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琉璃是她母亲的第二十六个孩子,而她是家中长女,其他的兄弟姊妹自然都会以她为尊,更别说她是女君了。狐妖本就长寿,到了琉璃这里,已经比她小了四万岁,可偏偏琉璃和其他弟弟妹妹不一样,每天烦她,而她偏偏却不能太过反抗,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母上她还是很怕的。 “长姐,姐姐你看,好漂亮的花。” “嗯。” “长姐,姐姐你看,好大的苹果。” “嗯。” “长姐,长姐,不要看书了,陪我玩会儿好不好?” “乖,自己玩去。” “嗯~不嘛,不嘛,陪我嘛。” “唉……好吧,走吧。”受不了琉璃撒娇,能怎么办,宠着。 瀛姬身为一代女君,怎么能每日无所事事的陪她玩,工作其实还是有很多的…… 就这么养了几千年,琉璃可算是有了少女的模样,姣好的面容,曼妙的身材,如果不说话,只看脸也评得上是三界数一数二的美女了。为什么要用不说话这种说法去说?琉璃虽是被瀛姬养大,琴棋书画自是学得一样也不少,学得也不差,但就是没有一点淑女的样子。身为女狐妖,在化为人形的时候,要端庄得体,可琉璃爬树、上山、捉鱼甚至喝酒,一样都没落下。要知道,青丘的规矩,女狐妖是碰不得这些的,喝酒就算是男妖也得有一定身份地位的才可以。而琉璃才不过六千岁就如此放肆,瀛姬对这点也是很无奈啊,可她就是管不住啊,这……想想也算是开了后门吧。 “长姐,你这含陵宫一点也不好玩,我可以出去逛逛吗?姐姐放心,我一定不闯祸,不会走太远的!” “哎,去吧去吧,记得回来。” “谢谢长姐,长姐真好,嘻嘻!” 说完,刚刚还跟女君撒娇的某个妖转眼就跑没影了。某女君只能默默扶额,但愿她别闯出什么货才好,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么一点清静的时光的! 一出宫门,琉璃就撞到了东方琛。琉璃本来就是小跑的步伐,加上东方琛满是肌肉的好身材,结果一下就被弹了回来。 “哎哟,好疼。” “啊,抱歉。” 琉璃被撞的后退了几步,然后站稳才看清是谁挡住了去路,“东方琛,你怎么在这?” “琉璃,你没事吧?啊,我是来找女君有事商议,你这着急的跑,是要去哪里吗?” “啊,我没事,那你进去吧,长...啊女君就在宫里呢。” “嗯,我知道了,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要去哪里?要不要等我陪你一起去?” “哎呀,不用了,我就是出去逛逛,我自己去就行。” “你自己,靠跑的吗?你的剑不是被没收了吗?”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听说啊,也不知道是哪个小狐妖前几日在宫中御剑,把一位德高望重的上仙长老给撞了,还好上仙长老脾气好,没说什么,加上某妖嘴巴会说点,不然啊,现在指不定被罚成什么样呢!” “啊,意外意外,那次是失误,即使没有剑,我也自有办法。” “好吧,既然这样,那你注意安全,别再闯祸了。”说着,东方用手指戳了戳琉璃的额头。 “哎呀,我知道了。”琉璃一脸讪讪的笑道。 拜别了东方琛,琉璃就直奔嫦娥那里去了,听说今天是人间的中秋节,人间会吃一种圆圆的很好吃食物,还会供奉给月亮,她可不能错过了,打算趁早去讨一些吃,免得晚了就没了。然而,她也的确这样做了。 不能御剑,这一路上仙界的风景她可都没错过,突然看到一座连山湖,发现远景甚好,于是抬脚去欣赏这一美景。突然,脚一斜,险些就从云瑶层阶上摔下去。好在,就在她重心不稳要摔倒的时候有东西揽住了她的腰,不过,是什么呢?好像,好像是,是一个人的手臂!谁的啊?这里除了她竟然还有别人!要知道,嫦娥的广寒宫可是少有人烟的,这条路也就只通向广寒宫,平时哪有什么散仙无事会来这里溜达。 于是,顺着手臂看去,入眼的便是一袭飘洒的黑蟒玉袍,然后是一头乌黑的长发,至于面容……大白天的戴个黑面纱,有病吧!不过,这可是刚刚救了她的人,要谢,要谢,不能吐槽。呃,不过,勇士,你就不考虑考虑松个手什么的嘛?算了算了,她要忍! 稍刻之后,她也是坚持不下去了,于是开口:“那个,公子,谢谢你的帮助,我现在没事了,您是不是可以放手了?”说完,还不忘加一个“天真无邪的微笑”。 男人听后,点了点头,把琉璃扶了起来,然后退到了一旁。琉璃可算是直起身了,刚刚她一只脚着地,另一只脚虚搭着地面,还弯着腰,那姿势累啊,她可是冒了一层虚汗。揉了揉腰,想到旁边还有人,便立刻整了整妆饰,拱手:“多谢公子,小女子名为琉璃,不知公子怎样称呼?” “萍水相逢。” 哦,萍水相逢,叫萍水相逢。哎,不对呀,哪有人叫这个名字啊。哎 不对,他的意思是萍水相逢,我就不需要知道他名字的意思了是吧?我应该没理解错吧。待她缓过神了,这云瑶哪还有什么其他人的影子,分明就是那个人走了啊!琉璃虽然天性好玩,但是法力确实不低,同辈里也是佼佼者。不过这个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离开,并且是在她都没有发觉的时候,至少证明这个人的法力不凡!至于这个人的身份,,,算了算了,至少目前他好像也没有什么恶意,不去想了,美食,我来了! “美食!美食!我来了!嫦娥姐姐,我来找你玩了!” 嫦娥此时正忙着收拾人间供奉来的月饼 ,老远就听到琉璃喊着她名字了,赶紧回应道:“我在这呢,过来吧。” 琉璃寻着声音就蹦起来了,“嫦娥姐姐,我来陪你啦!”说完,琉璃就蹭到了嫦娥身边,嘻嘻地笑着。 “你呀,小姑娘家的,不要这么闹了,刚刚你还在宫门外的时候我就听到你的声音了。小姑娘要懂得端庄,文静些,知道吗?” “哎,知道知道,那嫦娥姐姐有没有好吃的啊?” “你个小馋猫啊,饕餮来了可能都没你能吃。有吃的,就知道你会来,给你留着了,我带你去吧。” “嘿嘿,那能一样吗,饕餮是上古凶兽,有我这么可爱吗?是吧?” “你啊,唉……” “好了好了,我以后注意就是了,嫦娥姐姐,走吧。” “好吧。”说完,嫦娥放下手中的奉品,带琉璃去侧厢房了,给琉璃留的食品,自然是要好的,除了宠爱,毕竟也是一代女君的妹妹,马虎不得。 进了内室,嫦娥就领着琉璃到了准备好糕点的桌子旁,一起坐下,推了推面前的食物,道:“喏,给你的,可别吃噎着了。” “嘻嘻,谢谢嫦娥姐姐!唔……好吃!” “那你多吃点。” “嗯,对了,最近广寒宫这边有新来的什么神仙吗?” “没有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哦,没什么,就是觉得嫦娥姐姐你一个人在这边住挺孤独的。” 自己路上发生的事还是先不要说的好吧,毕竟不知道对方底细,嫦娥姐姐平时也不喜欢沾惹什么是非,免得大惊小怪了。 “你还担心我呢,你平时来闹一闹,我这哪还来得什么寂寞了?” “嘻嘻,嫦娥姐姐说得太对了!” 也的确,这偌大的广寒宫,因为琉璃经常的叨(闹)扰(腾)才会多了些生气。不然,以嫦娥这种喜静的性格,这里就真的地如其名,又广又寒…… “唉,好饱啊,嫦娥姐姐的吃的真的好好吃哦!嘿嘿,看来我经常来是对的!” 不过…那个人是谁?那人绝非此间之人,虽然她心大,但还是不由得要担心一下,这天上若是就这样让非此界之人闯入,恐怕不是好事。眼下,也不能轻举妄动,还不知道对方底细如何,为何原因出现在此,若为此大费周章,就更是要引起恐慌了。此时,被猜忌的某“非此界之人”打了个喷嚏,是谁在说本尊的闲话! 离开了广寒宫,琉璃又在想着要去哪里玩了,可不能亏待了自己,有空闲的时间,哪有不好好享受的道理。 想着偌大的天庭,都是游云散仙的府邸,和天帝那些神仙办公的地方,就算是有偶尔的游乐之地,那也是各仙的私宅了。但是,又哪有那么多像嫦娥一般性子好,任琉璃折腾的的。所以,这天上,对琉璃来说,是太过无聊。可就是本着这活泼好动的性子,她又怎么闲的住?私下里,偷偷摸摸的,魔界,鬼界,人间,阴界,地府…她哪里不逛? 这人间啊,可是个好地方…“浪里个浪嘿浪里个浪!小苗家的槟榔是真的甜哟!来瞧瞧来看看!吃完一串还一串哦!” “哈哈哈,真开心,还是人间热闹啊!” “哎,小姑娘看路咯!......啊呀,小姑娘没事吧,不好意思哈,这路实在是太挤了。哎呀,抱歉,真是抱歉啊。”一个背部佝偻,肩上扛着一条箩筐,面容苍老的男人对着面前的小姑娘连连道歉。 “无妨,我也没什么事。”姑娘回答到,此时的小姑娘,身穿粉色绮罗,头戴的发簪是也是别致的好看,如若不予说明,普通人一定会认为是哪家的大户小姐。现在,被人撞了也不去计较,真是宽容善良。可说到底,这可就是最能作的琉璃小公主啊!这要是放在青丘,这淘气的主儿绝对会“碰瓷”。然后,讹不知道是哪家倒霉的神仙一顿饭,还是私房菜,必须上门做客那种。当然,以琉璃的胃,吃,她还是很有自信的。再想想,青丘,有琉璃的地方又怎么会清净得了?对于琉璃这一点,众仙倒也不是烦,有时候也是生不上气来,宠着的更是一大批。可如今,这是人间,不比天庭,她可不能随心所欲。本就是偷偷跑出来的,万一事情闹大了,若是被发现了可就糟了。 简单的处理完这次“意外”,琉璃赶紧溜进了旁边一家较近的馆子,“下馆子”能品尝到的那可是人间的美味啊! 第二章 “呦,客官您往里请哎!客官是几位啊?” “啊,就我一位,哎,小二,你们这二楼还有位置吗?我喜静,这底下坐不惯。” 其实就是怕坐下面被逮着,上次她去一处池塘小庄游玩,刚要下去捉鱼玩,就碰到了在那里清修的三池上仙。她不认识不要紧,关键是人家上仙认识她啊,可偏偏上仙什么都没跟她说,她玩得倒是起劲,结果上仙回青丘就找到女君“闲谈”了,某妖挨了足足三十大板,想想还疼呢。 “这,楼上有是有,但就您一个人,怕是有些......” “怎么,还怕我不给钱吗?”琉璃拿出腰间满当当的钱袋,“喏,你觉得现在我能上去了吗?” “哎,能,能,当然能。客官您请,小的就带您上去。”小儿看到钱袋的时候,那一双眼睛都能放光了。 “小二,还别说,你们这的设计挺别致啊。” “客官,您不常来吧,其实啊,咱们这原来是戏楼,就是那唱曲儿的。但是,有一点特殊,这些唱曲儿的都是姑娘,但可是卖艺不卖身。后来啊,她们唱曲儿的姑娘们因为钱的问题跟主儿闹掰了,这姑娘们也罢演了,就没人来了,这楼才被我们主儿买下来了。” “哦,这样啊,我说这院子里的台子怎么有点秃呢?” “可不是嘛,但是我们主儿没舍得拆,说这台子跟这楼一起建的,拆了它就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您看,现在啊,也就是摆点花啊什么的做个点缀了。不过,说到底,也是怪原来的主儿,那可真是一毛不拔啊,进去的就吐不出来。不然,也不至于黄了,还把这楼卖给了现在的主儿。”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原来那些姑娘们还愿意跟着他呢?” “这个啊”小二刚要说,就走到地儿了,“哎,客官您坐,要不先说想吃点什么,小的先让厨房把菜备上。” “那就你们这的特色吧,都上吧,哎,你们这什么酒好喝?”琉璃找到位置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饶有兴致的把玩。 “我们这啊,最好喝的当然是桃花酿了,也是我们的特色,客官来一壶吗?” “嗯,那就来一壶吧。” “好嘞,小的这就通知厨房给您备菜。”话落,小二转身要走,琉璃就喊住了,“哎,别走啊,你还没讲完呢,为什么那些姑娘愿意跟着原来的主儿?” “啊,客官,您也看到了,咱们生意太好了,实在有点忙不过来,这样改天您来,我再接着给您讲。”然后,这一次抬脚就走了。 “哎......切,这就走了,跑的倒还是真快。”琉璃失望归失望,但是却不影响她的心情,对她来说,等待美食的过程也是很享受的。于是乎,她又开始把玩手里的杯子。 “这仙亭阁二楼可都是四人以上的桌位,姑娘一个人,不孤独吗?” 琉璃还在玩着手里的杯子,就听到旁边渐近的声音,想来应该是对她说的。于是寻着声音看去,别说,这男子不仅声音好听,长的也算得上是俊朗了。但是,和仙界比起来,还是差了的。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琉璃看过去,话还没说完,男子已经走到了对面。 “是啊,刚好我也是一个人,介意一起吗?”说罢,男子一笑,这一笑,温婉到了极致。 “额,客官,您看?”跟着男子来的,还有一个小二,此刻讪讪的笑着也是有那么一丝尴尬。 “啊无妨,就在这坐着吧,你去安排再加一副碗筷吧。”这话是对那小二说的,心想:无论这男人是什么样的心思,谅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反正一个人也是无聊。 “好嘞!”小二听到琉璃同意了,立刻回答,生怕反悔了。 “在下方衡,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啊,我...柳棋。”琉璃心想,这可不能说真实的了,以防万一。不过,这个人来找我坐一桌,是有什么目的吗?该不会又是哪个清修的上仙吧,这气息掩盖的这么好,我都感识不出来,那他法力一定不低,万一他也去找长姐“闲谈”怎么办? “你......” “你想知道那些姑娘们为什么跟着原来的主儿?” “你怎么知道?”琉璃看着方衡,仿佛想找到答案:“你跟踪我?” 方衡笑道:“姑娘误会了,只是恰好在下也在找位置,听到了姑娘问店小二的话罢了。” 琉璃看着对面的男人,心想,姑且就当是如此吧,看他似乎也没有恶意。不过,该说不说,这笑,真的是清秀!收回之前的评价,这张脸放到天宫,也可以比一比了。于是,开口问道:“那你是知道了?” 方衡又笑着开口,“姑娘若是想知道,在下,可以讲给姑娘听。” 琉璃稍停了停手中把玩杯子的动作,用眼神示意男人继续讲,方衡自是接到了示意,于是开口继续道:“听说,这原来的主儿,跟这唱曲儿的姑娘们是一起出来的,跟那些唱曲儿的姑娘们的关系很好,原本也是一个满是风华,才貌双全的姑娘。但是,就是突然有那么一天,姑娘的性情大变,原本温婉的人,变得脾气暴躁,后来又开始节制日常开销和消费,这一个个姑娘过的是一日不如一日。起初啊,人们都以为这些姑娘们这就不能再跟着她了,可是谁知,竟无一人离开。有人曾问过唱曲儿的姑娘,一个姑娘说,说玉姐只是被男人伤了心,她们只是想陪着她,再说现在那姐妹们又不是养不起她们自己,节省下来的家底子还是有的。’”男人顿了顿,拿起手中的杯子,斟了一杯水。 “那后来呢,后来为什么就闹翻了,哎你继续说啊。” 方衡没有回答,只是自顾喝了口水,缓缓开口:“可谁知,这秦玉,哦。也就是那原来的主儿,她们说的玉姐,越来越变本加厉。她甚至开始不给姑娘们酬劳,原本只是花的多赚的少,但是这就变成了坐吃山空。后来,有个姑娘去找她理论这个事情,可秦玉的脾气已经暴躁到不容得任何人质疑了。听说秦玉把这个姑娘打了,其他的姑娘们也是看不过去,待不下去了,商议好开始一起罢工了。于是,这仙亭阁就不再是歌舞升平,而是每天秦玉咒骂的声音。最后,姑娘们就散伙了,各自去找生存之处,秦玉也卖了这楼,听说她去找那个男人了,只是到现在,都不知所踪。”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这秦玉也是个痴情的人啊。”琉璃点点头,若有所思,有道:“但是,只是因为一个男人而已,至于吗?” 方衡笑了笑,“这个,爱情的事,姑娘觉得值得就值得,若是觉得不值就不值了罢。” 琉璃看着男人,心想,爱情就这么不可理解吗?罢了,还有什么比吃更重要的吗?答案是,没有! “来咯!来客官您的菜和酒。” “哇!多谢多谢。” “哎哟,不敢不敢,客官您慢用。” “桃花酿?”方衡拿起酒壶,看了看,又看向琉璃,“柳姑娘,你可知道这酒可不是姑娘家随随便便就能喝的。” 琉璃听后,愣了一下问道:“啊?这酒还有什么说法吗?”她可不想少了一样美味,“小二说,这可是他们家的招牌。” 方衡听了,点了点头:“的确,这确实是他们家的招牌,也没什么说法。只是......” “只是什么?” “这桃花酿,可是很醉人的,一般的姑娘可招架不住,通常只有男人才会喝的酒。” “害,我还以为怎么了呢。”琉璃抢过方衡手里的酒壶,对着他笑道,“放心,我琉...柳棋可不是一般人。”说罢,开了酒壶,给自己斟满了酒,然后晃了晃手里的酒壶,“你要不要来点?” 方衡推了推手,道:“我就不了,姑娘慢用,在下不胜酒力,以茶代酒了。” 两人共处一桌吃饭,简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边的男子吃饭时温文尔雅,不急不燥;另一边的少女,可以说是狼吞虎咽。 男子吃饭的同时,时不时会抬头看看对面,不得不说竟然意外的“下饭”。方衡心里是想着自己要端庄,雅正,但是还是没控制的笑了:“柳姑娘,你是哪家的姑娘啊,也不像吃不起啊,怎么吃的这么的,美味。” 琉璃听后一怔,我是哪家的姑娘,我怎么编我是哪家的?唉,混过去吧。