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洞房花烛夜 “楚月,和你成亲是为了给我娘治病。别真以为我江城看上了你,看上了你们楚家。”猛然掀开红盖头的男人眉目如画,一把握住楚月的手,狭长的眼眸满是嘲讽和鄙夷。 手腕一痛的楚月,甩开男人的手,心中满是诧异。 江城?楚家?她竟穿越到前几天看过的赘婿文中。还是个……只活两章的炮灰女配?! 【叮,恭喜宿主进入《一品赘婿》的世界。盲盒系统为您服务,宿主完成任务即可获得奖品。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原世界的回归券。】 【叮,最新任务江城亵裤一条。】 “回归券”三个字,让楚月双眼一亮。想到有回去的可能,顿时来了精神。 “你、你想干什么?”江城被楚月一把推到在榻上,错愕了几秒,不悦的蹙起眉。 楚月欺身而上,捏着江城的下巴,细细打量着便宜老公。 江城生极为漂亮,五官是那种没有攻击性的好看。不浓不淡的剑眉下,是双气急败坏的双眸。唇色偏淡,却格外的诱人。 一袭大红喜服在身,暗红的束腰,衬的他愈发瘦弱。 如此美人,不欺负欺负,实在可惜。 楚月凑近江城的脸,眸中皆是戏谑“洞房花烛夜,你说除了你,我还能干什么?” “你——”江城闻言脸瞬间爆红,又气又羞,偏偏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想要挣脱,却被楚月按回榻上。 一个女人,如此猴急,真是有失体统。 当他回过神来,身上已经被扒的差不多,仅剩一条裤子。 江城脸色铁青,推开楚月用被子遮盖住身体,愤懑道“楚月,你别太过分!” “错了,我错了。应该先让你过分过分,来吧。”楚月张开双臂,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惹得江城一阵恶寒。 楚月趁江城放松警惕之际,抓起榻上的衣服,直接把江城的绑起来。 她摸了摸江城的头,一脸的慈爱“不乖乖听话,是要受到惩罚。” “放开我!”江城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哪里能挣脱开楚月打的结。 楚月把江城推到榻上,用布蒙上江城双眼,开始了自己的任务。 虽然江城身体来回扭动,但楚月还是如愿把东西拿到手。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奖品武力值天下第一。】 系统话音一落,一股暖流从楚月的身上流过。无数个招式,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楚月把亵裤扔到一旁,失落的叹了口气。武力值这种东西,她本来就有好吗! 原主是护国将军的女儿,从小习武。而她,散打二级运动员,更不需要学。 算了,反正还有机会,总能抽到回归券。 榻上的江城,身未着半缕。以为楚月会如何如何那什么自己,等了半天,却什么也没等来。忽然听楚月叹气,有些不明所以。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要脱自己衣服,怎么脱完了就…… 难道是嫌弃他的…… 紧接着,楚月又叹了口气。她好想回家追追剧,看看小说,逗逗小猫小狗。 “你什么意思?”江城堂堂男儿,岂能受此侮辱。 楚月这才想到榻上还有个人。她边帮江城解绑,边吐槽“我能有什么意思。只是感叹,费了这么大的周折,还是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江城手脚得到自由,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怒道“变态!” “小姐,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丫环春儿听到的里面的动静,有点担心的问。 江城大腿被楚月一拧,吃痛的喊出声“啊!” 楚月笑着捂住江城的嘴,故作不满的骂道“哪凉快去哪呆着,别打扰本小姐的好事。” “奴婢这就走。”春儿忍笑的回道。 动静这么大,看来小姐和姑爷一定是一见钟情后直接坠入爱河了。 她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夫人才是。用不了多久,楚家就会有小小姐,小小少爷了。 楚月笑呵呵的哄着“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嘛。天也不早了,咱们早点睡吧。” “滚!”江城声音泛起寒意,用被子把自己裹成球,生怕楚月这个流氓对他做什么。 想他一个大男人,竟被楚月逼到这种地步,有何颜面苟活于世。转念又想到卧病在床的娘亲,不到十岁的弟弟、妹妹,又不敢真的撒手而去。 不行,他绝不能让楚家、楚月一辈子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对此,楚月倒无所谓。她看到榻上还有床被子,果断盖在身上去补觉。 睡的极为不舒服的江城,天没亮就醒了。他睁开眼,看到楚月那张放大的脸。睡梦中的楚月,尤为亲切可人。脸庞线条柔和,淡淡的柳眉,颇像误入凡尘的仙子。 “小姐,您和姑爷该敬茶了。”春儿敲了敲门,提醒道。 楚月被吵得难受,用脚踹了踹江城“把她打发了。” 江城合上眼装睡,不理会楚月的小动作,似是要看看楚月怎么处理。 没曾想,楚月直接把他踹到地上。 呵,楚月不就是仗着楚家的势力,轻薄怠慢他。有朝一日,他一定然楚月知道什么叫尊重。 江城拿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沉着脸道“知道了。” 楚月的起床气散了大半,迷迷糊糊的坐起身,静静的看着穿里衣的江城到处翻找着。她靠着软塌,狐疑道“找什么呢?” “你昨晚做了什么,还用我说?”江城撇了眼地上衣服的碎片,没好气道。 按常理说,楚月应该伺候自己更衣才对。 传闻护国将军的女儿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温柔贤惠又体贴善良。 为什么他看到的楚月,却是嚣张跋扈、野蛮粗鲁? 楚月想了想昨晚的事,故作娇羞道“夫君,你好讨厌呀。竟拿床笫之事,打趣人家。” 江城被楚月突如其来的撒娇吓到,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半响后,故作镇定的继续在柜子里翻着衣服,余光却不自觉的偷瞄着楚月。 这个女人反复无常、心思深沉,他得多加防范才行。 。 第2章女主驾到 新婚夫妇换完衣服,准备去东厢房敬茶。门还没出,就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江城哥哥,伯母她,她可能、可能……”一个清纯可人的姑娘跑了进来,拉了拉江城的袖子,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呦,这不是女主卢雪,江城的白月光吗。 楚月对痴男怨女的戏份没兴趣。但闲着也是闲着,做个吃瓜群众不是不可以。 若是从前,江城定跟着卢雪去看看。但眼下,他提防着楚月,连带下决定都迟疑起来。 卢雪着一袭白衣,发髻随意挽着,却如出水芙蓉般清雅。 善良的她看出江城的难处,转而望向楚月,双眸清澈如水“嫂子,让江城哥哥回趟家吧。伯母的病,真不能再拖了。” “妹妹说的哪里话。婆婆病了,夫君自然要前去探望。去吧,夫君。”楚月抬眸对上卢雪的双眸,温柔的笑了笑。 江城倒是想走,但治他娘病的钱还没到手,回去也是白回。 可让他当着卢雪的面,管楚月要钱,他是做不到。 他见到卢雪看过来,笑的有些勉强“卢姑娘,你先回去吧。” “嫂子~”卢雪以为是楚月不肯放人,不住的替江城哀求。 楚月喝了口茶,有些不耐烦,却还是装着大度温柔“夫君昨夜劳累,怕是得缓上一缓。妹妹,你还是先回吧。” 卢雪闻言,紧张的看向江城,担忧道“江城哥哥,你要不要紧。需不需要找个大夫,看一看。” “不用。”江城没想到楚月这么没谱,什么都往外说,面色不禁有些难看。 楚月无视江城冰冷的目光,打趣道“妹妹说的对,还是找个大夫看一看。我去给母亲敬茶,你们慢慢聊。”说完起身就走。 可惜她还没迈过门槛,手腕便被江城抓住。 江城抿了抿嘴,无奈的重复道“卢姑娘,你先回去吧。我娘,我会去看的。” “…,好吧。”卢雪擦了擦挂在脸上的泪,压下心里的不快,忍着眼泪离开。 春儿见两人有话要说,十分有眼力见的把门关上。 江城松开楚月的手腕,冷声道“给我一百两。” 书里的钱是按照唐玄宗开元年间的购买力算的。一百两,也就相当于现代的二十万。 新婚第一天,入赘的老公开口就要二十万。 是不是也太软饭硬吃了? 楚月坐回太师椅,拿起一杯茶,狐疑道“你没钱?” “当初说好了,我入赘,楚家帮忙治疗我娘的病。怎么,现在反悔了?”江城一改刚才的温润,冷冰冰的看着楚月。 一副对方别想卸磨杀驴,吃饱饭杀厨子的眼神。 楚月挑了挑眉,笑着解释“成亲前,给你娘治病前前后后花了三、四百两。大夫说了,最多也就挽留些时日。楚家出钱又出力,连带着各种补品伺候,何来反悔一说? 反倒是夫君你,刚进了我楚家不到一日,开口就要银子,是不是有些过分。” 江城还没来得及反驳,门就被偷听的卢雪撞开。 “嫂子,你就给江城哥哥吧,伯母是真的很需要钱。”卢雪站在江城身后,可怜兮兮道。 楚月把茶杯放回桌上,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 原著中原主不仅给了钱,还陪着江城去了江家,结果却换来卢雪等朋友的挖苦讽刺。 “有几个臭钱,还真以为自己多高贵。” “我们可不像楚夫人,金枝玉叶。家里人生个病,还得出卖尊严,屈身入赘。” “夫人何必屈尊降贵到草舍来,污了您的眼可没人赔的起。” …… 可惜,她不是原主。不温柔,亦不体贴,甚至有些无赖。 楚月手撑着脑袋,故作不解“妹妹既然知道,还不筹钱去?光耗着夫君做什么,他若是有钱,也不至于落到入赘的地步。” “卢姑娘,你先回去!”江城强忍着不满,不悦道。 卢雪擦了擦眼泪,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哭着跑了出去。 江城把门上了锁,反问道“要怎么样,你才肯出钱。” “求我啊。把我哄开心了,什么都给你。”楚月笑盈盈的看向江城。 就差在脸上写,“请你的开始表演”几个大字。 江城脸色阴沉,声如蚊吶“求、求你了。” “没诚意。”楚月嫌弃的撇了撇嘴。 楚家的钱都归林婉如,也就是原主她妈管。她要是这么求林婉如,指定没用。 江城抓着太师椅两边的把手,低头死死盯着楚月的眼睛。想要继续侮辱他吗?他眸中泛着冷意,嗓音低沉的问“你究竟想怎么样?” 突然接近的江城,吓了楚月一跳,拳头条件反射般的往上一挥。 “嘶~”江城的脸瞬间肿的老高,吃痛道。 楚月是习武之人,很多习惯是下意识的。她忙起身把江城扶起,无奈道“怎么样?疼不疼?你突然离我那么近做什么?” “别碰我。”江城推开楚月,气到眼圈微红。 他正想借着此事把钱拿到手,就听到楚月小声嘟囔着。 “说你两句就受不住。人家小姑娘被你们连着讽刺几年,逼到自尽,她就能受得住?” 小姑娘是谁?谁逼她了! 江城回想前半生,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别人的事。 难道楚月从哪里听到什么,才对他如此苛刻? 他眉梢的寒意敛起了不少,放下姿态“算我借你还不成。” “写完借条,让春儿找我娘去领。”楚月也不好真的压着江城不走,对方毕竟是江城的亲妈。她冲远处春儿使了个眼色,喝着已经冷掉的茶。 哎,她还是太善良了。 不过,钱都给江城了,怎么这家伙还不走? 江城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楚月刚才的话,扭头正好看到有些呆懵的楚月。他心上一空,很快又恢复理智,直言道“我平生从未针对过任何姑娘,更不会将对方逼到自尽。” 说罢,甩袖离开。 门外的春儿忙站了起来,命人换了新的茶点,去追随江城的步伐。 楚月靠着椅背,满脑子都是江城的话,心里莫名的不安。她刚刚算不算剧透,会不会对当前世界有什么影响? 。 第3章心有灵犀一点通 “小姐,夫人让奴婢问您,什么时候过去敬茶?”奴婢见楚月出神了半天,出声提醒。 楚月这才想到敬茶一事,起身直奔东厢房。看到坐在太师椅上的中年男女,面上瞬间露出假笑。她跪在软垫上,从春儿手里接过茶,恭恭敬敬的递给爹娘。 “小城的事,你不要往心里去。毕竟是他的母亲,着急是应该的。吃完饭,你带太医院的钟太医去看看。”林婉如接过茶,替楚月开解着。 新婚第一天,姑爷连茶都不敬,支了银子后自个回江府了。 换谁,谁心里都不舒服。但她就这一个女儿,如何能不上心。 楚穆喝了口茶,面上看不出喜怒“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好好过日子。” 楚月乖顺的轻嗯了一声,被春儿扶起。 暗道原主爹娘倒是通情达理的人,可惜被江城利用完就一脚踹开。非但没帮楚家留后,还让皇帝把楚家赶出京都。 【叮,最新任务拿到江城后宫之一刘思思,头顶白玉梨花簪一支。】 突然收到任务的楚月,被“后宫之一”四个字气到。 江城够可以的啊!结婚不到一天,又是要钱又是送绿帽的,还真是优秀呢。 “爹、娘,你们先吃,女儿这就去江府。”楚月欠了欠身,急匆匆的回了房。 楚月从衣柜里翻出为江城准备的衣服“春儿,你去换上小厮的衣服。我们即可出府。” 春儿应声道“是。” 主仆两人换上男装,从后门坐着马车徐徐远去。 楚月低看打量着手里的折扇,眸色悠深。 “小姐,我们去哪里?”春儿不明白楚月如此阵仗,为的是什么。 楚月思绪渐收,掀开车窗的帘子,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浅笑道“胭脂楼。” 刘思思是胭脂楼的头牌。要想拿到刘思思的发簪,就得亲自去趟胭脂楼。 “小姐,夫人、老爷若知道我们去那种地方,定然生气。”春儿紧张又不安道。 马车缓缓的停在路边,春儿把楚月扶下马车。担心的看了眼四周,生怕碰到熟人。 楚月挥着扇子,大步走了进去。脚刚跨入门槛,便见一女人扑过来。她往右一闪,女人直接倒在春儿身上。 “请姑娘自重。”春儿毫不怜惜的推开女人,不满的后退两步。 女人见两人避之不及,娇笑一声。也不自讨没趣,转身去寻新的猎物。 春儿扫了眼大堂,在二楼窗户敞开的包厢里,看到江城的身影。她凑在楚月耳边,低声道“小姐,您看二楼右边第三个窗户。” 楚月抬眸看向二楼,看到江城与别的女人打情骂俏,冷哼一声去了二楼。 到了清字号包厢,却不进去,只是站在门外。 “江兄何必闷闷不乐。明年开春就开科举了,以江兄的才华定会高中。到时,楚家便不敢拿你如何。” “楚月如此市侩,哪里及得上雪儿姑娘半分。我看啊,高中后第一件事,就把楚月休了。” “我听雪儿姑娘转述你在楚家的遭遇,不免心生同情。楚家仗着有几个臭钱,对你吆五喝六。尤其是楚月……” 话锋越来越犀利,连春儿都听不下去。 楚家为了江老太太投了人力物力财力,江城的朋友居然这么诋毁夫人和小姐。 春儿收到楚月的眼神,抬脚就把门踹开。 楚月挥着扇子,缓缓走进“诸位似乎对楚家很是怨恨。” 桌旁的五六个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面面相觑后齐齐看向楚月。一时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所以不敢妄言。 江城懒散的倚着窗,抬起头顺声望去,看向楚月后心头一怔。 他压下心底的疑惑,反问道“楚、你怎么来了?” 刚才他们的话,楚月应该都听到了吧。 “既是江兄故交便好。”男人闻言,脸上恢复笑意。 众人也相继松了口气,毕竟楚家,他们几人可惹不得。 春儿像个打手似的,双手环胸,气呼呼的看着在座的几人。 只要楚月一声令下,她定把这些混账玩意打的连亲娘都不认识。 楚月点了点头,算是默认男人的话。她无视两旁的看客,走到江城身后,视线落在陪酒的女人身上,笑问“姑娘怎么称呼?” “刘、刘思思。”女人眉眼间是媚到骨子里的妖娆,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软声细语的回着话。 刘思思为楚月斟了杯茶,塞到楚月的手里,浅笑道“江公子的朋友,就是妾身的朋友。” “如此,我可否借姑娘一样东西。”楚月眉眼间泛着柔和,指腹轻轻抚过刘思思的侧脸。 春儿肩忍不住一抖,暗道小姐这是做什么?当着姑爷的面,做这种事不太好吧。 江城双眼紧盯着楚月,轻咳两声提醒着她们,这里还有别人。 刘思思把手抽回,笑不达眼底道“不知公子想要什么?” “姑娘的簪子借我瞧一瞧。”楚月说罢,拿掉刘思思头顶的玉簪。 等了几秒,却没听到系统的提醒声。 无奈的又抽了几根,就这么着,把刘思思头顶所有的发簪都摘尽。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奖品心有灵犀一点通。宿主亲近之人,可以听到宿主的心声。限时,三天。】 楚月听到奖品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把桌上的簪子如数的戳回刘思思脑袋上,心里骂道。 (这也算是奖品。亏得姑奶奶忍了这么老半天,还以为能回去。 啊,冷静冷静。不行,看到这几个人就生气,好想把他们挨个剁碎扔给狗吃。) 江城耳边突然听到楚月的声音,却发现楚月压根没张嘴。 一时有些恐慌,难道刚才出现幻听了?! (看什么看,再看姑奶奶挖了你的眼。吃老娘的,穿老娘的,花老娘的,还敢绿老娘。回去就把你的子孙根剪了,让你去做太监。) 楚月波澜不惊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涟漪。 江城下意识的双腿一合,别过脸不敢再看楚月。他咽了咽口水,偷瞄了几眼楚月,打着圆场“时日不早了,今日到此为止吧。” 楚月脸色一沉今日?看来平日里没少来。 江城…… 。 第4章真是笑死个人 包厢里弥漫着一种危险的氛围,几人赶到情势不对,果断开溜。 春儿收到楚月的眼色,在门外守着。 人走干净了,江城才忙不迭的起身。 “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楚月拉了把椅子,挡在江城面前,坐了上去。 (狗东西,你要是敢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姑奶奶今天就把你头拧掉当尿壶。) 江城不是没有见识过疯魔的楚月,为了自身的安全,还是默默的后退一步。他明白楚月的心情,耐心解释道“他们把我拉过来。我推脱不过,只能作罢。 至于刘思思,不过点头之交。除了以前指导她的琴技外,并无交集。” 楚月板着一张脸,心里冷笑连连。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不就是想顺手推舟,来这里躲清闲。什么推脱不过?呵呵,说的好像他们不是你的朋友似的。 指导琴技就更扯了。老太太病了这么久,不想着怎么让老人家乐呵呵的度过最后的日子,却有闲心指导青楼女琴技,真是笑死个人。) 江城被楚月反驳的无话可说。他给自己倒了杯酒,放弃挣扎“我承认,我浑身上下,除了那点才华外,一无所有。你瞧不上我,是应该的。” “世上有两种人,蠢而不自知和蠢而自知的人。看到你还没有无药可救的份上,再三声明几点。”楚月走到江城面前,弯腰凑近江城那张些许不安的脸,语气极为温柔。 她夺走江城手里的酒杯,直起腰身,紧紧的盯着江城的眼睛,肃色道“第一,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我不求你像女人般守着自己的贞洁。起码在与我和离前,请洁身自好。青楼瓦舍之地,不许再来。 第二,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楚家在你身上砸了不少银子,却没有得到任何好处。相反的,还被你的朋友再三诋毁。我并不是让你远离他们,而是希望你记住一点。 楚家从不欠你什么,而你是真真切切的欠了楚家的情分和银子。 我不是一个善良的人,若你伤害我、伤害楚家,我不会轻易饶过你。” (差点没忍住要断了老太太的补品,小叔子、小姑子的生活来源。哎,本仙女真是人美心善。) 江城听到楚月袒露的心声,哭笑不得的应下“好。” “回府吧。”楚月诧异的看了眼江城,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 (奇怪,昨天扒江城裤子,都那么费劲。今天怎么就能听进人话了?) 马车上。 江城发现楚月时不时的偷瞄自己,心里不免纳闷。下一刻,就听到楚月心里的吐槽。 (不对啊,江城不应该气急败坏的指责她,无理取闹、卑鄙无耻、冷酷无情吗? 不讽刺她就算了,怎么也不夸夸卢雪,维护那几个狐朋狗友? 凡事有异必有妖!狗儿子,一定是憋着什么坏呢。) 江城不知道楚月脑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驳两句“不管你信不信,我心里自始至终都没想过,和你之外的人共度余生。 并不是因为你多好,而是我不善于应付男女之间的问题。楚家于我有恩,我定不会负你。” 一个楚月就够他受的了,再添上一个,他不要活了。 楚月哦了一声,连个眼神都不给江城。似是很不理解江城,好端端的怎么变相表白起来。 难道是她魅力太大? 马车缓缓的停到楚家后门。 江城见楚月伸手,瞬间把手递了过去。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羞赫道“走吧。” “哦。”楚月余光瞄了眼江城,心里总是不得劲。 总觉得江城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不然怎么变得温柔又绅士。 转念一想,当前世界并没有鬼怪一说。 回到茗湘苑,楚月吩咐道“春儿,去准备点饭菜。” “是。”春儿想到楚月到现在没吃一口饭,江城却在外面花天酒地,不免有些气闷。 不明白老爷究竟为什么要让小姐娶江城。 江城倒了杯茶,送到楚月手边,试探的问“你该不会没吃饭吧?” 楚月轻嗯一声,不再搭理江城,只自顾自的喝着茶。 (赶着抓奸,哪有时间。哎,要是回到成亲前就好了。她一定劝楚穆退了这门亲事,省的费了人力财力,还有被人记恨。说不定,现在她还能养几个男宠。) “你若是不喜,我与他们不往来就是。”江城见楚月对方才的事,如此耿耿于怀,退步道。反正只是些酒肉朋友,无甚好亲近的。 楚月愣了愣,没想到江城竟会为她妥协至此。她喝了口茶,故作淡定“随你。” 春儿提着食盒进来,挨个把饭菜布上,欲言又止的看向楚月。 “我去书房,你慢慢吃。”江城注意到春儿的异常,知道自己在,春儿不方便说。索性找了个理由离开,遂了她们的意。 楚月端起米饭,看到春儿把门关上,好笑道“怎么了?” “小姐,姑爷太过分了吧。成亲不到一日,便往花楼里跑。他的那些朋友,还如此诋毁老爷、夫人和您。”春儿为楚月盛了碗汤,小声的骂着。 依她看,就该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夫人,让他们知道江城是个什么德行。 楚月夹了片肉,顺着春儿的话问“那你想怎么样?” “我一个奴婢能怎么样,只是替小姐生气。除非姑爷死了……”春儿越说越离谱。 楚月握着筷子的手一僵,诧异的看向春儿,难道春儿想弄死江城? 有如此刚烈的婢女,原主当初怎么被逼自尽? 她压下心里的疑惑,假意伤心“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你家小姐我啊,只能认命。” “小姐莫伤心,此事并非没有挽回的余地。老爷选姑爷,是为了护小姐、护楚家周全。若老爷知道江城非但做不到,还给楚家引来灾祸,一定会同意小姐和离。”春儿深思后道。 楚月手撑着脑袋,暗戳戳的推测着。江城是这本书的男主,未来肯定稳居高位,妻妾成群。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抽到回归券,万一一直抽不到,会不会被迫成为江城后宫的一员? 。 第5章这姑娘也太虎了吧! 楚月想到要和一群女人抢男人,就脑袋疼。 这可怎么办?不是,为什么她的生存环境这么恶劣! 在男权社会生存,还要活到能抽“回归券”的那天,真的好难。除非……可天平盛世,不好起兵造反。况且,做皇帝也很累。 “小姐,方才听到卢姑娘又来了。这会子,又不知道是为的什么。哭哭啼啼,不像样子。”春儿提及卢雪就来气,姑娘大了都要设防。 卢雪却好像不受影响,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着江城。 楚月越想越没胃口,索性躺在躺椅上为自己想后路。春儿不敢打扰,让人把剩饭剩菜收拾完,自个在旁候着。 夜色渐深,烛火挨个点上。 江城推门而入,看到窗前小憩的楚月,抬手让奴仆们出去。他把手里的书卷放到桌上,低头望着睡梦中的楚月。不得不说,安静下来的楚月,别有一番风情。 柳叶眉黛长,细柳腰肢裊。 若楚月性子温驯些,或许他们会更为亲近。 (差不多得了,别看个没完。真羡慕,和小青梅在书房腻腻歪歪一天,晚上还有自己这个美娇娘作陪。不像她只能为自己的后路发愁。哎,人比人,气死人。) “卢姑娘今日来府,是替我娘送东西,送完就回去了。”江城忍不住解释着。总觉得楚月对他有很多误会,和莫名的敌意。 虽然江城很不想承认,但他们是夫妻。生时共患难,死后要同穴。 (莫名其妙的说卢雪做什么?我羡慕的是权力好吗!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自由出入各种场合。女人只能困在闺房,相夫教子,真是不公平。 要是乱世就好了。说不定能拿钱屯兵积粮,弄个诸侯玩玩,运气好还能做个皇帝。) 楚月敛去思绪,郁闷的睁开眼,正好与江城四目相撞。 “夜凉,别躺太久。”江城背过身去,眉间微蹙。 楚月是疯了吗?居然有造反的念头。她舅舅是当朝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爹又是护国将军,手里握着兵权。 什么荣光没有,竟想铤而走险。 江城坐在太师椅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他撇到走来的楚月,提醒道“娘让我告诉你,周庭安明日来府上,让你别乱跑。” “周庭安?”楚月努力回想着书里的剧情。 哦,原主那个爱武成痴的手帕交? 楚月进了里间,躺在榻上准备休息。养精蓄锐,才能应付明天的突发情况。 可惜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尤其是察觉到身边躺了个人。她一睁眼,看到把自己裹成粽子的江城。 (江城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怕被我吃豆腐?) 楚月故意伸出手,搭在江城的腰上。没过几秒,就被江城的扔开。 (奇怪,男人不都来者不拒吗?是江城不行,还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 江城背对着楚月,一脸的黑线。 楚月忍着笑意,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睡了过去。 隔天一早,两人皆被敲门声吵醒。 “小姐,周姑娘来了,吵着要见您。”婢女边敲门边道。 楚月抬脚踹了踹江城“好吵。” “她找的是你。”江城背过身去,继续睡去。 门外的敲门声停下,两人的耳边终于清静了。 “嘭!” 一声巨响,吓了楚月、江城一跳。夫妻两睡意全无,披了件外衫前后走了出来。 两人看到门整个被踹掉,只剩摇摇欲坠的门框。 门外的女子着深红紧装,细腰缠着暗红的束带。三千青丝穿过发冠,散落在后背上。她微仰起的脸英气十足,双眸落到楚月的脸上,带着些许兴奋。 楚月不用猜,也知道对方是周庭安。她扶了扶额,无语道“你踹门作何,它又没惹到你。” (这姑娘也太虎了吧!我这么温柔体贴,怎么就和这么粗鲁的人成为朋友。) 江城亦是瞠目结舌,但也能理解。毕竟新婚之夜,楚月随手就扒了他的衣服。与周庭安踹个门相比,已经是大巫见小巫。 “回头赔你就是了。阿月,我们好久不见,不知道你武功退步了没有。走,我们去比划比划。”周庭安完全没有注意到江城的存在,拉着楚月的手就往外拖。 楚月抽回手,头疼道“你且去后院等我,我换完衣服就去找你。春儿,引庭安过去。” 春儿走到周庭安面前,伸手示意“周姑娘,请吧。” 周庭安本想再多说几句,但看到楚月脸色发沉,只得顺了楚月的意。 解决完周庭安后,两人才相继松了口气。 楚月换了身紧装,毛巾擦了擦脸,安抚道“门我会找人修缮,你该忙什么就去忙吧。” “嗯,那你……小心点。”江城怕楚月会吃亏,忍不住提醒。谁让周庭安看上去,不好对付。 楚月点了点头,抬脚往后院而去。正准确去凉亭,就感到一股杀气从身后传来。她往右一闪,转过身看到握着长鞭的周庭安,不满道“偷袭是不是有点过分?” “接着。”周庭安把准备好的剑,扔向楚月。她拉开架势,笑道“放心吧,我不会伤你。” 说罢,长鞭朝楚月挥去。 楚月腰身一弯,躲过攻击。踩过树干,一个后空翻,落到周庭安的身后。她拔出剑,用剑抵住周庭安的脖颈,礼貌一笑“你输了。” “你确定?”周庭安往后一退,抬脚踹向楚月的肩。趁楚月分身之际,用长鞭挥向楚月的腰间。 鞭没来得及缠住楚月,就被楚月躲开。 周庭安抬眼看到一把剑朝她刺来,身子一斜,倒翻几米远。 没想到几日不见,楚月的武功竟增进的如此之快。 她见好就收,忙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我有正事要与你相商,我们凉亭说话。” “何事劳你大清早的跑一趟,还弄坏我的门。”楚月把剑递给春儿,笑着打趣道。 周庭安喝了两口茶,一脸的神神秘秘。她凑近楚月的耳边,低声道“阿月,你有没有兴趣参加明年的武举考试? 若是能拔得头筹,楚伯父定然高兴。说不定啊,能赏你个小官当当。” 。 第6章这样处理,您满意吗? “武举考试?我倒是想,但怕没资格参加。”楚月拿起茶杯,有些心动。 但科举、武举从来都是男子参加。女子入考,千年来,无一先例。若是战时,说不定有可能。但眼下太平,怕是几率不大。 周庭安见楚月有些动摇,拍着胸口打包票“阿月放心,此事交由我。” 说罢,&nbp;突然想到什么,狐疑道“听说你成婚了。你夫君呢?我怎么没看到?” “……,他今日不在府上。”楚月握着茶杯的手一顿,敷衍道。 春儿提着食盒,把早饭挨个送上桌。听到两人的对话,忍笑道“周姑娘,您还是和从前一样可爱。” 周庭安知道春儿在打趣自己,撇了撇嘴。她剥着鸡蛋,反击道“我除了每年开春回趟京都,都是跟着我爹行军打仗,自是不如你们知理。” “这次准备留多久?”楚月挖了勺粥,试探的问。 她可不想每天早上,都被周庭安吵醒。 周庭安把剥好的鸡蛋递给楚月,长叹了口气“不走了。我爹执意要给我寻门亲事,把军中的重担都交给我兄长了。” “小姐,夫人让您用过饭后,过去一趟。”鹿韭转达着老夫人的话。 楚月放下勺子,接过春儿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起身道“我去看看,你自个随便转转。” 不知道林婉如找她有什么事?这几日她乖巧的很,也没惹什么是非。 长乐楼。 楚月走到里间,好奇道“娘,您找我?” “你如今成了家,也该学着主持中馈。金蕊、芙蕖聪慧机灵,以后就跟着你。 若是再有不懂的,只管来问我。鹿韭,把近两年的账本,送到她房里。”林婉如斜靠在软榻上,吩咐道。 金蕊、芙蕖是林婉如身前的两个大丫鬟,算是她的左膀右臂。看来,真打算让楚月管家。 主持中馈?楚月可没想过在这个世界久留,更不想学着管家。 但她如今这个身份,没得选。 “庭安来了,我也不多留。去吧。”林婉如看出楚月心不在焉,索性赶人。 楚月行完礼,刚迈过门槛,就瞧见春儿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 “小姐,姑爷出事了。”春儿跟在楚月身后,低声说明。 江城能出什么事?该不会是和周庭安打起来了吧? 楚月脚步放慢,不解的看向春儿,话还没问出口,江城的随从小五儿就跑了过来。 “小姐,姑爷刚到江府,便被人围着,非要姑爷还他们的钱。小的听说,姑爷先前为了给姑爷的娘治病,借了他们的银子。现在嚷嚷着,要动手呢。”小五儿擦了擦额上的汗。 老太太究竟得了什么病,花这么些银子。楚家前后垫了不少,怎么外债还有那么多?还有江城居然被自己家亲戚围堵,可能还挂了彩?我去,男主混到这个份上,实在太跌份了。 很快,楚月回过味来。按照剧情发展,她在结婚没多久就自杀了。江城拿着楚家的钱,解决了不少原生家庭带来的麻烦。 问题是她没死,剧情却还在继续。 “去江府。”楚月敛去思绪,面上看不出喜怒道。 春儿、小五儿忙去准备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江府而去。 江府,内堂。 “江大少爷,欠我们的银子,打算什么事还啊?”江泽一把江城推到太师椅上,笑的有几分狰狞。 旁边的男人跟着附和“可不是嘛。,入赘到了楚家,这么点银子会拿不出来?” 依他们看啊,江城抱着楚家这条大腿,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给江城一个教训。 昨日有人看到楚家的人从胭脂楼里把江城打走,估摸着江城混的也不好。他就是看不上江城,都是穷酸破落户,装什么公子少爷。 赵山抓着江城的衣领,怒目而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别以为成了楚家的人,我们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我倒想看看你们能怎么样。”江城握着赵山的手腕,脸色阴沉的盯着他。 该还的他都一一还清了,不该还的他一个字也不会给。 若是以为闹事便能从他身上讹到钱,那可错了主意。 赵山仰头哈哈一笑,嘲讽道“还敢回嘴。我倒要看看是你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话音刚落,不知从来飞来的簪子穿过赵山的侧脸,狠狠的扎在木柱上。 “你若敢伤他分毫,下一支簪子对准的就是你的眉心。”楚月两指间夹着一根玉簪,双眸紧盯着赵山,警告道。 小五儿带着十来个官兵赶来,把内堂围了起来。 赵山、江泽等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相继停了手。 不是都说,楚家看不上江城吗?这阵仗,分明是把江城当个宝。 江城望向气定神闲的楚月,不敢相信她居然会来江府。 江泽识相的笑了笑“弟妹说的哪里话,我们兄弟几个开玩笑而已。你看你,还把捕爷喊来。过了,实在是太过了。” 李若白扫了眼内堂的人,面无表情“天子脚下,也敢聚众闹事!来人,把他们给我带回去。楚小姐,这样处理,您满意吗?” “劳烦李捕头了。不过,既然他们说我夫君欠了钱,不妨拿出凭证或是其他依据来。若真有其事,我楚家自会还清。若是没有,那就是擅闯民宅,寻性滋事——”楚月礼貌一笑,适当的停顿。 毕竟,以理服人,一向是楚月做人的准则。 李若白抱拳道“楚小姐放心,此事我会调查清楚。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多谢。”楚月看着闹事的人,陆陆续续被带走,视线才落到江城身上。 (笨死算了,出这么大的事,不知道找楚家?那么多的人,你是能打得过,还是骂得过?实在不行,认怂跑路啊。怎么保护自己,还用我教?) 楚月郁闷的走到江城面前,捏着江城的下巴。她左右看了看,关切道“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江城被楚月眼里的紧张弄愣,忙推开楚月,别过脸道。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被人轻视和威胁,突然听到楚月的心里话,鼻子莫名的泛酸。 家道中落,母亲病重,弟弟、妹妹嗷嗷待哺。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他身上。无论受多大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 。 第7章默默吃瓜 楚月把簪子别在头上,目光落在江城那张别扭的脸上,眼底泛着笑意“带我看看娘吧。” 江城没想到楚月愿意来江府,甚至见自己母亲。 “夫人,这边请。”还是江府的管家看不出下去,打着圆场。 楚月撇了眼不为所动的江城,侧身随管家徐徐往前。 春儿没走几步,便看到快步跟过来的江城,笑弯了眉眼。 看来,姑爷也不是那么木。 楚月见管家停下脚步,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一股刺鼻的酸臭味传来,惹得楚月、春儿等人眉头紧蹙。 榻上的老太太头发花白,眼睛无神的望着前方,嘴角的口水把被子和枕头弄湿。 江城看着半死不活的母亲,心里跟着难过“娘她神志不清,浑身上下动弹不得。” 楚月注意到江城低落的情绪,拉过江城的手,什么也没说。 虽然她家里开武馆,父母身体也健朗,但也不敢保证以后他们会不会像这个老太太一样。养儿防老,她必须想办法回去。绝不能把重担,扔给老姐一个人。 江城看向楚月伤神的眉眼,有过片刻的晃神。或许,楚月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他回握着楚月的手,声音低沉道“走吧。” “嗯。”楚月敛去思绪,与江城刚出了房门,就看到迎面而来的卢雪。 “江城哥哥!”卢雪脚步放缓,似没注意到楚月。拉过江城的袖子,一脸的亲昵。 楚月冷眼看着两人,默默吃瓜。 (呵呵,叫的真亲密。不知道还以为,你们两个才是新婚夫妇。当着我的面都敢勾勾搭搭,背着我指不定多放浪形骸。刚才就该放任不管,省的现在被恶心。) 江城后退两步,与卢雪拉开距离,礼貌道“卢姑娘可有要事?” “听说江府有人闹事,雪儿不放心,所以来看看。”卢雪见江城一脸疏离,很是受伤。 春儿打量了眼卢雪,心下着实不满。姑爷都是成婚的人了,还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枉费小姐一片苦心。 江城扭头看了眼楚月,急着撇清关系“已经解决了。若无旁的事,卢姑娘早些回吧。” “江城哥哥~”卢雪不敢相信江城说话这么冷漠。 她的泪珠儿,跟刹不住似的,一滴滴的往下落。 楚月看了,都直呼可怜,更别提江城了。 (啧,这梨花带雨的小模样,多让人心生怜爱。连她看了,都想把人抱着怀里,好好安慰一番。卢雪人美心善,怨不得在江城心里占着一席之地。她要是个男人,八成也会动心。) 江城被楚月的话气乐,直接无视卢雪,抬脚往前。 (这么狠心吗?不在多纠纠缠缠一会,是想起他已经成过亲的事实,还是碍于自己在场?) 楚月已经做好看长戏的打算,没料到江城会这么决绝。 两人回到楚家,坐在桌前,相对无言。 春儿命人把饭菜送上,十分有眼力见的退了下去。 “今日之事,多谢夫人。”江城并非不知好歹,不懂感恩之人。 他盛了碗汤,送到楚月手边,姿态放的极低。 楚月为江城夹了个鸡腿,直言道“夫妻本就是互相扶持。你安心准备科考,其余之事就交由我。” (严格来说,她是实打实的挡了江城的路。没了她,江城可以借助楚家的力量,在官场上步步为营。也能把卢雪、刘思思等女人收入后宅。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因为各种“意外”死去。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江城茫然的看向楚月,不明白楚月所谓的“意外”指的是什么? 难道楚月认为自己会害她? 他是不喜楚家的人总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但这不意味着他会害楚月。 楚月这么想他,实在是太令他心寒。 “你还好吗?”楚月发现江城脸色不对劲,担心的问。 江城抬眸注视着楚月的双眸,有一肚子的话想和楚月说,但最后还是都咽了下去。 现在的他,无法给楚月一个保证。无论是物质上,还是感情上。 他放下筷子,起身道“嗯。你慢慢吃,我去书房看会书。” 楚月不知道江城莫名其妙的发什么疯,低头挖了勺粥。 “小姐,姑爷身子骨也太弱了吧。这次若不是我们去的及时,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春儿回想刚才发生的事,不住吐槽道。 老爷还指望着姑爷将来能撑起楚府,她看啊,姑爷的小身板怕是担不起那么重的负担。 楚月抬了抬下巴,示意道“跟着我忙活了一早上,你也坐下吃点东西。吃完饭,把小六子给江城送过去。” “小六子武功高强,护住姑爷自然不在话下。但,小姐,您是真打算和姑爷过下去?”春儿挖了勺米饭,试探的问。 她放下碗筷,一脸正色“滴水之恩,能涌泉相报的人,毕竟是少数。成亲不到一日,姑爷就去花楼,这两天又与卢姑娘勾勾搭搭。他日得了势,还不定如何呢。”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楚月没发现小丫头脑子里有这么多弯弯绕,忍笑的问着。 春儿努力的想了想,认真道“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咱们家铺子、田亩不少,若是经营得当,吃穿用度也是不愁的。夫人把金蕊、芙蕖送过来,可能也是有这方面的打算。” 楚月柳眉微扬,合着大家一开始都没把希望放在江城身上。 原著中楚家败落,又是为了什么?在朝堂上,站错了队? 想不通的楚月,犹豫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账本都送到书房,您要是想看,我这就给您取过来。”春儿总觉得楚月性子软糯,会被旁人欺负了去。凡事,要为楚月多想一层。 楚月给春儿夹了片肉,好笑的安抚着“账本先不急着看。有件事,我倒是好奇的紧。你可知,我爹当初为何会选中江城?” 反正她不相信楚穆是看出了江城怀才不遇,又时运不济,才借此扶持江城,换取楚家以后的荣华。 。 第8章把持不住 春儿认真的想了想,猜测道“姑爷的爹和老爷是故交,临终前托老爷照顾姑爷。加上姑爷有些学问,咱们家又无男丁,老爷深思熟后才做的决定。” “原是这样。”楚月并不是很认同春儿的话,却还是做出了解的神情。 楚家旁系甚多,随便收养一个,岂不更好? 无论是何原因,楚家是男主打的第一个副本,除了送经验没别的用处。 她倒是想把经验给江城,但系统不给机会啊。 楚月扶桌而起,浅笑道“我去书房看会账本,你不必陪着我。” 没等春儿回过味来,楚月已来到书房。她看到提笔挥毫的江城,走了过去。视线落在宣纸上的两行字立锥莫笑无余地,万里江山笔下生。 这是唐寅会考第一后,因朋友作弊反被牵连,抑郁之下写的诗。莫非,江城也…… “夫、夫人。”江城一抬头便瞧见楚月正边研磨,边望向纸上的诗。 楚月把磨条搁在一旁,低笑道“看来,夫君心里很是不快。” (江府闹事的人都被送进官服,老太太也有奴仆、补药伺候着,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难不成是觉得我配不上他?) 江城听到这里,登时一愣,放下毛笔开解道“夫人莫要多想。我只恼自己无能,连赵山、江泽那等小人,也要夫人出手。” “当真?”楚月凑近江城的脸,含笑的眼眸里映着江城的无措。 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江城。 (突然发现,江城长得有点好看。这眉眼、鼻梁也太优秀了吧。哦,这唇形,好想戳一戳。 楚月你是流氓吗!八辈子没见过男人,这么点美色,你就把持不住?冷静,千万不要让江城看出来你的龌龊心思。) 江城被夸的脸颊泛红,乌黑深邃的眼眸里皆是羞赫,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我天,喉结也太性感了吧。不得不说,这家伙完全长在我的审美点上。) 楚月背过身去,克制着自己“书房太闷,我出去透透气。” 江城看到突然离开的楚月,脸也越发的烫。他缓缓的坐下,嘴里嘀咕“审美点是何意?” “咚,咚,咚——”春儿敲过几声房门,推门进来“小姐让我来拿账本。” 江城还沉浸在楚月刚才的彩虹屁里,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春儿察觉到江城的不对劲,取到账本后,多看了几眼,纳闷的离开。 姑爷看上去有些不对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回到正厢房的她,心里直泛疑。 “小姐,您是不是和姑爷吵架了?”春儿把账本递给楚月,试探的问。 楚月坐在书案前,手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的翻着账本“怎么这么说?” 春儿从奴婢手里接过茶,送到楚月手边,想了想道“我瞧着姑爷脸色不大对。不是吵架,难不成姑爷在为江府的亲戚闹事而忧心?” “或许吧。”楚月头也不抬,随手翻过一页。 临夜,泡完澡的楚月,躺在榻上捧着账本犯困。迷迷糊糊的好似看到江城的身形,账本从手里滑过。她索性背过身,抱着被子去睡。 江城沐浴完,躬身望着睡梦中的楚月。他抬手轻轻的戳了戳楚月的脸,轻笑“还是睡着了可爱些。” 天蒙蒙发亮,杂乱的敲门声袭来。 楚月踹了踹江城,蹙眉道“别吵。” “嘭!” 一声巨响,吓得夫妻两坐了起来。面面相觑后,慌忙穿着衣服跑出来。 楚月看到周庭安又把门踹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周庭安!” “在呢,在呢,喊那么大声做什么。阿月,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爹说服皇上,允许你我参加武举了。”周庭安拉过楚月的手,一脸求表扬的得意样。 闻声赶来的春儿、芙蕖等人,跪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江城剑眉微微一挑,参加武举?他怎么没听楚月提过这事?就楚月小胳膊小腿,哪里敌得过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 “放手!”楚月最烦别人扰她清梦了。 周庭安却不以为然,笑呵呵道“回头赔你就是,瞧你那小气劲。春儿姐姐,快去给我弄点东西吃。” (啊,好生气,好生气!楚月你别忘,你和周庭安是朋友,不能下杀手。冷静,一定要冷静。) 楚月还是忍不了,拉过周庭安的手腕出了茗湘苑。 “大清早的,让不让人吃东西了。春儿姐姐,你瞧瞧她。”周庭安想挣脱,挣脱不开,只能争取场外援助。 春儿跟在两人身后,一脸的担心。周姑娘这般的粗鲁,怨不得小姐生气。 老爷、夫人还没醒呢。万一惊动了,指不定又是场血雨腥风。 楚月猛然停下脚步,险些把周庭安甩出去。没等周庭安站稳,就看到楚月的脚踹了过来。 “阿月,你这是做什么?”周庭安往右一躲,不解道。 楚月沉着脸,冷声道“突然想活动活动筋骨。” 话音未落,拳头就朝着周庭安脑袋招呼。 春儿不好出手相帮,急的满头是汗“小姐、周姑娘,您二位冷静些。一会惊动了,夫人和老爷,大家都不好交代。” 周庭安连连躲避,后来干脆把赶来的江城推了出去。 她专程跑来告诉楚月这个好消息,却被楚月当成靶子来练,心里不免有了情绪。 楚月的脚离江城头还有一寸的距离,猛然收回。她气发的差不多,却还是警告道“下次再踹门,便不会如此轻饶。” “是你家门不结实,反倒来怨我。”周庭安双手环胸,佯装不满。 春儿用手帕擦了擦楚月额上的汗,转手拉过周庭安恳求道“两位祖宗,别闹了,成吗。” 江城只以为楚月力气大了些,没想到身手还不错。 是他浅薄了。将军之女,又怎会娇滴滴的千金小姐。 冷静下来的楚月,坐到凉亭里,接过春儿递来的茶“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知道了,知道了。啰啰嗦嗦,跟个老夫子似的。”周庭安嫌弃的撇了撇嘴。 她的视线落在江城身上,纳闷道“上次就想问了,你什么时候收了个男人在身边。长得倒有几分姿色,能不能借我几天?” 。 第9章突然想搞点事情 “你说什么?”楚月似是没听真切,确认般的问道。 春儿拉了拉周庭安的袖子,眼神各种示意。 周庭安以为楚月真没听清,重复道“阿月,你若肯把他借给我几天,我便允你个条件。” “不借。”楚月撇了眼周庭安,闷声道。 (这丫头疯了吧!江城长得不错,但那是她的人。朋友夫不可欺,不知道吗!) 江城借茶杯遮住唇边的笑意,静静的听人两人交谈。 周庭安只当楚月舍不得,撇了撇嘴“不借算了。我都打听过了,武举考的是举重、骑射、步射、马枪、才貌等。以你的实力,肯定没问题。” 【叮,最新任务参加武举考试,并在比赛中将对手秦文清打倒在地十秒。】 秦文清? 《一品赘婿》中暴戾恣睢的大反派。虽说现在江城、秦文清还没有发育,但让她去刷仇恨值,强行推动剧情,多少有些过分吧。 楚月有理由怀疑系统不想给她回归券,假任务之名让她去送死。 风险越大,可能奖励也越大。万一奖励是回归券,放弃岂不是太可惜了。 “姑爷,卢姑娘指名要见你。”小五儿小跑过来,凑在江城耳边低声道。 江城担心的往右边看去,生怕楚月多想。 “去吧,我正好陪陪庭安。”楚月看着傻笑的周庭安,连茶都喝不下。 春儿命人把食盒送上,把饭菜摆上桌。 周庭安用毛巾擦了擦手,见江城走了,纳闷道“姑爷在哪?我怎么没瞧见?” “姑爷就是刚才您问我家小姐要的人。”春儿哭笑不得的说明。 好端端的,卢雪怎么来,还把姑爷喊走了。小姐也真是心大,完全不把她放在心上。 周庭安闻言有些慌神,赶忙赔罪“怪不得阿月如此生气。是我的错,阿月可别放在心上。吃完饭,我便回家闭门四思过去。” “你只要不祸害我的门,我就谢天谢地。”楚月喝了口粥,轻笑道。 对她而言,楚家、江城、周庭安的都是即将分别的人。她没有必要,也犯不着和他们斤斤计较。 卢雪愿意勾搭江城,那就让她勾搭。江城愿意多想,那就多想吧。 只要不闹到她面前,她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庭安轻松了口气,举手发誓“从今而后,绝不再踹,我发誓。”说罢,她拉起楚月“走,我们去孙府看看可儿姐姐。” “现在?”楚月有点想把周庭安打昏的冲动。 春儿遣散了奴仆,跟在她们的身后,随他们上了马车。 楚月撇了眼守着门口的周庭安,平复着内心的情绪。这家伙就这么喜欢强买强卖? 书房里的账本摞的老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完。 “嘭!”马车好似撞到什么。 周庭安掀开帘子,狐疑的看了眼前方。并没有发现,撞到什么人。 “好巧啊,周小姐。”李若白眼尖的看到马车里的楚月,眸色深了几分。 正欲多说什么,周庭安并没给他机会,直接了断道“阿福,磨磨蹭蹭绣花呢?” 阿福闻言,忙调转方向,挥着皮鞭继续往前。 车晃晃悠悠的停到孙府外,周庭安、楚月在管家的带领下,进了孙可儿的别院。两人先后脚迈过门槛,看到铜镜前的女人正暗暗欣赏自己的盛世美颜。 周庭安见状,忍不住揶揄“小娘子看什么,看的如此出神?” “阿月、庭安?你们几时来的,怎么也不知会一声。”孙可儿吓得双肩一抖,回过身看到两人,佯装生气。 在周庭安看来,孙可儿仍如往日。除却五官发标致外,无多变化。端庄贤惠之类的,是她不求不来的。兴是孙家乃书香门第,熏陶出来的多是文雅之士。 楚月接过婢女递来的茶,默不作声。 “我和阿月想参加明年的武举,找你来商量商量。”周庭安看了眼楚月,含笑道。 孙可儿警惕的看向两人,总觉得她们憋着什么坏。 她垂眸一笑,转着手里的团扇,提醒道“参加武举都是糙汉子,你们两个去凑什么热闹。依我看啊,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好。 自古以来,参加科举、武举皆是男子。连资格不曾有,谈何参加。即便皇上看上你们父亲的面子上,愿意给你们开这个先例。你们讨得头彩便好,若是失利,你们父亲颜面何存?” “我爹已说服皇上,特许我与阿月参与。”周庭安不被孙可儿的话影响,直言道。 从小在战场上长大的她,见识过太多的血雨腥风。一个武举而已,压根没在怕的。 孙可儿错愕了几秒,心底有些诧异“皇上倒是纵着你们。但我看阿月有些心不在焉,是不是怕到时应付不来?” “那倒没有。”楚月把茶杯放回桌面,淡然一笑。 她只是想到昨日看的账本,心里有些疑惑。 楚家的开销和进账出入太大,再这么下去,早晚要食不果腹。 可什么法子,能搞到银子呢? 周庭安忍笑道“她忧心的事,可多着呢。我听楚府下人们说,他的小夫君总是往外面跑,不是去花楼就是被别的女人喊走。” 春儿突然收到楚月一记冷眼,急的直想捂住周庭安的嘴。 孙可儿打量着着楚月,不免同情“这才几日不见,你便可怜成这样?看来,成亲也不见得是件高兴的事。” “哎,谁让女人不能抛头露面,只能依仗男人。若是武举能拔得头筹,说不定还有转机。”楚月不知道从哪拿出手帕,低头故作可怜的擦了擦眼角。 周庭安十分上道的附和“可儿,你姨妈是长公主,不如帮帮楚月。” 孙可儿这会子才明白,两人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想了想,正色道“帮自然得帮,但没个由头,我也不好开口。这样吧,若你二人能在武举考试中展露头角,我便说服姨妈给你们讨个好封赏。” “可儿姐姐可要说话算作。”周庭安等到就是这句话,开心的没边。 楚月自身有武力值,加上系统赠送的奖品,自是没问题。她拉过周庭安的袖子,好笑道“可儿的弟弟参加过武举,明日起便教我们些计较。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来孙府集合。” “……”孙可儿想到周庭安的破坏力,心顿时一沉。 。 第10章别怕,我还在。 没等孙可儿回过神来,楚月已携春儿跑路。 倒霉的是,楚月前脚刚进楚府,后脚李若白就跟来了。 “有件事需要和夫人谈一谈。我相信,夫人一定不会拒绝。”李若白随楚月进了茗湘苑。 春儿让人送上两杯茶,候在一旁。 楚月拿起昨日未看完的账本,直截了当的问“是为了江城的事?” “据我调查,赵山、江泽等人的确借过江家的钱,但已然还清。”李若白没想到楚月会开门见山的谈论此事,面上一怔,徐徐道。 他抿着嘴,转而笑道“您不必紧张。我来,是为了和夫人探讨如何处置他们的问题。民不告,官不究。加上他们与江城的关系,所以还得问问您的打算。” “呵,李捕头倒是个贴心的人。”楚月没戳穿李若白的心思,反笑道。 (不是就是怕江城万一不追究了,他们弄得里外不是人。哎,江家的人,个个难缠啊。) 李若白脸上当即堆满官方的笑容“那您的意思是?” “人既然都抓了,自然要依法处置。”楚月不愿意和衙门、赵山他们扯皮。 有权有势,突然就想按照正规程序走一遭。不知道这里的律法,会不会也那么多弯弯绕。 (江城若想放过这些人,就真白瞎了自己这份心。) 李若白得到答案后,起身道“明白了。” “李捕头,请。”春儿见李若白要走,起身引路。没走两步,便与自家姑爷擦肩而过。 江城迈过门槛,看到发呆的楚月,走了过去。 “江、江城?”楚月握着茶杯的手一顿,这才注意到房里多了个人。 她抿了抿嘴,试探道“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不管他愿不愿意,反正已经和李若白明说了。哎,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么赚钱的好。) 江城为楚月倒了杯茶,注视着心不在焉的楚月,随口回道“夫人既然已经决定了,何需再问我。” “小六子说你娘没了。本来不打算让你知道,免得让你心烦。”楚月无奈一笑。 江城轻握着楚月的手,眼里是强忍的难过。他现在除了楚月外,一无所有。 想要说点什么,却一个字说不出口。倒不是怕楚月笑话他,而是力气好像一下子被抽干了。上天似是不太喜欢他,在他刚记事起,家道中落。 如今,双亲相继离去。 他却得忍着悲伤,与楚月协商把弟弟、妹妹接过来。 可他太累了,有那么一瞬间什么也不想管,什么也不想要。只想,安安静静的喘口气。 楚月起身用手捂住江城的双眸,心里五味杂。在她看来,江城比她要幸运一些。 可能她这辈子就要困在这个世界,无法为父母养老送终。 她搂过江城的肩,低声安慰“别怕,我还在。” “好累。”江城第一次在楚月面前歇下所有的防备。 楚月轻拍了拍江城的后背,苦笑道“累了就歇歇。名啊利啊,不用急着去追求。旁人的话,也不必尽数放在心上。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交给我便是。” 【叮,心有灵犀一点通券已到期。】 江城额头抵住楚月的肩,没由来的轻松。可能是生活的重担,突然有人帮自己减轻。 有时候,他真的搞不懂楚月,怎么会把嚣张跋扈和善解人意中和的那么好。 这一刻,江城猛然。他可能,这辈子都离不开楚月。 楚月柳眉微扬,这才想到上次的奖品。她松开怀抱,让江城去里间睡觉。自己则带着春儿,前去江府。老太太死了,自然得有人操办葬礼。前前后后,耗费了小半月。 每日还得前往孙府骑马、练枪,心神俱疲的她决定给自己放个假。 盛夏的天,又闷又热。除了扇子外,没有别的解热工具。 楚月躺在躺椅上,手里握着账本,念着空调、电风扇、冰淇淋。 “夫人。”江城拿过楚月手里的账本。目光落在楚月困顿的脸上,心不知为何化成一滩水。他拉了把椅子,坐到楚月身旁,薄唇轻启“有件事,想与夫人商量。” “是为了念雨、云杰的事?”楚月知道江城记挂着他的弟弟妹妹,替江城开口道。 江城指尖微微一颤,没想到这么快被楚月戳穿。心里明白,楚月为他做的够多了。 他拿过春儿的扇子,替楚月驱赶着闷热“他们年纪尚浅,我实在不放心他们在江府。” “府里闲置的院落不少,让他们来住不是不可以。但有一件事,你得帮我。”楚月刚在林婉如那里受挫,心情正烦闷,偏巧江城送上门来。 不宰一宰,实在可惜。 “夫人但说无妨。”江城认真的看向楚月,眼底的不自信却始终出卖了他。 他自知除了赋诗作对,写写文章,别无用处。 这一点,楚月自然明白。 楚月坐起身拿过江城手里的扇子,也不为难江城“你帮我把书房里的账本都看了,汇总并指出问题。” “就为这事?”江城总觉得楚月不会这么容易的放过他。 话音刚落,楚月轻笑一声。她拿着扇子在江城胸前挥了挥,双眸含笑“指出问题,自然是要解决的。楚家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楚家,咱们夫妻协力,其利断金嘛。” 江城可没从楚月的话里听出夫妻协力的意思,分明是打算让他一个解决楚家的烂摊子。 行吧,看在楚月帮他葬了母亲,又收留弟弟妹妹的份上,他愿意试一试。 他好笑的摇了摇头,无奈的妥协“若我处理不当,你可别记恨我。” “夫君何必妄自菲薄。大胆的着手就是,有事我担着。”楚月眸中满是笑意,一口应下。核查、整理、汇总,实在是麻烦的很。 古代又全是人力计算,免不得了一番算计。不像现代,一个exe就能搞定。 为了减轻江城的负担,楚月十分贴心道“若是有需要,金蕊可以帮你。她是府里的老人,事事都知道一二。若再有难的,只管问我就是。” “尊夫人的命。”江城被楚月指点江山的架势逗乐。 。 第11章芙蓉宴风波 楚月听得江城应下,心满意足的往后一躺,眼底都是笑意。 账本她看了个大概,里面的猫腻是一清二楚。楚家现在的问题是,进账少出帐多。假日时日,定会出现捉襟见肘的局面。 让江城了解了解也好,免得总埋怨楚家抠抠搜搜。 “小姐,周姑娘托人来,问您一会还去芙蓉宴吗?”春儿见江城也在,声轻了几分。 楚月实在懒得出府,偏又清楚周庭安的德行。若她不去,自会亲自跑一趟。 为了健全的门槛,楚月不得不起身“夫君,陪我一道去吧。” “我?”江城倒没多少兴趣。他一个已婚男人,怎好去凑姑娘们的宴会。 春儿看出江城的为难,笑着开解“前去的人都是些达官显贵,不止有女客。” 江城犹豫了片刻,在楚月期待的目光下,只好妥协。 两人前后坐上马车。 “这次去东伯侯府,是为了看庭安的未婚夫君。”楚月掀开帘子,望向街上的行人。 今后江城是要入官场的,如今有机会混个脸熟,提前认识主角团也好。 江城想到周庭安彪悍的作风,心底不免有些疑惑。很好奇谁有胆子,能娶到周庭安。 “小姐、姑爷,到了。”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春儿抚着楚月下了马车,让小五、小六子跟着江城。 万一有不长眼的欺负姑爷,也能撑到小姐来救。 楚月迈过门槛,来到侯府的花园。她轻拍了拍江城的右肩,美目含笑“去吧。” 春儿拉了拉楚月的衣袖,无声的催促着。周庭安、孙可儿已经派人来催了几回。 楚月只得收手随侯府的婢女往前走,却感觉到那里不对劲。 宴会应该热热闹闹才对,怎么会如此的冷清。 引路的奴婢停下脚步,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阿月,快来。”周庭安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把将楚月拉了过去。 春儿随两人躲在厢房的屏风后,看到孙可儿也在,当即愣了愣。 不知两人打的什么主意,只得跟着她们屏气凝神。 楚月顺着两人的目光过去,发现软榻上还躺着个周庭安。 这是闹的哪一出?真假周庭安吗? “庭安是想让他表弟试试她未来的夫君。”孙可儿凑在楚月耳边,低声解释。 楚月柳眉一扬,目光视线落在榻上的周庭安身上。细看之下,对方身材更为健硕。眉眼余周庭安是有几分相似,但更为硬朗。 门穿出轻微的吱呀声,假庭安当是哪个婢女,皱了皱眉顺声望去。 那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他肤色黝黑,五官实在不堪。绿豆般的眼睛闪烁着诡秘的神色,四处打量着厢房的摆设。看向假周庭安时,嘴唇泛起不怀好意的笑,眼睛一眯朝他扑过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假周庭安一惊,下意识推开扑过来的男人。 假庭安二话不说,朝着男人挥了几拳。猛然想到自己扮演的身份,忙装作又气又羞的瞪着男人,怒不可遏的捏着嗓子问“你是何人,胆敢来侯府撒野!” 话音刚落,假庭安又被男人拉回软塌。嘴被只大手严严实实的捂住,只得不悦看着男人压着自己。 现在动手就穿帮了!不行,为了表姐的幸福,还是忍一忍。 屏风后的楚月等人被这阵仗搞懵,后来直接看的忘神。 假周庭安在慌乱中让自己强行镇定。方才折腾出的声响,一定有人听到。 他见男人手移开,软硬兼施的警告道“你若识相的话,速速离去,我便当此事没发生过。若胆敢继续,后果便不是你所能承担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男人略带戏谑的欣赏着假周庭安,手捏着他的下巴。 男人细瞧着身下的假庭安,身形圆润,勉勉强强能看的过去。为了银子,低头吻了下去。 “周小姐,涂公子来了。”外面传来婢女的声音,然她话音没落,门便被人推开。 “周庭安!你在做什么!”涂旭一推开门,见软榻上的男人骑在假周庭安的腰上,上半身欲贴着假周庭安。 假周庭安脸颊微红,娇羞极了。登时脸色铁青,眸中的怒火似要把他们燃尽。 闻声而来的奴婢,忙把假周庭安身上男人拉开。 男人吓得脸色惨白,被奴仆制服后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道“您饶了小人吧。是,是她威胁小人,小人不敢不从。” 假周庭安任由奴仆把身上的男人拉开,缓缓从床榻起身。任由婢女如何摆弄她身上的裙裳,听男人倒打一耙的话不禁好笑。 他的目光看向涂旭时,眼眸中尽是嘲讽,冷笑道“涂公子来的时间,未眠太巧了些。你若真的在意,不如去查是谁将他放入府中,又是谁引他至此院。 亦或,指示他的人是你也未可知。” 说罢,假周庭安坦坦荡荡的回望涂旭。试图从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看出什么,可惜仍是一如既往的装腔作势。 哼,不就是看不上表姐吗?还故意设计给表姐泼脏水,真是欺人太甚。 江城听小五儿说,楚月也在场,跟着过来。但他环视一周,并未看到楚月,而且周庭安也不是他所认识的周庭安。 奇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假庭安听到脚步声越来越多,把目光往后移了移,落在相继赶来的男男女女身上。 “我若真想和你断了干净,何至于用这般上不来台面的手段。也犯不着听到你出事,就跑过来。没曾想你做这样的勾当,还妄想倒打一耙。 周家的家教,就是如此的不堪吗?”涂旭说到此处,故作气结的背过身去。痛苦的闭上眼,不愿再多说一句。 江城隐约间看到屏风后有人,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涂旭与假庭安身上,朝着屏风方向过渡。当他看到楚月、周庭安、孙可儿、春儿靠着墙,边嗑瓜子边看戏时,有些傻眼。 不愧是他的夫人,在前方吵得不可开交之际,也能携带自己的小姐妹看戏。厉害,厉害。 。 第12章弄巧成拙 假庭安被涂旭的话气到。额头暴着青筋,眼里满是怒意,大有要把涂旭撕成两半之势。 顾家的小姐不知何时出现在假周庭安身旁,恨铁不成钢的指责“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若是周伯伯知道了,还有何颜面立足于京都?” 假庭安算是看出来了,两人一唱一和,是打定主意要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听到这里,孙可儿意识到再不出手是不行了。 当她回过头准备和周庭安说话,却和江城四目相撞。天,她们被发现了! 孙可儿强壮镇定,故作端庄的走了出去。她抽出手帕,款款走到假庭安面前,假意好奇“诸位这是怎么?为何都聚在此处?” “若非她做出这样的腌脏事,还把阵仗搞得这么大,我们何至于来此。”涂旭睨了眼假庭安,眸中是不带掩饰的厌恶。 孙可儿给假庭安一个安抚的眼神,转而纳闷“不知这位公子……” “涂旭,是周庭安未拜堂的夫婿。”涂旭本就不愿搭上周家,更何况听闻周庭安性情泼辣,又野蛮不知礼。仗着家里有权有势,便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假周庭安被涂旭的话气乐。真当他是软柿子,好捏的很吗? 孙可儿轻笑一声,忙道“涂公子莫恼。此人并非周庭安,而是周庭安的远方表妹。” “表妹?”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涂旭不知该如何收场。 屏风后的楚月、周庭安,忍笑忍的难受。 孙可儿长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既是误会,解开了便是。怎么说都是辱没周表妹的男人的不是,诸位可别揪着小姑娘不放。” 涂旭听出孙可儿的指桑骂槐,面色跟着一沉。 没成想,孙可儿的下句话,直接让涂旭的心情低的谷底。 “李捕头在场,不妨直接拉回去,审上一审。还周表妹一个公道,诸位看如何?”孙可儿眼尖的看到李若白,忙物尽其用道。 李若白冲孙可儿抱拳道“此事,李某定会调查清楚,给小姑娘一个交代。” 众人见事情弄清楚,相继散去。整个厢房只剩江城、李若白两个外男。 周庭安、楚月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忍笑的看向假庭安。 “姐姐,咱们不嫁了。那家伙摆明了不想娶你,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他就先怪罪你。真是,要不是碍于我这身衣服,我早给他一拳了。”恢复男声的假庭安,气闷道。 周庭安倒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反倒笑起柳溪“哈哈哈,你别顶着这张脸和我说话。” 楚月忍俊不禁的弯了眉眼“谁想的这么个损招,真是太有意思了。” “几位姑娘倒是乐呵了,我还得处理闲杂人等。”李若白的话,无疑给了周庭安提了醒。 刚才的男人,有可能就是授涂旭的命,故意搞这一出。 虽说女子的名誉重于天,但在周庭安这里一文不值。她不开心的点,在于被人算计了。 这个场子,她一定要找回来。 孙可儿挥着团扇,回想刚才发生之事,疑惑道“顾家的小姐,似乎和涂旭关系不浅。” “刚才看他们一唱一和,是有点猫腻。”周庭安赞同道。 楚月倒没参与两人的谈论,只觉手心一暖,看到江城时微微一愣。 差点忘了,她把老公也带来了。 她好笑的看向两人,提醒道“那个男人,小六子已经把他绑起来。后续的事,就交给李捕头。天色不早了,大家也散了吧。” “阿月说的对,明日一早到孙府再议。这里终究不是咱们的地界,多呆下去,恐再生事端。”孙可儿余光瞄到江城与楚月牵起的手,顺手推舟道。 春儿瞧见周庭安只顾着傻乐,心底连连叹气。周姑娘可爱又没心没肺,不知道谁有福气得了去。 楚月刚出房门,就听到男人大喊大叫。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抓我!快给我松绑,不然小爷饶不了你们。”男人越挣扎捆得越紧,最后只能恶狠狠的瞪着顾嫣然,质问道。 小五儿呸了一声,踹了男人几脚,忙跟上江城、楚月的步伐。 回到楚府的两人,坐在书案前读书。只不过一个是看账本,一个是看话本。 “柳溪真是太可乐了。”楚月放下话本,想到刚才的事,大笑道。 江城提笔算着账,不时抬眸看向楚月“我以为你会心疼周姑娘。” 金蕊用磨条研着磨,芙蕖则核对着江城算的数。 独楚月闲的无聊,翻着话本。她揉着发酸的脸,忍笑道“心疼,自然是心疼的。但这坏名声,也是她自己闯的。等来年我与她参加武举,怕是更没人敢向周家提亲。” “夫人可以劝劝周姑娘,成亲前收敛收敛。指不定,会有好夫婿上门。”江城放下毛笔,拿起宣纸吹了吹。 春儿接过算出来去年的总账,转手递给楚月,也替周庭安着急“姑爷不了解周姑娘的性情。她常年跟着父亲在外打仗,脾气、秉性都定了型。 想改怕是不容易。就算是小姐劝说,周姑娘八成也听不进去。” 楚月看着上面的数字,头疼道“李捕头怎么会在侯府?他的身份,怕是得不到请柬吧。” “他被大理寺卿收到麾下。”江城听李若白提过一嘴,便记下了。 京都里的人,大都非富即贵。机遇与危险并存,小小的捕头,转念就成了大理寺的人。 楚月把账目转手塞给春儿,纳闷道“他既有这本事,先前窝在衙门作何?微服私访,了解民生?呵,看来有人比我还闲。” 说罢,她坐在梳妆台前,摘着头顶的簪子。 铜镜里倒影着楚月的面容,眉眼如画的脸还带着打趣。 “知道自己闲,还不来帮我算算账本。”江城看着案上堆积的账本,忍不住吐槽道。 楚月转着手里的簪子,揶揄道“你忙点好,省的一会卢雪来了,一个眼神就把你勾走。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想起来啊,就可怜的紧。” 说罢,楚月佯装悲伤的擦了擦眼角。 。 第13章半道截胡 书案前的江城一怔,倒是没想到卢雪,会让楚月这么介意。 春儿跟着搭话“不怪小姐多想。奴婢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的出卢姑娘人美心善。对江老太太、您弟弟、妹妹照顾有加。若是平常人家,您定会娶了她。 偏不巧,您入了赘,自是不能纳妾。多少,也耽误了人家。” “耽误?”江城第一次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他和卢雪关系,不禁有些犯迷。 即便朋友们再三起哄,他也不曾往心里去。 他与卢雪清清白白,怎么就扯到婚嫁的事上去。 春儿随即又道“卢姑娘大了,不能和小时候相提并论。就算姑爷您没有别的心思,卢姑娘不一定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姑爷两头讨好。既想占着楚家的财,又舍不得美娇娘。” 江城怕楚月多想,急着表忠心“夫人,我从未对卢雪有过半点心思。她在我眼里,始终是个妹妹。” “不过一句玩笑话,瞧把你吓得。”楚月断然想不到春儿是这样的牙尖嘴利,三言两语就让江城慌忙赔罪。不过在原著里,江城不只是和卢雪,还有一票美人在一起。 这也没什么,毕竟是男频爽文嘛。没后宫、金手指,能吸引多少读者。 说到底,楚月没有真想在这里呆下去,所以才能这般置身事外。 江城把仆人遣散,走到楚月的身后。他手搭在楚月的肩上,犹豫了片刻还是为自己解释“我知道,我亏欠的人很多。现在说弥补,又一时拿出什么。你心里埋我怨我,也说得过去。” “夫妻,妻者,齐也。你我注定是要齐驱并进,我又怎会因路上石子与你心生嫌隙。”楚月望着铜镜里的江城,暗搓搓的祈祷能快点完成任务,抽到回归券跑路。 至于楚家、江城,爱怎么着怎么着。 江城躬身拉过楚月的手,眉眼间尽是温柔,深情款款“你放心。” 放心?放心什么? 楚月额头冒着无数个小问号,不太明白江城的话。算了,不重要。她抽回手,故作困顿的打了个哈欠“乏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江城察觉到楚月的回避,却也没细问。可能,是他的夫人较为害羞。 夜色渐深,江城却守在书案前,继续翻着账本。 隐隐发觉,楚家并不似他看的那样荣华。朝廷的俸禄、赏赐虽多,但应付王公侯伯家的人请客礼,还打点宫里太监、仆人。一进一出,所剩的也就没多少了。 怨不得他成亲后问楚月要银子,楚月推三阻四。 如今林婉如把家里的担子,全权交给楚月,多少也是在旁敲侧击的提醒他。 呼呼大睡的楚月,完全不知道江城心里的弯弯绕。 天一亮,带着春儿直奔孙府。去晚了,怕周庭安又来踹她的门。 “昨儿我瞧着姑爷的态度,也是能进去话,不算是没心没肺的人。”春儿站在孙府马场上,把缰绳递给楚月的手里,替楚月考虑道。 既不是狼心狗肺之辈,又有那么点学问,指不定以后真能帮楚家振兴门楣。 楚月翻身上了马,俯视着春儿,好笑道“这就心软了?春儿,你未眠太轻信与人了。不算了,我去寻庭安她们。” 说罢,楚月扬鞭策马,往训练场而去。 “阿月,这里!”周庭安听到马蹄声,扭头就看到楚月,激动的挥着手。 孙可儿坐在临时搭建的亭子里,挥着团扇,烦闷的驱赶着热气。 楚月猛拉紧缰绳,翻身下了马“瞧你这架势,今日是要练射箭?” 弓箭这种玩意,她在游乐场玩过。不能说百发百中,也算所有玩家中排名靠上的人。 “对啊。我刚把孙哲赶走。射箭这种小事,我就是老师傅,何需他人。”周庭安手握弓箭,正盯靶心。 孙可儿递给楚月一牙西瓜,打趣道“庭安征战沙场多年,自然不在话下。咱们且看看,最后武举头筹庭安是否拿下。” 周庭安眼馋冰桶里的西瓜,如今见两人吃的正欢。她手一松,箭正中靶心“成了。” “厉害,厉害。”楚月把西瓜放到桌上,用婢女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捧场的鼓着掌。 好久没玩弓箭了,她也觉得手痒。 楚月接过孙可儿递来的弓箭,抬手将弓拉开,双眸紧盯靶心。手微微一松,三支箭齐齐奔向靶心。她得意的扬了扬眉“不算生疏。” “可以啊,阿月。除了比武外,我倒没什么担心你们的。”孙可儿对于炫技的楚月,寄予众望。能走到后面的人,定然有两把刷子。 虽说楚月、周庭安武艺不凡,但到底是个姑娘家。 周庭安咬了口西瓜,听出孙可儿的言外之意,嘴角的笑意落了下来“你可以瞧不上阿月,但不能瞧不上我。我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可没有谁因为我是姑娘而礼让三分。 大家都是凭实力说话,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成事在人,谋事在天。”楚月见两人意见不合,跟着紧张起来。她适时的转移话题“芙蓉宴的事,不知道李若白调查的怎么样?” “调查结果出来了。你们猜,是谁主导?”孙可儿一早收到李若白的文书,卖起关子。 涂旭不想和周庭安成婚,已经是众人皆知。 当日之事,若真顺着他们的计划走下去,获利的只有涂旭了。 周庭安连想也不想,直言道“除了涂旭,也就顾家小姐了。” “八成两人合谋,也未可知。”楚月重新拿起一支箭,调转方向注视着靶子。手一松,箭冲向靶心。她将弓箭递给奴仆,淡笑道“可儿,你说呢。” “是两人合谋。只不过这次被顾家小姐一并揽去,算是涂旭欠了人家一个情分。”孙可儿用手帕擦了擦嘴,拿起桌上的团扇,揭开谜底。 如今顾小姐被关在祠堂思过,顾家和涂家三番四次上门,求着柳溪放过。 李若白本想把结案文书给柳家、周家,却被孙可儿截胡了。 。 第14章作威作福 天底下的事,能有什么新鲜事。 周庭安把西瓜皮扔在铁桶里,噗的笑出声“这么说,涂旭与顾小姐倒是郎有情妾有意?我倒成了毁人姻缘的坏人。” “涂旭不敢得罪周家,只能出此下策。”楚月虽不赞同他们的行为,但能理解。 古代痴男怨女不在少数,恰好被他们碰上了而已。 孙可儿坐在冰桶旁的躺椅上,见两人面色不一,好奇道“此事归根结底还是要由庭安拍板。过两天李若白便会寻到柳家,问问你那冒牌的表妹,打算如何呢。” “棒打鸳鸯的事,我是不会做。可平白让人这么算计,心里多少有些不忿。”周庭安拿过弓箭,瞄向靶心,一时有些矛盾。 他们本打算看看涂旭是怎样的人,才让柳溪出面。却不想弄巧成拙,反被算计。 楚月离周庭安一米远,手里捏着几支箭,开解道“这也怨周伯父,非赶着把你嫁出去。成亲本就是件大事,哪里是着急的了。涂旭与那顾姑娘情深意切,我劝你,别淌这浑水。 索性由着他们去,他们若记得你的恩情倒罢了,若恩将仇报我们也不是软柿子。” “错了,周伯父是想庭安与她弟弟随便一个成家。她小弟刚过了弱冠之年,一门心思建功立业,哪里肯在儿女私情上浪费时间。一推二推,便推到庭安身上。”孙可儿笑着解释。 原著把男子弱冠和女子及笄统一为二十岁,比现代还高两岁。 周庭安比周星落长三岁,顶多算刚大学毕业。 楚月要不是无意中穿成有老公的人,指不定在哪里乐呵呢。她连中几个靶心,侧身看向周庭安“再练下去,我怕中了暑。不妨,今日就到此为止。” “也好,但你别急着家去。今晚咱们都住在孙家,明日再继续也不迟。”周庭安把弓箭交给奴仆,一把拉住楚月的胳膊,不肯放人。 李若白今日定来寻她,她懒得应付这些事。 孙可儿如何看不出周庭安的心思,给楚月使了个眼色,挥了挥团扇“你也就这点出息。” 三人骑马回了孙可儿的庭院,刚坐下天就下起了雨。 楚月坐在太师椅上,让春儿留宿孙府的事告知江城。她边喝冰镇绿豆粥,边听着雨声。 “史书上,武状元而位至宰相者不少。若我与阿月一人,能借此在朝为官,此生足矣。”周庭安握着茶杯,深思片刻,正色道。 古往今来女子的命运,鲜少能把握在自己手里。 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困于后宅,了此残生。 孙可儿懒散的靠着软垫,思绪渐飘“即便不能为官做宰,我也不会困于闺房。若是有机会,我想游历天下,肆意潇洒的过活。” 楚月放下勺子,困顿的只想打哈欠,起身伸了懒腰“我这个凡夫俗子,就不扰你们畅想。自个寻个安乐窝,眯着去。” “文秀,带阿月去隔壁房歇息。”孙可儿看着懒懒散散的楚月,好笑的摇了摇头。 楚月倒不可以,到了隔壁,躺在榻上呼呼大睡。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女人的抽泣声。一声接着一声,吵得她脑袋疼。她猛一睁眼,已经是晚上了,心里登时一慌。 “周姑娘,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人所为。你千万不要怪罪涂公子,都是我的错。”娇滴滴又可怜兮兮的女声,除了顾家小姐,还能是谁。 不是,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别人家哭哭啼啼干什么,吓死个人。 楚月猫着腰推开门缝,看到顾家小姐拉着周庭安,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不知道怎么了,顾小姐如同魔怔般,把周庭安推到墙上。 孙可儿明显被顾小姐的癫狂吓到,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眼看着形势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楚月忙推门而出,直接把顾小姐和周庭安隔开。 就周庭安的蛮力,估摸着能把顾小姐捶成肉泥。 “够了!”楚月清冷的声音仿佛带了魔力,化解了周庭安心里的暴躁。 周庭安看到楚月的瞬间,愣了愣。她指着顾小姐,委屈道“阿月,她推我。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对我动手动脚。你走开,我一定要把她的胳膊卸了。” “冷静,庭安,你先冷静一下。”孙可儿把周庭安拉到一旁,不悦的看了眼顾小姐。 好好说着,怎么就打了起来。 顾小姐靠在墙上,冷眼看着三人“上赶着嫁给别人,也不问问别人愿不愿意。周庭安,我好声好气的来和你道歉,你别仗着家里有点权势,就目无王法。” 好家伙,恋爱中的女人是疯子吗?! 没见识过周庭安的武力值,这么赶着送死。 楚月说实话还没回过身,脑子有些晕晕乎乎。这年代要有居委会大妈就好了。这种疑难杂症,很适合她们出手。 “住手!” 一袭墨色长袍,白色丝线绣成边纹。墨发被高高束起,额前几缕发随风而动。浓密的剑眉,微微蹙起。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不满,冷冷的回望着几个女人。 周星落拎着顾小姐的衣领,直接把顾小姐扔出了府。又折了回去,看到三人正悠悠的喝着茶,气极反笑“你们三个也算出身名门,大家小姐。怎可随便对人动手! 这种事,交由奴才们做就是。就是再想动手,也不能当着奴才们的面,做出这样有失体统的事。” “是她先推我的。”周庭安本来就有些不开心,又被小弟指责,心里更是不畅。在周星落眼神扫过来的时,忙别过脸。 孙可儿放下茶杯,按了按簪子,故作端庄“我作证。” 楚月小声提醒“庭安没有动手。” 周星落被上那人的狡辩气乐。刚才他亲眼看到孙可儿把顾小姐拉到地上,楚月明劝暗推。还有周庭安,借着楚月直接把顾小姐推到墙上。 罢了,谁让他就这么一个姐姐。 他又气又笑的摇了摇头,满眼的无奈道“一个男人,不要也罢。” 周庭安郁闷的翻了个白眼,暗道这是男人的事吗?是有人踩着她头上作威作福。 。 第15章又哭又闹 “知道了。”周庭安虽然心里不忿,却还是老老实实的认下。 孙可儿、楚月继续装傻。 周星落了解事情的始末,但却不赞同她们的做法。他眼眸间尽是心疼,嘴里却不轻饶“此事我会封锁消息,切不可再有下次。” 说罢,挥袖离去。 周庭安等周星落离开后,把茶杯放在桌上,气闷道“真是欺人太甚。” “小姐,好好的,你们怎么打起来了?”春儿听闻风声,生怕楚月受了欺负,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打量了半响,确定没受什么伤,心这才慢慢的放了下来。 楚月接过春儿递来毛巾,擦拭着她的脸“我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端端的,怎么就又哭又闹。 孙可儿挥了挥团扇,替两人解惑“顾小姐的意思呢,是让庭安退婚。还有先前的事,对外一律称之为误会,不得继续追究。庭安一听,自是不干。两人辩驳了两句,就……” “顾小姐还挺护着涂旭的嘛。”楚月诧异的听完故事,下着结论。 周庭安冷哼一声“她是个有胆的。但没涂旭分得清厉害,把她当替罪羊,还乐呵的很。我不明白了,涂旭有什么好的,犯得上顾嫣然费这么大力气。 况且,她是怎么知道我在孙家?” “李若白?”楚月、孙可儿面面相觑,齐声道。 周庭安诧异的看向两人,一脸的狐疑,怎么又扯到李若白身上。 楚月靠着太师椅,望着头顶,暗暗出神。 不知道江城在府上睡的可好,是不是还把自己捂成一个小球? “明日把李若白喊来,一问便知。现在咱们,还是各自休息是正经。”孙可儿被婢女扶着起身,看楚月、周庭安面色不佳。联想刚才的发生的事,不禁劝说。 楚月道了句“正是”,领着春儿去了隔壁。 “小姐,你怎么也跟着她们瞎闹。若是伤着了,我可怎么和老爷、夫人交代。”春儿替楚月边宽衣,边嘱咐道。 顾嫣然也真是,为了男人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这会子彻底得罪了周庭安、孙可儿,以后的路如何走的好。 楚月被春儿唠叨的脑袋疼,泡完澡果断躺在榻上,假寐去了。 等春儿一个人说的没劲,自个歇了声,吹了烛火出去了。 隔天天一亮,春儿就把睡眼蒙松的楚月拉了起来。 “好春儿,求你了,让我再睡会。就一小会,求你了。”楚月刚躺下,又被拉了起来。一把抱着春儿的细腰,撒着娇。 春儿忍笑的戳了戳楚月的眉心,好心提醒道“姑爷见小姐昨夜未归,今个特地来看你。” 江城?楚月没觉得她和江城的感情,到如胶似漆的地步。难道这家伙是听到昨晚的风声,才来探一探情况。好烦啊,现在的男孩子,怎么都这么八卦。 “说曹操,曹操就到。”春儿听到推门声,扭头一看,正是江城。 楚月闻言,猛的松开手,懵懵的看着的走过来的江城。 微黄的光线透过窗户打了进来,落在江城的眉眼间。他剑眉轻挑,下巴微抬,静静的望着呆呆的楚月。好似在看一件,什么绝世珍宝。 才离开一日,便和人闹出事端来。看来,他以后得陪着楚月才是,免得被人欺负了去。 “你、你怎么来了?”楚月还穿着里衣,眸中满是惊愕。 江城从春儿手里接过毛巾,躬身擦拭着楚月的脸。帮着楚月穿上外套,才把袖中的信封递给楚月。他刚才从春儿那里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免替楚月担心。 周庭安的父亲是封疆大吏,孙可儿是皇族,楚家充其量算个将军。 客观来说,他不是很赞同楚月掺合这件事。明哲保身也好,独善其身也罢。 “这是什么?”楚月纳闷的拆开信封,看到上面的内容,眼眸跟着弯起。 账本这么快就算完了?不愧是男主,够强大。至于解决的法子……上面也没说啊。 她做到桌前,看着春儿把菜布上,好奇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解决之道?我没忘,只是不能现在说。既然你醒了,我们回府吧。”江城眉头微微蹙起,明白楚月暗指的是什么,轻笑道。 就这,还卖起关子来。 楚月嫌弃撇了撇嘴,喝了勺粥,果断拒绝“现在,不行。你要是有事,可以先回府。” “昨夜都闹成那般,我怎么放心你继续留在孙府。”江城只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不然一定将楚月扛回去。 春儿为江城盛了碗粥,忍笑道“姑爷只管放心。有我在,没有能伤到小姐丝毫。” 楚月冲江城笑了笑,低头继续吃着早点。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她多少有些不适。 不是,她和江城什么时候成了这种腻腻歪歪的关系。 为什么她还停留在,江城对她爱答不理,她懒得应付的关系。 “我过会和李若白一起走。你想呆,就继续呆着。只有一点,不能让自己受伤。”江城犹豫了会,还是妥协道。 楚月点了点头,给江城夹了个包子,笑呵呵道“那是自然。明年年初就要科举考试,你要好好用功,没事别出来溜达。春儿,庭安她们醒了吗?” 春儿撇了眼窗外,笑道“两位小姐正在和李若白谈事情。” 实际上李若白一来,孙可儿就让她来喊楚月。谁承想,楚月睡的跟死猪一样。 无论她怎么喊,都赖在床上不肯起。 “怎么,你是见过李若白才肯走?”江城语气很平淡,心底却翻着酸气。 上次李若白来府上,他就察觉到楚月对李若白过分的关心。 楚月虽有钢铁直女之称,但也敏锐的感觉到江城话里有话。她呆愣的看向江城,一脸的无辜“李若白和我走不走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想知道顾嫣然还能玩什么花招,以及周庭安的想法。” 昨晚事情闹得那么大,不知道最后能收的了场。 江城冷笑一声,直言道“我还以为你想多养几个男宠。” 。 第16章英雄难过美人关 男宠?楚月故作震惊的望着江城。她想养男宠的事,江城什么时候知道。 莫非那个心有灵犀一点通券,用到江城身上? 完了,这以后让她怎么装大家闺秀。 楚月义正言辞的否认“谁背地里编排混账话,竟还传到你的耳里。春儿,回去好好清查一番。把那些叫嚼舌根子的妈妈,赶出府去。” “夫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这样的想法?”江城默默的看完楚月的表演,故作好奇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听不到楚月的心里话,但他笃定那些都是楚月的真实想法。 楚月轻握过江城的手,深情款款“当然。这些日子,你可曾见过我与什么卢公子,雪少爷见面。除了每日呆在府上看账本,就是在孙府马场。连个公蚊子都不曾见,更别说人。” 春儿忍笑的退了出去,把房间腾给两人。 卢公子、雪少爷,指的是谁,江城如何不明白。 江城以为之前说的很清楚,没想到楚月还是对卢雪耿耿于怀。 可能楚月压根不在意,只是想拿这件事,堵自己的嘴。 他回握着楚月的手,故作惋惜又无奈的起身“若我今后与卢雪一刀两断,你也能和李若白永不见面?” “江公子,江大才子。妄为你是个读书人,怎么开始不讲道理起来。我与李若白不过萍水相逢,最多也就是点头之交。卢姑娘与你可是青梅竹马,又照顾你母亲、弟弟、妹妹。 这份情谊不说万两,也得千两重吧。平心而论,她除了过分善良外,对你是不错。我也没有让你和她断交,只是希望你换位想想。”楚月把水搅浑,让江城没了谈判的依仗。 哼哼,看他拿什么来说服自己。 江城准备把手抽走,稍用力感觉骨头要被对方捏碎。他扬了扬眉,忍笑道“说到底,你还是存了养男宠的心。对方不是李若白,便是别的什么白。” “呵呵,你来此,改不是专程和我来吵架的吧。还是一个人睡,害怕。想用激将法,让我回去陪你?”楚月凑近江城的脸,用鼻尖蹭了蹭江城的耳垂,声极为温柔。 江城浑身上下犹如过电般,猛的站了起来。 明明对方是他同床共枕多日的发妻,他的情绪却总能被楚月所控。 像是提线的木偶,听从主人的差遣般。 他让理智快速回归,脸颊却翻着红晕,结结巴巴道“卢、卢姑娘是我娘收的干女儿。是我们江家与她有恩,她做那些事,不过是投桃报李。你、你切莫将她放在心上。” “你解释明白就成,突然站起来做什么?”楚月走到江城面前,忍俊不禁道。她拿着手帕,轻轻擦拭着江城额头上的薄汗,极为温柔“瞧你,都出汗了。” 小样,还整不了你。 楚月趁着江城害羞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弹了弹江城的抬头,哈哈笑道“乖乖回家,别想东想西。我要是想找男宠,早在新婚之夜就把你咔嚓了,何必等到现在。” 江城呆愣了几秒,乖乖的点了点头。 敲门声响过之后,传来春儿的声音“小姐,周姑娘催您过去呢。” “知道了。”楚月捏了捏江城的鼻子,心满意足的离开。 留江城傻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楚月刚迈过门槛,便看到孙可儿手撑着脑袋,对着李若白出神。难不成,又一对p诞生?她做到太师椅上,端着茶杯听着几人谈话。 “顾小姐当真如此过分?”李若白放下茶杯,一脸诧异道。 周庭安自动忽视孙可儿警告的眼神,点了点头,反问“有一件事倒是稀奇。她怎么知道,我会在孙府。除了我身边亲近之人,并无旁人知道这个消息。” 楚月与孙可儿不约而同的望向李若白。柳溪与李若白曾是同窗好友,他极有可能是从李若白口中得知的。毕竟顾嫣然能解除到最多的人,只有调查此事的李若白。 “抱歉,此事是我透露给顾小姐。”李若白一脸歉意道。 昨天顾嫣然来到大理寺,说是要和他谈谈当时的情况。没想到两人刚一见面,顾嫣然从小声抽泣到嚎啕大哭,最后眼泪婆娑的看着自己。 他查案多年,自是不会为她所动。 但后来顾嫣然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揣着满腔的憋屈开始脱衣服,把他吓得够呛。 楚月见李若白一脸的生无可恋,似是猜到什么,揶揄道“英雄难过美人关,理解。” “李少卿就是想过,顾小姐怕还看不上呢。”孙可儿就顾嫣然对涂旭那个热乎劲,想想都后怕。为了个男人,抛开道理与礼法,实在是不值得。 无论男女,首先是个人。先是自己,才能爱别人。若一开始就失了分寸,犹如醉酒之人过独木桥。摇摇晃晃,甚是可怕。 周庭安用眼神提醒了楚月半天,见楚月没反应。只得轻咳两声,再三示意。 楚月顺着周庭安示意的方向看去,方才发现江城坐在她身旁许久。刚才她听得太入神,竟未发现。她把手里的茶杯,转手递到江城手里,笑呵呵道“等我吗?” “嗯。”江城思来想去,还是怕顾嫣然弄出什么幺蛾子。楚月这个人时常不着调,中了套都不知道。他放不下心,只得作陪。 李若白喝了口茶,无奈一笑“顾小姐的意思是,最好息事宁人。装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如果,当然也只是个传话人。如果周姑娘能放弃与涂旭的亲事,最好不过。” “这件事先暂且搁到一旁。有件事,我比较好奇。”孙可儿注视着李若白半响,心里满是疑惑。最后,还是忍不住提及“大理寺就这么闲吗?这等嫁娶纠纷,也需要管?” 这点,江城同样很好奇。 李若白掀开茶杯,看到茶水已尽,抬眸笑道“关乎皇家颜面的事,自然得调查清楚。涂旭与周姑娘是皇上赐的婚,没多久就闹出这样的事。加上顾小姐一直纠缠,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 第17章这是要赶我走吗? 扯上皇家,事情自然小不了。 楚月不预继续吃瓜,起身道“毕竟是婚姻大事,庭安多考虑几日。咱们的练习也暂且中断,我就和夫郎先回府了。” “这样也好。”孙可儿怕周庭安一气之下,和卢雪杠上,同意楚月的建议。 周庭安闷闷的别过脸,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 春儿随楚月、江城离开孙府,自然也避开了是非。 回到茗湘苑的楚月,长长的舒了口气。昨儿个折腾那么久,身子都不爽利了。 “顾小姐也真是。天底下就涂旭一个男人了,费为他要死要活的,连脸面都不顾了。”春儿让奴婢把装冰的铁桶搬进来,把冰块倒了进去,忍不住吐槽道。 她那么喜欢周庭安,自然见不得周庭安委屈。 江城坐在书案前,接过楚月递来的茶,什么也没说继续读他的圣贤书。 用不了多久,要科举考了。如今府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楚月一个人在操劳。不能帮上丝毫的他,心底有些愧疚。 楚月捏着磨条,被春儿的不平逗乐“赶明你要是碰上喜欢的,指不定比她还疯狂。顾小姐碰上庭安这种软硬不吃的人,以后有她的好受。” “小姐!”春儿面上一红,瞪了眼楚月。 鹿韭推门而入,走到楚月面前,欲言又止了半响。可能是碍于江城的面子,始终不开口。 楚月把江城按回座椅上,直言道“这里没外人。说吧,什么事。” “我刚才路过季月阁,听到姑爷的弟弟妹妹哭的正凶。猜想可能是两个孩子打闹,磕着碰着了,没怎么注意。 后来看到卢姑娘也在,便过来告诉您一声。”鹿韭减去部分细节,怕伤到江城的颜面。 江城与楚月面面相觑,决定去季月阁看一看究竟。 几人尚未迈过季月阁的门槛,便听到江云杰奶声奶气的声音。 “跪下!” “好姐姐,我错了,我下一次再不敢提她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给你跪下还不成。”小姑娘身形瘦弱,面上满是泪水。跪在卢雪面前,一个劲的赔不是。 卢雪则举起茶杯嗅着茶香,没有丝毫的表示。她多少有点埋怨楚月,若不是楚月,现在她已经和江城成婚了。 楚家有什么好的呢,除了有点权势和银子外,哪哪都招人讨厌。 如今江念雨嘴里都是楚家怎么的好,楚月怎么温柔,她心里更是不舒服。 几人听到这里,不约而同的看向江城。到底是江家内部的事,他们不好插手。 江城推开门,冷冷的望向卢雪“你们在做什么?” “哥哥。”江念雨擦了擦眼泪,腾的站起来。一时间有些无措,呆呆的看着江城。 江云杰同样没反应过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卢雪倒是反应很快,起身委屈巴巴的解释“江城哥哥别误会,方才我是在和念雨妹妹开了个玩笑。” “玩笑?”江城隐忍惯了,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努力克制自己。 这些年为了江家,他不惜丢掉尊言,入赘楚家。没想到母亲还是早早的去了,原想着把弟弟妹妹抚养成人,也算是尽了做兄长的职责。 他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没想到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卢雪竟是这样对待念雨和云杰。 江念雨怕事情闹大,惹得江城不自在。虽说她年纪尚且,倒也清楚江城的处境。 楚家本就瞧不上哥哥,如今再加上她和云杰,指不定多有嫌弃。 若是因她闹出事端,怕是哥哥的日子更不好。 她走到江城面前,拉了拉江城的袖子,扬起脸扯着唇角道“哥哥,你别和卢姐姐吵架。我们只是在聊家常,没什么打紧的。” 春儿并不觉得这个玩笑,有哪里好笑。反倒是江念雨逞强的模样,使她心生怜爱。 到底是个半大的孩子,受了委屈也不敢说,还逞强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江城眼底的寒意,几乎要把卢雪冻结。自诩江家对卢雪不薄,母亲收养后,还让卢雪随之前的名字。吃穿用度,从来和他们如出一辙。 哪里能想得到,私下卢雪竟这么对待弟弟妹妹。 他后退两步,冷声道“卢姑娘,你跟我出来一趟。” “哥哥。”江念雨本想撒撒娇,让卢雪和自己躲过这一场风波。却发现江城压根不给她机会,直接转身离开了。 从始至终,楚月都是冷眼旁观。她对江城没有占有欲,对卢雪更没有敌意。只是和时间在拉扯,单纯的想要熬到明年科举,抽到回归券。 春儿躬身安慰着江念雨“你哥哥是个讲理的人,不会对卢姑娘怎么样。” 庭院里,桃树下的卢雪对着江城背影出神。倒不知这么件小事,引得江城大动干戈。 江城负手在后,冷静后正色道“你如今年岁不小了,成日里和念雨、云杰混在一起,也算回事。我看……” “江城哥哥,你这是要赶我走吗?我在江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太太卧病在床,都是我在身边尽心尽力的服侍着。 如今她刚走,你就要这么对我。”卢雪听出江城的言外之意,眼泪便控制不住的往下落。 她拉着江城的衣袖,话里话外都是指责江城卸磨杀驴,面上仍旧是楚楚可怜“我这么多年,一直留在江家,早就把它当成自己的家。就是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 江城回过身,略带不满的看向卢雪“你若是不愿嫁人,江家的府宅可以继续住。但楚府,以后不要再来了。” “若不是你们都在这里,我怎么会愿意来。况且念雨、云杰从小就黏我。你又凭什么,不许我来看望他们?到底,你还是记恨刚才的事。江城哥哥,那就是误会。”卢雪幽怨的望着江城,替自己愤愤不平。 本来就是玩笑话,不知道江城为什么那么在意! 楚月冷漠的门前,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心里不禁没有丝毫起伏,甚至还有点想笑。若没有自己,这两人早都,搅在一起了吧。 。 第18章表面夫妻 楚月倚着门框,想到自己穿越的节点。卢雪应该对江城情根深种,按照剧情两人现在互表心意。只等明年金榜题名,便风风光光的结婚。 现在搞得好像她赖着不走,霸占着江城似的。如果是封建女尊社会,她倒有点兴趣。可男权社会,有什么可眷恋的。 回归券不知道什么才能抽到,她好像回家吹吹空调,追追剧。 “夫人?”江城抬眸正好到似笑非笑的楚月,没由来的心慌,怕楚月误会什么。 偷听被发现的楚月,脸不红心不跳的笑了笑“不用理会我,你们继续。” 江城抿了抿嘴,余光看到卢雪的背影,懒得深究的翻过这一页。他快步走上前,拉过楚月的手,急着解释“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你昨晚在孙府睡的不安宁,回府还碰上这么一出。” “拈酸吃醋的事,我是不会做。只是你的弟弟妹妹,自己要护好。免得传到外面去,还说是楚家苛责了他们。春儿,我乏了。”楚月暗暗的敲打江城一番,领着春儿离开。 回到茗湘苑后,楚月躺在躺椅上补着觉。 春儿想着说点什么,看到睡梦中的楚月,把那些话咽到肚子里。 姑爷也真是,哪有放任外人欺负自家兄弟姐妹的。亏得楚月心宽大度,换了肚量稍小些的,早就借势闹起来,逼着江城与卢雪断干净。 江城推门而入,遣散奴仆后坐到躺椅旁。他拿过团扇,轻轻的挥着,为楚月驱赶着闷热。 总觉得楚月对他有很深的成见和误会,偏偏又说不上来具体的某件事。 上天垂帘,有幸让他听到楚月的心声。知道楚月对他,并没有多少喜欢。只是碍于岳父的话,不得已和自己成婚。呵,他同样也是为了母亲的病。 从某个角度来说,他们还真是同病相怜。 “水。”楚月热的难受,抬手在空中抓了抓。 江城起身倒了杯茶,把茶杯塞到楚月的手里。继续挥着扇子,为楚月驱赶着闷热。 楚月双眉紧蹙,心里没由来的冒火。这种鬼天气,究竟还要忍受多久。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声嘟囔着“要是能回去就好了。” “回哪里?”江城从楚月手里接过茶杯,随手放到桌上,下意识的搭话。 听到江城的声音,楚月猛的坐起身,定定的看向江城。 不是吧,刚才给她扇扇子,端茶倒水的是江城?这家伙,搞什么呀。厢房里也没别人,做给谁看,搞得他们不是表面夫妻似的。难道江城喜欢上她了? 楚月夺过江城手里的扇子,偷瞄着江城,试探的问“有些事,一直想和你谈谈。” “夫人请说。”江城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 假使他注定要面对一地鸡毛的生活,那么他想和眼前的人清理干净,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楚月挥着团扇的手一顿,心下转了几个来回。寻思着是直接了断的点好,还是稍微委婉一些。犹豫了几秒,果断开口“你感觉卢姑娘怎么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江城迟疑了片刻,眼底带着几分不安。 卢雪在他心里,从来都是妹妹的存在。况且刚才他已经和卢雪说的很清楚了,楚月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难不成,楚月是在试探他? 楚月转着扇子,看到江城一脸防备,便什么都懂了。她手搭在江城的肩上,了然道“你若实在喜欢的很,我或许会考虑帮你把她收到房中。” “呵呵,我入赘前已经答应过你爹。除非你死,我不得纳妾与二娶。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告诉你,不可能。”江城不用猜,也知道楚月会以为他要对楚月动手。 杀妻取财,只要动作干净利落,不会有人发现。 楚月躺会靠椅,笑呵呵道“我倒是知道了。不然,你说于我听听。” “多说无益,且观后效吧。”江城哪怕是说破天来,楚月也不会信,他又何必浪费口舌。 这句话,楚月喜欢。毕竟,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楚月挥了挥团扇,话锋一转“秦文清,你可认识。” “秦文清?没听过这号人。他是什么人,劳你记在心上。”江城想了想,没有什么印象。 恐又是楚月物色的男宠备选,借此敲打敲打他。 楚月哦了一声,失落的极了。即便是找到了,也没什么用。系统要求,她必须在比赛的时候打倒才有用。原著中对反派的介绍,少得可怜。 万一秦文清武功和她不分伯仲,岂不是完不成任务了。 不对,她有系统加成,武功已经是天下第一。她明白了,系统就是想让秦文清记恨上她。到时候男主金榜题名,一文一武暗地里各种较量。哎,到底还是成了工具人。 江城懒得与楚月继续谈下去,闷闷的走了。 春儿推门而入,让奴仆把茶点换了新,铁桶里再添了些冰块。 金蕊紧随其后。她拿着按摩锤,轻轻的敲打着楚月的肩,柔声细语的说“小姐,咱们家铺子出问题了。” “是租金收不上来,还是有人闹事?”楚月享受的眯起眼,随口问道。 天子脚下也敢有人闹事?