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天上的星星 望着满天的繁星,柳雪芕的思绪飘回到了十年前的一个也是一样满天星星的夜晚。 在月光如水的夜晚,江凌峰亲呢的搂着未婚妻柳雪芕。他乌黑而深邃的眼睛深情的望着她,望着她一双黑白分阴的阴眸,望着她两道如黑漆染过的柳眉,望着她微微上翘的纤细睫毛,望着她那鹅蛋形的娇俏美丽的脸庞,还有小巧而丰润的红唇。一阵微风拂过,有点微微的寒凉,江凌峰把“小鸟依人”的柳雪芕搂得更紧了,仿佛要把他身上所有的温度毫无保留的传递给她。 “妈妈,天凉了,回屋睡觉吧!”六岁的大儿子江文聪从屋里跑了出来,感觉有点冷的柳雪芕牵着儿子的小手回屋睡觉了。 儿子大点懂事些,在另一间屋里睡,两岁的小女儿江茵茵和柳雪芕同睡。她望着女儿萌萌可爱的小脸蛋在睡梦中也在微笑,一瞬间,她思念丈夫的愁绪转化成了对儿女无私的母爱。 在广州一家鞋业公司当助理的丈夫江凌峰每年只有短短的二十天假期,正月初六就离家重返广州打工了。柳雪芕在心里想着丈夫已离家七个日日夜夜了,虽然他每天都给她打电话回来,闲暇时,也常常在微信上视频,但她心里难勉有几分落寞愁绪,特别是看见别人夫妻成双成对的,她心里便更加的酸楚。 “妈妈,我要尿尿!”女儿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稚嫩的声音响在了柳雪芕的耳边。 她抱着女儿上完了厕所,又披上了红色的呢子衣服,坐在暖暖的被窝里看着被窝里的女儿在调皮的对她嘟嘟小嘴,小乖乖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柳雪芕习惯的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才九点半。她无意间看见了手上的有点古典款的银镯子,那是她外婆留给她的遗物。 柳雪芕的名字都是她外婆给取的。听她母亲说,她母亲快要生她的时候,在梦里梦见了冰天雪地里长出了一株奇异的野草,醒后,她母亲便给她外婆讲了此事,出自于“书香世家”的外婆,便给她起名“雪芕”。 柳雪芕的父亲是入赘到她母亲家的,所以她从小跟着外婆,外婆的“沅芷澧兰”也薰陶了她的品德。 记得小时候,她和外婆在院子里乘凉,她坐在小凳上安静的听外婆讲佛语禅心。 外婆一边“噀玉喷珠”的讲着深奥的佛语故事,一边轻轻的用蒲扇为她扇风,而她呢,睁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似懂非懂的望着温婉美丽的外婆。 虽然她当时领会不了佛语故事里的高深“禅意”,即使是现在,也只是一知半解,但她清楚的记得外婆所说的一小段经典“佛语”。 外婆是这样用她自己的话说的:每个人来得这世上,都只是一种肉身的轮回,前世今生也只是一句佛号而已。人若善念不灭,与佛有缘,肉身死后,灵魂便会化作一颗“舍离子”,那颗“舍离子”犹如流星般的划向天空,最后幻化成了天上的星星。这便是前世今生的“圆满成果”。不过,只有得道高僧坐化后的“舍离子”,肉眼才可以看见,而与佛有缘的善良之人死后的“舍离子”,只能用心眼才能看到。 家里的一只白咪瞪着悠悠发光的篮色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她,可能是太饿了,它今天一整天都没归家了,饿得“饥肠辘辘”的时候,才想起了回家。 柳雪芕起床喂饱了猫咪,便宽衣睡觉了。 天刚微亮,柳雪芕就起床洗刷,洗刷完了,就开始忙碌起来:做饭洗衣,打扫屋子。窗外白茫茫一片。春天的雾,如情窦初开的少女般含情脉脉,欲语还休;又如情意绵绵的少妇般深情款款,惊艳红尘。氤氤氲氲的雾从窗口丝丝缕缕的飘了进来,还带着花草树木的芳香,窗阴几净的屋子里一瞬间仿佛成了“桃花源”一般,令人心醉神怡。柳雪芕一边蒸着白花花的馒头,一边唱着陈瑞的《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天上的星星是爱情的灯,温暖了我漫漫的人生…… 优美动听的歌声萦绕在屋子里,也从窗户飘了出去,久久回荡在焕然一新的青山村里。 吃过早饭,柳雪芕正在教儿子写字,同村的堂嫂李兰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一个踉跄摔倒在她的面前,幸好,李兰结实的身体经得起“跌跌打打”,一股溜儿的就爬了起来,柳雪芕怜惜道:“嫂嫂,你摔疼没,小心点嘛。” 李兰晃了晃自己的胳膊,爽郎的笑着说:“你当是你那细皮嫩肉呢,我这老皮老脸的,摔不坏的。” 听了李兰的玩笑话,柳雪芕忍俊不禁的笑了,在旁的文聪和茵茵也跟着“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李兰这才一本正经的说道:“雪芕,不好了!你娘家表叔正躺在公路上呢,他耍赖不起来了,说什么,大家都有“扶贫房””住,就他没有,还说,如果村里不给他修一间,他就永远躺在公路上不起来了!” 雪芕听完,立即抱上女儿,牵着儿子和李兰一起向公路上走去。 到了她表叔“闹事”的公路上,只见公路上挤满了人,远远看去,仿佛是五颜六色的陀螺在旋转着。 雪芕把儿子和女儿交给了李兰暂时看着,自己吃力的从摩肩接踵的人流中穿梭进去了。 她看着躺在马路上佯装睡觉的表叔,突然大叫起来:“表叔,大表哥回家啦!”谁知她表叔听见了,马上起来了,还来不及拍拍身上的灰尘,就大步流星的朝着自家方向踏去了。 大伙都用赞许的眼光望着柳雪芕,仿佛在欣喜“天下掉下个妺妹”的绝世聪阴。 其实本村的大部份人都知道她表叔陈良的大儿子是个“无赖圣尊”,见啥偷啥,连自己的亲身父亲也不放过,只要他瞅到他父亲放在哪个角落的钱或吃的,准保被他“扫荡而光”。这不,陈良嫁在福建的小女儿前几天回乡探亲,给了他五千元现金,他大字不识,又不信任别人,只好将五千元藏在了棉被里。本来,他那个无赖儿子刚去了省城玩。被雪芕这一招“无中生有”,吓得“魂飞魄散”。 人群缓缓散开了,雪芕也带着儿子女儿,准备往回走,却远远的看见婆家大姐江云梦,气势汹汹的拿着一把菜刀在追着“亡命天涯”的婆婆。 第2章绵绵细雨 柳雪芕赶紧大声喊叫:“大姐!你又是怎么啦?别干傻事!”本来气势汹汹的江云梦一听见她的声音,竟然奇迹般的扔下了菜刀,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柳雪芕带着孩子们走到了江云梦面前,不远处站着瑟瑟发抖的江云梦的婆婆刘氏,绰号“一枝花”。 雪芕微笑着安慰“一枝花”道:“姻伯母,让您受惊了!我大姐可能又犯病了,对不起啊!”刘氏这才勉强的从爬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皮里阳秋的回答道:“没事儿,我已经习惯了,自家儿媳妇儿嘛!”