咽了嘴里的食物,琉璃开口:“我家也挺普通的,也算不上什么大户,不过爹娘从小管的就严,很多东西是不允许吃的,说姑娘家家的要注意控制食量。” “哦,所以你一出了家门,就放肆了是么?”方恨笑道。 “啊,算是吧。”琉璃转了转眼珠,看来是混过去了,“哎你别说,这酒还挺好喝的,你确定不喝吗?” “不了,在下没有女侠那样“豪迈”。” “好吧。”琉璃收回刚打算拿着酒壶过去的手,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这一壶酒是见了底。 餐桌上安静了一会,方衡还奇怪,怎么突然这么安静了。看向对面,琉璃正目光呆滞地盯着一盘菜发呆,“你在看什么?” 琉璃木讷地抬起头,看着方衡,眼神依旧防空,突然笑了。然后,“哐”一声,头砸在了桌子上,睡过去了。 第三章 “噗”方衡没控制的再一次笑出声来,还以为是对自己有十足的把握才敢喝这么烈的酒呢,没想到还是倒了啊。不过,现在怎么办呢,总不能把她一个人仍在这吧。 “喂,喂,姑娘?”还是没反应,看来只能先带她走了,带回别院应该没什么事。 “小二,结账。” “好嘞,来了,客官一共是四两银子。” “给,拿好了。” “那这位姑娘没事吧,别是吃了我们家的饭晕了。” “放心,她应该没事,只不过是酒喝多了。” “好嘞,那小的就放心了。” “嗯,你们准备收拾吧,我就带她走了。”说罢,方衡起身去扶琉璃,可琉璃醉的可是够彻底,扶着已经走不了了。于是,方衡只能转身背起她。 “呦,客官慢点,小心。” 这一背上,方衡开始想:这姑娘,虽说能吃,没想到,意外的不重。好在自己的别院也不算远,索性背回去就背回去吧,若是带回府里,先不说远近的问题,那一天天操心着我成亲之事的长亲,还不得把这姑娘吓坏了。 方衡的别院是建在竹林里的一个方院,平时忙于管理府里的事物,偶尔偷得清闲才会来这里休息。四周都是竹林,再加上方衡本就喜好笔墨,于是惯以丹青字帖装点房室,这别院也可称得上是文雅之室了。 方衡把琉璃放在床上,转身要走,结果被琉璃一把抓住了手,喃喃地道:“不许抢我猪蹄,,,”方衡本还是诧异的回头,可这话一出,愣是给逗笑了。一边扒下琉璃的手,一边答道“好,不抢,都是你的。”话落,琉璃的手也被扒下来了,听少女轻哼了一声就睡过去了。方衡看着,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走了。 “嘶,头好疼啊,”琉璃扶着头从床上起来,看了看周围,很陌生,“这是哪里啊?记得自己是在吃饭来着,然后,然后,没有记忆了!” 可总不能一直在这待着吧,于是,打算起身去院子里看看,总得看到人吧。琉璃推开房门,向院子里走去,想找找看有没有人,但是并没有。再看看四周,右边的厢房的门开着,于是起脚,进到房间里,跟自己刚刚醒来那间区别还挺大的,多了很多字画之类的挂饰。 “你醒了。” 琉璃听到声音后看过去,只一眼,看身形举止,屏风后面已经缓缓走出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在看清全貌后,琉璃才看出来是之前一起吃饭的男子。只是,不同于那时蓝白相间的着装,现在这一身素衣显得更加清秀。 “这是哪?还有,我怎么在这?” “还记得在下啊,还以为,姑娘喝多了都能把我忘了呢。”男子缓缓地走过来,带着笑意却去关乎嘲笑或其他,能看出来是刻在骨子里的温柔。 “我...” “这里是我的别院,你喝多了,我也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那里,就把你带这来了。”方衡,顿了一下,“姑娘放心,我方衡不是贪色之人,你在这很安全,也不会有人动你。” “这样啊,那,我睡了多久?” “三日。” “哦,三日,”琉璃重复道,“等等,三日!你的意思是我在这睡了三日!?” “是啊,这桃花酿也称醉七日,姑娘喝了那慢慢一壶酒,只三日就醒过来,是真的叫人佩服了。” “佩服什么啊佩服,完了完了完了,我要完了。”琉璃左右来回小碎步的绕着,“那个,谢谢公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有缘再会。”说罢,直接小跑了出去。 “哎...”方衡看着琉璃跑走的样子,不禁好笑。也是,像我一样被家中严加看管,这一丢就是三天,家中着急事真的,但是这回去也是自然免不了要被一顿训了。 “哎,完了完了,以人间和天宫时间的转换的计算,已经错过了晚读的时间。这晚读老师偏偏又是最严厉的那个,肯定要和长姐说我了。”这一路赶回天宫,琉璃更是把长姐会惩罚她的方法想了个遍。 回到天宫,琉璃想,要不先回寝宫装睡,到时长姐问起来,就说睡过了。 于是,就能看到一个穿着华丽,身形娇好的女子,鬼鬼祟祟地扒着含陵宫的侧门往里看。探头探脑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小贼。但是,事实上,那不是别人,那就是琉璃。 “在看什么?” “嘘,别说话,我在看里面有没有人,我好偷溜回去。” “哦,偷溜回去啊。” “是啊,不然被长姐捉到就惨了。”说完,琉璃愣住了。不对,身后怎么有人?而且,这个声音,这个气息,怎么好像是长姐?三秒后,琉璃拔腿就要跑。可是,还没来得及迈出几步,却被身后那人用法术定住了。 而后,身后那人也走到了琉璃面前,开口:“琉璃,你长大了啊,都知道逃课,骗长姐了。” 琉璃再看见那人之后,暗道“这不是长姐,还能是谁?!再看看长姐的眼神,不用想也知道,这次完了,真完了啊!” “哼!”瀛姬哼了一声后转身往庭院里走:“进来说。” 琉璃身上的法术突然被解开,差点摔倒,活动活动身体,只能跟着走进去了。 还没等瀛姬发话,琉璃就先开了口:“长姐,其实我......” “住口!”瀛姬狠戾地说。,接着转身,坐在主椅上:“跪下!” 琉璃听到,连忙跪下了。 “在你的身上,我闻到了人类的气息,说吧,是不是又跑去人间玩了?而且,还玩到了荒废学术的地步,晚读都不回来了。还想着瞒天过海,怎么,去人间玩一次,这就是人间教会你的道理,是吗?” “不是的长姐,是琉璃生性好玩,忘了时间。” “还学会顶嘴了是吧?母上把你交给我带,就是希望你能有所出息,若不是你天生的仙脉,我也不会这么要求你。你要知道,一只妖,想要修炼成仙,除了数千数万年的努力,拥有仙脉更是一种旁人遥不可及的捷径,你要我对你说多少次?”瀛姬此刻,真的是恨铁不成钢。 “啊长姐,我知道错了,没有下次了,好不好?”琉璃,见没有回应,又紧接着加了一句:“好不好嘛?”要知道,撒娇可是琉璃长久以来,在闯 祸之后还能安然无恙地的终极秘诀。 “你,唉,算了起来吧。” “谢谢长姐!”琉璃瞬间蹦蹦哒哒地起来了,跳到瀛姬身边,“我就知道,长姐最好了!” “你知道就,等等,”瀛姬嗅了嗅琉璃身上的味道,“这是,琉璃!你还喝酒了是不是?” “我,长姐,你听我解释...我...” “行了!”瀛姬微推开身旁的琉璃,“你从今日起,去藏书阁里抄书,把《青丘家规》抄写十遍,抄完我亲自检查,不抄完不许出来。” “长姐,我...” “不用担心,我会派人给你送饭的,一日三餐不会少的。”说罢,瀛姬起身就走了。 琉璃这次可是凉了,原本撒个娇就能解决的事情,可就是因为喝酒才被罚了。而且,对于琉璃这闲不住的性格来说,这藏书阁里抄书还不如禁足呢。若是禁足,好歹还能偷偷地玩,还能在院子里逛逛,可这若是一旦进了藏书阁,就只剩下满满的古籍文典了。哎,都怪那壶酒,因为喝多酒才没有赶回来,因为酒才被罚了。看来以后,轻易便不再碰酒了吧,但是有些时候还是可以适量的。 “唉...”琉璃自瀛姬走后,就坐在了椅子上,单手撑着头发呆,思考接下来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啊?唉…… “当”“当”“当”三声敲门声响起,“翎雪公主,您醒了吗?” 琉璃被这敲门声扰醒,缓缓地做起来,心想这才寅时,什么事啊这么吵:“哦,何事?” “公主,奴婢们奉命带您去藏书阁,公主可以起床了。” “什么!现在吗?” “对,现在,请公主尽快整理好。” 琉璃震惊了,才寅时,这么早就去了,长姐也太狠心了吧。本来还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再去求求情的,看来这次,长姐是连多余的时间都没给,是真的生气了啊。没有办法了,去就去吧,不就是抄书吗?从小抄到大,也习惯了,不过十遍跟以前的三遍相比,多了不止一点点啊。 “我好了,走吧。” 在两只小妖的引导下,琉璃走上了去往藏书阁的路。但是,这一路上,琉璃可是满腹狐疑。按理说,之前她可没少被罚,都是自己去的,怎么这一次,长姐偏偏派了人来领呢? “公主,这就到了,您请。” “嗯,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们就退下,回去吧。” “如此,奴婢们就不陪公主进去了,但是公主等一下,其实这次女君派我们来,还有一件事。” “哦?什么事?” 两个小妖互相看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突然伸出两人相邻的两只手,手腕处都有一个红色的“禁”的字样。然后,两人用另外一只手轻点字处,加以法力,“禁”字开始浮向琉璃,并何为一体成紫色。当“禁”字到达与琉璃等高的位置,两妖迅速变化手势,以法力引导,“禁”字刻在了琉璃额头上,便隐化了。琉璃只感觉一阵凉意,稍纵即逝,但是从感识来看,只是长姐的气息。 琉璃摸了摸额头:“这是……是长姐的意思?” 两妖行了礼,说:“奴婢们奉命将禁纹施加在公主身上,女君说怕公主不认路,在藏书阁修行期间闲走时,迷了路。这禁纹,可以防止公主走丢,只要公主去到了藏书阁意外的地方,就会被传送回来。” 什么迷路,藏书阁就那么大的地方,长姐的意思,这分明是想防止我逃跑嘛。唉,看来,这次长姐真的是气得不轻。唉,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不就是十遍家规吗,我就不信写不完! 第四章 “瀛儿啊,看你这次对小二十六的惩罚,怎么突然罚得比以往重了呢?” “母上,”瀛姬回答与其对坐的人:“您放心地把妹妹交给我教导,我怎能就如此放任她。之前看她小,我也没怎么管她,可现在这个年纪了,她也该长大了。再者,您当初把她交给我,不也是看中了她的仙脉吗?若她能够好好培养,有朝一日,或许还能接替我的位置。” “哈哈,”女人起身,走到瀛姬身旁,拍了拍她肩膀:“瀛儿,你不必这么紧张她,为母如今也是看淡了,天星君大人不是说过这丫头命不凡吗?而且,或许各有命数吧,也不必急于这一时。不过,罚罚她也是好的,小二十六确实也该收收心性了。” “啊嘁,谁说我了。”此时在藏书阁奋笔疾书的某小狐妖,可谓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咚”“咚”“咚”,藏书阁的门发出了声,像告诉这安静的房间有人来了。琉璃转头看过去,难道是来人了?可是,现在也不是送饭的时间啊,哎管他呢,能有人来才好呢。于是赶紧起身,打开门,看到一个男子提着一个竹筐站在门口。 “东方琛!你怎么来了?”琉璃看着来人真是又惊又喜,这几日,除了每日送饭的,她就没看过活的。 “怕你一个人孤独,特地来看看你,喏,给你带来最爱吃的豆沙糕。”说着,东方举了举手里的竹筐。 “哇!琛哥哥真的是太好了!快快快,进来。” “你呀,也就这时候叫我一声琛哥哥,平日里直呼我名字都习惯了吧?再有下次,我也不来看你了。”说归说,东方琛照常是进了藏书阁。 “哎呀,哪有,”琉璃快东方一步,收拾了桌上被她乱扔的稿纸:“快坐,快坐。” “这藏书阁让你祸害的还真不浅啊,”东方边说边找了椅子坐下,把竹筐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喏,都是你爱吃的。” 琉璃看着美食,眼睛已经可以放光了:“哇!太幸福了。”话落,拿起一块豆沙糕就咬了一口。“唔,嗯就是这个味道,真好吃!” 东方看着狼吞虎咽的琉璃,不禁开口:“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不过,至于这么夸张吗?女君虽是罚你,但也不至于不给你吃吧,我听说你在这可是一日三餐都有人送的。”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长姐是每日都派人来送吃的,但是,都是搭配的菜色,哪有这些糕点啊。”琉璃边吃边解释道。 “这样啊,那你可算是馋坏了。”东方笑道。 “那是,对了,你怎么说服长姐来的?我听送饭的说,有一日十六姐想来看我,但是长姐没同意。” “这个啊,我跟女君说父亲观察星图,你的命星有些异象,派我来问一些问题。” 琉璃带着笑话般的语气,回答道:“行啊东方琛,仗着父亲是天星君,都学会撒谎了,不错不错,继续努力。” 东方摇头,叹了叹气:“真当我是撒谎啊?是你命星确实有异象,我问你,最近你身上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啊?”琉璃摇了摇头:“最近,没什么啊,我这不是一直在藏书阁抄家规呢吗?” “那之前呢?在你被罚之前一段时间呢?” “之前,也没有啊,我去凡间玩喝多了,睡了一觉错过了晚读,才被长姐罚来抄家规,算吗?” “就这些?” 琉璃想了想,难道跟那日在云瑶遇到的“萍水相逢”有关?不行,还不确定之前,还是别乱说了:“真没有了,你说,那异象是不是预示着我要被罚?” “你,唉,看来你也不清楚。”东方摇摇头。 “哎呀,你看你。愁什么啊,我也没怎么样。”说罢,拿起一块豆沙糕:“来,吃一块。” 东方看着琉璃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也是无奈了,接过豆沙糕,又放了回去,说“你自己吃吧,这是给你带的,我看着你吃。” “啊,好饱,好幸福。”琉璃单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摸着肚子,可真的是满脸的幸福。 东方看着琉璃:“你啊,是有吃的就幸福。” “嘿嘿,本来就是嘛。吃,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还能享受到美食。” “你啊,”东方双手拄着桌子,问道:“对了,再过几日就是你十五姐的生辰了,你打算准备什么啊?” “啊,我本来早早就计划好了,去找最好吃的美食。但是,现在我被困在这,什么都找不了。到时,就算我能出的藏书阁也没时间了。所以我打算,给十五姐调一味香,这事我还是很拿手的。” “这样啊,那你十五姐平时最喜欢什么啊?” “最喜欢的啊,我记得她经常挂着一幅画,上面是蓬莱的岩陇崖。她说这上面几千年才会开一次芯蛰花,从未看过,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哎,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啊,就是一时不知道应该送什么,也没什么。” “哦,那你可以放弃了,先不说这花会不会开。这花开的地方,听十五姐说,也是异常凶险,不然也不会让那么多的各路仙人止步。” “嗯,我再想想吧。”东方看了看已空的盘子,伸手开始收拾:“那我就先走了,你继续抄家规吧。” “哎,你就这么走了啊?”琉璃听东方说要走,原本慵懒的姿势,立刻精神起来了。 “嗯,你看看这都几时了,再不走女君该说我“包庇罪犯”了。再者,再不加紧抄家规,你连你十五姐的诞辰都赶不上。”说罢,东方捏了捏琉璃的脸。 “啊好吧,要记得常来看我,带豆沙糕!”琉璃,讪讪的笑道。 东方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琉璃想要说点什么,但最后也就是摇了摇头,叹了叹气:“好”,转身走了。 黑黎崖上,一个身穿青袍,头顶乌雀桂冠,身形挺拔的男人坐在百臣之位上。 “参见魔君,魔君千秋万代。” “嗯,今日召你们来,是有事想与你们商议。” “魔君,这话严重了,有什么安排直接吩咐下来就是了。” “对对对,使不得使不得。” “魔君的话真是严重了。” 宫殿上一时变得嘈杂起来,魔君见状,高喊了一声“好了!”于是,这才安静了下来,魔君见没有聒噪的了,又开口:“其实,今天召你们来呢,我是想宣布一件事情。”魔君缓缓起身,在台上慢慢踱步着,道:“今日我要宣布一件事情,本王打算,即日暂时由二弟代做我的位置,本王打算外出一段时间。” 左使臣听后赶紧问出口:“这,魔君这是为何事才做如此打算?” 右使臣则随之附和:“是啊,魔君这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不如说出来与我等众臣商讨。” “哎,”魔君挥了挥手:“也没什么事,只是今日,本王觉得太过清闲,打算出去游玩一番。” “这......”