楚家只有几家店自己经营,除此之外都承包给别人。每年收点租金和粮食什么的。 金蕊手上的动作跟着一轻,无奈说明“咱们家是有几家成衣铺子,本也不指望它挣钱。昨日管事的来,说是衣料有问题,被买家退还。他们不肯,买家就报了官。 您当时在孙府,我也没来得及跟您说。眼下他们正在衙门对峙,管事托人来问,您打算如何?” “既是不打算拿它赚钱,索性关了。让管事的把衣服收回,该还人多少钱还给人家。”楚月推开金蕊的手,揉了揉太阳穴,懒懒的回着。 管事的这么一闹,好像楚家已经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 金蕊把按摩的小木锤放下,连应道“奴才这就去回管事的。” 等人走了,春儿才开始的叨唠“小姐,您也该去管管外面的生意。每日尽往孙府跑,算怎么回事。老夫人把生意都交给你,你倒好,直接撩开手。” 。 第35章 第35章第35章第35章第35章 《炮灰女配从抽盲盒开始》第35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 第19章你知道你已经成亲了吗? “您别告诉我,您还指望着姑爷。刚才的事,您不是没看到。卢姑娘那么对待江家姐弟,姑爷还护的跟什么似的。”春儿把银耳粥放在冰桶里,去去热。手上动作不停,嘴上更是。 殊不知,那些话到了楚月的耳里,就成了阿巴阿巴。 春儿把冰镇银耳粥递给楚月,复而又道“金蕊私下告诉我,这段日子没人去巡铺,下面的人打着咱们的名义私自收杂七杂八的费用。” “这么严重?”楚月故作惊讶的配合着春儿。 在她眼里楚家就是学校宿舍,它再美好也不是家啊。况且,她还有小半年就毕业了。何至于在这种事上,多费神。 春儿就不一样了,她是实打实的为楚月的未来着想。她用手帕擦了擦楚月的手,没好气道“您就糊弄我吧。到时候真出了事,看您怎么办。” “好啦,尊您老的命还不成。明儿一早,咱们就去巡铺,成吗?”楚月被迫妥协道。 若她不应下,还不知道春儿要嘟囔到什么时候。 天色渐晚,楚月在莲儿的督促下,坐在书案前翻着账本。 每每想把这件事推给江城,都被春儿白眼相待。被再三警告,凡事最好告自己。让楚月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穿越的男频小说里。 就春儿这股子劲,摆明了就是要走事业线的爽文大女主啊。 春儿研着磨,看向楚月的眼里尽是温柔。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里总是相信她家小姐以后能有大出息。绝不可能被困在后宅,任由姑爷他们摆弄。 老爷、老夫人年岁已高,不能再向从前那般撑着楚家。 她放下磨条,低头提笔替楚月算着账本。看的多,明日巡铺子,也能说上一二。震吓震吓,那些想糊弄楚月的人。 楚月把账本合上,抬头看到认真算数的春儿身上。这家伙,不会是望小姐成凤吧。这么矜矜业业,给她事业分。她要是继续做米虫,好像是有点说不过去。 行吧,她就试试自己在古代能闯出个什么名堂。 从账本上可以窥探到楚家这些年的状况,估摸着也就能再挺个五六年。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抽中,但她尽可能延长楚家的荣华吧。 “小姐,您这么盯着我干嘛?”春儿纳闷的看向楚月,呆呆的模样甚是可爱。 楚月抬手点了点春儿的眉心,宠溺道“我方才想了想,你的话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江城推开门就看到主仆两其乐融融,恍惚间,竟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他手轻握成拳,举在唇边轻咳两声,提醒着两人。 “姑爷回来了。”春儿敛去笑意,忙放下纸笔。 楚月把书扔在桌上,伸了个懒腰,准备歇着了。明日不知道要巡几个铺子,还是先养精蓄锐的好。刚躺到榻上,就看到江城坐了下来。 嗯?这是有话要和她说? “夫人,你先前打听秦文清做什么?”江城特意出了趟府,就是为了看看秦文清是何方神圣。相貌一般,品性尚可,才学略逊。哼,整体看起来,不及他半分。 楚月抱着被子,打着哈欠“听说他也参加武举。想了解一下他的实力,万一到时候碰上了,心里也有数。算了,跟你说了也没用。还不如找可儿,说不定能套出点东西。” 孙家人脉广,加上孙表弟是监考,定然能知道些什么。 得到答案的江城,微微一愣,百思不得其解“可他参加的是科举不是武举考。” “什么?!”楚月猛的坐起身,不可思议的看向的江城,一脸的不可置信。 系统发布的任务,是参加武举考的过程中,将对手秦文清打倒在地十秒。 如果秦文清不考武举,那她怎么完成任务? 哎呀呵,该不会是要她去邀请秦文清参加武举……吧。 楚月想到这里,试探性的问“你确定?有没有可能,是你认错人了。有可能,毕竟世上同名同姓的那么多。” “你不信?他家就在永和东城桃花巷里,明日我可以带你去问一问。”江城被楚月的口气气乐。他有必要拿这种事,逗楚月开心吗。 况且秦文清考科举有什么不好,楚月正好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她应该开心才对。 怎么听楚月的口吻,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楚月听到地址,释然一笑“呵呵,绝对错了。他住在中城柳河巷,不住东城的。” ……,连人家住的地方都知道。 江城刚还以为他们夫妻的信任问题,而闷闷不乐。转眼就发现,他夫人对另外一个男人了如指掌。 为此,他忍不住提醒道“楚月,你知道你已经成亲了吗?” “我当然知道,只是觉得你可能不知道。江城,你知道你已经成亲了吗?”楚月重新躺回榻上,顺着江城的话往下接。 没事找事,还不容易。她都还没有埋怨江城和卢雪不清不楚的事,江城到反过来找她的茬。呵呵,别以为她和古代那帮女人似的好欺负。 江城垂眸看着双眼紧闭的楚月,好奇道“你是真的很介意卢雪?” “废话。假使一个男人和我爹娘,春儿关系好的跟一个似的。他们都觉得,要不是我成婚的早,可能就和他在一起了。我明知道这个男人心里还仰慕我,还用弟弟、哥哥做掩饰。 然后,这个男人有事没事,就往府里来。我就不信,你会不介意。”楚月把她的处境性转了一下,转述给江城听。 其实,她倒不是很讨厌卢雪。真是觉得明明江城已经盖了章,成了他的人,还被卢雪惦记。平日里,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事在她面前瞎晃,心里就堵得慌。 江城愣了愣,仔细想了想楚月的话。他想,他很难不介意。 毕竟楚月是他的夫人,哪里容得了别人觊觎。 现在让他说卢雪在他心里,只是妹妹,他又说不出口。 等不到回应的楚月,拉了拉身上的毯子,直接睡了过去。让江城一个人在“我可能是渣男”的怪圈里打转。 。 第20章水至清则无鱼 天蒙蒙发亮,敲门声就一茬接着一茬。好似不把门敲个窟窿,不罢休似的。 楚月踹了踹江城,蹙眉道:“别吵。” “……”江城想继续睡会,又怕敲门的人可能是周庭安。忍着困意起身,把衣服往身上套。他看到睡正香的楚月,苦笑着勾了勾唇。 这就蔫了,昨晚和他讨论秦文清的劲头哪里去了。 江城打开门,看到春儿后,拉这个脸不悦道:“今后敲门温柔些,吵得人难受。” “好。姑爷,小姐呢?”春儿看到江城把食指放在唇间,做出小声的手势,猜测着她家小姐可能还睡觉。她忍笑的指挥着奴仆们,让他们把洗漱用的工具挨个放好。 姑爷对小姐,也不是不上心嘛。但一想到卢姑娘,她这心就悬了起来。 到底还是把江城当成依靠,免得……哎,可怜的小姐。 江城知道她们今日要巡铺子,草草的吃完粥就去书房里。 “小姐,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睡呢。”春儿走进里间,绕过屏风,坐在榻上推了推楚月。 楚月背过身去,抱着被子死活不愿意起床。 以前在学校做体育老师的时候,所有老师都来要她的课。每天都睡到日晒三竿,幸福的不像话。如今成了大小姐,反倒连个懒觉都睡不成。 春儿把毛巾拧干,擦拭着春儿的脸,连连叹气:“昨儿个也不知道谁说,我说的话有道理。现在跟个小懒猫似的,窝在床上不愿意起来。” “咱们这么早去,人家还闭店歇着呢。查收租子的话,多早晚都可以。至于成衣铺,我不是已经让他们关了吗?”楚月忍着困意,坐起身任由春儿折腾。 她叹了口气,坐到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往喝着粥。 楚家好像租了一部分田出去,另外一部分种些瓜果蔬菜,养了些鸡鸭鹅,自个用。 春儿无奈的摇了摇头,替楚月捋了捋:“咱们家大业大,光是成衣铺子就十来家。想要闭店,怎么着也得把囤货清干净。租出去的店铺就更多了,就是一个月也查不完。 更别说,还那些田亩和养鸡鸭鹅的场子了。” “……,是有点费劲。”楚月可不想未来几个月,都耗费在巡铺子上。 楚家家业这么大,也不能止住消耗。她得努力成什么样,才能转亏为盈。 春儿怕一下把楚月吓到,绝了巡铺子的念头,转移话题道:“咱们家不过是些小门小户,比不上王侯将相。今日咱们也就随便转转,震吓震吓他们。” “那,走吧。”楚月擦了擦嘴,扶桌而起。 主仆二人没有坐轿子、马车,边走边逛着街。到了楚家铺子前,两人才进去看上一眼。且是以路人的身份了解,他们平时的习惯和作风。 楚月站在成衣铺里,指腹划过布匹。眼神扫过挂着的衣服款式,也就平平常常。 “小姐,可有看的上的款。”春儿刚问过伙计店里衣服的普遍价位,心中多少有数。 管事的人,平常都在店里,只留两个伙计看店。 上面挂着的样式,是去年的款。摆着的布料的倒是顶好,可惜没一件用上。 当时账本上可清清楚楚写了,都制作成衣。这些人玩的套路,楚月已经懒得戳穿。 古往今来,不都是张冠李戴,挂羊头卖狗肉,拆东墙补西墙。 楚月摇了摇头,刚想离开却被伙计拦住去路。 “小姐慧眼,自然瞧不上这些俗款。我们有新款,在里屋呢,保准您喜欢。”伙计面色暗黄,唇边有个大黑痣,躬着腰笑呵呵道。 春儿挡在楚月面前,没好气的瞪了伙计一眼:“有好东西,为何不挂出来。怎么,怕没人买得起?” 伙计陪着好话,把两人请进里间。里面果然是楚月两人没见过的新款,用的布料也是堆压的上好丝绸。 春儿随手指了一件,问道:“这件多少钱?” “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两。”伙计把衣服取了下来,拿给春儿,一脸殷勤道。 一百两?就这么一件破衣服,要一百两。二十万块钱,就买这么一身? 楚月倒是很好奇,伙计怎么看出来她们随随便便能拿出一百两银子的人。 当初江城伸手要钱的时候,她还让人家写了欠条呢。 幸好江城没来过这家铺子,否则要是知道楚家铺子里随便一件衣服都要一百两,指不定怎么阴阳怪气的嘲讽她呢。 春儿也被价格吓到,反问道:“那外面的衣服,又要多少钱?” “那些便宜货,基本上都在一吊钱内。”伙计随口说道。 好家伙,这一里一外,差的未眠也太大了吧。一个是包子馒头价,一个是老君的金丹价。 楚月双手负后,绕了几圈,故作嫌弃道:“可惜,这里没我想要的衣服。春儿,我们走。” “没钱装什么谱。还以为来了大顾客呢,真是浪费时间,浪费感情。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嗑会瓜子。哎,真是扫兴。”伙计低声嘲讽着两人,郁闷的回了柜台。 春儿刚要出手,就被楚月拦了下来。 主仆二人离开悦君衣坊,继续在街上闲逛。 春儿郁闷道:“小姐,你刚才拦我做什么。咱们亮明了身份,我倒是要瞧一瞧他又作何评价。他说那些价格,和给咱们上报的账本完全不一样。 我怀疑他们有两个账本。一个是用来应付咱们的,一个是他们自己看。” “我家春儿真聪明,赏你个糖葫芦吃。”楚月给了卖糖葫芦的人一个铜板,安抚道。 眼下查了几家铺子,几乎都是这个尿性。 依她看,他们极有可能是联合起来做假账。哼,楚家反正缺银子,就先拿这些中饱私囊的人开刀。 春儿乐呵呵接了过去,嘴里还是忍不住吐槽:“真是气死我了。咱们对他们不薄啊,该给的银子从来不少。没想到他们居然做出这样的事。老夫人掌家这么多年,怎么就没发现呢。” “可能是老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水至清则无鱼,楚月明白。 第21章不足外人道 水清则无鱼,但眼下水里的鱼,已经多到影响河的流动。那么楚月,就不得不管了。 春儿咬了口糖葫芦,试探的问“那小姐,接下来我们还继续巡铺子吗?” “我们去大理寺转转。”楚月不打算自己动手,到时候落得个为富不仁、敲骨吸髓的骂名,就太妥了。何况她处于男权社会,本来就看中女子的名誉。 如此便需要一个公正的第三方插手,把事情原原本本的查清楚。这样,外人也无话可说。 春儿似是看透楚月的想法,呵呵直乐“小姐,您该不会是去找李大人吧。哎呦,你就是吃姑爷的醋,也没必要气回去。咱们内部自查便是,何必劳烦大理寺的人。” “这话说的糊涂。他们办案老手,岂是我们能比的。若真自查起来,万一牵扯到什么,你护着我,我护着你,到死都查不出个好歹来。”楚月睨了眼春儿,没好气道。 话虽这么说没错,但春儿总怕查到什么不足外人道的东西。 主仆两走的方向,却不是大理寺的位置,而是和涂旭纠缠不清的顾家。 楚月临近顾家府邸脚步渐渐放缓,在临近的摊位上点了两碗面。 “小姐,咱们何不回府,给李大人下张帖子。”春儿接过楚月递来的筷子,扫了眼周围的环境,话里话外都带着嫌弃。 附近的酒楼也不少,她们何必在这儿简陋的地方用饭。 楚月轻笑一声,没有回答。她喝了口汤,扭头看向顾府外来来往往的行人。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她的家乡,她的同事、朋友和亲人。 “李大人出来了。”春儿低声提醒道。 楚月放下筷子,顺着春儿的目光望去。随手拿起一粒花生米,朝李若白的胸口弹去。她看到李若白抬手接过,笑着招了招手。 “好巧啊。”李若白坐到楚月对面,扭头让老板再送一份面。 奇怪,顾嫣然不是和楚月几人闹翻了吗?为何他能在这里碰到楚月。 楚月重新拿起筷子,直言道“不巧,我是在专程来见你的。” “见我?”李若白纳闷的蹙了蹙眉,莫非有是出了什么事?他发现自己和楚月很有缘,不管他是在衙门当捕头,还是在大理寺做司直,案子总是能和楚月挂钩。 且,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楚月看着李若白抵触的眼眸,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吃了口面,忍笑道“以顾小姐的脾气、秉性,没有个三五月是处理不完的。这样吧。你帮我调查一件事,我就帮你解决顾小姐。” “夫人千金之躯,还会有事需要我?”李若白被顾嫣然烦得头疼,每日都得在顾府、周府两头跑。两边的人,谁也不让着谁,打定主意要耗死对方。 宫里那边呢,交代他们快点结案。他倒是想快点,但当事人不配合,他有什么办法。 楚月故作惆怅的叹了口气,无奈道“也不是什么打紧的大事。我怀疑楚家的成衣铺子存在阴阳账本,想让你帮我查查。如果你觉得为难,也可以当做没听到。” “阴阳账本?”李若白纳闷的看了眼楚月,想必他们已经发现了端倪,想让他找出证据。 查账本,自然要比平息周庭安怒火和顾嫣然一意孤行要容易的多。 李若白思考再三,应下道“可以。只是我比较好奇你打算如何解决顾小姐的事。” “那要等到你查到问题,我才能告诉你。”楚月礼貌一笑,低头喝了口汤。 那些租出去的铺子以及田亩,先往后推一推。若是过于雷厉风行,惹得那些人破罐子破摔就不好了。哎,也不好开检举这个头。只得,一步步的整治。 李若白也不追问,笑了笑“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大人吃饭了。这顿,算我请大人了。春儿,结账。”楚月扶桌而起,等春儿付完账,一起打道回府。 楚府,茗湘苑。 春儿把冰块挨个倒进炉鼎里,不解道“小姐打算怎么帮李若白?顾小姐那破皮破落户的劲,您就是把嘴说烂了,她也未必听得进去一个字。 总不能让周姑娘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您要真有这个打算,可就太让周姑娘心寒了。” “呵呵,我还没有蠢到那种地步。顾嫣然不就是想和涂旭成婚吗?我成全她就是。至于庭安,她本就瞧不上涂旭,自然无所谓两人未来的走向。”楚月挥着扇子,眸色悠长。 到底都是些年轻旺盛的人,为了爱情就不管不顾的往前冲。 像她这把年纪,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就很满足了。 春儿把烛火点上,想想也是“我劝您还是和周姑娘商量商量。” “商量自然是要商量的。但不急,等李若白有了新的进展,我再行动也不迟。”楚月往后一躺,轻轻的晃着躺椅,悠闲的很。 李若白若办事得力,那她自然也不遗余力的帮他解决顾嫣然。 若是能力不济,那么她也只能抱歉了。 春儿算着时辰,蹙眉道“都这个点了,姑爷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又被卢姑娘绊着了?” “哈哈,兴许不是卢姑娘,而是雪姑娘。”楚月笑着打趣道。 她没心没肺的模样,惹得春儿一阵气闷。好似无所谓江城找谁去,一副江城不是她的男人的架势。 春儿郁闷了倒了杯茶,送到楚月的手边,絮叨着“您啊,就是心大。改明,姑爷被哪儿狐媚子拐走了,我瞧您急不急。” “那感情好。正好没有姑娘,因着各种理由来府里闹腾。咱们还乐得自在呢。况且我有你,就足矣。”楚月撇了眼门上的黑影,猜到江城应该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躲在门外偷听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楚月倒无所谓,正好借此机会敲打敲打他。她现在有闲心,还能应付应付那些花花草草,等耐心磨完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春儿正想说什么,听到推门声忙闭上嘴。心道不好,她们刚才的话,姑爷一定听到了。 。 第22章只能有一个夫人 江城倒是不知,楚月如此的心胸宽大。 “姑爷,您回来了。”春儿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脸上的笑意有些发僵。想着用什么借口,替她们遮掩过去。 楚月双眼紧闭,挥了挥团扇,纠结着如何搞定顾嫣然。不行,她明日得去看望看望庭安。侧面打听一下,事情的进展。 “夫人不好奇为何我回来的这么晚吗?”江城遣散奴仆,拿过楚月手里的团扇,替楚月驱赶着闷热。 再过几日天就不这么热了,炉鼎也可以搬出去,不用每日都往里倒冰块。 楚月睁开眼,眉眼一弯。似是忘却方才的事,了然道“我该好奇吗?” “可以好奇。”江城把扇子放到桌上,顿了顿方道。 难得江城不那么一本正经,楚月自然得捧场。莫非,江城知道自己想要的消息。 哪方面的呢?楚月犹豫的打量着江城,试探的问“去见秦文清了?还是去我说的地址。” 江城点了点头,继而道“那条巷子没有叫秦文清的人。考武举的人,叫余镜。” “你确定?”楚月坐起身,不可置信的看向江城。 不对啊,反派怎么能不叫秦文清!她记得非常清楚男主与反派一文一武,并列状元。 该死的系统,是不是故意篡改了剧情。没有这个人,她怎么能完成任务?! 江城轻嗯一声,不明白楚月为何情绪如此激动。难道这个叫秦文清的人,对楚月很重要吗? 他垂下眼睑,反问道“你和他很熟吗?” “不、不熟啊。确切的说,连面都没见过。只是听柳溪提过一嘴,说他武功不错,极有可能是我的对手。”楚月睁眼说瞎话道。 反正系统说击败她的对手秦文清,那就肯定说明秦文清要参加武举。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秦文清这个人。难道反派弃武从文了?那她怎么办! 江城看着生无可恋的楚月,有些不明所以。少一个强劲的对手,不应该开心吗?他不免疑惑“或许柳溪记错了名字。但你也未眠太把他当回事了吧,还没开始就这么谨小慎微了。” “或许吧。”楚月起身拿起桌上的团扇,站在庭院里。吹吹晚风,可能有助于恢复理智。 高挂的灯笼随风摇曳,月光下的楚月显得尤为单薄。可能是身在异乡,总觉得不安吧。 江城站在门外望着楚月的背影,想到回来时,她和春儿说的话。 很怀疑,楚月从来就没打算要和他过一辈子。哪怕他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且相处的还不错。楚月心里在想什么,和他和离,养几个男宠吗? “我们是夫妻。你有任何的难事,都可以与我说。我们一起有商有量的,把问题解决了就是。别一个人闷在心里,你不舒服,我也难受。”江城把外衫披在楚月的肩上,声音比晚风还要柔和。 他小心的握起楚月的手,认真的望着她的双眸,袒露着心声“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你近在咫尺,我却觉得你离我很远很远。我知道,我这个人有很多毛病,性子也不算好。 但我真的很努力的,想要更靠近你一些。知道你不喜欢的卢雪,我便不许她再来楚府。你讨厌满嘴污言秽语的人,我也不和他们往来……” 楚月听着江城的真情告白,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想逃离,但脚下像被钉子钉住似的。她对上江城坚定又赤诚的眼眸,话锋一转“我们这样不冷不热的,做个表面夫妻,不是很好吗?” “夫妻是比儿女、父母都要亲近的关系。我们后半生都要捆在一起,又怎能停留在表面。”江城尝试着打开楚月的内心,却也不敢逼得太紧。 物极必反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楚月揪着的心,缓缓放下。她低头自嘲一笑,重新看向江城,正色道“我这个人很怪。怎么说呢,我的想法你或许接受不了。比如,我不喜欢和别人分享丈夫。 一旦有这个苗头,我不是去处理那些女人,而是会和这个男人断干净。其次,我思考问题的习惯,是以人为界,而不是男女。在你看来石破天惊的事,对我而言可能稀松平常。” 他们之间的代沟,差了千年。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能填补。 归属感是这个时空不能提供给她的东西。有任何的机会,她都会离开。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和江城划清界限的原因。牵绊太多,会让她变得犹豫不决。 江城的确被楚月的话震惊到。尤其是楚月的那句“以人为界,而不是男女”。倒也不是完全无法预料,在楚月有养男宠想法的时候,他就知道楚月多少有些离经叛道。 现在把那些奇奇怪怪的串起来,倒是明了。 他无奈的笑了笑,眉眼间皆是温柔“我本来就是赘婿,这辈子只可能有一个夫人。 你别听春儿乱说,我现在只想考完科举,走仕途。别的心思,一概没有。若是有,就是帮夫人解决账本的问题。夜里凉,别在外面站太久。我们回房,歇着吧。” “嗯。”楚月没料到江城会软声软语的和自己说这些。 也对,江城是把她当成真的老婆。虽然江老太太死了,江念雨和云杰年纪尚浅,还得劳楚家照顾。于情于理,江城都得感谢楚家。 楚月冲了澡躺在榻上,看着身旁的江城,有些纳闷。以前江城睡觉总喜欢把自己裹成个球,现在倒敢盖条薄毯而眠了。 这么快就放下戒备,难不成是吃定了她不敢动江城怎么样? 她侧过身,注视着江城的侧颜。论长相,江城自然是没得说。论以后,更是步步攀升。若是换成旁人,自然是努力刷好感,然后趁他弱的时候抱紧大腿。 楚月的手轻轻的揽过江城的腰,忍不住捏了一把,好笑道“这会子倒是不怕了。” “……”江城身子一僵,也不敢睁开眼他夫人彪悍的程度,成亲当日就见识过了。若他说点什么,怕是今晚谁也睡不成。 。 第23章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良宵难熬,尤其是佳人在侧。 一觉醒来的楚月,下意识的摸了摸身旁。发现空无一人后,猛的睁开眼。 “小姐,您可算醒了。周姑娘和孙姑娘,派人请您去趟孙府。”春儿见楚月醒了,忙提醒道。想必不是为了顾嫣然,就是为了武举的事。 正好楚月答应了李若白会帮忙,借着这个机会劝劝便是。 楚月醒了回神,张开双臂任由春儿帮她穿衣。昨晚做了噩梦,醒来浑身上下都难受。 听到春儿提及孙府,她绕过春儿,坐在桌前吃了口粥“江城呢?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 “姑爷在书房呢。昨晚听守夜的人说,姑爷跟您花前月下来着。小姐,您是不是被姑爷打动了?”春儿听到他们说,江城让卢雪不能再来楚府,心里就高兴。 平日里跟个什么掐着点似的,趁楚月有事的空闲就往江城眼前凑。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才是新婚燕尔,片刻都不能分开。 还有姑爷身边的那群人,嘴臭的要命。诋毁起楚家,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楚月哦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放下碗筷,起身迈过门槛,春儿紧随其后。 主仆两人坐马车,来到孙府。在老管家的带领下,去了孙可儿的院落。人还没走近,就听到周庭安笑声。 “阿月,你终于来了。我和可儿姐姐等你许久了。”周庭安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忙起身上前,把楚月拉的孙可儿眼前。她转过头,忍笑道“这件事阿月还不知道呢。” 孙可儿被周庭安的装腔作势逗乐,反问“你说,还是我说?” 春儿歪着脑袋,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哑谜。楚月亦然。 思来想去,周庭安还是决定自己说。她轻咳两声,坐回原来的位置“阿月,昨日江城来向我们打听一件事。呵呵,你猜是什么事?” “秦文清?”楚月不敢确定,但想着也只能是这个人。昨晚江城反复提及的,也就他了。 不是,江城什么时候对她的事,这么上心了。 孙可儿闻言,用扇子遮住下半张脸,笑个不停“你夫君问我们,秦文清是不是你养的男宠。话里话外,都是指责我们如何带累坏你。” “啊?”春儿吓得捂着嘴,不敢相信这是江城能说出的话。 姑爷一副文弱书生,人人可欺的模样,倒是敢问她们两这个。 楚月接过婢女递来的茶,面上有些尴尬,干笑两声“我夫君最近书看多了,脑子糊涂了,你们别和他一般见识。” “我瞧着他还挺紧张你。先前你刚成亲,他便去逛花楼,后来又和那个什么姑娘不清不楚。我还在想,你以后该怎么办。没成想,老天都安排好了。”孙可儿看了眼楚月,含笑道。 看到两人关系如此要好,她的心也就放下了。 周庭安往后一靠,转而为自己发愁“阿月是好了,可我却不好了。这几日总是看到李若白在我眼前晃悠。张嘴就是顾嫣然,闭嘴就是涂旭,听得我脑袋疼。” “如今闹成这样,你和涂旭的亲事……”楚月不忍在继续说下去。 若她是周婷安,自然想早点甩开顾嫣然和涂旭,免得影响自己的生活。可就怕,周庭安心有不甘,拿着皇上下的圣旨,逼着涂旭娶了自己。 婚后鸡飞狗跳的日子,她想想就头疼。 周庭安放下茶杯,郁闷至极“我就是脑袋掉下来又长一个新的,也不可能嫁给涂旭。” “既如此,不如我去求求长公主,把你们的婚约解了吧。在闹下去,谁都不好看。”孙可儿转着手里的团扇,正色道。 再过几个月就是武举考,她们可不能因为此事分了神。 周庭安冷哼一声,还是不服道“退自然是要退的。但实在是不想,就这么放过涂旭和顾嫣然。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整这么多事,来恶心人。” “别让他们影响到你。等参加完武举,咱们再从长计议。”孙可儿错愕了几秒,也能理解周庭安的心情,循循善诱着。 楚月把茶杯放回桌面,颇为赞同“可儿说的有道理。若是因为他们耽误了武举,才是得不偿失。既然决定要退婚,自然是躲的远远的好。” 此事,由孙可儿出面解决最为妥当了。到时候,她也能和李若白交差。 春儿也跟着劝道“咱们先把咱们的事办了,回头再说怎么消气。” “好吧,好吧,就先这么饶过他们。”周庭安撇了撇嘴,心里总归是不得劲。 为了转移周庭安心里的不得劲,楚月整整陪了周庭安一个月的时间。又是射箭、比武、骑马,还得讨论兵法。得了空,还得做个心理导致,开导开导周庭安。 连着一个月没见自家夫人的江城,脸黑成了炭。 熬到晚上,楚月终于可以比往常提前那么一丢丢回家。她刚推开门,就被桌前的黑影吓到,袖中的匕首滑入掌心,警惕道“谁!” “你夫君,我!”江城冷声道。 随后而来的春儿,提着灯笼看到江城,也着实吓了一跳。她忙挨个点亮烛火,在两人即将针锋相对之际,溜了出去。城门失火,会殃及池鱼的好不好。 楚月把匕首收了回去,心虚道“我让人告诉你,这段日子会回来很晚,不用等我了呀。” “数日早出晚归,孙府、周府都找不到。楚月,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江城脸色阴沉,眸中的寒意都能把楚月杀几百遍。 先前他纵容卢雪是不对,但楚月也不该每天连影都见不着。 江城以为,那天晚上,他们两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谁承想,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楚月。 “呵呵呵……我当然是解释的。但、但你现在整个人看上去状态不是特别的好。要不,明天咱们慢慢说?”楚月发誓,她真的是很累很累。 周庭安简直就不是人,每天那么高强压的训练,还有精力怨恨顾嫣然和涂旭。 刚开始她还能劝劝周庭安放下,后来,累到一个字都不想说。    。 第24章心累 现在的楚月什么都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江城看着遮遮掩掩的楚月,火蹭蹭蹭的往上升。每天不着家,还有理了。他起身把楚月推了出去,关上门不满道“那你在外面好好的冷静冷静,什么时候想说了,什么时候再说。” “江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半夜三更的,让我进去。”楚月要不是惜着自家门框,早就和周庭安一样,把门踹坏。 不是,她事先该提醒的都提醒了,怎么江城还生气。 楚月正准备继续说点什么,就看到厢房的光灭了。好家伙,江城还真打算不让她进去! “小姐,要不您忍一忍,睡客房吧。”春儿小跑过来,拉了拉楚月袖子,低声提醒。 这么晚了,别把老夫人和老爷吵醒。到时候,又是一阵风波。 楚月冲着门挥了挥拳头,果断调转方向,朝别院走去。这江城胆子怎么越来越大,之前她随便吓吓就跟个小鸡仔一样,把自己裹成个球。 如今,都敢把她关在门外了! 拖着满身疲惫的楚月,睡在刚打扫过的客房。她已经累到懒得和江城计较,抱着被子沉沉的睡去。反正已经和孙可儿说好了,明天她陪,后天才轮到自己。 隔日一早,睡到自然醒的她,被春儿拖了起来。 “小姐,您要不就跟姑爷好好解释解释。听鹿韭说,姑爷这一个月都为你担惊受怕的,一个安稳觉都没睡过。”春儿把毛巾塞到楚月的手里,絮絮叨叨着。 好似江城才是她的主子,楚月只是个外人。 楚月揉了揉发算的肩,活动活动筋骨“行,我跟他‘好好’解释。” “饭菜我都让人送过去了。您现在就过去吃个饭,顺便解释吧。”春儿轻拍了拍楚月的手,就姑爷那小身板,哪里经得起楚月打。 周姑娘也真是,这么久了怎么气还没消。哎,都是顾嫣然和涂旭害得。 楚月睨了眼春儿,郁闷往茗湘苑而去。她迈过门槛,看到一脸憔悴的江城,有那么一些些的心软“夫、夫君。” “嗯。”江城盛了碗粥,眼神无视楚月的存在。眼角的余光,却还是不自觉的看了过去。 桌上的餐具,也都是两人份。 楚月坐在江城身边,定定的看了江城好一会。怎么一个月不见,消瘦了那么多。她咬了口虾饺,蹙眉道“瘦了。” 本来江城身子就单薄,现在就更显得瘦弱。 “你这些日子去哪了?”江城被楚月眼里的专注,弄得有些羞赫。原本的质问,也变成了委屈的埋怨。 寻常人家,哪有成亲几个月就日日夜不归宿,连个影都见不着。 楚月喝了口粥,看到江城发红的耳尖,忍笑道“在京都外的猎场。庭安被退婚了,心情不好,我陪着她打打猎什么的。这件事,我不是一早让春儿给你说了吗? 怎么昨天晚上还生那么大的气,简直都要把我吓死了。” “我的气哪有你的大。”江城豪不留情的戳穿道。 明明犯了错,还那么有理。退婚的事,他怎么不知情。春儿原话分明是,周庭安心情不好,楚月陪着消遣几日。 楚月愣了愣,怎么还提这茬。感觉自己认错态度已经很好,怎么还不依不饶的。她给江城夹着菜,赔罪道“是我不好,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女子,成吗?” “哼。”江城别过脸,唇角却偷偷的勾起。既然楚月知错了,那就原谅她吧。 他喝了口粥,语气幽怨极了“这一月来,我都没见到你人影,如何能不担心。周家、孙家,甚至连秦文清、余镜府上都去过,都没有你的踪迹。 若不是偶尔能从春儿嘴里听到你的消息,我一早报官了。” “我错了,错了,真的错了。”楚月朝江城拱了拱手,脸上却无丝毫的歉意。倒是心疼江城,好端端的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幅鬼样子。 她轻叹了口气,无奈道“我要出意外,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借着楚家的势力走仕途。这种结局,才应该是你想要的。你现在反过来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成心让我内疚、心疼。 庭安发起疯了,简直就像是红了眼的牛。光是应付她,我就精疲力尽了。好不容易让可儿替我应付一天,回来养养神。你倒好,直接把我关在门外。 客房的床,我睡的不舒服。昨天晚上还做噩梦了,梦到庭安又拉着我打架。累死了。” “明日还要去吗?”江城难得听到楚月向他提及,她的生活。 或许,楚月已经没那么提防他了。 楚月撇了撇嘴,苦闷道“对啊。太累了,我感觉整个人都废了。下午,我还得见李若白一面。” “见他作何?”江城暗沉的眸子里涌动着几分不满,蹙眉道。 秦文清还不够楚月霍霍,非要再拉上李若白才罢休。 楚月低头搅了搅碗里的粥,解释道“为了成衣铺的事。 先前我和春儿寻铺子,发现管事的背着楚家搞阴阳账本。所以我拜托李若白帮我查清楚,作为补偿,我得帮他搞定顾嫣然。” “顾小姐?”江城怎么越听越不明白。此事,又与顾嫣然有何干系。 楚月揉了揉太阳穴,忍不住吐槽“这个顾嫣然,简直了。我这辈子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执拗的人,为了洗白涂旭,真的是煞费苦心。非缠着李若白,让庭安向皇上率先提出退婚。 庭安平白遭人算计,本来就很生气。经她这么一拱,就更气了,死活不愿意松口。” “这么麻烦?”江城越往后听,眉头蹙的越深。 但也反应过来,这件事非同小可。毕竟是皇上赐的婚,现在两方互看不顺眼,却又都不想开口。大理寺的人,出面调解,也是说的过去。 他想到这里,瞬间明了“那最后是怎么收场?” “可儿向长公主说明缘由,最后由长公主出面,让皇上收回了旨意。本来事情到这里就完了,结果庭安从宫里出来就听到顾嫣然造谣她嫌贫爱富,看不上涂旭。”楚月已经懒得翻白眼,属实心累。 。 第25章关于身不由己这件事 楚月明白顾嫣然是怕她家涂旭哥哥,受一丁点的委屈。不管是官方的,还是民间的。 可怜的周庭安,倒了八辈子的霉,碰上涂旭这个渣渣,现在还要被顾嫣然纠缠。 她烦闷道“庭安被冤枉,自是忍不了。一气之下,打算去找顾嫣然算账,但被可儿和柳溪拦了下来。” 就周庭安的武力值,说实话,楚月都怕顾嫣然被撕成两半。 江城光是听完,都觉得有些难以招架。他抿了抿嘴,劝道“你以后离这位顾小姐远些。” “我觉得也是。”楚月光是让周庭安消气,就用了一个多月。 更别提,这个气还没消多少。涂家算不上名门望族,最多是个新秀。 如今这么明目张胆的得罪周庭安,怕是以后仕途不好走。周家、孙家,连带柳家都拉了仇恨值,绝了。 涂顾两人的爱情完全可以说是成全了自己,恶心了别人。 “小姐,李大人来了。眼下就在大堂坐着,您……”春儿推门而入,提醒道。 虽然知道原因,江城还是不自觉的看向楚月。自从那次听到楚月的心声,总是担心想楚月会误会他,丢开他。或许他没有资格要求什么,谁让他一无所有还带两个拖油瓶。 楚月放下筷子,没想到李若白会亲自上门。想是,查到什么。她忙起身,去见李若白。 “小姐,若是李大人真查到什么,咱们也要秉公处理吗?”春儿并不是想包庇什么,但怕事情闹大惹得夫人和老爷心烦。 再者,毕竟是楚家的家事。惹上官司,影响也不好。 楚月好似没听到般,抬脚进了大堂。她坐在主座,看向正襟危坐的李若白,淡笑道“李大人可是查到了什么?” “事情如你猜的那样,他们确实存在阴阳账本的问题。并且是十三家成衣铺联手做假账。这是我拿到了他们账本,你先看看。 其它的罪证都在大理寺,要是需要,我即刻让人送过来。”李若白把茶杯放回桌上,面色严肃。那些管事贪污的数额之多,实在令人骇目。 楚月敛去面上的笑意,从春儿手里接过账本,低头翻了两页。 看来这些家伙平时没少公物私用,打量着自己为楚家辛苦了十来年,有了些年纪,楚家不会差的太紧,愈发的肆无忌惮。 “小姐。”春儿见楚月半响反应,低声示意。 无意间看到上面的几行数字,也跟着心惊。反正那些铺子,楚月原来就不打算继续开下去。正好借着这由头,索性全部收回。 楚月这才合上账本,歉意的笑了笑“既然拿到证据,就请李大人秉公处理。” “也好。另外,顾小姐的事,多谢楚夫人帮忙。”李若白朝楚月拱了拱手,感恩道。 到底是皇家的差,不能出现任何的差池。 楚月重新拿起账本,抬眸笑道“春儿,送送李大人。” “是。”春儿伸手示意,礼貌一笑道“李大人,这边请。” 后续就是关店,租出铺子了。楚月惆怅的起身,回了茗湘苑。往躺椅上一躺,翻了两页账本就开始打哈欠。李若白既然调查清楚,自然也同级过这些人贪污的数额。 不知道到时候能拿回多少? “这是什么?”江城躬身拿过盖在楚月脸上的账本,纳闷道。 楚月合上眼,懒散道“李若白送来的证据。我让他秉公处理,春儿也跟着去了。” 江城闻言,好奇的坐了下来,低头翻开账本。这上面的记录,和先前看过的账本完全不一样。且,只是一本。十三家成衣铺,照着账本的记录,应该贪了不少。 这些年楚家明面上风光依旧,实则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 他把账本合上,视线落到出神的楚月身上,淡然道“楚家的产业,不在少数。光是成衣铺,就弄出阴阳账本的事。旁的,还不知道怎样呢。” “查查不就都明白了吗。我都不怕,你担心什么。 这些奴才们贪红了眼,见到银子就想捞上一笔。我若继续装聋作哑,咱们早晚得喝西北风。”楚月察觉到身上多了件多少,睁开眼此发现江城给自己盖了个毯子,语气柔和了许多。 江城缓缓端起一杯茶,想到一半又把茶放下“我是心疼你。周姑娘的事,才歇下几日,又来了阴阳账本。过几个月,你还得考武举,身子如何吃得消。 以后下面的事,可以适当的放在我的肩上。你要是不放心,跟着一起。” “……”楚月错愕的看向江城,不知道江城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她。 莫非,是喜欢上她了? 额,这可不太妙了。她是早晚离开这个世界的人,压根就没想过和江城发生点什么。 楚月垂眸思索了片刻,支支吾吾的试探“你怎么突然改了性?这么关心我,我都有些不习惯。” “你我是夫妻,关心难道还有错了?以前是我不好,不懂得体谅你的难处,百般给你难堪。 卢雪的事,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我以后定然一一改正,绝不让你难过。”江城拉过楚月的手,一脸的温柔。 起先江城不知道楚家已经没有家底,只当是瞧不上自己,才屡屡为难。 经过账本一事,他才明白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楚月干笑两声,竟不知该如何回话。说实话,她很想告诉江城真相。或是直接拒绝、冷落江城。可他们的身份是夫妻……有些话便不好说、有些事便不好做了。 自由,对现在的她来说,有点难。 她抽回手,背过身去,蹙了蹙眉,冷静道“你不必逼着自己。我知道你肩上的担子很重,思虑的事很多,所以从未要求过什么。呵,人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我理解也体谅你的难,但还是想要说明一件事。不管是成亲前,还是成亲后,我对你从来就没有过什么期望。” “我没有身不由己,只是突然有了想和你过后半生的念头。”江城望着楚月单薄的后背,为自己刚才的话而解释。 。 第26章云沉久必起 江城一向很有自知之明,明白现在的自己的确一文不值。楚月会逃避,也可以理解。 但他尝试着让楚月的关系更进一步,当然不是指闺房之乐。 “我们不是已经要一起度过后半生了吗?”楚月合上眼,心虚的避重就轻。 没办法,她心里自始至终还是觉得和个古人在一起,有些难以接受。他们之间的代沟,过于明显。几乎能预测到以后,再很多事情上的争端。 江城听出楚月不想继续的意图,拿着账本去了书房。 或许,是他逼得太紧,适得其反了。 关门声响起,楚月才轻松了口气。她好不容易跳出“原配是炮灰”的坑,可不想继续掉到“男主后宫”的陷阱里。不管江城为她降低多少姿态,说多少软话,她也做不到。 楚月惆怅的起身,站在门前望着天际,目光悠长。 “小姐,您在看什么?”春儿一回来就看到楚月发呆,好奇道。 她从房里拿了件披风,披在楚月的肩上,不住的唠叨:“入了秋,天也跟着冷下来。您怎么还穿的这么单薄,得了风寒可有的罪受。” “事情办的怎么样?”楚月拉了拉肩上的披风,语气带着几分凉意。 按理说此事她应在楚家自清自查,立立威,让他们长长记性。最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偏偏她反其道而行之,直接让李若白处理。拿着证据立案,直接不那些人一锅端。 春儿轻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后道:“管事全部被抓了进去,查抄了他们的家产,该顶账的也都顶账了。伙计们也都发放银钱,遣散走了。过两日铺子腾出去,租出去便是。 小姐,我们还继续往下查吗?” “自然。”楚月收回目光,含笑的看向春儿,认真道。 没办法,她活一日,自然得帮楚家清理麻烦一日。 想到这里,楚月眼色暗了暗,复而道:“楚家田庄每月至少有两千一百两的收入,一年怎么着也得两万两银子。饥荒年减少也就罢了,如今风调雨顺,这两年竟越交越少。 若再不整治,他们怕是要克扣到我头上来。” “小姐说的极是。您打算亲自去查,还是继续托李大人?”春儿也是熟知账本的人。自是明了丰年最少也得两万两,欠年破了天有个一万两。 下面的奴才贪起来,就没完没了,还不知个轻重,怨不得楚月拿他们开刀。 春儿别的倒不怕,只怕整治了一些人,惹得他们背地里败坏楚月的名声。 但转念一想,老爷岁俸银五百两,禄米五百斛。即便不靠田产,他们也能活。 楚月冷冷一笑,直言道:“成衣铺子贪的也就芝麻点的银子,远不及田产丝毫。若我让李若白出手,他们怕是有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 数额过大,牵扯的人命太多,到时候不好收场。前面她的小打小闹,只是给那些人一个提醒。别打量着她是个女人,就畏首畏脚不敢收拾他们了。 春儿听出楚月的言外之意,替楚月忧心:“哎,这帮人真是黑心肝。” “庭安那边怎么样?”楚月回身进了厢房,把披风脱了递给春儿。 涂旭和顾嫣然把周庭安恶心的够呛。怕是短期之内,周庭安都不会有成亲的打算。 春儿给楚月倒了杯茶,冷笑两声:“我回来时,听说涂旭和顾嫣然已经在准备成亲的事宜。呵呵,好似生怕旁人会拆散他们。现在满城皆知,周姑娘应该也听到风声了。” “……”楚月是真真切切的祝福两人相亲相爱,为民除害。 周庭安也真是可怜,碰上这样的两个人。一想过差点嫁给涂旭,估计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春儿轻叹了口气,替周庭安不值:“好端端的,怎么就碰上这么个人。小姐,咱们明日是去看周姑娘还是去查田产?” “先看看庭安吧。她心里不平,我若不能陪她消遣,如何算得上朋友。”楚月心里始终是担心周庭安的。怕她积郁成疾,留下心结。 皇上愿意两人退婚,多亏了孙可儿左右逢源。不然,周庭安真嫁到涂家,指不定如何呢。 她泡了个澡,窝在榻上看着杂书,调解心情。 “小姐,您没发现卢姑娘都不来咱们楚府了吗?姑爷性子那么软和的人,竟为您做到如此。您心里,当真没半点动容?”春儿点上烛火,替两人的感情着急。 这都过去大半年了,楚月的肚子没半点反应。难道是江城不行?也是,姑爷看上去那么瘦弱。读书写字还行,若是干些体力活自然是力不从心。 回头她得跟厨房说说,多准备些补药。 楚月翻了页书,看的入神,抽空回上一句:“云沉久必起。我如何想,有什么打紧的。我啊,能把稳住楚家就心满意足了。” “说来说去,您还是瞧不上姑爷。他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但该往前冲的时候也不含糊。况且心里还装着您,不然也不会连着一个来月吃不好,睡不好。 他本是男人,沦为赘婿定会惹人取笑。现在用用功读书,去考科举。将来,未必不是条出路。”春儿绣着帕子的手一顿,苦口婆心的劝道。 没料到,楚月非但听不进去,还轻嘲道:“照你这么说,自古以来,嫁给别人的女人也会被人取笑?我为江家出钱出力,还养着他的弟弟妹妹,他不该感恩了? 怎么着,还得我跪着求着,让他看多我一眼?” “小姐,您看您,怎么听不进去话呢。我的意思是,姑爷想着和您好好过日子,您却好像不在意似的。时间长了,把姑爷的心晾凉了,可就不好了。”春儿愣了愣,欲哭无泪道。 原先她是瞧不上江城,楚家倒贴了多少钱,江家不仅不感恩。成亲头一天就去了花楼,还和那些人辱骂楚家。转头有和卢雪,不清不楚,惹得人生厌。 可如今江城不都和那些狐朋狗友,断的一干二净。连带的,也不怎么见卢雪了。 第27章夫人害羞了 春儿的话,让楚月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古代女人的幸福感真的很低,稍微给甜头就能乐的没边,满心的为男人打算起来。可惜,她这个外来物种,只觉得膈应。 这里本就不是她久留之地,为了生存勉强装腔作势。实际上,骨子里还是个现代人。 楚月合上书,吐槽道“我不是只会绣花的小姐,没了男人的宠爱就伤春悲秋。更不会为了所谓的以后,卑躬屈膝的去迎和谁。况且我出钱出力,换份自在有何不可? 你家小姐虽然傻,但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是、是、是,您不傻。”春儿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低头绣花。 听到外面的动静,她把东西收起来,低声提醒道“姑爷回来了。” 楚月哦了一声,专注的看着话本。奇怪,为什么没有人写女版的聊斋志异。都是些主角穷书生、小秀才什么的,太没有新意。 “看什么?”江城见楚月眉头紧蹙,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难道还在因为自己之前的话,闷闷不乐吗? 楚月合上书,看到身旁的江城微微一愣,笑着吐槽道“鬼怪志异。翻来覆去,都写穷书生陪美艳鬼妖的故事就,一点创新都没有。哪怕他能反过来写,我也看得自在。” “我看是你喜欢美艳的男妖男鬼。”江城几乎预判了楚月所有的心路历程。 凭借着心有灵犀券,几乎把楚月看穿。但可惜,楚月预判了他的预判。 楚月嘿嘿一笑,把手扔到一旁,侧身笑道“这不是人之常情吗?难道你会幻想自己有个丑八怪,又好吃懒散,偏爱惹是生非的妻子?” “你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一点。以前还会在我面前遮掩一下,现在已经厚颜无耻到和我分享这种心的了。”江城对于楚月的不知体统,而感到伤神。 和自己的妻子谈论别的男人,怎么想都是件奇怪的事。 楚月坐起身故作吊儿郎当的打量起江城,俯身凑近江城的脸。她看到江城躲闪的目光,心里直乐“偏偏我的夫君长得漂亮,除了招蜂引蝶外,样样都好。” “我、我没有。你好好说话,别凑我这么紧。我、我要喘不过气。”江城退无可退,又听到楚月撩拨的话,脸登时红成一片。 明明是他声讨楚月,怎么反过来被楚月挟持。 楚月用手刮了刮江城的鼻尖,忍笑道“我看啊,你比话本里的那些书生、秀才要可爱多了。可惜我不是妖怪,没那么多通天的本事。不然,早变一堆银子去了。 哪里还要为铺子、田产的事忧心。任凭他们捅破了天,我也不管。” “本就不该你管。外面的事,我来应付就是。”江城瞥了眼重新躺下的楚月,劝谏道。 怎么说,楚月也是千金之躯。为了那么点银子,东奔西走,多少失了身份。 楚月拉了拉被子,困乏道“这不是怕耽误你读书嘛。谁承想,你左一个卢姑娘,右一个柳小姐。逍遥自在的,让我都有些羡慕。” “你怎么能翻旧账。我压根就没对她们有半点的想法,更未碰过她们。”江城无奈解释。 卢雪是他的妹妹,柳依依只是说过几句话。不明白,为什么楚月会这么介意。 楚月背过身,合上眼,迷迷糊糊道“成亲第一日,你就拿着钱去花楼。这会子,倒怨我翻旧账。江城啊江城,你也忒不识好歹了。幸亏我不是顾嫣然,你然你皮都得扒了。” 江城正欲说点什么,又见楚月连说话的声音都低到听不见,只好把话如数吞进肚子里。他吹灭了烛火,轻轻的把楚月搂在怀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排斥和楚月的接触。 甚至期许,楚月对他做点什么。 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奴仆们早早的准备好洗漱工具,准备伺候两人。 睡到自然醒的楚月,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搂着江城的腰,心中划过一丝奇怪的不安。 刚要松手,就被江城握住。别说,江城身上的手感还挺好。 虽然瘦但是一点也不柴,抱起来还挺舒服。如果江城对她使美人计,她可能会克制不住。 江城缓缓的睁开眼,却不愿意松开楚月的手。当他发现楚月并没有推开他,反而搂得更紧时,眼眸跟着弯起来。 他就知道,楚月图谋他的美色已久。昨晚定然是激将法,故意引他吃醋的手段罢了。 敲门声响起后,传来春儿的声音“姑爷、小姐,你们起了吗?” 在楚月还在享受江城的腰身上的手感,突然听到春儿的声音。惊慌之下,一脚把江城踹到地上。她发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 为了逃避江城的目光,索性背过身去,继续装睡。 江城目瞪口呆的几秒,机械般的转过头看向楚月。不敢置信,清醒中的楚月居然把他踹了下来。他慢慢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没好气的去开门。 “姑爷?小姐她……”春儿见江城面色不佳,只当是她坏了两人的好事,不免心虚。 江城指了指里间,眼底多了几分无奈。算了,权当是楚月害羞吧。 谁让他的夫人,歪理一大堆,还喜欢踹人呢。 轻柔的秋风吹过他的耳边,落在他含笑的眉眼上。 楚月本想忍到江城离开,谁承想春儿强行把她拉了起来。真是她的好姐妹,够狠!她本想撒撒娇,让春儿放她一马。结果抬眼就看到一旁站着的江城,错愕了几秒后淡定的起床。 “夫人昨晚睡得可好?”江城似是有些不满,眼眸里的却带着几分笑意。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楚月这么的可爱。 楚月抿了抿嘴,纠结了半响,点了点头“今天得去看庭安,就不回来住了。那、那个饭我也去周府吃。” “啊?”春儿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楚月拖走了。 江城原本笑呵呵的脸,瞬间变得低沉下来。他看着落荒而逃的楚月,双眸一暗。 昨晚上还夸人家长得漂亮,性子好,今天早上就翻脸不认人! 呵,女人。    。 第28章御夫有术 马车上。 春儿擦了擦额上的汗,回想到刚才差点被楚月甩飞的事,无语道“小姐,您就是再想见周姑娘,也犯不着这么着急忙慌。您瞧,您的发髻都乱了。” “我这不是担心庭安嘛。昨天你说顾嫣然和涂旭要成亲的事,我就一直睡不安稳。”楚月胡诌了个理由,搪塞道。 也不知道是谁,刚才还表示昨晚睡得很好。 反正春儿是不懂得楚月和江城玩的小游戏,只是手腕被楚月握的疼。 不知道的,还以为府上遭贼了,楚月要救她于生死存亡之间。 楚月理了理衣服,靠着马车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早饭。以前又不是没踹过江城,心虚什么啊。再说她就是吃江城豆腐,那江城也是心甘情愿。 归根结底,还是她脸皮太薄了。哼哼,下次光明正大,且理直气壮。 马车摇摇晃晃的往前走,最终停留在京都外的猎场里。 楚月翻身上马,忍着饿意朝马场内的竹屋而去。大早上的这么折腾,肚子那里受得了。 “小姐,您慢些。”春儿挥着马鞭,追着楚月的背影,喊了几遍没见楚月停一下。 索性直接放弃,反正她又不是不知道楚月的目的地。小姐一定是太担心周庭安,才会专注到听不到她的声音。 差点饿死的楚月,快马加鞭终于赶到竹屋。她翻身下马,快步进了屋内。 “阿月如此风风火火,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孙可儿放下勺子,纳闷道。 周庭安也好奇的看了过去,心里不由得犯嘀咕一脸凶神恶煞的,可是受了谁的气?她扭头嘱咐婢女添副碗筷,转而看向楚月。 闲着闲着,不如听听八卦来的有趣。 楚月坐在桌前,拿起送上来的碗筷,直言道“顾嫣然和涂旭成亲的事,听说了吗?” “他们还给庭安送了请柬。”孙可儿眼里满是戏谑。 恶心人是吧!不是,顾嫣然以为嫁给涂旭,她们就拿她没办法了?! 孙家是皇亲国戚,哥哥弟弟不是王侯就是将相,怎么可能对付不了顾嫣然。 当时孙可儿只觉得顾嫣然不过是喜欢涂旭喜欢到疯魔,加上姑姑劝她,才不跟顾嫣然计较。 没想到现在人家居然把帖子都扔过来,诚心要和她们作对。那么她也只能,对不起了。 周庭安用勺子戳了戳碗里的粥,郁闷道“请柬我扔了。不过涂旭职务被下调,一个月后要去南越做知府。到时候他和顾嫣然离开京都,眼不见为净。” “南越?听说那里匪寇猖獗,私盐泛滥。怎么会去那么个地方,顾嫣然也肯?”楚月吃了两个虾饺,才加入她们的谈论。涂家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朝中没有多少依仗。 如今被下调,再想回京可就不容易了。 孙可儿喝了口粥,淡笑道“这还不好。省的以后见面,分外眼红。” “可儿,这件事是不是你所为?”楚月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反问道。 怨不得孙可儿一脸不介意,合着早偷偷报仇了。要不是她忙着让楚家恢复以往的荣华,定会想个法子给周庭安出气。偏她无权无势,还无钱。 周庭安这才明白过来,替孙可儿说话“她也是为了我,你别怪她。” “这事办的……漂亮!”楚月默默的在心里给孙可儿鼓了个掌。 既然顾嫣然和涂旭离开京都,那么周庭安的心情一定会慢慢好起来。那么她,就不用累死累活的当陪练和沙包了。上天保佑,她的好日子终于来了。 孙可儿呵呵一笑,抬手示意两人低调“先别高兴的太早。涂旭不愿意去南越,连着数日找皇上商讨。最后呢,皇上派他们去了江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终于不用见到他们了。”周庭安真的是要被顾嫣然烦死。 皇上赐婚,又不是她非要嫁给涂旭。犯得着一天到晚,用各种方式恶心她吗! 这点,楚月也是非常的赞同。她吃饱喝足后,起身心满意足道“下个月,那很快了呀。恰好最近有些忙,等忙完了他们两也走了。” “对了,你家江城怎么回事?一天到晚的往我孙府跑,好像有急事找你。”孙可儿想到几日前,管家来猎场提及过的事,蹙眉道。 周庭安同样也被家里的人告知过,这个消息。 晚来的春儿,走了进来。正好听到这么一句,笑着解释道“我家姑爷担心小姐的安危。想着她可能在两位姑娘家,才每日去探访。没成想,连小姐的影子都找不到。 还为此数日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 “厉害啊,阿月。这么快就让浪子回心转意,一心扑在你身上。”周庭安听到解释后,双眼一亮,转头向楚月投去赞赏的目光。 江城持才傲物到,满京都皆知。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会为楚月卑微到每日去孙、周两府探望,且只为了见楚月一面。 孙可儿也揶揄的笑道“御夫有术!回头庭安嫁了人,你可得好好教她。就她这个脾气,我真怕哪天他夫君一命呜呼了。” “呵呵,那是因为我早出晚归,把他吓到。他对我可没有那么忠贞,好不好!”楚月受不了“御夫有术”的头衔,一脸的嫌弃。 诚然,江城是有几分姿色。性子也软和,让人想要欺负欺负。 但她始终认为,江城对她是无可奈何的妥协。就像现在的她一样,为能活着回到抽出回归券的那天,做出的种种一样。 孙可儿见楚月一脸的避之不及,担心道“阿月,你这个想法好像有点偏颇。莫非,你不打算和江城过下去?是心里装着别的人,还是瞧不起江城?” “江城是有点弱,阿月看不上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只是我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拒绝。难道卢雪像顾嫣然一样难缠,让你难以招架吗?”周庭安不是很赞同孙可儿的说法。 在她看来,江城浑身上下,没有半点配的上楚月的。还整日的勾三搭四,简直不识抬举。    。 第29章家里有个公老虎 凭心而论,江城的条件不算优秀,甚至有些过分差劲。母亲卧病在床,治病不仅烧钱还没有效果。弟弟妹妹,年纪尚浅。外带着青梅竹马的卢雪。 入赘能安分守己倒好,最怕的是一朝得势便翻脸不认人。偏偏江城在成亲第一日,便去花楼喝酒,留下了不少的“美名”。更与胭脂楼的头牌,刘思思互为知己。 换做是寻常家的女儿,也不会愿意娶了江城。周庭安介意的,便是这些了。 当事人,楚月却看得很开。她坐在太师椅上,坦然一笑“他不傻,我亦不蠢。凡事有商有量,自然皆大欢喜。若他存了别的不该有的心思,我一脚踹开他便是。” “要不怎么说,还是阿月看得开。”孙可儿对婚姻没有任何向往,但也不会轻蔑任何成婚的人。只是感慨,自己没有这样的耐心和别人磨合。 周庭安却还是忧心“你自己多加上心便是。自古以来,男子多是负心薄幸。既涂旭、顾嫣然要远离京都,我也犯不着为了见不着的人生气。你们只管办自己的事,不必管我。” 这一个来月,着实把孙可儿、楚月折腾的够呛。 楚月往后一靠,感恩道“多谢庭安开恩,终于给我留了口喘气的空隙。时日不早了,我先回府。得空了,再去你府上拜访。” “哼哼,我瞧着你是急着要和江城解释吧。”周庭安放下茶杯,一语中的道。 匆匆离开的楚月,没有给孙可儿打趣的机会。 楚月靠着马车,困顿的合上眼。既然周庭安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她也该处理自己的事。 田产的水,不知道有多深。但愿能在武举之前,处理完。到时候离开,也离开的安心。 马车缓缓悠悠的停了下来。 “小姐,前面有人拦住了去路。”赶车的马夫,低声说明。 春儿掀开帘子,走了出去。没过一片,她才折回“小姐,前面有人想搭我们的马车。他说进了城,便会自行离开。您看……” “让他上来吧。”楚月因着顾嫣然与周庭安的纠葛平息,勉强喘口气。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他缓缓抬起头,剑眉下眼眸,在看到楚月时泛着温柔。双手抱歉,感恩道“在下姓秦,名文清。多谢姑娘帮忙,我到京都外下车。” 秦文清?秦文清! 楚月听到来人自报出的名字,瞬间睁开眼,静默了片刻温声问“秦文清?看公子的穿着,不像是会蹭人马车的人。” “奴才们没系好缰绳,弄丢了马车。我赶着回京都,所以只好求助姑娘。”秦文清将事情经过,简明扼要的说出。冷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却吹不开他眉梢的无奈。 春儿忍笑的摇了摇头,笑着世上竟有这般蠢笨的奴仆。 楚月压下心里无数个疑问,但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好奇,抿了抿嘴复而认真道“不知公子府上在何处?若是顺路,也能送公子一程。” “小姐如此好心,令秦某心生感激。但城中人多眼杂,损了小姐的名誉,便不妥了。”秦文清目光渐渐柔和,婉言相拒道。 本来楚月能让他上马车,已是不易,何况是把他送到府上。 楚月敛起笑意,萍水相逢,也不好多问。免得引人注意,以为她对秦文清有什么非分之想。她的余光看了秦文清几眼,长得倒是翩翩公子,谁能想到以后会成为暴戾恣睢的大反派。 若她没有娶了江城,或许会愿意去抱秦文清的大腿。 他们一个后宫三千,一个清心寡欲。比起来,她更喜欢后者。 “公子,到了。”春儿见马车停下,看了眼车外,提醒道。 秦文清朝楚月作了揖,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方才离开。 待马车缓缓进了京都,春儿才开始质问“小姐,你是不是看上了刚才那位公子?” “胡说什么呢。我就是好奇,他不像是被扔在路边的人。”楚月被春儿的话,逗乐。她揉了揉发酸的肩,懒散道“我倒是愿意寻几个漂亮公子,可惜家里有个公老虎。” 就江城那执着的劲,找不到她都气的吃也不好睡不好。 如果知道她有这等心思,指不定要怎么跳脚。 春儿一想也是“姑爷对您的感情,不似作假。光是听鹿韭她们说,我都替您心疼。” “别,你自个心疼,别捎带上我。这段日子,我都要被庭安折磨到骨头架子都断了。哪有时间去心疼别人。你这小没良心的,都不知道心疼心疼你主子。”楚月没好气的吐槽。 江城每日与书为伍,再操累也就多两黑眼圈。不像她,身体和精神双重摧残。 春儿见马车停下来,掀开帘子,扶着楚月下了车,打趣道“心疼您的还少?” “这话说的没道理。我怎么就没瞧见一个人,倒是让我心疼江城的大有人在。”楚月颇有怨气的撇了眼春儿,抬脚回了茗湘苑。 人躺到躺椅上,神经才放了下来。 春儿命人把鼎炉撤掉,倒了杯茶,劝道“也不知道谁没良心。被路边稍有姿色的小鬼,勾了魂去,时不时就要多看几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动了春心。” “呵呵,那为公子是长得不差。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堪堪一个美人,错过实在可惜了。但,我已有了夫君。你若喜欢,改明我帮你牵桥搭线。” “那个小鬼,让夫人动了春心。”推门而入的江城看向楚月,一股酸意从心头涌出。 大早上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合着是去看小鬼了。 春儿收到楚月几个眼刀,果断开溜。点完火,不想着灭,反倒留无辜的人来解决。 楚月目送着春儿离去的背影,愣了许久才醒来。一抬头,就是江城质问的眼神。 不是,这么看着她是几个意思?话是春儿说的,不让春儿解释,到为难起她来。 她用扇子遮住自己的脸,索性眼不看不净“没什么打紧的,就是回来大了路人一程。” 。 第30章悟了,她悟了。 “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若我没记错的话,这首诗是《君子偕老》。能夫人生出如此思绪的人,为夫还真是好奇。”江城把楚月脸上的扇子拿开,脸色阴沉的调侃着。 亏他为成衣铺子的事,连跑了几次大理寺。自家老婆倒好,被路边的男人勾了魂。 楚月伸手戳了戳江城的额头,好笑道“哪里来的醋味,酸死了。” “不开玩笑了。今日我碰上李若白,他说成衣铺的案子了结。等清算完他们的家财,便会如数送到楚府。”江城一把握住楚月的手,声温柔的像阵风。 眼看着冬日将至,离科举考的日子也没有几日。 不知道以江城的才学,能否高中。他不想靠楚家一辈子,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成为楚月的依靠。 楚月微微一愣,不免有些动容“李若白可不好碰,我当时为了堵他,专程在顾家门外等了小半个时辰。说实话,有时候我是真的怕,我对你交了心,你会转手把我送上断头台……” “你不接受我的心意,竟是怕这个?”江城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楚月。 论权势他连楚家一根手指头都不及,更别说楚月还有周庭安、孙可儿这样的朋友。 不是,他老婆脑子是不是太好使。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同荣共辱,好不好! 说实话,楚月被江城的眼神伤到。沉默了片刻,忍不住开口“别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 “那你是吗?”江城给自己倒了杯茶,瞥了眼楚月,轻讽道。 楚月干笑两声,是不是有区别吗?该死的系统,安排的是什么狗屁任务。 悟了,她悟了。系统强行让她在这里一年,一定是为了用感情把她束缚在这个时空。 她上下打量着江城,瞧瞧这漂亮的小脸蛋,小腰,翘腿,还有这大长腿。美色在前,实在难以自持。 再加上江城转了性似的,对她贴心温柔。没点定力的人,早就从了。 “你想说什么?”江城被楚月的目光盯的不舒服。他用扇子遮住楚月的脸,纳闷道。 楚月拿开扇子,坐起身专注盯着江城“这就好比唐僧路过女儿国的时候,如果不是蝎子精,他可能就取经失败和国王在一起了。” 说话,楚月就后悔了。这个朝代的人,知道《西游记》吗? 原著是架空小说,不好推测啊。 江城喝了口茶,顺着楚月的逻辑往下推“你的意思是我是女儿国国王,你是唐僧?那……谁说蝎子精?李若白还是秦文清?” “你知道!你居然知道《西游记》。”楚月双眼一亮,激动的抓住江城的手腕。 如果江城和她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吴承恩是明代人,那么很有可能这个时代的认知层面是在明朝之后。 楚月捋清这一点后,把江城拉到里间。她坐在榻上,神神秘秘道“奇变偶不变。” “……,你想说什么?”江城一脸的疑惑,不解的蹙起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需要他回答什么?是诗吗? 楚月期许江城能说出“符号看象限”这五个大字。可惜,江城却一脸困惑。她崩溃的往后一躺,双手捂着脸。她就知道,狗老天绝对不会给她多少甜头。 管它呢,反正她抽到回归券就撤。 “或者,你想听我说什么?”江城附身凑近楚月,眼眸里尽是温柔。他拿开楚月遮在脸上的手,低笑道“楚月,你发什么疯呢?因为我知道《西游记》,就神神秘秘的找我对诗?” 诗?楚月眉间高蹙,江城居然把数学口诀当成诗。 好吧,她承认,是她输了。脑子有泡,居然以为江城和她是同一世界的人。 更重要的是,江城无论是不是,都不能改变什么。 楚月一把推开江城,坐起身恶狠狠道“我曾经给过老天机会,没想到它这么的不重用。” “你想做什么?”江城靠着床榻,有些好奇楚月的灵魂究竟是什么模样。 怎么时而不着调,时而又规规矩矩,怎么会有人性格诡异到这种地步。 楚月双手环胸,和江城大眼瞪着小眼。她歪着头,再三试探“确定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江城双眸含笑,却避而不答。不管楚月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光是楚月这幅小心翼翼的试探就够取悦他了。好像他们两个,有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 他发誓,自打十岁后,就没跟人这么玩过。 楚月看出江城故意戏耍她,没好气的白了眼江城,起身离开。 不行,她得找个人验证自己的想法。如果别人都知道西游记,那么她可能误会江城。 如果连问几个都不知道,那就是她想多了。 她看到路过的鹿韭,忙追上前“鹿韭姐姐,有件事我想请教请教你。” “小姐有事只管吩咐。”鹿韭停下脚步,站在游廊上,浅笑道。 楚月抿了抿嘴,余光看到周围没有人,才小心的问“昨儿做了个梦,死活想不起女儿国里拐走唐僧的妖怪是谁。今早忙着去看庭安,现又懒得翻书。好姐姐,你知道是谁?” “我想想啊。哦,对了,是蝎子精。”鹿韭坐在木墩子上想了想,终是想明白了。 听到的答案的楚月,失落的哦了一声,失魂落魄的回了厢房。 原来大家都知道,是她多想了。哎,楚月啊楚月,你在期待什么? 楚月躺在榻上,郁闷的把自己裹成一个球,心里连连叹气。好想回家,追剧打游戏。没事再操场上,抓抓早恋的学生。而不是像现在一样,除了书没别的好消遣。 老掉牙的话本,真的没有沙雕玛丽苏电视剧好笑。 “睡了吗?夫人。”江城揽过楚月的腰,额头蹭了蹭楚月的肩,声音带着几分蛊惑。 楚月身子一僵,好家伙这狗东西是不想活了吗!她翻了个白眼,冷声道“没有,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你想做什么,我现在都没有心情。收起你那龌龊的小心思,乖乖睡觉。” 。 第31章您和姑爷吵架了? 龌龊?江城动作停了下来。楚月居然把他的触碰,归类到龌龊的行当。自认为和楚月比起来,他要纯洁、干净许多。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成亲当晚就把他扒的一干二净。 难道,楚月心里还是嫌弃自己……想到这一点,江城瞬间就不开心了。 楚月见江城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重新合上眼,在骂老天中渐渐的和周公见面了。 阴沉烛火摇摇曳曳,把江城本就柔和的眉眼映的更为柔和。 江城看着突然转过身的楚月,好笑的戳了戳楚月的鼻尖。想起楚月的那些问题,觉得有些滑稽可笑。他帮着楚月把身上的被子掖好,好笑道“我们两到底谁不正经了。” “嗯。”楚月梦呓了一声,伸出胳膊把江城腰身搂住。又觉手感不错,多摸了几把。 江城眼睛瞪大了几分,呆呆的看着楚月。忽然很想把楚月喊醒,让她看看谁龌龊。 算了,谁让楚月他的夫人呢。他轻轻的吻了吻楚月的额头,合上眼睡了过去。 翌日,江城如往常般被楚月踹醒,从地上爬起来把门打开。 “姑爷。”春儿看到江城阴沉的脸,本能的绕过他,去找楚月。 没办法,谁让她家小姐喜欢赖床呢。 春儿直接把冷毛巾贴到楚月脸上,柔声细语“小姐,时间不早了,该醒了。” “春儿,你想冻死我吗!”楚月瞬间清醒,快速的把脸上的毛巾扔到一旁,气呼呼道。 早知道不那么早把江城踹下床,兴许她还能多睡一会。 春儿把毛巾捡起,确定楚月醒来后,扭头去准备别的东西。 楚月坐起身看到屏风旁看戏的江城,没好气道“看我做什么?” “我看自己的夫人,有什么问题?”江城眼底笑意更多,颇为幸灾乐祸。 下一秒,他被楚月拉了过去。一时慌了神,整个人傻站在原地。 楚月揽过江城的腰间,歪着脑袋偷看着春儿。确定这家伙不会再来,才把头埋在江城的腰上。她故意恶心着春儿,装嗲道“夫君,人家好困困。能不能多睡一会?” “别闹。”江城想要挣脱,却被楚月抱的很紧。被楚月的无理取闹逗乐,低下头宠溺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或许连他都没有发现,他对楚月的纵容范围已经越来越广。 等到关门声响起,楚月才松开手。往后一躺,用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江城忍俊不禁的笑道“有那么困吗?” “不是困,是累。那那都疼,就想躺会不行吗!”楚月抱着被子,执拗的呆在床上。 要不是为了周庭安,她至于累成这幅德行吗。今天还得去郊外看田亩,顺便查查账。 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 江城想到上个月楚月早出晚归的事,随手把被子掀开。他按压着楚月的肩,自顾自道“当时为了我娘,跟大夫学会一些按摩。帮你按按,看用没用。 你昨天为什么要替女儿国的事?是不是你这个唐僧,对我这个国王动心了?” “……,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楚月趴在床上,享受的眯起眼睛。 别说,江城按摩的手法倒还真有一手。 她想到什么,转而笑道“人女儿国国王有钱有深情,你呢?穷还花心。昨天庭安和可儿还笑话我,说成亲第一日你就去了花楼,跟刘思思不干不净。 家里头,还有个卢姑娘等着你。我啊,早晚是被你扔掉的命运。” “依夫人的意思,到都是我的不对了。”江城用胳膊肘,按了按楚月后背的穴位,轻笑道。他听到对方轻嗯一声,气极反笑“那你成亲当晚,就扒了我衣服的事,怎么就不说了。” 当时楚月为了完成任务,哪里有想那么多。现在回想起来,的确有些那啥了。 楚月撇了撇嘴,反讽道“若是旁人听到你的话,绝对笑掉大牙。哦,你成亲后逛花楼就能说得过去,我洞房花烛夜脱你衣服就罪大恶极。 亏你还是读书人,读的是什么歪理。哼哼,改明我也去会会男娼,见见小男人。” “你瞧你,怎么越说越离谱。我去花楼压根没碰过刘思思,只喝了几口酒。当时的情景你也见了,不是吗。至于卢雪,我说了很多遍,她是我娘收养的人,我只当她是个妹妹。 现在我娘死了,我也不能直接把她赶出家门。”江城越说越觉得委屈。 统共就去过一次花楼,还被人抓到。当时他和刘思思之间隔了两个人,完全不可能有什么。他只是被楚月的盛气凌人气到,才想着和两口酒缓缓。 没想成,一杯刚进肚,楚月便带着春儿赶了过来。 江城当时吓得要死,偏偏又百口莫辩。听到楚月的那些心里话,当即散了饭局,和那些人彻底断了关系。 就这,楚月还不依不饶。 楚月起身冷笑一声,并没有回答。她走出里间,用毛巾擦了擦脸,把门打开。 “小姐,您和姑爷吵架了?”春儿敏锐的察觉到气氛不太对。 不应该啊,离开前还腻腻歪歪,怎么一转眼就闹成这样。 江城拿着毛巾的手一顿,扭头撇了眼楚月。想要否决春儿什么,却又觉得多说无益。 他们怎么可能吵架,那是对某些事情的看法不一样,而产生的对话。 楚月坐在桌前,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粥,反笑道“我这么笨嘴笨舌,怎么可能和人吵起来。倒是某些人,读了几本书,净生了些奇奇怪怪的歪理。不提也罢,免得生一肚子气。” “……,呵呵。两个人过日子,磕磕绊绊再所难免。”春儿倒不知两人为何起的争夺,不禁做起了和事佬。 江城好笑的坐到楚月对面,看着气呼呼的楚月,眼里皆是笑意。 不知道楚月为什么,那么介意刘思思和卢雪。于情于理,他是不对,索性赔起了不是“自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夫人别生气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人吧。” 。 第32章夫人威武 “小姐,您就原谅姑爷吧。”春儿被江城煞有介事的模样,逗的直乐。 楚月戳了戳碗里的粥,抬眸看向江城诚恳的眼神,才稍稍解气。 没办法,她还是不喜欢在大是大非上和她意见有偏颇的人。可能是因为,她是老师,尽管是体育老师。 江城给楚月夹着菜,继而认错道:“我本就与她们没什么干系,你若不喜今后我不见她们便是。若还有旁的不喜欢,也一道说出来。免得以后你生气了,我也被蒙在鼓里。” “之前说过。”楚月挖了勺粥,默默的塞进嘴里。 我去,这狗东西怎么这么撩。再这样下去,她可不一定能撑的住。 春儿十分有眼力劲的遣散奴仆,轻声的关上门。 江城放下碗筷,正色道:“我一直守身如玉。除了你,没让别人碰过。” “噗~”抱歉,楚月真的憋不出。什么叫除了她,没让被人碰。 忍笑的楚月,无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好歹顾及点我的面子。整个京都都知道,我的夫君在成亲第一日去花楼,背地里都编排我软弱好欺,连庭安她们也笑话我。” “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委屈。”江城认真的反省后,致歉道。 可能男人和女人考虑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在加上社会的风气对男人尤为宽容。连带的,江城也会不自觉忽视掉可能伤及楚月颜面的事。 虽然他是入赘,但楚月从来没有因此要求他振兴楚家。甚至在念雨和云杰的事情上,都顺着他的意思。反倒是他,一次次的纵容卢雪。 楚月见江城如此上道,便放他一马:“你知道就好。我说过,你只管走你想走的路,我不会拦你、阻你,但你也不能因此认为我是个软弱可欺的人。” “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江城抬头看向楚月,满眼赤诚。 其实,他心里清楚楚月是怎么看待他的。但那太荒唐了,他就算真的是个下九流,也断然不会做出伤害楚家、楚月的事。更别说沾花惹草,让楚月难堪。 只是周围的环境太过宽松,从来没人告诉他,和别的女人过于亲近是对妻子的不尊重。 相反的,还会鼓励、叫好这样的行为。久而久之,他也觉得理所应当了。 何况他自身并没有做出对不起楚月的事。他和刘思思、卢雪清清白白,指尖都没碰过。 楚月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她见江城如此态度,声明道:“那这件事,就此翻篇。若有例外,那也一定是旁人故意拿着这件事讥讽我。我气不过,自然要找你说道说道。” “好。”江城一口应下。他为楚月添着菜,转而问道:“你和春儿是不是要去看看楚家田产?若是的话,我陪着你一道。” “行……吧。”楚月看到江城这么积极,也不好打击。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明面上的夫妻。有些事,江城在,她也好办事。 两人吃完饭后,带着春儿坐着马车直奔城外。 楚家田有朝廷赏的,和自己买来的田,分在好几处。他们倒不是真的去看地里的收成,而是去看看今年和往年是否如下面的人所报的那样,虫灾不断或是干旱没有收上来多少。 实际上,这些找个下人问问便知。但可怕的地方,就在这里。 每年林婉如都会找人打听,接过送上来的答案都和管事说的一模一样。 楚月不用猜也知道,这些家伙早沆瀣一气,瞒着楚家偷偷捞银子。若是她软弱些,那些人今年交上来的银子,定比去年还少。长此以往,怕是他们反要给这些银子。 为了提防事情进一步的扩展,她就是不雷厉风行,也得雷厉风行。 明年江城要参加科考,她也有事情忙。万一出了差池,需要银子又拿不出,就太尴尬了。 “小姐,到了。”春儿掀开帘子,把楚月扶下车。 江城站在楚月身旁,抬眼扫过田亩两侧。这个季节,该收的庄稼,应该收的差不多了。 除了偶尔路过的庄稼人,背着些柴火,便无人经过。 春儿担心的看向楚月:“小姐,我们选得时间错了。后半年,大家都在家里闲着呢。” “谁说我们是来看他们收庄稼?我们是来了解这几年的行情。”楚月无奈的看向春儿,解释道。她走到地里,躬身抓了一把土。 这就是夏末的时候,那群人说土地干旱严重,收不上多少。 她看到路过的大娘,脸上瞬间挂上亲和的笑脸:“大娘,我们打算明年来这里收些粮食和蔬菜。你们这里最近几年的收成怎么样?” “好着呢。不是我自夸,这几年风调雨顺。地里的瓜果和小麦长得旺,每年像你这样的外商只多不少。”大娘看着几人穿着,非富即贵。 倒真信了楚月的话,以为他们是收粮食的商户。 楚月轻拍额头,故作惋惜:“真是可惜了。早知道我来的早一些,现在什么也收不到,不好向东家交代。” “不妨事,不妨事。明年开春和夏末的时候来,到时候价格高点,多的是人给你。”大娘闻言,笑的合不拢嘴。 楚月忙道:“是,是,是。您忙,我们在看看。” 等大娘离开,楚月的脸色才跟跟着拉了下来:“春儿,回府吧。明早让各处田产的管事来一趟。就说我有要事,要与他们相商。 今晚派小七、小八去附近的农民那里打听打听,把最近几年的蔬菜粮食每斤多少。” “是,小姐。”春儿听到大娘的话,方知他们被那些管事的骗了。 江城全程一言不发,看着自家夫人排兵布阵,好不威风。 或许,他一开始就错了。 错把楚月想成那种涉世未深的闺阁小姐,或许闺阁小姐本身就没他想象的这么无知。现在见到如此雷厉风行的楚月,心倒也放了起来。 凭他家夫人的智慧与武力值,怕是无人能欺负的了。但无论如何,人心险恶,他还是帮忙看着点的好。 第33章怕我轻薄你? 楚府,茗湘苑。 楚月坐在躺椅上,翻着手里的账本。光是成衣铺,就贪了这么些银子。 田产的窟窿怕是更骇人,不知道她能不能补得上。 “小姐,您别看的太晚了,仔细伤了眼睛。”春儿拿过楚月手里的账本,转而送上新茶。她叹了口气,不禁唠叨“我看这些人的贪念,不知道该怎么遏制。” “你是怕我们查过之后,他们只能老实一段时间。等风头过来,又旧病复发。”楚月看出春儿担忧,替春儿把后半句补上。 是人就有疏漏,更会有贪欲。更何况恪守自身,清正廉洁的人,凤毛麟角。 若是现代还好说,一切都可监控,追踪资金动向。但这是古代,人情套着人情,不好办。 江城把书放在桌案上,抬眸看向两人。朝中贪墨横行,南越私盐泛滥。与楚府的成衣铺、田产贪墨皆有异曲同工之处。想要彻底根治,几乎不可能。 所以,他想看看楚月打算怎么解决。 “是这么个理。抓一只老鼠,只能震吓震吓它们。过段日子,它们还不是结伴偷吃。”春儿坐在椅子上,愁闷的蹙着眉。 如放任下去,由着他们作大,怕是后患无穷。 楚月想到那些人的所作所为,眸中多了些许嘲弄“此事当然得月月检察,不得放松片刻了。他们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没有窟窿也会人为的制造窟窿。” 永绝后患,压根是不可能的事。除非这些人都是机器人,老老实实的按照程序办事。 明早去了,也是听听那些管事能编出什么花来。 春儿闻言,无奈道“咱们若是能撤去那些大头,换上肯干事实又有良心的人,情况会不会好转?可他们适应,也得好一阵。哎,若是同流合污,就更是棘手了。 这些人真是不知好歹,楚家给他们的工钱不算少。怎么还……这么的贪得无厌。” “不管什么年头,都不会有人嫌银子少。”楚月往后一躺,合着眼苦思着。 天阳底下无新事。尤其是假公济私,笼络钱财的事。 春儿点上烛火,拿了条毯子盖到楚月身上。看了眼还在读书的江城,转身离开了。 关门声响起,江城才缓缓开口“这是持久之战,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自然。我的对立面,站着的不是那些贪污的管事,是人的贪欲。哪怕我把那些管事收的服服帖帖,以后还是会有这样的事。”楚月心里明白的很。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今她成了当家人,自然得亲力亲为。 江城放下书本,离开书案前,问“那你打算怎么处理?撤掉大头,给他们个教训?” “呵呵,我不是那种重拿轻放的人。”楚月转过头看向江城,淡然一笑。 事情既然闹到明面上,只能说明根已经烂透了。再无视,怕楚家的以后也这么无视没了。 她起身走到江城面前,手搭在江城的肩上,低笑道“夫君上次欠我的答案,还没给呢。” “你自己已经找到答案,何必又来问我。”江城轻勾了勾楚月的鼻尖,打趣道。 李若白把成衣铺的处理完,又何需他上手。 楚月两手揽过江城的脖颈,歪着头笑道“吃醋了?那还不是你迟迟不肯给我答案,我只能自己想法子。这回我可没让李若白参与,你要不要把答案告诉我。” “这次的有点棘手,我的答案怕是不能让你满意。”江城对于楚月的亲近而开心。 虽然他心里很清楚,楚月对他美色的觊觎,但总觉得自卢雪的事发生后,楚月一直在若有若无的疏远他。最近这种感情,愈发的强烈。 楚月收回手,打了个哈欠往里间走“那就别说了,免得你在我心里的形象坍塌。” “我在夫人心里是何形象?”江城紧随其后,好笑的问。 以江城对楚月的了解,应该不是什么好的形象。但他,还是忍不住的好奇。 毕竟是自家娘子,心底里多少是有些在意。他靠着床榻,低头继而问着“说来听听。” “就、就是那种,不管发生什么都能解决。”的龙傲天形象。后半句,楚月没好说出口。 半差不差,也就这点意思。但剧情出现偏差了,她没死,江城没办法拿到经验。只能被迫的往前,走科举这条路。没了楚穆尽心尽力的铺路,江城要有霸气外露气质,还得缓一缓。 楚月坐起身上下打量着江城,分明就是个娇弱的小美男,哪里有半点霸道的样子。 她微微俯身,看着瞪大双眼的江城,噗的笑出来“怎么,怕我轻薄你?咱们是夫妻,我就是对你做点什么,也是合情合理。” “嗯。”江城声音极轻,却极大的取悦了楚月。 这个“嗯”是默许了,楚月可以肆无忌惮吗?天哪,这谁能顶得住。 楚月趴在江城的胸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江城,你怎么能这么受?我险些招架不住,对你做出点什么。幸好,我忍耐性极强。” 起先楚月不是没想过,尝一尝江城的味道。但想想她都是要走的人,留下一笔风流债有些过分。她还是把男主完璧之身,送给卢雪的好。 江城顺势搂过楚月的腰间,垂眸笑道“为什么要忍呢?你大可以唐突我,我不介意。” “别,我怕开始了就刹不住闸。万一上瘾了,可怎么办。万一落榜了,外人该说我是红颜祸水了。”楚月觉得自己在美色面前的抵抗力,正在日益衰弱。 害怕某天真的忍不住,把江城生吞活剥了。毕竟她夫郎,身材、手感都那么好。 江城把楚月搂的更紧一些,眸色渐深“你会不会对我期望太高。兴许我的才学,不过尔尔。资质平平,不入你眼。夫人,如果我真的落榜了,你会不会瞧不上我。” “别怕,楚家虽穷点,但养你还是绰绰有余。若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就安安分分的为我守身如玉,把我伺候好了,疼你还来不及。”楚月抬头,满眼戏谑道。 。 第34章他也敢来管楚家的事。 “你……别、别、别离我这么近。”江城被楚月撩的脸色泛红,结结巴巴道。 楚月抬手戳了戳江城的额头,眉眼间尽是笑意:“好歹同床共枕了这么久,怎么还这么容易害羞?既知羞,还来激我。夫君可知,饿久了的豺狼,见到小羊羔是不会心生怜悯。” 江城没有说话,只是用被子把自己捂的更紧。宛如洞房花烛夜,生怕楚月对他做出什么不轨的事。待楚月躺到他身旁,才着实松了口气。 堂堂男子汉,还怕被自家娘子占便宜。普天之下,也就他一个了吧。 而他的娘子,早就进入梦乡。 摇摇曳曳的烛火,映着江城羞赫的脸。不知何时,烛火熄灭。 睡得自然醒的楚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下意识的在身旁摸了摸。发现空荡荡一片后,瞬间清醒。不对劲,江城一般都是被她踹醒,什么时候这么自觉了。 还有春儿,今天早上居然没来烦她?凡事有异必有妖,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楚月坐起身换了身衣服,草草的收拾了一番,在府里寻着春儿的影子。 路过大堂,方才发觉春儿、江城。离他们不远处,好像坐着几个中年男人。 很快,楚月就意识到了,江城是在帮她处理田产的事。 她未吭声,贴着墙听着里面的谈话。 “这些年来,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办事。您要是有疑虑,不妨去问问楚老爷和林老夫人。”吴管事,拿起一杯茶,慢悠悠道。 张管事跟着附和:“最近几年收成不好,请来的人又不好好干活。能卖出去,已经不容易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少君也得体谅我们下面的人才是。”李管事放下茶杯,声音颇为不满。 一个赘婿,也敢来管楚家的事。哼,把楚家所有的财产视为己有,也不问问他们答应不答应。往年少交银子,林婉如、楚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今入赘的少君,想拿着他们立一立威了? 江城掀开杯盖,低头吹了吹茶,抬眸笑道:“这么说,倒是我的不是了。你们这几年每次交钱交粮,都比预计的少上一半,我连问也不能问?” “我们可没说过这样的话。只是想让您了解了解情况,免得到时错怪了我们。”吴管事给几个管事一个眼神,笑呵呵道。 这话春儿就听不下去。这帮人真打量着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这么肆无忌惮的蒙骗姑爷。 呵呵,要不是昨日他们去了农田,从村妇嘴里知道详情,不知道还要蒙在鼓里多久。 春儿把手里的账本,递给吴管事,淡笑道:“您的意思是,这账本上的内容,绝无纰漏?” “自然。我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楚家。”吴管事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额上的皱纹,都带着几分真挚。 其余的管事跟着附和:“对啊,对啊。” 他们在楚家干了十来年的,论忠诚可靠,怕是没人能比得过。 春儿冷哼一声,扬声道:“小七、小八,把昨日你们问来的消息,告诉这几个管事。” 小七、小八跪在大堂中央,相继冲江城磕了个头。尽管他们心里不喜欢江城这个姑爷,但该有的礼还是要礼。 小八扭头看了眼管事,直言道:“姑爷,昨日我们去楚家附近的田产打听过了,农户们说今年的收成最好的一年。这是那一带农民卖粮的收据……” 管事们闻言,面面相觑,又齐齐的看向江城。好家伙,这是清查他们了? 吴管事冷哼一声:“少君这样做,是不是太让人寒心了?你们在上面享受,我们在下面累的要死要活。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怀疑我们。 便是老夫人、老爷在,我们也不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不过是个赘夫,真把楚家当成江家。”张管事用着谁都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嘟囔着。 李管事猛然的站起身:“我们不妨去问问老爷、老夫人,想辞我们直说便是,玩这一出是几个意思。为楚家卖命了这么多年,这么点信任都没有吗?” 其余的管事纷纷起身,似乎都打算找楚穆讨个公道。 楚月见形势一发不可收拾,抬脚大步走进大堂。她故作惊讶道:“诸位这是要去何处?夫君、春儿,你们可让我好找。” “小姐,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张管事脸上不知何时挂着几行泪。 众管事相继附和着,让楚月替他们做主。 春儿面上一惊,生怕楚月误会了什么。正欲解释,却被江城一个眼神逼了回去。 这帮人真是过分,姑爷连口都没开,就被他们披了几层罪。以为把事情闹大,他们贪污的事,就没人追究了吗? 小姐啊小姐,你可千万别上他们的当。 楚月坐于江城身侧,扫了眼众人,纳闷道:“诸位在楚家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我心里感激的紧。如今遇上了事,我自是为替你们做主。诸位叔叔入座,有什么委屈直管说出来。” 李管事刚要开口,楚月扭头看向江城,突然柔声问:“夫君用过早饭了吗?” “未、未曾。”江城被楚月的突然关心弄愣。 刚醒来就听春儿说,那帮管事来。想着让楚月多睡会,顺便帮忙解决这些人。 没想到…… 楚月佯装生气的瞪了眼春儿,反问道:“怎么越发的不眼力见。这会子都中午了,夫君连早饭都没用过。” 春儿委屈的努了努嘴。要不是为了应付这帮人,何至于连饭都差不多。 小姐也真是,怎么成她的不是, “小姐——”张管事刚出了声,又被打断。 楚月把送上来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冷声道:“自己办事办老的,现在夫君都伺候不好,还想推脱给谁。老天爷,还是下面的厨子?” 各管事面上皆是一愣,心里不由得犯疑。一时竟不知楚月是在指桑骂槐,骂他们他们办事办老的,反拿起架子。还是真的在指责春儿,没有照顾好江城。 第35章新官不翻旧账 春儿秒懂楚月的用意,委屈的擦了擦的眼泪,学着李管事的语气:“您、您怎么能这么说。我自小在您的身边伺候,何时怠慢过。这么多年了,这么点的信任、恩情都没有吗?” 看着演双簧的两人,江城无语的喝了口茶。傻的怕是只要他一个,真以为楚月关心他呢。 诸管事见状,当即明白了楚月的用意。话的说的这么明显了,他们不给台阶说不过去。 张管事干笑两声,安抚道:“就是许久不见了,想楚老爷,和老夫人。” “哦,原是如此。”楚月故作恍然的扬眉。她重新拿起茶杯,笑的尤为亲和:“我娘现在把楚家所有的事,都交付到我手里。今后,就有劳诸位了。 我年轻不省事,有得罪的地方,诸多多担待。” “您客气了。”七八个管事相继道。 江城没想到楚月这么游刃有余把矛盾处理,还顺便立了威。 有那么一恍惚,好像他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他的夫人。 春儿看着两面三刀的管事们,心里越发的不满。方才质问姑爷的劲,哪里去了? 欺软怕硬,欺负姑爷这么个弱男子算怎么回事。 依她看,就该把他们做的那些事摆在明面上,羞死他们。 楚月拿起桌上的收据,低头细看,不解道:“这上面的数子,和诸位先前交上来的账本不大一致。难不成,中间出现了什么变故?” “下面的人不细心,报错也是有的。小姐若是想知道,过会我便去问问下面的人,给您一个正确的答复。”李管事十分聪明的,借坡下驴。 敲打的效果有了,但楚月却不想买账。 楚月起身装起了小白:“是常常报错,还是偶尔报错。一次两次,我可是理解为他们欺负我年轻。但若是常常,那可就不止是欺负我,而是欺负楚家了。 新官不翻旧账,从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从今往后,谁若坏了规矩别怪我不留情面。 小七、小八,以后你们带人每月都去各处田产转转。记录粮食、蔬菜品相、买卖的银钱,以及上交的事。莫让有心的人,离间了我和叔叔们的感情。” “是。”小七、小八领命抱拳道。 众管事一愣,被楚月这通改革弄得心里不得劲。这意思是,这次的事没完? 楚月视线落到江城的脸上,温柔道:“诸位请回吧,别忘了核对完今年的数目,送上来。” 管事们起身,拱了拱手面色难看的相继离开。 “看我作何?”江城一抬头看到望着自己的楚月,微微一愣。 心里的某根弦,似是被楚月紧紧的勾着。 春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小姐你是不知道,这些人在你没来之前,摆的好大架子,还要闹到老爷和老夫人那里。明明是他们做错了事,反倒怨恨起我们来……” 说着说着,一回头发现人不见了。 回到茗湘苑的夫妇两人,坐在桌前吃起了早饭。 楚月目光是不是的落在江城身上,眸中带着几分疑惑。自认为,她已经把自己的要求说的一清二楚。江城却还是一步步的朝着她靠近,从以前的默默,到现在的明目张胆。 就算这个世界的人是真实的,但到底是古代啊。 没有便捷的交通,空调、电视剧、无线网和各种消遣的方式。最重要的一点,它是男权社会。比她所存在的世界,对女性要苛刻百倍。还要一堆的等级制度,令人苦恼。 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回家的路,她做不到。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江城即便不抬头,也知道楚月正盯着他呢。 最近楚月投放到他身上的注意力,已经越来越多了。 楚月手撑着脑袋,试探的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不是,我的意思是,喜欢我本人而不是因为楚家的权势,以及可以让念雨、云杰有个安身之所。” “喜欢自己的夫人,有何不可?”江城抬头回望着楚月,一本正经的问。 他们是夫妻,互相喜欢,互相守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为什么楚月会那么的疑惑,甚至再三试探。 对江城而言,楚月虽然有时候性子蛮横的点,但不会仗着楚家的权势盛气凌人。 在他想喘歇的时候,能扛起他面对的难题,并解决的很漂亮。他也、也想为楚月做点什么,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这次田产管事,他也没能处理好。 虽然他一直觉得自己挺废物,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可以让楚月高看一眼。 但江城就是本能的,不自觉的想要靠近楚月,想要她依赖自己,喜欢自己。 楚月哦了一声,想了想还是把以前的话,搬出来:“我是不能容忍,和我相伴一生的人,站在男人的角度考虑问题。更不能容忍他,不能为我守身如玉。 我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如果别的女人,跟他不清不楚,勾三搭四。我不会想踹掉他,而不是自省或是追究别的女人的错误。” “你是害怕喜欢上我,所以才把那些条条框框拿出来,提醒自己我是那个做不到的人吗?”江城一眼就看出了楚月的用意,甚至把这种用意说了出来。 楚月自嘲的笑了笑,又认真的点了点头。 因为她知道江城不可能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才再三提醒自己。 江城轻握着楚月的手,蹙眉感慨道:“你是不是对男女之情,夫妻之爱过于苛刻,和追究极度的纯粹。不管怎么样,此刻我的心是你的,人也是你的。 我无法向你保证以后,但我变心前一定会事先告诉你,不会让你浪费你丝毫的时间。” “吃饭吧。”楚月把手抽回,心里很是矛盾。一贯的逃避,实际上是对这段感情的否认。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再怎么深情,也始终无法打动她。 好吧,她承认她是喜欢江城的身体以及脸,但仅限于此。 但让她为了美色而放弃享受曾经的生活,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和些许的不愿意。 第36章为你守身如玉 若江城还明白楚月的想法,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江城握过楚月的手,极为认真道:“我会为你守身如玉。” “看,你们男人就是很鸡贼。这点,天下大部分的女人都能做到,而我却还得像金科玉律一样要求你。”楚月郁闷的看向江城,心里很是难过。 在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这种事起码是大家默认的。违背着虽多,但知道这样做是错误的。 而这里不同,它鼓励,甚至默认。这就对她很不公平了,也导致她很想回去。 江城把楚月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口,深情的注视着楚月的双眸,严肃道:“你难道感受不到,我对你的心意吗?我喜欢你,也愿意去做到你说的那些。即便如此,你也不考虑我吗?” “我当然是喜欢你的了。我喜欢你的眉眼,你的身体,包括你说话的声音。但我怕这些庸俗的喜欢,唐突了你。”美食摆在面前,却不能吃,很痛苦好吗。 楚月忍的这么辛苦,江城居然还嫌弃她,实在过分。 江城被楚月的变相告白逗笑,无奈道:“等科举考后,我要告诉你件秘密。保证你听到后,所有的担忧都化为乌有。” “别啊,落榜也不能当太监。我是想让你为我守身如玉来着,但我不想和你成为姐妹。我有庭安、可儿她们。”楚月本来想说,你是不是已经是太监了。 但脑海里闪过他们洞房花烛夜所见,果断放弃这个想法。 江城扶额,哭笑不得:“呵,你……你脑子里有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那可多了。”楚月想快点到科举那天,想抽到回归券,想回家。 她对当前的世界没有多少眷恋的。如果有的话,就是江城的身体。算了,该碰的地方她都碰了,不该看的她也看了。 知足吧,知足常乐。 春儿推开门,见两人聊得正欢,笑道:“姑爷、小姐。” “怎么慌慌张张的?说吧,出了什么事?”楚月整理好情绪,端起大家闺秀的派头。 江城摇了摇头,起身去书案前,读他的圣贤书了。 只是偶尔的偶尔,还是会偷偷的看一眼楚月。呵呵,奇变偶不变,怎么想出这么一句来。 春儿把桌上的饭菜收回食盒,低笑道:“那些管事的,这回倒是学乖了。把该今年该交的银子,都交了上来。小姐,今天你真厉害。三言两句,就把那些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唯独一件事,比较扫兴。顾嫣然和涂旭明日成亲,喜帖都刚送上来。” “不去,帮我推了。”楚月往躺椅上一坐,想也没想的拒绝。 好端端的,给她寄什么喜帖。这不是成心挑拨她和庭安的关系,还顺便恶心她一把。 这个女人简直可恶。 春儿把食盒递给奴仆,捂嘴偷笑:“顾家小姐,也真是有意思。她就不怕周姑娘和你真的去了,闹得不可开交,谁都下不来台?自己成亲的大喜日子,何必闹得如此不愉快。” “摆明的就是恶心庭安。他们成亲后,便去江北。以后没有机会见面,忍一忍就过去了。”楚月自我安慰的同时,也劝谏着别人。 顾嫣然这个字,在楚月眼里,等同于无数个麻烦。 到底还是孙可儿有本事,直接把人调出京都,眼不见为净。 春儿也想到这茬,倒了杯茶递给楚月手里,跟着吐槽:“谁说不是呢。周姑娘真是可怜,碰上这么个人。临走前,还不忘恶心她一把。” “哎,你家小姐我,好不容易离开了是非圈。谁也不许把我拉回去,我就待在府里,逍遥自在。”楚月光想到顾嫣然和周庭安的纠葛就脑袋疼。 婆媳八点档,也没这么多屁事。 很快,楚月想到一件事,反问道:“眼看就要入冬了。那些管事不是每年冬,都要给楚府送粮食和家畜吗?今年,你可得盯着点。过不好年,我娘又该训我了。” “是,是,是。”春儿没好气的,连声应着。 这些事,以往都是老爷管,夫人从不抛头露面。现在都落在楚月的肩上,避无可避。 春儿想提点江城几句,又想到科考在即。万一误了江城的前程,那罪过可就大了。 可她家小姐也要参加武举,同样是件重要的事。 算了,她和鹿韭姐姐多奔波几次,把事情办好了事。 楚月喝了口茶,想到上次看的鬼故事,转手把茶杯递给春儿,往江城那边走去。她在书架上翻了老半天,也没找到,不免有些泄气。 昨日看到要紧处,想着今日慢慢瞧,怎么就不见了呢。 “找什么呢?”江城合上书,看着楚月双手叉腰,气呼呼的瞪着书架,不免笑道。 刚才还游刃有余的处理那些管事,这会子又跟个孩子似的。 他的夫人也真是有趣的很。 楚月双手环胸,努力回想道:“昨晚我看的那本《鬼香怪气》怎么不见了?” “春儿,去里间的枕头边,把你家小姐的《鬼香怪气》拿过来。”江城撇了眼楚月,笑着嘱咐着春儿。自己昨晚看累了,扔在枕边的事,也忘得一干二净。 不一会,春儿拿着本书走过来:“小姐,给。” 楚月接过书,轻拍的额头,暗暗懊恼。瞧她这记性,怎么就忘了。 她胳膊搭在江城的肩上,调笑道:“我若有夫君的记性,怕是也能考个状元榜眼。” “我怎么瞧着夫人只想混吃等死,抱着话本看个过瘾。 先前也不知道谁,吐槽里面的故事,无甚新意。可一时找不到,又急得跟什么似的。”江城把书握在手里,扭头看向楚月含笑的眉眼,揶揄道。 楚月撇了撇嘴,拿着话本躺会她的藤椅上,呵呵道:“这不是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消遣。我又不是男人,可以逛逛花楼,会会青梅什么的。只能待在府中,用话本打发时间。” “……”江城一时语塞,竟想不出什么来回怼。 刘思思和卢雪,他连手都没摸过,楚月都这么介意。若他有点什么,怕是要被楚月踹到去。 第37章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入冬的天,冷的人想窝在被子里睡他个昏天黑地。 