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为尘封,应为风吹 喜迎新中国四十年华诞。 偏偏高兴的日子,却发现下雨了。雨季越发频繁了,整得人都要发霉了。方颜是那样的喜欢艳阳高照的日子,谈不上有多重要,却也是坐着吹吹风,即便晒得皮肤有点泛红,也是觉得心中不胜欢喜的。 倒是这老了老了,还见不得几天的太阳了,只得身坐摇椅,一把老骨头的嶙峋模样,再披着小孩们都说是挡风用的毛毯。烟雨朦胧,怎么着也是挡不住谁家做饭的袅袅炊烟,这有点像,好似是那年,却明知不是。眉眼低垂,左手玩弄右手。 心里不禁难受的想“自己看着都有点吓人了,不知道你见了是怎么想的,会不会面露嫌弃,嘴上还不断嘟囔着,怎的生的不丑,老了倒是个丑阿婆了,哈哈哈。” 但又转念一想啊!可能是嫌弃的不能行了吧,要不然怎么那么长时间了也不来看看我呀!抬眸留连处,深陷的轮廓,骨肉分明的脸庞,又仔细仰头瞧了瞧,混账东西,来看我又不会少块肉,还知道来啊??! 老了眼睛都不好使了,风吹的眼睛也泛酸了,眼底再深的漩涡也挽留不住要流的眼泪,就像脱手的他,一去不回。好像他还在我身边,会帮我擦眼泪,告诉我女孩子嘛,就是水做的,下次再不高兴再哭也就只能回到我这哭,省的你麻烦别人了。 远处一个身形挺拔的少年,应该不爱说话,只是一直笑,还有那一身不干净的衣服,看的出来是沾满尘土的,且带着片片红点。 方颜借着躺椅的力缓缓起身,走进细雨中,凉风微起,只身一人,好像雨过的季节、风吹过的感觉,那样才能重新算是又清楚的认识到自己还苟活于世。 走过少年刚站的地方,只是稍作逗留,便继续向前的屋子里走,仔细算下来,也不过二十步有余,却好像怎么都走不进里去,是啊,多年不见。 扶手上门,轻轻一推,带着些许水渍,空气中难免有股怨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哎呦,只是觉得时间还早,不该来的,至此来,也是实在扛不住了,有点想念了,有点话多了,想找个人唠唠了。屋子不大,正中间也只置了几个像是藏珠宝般的模样箱子,里面放了什么,打开就是了。 嘴角上扬,眼睛轻弯,皱纹凸显,满是细纹的手轻轻抬起,往那拿起,往这放下。 哈哈,这是你穿上最帅的衣服了,这个是我们刚见面的时候穿的,哦,还有这些个是你自认为能够衬托起你帅气脸庞的。拍拍灰,应该是不喜欢了,才长时间没有穿,都积了尘,落了灰,唉,真是的,喜新厌旧嘛! 猛然想起来了什么,就急切的将箱子都翻开了个遍,怎么都没有呢,咦,去哪了,怎么会找不到呢,去哪了?去哪了? 一向没脾气的人,突然心生躁郁,不停的跺脚,风狂烈的吹,吹到灰尘在清冷的空气回旋跳舞,吹到灵魂出走剩下的失败。终究还是止不住眼泪决堤,身躯颤抖,怎么就不见了呢,明明放在这里了,没了,什么都没了,再也找不到了,想吼两声却又无法开口,是我的错啊! 独自坐了一夜的空荡房子,本来从来是不来的,想起昨夜,也只是起身拍了拍一屁股的灰。 家中的小家伙,还真是的每次都等我一大早起来,连这胭脂粉墨都未点些,就急忙忙的冲进房里,有着粗鲁打明了是可以看出的,倒也符合这风华正茂的莽撞行为,应该是在房中没瞧见我,就意外的直接来了这里。 “大美人,我就知道你在这,肯定是房子不太符合您老的需求了,才换了个地方转悠一圈玩玩是吧!我知道,我都知道,毕竟住了那么久了,你等着,等我回去和我家里大人讲,让他给你寻个风水宝地,嘻嘻,不过话说回来了,您老人家是不是遗忘了什么?嗯?就仔细想想。” 说话就说话呗,那双不安分的手还一直张牙舞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得了什么不能治的病,好让人对着这方正少年心生哀婉。 “哼,你个臭小子,我还不知道你讲的是什么呀!不就是有个管电视的人要来了嘛,问问这问问那的,真是的,也不知道有啥子好看的,还非要我来讲讲,事情怎么说的嘛,那怎么说都说不好的呀!” 说话的间隙,我走出这个房间,轻轻给它重新上了锁,好像还是没有来过的样子。小家伙扶着我回了自己的屋,我脚步稳健,和平常别无二样。 “那人来了没啊,怎的还要我等他嘛,明明不就是他说要来问些东西的嘛,电话里说的倒好好的,‘方奶奶,我真的很想问您一些事,来解答困惑我爷爷半生的问题,以及我自身的原因,也非常想来拜访您,看望您老人家。” 走到梳妆台前,洗漱后再涂抹一番,不来还耽误人家时间。 “阿生,今个你可要出趟门哦,你看这,都要用没了,你阿爹以前都是注意着点的,最近是忙了吧,这几个月不见人影的,也没空给我买这个了,既然这样,这个大任就交到我们可爱的阿生身上了哦!对了,酥肉饼多了吧,正是下来的时候,也要带些,多了不嫌啊!” “哈,老人家吃多了不好,要少吃些了,不是还要长命百岁看阿生娶老婆呢嘛,改明给你带些吃了长寿的好陪着我呀!”搂着方颜的肩说了半天,就是不知道说了什么,也不晓得到底买不买啊! 早已告诉家中人了,让人家来了之后,直接上奶奶的后院,知道奶奶定是不愿走去前院的,这是谁都叫不动的,也就作罢,从不强求。 “阿颜姑娘,已经很好看了哦,不要在涂了,再这样我就不给你买了,不给你扎辫头发了。” 方颜翻了个白眼,“阿生小伙子,难道你师承之人没有让你尊老嘛,你阿爹没有让你好好体谅照顾我嘛,还是你阿娘没有把扎辫的方法悉数告知与你呢?还是我遭你这年轻人嫌弃了啊!” 又来了,偶尔稍变的语言,万年不变的中心思想。 “啊啊啊,我死了,奶奶~” 动动眼珠,动动手臂,不停的笑着,好像又回到从前,是的,那时的年纪,这时的年纪,没什么不一样嘛,有谁没谁都一样的,笑的眼泪都跑出来了。 “来了来了,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拿着一个黑色书包的看着是有点书生气息的,拿笔凑合吧! 蒋晚生慢慢的擦去方颜眼角的明亮,轻声笑着说“今天风不大,可别让风迷了眼哦,再不济有人来了,脸上就不美了,还怎么和别人讲你美的时候啊!” “什么啊,明明是他来晚了你还不给我买吃的。”方颜不以为然的说。 “嗯?那个,您就是方颜奶奶吧,对您再次道歉,确实是来晚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电视台的李柏树,今天找您主要是想您谈谈您和陈征先生当年的事。”微微躬躯,一手扶前身,一脸认真的盯着方颜。 一副大家模样,“你好,柏树。来来来,别客气啊,坐坐坐,嗯,柏树长大了哈,那你们家柳树、桃树还有树苗是不是还小着呢?”说不正经吧有有点当家的感觉,说正经吧,这会捂着嘴笑偷偷个不停。 对这样的方颜是从爷爷那里听到的,只是还是有着些许出入的倒也不觉得有些什么,只得拿出爷爷教过的话。“奶奶,柏树洗耳恭听了,您不可方物的那些年。” 方颜听了后,注意力回神了,沉默片刻,望向目之所及的房子,风及遍地,撒了一地尘。 。 二:方颜,周同,陈征。 民国六年。 长亭古道,悠悠寸心,一遍又一遍。“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严肃不禁的先生正拿着一方尺子,洋装要打人呢! “唉,孩子们,就这一句话也背不下来,更何况理解呢,倘若有一天把你们置之于中国的前途上,还真是黑白无常来找人~一个不剩,全走了。”先生恨铁不成钢的气的一塌糊涂。 桌子底下什么也看不见,慢慢探出个头,只得撇见先生头摇个不停,尺子挥个不停,嘴上还念叨个不停。步子也一直捣鼓个不停。 突然一只手抓住衣服,“周大同,快点,又墨迹,是这次来的没有太过于撩人心弦了嘛!” “啊,笨丫头,你要先出去啊,咱这先生是年纪大,又不是心大,还想被罚写什么‘孔子曰,孟子曰,还有那一大堆曰曰曰啊?’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快点出去。” “切,被我说中了,还不承认了啊!”不安分的手朝着胳膊窝挠去。“看你还狡辩。” 方颜,周同,又一次让灵魂放飞。疾力奔跑,双手牵着,大声高喊,双目相对。 “啊啊啊啊啊,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一句接一句的说着。最重要的是这是在街头上,路人看到了可能真会讲,这还真是自由,哈哈哈。 方颜又开始一脸献媚道“哦,我亲爱周小姐,知道你自持美丽大方,善良可爱温柔,有着崇高的实业理想,为人民尽力,所以如果以后大富大贵了,可千万不要忘了我这卑微的小颜颜,不知周小姐意下如何啊!?” 周同开始屏息嫌弃,装作很是认真思考“还请方小姐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全力配合,倘若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先找到我的人吧!”越说越小声了,脚一步一步的往后拖。 听到这方颜要掐死人的冲动涌上心头,已经准备把周同珍藏多年的首饰衣服都烧了寄过去,地方还是常去的,对周同还是很周到的。 “好啊,周同,来,来,你别跑,别跑啊!” 跑了半天这是哪啊,怎么那么吵,源头是在那吗?呦,这柳树都出墙了,眼睛一转,就去看一眼,瞅瞅是什么热闹,嘻嘻。双脚做好准备,等会儿灵活运用。爬墙头?摇摇头,不太好吧!嗯,不管。没一会,墙头上多了一颗好奇的脑袋,咦,怎么没人了,刚刚还有人说话呢,是回去了吗?不应该啊!哎呦,手差点扶不住,人差点废,香火差点断,我爹也要骂死我。这人怎么都出来了,也不告我一声,这不吓死人嘛! “先生,征儿还是认为一个国家真正意义上觉醒是从其思想上,俗话说,一支筷子和一把筷子哪个力量大,学生斗胆认为,当今世界列强瓜分中国,欺压我国,并非尽然是因其国弱为由,而是我们国人之间认为有太多的没必要,没必要的跳出天朝上国的美梦;没必要去维持一个大国几千年的世界文明;没必要去挽回我们大国的尊严辉煌。一次次的机械式般懦弱退让,怎么不真正的思考一下,倘若我们真的败了,那也是鸿鹄之志一息尚存,我们众志成城,终将光芒万丈;可又真是倘若仗未打便已弃械投降,宣告拱手相让,那是懦夫所为,此后的千万个日夜也只是如蝼蚁般苟活啊!直至今日,中国的以后还是会让我日夜为之烦恼。征儿非为什么济世之人,却也知晓恰逢此时不济,而我偏偏又为年少,能做的事可谓是少之又少,父亲也是因为年少为由,拒绝我了解任何事情,我也是非常崇敬孙先生的,相信他的信仰,相信这只是一时的,以后定会有一场思想,解放国人思想的禁锢,冲破我们原有的定式思维,那必是一个黎明前曙光到来的预兆。”