与之前不同,这次宫殿上更多的是窃窃私语,众魔臣们一时想不出什么可挽留。突然,三度臣莫磊开口了:“魔君,您位居高位,要处理的事物自是劳累繁重,臣等不可比拟。只是,既然您位居尔等之首,更是要安稳担责,众魔臣才好信服啊。” 魔君扶额,这莫磊每次都与他反驳,虽知道这厮是心系与黑黎崖,但这每次都来这一出,也难办啊。偏偏,此人又是姑姑的儿子,教训不得。想了想,开口道:“本王意已决,切莫再劝。本王不在这段时间,魔君之位就暂交给二弟祁连岩,好了,既然都没有意见就散会吧。” 众魔哪是没意见,而是例子摆在那里,有意见也无用。待所有魔臣都退了之后,祁连岩对祁连浲说:“长兄,你确定这样没问题吗?” “嘶,”魔君敲了敲额头,开口:“不确定,但是也没办法。你知道我修的这摄魄术虽强大,但是对于我来说,太过霸道。纵是我有这千年修为,前几日也差点走火入魔,如今也是到了瓶颈,更是损了修为。这魔界,向来不太平,暗里还不一定有多少魔众在盯着我着魔君之位。若我这修为有损的事被他人得知,恐怕到时,难免又是一场君位之争。” “可是,也没要去天界吧,我们自那事以来,可是井水不犯河水啊。” “这你放心吧,我知道天界有一条捷径,那里的结界没那么严,以我的修为,若是偷潜进去,不会被发现的。这,若不是只有天界的圣池有洁髓的功效,我也不至于走这一遭。” “可......” 祁连浲起身,走到祁连岩身边,拍拍岩的肩膀:“啊好了,你就放心吧,我祁连浲是谁,我可是你亲哥,怎么会有事呢,是吧?”恐怕现在祁连浲的模样,是任何魔臣都想象不了的,在他们心里恐怕只有那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魔君。而此刻祁连浲的样子,无可想象也是有道理的,毕竟他也只有和祁连岩才会露出的。 “唉,那就信你,不然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嗯,那你日后可要多加小心,我担心我不在,那些暗地里的可能对你下手。” “这次,换我让你放心吧。你给我留的暗影可是着魔都最厉害的组织,况且,我虽修为不如你,可再怎么说再这魔界也是排得上的,想动我哪有那么容易。” “好!那这魔界就放心的交给你了。” 第五章 这魔界,论修为法术排比下来,祁连浲是第二,这祁连岩怎么说也是排得上前十的。千万年来,修行的魔妖无数,可像祁连两兄弟这样天赋异禀的可真是少之又少。祁连家族,纵使浲岩这一辈同辈众多,竞争虽也算得上是激烈。而祁连浲能登上魔君的位置,凭的也是实力,自然也是少不了祁连岩的帮衬。至于修为能够排上第一的,那是任何时候都不可提及的魔物,可以说那是魔界的禁区。 千年前,一场人魔天界的混战爆发,这一场厮杀,将各界修为颇高的长老消减大半,而修为受损的更是数不胜数。而霸项则是这场混战中魔界的主力,凭借百万年的修为,他以一己之力守护了魔界大部分的安宁。可,魔界,这个词无论是在人界还是天界,始终认为是这三界的争议。于是,人天两界联手,在最终之战之前突然联合对魔,这让魔界始料不及。魔界虽有霸项及众多长老级修为的魔臣,但也难以面对这两界的攻击,当时的魔君也死于战斗。若只是守他霸项一人,他自然是自信无碍,可霸项背后的,是黑黎崖和整个魔界,他便无法都顾忌到了。后来一场战斗中,霸项身受了重伤,决定先闭关,这魔界的防护就由众长老撑了起来。 天界以瀛姬为首,人界以太乙真人为首,人天两界的联手对魔界来说,仿佛是毫无招架之力。战争中,魔界的防线被一层层打破,纵使众魔界长老有修行千百年的修为,在人天两界的共同对抗面前,损耗的损耗,战亡的战亡。眼看魔界的最后防线就要被攻破了,霸项,出关了。 在众魔界长老一筹莫展的时候,霸项出关了,并且当他出关的时候,修为比之前上升了十倍。当霸项走进魔宫的时候,浑身笼罩着黑气,魔臣们都知道,只有修习了禁术才会有如此反应。但是,当他们看到霸项那一刻,也是疑惑,这禁术之所以被称为禁术,是因为修习此等的禁术,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并且,这禁术也会吞噬人的心性,若一般魔者修习到如此,没异化就已经万幸了,而霸项不过数月就可以修至如此,可见他的强悍。 一位长老上前;“霸项,你这是修习了禁术?这可是被禁止的啊。” 霸项转过头,眼神略带蔑视:“那有怎样,难道就看着他们人天两界联合攻打我们魔界,看着魔界灭亡吗?” 长老没放过的说:“可你这,这是禁术,如今你修习了,就是忤逆先辈之召。” “闭嘴!”霸项闭了下眼:“若你再说,我便不会那么好脾气了。” “你!”这长老用手指着霸项,回顶道:“我是魔族的长老,我好心劝你,你若是不听也就算了。可如今你一再顶撞我,魔族不允许有修习禁术的存在,小心魔族便容不得你!” “哦~那我倒要看看是容不得谁!”说罢,霸项抬手直指长老的天灵穴,霎时看到霸项身上的煞气笼罩,一点点把长老包围其中。众魔惊立在原地,看着长老的元气一点一点的被抽离,身体一点一点的收缩,最后变成了一具干尸,而那长老的毕生修为皆被霸项吞没。霸项收手,那位长老就倒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则就是干尸坠地的声音。众魔界长老都被这一变化惊呆了,要知道,霸项闭关之前可是一个宁愿牺牲自己也不会伤同族一分一毫的人。只是现如今霸项的做法,证明他确实变了,不是禁术的吞噬心性没发挥作用,只不过是霸项已经刻意克制了,但确实无法控制。 “你......”一位长老刚要开口,霸项猛地一回头,接触到霸项的眼神,长老闭了嘴。于是就只是看向那具尸体,那是他的挚友,一起同抗外患的魔族长老虽多,但能生死过命的也就只有这一个了。 见所有人都闭了嘴,霸项转回头走向王座,边走边开口:“此人能被我吸食走修为是他的荣幸,因为我将变得更强,带着他这一份一起打败人天两界。如今,先魔君已经拼死与战场,我们魔界长老虽多,但不可群龙无首,我愿意担起这份责任,众长老没意见吧?”话落,霸项已经走到了王座旁,将一只手搭在了椅背上,缓缓的勾勒王座的纹角,眼神里尽是虎视眈眈。那一刻,众长老哪还敢说一句反对,在一阵面面相觑之后,齐声:“参见魔君,魔君千秋万代。” “哈哈哈!”霸项一阵长笑,随后转过身入座,坐在了觊觎的王座上,开口:“好!算你们识大体,知道什么是利什么是弊。如今,人天两界狼狈为奸,把我们打的可不轻,也是“回礼”的时候了。” 最终之战,霸项一人撑起了大部分魔族战争的力量,打得人魔两界的长老仙人节节败退。瀛姬和太乙商议时,以为魔界剩下的残兵败将不足畏惧,所以这一仗起初打的是保存实力。可霸项的出现,却是始料未及,让他们不禁开始慌了阵脚。霸项纵使打法再怎么蛮横,也是需要休息的,在人天两界不敢 出征的时候,霸项伺机休息了一个时辰。然而,人天两界的阵营那边便慌了,眼见现下已经无人可抵抗霸项,只能众长老联合抵抗,殊死一搏。 “母上,长姐去荒夷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啊?”小琉璃问着。 “乖,”母亲摸摸小琉璃的头:“你长姐很快就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一定!” “哦。” 三日前,瀛姬的母亲接到了瀛姬的千里传书,信里写着的尽是不舍与分别: 母上,这一次的战争比我们想象的要艰难,本以为不出几月我们便可拿下魔界,可却有了突变。当初,我与各位长老商议与人界联合对抗魔界,起初配合的很好,魔界也被打得即将溃败。但是,没想到,在杀死魔君的数日之后,在魔界最后的防线即将突破之时,突然魔界的霸项法力大增,凭一己之力竟可以抵挡我们大部分的攻击。现如今,人天两界的长老都受了伤,各自的修为都有所损耗,我也是伤了修为。我们商议,打算背水一战,加持上人天两界所有长老的修为,共为一体抵抗魔界。此次,便会是最终之战,我们其实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打赢。但是,经人天两界各长老们一致同意,若打不赢,我们便与魔界同归于尽。 母上,身为女君,我只能保我族平安;身为女儿,瀛儿没有尽到职责;身为长姐,您将琉璃交给我管教,如今琉璃还没长大,我却生死不由人。若是此次战役,瀛儿回不来了,望母亲可以将女君职位交给三妹,由她带领我青丘全族共度难关。三妹虽爱好文艺,但法术却丝毫不差,青丘到时就交给你们了。 母上,女儿不孝,以此敬上。 随这封信一起的,还有一缕长发,是瀛姬将自己的秀发剪下编制而成。以青丘的传统,若家中有人为青丘战死,家人便拿着此人的头发到灵冢,可取灵位,得后世以供奉。 哄小琉璃睡下之后,母亲又拿起这封信和那一缕头发,放在胸口,缓缓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瀛儿,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祁连家,众长老们聚集于此,就霸项一事在此商议:“此次,人天魔三界的战争,殃及的无辜实在是太多了。眼下,霸项修炼禁术后功力大增,凭一己之力便可抵挡大部分人天两界联合的力量。看来,这一场战役,魔界赢定了。但是,霸项过于强大,若是再持续下去,恐怕再无人能制衡霸项。但是,眼下若是没了他,我们魔族恐怕抗不过这个难关,长老们怎么看?” 一位长老说:“我认为,霸项虽可抵御外敌,但做法太过嚣张霸道,我们已经有好几位长老死于他手了。所以,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铲除这个魔物。” “可是,他太过强大,连人天两界联合都难以对付,更别说你我,我们的修为都已经受损了。”一个长老回答。 “是啊...他太强了...”祁连家的议室变得吵闹起来。 祁连见状,高吓一声:“我认为...”见众长老安静了,便继续开始说话:“不如,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在与人天两界对战时,大家都先保存实力。以霸项的性格,绝对是会拼力战斗的,待到他们打到两败俱伤之时,我们再进攻。到时,不止是人天两界会轻而易举的拿下,就连霸项也不难打败。” “说的对,我们就这么办!” “嗯...是个好办法...” 议室再一次变得嘈杂起来,为了在对抗人天两界的同时制衡霸项,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待众长老都走后,已是青年的祁连浲走到祁连家主身旁,问道:“父亲,这一战你们会回来的,对吗?” 祁连家主看向他,摸了摸浲的头,又转头看向远处,叹了口气才开口:“但愿吧。” 浲听后,转身走到祁连家主面前,军礼下跪:“家主,祁连浲请求出战!” “不允。”祁连家主一字一字清晰地回答。 “可是父亲...” “没有可是,我说不允就是不允!”祁连家主转过身,开口:“这一战,纵使有人天两界的联合对抗霸项,但以我看来,对霸项来说可能并不会造成多大威胁。到时,哪怕我与众长老们用尽毕生修为,恐怕都难以制衡霸项,今天这一计,也是别无选择。浲儿,你记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是我和众长老们都回不来了,那就意味着再无人能够制衡霸项,你要活着,等到终有一天可以超过他,战胜他,还魔界以安宁。” 第六章 “父亲。” “好了,回房休息吧,明日就是最后一战了,好好在家待着,等我回来。”说罢,祁连家主便走了。 祁连浲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暗暗在心里下了决定,这一次,他一定要父亲活着回来。他起身,走回房间,内心早已谋定好了计划。 回到房间,祁连家主把浲的母亲喊过来:“素安,你过来,我有事与你商量。” “哎,怎么了?”素安从内室里过来。 “你去把药储里的安神散拿出来。” “好,”素安应到,随后去拿出了安神散过来:“给,怎么了?突然拿这安神散。” 祁连家主没有接,而是对着素安说:“这并不是我要用,是我要你给浲儿用。” “什么?” “今天,浲儿想请求出战,我担心,他会偷偷跟着。这安神散。一会儿你去他房间,找机会放他香炉里。” “这,好,那我这就去。” “哎,”祁连家主又吩咐道:“记得,如果他跟你提出战的事,你就先敷衍过去。” “好,我明白。”素安回答后,转身就走了。祁连家主,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心想,但愿我与魔界都能挺过这一劫。 “浲儿,睡了吗?” “还没,母亲进来吧。”祁连浲自是听得出母亲的声音的。 素安推开门,看到浲坐在书桌旁,问道:“浲儿这么晚还没睡,在写什么呢?” 浲起身走过去,一道与母亲坐下,说:“没什么,父亲不允我出战,我想用功学习,等父亲回来好辅佐父亲。” 素安眼神动了动,回答:“啊,这样啊,我们浲儿长大了。”说着,摸了摸浲的头。 浲笑着又问道:“那母亲,这么晚了,怎么来看我了?” 素安听后,用手点了点浲的额头,说道:“怎么,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自己儿子了?” 浲摸了摸额头,又撒娇地回答:“当然不是,母亲最好了。” “你啊,”说罢,又用手刮了下浲的鼻子,开口:“不过,确实有事想跟你说。”素安整理了下表情,略严肃地说:“浲儿,你长大了,要学会照顾自己和家人。岩儿最近因为修炼功法不顺有些心情不好,你要学会照顾他。就算是以后你们长大了,你也要知道,他是你最亲的人,知道吗?” “我一直都知道啊,”浲两只手握住素安的手,笑着开口:“再说,不是还有父亲母亲呢吗?” “可你要长大...” “啊好了,我知道了。母亲,我乏了,我想休息了。”浲对素安撒娇道。 “好吧,送你去睡觉。” 两人起身,素安陪着浲走到床旁边,浲躺进被子里,素安给他掖了掖被角,说:“好了,睡觉吧。” “嗯。”浲看着素安点点头,随后闭了眼。 素安见浲睡着了,起身安静的离开,走到香炉旁边时,将安神散倒了进去,而后出了房间。浲在素安走了之后,眼角滑下一滴眼泪,再睁开眼看向了香炉。 次日,荒夷战场,人天两界,以组合阵型为列队,显然是打算共同克敌了。而魔界,仅霸项一人为首,其他众长老皆为后排,意思很明显,主攻的是霸项一人。 霸项对着人天两界嘲笑道:“哟,怎么,打不过我就抱团了?看你们的阵型,是太极还是八卦啊?呵,不过也没用的,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待我一统三界,饶你们不死。” 瀛姬回道:“算你识货,这确是八卦,而且就是用来对付你的。只是,这话我们是要还回去的,如果你现在求饶的话,我们也许还能放过你们魔界,我劝你休得猖狂。” “哈哈哈,”霸项回答道:“你们人天两界为了对付我狼狈为奸,就算你们组了这么个八卦,又怎么样?我告诉你们,你们打不过我的。” “打不打得过,看实力吧!上!” 随后,各界兵戎相见,战场上瞬时狼烟四起。而霸项,则是一人,对抗了人天两界的所有长老。魔界的长老们看霸项打了起来,都保留了实力,只与凡众对抗。但是,没一会儿,人天两界的力量开始削弱,而霸项的力量则是越来越强。祁连示意各长老,是时候动手了,否则等霸项更强了,就无法制衡了。各长老也接到示意,随即脱身于眼下的战斗,加入人天两界与霸项的对抗。祁连与众魔界长老飞至上空,组成三角阵,运气发功至修为与祁连一人,由祁连发功。人天两界顿时感到是无从招架,瀛姬大喊了声:“无论如何,顶住!”只是,不仅是人天两界没想到,霸项也没想到,他们对抗的竟然是霸项!只见,祁连运功聚集的力量,如一束黑柱打向霸项。霸项在对抗人天两界,万万没想到会被魔族从背后偷袭,瞬间从口中喷出一腔血,同时,人天两界与魔族的阵型被霸项弹回来的力量崩散。 霸项,缓缓回头,对魔族众族吼道:“我为了你们对抗人天两界,你们却要杀我?”说罢,霸项仰天怒吼,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他的四肢逐渐变大,嘴里开始长出了獠牙,手掌也开始变成爪,巨大的身体撑破了身上的衣物。最后,一只巨大的怪物呈现出来,它开始吃身边的“食物”,无论是人、神还是魔。 几乎是一瞬间,人天两界与魔族开始合力对抗这个怪物。人天两界重新摆出八卦极阵,魔族众长老与祁连再次组成三角阵法,两方施压,共同制衡着霸项。 祁连浲一早便起来,将昨夜没有燃着的安神散带去岩的房间,再次点燃。而后,他又偷溜道祠堂,那里有一把家传的剑,祖祖辈辈曾经教导,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可使用。可眼下,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于是拿起了剑就赶往了荒夷。