楚月抱着汤婆子,躺在软塌上,翻着《夜雨秋灯录》。 “小姐,这是今年管事们交上来的册子。”春儿擦了擦头上的汗,把手上的册子整理好,放到楚月的手边。她等了半响,也没见楚月抬头看那些册子一眼。 得益于先前给那些管事的下马威,今年收上来的东西和钱都是以往的几倍。 楚月翻过一页,见春儿欲言又止,抬起下巴道:“送到书案上,一会让江城看看。” “让姑爷看?懒死您算了。姑爷忙着准备科举考,您还推给他去。我看啊,我还是让金蕊、芙蕖瞧瞧。”春儿没好气的抱起册子,气呼呼的走了。 她算是明白了,她家小姐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苦力活不是给她,就是给姑爷。自个宁可躺在那里看闲书,也不看册子一眼。 推门而入的江城,听到春儿吐槽,浅笑道:“瞧你把春儿气的。” “回来了?我让她把册子扔到书案上,待你回来自会看。她非是不听,执意要拿给金蕊她们。”楚月头也不抬,继续沉浸在话本里,全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简单而又繁琐的事,她自然是不愿意精力。 江城坐到楚月身旁,一把夺过楚月手里的话本,转而送了杯热茶。他见楚月一脸疑惑,打趣道:“你倒是打的如意算盘。” “江大才子莫不是忘了,您还欠我一个答案,一个秘密呢。如今帮我翻翻册子,便想推脱?这可不是君子所为。”楚月低头喝了口茶,笑着回击。 平心而论,她为楚家做的事不少了。整治管事,关了成衣铺。再加上缓和了江城与楚穆、林婉如的关系。科考在即,她离开的时日也在逼近。 这里,终究不是久留之地。她又何必事事费心,赶着刷事业分呢。 楚月把茶杯递给婢女,往后一靠,淡然道:“不然,你先偷偷的把秘密告诉我。” 万一到时候她死在武举考中,岂不是一辈子都没机会知道了。 如果江城的秘密是,喜欢她之类的,那就算了吧。太乏味,也太无趣。 江城若有所思的看了楚月半响,垂下眼帘,紧握着茶杯,苦闷道:“时机不对。” “时机?难道你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楚月忙直起腰身,认真的看向江城。 杀人放火,不像是男主做的事。起码现在的江城做不出来,但他隐瞒的事,未必不能把楚家拖下水。好家伙,别背着她藏雷啊。她费尽心思,才延缓了楚家败落的时间。 江城注视着楚月的眉眼,被楚月的话逗乐。大逆不道?他再大逆不道也没想过谋权篡位。 至于为什么现在不说,主要是因为现在说出来有些鸡肋。 等科举考一过,才能显现出秘密的威力。 他狭长的眼眸上挑,温柔的让人想要溺死在里面,抿嘴一笑道:“我能如何大逆不道?” “也是,连王山都能把你绊住,何况旁人。”楚月往后一靠,轻嘲道。 不算说了,反正她也不是很想知道。爱卖关子就卖呗,最好烂死到肚子里。 楚月听到门外的奴仆们咋咋呼呼的议论着什么,心里不禁好奇,推开江城起身往门外去。她站在门外,仰头看着漫天的雪花,喃喃道:“下雪了。” “怎么也不披件衣服,万一冻坏了怎么办?”江城把衣服披在楚月的肩上,顺着的楚月的目光望去,明白楚月的心情。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楚月承认,她想家了。想一家人坐在一起,看春晚吃年夜饭。 很快了,很快她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到她曾经熟悉的地方。 “夫人。”江城从身后揽过楚月的腰,下巴抵在楚月的肩上,声音像是小奶猫撒娇般。 从今而后,他和楚月都不再是一个人。 楚月轻握着江城的手,释然的笑道:“我在。” “你会一直都在吗?”江城用鼻尖蹭了蹭楚月的耳垂,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若是科举考落榜,楚月会不会因为他没用而抛弃他?命运向他开的玩笑,并不在少数。 楚月听出江城小心讨好,忍笑道:“你希望我一直都在吗?如果没有我,你可能娶刘思思、卢雪,说不定还有什么公主,贵女。也可能借着楚家,在朝野上施展抱负。” 原著里的江城就是这样步步为营,最后登上了首辅的位置。 而现在,他却像个病猫一样,依偎着她,期许她给一个承诺。 江城把楚月搂得更紧,轻轻的合上眼,认真道:“我只想和你一起,经营好楚家。” 楚月面上一愣,有些看不明白江城。 按说江城应该恼恨自己才对,即便真的被她感化,也该是个花心大萝卜。 坐享齐人之福,不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吗?她回过神,被江城眼里的依赖和期许弄愣。 “虽然我们已然成婚,但我还是想说,我喜欢你,渴望和你共度一生。”江城拉过楚月的手,注视着楚月的双眸,深情款款道。 对于这样的一份深情,楚月不自觉的想要避开。他们之间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沉沦最后只会让彼此痛苦。她是一个理智的人,起码现在是。 江城抬手遮住楚月的嘴,隔着手吻了吻楚月。比起楚月名目张大的不敢,他显得更为小心忐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上天为什么要把楚月送到自己面前。 在自己最狼狈不堪,一无所有的时候。 难道不知道溺水的人,抓住一块浮木,就再也不会撒手的道理吗? 是的,楚月是救他的浮木,是他这辈子都不想撒手的人。 对于楚月而言,他是怎样的人?甩不掉的麻烦,无可奈何的妥协,被迫的选择? 他在看到楚月惊愕、逃避的目光时,就已然知道了答案。可是他的心底,仍旧抱着一丝丝的期许。期许楚月,对他会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 或许,他的秘密,能更改楚月所有的想法。 第38章仙女木事件 楚月推开江城,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眼睛。 天哪,这可怎么办?让她改造渣渣男主,然后过一辈子?她不想,也不要。 当理智重新回归时,楚月才惊觉自己的情况很危险。 系统像是个恶魔,不断更改梦境。把原本的花心大萝卜,变得专一又神情。打算借此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充当推动剧情的工具人。 不,她是不会放弃完成任务,领到回归券这条路。 “你在担心什么?”江城掀开楚月脸上的被子,疑惑道。 他们已然是夫妻,相爱相扶,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为什么楚月看上去那么煎熬? 楚月纠结的看着江城,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无奈道“你知道仙女木事件吗?” “你想说什么?”江城不解的看向楚月,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仙女木……还事件。这又是楚月看到那个话本里的桥段? 楚月坐起身,抱着汤婆子给江城解释“我的意思是,某种危险来临之前,会有预兆。而在这个事件中,预兆就是一种叫仙女木的花。” “所以?”江城仍旧不明白。 楚月沉默了半响,认真的看着江城,缓缓道“你就是我的仙女木。如果我现在不警觉,就会像克劳维斯人一样消失。” 如今的她陷入克劳维斯人的困局,明明知道那里不对劲,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错了,她比克劳维斯人面对的情况要乐观一些,起码她可以靠完成任务摆脱危险。 江城扬了扬眉,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没有我的话,你就会安全?” “这和你没有关系,你的作用只是一种警醒。可能你永远不会明白我的心情,也觉得我无理取闹。但对你、对于这里的任何,我始终没有办法完全信任。”楚月坦然道。 当初她是在学生放学的时候,看到几个混混在校门口欺负本校生,和保卫科去阻拦。 双方打斗的过程中,突然来到这里。不知道事情的后续如何,但眼下她还是想回去。 江城若有所思了片刻,了然道“什么危险?我可以帮你做点什么吗?” 楚家的账目,他都一一看过。除了开销大,入账少外,并没有别的窟窿。春儿、小七、小八他们已经在楚月的指挥下,着手补着窟窿。 很快,他们科考、武考,若是能考中,定然一路飞升,前途无量。 这个时候,楚月却告诉他,危险的预兆已经出现。他不相信,危险能比他的秘密震撼。 楚月摇了摇头,往后一躺。能帮她的人,只有自己。 该怎么办呢?系统织的网已经越来越大,她怕自己早晚会陷进去。 她把汤婆子塞到江城的手里,严肃警告道“不许诱惑我。那样,只会让我更不安。” “诱惑泛指是的什么?不能向你表明心思,还是……”江城躺到楚月的身旁,轻轻的握着楚月的手,眼眸含笑道。 也不知道是谁,洞房花烛夜就猴急的扒了他的衣服。这会子,倒让他装起贞洁烈子来。 楚月也被自己刚才的话逗乐,直言道“呵呵。如果、如果我们是精神某个层面是一致的话。你绝对早都被我吃干抹净,偷偷躲到某个地方哭了。 江城,不要尝试着靠近我,或是想走近我的心里。像我之前说的,我们做个表面夫妻。” “好。”江城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轻轻的应了声。 原先还排斥楚月的触碰,现在却要克制自己。他知道,他这个长在楚月审美点上的人,楚月一定忍的更辛苦。怨不得,楚月用“诱惑”来形容他。 楚月轻轻的合上眼,搂着江城的腰间,声音越发的轻“真有点喜欢你了,幸好我能克制的住。” 等楚月睡着了,江城才敢侧过身,释放心底里的感情。他抬手轻轻的用指腹描摹着楚月的眉、眼、鼻、口,最后停留在下巴上。 明明那么鲁莽的一个人,怎么能怂到不敢听他表明心意。 他凑在楚月的耳边,&nbp;低声的重复着“喜欢、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嗯。”楚月梦呓的回道。 天亮没一会,江城就被敲门声吵醒。他披着衣服,推开房门,看到柳溪时一愣“这个时辰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姑爷,柳二爷来了,眼下正在大堂。”春儿后退两步,轻声提醒道。 这个点,小姐可能还在睡着呢。她也没敢问出了什么事,只得跑过来喊楚月。 江城看了眼天,有些不可思议“你且去大堂招呼,我马上过去。” “是。”春儿低声领命。 折回房里的江城,赶忙把衣服穿戴整齐。草草的洗了把脸,往大堂而去。 柳二爷?柳溪来楚府作何?莫非是受周庭安的命。 江城来到大堂,看到正在喝茶的柳溪,笑道“柳二爷怎么想到来楚府?” “是我唐突了,庭安姐让我来接阿月姐过去、毕竟……过几日就是武举考了。”柳溪放下茶杯,说明缘故。 春儿一愣,这才恍惚,武考在即。怨不得呢,周姑娘这么早就喊小姐过去。 怕是想临时抱佛脚,再训练训练。 江城失笑了一声,明了道“原是如此。倒有劳周姑娘费心了,不过我夫人还在小睡。柳二爷不妨在此吃顿便饭,再带她去也不迟。” 柳溪刚想拒绝,就听到江城的话“春儿,让人准备准备,带柳二爷去吃顿便饭。” 春儿暗暗的想,为了能让小姐睡个安稳觉,姑爷也真是拼了。她走到柳溪面前,抬手一笑道“柳二爷,请吧。” “好、好吧。”柳溪见推脱不开,只得应允。 江城起身松了口气,快步回了茗湘苑。没办法,谁让他家夫人起床气大。 他让金蕊准备好洗漱用具,坐在塌边,看着睡的正香的楚月,轻笑道“夫人?夫人醒醒,再不醒,庭安便要亲自来喊你了。” “……,醒了,醒了,我醒来。”楚月懒懒的坐起身,整个人靠在江城的肩上,努力睁开眼道。 。 第39章低人一等 周庭安简直可以做闹铃,任何时候被喊的人都能准时准点起来。 江城把楚月扶正,忍笑道“庭安让柳溪请你过去,我让春儿带他去吃饭了。” “真贴心,我再缓缓。”楚月往右一倒,躺回榻上,重新合上眼。 柳溪来府上作何?哦,对,武考的日子快到了。八成是为了此时而来,她这一去,怕是等考完才能回楚府了。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冷静冷静。 总是沉迷在江城的美色中,也不算回事。人呐,还是得跳出舒适圈才行。 突然冷毛巾砸到脸上,楚月瞬间清醒。她把毛巾拿开,看着春儿不悦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太过分了,江城你也不拦拦她。” “姑爷去书房温书了。小姐,您怎么还赖在床上,柳二爷都快吃完饭了。”春儿恨铁不成钢的把楚月从床上拉了起来,没好气道。 若是换成周姑娘,看小姐还敢不敢赖床。 楚月委屈的站着,任由春儿往自己身上套衣服。百无聊赖的坐在桌前,吃着粥。 “您好歹吃点。到了周姑娘那儿,又是骑马又是练枪、射箭的,都是些费体力的事。”春儿坐在一旁为楚月添着粥,夹着菜,连带劝。 好在,顾嫣然和涂旭去了江北。周姑娘现在的心情,也比之前要稳定。 应该不会像以往般,操练起来就不要命。 实在吃不下去的楚月,起身道“走吧,带我去见柳溪。” “该准备的东西,我都给您准备好了。”春儿把楚月搀扶起来,继续絮叨着。 主仆两前后去了大堂,随柳溪坐上马车。准确来说,是一人一辆马车。 楚月靠在春儿肩上,合上眼问“刚才忘了问,咱们是去城外的猎场,还是孙府?” “去猎场。周姑娘的意思是,等考完再回来。估摸着,孙姑娘也在。”春儿把汤婆子塞到楚月的手里,柔声说明。越是接近武考,她心里越是紧张。 替楚月,也替江城。两人一文一武,不知道能考成什么样。 楚家现在转亏为盈,即便两人都名落孙山,也一样能过活。 别的她都不怕,唯怕楚月会嫌弃江城没用。毕竟,姑爷本来就是入赘,低人一等。 马车晃晃悠悠的往前,终是在半个时辰后赶到猎场。 楚月直起腰身,被春儿扶下马车。 “小姐,咱们直接进去,还是等一等柳二爷。”春儿扫了眼周围的环境,手插着腰望着后方的马车。她用行动表示,等一等的好。 等柳溪缓缓从马车上走下,楚月才抬脚往前。 “阿月姐姐,你且等我一等。”柳溪快步的跑上前,笑呵呵道。 楚月接过奴仆递来的降神,翻身上了马。她撇了眼身旁的柳溪,反问“人已经送到,你怎么还跟着我?难不成,庭安让你当陪练?” “呵呵,自然不是。我是想让阿月姐姐,帮我开解开解庭安姐。我怕涂旭的事,给庭安姐造成什么困扰。”柳溪倒是个贴心的。 不过顾嫣然和涂旭,的确不让人省心。 楚月紧拉着缰绳,莞尔一笑“庭安不是气量狭小之人,你且放心。我先走一步,回头有时间再聊。”说罢,挥着扬鞭而去。 春儿紧随其后,直奔猎场的竹屋。 冷风刮过两人眉眼,最终落在飞扬的马尾上。率先来到竹屋的楚月,翻身下巴,把缰绳扔给奴才,抬脚往竹屋里去。 “庭安,你瞧谁来了。”孙可儿打趣的声音,还没走近便先传来出来。 周庭安抱着汤婆子,扭头望向来人,笑道“阿月,你怎么才来。我不是一大早就让柳溪去喊你了吗?!这家伙,是不是又偷懒了。” 楚月把披风递给婢女,坐到太师椅上,悠悠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晚来的春儿,听到几人的对话。从婢女手里接过热茶,转送到楚月的手边。 这么冷的天,两位姑娘倒也能忍的了。 春儿把汤婆子放到楚月的掌心,替柳溪解释“柳二爷是一大早就来了楚家。只不过留他吃了顿便饭,故才晚来了。让两位姑娘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估摸着是江城留柳溪吃的饭。你瞧阿月,简直成了呆月。”孙可儿见楚月迷茫的小眼神,忍不住打趣道。 这件事,楚月倒是真忘了,只记得江城拿周庭安吓唬她来着。 周庭安把茶杯放下,起身道“既然来了,咱们就开始吧。” “这么快?”楚月掌心都没暖热,连口茶都没喝呢。她看着周庭安的模样,不像是玩笑,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出了竹屋。 春儿、孙可儿紧随其后。两人站的远远,看着她们骑马拿着长枪比试。 孙可儿从婢女手里接过披风,披在自己身上。她抱着汤婆子,扭头看向紧张的春儿,好奇道“你们家姑爷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去花楼,会会自己的小青梅?” “就成亲那两日去过花楼,后来再没去过。至于卢姑娘,也没什么见了,起码没在楚家见了。孙姑娘,你觉得我家姑爷人怎么样?”春儿对江城改观很大,但不敢打包票。 楚家家大业大,万一养出了白眼狼,也是说不准的。 孙可儿靠着太师椅,目光落在远处的楚月身上,淡笑道“你可是问住我了。 除了上次芙蓉宴外,我倒没见过江城几次。不过从我下面人嘴里倒是听过,他为了找阿月,日日登门拜访。想是对阿月上心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心是有意还是无意。” “哎,我也是担心这个。”春儿始终对江城提着心。 男人最为薄情,更何况还是赘婿。现在能和楚家和平共处,以后发达了,指不定如何嫌弃。但愿江城不是这样的人,否则小姐怕是太命苦了。 孙可儿喝了口茶,好笑道“我怎么觉得阿月对江城,没怎么上过心。先前陪庭安散心,也只是喊累喊苦,对江城只字未提。他们两个之间,怕是楚月更占据上风。” “小姐?”春儿疑惑的蹙了蹙眉,抬眸看向拉着缰绳的楚月。 。 第40章也不能这么瞧不起人吧 在春儿的眼里,楚月没心没肺惯了,怕是上心了也不知道。 不过,回想起来似乎江城更愿意亲近楚月。猛然想到江城在庭院里说过的那些肉麻话,她就起鸡皮疙瘩。 有点才学的人,骗起人来才更可怕。 孙可儿手撑着脑袋,试探的问“你家小姐成亲一年多了,怎么肚子没半点反应。是不是他们两,压根就没同房?” “呵呵,孙姑娘说笑呢。小姐和姑爷两人同吃同住,是我亲眼看的。至于没怀上……可能是时间都拿来陪周姑娘了吧。我瞧着,他们关系挺好。”春儿想了想,认真道。 应该用如胶似漆来形容,更为妥帖。早上江城为了给楚月腾出睡觉的时间,特地让柳溪留下来吃饭。楚月醒来,喊的也是江城。这么看,两人的确关系不错。 孙可儿捧着茶杯,长哦了一声“阿月生性单纯,恐被人骗了。你在她身旁,多上点心。” “明白。小姐虽然对很多事不上心,但人很聪明。”春儿忍不住替楚月找场子。 实际上,她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人除了懒散点外,几乎没有什么缺点。把三下五除二的把那些管事们收拾的服服帖帖,还给足了姑爷的面子。 要不是老爷非要楚月嫁给江城,她总觉得楚月能配的上更好的人。 当然,她也不是说江城不好,只是没那么好。 孙可儿轻笑一声,没有再多问。只要江城不作妖,和楚月好好的过下去,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他敢负了楚月,就别怪她…… “累死了。阿月,你就不能手下旧情?我身上都让你戳几个窟窿了!”周庭安郁闷的拿过茶杯,指责道。 天还有些寒意,风直往衣服里钻,快要把她冻死了。 楚月往太师椅上一做,轻吐了口气“明明是你三番五次下死手。我要是再不防着点,早晚被你打下马。对了,春儿你记得给府里传个信,说这几天不回去了。” 免得江城又瞎等她,或是去周家、孙家串门。一两次还可以,回回都这样难免惹人非议。 孙可儿噗的一声,笑出来“的确是该提醒。” “你家江城把你看的太紧了吧。就你这武力值,该担心的应该是别人,好不好!”周庭安连喝两口茶,不留情面的吐槽道。 每次和楚月比试,都觉得自己武功不如从前。哎,要命的挫败感。 周庭安扭头看向春儿,纳闷道“难道阿月在府中常常练武?” “不,我家小姐一般都在榻上躺着。无非必要的情况下,不会出门。”春儿听到常常练武,嘴角的笑登时收回。楚月简直是懒得要死,好吗! 别说是练武了,就是让楚月动动手指头,看看册子都不愿。 什么事直管推给她,或是姑爷。 周庭安纳闷的看向楚月,惊叹道“你这么懒,武艺居然在我之上。” “……,也就一般般吧。”楚月抢过孙可儿的汤婆子,暖着手道。 系统给的武力值,也不能怨她。再说,她本来武力值也不低啊。 但愿系统说话算话,能让她在武举比赛中碰到秦文清。 孙可儿摇了摇头,笑道“我看啊,还是给你们换个对手,说不定能增进。文秀,拿我的帖子把星落、柳溪、李若白请来。” 文秀领命道“是。” “李若白?你请他作什么,万一我不小心伤了他的脸,岂不是太可惜了。”周庭安想到自己的莽撞劲,不由得担心。 对此,楚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姐妹,你伤了我的脸,就不可惜了吗?!” 好歹她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怎么李若白,比她还要爱美。 周庭安呵呵笑道“你都娶江城了,怕什么。人家三个大男人还没成亲,万一我没控制好,落了伤疤,岂不是要找我算账。” “呵呵,你就欺负江城手无缚鸡之力呗。”楚月直接戳穿周庭安的小心思。 春儿不满的看向周庭安,姑爷是弱书生,但也不能这么瞧不起人吧。 孙可儿把茶杯方上桌,起身道“天色这么晚了,明日再继续吧。” “有道理。”楚月出了一身汗,难受的要命。正愁理由结束,没想到孙可儿就替她说了。 几人意见统一后,相继折回竹屋。泡完澡,坐在内厢房里闲聊。 孙可人倚着软塌,抱着汤婆子,困顿的打了个哈欠“庭安,你家柳溪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开解你。唯恐你被涂旭吓到,以后再也不肯成婚。” “我来前,他也是这么嘱咐我的。”楚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附和道。 倒不是他们多关心周庭安,而是涂旭、顾嫣然的操作太狗了。换成任何人,心里都会有个疙瘩。加上古人又喜欢男女设防,导致两人没怎么了解,就匆匆成婚。 结果就是一地鸡毛,谁也不能安生。 好在江城的性子软糯,可可爱爱。就是有时候在某些事上,特别执着。 孙可儿撇了眼楚月,调侃道“让阿月这个过来人,给你讲讲。” “我?呵呵,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舒舒服服最重要。不用计较太多,大家面子上能过得去就行。”这是楚月的真实想法,但显然江城不赞同。 不然,也不会逮住机会就向她抛出橄榄枝,想在精神、心灵上达成共识。 春儿听到这里,忍不住搭话道“可是姑爷一直觉得你不在意,心里也没有他。” “哇~还有意外收获。”孙可儿挑了挑眉,八卦之心还是熊熊燃烧。 楚月见几人看过来,干笑两声,解释道“每对夫妻,有不同的相处模式。庭安,你不必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有些方式适合我和江城,但不一定适合你。” “这个我倒是无所谓。只是有点好奇,你是怎么把江城那个浪子变成痴情种的?”周庭安咬了口苹果,一脸的求解。 江城和楚月的相处模式,她又不是没见过。他们站在一起,就像是主人和男宠。 这也是当初她为什么,会让楚月把江城借给她几天的原因。    。 第41章利益算计罢了 摇摇曳曳的烛火,映不出一个答案。 楚月看着几人好奇的目光投来,颇为郁闷“你们对痴情的标准也太低了吧。我们两只是凑合过日子,没那么多的情情爱爱。” “这倒也是。”周庭安咬了口点心,赞同道。她坐起身,分享着最新得来的消息“听说今年有人要考文武双科,你们猜是谁?” 文武双科?孙可儿一愣,这样的厉害的人,她怎么没听说过。 楚月摇了摇头,但心里已经浮现出秦文清的名字。系统既然告诉她,要在比试的时候打败秦文清,那么秦文清最次也得参加比赛。不然,系统也不会给他下这个任务。 “秦文清,就是楚月的男宠。不是,是江城以为的那个男宠。”周庭安说到一半,意识到口误,很快纠正。她冲楚月扬了扬眉,一副大家都清楚的脸。 当时还纳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怎么会让楚月高看一眼。 楚月干笑两声,把汤婆子递给春儿,解释道“你们可别误会,我和秦文清不过是点头之交。而且同名同姓的那么多,这个秦文清和那个秦文清不一定是同一个人。” “对啊,我与小姐寸步不离。小姐与秦公子不过是点头之交,一面之缘。我看他的模样,最多算个读书人,哪里有半点武功的样子。”春儿忍不住为楚月站队。 这可关系到楚月的名誉,马虎不得。 孙可儿视线在周庭安与楚月之间来回游离,满眼疑惑道“还真认识。” 起先她还以为是江城疯魔了,编个人打探楚月的消息。没成想,真有其人。 “许是误会了,也说不准。过两日便是科举考了,到时便可一睹真容。阿月,如果江城名落孙山,你会不会……”周庭安喝了口茶,试探的问。 楚家招赘婿就是为了光耀门楣,若是江城不能担起重任,那可就难办了。 春儿、孙可儿一言不发的看向楚月。她们都清楚这一点,也怕楚月到时候会发难江城。 当一颗棋子失去了它原本的价值,难免落得个被丢弃的命运。 “看我作何?难道你们是怕我休了江城,另选个高枝?”楚月手撑着脑袋,不解的问。 如此猜测,未免太夸张了吧! 周庭安点了点,分析道“总觉得你对江城,没有多少感情。好像他只是个陌路人,无论他是去逛花楼,还是和谁不清不楚,你都没有丝毫的在意。 怨不得春儿说,江城患得患失。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被他利用了。” “姑爷他……”春儿也不好说。 但在她看来,江城并没有他们形容的那么差。平日里,对楚月的事也算是看重。先前的那些错事,自打楚月提过后,江城便不再犯。 孙可儿坐在楚月身边,用眼神示意两人先闭嘴,轻笑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楚月为难的蹙了蹙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的想法很明了,就是活着抽到回归券。至于别的,不过是路上的花花草草。 再漂亮,她也不能睡在路边,天天和花草为伴。 不过现在,楚月身在局中,也不能完全的置身事外。她抿了抿嘴,为自己辩驳道“我和江城成亲,本来就是各有所图。他为了治他娘的病,养弟弟妹妹。 我呢,是为了楚家继续支撑下去。利益算计罢了,谈感情多少有些……” “我问的不是这个。是你以为江城这个人如何?有没有和他走下去的打算?”孙可儿避开楚月口中的现实,反问着楚月的内心。 江家不过是破落户,江城也是无奈入赘。但现在事已成定局,自然是想着把日子往好里过。若都斤斤计较,那还有什么搞头。 楚月捏着下巴,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末了,才缓缓道“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缺乏道义精神。我楚家既出了钱,他就得按照先前答应好的,撑着楚家的门面。 偏偏成亲第一天,便去了花楼,又与小青梅藕断丝连。若是名落孙山,后半辈子靠楚家养活。那你们说,我该用怎样的眼光看他的好?” “这么说也是,哪哪都不中用。”周庭安听楚月一分析,顿觉不妥。 江城还未发达,便这么的不可控。万一真的高中了,岂不是…… 孙可儿好笑的捏了捏楚月的脸“你为何总是避而不答?莫不是怕,你会对江城动心?” 比起不知情的被骗,理智的沉沦显得更为可怕。 这也是楚月迟迟不愿接受江城心意的理由。 春儿见状,替江城说情“可如今姑爷都改了不是。花楼不再去,连卢姑娘也没怎么见。看事情不能总看一面,人都是往前走的。万一姑爷高中,又对小姐您忠心耿耿呢? 您忘了,他先前还说会为您守身如玉。” “哈哈哈——”孙可儿和周庭安听到后半句,齐齐的笑出声。 奴婢隔着门,提醒道“主子,柳二爷和江城江公子来了。” 孙可儿揉了揉发酸的脸,笑道“你家江城不放心你呢。快去看看,安安他的心。” “呵呵,这么晚来,可能有急事也说不准。”楚月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着两人,起身抱着汤婆子出了里屋。好端端的,怎么江城会来? 过两日就是科举考了,不去温习功课,大晚上的跑这里来做什么? 她刚到大堂,就看到江城猛然起身,大步的走了过来。 “夫人,你怎么出府也不跟我说一声。”江城拉过楚月的手,一脸的担心。 派人嘱咐过江城的春儿,撇了撇嘴,直接扭头去了别处。 除了楚月本人之外,别的人就不算是人了? 姑爷也真是,太黏着小姐了吧。 楚月把汤婆子塞到江城的手心,狐疑道“我让春儿派人通知你了。难道府里的人,没有告诉你吗?居然敢阳奉阴违,回头我得好好整治整治才行。” “他们说了,但我更想听你说。”江城注视着楚月的眼眸,大有将她吞下之势。 明明才一日不见,却觉得他们之间空余了半辈子。    。 第42章在那之前你别扔开我好不好? “如今见了面,心也安了。好好回去睡一觉,温温书。”楚月双手负后,温声训导着。 要是搁在现代,就是临近高考的两个学生偷偷私会。学校不会同意,家长也会跳脚。 江城见楚月背过身去,声虽有些发怯,脚步却紧贴在厉见微的身后“为什么你每次离开,都不亲自告诉我一声?我又不能拿你怎么样,只是想听你亲口说一句,很难吗?” “好、好、好,依你就是了。”楚月回身轻拍着江城的后背,安抚道。 为什么感觉江城这么的不安?明明是入赘,却这么怕她跑了。按道理说,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江城才该开心的不要不要。 莫非,江城真的对她动了心?不应该啊!是她踹人的姿势太帅,还是被她阴阳怪气的口型吸引? 江城下巴蹭了蹭楚月的肩,轻笑道“照顾好自己,我在家等你。” “……,你有点不对劲啊?”楚月想要推开江城,却被江城抱的更紧。 很快,楚月就意识到那里不对了。她抿了抿嘴,试探的问“刚才我们谈话,你都听到了?” 江城没敢回答,似是怕说了什么,楚月会愈发厌烦他。他知道自己顶没用,也明白那些事,都是他的错。楚月怨他,恨他,是理所应当的事。 “那你有什么感想?害怕失去我?亦或是怕我扔开你?”楚月眼里带着几分笑意。 知道江城听到她们的谈话,没有丝毫的惊慌,还漫不经心的询问着江城的感受。 或许,这也表明楚月对江城没有多少感情。 江城自然也看得明白,但心里不免有些委屈“你会吗?” “呵呵,你怕是不知道自己长得多好看,多招人喜欢。 自古以来为美人不要江山的大有人在,我虽没有江山,但也舍不得随手丢弃美人。你就算是名落孙山,楚家也能养得起。”楚月用鼻尖蹭了蹭江城耳朵,轻柔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 这点江城很早就知道。楚月说,自己是长在她审美点的男人。 江城松开手,捧起楚月的脸,失笑道“那你怎么忍得住?” “别勾引我!我这个人抵抗力很弱,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你就该清楚这点。”楚月看着江城小心讨好的眼眸,心里的某根弦被拨动。 仙女木啊仙女木,我是不会因为你长得好看,就忘了你所代表的含义。 做完自己思想工作的楚月,轻吻了吻江城的额头,忍笑道“你以为你之前就很好吗?江家高债累累,弟弟妹妹年幼,老母卧病在床,你又朝三暮四……” “是我不好。”江城犹记楚月出面帮他赶走了王山等人,后又亲自操办母亲的葬礼。 以前他只知道自己很糟,被命运扔到谷底,却没想到会有人会出现拉他一把。 他牵起楚月的手,坚定的看向楚月,认真道“但我不会一直不好。 我会努力读书,会做个好官,会做个好人,会为你守身如玉,会成为你的骄傲……阿月,在那之前你别扔开我好不好?” 声音越到后面,越发低沉,甚至有些哽咽。 楚月弹了弹江城的额头“我要扔早扔了,至于等到现在?回去吧,太晚了,路不好走。” “嗯,你照顾好自己。”江城眷恋的看着楚月的眉眼,像是要把他们画在心里。 等人走了,楚月才松了口气。她撇了眼地上的影子,冷声道“出来吧。” 躲在暗处的春儿、孙可儿、周庭安这才缓缓的走了出来。 “阿月,可以啊你。这才几天啊,把江城训的服服帖帖。”孙可儿走上前,望向江城骑马而去的背影,啧啧两声。之前还以为是春儿瞎说,没想到是真的。 周庭安跟着称奇“你到底给江城灌了什么药?能让他对你俯首称臣,百依百顺。” 春儿捂嘴偷笑着,姑爷当真是可爱的紧。竟担心名落孙山,特地跑来问个明白。还有姑爷那些个情话,光是想想就觉得脸烧的慌。小姐居然能面不改色的听下去,真是神人也。 “太晚了,诸位早点休息。”楚月双眸从漆黑的夜色中移开,回过身看到几人打趣的脸,绕过她们直接回了房间。 躺在榻上她,回想着刚才江城的话,不禁有些好笑。 堂堂男频爽文后宫男主,居然愿意为她守男德。光是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但要是江城真的名落孙山,她也无所谓。毕竟那时候她已经抽到回归券,拍拍手走人。 后续的事,与她何干。 楚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再张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小姐,您醒了。周姑娘、孙姑娘在外面等着您用膳呢。”春儿见楚月睁开眼,把楚月扶了起来。伺候着楚月穿衣,挽了个简单的发髻。 想着拿姑爷的事,打趣楚月,但又怕楚月生气。 楚月用热毛巾擦了擦脸,随手递给春儿,抬脚出了里间。她坐在大堂的桌前,看着周庭安两人“在等我吗?今日你们乖巧的令人有些不适,想问什么,只管问吧。” “明日江城就要科举考了,你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周庭安无视上菜的婢女,直言道。 即便不担心,今日也该陪陪江城。不对,后日是武举,她们也得准备准备。 孙可儿等婢女们上完菜,方才把注意力放在两人身上。她拿起勺子,问道“江城中不中,都是一场好戏。不知道阿月,能不能接得住。” “此话怎讲?江城高中,难道不是一件喜事吗?”周庭安不明所以的看向孙可儿,怎么就是一场好戏了?难道江城高中后,敢翻脸不认人? 不应该啊,就昨晚江城对楚月那腻乎劲,上赶还差不多,怎么会翻脸呢。 伺候着春儿,面色跟着沉重,苦闷道“谁说不是呢。姑爷到底是赘婿,先今还能握在手里。他日飞黄腾达了,寻个理由与楚家恩断义绝,也不是不可能。 自古以来,男人都是这样的唯利是图,薄情寡义。哎,可怜我们小姐……” 。 第43章做她的楚夫人未尝不可 “你小姐我,哪里可怜了?没了江城,我还活下去了?再危言耸听,罚你回府陪他去。”楚月听不得这等论调,不悦的瞥了眼春儿。 人活一世,遇到的坎坷多了去。外人能帮得上,少之又少。 若都依仗着某人,怕是早晚得翻车。 周庭安为楚月盛了碗粥,安抚道:“春儿也是担心你。吃完饭,我们去再练练。明日好好休息,后日参加科举。” “庭安说的极是。”孙可儿极赞同周庭安的话,喝了口粥低笑道。 明日江城科举考,怕是楚月也没心情练武。倒不如,放松放松。 楚月轻嗯一声,不再多言。一年多了,终于有机会离开这个世界了。 再下去,她怕是要同化了。 三人用完膳,移步到外面。孙可儿在棚子里,抱着汤婆子看她们比试。 “主子,李大人、柳二爷、周公子来了。”婢女躬身在旁,提醒道。 孙可儿抬眸望向骑马缓缓来到她面前的三人,淡笑道:“你们来的正是时候。阿月和庭安两个比试了这么久,总归是有些单调。过会她们休息了,便换上你们。” “好。”三人先后应道。 周星落翻身下了马,把缰绳递给奴仆,附身坐下。他不预备和周庭安比试,从小比到大,无甚意思。总听周庭安说楚月的功夫如何了得,这回来便是要见识见识。 普天之下,能比的上他姐的人,怕是不多。 李若白挨着孙可儿坐下,抬眼望向远处的楚月、周庭安:“听闻,她们二人要参见武举。” “皇上应的允,李大人该不会是想组织吧。”孙可儿扭头看向李若白,微微一笑道。 就是阻止也来不及了,玉口一开,便没有收回去的余地。 柳溪捏了块糕点,看了半响,直言道:“我怎么瞧着,阿月姐姐占上风。” “我去会会阿月姐。”周星落起身,翻身上马,拿着长枪朝楚月而去。 按说周庭安常年征战在外,武功应不再楚月之下。但他观战了这么久,确实看到周庭安屡屡被打的没有还手之力。 周星落拉紧缰绳,用长枪挑开楚月的进攻,礼貌一笑:“阿月姐,换我来如何?” “可以啊。”楚月收起长枪,与周星落拉开距离。 话音刚落,周星落的长枪便朝着楚月脖颈处袭来。惊的楚月腰身往后一弯,避了过去。她驱马后退,警惕的看着周星落。 第一招,就直奔要害,确定是在试探她的武功吗? 楚月骑马逼近,准备严肃应战。用长枪刺向周星落的胸口,却被周星落挡住。她用力的往下压,看着枪尖逐渐接近周星落胸口。又猛然一松,使得周星落重心不稳。 她拉着缰绳绕到周星落右侧,再次朝着周星落的脑袋挥去。 可惜只打中了发冠,斩断了几缕发丝。 “阿月姐姐的枪法不错,不知师从何人?”周星落猛的趴在马背上,躲过楚月的攻击,纳闷道。以楚月的实力,埋在后宅,委实可惜。 若能上阵杀敌,为国争光。不留名青史,也会有万人敬仰。 楚月紧握着长枪,侧身躲过攻击,自嘲道:“我这等三脚猫的功夫,逗逗街头混混勉强说得过去。怕是说出师父来,怕是有辱他的名声。” “阿月姐姐过谦了。”周星落拉着缰绳,看向楚月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欣赏。 以楚月的武力值,参加武举是没什么问题。至于取得什么样的名次,就不得知了。起码,不会输得太惨。能在男人的战场,杀出一条路来,非常不易。 楚月换上周庭安,周星落换成柳溪。两人坐在棚子下面,喝着茶不约而同的看向前方。 孙可儿困乏的靠着椅背,把手里的汤婆子递给楚月,浅笑道:“如何?” “可以应付。”楚月收回目光,冲孙可儿一笑。 若是真的离开,她怕是很舍不得孙可儿和周庭安了。至于江城,只能说他们无缘。 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失去理智,她这辈子怕是很难做到。 周星落听着楚月自谦的话,不免有些羡慕江城。能与这样的人,做夫妻,应该很幸福吧。 他姐姐的婚事,还迟迟没有后文呢。 李若白看了楚月半响,好奇道:“以楚夫人的武功,久居后宅委实可惜。难道,您就没有想过子承父业?如周姑娘、周公子般,去边关闯出一片天地来。” “这不是已经在闯了吗?”楚月捧着茶杯,闻声笑道。 只是她要去的地方,不是边关,而是家。 孙可儿没想到李若白对楚月的评价如此之高,不禁多看了几眼楚月。这家伙懒得要死,去行军打仗,简直想都不敢想。 还是在京都的好,若是有难处了,她可以帮上一帮。 若真去了边关,就成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不赞同道:“阿月若能混个名次,谋个小官便可。若混不上,继续做她的楚夫人未尝不可。庭安从边关回来,落得一身的伤。我心疼都来不及,怎会舍得把阿月送去。” 既然朝廷一开始就断了女子为官的念头,推广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口号,便已扼杀了大部分女性为国牺牲的权力。至多至多,也就是和亲罢了。 而今,楚月、庭安想打开这个突破口。她便帮着她们打开,看一看能放出多少的未知。 人无论身居何位,终究是有他受限之处。但世间唯有女子,受限最多。 连山野的野兽也比她们要好过,要自由的多。 李若白微微一愣,错愕的看向孙可儿:“孙姑娘此言差矣。远在边关的将士们,若是听到你的话,不知有多心寒。保家卫国,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 “自然是的。但我朝招兵买马之际,却设限良多。莫说是女子没有资格,就是有,也会卡在年龄、身高等问题上。理所应当之中,已然有太多的不理所应当了。 说句不好听的,有些人连去边关送死,都没有资格。”孙可儿先是赞同,后话锋一转道。 第44章江城好歹是你夫君 “这、这……”李若白一时竟搭不上话来。默默的端起茶杯,借此掩饰尴尬。 孙可儿与顾嫣然的区别是,前者据理力争,后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楚月忍不住笑出声“李大人在女人身上吃的亏可不少。刚走个顾姑娘,又来了孙小姐。” “我可不敢跟人顾姑娘比。”孙可儿想着顾嫣然的撒泼的架势,不禁有些汗颜。 若她真这般有失体统,不一头撞死,也被关禁闭了。 哪里能像顾嫣然,去堵李若白,又闹到孙府来。真真是个妙人,光想想就头痛。 李若白难得赞同道“顾姑娘的道行,普天之下,怕是没人能比得上。幸得她与涂公子去江北复职,不然京都有的热闹。” “时日不早了,诸位不妨就在这里用膳。”孙可儿说罢,给贴身婢女文秀一个眼神。 文秀立马领会,扭头去准备饭菜。 周庭安翻身下了马,把缰绳扔给奴仆,好奇道“你们在聊什么,这么起劲?” “可儿姐姐让大家先用膳。姐,累坏了吧。”周星落看到周庭安额上泛着薄汗,关切道。 顾嫣然和涂旭两人,委实扫兴。说出来,也怕周庭安不高兴。 毕竟是险些成了婚的人,最后闹得不欢而散,实在难看了些。 柳溪闻言,不禁卖惨道“要累,要是我累好不好!庭安姐招招致命,我光顾着躲了。” “没用。跟你比试,还不如和阿月打上几个回合。”周庭安嫌弃的看了眼柳溪,抬脚随楚月等人往竹屋而去。 打了一早上,肚子早饿了。只是太尽兴,一时忘了。 周星落揽过柳溪的肩,安慰道“我姐在军营里呆惯了,还没学会手下留情。” “你说的倒是轻松,有本事你下午和她打。”柳溪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 跑的时候比谁都快,罪都让他一个人受了。 一行人先后坐于桌前,默契的把顾嫣然一事翻篇。 柳溪拿起碗筷,好奇道“明日就要科举考了。阿月姐姐,你不担心江城吗?” “不担心。”楚月随口答道。考试有什么好紧张的,最次也就是名落孙山。 楚家大不了给江城捐个官当当,也不是可以。前后都有路,有什么可怕的呢。 就最后两天,撑撑就过去了。养精蓄锐,早些回家的好。 李若白表示理解“后日她和周姑娘参加武举,自然没办法兼顾。” “阿月的武功,哪里需要发愁。她就是懒,不想操心罢了。”周庭安纠正道。 她们认识这么多年,还不了解楚月的德行。昨晚江城都那么求着楚月了,也不见楚月眉头抬一下。呵呵,她之前也真是想不开,担心楚月会被江城算计。 就楚月这种懒到家的人,江城能让楚月动心,还不如直接去国库里抢钱来的容易。 孙可儿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们家阿月哪哪都好,就是性情懒散了些。与江城倒是互补,勉勉强强凑合着吧。” “他是挺好。”楚月难得的对江城有了正面的评价。 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要走了,最后真情表露一下。 孙可儿与周庭安相视一笑,默契的不答话。 为你守身如玉,江城为了楚月,还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当然,她们也知道甜言蜜语只能听,不能往心里去。还是看以后,江城的实际行动吧。 用完饭,李若白、柳溪、周星落连着陪周庭安和楚月比了一下午,后坐着马车离开。 到了晚间,周庭安两人身心俱疲。靠在榻上,死活不愿意再动弹。 “小姐,您明日真的不打算回趟楚家吗?”春儿不死心的问道。 好歹是江城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这么无视,显得不太好。 孙可儿撇了眼两人,笑道“反正明日你也不用练,去看看也无妨。” 楚月抱着汤婆子,懒懒的抬头看了眼春儿,仔细的想了想,而后道“下午回去吧,到了正好江城考完。” 万一她去早了,江城看到她紧张,再没考好,又得怨自己了。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法子可行性强。 周庭安打了个哈欠,困乏道“咱们一道吧。反正地点都在京都内,也省的跑了。” “好。”楚月说着垂下眼帘,把汤婆子随手递给春儿。 摇摇曳曳的烛火,不知何时被吹灭。整个竹屋,安静一片。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春儿也没敢喊楚月醒来。她家小姐贪睡,明日又得考试,也舍不得喊楚月起来。索性这次,就让楚月睡得饱。 倒是周庭安早早醒来,活动活动筋骨,去玩弓箭了。 待到日晒三竿,楚月才从被子里伸出手,慢悠悠的坐起来。她手捂着脸,努力缓着神。 明天,还有一天,她就可以回去了。不知道回到现代,是她当时离开的日期,还是因为某种原因躺在医院里。想想也知道,这些经历最后会归为一场梦。 可惜了,没睡到江城。 要不临走前,享受一下美好? 楚月觉得自己可能脑子发昏了,居然的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小姐,您总算是醒了。一会用完饭,咱们就该启程了。”春儿生怕楚月错过了时间,看到楚月醒来开心的不得了。 周庭安大步走了进来,看春儿服侍着楚月穿衣,吐槽道“昨晚你睡的那么早,今天怎么还醒不来?别是不想回去,不敢面对现实吧。 你且放心,放榜还得有些时日。江城这段日子,保准比你还小心翼翼呢。” “我若说他考不考中,我都不在意,你可信?”楚月只想回家,至于旁的都无所谓。 老天把她扔在这个世界一年多了,不就是想让江城用美色、爱情来迷惑自己。让她放弃回去的念头,呵呵,想什么呢?! 爱情在楚月面前什么都不是,只有自由才是一切。 周庭安看着楚月坦然的神情,不像是作假,有些惊讶“若真如你所言,那你没心没肺的属实有些过分了。江城好歹是你夫君,怎么能一点心也上?” 。 第45章秘密 “小女子这就遵您的意,去见见江城。”楚月放下碗筷,起身认输道。 原打算和周庭安一道回京都,但她不想听有人再劝她对江城好一点。领着春儿,坐着马车回京都。她靠着马车,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在楚月的眼里,春儿、周庭安等人更像是劝她留在当前世界的np。就像是西天取经路上,临时加上的最后一关。 马车缓缓停在楚家,春儿把楚月扶下马车,准备提醒楚月去接江城,就听到江城的声音。 “夫人。” 楚月回过身看到风尘仆仆的江城,双目发光的看着她。好家伙,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还没放榜呢,怎么就这么的兴奋。没有暗箱操作,她是不信的。 她礼貌性的笑了笑,强装着几分惊喜“夫君。”说完,又觉得戏有点过。 江城快步走上前,牵起楚月的手,满眼笑意的重复道“夫人。” “叫魂呢?差不多得了。”楚月迈过门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强行把江城拖到茗湘苑,想要甩开手却被握的更紧。 怎么考个试,还魔怔了。狗东西,究竟想闹哪样? 春儿见两人腻腻歪歪,十分有眼力见的遣散奴仆,把门轻轻的关上。 江城往前一拉,把楚月拉到自己怀里,轻笑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之前告诉你的秘密。” “谢谢,不想听。”楚月就想养精蓄锐,明天虐完秦文清,然后开开心心回家。 任何杂七杂八的事,都不要来惊扰她。 江城执拗的想要告诉楚月,但又不想直接说出来。他垂着眸子,循循善诱道“真的不打算知道吗?哪怕能改变你之前的想法,你都没有兴趣?” “你是不是串通考官,偷偷作弊了?”楚月想推开江城,却被江城抱的更紧。 不知道江城是不是过于兴奋、紧张,她能听出的听到江城的心跳声。 我去,这家伙到底瞒着自己做了什么事,能害怕成这样。 按照某些电视剧套路,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惨。她要不还是,拒了? 江城眸子暗了暗,完全被楚月的脑回路气到。什么叫他串通考官,楚月难道不知道这次是皇上亲自监考。他是有多少胆子和权势,敢串通皇上。 听到江城轻轻的叹了口气,楚月无奈的顺了江城的意。她十分用力的推开江城,故作期许道“什么秘密呀?我真的好想知道。江大才子,求你快点告诉我好不好?” “哈哈哈——”江城被楚月做作的表情逗乐,险些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天哪,他的夫人怎么能这么可爱。他都快要忍不住,想把秘密直接说出来。 楚月俯身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抬起下巴问“说吧,什么秘密。” “你上次要想要的答案,是不是符号看象限。”江城夺过楚月手里的茶杯,意味深长道。 楚月震惊到无以复加,错愕的看了江城良久。是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应该是的吧! 这可是古代啊,怎么可能会知道数学公式口诀。 她一把握住江城的手,试探的问“你、你知道这个答案背后的含义,代表了什么吗?还是你从谁的那里听到?如果是,对方是谁?”后者,非常有可能。 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就看到男女主剽窃古人作品,被各种无脑的封为才子/女。 江城注视着楚月的眼眸,失笑道“我不仅知道符号看象限,还知道全球变暖,通货膨胀,人类登山月球。阿月,我的秘密,就是你的秘密。” “兄弟,你藏得这么深?”楚月闻言,几乎确定江城和她来自同一个世界。 但很快又反应过来,难道江城也是被什么系统扔到这里?那他的任务是什么? 江城拉过楚月的手,眉眼含笑“我怕造成没有必要的误会,一直隐瞒。阿月,现在你知道我的身份,该明白我们骨子里信奉的东西、思维方式是一样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留下来陪你?”楚月看着江城试探又坚定的眼眸,瞬间警惕。 这是什么意思,拿爱情把她捆绑在当前世界吗? 不,就算是系统有这个想法,她也不会同意。既然是同类,就该一起并肩作战。 江城不明白楚月的意思,不解道“我们能去哪里?难道你想回去?阿月,我尝试过所有可能出去的办法,除了在这个世界走完所有的剧情。” “走完所有的剧情?”楚月猛的站起身,不愿相信江城的话。 系统明明告诉她,可以靠抽盲盒抽到回归券。 很快,她压下杂七杂八的想法,反问道“尝试过的办法是指?” “自杀,包括更改剧情走向,或是通灵……”江城当然知道很扯,但让他养两个小孩,和照顾身体无法自理的老人,更让他不能接受。 兜兜转转,剧情又回到原本的轨迹。 楚月听出破绽,眸中带了些许的不理解“你知道我们所在的世界,是什么构成的吗?剧情?莫非,你也看过原著。既然看过,你就该知道,我是个只能活两章的炮灰。” “原著我只看过一半。但你能活到现在,我也很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可能你、我本身就是变数,以至于现在故事完全脱离轨道。”江城也无法解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他很高兴,自己能找到同伴。 楚月显然不这么想“我们来捋一捋。你是什么时候,因为是什么原因来到这里?” “我一觉醒来,就到这里。来的时候,江家刚刚的落败。我想,落脚点,应该是故事开始的起点。后来,我一直谨小慎微的活着。直到楚穆到江家,与我谈及和你的婚事。 没想到洞房当天,你就……我当时也很怀疑。书里的楚月虽有武艺傍身,但是个大家闺秀。行为,不该这么的放浪形骸。”江城回想当时,眉头高高蹙起。 主要是楚月太彪悍了,不由得他抵触。后来转念一想,书里寥寥几笔,却是故事里的一生。也就慢慢接受了,楚月的性格。 。 第46章抱歉,她做不到。 “这么说,你是无意识的情况下,来到这里。那你之前说,尝试过自杀,和改变剧情走向是什么意思?”楚月越听越不明白,不禁反问江城。 如果说剧情不能更改,那么她的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江城把楚月扶着坐下,安抚道“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我曾经上吊或是喝毒药,但都死不了。且不管我做什么事,第二天事情还是会照着原本的剧情发展。 但你不同。你一来,就改变了剧情。甚至,你本身就像一个bug。” “我?”楚月更为不解了。狗系统是怎么回事,把她扔到江城身边,究竟有什么用意? 秘密的节点,恰好选在即将抽盲盒的前一天,很难不让人多想。 江城认真的点了点头“你是例外,跳出所有人的例外。按理说,你应该一年前就死了。” “……”楚月冷笑一声。那她现在是什么?鬼吗! 原著是赘婿后宫文,不是灵异恐怖小说。那系统让她存在的理由是什么?免费体验一年的穿书生活?不,系统一定有更深的阴谋。 楚月深沉了片刻,浅笑道;“既然我们是同类,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因为以前的我,一无所有。我想等我不那么落魄,或许能你能对我有些许动心。 阿月,我们接受的是同一套教育体系,在同一片蓝天下生活。这样的我,是否能打消你的顾虑?”江城低头吻了吻楚月的手,抬眸深情的望着楚月。 楚月抽回手,起身直接进了里间。她躺在榻上,决定冷静一下。 凭心而论,江城身材、样貌、脾气秉性都是她喜欢的款。可为个男人,放弃完成任务?抱歉,她做不到。虽然她喜欢江城、周庭安、孙可儿,但不意味着就放弃回去的选择。 “你在害怕什么?”江城紧随其后,坐到楚月身边,担心的问。 他们之间的鸿沟,不再隔绝几千年。难道这一年来,楚月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一直以来,都是他自作多情? 楚月深吸了口气,缓缓睁开眼“我没有害怕,只是需要静一静。江城,你真的愿意放弃那些美人,和我厮守一生?你仔细想想,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享受吗? 我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这样的事,是无法容忍。如果你只是单纯的不想失去楚家的靠山,那么我们可以继续做表面夫妻。等你入了仕途,坐上首辅便一拍两散。” “我是个顶没福气的人。平白给了我那么多好处,我也不敢收。只想守着你,守着楚家,熬到大结局。 如果可能的话,希望回去之后还能记得你,找到你。”江城拉着楚月的袖子,徐徐道。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可言。更何况楚月是那么的聪明、理智、冷静且脾气暴躁。他是一个很传统的人,刚开始强迫自己接受楚月。到后来,忍不住想要靠近楚月。 后来知道楚月和他来自同一个世界后,这种心情就无以复加。 楚月困顿的打了个哈欠“别了吧。忘了问,这次考的怎么样?” “应该问题不大。”江城把楚月的袖子,缠在自己的手指上,随口回道。 寒窗苦读几载,加上男主光环,应该问题不大。 楚月睁开眼,扭头看向盯着她袖口的江城,失笑道“心态不错。但愿明天的我,也能像现在的你一样。” “别怕,输了也没人会说你什么。”江城躺到楚月的身边,轻轻的合上眼。 夜色如墨,悄无声息的来临,很快又四散开来。 一大早春儿就敲门,隔着门提醒“小姐,周姑娘来了。” “来了。”江城听到周姑娘三个字,睡意没了大半。怕周庭安一会等急了,把门踹掉。 到时候他们又得去别的厢房睡,来回折腾委实麻烦。 江城推开门,只看到了春儿,不免松了口气“阿月还在睡,你且去照顾周姑娘。” “呵呵,姑爷倒是贴心。以小姐的性子,还不知要赖床赖到几时。您脾气好,怕是应付不好。”春儿绕过江城,直接去了里间。 今天可是楚月考武举的日子,哪里能像平常似的拖着呢。 春儿掀开被子,轻轻推了推楚月,柔声唤道“小姐,醒醒。周姑娘来了,眼下正在大堂等着您呢。她的性子,您是了解的。过会她要是见不到您,可就亲自来请了。” “醒了,醒了,我醒了。”楚月真是怕了春儿,回回都能一把捏住她的软肋。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抬头看到忍笑的江城,没好气的瞪了过去。 哎,忍忍吧。过了今天,你就彻底解放了。越是关键时候,越是要沉得住气。 春儿伺候着楚月穿衣打扮,命人把准备好的饭菜挨个送上,唠叨着“姑奶奶,您多少吃点。别一会考试,连拉弓的力气都没有,让那些人笑话。” “我过会送你们过去。”江城是真的有些担心楚月。 不管怎么样,楚月到底是个女人。万一那些男人下死手,伤到楚月可怎么办。 哎,早知道当初就劝一劝楚月,歇了这个想法。 哪怕是劝她和周庭安考科举,也比武举强。起码,身体不会受到伤害。 楚月吃的差不多,起身婉拒道“不用,你在了,我会分神。” “……,那我在家等你。”江城一时不知该哭该笑,无奈妥协道。 突然想到之前楚月说,秦文清可能会成为她的对手。昨天,他在考场见过秦文清。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偷偷跟上去,看一眼的好。 离开茗湘苑的楚月,来到大堂。她看到缓缓放下茶杯的周庭安,笑道“走吧,庭安。”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没见到你人。我还以为你反悔了,不去参加武考呢。”周庭安起身跟在楚月身后,眼里满是揶揄。 不过楚月要真敢这么做,明天孙可儿就会派人刺杀楚月这个胆小鬼。 毕竟孙可儿可是向长公主、皇上下了保证,她和楚月才有了这次机会。 。 第47章阿月夫人 坐上马车的楚月,低笑道:“我若真敢不去考场,可儿一准杀了我。为了我这条小命,还是老老实实的去考试的好。” “这会子,你倒是乖起来。”周庭安倚着车窗,抬手掀开帘子,惊觉他们已到了考场。 马车缓缓悠悠的停了下来,春儿扶着两人前后下了马车。 检查登记的小官看到周庭安、楚月时微微一愣。女人参加武举,还是回头一会见。 真不知道她们多想不通,居然来这里。现在真是权贵闲的发霉,什么都想凑上一脚。 进了考场的楚月、周庭安随着队伍,来到演武场。 “真稀奇,居然来了两个女人。她们不去绣花,跑这里做什么?” “呵呵,一会让她们长长见识。知道这个地方,不是姑娘家能来的。” “我看八成是公侯小姐,一会得露出一手,让他们被我的箭术折服。说不定啊,嘿嘿……” 周庭安手里拿着弓箭,完全无视周围人的调侃,双眼紧盯着靶心。手微微一放,直中靶心。 这种话,她在入军营的第一天就听到过。 一旁的楚月,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她撇了眼嘲讽的几人,拿起弓箭对准靶心。四支箭,前放一矢,后三矢连续而去。矢矢相接,宛如连珠相衔。 原本嘲讽的几人,登时闭上嘴,把心思都放在比赛。 记录成绩的小官,提笔刷刷的写着。 楚月打了个哈欠,随手把弓箭递给周庭安,困顿道:“非要这么早来吗。” 按照现代的时间算,现在才早上八点左右。她六点就被春儿喊醒,吃了两口就坐着马车来到这里。没回过神,就被一群人戴着有色眼镜嘲讽。 要不是今天是她的好日子,她一定要骂回去。 “下一项得骑马和人比试,过程中还得连射三支中靶。你虽厉害,但这些人不乏龙凤。不可掉以轻心,明白吗?”周庭安看楚月不再状态,忍不住提醒道。 好歹是孙可儿求爷爷告奶奶,得来的机会。不珍惜,太对不起人家。 楚月点了点头,翻身骑上马,往骑射的校场而去。 “好巧啊,楚姑娘。”秦文清拉紧缰绳,拦在楚月面前,诧异之余又有些惊喜。 上次一别,还以为不会再见。 周庭安纳闷看了眼秦文清,猛然想到江城先前打听的事。我去,这是公然勾引楚月啊。 不行,为了楚月和江城的夫妻和谐。她还是有必要提醒:“姑娘?呵呵,我家阿月已然成婚,该称之为夫人才对。” “阿月夫人?”秦文清学者周庭安的话术,冲楚月一笑。 楚月看到秦文清时,双眼一亮,什么困意都没有了。 当然得巧了,要是没有秦文清……不,她要是不把秦文清打倒在地十秒,还没有机会抽回归券呢。 没见到秦文清之前,她还有些担心,系统是不是在耍她。现在看到秦文清,心情也畅快不少。小可爱,一会姐姐可不会手下留情。 楚月笑了笑,没有搭秦文清的话。挥了挥马鞭,来到的校场。她接过长枪,背着弓箭进了比赛的围栏内。 当看到自己的对手是秦文清时,眼里的光芒更发耀眼。属于她的时刻,终于到了! 她拿着长枪朝着秦文清脑袋刺去,被秦文清弯腰躲过。 “夫人是想置我于死地吗?”秦文清见楚月招招凌厉,眼含杀气,不由得蹙眉。 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对他敌意这么的重! 楚月把长枪上的发带扔在地上,好心提醒:“若是刚才我没有手下留情,你的脑袋可能就不再了。既是比试,公子可否专心一些。免得我赢了,旁人也觉得我胜之不武。” “夫人好大的口气。”秦文清眉眼中多了几分嘲弄。 方才他不过是一时疏忽,竟长了楚月的威风。楚月该不会真以为,她能赢了自己吧。 秦文清紧握着长枪,侧身躲过楚月攻击。他趴在马背上,找着楚月的破绽。趁楚月不备,朝楚月的右肩挥去。速度之快,令旁观的周庭安为楚月捏了把汗。 没想到秦文清能在楚月的连连攻势下,坚持这么久。想来,也是个厉害角色。 楚月把长枪一横,抵住秦文清的长枪,并生生把长枪推开。 “敢问夫人,师从何人?”秦文清看到楚月趁着这个功夫,连射三箭。诧异于没想到楚月力气竟如此之大,武功之高。 若是继续躲下去,怕是会消耗过多的体力。可若顺了楚月的意,又怕被楚月看出破绽。 楚月拉着缰绳,猛的骑马朝秦文清冲过去,直接用长枪把秦文清挑与马下。 没办法,她太着急回家了。要是再这么继续耗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倒地的秦文清,捡起长枪,缓缓的站了起来。 楚月翻身下了马,把缰绳递给监考,半响没听到系统的提示音。抑郁的,差点昏过去。 差点忘了,秦文清要倒地十秒才行。 “阿月,你还好吗?刚才我真的为你捏了把汗,生怕你对秦文清手下留情。”周庭安听到考官喊自己的名字,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翻上上了马。 场外围观的楚月,痛定思痛。希望下一场比试,能遇到秦文清。 不然,她就功亏一篑了。 秦文清走到楚月身旁,不解的问:“我可有得罪过夫人?” “什么?”楚月正在丝毫怎么翻盘,没想到她的目标竟出现在自己面前。 千万不能忘了系统让她把人打到在地,数十个数字。 秦文清耐着性子重复道:“我与夫人不过一面之缘,没成想竟在这里相遇。本想感叹缘分,却不料夫人在比试场上对我招招致命。不由得使我纳闷,先前我可有得罪过夫人?” “呵呵,比试而已,公子何必放在心上。”楚月心虚的别过脸,故作好奇的看向前方。 没曾想,下一秒周庭安就把她的对手ko。 死孩子就不能温柔点吗?现在倒好,她连走神的理由都没有了。 秦文清看出楚月的不自然,顺着楚月的目光望去,轻笑道:“夫人刚才的架势,可不像是比试那么简单。分明就是想,把我的头颅斩于马下。” 第48章自带bgm的女人 “呵、呵呵,那你可能想错了。”楚月没想到小心思被秦文清察觉,恰好看到周庭安的身影。忙大步走了过去,借此避开秦文清。 都怪系统这个坑货!现在秦文清问她理由,她能怎么说?难道让她说打你,还需要理由? 终于,在周庭安、楚月参加完四五项考试后,迎来了最后一场。 楚月双手环胸,蹙眉看着架起的擂台,总有种参加武林风的错觉。 “阿月,刚才我用的那招厉不厉害?”周庭安挽着楚月手腕,自我炫耀。 原本嘲讽两人的考生,如今对两人避如蛇蝎。尤其是周庭安,下手快准狠,几乎是一招制敌。而楚月更是深不可测,总给人留有一丁点破绽。每当对手直击破绽的时候,才知她是耍人玩。 监考高声,喊着人名“楚月、秦文清。” 楚月走上擂台,看到对面的秦文清,礼貌一笑“好巧啊,秦公子。” “望夫人手下留情。”秦文清话音未落,楚月拳头就迎面而来。 现在的人,一点武德都不讲吗?! 楚月要的就是秦文清的躲避,抬脚出踹向秦文清腿关节。 不料,秦文清一把握住她的小腿,使得楚月有些重心不稳。 但楚月脚尖一扭,换个方向。让膝盖重重的砸在秦文清的后背,手把秦文清按在地上。她吐了口气,心里默默的数完十个数。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奖品自带bg的女人。限时,一天。】 秦文清用力掰开楚月的手指,往旁边一滚,脱离了楚月的控制。 “我尼玛!”楚月听到系统的提示,胸口的火腾腾腾的往上升。 神他妈自带bg的女人?姑奶奶等了一年多,就等出个这。古代要什么bg!她又不是十来岁的小姑娘,需要装装逼。 楚月抬手包住秦文清挥来的拳头,往前一拉,无视后空翻过去的秦文清。现在她的心情差到极点,压根就不想考。无聊,想回家,想抱着江城睡觉。 “楚夫人何必戏耍秦某。”秦文清看出了楚月心不在焉,手握着楚月的肩,不悦道。 就因为他技不如人,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吗? 楚月抓住秦文清的手腕,躬身往右后方一退,再次把秦文清拉到地上。她看到考官举起结束的小牌牌,绕过秦文清直接下了擂台。 “阿月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到了?”周庭安擦了擦楚月额上的汗,关切的问。 走下擂台的秦文清站在一旁,冷漠的看着两人。周庭安是瞎子吗?明明受伤的是他好不好! 等周庭安被上擂台后,秦文清才缓缓开口“夫人怎么这回,又手下留情了?” “中午没吃东西。”楚月懒散的看了眼秦文清,抑郁到想哭。 狗系统,我去你大爷。真的要我呆到大结局?想让我变成工具人,做梦吧你。 秦文清微微一愣,偏又见楚月可怜巴巴,哭笑不得“你的意思是,吃了饭就不留情了?” “谁让你不用尽全力。觉得我是个女人,就各种避让。认真的说,你就算使出全力,也不见得是我的对手。”楚月大言不惭道。 谁让她第一天就抽中了武功第一的礼券。普天之下,应该没人是她的对手。 秦文清再次被眼前的楚月震惊到,一脸的无语“夫人怕是不知道‘谦虚’两个字怎么写。” “我只是不喜欢你因为我个女人,而再三优待。既然我们站在同一个考场,自然都要拼劲全力取得自己的成绩。”楚月附身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如果秦文清赢了,自然可以说凭实力取胜。如果输了,推脱给她是个女人才手下留情。 原著中的反派是个心狠手辣的政治家,也是她很欣赏的人。甚至她一度觉得,秦文清才是男主。谁让书里的江城金手指太多,看的她难受。 而现在,居然因为她是个女人,多方忍让。 呸! 秦文清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话,失笑道“夫人倒打一耙的本事,也是不小。输了就是输了,我没什么可推脱的。赢了就是赢了,夫人也没什么好自嘲的。” “这才像你。”楚月手撑着脑袋,随口答道。 坏也坏的坦坦荡荡,才令人高看一眼。不像那些假仁假义,又当又立的主角团。 秦文清给自己倒了杯水,不解道“夫人看上去,好像很了解我。” “之前我们见过一面,你忘了吗?”楚月差点顺口把反派的祖谱报了,幸好及时刹车。 现在是走不了,不知道下一次任务出现会是什么时候。 台上的周庭安过于强悍,把对手打的直接跑出了考场。饶是如此,临近下午才结束。 秦文清总觉得楚月对自己很了解,想要继续套话,却只看到楚月的背影。 回到楚府的楚月,躺在自己的藤椅里缓神。现在的她,什么都不干,就想当个废物。 江城从仆人哪里得知楚月回来的消息,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一推开门,就听到楚月连连叹息。想必,考的不是很好。 也是,楚月小瘦身板,哪里是那帮男人的对手。 他拉了把椅子,坐到楚月身旁,担心道“吃过饭了吗?” “不想吃,没胃口。”楚月侧过身看着江城,愈发的苦闷。 他们都是被系统,强行拉到这里的人。看来他们只有书里的剧情走完,才能回去。 所谓的盲盒系统,只是一个圈套。实际上,是为了引导她一步步的把剧情拉上正轨。 想明白这一点,楚月坐起身,正准备和江城商讨。 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笑声,时而小,时而大。一瞬间,整个房间都变得诡异起来。 推门而入的春儿,笑呵呵道“姑爷、小姐,忙了一天了,吃点东西吧。” “春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江城脸色惨白的扫了眼周围,极度不安道。 春儿摇了摇头,只当江城随口一问,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同样听到声音的楚月,重新躺下,这就是所谓的自带bg?!她无视耳边的笑声,抬手轻握着江城的手,刚想安抚。江城就猛的甩开楚月的手,突然大喝一声,差点没把楚月吓死。 。 第49章建国后动物不能成精 “谁在笑?”江城站起身,环顾四周,除了春儿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耳边的笑声并没有截止,反而更加猖狂。可声音并不是春儿发出的,那会是谁? 难不成是闹鬼了?这里是古代赘婿文,不是灵异小说! 春儿顺着江城的目光望去,一脸的狐疑“没有人在笑啊。姑爷,您这是怎么了?” “夫君,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春儿你先出去。”楚月强忍着笑意,把春儿支走。她算是明白了,所有的礼券最后都会应验在她和江城身上。 想来也是,这里的人本来就是np,玩他们多没意思。 江城警惕的看着四周,任何声响都不放过。在房间里里外外,都搜查一遍,仍是没找到声音的源头。他紧张的坐下,试探的问“阿月,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啊。”楚月一脸无辜的看着江城,装傻充愣道。 既然不能回到现代,逗一逗江城,打发时间也不是不可以。 她拉过江城的手,故作担心道“你还好吗?江城你这样,我真的很担心。是不是考试压力太大,导致精神有些混乱。” “可、可能吧。”江城惶恐的低下头,看到楚月关切的眼神,情绪逐渐稳定。 奇怪的笑声,也渐渐消失。他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压力过大,出现了幻觉。 楚月把江城拉到桌前,盛了一碗汤,放到江城手边,安抚道“就算你名落孙山,也没什么,楚家和我都不会抛弃你。” “嘶~”江城听到有人朝着他耳边吹着风,吓得双肩一抖。 虽然他一直极力劝说,世界上没有鬼怪一说,但耳边的声音太过真实了。 不是,他初来乍到,也没招谁惹谁。这些女鬼,为什么都来找他。 楚月低头扒着米饭,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 这个bg也真是,怎么都是些恐怖片里的音乐。瞧把她老公吓得,连饭都不敢吃了。 “阿月,你有没有觉得房间有点奇怪,好像能听到女人的声音。”江城甚至不敢扭过头,去看看身后到底有没有个女人。 房子之前住的时候好好的,怎么现在就……是不是,世界出现了混乱? 楚月给江城夹了个大鸡腿,直言道“你忘了建国后动物不能成精的事?而且咱们所处的世界,是赘婿爽文,而不是灵异恐怖。不管怎么样,先吃点东西吧。” “嗯。”江城刚拿起筷子,笑声再次出现在耳边,吓得手一抖,筷子再次落到桌上。 绝对有鬼!他以性命发誓。 楚月抬眼看到江城吓得一惊一乍,手扶着额,憋笑憋的辛苦。 要不直接告诉江城真相得了,免得把孩子吓出病来。她正准备开口,就看到江城猛的站起身……跑了。 天哪,江城胆子也太小了吧! “小姐,姑爷刚才是怎么了?我看他面色惨白,好像出了什么事?”春儿推门走了进来,好奇的往门外看了几眼。是不是江城和楚月吵架了,或是在某些事情上出现分歧? 那也不至于,一惊一乍到那种地步吧! 楚月刚平复完心情,端起碗筷给自己夹了个大鸡腿。她抬头看了眼春儿,忍笑道“他身上的负担重,又怕名落孙山,所以整个人有点……” “我懂了。哎,姑爷也是命苦的。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又家道中落,难免处处遭人白眼。后来老太太得了那样病,连句话都说出清楚。还得拉扯着弟弟妹妹,继续读书。 如今到了咱们家,事情是有所好转。但姑爷如真的名落孙山,老爷、老夫人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多少有些介意。”春儿坐到楚月身旁,一一分析道。 楚月喝了口汤,享受的眯起眼“你倒是善解人意。放心吧,明天这个时候,他会恢复如初。” “一天?呵呵,您以为您是大罗神仙,还是华佗在世?”春儿起身把碗筷收进食盒,好笑道。 依她看,江城这病是心病,得自己看开才成。现在离放榜还有六日,够他们煎熬的了。 楚月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肩,扬眉道“我是他的大罗神仙,和华佗。不行了,我得睡会。” “您睡吧。姑爷回来,我再来请您这位神仙来治。”春儿提着食盒,顺手把门关上。 武举的名次,倒是无人关心。似是笃定了,楚月和周庭安不会取得什么成绩。 毕竟和她们竞争的,是一群孔武有力的大老爷们。 楚月躺在榻上,想到惊慌失措的江城,忍俊不禁的笑出声。她抱着被子,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隐约间,好像做了一个极为奇怪的梦。没等她去细想,就被奇奇怪怪的声音吵醒。 楚月猛的睁开眼,起身披着衣服走了出来。看到门外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手拿着铜钱剑,咿咿呀呀的再念着什么。 “阿月。”江城把楚月挡在自己的身后,双眼死死的盯着大开的门。 如果真的鬼魂一说,那么肯定有治他们的人。现在的他,只能靠魔法打败魔法了。 楚月疑惑的看向江城,请个道士来家里做什么?不是吧,他真的以为那是鬼魂? 不巧的是,莫名其妙的音乐又开始响起。这次不是女人的笑声,而是猪八戒背媳妇的曲。 “这个曲调怎么有点耳熟?”江城就是再蠢,也能听出来这是西游记里的曲。 难道真如楚月所言,是他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 毕竟曲子和这个世界隔了八百万里,怎么可能会出现。 唯心主义那一套,果然不可信。 道士连烧了几道符纸,请了几次太上老君,才毕恭毕敬道“小鬼已除,老爷安心住吧。” “春儿,给道长些银子。”江城耳边的曲子尚在继续,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看来,真的不是古怪,而是他的心理作用。 等人走了,楚月才把江城拉回了房间。她坐在榻上,没好气道“都跟你说了多少次,那不是鬼。要是的话,她把你害死,你们两个都是鬼。见面,多尴尬。” 。 第50章一看你就是个庸医 “我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吗。”江城坐到楚月身旁,心里也觉得委屈。 以往也没出过这样的事,猛的听见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声音,是个人都会害怕。 楚月揽过江城的肩,好声好气的安抚“别怕,我这不是陪着你吗。你认真的想想,你我本就是外来客。要怕,也是他们怕我们才对。” “一害怕就忘了这事。”江城这才反应过来,他和楚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阿飘。 他靠着楚月的肩,光想想还觉得有些诡异“你说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出现一段音乐。” 呵呵,这点楚月也很想知道。这都是什么烂礼券!心有灵犀一点通,自带bg的女人,呸!就是白嫖她的劳动力,给系统打工。 楚月轻轻的拍了拍江城的肩,继续开解“即便咱们真的撞上的鬼,那老道都没看出来你是个鬼,又怎么能除掉这里的鬼。信我。明天这个时候,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这是什么道理?”江城抬起头,狐疑的看向楚月。 阿q都比没楚月这么乐观。就算是现代,心理疾病也需要慢慢治疗。 楚月抬手揉了揉江城的脑袋,轻笑道“你这属于心里暗示。只要尽量不去想它,过几天它就会自然而然的消失。如果三天后,它还存在的话。那我亲自出马,把它除掉。” “呵呵,一看你就是个庸医。”江城原本紧绷的精神,一下子就放松了。 为什么总觉得他们两个的位置,调换了呢?不应该是他保护楚月,怎么反而…… 楚月躺到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笑道“今天你睡里面,我来保护你。” “那就谢谢夫人了。”江城非但没有推辞,反倒是真的睡到里面。他刚躺下,就被楚月紧紧的抱住。好似,真的很想给江城一点安全感。 反正都是系统的锅,楚月只能被迫接收。 楚月蹭了蹭江城的肩,声音有点迷糊,却能听出几分得意“今天考试碰上了秦文清。我把他打倒在地,整整十秒。” “那你可真厉害。”江城轻握着楚月的手,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夸赞。 原来楚月是真的想把秦文清当成对手,他还以为楚月是喜欢秦文清。 话说回来,楚月的战斗力也不低。但愿没有对秦文清,造成什么心理阴影。 这一夜,江城睡的很安慰。比以往的每一晚,都安稳。或许是感受到楚月的心,在一点点的向她靠近。也或许真如楚月所说,他只是没有安全感。 天蒙蒙发亮,夫妻两耳边同时响起,俄罗斯的《小鳄鱼》儿歌。 小正太萌萌的唱着你本是傻逼,却扮得酷酷滴。你是傻逼,傻逼,傻逼,傻逼。 被吵得不行的楚月,用被子蒙着脸,不悦“傻逼!” 突然被骂的江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他仰头看着上方,好奇音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惊奇的发现,不只楚月骂他傻逼,连莫名其妙出现的歌,都在骂他是傻逼。 江城哪里还睡得下去,起身换上衣服,坐在床上发呆。下一秒,又被楚月踹下床。为了生命安全,他还是抱着自己的书,默默去了书房。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春儿一进来,就看到楚月怨念极深的盯着前方。 大清早的,该不会又吵架了吧。 楚月往后一躺,蒙着被子听着一遍又一遍的《h appi》。 行,行,行,她是傻逼行了吧。真是,大早上没完没了。系统脑子有泡,这样的礼券出现在这个世界合适吗? “既然您醒了,就该吃点东西,去看看账本了。昨儿个,下面的管事把去年账本重新核实完,刚送上来。”春儿掀开被子,把楚月再次拉了起来。 楚月任由春儿折腾,把衣服往自己身上套,困顿的哈欠连连。然而,耳边的声音,仍旧没有停止的意思,搞得她很暴躁。她郁闷的坐在桌前,把蒸饺戳了无数个窟窿。 打算借此,来平息自己的怒火。 春儿见状,忍不住笑道“您要是实在不想看,让姑爷看就是,何必对着饺子撒气。” “那就有劳春儿姐姐把账本搬到书案上,一会等我见了江城,再让他看。”楚月停下作恶的手,用勺子挖起戳烂的饺子,笑着嘱咐道。 就这玩意,一直在她耳边循环。她能看进账本,就有鬼了。 江城听金蕊说,楚月醒了,想着过来看看。视线落在楚月那张“友善”的脸,突然有点想回书房。他坐到楚月对面,看着碟子里四五个被戳的稀巴烂的饺子,一句话也不敢说。 “姑爷,去年的账本收上来了。我过会差人送来,您得空了,帮着小姐看看。”春儿冲着一旁的奴仆使着眼色,一道退了下去。 楚月喝两口汤,抬眸看着怯怯的江城,有些不解。这么欢脱的歌,江城也能害怕。 一个人胆子能小到这种地步,真的是够可以。 她手撑着脑袋,好奇的问“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有没有做噩梦?” “我挺好,但感觉你不好。”江城放下勺子,一本正经道。他心里总觉得,比起那些妖魔鬼怪,楚月好像更可怕,破坏力更惊人一些。 看到楚月疑惑的眼神,江城笑着解释道“你早上说梦话了。骂了句,傻逼。” “……”楚月低下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搭话。 被人骂了一早上傻逼,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下。她脸上有些尴尬,努力的打算扯个谎圆过去。 楚月想了想,干脆胡编道“梦到有个人一直跟着我,怎么甩都甩不掉。我想回家,他偏偏不让回家。梦里的我,烦得要死。” “这种事情,的确挺让人生气。”江城稍稍代入,多少理解楚月的心情。 不知道他听没听出楚月的言外之意,甩不掉的是系统,不让她回家的也是系统。 现在折磨着楚月的,还是系统。 楚月对这个系统,真的是深恶痛绝。如果有天,她能见到系统本人,一定要让它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 第51章被命运偏爱的人 系统似是听到楚月的心声,关掉两人耳边的音乐。 江城耳边清静了,注意力才转到楚月身上。他拿起勺子,试探的问“过几日便要放榜了。若是这次我考不上名次……” “想什么呢,你可是男主。头顶光环,被命运偏爱的人。连手指都是金的,怎么可能考不上。”楚月认为江城有些杞人忧天了。 原著中江城不仅考中状元,在赵天赐的提携下,进了内阁。 江城却不这么认为。他放下勺子,分析道“你的存在,改变了命运的走向。现在发生的很多事,都和书里的不一样。阿月,你说我们现在能不能活到大结局。” “应该可以吧。没听过主角死了,剧情还在继续的小说。”楚月起身走到书案旁,随手拿起账本,低头翻阅了两页又扔了回去。 核实账本的工作,金蕊、芙蕖她们都做了。春儿、江城再看两遍应该没什么问题。 下面的人再贪,也只能是小贪了。 江城撇了眼躺在藤椅上的楚月,不免有些无奈“系统把我们扔在这个地方,是为了什么?是想让剧情回到正规,可有我们两个变数在,怎么可能恢复。” “你的意思是?”楚月把手里的《鬼香怪气》放下,好奇的看向江城。 难道是想借他们的手,重新更改剧情?系统懒得码字,所以直接让他们人为更改? 江城起身走到楚月身旁,拿过她手里的书,正色道“我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系统给了一封信。上面要求我按照小说主线走,活到故事的结尾,就能拿到回到现实的券。 本来我想着苟到结局,但你的出现,打破了我原本的想法。” “你是说,我的出现,毁了你回去的路?”楚月坐起身,莫名的有些心虚。 系统这是想让他们自相残杀啊!要求江城按照原著走,给她的任务又都是让剧情脱离轨道。这意思是,他们两个之间,只能有一个人可以回去? 友好的革命友谊,突然变成针锋相对的敌人。 江城把凳子拉到藤椅旁,俯身坐下后,正色道“不,他们是打算让我留在这里。” “系统给你的信还在吗?我能不能看一眼。”楚月总觉得事情没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如若真是江城以为的那样,那她估计也回不去了。 江城起身从书案后面的架子的书里,翻出一封信,抬手递给楚月。 当他的视线落在楚月拆开的信纸上,眉头微微一蹙“怎么内容变了?” “估计都变了几次,只是你没察觉。”楚月冷笑一声,看到参加科举并输给秦文清的任务时,微微一愣。 系统这是想搞事啊! 楚月把信还给江城,试探的问“你知道秦文清在原著里,是什么人设吗?” 江城摇了摇头,原著他只看了前面几万字。唯一知道的讯息,是楚月婚后不久会死。 记得小说简介上说,男主最后坐上了首辅,还有很多美人相陪。 楚月就知道,秦文清是大反派的事,江城压根就不知道。不然也不会问她,秦文清是谁,为什么要参加武举。这可是江城未来的宿敌,不死不休的那种。 她坐起身,推测道“我猜,这上面的内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更新。但因为你一直没察觉,所以系统才把我扔到这里。让我来把你拉回,它想要的剧情。 你刚才也说了,活到大结局就能回去。但又没有告诉你,是什么样的大结局。” “文字游戏吗?”江城的确是不知道信上的文字,会实时更新。 不是吧,他都惨到这个地步了,系统还跟他玩这种把戏。 【叮,自带bg的女人券已到期。】 楚月懒得吐槽这个礼券,拉过江城的手,继续道“应该是想改变原本的剧情。 赘婿文已经烂大街了,才把咱们拉进来。没有完成任务应该也没什么,你之前连信看都没看,不也照样活到现在。” 最多也就把她扔下来,换种方式继续走系统要求的路。 江城秒懂“你的意思是,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想不想。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 “真聪明。”楚月起身捏了捏江城的脸颊,夸赞道。 与其他们费尽心思去完成任务,倒不如顺手推舟享受一把生活。 想必系统也很苦闷,选了两个懒散的人来做任务。 江城扭头点起烛火,直接把信烧掉,免得影响自己原本的生活。 “你未免也太优秀了吧。”楚月闻到烧焦的味,扭头看到江城的壮举,愣了愣。 现在他们夫妻两是要走放飞自我的剧本了吗? 她拿着书,笑着往里间而去。在放榜之前,好好的养精蓄锐。 江城则推开门,让奴仆把该清理的都清理了。自个躺在楚月身边,醒悟道“不管我们活多久,即将经历什么,都不会再被它左右了。” “我不这么认为。它就像是命运一样,小心的引导着我们,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无论它用什么方式,要把我们引导成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苟到最后,就一定能回去。”楚月放下书本,低头冲江城一笑。 她可不想,七老八十还在为抽回归券而努力。 大不了,就这么和江城过一辈子。 江城揽过楚月的腰,轻轻的合上眼“你终于站在我这一边了。” “谁让你非得等到考完科举,才愿意说。”楚月想到之前怀疑江城,结果大失所望。 没想到江城一直在逗她玩,把这件事称之为什么秘密。 男人的脑回路,真是七扭八扭,令人意想不到。 江城忍笑道“谁让你结婚当天,就对我做出那样的事。当时我就在想,不是说楚小姐知书识礼,温柔体贴的吗?为什么我看到的,是这么……” “呵呵,都是误会。当时我也是为了完成任务,一心想着回去。没想到,套路,都是套路。”楚月提及这茬就难受。 不过想到江城被吓得把自己裹成一个球,就觉得好笑。 。 第52章夫人教训的是 关于系统的问题,江城与楚月默契的不再提及。 到了放榜的日子,春儿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生怕两人双双落榜,早早差人去候着。 楚月懒散的躺在藤椅上,翻着新买来的话本。别说,江城的眼光不错,比她自己挑的书要好看多了。她看到兴头,书突然被人夺了去,不免有些生气。 “小姐、姑爷,放榜了。您和姑爷都中了!”春儿笑呵呵的看向两人,连关子都不卖。 听到消息的夫妻两,一如往常般平淡。楚月抢回话本,继续看她的。江城提笔,核对着先前送来的账本。 春儿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两人惊喜的反应,不免有些失落:“你们怎么没半点反应?” “知道了。”楚月翻了一页,语气极为敷衍。 如果那天没有发现系统留下的信,或许他们还能展望一下未来。但现在,两人都明白,一切都是系统搞的鬼,让他们去当工具人。 江城停下手中的笔,抬眸望向悠哉悠哉的楚月,浅笑道:“你倒是心大的很。” “您二位,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小姐,您得了武状元,姑爷,您是榜眼。”春儿实在是憋不出住了,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了解到具体名次后,楚月放下书,满心的不解。系统怎么回事?怎么削弱男主的光环! 楚月看向春儿,纳闷道:“若江城是榜眼,那谁考了状元?” “此人,小姐也认识。秦文清,秦公子。”春儿脸上的笑意,敛去大半。余光偷瞄着秦文清,生怕江城因此而吃错。 文武状元成了一男一女,不知成了多少说书先生嘴里的谈资。 江城得了个榜眼就很知足,在楚月互亮身份后,对秦文清就不再有敌意。 毕竟秦文清再厉害,在楚月眼里也是个纸片人。 “江城你不行啊。第一回合,就被秦文清压了一头,以后可怎么办?”楚月重新拿起话本,笑着打趣道。 原著里秦文清处处被江城压了一头,现在倒好,彻底反过来了。 春儿见江城脸色不对,忙改口道:“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说?姑爷考上榜眼也很厉害。” “夫人教训的是。”江城提着笔,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核算着账本。 系统撤去他的光环,转而给秦文清加上,是不是意味着,秦文清将接替他成为新男主。 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女主是谁?原著是龙傲天后宫文,女主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不知道秦文清是否也有这样的福气?不管有没有,楚月都不会考虑秦文清。 几千年的代沟,可不是说笑。 春儿再一次感叹,姑爷的脾气真是好。她倒了杯茶,送到楚月手里,好笑道:“如今老爷、老夫人知道消息,乐得跟什么似的。您要是得空,去那边转转。” “江城,你听到了没有。”楚月喝了口茶,继续看她的话本。 悬疑侦探类的,实在太抓人眼球了,好想知道凶手是谁。 江城放下笔,俯身吹了吹纸上的墨迹。闻言,抬眸笑道:“我一会去。” “小姐!”春儿被楚月懒散气到。再这么下去,楚月早晚得死在躺椅上。 真不知道话本什么好看的,成日里捧着像个宝一样。 江城把几页纸,折叠整齐好夹在书内。等楚月什么时候想看了,再什么时候拿出来。他绕过书桌,站在楚月面前,淡笑道:“你确定不和我一起?” “不去。”楚月背过身,直接无视江城。 春儿想要抽走楚月手里的话本,却被江城拦了下来。 江城躬身戳了戳楚月的额头,没好气道:“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它刚刚告诉我,一切正常。”楚月一把握住江城的手,眼眸微弯,回笑道。 她目送着江城离开,才继续捧着自己的。 春儿关上门后,摇了摇头,劝道:“您怎么能把什么事都推给姑爷呢。核对账本暂且不说。连去见老爷、老夫人,您也懒得去。 您是不是忘了,您才是一家之主。姑爷,他只是个赘婿。” “就是因为没忘,才让他去。你家小姐忙的很,不能事事都亲力亲为。”楚月困顿的打了个哈欠,努力的睁大着眼睛。 江城存了别的心思,那也是太可能的事。这里的东西再美好,也终究是虚幻。 混到结尾,两人就可以回去了。 春儿下意识唠叨道:“您哪件事亲力亲为了?也就去年折腾了那么一回,考完武举就没见您站起来过。” “哈哈哈——”楚月被春儿形容词逗乐。什么叫,没见她站起来过。 金蕊推开门,柔声说明道:“小姐,宫里来人了。老爷、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这么快? 楚月起身理了理衣服,随金蕊往大堂而去。看到江城、楚穆和林婉如都在,忙走了过去。 “既然人齐了,奴才也该宣纸了。”老太监走到最前方,笑呵呵的看向几人。 楚家出了两个人才,如今正在势头上,连他也得陪着笑脸。 老太监见几人齐齐跪下,这才口道:“宣皇上口谕。楚家人才辈出,特命楚月、江城明日来宫中,当面问话。” 说完,老太监忙躬身,笑道:“诸位请起吧。皇上也没别的旨意,就是想见见楚夫人和江公子。奴才宣完了旨,也该回宫去了。” “鹿韭,送送公公。”林婉如被楚月搀扶起来,扭头嘱咐道。 楚穆等太监离开后,才把视线移向楚月、江城身上:“到了宫中,切记谨言慎行。” 林婉如轻笑道:“他们又不是小孩子了,犯不着嘱咐这些。阿月、小城,你们忙吧。” “是。”楚月规规矩矩的欠了欠身,然后拉着江城回了茗湘苑。 不用问,楚月也知道,派鹿韭去定是为了打赏太监。 她迈过门槛,坐在桌前倒了杯茶,送到江城面前:“明日去宫里,还不知是祸是福呢。” “兵来将挡吧。”江城拿起茶杯,也预感到这次去,怕是没那么简单。 系统把楚月抬到武状元的位置,绝不是为了光耀楚家门楣。 第53章楚家三代单传 皇帝亲自面见,除去他们自身的价值之外,更多的是看在楚穆的面子上。 楚月自然听出了江城的言外之意,牵起江城的手,正色道“一个人可能有点不敢,但和你一起,天塌了也没什么好怕的。我们既然决定组队打怪,就不能有抛弃队友的念头。” “好。”江城回握着楚月的手,注视着楚月的眼眸,轻声回道。 他们认真的模样,像是缔结了某种契约。可能也是在这一刻,彼此之间有了信任。 当然,更多的是指楚月。毕竟江城很早,就对楚月动了心。 楚月抽回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眸色渐深。不管系统出的什么招,他们接下就是。 “小姐,周姑娘、孙姑娘来了。”春儿推开门,轻声提醒。 看榜的奴才说,周姑娘得了榜眼。两个姑娘从一群大老爷们中杀出重围,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她们来是为了恭贺楚月。 江城十分有眼力见的起身,正色道“我去书房看会书。” 春儿目送着江城离去的背影,方笑道“小姐,您和姑爷的感情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我这刚来,怎么就有人走了。”孙可儿也江城擦肩而过,俯身坐下,含笑的打趣着。 周庭安迈过门槛,挨着孙可儿坐下,接过春儿递来的茶,一脸的颓相。 奴仆们换上新茶点,躬身退了下去。 楚月手撑着脑袋,纳闷道“庭安这是怎么了?” “等放榜等的无聊,她便找柳溪、李若白比武。今日才停手,我想,大抵是累着了。”孙可儿拿起茶杯,笑着解释。闲的发慌,做点什么不好。非得舞枪弄棒,出一身汗,臭死了。 周星落清楚她姐的德行,一早寻个理由开溜了。 周庭安转着手里的茶杯,想到什么,抬头笑道“听说江城上榜了。你们夫妻,一文一武,怎么也得传上一段佳话。不过男人有点权势就容易飘,你可得看紧点。” “我们家小姐心大的很。什么事都推脱给姑爷,哪里愿意看着。小姐她啊,巴不得姑爷攀高枝去,自个好享清静。”春儿举着茶壶,给三人各自斟上。 孙可儿、周庭安相继看向楚月,倒知道楚月懒散成性,只是不知道懒散到这种地步。 楚月瞪了眼春儿,撇了撇嘴解释“我哪有她说的那么夸张。江城如今只得了个榜眼。官场上的事,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他要是发迹,舍我而去,也没什么打紧的。即便他是狗,走哪还得拴着,我嫌累。” “噗~”孙可儿听到楚月的比喻,没忍住直接笑出来。 春月也不乐意楚月把江城比做狗,他们同床共枕了一年多了,多少也应该有点感情才对。 算了,反正她家小姐想法总是奇奇怪怪。又懒得要命,管也管不回来。 周庭把茶杯放下,好笑道“我只是怕你陷于儿女私情,看不到大局。你倒好,直接没把江城当回事。阿月,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柴米油盐,都不进。” “可不是,我家姑爷没事就拉着小姐表明心思,就怕小姐多想。可他不知道,我家小姐压根懒得想。”春儿把藤椅上的话本收起来,扭头吐槽道。 孙可儿捂嘴轻笑“本以为阿月生性单纯,性子懒散,易被人利用。但现在看,我与庭安担心是多余的。你啊,就是在贼窝里,也能睡的舒服。 这次来呢,是想问问你和庭安打算谋个什么官职。御前一等侍卫,还是兰翎侍卫前锋校、骁骑校?这些明日到了殿前,皇上自然也是要问的。” “……,看上去都不大清闲。”楚月犹豫的直蹙眉。 看系统的意思,也不像是要玩玩官场权谋。不然,怎么会给她一个武状元。 御前侍卫,不太妥。伴君如伴虎,万一狗皇帝馋她美色可怎么办?不行不行,一想到对方可能说出“女人,你成功的吸引了我的注意”她就浑身难受。 周庭安见楚月的模样,不像是玩笑,无语道“现在上哪给你找那么多肥差去。依我看,倒不如跟我去边关,历练历练。蛰伏几年,混个封疆大吏当当。” “你这话说的,比阿月还胡闹。这几年边关风平浪静,哪有机会立功。即便有,那也是从死人堆里往上爬。我倒宁可随便做个小官,先了解了解官场。”孙可儿眉间微蹙,不满道。 到底是好姐妹,自然是希望她们平安喜乐到老。 楚月捏了块糕点,淡笑道“先看看皇上的意思。实在不行,咱们再想法子。” “江城呢?你也不担心吗?我以为,你会让楚伯伯帮江城在官场上打点打点。”孙可儿扭头看向楚月,不解道。 虽说江城不如楚月名次高,加上朝中一向重武轻文,但毕竟是个男人。还是楚穆打算让江城安心在家里呆着,和楚月先生了孩子,给楚家留后? 这也不是不可以理解,毕竟楚家三代单传。若楚月派去边关之类的危险地方,回不来也有个后。他们二老,也可以重新培养继承人。 春儿对朝政上的事,一向不懂。默默的站在一旁,听着几人讨论。 楚月摇了摇头,没替江城想过。毕竟她和江城的主线任务,是系统下的。 皇帝的任何决定,都取决去系统。与其去纠结,替自己谋后路,倒不如顺其自然。看看系统,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江城的确是个难题。他若是不负你,互相扶持,也算是好事一件。就怕以后,他得了势,换副嘴脸。到时候,有你好受的了”周庭安看着漫不经心的楚月,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 要他说,就不该让江城考什么科举。给他做个店铺管事,让楚家压着江城一辈子才好。管他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一旦没了出头之日,便能学着老实本分。 也省的现在,她们几个为楚月的以后担心不已。又是瞻前,又是顾后,麻烦的很。 。 第54章白天不太好吧 “庭安说的在理。你总这样事事不放在心上,以后难免出问题。”孙可儿不自觉的站到周庭安一边,耐着性子劝着楚月。 放长线钓大鱼不假,但楚月的长线明显够那条鱼跑到天涯海角了。 楚月知道两人是好意,赔笑道“小女子遵命还不行。” “眼下天色还早,我和庭安先回去。你好好的和江城加深加深感情,不要再孩子气。”孙可儿临行前,不放心的叮嘱道。 春儿随两人一道离开,将她们送出了府。 桌前的楚月,柳眉微扬。这个感情,怎么个加深法?正郁郁不得其解,抬眸就看到江城走了进来。视线落在江城的漂亮的眉眼上,突然就秒懂了孙可儿的言外之意。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江城眸中带着几分不解,刚想坐下就被突然站起来的楚月吓到。 楚月胳膊搭在江城的肩上,注视着江城的眼睛。她渐渐凑近江城的脸,戏谑道“春天来了,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没等江城缓过神来,楚月就用实际行动解释了自己想要做什么。 楚月一步步把江城逼到里间,最后直接把江城推到在榻上。她欺身而上,眸中皆是笑意“忍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开/荤了。” “白、白天不太好吧。”江城感到身上的衣服逐一减少,一把握住楚月的手,羞赫道。 早就知道楚月对自己的美色没有抵抗力,但不知道她竟然这么的饥不择食。 青天白日的,就做出这样的事,万一被春儿撞见多难为情。 但他还是在楚月低头时,忍不住呼吸一滞,双眼紧闭。 楚月吻了吻江城的额头、眉心、鼻尖,最后落在他的唇上。温柔的撬开他的唇齿,然后攻城略地。听到江城呼吸加重,眸中的笑意更深了。 明明就想要,装什么纯情小男生。 她用鼻尖蹭了蹭江城的耳垂,又轻轻的啃咬着。听到江城的轻哼声,动作也越发的大胆。 如果她有写日记的习惯,今天下午的事,足以让她写个十几万带点颜色的文字。 但现在,她只能说。那个下午,他们都成长了很多。 用梁羽生老前辈的话说,就是完成了生命的大和谐。 冲完澡的楚月,换了件里衣,躺在藤椅上,让春儿把床收拾收拾。 江城则红着脸,坐在书案前,继续看他的账本。经此一事,深刻的反思自己。也断定楚月就是馋他身子,之前都是欲擒故纵。 都怪他,在楚月的温柔攻势下,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小姐、姑娘,要不要吃点东西。”春儿看到床单的一瞬间,便什么都明了。 苍天啊,小姐和姑爷终于圆房了。她还以为,两人要纯躺棉被到老。 楚月轻嗯一声,听到关门声响起,把书往下移了移。偷偷的打量着江城,心里不得不感慨,江城真他娘的好看,秒杀一众明星模特。 微弱的烛火,摇摇曳曳。把江城映出了几分凄美感,不浓不淡的剑眉,有双明亮如星子般的眸子。高挺的鼻梁,使得整张脸都立体起来。偏淡的薄唇,不知为何而抿起。 不由得,让楚月想起他们初见时,江城一袭大红喜服在身。简直,我见犹怜。 “小姐,我让厨房给您备了宵夜。您和姑爷,趁热吃点。”春儿把食盒里的饭菜,挨个端出。她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离,又好笑的退了下去。 照这样下去,估计很快就有小小姐、小小少爷了。 江城一抬头就看到对着自己出神的楚月,脸登时一红“看、看我作何?” “你好看。”楚月把书本一合,索性也不遮掩了。她起身坐到桌前,拿起碗筷填着肚子。 不知道系统为他们指定了什么路线,是官场权谋还是热血爽文? 小白逆袭,也不是不可能。反正在怎么着,也不会是宅斗或是宫斗之类的。 用完饭的两人,相拥而眠。 翌日一早,两人换上宫里送来的衣服,坐着马车前往皇宫。 御书房。 江城、楚月、周庭安三人齐跪在地,行完礼后挨个站了起来。 “你们可明白,朕只召你们三人来的用意?”皇上缓缓的放下奏折,扫了眼三人,问道。 楚月用余光,细细的打量着封建皇帝。 皇上看上去应该五十左右,身材有些臃肿。可能是宫里的伙食太好,所以养的膘肥体壮。 “禀皇上,不知。”周庭安躬身搭道。 楚月、江城见皇帝的目光移了过来,相继的摇了摇头。 皇上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呵呵大笑道“你们都是朕爱卿的儿女,朕自然偏爱几分。如今你们个个榜上有名,朕想知道你们有何打算?” 【叮,最新任务向皇上请命,前往江北调查清流赵党。】 周庭安抬头对上皇上浑浊而又锐利的眼眸,淡笑道“臣此生别无所求,只想建功立业,保家卫国。臣想回到边关,继续上阵杀敌,望陛下成全。” “不可。周谦为国操劳的大半辈子,特地请朕为你赐婚。但没想到,朕看走了眼,让你受了许多委屈。如今你得了榜眼,朕自然要好好犒赏。”皇上一脸的不忍。 涂旭的事,的确是他的错。没调查清楚,就乱指鸳鸯。 弄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过,但如今涂旭远在江北,两人也能自在些。 楚月安静入鸡的杵在原地,完全不理会系统的提醒。让她江北,调查清流?呵呵,别以为她不知道涂旭就是赵党的人。 顾嫣然这个人,她避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上赶着和对方见面。 她见皇上看过来,躬身道“听闻南越私盐猖獗,臣自愿前往南越,为陛下、南越百姓解决此患。” “臣附议。”沈默忙躬身附和。 老婆在那,他就在那。而且现在的他们既然组队了,就不能随便分开。 在恐怖片里,但凡先离开队伍的人,会最先死掉。 周庭安诧异的看向两人,南越是荒蛮之地,土匪贼寇众多。官商勾结,民不聊生。去南越,还不如去边关呢。 。 第55章找楚家的晦气 “臣愿协助他们,一起前往南越。”周庭安纠结之后,躬身请命。 南越官匪勾结的厉害,她实在是不放心楚月单枪匹马的去。 皇上眼里闪过几分诧异,满朝文武避之不及的地方,他们居然争先恐后要去。他沉思了半响,笑道“既然你们执意要去,朕也阻拦。但想在南越查私盐的事,没有那么容易。 这样吧,朕任你们为南越要职,到时候也方便查案。楚月为南越巡抚,江城为南越布政使,周庭安为南越按察使。私盐的事要查,该整顿的地方,自然也不能放过。” “是。”