一位满脸正气的少年,此刻映着柳,迎着光,刚巧被光照出了光芒,即便是对现在的中国,却还是满身期待,对未来侃侃而谈,对自己的年少无力感到遗憾。兴奋盎然,手舞足蹈的和先生谈论,仿佛看到了自己规划的未来。 “哈哈哈,征儿,你爹说的果是没错,你还真的胸怀大志啊,这有的没的你都要讲到了啊,也是给我上了一堂课啊!但是征儿,切勿急躁,一切因时而定,从头谈起,如今内外而论,都不是我们所能评头论足的。不过征儿啊,和你的这次见面我跟高兴。没过多久就又要走了吧,才回来就要走,真是一刻也不多待呀!就是不知再见是何时,遥遥无期,唉,看到你这样,我心中也是无限欣慰与感慨,话绕个圈说回来啊,为师因为一些生活不易的原因,就这次见面也没准备什么,就一副字画,哈哈哈也是不值钱,但是情深意重,我相信征儿你会懂的吧,回去后再打开哈,为师也就希望你到此一程了,不必再远送了。”程先生拂袖而去,只留下毅然而去的背影。 陈征拿着字画赶紧拍拍身上,拉扯几下,朝着先生远去的背影深深鞠躬,远远凝视。 “先生,您珍重。” 转角的先生也不知听到没,只呢喃句老夫,教书育人了一辈子,到入土了,只愿陈征那小孩儿平安。 方颜属实被这一幕惊着了,难道还真有人会此生都见不着了吗?不过这少年的言谈举止还是吸引到了方颜,一个使劲从墙头跳了下来,幸亏有个转角,发生了什么别人也不知道,整理一下,好似温柔可人的大家小姐。 “哎,你是哪家的人,还是只是来到这小住,亦或是……哎呀,你叫什么?”方颜这姑娘的小脸竟然红了。 陈征一脸茫然的盯着面前的秀气姑娘。 “不知姑娘,何出此言?又因何缘由?” 方颜马上就缓过来了,就只是问问名为什么,家住何方,这又怎么了,对啊! “咳咳咳,你这个,哈。”又怂了。 陈征望着方颜模样笑了,心中有了七八。 “姑娘,同志姓陈,单字征,只是暂住这边,过些时日会走,想来日子也短,姑娘没见过也是正常的。” 方颜低头摸了摸头,应该是害羞的不能行了吧!又准备问些其它的。 “哦哦,那你——” 陈征的头微微向方颜一摇。抢先问了话。 “还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家住哪里!” 方颜不知所措的答,手都不知道放哪里了,也不知道脸有多绯红了,局促的模样很是搞笑。 “啊,我我我家是当地的,一直生活在这,姓方,单字颜。嗯,我家里人肯定要担心我了,我先走了啊,明天见”一阵风的落荒而逃。 留下一人的陈征嘴角不停的上扬,仔细看下来脸色也是绯红的,方颜,方颜,很可爱的一个姑娘。 可谁知道第二天。 。 三:久别重逢,轻酌酒酣,不胜欢喜。 民国六年。 旭日初升,太阳起的比较早。“颜颜,快起床了,你兄长回来了,一直念着要见你呢!你和你兄长都有些时日未见了,他想你想得很啊,你忘了,你要啥给你寄啥,对你多好啊,快起来了,再赖床,我就打你了啊!”方国忠一脸吓唬的宠溺道。 “爹,你昨日就说兄长到家了,让我准备准备,你昨日的昨日也说了,可这眼瞧着月都到底了,兄长也没回来,如是真真的回来了,你就直接让他来我房里吧,省的我出门等了,花都谢了。一把年纪的,还是些哄人的把戏,哼。”方颜埋怨了一阵,眼睛却还是不自觉的往外瞟去。 猛的想起了什么,正襟危坐,语气急切道“爹,当今中国内外受困,看似完好,实则残缺不整,依爹爹所见,这样又该是如何?而今后又会何去何从呢?” 方国忠看着面前的清秀女孩,有一种家有小女初长成的感慨,虽说这般的问题往日也会问,进行探讨学习,可方国忠能明显的感觉到关于这类问题方颜的日益频繁关注,渐趋关心且偏向于行动实际。虽是欣慰,却也不忍,他始终都明白在这生不逢时的年代,无奈无力皆遍地。 方国忠笑着摸向方颜的头,“傻丫头,当今重任,一是快乐成长,二是好好学习,三历史大势,不必忧虑。好了,你兄长今日是定会到家的,你收拾收拾吧。”缓缓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不知方颜听进了多少,只是肯定最后一句记心了。“骗人是小狗哦”晃晃手,摇了几下。 “汪汪汪。”走出门后的方国忠不忘做鬼脸回应。 今天没课,找来周同一起干大事。 “哎呀,你干嘛,摘我发卡,周同,小心我揍你。” “拜托,这是记性,谁让你昨天偷偷跑回家了,让你追我,不是让你打道回府,真是的哦,收入囊中,有点不好意思了哈,你该的。”特地扬扬发卡,以假做示威。 “咦,想要我发卡说嘛,又不是不给,但是为了我的终身大事,也不亏,嘻嘻。”方颜一脸羞怯的激动且认真说道,好像提到那个人就能够开心一整天,让人欢心不已。 “啊啊啊,方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哈哈哈,怎么回事快讲啊。我是第一个知道的吧,快讲啊。”周同已经心急火燎的按耐不住激动的心,原地蹦跶个不停,一直围着方颜绕圈圈问个不停,叨叨个没完。 方颜二话不说没做任何解释,拉着周同就狂跑,就这种行为真的烦透了,丢出一个炮捻却始终不燃,这也没有任何办法啊,有些人天性就是欠揍的吧! 还是昨天那样,路途不远,人潮太闹,我们很疯,什么都没记得,又只记得了这个。 “等等等,跑的急了,要跑过了,就在这。”方颜大口的呼吸,手指着前方谁家的房子,里面又住着谁家的少年郎,又是谁的心仪郎。 周同体力很好,不想顾着方颜说什么了,准备准备,袖子一掂,轻松一跳,好吧,是昨天的方颜了,地方都没有什么出入的。只是坐在那里好半晌没说话了,稍微怔了怔神,方颜疑惑着爬上墙。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院里二人,正装而坐,温文尔雅,轻酌小酒,几摆小菜,缓声细谈,言笑晏晏。姑娘小玩,却也美谈,放眼望去,不免不眠,蓝天与大地说做个约定吧,正值风华正茂时,且看少年成长季。 “啊啊啊,我哥,我哥回来了,周周,看见没?啊哈,不过我哥怎么没回家先来了这里,嗯?难道他们认识?这也太好了吧,刚好省了。”方颜小嘴说个不停,脑袋转个不停。 “方方,你喜欢的是那个人吗?长得不怎么样嘛?!和你还真是挺配的哦,不过,你哥回来了,你之前怎么也不提前给我说一声啊!我这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啊!”周同洋装生气的要瞪死方颜。 “呦,厉害了哈,我哥回来我还要给你说啊!”方颜认真的调戏道。 “放心吧!不会有其他人的,嘻嘻,你忘了我哥每次给我写信都会问候你的啊,那哪一次给我寄东西回来不是寄两份,就连吃的也有你喜欢的啊,照我说,你这次就和我哥摊牌,先订婚嘛,我吃糖,哈哈哈。”方颜双手抱着周同,带有阴诈的表情。 这下轮到周同不知所措了,推搡着方颜,“说什么呢?” 方颜以为周同长那么大终于会不好意思了,正想说些嘲笑的话,谁料那丫头继续说。 “当然是让你哥主动了,我是不会主动说的。” 方颜一副瞳孔地震的看着笑眯眯的周同,心里一万个果然你还是你啊! 周同已经忍耐不住的要见方颜她哥了,用手掐起了方颜宽松衣服下的细腰,再看周同的眼里闪着光,有点急迫,也不管自己有没有精心打扮了,只拽了两下衣服,方颜看了一眼就懂了,自己没忘昨天和那人说的话呢,今天要来看他。绕到正门,轻敲几下门,张口说 “同学你在吗?我是昨天的同学,今天来找你有点事。” 正在交谈的两人被打断了,两人还不知道外面的两人,将会给他们带来什么。透过门缝,瞥见两人收衣起身,朝着门外两人走来。咔嚓,门开了。 最值得细谈的是方颜哥哥的表情,由温润尔雅淡定模样,转为吃惊,眼睛瞪得都老大了,谁知道少年心中就这短暂几秒想了多少。方颜露出装作刚知道兄长回来并突然见到兄长的表情。周同连掩饰都没有,只知道直勾勾盯着他。陈征还是昨天畅谈的意气少年模样,就是不知道有了些许期待。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在这啊,你们两个认识啊?”方颜说完转头看向陈征。 看着妹妹的反应,有点脑子转不过来,陈征也愣了愣神,大型迷糊现场,周同莞尔开口说了句 “同学,看你们刚好是故友重逢,菜和酒也有备,那不妨让我们也进去叙叙旧吧!都再认识一下” 陈征听言,“当然,重逢实为幸事,快快请进。” 方颜和哥哥兴奋的说着什么,听见这话,使了个眼色夸赞周同,姐妹,好样的。 四人齐步来到了院里饭桌前坐下,陈征先开了口微笑做自我介绍。 “想必在座的各位,恐怕只有我要做自我介绍了,你们好,我叫陈征,耳东陈,双人征,很高兴认识你们。”说罢,朝方颜周同伸手握手。 “嘿,我叫方颜,方正方,颜色颜,也很高兴认识你,啊,认识你们哈,哈哈”方颜高兴的介绍,知道名字了哦! “嗯,周同,很高兴认识。”周同简短的做了介绍,眼睛不时飘向一人。 话罢,方颜的哥哥站了起来,“今天我很高兴,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好久,见到了想念及惦念已久的妹妹。”短短一句话,将关系说了个明白。这时漏掉的一个介绍,好像放到哪里都是合适的,也并不需要做重复介绍了。 “周同,好久不见。”方颜赶紧捅向周同,陈征微笑的看着一切,一目了然的周同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起身回复。 “方警司,好久不见。” 双方都很高兴的握手看向对方,落座。一阵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在四人未曾想到的时节,地点方式,慢慢开启了属于他们无畏自由的人生。 。 四:皆立鸿鹄之志,不及志在四方,笑谈志同… 民国六年。 如今的中国像千年老树后的残弱枝叶,自甘堕落,任人宰割,只剩一些青黄的叶子在努力的摇曳起舞,想要重唤昔日的辉煌荣耀。 小辈们在学校进行文化学习,阅读国外书籍,救国图存成了代名词,方国忠和好友明见面的越发频繁了,方颜也终于弄明白了和陈家的关系,只是由于不在一地便不亲近来往了,却是父辈之间一直联络不绝,哪怕是日常小事,也会发信聊上个长篇大论,谁料在外学习的哥哥因为和陈征在一个地方学习,并且在此期间有很多想法不谋而合,便一来二去的成了好兄弟。两个人在外国面对外国人的质疑,同舟共济,并肩同行,并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回国,虽然外国人很注重人才的笼络,但是二人及更多心怀祖国的少年,依然归心似箭,先后回国,放弃一切以好著称的地方,回到那个连未来都看不到的家。 “陈征,什么时候启程。”方警司和陈征比肩站立,一棵老态龙钟的树下,散步谈论。 “你知道的,警司。我回来的时候本来是想直接去湖南的,但是还是想和你一起回到这边像这般,惬意景然。”