雪芕正打算放下女儿,谁知江云梦突然又停止了哭声,迅速的把她婆婆捱在地上,发疯似的乱打一阵。 这阵势,柳雪芕根本近不了身,她又怕伤着孩子们了,只得又抱起吓得“哇哇”大哭的女儿,对着江云梦再次喊道:“大姐,住手!”说也奇怪,疯狂的江云梦一听见她的声音,又立即住手了,变得安静而呆滞。 这时候,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和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急切的跑来了。 只听柳雪芕叫了声“大姐夫”,原来他是江云梦的丈夫王义,少女是他们的女儿王欣。 王义连忙扶起了正在“鬼哭狼嚎”般哭叫的母亲,她一边哭叫,还一边向儿子孙女哭诉道:“你们要再晚来一步,我可就惨死在这个疯女人手上了!”王义恶狠狠的瞪了瞪江云梦,发出了狠话:“这几天最好不要让我看见你!否则……”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佛要生吞活剥了她。女儿也冷漠的看了一眼江云梦,然后和王义扶着“一枝花”走了,留下了她呆呆的坐在地上。 柳雪芕用手理了理江云梦前额零乱的发丝,爱怜的说道:“大姐,我们回家吧!”江文聪小小年纪,却也学着大人的口吻说:“姑妈,别伤心,你还有我们呢!”心里正忐忑不安的江云梦听见雪芕俩母子的暖心窝的话,有点苍白的脸上顿时绽开了久违的笑容,仿佛是长在阴暗角落的黑色曼陀罗花,偶而照进来一缕阳光,让她格外感觉“暖意融融”。 一回到家,柳雪芕就在厨房里忙碌起来了,江云梦要去帮忙,却被雪芕拉到了睡房里,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 江云梦哪里睡得着?别人都以为她是又犯病了,其实,只有自己心里才清楚,她是被那个丧心病狂的“一枝花”给气疯了,本来婆媳关系自古都是不太融洽,但也不至于“兵刃相见”吧,其实,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一枝花”年轻时,风流韵事也不少,因为她喜欢头上戴一朵大大的发饰,所以得名“一枝花”。江云梦也只是因为自己年轻时的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而常常被婆婆指桑骂槐。 本来自从嫁到王家,她就没少挨骂受气,但她都忍气吞声了。可她越是隐忍,“一枝花”就越是得寸进尺了,昨天她和同村的一个男人说了几句话,被“一枝花”看见了,“一枝花”竟然在儿子面前诬陷自己的儿媳妇儿“红杏出墙”,还描述得绘声绘色的。 王义听了母亲的话,一怒之下对江云梦大大出手,还扬言说要离婚。这下,江云梦多年来积压的怨恨,终于一发不可收拾。 经过刚才的折腾,江云梦的身上都出汗了,本来梳得整齐好看的短发也零乱了。 她脱下了外套,用梳子梳了梳有些零乱的黑发,在镜子里看着自己的样子:白晰的瓜子脸,淡淡的弯月眉,一双忧郁的大眼晴,眼角浅浅的鱼尾纹影影绰绰,还有性感丰润的嘴唇欲语还羞。其实,刚过四十岁的她风韵犹存,虽称不上美艳绝伦,但还算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脱去外套的她,只穿着一件中长的,银白色的丝质春秋衫,玲珑曲线的身材被薄薄的春秋衫包裹得紧紧的,她在镜中无意间看见了自己的若隐若现的一双“明月”,顿时,脸庞飞出了两朵娇羞的红云,她害羞的穿上了外套。原来是今早上起床忘记穿内衣了。 吃过了午饭,小憩了一会儿,柳雪芕便又开始忙碌起来了,明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了。 “春雨贵如油”,天空酝酿了好久好久,终于才下起了绵绵细雨。雪芕穿着一条粉红色的春款连衣裙,配上时下流行的丸子头,娇俏可人。她站在朦朦细雨中,院落里的一株杏树上缀满了洁白如玉的杏花。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雨中的杏花,像是透明的玉屑,像是银色的霜花,像是水洗的胭脂,更像是“梨花带雨”的粉面美人楚楚可怜。绵绵细雨像故意要沾湿人的衣裳似的,下个不停。轻轻吹拂人面的,是带着杨柳清新气息的暖风令人陶醉。 柳雪芕独自沉醉在雨景的诗情画意里,雨滴轻轻柔柔的湿了她乌黑的长发,像星星点点的雾水一样沾在了她的发丝上,也沾湿了她的衣裙,像是雨,又像是雾。 “妈妈,你头发打湿了呀!”小茵茵正打着一把透明的小雨伞,粉嫩可爱的小手手在努力的撑着小雨伞,她蹒跚学步的走到了妈妈面前,又用她那咿呀宛若黄莺般的声音“牙牙学语”道:“妈妈,伞给你!”柳雪芕抱起了女儿,女儿小小的双手依旧撑着小雨伞,遮挡住了妈妈头上的细雨,而她却忘记了雨滴正在和她亲呢。 雪芕望着剔透玲珑的小女儿却如此的了了解人意,眼眶突然湿润了。她紧紧搂着自己的女儿回屋了。 母女俩一回到屋里,江云梦还在打呼噜,文聪还在梦里甜甜的笑着。看见哥哥的睡姿,还有姑妈打呼噜的样子,小茵茵似笑非笑的嘟了嘟樱桃小嘴巴,雪芕差点沒忍住就笑出声来了。 小茵茵搂着妈妈雪白而细长的脖子,小嘴巴对着妈妈的耳朵讲起了悄悄话……门外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哈哈哈哈,小茵茵,我可是听见了你在说什么哦!” 第3章桃花朵朵 江凌峰的妹妹江小舞和父母一同去城里小姨家玩了几天,刚回来。 江小舞离异单身,虽然和江云梦是亲姐妹,长得却一点儿也不像,性格迴异,大相径庭。 江父江母一回来看见自己的大女儿躺在床上,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漠然,对儿媳妇柳雪芕却是关爱有加,问长问短,对孙子孙女更是“爱不释手”。柳雪芕看着他们沉醉在“含饴弄孙”的幸福中,开心的笑了。 江云梦一见父母回来了,急忙的起床了,并怯怯的说道:“爸爸妈妈,你们回来啦!”江父江母却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只应了一声“嗯”。然后继续他们的“含饴弄孙”。 江小舞满脸的胶原蛋白,两弯黛眉下那双灵动乌黑的双眸扑闪着“青春”的光亮,玲珑小巧的鼻子,挺直的鼻梁,还有红艳艳如樱桃的嘴巴,虽称不上囯色天香,但精致的五官,婀娜多姿的身段,还有飘逸在脸上的“青春美丽”,就足以让人感觉“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渠出鸿波”。 江云梦已经习惯了父母的冷漠,柳雪芕和江小舞异口同声的说:“大姐,走,我们看桃花去!” 三个女人手拉着手走到了村里的一片桃花林里。 