人把他迎进了早就已经为他安排好的房间。 朱元璋为朱大福所准备的房间就是朱标曾住过的。 这样的安排意思很明显了,完全是把朱大福当做东宫正主来瞧的,并不是把朱大福当做朱标子嗣看待的。 其实,朱元璋在宣布了朱大福身份后,其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 。 第491章 去孝陵 今天晚上,不管是朱大福亦或者是朱元璋,甚至是朱允熥和朱允炆都注定是个不眠的之夜。 对于朱元璋和朱允熥来讲是兴奋,对朱大福来讲则是换了环境所带来紧张以及对不确定性多带来的忐忑。 但对朱允炆来讲则皆是凄凉了,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他已失去了所能是去的一切,完全没有翻身的可能。 以前他唯有所占据优势的是不过是长孙以及刻意所表现出来的品行而已。 现在他原形毕露了,&nbp;&nbp;在这些方面支持他的彻底离他而去。 至于,皇长孙的身份也彻底被朱大福抢走了。 朱允炆一日无眠,与世完全隔绝,想通过门口的护卫求见朱元璋。 可这些护卫见风使舵,完全不搭理他。 其实相对来讲,即便朱大福什么本事都没有,&nbp;&nbp;但人家的身份要远比朱允炆受那些勋戚的拥护。 这些护卫也曾看在朱标的面子上帮着朱允炆通禀过,&nbp;&nbp;但朱元璋明显不愿见朱允炆,他们又何必搞这个没趣。 对朱允炆,&nbp;&nbp;无论是他想见朱元璋,亦或者是想打听些外面的消息均不能得知。 次日一早,朱元璋罢了早朝着了便衣后,吩咐道“把二太孙一并叫上,安排两人跟着咱,剩下的充作暗卫。” 朱元璋此次出去不想上升天家,只想如普通人家那般带着自己大孙去祭拜一下自己媳妇和孩子。 高良俊一句多余的废话没说,应答后直接退出。 吴王殿下已经回来了,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二太孙于情于理都必须让位了。 在这个时候陛下如实不能痛定思痛的把这个事情处理妥当了,将来势必是要发生兄弟阋墙之事的。 朱允炆正考虑再怎么求见朱元璋一面,好生认个错。 暂时的失败并不可怕,将来有的是机会。 高良俊来传了朱元璋旨意,朱允炆自是很高兴,对高良俊一再表示感谢。 高良俊在朱元璋身边待了这么久,从未把朱元璋的喜恶转化与自己的喜恶,哪怕朱元璋对某一人已是不待见的骨子里,但他依旧能够笑脸相待,&nbp;&nbp;好像朱元璋即将重用这人的。 哪怕高良俊已猜出了朱元璋的心思,但对朱允炆依旧是客客气气,笑着道“陛下今日要便服出去,殿下也着便服吧。” 朱元璋着了便服就是不想引人注目,朱允炆若是着了皇家的衣服出去,那也是高良俊传话不到位。 高良俊传话仔细,朱允炆再次道谢。 之后,高良俊也没多停留,临走时告知道“殿下准备一下就该出发了,早饭去了孝陵吃。” 朱元璋已经准备好出发了,再吃了早饭也耽误时间。 没用多久,朱大福,朱允熥以及朱允炆便先后从东宫出来。 既知晓了朱元璋的身份,便知晓朱允炆。 见到朱允炆,朱大福笑嘻嘻问道“允炆,你也要去孝陵吗?” 这五年以来,朱允炆虽屡屡暗害于他,却并未有一次得逞,&nbp;&nbp;再见朱允炆,&nbp;&nbp;朱大福心中反倒很是松快。 反倒朱允炆五年时间都不曾搞垮朱大福,&nbp;&nbp;倒是让朱大福一步步崛起,把他远远甩在屁股后面。 多年来的愤恨,屈辱,让他短时间之内很难平息下来。 朱大福打了招呼后,朱允炆不说话,朱大福也不着急。 良久之后,朱允炆脸上终扯起了一道笑容,道“二哥,以前是允炆不懂事,往后还多望二哥照拂。” 不管怎么说,朱大福还是很佩服朱允炆这个能屈能伸的定力的。 朱允炆可是一百个不愿让朱大福回来吧,竟还能忍着心中的不愿请喊朱大福二哥。 这本事还真不是几个人能有的。 朱大福自也不会输给朱允炆,朱允炆能笑着喊他哥,他自然也能够笑着接受。 “照拂谈不上,我刚回来有不懂之处还挺你能帮忙。” 客气的话谁都会说,但倘若真指望着朱允炆帮忙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你是要去皇爷爷那里吧,一块吧。”朱大福道。 一声皇爷爷,让朱允炆堆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又停顿了片刻的功夫,朱允炆这才应道“是,皇爷爷安排高公公知会了我,今日要去孝陵。” 以前朱大福只称呼朱元璋老吴的时候,朱允炆都觉碍眼,现在朱大福可是也直接称呼皇爷爷了,这哪能舒服了。 朱允熥磨炼的还没有朱大福好,自然不能很快原谅朱允炆。 只不过,朱大福让朱允炆一道走了,朱允熥也不好说什么。 朱元璋见朱大福兄弟三人一块过来,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只道“着便装骑马过去吧,御马监已安排了马。” 朱元璋这个年纪还骑马? 朱元璋刚刚出言,朱大福和朱允炆同时出言,喊道“皇爷爷” 他娘的,他什么时候与朱允炆变得异口同声了。 同时出言,朱大福并未争抢着再说下一句,只冲朱允炆兄友弟恭地道“你来。” 这正是表现的时候,朱允炆自是不想让,正要开口,朱元璋却是摆摆手打断了。 “没事,咱还能骑得动,不过咱年纪确实也大了,骑一次少一次。”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朱元璋征战了一辈子,越是年纪大越会怀念年轻时的那一次次壮举。 朱允炆还想再劝,朱大福则开口道“行吧,寻匹温顺的,安排护卫跟着。” 朱大福这话,朱允炆怕是想歪了。 不过,朱元璋根本不会再给朱允炆说话的机会,直接道“咱会注意的,那就走吧。” 很快,祖孙四人到达孝陵。 这里埋葬了马皇后已十五年,这十五年一来,朱元璋对马皇后的思念从未动摇过。 到达陵墓的祭祀台前,朱元璋挥手打发走了朱允炆和朱允熥。 这次来孝陵,本就是带着朱大福祭拜马皇后和朱标的,朱允炆和朱允熥作为陪同上柱香也就行了,没必要一直跟着的。 “妹子啊,标儿夭折那孩子没死,他回来了,他很很优秀,与标儿比不分伯仲。” 朱元璋唠唠叨叨的说着,朱大福则只负责倒酒。 坐了大概近半个时辰的功夫,朱元璋才终罢休在朱大福搀扶下站起来,道“来,给你皇奶奶磕个头吧。” 朱大福乖巧听话,很快跪在地上磕了三下。 既认了自己的身份,这下都是必须所要经历的。 朱大福磕头之后,朱元璋也不再过多停留只招呼,道“走,再去看看你爹去。” 不管怎么说,朱大福都是朱标的亲儿子,既然回来了,那肯定是要去看看朱标的。 朱大福听话,不多言,随之跟着朱元璋就走。 朱标的东陵在孝陵的东边,并不是很远。 朱大福随着朱元璋一路步行过去,朱允熥和朱允炆伴随左右,在后面还跟着护卫。 朱允炆本想陪着朱元璋一块的,又怕惹朱元璋不高兴,只能是远远跟在后面。 朱元璋与朱大福介绍着孝陵的一草一木。 。 第492章 你就留下吧 朱元璋领着朱大福给马皇后和朱标磕头上香后,安排高良俊带着朱大福去偏殿休息。 自己则是留在了马皇后陵寝前。 相对来讲,明朝皇帝基本都是重情的,很多都是一辈子只对一个女人爱的死去活来。 朱元璋与马皇后贫贱夫妻,在朱元璋还只是一个九夫长的时候就对朱元璋不离不弃。 而朱元璋在登上皇位后,也依旧与马皇后琴瑟和鸣。 马皇后骂朱元璋几句那都是可能的。 