楚月、江城、周庭安跪地领旨道。 南越离京都太远,朝廷的手再长,也伸不过去。若给他们的官职太小,显得朝廷不够重视,他们也无法在南越立足。 三人相继离开御书房,各自回了各自府邸。 楚月躺在藤椅上,打了个哈欠“春儿去打点行李车马,我和江城明日得去南越赴职。” “南越?听说那里乱的很,您和姑爷当真要去哪里?”春儿心下一惊,拿着茶杯的手跟着抖了抖,不可置信的看向楚月。 才刚刚把楚家整顿完,怎么就撂挑子,去南越那种荒蛮之地? 【叮,最新任务南越私盐泛滥,向皇上请命,前往南越,解决私盐猖獗的问题。】 楚月听到系统的提醒,险些笑出声。强行靠拢她的决定可还行?她抬手指了指书案方向,提醒道“圣旨和认命的文书、官印、官服都在。不信的话,你去看看。” “即便是,明日便去也太仓促了吧!”春儿绕过楚月,走到书案前翻着里面的包袱。果真看到了圣旨和官印,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南越巡抚是个大官,可那么乱的地方,有没有命活着回来还两说。 江城放下笔,看着怡然自得的楚月,不解道“夫人为何要去南越?别用为了南越百姓,肃清官场的官话来应付我。” “跟你先前说的秘密有关。”楚月一句话把江城堵住。她捧着话本,一心扑在故事里。 春儿忙着给两人打点行礼,也没顾得上听两人之间的小情趣。 正当江城准备去问楚月口中的秘密时,金蕊推门而入,面色难堪。她看了眼楚月,蹙眉道“姑爷,卢姑娘来了,指名要见您。” “知道了。”江城下意识的看向楚月,见楚月没有丝毫反应,心才缓缓放下。 本想晾一会卢雪,卢雪就能领会自己的意思,自己离开。 谁料到,卢雪没等到江城,竟自顾自的跑到茗湘苑。 “江城哥哥~”卢雪夺门而入,无视楚月,大步的走到江城面前,可怜巴巴道。 楚月坐起身拉住准备上前的金蕊,抱着糕点盘,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到卢雪的戏份,或许这一场结束,卢雪就可以杀青了。 羡慕,她还得熬到剧情结束。 江城后退两步,拉开卢雪的距离。怕楚月多想,又怕卢雪过了线。 “江城哥哥,听念雨他们说,你上榜了。”卢雪得意的撇了眼吃瓜的楚月,刚要拉江城的袖子,就被江城躲开了。她不免的有些委屈,娇嗔的瞪了眼江城。 现在江城高中了,便没必要继续怕楚家了。怎么这会子,还是忌惮楚月。 一定是楚家平日欺负江城,欺负惯了,才会让江城这么小心翼翼。 江城轻嗯一声,继而道“卢姑娘来这里,所谓何事?” “自是来恭贺你的。江城哥哥你该不会做了大官,就与我生疏了吧。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江城哥哥是这样的人。”卢雪楚楚可怜的看向江城,就差嘤嘤两声了。 金蕊心里翻着白眼,姑爷当着她家小姐的面上就敢和的别的女人勾勾搭搭。 以后还不知道如何猖狂呢。依她看,卢雪知道江城得了榜眼,存心找楚家的晦气。 她家小姐还是状元呢,也没见小姐得意的跟什么似的。 要不是碍于金蕊、卢雪的在场,楚月觉得自己可能会笑出声。 江城向楚月发出求救的信号,却看到楚月悠哉哉的吃着点心看着他们。他没好气的走了过去,躲在楚月身后,低声道“卢姑娘若有事,可找我夫人帮忙。” “……”楚月看着卢雪脸色顿时变了颜色,一时有些傻眼。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怎么还带把吃瓜群众,推出去挡枪的? 金蕊挡在楚月面前,礼貌一笑道“卢姑娘若是有事不妨直说。小姐和姑爷都是心善之人,能帮得上忙的自然会帮。” “我只是许久未见江城哥哥了,想来看看他而已。”卢雪没想到江城这么的惧内,连话都不敢和她说。王山他们不是说江城得了势,定会与楚家一刀两断。 但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楚月与江城的关系反而更好了呢? 楚月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听着两人对阵。她看到江城不满的眼神,干笑两声,被迫替江城解围“现在看也看过了,是不是该回去歇着了?” “嫂子这话未免说的太过分了吧。江城哥哥还没说话,你就想赶我走!”卢雪没曾想楚月会这么的不留情面,忍不住回击道。 江城给自己倒了杯茶,正色道“阿月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先前说的很明白了,若非必要不要来楚家。如果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又何必来楚家找我。 念雨和云杰明日会回江府,陪上你几日。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是该考虑婚姻大事。” “江城哥哥,我只想要你,不想和别人成亲。”卢雪听到江城句句都在撇清关系,一下子就急了。 楚月与江城面面相觑,皆是一愣。他们自然知道卢雪是江城的后宫之一,但没想到对方能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还是在封建的古代社会。 这份勇气,实在令人敬佩。 金蕊冷笑一声,轻讽道“卢姑娘莫不是着了魔,我家姑爷是赘婿。除了小姐外,这辈子是不可能娶别人。” 。 第56章玩够了吗? “卢姑娘好歹是未出阁的姑娘,上赶着给别人做小,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我家小姐如今是皇上亲封的巡抚,从二品的大官。 你想要入楚家的门,也不看看小姐愿不愿意。”金蕊连连讽刺道。 话里话外都传达了一个信息,就是江城即便想纳妾,也没有那个胆子。 榜眼算的了什么,能在官场上混出头来才算数。 卢雪一愣,指着金蕊半天说不出来。一气之下,夺门而出。 楚月倒不知道金蕊这般的牙尖嘴利,三言两语把卢雪气走。她喝了口茶,冲江城一笑“夫君身边的莺莺燕燕,真是不少呢。” “阿月若是喜欢,我尽数送与你。”江城光是应付楚月,就够他吃一壶了。 要是真成了一堆女人的狩猎目标,他一定会被撕成碎片。 为了苟到大结局,他已经很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 金蕊听两人的话音,皆是没把卢雪放在心上,松了口气转身去忙了。 毕竟两人明天就要启程,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 奴仆们相继散去,楚月懒懒的打个哈欠,拿着话本起身道“你该不会还没告诉卢雪、念雨他们,我们明日要去南越的消息吧?” “我打算等走了以后,让金蕊转告。”江城跟着楚月进入里间,打开衣柜看着里面的衣服,迟疑了几秒回道。 上榜的事,就让卢雪闹到楚家来。万一他们知道自己明天就离开京都,还不知道会如何。 楚月躺在榻上,手握着话本,抬眸笑道“我看你是想躲清静。” “不然咱两换换。你试试拉扯一家老小,每天读书之余,还要应付卢雪、王山等人。”江城躺倒楚月身旁,没好气道。 单债务一项,就搞他脑壳痛。更别说入赘之后,楚月时不时的刺激一下他。 看过原著的楚月,当然知道江城之前的遭遇。她侧过身,收起幸灾乐祸,安抚道“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但据我所知,以后你的桃花只会多不会少。 而且这些桃花,带着替你解决难题的锦囊。你要是放弃的话,是不是有点可惜?” “你不用试探我。我骨子里比你还懒,讨厌麻烦。除你以外,我不想再把精力浪费到任何人身上。”江城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眉眼间带着几分困意。 坐享齐人之福,是某些男人的理想,不是他的。 他啊,只想和楚月顺顺利利的走到大结局。回到他们的世界,过简单的生活。 楚月手撑着脑袋,视线落在江城的脸上。目光尤为的专注,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本来以为江城是系统扔的烟/雾/弹,蛊惑她留在这个世界的媚/药。没想到他们是来自同一个世界,有着共同的认知和三观。 “大晚上不睡觉,看我做什么?”她的视线太过炙热,使得江城不得不开口。 楚月低头吻了吻江城的额头,眼里皆是宠溺“在想你不想让我想的事。” “流氓!”江城背过身,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似是真怕楚月对他做些什么。 明天一早还要赶路,楚月也不知道好好休息,脑子里成天都是些什么东西。 翌日,春儿早早的把车马行礼打点好。就等着楚月一声令下,随两人前往南越。 睡到自然醒的楚月,倚着床看着江城一件件的穿着衣服。每穿一件,她就扒一件。 终于,忍受不了的江城,阴沉着脸“玩够了吗?” “江城,你有没有觉得自己长得特别好看。看镜子的时候,有没有想亲自己冲动?”楚月抱着枕头,吹起了彩虹屁。还没说话,就看到江城抱着衣服红着脸出去了。 嗯?难道是嫌弃她夸的不够清新脱俗? 春儿徐徐走来,拿着衣服就往楚月身上套,嘴里念念有词“我的小姐啊,这都什么时辰了,还赖在床上不起来。周姑娘派人来,说她在京都外等着您呢。” “困~”楚月整个人靠在春儿身上,像是没有骨头的人。 金蕊摇了摇头,耐心劝道“小姐,您这样我怎么放心您去南越。您和姑爷就带春儿、小五儿哪够。听说哪里乱的很,匪寇不计其数。您、您可要注意安全。” 费了这么一番功夫,得来这么一个官。还不如一开始不去考武举,经营着家里的铺子田亩,比去南越轻松多了。老爷、夫人年纪大了,若是出了意外……金蕊想都不敢想。 楚月拿着毛巾擦了擦脸,坐在桌前苦闷道“京都到南越,少说也得要两个月的时间。” “既然知道,还指明要去。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江城挖了勺粥,哭笑不得道。 昨天楚月说是和他们的秘密相关,难道是系统给的任务? 信他已经烧了,系统怎么可能有机会通知到他。难不成,系统与楚月之间也有联系? 楚月没多少胃口,却还是吃了不少。在春儿的催促下,和江城上了马车。她靠着江城的肩,哈欠连连。真不知道老天是不是觉得她在学校睡的太久,来到这里一个觉都不让睡。 马车缓缓的停在京都城门外,春儿把楚月扶下马车。 “阿月!”孙可儿看到晚来的楚月,气呼呼的走了过来。她横了眼周庭安,不悦道“你们疯了不成,居然向皇上请旨去南越!这其中的凶险,你们了解过吗?”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周庭安已经被孙可儿批评了小半个时辰,气焰早被磨没了。 平日里跟谁说话都客客气气的孙可儿,此刻浑身上下都冒着火。眼神冷的,能把人冻死。 春儿还没从见过孙可儿跟人红过脸,猛然看到有些被吓到。 楚月抿了抿嘴,软声软语的撒娇道“好可儿,别生气了。我们又不是要一直呆在南越,指不定过两日皇上就把我们调回去了。” “调回来也得有命回来!南越匪寇横行,官商勾结已经是摊在明面上的事了!此次你们前去,还不知道……”孙可儿不悦的看着楚月,整个人都气炸了。 。 第57章撇下我一个 别人倒也就罢了,周庭安、楚月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孙可儿怎么忍心,她们羊入虎口。 周庭安请抚了抚孙可儿后背,开解道“有我在,绝对把阿月照顾的好好的。你一个人在京都,千万要顾好自己。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启程了。” “你们两个混蛋,撇下我一个,就这么去南越。”孙可儿抱着楚月,越想越气。 她松开楚月,给了周庭安一拳,又无可奈何的嘱咐“千万小心,实在不行就回京都。遇到了麻烦,写信给我。” 楚月握了握孙可儿的手,宽慰道“放心好了,我和庭安又不傻。” 孙可儿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目送着两人先后坐上马车,徐徐远去。 但愿她们能安然的到达南越,然后活着回京都。 马车缓缓悠悠的往前,楚月靠着江城的肩,低头玩着他的手指。 “你之前说的秘密是什么意思?”江城握住楚月的手,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 在楚家,碍于旁人在,不好问出口。现在马车里就他们两个人,也就没什么不能说的。 楚月困顿的眯起眼,轻笑道“它想让我们去江北,但我想试试,不完成任务有什么惩罚。谁知道,它也是个没出息的。把任务从江北,改成南越了。” “江北?”江城愣了愣,疑惑的重复着。据他所知,顾嫣然、涂旭就在江北。 系统让他们去江北是为了什么?他正准备继续问下去,就发现楚月睡着了。 算了,他们有的是时间。等到了南越,再问个明白。 路途的颠簸,总是让人睡的不安稳。把楚月这个懒散且嗜睡的人,折磨的够呛。她能有什么办法,这里没有高铁、飞机,出行的唯一工具就是马车。 小半个月过去了,她依然没有习惯。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奴仆在外面的小声提醒道“小姐,咱们遇上土匪了。” “土匪?”楚月猛的坐起身,惊喜的瞪大双眼。掀开帘子,就跳下了马车。 看样子,他们是到了南越境内。土匪这种东西,对楚月来说是稀有物种。毕竟现代社会,扫黑除恶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玩的最凶的,就属那些资本家了。 江城想拦住楚月,可惜已经来不及。他只能陪着楚月下了马车,看对方玩什么花招。 “想过群英山,可以!一个人一百两。”肩扛着砍刀的壮汉,仰着头威胁道。 周围也就二十来个土匪,个个凶神恶煞的,好不吓人。 周庭安抬脚朝壮汉的脸踹去,夺过壮汉的刀,直接把壮汉的头砍掉。她把砍刀狠狠的扎在地上,打量着周围的土匪,头一歪道“我刚睡醒,没听清楚。你们想要什么?” “……”楚月、江城、春儿等人,包括土匪们直接傻眼。 楚月寻思着我准备好的台词还没说,怎么一下子就结束了战斗?! 不应该是几个小流氓先调戏她们两句,然后进入放狠话环节,最后才动手的嘛。周庭安怎么不讲武德,真是浪费了她酝酿好的情绪。 土匪们十分自觉的让开一条路,连声都没敢吭。 楚月轻叹了口气,重新钻回马车。她双手环胸,无奈道“庭安实在是太鲁莽了。” “干净利落没什么不好。怎么,你还想逗他们玩玩?”江城真的很好奇,楚月之前做什么的,玩心这么大。而且又懒,又爱睡觉。 马车继续缓缓悠悠的往前,可惜没到一盏茶的功夫,又停了下来。 外面的奴仆,再次提醒道“小姐,又有一伙土匪拦住了去路。” 没等楚月下车,奴仆立即换了说辞“那、那个,小姐,土匪已经被周姑娘解决了。” 来来回回四五次,楚月终于受不了。她掀开帘子下了马车,把剑挂在腰间,换乘马。 “小姐,你说这一片土匪怎么这么多?”春儿坐在马车前,烦闷的吐槽着。 照这样下去,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南越的青州。 楚月看在队伍前,挥着马鞭的周庭安,淡笑道“天高皇帝远,官场勾结。百姓活不下去,只能做个土匪。抢点东西,谋生了。” “就这么一直杀下去也不是个法子。”春儿看着再次涌上来的土匪,无奈道。 周庭安似是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这次没有一击致命。只是简单的,把他们打晕。她拉紧缰绳,额首道“来人,把这些人都给我捆到树上去。” “是。”随行的十来个官兵,齐声领命道。 话音刚落,地上的二十来个人,相继被扶起,挨个的捆到树上。 楚月见周庭安骑马过来,蹙眉道“我们还是先弄情况,免得消耗的体力。” “阿月你去马车里呆着,这里交给我便好。”周庭安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对付这些人游刃有余。只是自己的手段过于残忍,怕吓坏了楚月。 在她的眼里,楚月一直都是那个后宅读书练武的小白兔。出发前,她已经答应过孙可儿,会好好的照顾楚月,就一定会护楚月周全。 楚月蹙了蹙眉,直言道“我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房小姐,见点血就吓得魂飞魄散。庭安,我们一起来南越,自然是互相扶持,不能总让你一个人打头阵。” “也好。”周庭安把拒绝的话吞了下去,这些事情早晚都是要经历了。 下次如果她不在,楚月也可以用她的办法来对付这些人。 两人并着肩走到第一个土匪前,不约而同的把视线落在土匪的脸上。 这家伙看上去面黄肌瘦,脸上胡子拉碴,像是逃荒来的。看年纪,也就十来岁左右。土匪眼神躲闪,似乎很怕与周庭安四目相对。 周庭安捏着土匪的下巴,扭头问道“名字,年纪,为什么来劫车?” “姑奶奶饶命啊。我们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都指着我活。求您了,放我一条生路吧。”土匪鼻涕眼泪,流了一大把。 周庭安拔出腰间的匕首,贴着土匪的脸,轻轻的往下滑。 她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悦“我这个人非常的没有耐心,不想再说第二遍。” 。 第58章何惧之有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冰凉的匕首,贴着脸到脖颈,土匪吓得立即松口。他吸了吸鼻子,结结巴巴道“我、我叫马二狗,今年十九。劫来往的人,是我每天都要做的事。” 周庭安收起匕首,扭头看向楚月,正色道“阿月,你怎么看?” 楚月走上前,扫了眼被捆着的二十来个人,不解道“你们这一片的老大是谁,什么来路?为什么敢堂而皇之的,劫过往的人?官府就不管吗?” “您饶了我吧。我一个小喽啰,哪里知道那么多。”马二狗摸不准这一伙人是什么来路,心里有些发怵。他们带着官兵,看上去都是练家子。 周庭安闻言,冷笑一声,扭头对旁边的官差吩咐“把他们都审一遍,最后签字画押。若谁能说出有用的线索,暂留着他的小命。若知情不报,装傻充愣,就地解决。” 官差躬身领命道“是。” 楚月坐到一旁的篝火旁,肃色道“南越的土匪已然猖獗到这种地步。看来再不整顿,将来必成大患。庭安,这里的水很深,一定要小心。” “嗯。这些人看上去,像是刚入伙的新人。此地又是官道,途径的多是些商人和朝廷中官员。先前来南越赴职的官员,不少都死于他们之手。阿月,我本不愿让你沾上人命。 但现在看,南越早乱成一锅粥了。我们就是到了南越的省会青州,短时间内也难以更改这一局面。”周庭安虽没入过官场,但自小耳濡目染,多少知道一些。 楚月是巡按,掌管着整个南越。而现在的南越,从上至下,没有一个地方能看。 在她们没有解决完私盐的事,朝廷是不会让她们回京都。 “怎么这次耽搁了这么久?”江城撇了眼捆在树上的二十来个人,坐到楚月身旁。 周庭安扔给楚月一个水壶,解释道“这个地方贼寇太多,一时杀是杀不完的。我们要想快点到达青州,就得想法子解决他们。” 官差录好口供,把一叠供状递给周庭安。这些都是周家的兵,自然是以周庭安马首是瞻。 周庭安扫了两眼,转手送到楚月手里,说明道“这些人都是附近的百姓。不管抢多少银子,每月没人都要向上面交一百两。若是交不够,上面的人就会来收人头。 我估计那些收银子的人,八成是官家。” “他们说明天上面的人回来收银子。不如,我们混在他们其中,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把百姓逼成土匪后,每月要收钱。”楚月低头翻着供状,越看眉头蹙的越深。 南越这个地方,简直比清末还乱。最重要的是,原著的设定是太平盛世。 江城从两人三言两语,听出来事情的大概。他往篝火里,扔了根树枝,正色道“咱们带来的人少,如果他们里应外合,怕是很难应付。” “南越的官员就没打算让我们活着赴职。他们想借刀杀人,也不看看这把刀锋不锋利。这次我和庭安去便是,春儿和他们保护你。”楚月把供状还给周庭安,认真道。 毕竟江城没有武功傍身,很有可能会受伤。她和周庭安武力值都不差,何况这里的人常年吃不饱饭。唯独要担心的,就是从上面派人收银子的人。 周庭安也颇为赞同“阿月说的有道理。你到底是个文弱书生,弄不好我们还得腾出手来救你。春儿、小五儿的武功都不差。再加上周家的兵,一定可以护你周全。 若是我们不幸出现了意外,你也可以想办法搭救。” “但……那你们万事小心。”江城想要跟着她们一起,又觉得周庭安说的有道理。 以他现在的武力值,跟着两人去,纯粹就是添乱。 周庭安吩咐官差扒了两个土匪的衣服,和楚月在马车里换上。 她们走到捆绑土匪的树前,正犹豫着找谁做掩护。 “女侠,姑奶奶们,二位想要见我们老大,也可以带你们去。真的,只要你放了我。”马二狗看出两人的意图,当即毛遂自荐。 周庭安捏着马二狗的下巴,狐疑道“你要是刚才乖一点的话,我兴许就放你走。可惜,你这个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马二狗后面的男人,缓缓抬起头,声音有些低沉“我陪你们去。” “你不怕他会杀了你?”周庭安绕过马二狗,走到男人面前。 楚月紧随其后,目光落在出声的男人身上。 男人瘦弱的像个骨头架子,面色惨白,像是得了什么病。他的眉眼生的过于阴柔,好似一个姑娘家所扮。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也尽是补丁。看上去不似土匪,倒似乞丐。 “我本就是个将死之人,又何惧之有。看你们的着装,应该是朝廷的人。这里的百姓在官府的逼迫下,不得不成为土匪,劫过往的商户。 你们若是真有心想改变现状,我自然会帮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反水,毕竟帮你们就是帮我自己。”男人薄唇轻启,断断续续的说着。 民不跟官斗,也斗不过官。但他们可以让官与官斗,坐收渔翁之利。 楚月若有所思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何雨。”男人提及这个名字时,唇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这些年不死不活的吊着一口气,连自己叫什么都差点忘了。 朝廷也真是有意思,知道南越有问题,不想办法整治。派两个女人,能有什么用? 官差在周庭安的示意下,解了何雨的绳索。 何雨接过楚月递来的水壶,愣了愣“多谢。” “和我们说说具体的情况。”楚月把男人带到篝火旁,坐在江城旁,引导着。 既然决定要做,自然要把问题彻底解决。系统有系统要完成的任务,她也有自己想过的人生。至于能否抽到回归券,她已经没有那么在乎了。 倒不是因为她喜欢上了江城,对回家这件事没有任何期待了。而是她突然想换种方式,向系统发起反攻。 。 第59章想反悔? 江城给何雨分了些干粮,听他讲着群英山的过往,以及他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群英山下有个乌村,离这里不远,我和这些人就住在那里。村里的人是靠种庄稼为生,就在前几年突然闯进一伙人。逼着村子里的男人,加入他们。 让我们在附近打劫来往的商人,每月每人向他们上交一百两。要是谁凑不够的,就会杀了谁。明天就是交银子的期限,大家急着凑银子,才劫你们”何雨咬了口干粮,眸色渐深。 村子里的妇孺,干着农活,努力的帮他们凑着钱。 可惜,那么点钱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又怎么能帮的了他们。 江城把手放在篝火上,烤了烤道“南越寇匪猖獗已人尽皆知,没有几个商户愿意冒险来南越做生意吧。之前,你们是怎么凑到银子?” “外面的人不敢来,里面的人想出去。”何雨喝了口水,冷笑道。 敢走南越官道的人,多少达官显贵。但南越哪里是那么容易逃得出去,如果是,他们这些人早都离开了。 周庭安靠着树干,闭着眼听着何雨的话。看来,他们想要顺利到达青州,不是件容易的事。层出不穷的土匪,就会把他们消耗死。 这一点,楚月也看出来了。得像个办法,清楚这些路障才行。 江城接过春儿递来的披风,小心的盖在楚月的身上。他看着昏昏欲睡的楚月,轻笑道“困了就睡会。有我在,放心睡吧。” “嗯。”楚月揽过江城的胳膊,轻轻的合上眼。 何雨扫过篝火旁的几人,抬眼看着守着的官差,心里不由得犯起了疑。 这些人来南越,究竟为了什么?别人都是一股脑的往外跑,这些人倒不管不顾的往里钻。他的视线落到周庭安的脸上,那些官差好像很听从她的话。 待到天微微发亮,楚月、周庭安相继醒来。带着何雨,进了群英山。 “两位姑娘还真不怕我反水,把你们交上去?”走了一段路的何雨,不解的看向两人。 看她们的年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怎么想不开,来南越这种穷山恶水之地。 楚月睨了眼何雨,淡然道“你可以试试。” “我知道你们是官家的人。来这里,想必也是为了解决南越的匪寇。如果我真的把你们交出去,怕是以后就没人敢来了”何雨脚步放慢了,冲两人一笑,眼眸一片清明。 她们若是能解决,乌村的人也会因此得救。若是解决不了,那只能…… 临近乌村,何雨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紧张。警惕的看着前方,生怕有什么人冲出来。 周围的一切过于安静,以至于让周庭安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他们来了。”何雨脚步一停,眼里多了几分恐惧。 他们?楚月猜测,应该是那帮收钱的土匪头子。她抬脚跟着何雨来到土地庙,果然看到的几十口人站在庙门口,只不过都是些老弱妇孺。 骑着马的土匪把这群人团团围住,领头的男人俯视着百姓们,不悦道“他们人呢?以为躲起来,就可以不用交钱?! 如果一炷香的时间内,还没有人回来,你们这个村子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众人面面相觑,又不敢多言一句,只能着急的等着。 楚月眉间紧锁,粗略的算了算劫匪的人数,大概十六个。 “不行,我要救他们。”何雨听到土匪的话,捏了捏拳头,就要往里冲。 但下一刻,就被周庭安、楚月拦了下来。 何雨气闷的瞪着两人,不满道“你们不敢救,还不让我救!” “嘘!”楚月捂住何雨的嘴,却还是因为动静过大,被人发现了。 土匪拿着刀,小心翼翼的走进草丛,高声喝道“什么人,出来!” 楚月一松手,直接把何雨推了出去。她直起腰身,与周庭安紧随其后。 “大哥,是我,村东口的何雨。”何雨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他一抬头就看到身形健壮,皮肤黝黑,一脸憨厚的孔彪。 周庭安从怀里拿出三百两银子,往孔彪怀里一扔“这里我们刚抢来的银子。正好三个人头,大哥再等上一等,其他的人马上就回来。” 孔彪愣了愣,狐疑的看了眼何雨身后的两个人。 怎么觉得这么眼生呢?管他呢,能收到银子就好。他拆开荷包,数了数里面的银子,果然是三百两。 “看来这个月收获不小。”孔彪笑呵呵道。说着,他扭头就向土匪头子报喜“大哥,村子里的人回来了,这是他们上交的钱。” “把他们带过来。”听到老大发话,孔彪一改刚才的笑脸,拿着刀逼着三人往前。 楚月低着头,跟着何雨来到土地庙前,匕首从袖中滑入掌心。她扭头看了眼不动声色的周庭安,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实在不行,就留一个活口,把其余的人都解决了。 何雨看到在太阳底下暴晒的村民,鼻子微酸,想说的话卡在嗓子眼。他缓缓抬起头,迟疑了几分道“大哥,钱我们都交了,您能不能让他们回去。” “大哥想什么时候放人,就什么时候放。要你多嘴!”孔彪二话不说,给了何雨一脚。 楚月把何雨从地上扶起来,用余光打量着站在庙前的男人。 面容可怖,额头到右脸有道深色的伤疤。身形健壮,穿着布衣。一声不吭的看着百姓们,不知道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嘶~”何雨捂着胸口,勉强站了起来。 半响不见楚月、周庭安动手,心里直翻疑。难道是害怕了,想反悔? 周庭安眉间一蹙,眼底带了几分不悦。她瞥了眼何雨,转而看向领头人,冷声道“你可知贪得无厌,没有什么好下场。” “找死吧你!”孔彪拿起手里的刀,就朝着周庭安砍了过去。 却被周庭安避开,反夺过刀,把孔彪的头砍了下来。 楚月见状,快步上前用匕首抵住领头人的脖颈,威胁道“让他们放下兵器,不然杀了你。” 。 第60章当土匪多容易 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何雨有些傻眼。他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变故,想帮忙却不知道怎么帮。只是木讷的站在楚月身旁,警惕的看着前方的土匪。 “你们是什么人?”领头人感受到刀尖正刺进自己的咽喉,冷声问道。 群英山附近都是他的管辖范围,还是第一次被人反劫持。 楚月把刀刺的更深一些,血顺着刀往下流。她看着垂垂欲动的土匪们,再次重复“最后一遍,让他们放下武器。” “都把手里的刀放下。”领头人怕楚月真的会动手,蹙眉妥协道。 周庭安撇了眼何雨,沉着脸道“何雨,去把他们的刀全都扔进土地庙。另外,把所有土匪双手双脚捆起来。” 何雨无奈的做起了杂役,按照周庭安的要求,把那些土匪的手脚一一捆了起来,武器也相继扔到土地庙里。 为了不殃及无辜,他把乡亲们也都遣散了。嘱咐他们躲在家里,不要出门。 周庭安把领头人的双手绑住,楚月这才把匕首收起,抬脚踹着领头人的膝盖。 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楚月坐在何雨搬来的长椅上,蹙眉道“我要见你们老大。” “我就是。”男人抬头看着把匕首收回鞘里的楚月,不悦的回话道。 不知道这两个女人从哪里冒出来,胆子大到和他们为敌。 周庭安双手环胸,轻蔑一笑“就你?不能吧。手下就这么点人,也能掌管群英山。” 好烦啊,口供这种事,还要自己来。早知道带个属下来,不然打杂这种事还得自己动手。 楚月看出周庭安的不耐烦,问道“叫什么名字?负责那块地盘,每月勒索村民多少财产?谁指使你这么做?” 面对这一系列问题,男人冷笑一声,并没有回话。 周庭安拿着地上的刀,指着男人的胸口,不耐烦道“你最好从实招来,姐姐我没那么多耐性。” “贺林,群英山附近的地面都是我的地盘。至于银子,没数过,反正不少。”贺林阴沉着脸,挨个搭话。听两人的问话方式,莫不是官府的人? 想到有这个可能后,贺林压下心里的疑惑,笑道“不知两位是什么来头?来我群英山做什么?为了银子,还是地盘?不管为了什么,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 而不是像现在,他跪在地上,两人坐在椅子上审问。 楚月摸了摸肚子,烦闷道“听闻南越的油水多,过来探探路。” “呵呵,原来是同道中人。两位要是愿意,从今以后就是群英山当家,咱们一起干。”贺林见风使舵,当即开始套近乎。 周庭安扭头看了眼楚月,忍笑道“阿月,你看,当土匪多容易。” 一旁的何雨有些汗颜,这两人就不能正经一点。 楚月把匕首塞进袖子里,跟着笑道“要是乱世的话,是个不错的选择。可现在太平盛世,早晚会被朝廷清算。还是算了,早点收拾收拾赶路吧。” “你们这就要走?”何雨猛的起身,挡在她们的面前,不可思议道。 事情还没解决,就这么离开。万一明天土匪过来复仇,村子的人岂不是要遭殃。 贺林看了眼何雨,视线落在楚月、周婷安身上。听他们的意思,朝廷要清算这里了。 怨不得呢,最近往外跑的都是南越的官员。 他仰起头问道“两位姑奶奶要是不想入伙,就把我们兄弟几个放了吧。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们既然想进南越,我让后面的兄弟放行,保你们顺利进入南越。” “贺林,你有没有兴趣,成为南越最大的土匪?”楚月微微躬身,徐徐引诱。 周庭安很快明了楚月的意思,养个地头蛇,以后的确好办事。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找贺林。她没看出来,贺林有那点特殊的。 贺林、何雨相继一愣,不明所以的看向楚月。不禁好奇两人是什么来历,居然大言不惭的说出这样的话。要不是受制于人,贺林绝对是要嘲笑几句。 楚月直起腰身,替贺林分析着现状“南越匪寇猖獗,已经触及到朝廷的底线。朝廷那边,已经命人解决这件事。我虽是其中之一,但也知道彻底根治,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我倒不如扶持一个听话的人,把这件事压下去。” “我明白了。”贺林顿时心领神会,十分上道的同意了。 何雨不可置信的看向楚月,手指着她,愤怒道“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别激动。”周庭安拍了拍何雨的肩,安抚完扭头看向贺林“不过要走的长远,就不能再明着干土匪的勾当。打家劫舍的事,不能再做。另外,明日你把这一片有点名头的人请到乌村来。 大家一起,共商大计。怎么样?” “听两位的。”贺林不知道两人手里有什么底牌,只能附和。 等他自由了,就派人好好查查。看看她们,究竟是什么来头。 何雨不知道楚月是想放松贺林的戒备,把所有的土匪头子引来一网打尽。还是真如楚月所说,帮这些土匪做大做强。 呵呵,到底是他过于单纯。这里是南越,滋生与权利的沼泽。 是个人,都会深陷下去。 楚月帮贺林解开绳子,微微一笑道“不要企图做点什么,我的忍耐心是有限的。” “我明白。姑奶奶能放了我的那些兄弟们吗?”贺林看着还在受苦的兄弟们,求情道。 周庭安懒散的打了个哈欠,把贺林怀里的荷包拿了回来。她将之前听到说的话,原样奉还“明日午时之前,你最好能带人过来。晚一刻钟,他们中间就有一个人死。 若是敢逃跑,或是找帮手对付我们,到时候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不敢,不敢。我这就去找人,这就去。”贺林说着,翻身上了马,离开乌村。 等人走了,何雨才发泄心中的不满道“你们居然是这样的人,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为了一点利益,就丢掉做人的良知,实在是……禽兽不如。” 。 第61章究竟是什么来路 “哈哈哈。”楚月看着极其败坏的何雨,忍不住笑出声。 何雨无力的坐在地上,郁闷又难过的望着天。原以为她们是不一样的,会让乌村、南越恢复到从前的太平。没想到,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是啊,谁又能抵得住金钱和权利的诱惑。是他太天真,也太轻信于人。 周庭安揉了揉发酸的肩,低头看着可怜兮兮的何雨,好笑道:“朋友,你该不会真以为,凭我们两个人能把南越所有的贼寇平定吧。如果我们带了军队,当然不在话下。 但现在,我们两人微言轻,能活着到青州已然不易。”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继续在为祸南越。只是这件事,得一步步来。”楚月抬手拍了拍何雨的肩,温声安抚道。 何雨躺在地上,望着天空,什么也没说。他当然知道这些土匪,不可能一下子就解决。 但楚月和周庭安的态度,着实令他伤心。 若是朝廷和律法不能保护他,那么他也只能加入土匪的行列。 楚月没心情继续安慰何雨,只是脚尖点地,飞身坐在房梁上,打量着周围的地理环境。 以防贺林会带人,围攻她们。听到声响后,扭头看到躺在身边的周庭安,轻笑道:“庭安,你会不会怨我,不在京都当个清闲的官,非得淌南越这趟浑水。” “你想做什么,只管大步往前就是。我会照顾好你,清理掉那些阻拦你的人。阿月,人这一辈子,总是要为自己做点什么。你好不容易脱离楚家的重担,为自己活一次。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周庭安归根结底,还是舍不得楚月受委屈。 江城虽不错,但终究不是楚月自己选的人。楚伯伯把楚家的重担,都扔在楚月身上。这些年,楚月吃过的苦,她都看在眼里。 来南越,是楚月第一次自己做的选择。不管多难,她都会护着楚月走下去。 楚月轻嗯一声,不免有些心虚。来南越一部分是想和系统作对,想看看如果不按照系统引导的主线走,自己会收到什么影响。 另外一部分,是有那么一丁点放飞自我的想法。反正暂时也回不去,就想到处霍霍。 何雨平复完心情,缓缓站起来,冲着房梁上的两人喊道:“你们要一直睡在上面吗?这么晚了,要不要去我家吃点东西。” “可以。”楚月站起身,翻身跳了下去。她还准备明天早上解决完那些人,和江城会合再吃东西。 周庭安其随其后,随他们离开了土地庙。 三人来到村东口的何雨的家,破破烂烂,勉强能遮风避雨。住人的话,多少有些寒酸。 “你们先坐着,我给你们弄点吃的。”何雨把她们引到房里,扭头去忙了。 楚月喝了口水,坐在小凳子上,扫了眼房子的摆设。可以看得出来,何雨真的穷的厉害。 这个村子里抢的钱,也没有多少能流到自己手里,大部分都交给土匪。 家里除了何雨之外,没见到别的人。看何雨病恹恹的样子,像是命不久矣。 她眸中带了几分惆怅,喝了口水,蹙眉道:“匪患不除,怕是南越永无宁日。” “难的不是除匪患,而是官场上控制着土匪的那群人。”周庭安微微额首,淡然道。 若是南越某个地方有土匪,倒也能说得过去。但像现在这样,村村都是土匪,说明上面的人已经无所谓朝廷的脸面,只顾着往自己手里捞钱了。 何雨端着几碗面走了过来,挨个把它们端上桌,笑的勉强:“家里穷,别嫌弃。” “有件事,我很好奇。既然你们逼着当了土匪,为什么家里还这么的简陋?按理说,南越的富商不少,打劫他们的钱财应该够给贺林上供了。”周庭安拿起筷子,一脸不解道。 南越再乱,里面的人也得吃喝拉撒。那些高官挥霍的钱财,怎么着也够整个村子上交了。 何雨喝了两口汤,苦笑道:“有钱有势的人,都有镖局和官府的人护着。我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哪里够他们打的。而且这边劫匪太多,他们大多数不在官道走了。” “怨不得呢。那些人见我们来了,一批批的上。”楚月想到昨日碰上的土匪浪,好笑道。 到了月底,大家都要赶业绩。连土匪,也不例外。 何雨闷声吃了两口面,轻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连口饭都混不上了。原以为你们来了,他们就会收敛,我们也能恢复到以前的日子。 后来我想了想,你们初来乍到,连南越地界都不熟,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松的解决。” “这件事,朝廷已经知道了。皇上不会继续放任他们,只是单凭朝廷的力量是不够的。需要你们,和朝廷一起,才能彻底解决。”楚月面上一怔,徐徐善诱道。 这片土地,毕竟是南越人自己的。她们今天镇压了,明天又反复。来来回回,受苦的还是百姓。只有双方一起努力,才能彻底根治。 周庭安跟着附和:“你以为我们除掉这些土匪,村子就安全了?除了乌村外,到处都是土匪。在那些人的眼里,不能保护自己的人,都是待宰的羔羊。” “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何雨苦闷的要死。 越想越气,到最后一口饭都吃不下。 楚月见状,脸上当即堆满笑容,宽慰道:“再苦再难都过来了,以后肯定会好起来。你在乌村也是一个人,不妨以后就跟着我们。看看我们,是怎么样把匪寇平定。” “我?”何雨错愕了几秒,不可思议的看向楚月,狐疑道。 他这么的弱不禁风,如何能帮的了她们。刚才在土地庙,两人身手不凡,也不需要自己帮忙。想必,是自己为了给他们做个活地图。 但刚才两人说的对,仅靠外力是无非救得了南越。 他认真的想了想,应允道:“好,我答应你们。不过,有件事很好奇。你们究竟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个个身手不凡?” 第61章究竟是什么来路 “哈哈哈。”楚月看着极其败坏的何雨,忍不住笑出声。 何雨无力的坐在地上,郁闷又难过的望着天。原以为她们是不一样的,会让乌村、南越恢复到从前的太平。没想到,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是啊,谁又能抵得住金钱和权利的诱惑。是他太天真,也太轻信于人。 周庭安揉了揉发酸的肩,低头看着可怜兮兮的何雨,好笑道“朋友,你该不会真以为,凭我们两个人能把南越所有的贼寇平定吧。如果我们带了军队,当然不在话下。 但现在,我们两人微言轻,能活着到青州已然不易。”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继续在为祸南越。只是这件事,得一步步来。”楚月抬手拍了拍何雨的肩,温声安抚道。 何雨躺在地上,望着天空,什么也没说。他当然知道这些土匪,不可能一下子就解决。 但楚月和周庭安的态度,着实令他伤心。 若是朝廷和律法不能保护他,那么他也只能加入土匪的行列。 楚月没心情继续安慰何雨,只是脚尖点地,飞身坐在房梁上,打量着周围的地理环境。 以防贺林会带人,围攻她们。听到声响后,扭头看到躺在身边的周庭安,轻笑道“庭安,你会不会怨我,不在京都当个清闲的官,非得淌南越这趟浑水。” “你想做什么,只管大步往前就是。我会照顾好你,清理掉那些阻拦你的人。阿月,人这一辈子,总是要为自己做点什么。你好不容易脱离楚家的重担,为自己活一次。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周庭安归根结底,还是舍不得楚月受委屈。 江城虽不错,但终究不是楚月自己选的人。楚伯伯把楚家的重担,都扔在楚月身上。这些年,楚月吃过的苦,她都看在眼里。 来南越,是楚月第一次自己做的选择。不管多难,她都会护着楚月走下去。 楚月轻嗯一声,不免有些心虚。来南越一部分是想和系统作对,想看看如果不按照系统引导的主线走,自己会收到什么影响。 另外一部分,是有那么一丁点放飞自我的想法。反正暂时也回不去,就想到处霍霍。 何雨平复完心情,缓缓站起来,冲着房梁上的两人喊道“你们要一直睡在上面吗?这么晚了,要不要去我家吃点东西。” “可以。”楚月站起身,翻身跳了下去。她还准备明天早上解决完那些人,和江城会合再吃东西。 周庭安其随其后,随他们离开了土地庙。 三人来到村东口的何雨的家,破破烂烂,勉强能遮风避雨。住人的话,多少有些寒酸。 “你们先坐着,我给你们弄点吃的。”何雨把她们引到房里,扭头去忙了。 楚月喝了口水,坐在小凳子上,扫了眼房子的摆设。可以看得出来,何雨真的穷的厉害。 这个村子里抢的钱,也没有多少能流到自己手里,大部分都交给土匪。 家里除了何雨之外,没见到别的人。看何雨病恹恹的样子,像是命不久矣。 她眸中带了几分惆怅,喝了口水,蹙眉道“匪患不除,怕是南越永无宁日。” “难的不是除匪患,而是官场上控制着土匪的那群人。”周庭安微微额首,淡然道。 若是南越某个地方有土匪,倒也能说得过去。但像现在这样,村村都是土匪,说明上面的人已经无所谓朝廷的脸面,只顾着往自己手里捞钱了。 何雨端着几碗面走了过来,挨个把它们端上桌,笑的勉强“家里穷,别嫌弃。” “有件事,我很好奇。既然你们逼着当了土匪,为什么家里还这么的简陋?按理说,南越的富商不少,打劫他们的钱财应该够给贺林上供了。”周庭安拿起筷子,一脸不解道。 南越再乱,里面的人也得吃喝拉撒。那些高官挥霍的钱财,怎么着也够整个村子上交了。 何雨喝了两口汤,苦笑道“有钱有势的人,都有镖局和官府的人护着。我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哪里够他们打的。而且这边劫匪太多,他们大多数不在官道走了。” “怨不得呢。那些人见我们来了,一批批的上。”楚月想到昨日碰上的土匪浪,好笑道。 到了月底,大家都要赶业绩。连土匪,也不例外。 何雨闷声吃了两口面,轻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连口饭都混不上了。原以为你们来了,他们就会收敛,我们也能恢复到以前的日子。 后来我想了想,你们初来乍到,连南越地界都不熟,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松的解决。” “这件事,朝廷已经知道了。皇上不会继续放任他们,只是单凭朝廷的力量是不够的。需要你们,和朝廷一起,才能彻底解决。”楚月面上一怔,徐徐善诱道。 这片土地,毕竟是南越人自己的。她们今天镇压了,明天又反复。来来回回,受苦的还是百姓。只有双方一起努力,才能彻底根治。 周庭安跟着附和“你以为我们除掉这些土匪,村子就安全了?除了乌村外,到处都是土匪。在那些人的眼里,不能保护自己的人,都是待宰的羔羊。” “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何雨苦闷的要死。 越想越气,到最后一口饭都吃不下。 楚月见状,脸上当即堆满笑容,宽慰道“再苦再难都过来了,以后肯定会好起来。你在乌村也是一个人,不妨以后就跟着我们。看看我们,是怎么样把匪寇平定。” “我?”何雨错愕了几秒,不可思议的看向楚月,狐疑道。 他这么的弱不禁风,如何能帮的了她们。刚才在土地庙,两人身手不凡,也不需要自己帮忙。想必,是自己为了给他们做个活地图。 但刚才两人说的对,仅靠外力是无非救得了南越。 他认真的想了想,应允道“好,我答应你们。不过,有件事很好奇。你们究竟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个个身手不凡?” 。 第62章我倒想息事宁人 “我们是朝廷下派到南越,解决匪患的人。”周庭安放下碗筷,随口敷衍。 楚月见何雨看过来,在旁严肃的点了点头。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把这些土匪的底细摸清。若是能为自己所有,就最好不过了。 毕竟他们势单力薄,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到达青州已是不易。 何雨自然知道她们是朝廷的人,但就是好奇她们的职位。他放下筷子,失笑道“看来你们还是不信任我。” “不是不信任,而是说出来也没用处。困了,我去眯会。”楚月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扔给何雨,算是她和周庭安的饭钱。她伸了个懒腰,坐在床上双手环胸,轻轻的合上眼。 明日还不知道迎接他们的是什么,不管了,先睡个觉再说。 周庭安目送何雨端着碗筷离开,眸色跟着深了深。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何雨有些奇怪。 当然,她倒是不怕何雨对她们下手。一,他不是对手。二,如果她们有个三长两短,明日那些土匪们见不到人,乌村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院内漆黑一片,晚风透过窗户破洞里吹了过来。摇摇曳曳的烛火,不知何时被吹灭。 睡醒的楚月,起身走到院落,看到周庭安与何雨正在说些什么,好奇道“人到了?” “到了,都在土地庙前。”周庭安手扶着腰间的刀柄,扭头说明。 也就百十来号人,对她而言,不算什么威胁。 何雨倒是吓得够呛,毕竟贺林那二十来个土匪就够他们吃一壶。现在可是之前的五倍,而且来的人,看上去比贺林更难搞。 楚月愣了愣,颇为无语“那你们怎么喊醒我?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看你睡得正香。”周庭安把桌上的刀,扔给楚月。 以防万一,还是身上有把兵器的好。以她对楚月武功的了解程度,应该不可能受伤。 何雨再度汗颜,但也不好多说什么。跟在两人身后,一道往土地庙而去。 庙前沾满了土匪,个个凶神恶煞的,好不可怕。 贺林一眼就看到楚月三人,忙走上前招呼道“你们可算是来了。我来给介绍一下,这位是天刀门门主鲁海、七青堂堂主苗卓、白莲教教主俞眉。&nbp;” 两男一女相继拱手,算是认了人。 “在下是朝廷派到南越御史,楚月。”楚月俯身坐到三人对面,笑着扫过几人。 鲁海生的尤为魁梧,苗卓看上去弱不禁风。 四个人中,只有俞眉一个女人。她带着蓝青面具,双眸泛着寒意,冷冷的看向楚月。 朝廷下派的官员,见他们做什么?贺林只说,有个官想认识认识他们。倒没想到,居然是个女人。他们倒是很好奇,这个女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贺林为楚月解释道“三位在南越都是首屈一指的人物。若想在南越立足,没有他们点头是不行的。当然,比起楚大人,我们还是差了点。” “不知楚大人,让我们来,所为何事?”俞眉的给自己倒了杯酒,头也不抬的问。 其余两人相继看了过来,似是也好奇楚月的目的。 楚月眼眸一弯,淡笑道“让诸位来,自然是为了和诸位谈一笔生意。朝廷对南越的匪患头疼已久,打算一年内彻底拔除。用不了多久,就会派兵攻打。 我想,大家也不愿意走鱼死网破这条路吧。” “我们凭什么信你?”苗卓打量着楚月,冷笑道。 鲁海跟着附和“对啊,你说你是御史,就是御史?那我还是天王老子呢,你信吗?” 俞眉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偶尔抬眸,看了眼楚月身后的两人。 楚月手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的戳了戳桌上的酒杯“你们除了信我,没有别的选择。” “好大的口气。”鲁海猛拍桌子,怒喝道。 俞眉撇到周庭安握着刀柄的手,抽出腰上的鞭子,就朝周庭安的手腕挥去。 周庭安一个侧身躲了过去,拔出腰间的刀,快步逼近女人。刀刃即将刺到俞眉,便被鲁海用刀柄挡住。她眉间微微一蹙,抬脚将鲁海踹到在地,砍向俞眉的肩。 “有两下子。”俞眉不满的蹙起眉,连连躲避。 周围的土匪们想要出手忙吧,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帮。只挨个把刀拔出来,跃跃欲试着。 贺林余光看到苗卓把鲁海扶了起来,挡在两人身前,无奈道“别打了。大家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楚大人,您也收手吧。” “我倒是想息事宁人,但就怕这位姑娘,不大愿意。”楚月懒散的打了个哈欠,悠悠道。 何雨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默默的跟在楚月身旁,心有余悸的安静如鸡。 昨日只以为两人会些功夫,但没想到如此了得。尤其是周庭安,三下五除二就把鲁海、俞眉打的没有还手之地。怨不得,今天早上悠哉哉的让这些土匪等着。 银鞭朝楚月的脖子挥来,楚月想躲过去,又怕伤到身后的何雨。慌忙把桌上的刀抵住,拔出刀把银鞭砍成两半。 楚月不悦的起身,没好气的看向俞眉。好家伙,殃及无辜可还行? 她挥到朝俞眉砍去,速度快的像阵风。刀即将刺中俞眉的眉心时,又猛的收手。抬脚连踹了俞眉几脚,用刀架在俞眉脖上,轻嘲道“想死自己找根绳子上吊去,别来恶心我。这次留你一条狗命,下一次再这么不识抬举,别怪我不客气。” “楚大人消消气。和气生财,舞动弄枪的,也不能把事情解决。”贺林笑的有些讨好,轻轻的把楚月的刀推开,躬身把俞眉扶了起来。 昨日还以为楚月、周庭安是趁他不备,才落得个被威胁的下场。现在一看,两人完全是手下留情。 楚月将刀收回刀鞘,冷哼一声坐回桌前。她扫了眼鼻青脸肿的鲁海、苗卓,礼貌一笑“就你们这点人,能敌得过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军队?” “你究竟想怎么样?”鲁海明显忌惮与两人的武力值,语气也跟着软了不少。手捂着右脸,疼得直哼哼。 。 第63章想死有很多种办法 贺林忙安抚俞眉、鲁海三人,生怕惹得楚月不快。 楚月懒懒的撇了眼鲁海,拿起酒杯闻了闻酒香,唇边挂着浅淡的笑“说了,我是为了和诸位做笔生意。” “大人想让我们怎么做?”贺林倒是十分上道。 楚月放下酒杯,悠悠道“今后抢劫杀人的勾当,不能在做了,更不能逼着百姓们做。等我到青州赴了职,自会给你们安排个去处。在此之前,劳烦诸位都忍上一忍。 若是擅作主张,惹来朝廷的注目,自个找死。那,就不要怪我了。” “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收敛锋芒。既您去青州赴职,用不用我派几个人去护送您?”贺林起先只想把楚月这尊大佛赶走,但现在改了主意。 若真如楚月所言,那他们便岌岌可危了。 俞眉无视狗腿的贺林,静静的看了楚月半响,问“为什么要帮我们?” “很简单。你们乖乖听话,免去朝廷的讨伐。我呢,也好向上面交差。”楚月推开给自己倒酒的贺林,徐徐解释道。 互惠互利的事,应该没有人会拒绝。 苗卓喝口酒,思索了半响,方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也不是没有。想死有很多种办法,不一定是被朝廷派来的人缴灭。”周庭安把视线转移到苗卓的脸上,一本正经的威胁道。 不过是些小喽啰,犯不着和他们说这么多。 贺林抿了抿嘴,做起了和事佬“我们不妨先按楚大人的意思办。若是中途出现变故,我们也能退到之前的日子。” 不管怎么样,对他们都没有多少损失。 南越的商户窝在里面不出来,那些百姓也抢不了多少银子。 何雨看着几人相继沉默,怕是默许了贺林的话。若这个法子奏效的话,群英山的百姓,多少能喘口气。不用每天早出晚归,守在路边盯梢了。 鲁海与苗卓面面相觑,相继的点了点头。 俞眉也赞同道“可以。”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也不再此地多留。告辞。”楚月扶桌而起,准备和江城等人会合。出来一天一夜了,不知道江城那边怎么样? 有春儿在,应该出不了什么问题。 贺林跟在楚月身后,讨好道“大人放心,沿路我都打点好了,绝对没人敢拦你的路。” “多谢。”楚月拱了拱手,翻身骑上了马。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为所动的贺林。 周庭安拉着缰绳,居高临下的看着贺林,眸中带着几分不解“有事直说便是。” 贺林尴尬的蹭了蹭鼻子,笑呵呵道“两位到达青州后,别忘了我。”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等的太久。”楚月看到翻身上了马的何雨,挥着皮鞭出了乌村。 三日策马而去,渐渐消失在路上。一刻钟后,才赶到先前的官道口。 楚月翻身下了马,把缰绳随手扔给官差。接过春儿递来的水壶,喝了两口。 “官差,现在人回来了,能不能放了我们?”马二狗想要挣脱绳索,却挣脱不开。只能仰着脖子,提醒着几人。都一天一夜了,他们连一口饭还没吃。 江城抬手擦了擦楚月额上的汗,担心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周庭安看着何雨期待的小眼神,冲官差使了个眼色“把他们都放了。大家准备准备,马上启程。”说着,骑着马,走到队伍的最前面。 解决完贺林的事,前面的路应该能走的顺一些。 楚月钻进马车,靠在江城的肩上,困乏的合上眼。有一堆问题的江城,见楚月懒癌犯了,也没多问。只是调整了姿势,让楚月睡的更舒服一些。 马车缓缓悠悠的往前,这次出奇的顺利。像是一只大手,帮他们清除了困难。 赶了小半个月的路,众人终于抵达了青州的驿站。 春儿边收拾着房间,边嘱咐道“小姐,今晚早点睡。明日一早,还得去巡抚衙门赴职。” “知道了,知道了。”楚月不耐烦的坐在榻上,翻着江城新买的话本。 朝廷担忧的是私盐的事,但她想着把匪患一并除了。 两者本来就是相互串联的,若不一起整治,便会反反复复,无穷尽也。 江城拿着毯子盖在楚月身上,随手抽走楚月手里的话本,蹙眉道“晚上别看太久,容易伤眼睛。” “江城~”楚月想要抓,却被江城躲开了。她拉住江城的衣袖,撒娇道。 春儿捂嘴偷笑着离开,把空间腾出来。让小夫妻两,慢慢腻歪。 江城后退两步,却被楚月顺着袖子,直接把他拉到床上。吓得他,忙把话本还给楚月。 “真乖。”楚月没去捡话本,只把江城紧紧的搂在怀里。 在路上折腾了这么久,都把江城饿瘦了。抱起来,也没从前那么顺手。 江城腰板挺的倍直,任凭楚月吃着豆腐。反正他们两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搂搂抱抱,也没什么的……吧。他余光扫了眼房间,确定春儿走了,才松了口气。 “江城,你瘦了。”楚月手顺着袖口的手臂往上,手在江城的后背摸了摸,蹙眉认真。 她听到江城轻嗯一声,眼眸瞬间弯起“要是再喊几声,今晚就别睡了。” “流氓!”江城整个人倒在楚月身上,额头抵住楚月的肩,声音中带着几分隐忍。感受到楚月的手越发的不规矩,浑身一颤,咬着楚月的肩闷哼几声。 可能是他在这里呆了太多年,思想已经被腐蚀了。完全做不到,像楚月那样的放飞自我。 楚月过完瘾后,捧着江城的脸,猛亲了几口,笑眯眯道“以后还敢不敢动我的书?” “不、不了。”江城喘着气,声音带着几分蛊惑,惹得楚月想把江城推到。 但楚月刚才看到最关键的地方,还是等明天再好好的收拾江城吧。谁让江城是她的老公,想什么时候吃豆腐,就什么时候吃豆腐。 楚月往床上一躺,重新拿起话本。绝色小奶鬼,妈妈来了。 。 第64章变相威胁 看话本看到半夜的楚月,早上压根就起不来。 江城换完官服,坐在桌前看着文书,眼睛是不是瞄向睡姿极为豪放的楚月。 “小姐,都什么时辰了,还睡呢。”春儿命人把饭菜送上后,正要嘱咐楚月几句。一进来就看到床上的楚月,抱着枕头睡的正香。 楚月背过身,烦闷道“别吵。江城,摆平她。” “……”江城合上文书,看着背过身去的楚月,无奈的笑了笑头。 春儿闻言,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就姑爷小瘦身板,能摆平的了谁。把准备好的冷毛巾,往楚月脸上一帖,后退两步。看到怨气冲天的楚月坐在床上,忍笑的把官服拿出来。 楚月郁闷的张开手,任春儿把衣服往自己身上套。视线落在旁观的江城,没好气的瞪了过去。连个春儿都拦不了,真是太废了。 她洗了把脸,坐在桌前困乏道“以后绝对不会熬夜看话本了,我发誓。” “若发誓真会应验,你早死了不下八百回。”江城喝了口粥,忍不住吐槽道。 官差敲了敲房门,看到是春儿后,转述道“楚大人、江大人,徐道台中午在白玉楼设宴,为两位接风洗尘。特命小的将请柬送上,请大人们务必到场。” “好。”春儿拿着管事递给自己的请柬,赏官差了些银子。 回到房中后,转手把请柬递给楚月、江城。 楚月把请柬递给江城,拿起勺子,挑眉一笑“八成是鸿门宴。不过我现在兴致不高,只打算去蹭顿饭,然后休息几天,养养神。” “未必,可能是想讨好我们。”江城喝了两口粥,反安慰道。 据他所知,南越是没有总督的。而巡抚、布政使、按察使便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且又都是朝廷下派。自然想探探口风,了解了解上司的喜好。 春儿不免有些担心“哎,到底不是在京都。凡事,还是小心为妙。” “一会喊上庭安,我们一道去。凭他们闹出天去,我们不接招就是。”楚月放下筷子,起身把官帽戴上。她撇了眼铜镜里的自己,觉得还挺帅气逼人的。 可惜了,便宜江城了。 江城吃的差不多,起身随楚月坐着马车到了巡抚衙门。见到的走了流程,算是任了职。周庭安更是没说几句,直接去了臬司衙门。 楚月端起茶杯,看着高高堆起的公文,蹙眉道“刚一来,就给我们扔这么多文书。” “抚台大人,整个南越都是你的管辖范围。而南越巡抚一职空悬两年之久,堆积的文书怎么可能会少。”江城捏了块点心,好心提醒道。 主簿方远,笑了笑“抚台大人莫恼,下官汇总整理完,再分类送给您就是了。” 江城喝了口茶,倒不急着看那些公文。无非是些土匪横行,私盐贩子猖獗之类造的孽。 要解决这些,还得从那些土匪入手。他靠着椅背,惆怅道“看来我们只能从剿匪开始。” “先别急着下定论。等吃饭白玉楼的饭,再议也不迟。”楚月起身走出书案,眉微扬道。 别人都搭好了戏台,他们不去看看,岂不是可惜。 江城倒是不知楚月还有凑热闹的习惯。既知道是个不好的去处,推开就是。何必顺了他们的意,给他们讨好的机会。 他接过楚月递来的茶,无奈道“我与周庭安是地方官。弄不好,可能就在这里呆一辈子。你可就不一样,孙姑娘若是去长公主上上眼药,指不定就把你调回京都。” “放心吧,匪患和贩卖私盐的事,没那么容易解决。”楚月觉得江城有些杞人忧天,不禁安抚了两句。 春儿在附近买了个宅子,估摸着这两日就可以搬进去。 毕竟总是住在驿站也不合适,虽说驿站的待遇不错。 江城把茶杯反递到楚月手里,叹了口气“那你打算怎么整治私盐和土匪?让庭安派人去剿匪,还是给朝廷写封信,让朝廷派兵来镇压?” “这种小事,还是不要惊动朝廷的好。”楚月拿起茶杯,坐到江城身旁,正色道。 新官上任三把火,是不假。但怎么着,也得熟悉熟悉环境,再动手吧。 免得被他们里应外合,打得措手不及。 眼看就到中午了,江城起身道“走吧,去看看徐道台请咱们吃什么宴。” “好。”楚月正好想见识见识南越中心的这些官员,看看他们的程度,能有多深。 白玉楼,雅字包厢。 楚月推开门,看到四五个男人笑呵呵的正说着什么。她脸上当即露出和善的笑“听闻有人在此,为我接风洗尘。闲来无事,特地来看看。” “抚台大人来了,这边请。”河道台徐凉庆,微微一愣。没料到,新来的巡抚是个女人。 是朝廷疯了,还是他疯了。不过能顺利到达青州,应该也有些本事。 徐凉庆干笑两声,介绍道“抚台大人,这位是青州知府张信,在下是河道台徐凉庆。不知您身旁这位,是……” “布政使江城。”江城附身坐下,自报家门道。 楚月扫过三人,微微一笑道“都是为朝廷做事,大家以后齐心协力,把南越治理好。若是我与江藩台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劳诸位提醒。” 三人齐齐举杯,对着楚月笑呵呵道“您客气了。” “我们来南越赴职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土匪不少。诸位可知其中缘由?”江城看着为自己斟酒的徐凉庆,故作好奇道。 徐凉庆与两人相视一笑,又无奈的叹口气“这件事困扰南越许久。上个抚台,就是因为没能解决这件事,抑郁成疾死在这里。嗨,不说了,晦气。” 楚月眉头一蹙,什么意思这是。想警告她,要是她掺这趟浑水,也会抑郁成疾死在这里? 她心里冷笑连连,面上却一片温和“怎么着他也是为国捐躯,为了这份心,咱们也得碰一个。” “呵呵。抚台大人说的极是。”徐凉庆忙举起酒杯,和楚月碰了碰。 。 第65章坐地起价 徐凉庆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江城身上,笑呵呵道“江大人初来乍到,可能对一些事不是很了解。属下建议您先不要急着从这方面下手,等清楚具体情况西再决定。” “徐道台说的极是。大人们车马劳顿,还是先养养神的好。”盐运使唐成在旁附和。 楚月扫了眼两人,心下冷笑。她喝了口酒,聪明的点到为止“我与江大人刚到南越,自然不能大刀阔斧的改革。只是途中多有不快……” 适当的停顿,让三人面面相觑。这、楚月这是在暗示什么? 青州知府张信秒懂,十分上道“敢问大人可知劫路的土匪名头?” “鲁海、苗卓、俞眉及贺林。”推门而入的周庭安,替楚月答道。她见众人看了过来,拱手道“在下是新上任的南越按察使,周庭安。” “周大人快请坐。”徐凉庆擦了擦额上的汗,起身抬手示意道。 好家伙,这四个人可是南越最大的匪帮头子。他们要是替楚月出这口恶气,怕是会被这些人乱刀砍死。可要是不替楚月出这口恶气,楚月就要整治匪患。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盐运使唐成,看出徐凉庆的为难,笑道“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彻查几人。” “唐大人打算怎么个查发?”江城不免好奇的,一个小小的巡盐御史,如何能撼动那些土匪。话说回来,周庭安怎么知道那些土匪的名字? 他看过那些土匪的供状,他们只提及贺林的名字。 周庭安接过楚月递来的酒杯,好奇的看向唐成。依她看,这些人一开始打的是养匪为患。 没想到土匪的势力越来越大,以至于沦落到不可控的地步。 唐成面上一怔,支支吾吾“当然得循序渐进。我们盐运经常和这些人打交道,对他们也有几分了解。不过江大人说的对,绝不能再放任他们为祸百姓。” “朝廷派我们来南越,也是为了此事。不管怎么样,样子还是要做一做。先向朝廷表决心,再搓一搓土匪们的锐气。之后,再慢慢的根除。 不知诸位,意下如何?”楚月放下酒杯,微微一笑。 三人齐齐举杯,对着楚月笑呵呵道“都听您的。” “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大家散了吧。”周庭安推开为自己斟酒的徐凉庆,提议道。 徐凉庆组局就是为认识认识他们,方便以后对症下药。自然认为早散早好,毕竟再继续下去,不知道会谈出什么私盐、剿匪的事来。 众人相继起身,先把楚月、江城等人送走。又撤回到房里,继续讨论。 唐成给自己倒了杯酒,又无奈的叹口气“新来的巡抚看上去不好应付啊。” “看来他们在路上没少受罪。这会子到了地方,自然想杀一杀土匪们的锐气。”张信对此倒不感到意外。这两年朝廷下派到南越的官员不计其数,真正到岗位的却少之又少。 那些土匪的存在,也是他们私下里默许的。 徐凉庆与唐成相视一笑,默契的不把事情说穿。他与唐成碰了碰酒杯,正色道“楚月的话不无道理。不管怎么样,咱们都得拿出态度来。让朝廷知道,不是咱们不想剿而是剿不动。 不然,朝廷还以为这些土匪是我们养的呢。” “哈哈哈!徐道台真会开玩笑。”张信举着酒杯,忍不住笑出声。 唐成放下酒杯,吃了颗花生米,笑道“那咱们就做做面子功夫。也是时候让他们,再拿出点银子,来打点打点新来的巡抚。” 这点,徐凉庆很是赞同。他伸出五根手指,笑呵呵道“他们得罪了新巡抚,怎么着也得这个数。” “五千两?”张信试探的问。这个价,未免少了些吧。 张信见徐凉庆摇了摇头,继续道“五万两?” 徐凉庆勾了勾唇,坐地起价道“五十万两。新巡抚外加一个新按察使,怎么着也得五十万两。不然,咱们就直接禀明楚月,让楚月给朝廷上奏。” “还是徐道台高。”张信闻言,不禁夸道。 另一旁,回到新买府邸的楚月夫妇,坐在庭院里吹风。 江城挥了挥扇子,看着忙前忙后的仆人,笑问“你真的打算应付朝廷?” “是打算先把朝廷应付过去。”楚月眉头一蹙,纠正道。 顺序很重要,弄错了可是要出乱子的。 朝廷想让他们解决私盐猖獗的局面,但这些私盐贩子要是没有那些土匪们罩着,怎么可能会迟迟无法根除。官员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扼住匪患。 江城接过春儿递来的茶,失笑道“我还以为,你要逼着他们为你敛财呢。” “你莫不是疯了。银子对咱们而言,不过是虚拟数字。况且,楚家又不穷,犯不着我去敛财。我只是在安抚他们,免得把他们逼得太紧,联合土匪来对付咱们。”楚月打了个哈欠。 初来乍到,根基不稳。若是再毫无顾忌的得罪人,很容易翻盘的。 混迹官场的人,都特别能听得出言外之意。只要她稍稍提点,便会知道她的意思。 江城把茶送到楚月手里,好笑道“难为你还记得。” “记不记得都不重要。我总归是不缺钱,那些人贪墨的也不过是百八十万两银子。既然我们来到南越,自然是要根除南越的问题。”楚月喝了两口茶,冲江城一笑。 好歹是受过教育的人,怎么可能被腐蚀的那么快。最少,也得坚持个一两个月。 江城坐到楚月身旁,温声笑道“虽然明白你来南越的原因。但还是希望你下次做重大决定时,能和我说一声。先斩后奏的事,不能再有了。” “遵您老的命还不成。”楚月瞥了眼一本正经的江城,笑着回道。 她把茶杯放到石桌上,一把拉过江城的胳膊,笑呵呵道“他们拉人下水的手段,可各种各样。你可千万要小心,别中了招。” “……,你是说他们会用美人计?”江城看着似笑非笑的楚月,不解道。 。 第66章我真的是人 “江城,你是不是和我这个正常人呆太久,忘了自己是什么属性。”楚月善意的提醒道。 男频后宫爽文,最不缺的就是向男主献殷勤的女人。 江城愣了愣,听出了楚月的言外之意。关于他能否守身如玉的话题,他不认为有任何必要继续探讨下去。原著还设定楚月活不过两章,如今不也活蹦乱跳。 便是徐凉庆他们想要贿赂讨好,他不接招就是。 他见楚月缓缓松开自己的手腕,无力的叹了口气“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你犯错的成本太低。如果是我的话,也极有可能会犯错。美色当道,哪里有人会不心动。”楚月起身懒懒的望着来回小跑的奴仆,悠悠道。 如果她来到的是女尊世界,压根就不需要江城的美色/诱惑,便心甘情愿的留下来。 醉生梦死,有什么不好。 江城跟在楚月身后,迈过门槛,进了厢房“我看是你自己受不住底线。” “真聪明。”楚月停下脚步,回过身刮了刮江城的鼻尖,莞尔一笑道。 享受美好是一件幸福的事,她为什么要拒绝。 春儿送上茶点,擦了擦额上的汗,听到两人的对话,好笑的摇了摇头。 都结婚一年多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争论个不停。 楚月附身躺在摇椅上,享受的眯起眼“别钻牛角尖了。咱们是一个队伍,我能踢了你不成。即便我有这个想法,也找不到能替代你的人。” “负心薄情这四个字,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制。”江城冷冷的撇了眼楚月,沉着脸做到书案前。随手拿起公文,低头细细的翻看。 春儿笑着打趣道“小姐,您能不能别像个孩子,有事没事就逗姑爷。” 楚月食指放在唇间,轻声道“嘘……” 要是让江城听到,她就没什么可玩的了。 这个世界可消遣的事,实在是少的可怜。除了那些话本,就是身边的江城了。 拈酸吃醋,可不就是江城的一大爱好。 春儿无奈的把话本递给楚月,规劝道“当心把姑爷气死了,可没人陪你玩。对了,小姐,我今天在青州采买的时候,听说了一件怪事。” “说来听听。”楚月把话本一合,一脸的好奇。 看了那么多本鬼怪灵异,她已经可以做到,心平气和的和鬼怪喝茶闲聊了。 春儿关上门,缓缓坐下,轻声道“听说上任巡抚,是被青州知府张信杀死的。现在他住的地方,还闹着鬼。似是怨气颇深,想找张信报仇。” “噗~”楚月还以为是什么有意思的事呢,就这?! 古人果真好骗。随便一个怨气颇深,就能联想一大堆的因果论。 春儿见楚月不信,面上越发认真“最奇怪的,好几个人都在晚上看到过他。还和他说过话,聊过天。他们第二天去如梦宅里看,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听你的意思,那个宅子有古怪?”楚月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对于春儿所有的猜测,都表示怀疑。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什么。 系统是不是想借春儿之口,把自己往老宅引!哼,那里一定有东西让她发现。 春儿点了点头,好奇道“小姐,难道您不好奇吗?” “走,今晚我们夜谈如梦宅。”楚月坐起身,轻握着春儿手腕,提议道。 在春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楚月拉着离开。 翻着案卷的江城,再抬头时,房里就只剩他一人。多少让他有些傻眼,甚至怀疑自己臆想症又犯了。果断合上案卷,乖乖的躺在床上,明天再深究这一切。 青州到了夜晚,出来闲逛的人不少。叫卖的小贩,更增添了几分热闹。 唯独如梦宅门前,漆黑一片,静的可怕。 “小姐,咱们真的要进去吗?”春儿站在墙边,声音发怯。 武功高强的歹人她不怕,独怕这来无影去无踪的鬼魂。 楚月嫌弃的看了眼春儿,纵身一跃,进了如梦宅内。她双手负后,漫不经心的往前走着。 紧随其后的春儿,整个神经都紧绷着。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生怕会突然钻出什么来。 皎洁的月色,将整个宅邸照的透亮。这个宅子看上去很久没住人,院落杂草丛生。高挂着的灯笼,破破烂烂。游廊上的木柱,已经出现裂痕。微凉的晚风,拂过两人的眉间。 一道黑影从地上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楚月走在抄手游廊上,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动静,生怕自己错过什么关键细节。她的目光落在波澜不惊的湖面上,心里不由的犯疑。不是闹鬼吗?怎么一点鬼影都不见? “什么人?”春儿突然听到身旁草丛里传来声响,高喝一声。 回过身的楚月,看到春儿发疯似的用匕首割过杂草。然后对着一堆杂草,拳打脚踢,甚至连射了几个飞镖。 楚月还没来得及惊叹春儿的勇猛,就听到一个男人的惨叫声。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装神弄鬼?!”春儿直接拎着男人的后脖领子,扔到楚月面前。 男人看上去有些年纪,胡子拉碴,披头散发,身形瘦弱。 倒真像是孤魂野鬼。 春儿见男人不回话,抬脚就朝男人后背踹去。好像这样,能减轻她的恐惧似的。 “那个,春儿你冷静一点。他是人,不是鬼。”楚月生怕的春儿用力过猛,把男人打死。感叹受到惊吓的女人,可怕之余,还得好声好气的劝着。 男人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可怜兮兮的表明身份“我是人,我真的是人。” 春儿的情绪渐渐稳定,咽了咽口水,站到楚月身旁,没好气道“鬼鬼祟祟的,躲在草丛里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孤魂野鬼。说,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是陶敏,这里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出现这里。我反倒要问问,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来我家。”陶敏艰难的站了起来,气息奄奄的反问道。 。 第67章和小姐去抓鬼 据楚月所知,上一任巡抚的确叫陶敏,而这里也是巡抚的故居。 这么说,系统想让她见,莫非就是此人? 春儿闻言惊愕的捂住嘴,指着陶敏,磕磕绊绊道“听、听说,他已经死了。” “姑娘,我真的是人。”陶敏忍不住后退两步,生怕春儿再次对他拳打脚踢。他这把年纪,真的经不起折腾。为了生命安全,他长叹一声,解释道“而且,我没死。” 楚月抬手拦住准备动手的春儿,打量了陶敏半响,问道“春儿,带回去问话。” “是。”春儿走到陶敏身后,一个手刀直接把人打晕。背着陶敏,随楚月回了府。 为了不打扰江城,楚月决定在书房审问,春儿在旁做着笔录。 书案前的楚月,手撑着脑袋,好奇道“为何青州所有人认为你死了?如果你没死,衙门的卷宗的,为何写你因病去世?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两年前,我率兵剿匪,却不想中途被人刺伤。后来被路过的猎户所救,打算回青州。没想到他们已经先一步向朝廷上了奏书,禀明我的死讯。”陶敏坐在太师椅上,如实道。 原想着先隐姓埋名,私下调查刺杀自己的人。没想到事情,原来越不可控。 春儿一肚子疑问,想要问却又怕楚月会生气,只好闷闷不乐的记录着陶敏的话。 楚月低头嗅了嗅茶香,抬头看向凄然的陶敏,低笑道“若真如此,你为何不离开南越。到了京都,亲自面见皇上,将一切缘由说出。” “南越匪患严重,想要活着离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陶敏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些年来他忍辱负重,就是为了调查当年的真相。 楚月悠然的转着茶杯,双眸含笑的回望着陶敏,长哦了一声“那你为什么不向曾经的同僚伸手,让他们帮你一把。据我所知,之前的南越布政使,和你是同乡好友。 现在他可是进了内阁,成了兵部侍郎。” “你是谁,怎么知道子让的近况。”陶敏惊愕的看向楚月,眼里尽是警惕。 莫非楚月是刺杀他的人?不,若是的话,他可能直接死在如梦宅。 楚月喝了口茶,强打着精神,坦然道“我是新来的巡抚。朝廷派我来,是为了整治私盐泛滥的事。” “你居然能活着到南越?”陶敏最先怀疑的不是楚月的性别,而是楚月居然能接替他的职位。这些年来,多少个巡抚都死在路上。 当年,他也是被朝廷给予重任。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却是这么的匪夷所思。 楚月放下茶杯,目光渐渐泛冷“回答我的问题,既然没死,为何不回到原本的位置。” “有人在暗中刺杀我。家里的妻儿老小,被徐凉庆送出南越。为了调查出幕后之人,我只能在宅子里苟且偷生。”陶敏想到这两年的遭遇,眼眶微微发着红。 没想到忍了这么久,还是没找到半点线索。 楚月眸色深了深,气极反笑“这些人实在是丧心病狂,无法无天。” “你要小心徐凉庆、唐成,我怀疑,刺杀我的人可能就是他们。”陶敏看着动怒的楚月,忍不住提醒道。 这些人巧言令色,让人不自觉的防下戒备。当他们的利益收到伤害时,会毫不犹豫的把你推出去。土匪帮派,可能和这两人有着密切的关系。 具体的,他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只能作为过来人,提醒楚月。 春儿停下手中的笔,担心的看向楚月。小姐这才没来几日,怎么就牵扯出这么多事来。姑爷身单力薄,不知道能不能应付的了。小六儿武功高强,应该能抵得住吧。 楚月扶桌而起,眉梢多了几分寒意“这几日,你就住在楚府。至于刺客的事,我自会帮你调查。春儿,带陶大人下去歇着。” “是。”春儿放下手中的笔,低头吹了吹上面的字迹,递给楚月后把陶敏带了下去。 楚月回到厢房后,不禁好奇系统的意思。之前知道可以强行更改任务,她就对完成任务的事,不放在心上。可现在,隐隐约约觉得,系统在把她往另一条路上引。 究竟想让她做什么?整治南越的私盐市场,亦或解决匪患? 不,她怀疑江城失去主角光环,系统另外选了别人。不然,江城的主线不可能这么的平缓。问鼎内阁之首,差了十万八千里。 楚月躺在榻上,手撑着脑袋,看着睡的深沉的江城。抬手戳了戳江城的眉眼,轻笑道“如果你不是主角,应该就能为我守身如玉了吧。” “嗯。”江城梦呓了一声,像是在回答楚月的问题。 楚月闻言,唇边挂着浅淡的笑。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只要对方能像她一样,始终如一的守护着彼此,就足够了。 漂亮的男孩子有很多,但她的心很小,只能容得下一个。 不巧,江城各个方面,都讨她的喜欢。 天蒙蒙发亮时,江城就已然醒来。他一睁眼看到躺在身边的楚月,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忍不住上手捏了捏楚月的脸颊,试探的问“阿月,是你吗?” “别闹!”楚月蹙眉拍了江城的手腕,抬脚就把江城踹到床下。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问题,让江城确信躺在床上的人,就是他的老婆。 春儿听到声响,连敲了几声门,好奇道“小姐、姑爷,出了什么事?” 被吵醒的楚月顶着起床气,坐了起来,蹙眉道站在哪儿做什么?还不去开门。” “好。”江城站在原地看了楚月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转身去开门。 春儿见是江城,乐呵呵的分享着昨日的见闻“姑爷,昨晚我和小姐去抓鬼了。你绝对想不到,那个鬼是谁……” 唠叨个不停的春儿,直接把楚月的起床气赶走。她无奈的穿着官服,替春儿回答“是死去的陶敏。” “所以你们两个昨晚真的离开过楚家?”江城想到什么,瞪大双眼的看向两人。 看来,他昨天并没有出现幻觉。那之前的幻听是怎么回事?楚月是不是瞒了他什么。 。 第67.5章都喜欢 这帮人是把百姓逼疯,才如愿吗?! 如今已经激起民变,就得立刻解决。不然南越这种土壤,很容易滋生出更多的起义军。 徐凉庆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忐忑道“大人,您可得救救卑职!那些愚民,万一真的闹出事来,朝廷肯定会派兵镇压。到时候,我就真的死路一条。” “哼,现在倒是急了!你贪墨修河堤款的时候,怎么就不急?”楚月冷哼一声,气的险些背过气。南越的百姓不是被逼成土匪,就是成了这些贪官免费的工具人。 火灾加水灾,毁了百姓的田地和房屋。他们再不反,怕是活不下去。 徐凉庆又磕了几个响头,委屈道“这些钱又不是进了卑职一个人的钱袋子。求您了,救救小人吧。要是真看着那些百姓做大,到时候受牵连的不只是我,还有您。” “呵呵,到了如今,你还想把锅往本官身上扣!”楚月冷笑一声,眉眼里皆是不悦。 还没有到秋后算账的时候,就急着撇清关系了? 徐凉庆二话不说,给了自己几个巴掌,恳求道“小人绝无此意。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再拖下去定会出大乱子。大人,您救救南越,救救小人吧。” “回头再找你算账!”楚月眉梢泛起寒意,双眼一眯。起身离开书房,看也不看徐凉庆一眼,坐着轿子巡抚衙门。 春儿在受命去请周庭安、江城、张信等人。 连早饭都没吃楚月,阴沉着脸,坐在主座上,看着人一个个的到齐。 “大人,那些刁民想要谋反,我们决不能轻易放过。”张信听闻消息后,火速赶来。 唐成睨了眼徐凉庆,讽刺道“当初就说了,修河堤款不要动。非是不听!现在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了吧。要是朝廷收到消息,派兵镇压。呵呵……” 那笔钱,他可一分没收。就是真查起来,也查不到他的头上。 看着幸灾乐祸的唐成,张信气极反笑道“你以为平定了民变后,朝廷就只会差修河堤款的事?南越私盐猖獗,你也有一半的功劳。” 徐凉庆坐在最末尾,拿着茶冲着前方发呆。活像是的灵魂被人抽走,变的痴痴傻傻。 周庭安冷撇了眼张信,默默的喝了口茶。听着他们吵成一团,顿觉好笑。 江城一言不发的坐在一旁,担心的看向楚月。 楚月把茶杯重重的摔在桌面,蹙眉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怎么解决民变的事。你们不是和那些土匪走的近吗?就先让他们出面打击这些谋反的百姓。 而后庭安再派人去镇压泰安、平阳的百姓。江城、徐凉庆,你们负责弄粮食运到这两个县份,安抚百姓的同时,想办法把他们的房子解决了。” “是。”几人起身躬身领命道。 江城等人走干净了,才起身走到楚月面前,担忧道“等处理完此事,定要好好敲打他们一番。不然以后还得解决,他们惹下的麻烦。” 春儿提着食盒,把包子、粥和几样小菜端了出来。刚才她站在远处,把他们的话听得真切。这帮人真的是太过分了,什么钱都敢往怀里揣。 难为小姐,天还没亮就得解决他们的麻烦。 楚月端起粥,颇为抑郁道“闹得这么大,朝廷应该是知道了。呵呵,到时候就看他们怎么交差吧。至于匪患的事,回头和庭安好商量。” 若是乱世,楚月是不介意乘着这股东风,屯粮养兵。弄个皇帝,当当。可现在是太平盛世,除了南越之外,各省都稳的一批。皇上中规中矩,不作妖。 这个时候玩起义,就是早晚被捶的命。 “先吃点东西吧。”江城完全漠视徐凉庆等人的未来,这些人死不足惜。 送案卷的何雨,眼底皆是轻蔑。现在知道着急了?当初联合土匪从百姓手里捞钱的时候,怎么就不着急。放火烧村子,用水浇田亩。逼得百姓没了活路,造反就开心了? 春儿双手环胸,愤愤不平道“这些狗官,脑子里除了银子就银子。做事从来不想后果的吗?不给别人留活命,别人能让他们活?” “春儿这话说的在理。别生气了,吃点点心。”楚月拿起一碟点心,递了过去。 何雨走上前,不解道“抚台大人就不担心吗?您真的相信徐凉庆、张信会去筹粮,发给百姓?以他们的性子,就不怕他们拿着银子跑路?” 春儿认为何雨说的非常有道理,看向楚月的眸中多了几分忧虑。 这帮贪官,就该让百姓把他们打死。 江城咬了口包子,好笑道“你以为朝廷会坐视不管多久?他们若是不想在钦差到来之前平定此事,最先死的人就是他们。张知府让苗卓死在牢里,那些土匪是不会放过他们。 最好的法子就是跟着阿月,把当前的问题解决,然后平定匪患。” 想跑,那也得问问群英山的土匪们同不同意。 他们来时经过的土匪潮,这帮人应该不想经历一遍吧。 春儿递给何雨一块杏花糕,嘲笑道“他们自己把自己的后路堵死,谁也怨不得。就是为难小姐了,解决南越这么大的烂摊子,先前还差点被刺杀。 要是孙姑娘知道,指不定多担心呢。” “这件事不许告诉孙可儿,听到没有!”楚月差点忘了这一茬,扭头警告着春儿。 要是孙可儿知道,他们下次就不好离开京都了。 何雨诧异的看向楚月“他们竟敢刺杀您。” “就他那点武功,还没出场就被周姑娘踹飞了。”春儿对楚月带着天然的滤镜,似是觉得天底下最厉害的人,非楚月莫属。 如果说楚月和周庭安的区别,那就是周庭安做事干脆利落,但楚月却不同。楚月喜欢漫不经心的把玩,一点点的消磨对方的意志,最后彻底折服在自己手里。 江城听到这里,抬头看向楚月,眉间高蹙“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我一声。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行刺你?!有没有抓到他,审问出什么结果了吗?” 。 第78章害怕了吗?宝贝。 系统这个狗东西,总是处处给他们使绊子。 “流放?我们即便不是主角,也没必要惨到这个份上吧。你会不会太杞人忧天了?”江城把筷子放下,认为楚月有些担忧过度。 作为强制被送过来的外来客,系统不可能只是让他们打个酱油。 他手撑着脑袋,注视着楚月的眉眼,纳闷道“为什么你会认为我的角色转变了?” “因为我们现在走的,都是反派的路。”看完原著的楚月,随口答道。 而秦文清,正在走原本属于江城的路。系统让他们去江北,和清流一党作对,归根结底最后还是要和秦文清打擂台。还要附带解决,顾嫣然这个麻烦。 与其面对顾嫣然,还不如面对一堆土匪和城府极深的官员。 江城低头夹着菜,不解的看向楚月“这么说,你把原著看完了?” “一大多半吧。”楚月吃的差不多,起身揉了揉肚子,发现江城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她一开始也没打算隐瞒。 江城联想到过去种种,这才恍然。怨不得楚月说,他逼死了一个姑娘。那个的姑娘,是指原本的楚月吧。时时与他划清界限,总是担心他想要置楚月于死地。 他拉过楚月的手,肃色道“我从没想到独占楚家的家产,更没想过和你之外的人结婚。我现在只想和你好好的走到结局,回到原来的世界,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里原本就是我们的世界?”楚月凑近江城,神神秘秘注视着江城的眼眸,意味深长道。看到直接傻眼的江城,忍不住大笑出声。 我去,江城也太好骗了吧。 江城没好气的瞪了眼楚月,有些崩溃道“迟早要被你玩死。” “我们不妨直接把它当成一款游戏,争取顺利活到大结局。”楚月被一惊一乍的江城逗乐。反握着江城的手,循循善诱。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奖品财神钱包钱包被绑定,随时能从身上掏出银子。】 猛然听到系统提醒的楚月,愣了愣。她从袖子随手一摸,就是一锭银子。 可以啊系统,终于有一个像样的奖品了。 江城看着双眼一亮的楚月,心里不由得狐疑。正想问明白,就看到楚月起身去了里间。 不是吧,刚睡醒又要睡。他老婆是猪吗?一天除了偶尔到衙门报道,就是睡觉。 摇摇曳曳的烛火,不知何时被熄灭。黑夜渐渐飘散,地平线出现第一抹光。 楚月刚到巡抚衙门,就听到系统的提示。 【叮,工作任务请宿主与徐凉庆进行绑定。】 徐凉庆?一个河道管事,为什么要绑定他?她坐在书案前,随手翻着案卷,细细琢磨着。 难道系统是怕徐凉庆要害她,所以才下发这个任务? 就凭徐凉庆?呵呵,她还真不放在心上。但她比较好奇,系统这次会送给她什么奖品。 “抚台大人,昨日有件事忘了提醒您。”何雨知道周庭安把苗卓一伙人全部问斩后,对楚月的心态再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之前的宵小之人,变成为百姓宵衣旰食的忠良之士。 楚月提着毛笔,对着卷宗发愁,随口敷衍道“什么事?” “属下最近翻看案卷,发现火灾和九天河堤坍塌的时间有些蹊跷。上面记录为了救火,徐凉庆开闸放水。但根据我的了解,是河堤率先坍塌,才有土匪烧村的事。 我怀疑,苗卓他们是为了配合徐凉庆,才做出烧村子的事。”何雨把相关的案卷,送到楚月的面前。他相信,楚月一定能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楚月正愁以什么理由让徐凉庆来一趟,机会就这么自个送过来了。她故作不悦,阴沉着脸道“你让徐凉庆来一趟,就说本官就有急事找他。” “是。”何雨看向楚月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光芒。放下手里的卷宗,转身去喊人了。 突然懂事的何雨,让楚月有些诧异。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楚月接过春儿递来的茶,低头翻着何雨送给她的案卷。徐凉庆啊徐凉庆,你别是贪污修河堤的钱,才造成河堤决口吧。呵呵,一会等人到了,试试诈他。 南越现在的情况,能有诚信办事的好官才叫稀奇。 “大人,徐道台来了。”小厮提醒道。 楚月当即坐起身扳,摆好架子。她看着缓缓走进的徐凉庆,眼里尽是和善的笑意。 不就是让这家伙和他站在一条船上吗?简单。 利益永远是捆绑一个人最快的办法,尤其是对于南越的官员。 徐凉庆换换停下脚步,站在大堂中央,微微躬身道“大人,您找我。” “关于九天河堤决口的问题,需要问问你。”楚月拿起茶杯,徐徐道。 何雨本想旁听,却被方远支走。 徐凉庆瞬间腰背挺的倍直,摸不著的楚月的意图。想了想,还是找了个官方的理由“当年泰安、平阳等县发生火灾,已经烧到山上和庄稼。卑职与上任巡抚商量后,决定毁堤灭火。” “可据本官所知,毁堤在前,火灾在后。”楚月适当的点到为止。 其余的,就留给徐凉庆自个瞎猜吧。 春儿在旁研着磨,心里着实看不上南越的官员。为了银子,真是无恶不作。 要不是自家小姐在,南越的百姓哪有出头之日。 徐凉庆少见露出慌张的神情,又快速冷静下来,干笑两声道“不知巡抚大人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这种没有事实依据的事,您不会真的相信了吧?” “你怎么知道本官没有依据?难道你以为,本官大老远的把你喊过来,是为了好玩?”楚月手撑着脑袋,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徐凉庆,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害怕了吗?宝贝。 徐凉庆的确不知楚月手里有什么把柄,昨日苗卓手底下的人刺杀楚月。是不是在哪个时候,就把什么东西塞给楚月?想到有这个可能,他额上的汗就冒的更多了。 。 第68章真的明白? “青州都在传,上任巡抚陶敏的鬼魂经常出现在如梦宅。我和小姐有些好奇,所以就去看了看。没想到,还真抓住了陶敏。”春儿一五一十的把昨晚的事说出。 江城诧异的看了眼楚月,一脸的无语“你居然为了一个传言,大晚上去抓鬼?楚月,你敢在幼稚一点吗?” 【叮,签到任务连续十天到巡抚衙门签到,不得中断。否则将清楚数据,重新计算。】 突然接到任务的楚月,愣了愣。上个任务还没完成,怎么又给她派新任务。 难道系统知道,匪患不好解决。可签到打卡是什么鬼,系统莫不是听到她心声,猜到她三天两头的翘班,打算苟到结局? 江城俯身坐到桌前,盛了碗粥送到楚月面前,好奇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人暗杀他,所以他才一直躲在之前的家里装神弄鬼。”回神来的楚月,替江城解惑。 暗杀?江城微微一愣。陶敏作为南越最大的掌权者,也自身难保。 这么说,昨日的饭局上,徐凉庆是在敲打他们。这群人仗着自己手里有些权势,又在南越扎根多年,就肆无忌惮做起了地头蛇。引导着匪帮逼着百姓去抢路人、富商。 喝了两口粥后,他就再也吃不下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不行。起码,这段时间不行。”楚月擦了擦嘴,起身拿起官帽,出声提醒着。那些人既然能为祸南越这么多年,肯定有他们的底气。 若是不想沦为陶敏,就得步步小心,谨慎行事。 巡抚衙门。 楚月坐在书案前,撇了眼上面一堆的公文,脑子就嗡嗡响。 【叮,签到任务完成度十分之一。】 主簿方远站在一旁,一一说明道“从左往右,依次是上任巡抚遗留的剿匪卷宗、泰安、平阳等地的火灾、前年青州河道决堤后正……” “我知道了。”签完到的楚月,并不是很想干活。她随手拿起一本,却未曾看一眼。 春儿为楚月送上一杯茶,在旁边研着磨。听得出来,南越的问题不小。 楚月喝了口茶,好奇道“听说上任巡抚是病死。” “陶大人是为了剿匪的事,操劳过度,病死在家中。”方远面上一脸凄然。好似,他亲眼所见般。毕竟陶敏的主簿,就是方远。 春儿抬眸看了眼方远,心里总归是纳闷。昨晚陶敏自己说,是被人行刺,死在剿匪的路上。她正想质问,就被楚月的一个眼神逼了回去。 是那些刺杀陶敏的人,让人假扮陶敏,做出病死的假象。还是,方远在骗他们? 楚月缓缓的拿起一本卷宗,脸色逐渐严肃道“陶大人为国为民,令人敬佩。剿匪的事,不能落下。春儿,你告诉庭安,派兵剿灭青州附近的土匪们。 另外,方远你去通知张信来一趟,就说我找他有急事。” “是。”方远躬身领命道。 等两人先后离开,楚月才往后一靠,悠哉哉的喝着茶。解决了匪患,那些私盐贩子也猖獗不到哪里去。到时候罩着他们的保护伞,也会自己跳出来。 楚月低头看着泰安、平阳等地的火灾,眉梢渐渐蹙起。这些土匪实在过分,百姓们不交银子,就点人房屋。如今,几个县的百姓,连个居住之所都没有,只能流落街头。 “大人,您找我。”张信缓缓走进,笑呵呵道。 来前听方远的意思,楚月是想剿青州附近的匪。昨天楚月已经打过招呼,他心里有数。 楚月抬手示意张信坐下,淡笑道“请你来,是为了两件事。第一件,想让你和周庭安联合起来,尽快解决青州附近的土匪。第二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 活抓土匪头子,押送回来,我亲自审问。” “属下明白。”张信撇了眼回来的方远,一点就通。 之前以为楚月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南越险恶,官场的复杂。如今一看,才知对方也是老手。呵呵,既然大家都是谋财,何乐而不为。 楚月扶桌而起,坐到张信身旁,眼底带着几分笑意“真的明白?” “呵呵,大人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张信在南越带了这么多年,什么官没见过。 他甚至不用深想,就知道楚月是想借匪患,伸手拿钱。 也是,这年头谁不喜欢银子。也就之前的老巡抚,太颟顸。 楚月还没放下茶杯,就看到江城带着小五、小六过来。心里不禁翻着嘀咕,出什么事了? “阿月,你瞧这是什么。”江城俯身坐在楚月身旁,把一封卷宗递了过去。 这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南越的这些官员,已经把百姓的税收到二十年后了。 楚月纳闷的接过卷宗,看到上面的内容,倒没有多少惊讶。 毕竟百姓们都要被逼上梁上了,官员们有什么不可以做的。 “先坐下来,喝口茶。”楚月看出江城眼底的担心,忍不住安抚道。 她抬手示意方远等人离开,开解道“我知道你心系百姓,担心长此以往会出乱子。但,你得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南越的问题多且复杂,光着急是没有用的。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步步的做。”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他们也太过猖獗,一边向朝廷上报,收不上税,一边又把百姓逼成贼寇。等朝廷整治,他们在把那些百姓推出去。”江城沉着脸,颇为郁闷。 好处都让他们拿,却让百姓去送死。 普天之下,也就南越这群贪官污吏,敢这么堂而皇之。 楚月轻轻的握起江城的手,看着眉眼不自觉柔和下来的江城,浅笑道“他们现在把所有的事,都推到陶敏身上,让我们查无可查。” “是欺负死人不会说话吗?”江城冷哼一声,眼里皆是不悦。 这帮人贪得无厌,真该剥皮萱草。 不对啊,今天早上春儿不是说,她们昨晚抓到的鬼,正是陶敏。 楚月见江城双眼一亮,猜出江城的心思,摇了摇头道“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 第69章美人计也没用 “你想放长线?”江城眉头轻蹙,眼底带了几分试探。 南越匪患严重,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然,这些土匪之所以敢明目张胆,是拿定的官府不会出手。至于理由,定然是交了足够的保护费。 江城想到其中种种,双眼一眯,肃色道:“你打算怎么办?”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既然打算根除,就不能着急。庭安和张信这两日,会剿青州附近的匪。我看,不出三日,定会有大的发现。”楚月喝了口茶,悠悠道。的 回来的春儿,看到守在门外的小五、小六,就猜到姑爷来了。 一进来就听到楚月说,周庭安和张信去剿匪,当即担心道:“小姐,您也不是害周姑娘。” “害……未免形容的太严重了些。”江城听到听到脚步声渐近,抬眸看到春儿,蹙眉道。 在他看来,周庭安的彪悍程度爆表。更应该的担心的,是那些土匪吧。 春儿走上前,提醒道:“陶敏就是在剿匪路上,被人刺杀。您怎么还让周姑娘和张信一起?万一周姑娘出了好好歹,可怎么办。” “你放心,就算庭安没有武功护身,也不会出现危险。况且,若真有危险,我怎舍得她一个人去。”楚月把刚拿起的点心,缓缓放下,笑着安抚。 春儿一想也是,但她还是有些担心:“我看,还是派人跟着的好。可,他们也不见得有周姑娘武功高。不说这个了,小姐,您打算怎么处置,带到青州的何雨。 不能总让他待在府里,什么都不干吧。”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这个人。回头你把他交给方远,让方远教何雨些东西。”楚月这才想到何雨,抚额暗暗懊恼。 春儿点了点头,抬手道:“让他知道知道您的难处,也好。” 江城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很浅,可能是因为何雨性子腼腆,不喜欢说话。大多数时候,混在奴仆堆里。久而久之,竟忘了何雨的存在。 当初楚月带着何雨、周庭安离开了一天一天才回来。他还怕楚月会被何雨的美色折服,没想到何雨的存在感这么低。 “时间不早了,回府吧。”楚月拍了拍手,起身伸了个懒腰。 真让她把那些卷宗看完,她可能会疯。而且这些都是徐凉庆、张信他们觉得她应该看的东西。不应该看的,两年前就销毁了。 春儿一愣,见江城、楚月并肩离开,自己紧跟其后。 回到楚府的楚月,吃完饭让春儿把何雨带来。她躺在藤椅上,手里捧着话本。 “大人,您找我。”何雨微微躬身,用余光打量着楚月。 任他怎么想,也没想到楚月竟是南越巡抚。这么大的官,不想着为民做主,倒满心打算和土匪沆瀣一气。对那些土匪听之任之,一起鱼肉乡里。 楚月把话本合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听闻你认得几个字。明日一早,你就去巡抚衙门。和主簿方远一起,帮着整理卷宗。有一点,希望你记住。 不要过度的暴露自己的想法和情绪,免得别人起疑心。” “大、大人让我去衙门?”何雨诧异的看向楚月,想不明白楚月所为何意? 难道楚月实际上是心向百姓,却身不由己。只能借助自己,才能办自己想办的事。 土匪自然没有朝廷的官员难应付。联想到之前楚月要求土匪做的事,越发的坚信楚月是有难言之隐的人。 春儿横了眼何雨,没好气道:“我家小姐的意思是让你和方远一起看那些案卷,免得有人暗中搞鬼。难道你不想让南越恢复曾经的太平日子吗?” 何雨瞬间懂得楚月的用意,躬身领命道:“我明白了。”他看到楚月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等关门声响起,楚月才继续捧着话本,看着里面的故事。 不知道系统给自己的日常任务,有什么奖励。她就试一次,要是和之前抽到的礼券一样鸡肋,以后就绝对不会对系统抱有任何期望。 江城等春儿走了,才把门关上。他抽走楚月手里的话本,一脸严肃道:“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如果我有系统给的信,那你是不是也有系统给的提示?” “这个嘛,就说来话长了。”楚月抬手抓了抓话本,却被江城躲了过去。 实在是懒得和江城玩这种,你追我打的小游戏。就想躺着,什么也不做。 她一把拉住江城的袖子,没好气道:“给不给我!” “团队之间是不能有秘密。尤其是这种大事。”江城俯身凑近着楚月的脸,极为认真道。 话音刚落,楚月猛的抬头,吻了吻江城的唇。 江城脸瞬间通红,忙直起腰身,羞赫道:“美、美人计也没用。” “好好好,都告诉你还不成。”楚月看着一脸娇羞的江城,发红的耳朵,别扭的神情,忍俊不禁的笑出声。他们两个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就接个吻而已,有必要这么害羞吗? 严重怀疑,江城在遇到她之前,都是纯情小处/男。 江城坐在桌前,请嗯一声,拿起一杯茶遮掩自己的尴尬。 “我的提示,是一种只有我能提到的声音提示。会时不时的发布任务,和你的信有异曲同工。”楚月接过江城扔来的话本,笑呵呵的道。 现在大任务夹杂着小任务,不断的诱惑着她,朝着系统所设置的方向走。 江城闻言,陷入了深思:“你之前说,系统让你去江北,结果你故意选了南越。然后系统强行按照你的选择,重新分配了任务。 阿月,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它一开始,就把我们往京都以外地方引导。” “是有这个倾向。”楚月合上书本,思索了半响,坐起身来。 我去!看这架势,秦文清是要踩着他们上位啊。反派变成了他们?不,准确来说,是她。 原著的设定是一文一武互相制衡。秦文清是文科状元,楚月是武科状元。 如今,秦文清在皇帝身边,权力的中心。而他们……穷山恶水,满是刁民。 第70章靠自己苟到大结局 系统的安排,明显是为了让楚月以后和秦文清成为敌对。 为别人做嫁衣的事,楚月可不乐意做。 江城仔细回想着之前的种种,不免有些心惊:“它该不会是认为我们没有利用价值,打算找个穷山恶水的地方,把我们给……” “你想多了。要是真那么容易回去,我们还折腾个什么劲。”楚月笑江城过于天真。 江北、南越,都不是什么好去处。系统之所以能应允,是因为他们的选择,对系统的决定没什么影响。秦文清在走江城走过的路线,而他们在走秦文清之前的路。 反派嘛,当然是要绝处逢生了。 江城抬眸不解的看向楚月,狐疑道:“你的意思是……” “工具人就要有工具人的自觉。我们从头到尾都是,推动剧情的工具。现在它把主角光环从你头上摘下,自然是为另外一个人铺路。”楚月重新躺回藤椅,悠悠道。 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她和秦文清打擂台。开玩笑,她只是个炮灰好吗! 系统把陶敏送到她面前,为的就是刷威望。