陈征伸出双手,拥抱自然,怕这日子转瞬即逝。 方警司低头浅笑,“虽然我们想法一致,我也明白并且希望你去,因为那样我们就可以以一己之力推动鼓舞各个地方,倘若时不我待,也是奋不顾身。” 陈征应和着,“是啊!吾辈之青春,当以奋不顾身。” “陈征,说个事。我妹现在应该在你家。”方警司努力的忍笑。 “什么情况,现在吗?”陈征表情很傻。追问方警司“她怎么会跑过去,还趁我不在?” “兄弟,你都要走了,我还不告诉我那闹腾的妹妹啊!再说了,从她给我讲了你们那突如其来的见面后,还讲了我们的关系后,她就一直向我问你那些年的事,这丫头记性不好,却愣是将我说的关于你都记了个遍,多用心啊,那就是是喜欢你了,呐,这不刚好撞了你心意嘛!我帮你一把,你帮我把这小丫头收了哈!交给你了。”方警司用力拍了几下陈征的肩膀,激动的告诉他,好像沉甸甸的是未来。 “我可以把你扔到江里吗?为人类拯救智力,或者,你把我扔到江里,我怎么有你怎么个好友。”此刻陈征无奈极了,手动扶额。脚步不停,朝着家的方向,置方警司于后方不顾,大声喊了声 “周同来过了,兄弟,就你刚才说的,都是她问的,我也是帮帮你嘛,不必多谢了,只是她是主动问的那个。”陈征撂下一大句话,还是留方警司一人在后方,这次是错神的是方警司。 气喘吁吁的陈征一路不停的跑回家,这应该是少年第一次那么不遗余力的狂奔,害怕抓不住什么,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就在眼前了,触手可及,推门。 扎着麻花辫的黄花大姑娘就坐在那里,和陈征的父亲侃侃而谈,少了些之前的稚气调皮,多了些落落大方的娴静气息。 “爹”陈征气息不稳的看着方颜。 “征儿回来了啊!颜儿都来了一会了,那你们聊会哈,颜儿我就先走了,你记得常来玩啊!”明起身离开,走到陈征身边的时候停留了几秒,似要说些什么,嘴动了动,还是什么都没说,双手一背,留下一个欲言又止的背影。 方颜看在眼里,不明所以,刚过来就被拉着唠嗑,问陈征去哪了,只说了句不用管他,他自己会回来。面对回来的陈征,方颜只想一股脑告诉陈征这些。 偏头看着陈征,“陈征,我早上的时候就来了,但是没看到你,看到你爹了,然后拉着我去你房间,还讲你小时候的事,最重要的是,陈叔叔还一直问我这几年的事,幸好你回来的及时,要不我就撑不住了啊!”方颜一张脸皱巴的不成样子给陈征滔滔不绝的讲这些事。 陈征已经明白了缘由。走近方颜。笑看良人。眸眼明亮。 “方颜,我是陈征,耳东陈,双人征。岁年正值十九,祖籍北京,留法求学已三年有余,现有一良人,是为我心上人,今日特告知良人,不知良人是否可为我心上人。”陈征肉眼可见的高兴,朝愣神的方颜伸手。 “陈征,你在干嘛,你是喜欢我吗?还是,还是什么啊?哎呀,早知道好好听先生的课了,连这都理解不过来了,真,真的吗?哈哈哈。”方颜不知所措的连表达都不在题意,小脸红红的,恐怕脑袋也是嗡嗡的。 陈征就只是双眼含笑的看着忙乱的方颜,其实这就挺装的,明明心里七上八下的唐突个不行,心跳也是乱成了一团,却还是表面一副镇静。 “方颜?缓过来了吗?”陈征心里肯定想着反正我缓过来了,小孩,吓着了吧! “嗯?你等等,等等。”方颜尽全力的梳理刚刚这一幕,努力的平复心情。 “陈征,我是方颜,方正方,颜色颜。岁年正值十七,祖籍北京,求学十几载现为在校学生,现有良人请为心上人,小女子高兴至极,还请日后互为心上人,哈哈哈。”方颜说完一溜烟跑了。 陈征就知道会这样。还一直笑看着方颜的背影。 周同手托着头,眼睛不移地看着刚回来的方警司一直摆弄东西。 “你不是说今天要和陈征谈事吗?怎么回来那么早啊!方颜也是的,从早上出去到现在才回来,把自己关房间里面是怎么回事啊?” “周同,以后你要是想知道我的任何事都可以直接问我,我什么都会告诉你的,好嘛?”方警司伸手揉周同的头,边说边揉。 “真的假的啊?什么都告诉我?那好,你喜欢我吗?”周同等着这个答案。 “周同,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吗?我,方警司,喜欢你,一直都是你,只有你。”方警司很无奈又宠溺的先说出来,他知道周同在等。 周同笑了,很开心的笑了。 “我知道,方警司一直都很喜欢周同,也会一直喜欢,希望方警司也能知道周同喜欢的是方警司,是永远的那种啊!” 方警司在外留学的每封家书里都写着愿家人安康顺遂,愿周同快乐。寄来的每件东西都是两份。和外国友人谈论的每件事都是家乡里和你有关的事。 喜欢中透露着深深地思念,在外的少年啊!风华正茂,风度翩翩,学富五车,深怀抱负。多好啊,有份深深惦念的家人,有个深深喜欢的女孩。 自由的女孩啊!美丽优雅,落落大方,深怀抱负。多好啊,爱着一切。 这所有的一切从来都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日思夜想,回到爱我的祖国身边,守在我这片寸土,去尽情的爱我爱的人和他们一起爱祖国,是莫大的荣幸及幸福。 是白云灌得酒,天空酒量得不好,红了脸,一时兴起也好,深思熟虑也罢,只要是赤诚热烈的心相遇,便是山川万物都做了贺礼。 少年,爱的是你。 。 五:路途遥远,道阻且长。 民国六年。 下雨是连日的下,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晴天吧,还要凑人,雨过天晴,征兆向好。 “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啊?”方颜挽着周同,走的累了,都从早上走到大中午了,已经烦躁。 陈征看看方颜,从周同手中接过方颜,把方颜放到背上,背着她慢慢走。周同跑到前面挽着方警司。 “阿颜,你哥是打算让我们徒步走遍祖国的每一寸土地,刚刚好可以让我们感受到他对祖国深深的爱。”陈征打趣道。 “艾,说对了,我就是这个想法,我自己嘛,怕上天听不到,看不到,所以拉着你们一起嘛!哈哈。你们真是没眼看”方警司往后嫌弃的瞅了一眼。 “啊,方警司,你等我,等我回去了,一定告诉咱爹,你欺负我,还让我走那么远的路。”方颜趴在陈征身上像只受伤的猫,整个人都虚脱了。 周同挣开了方警司,又跑到趴在陈征身上嘴上说个不停的方颜旁边,用手捏着方颜脸,笑晏晏摆弄个没玩,还揪她的头发。 “啊唬,方颜姑娘,你还好吧,就你还给你爹说,能不能回来你都是个事。”周同一直在做鬼脸面对方颜。 说实话方颜是很想一巴掌呼死周同的,这才多久啊,就叛变了,还竟说些吓人的话虎人。 用力招了招手,“来,周同,来,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是大事。” 周同转了转眼球。嗯?事?嘻嘻,可不是吧,小丫头片子,我还不知道你。做了个辑。 “姑娘,您指示。” 方颜看着周同要走近了,用力的登脚,似要一脚踢死周同,看着这样,周同转了一圈,翻个身,倒是方颜把陈征弄的脚步踉跄。 周同一边笑一边跑到方警司身边,蹦跶个不停。 “周同,慢点跑,这刚下过雨,小心点。” “我知道了,姑娘,您这脚力不行啊!哈哈哈。” “周同,我揍你” “好,阿颜,等一下你休息好了,再去揍她,现在要好好搂着我,不然要掉下去了啊!” 四人一行,一前一后。闻着雨后春笋的气息,散发少年的气息。 到最后还是雇了辆车,要去的地方太多了,路途太远了,时间也不多。 哎,你别说,缓过神了就是元气满满的。 奔波劳累几天,终于到了我大中原,让四人触动心灵的是看到一个个质朴的人被生活赶得灰头土脸,这里没有生活,只有生存。明明是播种的季节,却看不到一丝希望,贫瘠的土地,一览无余的河山,心被狠狠地刺痛,原来不是说不曾看到的就不会发生,他们依然会在时间的年轮中衣衫褴褛,攀爬生存。 “一个国家,让人民受了伤,吃了苦,可见这个国家的失败啊!”站在高顶上的四人,往下面看去听着方颜的声音传来,仿佛是风沙迷了眼,也是声带动情的颤抖。 “没有什么是不可改变的,我们会变,生活也会,人民也会,国家更会。”陈征慢慢开口。 “她会有未来的,像我们一样茁壮成长般带着血性,永不甘拜下风。”方警司说话时听着有着些许激动,可望去还是沉稳意气。 “我们会好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周同不想用更多的言语去表述这些,更不想去安慰些什么,空谈永远都是无力,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也许少年永远都是一腔热血,一腔孤勇。他们要如何,我们便如何。 连日的奔波,他们不想那么轻松的就走了,原定的计划是陈征要去湖南长沙,好友陆远在法留学未归,便让陈征回家乡看看,一直知道陈征心中所想,想来也会有帮助,就拜托于此。方警司也同意陈征的追寻,无需多言,两人都懂,只想送此一程,往返,看看彼时的中国,今天这一幕让少年们瞠目结舌。 “大伯,庄稼这几年好种吗?”陈征走近几步俯首,好听清大伯说的什么。 “孩子,哪还有什么庄稼啊,旱的旱,涝的涝,就算有点当官的也都给搜刮去了,我们这平常百姓还能落的个什么啊!”大伯一脸的褶皱充满了无奈。 “那你们就没有向政府反映吗?他们不可能面对这无可作为。”方警司带有个人情绪不理解的问。 “孩子,你们还是不懂啊,如若政府没有允许,我们还不至于轮落到这种地步,就算管了,也只是表面的,会说政府也是无奈之举啊,没钱,没粮食,谁保护你们啊!听听这话,唉。”大伯低下满是疲惫的头,好像生存就成了个问题。 几个瘦瘦的小孩围成圈跑,他们不知道家中的艰辛,更不知道要面对的将来,更不懂得阶级剥削等类的情形。 方颜和周同回房,拿出来时用牛皮纸包着的糖,给孩子们分去,小孩们好像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糖,高兴极了,这却刺痛了他们,明明都应该这样的,怎么生活就被折腾成了那样呢,最重要的还是这都是无法选择的,没有,什么都没有,生而为人的权利都没有。 拿着剩下的糖,朝灶台的阿婶走去,二人双手递过,阿婶双手接过。 “阿婶,知道糖不多,粮食也不多,可日子终究是要过得,如果真的很苦了,就放颗糖吧,尝尝甜,日常念着,终有一天会时常吃着。”方颜笑着送糖。她没有拯救众生的能力,她只想尽自己所能,递颗糖,给份甜。 “阿婶,姑娘说的是糖和粮食哦。”周同捻起一颗糖放进阿婶嘴里。一切都会好的。不止我们,你们也是。 “嗯嗯嗯,可真甜啊!哈哈哈,谢谢姑娘们。”阿婶发自内心的笑,淳朴自然漂亮。 