雨停了,太阳也美美的出场了。阳光如一条条金色的小溪,流淌在一片片的桃花中。 桃花有粉红色的,深红色的,浅紫色的;一抹抹春天的鲜艳,一张张粉嫩的脸蛋,仿佛都在诉说着桃花的千古绝唱“桃之夭妖,灼灼其华”。 柳雪芕蹲在地上,用手爱怜的抚摸着被风吹落在地上的桃花,她在心里想着:不知桃花是死得过于荒唐?还是东风过于无情?江小舞则站在桃花下,难得的多愁善感起来:“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江云梦却还是呆呆的立在桃花中…… 一阵春风拂来,桃花朵朵又飘飘然的落在了地上,有两,三朵落在了柳雪芕的手心里。她看着美丽的桃花“天女散花”般的回归于尘土,手中轻轻握着刚刚“香消玉殒”的桃花,她想起了姥姥,也想起了自己,还有江云梦和江小舞的命运,难道女人的命运就和这桃花一样,虽然惊艳了春天的时光,但却难逃“颠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的悲剧。 “大姐,嫂嫂,你们快点过来呀,出人命了!”是江小舞急切的求救声。 江小舞本来准备躲进桃花丛中去自拍一段视频,正要拍视频的时候,却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突然冒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根绳子,那女人眼神呆滞,二话不说就把绳子系在了桃花树上,这下可把江小舞吓坏了,她惊得失声大叫起来。 柳雪芕赶紧解下了绳子,问那女人道:“大姐,你无论遇到了什么难事,也不能干傻事呀!”那女人一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号啕起来…… 那女人号啕够了,才扯了一片桃花树上的叶子擦了擦脸水的泪水,哽咽着说道:“小妹,谢谢你!”然后,她慢慢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女人名叫小碧,小碧的丈夫六年前因犯罪而被法院判刑五年,刚刚才刑满释放不到一年,她丈夫就在网上泡了一个比他小十几岁的媚媚,而且这位媚媚还要“至死不渝”的跟着她丈夫,她丈夫也“情深义重”的对媚媚承诺他会娶她的。 丈夫坐牢的那五年里,她大儿子刚上大学,小女儿也在读高一,公公婆婆年迈体弱,也帮不了她什么,虽然她母子仨都吃着低保,但是,那只能是杯水车薪,家里一直都没有一点存钱的,只能靠她每月在工地做小工来勉强维持着一家大小的生计。 再苦再累,只要孩子们争气,只要这个家是完整的,她都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虽然她没读过几年书,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是,她始终相信,“以心换心”这个理儿。 但是,她含辛茹苦的付出,丈夫不但不懂得感恩,反而无情无义的背弃了她,让她情何一堪?也让她本就琐尾流离的日子变得更加的饮冰茹檗。 丈夫刚刚又打了她,为了那个媚媚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和她离婚。万念俱灰的她,这才有了轻生的念头。 听完了小碧泣血的讲述,柳雪芕的眼眶湿润了,但更多的是胸中那股愤愤不平。她在思索着:为什么现在有的中年男人弃“糟糠之妻”于不顾,却“似饮甘醇”的沉迷于小媚媚,小媚媚也是如此,“门当户对”的金玉良缘不要,却偏偏要去充当别人家的小三。这到底是网络的错误?还是道德的伦丧? 柳雪芕轻轻的扶起了坐在地上的小碧,义正言辞的说道:“大姐,这种垃圾男人不要也罢!您还有儿子和女儿呀!”柳雪芕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小碧呆滞的眼睛里突然有灵光在闪动着……她突然的想明白了:混沌了半辈子,她现在才知道什么叫活着,什么叫生活…… 就这样,四个不同经历,不同信仰的女人在桃花林里坐着“契阔谈宴”,那银铃般的笑声萦绕在桃花仙子们的耳旁,她们也微微的笑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太阳的余辉如缕缕金光撒在了桃花林 里,给原本美丽的桃花增添了三分妩媚动人的光彩。 小碧也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柳雪芕她们,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雪芕心中依然是百感交集。 雪芕三人依然还是手拉着手的走出了霞光相映的桃花林。 “三位美人,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前面来了一位嘻皮笑脸的年轻男人。 第4章月圆人未圆 雪芕还来不及说话,江小舞就扯开了大嗓门一个劲的骂道:“哪来的小瘪三?敢挡你姑奶奶的路?”说完,还呸了两口唾沫。 唾沫星子差点就飞到了那年轻男人俊美的脸上,可他不但不生气,反而凑近了,对着江小舞的耳朵,悄悄的说了句:“美人,今晚我们约会吧!”他这突然的举动,让江小舞猝不及防,他磁性的男中音酥得让她的耳朵怀孕了,她呆呆的立在那里好几分钟,直至雪芕叫她。 雪芕三人回到了家,江母已经做好了晚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吃完了晚饭。 东方刚露鱼肚白,雪芕和江母就起床做汤圆了。 看着大锅里又圆又白的汤圆全部都沸上热气腾腾的水面了,雪芕开始叫家人们起床了。 江云梦心里正忐忑不安呢:本来昨天晚上,她自己说今天早起包汤圆,结果一觉睡到现在。她赶紧的洗漱完了,就打算“将功补过”的洗碗盛汤圆,她这一急,又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江母意兴阑珊的说了句:“这败家玩意儿,搁哪里哪里倒霉!唉……”还好雪芕打了个圆场:“落地开花,花开富贵!” 吃着甜甜的汤圆,江小舞想起了昨晚那个梦:她穿着黄色的旗袍正站在桃花树下,突然后面一双温暖的大双蒙住了她的眼睛,还有那磁性的男中音,响彻在耳边……想起梦境,她不由得甜甜的笑了起来。 百伶百俐的小茵茵看见姑姑的表情,用稚嫩的声音萌萌的说道“姑姑,你吃了汤圆,笑得好甜哦!”她一句话,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其实,汤圆虽甜,有一个人的心里却是苦的,江云梦表面上虽然在附和着笑,但是她的心里却是疮痍满目。 