说是后宫不得干政,朱元璋脾气差手段狠,&nbp;&nbp;常有大臣触犯龙颜,都是在马皇后的保护下才幸免于难的。 若非朱元璋珍视马皇后,马皇后说话又岂能管用。 马皇后薨逝十五年,朱元璋对马皇后的感情非但没减少,反而日渐思念,感情更加笃厚了。 朱元璋与马皇后过二人世界,朱大福兄弟三人则被高良俊领着回了下面的偏殿。 这次,&nbp;&nbp;在朱元璋跟前,朱允炆倒是表现的乖巧可人,&nbp;&nbp;一路上沉默不言,一句话都没说。 与朱元璋分开,在朱大福跟前倒是开始矫揉造作表现起来了。 “哥,以前是我不好,皇爷爷偏爱你,我心生了嫉妒对你做了些不好的事情,愚弟也不奢求哥能原谅我,往后愚弟会尽力弥补之前的过失的。” 若说朱允炆至此改过自新,朱大福打死都不信。 可这里朱允熥,高良俊都在,朱大福若不给朱允炆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岂不是显得他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了。 总之一句话,朱允炆能装他也就能,论起装的功夫,他还比不过个朱允炆。 “允炆你这是说哪里的话,亲兄弟我还能与你计较这些吗,这事儿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 不过去怎么着? 即便要报仇,&nbp;&nbp;也不能是现在。 朱大福大度,朱允炆喜笑颜开,兄弟齐心快要断金。 但表面究竟如何,朱大福知晓,朱允炆知晓,旁观者朱允熥,高良俊也都知晓。 巨大利益面前,岂是那么容易能够握手言和的。 正在说话间,朱元璋进来了。 众人纷纷见礼。 朱元璋满面红光,行至朱大福身边,把他扶了起来,道“不必拘礼。” 之后,这才挥手让其他人免礼。 微小细节,对朱大福的偏爱程度可见一斑。 在朱雄英夭折,朱允熥难当大任的很大一段时间,朱元璋的这份偏爱可是在朱允炆身上的。 看着这些朱允炆又怎能不心生妒忌。 就在朱允炆心生异样之时,朱元璋挥手把朱允炆挥手招呼到跟前,&nbp;&nbp;道“来,允炆。” 听到朱元璋招呼,朱允炆脸上笑容更甚,端正优雅的行至朱元璋跟前。 “皇爷爷。”乖巧喊了一声。 朱元璋手和善温柔地搭在朱允炆肩膀上。 自朱大福出现之后,朱元璋已许久不曾这般与朱允炆说过话了。 朱允炆心中若是没有惊喜那是不可能的,甭价俯首聆听于朱元璋的圣训。 只听得朱元璋开口,笑着道“咱这几年待你不错吧,在咱百年之后你就守着咱如何?” 这是要看守孝陵啊! 朱允炆所有的乖巧皆变成了震惊和诧异。 这孝陵远离朝廷中枢,可用者只有孝林卫,而孝林卫却还都是精挑细选出来忠烈之士。 即便是宫中戍守的金吾卫可反叛,孝林卫都绝无可能。 朱允炆想以孝林卫翻身,根本没那个可能。 一旦真的到孝林卫守陵,那他这辈子就算完了。 朱允炆哪还顾得上自己的人设,在朱元璋出言后随之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道“皇爷爷,孙儿错了,求皇爷爷别让孙儿守陵。” 守陵意味着什么,朱元璋不可能不知道。 若是不到万不得已,朱元璋又怎会如此。 朱允炆的反应在朱元璋的意料之中,朱元璋脸上笑容不复存在,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亏了咱那么疼你了,行了,就这么定了,今日你便留下吧,日用所需之物有何需要的咱让人给你送来,另外,咱在给你安排几个趁手的使唤之人,孝陵山清水秀正是治学之处,往后你就留在此好好读书吧。” 要说之前朱元璋的询问是商量,这次可就是不容置喙的旨意了。 不管是谁,都没办法抗旨的。 这样的结果也是朱大福喜闻乐见的,以朱允炆的尿性,他自也不是真心接纳了他,更不会双手赞成他做这个储君的。 朱元璋若不解决了朱允炆的问题,杀害亲兄弟的罪名可就要落在他身上了。 这样的结果倒也挺好。 朱大福不会像朱允炆那样,明明心里不愿,表面还要装作不介意去求情。 朱大福都不表态,朱允熥更不会多说了。 朱允熥可没少被朱允炆欺负,这样至死不相往来的结果倒也不错。 朱元璋出口了对朱允炆的安排之后也不再多言,直接道“你这也算是见了你爹你娘你皇了,有机会回凤阳替咱祭拜了先祖,你便算认祖归宗了,将来咱老朱家就靠你来守护了。” 朱元璋不遗余力安排朱大福认祖归宗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这句话更是坚定了所有人的猜想。 朱大福若只做一个藩王,弹劾守护整个老朱家。 对这个结果,朱大福早有预料。 虽说他从外姓王爷到天潢贵胄又到将来的皇帝那犹如坐着火箭一般的攀升,但朱大福依旧是那般不温不愠的温文尔雅,拱手温和道“皇爷爷放心,这也是孙儿身为朱家子孙该尽的责任。” 对朱大福的表现,朱元璋很是满意。 没有朱大福的衬托,朱允炆是已经足够优秀了,但若放于朱大福跟前,朱允炆根本不够看。 从孝陵出来,行至马匹跟前,朱元璋忍不住问道“咱以为你会为允炆求情。” 朱元璋不见喜怒,冷不丁一听还以为是朱元璋嫌朱大福没帮着朱允炆说好话呢。 朱大福则是不急不缓,慢悠悠道“皇爷爷如此安排对允炆来说或许是最好的。” “哦?”朱元璋不着急走了,打算好好听听朱大福的说法。 朱大福这才又继续,道“孙儿流落在外的时候,皇爷爷那么多孙子,却独宠于允炆一人,现在孙儿回来了,皇爷爷把注意力都偏移到了孙儿身上,允炆心生嫉妒实属正常,这也是他屡屡陷害孙儿的原因。 这种嫉妒不是轻易就能平息的,将来皇爷爷不在了,允炆若再对孙儿出手,孙儿自也不会束手就擒,兄弟阋墙岂不是让外人看了我朱家笑话。 现今允炆留在孝陵安心治书,以允炆的能力用不了多久便会成为一代大家的,或许到那个时候允炆心中的妒忌也将不复存在了。 另外还有一点,孙儿若劝阻于皇爷爷,皇爷爷又岂会听孙儿,皇爷爷不听孙儿的坚持让允炆留在孝陵,岂不是孙儿赚了善名,把所有的恶名都留给了皇爷爷吗?” 朱大福所言虽有几句犯上,但道理的确就是这个道理。 。 第493章 晋王薨逝了 “你小子” 朱元璋嗔笑一声,正准备上马。 朱大福扶着朱元璋上了一半,朱元璋又爬了来。 “怎么了?皇爷爷。” 朱元璋没理会朱大福的询问,转而问道“你爹当年可没少给你们叔叔求情的。” 朱大福后面可是说,他若给朱允炆求情,便是把恶名留给了朱元璋,他拿了善名。 这样的话,&nbp;&nbp;那岂不是 原来是这个事儿啊! 朱大福从来没怀疑过朱标的人品,朱标可以说是古往今来品行最端正的太子了,可惜英年早逝。 不然的话怕是要出个千古仁君了。 朱大福本是扶着朱元璋上马的,现在朱元璋从马上下来,朱大福退了一步,回道“孙儿不如父亲,&nbp;&nbp;长兄如父,父亲做的好的,在叔叔们面前,父亲很有威望,无论什么时候父亲都能驾驭了叔叔们,所以说,父亲可以一次次给叔叔们机会,即便没有了皇爷爷,父亲依旧可管得了他们,孙儿不行。” 这是实话,朱标一直都有大哥的样子,那些叔叔们在外面再怎么张牙跋扈,在朱标面前一直都规规矩矩,服服帖帖。 与在朱元璋面前唯一不同只不过是敢与朱标偶尔没大没小开个玩笑罢了。 朱大福的解释让朱元璋还算满意。 朱元璋不允许这个世上任何人说朱标的坏话,哪怕这个人是他看好的大孙都不行。 朱大福解释之后,朱元璋这才重新抓住了缰绳,上了马。 朱元璋的体力完全不如之前,上马的力气都没了,几乎是靠朱大福一人之力扶上去的。 