到了晚上,四人不满足于通过小窗看外面的世界,方颜想了个注意,偷偷摸摸出了门,小风微吹,蝉鸣蛙叫,蚊子乱飞,寂静无人,不眠之夜,是夜吧! 房屋的瓦砖发出清脆的声响,好像知道少年的调皮。 “今晚的星星真多,很漂亮。”周同享受着夜色。 “像这,你看的少了啊,又在这装什么文人墨客哦。”方颜瞅了周同一眼阴阳怪气道。 周同瞪方颜,心里一万个想法,不知道是谁总是逃课出来看星星。 “哈哈哈,肯定是你们又逃课了吧!颜儿,我有没有讲过课要认真听,用敬畏之心面对古圣贤留给我们的知识文化,周同,你也是,不好好学习呢!是吧,陈征,我们就很认真,咳咳。”方警司看着表面总是沉稳端庄,这说出来的话还真是令人咂舌啊! 枕着胳膊躺在房顶,心里充满了三两小事,就像现在这样,在法是常有的事,但无论怎么说,回到家乡的天空还真是和异乡不同,心里宁静很多,风吹的也温柔,陈征笑了。 “阿颜,你哥还真是你哥,你们也不愧是兄妹两,不过,星星是真好看,故乡的月亮也好看,哪哪都好,我很喜欢。” 三人明白陈征说得是什么,慢慢微笑闭眼,享受这一刻。 “你以为就你喜欢啊,我们也喜欢,更爱。” “哈哈哈,我们都爱,爱上这,爱上那,都是她。” 是一夜无眠吗?好像不是,浅谈而至,各表心意,确实关了门,合了窗,进入梦乡。星星也藏起了躲猫猫,月亮听的告白红了脸,天空快来帮帮忙,少年爱意汹涌,也是隐晦自然,让一切在这静悄悄的晚上悄无声息的生长。 我爱你,也许路途遥远,也许道阻且长。 。 六:一切会好好的。 民国六年。 自从上次一别已是数日,方警司是想和陈征同到湖南长沙,可方国忠加急送信让方警司回去,方颜跟着陈征去了湖南。 事情处理好了后,好像一切回到了原来那样,都在平淡的日子里努力生活,寻找等待着可以让中国变得更好的道路。 民国八年。 巴黎和会胜利的消息是振奋人心的,可接下来的事情让我们不禁无法接受,一颗颗难以按捺爱国的心,一句句的疑问,为什么我们是战胜方,还要签署丧权辱国的条约,这不是压迫是什么。 陈征听说此事立即给父亲写了一封加急信。 家父安好?征儿已听说巴黎和会一事,这是参战方所向我国进行的非正义战争,如今战败,又想让我们签署条约,从古至今,就没有这样的道理,我们国人也不会同意,征儿在这边了解到农民对这般事情并不太大了解,可只要和他们讲述清晰,他们也便抗议激动不已。征儿心系如此,时刻关注着那边的言行举止。陈征写。 明收到信后,回信一切会安好。可没过多久北京爆发了五四运动,学生罢课,工人罢工,一切都是无言的斗争。 方警司每天追随前辈散发传单,喊口号,积极动员学生,及所有能动员的人,以此想要逼迫政府放弃签订。期间因为抛头露脸太多次,被政府当做非法人员抓进监狱教育,常常每关一次都是十天半个月的,都是周同及父亲同好友,共同营救才得以出来。 这不仅让方警司想通了,我们一定要同意,和前辈一起让人民真正意义上的觉醒。 在此期间认识了一个义气方刚的少年。刘生鸿,没有任何背景,热爱学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方警司和他总是日夜畅谈,谈现在,谈未来,谈心中所想。和陈征分开的两年,也会在信中时不时地讲起这个少年,尽显欣赏之情。 “生鸿,我们这算不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虽然国家困难,但是我们相识相遇相知了,特别是听到你的话,我就心生澎湃,你和我的故友很是相像的。”方警司看着面前棱角分明的少年,毫不吝啬的夸赞他。 “每一个爱国的人都是朋友,更何况,警司兄你也很厉害,还有周姑娘,常常联合女学生,进行思想工作,可真谓是新时代女性啊!”刘生鸿也很高兴遇到志同道合的人。 风里雨里,时间飞逝,已到了大雪纷飞的季节。方警司的家中灯火通明,房外白雪皑皑,银装素裹,房内热气腾腾,人间烟火。 “哎,方叔叔快放那吧,我来,这里不适合你。”话罢转身朝那几个不知道在忙什么的大男人,帮忙了好像又没帮。 “没有说你们吗?一个个厨艺那么差,还上赶着帮啊!”嘴上说着,手上推就着方警司,又朝刘生鸿弹水。 “还有长年,快出去快出去,不要呆在这了,还要不要吃饭了。” “呦,亏生鸿之前还夸你,说周姑娘真是新时代女性啊!现在这样看来要让生鸿把话收回去了。”方警司一边摆弄着凉菜,一边调戏周同。 周同听后眉头一皱,完了,知识盲区,理解能力有限了。 “哈哈,这就不懂了吧!”长年去往院子里拿凳子,看样子是准备在厨房好好一展身手了。 “周姑娘,这做饭的时候你不让我们帮忙,还觉得我们不能胜任这份工作,难道是歧视我们?还是我们做了什么让你误会了啊?”刘生鸿在整理盘子,撸撸袖子,更加方便淘水。 周同明白了什么,抬头在厨房转了一圈,心里想,既然你们都这样想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毕竟你们也高兴,我休息我也高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嘻嘻。 “警司,快来。”方国忠提了几壶酒,正逢佳节,怎么能少了酒助兴呢! 接过酒的方警司和方国忠一起还倒进菜里,助味。 饭桌上,少年的他们畅谈人生,酣畅淋漓。 酒足饭饱后,方警司和周同给陈征方颜写了封信,内容也无非是些,天冷多穿衣,饿了多吃饭,渴了多喝水,要好好照顾自己,届时定会重逢,共摊小酒,三两小菜,谈谈人生,谈谈理想,言笑晏晏,信誓旦旦。安好勿念,只是偶尔会想起在一起的那些年。见信回。 陈征和方颜从湖南到了南京,是陆远提议去南京看看,看看前辈待过的地方,能否有一些灵感或得到启发,遇到仁人志士。 这里雪景年夜,也是很美,这个城市就是个让人心驰神往的地方。 “陆远,你这次是又准备去哪儿?我知道,你心中有深渊,我是看不懂的,也没办法了解,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 “哈,兄弟,管的还挺多,好好照顾方颜,那么厉害的一个小姑娘,陪着你跑那跑这的,多心疼心疼人家,方颜,你看好他啊,你们都好好的哈!” 说完陈征和陆远伴着步子,已到了路口。 陈征搂着陆远的肩,陆远搂着陈征的肩,抱在一起,好像在说悄悄话吧!方颜在屋里收拾碗筷,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刚刚还在饭桌前洽谈,惬意向往,方颜和陈征同陆远生活的两年中,明白他的性格脾气,这条路,对他来说大抵也是适合的。 “陈征,我是不会有任何不好的消息传到你的身边的,虽然不能岁岁见,但这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对吧,时常念着我吧!再说了,我去军校可以接触一下,也算完成我这个心愿吧!”陆远放开陈征,两个大男人,别整得跟生离死别上,转身阔步向前走去,挥了挥手,没有扭头。 “兄弟,明天见。” 陈征看着身影慢慢消失,心里像有个大石头压着,红了眼眶,我们无时无刻都在离别,无论路途泥泞,还是生不逢时的艰难,都不曾阻挡我们前行的脚步,正在奔赴,正在竭尽全力。 陈征回屋牵过方颜的手,给她套上厚衣服,戴围巾,戴帽子,厚厚的鞋子都给你穿上,再给自己整装。 “阿颜,我带你去赏雪。” 天气冷的,方颜都能看到陈征说话气,但好像这一连串的动作,让一切变得暖的不堪。 两人并肩行走,方颜挎着陈征胳膊,明白他心里是很不好受的。 “陈征,你还记得我哥和周同写的信吗?要我们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记得穿衣服。” 扬了扬胳膊,不停的晃。 “哈哈哈,这还算没好好穿衣服吗?还吃胖了,等我们回去了,肯定会受到嘲笑的。” “阿颜,他们又不是和你度过余生的人,我才是,只要我不嫌弃就好了,不要想那些莫须有的了,等会回去了给他们回信报个平安吧!”陈征明白方颜的意图,其实跟着陈征跑的这两年,从来都没有好好的生活过,又怎么会胖呢! 想到这,陈征搂紧方颜,方颜回搂陈征。 “咳,陈征,要没气了。”方颜用力抬头看向陈征,他太压抑了,不知道要怎么做了,方颜伸手掐陈征的脸,陈征以为要摸他,谁知真掐了,还很疼。 “啊,阿颜,很疼的,坏丫头啊”陈征一只手捂着脸。 “清醒了吧,谁让你抱我那么紧的,差点死了,知不知道啊你!略略略。”方颜用力晃着陈征。 “饿了,回去做饭吧!你还是适合当厨师,嘻嘻,快走。” 月光下是两个人的身影,男孩歪头向女孩说着什么,女孩回了句什么,男孩咂舌悄悄从背后弹女孩的脑壳,一溜烟赶快跑了,女孩追着喊着。 无论生活是怎样的,我们都在努力,我们都会好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七:请坚定你的每一个选择。 民国十年。 时间的年轮总是推着我们长大,最终将我们都埋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民国十年,一个政党的成立,让一群少年窥见了光明,撕裂内心的渴望,展翅高飞。 方警司带着周同在门口等待着陈征和方颜的归来,还有张长年,刘生鸿,想要见识一下警司兄心心念念的好友,机灵乖巧的妹妹。 哒哒哒,声音从远方传来,一个个的脑袋伸出去多长,周同已经冲到一边蹦着双手举高晃着喊着。 “方颜,我在这,快下来。” “周同?哈哈哈,周同,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哥,你们快看看我都瘦了。”马车一停,方颜撇下陈征,朝着他们跑去。 “嗯嗯嗯,好想你们哦。”和周同抱着,搂着方警司的胳膊。 “好,让我仔细看看,怎么瘦了呢,等会哥给你做饭,好好补补,爹他知道你回来,已经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你喜欢吃的菜,还有点心,爹亲自跑了几条街买的,当初我回来,可还没有那么好的待遇啊!”方警司捧着方颜的脸,笑容满面,边揉边唠叨,话罢,朝着陈征走去。 彼时陈征刚下车,看到方警司走过来,便笑着迎过去。 两人走的没剩多少距离了,双双停住,面面相觑,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共同前进,阔步相拥,回来了,真好。 “陈征,颜儿,来,向你们介绍一下少年英才。刘生鸿,男,长得挺硬朗的,五官挺拔,如你们所见所想,是军校生哈,也是这两年才到我们这边,一些看法很犀利的。还有长年,张家人哈,很帅气一小伙子,年龄最小,今年是才过十五岁生辰吧!一直立志要当一名记者,觉得必须要有人记着些什么,让这段不同寻常的日子有自己的名字,最重要的是胆子大。