刷够了,朝廷自然会把她接过去。 按照原著的发展,那时候的秦文清,应该已经入驻内阁了。 江城多少有些不甘心:“那我之前的苦,不就白吃了吗?!”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辛辛苦苦十来年,一朝回到解放前。你现在,最多算个路人甲。”楚月真不好打击的太重,免得江城抑郁过去。 现在江城没了后宫、金手指,以及一些福利,只能做她的下手。这么看,是有点惨。 江城撇了眼幸灾乐祸的楚月,颇为郁闷道:“现在咱们真的要靠自己苟到大结局了。” “你终于可以心无旁骛的为我守身如玉了。”楚月嗤笑一声,继续捧着话本。 有时候没有主角光环,也是件好事。可以告别应付莺莺燕燕的琐碎小事,有时间去想自己专注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 三日之后,巡抚衙门内围着一堆人。 坐在书案上的楚月,居高临下的看着手脚被锁上铁链的苗卓,笑的尤为开心。 “抚台大人,这位就是为祸青州附近的土匪头子。”张信看到喜笑颜开的楚月,扭头看了眼苗卓,笑呵呵的介绍道。 苗卓本就瘦弱,如今衣衫褴褛的跪在地上。脸上还带着伤痕,甚是可怜。 听到张信对楚月的称谓,他不由得一愣。抚台?楚月竟是南越巡抚!原来楚月在乌村所说,竟是真的。他们虽然没有完全按照楚月的话做,但相对收敛了许多。 没成想,还是被官府的人整治。 徐凉庆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站在周庭安的身后。毕竟以他的身份,还不足以和楚月等人平起平坐。他紧张的看着苗卓,生怕对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七星堂堂主,苗卓。打家劫舍多年,为祸百姓,鱼肉乡里。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但我还是想问问诸位大人,觉得如何处置他为好?”楚月低头看着纸上一堆的卷宗,故作苦闷道。 周庭安扫了眼神色各一的官员,冷声道:“剥皮萱草,以儆效尤!” 张信登时微怔,错愕的看向周庭安。难道楚月的意思,不是拉拢苗卓,让他帮大家捞钱吗?怎么突然要动起手来!还要剥皮萱草,若真这么做了,那些土匪怎么敢再信他们。 为难之余,他扭头看向徐凉庆、唐成。万一苗卓狗急跳墙,说出点什么,就不好了。 江城缓缓放下茶杯:“周大人的话不无道理。这样滔天罪行的人,千刀万剐算便宜他了。” 楚月视线落在张信身上,半响后问:“不如把他关到牢里,严加审问。看看能不能套出点什么,比如幕后之人,或是……” “我认为周大人话非常有道理,如此穷凶极恶之徒,就该剥皮萱草。但这种小事,就不劳大人上心。”唐成也怕苗卓说出对自己不利的事,忙开口要人。 主簿方远、何雨在旁记录着几人的对话。 楚月喝了口茶,饶有兴趣的看向苗卓:“既然如此,此人就交给唐大人。” “我想和抚台大人单独谈谈。”苗卓相信楚月先前的保证了。 若他真的落到唐成手里,只能屈打成招。也不算,那些伤天害理的事的确是他做的。 张信、徐凉庆面面相觑,脸色一沉。想要动手,又碍于楚月、周庭安、江城的身份。 主簿方远看出张信等人的担忧,出声提醒道:“大人,属下刚得到消息,泰安、平阳等地的火灾造成了不少难民已涌入青州。您看……” “涌入青州?!”楚月故作诧异的扶桌而起。她走出书案,略显慌张道:“此人先收押,江城陪我外面看看。” 何雨看着被方远牵着鼻子走的楚月,不禁有些气闷。就这么放过苗卓了?! 不可能,楚月若真是容易被人左右的人,就不会让苗卓他们答应自己的要求,更不会把自己安插到方远身边。可他一时有些不明白,楚月到底想不想让苗卓死。 若不想的话,完全可以不这么大费周章的审问。 若想的话,为什么要在审问的关键时刻离开。 小夫妻两携十来个官差,体察民情去了。 江城在街上看到了几个乞丐,与方远口中的不少难民完全对不上号。他撇了眼楚月,不解道:“你为什么把周庭安留在衙门?” “她掌管着一省的刑名,左右逃不开。而且,有你我在,她不好发挥。”楚月丝毫不担心的周庭安,现在衙门里就周庭安的官最大。 张信那伙人趁苗卓还未把该说的话说出,打算把苗卓就地正法。 她把官差遣散,命他们在城中四处巡逻,登记难民的数量。 江城走到楚府门前,忍笑道:“我看啊,你就是想躲清闲。” “非也。”楚月抬脚迈过门槛,进厢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躺在藤椅上。她困顿的打了个哈欠,接过江城递来的话本,直言道:“杀苗卓的,只能是张信。我们动手,反而不妥。” 第71章畏罪自杀 南越的这些官员与土匪,可以说是一丘之貉。彼此的关系,联系的甚为紧密。 若楚月逼得太紧,他们一定会联合起来,像对付陶敏那样对付她。 江城听出了楚月的言外之意,苦笑道“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暂由让他们猖狂一阵子。我们根基未稳,不好强出头,要比陶敏更有耐心才成。”楚月重新拿起话本,反过来安抚起江城。 现在他们拿的是反派副本,前期要是苟不住,后面的下场不会太好。 正当楚月捧着话本看的入神,突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逼近。 “大人,苗卓在狱中畏罪自杀了。”何雨站在楚月不远处,微微躬身道。 江城拿着茶杯的手一顿,狐疑道“自杀?你确定是自杀,而不是他杀?” 若苗卓真的想死,那么他就不会活着见到面见楚月。他严重怀疑,是张信他们下的手。 楚月倒是懒散依旧,翻过一页,悠悠道“人虽然死了,但是惩罚不能免。” “周大人已命人将其剥皮萱草,挂在城门口示众了。”何雨擦了擦额上的薄汗,如实道。 现在苗卓一死,那帮土匪一定人人自危。不过最应该担心的,是张信他们下一步举动。狗急跳墙什么的,还是要提防一下。 楚月打了个哈欠,困乏道“今后若非特别情况下,你不要往这里来。好好的跟着方远。” “是。”何雨沉默了片刻,领命离开。 临近傍晚,春儿进来抽走楚月手里的书,提醒“小姐,张知府来了,现正在大堂坐着。” 楚月坐起身,理了理衣服“把他带到书房。”说着起身往书房而去,坐在桌前等着张信。 是不是因为苗卓的事?算了,一会见到人什么都清楚了。 “小姐,张知府来了。”婢女禀报完,便将书房门推开,抬手请张信进去。 摇摇曳曳的烛火,照不清楚月的面容,只隐约看到一个轮廓。 张信听得关门声响起,躬身道“抚台大人,苗卓下午畏罪自杀了。” “区区一个土匪罢了,也你辛苦跑一遭?还是张知府,在害怕什么?”楚月缓缓睁开眼,静静望着灯下的张信。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似是刚刚睡醒。 话音一落,张信忙把腰躬的更低。 有时候他真不知道楚月在想什么,明明看上去弱柳扶风,却能顺利到达青州。更别说,在饭局上的一番话。既不参与他们,也不全然旁观。 张信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望向楚月所在的方向“我以为您想借苗卓,打入土匪内部。” “无论是不是,都要先向朝廷交差。你要知道,这几年南越耗尽了朝廷的耐心。若再不做出点成绩,朝廷派兵来剿匪。彻查这些年来,地方官的所作所为。 到时候,交不了差的人,可就不只是我了。”楚月撇了眼张信,坦然道。 呵,这些地方官没一个干净的。她就不信,他们有胆子让朝廷查。 张信顿悟,直起腰身,心有余悸道“还是大人思虑周全。如今青州附近的匪帮清理的差不多,接下来,您如何打算……” “本官到底是个小小的巡抚,不知道哪天皇上高兴,就把我调回京都。周大人、江大人才是长久留在这里的人。”楚月适时的松口,顺便提点张信一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张信要是还明白,就白在官场上混了。 张信看了楚月一眼,笑呵呵道“您是皇上身边的人,我们自然是不能相比的。” “我希望南越不要闹出大乱子,更不要吸引朝廷的目光。懂吗?张知府。”楚月没心情听张信拍马屁,只想早点解决,回去看会小说。 苗卓的死,对贺林、俞眉他们有警示左右。想必最近一段日子,能太平一些。 至于以后南越会如何,那就得看这些人打算怎么玩了。 张信清楚楚月的心思后,眸中带着几分讨好“多谢大人提点,属下这就去办。” 等关门声响起,楚月才懒懒的打个哈欠。起身回了厢房,准备睡一觉。 明天就是打卡任务的最后一天,不知道会有什么奖励。啧,有点期待啊。 “张信找你作何?”江城见楚月走来,抬眸看向楚月,不解道。 苗卓不是已经死了吗?这些人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楚月躺在床榻上,接过春儿递来的话本,笑道“想借苗卓的死,试探我的口风。” 口风?江城猜,应该是张信等人想知道楚月的态度,近而对症下药。 如果楚月和陶敏一样,那么他们就会让楚月成为下个陶敏。如果不是,那就拉她入伙。 春儿想冷哼一声,一脸不悦“他们这些人,不顾百姓死活,一门心思就知道巴结、讨好您。这次若不是周姑娘和他一起去,怕是带不回苗卓。” “错了。就是因为这次张信去了,庭安才不用费一兵一卒把苗卓拿下。”楚月笑着纠正。 这些人知道苗卓、贺林等人的弱点。更重要的是,贺林他们信任张信。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直接让的张信引他们上钩。 春儿停下手上的动作,震惊道“您是说,他们是一伙的。” “起码在某些方面志同道合。”楚月拉了拉被子,把话本扔到一旁,困乏道。 隔日,巡抚衙门。 楚月刚坐在书案前,就听到系统的示意音。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奖品谪仙滤镜。】 滤镜?她要玩意做什么?不是,她就不明白。系统是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年代吗? “大人,这是去年的卷宗,已经……”何雨抱着卷宗准备汇报,抬眼的瞬间就愣住了。 此时的楚月,虽着官服,却丝毫遮掩不了她的仙姿玉色。 白皙的皮肤上的五官美的令人心惊,却偏偏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沾染之心。浑身散发的气质过于清贵,令人想要靠近又怕的唐突了。 楚月半响没听到何雨开口,抬头看到傻眼的何雨,不悦道“好端端,盯着我做什么?!说啊,这些卷宗如何了?” 。 第72章特别倒霉 “回、回、回大人,这些卷宗已经分类整理好了。”何雨突然听到楚月开口说话,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连带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 楚月撇了眼一摞摞的卷宗,眉间微微一蹙。这个何雨是怎么回事!连整理卷宗的小事都做不好,以后怎么能打入敌人内部,窃取情报。 哎,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还以为何雨胆大心细,可堪重用。 她手撑着脑袋,略显苦闷的叹了口气。 啪! 楚月与何雨闻声望去,看到送茶的小厮,怔怔的盯着楚月。手里的茶杯,猛的摔在地上。 “怎么回事!连个茶都端不好,发什么呆呢,还不赶紧收拾一下。”楚月看着呆呆傻傻的小厮,揉了揉太阳穴,觉得糟糕透顶。 现在好了,她连被热茶都喝不上。系统抽走光环,也该抽走江城的啊。 何雨十分理解小厮,自己方才也险些控制不住,被楚月的美好移了心智。他低着头,为对方说话道“偶尔的失误,也是可以理解的。” “……,看你的卷宗吧!”楚月对于何雨的反驳而感到诧异。 这家伙平日里低调谨慎,居然开始维护送茶的奴仆。看来,她今天出门确实没看黄历。 处理完公务的周庭安,打算和楚月商量匪患的事。一进来就看到蹲在地上,收拾碎片的小厮。谁什么大的气性,把茶杯都摔成碎片。 周庭安俯身坐下,看向愁苦的楚月,诧异道“阿月,你今天有点特别。” “特别倒霉,连口茶都喝不上。你来的刚好,我正想和你商量商量苗卓的事。”楚月扶桌而起,余光看到退下去的方远,坐到周庭安身旁。 奴仆重新送上两杯茶,这次不敢再看向楚月。 周庭安等人走了,才言归正传“你是想借苗卓的死,给贺林他们敲警钟。” “聪明。”楚月拿起茶杯,低头吹了吹,说着喝了口茶。 虽然她处于劣势,但局势已经开始慢慢好转。苗卓的死,让贺林、俞眉等人不敢轻举妄动。张信等人摸不准她的想法,又不想放弃她这条大腿。 以至于她毫不费力的压下匪患,还能得到张信等人的敬重。 本以为原著是个后宫爽文,没想到系统居然提升逼格,开始玩权谋。 周庭安捏了块糕点,肃色道“我们不能放松警惕。现在虽然压住土匪,但不代表他们以后都能压住。这些人一旦有可趁之机,便又会旧病复发。” “自然。要想南越恢复如初,这些土匪是必须根除。不然,私盐的事,也不好查。”这些,楚月心里清楚的很。她把茶杯放到桌上,正色道。 强硬的手段,斩断人的贪念,只会让他们因为害怕而蛰伏。想要永除后患,得有一方势力与这些人抗衡才对。双方互相掣肘,南越的百姓才能恢复曾经的生活。 周庭安险些忘了私盐的事,毕竟南越的匪患就够她忙的不可开交。她仔细的想了想“我看,不如从张信他们身上下手。” “我也是这个意思。他们在南越这么多年,与这些土匪牵连甚深。”楚月与周庭安在某些方面,算得上心有灵犀。他们一个外来客,自然动不了本地的地头蛇。 但可以引导两个地头蛇,互相敌对,近而暴露他们的破绽。到时候,一举拿下。 周庭安明白楚月的想法后,蹙眉道“昨日张信找我,问我打算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小姐,张知府来了。”春儿匆匆赶来,提醒两人。 楚月、周庭安面面相觑,相继的看向春儿。 周庭安起身道“想必是因为剿匪的事,带他们进来吧。” “是。”春儿看到楚月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去请人。 缓缓走进的张信,带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这男女楚月两人也都认识,是群英山的俞眉和贺林。三人朝楚月齐齐行礼,站在内堂中央。 贺林余光看到楚月、周庭安的瞬间,直接傻眼。这、这两人居然是南越巡抚和臬台。 怨不得当日,那么大的口气。 张信见贺林对着楚月出身,冷撇了眼贺林。在巡抚面前如此失礼,是不想活了。他微微躬身,笑呵呵道“抚台大人,这两位是朝廷安插在土匪里的人。您有什么问题,只管问他。” “楚大人。”俞眉险些死在楚月刀下,自然不会忘记楚月这个人。 没想到这家伙竟是南越巡抚,心里多少有些疑惑,好奇楚月究竟想要做什么。 楚月懒懒的往后一靠,打量着贺、俞面上的神情,莞尔笑道“既如此,我可得好好和两位聊聊。” “属下还得处理难民,就不扰您兴致了。”张信十分有眼力劲的退了下去。 春儿守在门外,以防别人突然闯进来。 等张信离开后,贺林才笑呵呵道“没想到大人竟是南越巡抚。当初多有得罪,还望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苗卓的事……”楚月拿起茶杯,适时的停顿。 上道的贺林,当即明白楚月在敲打他,献着殷勤“都怪他无视您的话,才落得如此下场。您放心,我们几个一定按照您的要求,窝在山上不下来。” 俞眉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听着两人谈话。 只听,楚月轻叹一声,略带惋惜道“我本想救他一命。可惜,被人先下了手。” “您是说,苗卓并不是您下令处死?”贺林来前,听张信的意思,是苗卓咎由自取撞到新巡抚的铁板。无奈之下,才将人杀了。 现在听楚月的意思,似乎事情没那么简单。 周庭安扫了眼神色不一的两人,直言道“牢里的官差,说他是畏罪自杀。我和楚大人还没来及审问,人就已经死了。” “自杀?”俞眉心里冷笑连连,苗卓那么惜命的人,也会自杀。 依她看,一定是有人杀了苗卓,而后上报自杀。 楚月、周庭安没有作案动机,两人初来乍到,根基不稳。且楚月有意拉拢他们,是不会下杀手,那么杀苗卓的人很可能是……张信、徐凉庆他们。 。 第73章安分守己 张信、徐凉庆急着向新巡抚表忠心,竟不惜对苗卓痛下杀手。 贺林眼里的笑意收了大半,心下转了几个来回。就说张信怎么会那么好心,什么报酬也不要,引他们来见新巡抚。他抿了抿嘴,试探的问“您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自然是剿南越的匪,给朝廷一个交代。你们照我之前说的办,定少不了好处。若还是继续以前的营生,那就怨不得我了。”楚月静静的看向贺林,悠悠道。 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她就不信这两人听不懂。当然,如果他们非要装傻充愣,她也无话可说。 贺林直起腰身,试探的问“您是说,让我们帮那些兄弟们遣散?” “……,我什么时候让你遣散了。”楚月没想到贺林的脑回路这么的清奇。 周庭安扬了杨眉,重新拿起茶杯,好心提醒道“楚大人的意思,是让你们先收起锋芒。等风头过了再出来,不是让你们遣散队伍。” 一大堆土匪隐藏南越大街小巷,惹出乱子只会更多,官府也更不好整治。 贺林听到周庭安的补充,这才明了楚月的意思。他一拍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明白了。两位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安分守己,绝不给大人们添麻烦。” “听张知府说,两位大人要整治南越私盐?”俞眉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心里着实纳闷。 在她看来楚月、周庭安剿匪,不过是为了应付朝廷。怎么会想着差私盐的事! 苗卓的死,让她对张信等人产生了不信任感。 楚月错愕的看向俞眉,狐疑道“私盐?张知府怕是魔怔了,好端端,我整治私盐做什么?解决完南越的匪患,我可能就会调回京都。私盐的烂摊子,还是交给下任巡抚吧。” “哦,那可能是我听错了。”俞眉冲楚月一笑,随便找了个理由。 贺林当时也听到了张信提过一嘴,又听楚月这么一说,对张信等人有些不满。想把他当棋子、炮灰,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本事。 他敛去眼底的狠毒,面上依旧是满是笑意“要是风头过了,大人可得给我们传个消息。” “放心吧,我会让何雨通知你。”楚月也想到这茬,转而说明道。 一早上什么都没干,关顾着应付贺林了。 贺林与俞眉面面相觑,倒没料到楚月把何雨带在身边。 可见楚月真的只想息事宁人,让朝廷面子上过去。 俞眉给贺林一个眼色,躬身道“如此,我就不打扰两位大人了。” “下去吧。”楚月缓缓端起茶杯,说着低头喝了两口茶。 解决完贺林的事,也收到了系统的礼物,想回家看会小说。 周庭安似是看出楚月的懒癌犯了,好笑道“苗卓留下的那些残匪,你打算怎么解决?” “全都杀了,算是安安百姓的心,顺便给贺林他们提个醒。”楚月靠着椅背,困乏道。 周庭安起身道“也对,沉疴下猛药,非常出重典。等解决完这帮人,再找来找你。” 说着,起身离开了巡抚衙门。 楚月正要打道回府,刚放下茶就看到江城走了进来。 “阿月,你看上去好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江城看到楚月的第一眼,就被震撼了。 以前光顾着应付楚月的脑回路,倒是没发现楚月长的天人之姿。 这句话,楚月已经听了两遍。联想到何雨、小厮的异常,才秒懂系统送的礼物。 是不是在这些人眼里,她就跟仙女似的。 楚月冲江城抛了个眉眼,笑呵呵的自夸道“是不是突然发现姐姐我,沉鱼落雁、花容月貌,宛如天人。” “不说话的时候像。”江城走到楚月面前,躬身戳了戳楚月的眉心,好笑道。 普天之下,也就楚月敢这么自夸了。 【叮,礼包任务十天之内,找到刺杀陶敏的凶手。】 楚月愣了愣,十天之内?系统会不会太高看她了呀!她又不是神探狄仁杰,福尔摩斯。 算了,完不成任务也没什么损失。太复杂,直接略过过。 她手撑着脑袋,困乏道“我正打算回府,你就来了。说吧,什么事找我。” “张信打算把苗卓的那些参匪,以戴罪之身收入官府充当官差。认为这样,能剩下一大笔钱,但被我否了。”江城直起腰身,眸中带着几分不认同。 让土匪当官差,岂不是明目张胆的压榨百姓。 南越的情况本就糟糕,处理不当,怕是会引起反噬。 楚月噗笑一声,忍不住嘲讽“他脑子被驴踢了,想出这么一招?!到时候匪患激起民变,朝廷不可能继续放任。弄不好,会派兵过来。” “来的时候,我见到周庭安。听她的意思,是要把那些人处死。我看,张信不会同意。免不得,又来找你。”江城当然知道张信的想法荒唐,但架不住人家耐性好。 一遍遍的给他说,把土匪公有化的好处。把那些土匪变成免费的劳工,能省不少钱。 若他真的同意,张信可能会联合各地的知县,把所有的土匪都收缴。 百姓的头顶上的官,变成土匪,可就不是一件好事。 “大人,张知府请您去太白楼吃饭。您看……”官差躬身转达着张信的话。 说曹操曹操就到! 楚月叹了口气,起身道“走吧,一起去看看。” “有些话,我在,他不好开口。”江城把楚月拉了起来,思索再三,婉拒道。 毕竟职位不同,管理的范围也不一样。 楚月一想也是,正好到了饭点,带着春儿离开巡抚衙门。 太白楼,包厢里。 “总算等到您了。”张信给小二哥使了个眼色,笑呵呵的看向楚月。 听说周庭安命人拿着苗卓余孽的供状,不知道打算做什么。 等饭菜都上齐,楚月才缓缓开口“张知府破费了。官场上的事,我以为昨晚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加上,今早的解释。不知道张知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您瞧您,我就是单纯的想请您吃顿饭,没别的意思。”张信怕楚月多想,忙安抚道。 。 第74章你是谁的人 没别的意思?楚月可不相信张信闲来无事,单纯的请她吃顿饭。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拿起筷子,适当的给张信台阶“你们那些个弯弯绕,别打量着我不懂。我只是懒得跟你们周旋,没必要也不想费那些精神。 有些事,大家面上能过去,对朝廷有个交代就成。” “楚大人说的极是。咱们都是为朝廷办事,没必要互相为敌。”张信很喜欢楚月的难得糊涂。某些事要是太较真,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就不好玩了。 要是上一任巡抚,要是能学到楚月两成的为人处世,也不至于落得个刺死的下场。 楚月夹了片肉,想到什么,忍不住提醒道“朝廷派我来,是来探一探路。要是南越真如外界所言,怕是会派兵镇压。无论如何,我们也得向朝廷表明决心。 苗卓的余孽,是块烫手的山芋,你想好怎么解决了吗?” “还请大人指点一二。”张信盘算着把这批人充公,剩下一笔钱。 附近的百姓都是土匪,压根收不上税银。要不是逼着苗卓他们,官府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楚月眼眸一弯,接过张信递来的汤,循循善诱道“朝廷最怕的是什么?” “匪患成灾?”张信垂眸想了想,猜测道。但他看到楚月摇了摇头,登时有些不解。 若不是怕匪患,为什么连着派了楚月三人来南越。 张信很快联想到一件事,颇有信心道“私盐猖獗。” 说罢,见楚月还是摇头否认,心底一下子没了谱。他们这些地方官,一辈子都可能见不到皇上一眼,又怎么能准确的揣测圣意呢。 他苦闷的蹙了蹙眉,直言道“属下猜不到,大人您明说就是。” “民变。”楚月抬头静静的看了张信半响,悠悠的吐出两个字。 现在官服逼土匪,土匪逼百姓。长此以往,必生民变。到时候的局势,可就不好控制了。 南越的情形比较复杂,变数也更多。 张信恍然,但却不放在心上“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和朝廷作对。” “重点不是他们敢不敢,而是朝廷怎么认为。天下这么大,皇上自然不可能都顾过来。更何况,南越离京都百八丈远。只要不闹出大乱子,皇上压根不会想起。 但现在匪患、私盐贩子猖獗,已经惹得皇上动怒。咱们做臣子的,要学会替皇上分忧。”楚月喝了口汤,把其中的厉害分析给张信听。 张信先前是没想这么多,如今听楚月一说,顿时明了。 不愧是从京都来的官,揣摩圣意真是有一手。他给楚月倒了杯茶,为难道“依大人看,苗卓的事,怎么处理的好。” “这山芋,还是扔给别人的好,左右轮不到你担责。怕就怕在,你想把它捂在手里。”楚月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菜,专注的品尝着美食。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张信应该知道该怎么办吧。庭安是按察使,这么大的事应该推过去。 张信沉默了片刻,纠结道“您说的在理。” “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处理一些公务。你慢慢吃吧。”楚月把该传达的消息传达完,起身离开。把时间、空间都留给张信,让他好好想通。 系统让她调查陶敏的事,回到府中还得见陶敏一面。 回到楚府的楚月,坐在书房让春儿把陶敏喊来。她手撑着脑袋,哈欠连连。 “小姐,陶大人来了。”春儿敲了敲门,提醒完把门推开。 陶敏迈过门槛,刚进去门就被关上。他狐疑的看了眼门,又继续往前走。 在楚月的示意下,坐在一旁纳闷道“楚大人不在巡抚衙门里办公,找我作何?” “没什么大事,就是好奇刺杀你的人是谁。”楚月懒懒的撇了眼陶敏,随口问道。 两年的时间,陶敏应该调查到一些线索吧。 陶敏接过春儿递来的茶,抬眸看向楚月。怎么突然开始关心他的事? 莫非,楚月也遭到刺杀?苗卓的死,让那些人起了杀心? 他拿起茶杯,又缓缓放下,蹙眉道“他对你动手了?” “看来你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也是,两年的时间,总归能查到一些东西。”楚月靠着椅背,略显不耐烦的扣了扣桌面。 不对,系统不可能给这么容易完成的任务。有时间限制,证明多少有点难度。 陶敏低笑一声,把茶杯放到桌面,抬头注视着楚月,徐徐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以为,你有别的选择?”楚月不是很喜欢威胁人,除非只有这一个选项的时候。 她缓缓起身走到陶敏面前,双手环胸,微微躬身,眸中尽是笑意“或许当年的你,是真的想要改变南越。否则,也不会被那些歹人记恨。短短两年,你的忠义之心就被磋磨没了? 你不用害怕,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否则,我也不会留你到今日。” “你是谁的人?”陶敏浑浊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质问与凌厉。 太久,他等沉冤得雪的机会太久了。哪怕是死,他也不会把那些东西交给不明不白的人。 朝廷派来的新巡抚,死在群英山附近的不计其数。 偏偏楚月安然无恙的来了,一个人,有什么本事能到南越。 面对陶敏的种种提防,楚月只轻笑一声。她直起腰身,背对着陶敏“我不是谁的人。南越的事,我也不想管。只是有人,求着我帮你找到凶手。 若不是推无可推,你以为我会有闲心来质问你?” “朝廷几时出过女官。不见朝廷的文书、官印,我是不会信你的。”陶敏谨慎的很。 世间除了自己外,旁人一概不信。楚月就是说破了天,他也装聋作哑,一概不知。 楚月冲春儿使了个眼色,走到架子上放着的花盆前,掐断一片叶子直言道“陶敏,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要是一会见到任命文书和官印,你还是不肯透露半个字。 我就把你交给的张信、徐凉庆,顺便给朝廷写封奏书参你一本。” 。 第75章自欺欺人 “你——”陶敏没想到楚月竟拿朝廷和徐凉庆几人会威胁他。 苗卓的死,让他对楚月有了几分改观。现在来看,他们不过是一丘之貉。 春儿推门而入,把任命文书和的官印放到桌上,便候在门口。 官场上的事,她从来不懂。但小姐的话,她向来是百依百顺。 陶敏低头仔细的看着文书,观摩着官印。确定做不得假后,才开口“朝廷为何派你来南越?此地险恶至极,却派你一个姑娘家来,委实太不该了。” “该与不该我都来了。当年你究竟得罪了谁,或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让他们对你痛下杀手?”楚月根据陶敏先前的话,可以推测出陶敏拿到什么东西。 这些东西,应该能决定一部分人的生死存亡。 陶敏拿起茶杯,喝了两口茶,轻叹了口气“我并不知道刺杀我的人是谁。” “不知道具体的谁,也该知道嫌弃人的范围吧。”楚月不指望能从陶敏身上套出多少有价值的话。衙门的人,她不能随便用。这些人是张信、徐凉庆的手耳。 若她表露出半点心思,他们就会先自己一步采取行动。 而且她忙着应付那帮土匪。最后这件事,只能交给春儿,或者小五儿去办。 陶敏握着茶杯的手一顿,犹豫了半响,方道“南越上上下下所有的官员,皆有嫌弃。” 这个答案,楚月是真的没想到。她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倒不是针对陶敏。 系统脑子又泡吧!南越是个省,里面多少个官员,就是用排除法调查,十天之内也不见得能查得到。不过,有一点让她诧异。陶敏究竟做了什么,惹得这些人群起而攻之。 陶敏半响没等到楚月开口,再次松口“你也知道,土匪遍布整个南越。若是没有那些府州县官员的应许,他们怎么可能会嚣张到这个地步。” “你的意思是,南越所有的官员都和土匪勾结。而你打算剿匪,所以被人谋害?”楚月顺着陶敏的逻辑,往下推测。看到陶敏点了点头,脑子跟着疼得厉害。 这种难解的局,怎么会落在她的手里。 她敛去思绪,问着细节“当年你在哪里被人刺杀,又是谁在什么地方救得你?” “青州外有个桃林,我就是在哪里遇害。醒来的时候,才知道猎户在在湖边捡到我。”陶敏努力回想着当时的细节,一一说出。 据楚月所知,青州外的桃林是苗卓的地盘。这么说,很有可能是苗卓、张信等人下的手。 现在苗卓已死,系统却还是给她了这个任务,说明凶手另有其人。 楚月回过身,低头看着纠结的陶敏,不解道“你觉得方远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远?他还没死?!”陶敏诧异的看向楚月,似是没料到楚月能认识方远。 当年方远是他的贴身随从,和他一起离开青州剿匪。他昏迷前,隐约看到周围的官差为了保护自己,相继被人杀死。方远,怎么会幸免? 楚月接过春儿递来的茶,正色道“他不仅没死,还是我的主簿。” “不可能,我当时亲眼看到他为了救我,被黑衣人砍了一刀。”陶敏对此事记忆犹新。 若方远活着,为什么不派人来救他?不,为什么猎户会在湖里救他。 楚月依稀猜到事情的真相,替陶敏说出“会不会方远压根就没有死。黑衣人把你杀了之后,直接扔到附近的湖里。猎户下山捕猎的时候,顺手把你救了。” “有这个可能。”陶敏放下手里的任命文书,非常认同楚月的话。 可方远是他的人,为什么不去找他的尸体。凭着官府,应该能调查出他的所在。 楚月看着自欺欺人的陶敏,好笑道“你知道,方远是怎么向我描述上一任巡抚的吗?他说你是为了剿匪的事,操劳过度,病死在家中。” “病死?哈哈——简直可笑!”陶敏自嘲一笑,眼底满是怨恨。 千想万想,也没料到方远居然叛变了,成了张信等人的亲信。 他往后一靠,略显颓废道“我知道,这些人巴不得我死。他们纵着这些土匪,就是为了从这些土匪手里收银子。你完全要小心,莫要步我的后尘。” “所以说,你也不知道凶手是谁。”楚月用陈述式的口吻说道。 不知道就说不知道,装什么呀。害得她以为,自己一天就能完成任务。 哎,她也真是够蠢的。陶敏在青州两年,都不知道方远还活着的事。她怎么能指望,陶敏能说出什么重要信息。 陶敏尴尬的别过脸,努力找着场子“那应该就是青州那帮官员干的。” “呵呵。”排除法,楚月自己会用好吗。 春儿听两人的意思,应该是知道凶手的范围。她把桌上的任命文书、官印挨个收起。 楚月无语的撇了眼陶敏,嘱咐道“春儿,替陶大人易容。免得被旁人看见,生出是非来。对外就称,陶大人是我从外面捡来的难民。” “是。”春儿说着,就把陶敏请出书房。 看着天色渐暗的楚月,抬脚进了正厢房。她躺在藤椅上,静静的对着烛火出神。 张信、徐凉庆、唐成的嫌疑都不小。苗卓每年向这三个家伙,送的前眉眼百万,也有十万。他们自然不乐意陶敏动自己的钱袋子,为了利益,收买方远,并先下手为强。 可这三个人,她现在又不能动。 苗卓虽然死了,贺林、俞眉等人还活着。那些土匪们现在不敢为祸百姓,而张信等人又不会停下伸手要钱。 只要继续等下去,他们早晚会乱起来。 可她要是入局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复杂许多。 不行,她不能冒这个险。反正奖品也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没必要费这个心思。 “小姐,我刚才在陶大人房间,发现了这个。”春儿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纸,小心的递了过去。 楚月摊开皱皱巴巴的宣纸,发现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堆数字。 ……,搞什么!摩尔斯密码吗?! 。 第76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小姐,您说这些人名后面对应的数字,会不会是他们贪污的银子。”春儿躬身凑近的楚月,双眸紧盯着纸上的内容,猜测着。 楚月认为春儿的话很有道理:“看来陶敏有这些人贪墨的证据,才会被他们刺杀。” 晚归的江城一进门,就看到主仆两凑在一起,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他手轻握着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两声,以示提醒。 “江城,你看看这个。”楚月抬头看向江城,把纸递了过去,眸中不自觉带着些许温柔。 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已经把江城划入自己人的阵营。 江城接过揉的皱皱巴巴的纸,不解的俯身坐下。这是什么奇怪的密码?人名对应着数字,是受贿的名单,还是一种编号? “这是春儿从陶敏房间,无意中发现的。我怀疑陶敏掌握了,徐凉庆他们贪污的证据。不,应该说是整个南越官员与土匪勾结的证据。”楚月联想到陶敏的话,认真道。 估摸着是什么账本之类的证据。可她始终认为,证据的意义不大。 朝廷肯定知道南越的官员贪墨无度。但这么多年,一直放之任之,说明压根不在意。 陶敏想借着这点,绊倒这些官员怕是不行的。而且法不责众,如果南越所有的官员都贪污,朝廷也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怜陶敏,还真以为能靠着证据翻盘。 江城把纸还给楚月,直言道:“即便真的有证据,它存在的意义不大。南越离京都太远,加上这里的官匪利益捆绑,弄不好翻船的就是我们。” “还是先缓一缓。”楚月躺回藤椅,心里也认同江城的话。刺杀朝廷命官不是小事,但这两年死于他们之手的赴职官员不在少数。 春儿把证据收起来,以便未来能用得上。 隔日一早,楚月照常去衙门上班打卡。刚下轿子,就看到人群里突然冲出来的男人,挥刀朝着自己劈来。 没等楚月还手,人就已经被经过的周庭安一脚踹飞。官差们群攻而上,把男人当场指腹。 “阿月,你有没有受伤?”周庭安快步折回楚月面前,上下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松了口气。她转而看向被抓住的男人,眉梢泛着寒意:“带回衙门,我亲自审问。” 官差们齐声领命道:“是。” 楚月抬脚随周庭安进了衙门,坐在书案前,像个哑巴一样默不吭声。 把所有的审问机会,都让给周庭安。 “你可知刺杀朝廷命官,乃是死罪。”周庭安看着被绑起来的男人,冷声道。 男人长得尤为魁梧,衣服破破烂烂。面带凶相,恶狠狠的盯着楚月,狂妄道:“不能杀,也杀了几回!陶敏就是我亲手所杀,这次多添一个也不足为怪。” 得知此事的张信,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他躬身朝楚月、周庭安行了礼:“楚大人,周大人。卑职听闻有人刺杀巡抚您,就第一时间赶到这里。” “此人说,陶敏就是死于他的手。”周庭安端起茶,悠悠的看了眼张信。 刚才的话,张信自然也听到了。该死的匪人,自己不想活,还把他们拉下水。 为防楚月误会,忙解释道:“抚台大人莫要听他胡说。上任巡抚是为了剿匪,操劳过度,病死在家中。当时目击的官员,不在少数。属下看,他现在就是狗急跳墙,信口胡说。” “是啊,我哪有张知府急。大老远的,把我们大当家骗到青州,在狱中杀死。”男人眼里满是嘲讽,话里话外都是针对张信。 看戏的楚月倒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刺杀陶敏的凶手,居然自己跳出来了。 可以的,优秀。 张信头上登时冒出薄薄的一层汗,忙扭头看向楚月:“原来是苗卓的余孽。大人,那些土匪为祸乡里,鱼肉百姓。我看,不如就地处决,以免后患不绝。” “张知府的意思是,牢里关押的所有土匪,都就地处决。还是,单单这个人。”周庭安放下茶杯,静静的看向张信。 这些土匪的去处,他们商讨过很多次。张信一直想留着他们,做别的用处。 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张信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笑呵呵道:“这种大事,周大人就不要说笑。当然是所有。” “来人把他拖下去,连带着最近收押的土匪们,今日午时问斩。”周庭安扶桌而起,快刀斩乱麻。不给张信任何的回旋余地,干脆利落的下命。 男人登时傻眼,没想到他的鲁莽之举,会害了七星堂所有的兄弟。 楚月见人被官差带走,才缓缓的端起一杯茶,故作不悦道:“本官险些死于土匪的刀下,张知府就没什么想说的吗?难道张知府觉得本官不听话,也想给本官一个教训吗?” “大人真真折煞卑职了。”张知府吓得,当即跪在地上。 后悔啊,为什么自己一开始就没有听楚月的话,早些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掉。 砸到自己手里,还让楚月误会他的用意。 他缓缓抬起头,眼里满是惶恐:“本官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府,如何敢对大人评头论足。大人不要受到别人的影响,错怪了卑职。那帮土匪们,不学无术,只知打家劫舍。 如今苗卓一死,他们心生怒意,巴不得把所有人拉下水。卑职实在是冤枉。” “好了,起来吧。本官明白你们心思,但也希望你们把别人都当成傻子。苗卓的事,就暂且翻篇。以后若再发生,就别怪本官追查到底。”楚月适时的扔了个台阶,隐隐威胁。 她可不是陶敏,不是随便几个土匪就能刺杀的。 在官场上,张信、徐凉庆他们也不得见是她的对手。 张信连磕了几个响头,心有余悸的站起来:“大人教训的是。下官一定严查青州的土匪,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 “下去吧。”楚月撇了眼身旁忧心忡忡的方远,抬手打发道。 刚才土匪的话,估计又要引来一阵风波。哎,到时候有没有懒可以偷了。 第77章小人愚钝 “青州的匪患算是解决了。”周庭安等闲杂人等离开后,往后一靠,悠悠道。 南越地界不小,想要彻底根除仍需时日。 经过刚才的事情,张信定然会把苗卓手下的人,清理干净。 楚月手撑着脑袋,懒懒散散的叹了口气“有人比咱们还着急。不过,他们是急着伸手捞钱。早点处理完这堆烂摊子,我们也好给朝廷一个交代。” 来前向皇上下了保证,要是灰头土脸的回去,多丢人啊。 若秦文清是个小心眼的人,记恨着在练武场的仇,可就对她太不利了。 周庭安自然没有忘记,他们来南越的目的。她缓缓放下茶杯,起身道“慢慢来吧。” “大人,这是泰安、平阳等地的火灾,造成大批难民。您打算如何解决?”何雨待人离开,忍不住问道。这几日,他跟着方远看了不少卷宗。 知道贺林他们无恶不作,除了逼着百姓做土匪,还把勾结富商祸害了不少姑娘。 更别说,放火烧村子,给徐凉庆做掩护。 楚月撇了眼愤世嫉俗的何雨,苦笑道“我要是向你一样,一腔热血。早都步陶敏的后尘,见了阎王爷了。让你跟着方远,是学他的那些本事,不只是看卷宗。” “小人愚钝,不知道大人所为何意?”何雨跟了楚月有段日子,但仍旧捉摸不透她的为人。表面上看上去,谁的人都不是,又都掺和一脚。 所有人还都把楚月封为座上宾,尊敬讨好的不得了。跟楚月比,他当然显得毛毛躁躁。 楚月掀开茶盖,喝了口茶,无奈道“我的意思是,你学学方远,怎么把事情办好。他是上任巡抚的人,却能在陶敏死后,继续呆在巡抚衙门。动动你的小脑瓜子,想想原因。” “明白了。可您真的不打算处理卷宗上的问题?”何雨看了眼楚月半响,好奇道。 毕竟楚月看上去,不像是不管百姓死活的贪官污吏。 楚月靠着椅背,扭头看向一脸苦闷的何雨,惆怅道“我这不是一直在管?卷宗上的事,不过是些浮于表面的问题。只要我把它的根拔了,卷宗上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嗯。”何雨半知半解的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楚月卖的什么关子,但她能把苗卓杀了。 就证明当初他们在群英山所做的交易,完全不作数。 不等何雨想通,楚月带着春儿回府补觉去了。刚躺到藤椅上,就听到春儿絮絮叨叨。 “小姐,刚才听外面的人说。上百名土匪,都在五十被问斩了,还是张知府做的问斩官。”春儿拿着扇子,为楚月驱赶着夏日的闷热。言语之间,带着几分大快人心的味道。 在衙门呆着的时候,总听何雨说起过最近几年南越发生的事。 以至于她对这些土匪,恨之入骨。 楚月翻开话本,盖在脸上,回避这一话题。她只想找个地方安静的呆会,好好睡一觉。 至于别的事,她一点也不想参与。 和张信、徐凉庆等人斗智斗勇,就够她费精神的。哪里来的时间的,来听春儿八卦。 夜色将至时,江城才回到楚府。一进门就看到点起烛火的春儿,以及藤椅上躺着的楚月。 他躬身把楚月脸上的话本拿开,视线落在的楚月的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楚月较之以往要好看许多。匪患的事,一定让楚月头疼。 苗卓极其余孽的死,能起到敲山震虎的用处。南越总归是,恢复了半点的烟火气。 江城渐渐敛去思绪,垂下眼帘,轻轻的勾起楚月的手,最后整个握在手里。他眸中带着几分宠溺,轻笑道“一天到晚,怎么那么多的觉要睡?” “姑爷,您的茶。”春儿本想再多说几句,但又怕吵醒楚月。 江城没去接茶,反而嘱咐道“让厨房准备点饭菜。一会阿月醒了,就该喊饿了。” 春儿忍笑的点了点头。姑爷这是把小姐,当孩子宠啊。 关门声响起,江城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楚月身上。 “嗯?”迷迷糊糊醒来的楚月,看到身旁坐了个人,神精登时紧绷。 看清是自家老公后,心里的弦才慢慢放下来。她坐起身,整个人倚在江城的身上。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你怎么才回来?是不是张信又去烦你了?” 江城下巴蹭了蹭楚月的肩,低笑道“为了收税的事。朝廷发放的俸银,不够南越的开支。百姓的税,已经收到几十年后了。” 推门声响起,楚月当即松开江城。发现是春儿,又重新把江城搂住。 春儿把饭菜挨个端上桌,忍笑的退了出去。免得耽误两人,浓情蜜意。 “睡了这么久,吃点东西吧。”江城好笑的拍了拍楚月的后背,温柔的哄着。 半梦半醒的楚月,在他眼里,简直就是个大型的挂件娃娃。不过也只有在这一刻,他才觉得楚月需要他。 楚月闻到饭香,果断松开江城,起身坐到餐桌前。喝了一杯茶后,端起碗筷“你该不会答应张信什么了吧?他这个人无利不起早,又目光短浅。你可别受他的蛊惑。” “他捞钱捞顺手了,完全停不了手。苗卓的死,让他没了敛财的工具。这才着急忙慌的,把贺林他们喊来。”江城为楚月盛了碗汤,温柔的分析着。 可惜贺林、俞眉等人也不上张信的当。乖乖的窝在山上,不愿意继续干老本行。 楚月压下心底的惆怅,唇角突然勾起,忍笑道“凡是把别人当傻子的人,总是第一个遭殃。张信要是现在收手,指不定还有条活路。” 真要是等到她平定了匪患,铲除私盐贩子。秋后算账的时候,张信估计末日也就到了。 江城颇为认同楚月的话,轻嗯一声,专注的为楚月添着菜“你这么懒散的性子,倒是要思虑这么些事,真是委屈你了。” “咱两已经沦落成了反派,要是再不上点心,很有可能被系统流放。”楚月喝了口鱼汤,一脸认真的提醒道。 。 第79章不过尔尔 徐凉庆紧张的浑身冒汗,又强忍着的不安,赔笑道:“大人莫要取笑卑职。当日的事,都是上任巡抚陶敏,交代卑职所为。方远当时也在场,不信,您可以问他。” “本官就是问完话,才让你过来。”楚月喝了口茶,对上徐凉庆战战兢兢的小眼神。 玩心理战,她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把徐凉庆逼死。 春儿放下墨条,站在的楚月的身旁,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徐凉庆。 贪墨修河公款,勾结土匪烧村子。这些人,还有什么干不出来! 依她看,就该和那些土匪一样,直接推出去问斩。 正当徐凉庆急的团团转的时候,楚月突然笑出了声。他抿了抿嘴,抬头看向楚月,试探的问:“大人这是何意?” “徐道台啊徐道台,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楚月还没怎么炸,徐凉庆就慌了神。 也是,南越乱成这幅德行,想找当地官员的错,还不是易如反掌。 只是这次对准的,是徐凉庆而已。 徐凉庆擦了擦额上的汗,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他一脸的为难,笑的勉强道:“抚台大人。” “本官不是很喜欢翻旧账,但架不住别人把旧账扔到我面前。我若是看不见,还能装不知道。如今我看见了,就不好再装了。徐道台,你让本官怎么办才好?”楚月拿起茶杯道。 春儿闻言,不解的看向楚月。想处理那些土匪一样,处理徐凉庆不就好了。 跟这种人讲道理,简直是浪费时间。不对啊,小姐这话里话外,好像没打算治徐凉庆。 莫非,小姐是想借这件事让徐凉庆帮自己办事? 同样有这个想法的人,是徐凉庆。楚月大费周章的把自己喊过来,又说了这么些“掏心窝子”的话,应该是想自己在什么事上帮忙。 可楚月是南越最高的官,想要什么还不是顺手拈来的事。张信他们,巴不得讨好呢。 又怎么会,轮到他? 徐凉庆心下转了几个来回,笑着讨好道:“都是卑职没把事办周全,惹得的大人您为难。但您放心,今后您交代的任何事,卑职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完成。” “不过怎么说,既然本官知道了。怎么着,也得得给百姓一个交代。你说呢?徐道台。”楚月随手拿起一封卷宗,眉眼间依旧带着几分懒散。 好似这些事,对她而言,不过尔尔。 徐凉庆心领神会,十分上道:“您放心,属下一定派人把决堤的堤坝修好。至于受灾的县份,属下也一并派人去搭救,绝不让难民涌到青州来了。” “这还差不多。凡事以和为贵,让南越尽快恢复是正经。有些小错,本官也不是不可以容忍。”楚月满意的看了眼徐凉庆,把台阶递了过去。 徐凉庆颇为感恩的躬身,领命道:“抚台大人教训的是。” 春儿闻言,心里不免有些难过,自家小姐也太委屈了吧。为了让南越恢复,还得给徐凉庆面子,让他处理难民和受灾的县份。 这些事本来就是徐凉庆造成的,理应徐凉庆承担。 等徐凉庆走了,春儿忍不住抱怨:“小姐,您怕什么。有周姑娘和姑爷做后盾,何必忌惮一个小小的道台。刚才您就该公事公办,直接撤职查办,上封奏书给朝廷。” “你想我步陶敏的后尘?”楚月合上卷宗,靠着椅背稍稍怀念京都的日子。 虽然需要管着楚家大小的事,但她可以把大部分的工作推给江城、春儿、和金蕊。 不像是现在,江城、周庭安忙着各自管辖范围内的事。除了晚上,也见不了几面。 春儿倒没想到这一点,但她完全不放在心上:“就凭他们?用不着周姑娘,我都能帮小姐杀出重围。青州的匪患已经解决,难民也只有三三两两,完全没必要惧怕他们。” “呵呵。”楚月被春儿的结论逗乐。如果她和春儿一个心态,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系统只会指引她,往某条支线上走,尽量不让她和江城太早挂掉。 她手撑着脑袋,不住的苦闷。江城从主角滑成了男配,而她从女配升为反派。 不解决南越的问题,她连站在秦文清面前,玩对手戏的资格都没有。 主角可以有金手指,反派和配角只能靠自己了。 楚月扶桌而起,神色忧愁的离开衙门,在街上漫无目的的瞎走。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春儿紧跟在楚月身后,心里不由得纳闷。 按楚月懒散的性子,应该回家看话本、睡觉才对。 楚月闻言脚步渐渐放缓,走到买馄饨的摊位前。看着不远处,蜷缩在墙角的两个小孩。穿的破破烂烂,蓬头垢面,以至于分不清他们是男是女。 可能只有这样,他们才是安全的。 她并没有上前搭救的意思,可能是因为身上披着官服,不好也不能介入。只得继续往前,看一看勉强安稳的青州。 整个南越,除了青州外,都处于混乱的状态。饶是如此,还是能看到不少乞丐和难民。 “小姐,咱们回府吧。您现在穿着官服,太引人注目了。”春儿敏锐的察觉到路人时不时投来的目光,生怕又像上次一样,有人刺杀楚月。 楚月深知这一点,轻嗯一声,调转方向道:“春儿,你觉得何雨这个人怎么样?” “何雨?您为什么突然提及他?他是个内敛的人,看上去颇有城府。”春儿单从之前相处的经历来说。 但又想到,何雨几次向楚月谈及徐凉庆、苗卓的事,忙收回道:“看上去不显山不漏水,一开口却总是露馅。鲁莽又不知数,目光狭小的很。” “呵呵,他是想让我尽快把南越的匪患平定。这一片,受土匪们的残害太久。他的急不可耐,也情有可原。”楚月少见的,善解人意起来。 如果她的生活的地方,是这样的场景。怕是每日,连觉都睡不好。担心受怕,唯恐成了土匪们的刀下鬼。吃了上顿没下顿,却还是每月要给贺林他们交一百两银子。 光是想想,就觉得活着是件痛苦的事。 第80章春儿发了疯 太平盛世,总归是很多人追求的。但南越是太平盛世里,唯一的异类。 回到楚家的春儿,命人把饭菜送上。她看着忧国忧民的楚月,开解道:“小姐,您别想那么多。南越的问题多如牛毛,您能把青州附近的匪患平定,已经比陶敏强了。” “他太操之过急,动了那些人的钱袋子。当然,这也不怪他。面对南越这么个烂摊子,是个人都得疯。”楚月对陶敏抱有深切的同情。 可怜的家伙,抱着自以为证据的账本,守了两年。若是她告诉陶敏,所谓的证据压根不会让朝廷动手,陶敏可能会疯掉吧。 家破人亡,苟延残喘两年,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相信自以为的正义,到头来却一场空。 春儿处理楚家的事,尚有余力。但官场上的是是非非,她却总是犯迷糊,弄不明白。 不管怎么样,她都相信楚月。只要她家小姐认为对的事,总归是差不了。 她俯身坐到楚月身边,苦笑:“怪我不识几个字,也没念过什么书,帮不了小姐什么忙。” “怎么没由来的伤感起来。陶敏是上一届的文科状元,认得字、念的书比你我都多。你看他现在,落得个什么下场?春儿啊,读书虽然重要,但重要的是学会认清现状。 更要明白自己几斤几两,冷静客官的想法子解决问题。”楚月放下勺子,开解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并不代表逃避。在某些时候,用一种迂回的手段,或许更有效。 春儿思索着楚月的话,认真的点了点头:“这倒也是。陶敏在南越呆了不到两个月,就被人刺杀。不仅一点政绩都没有,还自身难保。躲在破宅里,装神弄鬼。 不像是小姐您,不到一个月就把青州的匪患平定。我听下面的人说,最近所有的土匪乖的跟什么似的,躲在山上不出来,日子太平了许多。不少人夸您,虽是女子,却有雷霆手段。” “啊?”楚月呆愣了几秒,倒没意料到无意中收拢了民心。 看来系统的加成,也是有那么点用处。 春儿让婢女拿了壶酒,给楚月斟上一杯,笑呵呵道:“您是不知道,外面把您传的,跟大罗神仙似的。看您今天心情不好,不妨喝点酒发泄发泄。” “还、还好吧。”楚月只觉得自己过度纠结某些事,倒不至于到心情不好。 她接过酒杯,然后默默的放到一旁。没办法,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喝这玩意。 春儿恰恰相反,三两杯下了肚,忍不住吐槽道:“小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哭吧。哭出来,心情就能好受一点。哎,你说皇上为什么把您下派到凶山恶水之地?” 准备开口的楚月,被春儿捂住嘴。她看着摇了摇头的春儿,无奈的在心里翻个白眼。 春儿想了想,还是替楚月难过:“都怪老爷,非得找这么个姑爷。让您不得不另谋出路,和周姑娘考武举。真的是,太惨了!在成亲前,我就该问问小姐您,愿不愿意。” “要是我不愿意,你打算怎么办?”楚月一直对春儿的人设存疑。 按说有这么刚烈的婢女在,原主怎么会走到自杀那一步? 金蕊、芙蕖怼起人来,那就一个精彩。最后楚家,却还是败落了。 春儿凑近楚月,声音压得极低:“杀了他。我一定替小姐杀了他,免得小姐为难。” “呵呵,这倒是个好办法。”楚月嘴角轻抽,完全想不到反击的理由。 江城一死,直接大结局,什么事也不用发生。楚穆、林婉如即便再惋惜,也只能把春儿交出去法办。而原主,可以另择夫婿,彻底避开悲剧。 春儿一杯接着一杯,醉醺醺的拉着楚月的手,倒着苦水:“姑爷真不是东西,和青楼的姑娘勾三搭四,还和卢雪不清不楚。他的那帮朋友,背地里说老爷、夫人的闲话。 我当时就想,咱们出钱又出力,凭什么还要被如此污蔑。” “……”回来的江城,一进门就听到春儿的指责。 这件事都过去了这么久,怎么有被拎出来。 楚月笑呵呵的夺过春儿的酒杯,唯恐一会春儿发起酒疯来,不好收场。 “小姐,你真的是太可怜了。明明是公侯小姐,却跟个男人一样。”春儿抱着楚月,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她迷迷糊糊的看到江城,扶着桌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指责道:“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我一定要替小姐用除后患。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江城登时愣在原地,怎么就突然要杀了他?自打他和楚月表明了身份,一直安分守己。 花心大萝卜的称呼,又是怎么来的?什么叫像个男人一样活着,男人怎么了! 楚月一记手刀把春儿打晕了,让奴仆将人送了出去。她坐回桌前,端起米饭,提醒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用过饭了吗?” “春儿好像对我,有点意见。”江城坐到楚月身旁,想到刚才春儿的话,不由得蹙眉。 都要杀了他,可不是有意见。 楚月为江城夹着菜,安抚道:“她吃了两杯酒,脑子转不过来,说了些混账话,明天我让她给你赔礼道歉。先吃点东西,别饿坏了肚子。” “道歉就不用了。”江城还想多活几天呢。春儿武力值不高,但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 楚家也真是,连个奴仆都会点功夫,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他手无缚鸡之力。 他怕楚月多想,紧跟着解释道:“我真的和刘思思、卢雪,一清二白。江府那么多的杂事,我都管不过来,怎么会有闲情逸致去风花雪月。” “知道了,知道了。瞧你,怕什么,都出汗了。”楚月用手帕擦了擦江城的额头,忍笑道。就一个醉鬼的话,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 她要是真不信江城,不用春儿下手,自己就解决了江城这个祸害。 江城一把握着楚月的手,认真道:“咱们是一个队伍,你可不能被别人挑唆。” 第81章王八咬人,死不撒嘴。 “阿月,你要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只有我们是真真切切,唯一不能背弃之人。”江城似是很怕楚月离开他,去追求所谓的齐人之福。 以楚家的财力,张信等人献殷勤的程度,楚月想养几个男宠,易如反掌。 楚月抽回手,给江城倒了杯酒,忍笑道:“你该不会真的把我当成你的精神依靠了吧?春儿喝醉了,说了几句醉话,你就这么患得患失。搞得好像,我很容易移情别恋似的。” “不容易吗?除了在床上外,你的注意力很少放在我身上。”江城喝了口酒,不免有些委屈。他低垂着头,不免有些丧气。总觉得在楚月的眼里,他就是青楼的小倌。 除了觊觎他的身体外,对他没有别的喜欢。 楚月闻言,和江城碰了碰杯,哭笑不得:“喜欢可以有很多种形式。” “楚月,如果在原来的世界,你是不是压根就不会喜欢我?呵,你现在选择我,是被现实逼到妥协,对不对?”江城明知故问。 一开始楚月面对的就是无解的局。新婚当天,穿到原主身上。除了继续装下去,没有别的选择。后来还明里暗里提醒他,做个表面夫妻就好。 楚月手撑着脑袋,抬手戳了戳江城的眉心,眼底皆是笑意:“你的小脑瓜里,究竟在想什么。是不是在心里,我是那种软弱可欺的小白兔,能一忍再忍? 还是你觉得我会因为你长得好看,我就愿意忍受你?” “可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藏在心里,我怎么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江城还真的觉得楚月为了美色而屈服,但小白兔就算了。 洞房花烛夜,他就见识过楚月的武力值。加上后来楚月得了武状元,就更没有白兔之说。 楚月难得的歇下防备,眼里皆是温柔,低笑道:“我是一个懒散且理智的人。讨厌做任何无用功的事,也认为实际行动比甜言蜜语更实在。 我诚然,初见之时对你的脸、身体有了极大的兴趣,但还不至于让我失去理智。和离对我而言,是很简单的事。只要说服楚穆、或林婉如你并非良人。再用你娘、你弟弟妹妹逼迫。” “那你为什么总是强调表面夫妻这四个字?”江城注视着楚月的双眸,生怕楚月会敷衍他。无论当初他怎么靠近,都被楚月推开。在他说出那个秘密后,楚月才转换了态度。 他很清楚自己的优势,也明白自己是楚月的最优选。 但到底心里还是过不去,希望楚月是因为喜欢他,而不是因为他们是来自一个世界。 楚月眉间微微一蹙,认为江城有带你王八咬人,死不撒嘴的意思。她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后道:“因为我以为自己有机会可以回去。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被困在这里。” “原是如此。”江城刚来这个世界,也动过这想法。尝试过很多机会的,都以失败告终。 他以前认为楚月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慢慢接触,才发现楚月大智若愚。 张信等人并不好对付,不然陶敏也不会装神弄鬼躲在老宅里。 楚月扶桌而起,忍着困意道:“你慢慢吃,我去睡会。” “我陪你。”江城看着有些醉意的楚月,担心的起身。他搀着楚月进了里间,扶着楚月躺下。替楚月掖好被子,坐在一旁看着书。 摇摇曳曳的烛火,将他原本柔和的眉眼映的愈发柔和。一时间,让楚月看痴了。 楚月搂过江城的腰间,声音有些软糯:“有些人喜欢上别人的特质是,无声无息的讨好,或是没完没了的创造偶遇的机会,刷存在感。而我不一样,我只想保护你。 江城,我会保护你,直到大结局。” “嗯。”江城在楚月搂他腰的一瞬间,注意力都在楚月身上。 书上的内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现在他们爱情的时间线,应该重叠了吧。 天蒙蒙发亮之际,楚月睡的正香,就被敲门声吵醒。她习惯性的去踹身边的人,嘟囔道:“去开门,看看怎么回事?” 从地上站起来的江城,披了件衣服就去看门。看着门外的春儿,蹙眉道:“什么事?” “姑爷,徐道台来府上,说找小姐有急事。”春儿后退两步,躬身说明缘由。 可能徐凉庆的样子,估摸着出了大事。不然,也不敢这个点来楚府。 江城看了眼翻着鱼肚白的天,蹙眉道:“我去喊阿月,你一会把人带去书房。” “是。”春儿说着领命离开。 听到两人对话的楚月,坐在榻上往身上套着衣服。强忍着困意,抱住进来的江城。她缓了缓,抬脚去了书房。坐在书案前,等着徐凉庆。 难道是河堤决口的事?不该啊,九天河堤已然决口,眼下需要做的是修复。 徐凉庆再没眼力见,也不该这个点来找她。 “小姐,徐道台来了。”春儿禀报完将书房门推开,把徐凉庆请了进来。 烛火来回摇曳,浮躁的宛如楚月此刻的心情。南越这帮官员,别的本事没有,惹是生非倒有一套。现在不知道等着她的,是什么“惊喜”。 关门声响起,徐凉庆躬身道:“抚台大人,大事不好了。那群难民反、反了!” “你说什么!”楚月闻言,睡意去了大半,诧异的瞪大眼睛。 谋反可是不小的罪名,但愿徐凉庆不是在开玩笑。 徐凉庆把腰躬的更低,生怕楚月怪罪,却又不得不如实禀明:“泰安、平阳的灾情严重。不知道是谁捣鼓那些灾民,让他们谋反。现在泰安、平阳的衙门都被灾民控制……”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楚月也不可能继续装下去。 徐凉庆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望向楚月所在的方向,补充道:“昨日听了大人的话,卑职就立刻让人去挽回。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大人,你说这可怎么办?” “谋反的事一出,朝廷定会派钦差下来调查。到时候查出什么,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你!”楚月撇了眼徐凉庆,颇为郁闷道。 第82章想把锅往本官身上甩 这帮人是把百姓逼疯,才如愿吗?! 如今已经激起民变,就得立刻解决。不然南越这种土壤,很容易滋生出更多的起义军。 徐凉庆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忐忑道:“大人,您可得救救卑职!那些愚民,万一真的闹出事来,朝廷肯定会派兵镇压。到时候,我就真的死路一条。” “哼,现在倒是急了!你贪墨修河堤款的时候,怎么就不急?”楚月冷哼一声,气的险些背过气。南越的百姓不是被逼成土匪,就是成了这些贪官免费的工具人。 火灾加水灾,毁了百姓的田地和房屋。他们再不反,怕是活不下去。 徐凉庆又磕了几个响头,委屈道:“这些钱又不是进了卑职一个人的钱袋子。求您了,救救小人吧。要是真看着那些百姓做大,到时候受牵连的不只是我,还有您。” “呵呵,到了如今,你还想把锅往本官身上扣!”楚月冷笑一声,眉眼里皆是不悦。 还没有到秋后算账的时候,就急着撇清关系了? 徐凉庆二话不说,给了自己几个巴掌,恳求道:“小人绝无此意。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再拖下去定会出大乱子。大人,您救救南越,救救小人吧。” “回头再找你算账!”楚月眉梢泛起寒意,双眼一眯。起身离开书房,看也不看徐凉庆一眼,坐着轿子巡抚衙门。 春儿在受命去请周庭安、江城、张信等人。 连早饭都没吃楚月,阴沉着脸,坐在主座上,看着人一个个的到齐。 “大人,那些刁民想要谋反,我们决不能轻易放过。”张信听闻消息后,火速赶来。 唐成睨了眼徐凉庆,讽刺道:“当初就说了,修河堤款不要动。非是不听!现在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了吧。要是朝廷收到消息,派兵镇压。呵呵……” 那笔钱,他可一分没收。就是真查起来,也查不到他的头上。 看着幸灾乐祸的唐成,张信气极反笑道:“你以为平定了民变后,朝廷就只会差修河堤款的事?南越私盐猖獗,你也有一半的功劳。” 徐凉庆坐在最末尾,拿着茶冲着前方发呆。活像是的灵魂被人抽走,变的痴痴傻傻。 周庭安冷撇了眼张信,默默的喝了口茶。听着他们吵成一团,顿觉好笑。 江城一言不发的坐在一旁,担心的看向楚月。 楚月把茶杯重重的摔在桌面,蹙眉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怎么解决民变的事。你们不是和那些土匪走的近吗?就先让他们出面打击这些谋反的百姓。 而后庭安再派人去镇压泰安、平阳的百姓。江城、徐凉庆,你们负责弄粮食运到这两个县份,安抚百姓的同时,想办法把他们的房子解决了。” “是。”几人起身躬身领命道。 江城等人走干净了,才起身走到楚月面前,担忧道:“等处理完此事,定要好好敲打他们一番。不然以后还得解决,他们惹下的麻烦。” 春儿提着食盒,把包子、粥和几样小菜端了出来。刚才她站在远处,把他们的话听得真切。这帮人真的是太过分了,什么钱都敢往怀里揣。 难为小姐,天还没亮就得解决他们的麻烦。 楚月端起粥,颇为抑郁道:“闹得这么大,朝廷应该是知道了。呵呵,到时候就看他们怎么交差吧。至于匪患的事,回头和庭安好商量。” 若是乱世,楚月是不介意乘着这股东风,屯粮养兵。弄个皇帝,当当。可现在是太平盛世,除了南越之外,各省都稳的一批。皇上中规中矩,不作妖。 这个时候玩起义,就是早晚被捶的命。 “先吃点东西吧。”江城完全漠视徐凉庆等人的未来,这些人死不足惜。 送案卷的何雨,眼底皆是轻蔑。现在知道着急了?当初联合土匪从百姓手里捞钱的时候,怎么就不着急。放火烧村子,用水浇田亩。逼得百姓没了活路,造反就开心了? 春儿双手环胸,愤愤不平道:“这些狗官,脑子里除了银子就银子。做事从来不想后果的吗?不给别人留活命,别人能让他们活?” “春儿这话说的在理。别生气了,吃点点心。”楚月拿起一碟点心,递了过去。 何雨走上前,不解道:“抚台大人就不担心吗?您真的相信徐凉庆、张信会去筹粮,发给百姓?以他们的性子,就不怕他们拿着银子跑路?” 春儿认为何雨说的非常有道理,看向楚月的眸中多了几分忧虑。 这帮贪官,就该让百姓把他们打死。 江城咬了口包子,好笑道:“你以为朝廷会坐视不管多久?他们若是不想在钦差到来之前平定此事,最先死的人就是他们。张知府让苗卓死在牢里,那些土匪是不会放过他们。 最好的法子就是跟着阿月,把当前的问题解决,然后平定匪患。” 想跑,那也得问问群英山的土匪们同不同意。 他们来时经过的土匪潮,这帮人应该不想经历一遍吧。 春儿递给何雨一块杏花糕,嘲笑道:“他们自己把自己的后路堵死,谁也怨不得。就是为难小姐了,解决南越这么大的烂摊子,先前还差点被刺杀。 要是孙姑娘知道,指不定多担心呢。” “这件事不许告诉孙可儿,听到没有!”楚月差点忘了这一茬,扭头警告着春儿。 要是孙可儿知道,他们下次就不好离开京都了。 何雨诧异的看向楚月:“他们竟敢刺杀您。” “就他那点武功,还没出场就被周姑娘踹飞了。”春儿对楚月带着天然的滤镜,似是觉得天底下最厉害的人,非楚月莫属。 如果说楚月和周庭安的区别,那就是周庭安做事干脆利落,但楚月却不同。楚月喜欢漫不经心的把玩,一点点的消磨对方的意志,最后彻底折服在自己手里。 江城听到这里,抬头看向楚月,眉间高蹙:“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我一声。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行刺你?!有没有抓到他,审问出什么结果了吗?” 第83章随时被替换 一脸紧张的江城,注视着楚月。怕歹人会再次对楚月下手,心里担心的跟个什么似的。 春儿看着楚月为难的神情,登时有些后悔,就不该提这一茬。 不过借此机会,促进两人感情还是可以的。她十分上道的拉着何雨,溜了出去。 楚月咬了口包子,心里把春儿骂了百八十遍。她干笑两声,敷衍道“就苗卓的手下。你放心,他们全部都问斩了。我现在安全的很。而且就算他们敢行刺,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系统赠送的天下第一武力值,可是货真价实的。 江城把粥放到桌上,静静的看了楚月好一会。幽怨的像是丢了孩子的娘,气闷又无奈。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语气中还是带着几分不满“你是三岁小孩子吗? 这种事情也好拿来玩笑!难道你想让我一个人呆在这个世界,自个先回去?说好了是一个队伍,你怎么就不能保护好自己。没了你,我一个人怎么能撑得下去。” “哎,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别难过了,我下次一定保护好自己。我发誓,真的。”楚月看着眼眶通红的江城,心像是被人反复拉扯,难受的要死。 不就是被人行刺吗?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这么伤春悲秋的。 江城别过脸,憋闷到喘不上来气。他低头看着地板,直言道“你总是想丢开我。我知道我这个人顶没用,什么也帮不了你。我已经很努力的,不给你添麻烦了……” “我没有想丢开你。而且就算我想回去,也不一定能回去。”楚月看着患得患失的江城,顿时哭笑不得。她真不知道江城为什么会这么的患得患失,难道是她表达的爱意不够多吗? 要很激烈的那种吗?算了吧,昨晚差点把她形容成嫖客。 她拉过江城的手,眼眸微弯,安抚道“除了你是我唯一的选择外,更重要的是你识时务。任何时候,找个识时务的人,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像徐凉庆,如果识时务,就该在泰安、平阳的房子被烧后,去安抚灾民。而不是任由贺林他们,继续敲诈百姓。江城,我是个很懒的人。 在没有开诚布公和你谈和离前,那就是觉得你还不错。” “不错是不是等于可以随时被替换?”江城没有无理取闹的意思,只是尝试理解楚月的脑回路。成亲都快两年了,楚月给他的感觉,总是自己可有可无。 春儿和他,除了不能陪睡外,没有任何区别。 江城很早就想和楚月谈谈,只是最近一段日子,楚月都忙着衙门的事。 昨晚春儿的话,让他惊觉自己的身份。所以一直想这个机会,和楚月谈谈。 楚月松开手,困顿的打了个哈欠,缓缓起身道“不要咬文嚼字。这个问题以后再谈,现在还是把重心放在平定泰安、平阳谋反的百姓身上。” “也好。”江城也不继续逼问,起身离开。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 耳边清静的楚月,坐到书案前。翻了几页卷宗,就趴在桌上沉沉的睡去。 另外一边,周庭安带着数百名官差,直奔泰安、平阳。整整三日,没有传回来一点音讯。徐凉庆用贺林等人裹挟着大户,收缴了不少粮食。在请示完楚月后,和江城离开青州。 一个多月后,一切即将进入正轨。朝廷突然派钦差,和上千名军队赶来南越。 楚月早早的坐在巡抚衙门,就等着钦差的到来。一抬眼,就看到穿着官服的李若白,惊愕道“李大人怎么来了?” “南越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朝廷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管。”李若白穿着深蓝官服,站在大堂中央。眼眸弯如月牙,含笑的望着楚月。 许久未见,楚月仍如往日般,像是没骨头般,懒懒散散。 楚月忙走上前,无奈的笑了笑“可吃过了?春儿,去准备白玉楼订些好酒好菜。” “孙姑娘很担心你们,所以才力荐我来。如果民变不能尽快平息,可能朝廷会继续增兵。”李若白坐于楚月身旁,接过楚月递来的茶杯,忍不住提醒道。 南越的事,朝廷一直都很关注。再加上孙可儿来回走动,有关南越所有的信息,皇上都知道一清二楚。听到泰安、平阳激起民变,立即把她派来。 楚月眼色闪了闪,随即面色越来越沉。她身子前倾起身,眉梢带着几分冷意“南越的情况比较复杂,想要平息,怕是没那么容易。我已经让庭安去平息叛乱,可能不日就有消息。” “庭安的能力,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有一点,我比较好奇。等叛乱平息,你打算怎么解决那些人。朝廷派我来,一是南越的情形比较复杂,弄不好容易出乱子。 二是为了警醒这些官员,不要太过分。”李若白缓缓的放下茶杯,一脸正色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想要遮掩怕是不容易。何况这次真的纵容了他们,以后只会更猖狂。 楚月眼眉下垂,自然明白朝廷的用意。若是当初她没有请命来南越,怕是此刻早就乱了起来。徐凉庆等人,早就像泰安知府,被那些百姓乱刀砍死了。 她靠着椅背,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寒凉的眼眸里暗藏担忧,清冷道“只能秉公处理。” “听闻南越的匪患,已经没有从前那么严重。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皇上心里清楚,以后回了京都,免不了犒赏。”李若白端起茶的手顿了顿,宽慰道。 他掀开茶杯,喝了口,继续道“此事,是该秉公处理。但最好抓大放小,给他们一个警醒。毕竟大多数官员,并不愿意来南越赴职。腾出来的职位,又容易让那些人钻了空子。” “你的担忧,我都明白。等叛乱平复了,咱们再议。”楚月眼里带着几分犹豫,决定把事情往后拖一拖。按照现在的情况,不杀徐凉庆也不合适。 但系统让她和徐凉庆绑定的任务还没完成。算了,她也不是很想要奖品。 。 第84章你怎么来了? “小姐、李大人,周姑娘回来了。”春儿快步的走进内堂,躬身向楚月禀明。 下一刻,周庭安就走了进来。她身着紧装,身上还带着几分血腥味。面容冷肃,在看到楚月时,眸中多了几分温柔。 楚月腾的起身,担忧道“可是受伤了?春儿,快去请大夫。” “不用了,我没受伤。衣服上的血,也不是我的。”周庭安俯身坐下,接过楚月递来的热茶,温声安抚道。她扭头看向李若白,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李若白摘下官帽,与周庭安四目相撞,淡笑道“皇上让我肃清南越官场,尽快让南越恢复太平。朝廷已经发了调令,不日任将军会派兵来镇压。” 事情闹得这么大,周庭安倒是没意料到。 既然李若白为南越的叛乱而来,那就表明朝廷开始重视南越。 春儿命人搬来桌椅,把白玉楼订好的饭菜,挨个放上桌。 楚月让两人先后入了坐,站在一旁为两人各倒上一杯酒,问道“泰安、平阳怎么样了?” “基本上算是平定了。”不然,周庭安也不会回青州。 她知道楚月打算用贺林几人牵制张信、唐成和徐凉庆。但现在,朝廷的人来了,他们的存在的意义也相继降低。不知道在楚月眼里,是不是可以公事公办了。 李若白碰了碰周庭安的酒杯,心下多有佩服“在朝廷还未派兵前,周大人就把问题解决了。看来,我多余走这一趟。” “这可未必。你是朝廷派来的人,自然是要严查到底,公事公办。整个南越,可不止是匪患这一件事。”楚月适时的给李若白挖了个坑,面上却和善的不像话。 贺林、俞眉等匪首,经此一事,元气大伤。南越的官员,也将面临着清算。 既然李若白来了,这些麻烦,自然得落在李若白肩上。 两杯酒下了肚,李若白也不再拘束。他直着腰背,佯装不满,指责道“楚抚台该不会是想把南越所有的麻烦,都扔给我吧?你这么做,未免太不仗义了吧。” “这不是钦差大人的职责所在吗?”楚月俯身坐下,吃了口酒,冲李若白一笑。 为了避免张信几人狗急跳墙,她已经费了太多精神。现在终于有空,可以歇一歇了。 李若白没料到楚月这般的没义气,没好气道“是我的指责,也是你的指责。你别想把担子亡我身上一扔,自个去躲清闲。南越的灾民、土匪、叛乱的百信,贪墨的官员…… 哪一件,都不是好处理的。我是不怕得罪人,只怕抓错人,寒了百姓的心。” “南越乱了五、六年,百姓的心早就寒透了。你我想要捂热,怕是不容易。看在咱们是老相识的份上,还是提醒你一句。可以雷霆手段,但要掌握火候。”楚月说完,吃了块鱼肉。 朝廷里也就那么几百来号人,掌管着天下的芸芸众生,怎么可能会面面俱到。 地方官的小打小闹,宫里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但若闹大了,就不得不出面解决。 这些道理,楚月心里明白的很。像陶敏那种理想主义者,随便打个瞌睡,都会被小猫小狗捂住口鼻憋死。而李若白不同,在京都的地方当差,对这些弯弯绕一清二楚。 李若白眼里带着担忧,但又很快敛去这些顾虑,直言道“只要你不撂开我,自个享清闲,我就知足了。庭安既然把叛乱平定,接下来就是调查叛乱的起因。”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徐凉庆一定知道你来的消息,那些叛乱的人自然不会有活口。”周庭安夹了一粒花生米,瞥了眼苦闷的李若白,坦然道。 此事归根结底,都是徐凉庆贪墨修河堤款闹出的事。徐凉庆为了躲开制裁,当然要想办法把自己洗干净,争取给自己留一条小名。 李若白瞠目结舌,看向周庭安,气闷道“你怎不拦着他?那些叛乱的人,也是他们逼出来的。虽说杀朝廷命官,是死罪一条。但他们怎么说也……情有可原。” “我不可能一直呆在泰安、平阳,只要我得空离开,那些人必死无疑。 不过你放心,我替你留了四个活口。等回吃完了饭,我派人送到驿站,随你处置。”周庭安接过李若白递来的酒,淡然道。 楚月放下碗筷,看着双眼一亮的李若白,调笑道“这件事,你是该感谢感谢庭安。” “谢周大人帮我留了后手。此事牵扯出的官员,我定是要秉公处理。不然,我也没法和皇上交差。到时候若有纰漏,有劳二位提醒、帮扶一二。”李若白心里明白南越水深。 若是一下子都把那些人处置了,朝廷调不来新的官员替补,出了别的乱子就更麻烦。 可出了这么大的事,就这么重拿轻放,显得朝廷不作为,也长了那些贪官的威风。 楚月吃饱喝足,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放心吧。有关此事的案卷,我一会派人给你送过去。有什么需要,只管知会一声。” “如此,就多谢了。我得前往泰安、平阳巡查,回头有机会再续。”李若白放下碗筷,起身辞行道。他得趁徐凉庆没掩盖自己的证据前,了解实际情况。 楚、周二人也不挽留。甚至楚月把何雨送给李若白,帮他了解南越的情况。 等人走了,周庭安才缓缓放下酒杯,正色道“我们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把贺林等人一并除了,免得以后生出变故。” “现在动手还太早。”楚月拿起酒杯,对着一桌饭菜。想着现在的局面,果断否决道。 徐凉庆必死无疑,但张信、唐成,以及南越府、州、县的大小官们,却依旧如昨。 如果贸然杀了贺林、俞眉,那么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员会养成新的贺林来。得想办法,把这些人中骨干挨个抽出来才行。不然贺林非但白死,她们还得被那些官员针对。 若是不幸,落得个陶敏的下场,那就真的得不偿失。 。 第85章小别胜新婚 “你是想让李若白明着查,我们在暗着帮?”周庭安低头喝了口汤,抬眸看向楚月。 李若白虽是朝廷下派的钦差大臣,但想要处理南越的问题,靠他一个人是不够的。 光是张信、唐成的弯弯绕,就能把李若白绕晕。很有可能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贺林或是俞眉身上。他们全身而退,继续作威作福。 楚月手搭在周庭安的肩上,惆怅道:“只能如此了。现在叛军已平,就看李若白打算怎么查了。后续的事,交给我便好。你吃完饭,回去好好歇着。” “若是有麻烦,让春儿去寻我。”周庭安扶桌而起,不放心的嘱咐两句。 等人走了后,春儿才面露忧愁:“姑爷不知道怎么样了?他手无缚鸡之力,面对那些被逼疯的百姓,会不会出事?呸,呸,呸……姑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 楚月闻言,垂下眼帘,手轻握成拳。想着小五小六跟着,应该不会出多大问题吧。庭安已经把造反的平定,徐凉庆——徐凉庆若是又闹出幺蛾子,江城会不会遇到危险。 想到这里,她扶桌而起,离开了巡抚衙门。 “小姐,咱们这就回府吗?”春儿快步跟了上去,好奇的问。 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可能是因为南越比之前要稳定,大家才敢出来透透气。 楚月未言一句,打算回府后,打点行礼去一趟泰安看看情况。毕竟她老公柔软不能自理,要是被徐凉庆欺负了,岂不是太惨了。 迈过楚府的门槛,刚进厢房的门就看到坐在桌前的人,神情一怔。 “阿月。”江城听到春儿的声音,就猜到楚月可能回来了。 当他真的看到楚月,这段时间的疲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春儿十分有眼力见送上两杯茶,把奴仆都遣散。临走前,把门捎带上。 幸好,姑爷还活着。不然,小姐就的再选个新姑爷了。 楚月紧张的抿了抿嘴,缓缓的走进江城。眼睛就像是某种仪器,上下打量着江城。空气中漂泊着淡淡的泥土味,迫使她向江城的鞋尖看去。 “阿月,周庭安把想谋反的百姓关进牢里。两个县被烧毁的房屋,我让衙门重建、修缮,也让衙门开仓放粮。”江城以为楚月是担心两县百姓,一股脑的都说出来。 可以说,现在的民变算是平息了。 周庭安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处理事情快准狠。可能是那些百姓没有受过系统的训练,很快就败下阵来。最难得,是处理后续的事。 他拉过楚月的手,眼底皆是温柔:“徐凉庆你也不必担心。他听闻朝廷派来钦差,在庭安离开后,连夜跑路了。” “你瘦了。”楚月抬手抚过江城的侧脸,眼底满是心疼。 泰安、平阳的事,她都从周庭安和送来的急报里看过。知道贺林、俞眉等人打头阵,顶到周庭安带军过去。也知道徐凉庆和江城对两县百姓的安抚工作,做的如何。 江城蹭了蹭楚月的手心,那原本压下的惆怅,再次浮了出来。他眷恋又埋怨的仰头,定定的看着楚月:“我给青州送了那么多封信,也没见你回一封。” “我没看,怕看了会忍不住去找你。所有的信件,都是由春儿、何雨汇总整理。”楚月躬身吻了吻江城的唇,直起腰身拿着话本去了里间。 既然人安全回来了,她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江城脸上挂着红晕,足足愣了一刻的神。他后知后觉的起身,走到里间。发现楚月已经抱着被子,沉沉的睡去。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躺在楚月的身边。 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天刚刚泛起鱼肚白,江城就从梦中醒来。他平躺在床上,整个人是被楚月熊抱着。 “别动。”楚月察觉到怀里的“抱枕”要溜走,眉头微微一蹙,把江城的搂的更紧。 温热的鼻息,扑向在江城的脖颈。使得他身子一僵,动也不敢动。楚月像个霸道的熊孩子,手愈发的不规矩。等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楚月才稍稍作罢。 楚月听到声音后,用鼻尖蹭了蹭江城的侧脸,忍笑道:“真好听。” “别闹,一会春儿进来看到就不好了。”江城一把握住楚月那只为非作歹的手,警告着。 楚月缓缓睁开眼,欺身而上,眼里带着几分朦胧的睡意。把头埋在江城的脖颈,轻笑出声。果然是在古代呆久了,连白日不宣淫都根深蒂固。 但她今天突然就想宣一宣。 江城看着楚月炙热的目光,心下一慌。他刚要开口,直接被楚月用嘴堵住了。 荒唐过后,两人冲完澡后,楚月心满意足的抱着江城有睡了一会。 直到春儿来喊人,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起来。 江城早早换了身衣服,坐在塌边的翻着书。直接无视趴在自己身上的楚月,又心软的帮楚月应付着:“让她多睡一会。” “您就惯着小姐吧。不过您不在的这段日子,小姐时常担心您的安危。如今您回来了,小姐自然旧病复发,对什么事也懒得上心了。”春儿撇了眼懒散的楚月,调侃道。 小别胜新婚嘛,她懂。 江城错愕了几秒,低头看着搂着他腰间的楚月,眼里多了几分温柔。 一定是之前他们常常呆在一起,所以楚月才感觉不到他的存在。现在听到春儿说这样,才知道楚月对他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从前他是做了很多错事,不该怠慢楚月、楚家。但现在,他只想守好楚月。 希望楚月心里、眼里,不要想着别的男人,或是养多少男宠。 被戳穿的楚月,没好气探出脑袋,郁闷的瞪了眼春儿:“春儿姐姐,有些话我可以自己说,不必时时劳烦你。” “我才不信呢。您这么懒的人,哪里肯跟姑爷说。”春儿命人把洗漱的工具挨个送上,抽空嘲讽着楚月一句。她家小姐自打成亲后,就像变了个人。 懒散程度,已经比得上楚府的狸奴了。 第86章杀人诛心 好吧,楚月承认自己是个顶懒的人。春儿这么想她,也是情理之中。她起身任由春儿帮她换上衣服,坐在桌前喝着白粥,暗暗思索一会去衙门做什么。 李若白远在泰安,主谋已经跑路。就算真的从周庭安送去的几个百姓嘴里,套出点什么。没找到徐凉庆,也是白搭。贺林等人窝在山上,又不出来作乱。 想必,李若白此时正不知如何下手吧。 “小姐,刚才下面的人来报。说、说是,徐凉庆来了。”春儿给江城盛了碗粥,提醒道。 楚月、江城相继一愣,面面相觑。徐凉庆?胆子不小啊,居然敢回青州,到她这里来。 不对,这家伙该不会像是临死拉个垫背的吧。那也该去找张信、唐成等人啊。她才来南越多久,拉她下水做什么? 楚月没好气的放下碗筷,无奈道“带他到书房见我。” “是,小姐。”春儿说罢,转身离开。 到书房里的楚月,双手搓着脸,脑子乱的很。一方面是她不知道系统的用意,另一方面是怀疑徐凉庆对她憋着坏。听到春儿的提醒,她往后一靠。 徐凉庆推门而入,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大人,求您救我一命。” “你又没犯什么错,何必来求本官。”楚月端起一杯茶,看也不看徐凉庆一眼。 胆小鬼连李若白的面都没见,就直接偷偷的跑路。 有本事和李若白死扛啊,打死不认啊,跑她这里做什么?贪官都不会做,还要她教吗! 徐凉庆又磕了几个响头,满眼的恐慌“抚台大人,现在朝廷派的钦差已经到南越了。到时候肯定会查到我头上,说不定还会牵扯到放火烧村的事……” “钦差带着兵,本意就是镇压匪患。你别想着让贺林他们替你去送死,他们不傻,也没那个胆子。就算是有,他们也敌不过朝廷的军队。”楚月拿起一杯茶,绝了徐凉庆的念头。 李若白是大理寺的人,加上还有将军支援。 她掀开茶盖,喝了两口,语气放软了些“这次是必须要的见血的。看在我们同朝为官的份上,有什么遗愿。说出来,我能帮的帮你一把。”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徐凉庆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试探的问。 贪修河堤款的人,又不只他一个。凭什么最后所有的锅,都要他来背。 呵呵,他要是死了,那些人一个都别想活。 楚月似是明白徐凉庆心中所想,撇了眼徐凉庆,轻嘲道“别想着拉谁下水。你是河道衙门,别人最多是从犯。用来做典型,最好不过。 本官来南越不过三、四个月,为你们填补了多少窟窿。于公于私,都仁至义尽了。” “您这是想要放弃我?!南越大大小小的官员贪墨的银子,比卑职多的多。为何他们就能逍遥法外,独我要被抓典型?当然,这其中不包含您。”徐凉庆跪在地上,诉苦道。 毕竟楚月来南越的时间太短,加上朝廷对南越上了心。 他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瘫坐在地上,奔溃道“在您眼里,我就是苗卓吧,不得不向朝廷给的交代。呵呵,我知道,知道你想把我推出去,护住其他人。 可巡抚大人,你以为他们个个就干净吗?是,我死了,民变的事大家都可以交差了。但那些人的埋下的祸根,有朝一日也会像泰安、平阳的百姓一样,一个个的冒出来。” “徐凉庆你做官这么多年,难道连官差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吗?”楚月被徐凉庆的狡辩逗乐,搞得好像所有人都有罪,就他一个无辜一样。 无罪的陶敏,一心为了百姓,不也落得个不人不鬼的结局。 徐凉庆抬头看向楚月,颇为委屈道“下官不懂,还请您明示。” “你一死,朝廷立刻有派人接管你的职位。但南越牵连的人众多,朝廷一时调不出那么多人手,自然先纵着他们。不过你也别难过,很快他们一个个都会下去陪你。 这次的钦差,是带兵而来,足以证明朝廷剿匪的决心。一旦彻底平定了匪患,赴职的官员能挨个上任。有罪的人,自然都会把拉下去。”楚月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看向徐凉庆。 她怕徐凉庆多想,继而又道“不如你乖乖认罪,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到时候我还能向钦差求求情,不连累你的家人。 要是你还是想跑,贺林不会发过你,钦差和南越的官员们同样不会放过你。” “这么说,我现在成了众矢之的了?”徐凉庆当然知道楚月说的实话,但就是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最先死的人是他! 楚月打了个哈欠,悠悠道“是,也不是。你没得选,必须死,而且还要乖乖的认罪。” “……”徐凉庆一时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郁闷的坐在地上,害怕又不安。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是真的没有选择。若是逃离南越,定会路过群英山。苗卓的死,让贺林、俞眉对他恨之入骨。一旦发现,定会告诉楚月。 要是不回青州,就被钦差堵住。到时候查下来,还是死路一条。 楚月见徐凉庆半响不说话,手撑着脑袋,困乏道“是你自己去衙门,还是本官派人送你过去?” “大人,下官知道自己罪恶滔天,猪狗不如。为了那么点银子,害得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您放心,我犯的错,我一定认。 但我就一个女儿,希望大人能把下官留她一命。”徐凉庆重新跪在地上,一遍遍磕着头。 直到地上磕出血,也不停下。 楚月叹了口气,眉梢带着几分无奈,诛心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确定要留一个小姑娘在人世吗?难道你不怕,你死了以后,南越的同僚们会加害于她? 别忘了,南越所有的百姓,对你恨之入骨。他们绝大多数都做过土匪,做起坏事来比你还顺手。万一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她一个小姑娘,如何抵抗的了。” 。 第87章把你的光环抢走 “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徐凉庆惊愕的看向楚月,心里有些慌乱。 是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帮人,会把自己的怨恨嫁接到自女儿身上。可他对楚月还是留有一丝丝的期望,期望楚月能良心发现,收留女儿。 楚月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强打着精神道“徐凉庆啊徐凉庆,你自作孽不可活,祸及家人,还打算拉同僚下水。你死后,无人庇护你的女儿,她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倒不如跟你一起认罪,干脆利索。免得被卖到娼馆,任人欺凌。” 【叮,徐凉庆放弃挣扎,恭喜宿主间接完成任务。获得奖品时空穿梭。可以穿梭到当年世界的任何时间十分钟,限用三次。】 楚月柳眉微扬,定格时间是什么鬼。如此玄幻的设定,是这个时空该出现的吗?! 不过从系统的话中,可以看出徐凉庆已经认栽了。 她扶桌而起,缓缓的走到徐凉庆面前,躬身一笑道“去自首吧。如果钦差看在你认罪有功的份上,从轻发落。你女儿的以后,本官会帮点忙。” “谢谢大人。”徐凉庆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失魂落魄的离开楚府。 解决完麻烦的楚月,回了厢房。后续的事,就与她无关了。 江城坐在书案前翻着案卷,听到推门声,抬头看到楚月时眼眸跟着弯起“谈的如何?” “让罪犯认罪,可不是好差事。”楚月接过春儿递来的茶,苦笑道。 她俯身坐在桌前,用勺子搅拌着碗里的粥,想到徐凉庆心如死灰的神情,心里不是滋味。 一个徐凉庆,哪里够平息南越百姓的怒火。为了其它府、州、县的百姓不争相效仿,还是得尽快把那些贪官污吏挨个揪出来。 【叮,威望任务请宿主严惩或打压贺林、俞眉、鲁海。】 楚月咬了口包子,不由得感叹。连系统都知道这些土匪做大,会出乱子。这些官员脑子里除了钱外,就剩下水了。 “看来徐凉庆很信任你。这种紧要关头,想的不是逃命,而是来找你。”江城握着笔,调侃道。虽说楚月的身份是南越巡抚,是他们顶头上司的上司。 但他们对陶敏,可没这么多尊重。 春儿忍不住替楚月说话“可能是觉得小姐能救他一命,毕竟小姐是南越巡抚。但我相信小姐一定会秉公执法,把这群贪官污吏法办的。” “摆在徐凉庆面前的,只有不同种死法的选择。认罪对他而言,是最轻松的一种。若是逃跑,朝廷、土匪,还有他的那些同僚都不会放过他。”江城放下笔,直言道。 贪墨修河堤款、勾结土匪、放火烧房、把百姓逼到谋反,随便那一条,都够徐凉庆死了。 春儿见楚月吃的差不多,把剩饭剩菜挨个收回食盒,不解道“苗卓的死,使得贺林他们对徐凉庆心生敌意,我能理解。可那些和徐凉庆一起做坏事的人,为什么要不放过他?” “事情闹得这么大,总得有人要顶包。徐凉庆不顶,他们就得补上。”楚月躺在藤椅上,替春儿解惑道。她的打了个哈欠,轻讽道“现在啊,他们正忙着销毁证据。” 可惜了,如果是电视剧,就看到那些官员们狼狈不堪的模样。 “这就是您懒得去衙门的理由?”春儿把话本送到楚月手里,悠悠的吐槽道。 江城合上书卷,看着斗嘴的主仆二人,忍笑道“有钦差在,那些官员岂会烦她。不知道这次朝廷这次派的钦差是谁?能不能应付得了南越的烂摊子?” 对此,楚月表示不感兴趣。她捧着话本,悠哉哉的看着。 春儿从小厮手里接过茶,转送到江城的手边,笑道“此人姑爷认识。李若白,李大人。” 说完把奴仆们遣散,让小夫妻两好好腻歪。毕竟一个多月没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走前,把门也捎带上。 江城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这次来的人是李若白。想来,一定是孙可儿主导的。李若白和他们算是旧相识,定然会互相给予方便。 呵呵,孙可儿对楚月、周庭安两人是实打实的上了心。 但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按说这是主角的剧本啊,为什么他的至交好友就没有几个?可楚月之前说他们走的反派剧本,那么两个之间肯定有一个反派。 很快,江城就明白过来了。他抬眸看向楚月,蹙眉道“秦文清是文科状元,你是武科状元。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按照你先前说的,咱们走的是反派路线。那么……” “你猜的不错,是秦文清把你的光环抢走了。”楚月意外于江城现在才想通这件事。 或许,江城很早就融入了这个世界。唯独她,心里始终挂念着故土。 江城起身坐到楚月身旁,眸中多了几分温柔与无助“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秦文清的身份。所以一开始就不停的在找他?” “朋友,你该不会是希望我想用他替换掉你吧?”楚月听出了江城的言外之意后,放下话本,略带不满的盯着江城的双眼。 她见江城眼神有些闪躲,拉着江城的衣领,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江城的眉眼,调笑道“秦文清的相貌的确出众,但……”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直接把江城用嘴堵住了。 江城低头深情的吻着楚月,很讨厌楚月的嘴里跑出别的男人。他的鼻尖蹭着楚月鼻尖,有些委屈道“不许喜欢他。” “你这么乖,我怎么舍得你伤心。”楚月双手搭在江城的肩上,眼眸里尽是笑意。 头一次江城这么主动,一般都是被她撩拨到不行,哭着求她放过。她手捏着江城的下巴,再次的吻上江城的唇。 门外的脚步声传来,吓得江城猛的推开楚月,佯装正经的别过脸。 楚月用话本砸向江城,没好气的蹙起眉“怕什么?咱们两合情合法,别说是接吻就是干点别的,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 第88章不愧是女主,厉害。 青天白日的,被人看到,实在有失体统。 楚月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实在是理解不了江城故作的矜持。他们两是夫妻,又是在自己房间,还不是想干嘛就干嘛。手撑着脑袋,纳闷道:“江城,你思想是不是退化了。” “你还是想想怎么和李若白整治南越的事吧。”江城拍了拍书,转移着话题。 在古代待久了,思想都半古不新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为了生存下去就得融入当前世界。 楚月的视线从江城的眉眼移到唇上,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可我一见到你,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敢问江大才子,打算怎么拯救我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江城脸登时烧的厉害,感受到楚月炙热的目光,愣是不敢毒哦说一个字。 毕竟是亲老公,楚月舍不得把人玩坏。她躺会藤椅,轻笑道:“好了,不逗你了。” 如今他们刚过新手村,在第一个副本里打怪,还是想想怎么通关的好。 春儿敲了敲门,站在门外提醒道:“小姐,衙门那边让您和姑爷过去一趟。” “知道了。”楚月说着起身,拿过官帽,不禁有些好奇。难道又出事了? 不是吧,这群官员能不能学学贺林,安分守己一点。 江城亦是一脸沉重,生怕刚平定了泰安、平阳叛乱,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小夫妻坐着轿子,直奔巡抚衙门。还没迈过门槛,就听到一个姑娘的哭泣声。 “小姐,这声音有点耳熟啊。”春儿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她走到大堂,看到卢雪的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江城下意识的看向楚月,生怕楚月误会什么。 “江城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要不是遇到李大人,差点死在土匪的刀下。嘤嘤嘤……”卢雪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她走到江城面前,想要扑到江城怀里,却被江城躲开了。 官差们见状,相继离开。连原本想要讨好处的张信,也默默的开溜。 楚月坐在太师椅上,手撑着脑袋,看着卢雪演戏。 春儿看着怀里的卢雪,一把将人推开:“卢姑娘大老远的跑南越,不是所为何事?” “江城哥哥,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人家刚来南越,不关心人家,出口就是指责。”卢雪拿着手帕,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可怜到了极致。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悯。 对此,江城表示疑惑。自己已经不是男主了,为什么还有桃花? 他看到楚月端着一杯茶,悠哉哉的看戏时,不免有些无语。按理说,这时候楚月不该恼凶成怒,问自己要一个解释吗?为什么楚月看上去,显得那么悠然自得。 卢雪半天没等到江城的回音,眼泪落得更凶:“江城哥哥。” “春儿,把人先带回楚府。”江城撇了眼跳脚的春儿,嘱咐道。 春儿瞪了眼卢雪,对江城的好感度直线下滑,却还是道了“是”。 她看着得意的卢雪,心里火蹭蹭就网上窜。小姐命好苦,姑爷真是……太过分了。 大堂只剩夫妻两人时,江城才夺过楚月手里的茶杯,居高临下的问:“戏好看吗?” “还可以。”楚月仰头的看着郁闷的江城,笑呵呵道。 这卢雪对江城还真是情比金坚,凶险十足的南越,也敢只身前往。不愧是女主,厉害。 江城一脸郁色,喝了两口茶,方才缓过来:“你放心,明日我便派人把她送回京都。免得在这里,碍你我的眼。” “你随意。”楚月自始至终都没把卢雪放在心上过。 之前是一门心思想着想回去,现在是没必要。不管江城做什么选择,她都可以接受。 和离亦或一起走到大结局,对她而言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能在她的心里,钱和权力比爱情重要。而现在的她,已经拥有了前者。 爱情对她而言,只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非不可的选择。 江城突然有点后悔刚才的决定,或许他可以让卢雪,促进他们之间的感情。他放下茶杯,正色道:“还是让卢雪和李若白一起离开南越吧。人多,也好有个照应。” “李若白不会想感谢你的。”楚月心疼李若白三秒。 可怜的孩子,摆脱顾嫣然没多久,又要被卢雪祸害。以后会不会对女人都产生了抵触? 她瞥了眼走进来的方远,眸色深了深。张信他们该不会是想拿卢雪,做什么文章吧。 徐凉庆必死无疑,但李若白的调查却不会因此而停止。 “抚台大人,钦差大人从泰安回来了。”方远躬着身,把自己刚得知的消息,转述道。 呵呵,楚月心里冷笑。臭小子,到底在示意着她什么? 楚月敛去眼里的深思,静静的打量着方远,淡笑道:“知道了。听说你是上任巡抚带来的人,陶敏死后,你为何还呆在南越?不随他的家眷,一起离开?”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张知府怕新巡抚对上任巡抚留下的问题有疑,特地把我留下来。”方远腰身躬的更低,如实答道。 是在怀疑他吗? 难不成有人把当年的事,透露给楚月了?!不可能,陶敏已经死了。 楚月长哦了一声,继续装傻道:“可这两年不是没有新巡抚来吗?” “朝廷有下派,只是群英山附近的土匪太猖獗。不少来赴职的官员,都被……”方远抬起头,聪明的点到为止。 