等他到达荒夷的时候,就看到人天两界的长老还有魔族的众长老正联手对抗着一个极丑的怪物,尤其他注意到魔族为首的是他的父亲! 突然,这个魔物开始暴怒,朝着魔族的方向打下去一掌,祁连浲亲眼看着父亲被击倒在地却无法阻拦。等他缓过来的时候,大喊了一声:“父亲!”祁连家主无法回应他,因为他已经昏倒在地了,并且嘴里已经吐出了鲜血。 祁连浲狠狠地看着那魔物,一步一步向它走去,剑鞘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同时,剑身开始散发着黑红色的光,而后少年站定,从剑鞘里拔出剑,看着这把剑。他浑身开始散发出灵气,这是修炼百万年的长老才可能拥有的,而祁连浲,不过才千岁。众人都被他震惊了,浲把头转向魔物,大喊了一声随即冲向了它。顿时,他与剑汇聚成一束光,向魔物射去。魔物自是抬起“手”去遮挡,可这道光穿过它的“手掌”,再从魔物的胸入,从它背后穿出。待祁连浲与剑分离,站立在魔物身后,魔物一声惨吼,瞬间瘫倒在地,就又重新便会霸项模样,身上的衣物疲惫不堪。 祁连浲跑向祁连家主,抱起他的头,喊着:“父亲!父亲!” 祁连家主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浲,抬手去摸他的脸,但是没什么力气,迟迟举不起来。浲赶紧拿起父亲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说:“我在这,父亲!” 祁连家主笑了,声音颤抖地说:“浲儿,长...长大了...”随后手没了力气,那只摸着浲连的手,抽离出来,重重的落了下来,同时眼睛闭合,头没生力的歪了过去。 祁连浲颤抖的抱起父亲,将父亲的头和肩膀抱入怀里,哭的泣不成声,对天长喊了一声:“父亲!啊!” 待到情绪稳定一点后,祁连浲放下父亲,站起来转身,对人天两界的长老们吼道:“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你们满意了吗?!啊?!” 人天两界的众长老们面面相觑,瀛姬向各长老点点头示意,各长老点头回以肯定。随后,瀛姬开了口:“全体将士听令,休战。”霎时,所有人停下来,无论人、神、魔。“今日,到此为止,此后只要魔界保证与我人天两界,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便可保证就此停手。” 祁连浲冷哼一声,答道:“呵,谁在乎你们那破地方。” 瀛姬看了看众长老,宣布:“撤退!”人天两界撤出了荒夷,祁连浲回头、身看向父亲的尸体,笑了一声,随后倒地昏了过去。 人天两界,经历了这场战争,冰释前嫌,和谐共处。各界长老回归以后,皆闭关修行且决口不提这次战斗。瀛姬回到青丘也是闭关了数百年,这段时间,正是由三公主代为管理,小琉璃则发配到了十五那里照顾。 “参见魔君,魔君千秋万代!” “平礼。” “谢魔君。” 今日,是魔君的册封之日,也是祁连浲登上魔君的日子。在最后一战,祁连浲凭借一己之力击败了魔物并使混战停止。只不过,霸项的修为过于强大,众魔界长老只得将他封印在寒窟之中,以法阵与千年寒冰加以镇压。待一切都开始恢复的时候,魔界开始了这场册封仪式。而祁连浲在那一战中,而后还是昏睡了过去,数日才醒。期间,众魔推举了不少新魔君的候选人,但被祁连岩都否了,力挺祁连浲。并且,以祁连岩的实力,也是候选人之一,是祁连岩的坚持,祁连浲才最终坐上了这魔君之为。虽然他年纪尚浅,但是他凭的又不是年纪,而是令人震惊的修为。其实那一日,若没有剑本身的剑灵附体加持,祁连浲也无法发动如此大的攻击。但,如若他祁连浲不是祁连家的人,纵使拿着那把剑也是无用。当时纵使他祁连浲是公认的奇才也承受不了千百年的剑灵带来的冲击,昏睡了足足半月才醒过来,醒来后修为受损,魔界众医竟无从下手。于是,事情就耽搁下来,因为旁边由岩的辅佐,他的魔君之位才稳固至今。可如今,越来越多的魔臣觊觎对这魔君之位,他知道再不突破这关,形式便不再有利于他。 第七章 祁连浲安排完黑黎崖事宜就出发了,他知道,在云瑶那里的结界比较弱,于是从那里潜入了进去。进去很轻松,随后要做的便是找圣池了,这圣池倒也好找,跟着受伤的神仙走就找得到。所以,的确不是难事,待到无人时他便开始自我治疗;若是有人来,他就藏起来。就这样修养几日,祁连浲被瓶颈束缚的地方也有了突破,差不多就是时候离开了。 来的时候,他走的是云瑶,离开的时候自然是要原路返回。只是,这一次却遇到了意外,正当他打算离开时,发现这一条路上突然多了个人。毋庸置疑,看此人的穿着打扮,定是仙界之人。幸好,云瑶的风景好,自是少不了遮蔽的东西,于是顺势找了一棵树躲了起来,运功掩盖了气息。祁连浲偷偷观察着少女,他并不想惹事,待这少女路过后自己出来便可。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少女竟然连走个云瑶层阶竟然都险些从那跌下去。鬼使神差的,祁连浲在看到少女将要掉落的一瞬,变了掩面,便去接住了少女。 接到那一瞬间,祁连看清了少女的脸,眉目间有些相似于那日的天界派来的女君。有那么一瞬间,他动了将少女掳走,作为人质的念想。可是,在他思想纷飞的时候,少女却开了口:“那个,公子,谢谢您的帮助,我现在没事了,您是不是可以放手了?”浲听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是抱着她的姿态,点点头,放了手。少女整理了自己后,又开口:“多谢公子,小女子名为琉璃,不知公子怎样称呼?”浲看着琉璃,心想:罢了,少惹些事端吧,如今早点离开才是最重要的。便答道:“萍水相逢。”看少女还在发呆,暗笑了一下,随即收回了表情,便瞬移离开了。琉璃就这样被仍在了原地。 回到黑黎崖,祁连浲才知道,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那些虎视眈眈的魔臣们果真就坐不住了,攻打了几次魔殿。但是,就算他祁连浲不在,那魔殿的护军又不是没有实力,还是扛得住,但是却也是伤亡惨重。一回到魔殿,看到空荡荡的大殿,祁连浲赶紧跑到弟弟的房间,祁连岩正在打坐疗伤,感识到有人便看过去,是长兄! “长兄!” “岩,你没事吧?!母亲呢?!”祁连一边禁走到岩身边,一边询问着。 “长兄,切莫太过心急,你先坐,我跟你慢慢讲。” “好。”浲此时已走到岩身边,顺势就坐了下来。 “长兄,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魁三他们一众便坐不住了,我能看得出来他们虎视眈眈,只是在等一个时机而已。此次,长兄你一离开,他们便正大光明的拉帮结伙,开始于我作对。起初还好,只是在公务文书上提出不满,但后来,他们开始找理由挑衅攻打魔殿。我们魔殿的护卫虽强,但战士们也在一次次战斗中受伤,恐怕是要伤了军心。不过,长兄放心,母亲被安排在绝对安全的地方,现在并无碍。” “如此,母亲和你无事,我也就安心,看来也是时候正正着黑黎崖的正主之位了。” 这一日,祁连浲并没有急于有所动作,这次天界之行虽基本上可以帮助他突破瓶颈,但却也需要时间来调整。于是,浲用了一夜的时间调息内力,只不过时间确实紧,他没有时间突破瓶颈,但也足够他制衡一方了。 次日,祁连浲回来的消息已经传开了,魁三的属下那边几乎是乱了阵脚。 只听魁三高吓一声:“怕什么!?我们这么多魔界修为颇高之人,而切大部分长老都归属于我们这边,还怕他一个祁连浲?更何况,从祁连浲身边的人打听到,祁连浲此次出行很有可能是去疗伤。就算他修为再高,无论他受的是什么伤,这次既然出去治疗了,就证明很严重了,就更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痊愈,胜利一定会是我们的!” 暗室里,瞬间“热闹”了起来。“是啊,怕什么?”“对对对,有道理啊。”“嗯,我觉得这次我们会成功!”......一阵哄吵之后,现场安静下来,突然就是整齐的阿谀奉承——“参见魔君,魔君千秋万代。” “哈哈哈...”魁三的笑声响彻整个幽迷峡谷。(幽迷峡谷,魔界黑黎崖脚下的峡谷,平日里多是魔界使臣商议的地方,如今已被魁三占领。) “祁连浲!这一次,你死定了!” 第二日,黑黎崖,终是避不开一场大战。 黑黎崖上,两边浩浩汤汤的魔界大军集结完毕,一场属于魔界的战争即将打响。 一直以来,魁三在祁连浲的手下,行动一直受限,忍气吞声这么久,今天可是一个机会,终于要到翻身的时候了。他身后,是那一众魔界众人,那一群虎视眈眈的想要推翻祁连浲的人。而魁三,眼神里的野心,哪里还需要什么隐藏,早就“司马昭之心”了。 黑黎崖上,祁连浲身穿一身黑盔甲,与并他肩的是他的手足兄弟,身后是那百万还愿意跟随他的魔族众生。而站在他对立面的,则是魁三和那早已经野心勃勃的众魔。 魁三先声夺人:“祁连浲,你这段时间都不在黑黎崖,整天就知道游山玩水,平时里也就算了,可眼看到了大封印在即,你还如此这般不务正业。我们魔族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带领魔族走向巅峰的魔君,而不是整天游手好闲,只知道贪图享乐的昏君,大家说是不是?!” 随后,与之附和的则是他身后的那些“乱臣贼子”,此时就像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一般,更加理直气壮。 祁连浲笑道:“也就你们会这么说了,敢问我在这的哪一天魔族没有在壮大?还是你们有看过哪天魔族受到欺压了?又或者说,上任以来,哪次大封印你们看过我我缺席了?答案是,没有吧。那你们现在又在往我身上强加罪名,到底是兴师问罪呢,还是图谋不轨?” “你,你这是狡辩,大家要仔细想想平日里游山玩水的是谁!”魁三大声回道。 场上变得乱糟糟的,嘈杂的声音乱作一团,突然魁三那边有人高声喊道“魁护使说得没错,就是祁连浲,整日里花天酒地,据说前两日还有小魔看见他人界的酒楼里快活。” “嗤”祁连浲冷笑道,“看来无论我怎么说,你们是一定要打这仗了,好,来啊,我祁连浲奉陪到底!” “呵,那就来吧,为了魔族我们定要拼死一战!” 祁连浲出战,除了一身黑盔之外,还有从不离身的武器自然是那九齿银。据说那九齿银是前祁连家主给他留下的,是祁连家的传家之宝。可很少有人知道他拿到这把剑的那天,则正是他当上魔君之日,也是那场大战结束他失去父亲之时。魁三,则是拿着那把雷锏,那是他从前任护使那里得到的。当时,魁三的野心还没有显露出来,不得不说魁三是一个底子很好的魔族,在那时前任护使已经要归天之时,选择魁三来继承护使之位也是众望所归的选择。 大战开始,双方自然是分别以祁连浲、魁三为首,祁连浲的身旁自是祁连岩,魁三的身边只是那一众魔族。很快战场上就乱了起来,魔族的众人混战中,虽是祁连浲那边更胜一筹,但也只是细微优胜。自然,对抗祁连浲的首当其冲是魁三,而祁连岩则是对抗了魁三一众之中修为较高魔族长老。 祁连浲的九齿银,之所以名为九齿银,是因为它身上的剑灵元神是九齿虎,乃是上古神兽。当初祁连浲驾驭不了,但如今,也可以勉强召唤。此时,祁连浲运用七分法力召唤九齿虎,九齿虎以元神的形式显现,众魔嗔怪,真是无法想象的强大。九齿虎,身形庞大,满身披满纹身一般法文,黑色的皮肤之外,散发的好似是无法触及的寒气;瞳孔中,是深不可见底的幽黑,好似是经历过亘古而来的深邃。 魁三也不甘示弱,在拿到雷锏之日,这雷锏便认了主。它身上的灵元神,则是天雷中的一缕分神,使用它的人可以召唤近似天雷一般的惩戒,附在雷锏上时化身为魔蝎。众所周知,天雷,是众仙飞升渡劫时才会遇到的劫数,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扛过去的,自古以来,扛不过去天雷之劫而飞升失败的也不乏仙士。但雷锏里的元神,虽属天雷,但不比天雷之威力,但哪怕是一道也足够杀死一个法力稍低的魔族了。 只见祁连浲和魁三分别召唤出了神兽,众人不敢接近,将很大一部分的战场留给了他们。因为魁三的神兽,天空霎时间乌云密布,黑色的气息密密麻麻的覆压而来,阴风也开始造次。 魁三向祁连浲发出攻击,“天雷”一道道向祁连浲劈去,速击的闪电发出轰隆隆的响声,一声声告示着它的威力。但祁连浲的神兽剑灵发起保护头顶出现了一层金色的护罩,地域着“天雷”的道道攻击,护罩将祁连浲保护在其中,护罩下祁连浲感知着九齿虎的变化。雷霆四溅,道道天雷在众人面前激起无数硝烟,战场上,烟气弥漫,更熏染着这萧杀的氛围。九齿虎虽凶悍,但对于祁连浲来说,终究是过于强大,使他难以控制。可是,对于魁三来说,魔蝎长期存于雷锏中,而魁三又片刻不离身的长期佩戴,所以,魔蝎于魁三已是“合二为一”的存在。对于祁连浲来说,不得不说,魁三与雷锏的存在是一个强有力的威胁。眼下,战场便是一场“游戏”开盘,一旦开启就一定要有个结果。 第八章 面对魁三的引雷之术,祁连浲虽然有九齿银的加持,但却稍有吃力,从僵持到虚脱,这是祁连浲没有预想到的。 “噗”一口血从祁连浲的口中喷出,终于,祁连浲是没有抵挡住魁三的攻击。与此同时,瞬间,祁连浲被魁三的攻击“天雷”打飞,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祁连岩见状,迅速解决身边阻拦的魔卫,向祁连浲奔去。 “长兄!” 祁连岩蹲下,扶起祁连浲,让他靠在自己的手臂上:“长兄,你……” “我没事!”嘴上这么说着,祁连浲扶着祁连岩的肩膀,颤颤巍巍的站起,却还是在放手的那一刻踉跄了一下,险些又摔倒。祁连岩扶住祁连浲,道:“长兄,我们撤吧,我们怎么样没关系,可身后还有母亲呢。”祁连浲听到,看向祁连岩思考着,还没等说出自己的决定,魁三就说话了。 “哈哈祁连浲,你也不过如此,看来是九齿银的力量你还不能完全驾驭吧?真是可惜,身为上古神器,它却无法发挥它的威力。不过,更加可惜的是,你也没机会了,因为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祁连氏家族的祭日!去死吧祁连浲!”随后,魁三便又召唤了一道“天雷”,墨色的天空压出死亡的气息。祁连浲见状,推开祁连岩说,“岩,你先走,带上母亲和族人,我来断后。” “不行,你现在身受重伤,我怎么能留你一个人?” “听话!走!我还有九尺银,到最后关头也会护我一命,但你,我不能让你命丧于此!” “长兄!” “走!” 祁连岩看着祁连浲,眼神里是犹豫也是坚定,随后朝向身后的将士喊道:“撤!”而后,便撤出了战场。 祁连浲看着祁连岩走,紧紧握着九尺银,心想:一定要活下去! “哟,打不过就撤了,怎么留你一个人,送死吗?哈哈哈”魁三笑道,随后收敛了笑容,狠戾地说道:“不过,没用的,杀了你,我会再让你的家人给你陪葬的哈哈哈哈!” “呵”祁连浲露出从容的姿态,抹了抹嘴角的血:“谁告诉你我是怕了,杀你们这些蝼蚁,还用不着这些人,我一个人就够了!” “呵呵你一个人,好啊,那就让我看看你怎么打!”说罢,已蓄势待发的“天雷”向祁连浲劈去。 祁连浲催动内丹,将浑身内力尽数注入到九尺银之中,这一做法是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天雷”即将劈下之时,九齿虎迅速变大,全身金罩护体,与“天雷”全力抗衡。两方攻击产生的震波,将所有人都震飞了,与此同时,攻击产生的威压打击到每个人都体内,修为稍微低一点的魔士在飞出去的刹那就命归黄泉了。魁三及那些长老,经此一击,也都身心俱损。而祁连浲,本就身受重伤,此一击,伤势更加严重了,还好九齿虎的金罩可以抵挡一部分攻击,不然,恐怕他就在此命陨了。凭着最后的残力,祁连浲带着九尺银走了。他本想找一处修养之地,但却还是没坚持住,途中就吐血摔了下去。摔倒在地的祁连浲,近乎完全没了力气,只好用手托着身子往前爬,但是终究是手被扒的满是血迹,衣服也撕烂了,还是晕倒在了原地。 虽然魁三的阵营也算得上是伤亡惨重,但却也比祁连浲那一支要好很多,在祁连岩带着族人魔士撤退之后。魁三带着余党,顺势就占领了黑黎崖。 祁连岩带着母亲及余脉仓皇逃走,虽是有魁三的部下不停地追击,但也没那么紧了,毕竟魁三的目的是魔君之位,祁连一脉及那余党的死活对他来说,斩草除根是迟早的事。于是,便逃到沧澜就隐蔽了。沧澜,既是深林丛生之地,也是避世的好去处,这里受茨然国的管辖,也是三界不可争之地。 方衡在与琉璃分开之后,并没有急于回府,想着趁着这段时间,四处走走也好。这几日,他也没少游山玩水,想着过几日也该回去了。当走到一处溪流旁时,方衡就看到一男子,身上衣服破烂,满是血迹,晕倒在那里。他先是一怔,想着这人是什么回事,随后就反应过来,无论怎样还是先查看一下。于是,上前用手探了探鼻息,还好,还活着! 是日,仙界青丘十五公主的诞辰,仙门百家前来庆贺。 十五,作为青丘女君的妹妹之一,该有的礼仪不能少,当然,随是年龄排在十五,但她的品性可是一辈中位列前茅的。所以,这场诞辰办的要比一般公主位的人要高一些,庆贺的规格也是要高一档次的。