他们都各有本领,也是立志矢志于国家的。”方警司一个个介绍认识。 “你们好,非常高兴认识你们,我是陈征,之前在警司的信中对你们也是略有耳闻,所做之事也是我所佩服的。”陈征伸手要握手示意。 “看来我们早已在信中了解一番了,不过以后来日方长了,有幸识君。”刘生鸿弯腰回礼握手,一套流程下来,让陈征不仅仅只是看着像当兵的,更是骨子里散发的气息。 “陈哥好,方颜姐你很漂亮,见到你们太高兴了。”张长年笑着打招呼,确实长相很帅,还是痞帅的那种,但是带着点没长开的稚气,也是另有一番风味,但是小孩嘛,当然只关注漂亮姐姐了,哪怕旁边的陈征很帅呢! “长年,你方颜姐可是有同志的人,想当初你方颜姐也是红着脸和人家在一起的啊!”周同在一旁笑得前仰后翻的,用手捅下方警司,这小孩,人不大点,天天嘴怪甜,最重要的这谁受得了啊! “哈哈哈。”方颜听后笑着红了脸,下意识看向此刻红着耳朵的陈征,方颜不知道的是,当初陈征告白时,等待方颜的回答时,亦或是后来每一次和方颜单独说悄悄话时,都是这样,红了耳朵,入了心,从年少时,不曾变过。 “哦,漂亮姐姐都是有心上人的哦,周同姐是,现在方颜姐也是,就我这个风华绝代的小魔王还没有,哎,生活不易啊!要一个心上人也不易啊!” 长年小动作不停,抬手随手定景拍了张照片。这是他的习惯,在审美上有着独特认识,也比较随性。 一句话惹得才子佳人笑个不停。才多大啊!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刘生鸿低头浅笑,抬头看向方警司和周同,又看向陈征和方颜,看看摆弄相机的小孩长年。笑容的弧度变大了。 晚餐时刻,众人齐聚一堂。父辈们,方国忠和明及周客谨,张代予,在里屋谈论叙情。还有母亲们,清颜,陈景,阮君,江漫,大家闺秀,气质还是被母亲们弄得档次太高,孩子们时常被嫌弃吐槽,样样都行。 明白孩子们有自己的生活习惯,和要说的话,便一大家人,开了三桌,菜也是弄得乱七八糟的,就在小辈这还是随便放吧!幸亏没和母亲们在一个桌上吃饭。 “哦,给我拿个那个,我爹还买了那个,真好,满足了,回到家就是好,嘻嘻。”看向拿菜的陈征。 “外面也好,人好地方好。话说回来,回到家里,我啥都有,人有,地方有,呐,吃的也有,哈哈。” 方颜和周同手挽手躺着唠嗑,看几个大男人在端菜整理。方警司偶尔到这边,给她们嘴里塞点肉,说点话。长年累了,瘫倒地上。 “姐姐们,你们太幸福了,呜呜呜,长年也要,可是那些个坏人非要欺负小孩,这不公平啊!”倒地上转圈圈,又拿相机拍照咯,菜都弄得差不多了,可以吃了。 “嗯,以后你就是大人了,咱要反抗,知道吗,姐姐挺你。” “对啊!姐挺你,怕啥,是吧!” 方颜和周同一边吃一边说。 全都落座完毕,每个人都肆意洒脱,笑话不停讲,少年们一个个的梦在无意中又一次的表达的淋漓尽致,是很爱啊,是很想啊。 “讲真的哈,我加入国名党就是要立志报国的,实在是文的不行,咱来武的嘛,怎么了,什么行,我就向谁,是不是太没节啊?!?哈哈”尽管刘生鸿脸是深邃的,还是可以看出失了心,醉了心的畅言。 “我是要做时代长河的脚印者,一张一帧是属于这里,属于这个时代,我,不重要。”小脑袋晃个不停的长年,还抱着相机呢! “周同是要做实业家,和周叔叔一样对吧!我相信我们虽然道路不同,然而信仰定会照射一处,我是向着国家的,并相信”。方警司没醉,一本正经的言论,一杯酒下肚,就这菜,看着门外的远方。 周同陪着他看,只是精神的很,还挺知道我想的啥,国家路途上的人啊!爱着我吧,我爱着你啊! “对了,我也要郑重宣告,虽不知前途如何,我还是要加入党,成为一名党员,虽然党刚刚建立,但我想任何一份事业都要都先驱者,我们不是先驱者,但我们永远会是前行者,光是自己打着的,这是信仰。”陈征说完,抖了抖肩,拢了拢衣服,看着共同的少年模样,好笑极了,搂着方颜真的在笑。 方颜对着温文尔雅的少年,悄悄摸到手钻进去,紧紧握着,还有我啊! 饭桌上已不成样子,一片狼藉,七歪八倒的,可能其他的饭桌也是这样的,因为都曾这样,星星闪了又亮,亮了又闪,不停移动。 。 八:来日方长,我们。 民国十一年。 已是入春的季节了,枝丫怒发,翠绿油然,陈征和方颜从回家到现在都是在反复奔波,从那日庄严的时刻开始。 “我是陈征,今自愿加入,遵守党的纪律,全面听从党的领导,将主义事业作为我终生奋斗的目标,坚守主义战线,坚守主义信仰……。” “我是方颜,今自愿加入,遵守党的纪律,全面听从党的领导,将主义事业作为我终生奋斗的目标,坚守主义战线,坚守主义信仰……。” 一句句誓言,是坚持了多久才看到曙光的他们,话罢,礼毕,发自内心的笑,热烈而势不可挡。他们仿佛还是那年的十几岁,上前仔细瞧瞧仿佛更加变得更加厉害了些,脸上的坚毅明媚骄阳。 方警司虽然也加入了党,但是因为先前加入的国民党,所以并没有成为正式党员,只得回到国民党组织进行学习。 周同跟随着父亲的职业,已经在练习如何经商了,不同的是周同认为实业也能很大程度上帮助中国,从小的耳濡目染让周同成了业界奇才,也成了人人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一位年轻有为的女实业家。 刘生鸿的父亲是国民党中一位有头有脸的人物,累生战绩,刘生鸿觉得国民党力量强大,可以让这个军事爱好者用自己以为的,去让中国变得更加强大。 张长生就是一位阔门少爷,拍摄的照片极具写真效应,单纯的少年想着用一张张鲜血淋漓的教训,挽回国人的良知,唤回爱国富强的落后思想。 南北分裂,军阀混战;勾结洋人,扩充实力;是彼时的中国。 “卖报了,卖报了。” “哎呦,谁啊?可撞死我吧。”一个穿着粉色裙子卖报的女孩被撞倒在地。 刘生鸿准备扶蒋添的手还举在半空,就见一女孩焦急的一阵风跑过。 “蒋添,你怎么样。”一旁的蓝色裙子女孩赶紧扶起地上的蒋添,转身又问。 “你这人怎么回事,走路也不在意着一些嘛,如果你撞到的是一个小孩子又怎么办,怎么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女孩声音虽温柔可亲,却也是慷锵有力,掷地有声。 “爱意,是我,是我看中那边的糖葫芦了,一时没注意,只顾得喊了,可是还有糖人,看着都很好吃的样子。”蒋添说着愧疚的挠头,就是现在还没忘记惦记吃的。 “嘻,对不起啊!” 爱意听到后,反应了几秒。 “虽然我错怪你了,但是还是希望你以后好好看路,我也不好意思了。”爱意直点头,这多尴尬啊! 刘生鸿直接看呆,还可以这样,却也觉得有趣,反正那几个人还没到,就索性请她们吃糖吧!出于自己的内心还是自己撞的。 直接几个阔步走到小摊前,买了两个糖葫芦,两个糖人。 “你们好,我叫刘生鸿,刚刚确实是我撞的,出于赔罪,就擅自主张给两位姑娘买些糖做赔礼了。”刘生鸿一手拿糖葫芦一手拿糖人,还鞠躬道歉,明明是军官,但是现在一眼看过去,丑暴了。 蒋添两只眼就没离开过视线,咽咽口水,手都要接过去了。 “嘻嘻,还是不了吧,毕竟真的是我们的错,而且接受别人的东西也不太好,但还是谢谢了。”爱意一把抓住蒋添的手,往回塞塞。 这小姑娘那么有意思啊!“哦,啊,快快快,它要化了。” 刘生鸿洋装,赶快塞到她们手里,嘴里念叨着,就在此时和蒋添有了个彼此都满足的眼神,好吧,只好接受了。 “吃了我买的糖,我们也就是朋友了,现在我可不是别人了。”刘生鸿眼睛看着爱意。 “对吧!爱小姐。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爱意被看的脸红的低下头,蒋添真的准备要做自我介绍。 “哎哎哎,生鸿哥,你怎么回事啊,让我们那么多人等你一个,你好意思吗?再不回去,警司哥可又要跟你比枪法了啊!方颜姐可是也要揍你的,咦,那场面,想想都吓人。”突然出现了气喘吁吁的长年,才抬头,被惊到了,深呼吸,那么漂亮的女孩。 “你好,我是蒋添。”穿着粉衣服的蒋添伸手向刘生鸿方向。 “你好,我是爱意。”穿着蓝衣服爱意也伸向刘生鸿,脸色通红。 半路截胡。 “你好,我是长年,哦,是张长年,蒋添你好啊。”一脸花痴的长年就知道看着吃糖的蒋添。 不知道是不是又怕另一个也被截胡,动作迅速。 “你好,刘生鸿,很高兴认识你,爱意。” 握个手都能半天。 站在一旁的长年,已经牵到了蒋添的手。腾出另一只手,准备问候爱意,手伸了伸,缩了缩,终是开了口。 “爱意,名字好听也,真温柔,我叫张长年,以后叫我长年就好。” 刘生鸿反应过来放了手,眼睛要瞪死长年了。 “没有想到嘛?原来是和两位姑娘在聊天,怪不得迟到了,不过,这样一想好像那几个人也确实是不重要了哈。”长年搂着生鸿肩膀,笑个不停。 “你们还有其他事吗?要不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放心,还有其它女孩。”刘生鸿盛情邀请她们。 她们手里的报纸也卖完了,那就再去吃顿饭吧!手牵手走在前面。 看到她们走到前面,转身对长年邪魅一笑。伸出邪恶的脚朝长年屁股踢去。 长年就知道会这样,姑娘面前人模人样,背后腹黑公子,眼疾脚快,一溜烟跑到姑娘前头,又给生鸿做了个鬼脸。 “哎呀呀,我带着你们,不要迷路了。” 陈征他们感觉过了一个世纪,直到方颜和周同吼了句。 “刘生鸿,张长年。” 洋装要上手了,陈征及方警司看到了爱意和蒋添,赶紧拦着她们,示意她们不要先别动手,方颜手快,已经捏着长年的耳朵了,才听见两位姑娘的说话。 “你们好,我是爱意,我是蒋添。” “你们好啊,我是周同。”周同率先反应h过来。 爱意和蒋添相视一笑。 “我们知道,那旁边那个应该就是方颜姐姐了吧!” 这下把几个人都搞懵了。 现在都闻名到这种程度了? “是老师讲到过你们,还让我们向你们学习,他说你们是让他引以为豪的学生,是梁矢渝先生。” “哎呀,没有没有,想当初我们也是很喜欢上梁先生的课,讲的好,人也温柔,哈哈哈。”方颜和周同一句接一句的说。 不出所料,所有人还就是只有两个人真就信了,听的极其认真。 方警司当机立断,打断她们。 “来来来,赶快进屋吃饭吧,刚刚把饭热了一下,才好。”还带是大哥,热乎饭都有了。 添了两双碗筷,带亏这是个大桌子啊!要不这么一些人。 “哎哎哎,那个菜好吃,给我姐姐没弄点,嘻,还有两位姑娘的。”长年起身夹菜。 好家伙,不夹还好,这一夹,都开始夹了,筷子碰筷子的,是筷子的较量吗?好幼稚啊,清脆的碗声此起彼伏,最重要的是,嘴也不带停的。 一个饭桌上都是声音。 。 九:未曾预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民国十四年。又是一年春。 