在马上坐稳,朱元璋这才道“你了解你父亲都胜于咱了,&nbp;&nbp;可惜你父亲没能见到你。” 朱元璋对朱标的薨逝一直都耿耿于怀,&nbp;&nbp;自也就常会在这些事情上多愁善感。 从朱大福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朱元璋驱马而走。 回了宫之后,朱元璋便直接领着朱大福在东暖阁处理政务了。 其实,朱大福在处理政务上的能力并不逊色于朱元璋的。 前段时间,朱大福帮朱元璋处理的那些奏章滴水不漏,完全能独当一面了。 这段时间,朱元璋要做得也不过是帮着朱大福认认那些朝臣,谁的人品如何,谁是可用之人,这对朱大福将来熟练驾驭这些人有极大的帮助。 至于朱允熥,在随同朱元璋去过孝陵的次日便与蓝玉一道启程回了倭国。 倭国的很多事情还在收拢阶段,若想保证大明的倭患永除,把倭国经营成铁板一块是很有必要的。 而蓝玉,朱允熥与朱大福的利益息息相关,现今朱大福已认祖归宗,唯一也只差定储君了,他们为朱大福经营的好于他们自己也是有莫大好处的。 一日晚上,&nbp;&nbp;朱大福陪着朱元璋处理了当日的奏章回了东宫后,朱元璋才把蒋瓛喊了过来。 “这段时间老三,老四那里可有动静?” 秦王朱樉已薨逝,顺位继承人也就只剩晋王朱棡了,而燕王朱棣又是所有藩王中实力最强的。 将来能威胁到朱大福储君之位的也只有他们两个。 朱元璋之所以只给出了将来可能定朱大福为储君的苗头却迟迟不宣布,也就是想看看他这两个儿子会有何反应。 他们一旦有苗头,朱元璋随之就会扑灭。 既要把这千斤重担交给朱大福,那就有必要帮着朱大福把所有可能出现的危局都解决了。 蒋瓛整合了太原和北平锦衣卫送上来的消息,回道“晋王殿下病了,挺严重的,燕王殿下这几日除了巡视军备外,也会去林中打猎,剩余的时间便就是待在王府了。” 要说有异动那也就是晋王朱棡了,燕王朱棣是聪明人,即便心中不服气朱大福,也绝不会让朱元璋有所察觉的。 不管怎么说,朱元璋还是疼爱这些儿子们的。 在蒋瓛出言后也不顾询问他们的异动,只急急问道“病了?什么病?” 其实能在这些王爷们身边活动的也就只有他们的心腹,锦衣卫能查他们的情况只能是从外围。 朱棡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个藩王,他的病情不可能广而宣之让太多人知晓的。 锦衣卫自也很难刺探到具体情况的。 蒋瓛回道“晋王府对外说是染上了风寒,医士留在晋王殿下内院几日不曾出来了。” 风寒之症在这个时候根本无解,朱标便就是因风寒亡故的。 朱元璋神色有些呆滞,随即开口道“着太医院即刻挑选医术最精湛的五名太医赶赴太原。” 朱元璋是要解决储君问题,但并不是以自己儿子性命为代价的。 一旁,高良俊领命后当即行动。 出门片刻后又折返了回来,跪于地上泣不成声,良久后才调整了过来,道“晋世子进京报丧,晋王殿下薨逝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子之痛并不是经历的多了就能免疫,每一次都将会是锥心之痛。 听闻高良俊所言,朱元璋踉跄几步险些晕倒。 一旁候着的蒋瓛,眼疾手快上前搀扶住了朱元璋。 “陛下千万保重龙体,吴王殿下还需陛下啊。” 朱大福在朱元璋心中的地位何等重要,那是有目共睹的。 蒋瓛出言后,朱元璋留下了两行清泪,浑身上下苍老了不少。 风烛残年,与寻常人家的老人无异。 “陛下,不如召吴王殿下过来,请吴王殿下帮着处理一下晋王殿下的丧事。” 朱棡的入殓事宜自有晋王府的人去做,但朝廷也需定朱棡的谥号以及确定丧葬规格等一些琐事。 由朱大福去操持此事,至少朱元璋不用随时承受着这些锥心之痛了。 另外,这也是对朱大福的磨炼。 朱大福的能力是强,但他之前并未接触过皇家事宜,借这个机会了解一下皇家的礼制之事也是很有必要的。 朱元璋本就是把朱大福当成储君培养的,这些事情理应也是要由朱大福去做的。 朱元璋在缓了片刻后,终于出了言,道“召吴王过来。” 在朱元璋看来,这个事情不仅仅是对朱大福的磨炼,他也需要依靠朱大福。 满朝文武上下对他皆马首是瞻,可又有几人是真心。 高良俊领命,随之去喊来了朱大福。 朱大福从东暖阁回来后本已睡下了,高良俊过来后只得又爬起来穿了衣服。 在穿衣服的时候,朱大福直接问道“皇爷爷找我是为何事?” 他才刚见过朱元璋,这么急吼吼的把他叫过去势必是刚发生的。 反正朱大福过去,朱元璋也要告诉了。 高良俊自也就卖了朱大福这个人情了,直接道“晋王殿下薨逝了。” 啊? 作为穿越者,朱大福本是知晓这个事情的,但这些时日一直忙的脚不沾地,倒是忘了此事。 不过,朱大福脸上不由自主的诧异正好显现了该有的情绪。 “何时的事情?”朱大福问道。 具体是何时,高良俊也没来得及问,只能回道“晋世子今晚进宫报的丧,应就是几天前吧。” 朱棡并不足以成为朱大福的对手,朱棡的薨逝对朱大福影响并不大。 。 第494章 该担事了 从高良俊口中知晓了情况,朱大福蹑手蹑脚进了东暖阁。 即便他是普通的穿越者都不会忌惮朱棡这样对手,更何况他是掌握了帝王的政治智慧。 有这玩意,朱棣他都没有任何畏惧。 因而朱棡的薨逝,朱大福心中真就无半分窃喜的。 也许是因为他身为穿越者本就知道朱棡就是近几薨逝,也许是因为他与朱棡没有太多的感情。 总之朱棡的薨逝,他心中更多的只是一种毫无相关的惋惜。 不过,&nbp;&nbp;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三叔,在朱元璋满前多多少少是得表现些悲伤的。 进了东暖阁,朱大福脸上带着几分沉痛,道“皇爷爷,三叔的事情孙儿知晓了,皇爷爷要保重身体,三叔的丧事就由孙儿来操办吧,孙儿会随时把进展拿给皇爷爷,&nbp;&nbp;请皇爷爷来定夺。” 朱大福只是帮朱元璋去跑腿,绝不能把所有的事情他自己一人做主了。 储君都还没立,他就把朱元璋那个皇帝给架空了,这可是大忌。 朱元璋把朱大福喊过来,本就是让朱大福做这个事情的。 朱大福既主动承揽了过来,朱元璋也就不多说了,有些虚软无力的抬了抬手,道“去吧,先安顿了晋世子,明日再让他回去,回去的时候让他来咱这里辞行,咱好几年不曾见过他了。” 朱元璋二十六个儿子,孙子有几百,这还是几个年长的,好歹还见过几面,想那些年幼又庶出的,朱元璋连名字怕都不会知道的。 朱大福应道“遵旨,孙儿先去见晋世子,再安排礼部为三叔定谥号。” 谥号是对一个人一辈子的归纳总结。 朱棡作为九大塞王之一,&nbp;&nbp;虽品行上有所劣迹,但也是曾为大明立下过汗马功劳的。 所谓死者为大,即便不用朱大福过分操心,一般情况下谥号的定立尽量会以美化的。 记得历史上,朱棡的谥号是晋恭王。 恭的谥号发展到现在虽有反讽之意,但相对于朱棡来讲也算不错了。 朱大福离开前又吩咐高良俊照顾朱元璋歇息。 之前不知朱元璋身份的时候,朱大福也是把朱元璋当做长辈相待的,现今知道了朱元璋身份,朱大福也不过是觉多了几分亲切。 倒也没有因朱元璋的身份,就改变态度。 这一点儿,倒也很让朱元璋满意。 在朱元璋心中自也是希望朱大福对他的孝顺是出于真心,而不是因他身份。 安顿好朱元璋,朱大福直接去见了朱棡长子朱济熺。 朱济熺现年十二岁,也算是个仁义之人。 既定历史上对朱棣谋逆篡位之事一直心有不满,被朱棣所记恨,于永乐十二年被革去晋王爵位为其父守陵十年,在朱高炽即位后才有幸脱免。 朱大福虽未定储君,但与朱济熺也还是堂兄弟,也年长于他。 