若不是楚月这个意外,他们现在依旧作威作福。 江城放下茶杯,顺着楚月的目光望去,心里多有不解。如意宅闹鬼的事,连春儿都知道,方远怎么可能不知道。 看来,他们是笃定陶敏已经死了,才这般的无畏。 他忍不住试探道:“听青州的百姓说,陶敏并不是病死,而是被人谋杀。谋杀他的人,就是你。” “那些都是百姓茶余饭后,编的闲话。大人们,莫要放在心上。小人是亲眼看到陶大人病死在床上,棺材都是小人埋的。”方远面上一僵,肃色道。 第89章绑定太深 亲眼看到陶敏病死?要是陶敏突然出现在方远面前,会不会把他吓一跳? 楚月眸色闪了闪,压下心里的好笑,摆了摆手示意方远退下。她扭头看向江城,直言道“南越的事,等李若回来再议。我们回家吧,有点困了。” “我看你想在他回青州之前,多休息休息吧。”江城起身跟在楚月身后,笑着戳穿道。 南越的问题多如牛毛,处理起来更是麻烦。像是无数个毛线混在一起,要把它们挨个缠起来。李若白不会在南越呆太久,又不能什么都不解决的离开。 被说中的楚月,但笑不语。坐在轿子里,悠悠的算着李若白回来的时间。 泰安、平阳两县离青州不远,快马加鞭最快也有两天的路程。这么算的话,起码她还有三天可以浪。轿子缓缓停下,小厮掀开轿帘,把她扶了下来。 刚到楚府,江城就被小厮喊走了。若她猜的没错,应该是楚月 楚月迈过厢房的门,像往常般坐到藤椅上。刚拿起话本,就被人夺了过去。 “小姐,卢姑娘都来南越了,您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春儿恨铁不成钢的唠叨着。 真不知道李若白是几个意思,居然把卢雪带到南越来。这不是诚心给他们添堵嘛。 楚月想要夺回话本,却看到春儿把话本扔在书案上,登时有些憋闷。说话就说话,干嘛拿走别人的东西。她双手环胸,看着瞪了眼自己的春儿,欲哭无泪“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您该和姑爷说说,早点把人送回京都。别每天都看这些闲书,赖在椅子上。过两天李若白回来,又得您忙的。 到时候卢姑娘,再乘虚而入,可有您哭的。”春儿一开口就停不下来。 可惜,楚月眼里、心里都记挂着柜子上的话本。 懒得起身的她,反过来安抚着春儿“你怕什么?要是江城真动了心思,我如何防的了?好春儿,动动你的小脑瓜子,我又不是非江城不可。实在不行,再娶一个就是了。” “这倒也是。”春儿一想也是这么个理。 楚家财大气粗,又是名门世家,多少男人上赶着入赘。如今楚月又是南越巡抚,不定哪天调回京都。加上孙可儿、周庭安的帮衬,以后一定飞黄腾达。 春儿把拿起话本,重新递给楚月,细细打算道“小姐,我看您还是和姑爷努把力。怀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咱们楚家都有后了。至于姑爷,您要是真不喜欢,和离就和离吧。” “没想到你居然会想通?”楚月诧异的看向春儿,颇有几分欣赏的味道。 古代是禁锢女性思想最为严重,春儿居然会调转性别,来考虑问题。而不是一味的让她讨好江城,维系世俗眼里所谓的幸福。光这一点,就值得她高看春儿。 春儿给楚月倒了杯茶,无奈的叹了口气“摊上你这么个主子,想不通也难。咱们楚家有权有势,何必上赶着受那窝囊气。若是姑爷存了别的心思,休了也无妨。 主要是小姐您,尽快怀个孩子。到时候老爷、老夫人有了盼头。您就是养百十来个男宠,他们也懒得说教。如果您不想生孩子,也不想在姑爷身上下功夫,那就得……” “就得如何?”江城推开门,阴沉着脸问道。 好家伙,他才出去一会功夫,主仆两已经开始商量要把他祭天了。 春儿面上一僵,抬脚开溜。把所有的烂摊子,都扔给楚月。 楚月显然没料到春儿这么的不讲义气,接过江城递来的茶杯,唇边的笑有些勉强“刚才我们所有的结论,属于‘男人都不靠谱’的范围内。” “说到底,你就是不在意我。也无所谓我身边的人是谁,只要确定自己全身而退就可以了。楚月,你到底是多懒啊。连我,都不愿意多上一丁点的心。”江城怨气十足道。 随时可以替换,无所谓他存在。比起吃醋,楚月更在意的所谓的面子。 楚月捧着茶杯,坐起身看着患得患失的江城,抿了抿嘴后正色道“人本来就是自由的。我不能因为咱们成亲了,就自以为是的把你和我绑定。 万一你以后遇上了更喜欢的,或者难以忍受现在的我,完全可以有的别的选择。” “你是不信我,还是不信这个时代?”江城知道楚月对当前世界,没有归属感。所谓的成亲,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这让他有些犯疑,在楚月心里,他究竟算什么? 楚月喝了口茶,看着有些跳脚的江城,语气柔软了许多“都不是。即便是我们在原来的世界结了婚,我还是一样的态度。可能在我眼里,你始终是我的爱人,而不是我的所有物。” 或许有很多人会向往占有欲强的爱人,这样才能感受到爱的存在。 但楚月知道,自己不是。她只是作为人,单纯的喜欢另外一个人。而不是把江城当成自己的狗,或是喜欢的玩具。偏执到江城没有思想、灵魂,只能被自己拥有。 江城愣了愣,听到了意想不到的解释,哭笑不得。他双手捂着脸,冷静之后,坦然道“对不起,是我太偏激了。我以、以为,我只是你,无可奈何的最优选。” “的确如此,就像我是你的最优选。我一直不明白你在害怕什么?我们之间的绑定太深,没有别的人可以融入。当然,如果你喜欢np,我也无话可说。 我会坚守我的目的,活着回到原来的世界。”楚月低头喝了口茶,温和一笑。 说好了做队友,她怎么可能会食言。至于迷失自己这种事,楚月从来没有过。 虽然这里很美好,有孙可儿、周庭安,还有一心护主的春儿,以及长在她审美点上的江城。但归根结底,不是她心之所属。 江城似乎get到楚月的意思,静静的看了楚月半响,认真道“你说的对,我们的目的是活到大结局,回到原来的世界。” 。 第90章死人活了 “目的明确的好处就是,偶尔可以看看路边的小花小草,但不能停下前进的脚步。”楚月注视着江城的双眸,声音温柔的像春日的风,紧裹着江城的心。 对他们而言,卢雪、李若白、徐凉庆,都是路上的杂草,太在意反而会迷失方向。 江城明白江城这是在警醒自己,失笑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总能这么的理智?” “你是想说我冷血吧。难道你想看到我和np谈情说爱?以至于到了最后,舍不得离开当前世界?”楚月用一种,“你很荒唐”的眼神看向江城。 有没有搞错!这里的基础设施和知识,落后了n百年。随便一个小病,都可能一命呜呼,更别说人权问题了。 江城被楚月堵的哑口无言,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辩驳。他当然知道虚拟和现实的区别,但还是不由得感叹,楚月的自控力。 春儿、周庭安、孙可儿对楚月,算得上掏心掏肺了吧。可楚月却,丝毫没被触动。 他不免有些不安,试探的问“那你怎么能确定,他们都是np,而不是真的人。” “不管是不是,我对这里都没有归属感。”楚月坦然道。说着拿起话本,继续翻看。 三日之后,李若白带着军队来到青州。 天稍亮,楚月、江城就被春儿喊醒,坐在巡抚衙门听李若白审徐凉庆。 坐在正中央的李若白,把手里的供状往桌上一扔,扫了眼周庭安、江城、楚月等人,直言道“诸位大人,有什么要说的吗?” “既然徐凉庆数罪并招,直接行刑就是。”张信怕事情再查下去,节外生枝。 只要徐凉庆一死,此事也就可以翻篇了。 江城撇了眼跪在地上的徐凉庆,抬头看向李若白道“贪墨修河堤款的钱,徐凉庆并没有交代清楚。上百万两的亏空,徐凉庆一个人也吞不下。” “那笔钱的去处,是得查清。徐凉庆一个小小道台,也不敢吞下这么多。”楚月附和道。 张信捧着茶杯,听到楚月的话又缓缓放下。整个人的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般起起伏伏。 刚想开口,就被李若白打断。 “修河堤款的去向自然是要查清的。徐凉庆除了勾结土匪、放火烧村,还为了一己私欲,贪墨修河堤款。即可抄他的家,将其家人关进大牢。明日午时,一并问斩。”李若白冷声道。 徐凉庆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官差带了下去。 楚月悠悠的喝了口茶,看着一脸担心的张信,忍笑道“张知府莫非有别的意见?” “呵呵,没有没有。就是好奇大人们,打算怎么查修河堤款的去向?九天堤坝是上任巡抚上任的时候修建,可大人们总不能去问一个死人吧。”张信愣了愣,干笑两声道。 就算是他们相查,也死无对证。方远是他的人,自然不会告诉他们当年事情的真相。 “谁说本官死了。”陶敏穿着布衣,缓缓的走了进来。 张信吓得一哆嗦,手上的茶杯险些没拿稳“鬼、鬼啊!巡抚大人,救我!” 唐成有些傻眼,半响没反应过来。他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道“你、你是人是鬼?” 方远看到自己的主子,吓得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有些晃神。 明明陶敏死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他亲眼看到陶敏死在刺客手里,怎么会…… 陶敏冲李若白拱了拱手,命人抬着四五个箱子进来,认真道“这些都是我这些年收集来南越大大小小官员与土匪勾结的证据。” “陶大人既安然无恙,为何朝廷收到的却是你的死讯。莫非,这其中,另有文章?”李若白走出书案,扫了眼张信几人见鬼的神情,纳闷道。 不管其中有什么猫腻,摆在他的面前,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查。 毕竟现在的他,代表的是朝廷,而不单单是自己。 官差挨个把木箱打开,守在一旁默不吭声。 张信用眼神制止住起身的唐成,注意力都在木箱子上。好啊陶敏,居然能忍到现在才出现。这些箱子,应该都是陶敏这几年的调查到的东西。 看上去,似乎是账本。呵呵,关键的证据早在钦差来南越之前,他就已经烧干净了。 陶敏双手负后,直愣愣的盯着方远。起初他还不相信春儿的话,现在看到方远本人,才知道这家伙一直偷偷的为张信等人做事。 怪不得呢,当初一直在他面前为张信等人说话。 他听到李若白的话,解释道“当年下官被歹人所害,醒来时从百姓嘴里得知自己的死讯。便一直隐姓埋名,调查当年事情的真相。” “调查的结果如何?”李若白躬身拿起一本账册,翻开一页看着上面的内容,漫不经心的问。账本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谁,什么时候,收了土匪多少银子。 整整三箱账本,足以看出与土匪勾结的官员不在少数。 来前,张信以为李若白处理的是徐凉庆的事。现在看来,李若白是想清算整个南越。 能把陶敏挖出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楚月、江城、周庭安等人见到陶敏,不见丝毫惊讶之色。说明他们事先,知道此人活着。 合着之前,都在和他演戏呢? 楚月见张信看了过来,喝了口茶,低笑道“张知府可有什么要说的?” “抚台大人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陶敏活着的事?既然知道,为什么当初不提醒下官调查此事?”张信压着心里的不满,憋闷道。 要知道让他知道陶敏活着的消息,这些证据,连带陶敏本人都不会存在。 楚月掀开茶盖,见茶水见了底,索性放回桌上。她一抬头就看到张信严肃的脸,悠悠道“这件事我问过方远。是他再三向我保证,陶敏已经死了,还是他亲眼看到陶敏下葬。 让我怀疑遇到的陶敏是假陶敏,所以就把这件事搁置下来。毕竟,我来南越的时间太短,又没有见过陶敏的模样,无法准确判定。” 。 第91章气的牙根痒痒 突然被点名的方远,登时一愣。完全没料到,战火蔓延会到他这里来。 张信、唐成不约而同的看向方远,气的牙根痒痒。 周庭安靠着椅背,全程一言不发。她像个看客一样,冷静的看着慌慌张张的方远,以及坦坦荡荡的陶敏。小小的徐凉庆,竟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来。 即便是铁板钉钉的证据在,他们也不能把这些贪官一一送进大牢。 可问题是,证据连带证人都已经送到眼前,又没有理由不处理。 她倒是很好奇,李若白打算怎么处理这堆证据,以及南越的大大小小官员。 头疼的李若白放下账本,顺着楚月的话,往下问“这么说,是有人陷害陶大人了?” “是,但目前还没有确认对方是谁。”陶敏的视线从方远身上移开,如实答话。 但嫌疑人就那么几个,一一排查不就好了。 徐凉庆死了,他的所有罪行都罗列成供状,就在桌上。如果上面没有刺杀他的话,那应该就是张信、唐成以及方远了。 土匪每年会给这些人交大量的白银,他们记恨自己断了他们的财路,有杀人的动机。 但现在凶手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的证据,能够送所有南越的官员上路。 江城见楚月起身,自己紧随其后,正色道“此事过于复杂,明日再议吧。” “也好。”李若白看着这堆证据,正愁着该怎么解决。他又不想一个人接下烂摊子,轻笑道“庭安、楚月、江城,你们先留下来。有件事,需要单独和你们说。” 张信哪里不明白李若白的用意,忙起身拱手道“那下官先行告辞。” 唐成紧随其后。两人离开前,给方远使了个眼色。似是有话,要亲自问方远。 跟着李若白一道回来的何雨,站在不远处,静静的听着他们谈话。而春儿则是在李若白的授意下,差人搬来了桌椅,又命人买了些好酒好菜。 入座的楚月,手撑着脑袋,一脸不悦“都这个点了,不能明早再说吗?” “咱们要都回去了,李若白怕是今晚就别想睡了。”周庭安忍不住打趣道。 时间一长,变数也就越多。到时候李若白,就更不好解决了。 江城把盛好的鱼汤,送到楚月手边。他看着满眼无奈的李若白,试探道“李大人打算继续深查?陶敏送来的那堆证据,你想怎么解决?” “朝廷派我来,是为了把南越稳定下来。可我若是秉公执法,南越势必会陷入府州县相继崩溃。”李若白给自己倒了杯酒,苦闷道。 法不责众的道理,他不是不懂。 楚月没有心思吃饭,只想早些回家好好睡一觉。她想了想,为李若白出谋划策道“你可以先把一切的过错,推到土匪身上。一来,安百姓、官员的心,二来那些官员没了依仗。 再想生乱,便没那么容易。其次,带着陶敏和那些证据回京都。” “你是说,让皇上来定夺?”李若白听出楚月的画外音。 可这不是把皇上架在火上烤吗?不过楚月所言,的确是最好的解决法子。 周庭安跟着劝道“眼下解决匪患最为紧要。贺林、俞眉、鲁海他们尚且活跃,你就是把那些官员一一治罪。换一批新官,照样会走到现在的局面。” 没有谁能拒绝那些真金白银,受住底线的官员少之又少。现在的南越,可经不起折腾。 楚月低头喝了两口汤,琢磨着再买些新的话本。不知道南越流行什么小说?按照当前环境,应该是武侠之类的吧。幻想自己是男主,可以各种惩恶扬善。 可惜了,她对这类题材不敢兴趣。 “困了吗?”江城凑近楚月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楚月轻嗯一声,眸中带着几分睡意,却不好直接把周庭安扔在这里。加上李若白愁容满面,为南越的以后发愁。而她这个南越巡抚,一心只想睡觉。 一旁的李若白,两杯酒下了肚,连连叹气道“如今也只是这样了。” “天色已晚,我与阿月就先走一步。”江城把楚月扶起来,正色道。他看到李若白摆了摆手,领着春儿离开衙门。 回到楚府的楚月,二话不说,爬在床上抱着被子补觉。 整整一天都听李若白、张信他们打擂台,到最后也没吵明白。 江城坐在楚月身旁,手撑着脑袋,看着睡梦中的楚月。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楚月搂在怀里,手还往他衣服里塞。他脸一红,推开楚月,蹙眉道“睡觉就睡觉,别动手动脚。” “江城,你说陶敏到底在想什么?不怕张信、唐成恼凶成怒,把他杀了?”楚月三下五除二把楚月扒干净,睡眼蒙松的蹭了蹭江城的侧脸。 下一秒,楚月就被江城推开。她缓缓睁开眼,看着把自己裹成一个球的江城,嘴角轻抽。 不是,他们已经结婚了呀,并且互相喜欢。连睡一个被子,都不可以吗? 她郁闷的拉了另外一床被子,没好气道“好好的,怎么又一个人睡。难道姐姐我不美吗?没有吸引力了吗?这才多久啊,就已经腻了,要分被子睡了吗?嗯~” “别说话,睡觉。”江城吹灭烛火,然后用沉默代替所有回答。 在衙门还说自己困的要死,一到床上立马精神。 楚月忍着笑意,搁着被子抱着江城,调笑“呀,我家小相公害羞了呢。你就这点胆子,还敢把卢雪请进府里来。瞧你这点出息,卢雪要是对你投怀送抱,你岂不是要躲起来。” “……”江城很后悔,把楚月从衙门带回来,省的现在被楚月调戏。 楚月手钻进被子里,把江城掰正,搂着江城的腰,轻笑道“好了,不逗你了。你说庭安和李若白两个人喝醉了酒,会不会出点什么事? 以庭安的武力值,万一对李若白霸王硬上弓的话,李若白还真不是对手。”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脑子里都是些黄色废料。”江城没好气的嘲讽道。 。 第92章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隔日一早,刚用完饭,楚月夫妇就被人请去衙门。 在徐凉庆被问斩后,李若白打算清算南越官员的罪行。他坐在高位上,俯视着所有人。宿醉让他的头有些头疼,难受到头有些发胀。 周庭安明白李若白的打算,替李若白开口道“目前不是起内讧的时候。徐凉庆若算主谋,那帮土匪们也是从犯。为今之计,还是先把那帮土匪解决了。” “此事交给下官便是。”张信急着以功抵过,上赶着接下。 陶敏坐在最末,听着几人议论。因为李若白的无动于衷,而感到气闷。明明证据都送到李若白的手里,却不能把那些贪官一一法办。 唐成看了眼几位面上的神情,视线最后落到张信的脸上,眼底满是嘲讽“张知府此言差矣。匪患遍布整个南越,你一个小小的青州知府,如何能办的了。” 蠢货,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楚月他们,贺林、俞眉做大都是他们放纵的缘故。 期间还折进去陶敏,不更是有嘴也说不清。 急着洗白的张信,哪里顾得上那些。修河堤款他吞没了不少,徐凉庆交上去的证据里,牵连到他。若再不想办法刷好感,万一李若白办他…… 李若白感觉头好些了,抬眸看向张信,蹙眉道“唐成的话,不无道理。南越匪患要是真那么好解决,也不会拖这么长时间。我看不如让任将军出手,早日把这些土匪剿灭的好。” “下官有个办法,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解决此事。”张信不死心的,继续开口。 可能是知道自己会赴徐凉庆的后尘,尽可能的在李若白面前拉好感。 为了怕李若白起疑,张信近而补充道“苗卓的死,加上百姓们对他们发起的反攻,已经大伤了匪帮的元气。现在他们就是乌合之众,何必让任将军出手。” “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由你去办。但本官的耐心只有五日,五日之后若匪患还没解决,便会派任将军去剿匪。”李若白只字未提陶敏送上来的那堆证据,把重心都放在剿匪上。 听到李若白松口,张信当即站起身,躬身领命道“下官这就去办。” 唐成眼底满是嘲讽,却也没说什么,起身一道离开。他办事想来谨慎,从不露半点马脚。 不管是勾结土匪,还是收受贿赂。所以对钦差、楚月,压根不再怕的。 陶敏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衙门剩下自己人后,楚月才懒散的往后一靠,悠悠道“如今南越的官员,都人人自危。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万一他们狗急跳墙,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当然,我还得靠他们对付土匪。民变压下去,接下来就是处理匪患的事。你们说,张信真的能对付得了贺林吗?”李若白倒不是担心张信的安危,而是不想拖延时间。 周庭安看出了李若白的担忧,出面安抚道“对不对付的了,不是你该上心的事。青州附近的府州县,匪患已除。选几个紧要的官员拔掉,让朝廷替换上新人。 这样间错开来,一点点的把那些贪官法办才是正经。” “这种事不能大办,得循循渐进。免得那些官员起疑,近而引出乱子。我看,不如弄个名头,把他们请到青州来。引着他们犯些不大不小的错误,然后挨个处理。”江城提议道。 唯有这样,南越才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恢复以往的和平。 李若白端起一杯茶,纠结道“可……以什么样的名头,请青州的官员来赴宴的好?” “明面上以你的生辰,暗地里就说你不日返京,想侧面了解他们的问题,到时候好禀明皇上。”楚月喝了口茶,随手捏了个理由。 反正李若白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只要开口,那些人还不是上赶着来。 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们起疑心。 周庭安扶桌而起,看着犹豫不决的李若白,忍笑道“阿月的这个主意不错。我看时间就定在后日中午,一会就命青州七品以上的官员,让他们到青州的太白楼赴宴。” “也好。”李若白深思了片刻,应允道。 楚月放下茶杯,扶桌而起道“何雨过会把青州所有七品以上官员的资料,以及他们曾经犯过的错,汇总后送过来。这两天,你就好好看吧。” 江城看着愣在当场的李若白,好笑的跟着楚月离开。 真不知道楚月怎么能懒得这种地步,把所有的事全都扔在李若白身上。 回到楚府的楚月,躺在藤椅上,看着往炉鼎里倒冰的春儿,打了个哈欠。 坐在书案前的江城,好笑道“你也不怕把李若白累倒。” “他不会在南越呆太久,现在让他多了解点南越的情况,到时候好向皇上说明。不然朝廷以为我们三个到了南越这么久,不仅没做什么,还闹出民变。”楚月拿着话本,认真道。 李若白作为朝廷来到南越,自然要把南越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呈现给他。 她可没有蠢到张信的程度,前脚刚把民变推到土匪头上,后脚就说那些土匪很好解决。 春儿把茶杯送至江城手边,听到这里,担忧道“朝廷不可能不知道南越的情况。陶敏不是说,这些年前往南越的官员,也跟就没有活着赴职的吗?” “春儿到底还是单纯。朝廷知道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不过你家小姐,就是假借朝廷的名义,让李若白把那些活揽下。”江城可不受楚月言语的挑拨,直接戳穿道。 他随手拿起一本案卷,好笑道“李若白怎么说也是孙可儿送到你眼前,帮你解决南越的难题,。你非但不好生招待,还把麻烦事都扔给他。呵,你就不怕到时候他高黑状?” 春儿走到楚月身旁,直言“李大人不是心胸狭隘的人。他连顾嫣然的小脾气都能包容,更何况是小姐这样懒散的性子。孙姑娘让李大人,定然也是这个用意。” 。 第93章你是怕嫂子生气? 孙可儿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听到南越民变便把李若白送来。想必,其中费了不少功夫。这里没有手机,不能实时了解对方的近况,只能提心吊胆的给对方最好的帮助。 楚月合上话本,不免有些怅然。她或许真如江城、春儿所言,太过没心没肺了。她侧过身视线落到提笔的江城出神,不得不说江城的长相、身段,都在她的审美点上。 可要让她丢掉理智,还做不到。 “看我作何?”江城一抬头就看到对自己发呆的楚月,当即脸一红,羞赫道。 明明都快成婚两年了,他与楚月对视时,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楚月收回目光&nbp;,重新拿起话本,打了个哈欠“想看就看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姑爷,卢姑娘闹着要见您。”小五儿隔着门,低声提醒道。 话音刚落,卢雪自个就推门进来。 楚月忙拉住准备劝谏的春儿,把舞台交给江城、卢雪。原著里的男女主,如今变成男n号和女n号了。按说,没什么戏份才是。为什么系统又把卢雪推了出来?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脑海里。卢雪该不会是叛变了吧?成为秦文清的女主? 毕竟卢雪本来就是女主,继续坐在属于她的位置,是理所应当。 卢雪一进来就直奔江城,眼里除了江城外,再也看不到别人。她娥眉微蹙,一脸难过道“江城哥哥,你先前一声不吭的丢下我,念雨、云杰来到南越。这回,又想把我送回京都?” “南越很危险。”江城撇了眼看戏的主仆二人,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 说好了一个队伍,怎么又把他推到前面,应付卢雪这个小怪。 卢雪拉了拉江城的袖子,吸了吸鼻子,哽哽咽咽的半天方道“既然危险,我们何不一起回京都?还是在江城哥哥的眼里,我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 “……,你本不该来南越的。我和阿月是奉朝廷的命,带着朝廷的使命而来。你一个姑娘家,不好好的呆在京都,跑这里来凑什么乱子。”江城拿起一杯茶,静静神。 眼看着南越的事,就要接近尾声了。卢雪再使什么幺蛾子,他看吃不消。 卢雪坐到江城身旁,抬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我知道江城哥哥是担心我,怕我遭遇任何不测。可你都不怕,雪儿就更没什么可怕的。莫非,你是怕嫂子生气?” “你们说话归说话,不要拉上不相干的人。”楚月下意识的表明立场。 不管卢雪怎么恶心她,她都不会放在心上。没道理和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争论什么,不然显得过于弱智。相比之下,楚月更乐意拉上春儿看戏。 江城没好气的看了眼楚月,转而劝着卢雪“你如今大了,也该知道礼数轻重。我是成了亲的人,不便与你多亲近。等李若白忙完南越的事,你跟他一起会京都。” “不,我不要。江城哥哥我就要和你在一起。你忘了我们小时候的誓言了吗?我们约定好了,要永永远远在一起的。你怎么可以,怎么能这么伤我的心。”卢雪哭的梨花带雨。 连旁观的楚月,都有些心疼了。 江城哪里懂的处理这样的状况,扭头向楚月求助,却被楚月结结实实的躲开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向春儿使着眼色。毕竟男女有别,太过分的话,他不好说出口。 春儿收到示意后,走到桌前倒了杯茶,塞到卢雪手里,笑道“姑娘说这话,可就有些失礼了。我家姑爷和小姐恩爱的跟什么似的,哪里还能容得下第三个人。 况且姑爷是入赘,这辈子都不会、也不能纳妾。您啊,死了这条心吧。” “我和江城哥哥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卢雪横了眼春儿,委屈的看向江城。 入赘怎么了?现在江城是南越的布政使,而不是从前无权无势任人欺负的人。她就不信,江城执意要纳妾,楚月会不同意。 自古以来男人都是三妻四妾,楚月该不会以为只要江城入赘,就会为楚月守身玉如吧? 笑话,男人三心二意,薄情寡义是出了名的好吗? 江城把茶杯缓缓放下,颇为无奈道“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好,如果你不愿意随李若白回京都,我便在南越帮你找个夫婿。春儿,送客。” “江城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怎么这么狠心,呜呜呜……”卢雪没料到江城这么决绝,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的往下流。 春儿不是怜香惜玉的主,直接把卢雪拉了出去,并在各种言语威胁。 关门声响起,江城才把视线移到楚月身上,指责道“说好了一个队伍呢。” “卢雪是属于你的专属副本,我怎么好意思抢你的人头。不过你的战斗力实在是不忍直视,还要找春儿这个场外援助。”楚月坐在躺椅上,继续捧着她的话本,看的不亦乐乎。 考武举的时候,她可是一个人打通秦文清的副本。虽然奖励有些鸡肋。 江城抽走楚月手里的话本,欲哭无泪“可她到底是跟着我一起长大的人,总不能我现在得了势,就翻脸不认人。我该划清的界限,已经划的很清了。她就是不认,我有什么办法。” “所以以后有个男人追我,我只需要把丑话说在前,后续的事就可以听之任之?”楚月顺着江城的逻辑,往下推道。她敢保证,要真这么做,江城估摸着得郁闷很久。 既然婚姻是两个人组成,就不能把自己要解决的事,推给对方。 不然外界的问题会越来越多,就像是乱了的毛线球一样,怎么解也解不开。 江城把话本放到桌上,苦闷道“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能说的,都已经和她说了,她仍旧不依不饶,我能有什么办法。南越离京都的路程,你也清楚……” “不要侧面显摆你的魅力。把重点放在解决问题上,加油哦,江公子。”楚月起身拿起话本,笑呵呵打气着。 。 第94章世界上没男人了吗? 江城一把握住楚月的手腕,姿态放低道“不妨我们位置互换。你帮我解决卢雪,回头我帮你解决你的副本。同性之间,毕竟更好沟通。阿月,求你了。” “我考虑考虑。”楚月停下脚步,看着可怜兮兮的江城,有那么一丝丝的心软。 对男主执着,本来就是女主的设定。强毁人设,而且还是女主人设,想想都觉得难度高。 而她身边的男配们,还没有出现。即便出现了,她自认为以自己的能力还是能斩断。 入夜,楚月还是如了江城的愿,领着春儿去了卢雪的厢房。 当然她不是拿出正室的架子,逼退想要介入她婚姻的预备役小三。 “嫂子,是江城哥哥让你来找我的对不对?”卢雪放下正在绣的手帕,看到楚月的一瞬间,便涌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从江城的态度上,她也能感受得到。 春儿克制着自己的脾气,但看到卢雪,还是没由来的生气。 好好的一个姑娘家,不在京都好好呆着,为了勾搭姑爷,竟然大老远跑到南越来。 如此用意,真是令人发指。这世界上没男人了吗?就可着姑爷一个人追。 楚月俯身坐到桌前,接过春儿递来的茶杯,淡淡的撇了眼卢雪“你来南越,给江城和我造成了极大的困扰。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用意,我们都没有时间来应付你。” “应付?嫂子你用着两个字来形容我,是不是有些过分?”卢雪是有自知之明的,也看得出江城和卢雪日益亲密的关系。可她就是不甘心,不想就这么错失了江城。 他们之间有太深厚的感情,或许心里还是坚信自己付出那么多后,江城还是会有所动容。 可楚月的出现,让她最后一点期望,都消失了。 楚月低头掀开茶杯,闻了闻茶香后,轻抿了口。她看着执拗的卢雪,淡然道“他没有坐享齐人之福的资格和能力,也不敢有。你就是主动投怀送抱,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来不是劝你放弃,而是希望你能看清现实。尽可能的,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嫂子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你怎么就确定,江城哥哥心里除了你,就没有别的女人。呵呵,难道嫂子不清楚,江城哥哥为什么会嫁到楚家吗? 若不是江家需要钱救干妈的命,江城哥哥怎么可能会自甘堕落,去做楚家的赘婿。现在江城哥哥中了榜,入了官场,哪里还要看你们楚家脸过活。”卢雪终于露出她本来的面目。 在她的眼里,她和江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原因无他,作者就是这样写,这么设定的。 楚月也不会和卢雪一般见识,两个人所处的维度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同。她把茶杯缓缓的放下,轻笑道“那你可以试试,看看江城是否如你所言,不用看楚家的脸面过活。” “你终于承认了,承认了江城哥哥是被逼无奈了,对不对!”卢雪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等江城以后做大做强,楚家就再也不能掌控她。重新坐回自己的江城,一定不会抛下她不管。就像是她不会抛下江城的娘,念雨和云杰一样。多年的相处,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楚月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噗的一声笑出来“卢姑娘真会说笑。” “我承认你们楚家权势滔天,可花无百日红。江城哥哥挣脱束缚的那一日,就是你笑不出来的一日。”卢雪冷冷的看向楚月,眼底满是轻蔑。 春儿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下去,嘲讽道“姑娘从下没了爹娘,不知廉耻也是可以理解。我家小姐有修养,不和你一般见识。你不知道收敛,反倒是顺杆子往上爬。 呵,姑娘也不想想,如果姑爷真的喜欢你,怎么会求着让我家小姐来找你谈话。我要是你,早就灰溜溜的走了。哪里还有脸,敢和我家小姐争论。” “你——”卢雪知道春儿说的是实话,自打她来到南越。江城来见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若非自己闹出什么事来,江城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更别说见面后,话里话外都是让她回京都,唯恐惹楚月不高兴。可她不找江城,又该如哪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江城有种极强的执念。总想待在江城的身边,为江城做点什么。有时候控制不住的想使点小性子,看着江城无奈的表情,心里就会很开心。 有时候在想,如果不是江家家道中落,或许她已经和江城成亲,生两个可爱的孩子。 上天对她真是不公平啊,明明都是女人,楚月却轻而易举的拥有了所有。而她…… 楚月睨了眼春儿,眉梢带着几分冷意“你认为我所得的一切,都是因为出身?” “难道不是吗?”卢雪扶桌而起,毫不遮掩眼里的嫉妒。 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楚月,嘲讽道“如果没有楚家,你怎么可能有机会高高在上的和我说话?更别说拥有锦衣玉食的生活,和参加武举的资格吗? 要不是江家败落,江城哥哥怎么可能会入赘,事事都以你为先。” “就这?”楚月略带不满的看向卢雪,稍稍有些失望。她还以为卢雪会说出什么罪状来,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话。连讽刺的意味都没有,平淡的让人乏味。 春儿无语的看了眼自家小姐,“就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楚月还想听到卢雪更难听的话?要她说,就该直接派人把卢雪送回京都。管卢雪愿不愿意,想不想回。只要离他们远远的,比什么都强。 卢雪也被楚月的话弄愣,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楚月缓缓起身,走到卢雪面前,莞尔一笑道“我这个人呢,不仅出身好,长得也漂亮。心地善良外,还武功高强。即便是让江城入赘,他也心甘情愿的在我面前俯首称臣。 生怕我有一丝一毫的不满,把他踹了换个更听话的人来。哎,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好呢?” 。 第95章三六九等 原本还担心楚月会处于下风的春儿,突然有点心疼卢雪。 楚月没准备给卢雪反驳的机会,继续侃侃而谈“即便我是个女儿身,我爹也不忍我娘忍受怀孕的痛苦,只有我一个女儿。既不纳妾,也不在外面养外室。可你呢? 不仅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记得,还要靠别人的施舍、怜悯过活。是不是已经习惯,放低姿态,胡搅蛮缠来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心里期望着有朝一日得势,好站在我头上耀武扬威?” “是又怎么样!”卢雪对自己的出身毫不忌讳,忍着屈辱,怒瞪着楚月。 上天真是不公平,明明都是人,却在一出生就分出三六九等。 楚月眼底不自觉的带上几分慈爱,好笑道“可怎么办呢?江城偏偏不吃你这一套。” “……”卢雪险些被楚月气的背过去。说来说去,所有人都觉得她该认命。凭什么? 天道既然不公,为何还要理会它的存在。 楚月一直觉得和np讲道理,是很扯的一件事。但她看着急着靠拢自己原本主线的卢雪,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忍。也并没有看不起卢雪的生存方式,毕竟环境和经历就摆在那里。 只是有点可惜,可惜卢雪所有注意力都在江城身上。如果放在别的方面,可能小有所成。 她背过身去,敛去脸上的笑意,正色道“我虽然懒的计较你的存在,但并不意味着我拿你没办法。民不跟官斗,更何况无依无靠的你。卢雪,你无依无靠的走到现在。 应该能看得起局势,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什么时候该放弃什么。” “你想做什么?”卢雪心登时提的很高,生怕楚月对她做点什么。 江城对她的在意程度,已经逐渐变低。如果楚月真的想对她做点什么,江城象征性的拦一拦,多少还是应允。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没什么靠山,更有什么可和楚月叫嚣的资本。 楚月回过身,凑近的卢雪的脸,忍笑道“害怕了?你不是有你的江城哥哥吗?你放心,我是一个温柔的人,就算是动手,也会给你个痛快。春儿,走。” “是。”春儿冲着卢雪冷哼一声,抬脚跟着楚月离开。 主仆二人没有直接回房,而是站在凉亭旁。不知道为什么, 春儿见楚月脸色不好,宽慰道“小姐别和她一般见识,姑爷才不是那样的人呢。不过,就算是,您也不会多难过。我知道,您一直一来,都没有把姑爷放在心上。” “为什么这么说?”楚月微微仰头,看向皎洁的月亮,心情颇好道。 婚姻、爱情对她而言并不是生命中的全部,她无法像卢雪一样,把江城当成潜力股。因为对她而言,最大的潜力股,是自己。比起江城,楚月更愿意投资自己。 晚风吹过她的眉眼,落在发梢上。 春儿提着灯笼,扭头看了楚月半响,认真道“我又不傻。总觉得,您和姑爷之间好像搁着什么。喜欢,肯定是喜欢的,但并没有一心扑在姑爷身上。小姐,您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只是在想,女人为什么一定要依附男人?痴迷于别人的怜爱,一辈子都在自己幻想的美好爱情中,岂不是很可怜。”楚月低头看向花丛中,被风吹的摇摇欲坠,眸色渐深。 若不是周庭安给自己谋求参加武举的机会,她可能会有谋取天下的野心。 毕竟当前环境对她而言,实在是太恶劣了。随处可见的压榨,早晚有天她会崩溃。 春儿仔细的想了想,跟着叹了口气“世道如此,您又能如何呢。但您到底比她们要幸运,能来到南越坐上巡抚的位置。等处理完南越的麻烦,回到京都,皇上定然会加赏您。” “是啊,我比她们都要幸运。”楚月眼里多了几分愁苦。 本是同根生,她又怎么能坐到坐视不理,冷眼旁观。身为同性,她更多的是感同身受。 楚月想到这里,无奈的往回走。农耕时代和工业时代最大的区别是,前者靠的是体力,后者靠的是智力。而女性,在体力上天上不占优势。 自然,也是有那么几个例外的,譬如周庭安和她。 回到房里的楚月,躺在榻上,连话本都没看。搂着江城,思考着南越的未来。 “怎么了?是她给你气受了吗?”江城注意力的情绪低落的楚月,把书放到一旁,低头吻了吻楚月的额头,担心道。卢雪的战斗力应该没那么强吧! 起码在他眼里,比楚月差的远。不然,他也不会让楚月去解决。 楚月拉着江城的手,颇为无奈道“你说什么时候,人们才能不以男女来看待问题,而是从人本身出发。算了,连最正常的忠贞,你们都做不到,又何谈其它。” “以前是我不对,那是因为我以为你和他们一样。而我只想,走完剧情回到原来的世界。你要是因此把我贴上封建礼教,就有些过分了。”江城握了握楚月的手,认真道。 他承认一开始,是对女性戴着极强的有色眼镜。也不想把这种心理,推给社会和时代。以他的年纪,做到独立思考并不难。他是习惯了,或者不自觉的代入强者的视角。 可偏偏他又是拥有入赘人设,前期的所有尊严都被抹杀。就像是楚月说的那句,明明大多数女人都能做到的事,他只是承诺就像是对她们天大的恩赐一般。 江城抬手整理着楚月额前的碎发,蹙眉道“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像是没开化的猿人。” “呵呵,是有点。太自以为是,对自己的要求极为宽松,又对女人极为严苛,还浑然不觉。你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我对你总不上心了吧。”楚月好不掩饰,一股脑的说出心里话。 实际上她是真的有点后悔。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逼江城和自己和离。 那样的话,她就能顺理成章的养几个男宠,还不用解决卢雪这个麻烦。 哎,可惜时光不能倒流。 。 第96章放你娘的屁 关于“正常人”的定义,楚月与江城是不谋而合的。 所以江城愿意和楚月同一个方向前进,就像是他们要一起前往彼此的理想国。 隔日一早,楚月照例来到巡抚衙门。偏偏她前脚刚到,后脚就被张信请了过去。不用想也是为了徐凉庆的事,呵,怕徐凉庆狗急跳墙把他们都供出来。 不过最为难的应该是李若白。因为他不仅要稳住南越,还得给朝廷一个交代。 春儿扶着楚月下了轿子,担心道“小姐,您说他会不会调查到了什么?” “见了面,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楚月迈过门槛,轻笑道。 管家似是早早的候着楚月,见到两人后,忙迎了上去“巡抚大人,我家老爷在书房等您许久了。您慢些,这边请。” 春儿见有人在,当即闭上嘴,老老实实的跟着楚月身后。 临近书房,老管家的步伐也渐渐慢了下来。他拦下春儿,只让楚月走了进去。 “巡抚大人快请坐。”张信看到楚月后,站起身把楚月请上主座,脸上满是笑意。 等奴仆们相继散去,他才把注意力都放在楚月身上。 楚月俯身坐下,撇了眼一脸讨好的张信。她接过茶杯,淡笑道“专程把我请来,应该不是单请我喝杯茶吧。” “瞧您说的。没事,还不能请您喝杯茶吗?算算时间,您来南越有小半年了。正经吃饭,还没有几顿。想来,的确是我不懂事。”张信和徐凉庆不一样,也比徐凉庆看的明白。 朝廷即便真的要整治南越,也不会直接釜底抽薪。 楚月笑了笑,并没有搭话。她倒是想看看,张信玩的什么把戏。 “我知道您老忙,也不敢打扰您太久。但有件事,的确关乎到南越的安危,不得不请您来一趟。”张信见楚月半天没开口,干笑两声,自说自话道。 朝廷派来的人,究竟是什么意图,他们不清楚,但楚月一定清楚。 楚月悠悠的喝了口茶,抬眸似笑非笑的看向张信。末了,问道“怕了?” “怕倒是不怕,就是担心新来的钦差不懂南越的情形。弄巧成拙,出了乱子,到时候朝廷还不是把过错扔到您的身上。”张信额上泛起薄薄的一层汗,却还是强装镇定。 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能慌。即便徐凉庆真的把他供出来,他也得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楚月懒懒的往后一靠,低头打量着自己的手,像是什么也没听到。 “您、您……好吧,修河堤款的事,下官是拿了那么一点。但当时是为了剿清河外的土匪,不得不那么做。”张信最后还是抵不过楚月的耐性,自爆道。 他就差跪下来,求楚月救救自己。万一李若白真查到什么,他就必死无疑了。 楚月这才抬头看向张信,肃色道“所以你也参与了防火烧房的事?” “没有!下官哪敢啊,这事都是徐凉庆一个人干的。他私下勾结土匪,想要借着放火的事,来掩盖自己的罪行。没想到,带来了更大的麻烦。我听说了之后,也吓得够呛。 可事情已经做了,只能想办法找补。但修河堤、帮百姓盖房需要的钱,谁也拿不出来。”张信为难的耷拉着脑袋,把当初的事,和盘托出。 楚月无奈的摇了摇头,替张信补充道“所以,你们就把主意打到土匪身上。逼着土匪拿银子,土匪拿不出来就把矛头对准百姓。而你们知道,却依旧粉饰太平。 甚至怕朝廷怪罪,让土匪连杀了几个朝廷下派到南越的官员。” “一切都是为了南越的稳定。”张信愣了愣,似是没想到楚月竟知道的这么清楚。他低着头,声如蚊吶道。 楚月刚拿起茶杯,就听到张信的话。气的把茶杯放回桌上,骂道“放你娘的屁!” 张信吓得跪倒在地,一声也不敢吭。现在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光是骂他,也没有什么用了,不是吗?最要紧的,是把这件事按下去,别捅到上面去。 平复完心情的楚月,面上尽是冷意。要不是张信等人贪墨朝廷拨的款,何至于放任土匪做大做强,把百姓逼反。现在居然敢反过来,说是为了南越的稳定。 “大人您先别动怒。眼下还是想想,怎么应付朝廷的好。若是钦差继续往下查,整个南越都完了。”张信连磕了几个响头,抬头诚恳道。 这话说的不差,随着土匪越来越猖獗。南越的府州县掌控力也在削弱,为了维持稳定,不得不继续纵容土匪。渐渐的,土匪和那些官员绑定在一起。 如果真的彻查的话,所有的官员都跑不了。 楚月重新拿起茶杯,冷笑道“现在才知道怕,早干什么了。” “求您指条明路。”张信缓缓起身,躬身道。 自打楚月来的第一日,他就知道此人不简单。不像陶敏那种读书读死的呆子,处理任何事都游刃有余。他想,楚月一定有法子救他们。 楚月喝了口茶,故作深沉。她叹了口气,无奈道“事已至此,自然得想个办法给朝廷一个交代。对外,本官就宣称是一切都是贺林、俞眉所为。钦差那里,我会想办法劝说。 只是,只是……那些土匪在南越扎根那这么久,想要根除怕不是简单的事。朝廷要是没看到成效,还是会怪罪下来。钦差交不了差,自然也不会配合我们。” “这个您放心,我会协助钦差,把贺林他们抓捕归案。”张信一听有戏,当即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怎么解决贺林、俞眉他们,他比所有人都清楚。 以前迟迟不肯行动,是为了提防朝廷,以及这些土匪送来银子太多。 但眼下,他都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功夫去罩着他们。 楚月扶桌而起,双手负后,怀疑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做不到的话,就别怪本官公事公办。” “下官一定认认真真剿匪,绝不让大人失望。”张信腰躬的更厉害。 。 第97章一个都跑不了 离开张府的楚月,重新回到巡抚衙门。等铲除了贺林、俞眉等人,就可以对南越的官员进行大清理。她一点也不怕那些人养匪自重,一来钦差来南越,表明了朝廷的态度。 其次,土匪不过是些草台班子,并没有那么难解决。除非有官差介入,假扮成土匪。 “小姐,您是不是还在为土匪的事担心?”春儿把茶杯递到楚月的手边,担心道。 南越的匪患存在这么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楚月撇了眼何雨,无视他手里的案卷。再大的冤案,现在也不适合解决。倒不是她枉顾人名财产的安全,而是并不能把真正的罪魁祸首捉拿归案。 只有把他们的保护伞铲除,收拾那些小喽啰还不是顺手的事。 何雨把案卷放到桌上,温声道“春儿姑娘多虑了。贺林、俞眉他们,不过是秋后的蚂蚱。楚大人担心的,应该另有其事。” “呀,变聪明了。”楚月放下茶杯,故作诧异的看向何雨。这还是那个,在群英山义正言辞指责她不怕遭报应的何雨吗? 没错,她愁的是怎么重塑南越,恢复民生。 春儿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哑谜,撇了撇嘴,没好气道“好的不学,净学方远。” “姑娘言重了。”何雨面上一怔,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方远为了银子不惜卖主求荣,和陶敏狼狈为奸。这点,怕是他到死都学不会。 春儿拿着磨条,研着磨“不寻你开心了。陶敏呢?好像很久都没见过他了。” “陶大人一心要彻查南越的,最近这段时间都和钦差在一起。”何雨知道自己整理的这些案卷,楚月看都不看一眼,却还是每日乐此不疲。 或许他不像楚月深谙官场的一套,但这是他能为南越尽的一份力。 南越的官场错综复杂,牵一发动全身。就是李若白加上陶敏,也难有下手之地。 “钦差大人来了。”奴仆适时的出声提醒道。 春儿与何雨面面相觑,相继的退了下去,把空间腾给两人。 小厮在春儿的授意下,给李若白松了杯茶。 楚月看着一脸憔悴的李若白,扬了扬眉。她抬手示意李若白坐下,好笑道“先喝口茶。” “听闻你去找张信了。”李若白开门见山道。想到陶敏说过的话,把刚端起的茶杯又放了下去。他来南越有段日子,却没有改变南越的现状。 朝廷那边,已经送来两封加急的文书。但他深知南越的问题,绝不是派兵剿匪就能解决。 楚月起身走出书案,俯身坐到李若白身旁,看了李若白半响,笑道“坐不住了?” “朝廷并不像我这么有耐心。有没有办法,能尽快让南越恢复?”李若白喝了口茶,为难的直蹙眉。总不能让他在南越呆上小半年,即便他愿意,朝廷也不愿意。 速战速决,是不可能的。最多只能拉出几个代表人物,杀杀南越的贪污的风气。 楚月是个很懒的人,只要决定了去做,就不能马马虎虎的遮掩过去。她靠着椅背,深思了片刻,淡然道“南越的事,急不得。等匪首相继落网后,再循序渐进。” “可匪首岂是那么容易落网。不然,我还是和任将军联系,派兵过来逐个击破。”李若白试探的问。楚月毕竟在南越呆的时间比他久,比他更了解南越。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即便不派兵,也得抓几个人来震吓震吓。” 楚月明白李若白的难处,安抚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办。任将军先不要动,免得那帮人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来。按照原来的计划,你设宴参几个小官。 转移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土匪的事,就交给我。” “那就多谢楚大人了。”李若白冲楚月拱了拱手,聊表谢意。 等李若白走了之后,楚月才坐起身,携春儿离开衙门,打道回府。 本想吃完饭,好好歇歇,看会话本就被人打断。 “小姐,陶敏要见您。”春儿拿过楚月手里的话本,提醒道。 楚月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无奈道“把他带到书房吧。”说罢,抬脚离开。 到书房里的楚月,手撑着脑袋,翻了几页书便听到春儿门外的提醒。 “楚大人。”陶敏推门而入,冲着楚月微微的躬身,拱手道。 楚月微微抬额,视线落在毕恭毕敬的陶敏身上。这家伙已经在南越苟了两年,李若白来了,就兴奋的跟什么似的。这会子来找她,不知道为的是什么。 她直起腰身,礼貌的笑了笑“不知道你这么晚来找我,所为何事?” “自是为了南越的事而来。徐凉庆只是一个小小的道台,如何能贪墨修河堤款,防火烧房,逼着百姓谋反……依我看,不妨凑在钦差在,索性严查到底。”陶敏站直身子,劝谏道。 若是这些土匪敢有半点不从,立刻让任将军发兵,将他们一网打尽。 凡事参与当年事的人,挨个发落,一个也不能放过。 楚月拿起一杯茶,懒懒的撇了眼“陶大人未免天真了些。依你的意思,那些被土匪逼反的百姓,要不要处罚?若是南越的官员都牵扯其中,是不是把南越所有官员都杀光?” “难道你想继续纵容他们?哼哼,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没想到刚走了徐凉庆,又来了个张信。”陶敏坐到太师椅上,一脸的嘲讽。 亏他还觉得楚月是可造之材,没想到和徐凉庆是一丘之貉。 楚月掀开茶盖,喝了两口茶,方笑道“亏你做过几年官,连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南越的事,要是真如你所说,那么容易解决。你在职时,为何迟迟没有进展?” “我那是被奸人所害。”陶敏别过脸,认真纠正道。想到当年他大刀阔斧的改革,想要恢复南越,没想到刚出青州就被人行刺。这些年来一直在调查幕后之人,却一无所获。 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朝廷派来了钦差、任将军,那些坏事做尽的贪官,一个都跑不了。 。 第98章将心比心 善恶到头终有报,是陶敏所坚信的。他等沉冤得雪的一天,等的太久。徐凉庆的死,让他对楚月有那么一丝丝的动摇。生怕楚月为了应付朝廷,随便处斩几个官员了事。 如此非但不能解决南越的问题,还会加剧南越的混乱。 楚月看着忧国忧民的陶敏,徒生了几分无奈。好歹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为什么就不能总结经验?无脑的往前冲,非但不能解决问题,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她看着对自己颇为不屑的陶敏,好笑道“你也是做过巡抚的人,该了解南越的情形才对。呵,你该不会指望着朝廷帮你吧?若你真有这样的想法,我劝你趁早辞官。” “你!”陶敏看着不似说笑的楚月,登时气的脸色发青。 楚月扶桌而起,徐徐走到陶敏面前。她双手负后,站在窗前,冷声道“你专程来寻我,是怕我应付朝廷,和南越的官员内外勾结,还是怕李若白不是我的对手? 陶敏啊陶敏,你应该清楚南越这片土地上,不存在无辜的百姓。若是按照律法走,不仅是南越的官员,就是所有的百姓,也难逃一死。难道你真的想绝南越的血脉?” “你莫要污蔑我,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陶敏放下茶杯,忍不住为自己辩驳。 事实上,他也清楚楚月所说的情况。但就是不甘心,不甘心那些与土匪勾结的官员,把南越霍霍成这幅田地,居然什么事也没有。而他为了剿匪,险些死在青州外。 陶敏放下茶杯,望着楚月的背影,不解道“既然你看的这么明白,为何迟迟不动手?以你的能力,想解决南越的问题,并不难。莫非,你也和他们一样,贪图那点银子?” “呵呵。”楚月默默的在心里翻个白眼,冷笑道。 陶敏是疯了吗?居然敢问她这样的话。她当初接手南越的时候,南越是个什么德行,陶敏不清粗吗?贺林、俞眉都猖狂成什么样。张信、徐凉庆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初来乍到的她,能坐稳巡抚的位置,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更何况她还除掉了苗卓,并解决了青州外的土匪。而陶敏在南越两年,一件事都没干成,怎么好意思质问她。 楚月被陶敏的话气乐,轻讽道“难不难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说得清。陶大人在南越两年,没做出半点政绩,还险些死于土匪的刀下。将心比心,本官来南越不到一年。 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已是不易。陶大人又何必,厚此薄彼,步步紧逼呢!” 况且她面对的南越,是陶敏的升级版。想要打通关卡,费的功夫更多。 陶敏脸登时一红,被楚月弄得有些下不来台。好吧,他承认自己有些苛刻。 但他也是为了南越,一时心急了点。陶敏抿了抿嘴,姿态放低了些“我知道救南越,无异于火中取栗。是危险,且不讨好的事。但拖得越久,事情就越棘手。” “我身为南越巡抚,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时日不早,陶大人改回了。”楚月懒得和陶敏再鸡同鸭讲,看到泛黑的天色,心里骂了陶敏百八十遍。 真是一次没有意义的谈话,除了浪费她的时间,就是浪费她的时间。 陶敏正想说点什么,就被下了逐客令,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小姐,你说这个陶敏是何居心。明知道南越的问题复杂多变,还一门心思的劝您去送死。我看啊,他就是嫉妒您的才能。”春儿跟在楚月的身后,忍不住的吐槽道。 楚月脚步放缓,撇了眼春儿,忍笑道“他倒没有心思狭隘到这种地步。” 灯笼散发着微黄的光,落在她的身上。让比她以往看上去,更为温柔。 晚风抚过她眉眼,吹不散眼底的惆怅。或许,很有人都对她抱有太大的期望。系统是,陶敏是。可楚月认为,自己是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小人物。 所求的,无非就是回到原来世界的机会。为了那么一丁点的光和自由,她情愿忍到最后。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晚归的江城,接过春儿手里的灯笼,看着一脸沉重的楚月,不免有些担心。他老婆这么懒散的人,不在房间里看话本,怎么舍得出来转转。 楚月转头看向江城,诧异了几秒后笑道“你怎么回来了?用过饭了吗?我发现你最近总是早出晚归,有公务繁忙到这个地步吗?” “和李若白随便吃了点。南越的烂账太多,想要逐个解决是件费时又费力的事。”江城温柔的笑了笑,细细的说明。下面配合的官员毕竟占少数,其余的都得自己来。 正好李若白也为了南越的事发愁,两个人愁苦的人在一起,不免有些心心相惜。 于是乎,聊到了现在,才各自回了各自的家。 楚月抬脚进了厢房,躺在藤椅上,懒散的打了个哈欠“那些把银子看的比自己的父母都重,哪里愿意上交。虽说李若白的到来,能起到震吓的作用。 但到底是从口袋里往外掏钱,不愿意自然占的比例多。你别急,过段时间,那些人自然会把该交的税都上交了。至于李若白,你别被他影响的好。” “看来你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怨不得李若白说你是当官的苗子。”江城把话本递到楚月手里,笑呵呵的恭维着。南越虽比不上朝廷的党派之争,但也是有过之无不及。 先前楚月说她沦为反派,但江城认为,即便是拿到反派剧本的楚月,也能活到最后。 楚月打开话本,看着略显乏力的江城,眼底泛着心疼道“李若白初来南越,自然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但你我已经在南越呆了数日,里面的门道比他清楚的多。 其实,你大可不用那么劳累。等匪患解除,那些官员没了依仗,定会乖乖听话。不必像现在似的,每一步都走的那么艰难。费那些功夫,也起不来多大的用处。” 。 第99章周庭安被绑架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想为南越尽一份力。”江城不傻,当然看得清南越的局势。 楚月拿起话本,直接去了里间。并且告诉春儿,若非急事,这几日别来打扰她。李若白会象征性的处理几个官员,借此来稳定朝廷。而张信会联合官员把土匪的事,解决了。 一如楚月所猜测的那样,青州以外的地界陷入了动荡中。 贺林向楚府送了五六封信,现还摆在书案上。与之相反的,是张信频频传来的捷报。 “小姐,您真的不担心吗?”春儿撇了眼书案上堆积的信件,想到从何雨那里听来的消息,多少有些不安。想到李若白、周庭安都在,心有稍稍放下。 楚月低头把玩着团扇,心下转了几个来回。面上却怡然自得,抬眸笑了笑“担心什么?” “自然是姑爷,李若白,还有周姑娘。他们这几日忙的,都见不着人影。而您对南越不闻不问,是不是有些过分。”春儿连着数日没见江城了,不免有些担心。 就江城弱不禁风的身子,在满是土匪的南越,想想都觉得危险。 楚月用团扇在胸前挥了挥,看着神情紧张的春儿,嗤的一声笑出来“他们打头阵,自然得忙一些。我就是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当然,如果你只是想看做做样子,就另当别论。” “您是南越巡抚,除了李若白,就属您官最大。怎么会说,帮不了什么忙。我看啊,您就是把事都推到他们身上,自己好躲清闲。”春儿看着气定神闲的楚月,唠叨道。 即便真的偷懒,也不能一个多月不离府。总在府上呆着,会憋出病来。 官场之事,楚月无法三言两语向春儿说清。姑且让春儿误会,反正她也懒得浪费口舌。 春儿把冰块倒进炉鼎,给楚月递了碗冰镇的绿豆粥,继而道“上次您和陶敏在书房里的谈话,我听到了。知道您是有远谋的人,定是一早布好局,等着贺林、张信他们入。 在家躲清闲,是不想让他们把主意打在您身上。可您别忘了,姑爷还在外面奔波。” “有庭安,他出不了什么事。”楚月用勺子挖了勺绿豆粥,安抚着春儿。 青州地界上的安全指数,是南越最高。江城就是再能折腾,也就在衙门附近打转。他身边跟着小五儿、小六儿,基本上不可能出现问题。 春儿见楚月仍旧不为所动,无奈的叹了口气“您心里有数就成。话说回来,卢姑娘最近倒是安分的很。您说,她是不是真的改姓了?依我看,等南越的事定了,便把她送回京都。” “我已经和李若白说好了。届时,他会带着卢雪一起回京。”吃完粥的楚月,享受的眯起眼。若非上次卢雪来闹,她都想不起这个人来。 虚无的爱情,哪有看小说,逗张信来的有意思。 春儿听到有人敲门,推开门看到何雨,愣了愣。禀明楚月后,才把人放了进来。 “巡抚大人,出事了!”何雨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手足无措的看向楚月。 楚月闻言,只是把话本一合。她看着急的满头大汗的何雨,宽慰道“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春儿,给何雨上杯茶。” 何雨接过茶,喝了两口,缓过神来方道“周庭安,周大人被贺林劫持,指明让您去赎。” “什么!周姑娘被土匪劫持?!”春儿一脸的不可置信,诧异的合不拢嘴。 若是江城被挟持,她倒不会意外。可周庭安?怎么可能!除了楚月外,她就没见过周庭安与谁比试,落过下风。因此,春儿不免重新审视起何雨来。 小姐当初把一个土匪带到青州,还让他跟着方远磨练。该不会,养虎为患吧。 楚月坐起身,打量了何雨半响。确定何雨没有开玩笑,纳闷道“消息是谁放出来的?” “张知府。”何雨见识过周庭安的武力值,再加上周庭安、楚月与贺林他们暧昧不清。一开始也觉得张信是在哄骗他,但听说贺林已经往楚府送了信,这才跑过来禀明。 张信已经凯旋而归,就在青州。相信很快就会来拜访楚月,一起商讨救周庭安一事。 春儿听到是出自张信纸口,原本的狐疑彻底变成不可信。估摸着现在的张信,就和当初的徐凉庆一样。怕朝廷秋后算账,才想借周庭安来威胁楚月。 可周庭安不是柔软担心的姑娘,常年在边关,随父出征多年。怎么可能会轻易被算计! 楚月好笑的看了眼春儿,就算是不信,也该收敛一点。她故作为难的蹙了蹙眉,反问道“这件事,就我一个人知道,还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张知府特意嘱咐我保密,只告知您一个人。另外,这是土匪送来的信物。”何雨看着镇定自若的楚月,心里不由的打鼓。但还是躬身把周庭安的随身玉佩,递了过去。 楚月从春儿手里接过玉佩,低头细细的查看。一刻钟后,才道“此物并非庭安所属。” 何雨面上一怔,与春儿面面相觑,相继露出不解的神情。 既不是周庭安之物,为何张信会特意嘱咐张信把东西送给楚月?还宣称周庭安被绑架。 春儿拿过玉佩,掂了掂分量,看了看玉的成色,忍笑道“这玉质委实差了些。周姑娘好歹出身名门,怎么会用这种玉雕刻的玉佩。” “这……若不是,张信为何要让我来楚家?”何雨一时也犯了难,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厮搁着门禀告道“小姐,张知府求见。” 说曹操曹操就到,不用想楚月也知道张信为的什么而来。求生是人的不能,她不怪张信。 春儿把楚月扶起,担心道“小姐,您说他会不会对您不利。” “就凭他?春儿莫是忘了,今年的武状元是谁。好啦,去把张信请到书房。何雨,你就先回衙门。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楚月安抚完春儿,转而看向何雨,嘱咐道。 。 第100章太小瞧我了吧 来到书房的楚月,坐在书案前。她随手拿起一本书,打发着时间。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坐直了身子,把书放回书案。 “小姐,张知府到了。”春儿推开门书房的门,把张信请了进去。 张信躬身向楚月行了礼,又直起腰身,眉头紧锁道“在群英山剿匪时,一时不备,竟被贺林偷袭。周大人她,她被贺林掳走。贺林的人说,想周大人活着,您必须亲自去一趟。” 这番说辞,与何雨的话倒能对的上。连带贺林与张信的处境,竟有几分相似。 但苗卓的死,让贺林几人对南越官员的信任度滑到最低。 楚月见张信眼下发青,想来这段日子不过好。每天提心吊胆,唯恐被她或是李若白清算。她眼眸微微一转,避而不答道“剿匪剿的如何?” “禀大人,除群英山外,已尽数清剿干净。”张信错愕了几秒,又如实答话。 不是都说楚月与周庭安交情甚好,怎么这会子听到周庭安有难,楚月却置之不理。 他用余光偷瞄着楚月,心里越发的不解。若是判断失误,那自己做得一切,岂不是白费。 为此,张信面上多了些难过,小心的试探着“都是下官疏忽,才把周大人陷入危险之中。下官深知,您与周大人同为老乡,又交情甚深。没想到,临门一脚,竟出这样的事。” “张知府切莫自责。事情既已发生,多说无益。”楚月眼眸平静的像潭死水,淡然道。 周庭安的武力值,她心里清楚。加上她给贺林,先前打过招呼。不管剿匪进展到哪一步,他们都不可能伤害到周庭安。但最后,周庭安还是被掳走了。 这让楚月不由得起疑,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周庭安并非鲁莽之人,绝不可能只身犯险。除非,有人故意设计,引得周庭安钻进陷阱。 楚月看着憔悴不堪的张信,浅笑道“张知府剿匪辛苦,群英山的匪患就交给钦差吧。你在青州好好歇歇,旁的事就全权交给本官。等平定了匪患,再好好给你们接风洗尘。” “这……这不太好吧。”张信心下一慌,这是开始架空他的权利了吗? 况且楚月怎么笃定,自己就一定能救出周庭安呢。而且,周庭安八成死在群英山。 不知道楚月是对李若白太有自信,还是以为贺林是个大善人。 楚月缓缓端起一杯茶,说到一半又把茶放下,好笑道“你好心休息便是。春儿,送客。” “下官……”张信还想说点什么,就被春儿强势的请出了书房。 群英山的土匪身手如何,楚月比张信清楚的多。呵呵,这件事何雨八成也参与了。不然也不会不假思索的,就跑过来向自己报信。算起来,群英山的土匪多少附近的百姓。 莫非,张信用那些百姓逼迫何雨了?还是何雨一涉及到乌村的事,就自己先乱了阵脚。 楚月起身离开书房,看到迎面走来的春儿,折回了厢房。她走到书案前,拆开贺林送来的信封。低头细细看过后,转递到春儿手里。上面的内容,无非是让楚月留他一条性命云云。 “小姐,周姑娘会不会真的出事了?”春儿拿过信,草草的看了两眼,焦急道。 楚月连着拆了几封信,都没收到有关周庭安的只言片语。猜测,应该是张信炸她。但她真的很担心周庭安的安慰,蹙眉道“不管庭安有没有出事,我都必须亲自去一趟。” 否则,她不会心安。 晚归的江城,推开门纳闷道“夫人打算去一趟哪里?” “张信说庭安在群英山被掳,我想去看看。万一……我和贺林也打过照面,救出庭安应该不在话下。我应该先去见李若白一面,好好的谋划谋划。”楚月回过身看到江城,解释道。 江城忍笑的刮了刮楚月的鼻尖,又颇为严肃的轻咳两声。 从门外走来的周庭安,眼眸含笑道“阿月也太小瞧我了吧。区区群英山的土匪,岂能困住我。再说了,有任将军的兵在。我们里应外合,解决那帮土匪,不费吹灰之力。” “春儿,去备些好酒好菜。”楚月扭头嘱咐完春儿,上前两步走到周庭安面前。 她上下打量了许久,才轻松了口气“你无碍就好。你也不说给我来封信,让我险些中了张信的计。不说这个了,先吃点东西,再慢慢把群英山的情况说给我听。” 江城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难得提起精神的楚月,忍笑的坐在她身旁。 现在匪患平定了,就该处理南越官员的问题。 春儿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先上了几道小菜。她站在一旁,提起的心堪堪放下。 “张信这个狗东西,扯谎也不说扯的高明一些。就贺林三脚猫的功夫,还能把我掳走。”周庭安的重点,都放在贺林的武力值上,越想越鄙夷张信。 楚月给周庭安盛了碗汤,哭笑不得道“这是重点吗?算了,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让张信以为你被贺林掳走?是不是他背后给你放冷箭了?” “哼哼,他假借看地形之名,把我引出营帐。事先和土匪商量好,想让我死在群英山。没想到,那帮土匪都是乌村的人。一眼就认出了我,当场就把我放了。”周庭安吐槽道。 那帮人知道她是来剿匪后,还十分贴心的把贺林的营寨告诉她。 回到营寨的地方,发现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好去联系任将军。他们直奔贺林的老巢,将所有的土匪都一网打尽。回来打算和楚月好好说道说道,却听到楚月要去寻她。 楚月听到事情原本的样貌后,愣了愣。张信居然敢骗她,还企图置周庭安于死地。 想到这里,她心里的气蹭蹭蹭的往上升,气闷道“真是好大的胆子!张信胆敢这么对你,真是……怨不得一个劲的撺掇我去群英山,估摸着是想让我也死在那里。” 哼哼,等明天见了张信,她倒要看看张信会怎么辩解。 。 第101章严惩张信 【叮,恭喜宿主完成为民除害任务。获得奖品隔空移物券。使用方式,默念某些东西,便可以把物品转移到自己想要的地方。限用,三次。】 突然听到系统提醒的楚月愣了愣,隔空移物可还行!说好了古代赘婿龙傲天爽文,怎么就开始走玄幻风。是不是再继续下去,她就可以拥有法力? 江城看着满脸愤怒的楚月,温声开解“匪患已解决,下一步自然是清算南越的官员。张信的罪状,比徐凉庆还严重。他自然害怕,想要拿周姑娘换自己平安的筹码。” “这一个月,李若白已经把南越紧要的官职换上新人。他们就算是想只手遮天,也是不能了。阿月,估摸着我们也快回京都了。”周庭安想到南越的现状,眸中多了几分冷意。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既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就别怕被清算。 江城为楚月添着菜,纠结的望着楚月,谨慎道“可阿月向皇上请的旨,是解决私盐。” “没了张信、贺林的阻拦,解决私盐还不是顺手的事。”周庭安丝毫不担心。 她给自己倒了杯酒,直言道“唐成一人,不足为惧。等李若白送回京都,向朝廷禀报这里的一切。到时候,皇上一定会把我们调回去。许久不见可儿,还真是有些想念。” 一晃眼,大半年都过去了。不知道远在京都的孙可儿,过的如何。 楚月想到孙可儿,心情瞬间变得低沉下来。若不是孙可儿走动,给南越派个明事理的人,南越的问题怕是更难解决。更别说,互相配合。她双眸暗了暗,正色道“是啊。” “时日不早了,我就不叨扰你们了。明日记得去衙门,和李若白商量张信的事。必须去,不能偷懒啊。”周庭安深知楚月的性子,临走前反复嘱托。 春儿在旁忍着笑,等人走了,才调侃道“周姑娘是多怕您不去啊。” 楚月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在这些人眼里她是多懒。 隔日一早,楚月早早的来到巡抚衙门。附带着把李若白、周庭安、张信、唐成等人请了过来。人到齐了,才能开剿匪的总结大会嘛。 张信看到周庭安的瞬间,就知道自己死定了。先跑又不敢跑,只能如坐针毡的呆着。 唐成的视线在几人身上打转,最后落在心虚的张信身上。想必,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 “既然人齐了,有些话我就直说了。”楚月接过春儿递来的茶,浅笑道。 她掀开杯盖,喝了两口茶后,扫了眼所有人,直言道“张知府昨日来我府上,说周大人被土匪掳走一事,张知府可还记得?” 张信擦了擦额上的薄汗,干笑两声,结结巴巴道“记、记得。” “竟有此事?!”唐成诧异的看向张信,又看到周庭安一脸冷漠。突然想到什么,暗暗忍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件事,也就张信能做得出来。 江城与李若白倒是不知,还有这么一个小插曲的存在。 张信看到众人都看了过来,老脸一红,解释道“是下面的人告诉我,周大人被掳走。” “既如此,为何我回到营寨时,却发现你们都走了。张知府莫不是笃定,我会有去无回?”周庭安冷冷的看向张信,似是很好奇张信能编出什么解释。 唐成不由的嘲讽“张知府得到消息,第一时间不是去救人,而是带人离开?呵呵,张知府该不会是害怕群英山一小撮的土匪吧!既然害怕,为何非要随周大人一起前往?” 李若白、江城再次被真相震惊到,相继不悦的看向张信。如此险恶用心,是不打算让周庭安活啊。要不是周庭安武艺超强,兴许就真的死在群英山了。 尴尬的张信,连端茶的手都微微发颤。他抿了抿嘴,强行圆谎道“我带人离开,自是为了寻找援兵。回到青州第一件事,就是把此事告知巡抚大人。” “确有此事。”楚月看着战战兢兢的张信,暗觉好笑。但她不打算轻易放过张信,煞有介事的看向周庭安,问道“周大人在群英山上,可有听到贺林点名要我去群英山当面谈?” “贺林压根就不知道我被土匪围攻的事,又怎么会让你前往群英山。”周庭安的话,无意是在张信的心头戳了几把刀。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张信还能说出什么花来呢。 李若白听到这里,心有余悸的看了周庭安几眼。他把茶杯摔到桌上,怒瞪着张信,冷声道“张知府好大的胆子。居然想借土匪之手,谋杀朝廷命官。” “下官冤枉啊!”张信吓得跪在地上,向李若白辩解道。 偏偏他想不出任何辩解的词,只能高呼冤枉。 看戏的唐成,悠哉哉的喝着茶。都是些目光短浅的蠢货,既要杀周庭安,就得亲眼看到周庭安死了。或是干脆把这件事交托给别人,找个替死鬼。 像张信这样,做事既不干脆利落,也不谨小慎微,顾虑周全。下场,又能好到那里去。 楚月懒懒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张信,淡然道“这里有你勾结土匪的证据,钦差和本官都会给朝廷上奏。来人,将张知府收押到大牢,听候发落。” “是。”早已候着的官差,直接把张信拖了下去。 毕竟是朝廷命官,一切都得听朝廷的意下。当然,李若白有先斩后奏的特权。 只不过把特权用在这么一个小喽啰上,实在是太值当了。 唐成目送着张信被拖下去,转而把注意力放在楚月身上。现在南越的匪患已除,李若白也明里暗里抓了不少的官员,朝廷应该收手了吧。 “既南越匪患已除,明日我便回京都。巡抚大人一定做好善后,安抚好百姓。尽快恢复南越,也好告慰朝廷。”李若白扶桌而起,向楚月言明。 实际上,朝廷已经催促了他好几次,但他还是想为楚月坐坐镇。 没办法,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加上,他担心楚月不能处理好南越的事。 。 第102章乱则治 “早日回京,早日向朝廷禀明这里的情况。”楚月起身走到李若白身旁,表示理解。 接下来就是些琐碎的事,需要一件件的去处理。熬到朝廷发来急报,应该处理的差不多。 唐成随李若白一道离开,似是有事想和李若白说。 人走的差不多,周庭安才慢悠悠的拿起一杯茶,享受着久违的安静。 江城站在楚月的身后,温声笑道“该到我忙的时候了。若是晚上等不到我,就先睡。” “好。晚饭记得吃,别饿坏了肚子。”楚月回过身,随口嘱咐了几句。 等江城离开,她才坐回周庭安身旁。系统送她的礼券,压根就没用武之地。可能是,她习惯了靠脑子解决。很少能想到去用那些道具,而且她面临的环境,用了也没什么效果。 楚月懒懒的靠着椅背,略显惆怅道“不知道南越能太平多久。” “十年之内,不可能再出现匪患。至于十年后,那就不是我们能管的。”周庭安握着茶的手一顿,劝慰道。天下之事,岂会一成不变。乱则治便是,何必过于杞人忧天。 官员每年一茬一茬的冒,连带的毛病总是反反复复。除非人就像是木头一样,没有感知。 楚月喝了口茶,了然的笑了笑“既如此,倒不如早些回京都。谋个闲官,安享晚年。” “你才多大年纪,就开始准备颐养天年?!我以为你会想好好的在朝野上施展抱负,让旁人刮目。”周庭安把茶杯放上桌,诧异的看向楚月。 以楚月的能力,做个封疆大吏都绰绰有余。但她又深知楚月的性子,懒散的像只猫。 楚月的确是个没多大理想的人,只想安安分分的混到大结局,回到现实世界。 继续做她的体育老师,没事就去抓抓早恋的同学,听听老师们的小八卦。乐悠悠的,一直到退休。光是想想,都觉得是件幸福的事。有的人喜欢为国家开疆拓土,扬一杨正气。 可她却懒散的要命,若非到了危难时期,她是不可能出手的。 楚月看到恨铁不成钢的周庭安,忍不住调侃“你现在和春儿是越来越像了。” “楚家子嗣毕竟单薄。伯父伯母靠的,也就你一个。春儿自然得上心。”周庭安没好气的撇了眼楚月,想要劝几句,又清楚楚月压根就不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楚月心态逐渐趋向于平和。让人不由感叹,不去做道姑可惜了。 楚月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随手扔到周庭安的手里,直言道“张信说,这是你的东西。” “他的话你也信?”周庭安拿起玉佩,低头来回翻看,指腹摩挲着。 周家虽不是王侯将相,但也有些闲钱。这么次的玉,怎么可能是她的所有物。 她把玉收回袖中,打算回头好好调查。想到什么,反问道“我一直很好奇,你的打算。” “我没有什么凌云壮志,只想把爹娘照拂好,为他们养老送终。旁的,就听天由命。若你有别的打算,我倒可以去帮帮忙。”楚月轻轻的合上眼,享受着难得的安静。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总有法子把事情捋顺,然后分派给不同的人去做。 随便他们明争暗斗,结果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就像是贺林、苗卓、徐凉庆的死一样。 官场的斗争,她自然也不在话下。只是没办法,她懒得去争点什么。 周庭安正欲开口,看到合上眼假寐的楚月,好笑的摇了摇头“虽然我没什么本事,但护你平安还是做得到。而且,可儿也会帮你。阿月,若你实在不想做官,也可以不做。” “你同不同意,不重要。我爹娘同意,那才算数。不过,你的心意我领了。”楚月缓缓睁开眼,冲周庭安微微一笑,难得客套起来。 手握反派剧本的她,即便真的想归隐田园,系统也会想方设法的把她推出来。 与其到时候被动,倒不是现在掌握主动权。况且,她是真的好奇,秦文清打算怎么玩。 周庭安一想也是,起身道“呵呵,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我离开的这一个月,定是堆积了不少的公务。你继续享受这份悠闲吧,我得回去处理公务了。” “慢走,不送。”楚月抬了抬手,十分敷衍道。再一抬眼,就看到何雨扭扭捏捏的走来。 不是吧,好好的美男子,怎么变的跟青楼卖唱的小姑娘似的。 何雨替楚月换了杯茶,躬身致歉道“昨日的事,是我莽撞了,险些酿成大祸。” “没事,你也是关心则乱。毕竟群英山的土匪,乌村占了大半。”楚月十分善解人意道。 方远在徐凉庆死后,偷偷跑路。她手边所有的案卷,都要何雨整理。所以只要何雨不是犯太大的错误,她都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何雨腰身躬的更厉害,垂眸愧疚道“大人心胸如此宽阔,令小人无地自容。在乌村时,您曾给小人保证,会解决南越的匪患。当时,小人只以为你是嘴上说说。 和徐凉庆之流,并无区别。但时至今日,小人才明白您的用心良苦。” 若不是楚月一直把他放在身边,他可能不知道南越的官场已经恶劣到何种地步。楚月这个人很奇怪,明明事事都在针对徐凉庆、张信等人,他们却还是视楚月为救命稻草。 就连,贺林也不例外。跟了楚月多半年,也没发现楚月身上魔力的源头。 楚月对于旁人的恭维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从不放在心上。她喝了口茶,坦言“我在南越也不会停留太久。你若是想继续跟着我,也就罢了。若是不想跟着,我也会酌情安排。” “您要去哪里?”何雨是个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的人。 除了被贺林逼成土匪外,学了点打家劫舍的本事外,也就会看点案卷。 他这样的人,如何能成为楚月的左右手,又有什么颜面站在楚月的身旁。可若不跟着楚月,他又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 第103章霸道总裁的小娇妻 “那要看朝廷的意思。南越的匪患已平定,贪墨数额大的官员也禀明朝廷。”楚月的言外之意是,她已经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如周庭安所言,只等着朝廷的调令。 何雨抬眸望向楚月,想说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京都那样的地方,岂是他能奢望。 说实话,他对楚月的感情比较复杂。初见时,楚月如杀神降临,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打倒在地。去了乌村,和贺林、俞眉等人,互为串通。那时候他以为,又是一个张信、徐凉庆。 现在看来,当时只是为了稳住土匪。到了青州,他才知道楚月竟是南越巡抚。 后来,楚月好像什么都没做,却好像又什么都做了。苗卓死了,徐凉庆、张信挨个落网,连陶敏也被寻了回来。如今,南越的匪患也都平了下来。 “若是没想好,我也不逼你。”楚月放下茶杯,扶桌而起,淡然道。 接下来,她会把重点放在解决私盐猖獗的事。 何雨微微躬身,拱手目送着逐渐远去的楚月。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春儿抬脚跟在楚月的身后,不解道“您想带何雨回京都?” “是有这个打算。”楚月离开巡抚衙门,走在大街上,浅笑道。但也没那么想,毕竟她不是个喜欢强人所难的人。她的目光落在街边三两的小贩,眉梢多了些许温柔。 解决了徐凉庆、张信之流,百姓们肩上的负担也就轻了不少。连带的,街上都多了几分烟火气。耳边时不时传来小贩的吆喝声,像是吆喝出了南越的新篇章。 街两侧挂上灯笼,温热晚风穿梭在他们之间。不知道回京时,会不会凉快一些。 回到楚府后,春儿把新买的蜜饯果子,递给楚月。命人去寻些冰块,让屋子降降温。 楚月坐在躺椅上,往嘴里塞了个蜜饯,轻笑道“瞧你,你回到府,就不得闲。” “您晚上要不要吃点夜宵?姑爷派人回来,让您早些睡,别等他。”春儿拿起桌上的话本,放到楚月的手边,转述道。她见楚月摇了摇头,扭头让奴仆别准备了。 闷热的夏日,让人不免心生烦躁。连晚饭,也懒得用。 楚月拿着团扇挥了挥,撇了眼看过的话本,颇为怀念现代生活。真想吹着空调,吃着西瓜。再不济,电风扇也可以啊。哎,现在都得被迫手动挡了。 “小姐,匪患不都平定了吗?为何姑爷还这般的忙?”春儿纳闷的坐到楚月身旁,拿过团扇帮楚月驱赶着热气。别的主子每天都忙着加深夫妻感情,尽早怀个孩子巩固地位。 但她家小姐却刚好相反,只喜欢呆在房里看着话本。要不是推脱不掉,连衙门都不去。 楚月往后一躺,看着摇摇曳曳的烛火,轻轻合上眼“重建南越自然不是件容易的事。以前府州县,拿土匪做借口,该上交的不上交,该下放的不下放。 现在没了土匪,自然得督促他们,把以前欠的债,清一清。” “这……不会有人为难姑爷吧。”春儿想到的江城手无缚鸡之力的身板,心里不禁担忧。 没等楚月回话,小五儿就隔着帘子,跪在门外了“小姐,姑、姑爷出事了!” 春儿看着楚月坐起身,掀开帘子,蹙眉道“出了何事,你且细细说明了。” 小五儿擦了擦额上的汗,继而道“半个时辰前,卢姑娘带了夜宵给姑爷,并遣散了奴仆们。小人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当两人有话要说。买曾想,一盏茶的功夫过后…… 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小的这才闯进去,发、发现姑爷被人下了药。险些……” “……,带我去看看。”楚月起身迈过门槛,眸中泛着些许冷意。 卢雪啊卢雪,亏我把你当个人,你倒把自己当成交易的筹码。江城也真是,拿的霸道总裁小娇妻的剧本吧。为了保住江城的清白,她不得不坐着马车前往衙门。 春儿听到小五儿的禀报后,已经能猜出事情的大概了。无非就是卢雪对江城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惹出了一些是非。 一行人穿过闹事,直奔衙门后院的厢房。小五儿唯恐说多错多,默默的在前方引着路。 春儿提着灯笼紧随其后,穿过月亮门,来到江城的书房。抬脚踹开门,不悦的看向门内。 走在最后的楚月停下脚步,听到房内传来卢雪哭哭啼啼的声音。她迈过门槛,看着坐在桌前,衣衫不整的卢雪,柳眉轻蹙。抬眸看向不远处,和衣泡着冷水的江城。 天哪,还真是小娇妻险些,霸道总裁不远万里来相救的戏码。 “阿、阿月。”江城隐隐约约看到楚月的轮身影隐忍着身体的不适,痛苦的呢喃着。 楚月一句话也说,一个问题也没问。只是拎起卢雪的衣领,给卢雪了两巴掌。她毫不掩饰眼里的厌恶,冷声道“滚出去!” “你凭什么让我离开,江城哥哥……”卢雪不敢相信楚月连问都没问,就给自己定了罪。 肚子里准备了一堆的说辞,却一句也用不上。她擦了擦眼泪,正准备继续说,就被两个仆人架了出去。气的怒瞪着楚月,暗骂道“等江城哥哥醒来,一定会我讨回公道。” 春儿和小五儿面面相觑,留下一套干净的男装后,默契的躬身退了下去。 微黄的烛火,把浴桶里的江城,映的愈发的羸弱。本就瘦弱的身形,显得更为单薄。 楚月轻叹了口气,缓缓的走到浴桶前,躬身吻了吻江城的额头,难得温柔道“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怎么放心你离我太远。” “阿月。”江城鼻尖都是熟悉的味道,才知道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 他慢慢睁开眼,眼底带着几分不确定,抿了抿嘴问道“你会不会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楚月明知故问道。她用手背贴了贴江城的额头,怕泡的时间久了会染上风寒。心里对卢雪的厌恶,又多添了几分。 。 第104章我又没怪你 “如果是因为你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话,那的确有点生气。”楚月捏了捏江城的鼻子,颇为严肃道。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江城对卢雪没有防范心。 np就np,何必对一个虚拟的人物,投掷信任和感情。谁知道卢雪的行为,是不是系统指引他们去某条主线。换个角度,明日卢雪会跟着李若白回到京都,可能是不甘心吧。 可再不甘心,也不能做出违法犯罪的事。 楚月不好苛责受害者,只得把那股子无名火压了下去。她拿过春儿带来的包袱,随手扔给江城,背过身道“把衣服换了,我在外面的凉亭等你。” 说罢,离开了厢房,徐徐往凉亭而去。 “小姐,姑爷他……还好吗?”春儿生怕江城没崩住,真和卢雪发生了点什么。 以楚月脾气,肯定会和离。可她又觉得江城还凑合,这么和离太可惜了。但不和离,总觉得委屈了小姐。说来说去,都怪卢雪。猪油蒙了心,竟做出这等不堪的事来。 楚月站在凉亭上,仰头看向如墨的夜色,思绪飘得的很远。原著中,男主坐上首辅的位置,耀武扬威了一番就完结了。而反派,官场失利后,直接辞官告老还乡。 若男主从江城移到秦文清身上,得秦文清坐上内阁的第一把交易的位置,他们才能回去。 “小姐,这件事也不怪姑爷。都是卢雪那个小蹄子,不知廉耻。”春儿见楚月一言不发,神色凝重,不免担心起来。只给卢雪两巴掌,实在是太轻饶了。 她转身看到换完衣服的江城,提着灯笼缓缓走近,识趣的离开。 江城站到楚月身后,顺着楚月的目光望向皎洁的月色。剑眉下狭长的眼眸,带着几分温润。他拉过楚月的手,认真道“我没有碰她,也没有让她碰我。” “明日一早让她随李若白回京吧。”楚月抽回手,回过身看向江城,极其认真道。 幸好江城身边有小五儿、小六儿,否则江城哪里能抵得住处心积虑的卢雪。再继续放任卢雪,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事。她已经开始脑补,卢雪把江城囚禁云云…… 江城点了点头,把楚月抱在怀里,有些委屈道“我说过,会为你守身如玉。” “我又没怪你。”楚月想要推开江城,却被抱的更紧。她被江城的话逗乐,什么叫为她守身如玉。难道就不能为自己吗?况且卢雪的行为,确确实实是强迫江城。 只不过被小五儿的出现,制止了而已。 江城在楚月的肩上,狠狠的咬了口。听到楚月吃痛的闷哼一声,才松了口“如果我和她真的发生了什么,不管我是不是自愿的。你都会和离婚,解除队伍。” “不得不说,你真的很了解我。”楚月好不遮掩内心的情绪,怎么想就怎么说。 身体洁癖这种事,也怨不得她。生理使然,让她接受不了除了自己外被别人碰过的身体。 正好借着它,给江城打个预防针。要是不接受,可以和离。这个世界的女人,堪比受虐狂魔,而且所有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而江城,何必在自己这棵树上吊死。 婚姻本就是双向选择,组队亦是。她并不认为这个有什么不好,单项选择那就被逼无奈。 江城把楚月抱的更紧,几乎是想把楚月揉碎了,融入自己的骨血里。但他的力气,对楚月而言,更像是小猫挠痒痒。他气闷道“你怎么能这般的不讲道理。” “是你过度偏袒卢雪,给了她可乘之机。险些酿成大祸,反过来竟埋怨起我的不是来。”楚月轻轻的拍着江城的后,笑着安抚道。 先前在京都的时候,江城就该明白卢雪的用心。如果一个女人说,我不是破坏这个家,而是加入这家的。那她八成会把江城打包扔过去,让他们双宿双飞。 江城松开怀抱,想到过往的种种,心虚道“我哪里知道,她竟是这样的大胆。” “承认吧,你就是很享受被人惦记的感觉。 连埋怨,都是埋怨她的行为过激,可能会造成承担不了的损失。江城啊江城,你什么时候才能对自己,对我坦然些。”楚月拿起桌上灯笼,轻嘲道。 她撇了眼候在远处的春儿,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打道回府。 江城其随其后,想要为自己辩解点什么,又碍于春儿在场。钻进马车,看着一脸不悦的楚月,哄道“我错了还不成。以后断然不会和她再走近半分,云杰、念雨同样也是。” “错哪了?”楚月靠着马车,饶有兴致的看向江城,很想知道江城打算怎么狡辩。 若江城敢说趁虚而入,她直接用匕首没收江城的作案工具,让江城去做太监。原地解散队伍,去包养一堆小白脸,提前辞官进入养老生活。 江城拉过楚月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笑道“是我不好,不该拿卢雪试探你,对我是否在意。更不该在你没有反应后,愈发纵着她。天地良心,我对她绝无半分想法。 对我而言,她不过是书里的一行字。哪有人,会对一行字情根深种。” “这会子倒不说我薄情寡义了。”楚月看着江城委屈的小眼神,也不准备深究了。 马车缓缓的停在楚府门前,春儿把两人先后扶了下来。听两人的辩论,忍不住想笑。 姑爷好歹是个读书人,脑子怎么转过弯来。小姐懒成那副德行,用卢雪刺激,还不如夺小姐的话本来的奏效。 回到厢房后,楚月给自己倒了杯茶,困乏道“折腾的这么晚了,春儿你们早些睡吧。我和江城说说话,没什么好伺候的。” “您可得悠着点,别把姑爷气坏了。”春儿揶揄了一句,才遣散奴仆,把门关上。 江城正要问楚月李若白的事,就看到楚月直奔床榻,踢掉鞋袜抱着被子睡去。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也不似刚才拿着卢雪来噎他。 他没好气的躬身帮楚月脱去外套,挨个挂在架子上,又气又无奈道“懒死你算了。” 。 第105章敲打唐成 天蒙蒙发亮,春儿就早早起来。命人把偏远的卢雪,捆着手脚扔到马车上,命小厮把人送到驿馆,随李若白一道离开群英山后,再折返回来。 如今的南越虽已太平,但百姓们的神经仍处于紧绷状态。李若白是奉命回京,自然不可能因为卢雪而耽误。若卢雪中途逃离,出了意外可就怨不得他们了。 安排完这一切,春儿才去喊楚月起床。她让人准备好洗漱用品,随时准备服侍楚月。 江城推开门,自顾自的回了里间。低头看了眼睡正香的楚月,好笑的摇了摇头,把衣服往身上套。昨晚要出来的公务,都堆积到今天。他草草的吃了两口饭,嘱咐春儿几句便离开。 睡到自然醒的楚月,摸了摸身旁空荡荡,眼睛缓缓睁开。 “小姐,您醒了?姑爷都走了一个时辰,您还赖在床上不肯起。幸得最近没什么打紧的事,您可以偷会懒。”春儿把楚月扶起来,伺候楚月穿衣,嘴里忍不住唠叨起来。 她家小姐是自打结了婚,就愈发的懒散。若姑爷是个只手遮天的人,麻痹了楚月的意志,也就罢了。偏偏姑爷比楚月还不如,也不知道楚月怎么懒得起来。 楚月整个人趴在春儿身上,眼里满是困意,轻哼两声“大早上就来训人,你好狠心。” “我哪敢训您,只是您也太随性了。昨晚的事,也该让您惊醒惊醒。姑爷再洁身自好,也架不住的旁人往眼前送。还使得那样上不来台面的手段,真是……”春儿自个都说不下去。 亏得卢雪是个干净的女儿身,不知道还以为是从娼馆里出来,急着找个大官从良呢。 楚月洗完脸,坐在桌前喝着茶,忍笑道“他身边有小五儿、小六儿,能出大多的事。若像你说的那么麻烦,时时提防,我何苦成亲。自个过,岂不舒服。” “您就是想荒唐,也得给楚家留给后再荒唐。那时候老爷、老夫人也有了盼头。”春儿从食盒里,把饭菜挨个端出,忍不住的劝道。 那时候楚月愿意和离就和离,想养几个男宠,也没有人多说什么。 生孩子这种事,楚月是打心眼里排斥。首先,她早晚都是要回去的,没必要整这么一出。其次也比较主观,怕疼,懒得生。如果穿到女尊世界,她也不建议江城生孩子。 楚月吃了口虾饺,寻思着怎么用借口搪塞过去。她用勺子戳了戳碗里的粥,好奇道“为什么不能从旁系领养一个孩子?万一江城身体有问题,生不出来怎么办?” “若真是姑爷的问题,那肯定得和离啊。咱们家招赘婿,就是为了给楚家留个后。姑爷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留的又不是楚家的血,更不能姓楚了。 您二位成亲这么久了,肚子却没半点动静。不如,等回了京都,让宫里的太医给姑爷瞧瞧。”春儿坐到楚月身旁,越说越觉得得请个太医瞧瞧。 子嗣可是重要的大事,不能随意搪塞过去。楚家就楚月一个独苗苗,可得留个后才行。 楚月喝了勺海鲜粥,看着一本正经的春儿,好笑道“真希望江城能听到你说的话。” “这不是姑爷不在,我才敢和您商量嘛。老爷和老夫人同意您来南越,就是因为是你们两个一起。若只姑爷,或您,他们定是不肯的。”春儿下意识的往门外瞥了眼,转而又道。 虽然她不想直说,但江城的存在,的确是楚家买来传宗接代的工具。如果工具失去它原本的价值,自然得尽快换掉。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要做的事却多的看不到尽头。 楚月也不好继续逗春儿,放下碗筷,擦了擦嘴道“知道了,回京后,我就找太医看看。”说罢,她起身坐着轿子直奔巡抚衙门。命春儿去请唐成,自个坐在书案前看案卷。 私盐的事,得以什么由头来想和唐成谈呢?唐成这个人谨小慎微,不好打开突破口啊。 “巡抚大人,唐御史来了。”官差躬身提醒道。 春儿收到楚月的眼色,把唐成请了进来。 唐成俯身坐到太师椅上,纳闷道“巡抚大人找下官,所为何事?” “钦差临行前,打听过你。所以本官特地把你请来问问,你掌管的辖区可出了什么事?”楚月礼貌性的问候着,平日里她的人设都是不问世事。所以,唐成也不免放下戒备。 李若白已经离开青州,不日就回到达京都,面向皇上。他的话,关乎唐成的上升渠道。 不由得唐成不在意。唐成拿起一杯茶,眸色渐深,又装起无辜来“风平浪静,并无任何不妥。莫不是手下的人不懂事,得罪了钦差?回去我定好好盘查,问一问。” “匪患平定,百姓需要修整。这个关卡,切不可出现差池。否则,功亏一篑。你掌管着一省的盐运,牵连着百姓的生活,更得小心行事才好。”楚月适当的提点着。 能从南越的大清洗里,存活下来的,都是聪明人。唐成应该能听得出,她的言外之意吧。 唐成喝了口茶,笑了笑道“大人说的极是。以前手下被土匪逼迫,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如今匪患已平,盐价已回归正常的价格。倒卖私盐的人,更是没有多少。” “这件事就劳你费心了。”楚月见唐成如此上道,也就不再多说。 土匪是他们的主要渠道,现在渠道没了,私盐也不敢再卖。但,过段日子,就不好说了。 一个官差小跑着进来,凑在唐成的耳边,说了什么。唐成猛的站起身,躬身道“大人若无别的事,下官就先行告辞了。” “去忙吧。”楚月摆了摆手,视线移到桌上的案卷上。 等人走了,春儿才不解道“小姐,您说为什么官盐的价格那么高?同一个物件,是人都会选择价格偏低的一方。朝廷这不是,诚心让他们选私盐吗? 我倒希望您,不要管这种事,让百姓们自由选择。” 。 第106章官私之分 “天真。”楚月听着春儿大言不惭的话,险些笑出了声。若真如此,为何朝廷屡屡禁止? 何雨抱着一堆的案卷来,分门别类的放到楚月的面前,惹得楚月欲哭无泪。 衙门的人无不知道,楚月是个懒人。饶是如此,何雨还是雷打不动的送案卷。 春儿从小厮手里接过热茶,转而送到楚月手旁,好笑道“我如何天真了。难不成,同一件物件,小姐会选价格贵的那个?您有钱,南越的百姓可不似您这般阔绰。” “呵呵,我说你天真吧,你还不信。你以为谁给私盐贩子的盐?官府为何这么长时间,只象征性的查一查?”楚月掀开茶杯盖,撇了眼春儿,忍笑的问道。 旁听的何雨,扭头向春儿解释道“私盐官盐都是盐运司放出的盐。他们故意把官盐价格调高,让百姓不得不选择去买私盐。而私盐的价格,本就比朝廷定的价格高。 朝廷若是来查账,他们就推脱给私盐贩子。实际上,他们早勾结在一起。” “原是这样。现在没了土匪,官盐的价格会不会降低?”春儿听何雨一说,这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这帮人为了搞钱,还真是无所不用极其。 何雨摇了摇头,直言道“不会。贸然更改价格,只会引起注意。为了不让楚大人他们察觉,他们一定会维持原价。为了安抚百姓,唐成一定会求楚大人向朝廷写奏书。 请求降低官盐的价格。毕竟南越的匪患才平定,百姓们需要安抚。” “在方远身边待久了,变聪明了。”楚月抬眸看了何雨一眼,打趣道。唐成在等一个恰当的时机,正巧,她也是。来南越,本就是为了解决私盐泛滥的事。 虽然误打误撞,匪患和私盐猖獗的事,同时退出南越的舞台。但她相信,唐成一定不会放弃私盐这块蛋糕。钱这种东西,谁会嫌赚的多呢。 何雨被楚月夸得脸红,羞的转过身离开。春儿摇了摇头,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案卷上。 南越这些年堆积的案子,还真不少。要想都解决了,没有十年也得八年。 “巡抚大人,周庭安大人到。”官差禀报完,躬身退了下去。 周庭安大步走了过来,无视小厮递来的茶杯,追问道“听闻江城险些被……” 春儿哪里不知周庭安所指,忙抬手遣散的奴仆,自个也退了下去。 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姑爷还是吃亏的哪一方。为了维护江城的面子,她索性在外守着。 楚月看着闲杂人等相继退去,合上案卷,叹了口气道“卢雪想让江城纳她为妾,使了点下三滥的招数。还好没出什么大事,我已让李若白将卢雪带回京都了。” “你就是心太善了。她都把心思打到江城身上,你还这么云淡风轻。幸而我不在,不然一定让她走不出青州。”周庭安一想到卢雪所作所为,免不得有些气闷。 今早去给李若白送行,见卢雪又哭又闹。一打听,才知道闹出这么不堪的事来。 楚月扶了扶额,无奈道“一个姑娘家,不好做的太绝。今后不来往,也就罢了。” “下次若是撞到我手里,别想我会这么轻易绕过她。好歹未出阁,就这般的不知廉耻。”周庭安以前觉得顾嫣然就够不可理喻,没想到卢雪还棋高一着。 若是贺林没死之前,她定借贺林这把刀,把卢雪的命留在这里,省的她去恶心楚月。 想到这里,周庭安横了眼楚月,没好气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凡事都这般的不上心,江城好歹是你的夫君。出了这档子事,你竟还让李若白把她送回京都。 按我的意思,就不该管她,让她让青州自生自灭,横竖与我们无关。” “以后都找您老的意思办,还不成。江城也该受此教训,见识见识卢雪的为人,也好死了心。”楚月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求饶道。 相信江城这次也受到教训,不敢再和卢雪过分亲近。她是个不喜欢管闲事的人,要不是涉及江城,她连眼都不抬一下。加上确实有私心,想给江城一个教训。 如果江城保护不了自己,她不介意换一个能保护自己的队友。 周庭安抬手,弹了弹楚月的眉心,无语“在口舌上,倒是勤快了。我已经收到可儿的信,朝廷对我们平复匪患的事,尤为的赞赏。不出一个月,就会下调令来。” “这么快?”楚月惊愕的瞪大双眼,再次感慨孙可儿的关系网。 以为少说也得三四个月,没想到一个月内会下调令。看来,她得抓紧时间处理私盐的事。 周庭安把该说的,都说了,才起身道“你别怪江城,这件事本也不是他所愿。” “知道了。”楚月笑呵呵的应允道。等人离开,她脸上的笑意才逐渐收拢。 这话说的,她怎么能怪受害者呢,只是想治治江城心软的毛病。 私盐的事,到底是她的心头病。唐成这个的老狐狸,得想个办法引他上钩的才行。 但她只能治的了一时,治不了长久。就算是她把唐成治罪,也保不准会冒出下个唐成来。 “小姐,您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春儿见楚月神色凝重,不禁担心道。 刚才也没听周庭安说什么过分的话,怎么自家小姐就跟失了魂似的。 难道小姐真的怪罪姑爷?可那是卢雪自作主张,姑爷是平白受牵连。 楚月懒懒的往后一靠,眸色渐深“在想私盐的事。按庭安的意思,我至多在南越再呆一个月。但南越想要恢复,最少也得一两年的时间。万一中途再有人……” “您是担心南越会旧病复发?”春儿听到这里,哪还听不明白。 不能因此把楚月绑在南越吧。即便楚月在南越呆上两年再离开,也不能保证南越就此稳定。归根结底,还是要靠官员的自觉性。可古往今来,贪官如九毛之多,清官如凤毛麟角 她抿了抿嘴,感叹道“可能这就是南越的命吧。” 。 第107章失踪 “若人人都这么认为,怕是早天下大乱了。”楚月坐回书案前,随手拿起一份案卷,淡然道。天下的百姓忍耐是有限度的,逼得太紧,只会让日月换新天。 