雪芕嘴里嚼着甜甜的汤圆,眼前浮现了和丈夫江凌峰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元宵节。江凌峰把他亲手包的玫瑰花花生汤圆用筷子轻轻的夹到了她的嘴里,还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她轻轻的嚼着汤圆,玫瑰花的香味,花生的浓郁,胜切人间美味,由舌尖融入了心田,还有丈夫的爱如一片温暖而惬意的阳光包围着她。 “妈妈,你嘴巴上有红糖!”儿子江文聪的声音打断了雪芕的回忆,她这才回过神来…… 忙碌了一天,柳雪芕吃过晚饭才开始看手机,只见丈夫江凌峰在微信上给她转了520元,转账上还写了:爱妻元宵快乐!早上她和丈夫也视频聊了一会儿。离别的日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听听他的声音,看看他是胖了?还是瘦了? 本来她还有好多好多的想和丈夫说,可她知道,他今晚上正在和公司同事们聚会,所以只得将千言万语浓缩成了一句:老公,少喝点酒,别玩太晚了! 江家俩姐妹,还有江父江母带着孙子孙女去镇上看热闹了。只剩下雪芕一个人独自坐在院落里看月亮数星星。 月亮探出圆圆的脸,笑容可掬的看着雪芕,看着她温婉如玉的脸,仿佛她就是月宫失散了多年的嫦娥仙子,在此遇见流落凡间的故主,那惊鸿一瞥的惊艳,让月亮久违的怦然心动又开始了。 雪芕也望着天上的圆月,她仔细看了看,发现月宫里面什么也没有了,空空如也。说来奇怪,小时候看月亮总能看见点什么景象来,不是嫦娥姐姐抱着玉兔,就是吴刚砍树,虽然是影影绰绰的,但也总算是饱了“眼福”了。 天上的云,没有白天的云多姿多彩,也静静的,白天的云婆娑于天空中,夜晚的云却姽婳于幽静中。生动活泼固然好,但娴静悠闲也是一种意境;动亦美,静亦美,只要你用美的心去看世间万物,一切皆美。在雪芕的眼里,天上的云,无论白天和黑夜都是美丽的。 满天的繁星如嵌在天空中的颗颗钻石,忽闪忽闪的闪着光芒,发出璀璨夺目的光,陪伴在月亮的身边,今晚的月亮圆了,可雪芕的思念却弯了,星星亮了,却只照见了雪芕独自立在月下,吟起了李清照的《一剪梅》: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美人吟诗,真正的诗情画意!”随着一声磁性的男中音,一位年轻男子已站在雪芕的身后,她回头一看,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一时间竟也想不起来。那男子又说话了:“美女,不认识我了?我们昨天下午有过一面之缘的!” 雪芕看着他俊美的脸,想起昨天下午……她如醍醐灌顶,知道眼前这位男子就是那个“小瘪三”,虽然长相一模一样,可性格完全判若两人,昨天下午的他放荡不羁,今天晚上的他却是温文尔雅。 那男子专注而礼貌的看着雪芕,他浓而黑的剑眉下,一双眼睛大而有神,白净的皮肤,高高的鼻梁如山般挺立,厚实的嘴唇两边各延伸出一个小酒窝。他微笑着对雪芕作了自我介绍“:我姓陈名少庭,今年二十八岁,未婚,家住青山村三组,大学本科毕业生,现在与我同学合资在省城开了一家广告公司!”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听陌生男人说话,而且是大晚上,雪芕着实有点忐忑不安的感觉,她尽量的把纤弱的身体往后退,不曾想,脚步移得太急了,不小心踩到了石头上,身体趔趔趄趄的,陈少庭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了她。 “嫂子,你们在干什么?”刚从镇上回来的江小舞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她怒目圆睁的看着躺在陈少庭怀抱里的雪芕。 第5章梦与现实 江小舞这一声清脆的喝斥,惊得柳雪芕立即挣脱出了陈少庭的怀抱。 陈少庭马上对怒目圆睁的江小舞解释道:“美女,你误会了,刚才你嫂嫂差点摔倒了,我帮忙扶了一下。”江小舞却依然是得理不饶人:“扶一下?我看粘涟得那么紧!”江父立马瞪了女儿一眼,江小舞这才撇嘴回屋了。 柳雪芕红着脸对江父江母说道:“爸,妈,真的不是小舞想得那样!”江父江母竟然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我们相信你,女儿!”平时,老夫妻俩都亲呢叫儿媳“女儿”。 陈少庭也礼貌的同江父江母告辞了。江小舞则在门缝里偷偷看着陈少庭的身影,直至他影影绰绰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中。 看着熟睡中的女儿萌萌可爱的样子,她又起床看了看儿子憨态可掬的睡样,她甜甜的笑了,她帮儿子盖好了被子,然后回到床上关灯睡觉了。 柳雪芕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她身穿湖色长纱裙,乌黑长长的头发盘在了头顶,打成一个半圆形的髻,发髻上叉了一把玉簪。她宛若画中人一样亭亭玉立在桃花林里。 突然一阵黑色的狂风袭卷而来,近了却是一群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魑魅魍魉。柳雪芕惊吓得想跑却跑不动了,她趔趔趄趄的摔倒在了地上,地上满是被魑魅魍魉摧残的桃花花瓣,可怜的桃花,就这样香消玉殒了!树上原本美丽如少女的桃花,一瞬间被可恶的狂风狠狠的刮落在地,殷红的血色铺满了大地,仿佛一个个悲伤的香魂在人间作最后的挣扎。 柳雪芕好不容易才从桃花狼籍满地的地上爬了起来,可又真真切切的看见了桃花林旁边的河里停靠着一艘华丽的小船,小船上有个熟悉的身影。 柳雪芕连忙走近一看:竟然是丈夫江凌峰。可无论她怎么喊叫,丈夫却是掉臂不顾,好像根本没看见她似的,顾盼自雄的在船上和一个短发美女在调情呢。 看见这场景,可把柳雪芕急坏了,她只能脱掉水晶鞋,撩起长裙,下水慢慢向那小船走近,可每每等她已经走近,那小船就又像个精灵似的飞走了,就这样周而复始,她走近,船飞走了,她又走近,船又飞走了,她再走近,船再飞走了,她终于被折腾得精疲力尽了,便一下坐在了冰冷的河水里。这寒冷刺骨的凉意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这一冷,竟然醒了,柳雪芕起床打开了窗户一看:天空呈灰白色,天刚蒙蒙亮,今天的雾姑娘笑得那么的“浅笑嫣然”。 柳雪芕和江母一起做好了早饭,吃了早饭,该是带孩子们去镇上的出租屋了,今天正月十六,学校正式开学了。 柳雪芕抱着女儿,带着儿子去了镇上的学校,给儿子报完名,母子仨又回到了出租屋。 出租屋虽然小得只有三十几个平方米,却是收拾得窗阴几净,屋里也是布置得井井有条。 