一般的公主诞辰只是家中自己举办诞辰宴庆贺,而十五,则是要众邀四海八荒的。 众宾自然是要到大厅内就坐,而公主姐妹则不必,也无需献媚之争,所以历来,公主之间的礼物都是在诞辰宴开始之前就送完的。 “十五姐,诞辰快乐!”琉璃捧着礼物,蹦蹦哒哒地跑到十五面前。 “谢了”十五接过礼物,又小声对琉璃说道:“可难为我们小琉璃了,在藏书阁抄那么多遍家规还要给姐姐准备礼物。” “十五姐~你怎么这样,不要还我!不送了!”说罢,琉璃便作势要抢走。 “哎”十五把礼物护在怀里,“既然都送出来了,哪有再要回去的道理。送的什么?姐姐一定喜欢。” “那你打开看看。”琉璃眼睛里是期待,随之的眼里是小鹿般的灵动。 “好,”话落,十五把护在怀里的礼物拿出来,打开盒子是一个藕荷色的香料瓶,十五看向琉璃问道:“香料?你调的吗?” “嗯嗯,闻闻喜欢吗?”琉璃连连点头,连忙回答,就等着夸奖。 十五笑笑,打开瓶子,香料的颜色是淡粉色的,少女却不失大体,隐隐的就可以问道香料的味道。十五运功将一小撮香料雾化,随之而来的是清新淡雅的气味。这一味道,是少女的气息但却多了份大气,隐约也可以闻道薰衣草的味道。无疑,这很适合十五,十五随是品性温婉但也是有那么一丝少女的跳脱的,不像三公主,真真是做到了温婉端庄,从容悠然。 “怎么样,怎么样,喜欢吗十五姐?”琉璃两眼放光地抓住十五的胳膊,晃了晃。 “嗯……很喜欢,我们小琉璃用心了。”随后,摸了摸琉璃的头。 “嘿嘿” “咚咚”,侍女敲了敲门,“公主,该去大厅面客了。” “好,马上来,退下吧。”十五打发了侍女。 “是。” “走吧,该去大厅面客了。” “嗯,尤其我们十五姐今天穿的这么漂亮!” “你呀,”十五笑着,刮了刮琉璃的鼻子,随后拉过琉璃的手,“走吧。” “参见女君。”琉璃与十五齐声。 “嗯,平身。” 琉璃与十五分开,十五作为诞辰的主角,自然是要坐到右席位的,主席位当然是女君主持,而左席位则是母上。而琉璃,自是坐到公主就坐的位置。 “今日是本座的妹妹,十五的诞辰礼,感谢各位远道而来前来庆贺。这第一杯,就有我来敬大家。”话落,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众仙也拿起酒杯,回礼饮罢。 琉璃放下杯,便觉不对,这酒怎么没酒味啊,还一股茶的味道。于是问道旁边的姐妹,“姐姐,你的酒有没有什么问题啊?我的怎么没有酒味啊?还一股茶味。” “哦刚刚忘了跟你说,长姐说怕你喝多了闯祸也是对你的惩罚,今日你的只有茶水。” “啊?哦哦。” 琉璃看向桌上的酒壶与酒杯,心想:长姐太过分了吧!都已经罚抄家规了,还要禁酒,算了算了,十五姐的诞辰宴也不能闹,哭了…… 是献礼环节,仙门百家依次进献。 “蓝深君,百花帖一张。”“东海三皇子,琨暮夜明珠一枚。”“西海二公主,如意盏一台。”…… 众仙厅中都议论纷纷,这十五公主的地位真的是一眼看出啊。只看这三件礼物,就不是一般仙人可得到的。“百花帖”,可是百万年才有几率产生一张,需万亩紫夜花田,去万年凝露炼制,且还有一定可能失败,无关法力,真的是要靠运气。当这张“百花帖”所用之时,一个时辰,万里花开,沁香久远,可以说是瞬间的世外桃源,且可以洗心养性,有助修为。“琨暮夜明珠”,那可不是普通的夜明珠,一般的夜明珠只会发光,而这“琨暮夜明珠”,每到夜晚,便可在发出光亮的同时,散发灵气,亦是百万年的灵气,那是及日月山野精华的气息,是习性养伤的绝佳品。“如意盏”,听名字还以为是普通的盏台,其实那是可修复灵魄的盏,众仙皆知当天雷之罚来临时,即使挺住飞仙了也是容易灵魄受损的,这“如意盏”便可在天雷一劫之后,助主人修复灵魄,集成,且很可能直接修复到完整至如初。 “天星阁东方琛,蕊蛰花一株。” “蕊蛰花?!” 厅中一下就热闹起来,想这东方琛真的不是一般的用心啊,其他都还好虽是又助修炼又助习性的,但是这蕊蛰花确实要豁出命才有机会得到的啊! 第九章 十五拿起酒杯,起身,朝向东方琛道:“东方少君有心了,这蕊蛰花确是我久久望而不得的珍稀之物,这一杯我敬你。”随后,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东方琛起身:“十五公主客气了,只是在下恰巧偶遇那里,想着十五公主的诞辰快到了,心想取之便于赠礼而已。”随后,也将手中的酒一口吞下,落座。 “好了,今日既是十五的诞辰宴,那诸位就玩的开心点,也添些喜气。” “谢女君。”众仙回道。 待到宴会将半之时,东海龙王仙君起身,对女帝开口说道:“今日,既是十五公主的诞辰宴,那也是个吉日。十五公主温婉善良,端庄大方,想也到了结情缘的年龄,不知女君觉得我东海的三皇子如何?” 大厅众瞬间变得安静,谁也没想到,东海此次前来祝贺竟会打着这样一个主意。瀛姬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十五,十五也并没有做出什么举动,只是对瀛姬微微一笑,凭着这些年的默契,瀛姬也是知道了十五的答案。 “十五公主,是属于我们青丘的公主,但也是属于自己的,婚嫁之事,我不会做干预的。东海皇子若是有心,可以先了解十五妹妹,感情之事,岂能由他人定夺呢?” 东海仙君也是知道了回答的意味,也没说再多,只听东海三皇子答道:“女君所言极是,还望日后,十五公主可莫要生分,只友人便好。”随后,举起酒杯,依次向瀛姬,十五敬之,一饮而尽。瀛姬和十五也是回敬,此事便作罢了。 宴会结束后,东方琛来找了十五,问道:“十五公主,蕊蛰花可还喜欢?” “当然,”十五答道,“不过,你必是豁着命去摘的吧,这哪里是路过就能偶遇采到的寻常花,如今,身体可有受伤?” “啊,”东方琛细微地侧了下身子,“自是无恙,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呢吗?” “那就好,只是,你又何必冒这个险?” “我……” “东方琛!你怎么没走,来这花园来了?”琉璃蹦跶的跑过来,目光在十五和东方琛之间游走,“哦~我知道了,你是来找十五姐的啊。行啊东方琛,问我十五姐喜欢什么,我说蕊蛰花,你还真采来了。” “什么,你告诉他的?” “是啊,就上次…我,被关藏书阁抄家规,他来看我,问的。” “你……”十五回头看向东方琛,剩下的话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就那样停在那里。东方琛也是不说话,看着十五的眼神里,别样温柔但带着一份炽热。琉璃看着俩人,小小的笑了一声,说道:“那我先走了,玩去了。”说罢,便走了。留俩人在原地,互相看着,不时对笑一下。 出了花园,琉璃自是闲不住,在藏书阁为了能赶上十五公主的诞辰宴,可是勤奋“好学”,早起贪黑地把家规给抄完了。如今终于自由了,该是快活的时候了。只是,现在这时,各家仙人都来庆贺十五姐的诞辰,府中宅邸也不能有什么玩的啊。不如……嘿嘿! “墨闻,出来啦。”琉璃喊道。 “啧,”一名身着艳红的男子走来,可谓是绝世美貌啊,“怎么?来我这佘山是想我了?” 琉璃听到声音,转身说道:“当然~墨闻生的这么貌美,我怎么会不想呢?是吧?” “少贫,说吧。想要什么?” “嘿嘿,这可是你说的,”琉璃讪讪的笑着,走到墨闻身边:“我听说,你最近又寻到一件宝贝,瞧瞧?” “嗤,”墨闻躲了躲琉璃,向侧面走去:“宝贝?你从哪里听说的,我这哪还有什么宝贝,不都被你烧光了吗?” “啊哈哈哈,那不是意外,意外吗?再说,我不是还你了吗?” “意外?是,意外,你喝多了来我这烧藏宝阁玩来了。还?你还的那能和我损失的相提并论吗?我那可都是几百万年才能炼成的法器,你还的呢?不过是一些一品灵器,还好意思说!” “啊这,莫生气莫生气,那时候我还小是吧,都多久了啊,过去的事了是不是?再说,我救过你的命,那不比这珍贵啊是不是?” “你!好,那都不提,只现在,没有,什么都没有。” “哎你这,好吧,那你一个人在这不无聊吗?一起出去玩?” “玩?”墨闻疑惑的看着琉璃:“去哪玩,你怕不是来找我拉个垫背的?” “哎怎么会,我哪是那种人呢?走吗?” “好吧,去哪?” “哎到了你就知道了。”琉璃对着墨闻一挑眉,心想:还真让他给猜到了。 祁连浲醒来,发现身上的伤都已经被处理的差不多了,只是有些内伤还需自己调节。朦胧地看向旁边,是一个身着素雅的男子,正洗着布巾是要给他擦汗。方衡回头,看到祁连浲醒了,温和的笑了说道:“你终于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祁连浲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支撑着要坐起来,答道:“谢阁下照顾,我的身体已无大碍。” “那便多休息吧,这是我的别院,你大可放心住下养伤,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问我。” “好,多谢。” “兄台不必客气,相逢即是缘,既然造化如此,便不必多说。” “嗯。” 方衡扶着祁连浲躺下,便端着水盆出去了。祁连浲身体也没有恢复,躺下不久,便因为乏力又睡去了。 是夜,睡足的祁连浲又醒了,只是连睡了那么久,身体没有补充食物,力气也是不足。本想打坐练气,但却发现身体有些支撑不住。倏的,门被打开,方衡端着饭菜进来了:“你果然醒了,想着你白日里一直在睡,现在也该醒了,来吃点东西吧。” 祁连浲下床,走到桌子旁坐下,道:“多谢”。 方衡也没有接什么话,想着既然他愿意道谢那就说罢。 接下来的几个月,祁连浲都是在方衡这里养伤的,不得不说这处竹林之地的确是适合修养的好地方。方衡顺势就跟家中传信说,这边遇到了要紧的事,事关人命,也没有回去受“相亲”之苦。白日里,刚好他为祁连浲吹笛怡情,也有助于祁连浲炼气。不时,祁连浲练剑之时,他虽是文雅无他,但也可以切磋一二。晚上祁连浲多半是要休息,可加快身体恢复,方衡便研究史书,攻克学道,到了时间也是就休息了。祁连浲的伤势也好的很快,只是唯一担心的一点是,也不知母亲和岩他们怎么样了。 此刻,祁连岩带着余脉已经安营扎寨,莫磊自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只是大部队伤亡惨重,莫磊身上也是负了伤。是修养生息的时候,但要时刻地方魁三属下的袭击,还需要更多的力量。 这沧澜虽是隶属于茨然国,但却是三界之特例,不可控且不可争。沧澜,有做灵山庇佑,年年风调雨顺,安静祥和。世人每每形容此地,可以用桃花源来形容。也正是有这灵山,所以,凶神恶煞也不得靠近,煞气低一些的恶灵,在接近的一瞬间就会被消灭,即便是大恶也会伤至内部。自然,这样一个圣地安营扎寨聚集起来的村庄才是多数,少有大城的繁华。沧澜,也的确是一个合适的招兵买马之地。 招兵在沧澜各寨子之间举行,方法很简单,比武取胜。祁连岩派出的都是魔士里中等阶层的侍卫,只要能打过,就能加入。沧澜,经年来一直安稳度日,如今这一招兵比武的告示一出,便迎来了不少好奇想要加入的人士。 “殿下,一切按照吩咐的安排了,如今看来反响还不错。”莫磊随着祁连岩在一处招兵擂台旁,分析说道。 “嗯,是我要的效果,魁三太狡诈了,等我们东山再起,我会找回长兄,杀回去!” “可是,如今也不知道魔君…大殿下,怎么样了,不知道会不会……” “他一定活着,我信他!”祁连岩看向莫磊,眼神是不可置疑的坚定。 “是!” “凭什么?凭什么男人可以报名,而我就不可以?”一位女子在报名处嚷道。 “怎么回事?”祁连岩看过去,对莫磊问道。 “好像是吵起来了,殿下,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好,走。” “怎么了?”祁连岩从远处走来,看向士兵,再看看刚刚吵嚷的女子。 士兵赶紧起身,说道:“参见殿下,殿下,是这名女子非要参加比武。” “你要参加?”祁连岩看过去。 “是,”姑娘顿了顿,又冷冷地开口:“是你们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只要打败魔士就可以,可没说男女限制。” “的确,”祁连岩微微点了下头,对刚刚负责报名的侍卫说道:“就你来和她打吧,记得手下留情。” “不必!”女子字字坚定。 祁连岩看过去:“很好,有魄力,那便开始吧。” 女子和侍卫到擂台上准备开始,侍卫先开口:“姑娘,也比说在下欺负你,我可要尽全力了。” 女子冷哼一声:“承让,刀剑无眼。” 台下也是议论纷纷,“你们说,这妖女能赢吗?”“谁知道呢,若是不能赢,能废了她这一身武功,也是除了个祸害了。”“就是就是。” 祁连岩听到议论,和莫磊对视一眼,莫磊就明白地问道:“妖女?” 第十章 “是啊,这妖女从小没父没母,在六岁那年被寨子里一户人家捡来的,也就是杨氏。杨氏为了给她家的感觉,每到被捡来之日,会当作诞辰庆祝。可这妖女天生命硬,在十八诞辰那日,被屠门了只有她活了下来。如今,三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是习了什么邪术,有时候搞得满身邪气的样子,看着就吓人。” 莫磊看向祁连岩,“殿下。” 祁连岩目光聚于擂台之上,嘴角一斜:“有意思。” 负责报名的侍卫,怎么说也是和中阶魔士等级相当的魔士,如今这一来路不明的女子来挑战,谁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样的。 一开始,两人只是物理攻击,虽是有些许的法术加持,但双方都没有轻举妄动。但,只是这种类型的攻击,恐怕是要打成持久战也很难分出胜负。侍卫,开始运用内力,众人都看出来他是要发力了。属于魔族专有的黑色魔气迅速浸染他的全身,侍卫冷笑道:“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呵,多嘴。”女子冷冷地答道。 侍卫向女子杀去,就算是不懂法术的凡人也看得出来,这一击,是用了十成十的法力。女子做出防护的姿势,受到攻击的那一刻,被轻而易举的击倒在地,纵使做了防守也是遍体鳞伤。 “哈哈,姑娘认输吧,你可不是我的手。” “呵,做梦。”女子冷笑道,然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顿时周身的气势变得不一样了。女子的周围,围绕着黑气,就像是刚刚侍卫的那样。 “怎么回事?” 女子邪魅一笑,开口:“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不可能!” “很好。”女子向侍卫冲去,拼尽全力奋力一击。当场,侍卫被此一击,竟当场吐血而亡。 女子回到擂台中央,嘴角微微一笑,看向擂台下的祁连岩,不是挑衅的眼神但是却是极度的自信。 祁连岩一笑,随后抬起手鼓掌,道:“很好,你入选了。” “可是,”莫磊看向祁连岩:“殿下确定吗?这女子也不知道习的是何法,颇为怪异,日后恐怕难以控制。” “怕什么?”祁连岩从容的说道:“越强越好,我们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况且,我在,就能控制住她。” 女子下了擂台,对着祁连岩说道:“我杀了他。当真没事了?” “无妨,优胜劣汰,他输了,就当是代价。” “呵,”女子顿了顿:“想这侍卫怎么说也是中阶以上吧,他的功法看起来可比其他擂台上你这些强多了。既然我赢了,那职位?” “招兵是要公平公正的,既然想加入进来,那就要从头开始,可没有例外。” “好,可以。” “那,姑娘如此强悍,不知,芳名?” “螭捷。” “螭捷姑娘,期待你的表现。” “好。” “三度使,我们走吧。” “是。” 莫磊与祁连岩一同离开,路上,莫磊是想要问些什么,刚开口:“殿下……”祁连岩抬手,示意不必再说了,莫磊便也没再说什么了。 “琉璃,你说带我出去玩,结果就是来人间?”墨闻无奈的问道。 “是啊,人间啊,可是个好地方啊!”琉璃讪讪的笑道。 “你这不就是找我垫背吗?还解释什么?” “啊,既来之则安之,玩嘛玩嘛。” “好吧。” 一路上,琉璃东逛逛西看看,玩的自是不亦乐乎,墨闻看着也是很无奈。 “哎,来人啊~看看啊,这个人撞了人还不不认账啊~”一名男子在街上嚎啕大哭,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围观。 “怎么回事?”琉璃看向墨闻:“去看看?”说完,没等墨闻回答便拉上一起去了。 “我没撞到。”被拦着的男人缓缓说道。 “你说没撞到就没撞到啊?那我这伤是怎么弄的,我自己打的吗?” “我没撞到。” “啊~来人评评理,这人还死不认账啊。” 男人自已不说了,直接不理了,对于这人,表示无语。 “你看,你们看,他不说话了,默认了。” “你!”男人无奈,头看向一边欲走,却被抓住了腿,不得已站在了原地。躺在地上的男子看男人不说话了,围观的群众也议论纷纷,便撒开了男人的腿,跑到旁边的路人那里喊道:“姑娘,你评评理,他是不是负责?” “啊?”女子突然被问到,也是一愣:“就是,公子衣着雍容华贵的,看起来也不是负担不起的人啊。” 