不然也不会出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话了。 春儿再旁研磨,撇了撇嘴道“那也不能把您绑在这里。” “哪有那么严重。找个实心用事的人,接替我的位子就是。”楚月合上案卷,扶桌而起道。为今之计,还是想想怎么解决私盐泛滥的事。 唐成这段日子,肯定夹着尾巴做人。有关私盐的证据,肯定一早销毁了。 或是推脱到已死的土匪身上,来一个死无对证,让她查无可查。 她又不是包拯,不可能短短几天内,把事情调查清楚。况且,她身边也没有公孙策和武功高强的捕快。盐运司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小姐,怎么连着几日都不见陶大人和方远?”春儿随楚月起身,纳闷道。 便是她也能看得出,方远和陶敏之间有问题,她不信楚月看不出。 楚月迈过门槛,眸色渐深“陶敏随李若白回京了。至于方远,半个月前就失踪了。” “失踪?”春儿眉头微微一蹙,方远在南越呆了这么多年,常年在各方势力中周旋。 按说应该深谙自保之道,怎么会失踪呢?会不会有人,担心方远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所以杀人灭口了?半个月前,匪患尚未平定,很有可能是某人借土匪之手…… 就像当年的陶敏一样。越往深了的想,春儿越觉得方远十有不在人世了。 楚月钻进轿子,靠着轿子闭目养神。方远在南越呆了这么多年,一定对唐成他们做的事了如指掌。如果能找到她,或许私盐的事能打开突破口。 轿子缓缓的停了下,春儿扶着楚月下了轿。主仆二人,前后脚回了楚府。 楚月回到厢房的第一件事,便是坐在她的藤椅上。她把话本扔到一旁,坐起身道“春儿,你让小金子带人查查方远的事。是死是活,都得弄清楚。” “我这就让他们去办。”春儿闻言,抿了抿嘴,转身出房。 楚月侧过身,手撑着脑袋,细细的想着。若是方远死了,也不能就此罢休。虽敲打过唐成,但难保对方不会阳奉阴违。李若白一走,南越的官员们自然放松戒备。 先前李若白处理了一批,如今她再处理一批,南越的风气能转换一些。 但到底是天高皇帝远,若能挺个十年八年,倒算它的造化了。 “小姐,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春儿掀开帘子,走到楚月的身旁,如实答道。她想到什么,粗眉禀告道“派人送卢雪离开的奴才回来,说、说是卢雪失踪了。 李若白担着皇命,不敢因她而耽误了行程。只留下两个人寻找,自行先回京都了。” “……”楚月拿着话本的手一顿,继而重新翻了一页。失踪了?依她看,是卢雪还不死心。还是觉得在江城那里颜面尽失,想要重新找回场子。 严格来说,她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原著中秦文清因为喜欢的人,被几个男人折腾的筋疲力尽。还得腾出手,和主角斗智斗勇。现在她面对的只有卢雪,一个男主死忠粉而已。 春儿见楚月半响没动静,担心道“小姐,您别多想。姑爷已经知道她是什么人,绝不会再上她的当。很有可能,卢雪只是想一个静静。毕竟出了那档子的事,她自己也……” “有小五儿、小六儿在,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楚月翻了一页,又继续往下看。 男频笔下的女主角,大多自带牺牲精神,更热衷于向男主献身。 卢雪的所作所为,她并不感到惊讶。只是越发肯定,她接替了秦文清的反派位子。 春儿见夜色已深,劝道“这么晚了,别总看话本,仔细伤了眼睛。姑爷今晚可能要晚会,您就别等他,早些歇着吧。” “你一说,还真有些困意。”楚月合上话本,打了个哈欠。被春儿扶起,进了里间。 春儿俯视着楚月睡下,便坐在外间出神。这个卢雪真是令人头疼。 真当南越是民风淳朴的好地方?群英山是什么地方,也敢溜出队伍,往青州折回。不行,她一定要替小姐和姑爷,除了这个祸害。想到这里,春儿起身离开厢房。 隔日一早,睡到自然醒的楚月,发现身边空空如也。她缓缓睁开眼,不知道江城是昨晚一夜未归,还是早早的离开。 “小姐,您醒了。姑爷一大早就离开了,忙的连早饭都没吃。”春儿扶着楚月气来,不住的唠叨。周姑娘不是说,最迟一个月朝廷就会下调令吗? 既如此,姑爷就该把手上的公务分散给手下的人才是。到时候,也好及时抽身。 楚月起身换好衣服,坐在桌前吃着早点。她瞥了眼絮絮叨叨的春儿,好笑道“你是心疼江城,还是怕卢雪去找江城?” “说实话……都怕。”春儿坐在楚月身旁,为其布菜,眉头紧蹙道。 卢雪这般的主动,心思又这么的深沉。难保江城,不会把持不住。 她提及此事,不免报怨道“依我看,当初就不该让她和李若白一起回京。在南越替她找个婆家,嫁了人,她心就安了。没必要成日惦念姑爷,惹出诸多是非来。” “你得问问人家的意思。万一成亲那天,卢雪又溜走。再闹出风波,岂不麻烦。”楚月喝了口粥,看了眼春儿,反问道。 新郎官看到卢雪往江城身边一站,把矛头从卢雪转到江城身上,就得不偿失了。 春儿抿了抿嘴,烦闷道“您的意思,是没办制得住她了?就这么放任她不管?”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得江城自个处理的好。”楚月放下勺子,不打算参与此事。男女主的爱情线,她一个外人掺和。除非他们自己打算斩断,否则旧识剪不断理还乱。 系统也真是,就不能给她一个身家清白的队友吗! 。 第108章守着南越 “让姑爷自己应付卢雪,怕是有些难度吧?”春儿一想到手无辜鸡之力江城,独自面对卢雪就觉得有些吃力。这种背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楚月也真能做的出来。 楚月擦了擦嘴,起身拿起官帽,忍笑道“你未免也太小瞧江城了。” 春儿快步跟在楚月身后,倒是很想往江城身上贴点金,但也得找的出金来。她扶着楚月进了轿子,自己跟在轿外,随之一起离开楚府。 到了巡抚衙门后,楚月像往常般,坐在书案前翻翻案卷,喝喝小茶。 “巡抚大人。”何雨听闻楚月来衙门后,第一时间赶来大堂。 这几日听闻唐成那边的人说,楚月不日就要被调回京都。最慢,也就这个月底。 楚月把手上的案卷往下一扔,纳闷道“这么慌慌张张,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有件事想请您帮忙。”何雨跪在地上,一脸诚恳道。若真如外界传言,楚月将在这月月底回京,那南越岂不危险。原本救助百姓的事项,一定会先后搁置。 用不了多久,一切就又都会恢复成从前。贺林虽死,但难保不会出现个马林、。 春儿把一杯茶送上,低头看了眼何雨。这家伙平常看上去老老实实,不像惹事生非的人。 “哦?说来听听。”楚月喝了口茶,颇为好奇道。莫非是之前让何雨考虑的事,已经有了答案。不知道何雨是想去京都,还是依旧留在南越。 常理说,人往高处走,应该没有人会拒绝京都的条件吧。 何雨抬起头,注视着楚月的双眸,认真道“先前您问我是否跟您一起去京都的事,我想了想,决定留在南越。另外,希望您到了京都,为南越选个像您一样的好官。” “你确定考虑好了吗?”楚月把茶杯放回桌上,身子前倾,把何雨看的更真切。 春儿颇为不解道“要留在南越?你确定?难道你不知道现在的方远生死未卜。若是继续留下来的话,很有可能步他的后尘。” 等楚月一走,那些藏在暗处的官员为了讨好新上任的,免不得要清算。 那些顾虑,何雨怎么会不明白。就是考虑清楚,才向楚月言明。 何雨眼底的忐忑转为坚定,起身道“南越毕竟是我的家,我想亲眼看它恢复曾经的繁华。希望大人在朝廷上,能多为南越考虑一二。” “本官不喜强求别人。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自然会尊重。但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主簿,并不能真的为南越做点什么。依我看,你还是读书赶考,再请旨到南越上任。”楚月劝道。 不然光是看着那些官员,鱼肉乡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那些案卷上的惨案,只会来来回回的重复,也是白伤心。 何雨倒没想到这一茬,躬身感恩道“多谢巡抚大人指点。小人……就不叨扰您了。” 楚月等人走了,扶桌而起,往藩司衙门而去。都一天一夜没见江城了,还真有点想念。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预感,现在的他们离回去的时间越来越近。估摸着把反派的戏份走到尾声,便能早早的杀青回家吧。系统自从上次下的任务后,也就再没动静。 可能是知道那些金手指中,除了回归券外,她都不屑一顾。 “小姐,您不放心姑爷吗?”春儿紧跟其后,眼里带着几分揶揄。还以为,楚月对江城不在意。看来卢雪的存在,多少还是起了点作用。 楚月无视春儿的打趣,到了衙门后按照上次的记忆,直接去后面的书房。她冲官差使了个眼色,便进了书放。看到正苦哈哈的坐在书案前,提笔挥毫的江城,默声的坐在一旁。 讲真,她还没好好的看过江城。除了某几个个别的夜晚,作祟。 江城生的很漂亮,是那种让人想要靠近的漂亮。她喜欢温润如玉,领的清的人。在卢雪的事上,江城一度拎不清。她承认卢雪在对江城的事上,做到了无私奉献。 若江城不领情,还强加指责,是显得不近人情。凡事有个限度,过了总会惹来麻烦。 楚月不禁有开始反思起来,若是在现代,断然不会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优柔寡断,空有一腔深情。她喜欢更智慧、成熟的人,而江城显然不是。 “阿月,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吭一声。”江城放下笔,正准备吃点东西。看到坐于太师椅上的楚月,眼眸微微一弯,忙起身走了过去。 楚月敛去思绪,眼底多了几分笑意“刚来没一会。见你在忙,没好意思打扰。” “小姐、姑爷,先吃点东西。”春儿提着食盒,把四菜一汤端了出来。她见两人情真意切,识趣的躬身退了下去。等回了京,再生个小少爷、小小姐,就圆满了。 江城帮楚月盛了碗汤,看着心不在焉的楚月,眸中当即多了几分担忧“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见你比往日消瘦许多,不免有些心疼。”楚月冲江城笑了笑,装出一幅心情很好的样子。她拿起碗筷,给江城夹了块鸡肉,安抚道“今日又要忙到很晚吗?” 江城点了点头,算作回应。堆积的公务很多,但用不了多久,就能解决的差不多。 托楚月的福,匪患一平定,加上南越调了不少新官。处理起来,比以往要轻松许多。他不禁抬头看向楚月,愧疚道“最近几日,你不都不用等我。” “我知道,春儿已经跟我说过几次了。耳朵都起茧子来,你又重复。”楚月喝了口鱼汤,嫌弃的撇了撇嘴。她又不是小孩子,还需要人又哄又陪,才能睡得着。 江城笑了笑,顺着楚月的话往下道“那我不说了,你别生气。最近都在传,我们即将被调回京都的事。我派人查了查,是从唐成那里传来过来的。你说,他究竟想做什么?” “南越除了匪患,就剩私盐猖獗了。你说,他想做什么?”楚月笑问。 。 第109章绝不会让你好过 “你是说,他想放出我们要离开的南越的事,稳定那些私盐贩子?可我们要是不走,他岂不是很被动?”江城想了想楚月的话里的意思,推测道。 楚月夹了片鸭肉,看了眼江城,轻笑道“可能得到了内部消息。” 每年给朝廷的某些官员上供,不可能没有效果。加上孙可儿已经送来信,说明十有定了。这帮人在她走前,一定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看来私盐的事,想要解决怕是不容易了。 江城微微一愣,内部消息?这个内部莫非是朝廷的人?唐成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和朝廷能扯上关系。他不免叹了口气,无奈道“难道就任他们逍遥王法吗?” “天理昭昭,报应循环。若我们来不及查清,劝换上给南越下派一个清官就是。”楚月放下勺子,安抚道。她当然不会真的坐视不管,毕竟是自己掌管过的地方。 只是凡事都要一步步来,等回到京都,入了朝堂。那时候,不知道又是场什么风波。 楚月想着自己在,江城也不好专心办公,起身“我来就是陪你吃顿饭。既吃完了,我也该走了。别忙的太晚,注意身子。有些事,刚放手就放手。毕竟你我,只是个过客。” “嗯。”江城目送着楚月离去的背影,眸色闪了闪。楚月好像总是这样保持理智,让他多少有些不安。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个不那么优秀的人,不够理智、成熟,不能很好的与外界融合。 若不是在这个时代,楚月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应该不会选择他吧。尤其是,发生过卢雪的事后,楚月对他更是失望透顶。虽然楚月没有说,但他能感受的到。 一个官差走了进来,主动的把他收拾起桌上的碗筷。但他始终低着头,腼腆的有些过分。 江城余光撇了眼个子不高,皮肤过于白皙的小官差。越看,越觉得身形像一个人。他当即神经紧绷,又故作随意,试探的问“卢姑娘?” “江、江大人。”卢雪本能的回应,但又很快换上粗糙的男声。 江城确认是卢雪后,猛的站起身。天哪,居然真的是卢雪。怨不得楚月不放心,换成他,他也不放心。他不悦道“你不是该随李若白回京都吗?几时回南越?” “江大人在说什么,小的不明白。”卢雪头低的更深,拿着食盒就要走,却被江城拦下。 都怪楚月那个善妒的女人,本来能和江城一起离开南越。她又何至于,要乔装打扮,穿臭男人的衣服。有何至于,被逼的不得不使用非常手段。 这次要是再发现,楚月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为此,她不免把头低的更深了。 江城险些气昏过去。上次的事,还没找卢雪算账,楚月就把卢雪打包送给李若白。当然,他也不敢去找卢雪,主要是怕楚月多想,生出不该生的误会。 他指了指卢雪的眉心,眸中皆是厌恶“你一个姑娘家,不想在后宅安分守己,或给自己找一份正经出路,倒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以前,我看在你照顾我娘的份上。 事事不予你计较,没想到愈发纵了你。让你做出那种恬不知耻的事来!” 那种事在他们的世界,哪怕卢雪是个女人,也是要坐牢的。 卢雪被江城一通指责,眼登时红了一圈,委屈巴巴道“我是被逼无奈。江城哥哥丝毫不记着小时候的情分,眼里、心里都只有楚月一个人。难道你忘了,楚家当年怎么对你的? 干妈生病,你求着楚月要银子。她非但不给,还百般刁难。是我,挺身而出。” “那是我和楚月的事,与你无关,也不需要你挺身而出。上次的事,已经充分向我证明,我们不是路人。自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你我再无关联,我也不是你的什么哥哥。”江城的怕极了,上次的事会重演,急着撇清关系。 为了表示清白,他把小五儿、小六儿喊来。 小五儿看着哭哭啼啼的小官差,哪里还不明白。他挡在江城的面前,生怕卢雪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骂道“我们家小姐、姑爷大度,三番四次纵着姑娘,姑娘却蹬鼻子上脸。” “姑爷,您打算怎么处理?”小六儿无视卢雪的存在,只听从江城的差遣。 小姐吩咐过,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证姑爷的安全。上次被卢雪下药的事,是他大意了。 卢雪抬起一张哭的梨花带雨的脸,注视着江城的眼眸,委屈巴巴道“江城哥哥。” “先派人把她关起来。”江城背过身去,声音逐渐泛冷。 本想让人把卢雪扔出去,带又怕卢雪会再次以另种身份,活跃在自己的附近。 若是某天被楚月发现,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再加上,他有那么点私心。想在自己离开南越后几日,再派人放了卢雪。那时候,无论卢雪去哪,都与他无关,也牵扯不了他。 卢雪愣了愣,眼底满是不可思议。她推开小六儿,哭出声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难道还比不上和她的两年吗?江城,我真是瞎了眼,错看了你。 你、你居然让人这么待我。干妈若是泉下有知,绝不会让你好过……” “……”小六儿看到江城眼刀飞了过来,忙把卢雪架出去。 小五儿在旁帮着忙,看着骂骂咧咧的卢雪,真不知道姑爷瞧上她什么了。她跟自己小姐别,不,她简直不配和他家小姐比。任凭多么绝色,多有钱有势男人,他家小姐不多看一眼。 更别说,为个男人丢了自己仪态。还厚颜无耻的,搞出下药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奴仆把饭菜挨个撤下去,顺便给江城送了杯茶。 江城忍着怒意坐会书案前,案卷上的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以前他怎么会觉得卢雪是个温柔、贤惠、明事理的女人?现在一看,明显是精神偏执,对他别有所图的女人嘛。 哎,怨不得楚月总是不愿意百分之百信任他。他眼睛,的确不好使。 。 第110章不打自招 回到楚府的楚月,懒散的靠着藤椅。手里转着团扇,对着走来走去的春儿出神。 若朝廷突然改变主意,不调他们回去可怎么整?到时候唐成尴尬,她也尴尬。原著中,秦文清这个时候,已经收揽了一帮小弟。把贺林、苗卓等人洗白,扶成南越的地方官。 可她见识过这帮人,如何的残害百姓,委实做不到让他们升官加爵。还是没忍住,把他们给玩死了。未来的养老底盘,就这么没了。她得另想法子,给自己找条后路。 “小姐,小六儿回来了。”春儿撇了眼跪在帘外的小六儿,忍不住提醒道。 楚月停下转着团扇的手,瞥了眼帘外的人影,抬了抬下巴“这个点不去守着江城,怎么跑到我这里来。难不成,卢雪又过去给江城下药了?” “禀主子,这次没下药,但她乔装成衙役。刚才,去见了姑爷。”小六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如实回禀。万一姑爷有私心,楚月也好第一时间做准备。 春儿听到这里,脸色都跟着变了。她用余光偷瞄着楚月的脸色,见楚月仍旧是云淡风轻,高高提起的心,缓缓放了一半。这个卢雪是怎么回事?! 就可着给一个折腾呗!原来从李若白那里跑出来,一门心思想找姑爷呢。 楚月挥了挥团扇,别是自己前脚刚走,卢雪就冒出来吧。这家伙,是在挑衅吗?她心里一阵无语,却还是问道“两人就没发生点什么吗?” “姑爷已命人将她关到衙门,嘱咐下面的人,每日只需送些饭菜,别的一概不管。”小六儿想到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一股脑的全都说给楚月。 春儿拿过楚月的团扇,替着楚月扇风,气得大骂“姓卢没品性到这个地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这次又来招惹姑爷。小姐,您先别动怒,等姑爷回来,您好好的问一问。” 实际上,春儿心里慌得一批。姑爷这是几个意思?把卢雪放在衙门,是打算偷偷的养外室?!亏的楚月心胸宽大,性子懒散。要是换了别家姑娘,早就又吵又闹,派家里的人下来。 楚月懒懒的往后一靠,眸子往右一瞥,继而问道“你以为,江城是何用意?” “我瞧着姑爷的态度,不像是想留着养外室,倒像是怕被您发现,惹得您不开心。卢雪还咒姑爷,没有好日子过。更难听的话,奴才就不一一赘述了。”小六儿唯恐气到楚月。 毕竟卢雪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自打在京都就开始了。依他看,就是欺负她家主子好性。 楚月摆了摆手道“知道了,你去忙吧。” “小姐,您说姑爷是不是动了,不该动的歪心思。”春儿等小六儿走远之后,才担心道。 要真如此,她就去没收江城的作案工具,把他送去宫里做太监。收了楚家那么些银子,耗费了楚家多少人力物力,却连最基本的忠诚都做不到。 现在想想卢雪有恃无恐的态度,多半和江城的放纵有关系。 楚月夺回春儿手里的团扇,好笑道“动不动,我哪里知道。你以为,你家小姐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小姐,姑爷回来了。”奴婢搁着帘子,轻声禀告道。 春儿压下心里的疑问和不满,抬手遣散了一众奴仆,自个也跟着退了下去。 把空间都交给楚月,让小夫妻两好好的沟通,把该解开的结都解开了。 江城一回来就察觉到了,所有人看他的眼神不对劲。想着楚月应该知道,卢雪回青州找他的事了。为了不让楚月多想,他提前坦白一切“阿月,我回来了。” “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早?衙门的事,确定都处理完了吗?”楚月看到江城后,眉眼不自觉柔和下来,笑着打趣道。对于卢雪,她心里到底没那么多介意。 首先,卢雪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因为她本身对江城没有多少占有欲,也并非江城不可。 谁不想养了后宫,每天换个小帅哥玩玩。奈何钱包不允许,只能这么凑合的过。 其次,卢雪是个虚拟人物。她还没有蠢到,对一个虚拟的娃娃,心生妒忌和不满。 听到楚月的回答,江城反而担心起来。他坐到楚月身旁,紧张的蹙起眉,坦然道“今天卢雪来衙门了,就在你刚离开不久。我不知道她怎么混进去,换上官差的衣服。” “所以呢?”楚月手撑着脑袋,静静的看向江城,似是想看看江城能解释出什么花来。 心底却已经笃定,若这次江城再藕断丝连,她就直接换队友。不,是一个打副本。 不就是手握反派剧本吗,以她现在的叠加属性,秦文清都不一定是对手。 江城紧张的抿了抿嘴,拉过楚月的手,直言道“我把她关在衙门里,打算等我们回京都后,再让人把她放出来。我知道小五儿、小六儿一定会把消息告诉你。 但我还是想说,我说过对你守身如玉,就一定会做到。别的男男女女,在我眼里终究是过客。唯独你我,才是一个队伍,要走到故事的大结局。” “你倒是聪明。不打自招,绝了我的口。我问的不是你现在怎么处理卢雪,而是你以后怎么办?和卢雪彻底划清界限?上次云杰、念雨的事,你就已经这么做。 后来的事,你我都清楚。所以,我对你的承诺,可信度没那么高。”楚月笑着回握着江城,比江城还要坦然。不信任,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 准确来说,是江城和这个世界牵连过深。以至于已经分不清什么是虚拟,什么是现实。 总会不自觉的代入主观意识,把不属于自己的感情,强行代入。 造成了他们虽然是一个队伍,却时常不是一个频道。 江城没料到楚月这么的直接,唇边的笑意,泛着些许苦意“毕竟她照顾我妈那么久,看在我妈的面子上,我不想闹得太僵。但我真的没想到,有天,她会对我下药。 加上这次的事,已经把我先前对她积攒的好感值消耗殆尽。” 。 第111章不相干的人 “呵呵”楚月听到江城的解释,忍不住冷笑。她倒是好奇,卢雪在江城身上积攒了多少好感度,能这么久才消耗殆尽。更好奇的是,江城居然打算把卢雪扔在南越。 万一出了个好歹,到时候又要后悔,岂不是把责任推到她头上?说,害怕她多想。 楚月心累揉了揉的眉心,起身直言道“不用给我说的那么详细,你原意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的底线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困了。” “……”江城看向楚月离去的背影,把茶杯放下,眼底多了几分苦意。不明白楚月到底是不介意,还是对自己感到厌烦。认为连卢雪这一件小事,都处理不好。 他在处理卢雪的事上,的确没用了些。心烦气闷的他,出了厢房四处走走。 “姑爷?这个点您还没睡?”春儿正准备检查巡夜的人,看到闷闷不乐的江城,想到小六儿禀报的事,猜测着江城可能是为了卢雪的事发愁。 这件事实在是太棘手,又有些无奈。卢雪与江城说是没什么关系,偏又有点关系。 江城回过头看到春儿,敷衍道“闲来无事,出来走走。” “您是不是因为卢姑娘的事,和小姐吵架了?”春儿提着灯笼,走到江城的身后,明知故问道。见江城脸色一变,笑着宽慰“小姐虽性子懒散,但好歹是个人,且是您的妻子。 您总把一个和您没有血缘的女人,当做是自己的亲人,又纵容有加。您让小姐怎么想?” 说句不好听,江城的一切都是楚月给的。如果楚家不帮忙,江城因为丧母之痛,无缘参加科举也是有的。即便真的榜上有名,也未必有多大建树。 依她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江城还不如楚月这个闲散人深谙官场之道。 江城低头望向花池,听着晚风穿耳而过,明了道“先前的事,是我没处理妥当。” “您也别多想,小姐心胸宽大,一时气不顺罢了。明日一早,兴许就好了。晚间风凉,您仔细着身子。别为不相干的人,伤了自己。”春儿也不好说的太直白,只能委婉的规劝。 罪魁祸首在衙门吃好喝好,倒把楚家惹得鸡飞狗跳。想想,就觉得可恨。 江城接过春儿递来的灯笼,看着春儿一点点的消失在夜色里,突然有些怅然若失。 难道他真的错了吗?他和楚月不一样,他是个体验派,习惯于相信周边所有事的真实。而楚月则理智的像个机器人,从不在无关紧要的事上浪费自己的感情。 因为他们是队友,才原意腾出一点时间,留给自己。 他提着灯笼,不紧不慢的往回折。或许,他该和楚月好好谈谈。 回到房里时候,楚月已经睡下了。江城没敢打扰,只心情复杂的躺在楚月身旁。 隔日天一亮,楚月下意识的摸了摸身旁。摸到江城的手后,不禁一愣。不是说最近很忙吗?要么是她起的太早,以至于江城还没来得及去衙门。 江城抱楚月搂在怀里,声音有些温柔“还在生我的气吗?” “呵呵,你跟np吵起来,我只会觉得好笑好吗。我是有多闲,在这种事情上生气。”楚月搂着江城的腰,困顿的重新合上眼。 这年头谁还没玩过几款网游,一般人都忙着过关拿奖励。她老公不一样,居然对游戏里的np有个感情。她能怎么办?对着一堆文字生气,也太不现实了吧。 江城被楚月的比喻逗笑“这么看,我的确是有些不可理喻。但你也不能不听我解释,自己躲在床上睡大觉。我们是夫妻,是队友。” “说来说去,不都是卢雪的那些事吗。我把决定权都交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楚月睁开眼,纳闷的看向江城,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 总不能让她也去找np对战吧?江城一个人犯傻还不够,非得再拖上一个?! 江城再次把楚月搂在怀里,带着几分委曲“你这明明就是想偷懒的意思。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想和你商量。我若直接把人放了,她来寻你我麻烦,惹出事来……” “解决的法子多的是,就看你怎么打算。谁知道卢雪在心里,还有什么别的值。弄不好以后后悔了,还来寻我的不是。”这几乎是所有男人的通病,楚月不指望江城没有。 只希望男权社会下,她的伴侣身上的那些疯病不要那么严重,以至于无药可医。 江城没有回话,只是重新把楚月搂在怀里,不敢直视过分理智楚月的目光。 楚月却不打算就此罢休,势要借着此事,把他们直接的矛盾摆在明面上。索性,一道都解决了,免得日后膈应。她眉眼上的温柔去了大半,坦然道“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没想逃避,昨晚就想和你说说。”江城见楚月坐起身来,也跟着一起。 他们两个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一个把虚拟当现实,一个把虚拟当虚拟。 楚月靠着软塌,拿着枕边的团扇,正色道“你想说的,无非就是自己对卢雪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所做的一切,都是怕我多想。对吗?” “嗯。毕竟她只是一个过客,我认为,我们没必要太把她当一回事。”江城想了想,认真道。他并不想和卢雪过多纠缠,但又怕楚月会多想。 当然,他没有嘲讽楚月心胸狭隘的意思。而是性别转换后,他也有这样的顾虑。 楚月挥了挥团山,眼底多了几分轻蔑,冷笑道“依你的意思,是我太把她当回事了?你好好想想,自打成亲后我与她的几次交锋是为了谁? 我对吃醋拈酸的剧本不感兴趣,也懒得应付这种事。这件事本来就是你惹出来的事,一开始我就敲打过你了,是你一直纵着她。才让她愈发大胆,做出下药的事来。”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不值得。”江城见楚月冷着一张脸,登时心里一慌,解释道。 。 第112章调令来了 唯恐的楚月多想,江城继而又道“里外还不分,我成了什么人。我承认,我不应该在一个np上浪费那么多的时间,但有时候还是控制不住把他们都成人。” “不要扯些有用没用的,现在就一点,你打算怎么处理卢雪?如果她跟回京都,又三番四次的闹到楚家你要如何?躲在家里不见人,还是忍忍?”楚月很少出手,出手便一击毙命。 对于一个虚拟人物,加上那么多金手指在身,解决卢雪还不是随手的事。 到底是看在大局和江城的份上,觉得自己没必要,也不值得对一个np动手。 “小姐,朝廷的调令下来了。”春儿听到门里的动静,猜着两人可能醒来,隔着门禀报。 江城听到春儿的话,把要说的话都吞了下去,郁闷的跟在楚月出了里间。 楚月接过春儿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后接过调令,拆开朝廷送来的急递,转而递给江城。上面的内容,言简意赅。命她、江城、周庭安即刻回京,不得延误。 这还没月底呢,朝廷的调令就下来了。算算日子,李若白应该还在路上。 看来唐成没少为自己回京的事向上面周旋。但私盐的事,到底是她的心结。 “小姐,是朝廷调您回去,还是有了别的旨意……”春儿看着脸色变了的楚月,担心道。 总不能是朝廷让楚月继续留在南越吧?这倒也不是不好,就是隐隐有些失望。毕竟离开京都这么久,多少有些怀念。哎,还有那个卢雪,想想就脑袋疼。 江城看过信后,把信折了起来塞进信封里。他抬眸看向楚月,问道“你的意思是?” “既然朝廷下了旨,我们哪有不遵的理。春儿,去打点行李车马。”楚月坐到桌前,拿起勺子喝了两口粥,转而吩咐道。除了他们之外,庭安也收到了信。 春儿看了眼楚月,又看了眼江城。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小姐和姑爷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她也没敢多言,只道了句“是”后,转身去办了。 关门声响起,江城才坐到楚月身旁,纳闷道“这才传出来消息,怎么朝廷调令就到了。” “你我回了京都,就什么都清楚了。你今日去衙门,把交待的事都交代了,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回京都。至于卢雪……”楚月还是不愿意掺合他们的感情中。 从某种意义上,卢雪也算不上他们感情的介入者。只是本着恶心她的目的,不断恶心她。 江城拉过楚月的手,赔着不是“我昨日已向她明说,桥归桥,路归路,没有任何关系了。京都的家,也不许她回了。你别生气,也别往心里去,更别因为她而疏远我。” “呵呵,那你也太高看她了。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与她无关。是我们看问题的角度,差异太大。”楚月从没把卢雪放到心上过,不免笑江城思虑过深。 她看着愁云密布的江城,好笑的抚过江城的侧脸,宽慰道“你太感性了,以至于总是忘记我们的目标。不过这也没有关系,我们两个,有一个清楚就行。 我知道,我这样的随时保持理智的人,偶尔会伤到你,让你没有安全感。但夫妻,队友的存在,不就是互补的吗?你不擅长的地方,我来帮你处理。我不懂的,你出面解决。” “你真这么想?”江城不可思议的看向楚月,眼里的雀跃都要冲出眼眶。 他以为在楚月的眼里,他是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废物。而楚月,从未主动表露过对他的感情。连刚开始结盟的时候,楚月也时常要和他保持距离。 楚月捏了捏江城的下巴,忍笑道“当然,我怎么选择一个,自己不满意的人做队友。当然,除去部分迫不得已的原因外。只是你过于优柔寡断,令我有些不满而已。” “那是看在我娘的份上。加上,你当时太过分。一见面,就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心生好感,有和你过日子的想法。”江城想到新婚当夜,楚月的种种,不免埋怨。 当时他知道楚月会早早的去世,所以一开始就打算好好相处,让楚月欢度死前的时光。 但见过楚月的粗鲁行径后,当即绝了这个念头。简直恨不得,楚月当场就领盒饭。 楚月脑海满是坑爹系统给出的任务,撇了撇嘴,夹起一个小笼包,咬了口道“谁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再说,新婚当晚,我对你做点什么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吗? 我见你一脸抵触,最后不是也什么都没做吗?难不成,你还准备和我纯盖棉被一辈子?” “你当时的身份是名门闺秀,不是急色的土匪。在古代封建的框架下,我能把你想象成什么。”江城提起这茬就委曲,要不是后来发现,楚月的另一面。 可能他这辈子,都会和楚月相敬如宾。 楚月瞥了眼颇为委屈的江城,忍俊不禁的笑出声“你真的很适合活在女尊世界。若有幸,我们真在哪个世界的话。呵呵,我一定会好好宠爱你。” “那个男人能生孩子的世界?不是,你居然想让我为你生孩子?”江城没好气的瞪了眼楚月,感叹于自己老婆的脑洞。当时网上流传的男人生子视频他也看了,观感相当不好。 感觉男人最多只能生一次,而且生完以后后半生就废了。 楚月脸上的笑意,登时去了大半,不满道“你做人有点双标啊。为什么我可以为你生孩子,你却不能为我生孩子?难道你不够爱我?呵呵,我看你就是光说不练假把式。” “我、你、我……不是。这是自然的选择,并不是我不愿意。你总不能逆天而为吧。况且,你想生也可以不生嘛。我是非常,非常尊重你的任何意见和选择。”江城就差立誓了。 企图用我不让你生孩子,你也别有让我生孩子的想法,来劝动楚月。 事实上他本来就没想用这件事,强加到楚月身上。毕竟他们都是现代人,思想觉悟都比较高。 。 第113章经验值刷满了吗? 楚月、江城两人谈到最后,相继笑出声来。默契的将此事翻篇,谁也不再提起。 “你先慢慢吃,我先去衙门了。”用完饭的江城,起身道。 朝廷的调令下过于匆忙,以致于他还没有准备。明日一早离开青州,就一天的时间要处理一堆的东西。他那里的敢耽误,说着就匆匆忙忙的离开。 春儿正好与江城擦肩而过,看着拿起官帽的楚月,忙走上前“小姐。” “走吧,去衙门转转。”楚月把帽子戴上,眸中带着些许笑意。好歹是最后一天班,怎么着也得站完。她躬身进了轿子,想着到底还是让唐成如愿以偿了。 没了自己,唐成应该很开心吧。可下一任南越巡抚,不见得就是陶敏那样好操控的人。 等李若白到了京都,面见了圣上,把南越的局势说明。朝廷既然决定动手,又怎么会就此中途收手。自以为躲得过她这个初一,就能躲得过十五,多少有些天真。 轿子缓缓的停了下来,春儿掀开帘子,扶着楚月走了出来。 楚月刚进巡抚衙门,就看到笑呵呵的唐成走了进来。瞧着得意的,跟中了几百万彩票似。她接过春儿递来的茶杯,懒得搭理唐成,任由他在自己眼前得瑟。 “恭喜巡抚大人,近日就要回京了。我们这些人,一辈子可能都没机会面见皇上,不是谁都像巡抚大人这样的好运。”唐成坐到太师椅上,笑盈盈的恭维道。 一旁的何雨是知道楚月月底离开青州,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楚月撇了眼喜笑颜开的唐成,掀开茶杯低头嗅了嗅茶香,淡然道“你要是想面圣,我也可以帮你。贪墨修河堤款的事,虽没你参与,但南越私盐猖獗的事,你多少也有些责任。” “大人何故这样折煞我。”唐成看楚月这态度,想必是知道了什么。 他脸上的笑意收去大半,笑着解释道“大人别是听到什么消息,误会了下官。” “行了。你做的事,要从别人嘴里知道,我这官也没必要做了。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况我都是要走的人,何必还惺惺作态。”楚月知道唐成急着在自己面前刷好感,但她不是陶敏。 还没蠢到被别人当枪使。朝廷比起南越的情况更复杂,南越的问题大多浮出水面,而朝廷上的党派之争更多是暗地里较劲。她这个反派,还得和秦文清唱对台戏。想想,就够头疼。 唐成见楚月如此坦诚,索性也放下戒备,直言道“呵呵,我哪能跟您比。能只身来到南越,平定匪患后,又被调至京都,足以证明您的能力。但小小的南越,那里比得上朝廷。 下官一早听闻朝廷下了调令,特地来见您一面。相识一场,也好聚好散。” 朝廷那里的猫腻,岂是南越可比拟的。等待楚月的,可就不是南越这么浮于表面的问题。 何雨错愕的看向楚月,没想到楚月这两日就要离开青州。仓促到,他始料未及。 楚月喝了两口茶,面上多了几分笑意“同是为朝廷效力罢了。” “您这会子该打点行李车马,下官就不打扰您了。”唐成顺势告辞道。 春儿目送着唐成离开,对这个投机取巧,剥削百姓的盐运使没多大好感。听到自家小姐回京都,就这么急不可耐的耀武扬威可还行。呵呵,是怕楚月挡住自己发财的机会吧。 手里拿着案卷的何雨,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您准备几时离开青州?” “明日一早。你把这些案卷都撤下去,反正我家小姐也没看过几本。”春儿直言道。 何止是这些案卷,就连衙门平日也极少来。但就是能把张信、苗卓他们治得死死。 楚月放下茶杯,懒懒的往后一靠,轻笑道“是明日走。怎么,你也想送我一程?还是要拜托我,到了京都后替南越寻几个干实事的好官?” “二者皆有。路途遥远,望大人多多保重。”何雨从楚月到南越第一天,就跟着楚月了。 看着南越一点点的恢复,对楚月尤为敬佩和感恩。曾几何时,真的以为楚月跟那些贪官一样。都是打着剿匪的名头,压榨百姓。没想到,南越的匪患有天真的被剿灭。 实际上,他是想跟着楚月离开的。他心里清楚以楚月的能力,绝不会久居人后。可他始终舍弃不了脚下的土地,怕自己跟着楚月到了京都后,南越会旧病复发。 楚月视线转移到何雨的脸上,眼底带着几分矛盾。培养自己的党羽,对她而言并不是件难事。和秦文清一决高下,也不是不可能。但她是个目的性很强,且很懒的人。 她与何雨在某些方面有些许的相似,都喜欢守着故土。不管外面多精彩,都想呆在故土。 “小姐。”春儿见楚月一直盯着何雨看,都把人看的脸红,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别是对人家何雨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卢雪的事还没解决,又生出是非…… 楚月这才收敛笑意,把视线移开,感叹道“一时想事情,走了神。刚才你们在说什么?” “大人在担心什么?私盐的事吗?”何雨倒没有自恋到,以为楚月喜欢上了自己。以他对楚月的了解,楚月一定是担心南越的未来。毕竟匪患才刚刚平定,后续的重建也都刚开始。 如果后期不能继续,那么前面所有的努力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春儿想到前几日,楚月让自己调查唐成的事。他们以为朝廷最早会在月底下达调令,没想到今天就送到了。前段时间唐成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是楚月不日会被调去京都。 这才几天啊…… 楚月想到自己的任务,看来自己没机会抽礼券了。不过唐成再有本事,也只是系统手里的一枚棋子。这么急着把她召回京都,是因为秦文清的经验值刷满了吗? 她轻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做了,我能做的所有。剩下的,就交给下任巡抚吧。” 。 第114章比楚月还楚月 “春儿,你和何雨把这些案卷都搬走,好好的封存起来。等下任巡抚来,还得查看呢。”楚月敛去思绪,睨了眼桌上堆积的案卷,转而吩咐道。 待春儿和何雨相继离开,楚月才缓缓起身,走出议事厅。懒散的在街上慢悠悠的漫步,街两侧的灯笼挂上不少。夜色也逐渐泛黑,吆喝的叫卖声在耳边响起。 过于热闹,反而称的楚月有些落寞。什么时候,她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家。 归属感这种东西,玄之又玄。却是不可缺少的,立足的根本。 “阿月?”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让楚月下意识的回过身。看到是周庭安后,眼眸不自觉的弯起。 周庭安走上前,把刚买的栗子酥整包塞到楚月手里,笑呵呵“这是青州地界,最好吃的栗子酥的。你尝尝,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见楚月吃了口栗子酥,周庭安自顾自道“明日便要回京了。路途遥远,想着买点什么,路上解解乏。转了一圈,也没见到中意的。阿月,你怎么看上去闷闷不乐?” “天越来越凉了,路上怕不好走啊。”楚月吃完一个栗子酥后,就没再继续。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她倒是想告诉周庭安,她想家了,但怕周庭安不理解。 毕竟他们马上就要回家,她的想法就显得有些矫情。哎,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见到自己的朋友和家人。若是后半生都困在这里,可该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她连反派的主线都不想继续。 系统似察觉到楚月的抵触情绪,突然在耳边提醒着。 【叮,恭喜宿主完成剿灭南越匪患任务。获得透视券一张,宿主可凭此券看到别人的真实身份,限时永久。】 楚月正纳闷自己什么时候有剿灭南越匪患的任务时,眼睛突然感到一阵刺痛。脚步跟着放缓,再睁开眼时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换了模样。 所有的人,肩上坐着一个小灵魂。她的视线落在周庭安身上时,看到周庭安肩上的半透明的小人,模样和周庭安一模一样,不过穿的却是唐朝的衣服。 她把目光再移向周围,看到不同时代的装束的小灵魂,整个人有点震惊。 天哪,该不会这里所有的人,都和她一样吧。 周庭安眼见,到了楚府门口。她拍了拍楚月的肩,笑道“明天早上城门口会合。” “好。”楚月惊魂未定的应声着。回到家后,坐在自己的房间,傻傻的愣神。 好家伙,连奴仆都是真人,简直就像是在玩v 游戏一样。 系统真是好阴险,居然现在才告诉她真相。她还以为一切都是虚拟的,np呢。 楚月认为自己得重新规划自己的计划,和对这个世界的定义。她躺在藤椅上,抱着自己的话本,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好恐怖,她需要静静。 照她现在知道的消息,秦文清极有可能是来自某个世界的大佬。或许,比她所在的时空更加先进也说不准。怨不得系统给她开小灶,给了一堆的金手指。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春儿推门而入,看到楚月坐在藤椅上看话本轻松了口气。 楚月撇了眼春儿,看到她肩上扛着穿树叶裙的小人后,登时笑出声来。系统也真是绝了,什么人都往这个世界拉。之前为江城驱鬼的老道士,估摸着也是个小鬼。 但现在她更好奇,江城的小灵魂。这样可以间接的推测,江城以前的职位。 “小姐?小姐!您在想什么呢?”春儿见楚月呆呆的神情,心里愈发的担心。 楚月合上话本,故作惆怅的摇了摇头,胡诌道“自然是担心卢雪的事。明日便回京,卢雪该怎么处理?总不能把她留在青州吧?可若是跟着我们一道回去……” 晚归的江城,正好听到楚月的这句,脚步都放慢了几分。 春儿想到卢雪,脸色跟着一变,抱怨道“都是姑爷惹得桃花债。这卢雪也真是,何必抓着姑爷不放呢。是不是姑爷先前做了什么,让她误会了?” “这个倒有可能。”楚月早就发现江城的存在,故意不拆穿,顺着春儿的话往下接。 江城迈过门槛,抬脚走了进来。见两人正准备继续,右手轻握成拳,在唇前轻咳两声。 春儿看到江城的瞬间,有些傻眼。连借口都没找,直接溜走。 留下楚月一个人,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不过楚月正忙着对江城肩上的小灵魂出神,没工夫关切江城的情绪。那个穿着法官服拿着小锤子的迷你江城,有点过于可爱了。 不过只出现了几秒,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夫人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江城看着笑意被定格的楚月,没好气道。 趁自己不在,就怀疑自己。说好了一个队伍,彼此的唯一呢! 楚月起身伸了个懒腰,眼眸一弯,抱着江城的腰,忍笑道“你想听什么?我都说给你。” “别想蒙混过关。回来的时候,我听到春儿和你的对话。你心里是不是也在怀疑我。”江城想起来,还觉得有些委屈。明明他都向楚月保证很多次,还得不到楚月的信任。 说到一半,发现楚月心不在焉。抬手捏了捏楚月的耳垂,蹙眉道“心虚了?” “心虚什么?不就是你的烂桃花太作妖,给我们婚姻造成不小的困扰。春儿吐槽两句,就受不了?你看看我,有钱长得漂亮性格还好,身边一个花蝴蝶都没有。 我骄傲了吗?”楚月扬了扬眉,有一本正经道。 江城被楚月的小表情逗乐,把头上的官帽摘下,认输道“卢雪的事,是我不对,但我也不能限制她的人身自由权吧。除了避免与她直接接触,保持距离外,也没有别的办法。” 上次他还和卢雪吵了一架,言谈之间把他们的关系说的很明白了。 他很好奇一点,封建社会中女人受到的迫害那么严苛。为什么卢雪丝毫不受影响,我行我素的,比楚月还楚月。 。 第115章回到京都 “卢雪的事,暂且不论。明日一早要回京都,今晚还是早些休息。”楚月绕过江城,往里间而去。不是她刻意回避,而是赶路要赶近一个月。 又不是现代,做火车、飞机,忍忍一天半天就可以。时间长也就算了,路上还不平坦。 江城张了张嘴,放弃了和楚月争论。喝了口茶,也进了里间 天刚蒙蒙发亮,春儿就命人收拾东西,准备启程。等楚月、江城两人用完早饭,便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青州。和周庭安会合后,一并往京都赶。 好巧不巧的,天下起雪来。路也比平日,更难走了些。 马车里,楚月靠着江城的肩,打着哈欠道。这一路颠簸的,连睡觉都睡不安慰。 “困了就睡一会。”江城低头把玩着楚月的手指,指腹抚过楚月掌心的纹路,温声道。路上的时间多的是,挤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除了发呆、闲聊,也无别事可做。 睡觉就是消遣时间,最好的方式。偏巧楚月最喜欢的,就是睡觉了。 楚月感到掌心发痒,猛的把江城的手握住,淡笑道“这么颠簸,我怎么能睡得着。回到京都,不定又有什么风波等着你我。想混到解决,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自有解决的法子。”江城把楚月的手掰开,笑着安抚道。 马车外,不远不近跟着的春儿,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偏偏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索性就把这种感觉抛诸脑后,挥着马鞭继续赶路。 队伍最前方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周庭安。比起坐马车,她更喜欢骑马。 所幸南越的匪患已除,从青州到群英山,一路上都是来往的行人。没遇到任何阻拦,赶了近一个月的路,终是回到京都。 马车缓缓停在楚家门前,春儿把楚月扶下马车。随楚月、江城回了楚家。 “小姐、姑爷,老爷、老太太在内堂呢。”管家见到两人时,浑浊的双眼发亮,提醒道。 楚月点了点头,携江城直奔内堂。近一年没见到二老,心里着实想念的很。 夫妻两连衣服都没换,穿过长长的游廊,直奔长楼梯内堂。 林婉如手里拿着本闲书,正与楚穆商量着过年的事,就听到下面人来报。说是自家女儿和女婿回来了。再一抬眼,就看到两人来到自己面前。 “爹娘,女儿回来了。”楚月毕恭毕敬的向林婉如行了个礼,抬眸一笑道。 看着林婉如和楚穆肩上的远古人,再次感慨系统的鸡贼。估摸着,当前世界绝大多数都是进化不完全的野人组合。第一批np,负责教化他们。最后再由,现代人推动剧情。 可以的,很优秀。都怪她,太掉以轻心了,以为这个世界不过是文字组成,大家都是np。没想到,居然一个个都是人。如果说原来的世界是,全世界都可以共通。 那么这里,更像是时代共通。她突然对系统的存在,多了几分欣赏。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么冷的天赶路,身子如何能受得住。鹿韭去弄两杯姜茶来,一会,你们两都喝上一碗,暖暖身子。”林婉如放下书,目光落到楚月身上,满是心疼。 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要事出半点岔子,她后半生过着也没味。 楚穆喝了口茶,看了眼两人,淡然道“喝了茶就回去吧。赶了这么久的路,好好歇歇。” “好。”楚月乖顺应是,见鹿韭送来姜茶,老老实实的喝了大半。 想来也是唏嘘。转眼间,来到这个世界都两年了。不仅结了婚,还当上大官。 等江城喝完茶,楚月才和江城一道回了茗湘苑。她摘下披风,抱着汤婆子,坐在软榻上缓神。现代因为全球变暖,冬天也冷,但没这里这么冷。 春儿见江城已换上官服,不由催促道“小姐,您也该换上衣服,去宫里见皇上了。” “太冷了,我就不能暖一会手!”楚月用手背贴着汤婆子,尽可能的吸取热量。 足足缓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心不甘情不愿拿起春儿手上的官服去换,坐马车往皇宫去。 并在老太监的带领下,来到御书房。途中正好碰到周庭安,便随之一起。 得到太监的应允,楚月夫妇、周庭安三人才进了御书房,行完礼后挨个站了起来。 “赐座。”皇上坐在书案前,给贴身太监使了个眼色。转而又看向三人,笑道“你们在南越的所为,朕都听李若白说了。不管怎么说,南越算是平定了,朕正愁该用什么来赏你们。” “为百姓做事,是我等的荣幸。”楚月余光偷瞄了眼皇上,用着官话搪塞。 借机看看皇上肩上的小灵魂。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皇上居然是个大铁盒子。妈呀,这个世界太玄幻,她想回家静静。不对,这里所有人都是人。 为什么单单皇帝是个大铁盒子?莫非,皇帝就是这个世界的系统?! 皇上撇了眼若有所思楚月,把目光移到周庭安、江城身上。 他认真的想了想,正色道“话虽这么说,但该赏的还是得赏。楚月就先任命为吏部左侍郎,江城为户部主事兼东阁大学士、庭安为兵部主事。” “谢皇上。”楚月、周庭安、江城躬身谢恩道。 皇上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呵呵“回到京都,又一路奔波。朕也就不留你们,下去吧。” 三人领命,躬身退了下去。出了宫,各回各家去歇着了。 回到楚府的楚月,窝在软榻上,想去质问系统。可万一不是,皇上直接让她领盒饭可怎么办?领盒饭她也不是不怕的,怕的是又穿到别人身上,从头开始打副本。 不管了,反正她现在快通关了。哪怕是皇帝是外星人也无所谓,反正她都是要离开的。 江城把汤婆子放到楚月手里,好奇道“你怎么看上去,不大高兴。对官职不满意?” “那倒没有。”楚月对官职,丝毫不放在心上。秦文清的剧本,她熟的要死。 。 第116章躲清闲 按照原著的支线,吏部左侍郎,下一个就是内阁次辅。到时候就是和秦文清正面交锋,共争首辅之位。然后败下阵来,隐居田园。楚月巴不得如此呢,又怎么会不满意。 江城见楚月连最爱的话本也不看,只懒懒散散的往软塌上一靠,愈发纳闷“你还好吗?” “很好啊,为什么这么问?”楚月不解的看向江城,不知道江城在想什么。 哦,可能是觉得自己这么懒的一个人,没有混到什么闲差心情不好。 他们现在有没有入驻内阁,最多就是打打下手,也算是个闲差。按照剧情的发展,秦文清应该入驻内阁了吧。她还是默默的躲在一边,猥琐发育的好。 “小姐,这是今年的账册。您什么时候有空了,什么时候看。我先让人把东西搬进来。”春儿命奴仆们把今年堆积的账册相继搬到书案上,抽空提醒楚月一句。 虽然知道最后都是江城去核算、检查,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一遍。 楚月闻言,脸上泛起苦意。上天啊,就不能让她想想清闲。她见江城看过来,脸上当即堆满笑意“这事情,当然有劳夫君了。冷不冷,要不要暖暖?” “……”江城低头看着手里的汤婆子,一时哭笑不得。 春儿里里外外收拾干净,忙的差不多。听到楚月的话,忍笑着退了出去。 江城捏了捏楚月的耳垂,没好气道“你倒是会享清闲。” “好困。”楚月起身直接搂着江城的腰,整个人瘫在江城身上,自动无视江城的抱怨。 用不了多久,他们都能享清闲了。再忍忍,等秦文清把她打败后。作为主角最后一块经验石,自然要尽全力衬托主角的牛逼才对。系统选她,不就是因为这个。 江城把汤婆子放到矮桌上,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什么时辰,你就困了。要真的困,就去睡吧。那些账本,我帮你看还不成。” “真实我的好夫君。”楚月松开江城,在他的脸上猛亲了几口,乐颠颠的闪人。 留傻眼的江城,半响才缓过神。红着脸坐到书案前,拿起账本冷静。 以前总觉得楚月没有那么喜欢他,现在那种感觉逐渐消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楚月突然接受了自己,也不那么排斥自己。加上楚月刚才的异常,他心里有些没底。 是不是楚月找到离开的办法,还是眼前的楚月,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楚月。 提笔的江城,想到这里,微微一怔。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他也发现不了。毕竟,任何外来者,都会继承原主的记忆。楚月那么懒得一个人,是极容易模仿的。 随便往那一躺,任谁也发现不了。他想到这里,放下手中的笔,往里间而去。 目光落到躺在床上,睡的正香的楚月,神情跟着柔和下来。他是真的,很怕失去楚月。 可是楚月好像无所谓他的存在,无论他是赵钱孙李,都不会更改她原本的打算。 “姑爷?”春儿见江城站在门前,对着床的方向发呆,忍不住出声提醒。 她凑近一看,才知道江城是在看楚月。只不过,表情为什么那么难过? 江城敛去思绪,回过身看了眼春儿。掀开帘子,躺在楚月的身旁。他轻轻的搂过楚月的腰,借着摇摇曳曳的烛火,打量着楚月的侧脸,莫名的有种安全感。 不知道楚月是怎么看他的?是退无可退的选择,还是勉强可以的队友。 如果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这个世界……楚月可能会疯吧。 夜深如墨,又转而散出画卷。一大早春儿就勤勤恳恳的命人准备两位主子洗漱的东西,实在等的不耐烦才会去敲门。楚月习惯性的,把江城踹下床,自个抱着被子继续睡。 江城忍着困意把门推开,接过婢女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脸。他瞥了眼准备喊楚月的春儿,笑道“让她多睡会。今日我们去赴职,没必要那么赶。” 春儿放下掀开帘子的手,想着楚月身娇体弱的一个人,赶了一个月的路,实在不容易。 多睡会,也没什么不可以。姑爷说没事,那就没事。她让人把早点端上来,等江城吃的差不多,才去喊楚月起床。明明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爱睡懒觉。 楚月睡的正香,迷迷糊糊的突然感到脸上一股闷热,当即吓醒了。她随手拿开脸上的热毛巾,郁闷的瞪着春儿,指责道“春儿姑娘,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径吗?谋杀朝廷命官!” “快别贫了,赶紧起床。姑爷早饭都用过了,您还在床上赖着。要事旁人知道,指定笑掉大牙。”春儿抬手接过楚月扔来的热毛巾,忍不住吐槽道。 楚月气呼呼的站起身,任由春儿把衣服往她身上套。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沦为社畜。只是没有现代996、007那么惨旧事了。她穿好官服后,随便洗了把脸,坐到江城身旁。 “昨晚睡得好吗?”江城放下勺子,看着睡眼蒙松的楚月,温和的笑了笑。 真不知道楚月为什么那么爱睡觉。但凡有时间,不是在床上就是在藤椅上。 楚月的起床气逐渐消散,用筷子夹了块虾饺。她想到昨晚的梦,蹙眉道“不太好。昨晚梦到成千上万个小矮人,成立了个什么联盟,专程猎杀我。跑了一晚上的路,累死了。” “一定是最近压力太大,才会显化在梦里。只是,我们已回京都,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江城转过头看向有一搭没一搭喝着粥的楚月,试探的问。 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在和楚月表明态度后,定一个什么暗号,来确定彼此的身份。 不然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被动。只是通过言语的方式,来试探楚月是否还是楚月。 楚月想到那些小灵魂,冷笑一声,什么也没说。主要是她怕说了,会吓坏江城。 毕竟和他们所接受的信息,出入太大。先是每个人都是假的,现在有是每个人都是真的。 。 第117章小聚怡情 系统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混淆的厉害。这让楚月有些迷茫,一时不知道系统想做什么。 所有人都是外来者,那么系统的目的是什么?维持剧情,可现在的剧情细碎到亲妈都认不出来。若不是,何必把他们拉到这个世界来,玩所谓的角色扮演。 仔细的想了想,她有什么金手指?长得好看,武力值爆棚,随时能掏出银子、穿梭任何时间十分钟,还有隔空移物券……但这些,对她而言,都相当的鸡肋。 武力值和长相,几乎没有任何用处。其次她又不缺钱,楚家的家产够她混吃混喝到死。 要不是迫于系统的淫/威,让她有可以抽到回归券的可能,她压根就不会那么做任务。 江城眼色闪了闪,决定今天找时间和楚月谈谈。他起身拿起官帽,道“走吧。” “嗯。”楚月倒没察觉出江城的异常,只钻进轿子。 轿子到了宫里后,就朝着各自所属的分部而去。轿子一停,楚月拿着任命文书,报完道后就坐在内堂喝茶。她相当于吏部的二把手,一把手入驻内阁,能见到的皇上。 她负责把吏部尚书从内阁商议后,与吏部相关的任务分发下去。对她而言,也算个闲官。 突然听到脚步声逼近,抬眼看到一个三十出头的清瘦又板正的男人,走了进来。 “早就听闻楚大人之名,如今总算是见到本尊。在下吏部右侍郎,宋然。”宋然冲楚月拱了拱手,率先进行自我介绍道。他俯身坐到楚月身旁,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 楚月放下茶杯,跟着拱手道“小女初来吏部,今后有劳宋大人帮衬一二。” “宋大人客气了。谁不知道你在南越,不到一年就平复了匪患。不过我好奇的是,朝廷为何不让你多留南越几日。等稳定南越后,再回来京都也不迟。”宋然端起茶杯,纳闷道。 刚按下匪患,就把楚月调回来。万一那帮人卷土重来,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加上各个府州县,都在重建中,更是得有个厉害的人坐镇才行。 楚月自然也深知这一点,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轻叹了口气,一脸的难过“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不知接替我的官员是谁?” “还没选出来呢。朝廷想派个有能力的人过去坐镇,但南越的地属特殊。各部都有各部的打算,最后派谁去还不一定。”宋然喝了口茶,犯难的摇了摇头。 是啊,南越天高皇帝远。谁去,谁都能赚的盆满钵满。不用想,也知道竞争激烈。 算起来从朝廷下调令把自己调回来,过了两个月。这两个月的时间,还没商量出对策,就表明这水深的厉害。楚月把茶杯放到桌上,无奈道“我看也悬。” “阿月,我一猜你就在这里。”周庭安迈过门槛,冲着宋然抱拳道“宋大人。” 宋然临走前喝了口茶,十分有眼力见的离开“既两位有事要说,我就不打扰了。” 周庭安等人走了以后,才把目光转向楚月发呆的小脸。她好笑的捏了捏楚月的脸,继续道“可儿让我们去趟孙府,说是为我们接风洗尘。时间也不早了,走吧。” “哦。”楚月放下茶杯,跟周庭安离开吏部的内堂。钻进轿子,任由轿夫把自己往前抬。 南越的事,不知道那些个大臣,最后能议出个什么。这么久没人管,南越的官员是不是早都放飞自我。何雨指不定躲在哪个角落偷偷的叹息,后悔没跟自己来京都。 轿子缓缓停在孙府门前,楚月掀开帘子,跟在周庭安的身后进了孙可儿的别院。 穿过游廊,来到孙可儿的正厢房。抬眼就看到,抱着汤婆子,窝在软榻上看书的孙可儿。 周庭安轻咳两声,故作正经道“本侍郎来,还不快来迎接,看什么书。” “庭安、阿月,你们来了!”孙可儿先是吓了一跳,抬眸见到两个故友,喜的跟什么似的。她忙起身走上前抱了抱她们,许久未见,心里总归是想念的紧。 想到什么,孙可儿拉过两人的手,眼眶微红“你们真是坏透了。一走,就是一年。留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在京都,为你们担惊受怕。你们倒好,回来连我面都不见。” 周庭安忙赔着不是“这件事,是我们不对。但你也得替我们想想,这么冷的天,在路上奔波了近一个月。第一件事,当然是想着睡个好觉。见完皇上,什么都想做了。” “是谁非要去南越的!是我强逼着你们去的吗?匪患加上民变,哪个是好解决的。不管了,这次回了京都,就不许再做冒险的事。再害我担惊受怕,我一个都不饶。”孙可儿气鼓鼓道。 面对孙可儿的警告,楚月、周庭安自然连连称是了。她们心里也清楚,这么远的距离,孙可儿不仅替她们担惊受怕,还得时时关注南越的状况。 楚月抱着汤婆子,笑着哄道:“不敢了,真的,怕死了。我后半辈子,就耗死在京都。” “这还差不多。”孙可儿撇了眼一旁连连点头的周庭安,气才消了大半。 若在京都出了事,她还可以帮忙走动。离的太远,不能了解具体情况,更帮不上什么忙。 孙可儿抱着自己的汤婆子,反问道“听说卢雪去了南越。阿月,你可有见到。” “何止见到,险些被恶心吐了。她和李若白一起到的南越,一直住在阿月府上,后来还给江城下药。幸好当时奴仆在,不然……”周庭安提及卢雪时,眼里满是厌恶。 当时差点没忍住,让贺林把卢雪给杀了。这么厚颜无耻的人,简直和顾嫣然绝配。 孙可儿听完后,错愕了几秒,一脸的不可思议。她忙看向楚月,极度无语道“天哪,她、她、她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江城没事吧?” “泡了一个时辰的冷水。经此看透卢雪,也算是收获。”楚月把茶杯放回桌面,轻笑道。 。 第118章二三成 饶是如此,孙可儿也是震惊的不得了,似是没料到卢雪还有这么狂暴的一面。 就算是顾嫣然,也至多无理取闹,逼一逼面子薄的人。 周庭安冷笑道“是该让他长长记性。但他也太蠢了吧,居然让卢雪得逞。要是外面没人,我看江城就要了。以你的性子,定然不会再要他了。” “话虽如此,但做错事的人,不是卢雪吗?”孙可儿默默的心疼一把江城,不解道。当然她不是替江城说话,只是觉得走向有点奇怪。不过,江城对卢雪也太过偏爱。 周庭安斜了眼悠哉哉喝茶的楚月,直言道“阿月不喜欢不干净的男人。” 不干净泛指除了楚月之外的人碰。孙可儿扭头看了眼楚月,没想到这么懒散的人,居然对江城有这么强的占有欲。她还以为,楚月没那么喜欢江城。 楚月被孙可儿的目光,弄得浑身不舒服,解释道“没庭安说的那么夸张。我只是有轻微的洁癖,如果江城真的被卢雪怎么了,我会和离,并给予相应的赔偿。” “这不一模一样吗?!怎么能算夸张。”周庭安听到楚月的辩解,没好气道。 文秀命人搬来桌椅,把好酒好菜挨个送上。 孙可儿俯身坐下,给周庭安、楚月各斟上酒杯,笑道“不管怎么样,回来就好。” “对了,我听李若白说卢雪没跟她回京都。她去哪了?”周庭安碰了碰孙可儿的酒杯,转而好奇道。李若白是在群英山发现卢雪不见的,离他们收到调令还有段时间。 那个时候,卢雪是不是又回到青州,去见了江城。万一他们背着楚月做点什么…… 孙可儿再次愣住,突然觉得顾嫣然也没有那么脑瘫。跟卢雪一比,正常了许多。 知道真相的楚月,给自己夹了个狮子头,敷衍道“&nbp;被江城关在南越的衙门里。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放出来?南越那种地界,没有我们坐镇,出了什么事就很难说了。” “别来京都烦你就成。”周庭安听到卢雪在南越后,轻松了口气。 朝廷现在还没定去南越的官员,就意味着卢雪将要一直关在衙门里,直到被人发现。 以唐成等人的尿性,自然不会多管闲事。现在卢雪,也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孙可儿喝了口酒,看向楚月的眼里,不免多了几分同情“谁让你那么早成婚的。还不如一个人过呢,养几个男宠在后院,哪来的这么多事。 哄你开心了,就多宠宠。让你不开心了,一脚踹开就是。” “哎,后悔,太后悔了。”楚月如果穿到没成亲前,一早把这门婚事给浇灭。 一个人多爽啊,有钱有闲,能玩出多少种不同的花样。现在好了,和江城绑定了,自己也成了反派。过个一年半载,入驻内阁后还要和秦文清打擂台。光是想想,脑子就疼得厉害。 周庭安睨了眼孙可儿,怎么好端端的搅乱夫妻两的感情。她给楚月倒了杯酒,规劝道“事已至此,就好好跟江城过。若他胆敢做半分对不起你的事,我和可儿帮你收拾他。” “那就多谢两位姐妹了。”楚月举起酒杯,说罢一饮而尽。 对她而言江城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勉强可以作为恋人。其实,他们两个的性格挺互补。一个懒且理智,一个勤且心软。性格迥异,互相磨合,慢慢也就都习惯了。 起码现在她看江城,还挺顺眼的。只要不做让她不开心的事,愿意收下这个队友。 周庭安放下酒杯,吃了两颗花生米,忍笑道“就你这样,该担心的是江城才对。” “我?为什么?”楚月一直很不理解,为什么江城会那么没有安全感。 她这么懒,肯定不会去撩拨别人,和轻易换老公。性格也好,只要别太过分,都能翻篇。 先前卢雪在京都的时候,就三番四次的惹毛她。但她看在江城的面子上,没怎么计较。 加上系统的那些金手指,楚月自认为自己算及格以上吧。 孙可儿手撑着脑袋,笑着为楚月解惑“总感觉你没那么喜欢他。其实,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你把他吃的死死。他看你的眼神,总是带着几分委屈和不确定。” “可能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可替换性太高。”周庭安在旁附和着。 以楚家的家世,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实在不行,养几个男宠。结婚简直就是浪费资源。 楚月仔细想了想,他们的相处模式。每次都是她如狼似虎,江城百般推辞。 好吧,她承认在床上,她是主动的那一方。但这不表明,她就不喜欢江城啊。 对于懒人来说,和一个人在一起,是很耗费时间、精力的事。她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她放下酒杯,认真道“我喜欢江城啊,虽然不是十成十的喜欢,但也有五六成了。他性子好,长的漂亮,能听得进去道理。凡事,知道和我商量。” “呵呵,你确定?江城又不在这里,你犯不着为了他的面子,假装喜欢。我看最多也就两成,不能再多了。”周庭安几杯酒下了肚,说话也越发的直率。 之前在猎场,她可是亲耳听到江城说的那些肉麻话,然后楚月一脸冷漠。 这哪里是喜欢人的样子,明明就是犯人和县官嘛。 孙可儿赞同的点了点头,尤为认真道“可能阿月的喜欢本身就比较浅薄,浅薄里的五六成,就是我们认为的两三成。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的日子。” “现在我们都入朝为官,身居要职。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哎,我还是喜欢边关。看得见的斗争,总比看不见的算计要让人要舒服些。”周庭安放下筷子,多少有些后悔。 可她爹是不会让她久居边关。当初说几年之内,把自己嫁出去,也成了戏言。 现在的她别无所求,只希望以后她们几个别出什么岔子,安安稳稳的过后半生。 。 第119章今朝有酒今朝醉 或许她爹是怕,自己有朝一日,会死在边关。但对周庭安而言,为国捐躯没什么不好。 楚月吃了两片鸭肉,开解道“人生在世,怎么可能凡事都如自己所愿。现在也不错,在京都做个小官,咱们姐妹们偶尔一聚。若你常年待在边关,我们怕是要为你担惊受怕至死。” “今朝有酒今朝醉,想的再多也是白费功夫。如今你有官职,你爹也不催你成亲,还有什么可愁的。”孙可儿两杯酒下了肚,跟着楚月安抚着周庭安。 在京都遇到事情,大家都可以帮忙。离的太远,用觉得远水解不了近渴。 楚月察觉到自己有些醉意,便不再碰酒。她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即便周庭安、孙可儿都是远古人的灵魂,她也不能放松警惕。 后续基本上保持沉默,偶尔在旁边点了点头。聊到最后,她被两个奴婢送到轿子上。孙可儿派人把楚月送回楚府,见周庭安醉意渐深,也就没再继续。 回到楚府的楚月,被金蕊、芙蕖扶进房里。春儿见状,命人去弄盆热水,小心服侍着。 早早回到家的江城,看着一身酒味的楚月,眉间一蹙。这是和谁去喝酒了,还喝的这么不省人事。身边也不说带几个人,万一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姑爷,我刚问过下面的人。小姐是从孙府回来,定是和孙姑娘许久未见,兴头上多喝了几杯。”春儿怕江城多想,把打听到的事,一一说出。 算起来,他们离开京都近一年的时间。她们几个喝大,也是情理之中。 江城坐到床榻上,视线落在乖乖躺在床上的楚月。戳了戳楚月的眉心,好笑道“出去喝酒,也不说带上春儿。自个偷偷摸摸的去了,好似谁不让你喝了。” “嗯。”半醉半醒的楚月,下意识的附和着。 春儿捂嘴偷笑,连带遣散房里的奴仆,把楚月交给江城照顾。 人走干净了,江城神经才逐渐放松。他俯身吻了吻楚月的额头,略带埋怨道“要是平常,你也能这么乖就好了。本打算回来跟你好好谈谈,看样子也没办法谈了。” “你想谈什么?”楚月缓缓睁开眼,笑呵呵的看向江城。 本打算继续听下去,看看江城对她的抱怨有多少。但还是没忍住,直接问出来口。 江城吓了一跳,错愕了半响,才支支吾吾道“你、你、没醉?你怎么、刚才、为什么?” 看着被吓得无语伦次的江城,楚月眼底笑意更多了几分。她的酒量不算差,但也不算多好。稍微有点醉意,她就不会再喝。又不想扫了周庭安、孙可儿的兴,只能装醉。 楚月往里面移了移,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江城躺过来。她侧过身,手撑着脑袋,打量着江城慌乱的眉眼,忍笑道“你在纠结什么?怕我会吃了你吗?” “吃了我倒好,省的我白费了心。”江城躺在楚月身旁,撇了撇嘴,没好气道。 明明都同床共枕一年多,也没见楚月在他身上费多少神。除了在自己几近崩溃的时候,才会开口安慰自己几句。其余时候,都在考虑怎么回到原来的世界。 楚月揽过江城的腰间,用鼻子蹭了蹭江城的耳垂,声音带着几分蛊惑“不是怕我抛弃你吗?怎么,转换策略了?打算先抛弃我,提前降低损失。” “好好说话,别离的这么近。”热气喷洒在江城的耳边,惹得江城一个激灵。 也顾不上听楚月说什么,只想推开楚月,让理智重新回归。 楚月也不逗江城,单纯的抱着江城,困顿道“我们是夫妻,怕什么?你身上我哪里没碰过,至于这么害羞吗?江城,如果我们真的回不去了,你会怎么办?” “人总得活着。回去有回去的活法,回不去有回不去的活法。”江城按住楚月那只乱动的手,认真道。他唯一的怕,就是楚月觉得他没有价值,近而抛弃他自己去养男宠玩。 这种活法,他不只听到楚月说过一次。那时候的他,该何去何从呢? 但愿他们能回到曾经的世界。他想,他应该会像楚月求一次婚,然后扯证结婚。不知道那时候的楚月,会不会答应自己?大街小巷都是和他一样的人,楚月应该会犹豫的吧。 毕竟她那么理智冷静,考察过后才会做出选择。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让她满意。 楚月把江城抱的更紧,想着以系统的尿性,肯定不会轻易让他们回去。她好奇道“假如未来某天,我们两个只有一个人有回去的机会。你会怎么选择?” “我会把机会让给你。”江城想也没想的回道。他心里十分清楚,楚月对于回去的执念。 当年世界的环境即便对楚月再宽容,也没有原来世界的宽容。想比楚月,他可能没那么理智。他想过最糟的情况是,楚月直接踹了他,先一步离开。 他不是很愿意面对这样的可能,所以率先放弃选择。 楚月眼眸微弯,吻了吻江城的侧脸,笑道“你可能太低估了自己,在我心里的重要性。” “但你不会为我放弃,回去的机会。”江城很清楚的一点。 和楚月这么久,太了解楚月的思维模式。楚月口中的重要,还没有他的百分之十多。 楚月直接被江城的话逗乐,这么了解她的人可不多了。她捏了捏江城的脸,坦然道“如果在女尊世界,我也会选择让你离开。我会做对你我最有利的选择,尽管你会恨我、怨我。” “万一我不愿意呢?我想留下来,和你在一起呢?”江城转过头,难过的看向楚月。对他好的选择,未必就是他想要的选择。 如果原来的世界,没有楚月,对他的意义不大。 或许楚月会觉得他感情用事,但他就是不想和楚月分开。 楚月轻轻的合上眼,打了个哈欠“我们才认识多久,怎么能跟你的未来做比较。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伤害你。” 。 第120章再见秦文清 对楚月而言,只有保持理智,做出对他们最利的选择。如果太感情用事,会错过太多。 江城还想再说什么,发现楚月已经睡了过去。好吧,他和楚月也没什么可辩驳的。 他们对一些事的角度,本来就不一样。所做的决定,自然也不一样。 冬日的天,带着刺骨的寒意。呼呼的吹刮着窗户,楚月搂着自家小夫郎睡的正香。 敲门声春儿一早卡着点,把小夫妻两都喊了起来。虽然他们现在还没入驻内阁,不用起个大早去见皇上。但没入内阁的官员,去宫里的时间也是有数的。 楚月把热毛巾从脸上拿下来,顶着一脸“高兴”的目光,核善的看向春儿。他把脸上的毛巾扔到一旁,气呼呼道“大早上的,就不能让人睡个好觉。你是想热死我吗?” “既然醒了,您就该洗洗。吃完饭,去宫里议事。”春儿把楚月扶了起来,边说边把官服往楚月身上套。这个时间点了,别的官员早吃完饭,去各部点卯了。 没几个像楚月这般,赖在床上懒散的像只懒猫。 楚月被迫穿好官服,梳洗完毕,坐在餐桌前吃蟹黄灌汤包。她吃了两口粥,看着面色不大好的江城,不解道“怎么脸色这么差。昨天没睡好,做噩梦了吗?” “梦到你把我丢在这里,一个人离开了。”江城觉得这个梦太真实了,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怕。或许是楚月昨晚的话,勾出他内心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按照楚月的逻辑,觉得这个世界对他更有利。可以三妻四妾,可以高官厚禄,可以继承楚家的财产和资源。哪怕是原来的世界,他都不可能有这样条件和活法。 如果真的有离开这个世界的可能,楚月百分之九十会抛下他,自己一个人离开。 江城不敢想,这一天真的到来的话,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人生。 春儿闻言,笑着替楚月说话“瞧姑爷说的,小姐怎会丢下您。即便是,我也会提醒您。” “听到没有,春儿会提醒你。所以就算真的发生,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楚月把最后一口粥喝完,起身拿起官帽,用春儿的话安抚道。未来瞬息万变,担心也没什么用。 为今之计,还是早些赶剧情的好。实在不行,她就去找老皇帝当面问明白。 大不了就是一死,如果是不死之身,那就更没有什么可怕的。 江城听着楚月意味深长的话,心情愈发的低落。他把官帽戴在头上,随楚月一道离开。 想要和楚月好好谈谈,又知道事情不可能像他预料的那样发展。怎么会不明白呢,他的任何决定对楚月而言,只有参考的作用。且接受程度,较低。 钻进轿子里的楚月,抱着汤婆子,连连打着哈欠。以她的身份,去晚了点也没事。点卯又不点自己的名字,宋然负责点吏部,而他们两是平级。 原著里反派拼死拼活的,想要在内阁占领一席之地。可惜,还没多久,就输掉所有指。 一气之下辞官回老家,隐居去了。这样的结局,她个人是十分满意。 提出书里的情节,就意味着自己是自由身。对系统没有价值的人,又占着一堆金手指,系统应该很乐意送给她一张回归券。不然所有人都有金手指,就成了玄幻小说。 目前她还没看到有人御剑飞行,修行人的出现。所以这个想法,暂不考虑。 轿子缓缓停下,楚月掀开帘子,往吏部衙门而去。刚到衙门,就碰到一个熟人。 “楚大人。”秦文清看到楚月时,双眼一亮。一把握过楚月的手腕,颇为激动道。 自打上次武举考试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楚月。后来听到她被皇上派去南越,整治匪患了。没想到这么快她就从南越回来。看身形,是比从前消瘦许多。 楚月推开秦文清的手,礼貌的笑了笑“秦大人。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是许久未见了。你在南越的所为,李若白都告之与我。正想着等你回来,与你好好畅聊一番。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你。你现在在吏部当差?”秦文清眼底笑意更多,反问道。 他本是要和宋然商量去往南越的官员,没想到正好碰上楚月。巧合的不得了。 楚月迈过门槛,接过太监送来的茶。再抬头看到坐在一旁的秦文清,笑呵呵道“是啊。在吏部做个小小的侍郎,不知秦大人在哪高就?” “也是礼部一个小小的官员,不提也罢。下午散了值,楚大人可别急着跑。我有许多问题,想要请教呢。”秦文清喝了口茶,想到这一年发生过的事,打算请教楚月。 三点散值,也就是下班。楚月见秦文清这态度,八成是为了南越的事。最重要的是,她居然在秦文清身上没发现任何灵魂存在。也就是说,秦文清还是个np。 不可能啊,如果说np的话,谁是主角?难道她又推测失误了?不会,她一路走来,连宫女、太监都被替换,怎么可能大反派秦文清,却没有任何异常。 所有人都是异常,就一个正常,那么这个正常就等同于异常。天哪,系统究竟在想什么? 秦文清见楚月半天没回应他,轻笑道“怎么?不方便吗?” “倒也不是。只是我们在这里就能聊,何必等到散值。”楚月放下茶杯,直言道。 要是被江城发现,她和秦文清去吃饭,还不气的跳脚。心里又开始想一堆,有的没的。 秦文清一想也是,那些事又不是上不来台面,没什么不可以聊的。他掀开茶杯盖,敛去脸上的笑意,正色道“楚大人从南越回来,可有什么感触?呵呵,楚大人别误会。 朝廷打算向南越排遣,新的巡抚。你又是在南越当过值的,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 “原是如此。南越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虽然匪患已经解决,但尚未稳定。好比是逆水行舟,稍有不慎,很有可能会船翻人亡。。”楚月坦然道。 。 第121章被迫站队 “楚大人的担忧,不无道理。”秦文清紧握着茶杯,想到此事也颇为为难。 他自然是希望南越逐渐恢复太平,再无匪患之忧。但朝廷中的清流一党却把南越,当成吐银子的小兽。指望着派自己的人下去,收一波银子上来。 南越的官员自然不能从自己口袋里掏钱,最后还不是把手伸到百姓身上。 楚月但笑不语,她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一点。回京都前,还指望着能把私盐的事解决。可惜上面催得紧,再加上唐成使了银子,走了关系,她不得不奉旨回京。 私盐的银窟窿,不比那些土匪搜刮来的银子少。也难怪,派往南越的官员迟迟没有决定。 秦文清想从楚月口中多套些南越的信息,又见楚月一脸沉重。想必,楚月应该比他更焦心此事。他放下茶杯,起身道“既如此,我就不扰楚大人。” “秦大人慢走。”楚月礼貌的笑了笑,算是回应。现在的她,还没搞清楚系统的意图,所以不敢轻举妄动。隔了这么久,都不下任务,也真是稀奇。 难道系统觉得她的金手指,都收罗完毕,可以和秦文清决战了? 开玩笑,她压根就没打算和秦文清争个高下。即便真走到那一步,她也率先开溜。 “秦大人。”宋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看着发愣的楚月,提醒道。 刚才看秦文清从吏部出去,莫不是和楚月说了点什么?不用想,肯定是南越的事。 楚月闻声抬头,看到是宋然后,干笑两声“宋大人。” “方才看到秦尚书来过,可是出了什么事?”宋然坐到楚月身旁,好奇道。秦文清是清流一党,绝对有话语权的人。而楚月无党无派,想要拉拢也是极有可能。 现在两党借南越的事,斗的火热。拼命给自己加砝码,就是为了整个输赢。 楚月靠着椅背,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秦尚书?!秦文清不是说自己是个小官吗?都混到尚书了,还在自己面前装嫩。这么说,秦文清应该入驻内阁了。 啧,系统故意的吧。明明他们是文武状元,结果走的路线完全不一样。 一个在皇上面前,拼命刷存在感。一个扔到犄角旮旯里,谁也想不起。 若她当初去了江北,那么注定和清流一党为敌,也就是和秦文清站在对立面。偏偏她选择去南越,努力保持着中立。却无形中,成了两派拉拢的对象。 宋然接过奴仆递来的茶杯,转而笑道“一会散了值,楚大人可有要事?”他见楚月再次摇了摇头,继而道“既无要事,散值后去玉春楼吧。” “嗯?”楚月正纳闷,就见宋然凑在她耳边,低声说“有贵人要见你”。 看来她已经卷入这场斗争中,想继续保持中立,不大可能了。清流赵党,她究竟选哪个? 按照系统为她规划的路线,她已经选赵党。清流和秦文清共为一党,她注定和秦文清为敌,所以只能选赵党。哎,战争这么快就开始打响了吗? 正要拒绝的楚月,突然听到系统的提醒。 【叮,最新任务去玉春楼见赵权,并加入赵党。】 宋然意味深长的看向楚月,似是在等楚月的回应。这可不是所有人都有的机会,要不是看在楚月在武举赢了秦文清。想要在南越的事上,痛击清流一党,他们也不会找楚月。 对此,楚月只是微微一笑道“那可得见一见了。” “我就知道楚大人是个识时务的人。一会散了值,我来找你。”宋然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乐颠颠的起身,赶着去报信。从处理南越的匪患,就能看得出楚月是个有能耐的人。 楚月刚想喝了两口茶,想到系统刚才的任务,又烦闷的把茶杯放下。秦文清和赵靖本来就是一派,因为她的存在,两人成为对立面。而现在,系统已经帮她选好了路。 原著中两人是师徒,更像是父子。感情深厚的不得了,这戏份看来得落在她的肩上。 她往后一靠,突然特别希望能直接穿越到,秦文清成为内阁首辅的一天。那时候,回家的通道兴许能打开。现在的她太被动,不是被系统就是被原有剧情牵扯。 该怎么样才能化被动为主动?江城现在直接被边缘化,基本上用不到他出场。 真羡慕,她也想打打酱油。远离权力的中心,自个潇洒去。哎,可惜她没得选。 临近散值的点,宋然专程来见楚月一趟,陪同楚月一道前往玉春楼。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答应了赵权,就尽可能把楚月请到。 宋然推开门,看到四五个男人笑呵呵的正说着什么。他轻咳两声,侧过身把楚月请了进来,一脸的和善“小阁老、孙大人,楚月,楚大人来了。” “诸位大人好,在下新任吏部左侍郎,楚月。”楚月迈过门槛,冲在座的两人拱手,自我介绍道。说罢,在宋然的示意下,入了座。 小阁老应该就是赵权吧。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原著中是个神童来着。 孙哲是吏部尚书,也就是她的顶头上司。可见吏部,是赵家的吏部,而非天下的吏部。 孙哲看了眼楚月,便把视线移到赵权身上。这么个弱不经风的女人,真不知道小阁老他们为什么费了那么多功夫,把人扔到吏部。对他而言,还不如李若白来的好。 “楚大人是从南越回来,应该对南越的情形十分了解。眼下朝廷正要派人去接替你之前的位置,你有什么看法吗?”赵权缓缓拿起酒杯,淡笑道。 他的长相并不平易近人,浑身上下,自带阴狠的气质。就像是饿极了野狼,寻搜着猎物。 宋然、孙哲在旁,作着说客,或是打着圆场,以免气氛过于尴尬。 “楚大人不要急着回答,先喝口酒暖暖胃。”孙哲为楚月斟满一杯酒,提醒楚月三思而后行。毕竟她对面的人,完全可以左右楚月的个人命运。 若是站错了队,未来的命运可就不一定了。 。 第122章煽风点火 好家伙,这是逼迫楚月站队啊。她撇了眼桌上的酒,心里冷笑连连。 上班第一天就遇到跟谁的问题,是不是有点仓促和荒唐。系统要是相让秦文清赢得不那么顺利,可以多设点障碍。别可着自己,使劲算计啊。这帮人赶鸭子上架,倒是熟门熟路。 可她凭什么就得选个人站,就不能自己一队?算了,要是真这么做,双方肯定会把矛头对准自己。为今之计,还是先把眼前的危机应付过去的好。 楚月懒得再吐槽系统给自己设的局,事已至此,只能努力周旋。她拿起酒杯,扫了眼三人,微微一笑道“南越下任巡抚,岂是我能议论。大人们,也实在是看得起下官。” “呵呵,楚大人谦虚了。谁不知道你只用一年的时间,平定了南越匪患。皇上也是看中了你才能,把你从南越调回京都。”宋然对着楚月笑呵呵的,说着场面话。 论办实事,楚月自然还是靠谱的。就是不知道,在官场上楚月是否还能如南越般靠谱。 孙哲喝了口酒,顺着楚月的话,继续道“楚大人不必谨小慎微,我们只是随意聊聊。” “上个月我们就把推荐去南越的名单送上去,但皇上迟迟没下决定。我看,皇上还是不满意举荐的人。”赵权把酒杯往前推了推,转而看向孙哲,认真道。 可皇上的心思,谁有能猜的准。当初派楚月、周庭安、江城三个新人去南越,就已经遭到内阁的极力反对。现在三人平定匪患、民变,也安抚百姓,回到京都升官了。 这次,皇上想把下派的人定在谁身上,他们也不敢妄加定论。 楚月垂眸喝了口酒,听着他们对南越下任巡抚的意见。看来,皇上还在纠结。 或是不满意他们送上来的人,所以一拖再拖。这些人也真是,一见到有利可图的地方,就一拥而上。完全不顾南越当下的环境,能不能经得起他们折腾。 先前她任何一切都是np,但自从看到所有人都是人的时候,就不想坐视不管。 她缓缓放下酒杯,好奇道“不知几位大人举荐的是谁?” “罗勇、高风。”宋然放下筷子,看小阁老、孙尚书给自己使眼色,如实道。 这两人都是赵权的门徒,在理学上造诣颇深,也是实心干事的人。不明白,为什么皇上却避而不见。难不成,要推举秦文清选得人不成?初出茅庐的臭小子,也敢和他们争。 一群读死书的呆子,一门心思想要搞垮赵家。可赵家要是真倒了,谁能接下这堆烂摊子。 楚月扬了扬眉,恍然道“皇上会不会是想用些有经验的官员,镇住他们。” “应该不会吧。”宋然压根就没想过这个可能。毕竟当初去南越的楚月,可是一丁点的经验也没有。除了武举状元这个名头外,一无所有。当然,皇上还是一意孤行。 所以这次去南越的人选,大家自然根据上次的经验,选得都是些新秀。 孙哲仔细的想了想,笑道“楚大人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或许,我们可以改变思路。” “楚大人认为秦文清这个人怎么样?”赵权一滴酒也没碰,只静静的看向楚月。 他们赵家和清流一党,迟早会有一场决斗。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如何,但所有人能选择自以为能赢的人。上次秦文清就没有赢了楚月,这次,他相信一样赢不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楚月拉到他们这一党。一个女人,能喜欢什么呢?无非就是些漂亮的男人和珠宝首饰,高官厚禄罢了。这些,他都给的起。 楚月抿了抿嘴,故作深沉,心里却慌得一批。这是几个意思,想要拉拢她入伙? 肯定是宋然这个长舌夫,告诉他们秦文清见过她。这些人才急不可耐的,逼着她站队。 她长嗯了一声,决定还是搪塞过去。想到这里,楚月露出官方笑脸道“我与秦大人不过几面之缘,并无深交。所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自然也无从评判。” “无关紧要的人,不深交也罢。”赵权拿起酒杯,轻嘲玩喝了口酒。 既然不熟,那就好下手。他给孙哲使了眼色,决定把这件事交给他们两个。比较都是在吏部当值,说起话来,比自己方便的多。随后,他起身道“我还有事,诸位慢聊。” 三人目送着小阁老离开,气氛骤然放松了许多。 宋然给楚月倒了杯酒,把撩拨离间贯彻到底“明明你略胜秦文清一筹,皇上却对他提拔有加。把你调到南越,那种荒蛮之地。如今回了京都,还屈居于他之下。” “人各有命,富贵在天。”楚月话虽这么说,但脸上装出一副苦闷。没办法,他们喜欢,所以她就装装看。只要和秦文清的关系,撇的越干净,这帮人才越开心。 他们开心了,自己的日子才会好过。至于秦文清本人,谁在乎呢。 孙哲放下筷子,宽慰道“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今日他高官厚禄,明日就有可能低落云端。你也不必太把一时的得失放在心上,只要选择对了人,一样可以飞黄腾达。” “孙大人说的极是。”楚月举起酒杯,与孙哲碰了碰。 真不明白,她都这么上道了,他们怎么还不放心。一个劲洗脑,挑拨她和秦文清的关系。 不是,她和秦文清本身就没什么。她一个结婚的人,跟别的男人黏的太近,江城会吃醋的好不好。还不如给点实用的东西,贿赂贿赂她。 当然她也就想想,要是真给,她也不敢收。万一到时候清算,把自己拉下水可就不好。 宋然在旁煽风点火“楚大人放心,跟着孙大人和小阁老,以后肯定飞黄腾达,步步高升。现在最难的,就是替皇上解了燃眉之急。而这个燃眉之急,便是下任南越巡抚的事。” “这是自然。为皇上分忧,是我们臣子的本分。”楚月把官话说的,那叫一个漂亮。 。 第123章只有你一人而已 离开玉春楼的楚月,当即打道回府。为防再出现个什么同僚,把自己拉出去说南越的事。 “小姐,您去哪了?姑爷回来都一个多时辰了。”春儿接过楚月递来的披风,好奇道。 坐在书案前的江城,听到春儿的话,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进来的楚月。散值后,他去吏部找过楚月,被告知楚月先走了。他还在纳闷,这么着急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楚月抱着暖炉坐在软榻上,看着忙里忙外的春儿,好笑道“跟几个同僚去吃了顿饭。” “您一个人去,就别喝那么多的酒。”春儿把醒酒汤送到楚月的手里,嘱咐道。 好歹也带上几个仆人,随身照顾。当然,她也知道他们的谈话可能是不能让旁人听到。 本以为回到京都,能过几天太平日子。没想到,还不如南越呢。在南越楚月可以明目张胆做甩手掌柜,而在京都得处处被压制。她用热毛巾,擦了擦楚月的脸。 江城放下毛笔,绕过书案走到楚月面前。淡淡的酒味从楚月身上传来,惹得他眉间微微一蹙“今日才刚上任,怎么就去应酬了,还喝了酒。下次把春儿带上,也好有个照顾。” “别吵,头疼。”楚月哪里能受得了江城和春儿的双重夹击,故作难受的揉着太阳穴。 江城看着难受的楚月,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他拿过春儿手里的毛巾,小心的擦拭着楚月下巴。用毯子盖在楚月身上,眼里的担心都溢出来。 既知道难受,又何苦喝那么多的酒。难不成,还有人逼着她喝不成。 下回散了值,他一定和楚月一道回来。免得又碰上什么事,害的楚月如此难受。 春儿候在一旁,看着贴心的江城,在旁偷笑。姑爷是个知冷知热的人,要是没有卢雪的话捣乱的话,这么过下去也不错。对了,卢雪?!之前就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卢雪是不是还被关在青州的衙门里?他们走的匆忙,不约而同的忘了这件事。 衙门里的人,应该不敢私放卢雪出来吧。在朝廷没有下派新的官员前往南越,他们基本上会维持原状。唐成一心讨好楚月,就更加不可能。 楚月早把卢雪的事,抛诸脑后。她拉过江城的手,无视江城眼里的担忧,反问道“昨日春儿送来的账册,你都看了吗?要是有问题,就让金蕊他们去核实。” “你倒盯我盯的紧。”江城没好气的捏了捏楚月的鼻子,有些哭笑不得。 依他看,楚月就是怕以后出了问题,被楚家老太太怪罪。偏自己有懒得去看,只得盯着他了。可他们离开京都近乎一年,堆积的账册那么多,一时半会哪里看的完。 楚月把江城往前拉了拉,余光撇到十分有眼力见离开的春儿,忍笑道“你是我夫君,我当然要盯的紧。万一哪天,你跟着别的小姑娘跑了,我可怎么办?” “明明是你不想要我,还说我跟别人跑了。”江城垂下眼睑,低声嘟囔道。 他们之间要是出现问题,楚月绝对第一时间踹了他跑路。他几乎可以想象的到,楚月窝在某个度假山庄里,享受生活。哪里又会真的担心,他被别人拐走。 楚月没听的太清,双手揽过江城的脖颈,微弯的眼眸里似有万千星辰,让江城移不开眼。她凑上去,吻了吻江城的唇,好笑道“你怎么这么患得患失?” “要是你多喜欢我一点,或许我就不会这样没有安全感。阿月,你喜欢我吗?”江城贴着楚月的额头,紧紧注视着楚月的眼眸,无比认真的问道。 他们是彼此的唯一,起码江城是这么觉得。但有时候,又会觉得只有他这么想。 楚月压根就不在意他,只是把他当成稍微靠谱的伙伴。等到打通了副本,就把自己扔到一边。以楚月一贯的风格,回到原来世界后,第一件事就是忘记自己吧。 想到这里,江城多少有些不甘心。他把楚月搂着的更紧,有些委屈道“我是你的,你不要轻易丢下,更不要有放弃我的念头。我这么爱你,你怎么舍得。” “怎么突然这么煽情?”楚月想要推开江城,却又被江城抱的更紧。 好家伙这是抽什么疯? 上次卢雪的事,他们不是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吗?为什么还是要旧事重提,她对江城的喜欢也不少啊。难道江城感觉不到吗?不是,难道理智的人就不能喜欢别人了吗? 只是表达方式不一样而已,并不能表明她对江城没有一丁点的喜欢。 楚月轻轻的拍了拍江城的后背,安抚道“你是不是太看轻自己了?我是一个很懒散的人,绝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没有用的事情或人身上。如果,我不喜欢你,何必自己找罪受。 你娘、弟弟妹妹,包括卢雪,给我惹了多少麻烦。我不计较的原因,不都是因为你吗。难道你希望我像古早的女人一样,脑子就除了你就是你?那你何不找只鹦鹉?” “我没那么想过,你别冤枉我。”江城松开怀抱,看着楚月蹙了蹙眉。 明明楚月对他几乎没有什么感情流露,怎么就是像古早的女人一样了。 楚月拉过江城的手,继续开解“你为什么不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呢?我这么怕麻烦的人,为了你走出舒适圈,不就侧面证明我的喜欢。如果你想听情话的话,我也可以天天说给你。 只要你不嫌腻的话。我们是夫妻,更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早晚是离开这里的。你这样对万事万物都这么的眷恋,离开的时候该有难过啊。” “能让我难过的人,只有你。”江城反握住楚月的手,无比郑重的说着。 就像是楚月说的,和np吵架是件很傻的事。更别提,为了虚无的人而停留在这里。可楚月是个真真实实的人,他也真真实实的投入了感情。 有朝一日,他们真的走完了剧情,要离开这里的时候。他想的,只有楚月一人而已。 。 第124章那你是你吗? 楚月把汤婆子塞到江城手心,坐起身捧着江城的脸。认真的注视着,江城的眼眸。 或许有人会喜欢被人全心全意的喜欢,但对她而言,她更喜欢一种舒服的松懈状态。 她头微微一歪,像是在打量着什么奇怪的物件,眼里也尽是迷茫、好奇。好不像不明白,为什么江城会这么执着于喜欢这件事。难道回去,不是他们的终极目标吗? “你是不是分不清现实和虚无的边界?还是已经把虚无于现实混为一谈?”楚月松开手,凑近江城的脸,一本正经的问道。若真是如此,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系统要做的,不就是消磨他们回去的意志,让他们永远捆绑在这里,为剧情服务吗。 为此她要求自己时时保持理智,就怕一个不留神,对这里产生丝毫的眷恋,放弃回去的船票。她不想忍受男权社会里,长达几千年的洗脑,更不想忍受落后的环境。 江城好似明白了点什么,又好似什么都不明白。他们所在的地点,不就是虚幻吗? 为什么楚月还要这么问他?他抿了抿嘴,试探的问“那你是你吗?” “我当然是我,但我也不是我。只有离开这里,拿到回去的券,我才能成为真正的我。如果你有回去的机会,一定不要因为我而留下。如果有天我让你留下,那就不是我了。”楚月怕系统作妖,不住的嘱咐着。 秦文清已经是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了,接下来的剧情就是自己入驻内阁和秦文清撕逼。 如果一切都按照原著的发展,明年的这个时候,他们应该都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吧。 江城错愕的看向楚月离去的背影,总觉得自己好像要失去了什么,又好像从未失去。 对于这种似是而非的话题,楚月从来不在意。她,只想要回去。 隔日一早,楚月早早的吃完饭,坐着轿子进了宫。坐在吏部的衙门里,和几个大臣闲聊。大多数时候,都是别人在说,她在听。正当她听得入神,老太监突然说皇上有请。 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为了南越的事。这帮人再争下去,匪患估摸着就卷土重来。 说实话,她有点后悔。早知道在南越玩起义得了,说不定还能混个皇帝当当。 御书房。老太监请示完皇上后,方把楚月请了进去。 “先坐下来喝完热茶。”皇上给老太监使了个眼色,笑呵呵的看向楚月。 南越下任巡抚的事,迟迟未定。再拖下去,恐要出乱子。以防万一,他还是想听听楚月的意见。毕竟楚月在南越待了一年,对南越有清楚的认识。 楚月向皇上行了礼,接过太监递来的热茶,感恩道“多谢皇上。” “朕这次找你来,是为了南越的事。你回京已有几日了,南越新巡抚的人选,却迟迟没有落下。”皇上说到底这里,转而看向楚月,眸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话说到这个份上,楚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就是让自己提意见嘛。 楚月想了想,把茶杯递给小太监,躬身道“禀陛下,臣刚回京,还没认清百官,更不能为陛下举荐一个合适的人选。” “呵呵,这也不怨你。目前吏部、礼部都送上举荐的人选,朕一时不知如何选择。想着你了解南越的情况,所以让你过来看看。”皇上放下手上的笔,缓缓起身道。 老太监把入选的名单,递到楚月手里。下面是他们的文章,以便楚月能够了解他们。 楚月低头细细的看着上面的内容,心情有些复杂,看来她不得不得罪人了。 系统也真是为了把她拉入两党的斗阵中,不遗余力。站中立,怎么了!她本身就没打算建功立业,只想混到大结局好吧。要是参与斗阵,免不得落得个晚年凄惨的下场。 昨天小阁老、宋然他们已经给自己亮过底牌,秦文清也来找过她。皇上是不是,也在逼她站队。看看她究竟,有什么打算。可她谁都不想选,就想回家睡觉。 眼前恍惚间闪过何雨恳求的画面,到底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楚月把手里文章和名单递给老太监,直言道“南越眼下正在重建,土匪随时可能卷土重来。下官建议皇上,还是选些经验老道,又肯实心用事的官员下去。” “经验老道,又肯实心用事的人……”皇上眸色渐深,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老太监躬身候在一旁,笑呵呵的提议道“依奴才看,南阳知府董年,倒可当此重任。” 董年?楚月对此人隐约有些印象,却死活想不出来对方是谁。 但她该提醒的都提醒了,也算是对得起何雨的再三恳求了。尽人事,听天命。 皇上双手负后,站在窗前沉思着。董年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只是他无党无派,难免被那些人反对。再加上他为人对某些事上有些固执,怕是不能做好南越巡抚。 可眼下,供使他选择的人,并没有几个。 思及此处,皇上长叹了口气,下令道“也就只能如此了。” “皇上圣明。”楚月与老太监齐齐躬身道。 楚月离开御书房后,被呼啸而来的冷风,冻得直哆嗦。忍着寒冷,脚步急快的往吏部而去。却与一人撞面,且对方有故意不放她走的嫌疑。 最后楚月停下脚步,不耐烦的看向秦文清“秦大人这是何故?” “看大人过来的方向,莫不是刚见过皇上?”秦文清看着一脸不悦的楚月,温声笑道。 上次在演武场,楚月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打败。如今好不容易见了,自然想多聊一会。 他对楚月的好奇,远胜于欣赏。能从南越那种吃人的地方,杀回京都,已是不易。现在又待在吏部,做个小小的侍郎。 呵,秦文清可不信楚月是个胸无大志的女人。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待当前的朝局。 楚月见躲不过,又不好动手,只能后退一步,讥讽道“秦大人要真好奇,不妨亲自去问问皇上。” 。 第125章就你有眼睛 瑟瑟的寒风,直往人的衣服里钻。吹刮过楚月的脸,让她的眸中多了几分寒意。 疯了吗?这么冷的天,秦文清不去找个暖和的地方躲躲。非得来这堵自己! “……,楚大人可是向皇上举荐了,前往南越的人选?”秦文清听闻昨晚楚月被赵权、宋然请去喝茶,不禁对楚月的立场感到不安。他看着一脸不悦的楚月,还是忍不住问道。 若是举荐,楚月是会选赵权推崇的人,还是自己推崇的人? 楚月不耐烦的蹙了蹙眉,实在是忍受不了冷风的摧残,警告道“秦大人想知道,自己去问皇上,何必拦着我的去路。难不成大人以为我一个女子,好欺负不成?” “楚大人误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秦文清正准备说什么,就看到楚月绕过他,径直走开。