起了个大早的陈征,在为方颜挑衣服,是结婚的衣服,虽然方颜嘴上不讲,但陈征知道她很在意,而又因为这两年处于国共合作期间,耽搁了许多事,和方颜也是很久没有认真坐下聊天了。 说起来,自从方颜入了党便当上了交通员,传递消息,来回奔波,陈征是作为党里的政治委员,也是日夜忙碌。 终于有了个闲空,两家的家父家母都在赶来的路上,向党组织提交的申请也已通过。 “陈征,我妹呢?不是我说你啊,这早一年和晚一年能一样嘛!周同都发信问几回了,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不靠谱呢,你说我放心把她交给你吗?虽说咱是铁打的兄弟,但是在方颜这件事上,我不会有任何的退步,也不会让她有任何的委屈,我这次来那么早,就是告诉你别人有的,她必须有,别人没有的,她也要有。”方警司气势汹汹的走到陈征面前,似交代似警告,两年未见,军阀的气质越发显现。 “我昨日给你发的电报,你今天就到了?飞过来的?先进来喝茶吧!还有很多水果都很甜的,尝尝吧!没带周同啊?”陈征一脸淡定的领着方警司先进屋。 “她要整理材料,还有一个公司不能没有管事的人,就晚些来,准备一下。”一到屋的方警司就瘫倒在沙发上。 “你这会倒是急了,从我和方颜在一起的那天开始你就应该知道,以后不是只有你时不时的惦记着她,照顾着她,包容她的小脾气了,知道吗?直到现在,我都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喜欢她,多爱她,不会退却,只会日益渐增,这两年开始,我每天,都只能见她两面,早上一面,晚上一面,最重要的是我们工作也不在一个地方,都很忙,这才有机会我就向上级请示了,这样我们就能一起工作了,我也不用担心天天见不到她了,我,陈征,你不信啊?”陈征就只是提起方颜就笑容满面,这个从十几岁就义无反顾跟着他的女孩,温柔而强大。 方警司一手过去推陈征。 “笑的那么高兴啊!哈哈,还是第一次看到陈征这样的笑啊!知道你和方颜是爱人,你也来回申请了多次都被驳回了,也是组织上愧对你们,耽误了那么长时间,还请谅解。”魏国突然推门进来,其实是敲了门的,是两人没在意。 虽然两人的侦查能力和反侦查能力都很强,但是此次见面是喜上重逢,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剩最初的我们。 魏国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入党仅仅只有一年时间,便直接接受党中央的指示,进行传达,且向党中央汇报工作,现又为陈征和方颜的地方上级。 陈征和方警司见到来人,纷纷起身,向前几步问好。 “很高兴你能来,老魏。”陈征上去接过魏国提来的酒,还有点心。 “礼轻情意重哈,这是党组织派我来的啊。”魏国放东西的同时,抬头看了眼方警司,继而说道。 “你就是方警司吧?现为黄埔军校学生,对吧!” “嗯,你好,我是方警司,很高兴认识你。”方警司坚毅的眼神带着平和。虽然心中疑虑万分,却仍是一句话未问。 “你心中肯定在想我们未曾谋面,我却一眼认出了你,并知道你的学校,对吧!哈哈,这并不奇怪,你的军事才能,早已让我们有所耳闻,还有你的相貌,很有辨识度,今日得一见,很是荣幸啊!可惜我魏国并不是什么将才,也不会什么带兵打仗,但心中也是很敬佩的。”魏国双目尽显欣赏之情,道尽肺腑之言,像极了一年前见到陈征的样子,珍贵之人,应当尽力争取交往。 “魏兄言重了,我也并非什么将才,只是稍加贯通学习,便了解了,如果魏兄需要,我定当倾力与你共讨之,如果不是当年出了些差错,我们可能也会是战友了,而不是陈征这小子了。”方警司带着当年的遗憾,悉数坦言。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无论过程是什么,我们现在在这里见面了,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命中注定吧。”魏国和方警司说话的言语中都是带有色彩声调的,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刚去煮酒回来的陈征,一进屋就是这幅场景,方警司可能以后永远都不会知道,是魏国趁此机会特意来找方警司的,虽说是处于国共合作,但是未预料到的事会有很多,也许会是人,也许是一些毫不相关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陈征永远守护着主义信仰,出于道义,和方颜商量了一下,方颜直接来了句。 用得着这样?直接和我哥说一声不就行了,你和他之前生活那么多年,你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知道,你是不是出于心里的那道坎,就想找个慰藉呗,反正我们都知道结果必须是那,要不都对不起某个人因为党籍问题,坐在院子里一夜啊!最重要的是某个人拿着酒还陪了一夜哦。我和周同都没做什么呢,你倒挺积极,你比较重要,决定权在你,你怎么着都行。 想到这,陈征笑着走进去了。酒好了,往那一放,和他们一起谈论,很多很多,圆了少年的梦吧! 刚进门的方颜,才处理好一些资料回来,看见眼前的场景,已经了然会这样做,我们都是对方极其重要的人啊!他们准备起身,看着正处于洽谈,陈征赶快带着方颜进到屋中。 两人相视一笑,这就成了?嗯,大差不差吧! 方颜一直都以为,这是关于让方警司转换思想的一次美其名曰,无意中的见面,却不知是双喜临门,这是她的少年准备了很久的,即使很忙,很累,事不逢时,但是他也还是倾心准备,爱她不会因为任何因素而减少对她应得的一切。 陈征照常问方颜今天都忙了什么,见到了哪些人,有很累吗?不管方颜回答什么,陈征都是先给方颜捏肩、揉眼、捶腿,然后放下长长的头发,还是早上陈征盘好的模样。 “阿颜,是不是要洗头发了,明天中午吧,我抽空回来,那个时候洗,大中午的,不伤脑袋和头发。”陈征歪头笑着问坐在梳妆前的方颜。 “陈征,我今个看见刘叔叔给他们家女娃买了好多糖,我就想起我爹给我买的糖了,我也想吃。”方颜俯身搂着陈征脖子,撒娇的说。 “好,阿颜要吃,明个早上就能吃到了,让你伟大的哥哥,给你买好吧。” “那你去干嘛,你让我哥买,那肯定店都给人家搬回来了,有一次,我和周同买糖人,他直接把师傅买来了,天天给我们做,最后我的牙都被虫吃了,你看,这个都被吃的不剩了。”方颜扒开嘴给陈征看那颗没长出的牙。 “阿颜,他去给你买糖,我再去给你买些胭脂粉,女孩子要漂漂亮亮的。”陈征揉着方颜的头。 “我还真是没想到你一个男生那么胭脂粉,我自己都不觉得那有多重要。”方颜玩弄着陈征的手,真是疑惑。 忘了一切,让一切成为习惯,你是我不遗余力去爱的人。 。 十:奔赴未来。 民国十四年。 一连过了数十天,要不是方警司现在已经沉迷于马克思主义理论,又和魏国聊得来,恐怕这无聊的日子还没得到他们成婚就忍不住回去了。 突然在上海驻厂的日本生产家,因为自身可耻的原因等,导致上海多名员工在维护自身利益的同时,遭受了身体及心理上的伤害,由此,拉开了中国大的序幕,被称之为五卅运动。 由于情况非常紧急,魏国派陈征为代表去往上海参加这场伟大的群众性的反帝爱国运动。 “老魏,老魏。”方颜听此消息后,直接横冲直撞的找到魏国。 “怎么了,怎么了你这是。”魏国刚起身就迎面撞上。 “上海的事我觉得你办的非常不妥,我有能力且有义务到那边去。第一,这是一个非常具有风险性的事情,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工人遭受到日本方面的迫害,如果陈征去他不能很好的协调两方面的关系,他是没有这个经验的,而我这两年一直在跑这样的关系。 第二,他也没能力去很好的动员群众,试问,此次目的就是做好广大人民群众的思想开展工作,并向他们宣传马克思主义,增强并壮大党组织的力量。这一切都没有错吧,所以我申请换掉陈征,让我去。” 方颜又一把让魏国推到位置上,边说边吃桌上的瓜子,吃了点心,又指了指水,魏国赶紧反应过来,赶忙倒了杯水。继而说道。 “你慢点吃,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一个样,但是你来晚了,在我刚和陈征说消息的时候,那就把你给猜准了,说你肯定会来我这的,对于这件事,全权是由我负责的。 至于为什么让陈征去,你想一想,如果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你能有他们力气大,还是长得有他们高,对吧,咱这个是按适合来的,而且我是想让你一起去的,但你们都走了,这边怎么办,你们都很重要,于我于党。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想了很久,你们的结婚申请书好不容易下来,这个又让你们分开,我觉得欠你们真的太多了。” 魏国看着方颜一脸懵的表情,申请书下来了,什么时候申请的,陈征没告诉我,是要和谁结婚?后面不听了,招呼都不打了,直接回家。 “呦,方颜,回来了,你怎么就那么巧呢,赶上饭了。”正在来回端饭的方警司看到一脸委屈表情的方颜。 “这是怎么了,都多大了还翘嘴,你以为还和小时候一样啊!” 陈征在里面做稀饭,听到方警司说话,赶快出来了,一点形象都没了,一只手拿碗,一只手里拿勺子,身上还围着围裙一般的东西,这…… “阿颜,今天那么早,我还准备给你去送饭呢,现在也好,先休息会吧,等会吃饭。”陈征又转身看饭。 方颜撇了一眼,嘱咐了一句,先把脸上的灰擦下,赶快跑到方警司旁边,悄的问话。 “方警司,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这两年都不经常在家,你来这也看到了,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你没告诉我?嗯?快如实招来。”方颜非常认真的问。 方警司听到方颜问话,就离最近的凳子上一坐,翘着二郎腿,一直笑。 “不是我说啊,方颜,你那脑袋就是用长个的,眼睛就是做装饰的,整个人活着就是增添气氛的,不会真以为我在那闲着没事,在这儿天天给你们来这儿唠嗑来了吧! 我的妹啊!你不知道陈征要给你结婚嘛,等了那么久,你也不催他,现在倒好了他要走了,你们又要延迟了,之前也是这样,这不浪费我时间嘛,咱爹娘来一趟也不容易,一次次的过来,整得我和周同都多少天没见了,都想她了。”方警司吃菜说着。 