江母背来了米和菜就席不暇暖的走了,本来江母隔三差五的也在这里住一,两日,帮着柳雪芕照看一下孩子,可她今天要赶去吃她娘家侄子的生日宴席,所以才走得那么急。 下午学校放假半天,吃过午饭,柳雪芕就带着儿子女儿去镇上的公园玩了。 太阳红扑扑的脸温柔可人,还有一双丹凤眼闪着慈爱和蔼的光,这光照在人身上,感觉暖暖的,这股暖流也缓缓流进了人的心田。太阳一出来,雾姑娘也悄悄的走了。 江文聪在同一些年纪差不多大的玩伴在公园里嬉戏玩耍,只听见时不时一阵莺歌燕语回荡在空气中。江茵茵则乖乖的躺在妈妈怀抱里,享受着阳光的沐浴。柳雪芕抱着女儿坐在椅子上和几个妇女也在契阔谈宴,也时不时传出一阵“哈哈哈哈”爽朗笑声,女人们的笑声自是风情万种,与世无争。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露出微微的倦意了。晚霞如一位位穿着淡红色纱衣的仙女一样在云河里“待价藏珠”。 柳雪芕一只手牵着蹦蹦跳跳的儿子,另一只手牵着还有点蹒跚学步的女儿,在夕阳的护送下,他们又回到了出租屋。 吃过了晚饭,柳雪芕辅导儿子读了一会儿书,母子仨便坐在床上一起看电视。 儿子喜欢看《熊出没》,女儿却喜欢看《大头儿子小头爸爸》,可每次文聪都会先让妹妹看,虽然茵茵还似懂非懂。小茵茵每每看到感动的地方,总会抱着柳雪芕稚嫩的喊着“围裙妈妈!”逗得雪芕和儿子哈哈哈大笑。 看完了电视,儿子自觉的上床睡觉了,柳雪芕轻轻拍着女儿,哼着美妙的《摇篮曲》:月儿阴,风儿静…………小茵茵在她优美动听的歌声中甜甜入睡了。 哄睡了女儿,柳雪芕也躺下睡觉了。可能昨晚上一直在做那个奇怪的梦,她也累了,所以一合眼就睡着了。 突然手机铃声吵醒了柳雪芕,她睡眼朦胧的看了看手机,是个陌生电话,她便按了“拒接”,谁知那个陌生电话马上又打过来了,她不得已才接了。 只听电话的那一头是个阴阳怪气的男人声音:我知道你是柳雪芕,你先别挂电话!否则你会后悔的!雪芕还来不及回话,那边又传来怪怪的声音:你知道去年镇上老街里那个留守妇女怎么死的吗?雪芕一听吓得直哆嗦。 第6章天外来客 柳雪芕虽然很害怕,但是她还是努力的使自己冷静了下来。 柳雪芕突然急中生智,便给这个手机号码发了一条短信:你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惧鬼神,更不会怕你一个心理不正常的病人!忘了告诉你,去年街上那李二拐的另一脚就是被我打残的,哈哈哈,不怕死的就来! 没想到这个号码竟然又打来了,对方在电话里哈哈哈大笑起来,并夸她的确是位美貌与智慧兼得的奇女子。柳雪芕如坠五里雾中,那人却又说他是陈少庭。 柳雪芕一听是陈少庭在捣乱,便果断的挂掉了电话。 第二天一觉醒来都快八点了,柳雪芕还来不及洗漱,便直接带儿子女儿去饭馆里吃了早饭,然后送儿子去学校上学了。 说来也怪,柳雪芕送儿子去学校的时候,天空阴阴瓦蓝瓦蓝的,阳光阴媚,可回来的时候,突然间就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暴雨倾盘而泻。 突然的****,柳雪芕只得抱着女儿在镇上一家麻将馆里晢时坐着躲雨。 一大早的,麻将馆里就已经是客似云来了。 外面的雨“哗哗”的下,里面的麻将“呼拉”的响,列位“赌神”们却是惊叹声,唏嘘声,怒骂声,声声入耳!还有在旁观战的待战勇士们,那跃跃欲试的“大鹏展翅”,那口若悬河的“临场发挥”,更有那面红耳赤的“慷慨激昂”。麻将馆仿佛让平凡的人们穿越回到了那兵荒马乱的年代,仿佛个个都是那峰火连天的乱世英雄! 正在外面的雨下得淋漓尽致,里面的人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一位中年妇女蹦了起来,喊了一声“胡……”,便“英勇就义”了。她的遗言只是一个胡字,无论是“胡”,还是“糊”,总之她的一生算是在麻将桌上“胡”了。这位为麻将事业而献出自己宝贵生命的“女中豪杰”,谨以李清照的两句词送给她:“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此时的麻将馆里乱成了一团,外面的雨也停了,柳雪芕抱着哭闹的女儿回家了。 回到出租屋内,小茵茵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天真懵懂的望着柳雪芕问道:“妈妈,刚才那位阿姨是死了吗?死了就是睡觉了吗?”雪芕摸着女儿的头,温柔的答道:“是的,她是睡觉了!” “小茵茵,看我给你买什么来了?”门口站着“玉树临风”,满面春风的陈少庭,他手中正抱着一个粉色茸茸的可爱小熊。 小茵茵看见了粉色小熊,连忙挣脱了妈妈的怀抱,还有点“蹒跚学步”的走了过去,抱起了小熊。其实小茵茵只是那天晚上和陈少庭有过一面之缘,可她却还能清晰的记得他。 柳雪芕看见了陈少庭,便礼貌的招呼他坐,并问他“小熊”买了多少钱,她把钱还给他。当然,陈少庭肯定是坚决拒收的,他还堂而皇之的说是他送给小茵茵的见面礼。 陈少庭在这一坐就坐了一个多钟头,小茵茵和他一会儿竟然成了“忘年交”。 快到接儿子放学的时候了,陈少庭也自觉的告辞回家了。 吃过了午饭,柳雪芕照例把儿子送去了学校。她牵着女儿的粉嫩的小手,走在回租屋的路上。 雨过天睛,天边的云彩都格外的鲜艳夺目,仿佛精心打扮了的姑娘们,太阳也暖暖的照着小镇,小镇上的麻将馆里依旧“高朋满座”,上午的“作鸟兽散”,仿佛只是昨日的“生桑之梦”,“赌神”们依然无惧无畏,“再作冯妇”! 柳雪芕不喜欢赌博,也不会打牌打麻将什么的,她只是路过了麻将馆,便牵着女儿径直去了河边看风景。 绿悠悠的水里自由的游着几只欢快的小鱼儿,小茵茵对着小鱼儿“咯咯咯”的笑着,她那天真无邪的眼神,也许连鱼儿都惊艳了,悠然自得的小鱼儿居然对着她摇头摆尾起来,这可把她乐坏了,粉嘟嘟小嘴巴一直“咯咯咯”的笑个不停,胖嘟嘟的小手也一直在摇摆着和鱼儿们打着招呼。 “妈妈,你看!陈叔叔!”随着女儿稚嫩的声音望去,陈少庭又站在了她的身后。 “真巧,又遇到你了!”陈少庭充满磁性的男中音回荡在河面上,连鱼儿也多看了他几眼。 “呵呵呵,天气好,带女儿到河边看看!”小茵茵一看到陈少庭,就亲热的扑进了他的怀抱里。 小茵茵正在陈少庭怀里撒娇的时候,水面上驶过来一艘小船,小船上站着一位身穿湖兰色毛料大衣的短发年轻女人,这位女人朝着柳雪芕嫣然一笑,她这一笑百媚生,连鱼儿也害羞的沉入河底了,柳雪芕看着这年轻女人,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小船向岸边划过来了,船慢慢的靠岸了,那女人便下了船,径直走向柳雪芕。她开口了:“美女,您好,我是名摄影爱好者,我看你们一家人好温馨幸福的场景!我可以为你们一家拍张合影吗?”柳雪芕马上解释道:“不,你误会了,我和他不是一家人……!” “妈妈,我要和陈叔叔拍照!我们拍吧,妈妈!”