他无奈的蹙了蹙眉,总觉得楚月对他有极强的误会。 从参加武举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觉。明明他们只见过几面,更别提之前楚月还帮过他。 难不成是有人在楚月身边,说了他什么,以至于让楚月对自己有了什么误解? 而摆脱了烦人的秦文清,楚月快步赶到吏部内堂。发现谈八卦的人都散了,不免有些失望。她抱着仆人送的汤婆子暖手,暗暗的祈祷这个冬天快点过去,再继续下去她都成冰块了。 偏临近散值时,还下了雪。片片的雪花,让楚月把手里的汤婆子抱的更紧。 “阿月。”生怕楚月被拐走的江城,一散值就来堵楚月。他撑着一把墨绿色的油纸伞,站在门外,冲着楚月微微一笑。声音温柔的像是春日的风,让楚月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楚月拿着汤婆子,起身走到伞下,好奇道“怎么突然想到来接我?” “下雪了,担心你。”江城把伞往楚月的方向偏移,脚步随着楚月步伐而调整快慢。 两人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好像是动态的赏雪图。春儿一早就在轿子旁候着了,看到他们缓缓走进,露出一脸的慈母笑。她家小姐和姑爷,还真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 春儿搀扶着楚月,笑呵呵道“小姐,姑爷还专程去接你了呀。” “就你有眼睛。”楚月好笑的横了眼春儿,躬身钻进轿子里。等回了家,她得好好的泡泡澡,去去身上的凉气。太冷了,今年的冬天比以往要更冷一些。 没有空调和暖气的日子,压根就不能活。哎,每天都是想回去的一天。 轿子缓缓停下后,楚月大步往房里去。随手把披风递给金蕊,把官帽摘下坐在软榻上。 紧随其后的江城,忍笑着打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有恶犬追你。” “太冷了。”楚月用手贴了贴自己的脸,蹙眉抱怨道。 每到夏天、冬天,她就异常想要回到现代。多少的金银珠宝,也不能消磨她的想法。 春儿把披风上的雪弹了弹,挂在衣服架上。从婢女手里接过茶,送到楚月手里,笑道“您先喝点热茶暖暖。姑爷,昨晚您说的账目上的纰漏,金蕊已派人去查了。” “去年严查过,今年应该不会出现大的纰漏。但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放松警惕。”楚月知道这帮人一见到钱,就什么都忘了,忍不住提醒道。 还没有一个个的现场核实,只是单单和去年对比,就能看得出来纰漏。怕是真去查了,又能拉出几个典型来。依她看,次次严查才能避免这样的事发生。 一旦放松警惕,口子越拉越大,到时候必成后患。人性便是如此,谁也不能避免。 春儿想到此,叹了口气“这帮人真是稍一放纵,就想钻空子。我看,他们就是看您和姑爷不在京都,一时撒了欢,原形毕露了。回头,非得抓几个现形不可。” “府里平时给他们的月银不少了,还想抿些银子,未免也太贪得无厌了。”金蕊放下磨条,在旁附和道。在楚月没回来之前,家里的大权又落在老夫人身上。 老人家看在那些人在楚家干了这么多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曾想他们却越发得了势,又开始恢复以前的捞钱的手段。 楚月坐在软榻上,肩披着毯子,喝了两口热茶。听着两人的话,叹了口气道“凡是和人关联的,难免会出现纰漏。来往的人情一走动,你给他开个后门,他给你送些好处。 久而久之,变作平常事了。要想彻底整治,还得不依托人力才行。” 这时候,就开始怀念现代的好处了。智能机器化,能更好的遏制这种事发生。 有迹可循,责任到人,到底比现在要强得多。不知道,她能否回得去。 坐在书案前的江城,抬头看了眼楚月,猜到她一定是想从前的生活了。谁会不想念了,那里国泰民安,科技飞速发展,连门不都不用出,一切都可以安排的妥妥帖帖。 只是既来之,则安之。等走到故事的大结局,说不定就可以回到现代了。 春儿听到这里,忍笑道“小姐莫不是被冻傻了。不依托人力,谁来干活呢?” “可不是冻傻了,这么冷的天。是个人,都会被冻傻。”楚月撇了撇嘴,抱怨道。 更何况秦文清那个傻子,还把她拦下,生生的在外面冻了半个小时。 她想到什么,转而问道“江城,你可听过董年这个人?” “董年?他不是南阳知府吗?听说他厌恶官场之争,已辞官回老家了。好端端的,怎么提及他来?”江城对此人的印象颇好,主要是自古以来,清官太少。 好不容易知道一个,自然得小心的护着。但人家也不傻,知道自己为官场所不容,早早的辞官回老家休养去了。远离了朝野的是是非非,学陶渊明了。 楚月扬了扬眉,原来这个人辞官了。可看皇上的意思,南越下任巡抚,很有可能落在此人手里。不知道他们会用怎么样的方式,把人请去南越。 她看着江城好奇的目光,笑道“随口问问。” 。 第126章背弃队友 “此人是个好官,但可惜隐居田园了。”江城怕楚月不清楚董年的为人,补上一句。 最近南越下派的官员吵得火热,但愣是没争出个好歹。内阁每天都在议事,却没个结果。 楚月长哦了一声,便去里间泡热水澡了。没办法,这里是冬天唯一可以尽快获得热量的方式。洗完澡后,老老实实窝在被子里,看着江城给自己买的新话本。 最近写书的人都开始偷懒的,把过去的桥段随便改改,又重新印制。 要是在现代,保准会在评论区开喷。哎,反正也没什么娱乐项目。大冬天的,就忍忍吧。 春儿掀开帘子,把汤婆子塞到楚月身边,坐在床榻上问道“小姐,您不打算看看账册?” “江城已经不能满足你了吗?现在还要把我拉下水,是不是有些过分。”楚月放下账册,没好气的看向春儿。就一个账册,还要折进去多少人力。 即便这里不是虚拟,大家都不是np,那也不意味着她愿意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上。 看着懒散成性的楚月,春儿没好气的叹了口气“您是楚家当家人,又不是姑爷是。” “那又怎么样。进了我楚家门,就不该为楚家分担一点吗?你也真是,非得盯着我做什么。只要江城不出错,不就得了。”楚月委实想不通,为什么非要自己亲力亲为。 嫁到别人家里,不都是要替别人家分忧吗?江城现在这么做,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 怎么一性转,就成了她不对了。况且每天她还要上班,多累啊。 春儿抽走楚月手里的话本,哭笑不得道“您倒是还记得这一点。既然娶了姑爷,就得早点想想孩子的事。老太太今天又问我,你和姑爷是不是不合。这都两年了,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急什么,我这么年轻。”楚月希望肚子里的孩子永远不会来。 毕竟她早晚都是要离开这里的人,为什么要遭受生育的痛苦。而且古代医疗设施不完善,自己很有可能因为生孩子而死在这里。光想想,就替自己不值。 要是有什么永久避孕药就好了,她就可以彻底的放飞自我。 春儿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道“您生孩子是为了自己,为了给楚家留后。有孩子,老太太和老爷,心思也就不会放在您和姑爷身上。到时候您想做什么,还不就做什么。” “他们两要喜欢孩子,可以再生一个。何必盯着我呢。”楚月想要抢过话本,却被春儿拿开,顿时有些气闷。她就是不喜欢生孩子,甚至连结婚这件事都不喜欢。 要不是穿来的时候,没得选。她怎么可能走到这一步,还和江城有这么深的绑定。 回到现代,是她在这里唯一的目标。孩子、男人,只会成为她的负担。 春儿被楚月气乐“您真是听不出好赖话,是吧。有些事,您不放在心上,我也就不说您什么。咱们家大业大,扔的起。可这件事,您怎么能儿戏呢。” “这么说吧,近五年之内,我不会考虑孩子的事。”楚月坐起身,直视着春儿眼眸,坦然道。撑死两年内,她的戏份就可以杀青了。到时候,回到现代后随便他们。 谁要让她生孩子,无异是要她白受生育的痛苦。离家出走,对她不现实。 狗系统,都快大结局了,怎么还有催生的戏码。这个世界的人,又都不是正常的人。生那么多孩子有什么用,还不如从别的世界拉几个灵魂来的实在。 春儿见楚月百般推辞,隐隐有个大胆的猜测。她微微躬身,凑近楚月的耳边,低声询问“小姐,您老实说。是不是姑爷他,不行……” “那要看你的行是按照什么来推断。在床笫上,他还算可以吧。不过我也没和别人上过床,没办法准确评估。”楚月看着言语大胆的春儿,险些笑出了声。 真想看看江城听到这里,会是什么表情。他脸皮那么薄,肯定气得的脸红吧。 春儿被楚月说的脸发烫,可还是继续道“回头还是请宫里的大夫瞧一瞧。要是实在不行,我得禀报老爷和老太太。别让姑爷,耽误了您。” “随你。”楚月趁春儿不注意,抢过了话本,敷衍道。江城是不是,她都无所谓。 反正她不打算在这个世界要孩子,更不会留在这里。只要有任何可以回去的机会,她一定头也不回的把握住。所以,对于春儿的想法,她压根不在意。 沐浴完的江城,着里衣走了进来。他瞥了眼红着脸的春儿,纳闷道“你们在聊什么?” “话本里的故事,你应该没兴趣。”楚月余光看到猛的站起身的春儿,忍笑着解围道。 等春儿走了,她才把书合上,乐悠悠道“江城,你喜欢孩子吗?” 这话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太沉重,江城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躺在楚月身边,认真的考虑着楚月的话。认真来说,他当然希望和楚月生一个孩子。 但楚月连对他的绝对喜欢,都做不到,更何况是生个孩子。 以他对楚月的了解,楚月应该是在试探他的口风,看他是如何看待生孩子这件事。 江城侧过身,轻轻的搂着楚月的腰,轻笑道“生孩子是很严肃,且对你伤害极大的事。所以,你的主观意愿决定一切。如果你想做妈妈了,我们可以考虑。 如果不想,也没关系。你对这里没有归属感,我也不会强求你。” “真棒。”楚月吻了吻江城的额头,十分满意江城的回答。 然后,她直接了断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生孩子这种事,我压根就没考虑过。如果你喜欢孩子的话,或是想在这个世界扎根的话,我觉得咱们可以和离。” “我就知道,你存了这样的心思。”江城听到楚月的真实想法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开心了。 果然是又想找机会,把他扔到一旁。什么叫可以和离,楚月怎么就这么容易背弃队友! 。 第127章三年之后 “哈哈哈,你怎么一副抓奸的表情。”楚月被江城有些跳脚的模样逗乐。 结婚自由,同样也离婚自由。为什么江城有一种结了婚就会被永久绑定的错觉? 江城裹着小被子,背过身不去看楚月。他眉头紧蹙,坦然道“我知道,我对你来说可有可无。既不能雪中送炭,也不能锦上添花。放弃我,是理所应当的事。” 可他还是期许,楚月能在放弃的时候,多犹豫一些。他知道,他这样的想法很自私。 企图用爱情、婚姻来捆绑一个人,但他真的很和楚月在一起。 楚月打了个哈欠,困顿道“人本来就是自由的个体,谁也不是谁的附庸。你又何必总是患得患失。喜欢这样的情感,会随着时间而渐渐消散。别想太多了,睡觉吧。” 回答楚月的,只有江城浅浅的呼吸声。或许,是他太过喜欢楚月,以至于有些信心滑坡。 睡到自然醒的楚月,随手一摸,只摸到空荡荡的床铺。她缓缓睁开眼,发现整个房间就自己一个人。江城去哪儿?今天是休息日,不用去宫里上班。 “小姐,这都快晌午了,您还赖在床上呢。”春儿掀开帘子,看着床上发呆的楚月,打趣道。江城已经把堆积的账册看完,核查巡店去了。而自家主子,还不肯起呢。 哎,她对楚月的期望已经逐渐下滑,以至于对方能做个普通的人就好。 宫里的太医,她已经打好招呼。下午就会来府上,为江城诊断。若江城真的不行,那么楚家很有可能会重新选个赘婿。实在不行,就偷偷给楚月塞个男宠。 三代单传,得把孩子的事提上日程才行。不然百年之后,楚家就没了。 楚月被春儿拉起来,整个人都躺在春儿身上,撒娇道“可是人家好困。” “那就晚上少和姑爷折腾。”春儿毫不客气的吐槽着,反正也折腾不出好歹来,还不如好好睡觉。不过姑爷的性子,不像是能争的过自家小姐的人。 她给楚月递了个热毛巾,试探地问“小姐,您中意什么样的男人。” “乖巧好看的。”楚月回答完,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春儿怎么问她这个问题,莫不是想替自己找个小男宠或是通房什么的?就江城那么醋精,还不得暴走宣誓主权。 为此,楚月不得不劝道“不管你现在有什么想法,请务必延迟到三年后。” 三年的时候,绝对够她走到故事的结局。一旦她离开了这具身体,回到自己的家,也就不在乎别人怎么支配这具身体。至于江城,她也没抱多大的期望。 毕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顺其自然,听从命运的安排就是了。 春儿算了算三年后,楚月的年纪,也不算太晚就没再说什么。 自家小姐心善,原意再给江城几年的时间。她的想法很简单,只想要和从楚月肚子里出来的孩子。无论男女,无论父亲是谁。主要是让老爷子,老太太放心。 楚家家大业大,就是上百个,也能把他们养育成才。但楚月,显然不这么想。 坐在桌前吃着不知道是早点和午饭的楚月,无视春儿幽怨的眼神。不想生孩子怎么了!这里医疗条件这么落后,万一半截没命了,自己还得重新打副本多亏的慌。 楚月放下勺子,没好气道“你就是把脑袋盯个窟窿,我也不会换江城的。” “姑爷好是好,但不能用,也是白搭。不然我找些土房子,让他试试?”春儿坐在楚月身旁,出着主意。当初招赘婿,为的就是给楚家留给后。做不到,当然得换了。 卢雪不是很喜欢江城吗?他们给她就是了,免得纵使费尽心思想要爬江城的床。 弄些事来恶心他们,光是想想就够头疼的。哪怕楚月再喜欢江城,她也可以私下按照江城这个款找。总有一天,楚月会腻歪,也想不起江城来。 楚月险些把嘴里的粥喷出来。春儿也真是太口无遮拦,这种话也能说得出来。她忍笑的摇了摇头,笑道“江城要是听到你的话,绝对会气坏的。” “我哪敢当着姑爷的面上说。姑爷是个好人,也就在卢雪的事上优柔寡断了些。现在看清卢雪的面目,自然不会再来往。我担心的是您,是咱们楚家。”春儿苦口婆心道。 江城毕竟是个外人,哪里会对这些事上心。眼下能本本分分,他们就很知足了。 可以后呢?谁又能保证,以后江城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吃绝户坟的事,有的是人干。 楚月想到卢雪,转而问道“最近也听卢雪的消息。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在青州?” “您又不是姑爷,怎么会听到她的消息。她就是回到京都,要找也该找姑爷才是。小姐,您真的该为自己,为楚家的以后好好打算了。”春儿拉过楚月的手,略带严肃道。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还是把目光放得长远些,对大家都好。 楚月抽出自己的手,躺在铺着毛绒毯子的藤椅上。她手撑着脑袋,懒懒的看向春儿“我说了,三年之后再说。你也不必太过忧心,该有的自然会有。” “行吧,我就等您三年。三年之后,您要是还没这个打算。老爷和老夫人,未必像我这样劝您。”春儿把汤婆子放到楚月的手心,再三规劝道。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私下替楚月搜罗几个江城的备选。 等楚月回心转意后,可以随时拿出来。 楚月拿起话本,不打算和春儿继续探讨这个话题。三年之后的事,基本上和她没什么关联。如果系统打算把她永久的留在这个世界的话,她觉得自己可能直接去质问皇帝。 也就是那块大面板,看看它究竟想要干什么。 那些金手指对她没多大的用处,有了权势后,容貌和一丢丢的银子只是加分项。 江城推开们,敏锐的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他抽走楚月手里的书,好奇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 第128章懒木头 “春儿催着我们要孩子呢。”楚月合上话本,真假掺半道。又瞧见脚底抹油,溜走的春儿,心下笑的愈欢。到底是个小姑娘,面子薄,不好当着江城的面谈及此事。 也可能是怕招致江城的厌烦,便把烂摊子扔到她手里。 江城是个比春儿还容易害羞的人,自是没好意思继续往下问。只哦了一声,坐在桌前喝了两口热茶。严冬的天,真不是人待的。尤其是外面,冷的人手脚哆嗦。 若不是为了那些伙计,蒙骗楚月,他怎么可能带小五儿、小六儿去一一核实。 他撇了眼悠哉哉的楚月,好笑道“你倒是悠闲的很。好不容易放了空,也不说和周庭安、孙可儿她们聚聚,就窝在家里守着你那几本闲书。” “外面太冷,要不是非得去,我是打算不愿的。我不似江大才子,下雪天也闲情逸致的去游玩。”楚月坐起身,用手背贴了贴汤婆子,笑着揶揄道。 南越的事一定,接下来就该赵党和清流进入白热化的撕逼大战。她现在还没站队,但宋然、赵权应该觉得她已经站队。哎,无所谓了。反正结局都一样,辞官隐居田园。 楚家本就是在京都,她要事隐居,又该怎么隐居?而且上次系统给她派了任务,她已经完成,却没有收到奖励。是不是掌管这个世界的系统,已经出现故障。 江城从楚月手里拿过汤婆子,转而送上热茶,没好气道“这么冷的天去游玩,亏你能想得到。账目上有几个数字对不上,我和小五儿去巡店了。” “你何必亲自跑一趟,让小五儿去就成了。再不济,把春儿也喊上。”楚月愣了愣,没想到江城竟为楚家上心到这个份上。不过也是,她这么懒得人,不上心可怎么行。 她拉过江城的手,蹙眉道“你也真是,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 “我倒是想心疼,也赶不及你拿刀戳我戳的速度快。疼着,疼着也就麻木了。”江城话里话外带着几分埋怨。似是对楚月,随时随地准备抛他离开而难过。 怨是肯定怨的,但多少也能理解。楚月走到现在这个地位,除了系统的加持,也有自身的努力。唯一要命的是,不能放松戒备。偏偏楚月是个懒散到极致的人,又如何忍得了。 回到原来的世界,她便是什么都不做,还是可以享受人的基本权利。 楚月抬手捏了捏江城的耳朵,忍笑道“你眼睛是不是不好使。我这么烂的人,你居然也瞧得上。该不会是之前被我那一丁点的同情心,错认为我是个温柔、明事理且大度的人。 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我这个人的臭毛病,几天几夜都说不完,你又何必总抱有期望。” “期望和喜欢这种事,是我能控制的住吗?再说了,你个懒木头,哪里有资格反问我。”江城瞪了眼楚月,难过着难过着,也就麻木了,没什么好生气了。 谁让偏偏老天就把楚月扔到他面前,让他们之间有这么一段不解之缘。 楚月喝了两口茶,扬了扬眉,转而认真道“这倒也是。我在保证我基本权益下,会把心思放在你身上。但不多,因为我本身就对爱情没有多大。 你看,老天安排的人都是互补的。如果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也就没有后续的故事可言。” “照你这么说,我只能认栽了?”江城被楚月的狡辩逗笑,也默认这个事实。 两人本来打算继续深谈下去,外面的小厮却传来禀报“小姐、姑爷,宋然,宋大人来了。” 楚月一猜就是来找自己的,忙吩咐道“一盏茶后把他带到书房。”说完,才慢悠悠的起身,无奈道:“休息日也休息不得了。我去看看宋然,找我什么事。” “去吧。”江城对于朝廷的党派之争,略有耳闻。但他所处的位置,被直接的略过。 可能是因为他并不是权利的中心,也或许是系统已经把他的戏份改成路人甲之类的角色。 重要的戏份还是得楚月来扛。就像是当初解决南越的难题时,所有人都听楚月的统筹安排。如今到了京都,也就差不离了。而楚月所提的秦文清,他倒没见过几面。 等他回过神来,楚月已经抱着汤婆子移步到书放了。 书房里,楚月坐在厚厚的垫子上,翻着楚家过往的账目,只等着宋然的到来。 “小姐,宋大人来了。”春儿说完把门推开,将宋然请了进去。 宋然笑呵呵的迈过门槛,大步走到书案前“楚大人。” “宋大人冒雪而来,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楚某相谈吧。快请坐,春儿上茶。”楚月站起身,示意道。她才当了几天的侍郎,重要的事,也轮不到她作主。 依楚月看,宋然肯定又是给小阁老当说客。系统就这么想让她加入赵党的阵营吗? 好吧,一直保持中立也不合理。毕竟后续的结局,可能出现偏颇。 宋然接过奴仆送来的茶,眼里的笑意不减反增“瞧你说的,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 “当然可以。”楚月想也不想的应下。这么冷的天,专程来看她,除非脑子不好使。 必要的场面话,还是要说的。但她没想到,自己能和宋然你来我往,长达十分钟的拉扯。 到最后扯不下去,宋然才开始说到正题“皇上昨日召见过你,可问及南越巡抚一事?” “只是问了南越的情形,并没有提及巡抚是谁。怎么,人选定了吗?”楚月忙把这件事和自己撇的一干二净,以免被宋然当成假想敌。她故作期待的看向宋然,似是真不知情。 猜测是有的,但最后皇上会选谁,她还真不敢保证。但几率极大的,应该是董年。 宋然没有说话,只是捧着一杯茶,打量了楚月半响。见对方面上的表情,不像是作假,才轻叹了口气,直言道“听宫里的意思,应该是定下人选了。但具体是谁,还不知晓。” 。 第129章想回家 对于宋然口中的不知晓,楚月不知道是不能对她言说的不知晓,还是真的不知晓。 南越新任巡抚的职位,两党争执不下,谁也不原意割舍。皇上自然也不会容许他们闹得太过分,更容许南越在出现叛乱的事。稳住朝局,才是皇上最想看的局面。 楚月看着颇为纠结的宋然,莞尔一笑:“连大人都不得而知,我就更无从知晓了。” “楚大人毕竟是南越的前任巡抚,对南越方面的关切,自然比我们要多。 明日一早,内阁议事估计就能知道消息了。听闻楚大人和秦尚书曾是好友,或许他会知道些许消息。”宋然点到为止,然后期待的看向楚月,似是想从楚月这里套出什么。 秦文清上次在宫里拦住楚月的事,不知道是哪个小太监传到宋然的耳里。 加上秦文清三番四次的往吏部跑,还被宋然撞见过一次。两人隶属不同的阵营,难免会想知道自己的立场。哎,党争什么的,她真的是一点点兴趣都没有。 楚月拿起茶杯,失笑道:“秦尚书与我并无深交,更别说向我透露这样的事。我刚回京都不久,对朝廷之事不是很了解。况且,秦尚书与我差距太大。宋大人实在是太高看我。” “楚大人不比过于妄自菲薄,你的能力皇上和我们都看在眼里。天色已晚,我也不打扰楚大人休息了。”宋然瞥了眼来点上烛火的春儿,起身告辞道。 既然楚月不知情,他再继续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推辞两句,离开了楚家。 春儿等人走远了,才纳闷道:“这个宋大人,以为您和秦文清是故交不成?不过小姐,咱们离开南越有段日子了,朝廷下派南越的官员怎么还迟迟未定?” “定了,但还没下派。”名单楚月也看过,都是些愤世嫉俗的人。都想借着南越这块地,大做文章。更想借自己这个窗口,向皇上推荐自己的人。但她又不傻,怎么会顺着他们走。 楚月放下茶杯,抱着汤婆子缓缓的走出书房。她站在庭院里,微微仰头,望着满天的雪花陷入沉思。转眼间又过了一年,而她还在异乡,对着空荡荡的夜色怀念故乡。 什么时候,她才能回到自己的家乡,触摸到那片土地? “小姐,您在担心什么?”提着灯笼的春儿,看着一脸惆怅的楚月。难道今天催生的话,惹得楚月不快了?如果楚月真的不想生孩子,也是可以的。 他们会从楚家旁系,抱养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来为楚月、江城养老送终。 只是多少替楚月遗憾,别人的毕竟不是自己的。但无论如何,她都尊重楚月的选择。 楚月收起思绪,笑着摇了摇头,穿过抄手游廊回了房。看到江城时,沮丧的心情,才稍稍好转。总有一天,他们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她也不必,每天为这些事上心。 “宋然找你做什么?你我才会京几日,怎么就牵扯上了他。”江城见楚月面色不对,好奇道。他们都算新手上路,宋然则是在朝廷干了几年,怎么会来请教楚月。 别是为南越新巡抚的事,又来拉拢楚月。 楚月放下汤婆子,什么也没说,直接把江城抱着怀里。她额头抵着江城的肩,思乡之情爆棚。以她这样懒散的性子,撑到现在已经是非常不易。 前期如果不是系统用回归券吊着,楚月绝对不可能去考武举,或是去南越做巡抚。 春儿十分有眼力见,带着几个奴仆一道离开。把房间腾出来,交给他们夫妻二人。 江城轻抚了抚楚月的背,温声安抚道:“怎么了?” “想回家。”楚月把江城抱的更紧,情绪有些低沉。这么久没见自己的朋友、家人,还有那帮小兔崽子。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自己?或许她在原世界死了也说不准。 按照某些小说的套路,她可能住院了,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 可代入感这么浅薄的梦,也不至于困她这么久。她几乎每分每秒,都想离开这里。 江城回抱着楚月,很乐意楚月在自己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他轻笑道:“我一定可以回去。我也一定会去找你,不管多那么艰难。楚月,你可一定不要忘了我。” “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还有两个孩子。你还会这么说吗?”楚月说到最后松开江城的怀抱,欣赏着江城错愕的脸,似是极为认真的等待一个回复。 现代世界楚月会结婚,生孩子了?!江城压根就没想过这个可能,但看楚月的坦诚的样子,不似作假。心里一时犯了难,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楚月的话。 天哪,这么狗血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江城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决定冷静一下,重新审视着他和楚月的关系。 为什么楚月一开始不告诉他?或许是出去安全考虑,也或许是不想暴露自己,觉得这件事并不重要。毕竟,他起初在楚月眼里只是一个pc。 向pc解释某些事,显得脑子不大正常,也会把自己置于不利的局面。 “很难回答吗?”楚月手撑着脑袋,凑近江城的脸,故作好奇道。 有夫之妇,且孕有一女。想必现在的江城,道德感瞬间被击垮的了吧!男人不是经常有睡别人老婆就是赚了的论调吗?怎么江城却像是失了身一样,开始委屈起来。 那可怜兮兮的样子,看了真让心疼。 江城别过脸,不是很想看到楚月,不明白命运为什么这么戏弄他。 为什么楚月要在这个点,告诉他这个真相。是不是已经到结尾了,他们快要回去了,楚月才会想找个借口甩掉自己。以楚月的性子,完全没有对他上心也是有可能的。 他觉得自己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楚月当成工具人。 瞬间难过的想哭,却又不想在楚月面前暴露自己的任何小情绪。 “不是吧,这样就接受不了?”楚月在旁,悠悠的说着风凉话。 第130章预感 江城心情差到,懒得和楚月计较。现在他既不能怪楚月,也不能怪自己,所以只能自己生闷气。想到楚月先前说的几条对他的规矩,简直难受的要死。 自己老老实实遵循,楚月却压根不放在心上。越想,心里越是憋屈。 到最后,他只能郁闷道“那你想让我怎么样?破坏别人家庭,背负骂名?” “那你在原来的世界,有女朋友,或者老婆吗?”楚月手撑着脑袋,好奇道。 他们对彼此的从前,一无所知,只是了解系统所赠与的角色设定。而且为了更好的融入角色,从而保护自己,也把最真实的自己都藏了起来。所以很有可能,他们喜欢的都是伪装的彼此。 江城喝了口茶,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苦闷道“没有。初恋、除夜都是你,满意了吗?” “哈哈哈——”楚月被江城的口吻逗的直乐。天哪,她老公要不要这么可爱。 怕江城被气出病来,楚月忍笑着解释道“我逗你呢,快别气了。我没结婚,也没孩子。” 听到真相的江城,愈发郁闷的看向楚月,不明白楚月怎么觉得这是一件可以玩笑的事。 或者说为什么要这么试探他?是想借这个机会,证明他并没有那么喜欢楚月? 江城一把握住楚月的手腕,蹙眉道“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开玩笑。” “因为我预感,我们快要走到结局了。江城,很快,我们就能回去了。”楚月联想到迟迟没有给自己发奖励的系统,想过无数种的可能,但回去的可能性最大。 因为他们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故事也进入尾声。秦文清在京都有过怎样的曲折激昂的故事,她都不感兴趣。无非就是把江城经历过,再经历一遍。 江城眉间蹙的更深“可以回去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系统吗?” “我们快到大结局了。”楚月拉过江城的手,温柔的说明道。一切都要结束了。 没看过原著的江城,当然不知道结束的点在哪里。对于这本书,他了解也就到楚月婚后抑郁自杀,男主三妻四妾那里。后续的事,一概不知。 小说简介上,也只两三句简单的介绍。大概就是男主入驻内阁,成为首辅。 如果秦文清是男主的话,的确入驻内阁,但离成为首辅还有一段路吧。 江城想到这里,不解道“可秦文清还没成为首辅,又怎么能算是快要结束呢?” “是我们结束,不是他结束。你现在拿的男n号剧本,主线和支线,都没有你的剧情。所以你的存在,主要就是打酱油。而是反派,成为男主的垫脚石,刷最后一波经验值的存在。 秦文清会踩着我,打压赵权,近而夺取赵靖的位置。”楚月把自己知道的剧情说出。 原著中,男主是借着南越的事,打压反派的同时打压赵靖。但问题是,她并没有把贺林、张信、徐凉庆他们收入麾下,更没有把南越当做她的根据地。 所以秦文清现在也很被动,没了打压赵靖的武器,又怎么能坐上首辅的位置。 楚月联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后悔。现在就算是她加入了赵党,也不能帮到秦文清丝毫。自降经验值,系统也没办法恢复。剧情主线、支线乱七八糟。 系统估摸着,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下一步。怨不得,连奖励都不给她发了。 她好笑的起身,心里有些暗爽。让它以抽盲盒的形式,骗自己去完成一个又一个的任务。现在好了吧,连故事的整体框架都变了。想要收场,都没办法收场。 “……”江城看着乐悠悠的楚月,心情却很沉重。回去,就意味着分离及无限未知。 算了,他现在也懒得想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吧。大结局就大结局,回去就回去。 想到快要回去的事,楚月连着做了几个好梦,甚至直接笑醒。 想要喊楚月起床的春儿,见楚月早早的换上官服,诧异了良久。她家小姐这是怎么了?突然间改性了,变得这么勤快且不赖床了?!而姑爷,却一脸憔悴的坐在床上。 这一幕,让她很难不多想啊。她把热毛巾递给楚月,笑呵呵道“小姐以后都像今天就好了。” “那得看我心情。”楚月擦了擦脸,喝了口茶坐在桌前,准备吃早点。 内阁开会都比较早,等她去了吏部,应该都颁布旨意了。她就当个小透明,吃瓜得了。 江城洗了把脸,努力的保持清醒道“还是省省吧,我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又是哈哈大笑,又是说梦话。一晚上,我就没睡安稳过。” “小姐,您是不是有喜了呀?”看着一反常态的楚月,春儿不禁大胆猜测道。 正吃到一半的楚月,愣了愣,完全搞不清楚春儿的脑回路。她看着双眼一亮的春儿,万分无语道“说梦话和有喜有什么关联吗?” 金蕊和芙蕖也面面相觑,相继笑春儿想孩子,想到魔怔了。 江城对孩子倒没有多大期许,他们都要离开这个世界了,要孩子有什么用。他端起碗,吃了两口粥,便发现春儿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 “姑爷,我看您身子有些弱。要不要我请个太医,给您看看?”春儿故作关切道。 不,她是真的很关切江城的身子。现在小夫妻两个,都在朝中有职位。如果再添个孩子,就圆满了。话本里才子佳人的故事,不都如此吗? 当然她家小姐看的都是鬼怪志异,结局都是道士制服鬼怪和妖精。 楚月哪里不知道春儿心里的打算,好笑道“江城他好的很,不用你操心。” “我也是好心,不看就不看嘛。”春儿看楚月护着江城跟护什么似的,也就把心里的打算默默的扔到一旁。以前还觉得楚月对江城一点感情都没有,现在发现感情颇深。 她这还没把江城怎么着呢,就急不可耐的挡在自己面前。 但子嗣是大事,能拖一天两天,拖一两年早晚会被发现。 。 第131章敌意 孩子、太医,这两个词连接在一起,江城怎么会听不出春儿的言外之意。 偏他清楚楚月对生孩子这件事的抵触,更明白她这么抵触的原因。他们都是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人,完全没必要生孩子。何况回到原来世界,楚月也不一定会选择他。 楚月吃完饭,拿着官帽钻进轿子,赶着去上班。到了吏部衙门里,抱着汤婆子缓神。 这天也未免太冷了吧。去年这个时候,都没觉得有这么冷。 几个大臣闲聊到一半,就被宋然一个眼神劝离。他挨着楚月坐下,眼里皆是笑意“楚大人,南越的新巡抚定了。今早内阁议完事,把事情都定下来了。” “定下来了?我还以为要过段日子呢。不知朝廷派那位大人,接替我先前的职位?”楚月用手背暖了暖汤婆子,先是一愣又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虽然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该摆的姿态还是摆的。为了让赵党和清流放松戒备,她也真是拼了。另外,系统欠自己的奖励,怎么迟迟没发啊。 是不是被她诡异的路线起到,直接放弃了她?就算放弃,该给的奖励也得给啊。 宋然见楚月好奇的看过来,想着楚月初到官场,应该不清楚各个官员的情况。他靠着椅背,长叹了口气“这个人既不是我们举荐的人,也不是秦文清举荐的人。” “哦?那会是谁?”楚月接过官差递来的热茶,顺着宋然的话,往下问道。 就一个人名,至于这么和她打哑谜嘛!算了,人家原意倚老卖老,她就陪着演呗。 秦文清都成尚书了,她还是一个小小的侍郎。这盘棋,没法继续下啊。且,秦文清没办法抓住赵党的把柄,借机飞升。导致现在的剧情,有些卡壳。 董年的出现,又加剧了这种局面。天下苦赵党已久,变成了朝廷内斗不止。 宋然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面上有些难看“董年,一个脾气古怪的人。可能你不认识,这个人不畏强权,也不看重名利,但是个做实事的人。所以朝中上下,无人喜欢,也无人讨厌。” 皇上这个时候,派一个完全中立的人,到南越是为何意?在变相的敲打他们,不要闹得太过分吗?眼下这种情形,已经不是闹得过不过分的问题。是,谁能刹的住闸。 楚月看着宋然转过头,看向自己的目光,颇为意味深长。微微一怔,这是几个意思? 为什么宋然这么看着她?莫非是想搞个三足鼎立,制衡以下秦文清和他们?天哪,系统该不会也是这个意思吧。她忙端起茶杯,阻隔宋然的视线,心下慌得一批。 “楚大人刚回京都,对很多事可能还不了解。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宋然时至今日,仍旧没搞明白楚月的立场问题。可能还在观望中,或是就像做个中立派。 上一个想做中立派的董年,已经被人整回家养老去了。要不是南越的问题,太过特殊,董年压根就没有复出的可能。现在楚月想做下个董年,怕是没那么容易。 楚月想了想,把茶杯递缓缓放到桌上,附和道“宋大人所言极是。” “有些话,我不便明说。得自己去看,去摸索,去选择。”宋然说着,缓缓起身。 赵党也好,清流也罢,都是披了层官皮,为了权势地位争个不休。皇上要的呢,也非常的简单,就是天下能维持基本的稳定。旁的事,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比南越的事,实在是闹得太过分,才不得不派兵镇压。 楚月目送着宋然离开的背影,重新拿起她的汤婆子,轻叹了口气。系统这是想把董年的支线,移到自己身上吗?让赵党和秦文清一伙人,对自己疏远,近而渐渐淡出权利的中心。 逼得她,最后不得不辞官养老。虽然和反派的结局,并没有什么差别,但意义不同。 只不过现在楚月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快点回到家,然后过从前的生活。 “大人,秦尚书请您过去一趟。”官差隔着门,躬身提醒道。 楚月抱着汤婆子,思索了半响后,起身道“前面带路。” 想什么来什么,现在她又该去秦文清那里刷脸。让宋然他们起疑,近而放弃自己。她又不可能和秦文清是一伙,到最后只能不欢而散。而且,反派和主角怎么能是一个队伍。 就算是楚月原意,系统也未必原意啊。这都快到结尾了,系统怎么直接消失。 一丁点的提示都没有?搞得她莫名的有些心慌。 “到了,楚大人。”官差停下脚步,把楚月请了进去,自己则退了下去。 楚月一进门就看到,悠悠品茶的秦文清。面上当即露出官方的笑脸,礼貌道“不知道秦尚书找下官,有何要事?” “南越新巡抚的事,楚大人知道了吗?”秦文清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忙抬手示意楚月坐下。 听到楚月对自己的称谓,不免有些心虚。他们两个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再加上楚月之前对自己有恩。他没办法把对赵党的敌意,投射到楚月身上。 楚月点了点头,正色道“听宋大人提及过。南越本就是多灾多难之地,又离京都甚远,派个干实事的人,是明智之举。尚书请我来,应该不是问我知不知道这件事吧。” “你我之间,就不必拘泥于职位的高低。其实我一直很想和你谈谈,可似乎你对我有着极大的偏见。每每去找你,都被你用各种方式和理由避开。”秦文清说时,还有些委屈。 明明只有几面之缘,他却能感受到楚月不断攀升的敌意。 最重要的是,他完全搞不明白这些敌意究竟是从何而来,又为什么这么对待他。 他还以为他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没想到竟会渐行渐远。 楚月喝了口茶,干笑两声,敷衍道“呵呵,如今我们不就是在同一间屋檐下,谈事情吗?你又何来,避开一说。” 。 第132章无奈之举 “既然如此,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今你回了京都,对以后有什么打算?”秦文清放下茶杯,脸上的笑意敛去大半。无比认真的看向楚月,像是在等一个重要的答案。 拉拢楚月,并不是他的计划之中。只是他很想和楚月交好,顺便弄清楚楚月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以他所知的消息,即便没有李若白带兵去镇压,楚月也能平定匪患。 贺林、苗卓等人与南越的官员失了心,却很信任楚月。甚至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楚月算计至死。怕是到了阴曹地府,恨的还是张信、唐成等人。对楚月,还是很有好感。 单是这一件,便足以证明楚月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这样的人,天生就适合官场。 楚月明白秦文清在试探自己,对于未来她很早就有了决定,也不怕让秦文清知道。 躲躲藏藏显得太小家子气,而且她和秦文清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 她拿起自己的汤婆子,直言道“你不必百般试探,我没想过成为哪一党,哪一派的人。懒得和你们去争,去抢。参加武举,是为了陪周庭安。做官,也是无奈之举。” “你的意思是,你来做官只是过过瘾。”秦文清顿感失望,连语气也不自觉的带着几分不可思议。自古以来,女子为官者,寥寥无几。更何况楚月是个聪明人,这么放弃实在可惜。 既进了官场,不去施展自己的一腔抱负,倒情愿回到后宅做个贵妇人。 不,这不是他所了解的楚月。授人以柄,甘愿把自己的命运放在别人手里,不该是楚月会做的事。儿女情长?他倒不觉得楚月,会是在情情爱爱中沉沦的人。 秦文清敛去所有思绪,不解的问“为什么?以的才华,这样岂不可惜。” “你们争来争去,不就为了那么点名,那么点利吗。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的为国家,为百姓做事。南越、江北皆有动乱,却无一人采取行动。维持表面的荣光,自欺欺人好玩吗? 我加不加入你们,又能改变多少?倒不如做几年闲官,回家养老。”楚月轻嘲道。 楚家家底不薄,加上周庭安、孙可儿相助,再挺个几十年不是问题。且伴君如伴虎,只要她不出错,安安分分的走到大结局,回到她原来的世界就可以了。 秦文清听着楚月指责的话,脸微微一红。南越新巡抚现在才定下,不就侧面证明了楚月的话。但现在天下太平,重心都在朝廷。他眉间一蹙,近而道“你可以更改这一局面。” “呵呵。”楚月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更改?开什么玩笑,马上就要到结局了,她就要离开这里。为什么还要和这群人玩,回到真正的天下太平的世界里,混吃等死不好吗。 虽然现代世界还套着男权社会的壳子,但比这里的环境要好的多。若有朝一日,她失了势,怕是连基本的人权都不能保证。现在有家世和孙可儿、周庭安,及自己能力撑着。 可谁能保证,这些壁垒会不会倒塌。如果倒塌了,自己还有命活吗? 作为受过教育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眼前短暂的利益,而放弃长远的安逸平静的生活。 秦文清明白楚月的想法后,就卸下了对楚月的提防。又听闻楚月的笑声,有些不明所以。 难道他说的不对吗?朝廷是天下的中心,想拯救天下,只需改变这个中心即可。既楚月如此忧国忧民,为何不把目光放到这个中心上。他正想说什么,就看到楚月起身离开的背影。 也好,做不成朋友,也不会成为敌人。可……到底有些可惜。 楚月踩着雪,徐徐的往前。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下的路,不那么真实。即将离开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好像是某种信号,直接投射过来。终于,要接近尾声了。 “阿月。”江城觉得不远出的身影有些眼熟,下意识的喊出了口。见那前面的人,脚步一停,近而转过头看向自己。就知道,他猜对了。 楚月莫名的有些心虚,毕竟背着男主去见反派,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对,现在剧本改了。应该是反派和男主刚进行正面交锋,偶遇贴心男配。 “还真的是你。这么冷的天,怎么舍得从吏部出来。”江城拉过楚月的手,好笑道。 难道皇上又因为南越的事召见楚月了?新巡抚的事,不是已经定下来了吗? 楚月碰到江城泛冷的指尖,转而把汤婆子放到江城的手心。她牵过江城的另一只手,跟着江城一起笑道“眼神还挺好。不过,你这手也太凉了。怎么不注意保暖?” “忙起来就忘了。一会散了值,记得等我。”江城随时随地都怕,楚月撇下他跑了。 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最重要的是,他又收到系统送来的信。上面提醒他,时间不多了。估摸着,楚月也应该收到类似的提醒。 回去自然是他心之向往,但心里莫名的感到不安。不知道回去以后,还不能再见到楚月。 想到这里,江城眸色跟着一暗,低声嘟囔着“一定要记得等我。” “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小朋友,用不着三番四次的嘱咐。”楚月握了握江城的手,又缓缓的抽走,没好气道。想到不能离开吏部太久,免的宋然起疑,忙加快脚步。 江城站在原地,目送着楚月渐渐消失的背影,好心情也随之一起消失。 未来,他们一定能遇见的吧。就算是遇不见,他也能找到楚月。 不知道那时候的楚月,还愿不愿意接受他的喜欢。到处都是和他一样的人,那么他的价值就会瞬间降低。而楚月向来是个冷静理智的人,自然会对他进行重新考量。 如果他不是那个最优选,可能会干脆利落的放弃吧。毕竟他对卢雪的态度,连春儿都看不过眼。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江城就如何也开心不起来,也不是很想回到原来的世界。 。 第133章循循善诱 回到吏部的楚月,继续磕着瓜子和几个大人闲聊。公务基本上都是宋然在做,倒不是因为她偷懒,而是宋然不信任她。认为她不是自己一党的人,不好碰那堆东西。 正巧,楚月是个懒散到极致的人。也不愿意工作,十分原意每天听着大家侃大山。 “楚大人可听到消息了?”吏部主事周立新,凑近楚月,神神秘秘道。 那样子逗得周围几个官员直乐,却有相继沉默下来。不巧的是,宋然正好经过,看到不学无术楚月一伙人,轻咳两声。众人登时一慌,三三两两的散了去。 楚月蹭了蹭笔尖,起身坐到书案前,装模作样的看了几眼案卷。心里默默的期许,能早些到散值的点。更希望的是,系统能加快脚步,早点开启回家的门。 其实周立新不说,她也知道。不就是董年,当上了南越的新巡抚嘛。 “楚大人,这是玉春楼有名的几样小菜。要不要先吃东西,一会在看那些公文。”宋然开启美食诱惑功能,脸上也都是和善的笑意。 目前还不确定楚月是站哪一队,还是又必要争取一下。希望楚月,能识时务一些。 楚月合上案卷,从书案前走出,坐到太师椅上,尬笑两声道“都可以。宋大人不是忙着去见孙尚书吗?怎么有空回吏部,还带了玉春楼的美食。” “家里怕我忙于公务,忘了吃饭,特地送来的。”宋然对于孙哲,避而不谈。 孙哲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尽快把楚月拉入伙。如果楚月够懂事,下一步就举荐楚月进内阁,和秦文清当面对冲。他倒要看看,秦文清面对昔日对手,还能否维持那幅君子的仪态。 楚月聪明的不去追问,拿起一碗米饭,默不作声的吃着饭。余光撇了眼,同样沉默的宋然。哎,刚在秦文清亮了底牌,又要在宋然这边重复一遍吗? 奖励啊奖励,你怎么还不来。非要我老老实实的,辞官隐居才出现吗? 现在剧情进行成这个鬼样子,辞官还不如等赵靖私藏龙袍被发现更荒唐一些。不行,她可不想成为系统水剧情的工具人。得想个办法,加剧剧情才行。 系统的任务是,秦文清坐上内阁首辅,开启人生巅峰副本。秦文清和系统一样,忽略不计。赵靖打算借自己和秦文清刚对面,然后把秦文清和自己都拉下水,稳坐首辅。 但最后一定会被秦文清打败。所以大家的终极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秦文清坐上首辅的位置。只要秦文清做了首辅,她就能尽快拿到回去的礼劵。 皇上心里是想倒赵的,只是找不到借口,而秦文清也需要刷经验值。 “秦文清和你都是同期的考生。如今他却入驻内阁,楚大人就没有半点想法吗?”宋然放下碗筷,开始抛出诱饵。他就不信,楚月能忍得住入驻内阁的诱惑。 有孙哲做靠山,没有人会愿意放弃这个靠山。更何况是,处于弱势的楚月。 楚月的思绪渐渐收回,抬眸定定的看了宋然好一会。突然想到自己有很多金手指,不如就暗搓搓的帮秦文清一把,顺便加快进度。她勾起唇角,苦笑道“有想法,又有什么用。” “办法比困难多。只要你想,就能成。只是不知道,你有多敢想。”宋然循循善诱道。 那双精明的小眼睛,紧盯着楚月。随时准备抛出更大的诱饵,好击溃楚月的防线。 入驻内阁是多少官员梦寐以求的愿望,他就不信楚月会一点想法都没有。能从武举中杀出,又在南越平复匪患。应该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之前都是在自己面前藏拙。 楚月现在一门心思想要回家,自然要帮系统一把。面对宋然的诱饵,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可她对赵靖的身形,了解甚少。 想要陷害,也没办法设计一个精密的计划。该怎么办,才能彻底倒赵呢? 她纠结的蹙了蹙眉,又苦笑连连“楚大人莫要戏弄于我。我不过是一介弱女子,拼尽全力,也不够谋了个闲差。不给皇上添堵,已是谢天谢地。如何,还敢有更冒险的想法。” “此话差矣。人如何能以男女而论高下,若楚大人并非自轻自贱,那就是只是谦辞。前者,令人哀叹和惋惜。后者,大人在我面前,又何必过谦。 你我本是同级,并不存在谁高谁低。再者说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能不想要个好前程呢。”宋然说到最后,已经是苦口婆心了。 钱权财色本就是人的化身,没有人不想去拥有。只是碍于,能力的高低。 在宋然、孙哲的眼里,楚月是有这样的能力。更缺的是一把,把她送上高位的东风。 楚月喝了口茶,故作试探道“我是有想过,做个高官,为百姓谋取福利。但我的能力,怕是及不上尚书的位置。而且……抢了孙大人的饭碗,我也委实做不出来。” “你可以再大胆一些。”宋然等了半天,就等出一个尚书,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首辅的副手,楚月也是可以的。但前提是,楚月要和赵家绑的深一些。 讨好一个人的办法,自然是投其所好。宋然与楚月交清尚浅,对楚月平日里的喜好一无所知。只能用言语来劝说,当然后期肯定会拿出更多的东西,让楚月忠诚于赵靖。 楚月被宋然的话,弄了愣。好家伙,这么明目张胆的诱惑也太那什么了吧。 是不是只要她开口,宋然及宋然背后的赵家都会满足自己?可她并没有别的想法,只想早点回家。而她回家的前提,就是绊倒赵家。这可怎么办呢? “楚大人别急,慢慢的想。要是那天想通了,再来告诉我。”宋然挺直腰背,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格外的气定神闲。似乎已经笃定了,楚月会站在他们这一头。 呵呵,谁不喜欢权势名利呢。 他已经在想,怎么和赵靖、赵权两个人邀功请赏了。 。 第134章悔过书 奴仆进来把桌上的残羹剩饭,连带食盒都收了下去。宋然为了让楚月更好的想通,自己先一步离开。但他没想到的是,他一走,楚月自己也跟着离开。 散了值,自然是要去找自己老公,然后再考虑怎么推秦文清一把。其实,楚月都有点后悔。早知道就按剧情走,然后再把证据亲手交到秦文清手里,她就可以尽快回去了。 楚月站在轿子旁,被自己气到来回踱步。哎,现在被推迟,也不知道推迟多久。 “阿月。”江城一眼就看到楚月,忙快步的朝楚月跑了过来。 春儿看着江城着急的模样,在旁偷笑。姑爷也真是,小姐能跑还是怎么着。一见到,就着急忙慌的从人群中跑了过来。她掀开帘子,提醒道“小姐、姑爷还是回家说吧。” 来往这么多大臣,要是被人看到,指不定暗地里如何打趣呢。 楚月钻进轿子里,一心想着推秦文清一把,加速自己回家的脚步。现在赵党并没有遗留什么把柄,秦文清所代表的的清流一党,不知道能不能接过赵靖的位置。 赵家一手遮天了这么多年,党羽遍及上上下下。想要一锅端,根本不可能。 或许她可以在南越的事情上做文章,把南越匪患和私盐猖獗的事,推到赵家头上。回京都前,她带了几箱陶敏遗留的东西。当时陶敏离开的匆忙,很多东西都来不及收拾。 陶敏在南越潜伏几年,应该收集了不少的证据。回去,她就去库房看看。 轿子缓缓的停下,春儿扶着楚月走下。看着楚月一脸沉思,关切道“您看着点路。” “阿月,你怎么心不在焉。”江城走到楚月身旁,轻轻的牵过楚月的手,担心道。 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走路还不看路。亏楚月还是个武状元,明明就是个小孩子嘛。 想着楚月是和自己一样,收到系统的倒计时提醒。一高兴,才乐的忘乎所以。 回到厢房的楚月,喝了口茶,二话不说就带着春儿去库房。她就不信了,系统一点后路都不给她留。对,她好像有个金手指是,可以回到过去的某个时空。 如果她在陶敏的箱子里找不到罪状,那就穿越时空问一问那些人。 “小姐,您究竟想找什么?!这箱子里,都是陶敏的一些杂物。”春儿看着翻箱倒柜的楚月,怕被灰尘迷了眼,抬手挥了挥。这里面要是有宝贝,她早就拿给楚月看了。 楚月忘乎所以的翻着,总算是在箱子底,发现了一个小箱子。她躬身把小箱子搬出来,拔出春儿头上的一根簪子。暴力撬锁后,看到里面有一堆的书信。 如果她猜的没错,这就是系统送给她的最后礼物。或者说,是最后一件奖励。 “小姐,这是什么呀?”春儿跟在楚月的身后,纳闷极了。她提着灯笼,随楚月加快脚步。 陶敏的东西,除了那些所谓的证据外,也就没什么了。但陶敏临走前都没带走,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物件。既然不重要,小姐为什么还把它们当个宝贝似的。 楚月抱着小箱箱,迈过门槛。把箱子放到书案前,把里面的文件全部摆在江城面前。她轻松了口气,正色道“帮我看看这些文件里面,有哪些和朝廷官员有牵连。” “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些东西?”江城随手拿起一张纸,低头看向上面的内容。 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上面写着不少官员与贺林等人勾结,收了不少贿赂。 这张纸下面还有一封信,信封上面的署名,正是内阁首辅的儿子。 楚月拆开信封,看了眼上面的内容,转而送到江城手里。光是这些证据,根本不够。如果能把贪墨修河堤款,纵容土匪烧县,激起民变的事,都推到赵家就好了。 想到这里,她闭上眼,眼前出现穿越时空券。 再睁开眼时,自己已经青州的楚家书房里。而她面前,是跪着的徐凉庆。 “大人,下官知道自己罪恶滔天,猪狗不如。为了那么点银子,害得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您放心,我犯的错,我一定认……”徐凉庆重新跪在地上,边说边跪在地上磕头。 如此熟悉的场景、言语,唤醒了楚月的记忆。她记得徐凉庆担心自己女儿的安危,所以一直希望自己能搭把手,救他女儿一条命。最好,能亲自养在身边。 那封徐凉庆送来的信,早被她扔到不知名的角落去了。话说回来,这个礼券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而且限用三次。她的时间紧迫,得速战速决才行。 楚月叹了口气,故作同情道“一个小姑娘,没了你的庇佑,又如何能活得下去。那帮因为你而牵连官员,又如何能放过她。哎,同为女子,我于心不忍啊。” “求您,求您救救她。”徐凉庆抬起头来,额上泛着血迹,一脸恳求道。 不管怎么样,女儿总是无辜的。她那么小的年纪,如何能受得了家道中落。如果他被抓住,女儿一定会被成为官妓。光是想到这一点,他就坐立不安。 楚月走出书案,把徐凉庆扶起来,笑的尤为温柔“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会照拂你女儿。” “您说。”现在的徐凉庆压根就没资格和楚月讲条件。就是楚月让他死,他也毫无犹豫。 面对他的,一开始就是死局。只是当时,他被金银迷了眼,完全没注意到。 楚月递给徐凉庆纸笔,轻笑道“我要你把这些年做的所有错事,都一一写下来。特别要注明一点,那就是,幕后指使你之人,就是内阁首辅的儿子赵权。” “您、您怎么知道是他?!”徐凉庆提起笔的手一顿,错愕的看向楚月。 不敢相信楚月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他之前还以为楚月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闲官,没想到藏得这么深。看来,朝廷是想借着他,整治赵党。 他见楚月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也没敢多问,忙低头写下悔过书。 。 第135章加快离开的脚步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楚月已经拿到徐凉庆写好罪状信。这封信,不能她自己上交。 否则查下来,赵党是不会放过他,放过楚家。以防万一,她走到书案前,故作认真道“我会派人核实你所写的内容,若是一切属实,自会在你死后照拂你的家人。” “谢巡抚大人。”徐凉磕了几个头,缓缓的起身,躬身离开了书房, 楚月把徐凉庆写的认罪书放到信封里,转交给春儿,嘱咐道“把这封信交给何雨,并告诉何雨在李若白回京前转交到李若白手里。切记,让何雨告诉李若白。 必须要回京半个月后,才能打开。另外派人盯着何雨,务必保证信要送到李若白手里。” “是。”春儿见楚月一脸严肃,登时不敢多言,拿着信急匆匆的去找何雨了。 心里十分纳闷,不明白楚月为什么不直接转交给李若白,非得让何雨做个中间人。 等春儿离开书房的瞬间,楚月已经回到原来的时空。 按照现在的时间推算,李若白已经看过那封信了。或许还在苦恼,该采取什么行动。 楚月捏着下巴,在书案前来回踱步。既然打算借李若白的刀来,处理赵党。那么就得给李若白找个帮手,顺便再添把火。她停下脚步,从江城手里抽走信件,把所有东西都放回。 “你这是何意?”江城看着手忙脚乱的楚月,眼底满是不解。 似是不明白楚月想做什么?陶敏留下的箱子里,藏着这么重要的文件。不该这么久,都没有察觉。而楚月急匆匆的拿来,又急匆匆的收起又是什么意思? 以他对楚月的了解,若无必要的事,觉不会这么兴师动众。莫非,楚月想参与党派之争? 不可能啊,他们都要离开这个世界了,谁输谁赢和他们没有多大关系。 楚月无视江城的话,转而喊住春儿,直言道“把这些东西,送到陶敏府上。就说是,他之前走的匆忙,遗留了一些东西。现在,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是。”春儿难得见楚月如此严肃,也没敢多问。派了两个仆人,将箱子从书案上带走。 金蕊在江城的示意下,把一众仆人闲散。临走前,关上房门。 江城走出书案,倒了杯茶,塞到楚月手里问道“你究竟在做什么?” “在加速我们离开的时间。”楚月喝了口茶,冲江城一笑,转而抱着汤婆子往里间走。 越是临到离开的边界点,心里就越是难熬。系统讲究顺其自然,她可不行。 江城紧随其后,坐在楚月的身旁。加速离开的时间,莫非他们的离开和消除赵党有关系? 是了,如果按照楚月先前的推测,秦文清成了主角。那么只有秦文清坐上首辅的位置,故事才算是进入尾声。而秦文清最大的对手,就是在朝廷中一手遮天的赵党。 而陶敏的信,正好可以给赵靖致命一击。理清这一点后,他才缓缓开口“看来,你已经等不及要离开了。”不惜把翻着仓库,把能用的东西都搜罗出来。 楚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江城先躺下。她轻轻的合上眼,一想到可以回家,心情就颇为激动。终于,她在异乡漂泊了两年,终于可以回家了。 这张船票,她等的太久了。等到她都快放弃希望了。她和江城不一样,江城容易动摇,但她却对故土有着极强、极深厚的感情。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体育老师。 “如果回去,你第一件事是做什么?”江城曾经尝试过很多种办法,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结果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当他准备放弃时,老天又把楚月送到他身边。 如今真的有机会可以离开这里,他竟有些手足无措。楚月对他而言,已经替代了曾经想回去的冲动。楚月的存在,本身就是他的归属感。当今天下,找不出另外一个和她一样的人。 楚月即便是闭着眼睛,笑意还是从眉眼间透露出来。家,是没人都抗拒的存在。她轻轻握着江城的手,忍笑道“当然是去见见家人。两年了,真的好想他们。” 学校的那群小崽子们,不知道有没有想她。反正她的课总是被别的老师借去,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救下的那个孩子,不知道怎么样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他们都能像她离开之前一样,快快乐乐的活着。 江城躺在楚月的身旁,侧过身注视着楚月的眉眼,随着她的笑而笑“那我呢?会不会偶尔会想起我,想要去找寻我?” “你又在害怕什么?”楚月完全被即将到来的幸福冲昏头脑,哪里还顾及上江城。 爱情这种东西,本身就是虚无的。用一种虚无来捆绑在一个人,实在是不可取。 当然,这并不代表她就与江城彻底割裂。毕竟组成一个队伍这么久,一起经历了不少的是是非非,自然会是期望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 没等她宽慰江城,江城就自个把楚月抱的紧紧的。似乎,真的很怕楚月抛下自己,一走了之。他很想自我安慰,但楚月的为人,太过泾渭分明。 江城轻轻的啃咬着楚月的耳垂,难过极了“你心里已经想过无数种和我划清界限的方案了吧。别说是去寻找,就是偶尔想起,也很难做到。楚月,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呵呵,你怎么又开始患得患失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去找你,也不会想你?”楚月只觉耳尖一疼,唇边的笑意更甚了几分。 而且就算是她不去找,江城也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她相信,在原世界,江城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一般优秀的人,身边围绕着的,也都是优秀的人。 她不过是一个体育老师,二级运动员。浑身上下,没半点优点,有什么值得江城所牵挂。 现在江城所有的不舍和难过,都是因为在眼下这个时代,发现一个同类后的心心相惜。 。 第136章证据 “我还不知道你。一回去,指定忘了我。”江城冷哼一声,却不像松开楚月半分。 系统向来狡猾,不知道这一次,能否真的可以回去。他的心情很复杂,不像楚月那样如释重负。一是他很喜欢楚月,准确来说,是很依赖楚月。二是对未来的不确定。 如果他们回去后,一切是按照离开时候的样子,还是已经过了两年。 时间不同步的话,会遗留下很多问题。最后,他是真的不想失去的楚月。 楚月轻轻的合上眼,打了个哈欠道“我记得你的身份证号、手机号,还有家里的地址。你回去以后别乱跑,我见了想见的人后,会去找你。” “你最好说到做到。”江城听到楚月的承诺后,提起的心,这才缓缓的放下。 隔天天一亮,春儿就过来敲门。按说,今天休息,春儿也知道楚月的性子。若不是出了大事,绝不会来打扰楚月。被敲门声吵得不耐烦的楚月,抬脚就把江城踹下床。 披着外套的江城,沉着脸把门打开,又极为郁闷的折回。原本奴仆会留在他们房里睡下,方便伺候。但他和楚月都是现代人,完全不习惯睡觉的时候,有外人在场。 久而久之,江城就是成了开门人。 春儿欠了欠身,绕过江城进了里间,直言道“小姐,李若白、秦文清,还有陶敏来府上,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有急事找您。您别睡了,快醒醒。” “谁找我?”楚月迷迷糊糊的坐起身,蹙着眉看向春儿,肚子里一堆的埋怨。 大早上的,不好好睡觉,非要过来找她做什么?!有急事进宫,找皇上去。她一个小小的吏部侍郎,能有多大权利。不对、不对、不对,这几个凑到一起肯定是为了南越的事。 春儿真以为楚月没听清,如实重复了遍“李若白、秦文清和陶敏来了。我已把他们请到书房,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有大事发生。您别急,先把衣服穿上。” “穿、穿、穿。”楚月张开手臂,任由春儿把衣服往自己身上套。他们凑一块,指定是为了陶敏的箱子而来。不,准确的来说,是为了倒赵而来。 但也太不懂事了吧。李若白自己带着陶敏来就好了,为什么把秦文清也拉过来。 后天她去吏部当值,宋然问起来,她要怎么回话!真是,一点也没有眼力劲。 江城再旁看着着急毛撩的楚月,忍笑道“是他们找你,又不是你找他们。急什么,吃过早饭去也不迟。给他们一点时间,让他们好好的考虑考虑自己要和你说的话。” “我、我、我哪里急了。”楚月把催促春儿的话咽下,转而白了眼江城。 回家的事,能不急嘛。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呆了。没空调没热水器和地暖,更被说无线和手机了。再继续待下去,她就要和原来的世界脱节了。 不过江城的话,也有道理。所以楚月假模假式的坐在桌前,三两口解决了一个包子,又喝了两口粥抬脚就往书房去。临走前,听到江城的笑声,没好气的撇了撇嘴。 春儿跟在楚月身后,担心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您可得小心谨慎。” 走在最前方的楚月,并没有回答春儿的话。临近书房时,脚步渐渐放慢。她迈过门槛的瞬间,脸上带着亲和的笑意“诸位大人,一大早来我府上,所谓何事?” “楚大人。”李若白、陶敏看到楚月的瞬间,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他们在南越呆过,深知楚月的能耐,也对楚月有着深深的敬佩之情。秦文清紧随其后,但只是抱了抱拳。 李若白缓缓坐下,面色严肃道“这次来,是有件事想要拜托楚大人。” 陶敏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放到楚月的手边的桌上。他抿了抿嘴,只木木的站在一旁。 他对楚月的情绪很复杂,一开始是尤为讨厌。甚至不明白,朝廷为什么会派一个女人来南越。后来是反感,尤其是看到楚月和徐凉庆、张信等人走的近。 后来是敬佩,没想到楚月能在不费一兵一卒的情况下,杀了苗卓。间接的疏离土匪和南越官员之间的信任。如果不是李若白的到来,他相信楚月会处理的更好。 楚月放下手里的茶杯,拿起桌上的几张纸,低头草草的看了两眼。徐凉庆的认罪书,外加截获小阁老赵权的信,以及一些南越官员与赵党之间的收受贿赂的证据。 这些东西,昨天她都看的清楚。但她不明白的是,这三个人不去找皇上,非得见自己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是打算,让她带着这些证据去见皇上?! 呵呵,她要是真这么做了,赵权不得把自己撕巴了。而且比起她的立场,秦文清明显更合适。她抬眸扫过三人面上的神情,心里一时摸不准他们的想法。 “楚大人在南越待了近一年,应该对南越了如指掌。我们想请你看看,上面的内容与你所见所闻所知,可否一致?”秦文清拿起茶杯,说明来意。 既然知道楚月是中立派,那他就不可能会拉楚月下水。毕竟,楚月对他有恩。 李若白撇了眼呆若木鸡的陶敏,蹙眉道“陶大人先前收集了不少南越官员贪污的证据,但真伪难以作保。你与徐凉庆、张信等人相熟,看看上面是否是他们的字迹。 至于小阁老赵权,我这里有他之前写过的奏报,也一一对比过了。” “那我再看看。”楚月重新拿起那几页纸,故作认真的低头端详。 怎么可能是假的,她逼着徐凉庆亲手写的,还是在她面前写的认罪书。张信等人的字迹,倒是依稀有些印象。不过……他们既然想确定信件的真伪,为什么要找她? 还三个人一起?!想到这里,她把几页纸放下,抬头看向秦文清,眼里带着几分笑意“字迹若是真的,几位大人打算如何?将它们都呈交给宫里,还是打算借此来威胁赵家的人?” 。 第137章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为了主角团能走捷径,楚月觉得自己已经是拼了。不过,李若白什么时候成了主角团的人?系统也太随机凑数了吧!这家伙明明是个打酱油的,现在也肩扛男几的戏份了。 李若白、陶敏不约而同的看向秦文清,若是真的他们当然希望是铲除赵党。 秦文清喝了口茶,回望着楚月的双眸,淡然道“自然是面呈圣上。朝廷有权知道南越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楚大人有别的,更好的意见?” “只是随口一问,你也不必紧张。我对朝廷之争,并没有大多兴趣。不管你们倒赵与否,都更改不了我原本的生活。只是有一件事,想提醒你们。 事情做了,就得做的周密、完善,最好能一击制敌。如果不能,那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为了自己能顺利离开,楚月还是友情的提醒着他们一伙人。 万一弄蹦了,秦文清被赵党反杀,系统有给他们弄个别的男主角,她可不想重新打副本。 李若白对楚月从不设防,否则也不会极力劝说秦文清来楚府。想到赵家长期把持朝政,将南越霍霍成地狱,内心做好了赵权、赵靖等人会报复的打算。 他视线落在楚月脸上,笑的有些勉强道“有些路,总得有人要去走。有些话,也总要有人去说。为了天下百姓,为了芸芸众生。我,没得选。” “楚大人真的打算置身事外吗?”陶敏还是不相信,楚月会害怕赵权的权势。 或许,楚月有更深层次的打算。就像是当初在青州时,不显山不露水,轻轻松松解决苗卓、徐凉庆。只是他很好奇,首辅的位置,难道楚月就真的不心动吗? 秦文清缓缓起身,走到楚月的面前。心里也和其余两人一样,想拉楚月入伙。 凭他们的本事,坐稳内阁是迟早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楚月却一直避开他的邀约。 他微微躬身,再次发出邀请“楚大人不像是喜欢藏头露尾的人。莫非楚大人真的对朝中之事,毫无兴趣。若真的毫无兴趣,又何必把小箱子送给陶敏。” 里面的东西,楚月一定已经看过了。既然看过了,还把箱子送给陶敏。那就说明,楚月在暗地里帮他。一个对朝局毫无兴趣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些可是搬到赵家的重要证据。若是拿着小箱子,去找赵权,一定少不了高官厚禄。 但楚月却选择了,赢面最小的自己。这让秦文清很不明白。楚月对他的态度,一直是以回避为主。现在却…… 楚月悠悠的喝了口茶,无视秦文清迷茫、试探的眼神。心道,要不是姐姐急着回去,怎么可能去帮你做事。有这功夫,我躺在床上睡觉,看话本不香吗。 她扶桌而起,往门外走去,脚步停在门槛前,背对着三人意味深长道:“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赵家的天下,更不就是清流的天下。望诸君,谨记。” 说着,抬脚离开了书房。啧,这风骨、气度,她都要爱上自己了。 回到茗湘苑后,楚月才抱着汤婆子,躺在软塌上。在心里骂了无数遍,李若白三人。这么点小事,居然搅她清梦。核实的办法多的事,直接去找南越官员往年往朝廷递交的折子。 非得跑过来,试探试探她。即便她被困死在这里,也不会和秦文清一样,去玩弄朝局。 有什么意思呢?这套体制,都已经被证实是不可取的。对她而言,是开历史的倒车。但对这个时空的人来说,自己才是那个倒车。所以啊,老老实实的混个闲差最好。 “小姐,您说他们安的什么心。您眼下正在小阁老的旗下做官,他们还撺掇着您去和小阁老对着干。这不是摆明了,把您当傻子吗。”春儿回想起刚才几人的谈话,不免气闷。 亏她之前还觉得李若白是个好人,没想到竟然也把主意打到自己小姐的身上。 江城放下手中的笔,看向主仆二人。看样子,还真是为了那个箱子的事。 呵呵,楚月当然不会插手朝廷的事。对于他们而言,这些不过是场随时都会结束的游戏。有谁会在即将结束的游戏里,投注资本。更何况,楚月是那么懒散的一个人。 楚月被春儿吵得难受,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无奈道“他们到底也是胆怯,多个人心里也踏实。毕竟赵家的势力,在朝廷已是根深蒂固。想要搬倒,谈何容易。” “朝廷的事,我不懂。但您可别跟着他们胡来,为了老爷、老夫人。”春儿生怕楚月会经不起他们挑拨,误入歧途。楚家就楚月一棵独苗苗,得小心翼翼的护着才行。 当初去南越的事,就把她吓得够呛。能安全回来已经是谢天谢地,如果楚月再不安分一点,老爷、老夫人肯定会找楚月谈话。她还是觉得楚月把重心放在生孩子的事上,比较好。 春儿微微躬身,凑在楚月耳边,低声道“今日你和姑爷都在府上休息,不如请太医来……” “春儿姐姐,我一早上就没停下过。你行行好,让我好好眯会成吗?”楚月怕江城听到,忙撒泼打滚的转移话题。在春儿的心里,孩子这事,是过不去了! 等秦文清把证据交给换上,皇上下决断还得一段日子。这中间的空荡,她可得把握好。 老老实实的等着系统,把回归券送到自己手里。别的事,一概不做。 春儿知道楚月是个爱睡懒觉的主,天刚亮就被自己吵醒,又去应付秦文清三人。看着懒懒散散的楚月,心不禁一软。索性也不提太医的事,默默的坐在一旁。 反正未来有的是时间,即便楚月再排斥,也不想接受也得让江城去看太医。 或许,她可以在两个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让太医过来把脉。然后再把结果,偷偷告诉楚月。她当然希望结果是好的,但如果江城真的有问题,他们也可以及时更换。 把损失,降到最低。不是吗。 。 第138章可能没人疼吧 如今的楚月连话本都看不下去,一闭眼都是回去以后可能见到的人。 系统如果是皇上的话,那么皇上应该会拉秦文清一把。让所有的故事都回归,该有的脉络。主角走主角的路,配角走配角的路。不过都结局了,剧情蹦的四分五裂,也没什么好纠正的。 秦文清也好,江城也罢。没有一个,能走原来男主的路。各种光环和金手指加持,美女不要命的往上倒贴。除了没有灵魂的np可以做到,正常人没蠢到那种地步。 所有的角色被新的灵魂所替代,那么故事就不可能再也原著一样。 系统费尽心思,也是努力的让剧情变得更合情合理。但她不认为,系统能做得到。 现在故事已经到了大结局,如果秦文清几人没有出任何差错的话。她已经站在回去的大门前,回顾自己所经历的这两年。说实话,她比秦文清、江城更适合做男主。 但她太懒,也不愿意去掺和其中。系统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然也不会中途换成秦文清。 “一个人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江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楚月身旁。他抬手把楚月的碎发别在耳后,眼里带着几分笑意。不用猜,他也知道,一定是回家的事。 能让楚月提起精神的,普天之下也就这一件了。呵呵,他也很想回去呢。 春儿见两人你侬我侬,自然不会再继续待下去。临走前,带着一众仆人离开。 楚月听到关门声响起后,懒懒的靠在软塌上,把手里的汤婆子塞到江城手里“你的手为什么总这么的凉?我都出去一趟,也比你暖和。” “可能没人疼吧。”江城用手背贴着汤婆子,抬眸注视着楚月的眼眸,颇有怨气。 原著里的主线、支线,他可以不管,不在意。但楚月,他还是放在了心上。只是他把楚月放在心上,楚月也不见得把自己放在心上。这么看,突然有点可怜呢。 楚月睨了眼江城,懒得和江城去掰扯。哎,人为什么就非要爱情不可呢。结婚有什么的?天天在你耳边,又讨厌又喜欢你的,真是太难了。回去之后,她还是想过一个人的生活。 穿越到这个世界,成亲她没得选。可回去就不一定了,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呵呵,什么孩子,什么楚家留后,什么朝局和天下苍生。她就是她,她也只是她。 江城见楚月半天不说话,轻叹了口气“我们是要走的人,你又何必去招惹秦文清。” “朋友,是他招惹我,并不是我招惹他。今天早上的事,你不是没看到。”楚月打了个哈欠,直言道。严格来说,她招惹的只有李若白和陶敏。是秦文清自己,非要横插一杠。 怎么到头来,还怨起她来。不管了,反正她现在该做的事,都做了。尽人事,听天命。系统啊系统,到了这个节骨眼,你可别整什么幺蛾子。不然,我就冲进皇宫,和你当面对峙。 江城抬手戳了戳楚月的眉心,直言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箱子送还给陶敏的用意。不就是想借着陶敏,把赵家拉下水。然后提前大结局,缩短回去的时间吗。” “呵呵,被你发现了。但我也没想着秦文清会参与进来。”楚月抓住江城的手,坦然道。 秦文清可是男主啊,作为一个称职的反派,怎么能给男主主动送经验值。就算是送,也不该让男主知道。好吧,她就不是一个称职的反派,也不没打算接这活。 随便系统给她按个什么名头,她现在就想回家。别的事,一概不管。 江城如何不知楚月的想法,但还是向楚月探路心声“我可以看到回家的倒计时。就悬在你我头顶上,时隐时现。现在还有两天零八个小时。” “……,你确定!”楚月不明白为什么看不到,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很开心。甚至于直接从软榻上坐了起来,激动的抓着江城的胳膊,反复确认着。 两天多的时间,再熬两天,她就可以彻底离开这个鬼地方。太不容易了,她太不容易。 江城点了点头,看着激动的楚月,安抚道“所以你别急。这一次,我们真的可以离开。” “听你的。”心情好的楚月,变得尤为好说话。她起身走到书案后面,把积攒了很久的话本,一一拿了出来。终于可以心安理得,慢悠悠的享受生活了。 不用再为似是而非的理由,完成什么狗屁任务了。她一定要好好的度过这两天,然后愉快的和这里做一个告别。话说回来,她好像回京都后,还没怎么见过周庭安、孙可儿。 只是聚了一次,就一直各忙各的。走之前,要不要再聚一聚?! 两姑娘对自己还挺好,这么随随便便的拍拍屁股走人,是有点不仗义。还有春儿,这个每天在自己耳边唠唠叨叨,把楚家未来看做自己未来的小丫头。 突然要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楚家老爷子、老太太……系统应该会安排别的什么人,替代自己吧。 不然两个老人也太惨了,女儿、女婿相继离世。晚年生活,着实堪忧。 楚月拿着话本,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隐约的发现,自己好像还没为自己这个角色,做一个彻彻底底的收尾工作。只一味的和系统扯皮,一直到现在。 她把话本合起来,披上自己的披风,决定找周庭安、孙可儿,好好的道个别。 “小姐,这么冷的天,您打算去哪?”春儿看到从房里走出来的楚月,愣了愣,又忙走上前。好家伙,她家小姐居然能在没有外人打扰的情况下,主动走出房门,实在是太不容易。 说是太阳打西边来,也不过分。为了鼓励楚月,她心里想了无数种措辞。 楚月侧过身,看向小跑过来的春儿,莞尔一笑道“春儿你说,这么冷的天。庭安和可儿,会做什么呢?” “您是想找她们玩?”春儿轻松了口气,又笑盈盈道“这个点,她们一定在府上。” 。 第139章好不自在 春儿想着先让下面的人去通知,免得白跑一趟。但楚月兴致正高,也没给她机会。 结果就是,她们到了孙家,被告知孙可儿去猎场和周庭安去赏雪了。于是乎,楚月又换成了马车,带着春儿又哼哧哼哧的前往京都外的立场。 两天多的时间,那就是后天内阁议完事,他们就可以回去了。议事的内容,肯定和秦文清、李若白三人找自己商量的事有关,赵家的存亡也就看后天一早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往前,楚月慌乱的心,也渐渐归于平静。既然知道离开的时间,坦然迎接它的到来就是。她轻轻的合上眼,靠着马车想着自己来这个时空后的种种。 系统用盲盒来诱导她,让她以为可以回去,所以不断的做任务。实际上却是借此,把她和江城进行深层次的捆绑。以为所有女人,都会为了爱情,或是社会洗脑,对男人无私奉献。 偏偏碰上了稍微理性点的自己,剧情便开始四分五裂。她非但没有把心思放在江城身上,反倒一门心思的想着要回去。对于江城的告白,也全然没放在心上。 后来不得不更改路线,把自己定义成反派。结果呢,反派也走反派的路。为了回去,一扭脸和正派的人藕断丝连。估摸着,系统心里一定是恨死她了。 “小姐,我们到了。”春儿掀开帘子,提醒着楚月。等楚月回过神来,才扶着楚月下了马车。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楚月有些心神不宁,好似在为什么事而发愁。 如今楚家、姑爷都在走上坡路,前途一片光明,又有什么可愁的。 难不成是因为之前她念叨的孩子的事?怕姑爷真出问题,自己又割舍不下。 春儿问明了孙可儿确定在此地后,转而走到楚月身旁“小姐,孙姑娘和周姑娘在竹屋。” “那就走吧。”楚月从奴仆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了马。 去年也是这个时候,这种天气来到这里。只不过当时是为了应付武举,借此拿到回家的船票。而这一次,她已经确定回家的时间。来这里,单纯是为了看望朋友。 冬日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直往人衣服里钻,冻的人直哆嗦。而楚月挥着马鞭,直奔竹屋而去。一晃神,就看不见人影。不知何时,消失在满天的大雪中。 “小姐,等等我。”春儿刚上了马,便看不到楚月的身影,登时急的夹着马肚子追上去。 她们已然到了竹屋,孙可儿、周庭安又跑不了。何必这么着急,早晚都能见到。 临近竹屋时,楚月紧拉着缰绳,慢悠悠的往前。不知道是在等春儿,还是单纯的欣赏着雪景。春儿很快追到楚月,在旁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其中,抱怨成分居多。 雪花散落在两人眉眼,又被飞扬扫到地上。就像是早晚会离开的楚月一样,无牵无挂。 来到竹屋后的楚月,翻身下了马,把缰绳扔给奴才,抬脚往竹屋里去。 “你们两个倒是有兴致,撇开了我,自个到这里赏雪吃酒,好不自在。”楚月把披风摘下,转手递给晚来的春儿。看到两人正围着火炉,烤者肉,不由打趣道。 周庭安温声抬头望去,看到楚月来,愣了愣后笑道“我们倒是想请你来,就是怕你不肯,还反过来责怪我们没谱。你这么懒散的人,这么冷的天,不在家里暖着,跑出来作甚。” 婢女为楚月添上一副碗筷,又默默的退到一旁,随时听从差遣。 孙可儿见楚月难得主动来寻她们,还是决定以鼓励为主。她把烤好的肉,夹到楚月碗里,笑呵呵道“难得阿月积极一次,你就别寻她开心了。外面这么冷,先喝口酒暖暖身。” “这倒也是。”周庭安对楚月懒散程度可不敢恭维。窝在青州的时候,除了衙门就是家里。公务都分发自己,连个案卷也懒得看。幸得楚月有几分聪明,倒也没出多大乱子。 遥想这段日子朝中的变局,应该又不少人想要拉拢楚月。只是不知道,楚月会如何选择。 孙可儿给楚月倒了杯酒,顺势问道“你最近应该很忙吧。既要应付宫里,又得打发秦文清和赵家的人。依你的性子,怕是两方都不愿意沾染。” “知我者,可儿是也。他们为了权势,斗的你死我活。还想把我推到前面,全身而退。呵呵,我又不傻,岂会让他们如愿。”一杯酒下了肚,楚月抬手烤了烤火,直言道。 即便她真回不去了,也不会参与党政。更别说,为了一个首辅之位斗的头破血流。 她要是想要争什么,那一定是龙椅上的位置。否则,她宁愿归隐田园。 周庭安吃着烤肉,看着楚月嫌弃的小眼神,忍不住笑出声“你啊,总想着偷会懒。脑子里,也不知道成天想些什么。不为名不为利,就喜欢躲在府上看看话本,逗逗小夫郎。” “这种小日子,难道有人回不喜欢吗?清流一派和赵家的人,斗来斗去,最后把自己都斗进去了。落得个家不家,国不国的地步,还被后人唾骂,有什么意思呢。 倒不如学学我,安安分分的守着自己的小家。”楚月非但不觉得耻辱,还洋洋得意起来。 天下太平的时候,就得好好享受生活。历史的齿轮不断往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太平就会消失。所有人都埋头的争名夺利,却无人享受这样的美好,岂不可惜。 孙可儿摇了摇头,给自己倒了杯酒,好笑道“你早晚有理。” “赵家想倒,怕是没那么容易。除非宫里那位,真的容不下了,决定下手才有可能。否则,所有人做的,都是无用功。现在一切,都还没有成定局。 阿月,你可千万不要淌这趟浑水。”周庭安想到最近听的一些传闻,面色逐渐严肃。 在形势还没明朗前,就率先站了队,很容易翻盘。以她们现在的地位和处境,完全没必要掺合进去。 。 第140章有病就得治 “我这个人向来喜欢躲是非,没道理自己去是非中心沾是非。”楚月觉得周庭安的想法,完全是多余的。但凡了解她性情的人,都不会觉得她对功名利禄有什么向往。 人生在世,及时行乐。更何况她在这里,本来就没打算久留。自然是以观光旅游为主。 孙可儿也怕楚月会不小心中了别人的圈套,耐心劝道“这些人嘴里喊着大义,肚子里装的是权势利益。以我之见,我们手里都有上一辈积攒的家业。 大可放任他们去争、去斗,然后看皇上的意思行事。如此,方为稳妥。” “我打算等南越的事,定了就告老怀乡。安安稳稳的做我的楚家大小姐,管着那些铺子。”楚月说着又喝了两杯酒,直接用以后的打算,堵住了她们的嘴。 当然,这些也都是诓骗她们。她注定是要走的人,而下一个来接管这具身体的人,打算去过怎样的人生,她就不知情了。但起码,自己给“她”创造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环境。 随她去肆意潇洒,皈依田园。亦或是和秦文清斗的你死我活,坐上首辅的位置。 周庭安微微一愣,又觉得这件事,像是楚月能做出来的。当初要不是应她的约,也不会去参加武举,更不可能前往南越。 她举杯与楚月碰了碰,十分理解道“你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有我和可儿在,没人能拦得住你。呵呵,做你的楚家大小姐,没什么不好。省的,我和可儿担心。” “可不是。最近秦文清、赵权等人,和你走的过于频繁。生怕你掺和到他们之间,想着明日和庭安去寻你,好好的劝劝你。”孙可儿自然是怕楚月初生牛犊不怕虎。 以为在南越干了点业绩,回到京都就以为可以谋求一席之地。或是,直接觊觎首辅的位置。清流一派斗了十来年,也没都斗出个好歹。楚月一个小小的侍郎,又怎么会轻易取胜。 楚月用刀割了片肉,放在炉火上烤着。听到两人的话,不禁笑道“我若真那么的蠢,就死在南越了。哎,现在我别无所求,只希望和我们三人,吃喝玩乐,享受着短暂的快乐。” “你别喝太多。一会回到家,发了酒疯把江城吓坏了。春儿,把你家小姐的酒杯夺了去。”孙可儿撇了眼候在一旁的春儿,直言道。万一吓坏了江城,不许楚月和他们喝酒可怎么整。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把天地之间染成一色。被夺了酒杯的楚月,摇摇晃晃的走出竹屋。 她倚在木柱上,望着白雪茫茫,心里不免唏嘘。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酒喝尽了,就该到了分手的时候。但愿未来两人能顺风顺水,系统能安排一个聪明人接任她的身体。 “小姐,您醉了。”春儿扶着楚月,脸上写满了着急和担心。 不能喝就别喝,就这样回去,姑爷要是问起来。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楚月推开春儿,勉勉强强的站了起来。她走到马厩前,把一匹马牵出,翻身上了马背离竹屋而去。 紧随其后的春儿见状,当即牵起另外一匹马,追了上去。好家伙,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别说是姑爷,就是老爷、老夫人都得把自己皮扒了。 没曾想,醉了酒的楚月,骑着马离开猎场后。坐在马车里,乖乖的挺尸去。 春儿把缰绳扔给奴仆,确认楚月安全后,指使着马夫赶回京都。 等楚月醒来,她可得好好劝说楚月才行。很快春儿就意识到哪里不对,她家小姐虽然懒散,但从来不会放纵自己。尤其是像现在醉醺醺的,不省人事。 刚才楚月和孙可儿三人的谈话,她不是没有听到。既然决心辞官回家,又怎么一副抑郁不得志的模样。是不是因为自己先前的话,让楚月不开心。 马车晃晃悠悠的来到楚家,春儿把楚月扶着进了茗湘苑,转头吩咐人去准备热水和姜茶。 “这什么怎么了?”江城见状,忙放下手中的笔,从书案前走了出来。 不是去找周庭安、孙可儿去了吗?怎么折腾成这幅样子?他稍稍凑近,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眉间微微一蹙。好歹是个成年人,怎么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也不知道是谁,为了回去可以抛弃所有。现在怎么又开始伤感起来,和小姐妹去喝酒了。 春儿用热毛巾擦了擦楚月的脸,又一口一口的灌着姜茶,嘴里还念念有词“姑爷,您可千万别怪罪小姐。她心情不好,和孙姑娘、周姑娘喝了点酒。” “给我吧。”江城拿过春儿手里姜茶,一点点的喂着楚月,动作温柔到春儿都有些咋舌。 好吧,看在姑爷对小姐这么好的份上,她就不催小姐快点生孩子。但太医还是要找的,起码要看看究竟是谁的问题。有病就得治,越拖下去对身体越不好。 楚月并没有醉的不省人事,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不知道该怎么排解,这种离别的情绪。 她看着江城小心而温柔的眼神,不自觉的弯起眉眼。 或许她真的过于冷漠,总是想着要和江城划清界限。打算回去以后,先享受时候,再看心情联络江城。好吧,是有那么点想和江城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但现在,她那种想法,隐隐的有些松动。 “难受吗?我看就得让你难受难受,不然你是不会长记性的。”江城用毛巾擦了擦楚月的唇边,把递给春儿,没好气道。 楚月拉过江城的手,忍笑道“怕我难受,还亲手给我喂姜汤。江城,你怎么那么傲娇。” 春儿见两人开始打情骂俏,心领神会的带着一众仆人离开。 做奴才这么久了,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这两人能好好的。就算不做官,靠着家里,也饿不死。但老爷、老太太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等门关上后,江城才抬手捏了捏楚月的鼻子,郁闷道“你也就欺负欺负我,给我添添堵。” 。 第141章回归券 “那你让不让我欺负,愿不愿意添堵?”楚月笑吟吟的看向江城,明知故问。 醉酒后的她,防备心不似之前那么强。连带说的话,都带着几分俏皮。 江城俯身吻了吻楚月的额头,无奈至极:“我都把心掏给你了,你还问我愿不愿意。” “呵呵,你要是原意的话,我回去以后可能会找你。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我就继续以前的生活。”楚月坐起身,懒懒的靠着枕头,向江城说明自己的心意。 她当然知道,江城因为自己迟迟不给一个确切的承诺,而患得患失。即便自己真的给了,江城至多也是放松警惕,心里仍旧担心自己会不会抛下他。 相比原来的这里,这里对男人的环境很宽松。如果是女尊的世界观里,她十有会沉迷其中。谁不想三夫四侍,一出生就享有人权。最重要的是,不用生孩子。 多少女人的梦想啊。哎,可惜系统没给她这个机会。现在江城有这个机会,却不珍惜。 江城轻轻的握着楚月的手,姿态放到最低道:“我当然是原意的。只是,就算我再原意,你不愿意,也是枉然。阿月,我知道自己可能在很多方面,都不能让你满意。 对待卢雪的身上,有些优柔寡断。但已经学着与他们更好的划清界限,以后也绝不让你受委屈。即便你最后还是不会选择我,那我们也可以做朋友。” “好。”楚月的心胸也不宽广,更没有所谓的圣母心。相反的,她是一个精致的利益主义者。不触犯到她的利益还好,一旦触碰到,她会用最快最直接的方式及时止损。 或者以另外一种方式,争取利益最大化。没办法,大家都是受过教育的正常人。 圣母的包容一切,她是做不到。之所以,她一直无所谓卢雪的存在。是因为卢雪在她眼里,就是一个pc。自己犯不着去和一个pc去争宠,更没必要打起来。 只是她没想到,江城居然会被这么一个小小的pc算计。 可能是她真的醉了,隐隐约约的,好像看到有一道门,对着自己敞开。 模模糊糊的看到皇宫里,有六七个大臣正在议事。内容,和秦文清、李若白找她的原因一样,想要搬倒赵家。赵权、宋然和他们不知道在争吵些什么。 无数的官兵把赵家围了个水泄不通,最后赵家的人,挨个都扛着枷锁进了大牢。 楚月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现在的她是不是正在脱离当前的世界。而刚才看到的画面,都是故事的结局。只不过,这样的结局,未眠也太仓促了些吧。 好歹也要自己送赵权一程,或是和秦文清来一个临终对决。针对某件事,来讨论。 “醒了?”一个冰冷的女声,从自己的耳边响起。 楚月缓缓睁开眼,警惕的看了眼四周。空荡荡的,好像没有边际,而她正躺在玉床上。她揉了揉太阳穴,蹙眉道:“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系统的控制室。你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并且获得回去的礼券。但在回去之前,你可以选择一个指定的宿主,接替自己的身体。”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却不见人影。 话音刚落,一个半透明的界面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上面清楚的显示着自己的死亡时间,以及接替人的选项。不是,她明明是喝醉酒,不知不觉离开的原主的身体。 怎么就显示死了!算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只要能回去,死不死都无所谓。 楚月滑过界面,看着备选人123456,纠结的蹙着眉。 想着随便选一个,脑海里又闪过春儿、孙可儿、周庭安等人的身影,便犹豫了下来。 一号备选,职业:某拳击俱乐部老板。年龄:29。爱好:围棋。性格:内敛。 二号备选,职业:律师。年龄:27。爱好:巴西柔术。性格:开朗。 三号备选,职业:商店老板。年龄:28。爱好:散打。性格:闷骚。 …… 看了十来个,楚月还是觉得第一个比较靠谱。确定选项后,发现自己还停留在原地。 【请宿主稍等……另一个宿主江城,即将抵达。时空大门,必须两个宿主同时出现才能打开。宿主江城正在选择被原主江城的下一任宿主,请耐心等待。】 楚月盘腿坐在玉床上,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指。不就是选下一个宿主吗?至于这么长时间。 “阿月?”江城刚选完下一任宿主,自己就突然被吸到这里。他一扭头,就看到楚月,激动的拉着楚月的手。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楚月了呢,没想到下一秒就见到了。 原本他们头上倒计时的时间,还有两天。但就短短的一瞬间,楚月的时间就归零了。 吓得他还以为楚月出了什么事,或是和系统达成什么交易,把自己一个人扔到这里。 楚月抽回手,拍了拍江城的肩,安抚道:“我可是等了你老半天。选下个宿主,又必要耗这么长时间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给自己选妃呢。”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监控器?”江城错愕了两秒后,转而看向四周。 发现都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没有。除了一张玉床外,周围没有任何可见物。 他们就像是漂浮在宇宙中,除了彼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楚月轻叹了口气,双手环胸的看向上方,催促道:“既然江城来了,是不是该打开时空的大门?”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奖品:回归券两张。】 楚月听到这里,不由的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就知道狗系统压着回去的券,非得等完成所有剧情,才会把礼券给她。 呵呵,秦文清肯定顺势当成首辅了。而赵家也会像原著中一样,死的死,抄家的抄家。 只是不知道,孙可儿、周庭安会不会发现她的离开。两个小原始人,应该不会那么敏感吧。 【宿主楚月、江城,即将离开当前世界,返回原世界。请宿主们做好准备,倒计时10、9、8……】 第142章重逢 一道刺眼的光,猛然出现把楚月、江城直接从玉床上带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月的意识渐渐回归。她睁开眼扫了眼周围的环境,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尖。目光下意识的看向挂在墙上的电子表,上面显示的年月日和她离开时只差了一天。 照这么说,系统是以梦境的形式,让她完成了一次穿越之旅了?! 楚月坐起来拿着手机,慢悠悠的走到窗前。想到江城一直在自己耳边,反复重复的一串数字。心里有些犹豫,不知道江城有没有醒来?醒来的第一件事,会做什么? 玻璃窗前的楚月,漫不经心的看向窗外。临近黑夜的晚霞,或浅或淡撤回地平线。 “老师,你醒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身体……”穿着校服的学生,提着水果走了过来。红着眼眶,生怕楚月因为自己而出了任何意外。 前两天要不是楚月仗义出手,制服两个外校的混混,躺在床上的人就是他了。 楚月看了学生半响,仍旧记不得他是谁。全校的师生太多,当时只顾着救人了。她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努力想要回想起什么。 “老师您先坐下,我去喊护士。”学生不给楚月说话的机会,扭头就朝病房外跑去。 明明病床边,就是紧急按钮,他好像不知情一般。 楚月缓缓的坐会病床,低头翻着手机的未接来电,以及一堆关切短信。社交软件已经被消息轰炸到,她不知道该点哪个的好。算了,还是一个都别看了吧。 不知道和自己一样,去阻拦暴行的保卫科的几个大哥还好吗? 敲门声响过再三,护士抱着文件夹,和学生一起进来。她走到楚月面前,检查了各项仪器和伤口。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才认真道“目前还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这几天最好吃清淡一点,身体有任何异常,马上告诉我。” “好。”楚月抬头看向护士小姐姐,一口应下。当时的状况,明明自己可以避开,为什么还是会受伤呢?她严重怀疑,是够系统搞的鬼。不,应该是上个宿主选择了自己。 护士嘱咐了一些话,又让学生早些回家,不要打扰病人休息后才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楚月,她才慢悠悠的躺会床上,对着天花板出神。呼~终于回来了。 空调、无线、还有体制内的安逸生活,每一样都是她割舍不下来的。半个小时后,才想起来应该给江城打个电话。她开着免提,头枕着双臂,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阿月?是你吗?”熟悉的男声,透过听筒传过来。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努力压下的雀跃。没等几秒,对方又跟着重复的问“阿月?” “是我。”楚月到底还是忍住了逗弄江城的心,出声表示身份。 电话那头的江城,轻松了口气。楚月既然原意打电话过来,那就表明她原意接受自己。 不管是原意接受自己这个朋友,还是这个情人,他都无比的乐意。 隔绝了两个时空的他们,终于可以在原本的世界重聚了。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可信的。 江城眼色浓了些许,声音低沉带着特有的磁性道“耍人很好玩吗?” “你不是说,很乐意被我欺负吗?怎么一回来,就变了?”楚月眸中满是笑意。 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她和江城的关系了。现在的他们,只是一个陌生人。但对他们自身而言,他们是夫妻,更是相依为命,一起组队打怪的队友。 江城坐在桌前,指尖敲着桌面,好笑道“等见了面,你想什么欺负都成。你在哪?方面见面吗?我就在帝都,白鹤桥附近的小区住着。你呢?” “这么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所在位置交代清楚?呵呵,江城,你也太着急了吧。”楚月某种个尽是笑意,完全不明白江城为什么回到现代,还是这么的没有安全感。 他们已经,不对,是很快就要看到对方的真面目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江城眸色暗了暗,话里话外都带着埋怨“还不是因为你性子懒散。如果我不乘胜追击,你要是忘了我可怎么办?你可以加我好友,手机号就可以搜到我。 如果你不想费任何功夫,那就把自己的位置发过来。无论多远,我都会去找你。” “我也在帝都,所在的位置离白鹤桥很近。不过,我现在医院,的确不方便。医生建议我,留院观察几天。”楚月起身拿起挂在床头上的表格,低头细细的看着自己的病例。 只是腰部受了伤,缝了几针,为什么还要留院观察?当时时不时撞到什么东西?所以自己才会晕倒?系统就算是要编,也得编的合情合理一些吧。 听到楚月受伤的江城,心头一怔,蹙眉道“怎么会受伤呢?严不严重?是第一人民医院吗?我马上过去,你在哪栋楼,那层,几号病房?” “我也不清楚。我一觉醒来,就到了医院。医院的名应该对上了,但哪栋楼我是真不知道。楼层是五层,二十号病床。”楚月放下病历,走出病房后,来到电梯前,一一说明。 感觉自己的身体,没什么问题。想要提前回家,看看自己的家人。 整整两年没见到他们,真的好想念啊。 江城离开家,开着车往楚月所在的医院赶去。戴着单边蓝牙耳机,与楚月继续保持着通话“这样吧,你先加上我,把所在的位置发过来。” “好。”楚月突然想到自己的重要东西,还在病房里。挂了电话后,把沈默加上,并附送地址。自己穿着病号服,到处找自己的所有物。 不对啊,她就算是受伤住院,也应该穿着衣服吧。她原来的衣服呢?怎么不见踪影。 楚月郁闷的蹙了蹙眉,撇到一旁的衣柜,懊恼的拍了拍额头。打开衣柜,果然在里面发现了自己的衣服。她把里面的所有东西都翻了出来,看到t恤上沾着血迹的划痕。 努力的幻想着系统,可能捏造的那段剧情。想的过于入神,完全没意料到门被推开。 “阿月?阿月!” 熟悉的声音,迫使楚月转而头,看到江城时,微微一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