见到朱济熺除表示对朱棡薨逝的悲痛之外,&nbp;&nbp;还需以兄长的身份宽慰朱济熺。 无论对朱棡,&nbp;&nbp;还是对朱济熺,朱大福都没有太多的情感。 可为了该有的礼仪,也为了自己的人设,这也是必走的流程。 好在朱济熺品行不错,朱大福倒也打心底里愿接受这个堂弟。 “济熺,今晚就歇在宫中,明日一早就启程回太原吧,你是三叔长子,晋王府还需你担起来。” 节哀顺变不过客套而已,自己父亲薨逝的这种痛无人能解。 朱大福作为一个身外人,也只能是帮朱济熺在处理朱棡身后事上帮些忙而已。 朱济熺虽是第一次见朱大福,对朱大福却有着莫名的好感和信任,拥着朱大福嚎啕大哭。 “哥,我爹没了,我再没有喊爹的人了。” 十二岁的年纪还是一个孩子,父亲薨逝的悲伤无人倾述却又还要担负起处理父亲丧事的重任,这于一孩子来讲的确是很难的。 朱大福抚着朱济熺,道“生死之事无人可免,更无人可主宰,三叔会在另一个世界看着我们的。” 作为穿越者,他自是相信人除却身体外是存在灵魂的。 但对普通人来讲,坚信亲人死亡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烟消云散,而是换了种方式存于另一个世界,这也是一种寄托。 片刻后,朱济熺调整了状态。 “爹突然薨逝,之前王府琐事都是由爹一人在操持,我平日不过也就是学习经书,骑射,未曾接触王府事务,我若有不懂之处可否与哥请教。” 朱济熺是将来铁定的晋王,朱济熺若能倾力支持他,将来即便是靖难之役再次发生了,也会成为他平燕的一大助力。 当然,朱济熺也是聪明人,他清楚朱元璋这么高调公布朱大福身份的目的是什么。 朱棡或许是有争夺储君的条件,但朱济熺这辈子就别想了。 既如此,与朱大福搞好关系,于朱济熺也是有莫大好处的。 朱济熺主动亲近,朱大福自也不会拒绝。 “行,没问题,你碰到问题随时来找我就行。” 之后,朱大福又去见了礼部的人。 礼部尚书任亨泰一早就接到了宫中的旨意,已领着礼部几个同僚等在值事房了。 所有的流程,礼部的这些官员都清楚,也都得心应手。 朱大福过来不过是点个卯,便是他对这个事情的重视。 早在朱大福还只是吴王的时候就与这些人打过交道了,这些人对朱大福的种种表现也是颇为满意的。 现今有了立朱大福当储君的苗头,这些人也都是支持的。 朱元璋当初先为朱大福积蓄力量,继在让朱大福认祖归宗的想法也是无比正确的。 当然,最关键的也是朱大福的能力够强。 换了身份,朱大福再见这些臣僚自也就不需要先与他们打招呼了。 朱大福太客气,乱了礼仪尊卑反而会让这些人不高兴。 一众官员见礼后,朱大福这才抬手,道“不用多礼了,三叔薨逝各位应也知道了,三叔的谥号之事就烦请各位抓紧时间吧,另外安葬之事的流程礼制也需定立,这些事情尔等都比我熟悉,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这些事情是不必今晚就完成,但多少得加紧些时间以表示对此事的重视。 总不能当朝王爷薨逝,他们这些身为臣子的礼部官员放下手中之事却是呼呼大睡。 总之,在朱棡丧事的事情处理完成,他们肯定是闲不下来了。 这些人不能回去休息,那朱大福就陪着。 这个时候也是为自己树立良好人设的关键时期,少睡就少睡会吧。 次日一早,朱大福又亲自吩咐人安排了早饭。 其实这些东西不用朱大福操劳也会有人办妥的,朱大福能在这些事情上面亲力亲为,也恰是仁君之典范。 之后,朱大福又去了朱元璋那里。 朱元璋的丧子之痛不是睡一觉就能结束的,朱大福能陪在朱元璋身边,这也是对朱元璋最好的安慰。 这个问题上,朱大福自始至终都是发展内心的,并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 第495章 去太原 朱大福过去的时候,朱元璋已在更衣准备早朝了。 “皇爷爷,昨夜礼部尚书领着臣僚为三叔初拟定谥号为恭,剩下丧葬仪礼还在细化中。” 礼部拟定谥号也不能只有一个,正常情况下是要多预备几个已供皇帝选择的。 恭也是任亨泰做主敲下第一个准备禀报朱元璋的。 朱大福觉此谥号附和与历史上的相扶,于朱棡相对来讲也算是美谥,朱大福这才提前告诉了朱元璋。 正在穿衣服的朱元璋听闻此之后,&nbp;&nbp;愣了一下后,道“恭?就这样吧,别再拟定其他了。” 朱元璋行事作风一直讲究高效,既然恭相对其他谥号来讲是最好的了,又何必再费劲吧啦考虑其他的浪费时间。 朱元璋出言,朱大福应允。 随之,&nbp;&nbp;朱元璋又道“今日早朝你歇一天,&nbp;&nbp;代咱在此招待济熺,&nbp;&nbp;等咱早朝结束与他见个面。” 朱济熺好歹也是朱元璋孙子,朱元璋若不这个时候见朱济熺这一面的话,此生怕是无缘相见了。 “孙儿遵旨。”朱大福欣然应允。 早朝之上所商议的政务基本也都前天上呈于朱元璋了,该怎么处理早已确定下来了,早朝上不过把一些重大之事拿过来与所有朝臣知晓而已。 紧接着,朱大福又道“皇爷爷,孙儿的意思是要不此番随济熺去太原走上一趟,之一是帮着济熺处理一下三叔的丧事,之二也是拜祭一下三叔,孙儿之前一直在外面还不曾见过三叔呢,听宫里的宫人说,父亲与二叔三叔四叔的关系一直较为亲近” 专门跑一趟太原拜祭朱棡只是次要。 朱大福紧要的则是希望去北平会会朱棣的。 他只是庶民,乃至是王爷的时候都可以坐山观虎斗,但现在是皇孙,马上还将是储君,他不能一直龟缩着等朱棣出手,他得主动出击。 之前朱允炆自认为是收买到了李景隆,&nbp;&nbp;在李景隆有意无意的撺掇之下没少给他使绊子。 李景隆自一开始怕就不是真心跟着朱允炆的。 要不然不可能刚一出事,李景隆随之就全身而退,一点脏水都没泼到他身上。 不是真心跟着朱允炆,又却偏偏频频对他出手,其原因究竟如何还是很容易就能想到的。 其实在历史上,李景隆率朝廷五十万大军葬送在朱允炆手上,有人怀疑李景隆是故意给朱棣送人头的。 现今若李景隆真是受朱棣指派冲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他总不至于无动于衷。 朱大福的理由找的很完美,朱元璋心中甚慰。 朱元璋身为大家长自是希望家庭和睦,朱大福仁孝,将来做了皇帝必也能维系了这份和睦。 对朱大福这个请求,朱元璋并未拒绝。 虽说朱元璋还是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中朱大福能多陪陪他,但他也不能把朱大福拴起来。 “你四叔就在北平,有时间的话也转到你四叔那里一并瞧瞧吧。” 朱大福等的就是这个,即便朱元璋不开口,他也会主动请命了。 “孙儿挤挤,应是能抽出时间的。” 这虽是朱大福所要的,但也不能表现的太过直接。 之后,朱元璋早朝,朱大福则在东暖阁陪着朱济熺。 朱大福身上有种别人不由自主想听你话的魅力,&nbp;&nbp;却又不给人威压,&nbp;&nbp;朱大福陪着朱济熺待在东暖阁倒也显其乐融融。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nbp;&nbp;朱元璋出现。 昨夜朱元璋见朱济熺时,朱元璋只顾丧子之痛了,倒也没好好瞧过这个孙子。 朱元璋与自己的儿孙虽难得一见,但他们的动向,主演张是颖而出的。 朱济熺这个孙子从品行上看要强过自己那个儿子不少。 见到朱元璋,朱济熺先行见了礼。 见礼完毕,朱元璋道“你爹他走了王府的事情,包括防守鞑子南下的众任你得担起来。” 