柳雪芕的话还没说完,小茵茵就拍着小手说要照相了。 柳雪芕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她只好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柳雪芕和小茵茵,还有陈少庭被那个神秘女人用摄像机拍成了“全家福”,镜头里,陈少庭抱着小茵茵,俨然一位“慈父”,而柳雪芕则依偎在陈少庭身边,俨然一对“恩爱夫妻”。 拍完了“全家福”,那女人还要求柳雪芕和陈少庭两人拍一张“鹣鲽情深”,被柳雪芕婉言拒绝了,那短发女人的眼睛深处立即闪现过一种失望的神情。 那女人同柳雪芕聊了一会天,便又坐船离开了。 陈少庭继续抱着小茵茵站在河边欣赏风景,柳雪芕则望着河里那艘越来越远的小船,如一片落叶般越飘越远了…… “雪芕,不好啦!文聪在学校出事了!” 第7章小镇怪事 柳雪芕一听儿子出事了,便心乱如麻,手忙脚乱的抱上女儿跟着李兰跑着去了学校。 到了学校一看,校门口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脑袋,密密麻麻的,和那搬家的蚂蚁一样。 柳雪芕把女儿给了李兰,自己不知哪来的力气从人群中迅速的钻了进去,只见文聪站在一旁小脸蛋胀得通红,在支支吾吾的低声说着:“阿姨,真的不是我!”文聪旁边屹立着一位“泥足巨人”般的悍妇,那妇人黑黑的脸阴沉着,厚厚的两片嘴唇像刚刚饮过猪血一样暗红暗红的。 那妇人咧着嘴骂骂咧咧道:“小杂种,推了人还想抵赖?”骂着骂着还用她那粗大的手掐了掐文聪白嫩的脸蛋。只听一声清脆响亮的吼声响彻云霄:“快出手!”语音未落,柳雪芕大步流星的跨到了妇人面前,一把抓住了这个悍妇人的手。 这个妇人见来者是位娇小身躯的女人,便一把甩开了柳雪芕的手,怒骂道:“关你屁事,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惹老娘?”柳雪芕晢时不去理会那妇人,她蹲下身来,摸了摸儿子的脸,轻声的问道:“文聪,告诉妈妈,发生什么事了?” 文聪一见妈妈来了,便委屈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妈妈,下课我和小东一起在操场上玩,玩着玩着小东自己突然跑摔倒了,他却跟他妈说是我推的他。” 雪芕看见自己儿子眼泪汪汪的样子,心里像是被针刺了一下那么疼,她用纸巾擦干了儿子脸上的泪水,然后又轻轻的对儿子说道:“儿子,妈妈相信你!”说完便转过身对着那位悍妇人道:“你是小东的妈妈吧?确实不是我儿子推的小东!你不分青红皂白的乱骂一顿,你觉得你这样做合适吗?” 那妇人一听雪芕反而数落她的不是,便伸着短而粗的脖子扯开嗓门叫道:“原来是种子都烂了,怪不得生出个坏胚子!”柳雪芕扬起右手,就扇了那妇人一耳光,并理直气壮的说道:“这巴掌是让你不要血口喷人!” 说来奇怪,那妇人挨了雪芕一耳光反而规矩了,她牵着自己的儿子灰溜溜的走了。 柳雪芕抱着女儿,领着儿子又回到了岀租屋内。 雪芕母子三人吃过了晚饭,她照例辅导儿子做完了做业,然后围坐一起看电视。 母子仨一边看电视,一边被电视剧里的搞笑情形逗得“咯咯咯”的笑。 “呜呜呜呜,嗷嗷嗷”的叫声时不时的从外面传进了出租屋内,让人听了顿觉毛骨悚然。这怪叫声在寒冷漆黑的夜里仿佛惊雷声那么震耳欲聋。 文聪和茵茵吓得直躲进了妈妈的怀里,雪芕的心也突然“怦怦”的跳了起来。 这怪声音,断断续续,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恐怖,时而凄切。小镇上的人也许都听到了,但是谁也不敢出来看个究竟。 雪芕搂着一双儿女,仔细听了听那怪叫声,她分辨出了那是一位年轻女人的嚎叫声。 她把孩子们都哄睡了,自己也准备睡觉了,却无意间看见了窗户外面影影绰绰的一个人影。 屋内的灯光照在了窗户上,只见一位身穿红衣服的女人脸贴在了窗户上,长且有些蓬乱的头发几乎遮住了她的半个脸,她苍白而消瘦的脸,一对忧郁而又神经质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雪芕,那眼球仿佛要从她眼眶里跳出来的一样,把雪芕吓得双腿直打哆嗦,后背发麻。 雪芕不敢再往窗户看了,使劲定了定神,又向窗户一看,却是什么也没有了,她再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什么也没有呀。 雪芕便自我安慰的认为刚才那一幕肯定是自己由于心生害怕而产生的幻觉,使又轻手轻脚的走到窗前检查是否关好了窗,透过窗户,依稀还能看见天上那一轮没精打彩的月亮,刚刚那些近似鬼哭狼嚎般的怪声音把月亮也吓得躲起来了,现在看来,它还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旁边的云彩也都黯然失色,重足而立的站在了月亮的周围。 雪芕检查完了窗户,拉上了窗帘,也上床睡觉去了,在半梦半醒之间,她又听见了女人的哭声…… 早上一醒来,雪芕又重复着每天同样的事情,送完儿子去学校回来,她照例领着女儿去了公园玩耍。 雾还没散开,给这个平凡的小镇披上了一层薄纱,好似一位乡村姑娘腼腆害羞的模样。鳞次栉比的房屋安静的躺在在小镇的怀抱里。 女人们三五成群的聚集在公园里,有织着毛衣的,有绣花的,还有绣鞋垫的,她们一边做着手工活,一边在“叽叽喳喳”的契阔谈宴,雪芕好像在听她们提到了什么疯女人。 其中一位大嗓门的女人声音像高音喇叭一样宏亮,她“崇论闳议”的说道:“她本来不疯的,在月子里她老人婆待她不好,就得了忧郁症,后来她男人也嫌弃她,病就越来越严重了,唉,苦命的女人哦。”(注释:四川话老人婆就是婆婆的意思) 听了这些,雪芕就上前去问那位大嗓门女人“那现在谁管这位疯了的女人?”那大嗓门女人立即回答道:“听说她男人三翻五次的把她带去广东,想把她扔在广东的山区,结果这女人的病时好时坏,头脑清楚的时候又找回来了。” 雪芕又问:“那她自己的亲人呢?”那大嗓门女人又应道:“她生下来爹就死了,母亲很快就改嫁了,是她爷爷带大的。” 我正在等“大嗓门”未完待续的时候,突然走来一位干净利落的老太婆,她目无余子的看着我们,然后“大嗓门”就吐了吐舌头,寂静无声了。 雪芕猜想那位老太婆可能就是那疯女人的婆婆,便也不再作声了。那三五成群窃窃私语的女人们一见那老太婆来了,也都有点面面相觑了。老太婆身后还跟着一位二,三岁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瞪圆了眼睛,多智近妖的对这些女人兴师问罪:“我知道你们这些坏女人,又在说我奶奶的坏话了,我讨厌你们!哼!”说完了樱桃小嘴撅得老高了,那模样既可爱又滑稽,让人看了忍俊不禁。 