方颜什么都听进去了,却只在意了结婚,怪不得感到遗憾,陈征肯定感到更遗憾吧!准备了那么长时间,却因为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陈征什么也没说,当然,方颜也不会问。 “方警司,那咱爹娘呢,我怎么没见呢!时间还长,兜了一圈,回去了?你就见了一面?也是,他们那边还有事,现在国内情形日益严重,势力分散居多,肯定是要来回应付的。” “对对对,等明天我也走,回去见周同。” “哎呦,难道不是你们那边有事吗?上海出了那么大的事,国民党肯定是要派人去的,然后就派你了,对吗? 那你注意安全吧!”方颜起身回了房,把门反锁,什么话都不想多说。 方警司看着这突然的态度转变,搞不懂?难道是舍不得我走?终于弄好的陈征出来后,听到方警司说清缘由,明白了什么。 一桌子的菜,只有要走的两个人在吃,怎么叫方颜都不理,两个人都放弃了,闹脾气呢,由着她吧!两个人自顾自地聊天。 等到半夜了,陈征去敲方颜的门,知道她没睡,明天就要走了,可能又要十天半个月见不着她面,不知道她会不会好好吃饭,方颜是会做饭的,只是只要陈征在,方颜就永远不用做饭。 不知道会不会好好生活,上次去买胭脂粉的时候,多买了些,其实我走后倒也不用天天涂抹了,头发也不用盘了,麻烦。 就吃好喝好,等我回来就行了,陈征心里为方颜想了很多,方颜开了门。 “陈征,你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样的吗?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到动荡不安,第一次不明白我们在努力的做什么,我信仰我所信仰的,可是我不希望它去伤害你们,明明那里那么危险,偏偏是你们去,我害怕,万一有什么,我怎么办啊!”方颜担心的搂着陈征,诉说着一切。 “阿颜,你只是害怕,没有适应,如果仔细想想,我才是真正上实际意义的抱负,我们每个人都只是在年少的时候,片面的拥有它,此时此刻才是彼时的我们,那个永远都斗志昂扬说要为祖国献力的青年。 我们不会有事,我们会永远年轻快乐,这不是什么难事,这只是第一步,嗯?不要不高兴了,等我回来就好了,晚饭方警司把你那一份都吃了,改明让他还回来,你多吃些,吃回来,怎么样?”陈征轻声细语,强调再强调。 “我不管,你要回来给我做饭,盘头发,买衣服,什么都要你,离不开你的。” 无论遇到什么,都别忘记我们和爱的人,爱我们的人,在一起奔赴未来。 。 十一:蒋衍生,中国人。 民国十四年。 陈征和方警司刚到上海就听见码头上争吵声不断。 “你们这是无耻,你们不禁手伸得长,管的宽,而且侵犯我国人民的利益,伤害我们的权益,这不仅仅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了,更将上升到两个国家的问题,我们要求你们必须道歉,退还租界。” “我们只是在实行我们的职责,并没有什么道歉可言,至于你们?又算什么东西,如果你们仍在这里妨碍我们,那就别怪我手上的枪不长眼了,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为首说话的是一个为日本人做事的中国人民,因为钱,丧失了良知,去对自己的同胞刀枪相向。 瞬间引起了广大人民的愤怒。 人声鼎沸,人潮汹涌。 “嘭”的一声,响彻云霄,一个身着制服面带微笑的少年,迎面走来。陈征和方警司转头双目相视,共同走向人群中看着少年。 “你是谁?胆敢开枪,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交给日本人处理。”他拿枪的手抖个不停,整个人显得很废物。 少年静静走向他,布满茧的手慢慢扶上他手中的枪,稍微用点劲,拿枪的右手则顶在他的头上。 “枪都拿不稳,真是个废物,用我教教你吗?嗯?”少年高傲的脸上充满了厌恶。 “你你是谁?知道我是谁吗?”他全身都在发抖。 少年答非所问,向前进了一步,微微欠身高高昂头。 “以后,再让我看见你,不,是你们任何一个人拿着枪对着中国人,我管你们是谁,我让你们脑袋开花,懂?”话罢,转身向一众工人微笑道。 “蒋衍生,中国人,很高兴在这个不同寻常的日子里遇见大家,并且知道你们来这儿是干嘛的,我会帮助大家,但是我不希望你们以这样的方式。 首先要保护好自己的权益,再去反抗,表达出我们要争取的一切,在此,让大家先回去,准备准备,这是场持久战。”鞠躬示意。 工人听后虽有些疑惑真实性,但看着局面只好先行离开了。 剩下陈征和方警司留在原地。方警司一眼相中了面前的蒋衍生,真霸气啊! 蒋衍生正准备离开,被方警司拦着了。 “蒋衍生?” 停下脚步的蒋衍生,扭头看方警司一眼。 “请问你有事吗?” “没事,就是觉得你刚刚说的话很有道理。能跟我们讲讲从何谈起吗?” 陈征仿佛怕蒋衍生拒绝,赶快上前,接着说道。 “刚刚听你讲话,是真的心生敬佩,我们也是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偶遇少年,想必也是有缘,要不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也算你帮帮我们了,可好。” 蒋衍生看着面前的两人,也是脑袋发蒙,心想既是人家初来乍到,便帮帮吧!只得木讷的点头,说一句,也好,时间还早。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无声的空气,照射在初识的少年身上,周围的一切静悄悄的,只有他们坚定前行的步伐,铿锵有力的心声,见证着这些。 “其实我是很想知道,你的枪是真枪吗?还是吓他的。”方警司好奇的开口。 看着蒋衍生身上穿的是国民党制服,也是个练家子,但是感到好奇的是,枪也不是随便让佩戴的,特别是处于动乱时期,一不小心就让人抓着把柄,随便安个罪名。 “当然是真的,这有什么可质疑的吗?”蒋衍生年轻气盛的模样尽显。 方警司和陈征觉得这小孩很好玩,直言不讳,性格直爽。 “我们也算是认识了,我们先自我介绍吧,我是陈征,他是方警司。” “嗯,你们好,我是蒋衍生,你们来这边是为五卅运动吧!嗯?党?!。” 方警司笑着说。 “小脑袋瓜转的还挺快,刚刚听到你的讲话,真是嚣张啊!不过好样的,要不是我差点揍他一顿。” “面对这样的人,谁都会是国人本性。” 陈征开始仔细想了解这里的情况,好开展工作。 “那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又将怎么帮助他们?” “我是国民党那边派来的,但是那边并不打算帮助这边,都是相互勾结嘛,但当我来到这边看到这些,就什么都不想管了。”蒋衍生两眼有神的讲述着一切。 “哈哈,也是性情之人啊!我也是国民党,但是我们无论是什么党,什么身份,只要做的事是为国家好,人民好,那什么也都无所谓了。” 三人像是对面未见的故友,虽然机缘巧合相识,却引出一个个话题,关于你,关于我,关于我们,所谓志同道合也不过如此吧! 后来的几天,他们齐心协力引导工人运动,高声呐喊,不畏暴权,发表公报,其思想传播范围广,渐而形成了全国规模的反帝热潮。 这场伟大的运动持续了五月之久,其中不乏流血牺牲。 陈征也曾被捕,蒋衍生违反了国民党的指令,参加了大量反抗斗争,被国名党召回,不知道结果怎么样,那时方警司独自一人站在码头上送他。 “我有个好想法,马克思主义你应该多去了解一下,我很喜欢,相信你也会喜欢的,待到再次见面,我和陈征亲自做饭给你吃,也让你见见你嫂子们,都很爱吃,还爱玩,绝对和你玩得来,下次记得来哈!” 两人伸出右手握拳,轻轻相碰,这是少年的约定。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来日方长,等着我。”蒋衍生说完转身挥手上了船。 原本方颜知道陈征被抓了,是执意要来的,魏国告诉她,去了也没用,这是所有斗争都必须要经历的。 方颜脑子里没有任何逻辑可言了,直接说,那你怎么不去呢,怎么不去斗争呢!这一天天的就知道说这些没用的,哎,两人意见不一。 可终究方颜还是没有去,陈征也被释放了,终于一切都结束了,陈征想了很多。方警司经历了此事,决定回去国民党那边,刚好周同的工厂也出了些问题,回去看看。 一切都在发生质的变化。 。 十二:幸生于此 民国十六年。 魏国紧赶慢赶连续三天都没怎么休息,随着陈征带来的这个消息,还有方警司准备从侧面打配合的进程。 “姐,嘛呢,这一大早上就让我来这等着,到了你也不说话,嗯?到底怎么了。”张长年歪着头问沉思的方颜,嬉笑不停,东讲着蒋小丫头的事,西讲着自己已经又刊登了几篇杂志,满脸尽显骄傲。 方颜在房间里走了又走,看了又看长年,欲言又止。 “哎呀,好烦哦!最近有些事。”方颜背对着长年说话。长年这小子还挺爽快,一个起身。 “姐,你叫我来,我就知道肯定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你放心,尽管说,只要我能帮上忙,肯定为你赴汤蹈火。你就说吧!要我怎么做。不会要我去打一顿我征哥吧!要是这事,那我还真可能有点搞不定,嘻嘻。” “长年,说什么呢,你征哥最近事多,要不是还准备请你吃饭呢!”方颜说着动手呼了长年一脑袋瓜子。 “哎呦,姐,你真是……哈,越来越厉害了,还蛮疼的。话说回来,其实我知道你让我来有什么事,你放心,我肯定办到位。”拍胸脯保证的少年正炯炯有神的盯着前方。 “废话,要你说啊,我不知道你能力?就是想只会你声,报酬没有。”方颜原本也是不想压榨弟弟的,奈何组织上经费有限啊!为这事还和老魏讨了半天。 “姐,不给钱?不是,你就这样对你亲弟弟啊,我不管,多少给点嘛,你给我那么多稿子呢,要累死弟弟了。”长年拉着方颜的胳膊说个不停。 方颜嘴角一撇。 “别说了,嘻,我给爱意批一天假,怎么样。” “咳,姐,其实钱不钱的无所谓,我所热爱的还是无条件的对党的付出,虽然我没入党哈,但这和我种种行为无关,重要的是咱心中有。” “长年,你猜你姐姐我啊对你最大的爱在哪?这你肯定看得出来,你扯我在这听着,还听完了,然后你再猜我对你最大的耐心在哪?” 长年那一骨子聪明劲,一点就透,方颜才说个头,那双腿正慢慢的往外挪着。 “哎,姐,我先走了,回头让征哥请我吃饭,他付钱,也别忘了假哈!” 跑的还挺快,不知道陈征那边说好了没。 随着形势的日益紧迫,一场伟大的革命正在运筹帷幄,细细展开。 “衍生,这次革命意义重大,警司已经在那边为我们做好了开展工作,不知道你这次手握的兵队能否也和我们打个配合,就是恐怕你们不能从事国民党了。” “哈哈,陈征兄,你也是小瞧我了啊,记得两年前一别,我们还未曾再见,今日一见,你可是要对我刮目相看了,犹记那日茶馆中言语,码头边挚语,以及船舶驶去时的无语,这些都在我心中泛起阵阵涟漪,每每在回想,别有一番风味,真是受益匪浅。” “这样说来,我们到还真算上兄弟了,心灵共存。”陈征稍稍用力拍着蒋衍生的肩。 “我是这样想的,方兄既然已经在道路中帮助你们,那我就做一回诸葛亮,草船借箭。” 夜疲惫的眼角流下情不自禁的眼泪,风急切的拉上柳的枝叶赶去问候,房屋拉下屋檐并不想添油加醋,你看,各有各的生活。 “阿颜,在想什么,我今天和衍生论事的时候,发觉他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种无法抵挡的力量,但是我能感觉到那力量并不伤人。” 陈征低头环抱着方颜,轻轻的一句一言,诉说衷肠。 “陈征。”方颜翻过身并未看陈征的模样,便紧紧抱着他喊了句。 “阿颜,我在。”陈征回抱。 “陈征。” “阿颜,我知道。” “陈征,怎么办啊。” “别担心了,有我在,会好的,嗯?还不信我啊。” 陈征心里难受了很多遍,因为他知道方颜难过的是什么,曾经他也有过深深地无力感,直到今日,看到慢慢不善言语的方颜,无力感又一次充斥着内心,全身无力,语言瞬间匮乏,面对这个深爱的人,好像自己从未为她许过完美未来。 想起少时无畏的自己,想起父亲和先生的谆谆教诲,想起那些个在外奔波求学的日日夜夜,和同窗好友的激情澎湃,低头看看这个紧抱在怀中的姑娘,这条路也许结局难讲,但,有始有终,不论最后,便好。 午夜梦回,依旧难挡赤诚。 此刻陈征身披一件黑衣薄褂,正坐在床边自己所搭的书桌上,手中一直放不下的还是留学归来时,梁先生赠的钢笔,倒也没讲来历。 听见阿颜翻身的动静,就明白她醒了。 陈征起身置笔放褂,两步到床边,用手抵在方颜额头上,又摸摸脸颊。 因为方颜从小到大蹬被子的习惯,不知道因此多少次被病毒所光临,陈征又因工作聚少离多, 为此大大小小也吵闹了几句,说来也好,只要有陈征在的夜晚,方颜就算再怎么蹬也不会感染风寒。 掖着被子的陈征说了句。 “阿颜,又蹬被子了啊,年年说,年年蹬。” “陈征,你欠我个婚礼,嘻,你还记得吧。嗯?没忘吧。” 方颜眼睛睁得老大了,完全不像一个刚醒的人,就那样言笑晏晏的瞅着陈征,一眼望去,平静的淡然,昏黄的灯光映的方颜温柔恬静。 “阿颜,你耍无赖。” 陈征好似很委屈的开口,冰凉的双手放进方颜暖暖的被窝里,握上方颜的小手。 “陈征,很凉。睡觉惹你了?那么晚都不睡,对得起谁啊!明早不是还要给我做粥喝。” “阿颜,你耍无赖。” “我怎么耍无赖了,平白无故的被你说了一嘴,我可不乐意,你讲清楚。” “阿颜,你刚说我欠你一场婚礼,可明明我向组织申请的批准下来后,宴请四方,亲朋好友,我想了许多,不会落下任何一个人,做了万分准备,临到头了, 你倒好,又来了句,不办了,还讲反正明面上所有人都晓得了,暗地里我们懂得就行,我是做了一遍又一遍的思想工作,却梳不通你的那根弦,一直不让办,这下好了,果真又回到我的头上了,你说说,这不是无赖是什么。” 好嘛。方颜听了就来气。连忙推开陈征和手,坐了起来。佯装生气。心里却想到方警司说的。 颜儿,我和陈征亲如手足,把你交给他我很放心,他也肯定待你命,婚礼不婚礼的,我知道你不在乎,也是不想铺张浪费,更不想在这特殊时期令人劳心费神,这些我懂,陈征也会懂。 陈征看到方颜坐了起来,又忙解释说如果觉得时候到了,你让了,我便再次求婚,此言,终身之言。 听到此话的方颜便都了解,忍不住的笑。还真是应了方警司说的那般。 “陈征,我才不要和你结婚,你我着实不是良配,你,应该和方警司在一起,哼,整得你们才是良人。” 陈征语气忽得重了些。 “阿颜,良配是你,良人也只能是你。” “啊啊啊啊,睡觉了。” 方颜听不得这些肉麻话,赶快拉着陈征睡觉。 “阿颜,我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入睡,太多话,我有太多话要讲,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有时,不得不感慨是我们生在了此时,便不让下辈人受此苦,挺好,而在这也有你相伴,只想珍惜与你片刻时光。” 方颜往上出了点头,爬到陈征耳朵旁,轻声说了句。 嘻,我也是,不止这句,还有上句。 匆匆时光,已过几载。人影一个又一个出现,少年们,幸生于此,是自己对自己说的话。 。 十三:缄言 民国十六年。 “蒋丫头,蒋丫头,蒋添。” 长年一路从报社跑到裁缝铺子,嘴里喊个不停,手里拿着林记糕点,唐家蜜饯,不晚花店的花,另加两串糖葫芦,大包小包的尽是蒋添喜欢的,气喘吁吁的跑到铺子中。 “张长年,怎么又买那么多东西啊!每次都吃不完,幸亏邻居家的的小子喜得吃,要不你这都浪费了,还累的一身汗。” 蒋添大老远的就听到长年的声音,想必肯定又带了许些东西,累的满身汗,便早早地拿出手绢,等着给长年擦汗。 “这些都是你喜欢的,但凡是你喜欢的,我又怎么能不给你带。” 张长年从来都没觉得自己多么的像过自己的父亲张代予,其实,除了长相像极了母亲江漫,其它的别无二样。 长年的父亲是清朝某位亲王的后代,虽说清朝没了,但骨子里的傲气却不减当年,从不依靠他人,便能生生的闯出一条血路,时间仅用八个月零三天,就成了当时有名的银行家,方颜的母亲清颜,最最看不得的就是他那一副样子,骄傲自大,且一直认为自己不需要同谁结为连理,还觉得是个束缚,清颜是个机巧灵敏的小丫头,一来二去,关系好了起来,直到清颜结婚消息的传来,不禁想着要不自己也结个婚?生个孩子玩? 当时清颜听了此事,笑个没完,时不时还要搬出来说说,张代予竟然还需要夫人?哈哈,不过还是上了心的,没少拜托方国忠找他那些个女同学问问,就是始终没个看对眼的,他看不上人家,人家也看不上他,时间一长,方颜都出生了,这才寻得良人,张长年的父亲,讲是江漫追的他,可真相谁都知道,谁都不说。 结婚的张代予对谁都爱答不理,谁的脾气也不顾及,只听江漫小夫人的,言听计从。 怕是今天倾心的长年像极了父亲,为一人,甘愿伏臣。 父亲张代予想要长年子承父业,可如今这一意孤行的模样,执笔述世,只图心中所求,也是像极了父亲。 “嘿,蒋丫头,明天带你出去玩可好?” 张长年想要去牵蒋添的小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蒋添巧妙的转了个圈,因为是在裁缝铺中间整理东西,要来回转个不停。 蒋添听到长年的话,便双手抱起环绕在胸前,蒋添和蒋衍生的俊朗不同,长像更加秀气明朗,笑起来明媚皓齿,好看极了,声音也是柔软舒适的。 “出去玩?去哪?我走了这铺子怎么办,要是方颜姐有什么消息我错过了怎么办,张长年,你倒是轻松,也不忙,我这可一大堆事呢!我现在可是大忙人。” “什么嘛!一直这样忙着还要累坏自己呢!再说了,已经给方颜姐请示过了,假都批了,你不出去,那我写那么多稿子可不白写了。” 长年委屈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能和蒋添出去,还真是容易伤心啊! “嘻,我说着玩的,不就是出去玩嘛,我乐意着呢!你说去哪我们就去哪,可行?对了,上次给你做的衣服穿着可舒服?最近铺子里新上了颜色,想来适合你,再给你做几身。 还可以和我哥寄过去些,以前都是我陪哥哥身边的,贴身小事也是我做的,现在离了我,也没个人照料。” 想起蒋添从小没了父母,只有哥哥相依为伴,如今蒋衍生又加入国民党,在这特殊时期,确实心中难求安稳,担心乃是常有之事。 “蒋丫头,你哥那么大个人,总不能照顾不好自己吧!你就放心吧,肯定好好的,再说了,警司哥也在,对了,不是要给我做衣服,赶快带我去看看!带你出去玩。” 蒋添抬头说了句,“好。” 自从周同接手纺纱厂后,工厂进行了一系列的变革。 “周同呢?周丫头” 一众人纷纷扰扰的闯进周同的公司,毫无秩序可言。 周同因为个头高,就显得不是特别瘦,看上去刚刚好,今天穿了一身红色的长裙,头发是标准的黑长直,另带着黄色发带,本就长得无可挑剔,这样一眼望去,另无数人艳羡。 “不要告诉我,你们一群乌嚷嚷的跑到我这里,无非就是特意想告诉我怎么做?嗯?” 说话间,周同已从门口到了正中央,傲世众人,真所谓,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不是我说周同,你这性子就不能改改,我们来是给你提建议的,是为了你好,你这才接手公司几个月,我们怕你走了歪路。” 一个看似长相老实忠厚的中年人率先开口。 其他人像打开了话匣子。 “对啊!为你好。” “还有那纺纱厂不能招那么多工人,浪费钱还没用。” “那纺纱颜色你也不能混着来,要不不好适应市场,那生意怎么能好呢?” “你那工厂安排不对啊!我给你讲。” 周同听到就烦,深呼吸,抬手。 “好好好,就到此为止,好吗?我周同从六月前接手工厂,不能说月月有盈余,但也绝对算不上有亏损,也知道你们当初不同意我父亲那么早把工厂交给我,觉得我小,不能理解我能干啥啊!就是一小屁孩,就怕把这一切都毁了。 等了几个月,你们也终于来找我说,也不能算说,对吧,咱是谈,今天我周同把话放这了,我有事,我都不会让工厂有事,更会把它经营的蒸蒸日上,不负你们这么多年来和我父亲的呕心沥血。” 话毕,周同面向长辈们深深鞠躬。 “既然周丫头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就有底了,周丫头,你可放别放心上啊!我们就是忍不住,不是冲着你来的,我们这些当长辈的,对事不对人。” “叔,你们就把心放肚里,我知道你们对事不对人,我也是,得罪了。” 周同似笑非笑的回答。 “好了好了,周丫头,我们从小看着你长大,不知道你什么样?这脾气上来了,我们可扛不住,今天来你父亲也知道,就要个底,心里舒坦。” “对,没事了,我们就先走了。” “哈,好嘞,你们放心,慢走。” 不送,周同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这些个老家伙明显就是讨伐我的,给我整这一出,哼,能让你们挑我的错?没门,周老头也是,竟然不拦着。 “咱不管他们哈,收拾收拾,咱继续干活。” 嘻,看看方颜寄来的发卡,这次是什么款式的。 头上的黄色发带是方颜给买的,是千里迢迢,跋山涉水的惦记。 身上穿着方警司买的裙子,是费了一天时间才将鞋子哪个穿着舒服弄明白,并精挑细选颜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