北元虽早没有大明刚建国时那么猖獗了,但依旧还未肃清,太原是防守鞑靼南下,以及随之支援朝廷出兵鞑靼的重镇。 朱济熺袭了王位,自也就需担负起属晋王的责任来。 在朱元璋面前,朱济熺也不敢太过放肆,只规规矩矩答道“孙儿谨遵皇爷爷教诲。” 当初朱元璋把朱棡安排在边塞重地,是想让自己这些年长的儿子为镇守镇守边疆。 哪里能想到自己的这些儿子们一个个都走的这么早。 目前这种情况,太原的镇守只能依旧交于朱济熺。 其他未就藩的儿子年纪都还小,与朱济熺也差不多,剩下已就藩的那些儿子已在自己封地经营多年,谁愿再放弃自己固有的一切往太原去调。 朱元璋可以君父钦命,却也不能违背意愿太多。 若过分违背意愿过多,将来是要给朱大福找麻烦的。 “此番让大福随同你一同回去,帮你操弄你爹丧事之外,王府上下事务若有理不顺之处多请大福帮忙,王府那些固然都是你爹一手栽培起来,你爹不在了,他们很大程度是会继续效忠你的,但倘若不让这些人糊弄,你务必得先把该搞的东西都搞清楚,做到心里有数,方可驾驭了他们。” 这是朱元璋从一个九夫长摸爬滚打做到今天这个位置所积累的经验教训。 朱元璋儿孙那么多,朱济熺能得朱元璋这一番谆谆教诲也属莫大的荣幸。 朱济熺认真倾听,谦虚应道“孙儿谨记。” 又说了几句,朱元璋调整了神情中的留恋,抬手道“行了,走吧,王府的很多事情还需你去操持。” 朱元璋的这份流连并不仅仅是对朱济熺的,很大程度是对自己的。 谁都清楚,朱济熺一经离开,此生势必是没机会再与朱元璋相见的机会了。 朱济熺自小也没见过朱元璋见面,自是与朱元璋并没有那么多朝夕相处的祖孙之情,对朱元璋更多的不过是仰望而已。 在生命最为旺盛的年纪,也不会有朱元璋的那种伤感。 在朱元璋出言后,朱济熺随之标准的礼仪告退。 在朱元璋对朱济熺苦口婆心教导之际,朱大福一直不曾说话,在朱济熺告退准备离开时,朱大福才开了口,道“皇爷爷,那孙儿也便走了,皇爷爷保重身体,别太熬夜了,等着孙儿回来。” 朱元璋坐在这个位置上,熬夜什么的是不可避免的。 按正常历史来看,朱元璋是洪武三十一年驾崩,还有一年时间,他两三个月就回来了。 朱元璋好不容易找到朱大福,自希望多些与朱大福相处的时光,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 “早些回来,注意安全。” 朱元璋已没有所能教授朱大福的了,唯一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叮嘱朱大福注意安全了。 朱大福也希望早去早回,与朱元璋没过多告别,直接带着朱济熺从东暖阁退了出来。 “哥,谢谢你。” 朱济熺以为朱大福是为了他才专门跑着一趟的。 朱大福只能默认,道“马上启程动身吧,三叔没在了,王府也需要个管事之人操办。” 。 第496章 转去北平 有朱大福陪同,朱济熺也多了不少底气。 若是不然,只凭朱济熺一人处理王府上上下下的琐碎之事,多少也会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刚一到晋王府,朱大福先行拜谒了朱棡。 上了香,磕了头,侄子该做的一样没落下。 之后,&nbp;&nbp;朱大福便随同朱济熺面见了王府的属官。 这些人直接对朱济熺负责,对下传达朱济熺的命令,对上则把琐碎之事分门别类的归纳出来呈秉朱济熺阅览。 王府的这些属官在朱棡还在世的时候,或许有推朱棡袭皇位,自己赚个从龙之功心思的想法。 可当下朱棡薨逝,朱济熺无论是长幼,还是贤良中那都不是罪出色。 既没什么希望了,&nbp;&nbp;他们又何必白折腾。 没有什么好争的了,&nbp;&nbp;对朱大福这个希望很大的未来皇帝,&nbp;&nbp;自也多了几分客气,也多了不少尊敬。 在朱济熺严明朱大福此来的目的后,几个属官倒也没避讳朱大福,痛痛快快把朱棡丧事后续的安排介绍了一遍。 朱大福提请帮着朱济熺处理朱棡的丧事,固有自己的私心,却也绝无关刺探晋王府详细事务的。 朱棡常行不法人尽皆知,王府上不了台面的事务绝不会少,朱大福又何必自找没趣。 更何况,不管是以他当下身份,还是他才认祖归宗的处境来看,都特别不适合处理这些事情。 既没办法处理,那就当不知道算了。 朱大福不提及这些事情,晋王府的那些属官自也不会把这些事情主动暴露于朱大福面前。 “王爷陵寝尚未修建完毕,在王爷薨逝之后已在遣派工匠加紧修建了,主要位置还需三十天才可完成,之后修缮补充还需三年之久。” 死后继续享荣华富贵,&nbp;&nbp;不仅是这些权贵所希望的,很多寻常百姓也都希望死后的生活质量能得到保障。 各种纸扎的东西尽最大可能的烧。 在朱棡的丧事上,朱大福也只能建议节俭,该有的流程并没办法改变。 他若极尽苛刻,只会显他不孝。 朱大福建议,道:“是应先把陵寝的主要墓道完成了,之后外面的补充修缮在安葬了三叔了再继续也可以,只有一点,无论如何还是不能亏待了修建陵寝的工匠,也当是为三叔积善,还有,我安排人弄了套日用器皿以及刀剑之类的当做三叔的陪葬,在三叔下葬的时候这批东西差不多也送来了,就当是我送三叔的礼物了,一直无缘与三叔相逢,想不到再见面已是阴阳两隔了。” 朱大福千里迢迢来祭拜朱棡了,总不能什么东西都不拿。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的身家也不菲了,若不拿些东西过来也说不过去。 虽没见朱大福的东西,但仅凭朱大福数的这些,就知价格不菲。 朱大福的身家决然是不弱于晋王府,&nbp;&nbp;只要朱大福是诚心拿这些东西,&nbp;&nbp;那指定是差不了的。 不仅仅是朱济熺,&nbp;&nbp;晋王府的那些属官也纷纷表示了感谢。 朱大福也知道,他一旦没办法保证靖难之役的再次发生,晋王府的力量绝对是能派上大用场的。 对于晋王府的这些人,自也是需要经营好的。 朱大福谦逊的微微一笑,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还会在晋王府停留几日,你们若有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太原这里也有我的生意。” 五年的时间,朱大福的生意在海外都铺起来了,不可能在太原出现断层。 朱济熺表示了感谢,道:“谢谢哥,我先去忙,若有不清楚的地方肯定是要来寻哥的。” 朱济熺刚刚接触王府事务肯定有暂时理不清的,朱大福此行既说是来帮朱济熺的,自也不能马上就走。 更何况即便是来拜祭朱棡,也不能点了卯就走。 这样的话会很容易让人怀疑,他来太原拜祭朱棡不过是来走过场的。 之后的几日,朱大福也就踏踏实实留在了晋王府。 帮着朱济熺接待前来吊唁的宾客,为朱济熺请教的问题提供中肯的意见。 朱济熺之前虽不插手王府事务,对朱棡所为多少也是知晓些的,在接手了这些事情之后,自也清楚哪些该与朱大福说,哪些该打掩护。 因而,与朱大福说的那些事情大多也都是不会触犯律法的那些。 总之,朱大福在晋王府待了五六日时间,倒也其乐融融。 这五六日时间,朱大福也让晋王府上下知晓他虽自小长于民间,但礼仪,包括秉性那都丝毫不差。 换句话说,之前的时候晋王府的那些人是出于利益的考量支持朱大福,现今经过五六天的相处,则是出于本心了。 既然朱济熺已没有希望竞争储君了,那当然是要选一个最为仁德的。 这样于他们才是最有利的。 “吴王殿下,不能再多留几日了吗?