过了好一会儿,雾也散开了,蓝天白云邀着红红的太阳一起出现在天空里,它们高高翱翔于天际上,俯视着人间的鸡毛蒜皮。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样飞逝而去,转眼间又到了晚上,氤氤氲氲的月光如银白色的盐巴撒在了水泥路面上,大地也慈爱的敞开了它那宽大的胸膛,好像母亲拥抱儿女一样的拥抱夜色的来临。 今晚文聪和茵茵都睡得早,剩下雪芕一人独依在窗前发呆……突然一个纤长的背影立在了窗外…… 第8章江凌峰中奖 柳雪芕看见了窗外影影绰绰的人影便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 雪芕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了,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缓缓的拉下窗帘……然后上床睡觉了。 她躺在床上只要一闭上眼睛,她的脑海便迅速闪现刚长那个背影转过身的狰狞面孔,还魑魅魍魉般的发出一种桀桀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柳雪芕知道这是她自己由于害怕而产生的幻觉,她也感觉有点奇怪:自己平时没这么胆小的,怎么这几天?她便起床用冷水泼了几下脸,重新躺回了床上,做了几十个深呼吸后便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突然间雪芕被一阵熟悉的笑声惊醒了,她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出现在她眼帘下的是她朝思暮想的丈夫江凌峰,丈夫正坐着床上满面春风的望着她,嘴巴还时不时的张开“呵呵呵”的笑着,好像《红楼梦》里的刘姥姥第一次进贾府时满载而归的那副表情。 看着丈夫乐不可支的表情,雪芕正准备起身询问,却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短发女人,把她那如柔荑般的纤纤玉手亲热的搭在了丈夫的肩上,还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的丈夫,甜甜的叫了声“老公”。 这一声“老公”,如晴天霹雳,吓得雪芕差点儿就魂飞魄散了。她一下就坐起来,双眼幽怨的望着自己相濡以沫的丈夫,却见丈夫此时却无暇顾及她了,只在旁边和那短发女人眉来眼去,打情骂俏了,把她仿佛当作了空气一般。 雪芕看见这一幕,她顿觉五内如焚,急痛攻心。她不容置喙的扇了丈夫一个巴掌,那短发女人见此也狠狠的扇了她一个巴掌,而丈夫却在一旁幸灾乐祸,痛得她都无法呼吸了,这一痛又痛醒了,原来只是一场“夜卧梦魇“。 雪芕醒来还感觉心口隐隐作痛,惊悸不安。不过,她感到庆幸的是:这些不过是梦境罢了。 她穿着粉色的真丝睡裙,把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姿若隐若现的展现在镜子面前,姣好的面庞如一朵娇艳欲滴的桃花盛开在镜子前,如水的双眸含情脉脉,淡红而略微丰润的嘴唇欲语还羞,乌黑而浓密的长发惬意的躺在了她玲珑有致的倩影上。真是“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 雪芕对着镜子,根本没心思欣赏自己的花容月貌,她一心只想着远方的丈夫,不知他可否安好? 远在广东广州市一家鞋业公司当助理的江凌峰此时正在公园里散步,今天正值星期六,他已经习惯了每逢双休日来公园散散步。 公园里的绿叶显然经过昨夜雨水的洗礼,绿得发亮,花朵也开得娇俏可人,连路面上也清洗得一尘不染的。天空也是湛蓝湛蓝的,干净得如一片蓝色的丝巾似的,而那朵朵白云也恰似那蓝色丝巾上绣出的白色小花朵,匀称的点缀在蓝色丝巾上。 望着蓝天白云,呼吸着大自然的馈赠,江凌峰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了。虽然他也时常想念家中妻儿,也挂念年迈双亲,但是为了一家人的生计,他只能得把这些“儿女情长”放在心里,和那些千千万万个不相信眼泪的“北上广”一样努力拼搏着。 凌峰正在感受着大自然的气息,突然一种女人身上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那是一种女人的体香挟杂着名贵香水味的复杂香气,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那香气顿时飘满了整个公园,香味让绿叶皱起了眉头,让花朵的脸蛋如同喝醉了酒的女人一样显得红扑扑的,显然它们都对这“雍容华贵”的香味过敏了。 江凌峰定睛一看:是公司总经理汪晓莹。汪晓莹留着一头时髦短发,身姿虽称不上婀娜多姿,也还算是有一点儿曲线美,脸蛋也不是那种“闭月羞花”,也还是有几分姿色的,虽然不能让人“垂涎欲滴”,但还算是有女人味的吧。 汪晓莹里穿一件杏色的丝质春装连衣裙,外套一件湖兰色的毛料大衣,脚踏一双棕色高跟单鞋,她对着江凌峰嫣然一笑,江凌峰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汪晓莹虽不是貌美如花,但她的笑却是一笑倾城,难怪江凌峰看见她的笑,也为之心动了一下。 说来汪晓莹和江凌峰认识也有好几年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汪晓莹一直都在追求江凌峰,江待她也只是同事间的友好。公司里的同事私底下都在吴牛喘月的大吹法螺。 有一两次,江和汪无意间听见了同事们的“齐东野语”,本想反驳几句,却被汪拉住了,并示意他不要作声,还一脸幸福洋溢的样子。让江如坠五里雾中,一脸懵懂的样子。 “凌峰,你不是买了彩票吗!应该是今晚九点开奖吧!”汪娇滴滴的问江,“是呀,你也买了吗?”江答道。“我知道你爱好买彩票,所以就爱乌及屋的也买上了彩票。”说完,她脸上竟然绽开了两朵红云。这样一来,反倒让江也不好意思起来了,他也有点不自在的用手指摆弄着自己的衣角,仿佛一对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般害羞矫情。 旭日东升,恩泽万物。在太阳和蔼温暖的殷殷照拂下,桃李自成蹊。 早晨的阳光温和的照着公园里的人,也照着江凌峰和汪晓莹,他和她并列走着,慢慢的走出了公园,阳光仿佛如一位精湛的画师,把一对男女的身影维妙维肖的投影在地面上,虽然是素描,却也意味深长。 不知不觉中,夕阳西沉。天边的云仿佛一位位“盛装出宴”的白领们,她们经过了一天的“如火如荼”,终于可以“醉生梦死”一回了。 汪晓莹吃过晚饭,早早的就来到了江凌峰的住处,俩人相视一笑后,就双双的来到了买彩票的店里。 