这男人依旧是不答,只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琉璃看的一脸开心,心想:这可是真精彩啊。于是开了口,缓缓道:“哟,精彩啊?兄台,演技不错啊。” “你这什么意思啊?” “那个男人什么样我不知道,不过,你不觉得我很眼熟吗?” 男子缓缓靠近,凑近定睛一看:“啊!我还有事我记得,我就先走了。”说完,一溜烟就跑没影了,哪还有什么受伤的样子。 刚刚被缠住的男人道了声:“多谢。”便走了。祁连浲心想:几个月来,一直在养伤,没想到一出来就遇到这种事。 “琉璃,你认识他?”墨闻一脸懵的问道。 “是啊,”琉璃顿了顿,开口:“我第一次来人间的时候,碰巧碰到他了,还好有好心人告诉我了他是行骗的惯犯,这才没被骗成功。” “哦,这样啊。” “走,追过去。” “啊?”墨闻惊异地问道:“追过去干嘛?” “嘿嘿,”琉璃一脸“奸笑”道:“当然是要给他点教训了。” 墨闻看看琉璃,什么都没说,任由着去了。 “跑得还挺快啊。”琉璃出现在男子的前面,抱着手臂,一脸得意。 男子看到琉璃,回头,却发现墨闻已经在身后了。看向琉璃:“姑娘,上次的事我道歉,能不能放过我?” “放心,我们又没有恶意,只是给你个小教训而已。”说罢,琉璃一挑眉。 “琉璃,你确定这真的没问题吗?”路上,墨闻还是问了。 “哎,能有什么事啊,那不是还给他留了一身衣裳呢吗?况且,咱们这是惩奸,怕什么?”说罢,扬了扬手中从男子那里夺来的钱袋,“走,把这钱袋还回去。” “唉。” “公子,这个钱袋是你的吧?”说完,琉璃把钱袋扔给了男人。 “多谢。” “不客气。”说罢,琉璃便和墨闻走了。 祁连浲看着少女的背影,只觉得有些许眼熟,但却一时间忘了在哪见过。罢了,或许是什么仇家的,既然没找上门来受死,以自己现在身体和伤势来看,少惹祸事罢。只是没想到,自己大病初愈,还没完全好彻底来这人间的集市逛逛竟也能碰上这种事,想想也还真是倒霉啊。 回到别院,就看到方衡已经在收拾东西了,祁连浲没有开口,倒是方衡看到祁连浲回来了,说道:“这么快就回来啦?原本我还写了封信,看来是用不上了。”说罢,将放在桌子上的信封收了回来,继续,“这几日,你的伤势也见好了,我家中传来书信,有些事需要我回去打理,你可以继续留在这养伤,等伤好了若是离开也无需通知我了,萍水相逢,有缘再见。” 祁连浲看着方衡,鞠躬作揖道:“谢兄台救命之恩,他日若有缘再会,我定当倾力报之。” 方衡笑道:“好,那这感谢我就收下了,再会。”说罢,便走了。 祁连浲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人能活得这般轻松,也是一幸事。 此后,祁连浲的伤还需要养,就暂时没有离开,只是和祁连岩他们仍然没有联系。 琉璃与墨闻与祁连浲分开后,依旧是到处玩,不得不说,心大,就是好。 墨闻陪着琉璃逛了一天,也是累了,问道:“公主,玩够了没?我们回去吧,我累了。” “累了?”琉璃看向墨闻,道:“你体力这么差吗?老了?” “你才老了!是你,这逛了一天都不休息的,关键是你这买的东西都是我来拿,自己倒是一身轻松。” “谁让你拿着了,你那不是有万宝囊吗?放那里啊。” “公主,这是人间,是不是应该正常一点,就不怕吓到人吗?” “对吼,那辛苦了哈,改日,请你吃好吃的。” “嗤。”墨闻冷哼道,“你看我信你吗?” “啊,哈哈,”琉璃尴尬地笑道,确实从前自己从没守约过好像,“那,不改日不改日,人间有句俗话说得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走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墨闻没有回答,双手环胸,用质疑的眼神看着琉璃。 琉璃讪讪的笑道:“哎走了走了。”话落,拉着墨闻的手臂就走。 “小二,来些招牌的饭菜,再来壶桃花酿。” “好嘞!” “哎,又是你啊?” “哟,是姑娘啊,没想到姑娘还记得。这次,是来听续集的?” “啊不是,这次就是带朋友来吃饭,续集我已经听过了。” “好,那小的这就去催菜了。” “嗯,去吧。” 待小二走后,墨闻问道:“什么续集啊?” 琉璃装作深沉的回答道:“嗯,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想听吗?” 墨闻看着琉璃这副样子,说道:“突然不想了,算了。” “哎,”琉璃拍了下桌子,道:“你得想听,我给你讲啊,是这家茶楼的故事……” 第十一章 “那听你这么说,这素玉,是为了爱人?” “对啊,哎你说,这爱情真有这么大的力量吗?” “不知道,反正我是觉得现在这般逍遥快活就足够了。” “就是,”琉璃说罢,猛地一拍墨闻的肩膀,说道:“知己啊!” “嘶,轻点女孩子家家的。”墨闻边说边顺手拍掉了琉璃的手。 琉璃手被拍掉了,“嘻嘻”地笑着,又讨好地拍了拍墨闻。 菜都上齐了,小二也把桃花酿拿上来了,临走前小二还不忘嘱咐道:“姑娘,这桃花酿还是少喝吧。” “啊哈哈,我知道了,谢谢。”想想上次的悲惨遭遇,记性还是要长的。 “这桃花酿,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酒劲大了些,不过你一定会喜欢的!”边说边给墨闻斟酒,递给他。 “是吗?”墨闻接过琉璃递过来的酒杯,先是闻了闻,点点头:“酒香不错啊。”说罢,一饮而尽。 “好酒啊!”墨闻眼神都发光了,看向琉璃,“你怎么找到的?” “啊缘分缘分。” “不过,这酒酒劲可不小,你确定你能喝?” “哎,我也没说要喝,这不是得了好酒孝敬您老人家吗?” “真的?”墨闻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琉璃道:“听说,前些日子你被罚到藏书阁抄家规了,好像是因为到人间偷玩喝了酒,不会就是这酒吧?” “当然……好吧,是,你怎么这都能听着啊,不会我这件事传遍了吧?” “你猜呢?” “额,是,啊太丢脸了!” “哎不怕,你的事都多了,也不差这一件啊。” “你!”琉璃瞪了一眼墨闻,又瞬间泄气,“算了,你说的也对。” “噗哈哈哈哈……”墨闻仰头大笑出来。 “你笑什么?” “不行了,忍不住了,琉璃小公主,你这也太蠢了哈哈哈……” “你!笑吧笑吧,反正也指不定被别人在背后笑了多少次了。” “哈哈哈哈……” “参见殿下。”螭捷这时已经换好服装,去参拜祁连岩了。 “免礼,”祁连岩对看了看螭捷说道:“换了身衣裳,确实有了几分女将的风范。” “谢殿下。”螭捷向祁连岩问道:“殿下,属下何时能带兵?” “带兵?”祁连岩看着螭捷好强的模样:“汝一介姑娘家,野心倒是不小,还没开始从军训练,直接想着带兵了。” “属下不是野心大,而是,属下觉得不需要训练,可以直接上阵。” “哦?你倒是自信,觉得自己很强?”祁连岩疑问。 “是。”螭捷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好啊,那我们切磋切磋,倘若你能打得过本座,本座立刻派你去。” “好。”螭捷自信的答道,祁连岩也没想到她会答应地如此爽快,真是自信,不,可以说是自大了,吃些苦头长长记性,也好。 “那便开始吧。” 话落,祁连岩就向螭捷攻去,螭捷躲过了第一招,祁连岩丝毫不意外,倘若没有点能力,也不会打败了一个中阶魔士。可接下来,招招击中,三招以内便将螭捷打倒在地。螭捷没想到,自己在祁连岩面前会这么不堪一击,是她高估了自己,也是低估了祁连岩的实力。 “你输了,”祁连岩缓缓开口:“这几招我虽没用什么内力,但也足够你修养些时日了。” “怎么会?”螭捷问道:“没想到殿下的功力这么强,是属下莽撞了。” “强吗?”祁连岩背手缓步道:“那是你见识短浅了,我的功力在我的长兄面前,也是不足一提。” “是,大殿下吗?” “你以后有机会的话,会知道的。”祁连岩顿了一下道:“有句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以后会见过更多的高阶修士,魔士,上仙,他们的功力修为,不是你可以轻易比拟的。千百年的修行,若是被你一个不知所以的丫头轻易地打败,那岂不是荒唐。想要打败更多的人,首先是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没有捷径,也没有一蹴而就,或许需要少许的天赋,但超乎想象的努力才是王道。况且,练兵上战场,还有战略谋术,只凭硬打是没有用的。今天就当是特例教你的第一课,回去好好休息吧,然后和他们一起训练。” “是,属下告退。”螭捷退下,心想:没想到自己竟如此脆弱,三招就被打败了,看来要让自己变得更强才行。 莫磊从一旁走来,问道:“殿下,把这女子留下,确定没有问题吗?” “无妨,”祁连岩答道:“若是她没有长进,大不了弃了,但若是她肯钻研,日后会是一员大将。” “但愿她能肯用心。”莫磊有些担心的说道。 “嗯,对了,招兵的事,进展如何?” “一切安排的差不多了,再过些时日就可以统一训练了。” “很好,那长兄那边联系上了吗?” “这……”莫磊遗憾的摇摇头,道:“暂时还没。” “继续联系,让探查的魔卫加大范围。”祁连岩焦急地说道。 “是!”莫磊想了一下说道:“殿下也不必太过焦虑,魔君的功力修为那么高,一定会没事的,况且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但愿吧。”祁连岩揉了揉额头,对莫磊说道:“你先退下吧,我休息休息。” “是,殿下,身体重要。” “嗯,我知道。” 待莫磊退下后,祁连岩走到床榻旁,找出父亲留给他的玉佩,这玉佩本是两个一对,一个在他这,一个在祁连浲那里。如今,也是睹物思人,希望长兄一切安好。 祁连浲在别院中修养,如今伤势已经近乎痊愈,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在他收拾行囊的时候,窗外道道黑影掠过,是魔族的气息! 但是现在还不是和魁三他们对抗的时候,如果是魁三的人的话,难免遇上了要打上一场,若有人放了消息出去就麻烦了。此刻最好,无论这来的是敌是友,先躲起来再说。祁连浲掩盖了身上的气息,藏在隔断后,细听他们谈话。 “你们那里找到了吗?” “没有。” “我们也没有,”魔士喘了口气:“哎你们说,这祁连浲拖着个半残不死的身子能逃到哪去?还不如自己跳出来投降,我们好领功去。现在这一天天,追杀连个影子都没捞着,倒是给兄弟们累坏了。” “就是,真是该死,像那臭虫一样。” “哎不说了,这人家看起来也没什么人住,还查吗?” “看看吧,就他见不得光那样,说不定就在这藏着呢。” 祁连浲听到,攥了攥手里的包裹,心想:大不了打了就跑。 魔族一众渐渐向祁连浲所在的房屋逼近,祁连浲也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报!领队,刚刚在草市那边发现了和祁连浲长相相像之人,您快过去看看吧!”一个魔士急匆匆地跑来。 “什么!好,走!”被叫做领队的人满脸喜色:“如果真是他,我们可要立功了!” 众人便随着领队走了,祁连浲长舒了一口气,“看来他们已经找到这里来了,我也必须离开了。” 墨闻一路上边走便抱怨:“琉璃小公主,您这可是玩了好几天了,还没玩够吗?就不怕回去女君说你吗?” “哎,不怕不怕,长姐去蓬莱议事去了,要去很久,趁这段时间我还不出来好好玩玩,那对不起这段时光啊。”琉璃摆摆手,摆弄着手中的野花说道:“再说了,要不是你那么虚,玩一天就那么喊累,我也不会分成这么多天玩啊,如果是我一个人,两三天就玩完了。” “我……好吧好吧,随你开心就好。不过这竹林这么大,你,不怕迷路啊?” “放心,不会,凭我这么多次出来偷玩的经验,为了尽量缩短耽搁在路上的时间,对路还是很熟的,这是一种直觉。” “好,我信你,你赢了。” “哎你看,前面那是一个人躺在那吗?”琉璃突然对墨闻说道。 墨闻此时还在低着头无精打采地跟着琉璃,这几天可是累坏了,听到琉璃的话,抬头看过去:“好像,确实是!” “我们过去看看。” “好。” 琉璃和墨闻走过去查看,发现确实是一个人,墨闻探了探鼻息,已经没了气息。 “从衣冠来看,应该是一个家境非常不好的人,穿着破败不堪,再看看这个人的状态,骨瘦如柴,应该是饿死的。”墨闻看着这个人说着,又转头看向琉璃,“刚刚我也探了脉,身上确实没什么毒。” “啊,好可怜啊,他看起来明明这么年轻。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安定的地方,还会有人被饿死,我还以为不是民不聊生的时候,就会是国泰民安了呢。” “没办法,这也是事实吧。” “哥哥,哥哥你在哪?” 琉璃和墨闻听见声音看去,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很瘦。 “哥哥!”小姑娘看到躺在地上的人,惊喜又惊吓地喊了一声便跑了过来,“扑通”一下扑到这人的身旁,喊道:“哥哥,哥哥你怎么了?你醒醒啊,醒醒啊。” 琉璃和墨闻对视一眼,而后琉璃蹲下身,向小姑娘问道:“小妹妹,这是你哥哥啊?” 小姑娘点点头答道:“嗯,姐姐,我哥哥他怎么了,他怎么一直在睡觉,我怎么喊不醒啊?” 琉璃摸摸小姑娘的背,说道:“乖,你哥哥他太累了,他只是睡着了但是不会再醒了。” “不会再醒了?” “嗯,不会再醒了。” “他,他死了是不是?”小姑娘连连问道:“我哥哥他死了是不是?他丢下我了,他是不是丢下我一个人了?” 琉璃没有回答,只是拍拍小姑娘的背,陪着她。等到小姑娘哭累了,也安静了下来,等着小姑娘的话。 小姑娘对琉璃说道:“姐姐,你们能不能帮我安葬了哥哥,我一个人没有办法。” 琉璃看了一眼墨闻,收到了墨闻的眼神,对小姑娘答道:“好。” 第十二章 修完了坟墓,琉璃和墨闻便站在了一旁,小姑娘跪在坟前,讲述起她和哥哥的从前:“我和哥哥从小相依为命,我一出生便害死了母亲,父亲没两年也被病死了,我们就开始流浪。可是我们什么都不会,而哥哥还要养我照顾我,只能靠乞讨为生。我以为就这样一辈子也没关系的,可前些天,不知道什么人来这抓人,说哥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我什么办法也没有,怎么说他们都不听,只能看着哥哥就被抓走。后来,他们知道了哥哥并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就又放回来了,但是哥哥的身体已经被他们折磨的……我想,哥哥也是坚持不下去了吧,也好,再也没有痛苦了。”小姑娘说完,起身对琉璃和墨闻说道:“总之,谢谢你们能帮我安葬了哥哥,让他能够入土为安。” 琉璃看向小姑娘担忧的说道:“那你以后怎么办呢?” “不知道,”小姑娘摇了摇头回答道:“可能还是继续以前的生活吧。” “那你愿意跟我走吗?”琉璃问道。 还没等小姑娘回答,墨闻开了口:“什么?你疯了?她一个凡人你把她带回去什么都学不了,能干嘛?再说,女君会同意吗?” 祁连浲从别院出来,避开了魔族的追捕,还在想去哪的时候就听到吵架的声音。于是,躲起来看去,好像是前些天帮过他的人。 “反正长姐最近也不在,长姐若是回来了就藏起来或怎么样都好,总之不能就这样不管了吧?” “你……”墨闻叹气道:“她是凡人,她连法术都学不了。” “可她在这已经没有选择了,带她回去至少不会受欺负啊。” “她去了你也不能时时刻刻保护她啊。” “可是……” 祁连浲看着眼前的景象,大概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不过是一个小女孩无处可去,一个想带回天界,一个不同意罢了。看来,这女子是个心软之人,眼下她没认出自己是那天在云瑶的人,而瀛姬也不在,若是能躲到天界去,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姑娘,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琉璃和墨闻闻声看去,那不是前几日被偷钱袋他们帮过的人吗?而且,本不是很有钱吗,怎么衣服这么破了? 琉璃开口道:“公子,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在这?” “啊,”祁连浲佯装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说来话长,你们这是?” 琉璃刚要回答,被墨闻答道:“这小姑娘无家可归,我们在争论她的去留。” “无家可归?”祁连浲皱了皱眉,思考道:“那这小姑娘可有什么本领?总不能一直寄人篱下的生活吧?” “对吼!”琉璃大了个响指,转头对小姑娘说道:“小姑娘,你会不会什么本事啊?” “我,我不知道啊。” “啊?不知道……也是,从小这样颠沛流离地长大,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学习什么本事呢。” “但有些本领是与生俱来的,不需要刻意去学的。”