臣还有不少事情要请教呢。”晋王长史为朱大福牵着马道。 朱大福以自身魅力收服了这些人不假,但这些人不想让朱大福在此多留也是真的。 毕竟在晋王府,有不少东西是不能让朱大福知晓的。 朱大福自知这些人的挽留中有多少虚情假意,自也不会把这当真。 不过,该客套的时候还得客套一下的,不然还以为他这是高傲呢。 朱大福笑着回道:“皇爷爷还命我顺便去四叔府上走一趟呢,时间有些紧着实不能再留了,谁若需要我帮忙的只管给我去信就行了。” 晋王府的属官给一个将来的储君频繁去信,从哪里说都有些不太合适。 更何况,朱大福或许在帝王智慧这一方面是强于这些人,但这些人也都是在宦海中摸爬滚打出来的老人,还真没什么需要请教朱大福的。 朱大福这自也是客气。 “那就先谢吴王殿下了。”几个晋王府属官纷纷表示。 该寒暄的都寒暄了之后,朱大福翻身上马,从晋王长史手中接过缰绳,道:“那便就此别过了,等有机会再聚。” 这么一别,等他们再见朱大福,朱大福怕就是皇帝了。 几个晋王府属官挥手告别。 朱大福倒是没多停留,领着自己的随从直接驰骋而去。 晋王府的问题容易解决,燕王府那里可就难多了。 晋王府这里顶多就是对朱大福隐瞒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燕王府那里可就是实打实的较量了。 靖难之役的结局即便能够逆转,折损的也将是大明的积蓄。 若想让大明朝廷,百姓不再受靖难所带来的损害,唯一的办法只能是避免靖难之役的发生。 而若想避免靖难之役,第一步还得是让朱棣知晓朱大福的自身实力,让朱大福明白,朱棣发动靖难之役所带来的后果将会是什么。 当然,这也得看朱大福怎么安排。 明朝的藩王问题是严峻,但直接削藩明显是不明智的。 朱棣想要起兵正愁找不到借口呢,朱允炆强硬削掉几王,又逼死了湘王,朱棣起兵不也就彻底有了由头。 藩王问题是要解决,但绝不能采取这么极端的处理方式。 第497章 见到朱棣 早在朱元璋同意朱大福祭拜了朱棡后,再去北平走一圈之事后,便以朝廷之名给朱棣去了旨意。 朱元璋对自家老四那也是了解的,去道旨意一方面是让朱棣做好迎接这段福的准备,另一方面也是从他这里做一下敬告,好让自家老四别欺负了自家大孙。 朱大福自京中出发后,还在太原待了五六日,&nbp;&nbp;北平的朱棣自早就收到朝廷的旨意了。 朱大福为何要绕道往北平走一趟朱棣虽说不清楚,但依旧还是安排人收拾了客房,准备了招待朱大福所用的食物点心之类。 不管怎么说,朱棣在朱大福面前都是长辈,自家侄子远道而来,自己做叔叔的总得准备吩咐些,聊表心意。 燕王府中,&nbp;&nbp;朱棣和姚广孝触膝而谈。 这么多年下来,&nbp;&nbp;朱棣早就把姚广孝当成了可信任的幕僚,家内外的所有大事都会拿出来听听姚广孝的意见。 “从太原回京又不路过北平,本王这侄子专门跑一趟北平以大师看所谓何意?” 朱大福不按常理出牌,朱棣的确是有些看不明白了。 姚广孝手里碾着佛珠久久不言语,一百零八颗碾完,这才睁开了眼,把佛珠挂于脖子上,整理好身上的僧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开了口道:“王爷这侄子不弱于先太子殿下啊,他若只时当叔叔拜访王爷,那在开封还有周王,贫僧可是知晓王爷这侄子此行处拜祭晋王外,就是北上来拜访王爷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若没什么事的话,朱大福何必绕这么远的路来拜访朱棣这位素未谋面过的叔叔。 朱棣也曾间接与朱大福交过几次手了,朱大福的能力如何朱棣也是领教过的。 对姚广孝所言,朱棣深表赞成。 不用朱棣多说,&nbp;&nbp;姚广孝便又继续道:“他怕是知晓朱允炆做的那些事情当中有些是有王爷参与的影子了,&nbp;&nbp;来王爷这里一趟,就是让王爷知晓王爷做的那些他是知道的。” 除了这个,再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那他应把这些事情告诉父皇的,找本王干什么?” 朱棣问这些不代表他真不知道,他只不过是想从姚广孝嘴里把这些说出来,好佐证他心里的想法罢了。 姚广孝作为朱棣的谋士,可以装装深沉,但该说的问题绝不能缄默的。 “要不说这就是王爷这侄子的高明之处了,以此表示自己的宽宏,以收买人心,这可比告诉陛下强多了,陛下知晓王爷在朱允炆所做那些事情掺和过又如何,北疆尚未平息,谁能够顶替王爷的位置,陛下即便对王爷有所不满,也决然不会削了王爷。 如此一来,只会让这位王爷显得里外不是人,&nbp;&nbp;还有可能,陛下为了保大明安宁会让王爷党这个储君。” 当然,&nbp;&nbp;最后那个可能性很小很小,不然的话,朱棣完全可以自己把这个事情曝出来了。 “那依大师之见,本王该怎么应对?” 天家哪有什么叔侄。 姚广孝依旧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回道:“王爷做好做叔叔的本分便行,招待好这位吴王殿下,只要这位吴王殿下不说王爷在朱允炆所做那些事情的参与,王爷只做好叔叔该做的就行了。” 朱大福只说要来拜访朱棣的,那朱棣自也就只需做好叔叔的本分即是。 正当此时,有一有些肥胖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道:“父王,吴王殿下到了。” 这人就是朱棣的长子朱高炽了。 朱高炽因肥胖,腿上的毛病不能骑射,但在处理王府这些琐事上面从来都是滴水不漏。 不管是王府的那些下人,还是军中的武将对朱高炽都很敬重。 自然而然的,朱棣也就会把王府的一些事情多多少少交给朱高炽去做了。 “倒是挺快,走,迎迎去。” 朱棣起身,姚广孝倒是拒绝了,道:“殿下,贫僧就不去了,贫僧在暗处看看这位吴王殿下,需贫僧的时候贫僧再出现吧。” 姚广孝躲在暗处,倒也能给朱大福来给出其不意。 朱棣并没有拒绝,应道:“行,听大师的。” 之后,姚广孝回了王府安排给他的禅房。 朱棣则领着王妃徐氏,三个儿子,全家总动员至门口迎接了朱大福这位贵宾。 朱大福瞧见燕王府门口站着的朱棣一家,随之翻身下马,至朱棣身边与他们见了礼。 朱大福当下不过只是个王爷,在朱棣面前只能是侄子。 所以说,在朱棣这个叔叔面前该有的礼仪一个都不能差的。 “侄子见过四叔,四婶。” 见过长辈,朱大福又有朱高炽几个兄弟打了招呼。 之后,便吩咐下面人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卸车。 这些礼物都是朱大福根据他们自身特点准备的,贵重什么的谈不上,至少能算一个有心。 “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也就随便挑了几件,还望别嫌弃。” 送人礼物只为表明心意,人家是否嫌弃那就没办法保证了。 朱棣的心思当然也不在这些礼物上,收了朱大福的离去又表示了感谢,这才把朱大福请了进去。 朱大福虽知朱棣用心不良,却也没有丝毫压力,昂首挺胸随同朱棣进了燕王府。 他搞这么高调,朱棣即便有要他命的心思,也绝对不会在燕王对他动手的。 相对来讲,燕王府乃是最安全的地方。 进了燕王府,朱棣把朱大福安排在了招待贵客的前厅,又吩咐人准备了茶水糕点。 因是家宴,徐王妃,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依旧陪同。 “这茶是今年的新茶,父皇赏赐给本王的,你尝尝本王冲出来的与宫里的相比有何不同。” 茶叶一样,冲泡手法不同也是有很大差距的。 朱大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较之宫中各有千秋,四叔这差与宫中最大的不同多了一种甘甜吧。” 朱元璋虽一再提倡节俭治国,但毕竟是皇家,该有的仪式感却是不能差的。 宫中的茶是采早晨露水所泡,水温也拿捏的恰到好处,把茶叶的想起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那茶可以说是朱大福这辈子喝过最好的了。 朱棣的这茶与宫里的是两种风格,与宫中的相比还真就不差多少的。 朱大福说出了这茶的特点后,朱棣微微一笑,道:“这茶用的是北平山上特有的泉水,泡出了不同其他茶的特点,前些年进京的时候,本王还特意带了些山上的茶水,父皇和大哥都曾有幸品尝。” 品茶只是一方面,朱棣话里话外带有不少朱大福身世的硬伤。 在这个问题上,朱大福从不会否认。 若不是原主长于民间,他说不准就没有穿越的机会了。 朱大福光明正大,道:“可惜那个时候还在民间,不然的话早就能品尝到四叔的这茶了,北平还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侄儿哈珀不容易来一趟,还望四叔指点几处可观的风景,侄儿也好去好生逛逛。” 既没办法改变,那只能光明正大承认了。 第498章 与朱棣的交锋 朱棣和朱大福两人脸上虽都挂着笑,但两人明里暗里的火药味还是很浓重的。 一直没说话的徐王妃招呼了把面前装着糕点的盘子推了推,道:“这些糕点是你四叔今天才从北平老字号糕点铺买回来的,也不知道你喜欢吃哪种,也便一样都买了些,快尝尝。” 徐王妃的适时出言,让朱棣与朱大福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朱棣刚才也有考验朱大福实力的意思,&nbp;&nbp;察觉朱大福真如他之前判断的那般不容小觑,也就不在嘴上逞口舌之快了。 朱棣他即便在嘴上取胜了,那皇位也不会落到他身上。 朱大福自也清楚朱棣的意思,在朱棣不打算再在这方面与他交锋时,他也很快变得人畜无害起来,笑着道:“谢四婶,我尝尝。” 吃着糕点,朱大福与普通少年相差不几。 朱棣微微笑着,也如普通长辈一般,问道:“父皇身体如何?” 不说朱元璋身体没问题,即便真有个什么毛病,也不能与朱棣说实话的。 其实宫中的情况,朱棣丝毫不比朱大福了解的少的。 朱元璋身体怎么样,朱棣也是门清的。 朱大福回道:“还不错,但毕竟年纪大了,很多方面不比年轻的时候了。” 问过朱元璋,朱棣又询问了几个小王爷。 与这些小王爷们没什么竞争的,对他们自也就多了些兄弟情义。 “都挺好,几个小叔叔皮是皮了些,但本身实力不弱,这几年也帮着侄儿办了不少事。” 拉了会家常后,徐王妃领着朱大福去住的地方。 对这位徐王妃,朱大福可不敢有丝毫小觑。 历史上,靖难之役的时候,朱棣在外面打仗,后勤之事就是靠这位徐王妃和朱高炽保障的。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nbp;&nbp;后勤那一摊子事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能把这些事情处理的有条不紊,&nbp;&nbp;让朱棣和在外面打仗的那些将士们没有后顾之忧,那可是绝对精明之人。 朱大福跟在徐王妃后面问东问西,徐王妃在前面特别有耐心,一一回答。 “大福,我和你娘一块长大,想当年你外祖和我爹跟着陛下一块出去打仗,我们这些孩子们全靠皇后娘娘相照顾,你舅舅那些男孩子皮实,整日想着骑射,我和你娘这些女孩子跟着皇后娘娘学诗书,学女红,我和你娘性子相近,有不少知心话要谈,后来她嫁给了太子殿下,我则嫁给了燕王,没过几年,燕王外出就藩,我便与你娘分别了,自那之后,我就不曾见过你娘了。” 儿时的这份情义往往也更显弥足珍贵。 徐王妃既要攀亲戚,&nbp;&nbp;朱大福自也只能让这份关系亲上加亲。 朱大福带着几分惋惜和惆怅,道:“侄儿长在外面,最大的遗憾就是未能见爹娘一面,四婶既与娘自小一块长大,应是知晓娘不少事情的,等四婶有空的时候,还请四婶讲讲娘的事情。 不知四婶可读过侄儿所绘制的《三国志通俗演义》,侄儿想以漫画绘制忆母文,以便思忆母亲。” 《三国志通俗演义》销量一直持续攀高,早就已经火遍大江南北了,北平不可能不知道。 徐王妃愣了一下,似在回想,笑着道:“那《三国志通俗演义》刚流传至北平的时候,你四叔就拿来给我看过了,只是那时候还不知你是大哥流落在外面的孩子呢,不过,那画话的的确是好,没有你的画,人心中所构想出来的关云长各个不同,见了你那漫画,在读三国志通俗演义时,脑中所浮必是你所画出的那般。” 这样的评价倒也中肯,朱大福把这些东西弄出来这么久,各式各样的评价早就听过不少了。 因而对徐王妃带着夸奖的中肯评价自也淡定的很。 “绘画倒只是其次,最紧要的还是罗先生的文章本身写的好。” 流传后世的四大名著,那能差的了吗。 跟在徐王妃后面陪着朱大福的朱高炽在朱大福聊到《三国志通俗演义》的时候很快融入了进来。 先是问到了罗贯中的情况,最后又谈到了书中的情况。 因找到了共同话题,不再是以强行没话找话寒暄,氛围倒也轻松了不少。 朱高炽陪着朱大福聊天,徐王妃招呼王府的下人为朱大福安排房间。 朱高煦看不上朱高炽,更对朱大福看不上眼。 在他两人聊天的功夫,朱高煦主动告别,道:“你们聊着吧,我尿急。” 朱大福好歹也是穿越过来的,这一世虽没见过朱高煦,但从书上多多少少也是有些了解的。 就朱高煦那样的耍几套权谋根本不够看,唯一值得防备的对手那还得是朱高炽。 所以说从始至终,朱大福都没把太多的心思放在朱高煦身上。 在朱高煦不耐烦主动提及离开时,朱大福这才道:“那快去啊,可不能憋坏了。” 徐王妃自是了解自家儿子,知晓自己儿子主动离开有几分真几分假。 心里再责怪自家儿子不成器,也不能当着朱大福的面戳破儿子的谎言。 朱大福开口,徐王妃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朱高煦在离开的时候,还冲着一旁的朱高燧,道:“你不用撒尿吗?” 朱高炽对朱高燧这个兄弟大多时候是严肃的,有时候还会在他犯错的时候代朱棣做些责罚。 因而朱高燧对朱高炽这个兄长更多的是敬畏,少有亲近。 朱高煦没有朱高炽那种老成,与朱高燧倒是常打闹在一块,两兄弟的关系自也很好。 朱高煦反问,朱高燧随之反应了过来,道:“对对对,我也尿急了,我也去。” 说完,随着朱高煦撒丫子就跑。 跑就跑吧。反正朱大福此次过来的主要目的也不在他们两个身上。 在两个儿子走远后,徐王妃有些无奈,道:“你别介意,高煦就是那性子,若与之对了脾气,他反倒是很讲义气。” 朱高煦和朱高燧兄弟两个是否尿急,徐王妃不可能知道。 朱大福也并非好糊弄的,若在朱大福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那不过是自欺欺人,也显得自己有些傻了。 朱大福笑着道:“听闻高煦骑射不错,等有时间还真得与之好生比试比试。” 有时候比试也是一种切戳,也会增进友谊。 