店里的女老板一见是汪晓莹便恭敬的上前招呼道:“汪老板来了,请坐!”汪却答非所问的说道:“我朋友买了彩票,我们来看这期中奖的号码。”那女老板一听来意,又点头哈腰的应道:“是的,您坐着稍等一会儿,还有十分钟就开奖了!” 江凌峰目不转晴的看着彩票店里的时钟,时钟上的分针仿佛如一只生病的蚂蚁爬得那么的缓慢,十分钟仿佛是十个小时那么长,每每快到开奖的时刻,他都感觉度日如年,还有种惶惶不安。 终于到了激动人心的时刻了,连续核对了几个号码,都没对上,眼看只剩下一张彩票了,满满的希望也只剩下了一点儿了,他闭目养了一会神,然后睁开他那有点儿发红的眼球,看了看电脑上的开奖结果,突然跳起来大叫了一声:“我中了!”他才叫完,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老婆”两个字。 第9章彩票风波 柳雪芕在电话里听到了丈夫颤抖的声音:“老婆,我中奖了,我中了一百万!”雪芕还当是丈夫在说梦话呢,随后又听见电话里刺耳的“哈哈哈哈”大笑声。丈夫“哈哈哈”的笑了好一会儿,才停顿了下来。雪芕这才问道:“老公,你真的中了一百万吗?“真的,真的!千真万确!老婆,先这样吧!我还要办些事!晚安!”说完,江凌峰马上挂了电话。柳雪芕也处于一种兴奋中,这种兴奋犹如刚刚喝了一小杯浓咖啡的那种感觉。 雪芕望着窗外的雨滴“嘀嗒嘀嗒”的敲打着窗台,仿佛在说:快打开,快打开,让我进来!也许这黑夜的阴沉,让雨也害怕起来了,它们也想一涌而进“温柔乡”。 雪芕拉下了窗帘,她坐在床上看着女儿萌萌可爱的睡姿,又想起丈夫中一百万大奖的事,顿时,思绪万千…… 江凌峰在汪晓莹的帮助下,顺利的拿到了八十万奖金(除了税收的二十万)。江凌峰看着那叠叠百元大钞,仿佛一座座巍峨的山峰屹立在他面前,令他肃然起敬,又如一位位婀娜多姿,美艳绝伦的仙子,令他神魂颠倒。看着看着,他的脸上绽开了花,他的心上也乐开了花,他的眼前也眼花缭乱了,仿佛无数朵牡丹花在他心里开放,又在他脸上开放,然后是满屋的牡丹花,他感觉自己飘飘然得快要飞起来了。 汪晓莹看他有点儿“得鱼忘筌”了,便清了清嗓子,清脆的咳了几声,这才惊醒了“黄金屋”中的江凌峰,他不知是惊喜过度,还是得意忘形了,他竟然紧紧的抱住了汪晓莹,还亲呢的说:“晓莹,谢谢你!”他这一惊人的举动,着实让汪晓莹“受宠若惊”,不过,她很快就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意外的“幸福”了。 月光如水,直泻于地面上,地面上犹如撒了一层薄薄的碎银子。那夜来香的芬芳,氤氲了满地的月光,也许是芳香太浓烈了,让月亮也有几分醉了,它眯着醉意朦朦的眼睛,痴痴的看着影影绰绰的人世间。 偶而一阵风吹过来,高处丛生的灌木便在地面下落下参差斑驳的黑影,那些黑影光怪陆离的舞动着,仿佛是魑魅魍魉的伎俩。 吃过了早饭,柳雪芕就领着儿子,抱上女儿准备回家去,每逢周未,她和孩子们都要回家去的。 雪芕本来想叫出租摩托车的,可文聪却一本正经的说道:“妈妈,我们走路吧,我们老师说了,要多观察一下大自然,我来牵妹妹!”雪芕只得依了他。母子三人欢快的漫步在回家的路上。 小茵茵一会儿让哥哥牵着手自己走,一会儿让妈妈抱着走,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路边的景物,红红的小嘴巴像小小的花瓣一样一张一合,又害羞又新奇。 母子仨走的是一条小路,小路被种庄稼的农民伯伯用锄头削得“瘦骨嶙峋”了,“形容消瘦”的躺在阡陌纵横的田地间。 油菜花地里绿油油一片,这绿仿佛在孕育着油菜花的黄灿灿,绿得那么的丰润可人! 雾还没完全散去,太阳只露出了半个红扑扑的脸蛋,仿佛小姑娘头一回走亲戚家那害羞的模样。 母子仨终于快到家门口了,柳雪芕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迎面走来,为首的是她小姑子江小舞,还有江云梦夫妇,江父江母,堂嫂李兰和表叔陈良。 他们每个人脸上都笑容可掬,举止庄重。仿佛是《红楼梦》里众人迎接奉旨回乡省亲的贾元春一样。 一看众人不同寻常的“殷勤”,柳雪芕既感觉受宠若惊,又有点儿忐忑不安,更有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头眩目晕。 众人争先恐后的抢抱着小茵茵,把天真无邪的小茵茵差点吓哭了。在大家的前呼后拥下,雪芕母子仨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望着窗阴几净的屋子,她正在纳闷着,突然一位黝黑的老太婆手挎竹篮子,站在了门口,那老太婆笑呵呵的,那布满折皱的脸笑起来犹如一把折扇在扇动着,干瘪的嘴巴如两片干枯的树叶暗淡无光,她慢慢的走近了雪芕,把一篮子白花花的鸡蛋双手递给了雪芕,并慈眉善目的说:“雪芕侄女呀,我是你姑姑呀,特的来看看你和孩子!”雪芕一听完,如坠五里云雾:她并不认识眼前这位老太婆。 看见雪芕一脸茫然的样子,那老太婆便又说话了:“我的奶奶和你妈妈的奶奶是表姐妹,只因家里农活多,便少了往来。”雪芕听完,便礼貌的请她上座。只有江小舞在一旁偷笑着。 柳雪芕趁上厕所的时间看了看朋友圈,哇塞!丈夫昨晚上在朋友圈就发了他中一百万大奖的消息,点赞如繁星般密密麻麻,评论也是层出不穷,眼花缭乱。看完雪芕才如梦初醒:原来如此。 刚从厕所出来,邻居们就一改以往蜂拥而至的习惯,鱼贯而入的站列在家门口,七嘴八舌的恭喜着雪芕,他们个个都满面春光,容光焕发,仿佛他们个个都中了一百万似的。 雪芕只得礼貌性的一一回应着,并请他们到屋里坐坐。本来就不是很宽敞的屋子顿时被挤得满满的了,仿佛一只装满了水的汽球一样。 这群人就在雪芕屋里手脚规规矩矩的坐着,嘴巴却在“叽叽喳喳”的契阔谈宴着。好不容易快到了中午,这群人便陆陆续续的走了,雪芕本来想留那位“姑姑”吃午饭,却不见其踪影,那位“姑姑”不知什么时候也同众人一起走了,只留下一篮白花花的鸡蛋搁在桌子上。 雪芕刚系上围裙准备去厨房弄午饭,却只听见江小舞一声犹如黄莺般动听的声音:“嫂嫂,开饭啦!”话音未落,只见她左右手各捧着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炒菜,婀娜多姿的身段有节奏的扭动着,仿佛一位演员在彩排似的。 吃完了丰盛的午饭后,大家都谈到了正题:关于江凌峰中一百万的事情。大家众说纷纭,各抒己见,不过,都是循着同一个主题:就是这笔意外的巨额财产如何分配。柳雪芕看着大家的“热情洋溢”,她只是笑而不语。 正在大家都春风得意,踌躇满志的时候,外面却有一个影子朝这边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