祁连浲缓缓说道。 “什么?”琉璃好奇地问道。 祁连浲没有着急去回答琉璃的问题,而是走到小姑娘面前问道:“小姑娘,这街里巷口的一些小调,你会不会唱?” “会,会一些。” “那,唱两句听听?” “好,”小姑娘答完,想了一下开口:“燕莺啼,莲花闭,春去秋来又是一季;南风起,落阳西,风花雪月等君来娶……” “哇”琉璃惊叹道:“好听的!” “嗯,”祁连浲笑道:“很好听,那可以去戏楼卖艺为生了。很多人都是卖艺为生,放心,是卖艺不卖身的。” “我觉得可以,”还没等琉璃回答,墨闻抢答道:“这样也好,至少她可以靠自己的本领生活不是吗?” “你说的有道理,那,就这样?”琉璃还是有些不确信的答道。 小姑娘看着这几个人因为她的问题这么担心,又做了这一系列事情虽是有些不理解,于是开口了:“谢谢哥哥姐姐,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们说的什么意思,但是可以靠自己为生这我听明白了,我觉得这很好,我也想靠自己的本事生活。” “那好吧,”琉璃说道,“那我们送你去吧。” “好。” 琉璃看看墨闻与祁连浲,收到赞同的眼神后,一起出发了。 “那老板娘,拜托你照顾她了。”琉璃担心的嘱咐道。 “哎哟,放心吧,我们这是做正经生意的。” “姐姐,不用太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好,那拉钩。” “好,拉钩!” 送别了小姑娘,琉璃他们就离开了,找到一处茶楼,便开始询问祁连浲。 “公子,你这是?” “哎……”祁连浲皱着眉头,缓缓说道:“说来话长,我本是家道中落。带着剩余的盘缠来这投奔亲戚,但是没找到反而被人冒认骗走了所有钱财,这几日过的也是……” “啊?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琉璃问道。 “哎,我也不知道,眼下也是别无他去,若是为了生存苟延残喘,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祁连浲皱着眉头,突然眼前一亮,问道:“姑娘,我看你的穿着也不是一般人家,家中可是需要家丁?哦,在下还会些功夫的。” “啊?我家,应该不需要啊。” “唉,那好吧,若是真的不需要的话,那就算了吧,就当是有缘相识一场吧,我就边走边看吧。” 琉璃看着祁连浲面露难色的样子,有些犹豫,“那不然……我试试呢?” 墨闻一脸惊恐地看向琉璃,“你疯了?刚刚一个小姑娘已经够离谱了,可这一个大男人!” “哎,可是他没地方去了啊。” “你!把你的善良收一收,这天下可怜的人多了,你还能都收走啊?” “那这不是遇见了吗?虽说我不能都帮,但力所能及,看见了就帮一帮嘛。” “你干嘛不让他去卖艺为生,他不是说会功夫吗?” “那他这样一个原来生活那么好的人,让他过打杂卖艺的生活怎么可能啊?” “你!说不过你,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管不住你,但我还是劝你好好考虑,经过深思熟虑再做决定吧。” “嘿嘿,好兄弟!放心吧!”琉璃拍拍墨闻的肩膀,随后转头对祁连浲说道:“那你就跟我走吧,对了,还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 “啊,我叫棋凡,谢谢姑娘!”祁连浲面露喜悦地答道,也转头对墨闻说道:“谢谢公子!” “棋凡,名字挺好听的。”琉璃重复了一遍,想了想,若是把他带回去,那便不能再说假名字了,过不了多久就会露馅的,开口道:“我,琉璃。” “墨闻,还有,别谢我,谢她,可不是我要收留你。”墨闻开口没有好语气,还被琉璃白了一眼。 “他是我的好朋友,公子你不必介怀。” “啊,不会不会,那在下就以茶代酒谢谢二位了。不论是之前的帮助,还是现在收留,谢谢了。” “啊客气客气。”琉璃回道,“不过,公子若是想要去的话,要蒙着眼睛,我家比较隐蔽,是一个避世的地方。” “啊,那没关系,可以的。”祁连浲忙答道,心想,这下,一可以躲避魁三他们的追杀,二来也可以养好还没痊愈的伤,接下来就是想办法联系上母亲弟弟他们了。 出了茶馆,琉璃和墨闻就带着祁连浲上路了,一路上墨闻还一直阴阳怪气地说着:“唉,这几日某人是玩够了,可算是打算回去了,把我累坏了。以后啊,让他陪着你玩去,可别找我了。” 琉璃听着墨闻的抱怨,讪讪的答道:“哎,你不是我的好朋友吗哈,再说我不是请你吃饭了吗?” “你请吃饭,一劳永逸啊,请吃一顿饭玩几天的啊。” “哎,兄弟之间,不谈这个哈。” “嘁。” 祁连浲看着他们这样子逗笑,也是想起了弟弟,想到他们小时候的生活,不禁小声笑了出来。 琉璃听到祁连浲笑了,好奇的问道:“棋凡,你笑什么?” “哦,没什么,就是看到你们拌嘴有些逗趣罢了,你们能有这么好的感情,很令人羡慕。” “害,什么感情好啊,习惯了。”琉璃摆摆手说道,“你说是吧,墨闻。” “是是是。” “到了,”琉璃一众走到了一座山脚下停了下来,琉璃对祁连浲说道:“这是栖兰山,我家就在这座山上,你得蒙眼了,接下来的路你不能看。” “好。” 待祁连浲准备完后,琉璃转身运用法术打开了一个结界,是通往青丘的隐蔽之路。这里是青丘封印最为薄弱的地方,但也是最隐蔽的地方,所以她即便经常从这里进出,也不会轻易被发现。进去之后,琉璃就带着祁连浲向她的宫邸走去,但墨闻先发了话。 “好了,我就不跟你走了,回我家去了。” “啊?那好吧,以后多多出来玩。” “哎再说再说。” 祁连浲此时眼睛上的布还没有摘下,循着声音道了声:“兄台慢走。” 墨闻也没回答什么,直接就走掉了。 “那我们走吧。”琉璃对祁连浲说道。 “好。” 琉璃先迈开了步子,走了一会儿只觉后面没有人,回头发现棋凡并不在身后,于是赶忙回去找了起来。 祁连浲见墨闻走了,故意没有跟上琉璃,而是走了另一条路,偷偷摘了眼罩。刚刚踏入青丘的一瞬间,就能感觉到在人间和这里的气息完全不同,那就证明,一定是有一处结界通道是隐蔽且不易发现的,若是能找到,那日后也方便他离开了。 第十三章 凭着记忆和感识,祁连浲又绕回了刚刚进来的地方,只是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感受不到任何封印和结界的气息,也并没有想到什么方法能打开。若是强行攻击,恐怕还会惊动守护的法阵,只能日后再做计划慢慢研究了。 “棋凡?棋凡?”琉璃小声的在寻找,因为不能被其他人听到。但是,祁连浲却可以感知到琉璃的气息,便迅速又带上了眼罩,装作找路的样子。 这时琉璃也找回来了,对祁连浲说道:“你怎么走丢了啊?” “啊?”祁连浲装傻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带着眼罩我也看不到,可是走迷路了?” “唉算了,那我牵着你走吧,免得你又丢了。”说罢,还没等祁连浲回答,便牵着他的袖子就走了。 祁连浲没想到她会牵着他,虽说并不习惯但是却也没办法,本想这次被找到就好好跟着的,如今看来,那便就这样吧。 “这边是我的住所,平时也不会有外人来,你可以放心在这里住下。”琉璃边带着祁连浲走边说道:“一会儿我给你安排个地方,平时里你也不需要做什么,若是有什么事需要你做我会给你安排。还有啊,就是不要轻易外出。” “哦,好。” 琉璃听见祁连浲回答了,满意的“嗯”了一下,就带着祁连浲走向偏厢房去了,这边她都不常来,更别说旁人了。 “好了,到了,把眼罩摘下来吧。”琉璃松开了祁连浲的手,等他摘眼罩。 “哦。”祁连浲把眼罩摘下来,看到眼前的建筑装饰风格,的确是青丘。确认后向琉璃问道:“那我在这儿,也不能白吃白喝啊,姑娘没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好像,真的没有哎。” “其实,我会一些诗书和剑术,姑娘需要陪练的话,我也可以。” “真的?你会剑术?”琉璃听了,可真是眼冒金星,她的剑虽被没收了,但是耍剑依旧是她的挚爱啊。若是他能陪她玩,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至于诗书,就罢了。 “嗯,会一些。” “那真是太好了,那你以后就陪我练剑吧,不过,今日你就先休息下吧。” “好。” “还有啊,我有名字,琉璃,以后叫我名字吧,棋凡。” “好,琉璃。”祁连浲心想,要赶紧适应才好,在这,他只能是棋凡。 “行,那我就先走了。”琉璃说罢,便回到自己的寝宫了。 “琉璃。”祁连浲喃喃道,看来以后,要“多多关照”了。 进到自己的住处,祁连浲发现,虽说这里只是琉璃的一处偏厢房,但装修依旧不差,可见琉璃在青丘的地位也是不一般。况且,这长相也是,很值得研究,那几分神似,似乎可以推出些什么。日后,即便是要在这多待些时日,或许也无妨,可能会更加有助于他恢复。再加上,若是日日与琉璃对练剑法,或许还能参悟一些青丘的剑道,很好。 “哈!”在魔士训练的对垒中,螭捷又打败了一个对手,虽是女人,但在打斗中丝毫没有影响。 “很好。”祁连岩鼓掌道:“没想到你会进步得这么快,不过半月的时间,就可以单挑类高阶的魔士了。” “是殿下教的好。” “哎,不用这么说,我也没教你什么,只是教你一些道理而已,剩下的是功夫本领,都是你自己参悟的。” “是。” “嗯,退下吧。”祁连岩摆手道,“其他人也都退下吧,莫磊留下。” “是。” “殿下,有何吩咐?” “不必紧张,就是和你聊聊进展。” “招兵买马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接下来训练不久就可以上战场了,但这次的兵力虽是比不上从前,但是魁三他们自那一战之后便放松了下来,像打赢还是容易的。但是,魔君大人到现在依旧是……” “嗯,你办事我放心,兵马之事全权交给你就好。只是,长兄那边,还是一定要加快啊,虽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但一定要在魁三之前找到。” “是,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听说好像在栖兰山一带,魁三的手下挺活跃的,魔君大人会不会?” “栖兰山?派人去了吗?” “嗯,派人了,只是现在还没有消息。” “我想亲自去看看,莫磊,这边交给你能做好吗?” “嗯,没问题,殿下你放心去。” “好。” 祁连岩十分担心祁连浲的状况,如今,总算是有点“风吹草动”了,他就算是赴一场空欢喜也是要出来看看的。这次,虽是不能带上莫磊,但也不能一个人只身前来,于是他把螭捷带上了,也当是锻炼锻炼她了。 “殿下,我们去的地方,一定会找到大殿下吗?”螭捷在路上疑惑的问道。 “不一定。” “那为何?” “谁说有些事做了就一定要有一个结果呢?”祁连岩看了看螭捷疑惑的神清,摇摇头:“以后你会知道的。” “哦。” “对了,到了那里,便不要再叫我殿下,叫我公子。” “是。” 十五自诞辰宴之后鲜少出门,日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是会多些聊赖。东方琛作为天星君的儿子,自是要帮忙打理,偶然闲下来了,空闲的时间留给自己支配也是正常。于是,他便来找了十五公主。 “公主,天星阁东方琛求见。”婢女说道。 “快请进!”自诞辰宴一别,十五和东方琛这些天也没有见到,于是语气里不禁多了份惊喜。 “是。” “见过十五公主,”东方琛提了提手中的礼盒,说道:“我带了幅墨画来,还请公主点评。” “好啊,那便拿进来看看吧。”十五浅浅笑道。 “这墨画是我自己画的,拿来给你看看。”东方琛在案砥上边铺开边说道。 “好啊,”十五看向这幅画答道:“这画,可是画的山水飞鱼?” “不错。” “这山水画得却与我见过一般画作不同,我见过的山水画,一般会着墨于山和水的边界,使山水会有分明,但你画的却不是;而且这游鱼也不似之前的静处,而是活跃的,真的很有趣。” “没错,那是因为我用的是一种渐变的方式,青丘的山水画很在意层次分明,但我画的是一种若隐若现的层次感;而且,相比于着墨于山水,我更喜欢以留白的方式呈,这游鱼,我认为与静态不同的一种神态是可以灵动,便也多了些活泼。” “嗯,你真的很厉害啊,能画出这样一幅画,一定很用心。” “哪里,只是略有研究罢了。” “东方,我不经常出去,这几日也不见琉璃来,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我也不清楚,可能……”东方琛顿了顿,笑道:“她又跑去人间玩了吧。” “她,有时候也是羡慕她,随性洒脱。” “看来这几日她没来找你,你也是无聊了吧,其实或许你也可以。” “我?我可以吗,我,不太敢。” “那我陪你。” “真的吗?”十五惊喜地看向东方琛。 “嗯。”东方琛笑着,眼神里是肯定,也是宠爱。 东方琛便带着到了结界那里,那是琉璃刚刚回来的地方,一般人根本不知道这里。 “这里吗?” “嗯,这是我打不开这里的结界,你身上的血统才可以,用自己的血液催动法术,放心,不会又事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 “琉璃告诉我的啊。” “琉璃?” “是有一次琉璃偷偷跟着女君的时候看到的,后来她又带着我出去玩了一次,后来我就再没跟她出去过了。” “那,我试试。” “嗯。” 十五试着催动内力,以最基础的方法打开结界,若是太过用力惊动法阵就不好了。 “破。” 结界被打开了,十五看向东方琛,眼神交汇便一道出去了。 出去之后,十五便感到人间和青丘的确是不同的气息,看着眼前的景象问道:“这是哪?” “栖兰山,结界就是在这。” “哦,那走吧。” “这人间的确与青丘不同啊,好生热闹!”十五感叹道。 “是啊,可能这就是琉璃喜欢来的原因吧。” “嗯,哎你看,那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去问问?” “好。” 两人走到河岸,东方琛向在做莲花灯的老伯问道:“老伯,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河灯啊,”老伯看着穿的华丽的俩人道:“原来是有钱人家的,难怪不知道,莲花灯是中元节晚上的时候,顺着河岸流放用来祈愿的,希望得到逝去的亲人的保佑,像你们这样的人家应该会请跳大神的吧。” “啊是,谢谢老伯。” 东方琛对十五说道:“我们要不要放一个?” “嗯,”十五答道:“我们晚上再来吧。” “好,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嗯。” “哎!”螭捷莫名其妙的被撞到了,但不能展露自己的身份,所以钱袋被撞掉了也只是像普通人一样喊了一声而已。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十五连忙道歉。 东方琛看到这一幕,拉过十五,自己去捡起钱袋向螭捷递过去道:“抱歉了二位,这是姑娘的钱袋。” 螭捷看了看,接过钱袋道:“无事,”随后看了一眼祁连岩,接着说:“我们是外地人,二位可曾见过与我家公子相似之人?” 东方琛和十五看向祁连岩,并一起开口道:“没有。”而后东方琛接着说道:“其实,我们也是外地来的,对这里并不了解。” 螭捷看向祁连岩,祁连岩开口道:“那便谢过了,不知可否方便一同游玩?” 十五温柔地笑道:“当然可以。” “如此,甚好。” 东方琛看向十五,却也没办法制止了,对祁连岩说道:“不如一起去茶楼坐会儿吧,离天黑还早,我们也饿了。” “好。”祁连岩答道。 第十四章 “刚刚你怎么答应的那么快?对方什么身份我们都不清楚。”东方琛小声问道。 “啊,没事的吧,我看他们也不像坏人。” “罢了,万事有我。” “殿下,你为何要与他们同行?”螭捷也是小声的询问。 “这样不容易暴露身份,更安全。”祁连岩顿了顿,又说道:“还有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叫我公子。” “是。” “两位可也是慕名而来?”墨闻先开口问道。 “是,早就听闻这栖兰一带繁华热闹,便想来逛逛,没想到与二位结识一同游玩,也是我们的缘分了。”祁连岩又继续缓缓道,“哦,在下棋岩,这是我妹妹棋捷。” “那也是缘分了,在下东方辰,叫我东方就好,这是在下的,朋友盈瑶,我们也是来这逛逛,而且听闻今日是上元节,晚上还可以放河灯。” “确实,是幸运了,幸会。” “幸会。” 瀛姬前往东海商议,说到底,三界平凡数载,免不了有人有野心。 “此次,东海特地邀请我们前来此商议政事,可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瀛姬问道。 东海龙王开口道:“听说前些日子,魔族展开了一场大战,祁连浲的部下魁三推了祁连浲,祁连浲现在生死未卜,杳无音讯,而他的弟弟带着残部逃走了。