正常范围的切磋,徐王妃自也不会阻拦,只道:“兄弟间切磋点到为止,别伤了和气就是。” 这个时候,恰好下人也帮着朱大福收拾出了方面。 徐王妃也没再朱大福这里过多停留,吩咐道:“高炽,你陪着大福,待准备好了饭菜直接带大福过去,我去看看后厨的饭菜准备的如何了。” 徐王妃能做的也就是为朱大福安排些吃穿之类的,即便要陪朱大福聊天,因年龄上的差距也会存有隔阂的。 朱大福客气回道:“四婶,别准备太多了,随便弄些就行。” 不管怎么说,朱大福这个侄子第一次登门,朱棣招待的总该是能说得过去的。 第499章 各个击破 之后,徐王妃离开,朱高炽陪着朱大福。 朱大福从系统中看的书不少,基本上可达成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了,朱高炽前几年曾被朱元璋召至宫中学习,与他一同学习的除却有被先生夸奖的朱允炆外,还有秦王晋王的几个儿子。 在这皇孙中,&nbp;&nbp;朱高炽的学识也就比朱允炆逊色一些。 不过这份逊色,多少是有朱高炽的藏拙所致。 所以说,朱高炽自认为自己书读得多,不说学富五车了,却也基本上能把那些堂兄弟甩出好远了。 直到见到朱大福,他才知他那点自认为出色的学识在朱大福面前根本不够看。 朱大福天南海北知道的东西很多,&nbp;&nbp;不管朱高炽提起任何话题,朱大福都能够对答如流,&nbp;&nbp;且是那种令人无法反驳的观点。 无论是杂学,&nbp;&nbp;还是经书,亦或者是史籍典章,就没有朱大福不知道。 朱高炽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不觉中就把朱大福当成了自己的良师益友。 不知聊了多久,总是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直到有人喊他们去吃饭,朱高炽才从与朱大福的交流中回过神来。 经过这一番的交流,朱高炽对朱大福的防备少了很多,眼神也开始变得热切起来了。 “哥,你还在北平留几日吧?等明天我再来找你,咱们接着聊。” 只要有时间,聊聊天那又废不了多大事儿。 更何况,朱大福往北平走这一趟,自始至终都是来拉拢关系的。 凡是燕王府的人都是他拉拢的对象。 “行,我正好一人待着无聊。”朱大福爽快应答。 之后,朱高炽如同狗腿似的,紧紧跟着朱大福。 朱大福知晓朱高炽的毛病,在一同去餐厅吃饭的时候,&nbp;&nbp;故意放缓脚步,又顾虑朱高炽面子。 只要朱高炽按平常步伐再走快些,也就能追得上朱大福了。 片刻的功夫,朱大福和朱高炽到了餐厅。 餐厅中,朱棣,徐王妃,朱高煦,朱高燧已都到了,冷盘也都摆上来了。 进了餐厅,两人与朱棣,徐王妃见了礼。 没等朱大福过多说话,朱高炽便眉飞色舞介绍,道:“父王,哥他知道的东西太多了,一下午的时间与儿子所聊的东西没有一句重样,而且哥他所分析出来的那些东西好似比先贤大家都要经得起推敲。” 朱高炽有头脑,在很多事情上是能帮得上朱棣。 无论是朱棣的心思,还是朱大福此行目的的分析,朱棣都曾与朱高炽交流过的。 交流了半天,&nbp;&nbp;只与朱大福聊了一下午就被朱大福给攻破了,&nbp;&nbp;朱棣心里能高兴吗? 朱高炽介绍的高兴,朱棣面无表情并不附和朱高炽,只道:“先吃饭吧,吃了饭再说。” 朱棣的不高兴,朱高炽很快反应过来,自也不敢再在这个问题上面多做言语了。 朱高炽不说话,朱高煦却是有些鄙夷。 那意思很明显,不过就是嫌弃朱高炽沦陷的太快而已。 桌上父子几人异样的情绪,朱大福多少也估摸出来了些。 徐王妃灵敏程度丝毫不亚于朱棣那些男人,喘息之间,徐王妃当即招呼着朱大福动筷子,道:“大福,你刚来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只好随便准备些了,有什么想吃告诉厨房,让他们去做。” 朱大福是来燕王府做客的,人家招待个什么样算什么样,哪有点饭吃的,又不是饭店了。 “挺好了,已经很丰富了,此来对四叔四婶多有叨扰,侄儿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朱棣对朱高炽的不满很快也烟消云散,抓起筷子以东道主身份夹了第一筷,表示可以开席。 “你四婶说得对,到了这里就当到了自己家,别客气,有什么需要的就与你四婶说,让她找人安排。” 朱棣招待的热情,朱大福也只能是连连道谢了。 “谢四叔,谢四婶。” 朱大福一一道谢,之后便正式开席。 不管怎么说,朱棣这个东道主做的还是很不错的,各方面的招待那都是以上宾相待,是找不出丝毫毛病的。 这些酒席追求美感的同时,在口味上也都属上乘。 “能喝酒吧,来,陪四叔喝一杯。” 长辈对完备劝酒,大多时候也有逗着晚辈玩的心思。 朱大福生意做那么大,时长与生意场上的那些人推杯换盏,早就练就了海量。 对朱棣的想邀,朱大福自没有丝毫客气。 与朱棣的酒杯碰撞在一起之后,仰头喝了个精光。 紧接着,又从身后随从手里接过酒壶,为朱棣蓄满,道:“四叔,其实喝酒要的是碗,就这酒杯连牙缝都塞不住,根本尽兴不了。” 在这点,朱大福完全是真话。 这种小酒杯浅酌还差不多,若想一醉方休那得倒多少。 朱棣也是爽快之人,应朱大福这么说,当即一挥手道:“来,去大碗来。” 一旁的徐王妃倒是有些担心了,朱棣被朱大福喝多了不好看,朱棣把朱大福喝多了那更说不过去。 瞧着徐王妃欲言又止,朱棣道:“你四婶担心了,可先与你说好,本王这酒量可不差,你若与本王喝,喝多了那可不能说本王灌你。” 朱棣灌朱大福喝,那是显欺负朱大福。 若朱大福自愿与朱棣一块喝,喝多了那可就与朱棣无关了。 朱大福摆摆手,特别痛快,道:“四叔这是说哪里话,喝酒要的是一个畅快,谁喝多喝少的不重要,尽兴就好。” 朱棣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朱元璋往军营跑了,身上多少是有些直爽的,朱大福这种不拘泥小节的性子还是很得朱大福满意的。 “行,你小子行,来,走一个。” 说话的功夫,王府的一拿来了酒碗,为朱棣和朱大福都倒上了。 朱大福与朱棣不相上下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北地的酒多有御寒之用,要比南方的还烈一些,怎样?” 这酒放在当下是算烈了,但与后世那种高浓度的还差点劲儿。 当然,后世的酒朱大福并不曾品尝过的。 “是挺烈,不过喝起来也够劲儿。” 朱大福称赞之后,随之又道:“四叔,侄子平日有不少商业上的事情要谈,喝的酒多,叔你别跟着侄儿喝多了。” 这也是实话,朱大福若把朱大福劝的喝多了,倒会显得他不够尊长了。 朱棣也是要面子的,岂能被朱大福比下去。 “你小子喝的酒多,本王喝的也不少,孰强孰弱那还得喝了才知。” 朱高炽不愿朱棣与朱大福在酒桌上比较,却也不敢相劝。 朱高煦倒是跃跃欲试,想也参与进来一较高下,奈何被朱棣一个眼神就给否决掉了。 喝到最后,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三兄弟都已陪不动了,只得离席。 毕竟饭吃完了,又不让参与拼酒,干坐在那里又实在太无聊了。 只有徐王妃从始至终陪着朱棣和朱大福。 实际上,朱棣和朱大福喝了那么多,谁都没醉,意识异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