可以说,现在的黑黎崖的势力已经削减大半,若此时……”说到这里,东海龙王便再没有说下去,等着众人的反应。 “那龙王的意思,是想拿下黑黎崖?”瀛姬接道。 “没错,我以为现在是个机会。” “不可!”瀛姬坚定的答道:“自那一战之后,我们便于魔族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就算他们魔族内战,我们也不能去干涉,” “对,三界难得如此和平,我们没必要去参一脚。” “可这确实是个机会啊。” “但是,就算我们想去参与,但没有名头,我们也是不应该的,传出去,我们的名声往哪放?” “这不用担心,”龙王答道:“他魁三如今一心只在追杀祁连浲,我们也不必从他下手,但祁连浲一直游荡在外,他做的事情魔族总归还是要负责的吧?” “可,他现在也没做什么事情啊。” “我觉得龙王的意思,不需他祁连浲做什么,但什么事又都可以是他做的。” 瀛姬听他们争论着,一直没说话,此时便也还是该开口了:“不可,龙王的意思无非是嫁祸于祁连浲,但这不是正道应所为。” “女君,你又何必执着于这些?”龙王继续答道:“他魔族,只要存在便可以是众生讨伐之地,一直以来众生对魔族的印象模糊,纵使我们知道他们不做什么恶事,但却不得善评。若此时,我们利用这一点,那讨伐魔族之行便可有名义。况且,三界顶立,如今少一方就是好事。” “但战争,免不了伤亡,我们的子民没有必要为这不需要的事而做无谓的牺牲。”瀛姬坚定的回道。 “我觉得龙王说的很对,这是机会,千百年来难得的好机会啊。” “对啊,而且这魔族的力量薄弱,这是攻打的好时机啊。” “但这样,魔族也不是威胁了啊,我们没必要啊。” “无论有没有必要,只要他们存在,就是一种错误,谁知道这些年来他们是不是在密谋些什么,要来打我们。” “没错,这也是我所担心的,”龙王开口:“若是我们不出手,等到他们来攻打我们,我们就是被动了。” “可是……”瀛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被龙王打断。 “这样,再给女君几日思考,再做决定?” “不必,我是不会同意的!”说罢,瀛姬便起身,“若是龙王和大家执意,那琼华便不参与,告辞,我先休息了。” 待瀛姬走后,余下的众人便又开始讨论。 “那,我们还要攻打吗?” “当然!”龙王答道:“也是时候该重新定义一下这三界了,听说最近灼莲花开已经打花骨朵了,每次灼莲花开放都必有好事,这次也是时候了。” “那龙王可有计划?” “自然。” 夜晚的栖兰,灯火阑珊,尤其是恰逢上元节,放河灯的人变多了起来,好生热闹。 “东方,我们去放河灯吧。” “好。” “愿一切太平,天下苍生各有所安。”十五看着飘远了的河灯,对东方说:“虽是我们天界不信这些,但也希望愿望得以实现吧。” “我相信会的。” “公子,我们要放一个吗?” “不了,我连天命神明都不信,更何况这迷信传说。” “是。” “但是,你想放就放吧,毕竟你我不同。” “不了,我自小孤身一人,也没什么牵挂,便也没有期盼。” “也罢。” 琉璃安排下祁连浲,也是没什么事情可以交代给他,只是每日与祁连浲练剑。但,以琉璃的性子,不过几日便无聊了。人间去的多了,便也不想再常去,想去别处玩了。 这日,琉璃就觉得无聊,练完剑之后对祁连浲抱怨道:“好无聊啊,你是不是也觉得很无聊,以前你在人…,外面,一定去过很多地方,比在这自由开心多了吧。” “其实,还好,”祁连浲顿了一下,道:“之前,自小在家中长大,除了私塾、练武,我也不常出去游玩,偶尔会和父亲出去办事而已。自家中生了变故,我才出来寻亲,也无心游玩。” “啊?这么惨啊。”琉璃用怜悯的眼神看着祁连浲,说道:“那我带你出去玩啊?” “啊?可以吗?” “当然可以!” “那,去哪?” “嘿嘿,当然是好地方了。” 琉璃让祁连浲收拾收拾就准备出发了,这长姐不在,琉璃现在可谓是说走就走。 “走吧,只是你还是要蒙上眼睛。” “好。” 一路上,祁连浲用感识记着走过的路,在结界的时候,他可以感受到有一股灵力的波动,但是无法推算出是怎样的法阵。 “琉璃,我们是要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哦,好。” 琉璃带着祁连浲去了蓬莱仙境,那里可是世外隐居的圣地,但平时里各路仙人比较低调,所以也并无什么纷争。 “到了!把眼罩摘了吧。” 祁连浲摘下眼罩,看着周遭的环境,是他不曾见过的。黑黎崖一直都是魔族修炼的地方,而魔族自身的邪气会影响到周围的植物,所以黑黎崖连树木草叶都总是暗淡的颜色。而此处,充满灵气,遍野的繁花与嫩草,实属美景。 “这是什么地方?”祁连浲问道。 “蓬莱,这是蓬莱的南澈。” “好美啊。” “是啊,这里可是少有人来。” “这么美的地方,怎么会很少有人来呢?” “可能因为这里太过僻静了吧,适合修养,但不适合生活。” “也是,如此美好的地方,确实不该被俗世所打扰。” “怎么样,我带你来的地方不错吧?” “嗯,很美。” 突然,听见一声嚎叫的声音,好像是蛟龙的声音。 “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听到刚刚的叫声?”琉璃问道。 “听到了。” 一阵阵的叫声响起,那感觉到,声音的出处越来越近。突然,一条巨龙从远处飞来,这蛟龙满身黑气,很显然已经入了魔。待蛟龙来到他们身边时,幻化成人,开口道:“看来,有食物送上门了。” “食物?好大的口气,身为蛟龙,你本应该潜心修炼,日后守护一方之地,可如今你却堕入了魔道。”琉璃回击道。 “呵呵,堕入魔道?什么是正道,什么是魔道?我本也是潜心修炼,可就因为我爱上一个魔族的女子,我虽是入了魔,但未曾伤害苍生毫分,但却被天界忌惮,将我束缚于千年法阵之中,是我的爱人用姓名将我救了出来。如今,天界无法控制我,便将我囚禁于这南澈,天界,就是这么无能。” “入魔便是错,更何况你还爱上一介魔族女子,解释再多也无济于事。” “既然我错了,那我就不怕再多一个罪名,看你灵力充沛,一定很美味。”说罢,便又化为蛟龙,向琉璃两人袭来。 “小心!”琉璃对祁连浲说道,祁连浲赶紧躲开了蛟龙的攻击,之前他一直都是隐藏了气息,这蛟龙应该认为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琉璃看祁连浲躲开了,便担心起来,这蛟龙的本事看起来的确不小,可棋凡是凡人,可不会法术。若是她一人对付蛟龙,打不过也可以逃,但如今带着棋凡,怕是跑不了,只能硬打了。 琉璃向蛟龙攻去,但纵使她用上十成内力,也很难伤及蛟龙要害。在琉璃分神思考该怎么对抗蛟龙时,蛟龙已经向琉璃攻来,琉璃来不及反应,以为要命丧于此时,被祁连浲挡下了。琉璃看着祁连浲跪倒在面前,赶紧扶起。 “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琉璃,你快走,别管我。” “不可能,是我带你来的,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在这?” “可我们不能都死在这,你出去,找人来救我,我一定会等到你回来。” “不行,你在这不要乱动,我去杀了这魔物。”说罢,琉璃便向蛟龙冲去。 第十五章 琉璃将灵力注入法力之中,以血脉之力,汇成法阵,这诛血之阵乃上古仙人所创的法阵,寻常的修仙之士,修为根本达不到学习这一法阵的要求,更别说发动了。祁连浲没想到琉璃年纪轻轻,就可以使用这一法术看来,是他当初小看了她。只是,在琉璃发动诛血之阵攻向蛟龙的时候,攻击落在蛟龙身上的一霎那,十成的攻击被蛟龙身上的鳞甲挡下,只剩不到半成的威力。眼下,面对蛟龙的强大的防御力,竟然一时间让琉璃无从下手。 蛟龙自是也不会只做防御,在挡下琉璃的攻击之后,便向琉璃袭来。琉璃刚刚发力攻击完蛟龙,在法阵被挡下之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蛟龙一招打到在地。 “琉璃!”祁连浲向琉璃喊道,这时他是担心的,毕竟退一步讲,琉璃是他的一个“棋子”。 “棋凡,快走……”说罢,琉璃便昏了过去。 蛟龙依旧向琉璃袭来,这一击,显然是想置琉璃于死地,祁连浲看琉璃昏了过去,现下,也该是速战速决的时候了。 祁连浲召唤了九尺银,决胜一击,向蛟龙攻去,借助九尺银本身带着的上古之力,一击便解决了蛟龙。蛟龙被打的灰飞烟灭,但临死之前它认出了这九尺银,也知道只有魔族之君才拥有这武器,它咒道:“呵,想不到是魔君,有失远迎了,我祝你们三界大战,世间生灵涂炭,天崩地裂。” 祁连浲看着蛟龙消散,收起九尺银,向琉璃跑去,探了探琉璃的气息,还好还活着。 数日之后,琉璃一醒来便看到自己躺在房间里,转头看向旁边是婢女在照顾。婢女见到琉璃醒来了,便惊喜道:“公主,你醒了!” “嗯,给我倒杯水。” “好。”婢女倒杯水端过来,“公主你总算醒了!” “嗯,”喝了口水,琉璃突然想到的问道:“棋凡呢?” “他,被三公主责罚,去打扫长阶了。” “什么?” “你们回来的时候,个个身负重伤,棋凡说幸亏有一隐士高人救了你们,不然你们恐怕要死在蓬莱了。他也不会什么法术,只是那高人指点,拥有一些法力,才赶了回来。三公主说,带你去到未知之地,让你深陷危险之中,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便罚他去扫长阶了。” “可他身上也有伤啊,长阶三千,这是要他的命啊。” “公主放心,那位公子身上的伤并不像公主这样严重,也是养了几日才去的。” “不行,是我带他去的,不能让他因为去受罚。”琉璃起身要走,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又踉跄的坐下,“嘶”。 “公主还是好好养伤吧,再怎么说棋凡他也是个男人,受些罚也没什么。而且,三公主说,女君不在你就闯出如此祸事,还险些丧命,罚你禁足一月。” “那三姐可是告诉长姐了?” “没有,”婢女接过琉璃的杯子,开口道:“三公主说,若是再有下次,便不会再护着你,一定要告诉女君。这次,是女君外出商议大事,不能扰了心,没告诉女君。” “那棋凡的来历,三姐也知道了?” “嗯,棋凡都说了。” “那也罢,我就好好养伤吧。”琉璃小声说道:“那你要帮我照顾棋凡,还有我禁足期间就麻烦你多跑跑了。” “公主,这……” “听不听话?不听话我就闹,告诉三姐说你照顾不周,到时,扫长阶的也有你一个。”琉璃故作生气地道。 “公主,您就别吓我了,我知道你不会,但是我会帮忙的,公主可以放心了。” “那还差不多。” “嗯,公主先休息吧,一会儿药熬好了,我再给您端来。” “好吧。”说罢,婢女便扶着琉璃躺下了。 祁连浲虽是身负了伤,但却并无大碍,养了几日便领罚去扫长阶去了。这一次对他来说也是惊喜,没想到无意之中,竟被知道了打开结界的方法,看来这一次的伤算是没白受。 在回到结界入口的时候,祁连浲起初并不知道该怎么打开,但他们的伤势必须回青丘才能得到治疗,在他尝试用最基础的解禁之法的时候,琉璃的血液得到共鸣,与法术结合打开了结界。这一打开结界的方法与囚禁的破解之法极为似,但囚禁之法一直都是魔族惯用的,没想到天界对魔族的法术倒是会变通运用了。 看来,日后若是想要打开这结界的入口,一定要用到青丘一族的血液,只是不知道,这寻常狐妖的血管不管用,他日得再试试了。如今经此一劫,虽是受了些伤但是并无大碍,也知道了打开结界的方法,博得了琉璃更多的信任,眼下就只剩下联系到弟弟与母亲他们了,只是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们过的怎么样了。 十五和东方琛还在栖兰游玩的时候,本打算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多玩一玩的,可十五却接到了三公主的传讯,知道琉璃受伤了便匆匆和祁连岩他们道了别急着赶回去。 祁连岩这几日在这也是一无所获,虽是不甘心,想着这多留几日再找找,但却收到了莫磊的消息,似乎是有些难事需要他回去处理。 “琉璃!”十五和东方琛赶紧回来看望琉璃,见到琉璃的样子,十五担心地询问道:“你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疼不疼?” “十五姐?东方琛?你们怎么来了?”琉璃起身,“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很好吗,别担心。” “我当然是来看你的了,我怎么能不担心?你以前贪玩归贪玩,什么时候受过这么重的伤?” “是啊,琉璃,这次你伤的过于重了些,我们一起来看看你。” “可我真的没事,你看我都快好了。”说罢,还边起身边说:“我还能转圈呢。” 十五见状,赶紧扶下琉璃,到床边坐好:“你可别再闹了,好好休息。” “真的!我真的没事!”琉璃还欲要起来,被十五拦住了。 “行了,我信你了行不行?”十五无奈地道:“我们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你可要赶快好起来。” “真的?什么?”琉璃开心地问道。 东方琛举了举手上的篮子,有些无奈苦笑地说道:“当然是豆沙糕了。” “那还不拿来,快点快点。”琉璃撒娇道。 东方琛也是无奈的摇摇头,“乖乖”的把豆沙糕递给琉璃,说道:“不过还是少吃点吧,身上伤的那么重,一直在吃药调理,别太贪吃了。” “好我知道了,不过……”琉璃转了转眼睛,打趣道:“什么时候,那么都是一起来看的了?嗯?”说完,还顶了一下身旁的十五。 十五被琉璃问得有些害羞,于是回撞了一下琉璃,说道:“看来,你确实是没事了,都能打趣你十五姐了。” 东方琛笑笑:“我们是都要来看你,怕来多了,打扰你休息,于是就相约一起来了。” “嘿嘿。” “好了,说正经的,那个棋凡,他确定是没问题吗?” “他?他就是一介凡人,能有什么问题啊?” “可是,我听说你回来的时候可是都晕倒了,仅凭他一面说辞,可靠吗?” “能有什么?哎十五姐,是你太多虑了。” “好吧,但愿吧。”十五答道:“那我们就走了,你好好休息,好好养伤。” “嗯,我知道了。” 东方琛和十五出来后,东方琛问道:“你也是担心那个棋凡吗?” “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有点奇怪。” “那不如,我们试试他?” “试试他?” “嗯。” 祁连浲此时还在受罚扫长阶,知道了结界怎么解开,心头的难题算是解开了一半,一直压抑的心情也是好了不少。这时,十五和东方琛也找了过来,想要测试一下他。 “棋凡。” 祁连浲听到有人在唤他这一姓名,自是知道是青丘的人,转头一看,是他没见过的,“见过上仙。” “嗯,我是十五公主,他是天星阁天星君之子东方琛,我们听说琉璃受伤是和你一起去的,那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哦,我们被蛟龙袭击,是有一位仙人救了我们,还给了我些法力,让我能带公主回来。” “仙人?那位仙人?” “仙人没说,只是说萍水相逢,皆是定数。” “这样啊,”十五看了看东方琛,转头说道:“你也不必再扫了,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谨遵吩咐。” “在冰河水川,有一种叫雪莲的草药,可有助于治疗内伤,但是,只有身无法力之人才能找到,那种草药若是感到法力会提前败落,百年难遇。” “我明白了,棋凡愿意前往寻找,以报琉璃公主收留救命之恩。” “好,那我们便送你过去。”话落,十五和东方琛便带着祁连浲启程了。 “我们只能送你到这里了,靠得太近会影响到雪莲。” “好,我一定会将雪莲采来的。” 祁连浲被放到山脚,接下来,寻找雪莲之路只能靠徒步。祁连浲心想:还好,之前早早在来到青丘之前就已经封住自身法力,不然恐怕早就瞒不住了,如今一看就是对自己的考验,这次一定要找到雪莲。 十五和东方琛送完祁连浲,便在镜花水月中观察祁连浲的一举一动,看他能不能通过考验,自然,若是真能找到雪莲自是好的。不过,东方琛总觉得祁连浲的长相,和之前见到的棋岩确有一丝相像,而且名字也…但听婢女说过棋凡的身世,不免有点奇怪,但也是无从考量,不过十五倒是没怎么察觉,眼下的琉璃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祁连浲在冰川之上寻找着雪莲,但一路上并无植物生长的痕迹,看来,只有到达峰顶才能找到雪莲。祁连浲试着寻找山路向峰顶走去,可突然,听到了狼的叫声! 第十六章 祁连浲在冰河水川之上寻找着雪莲,但一路上并无植物生长的痕迹,看来,只有到达峰顶才能找到雪莲。祁连浲试着寻找山路向峰顶走去,可突然,听到了狼的叫声! “嗷呜”伴随着狼叫声,狼群出现在前方通往峰顶的路上,十余只雪狼眼神里都是对食物的渴望。若是以往,祁连浲不过一招便可以将这些野狼尽数除尽,可如今他不能动用法术,只能靠武力了。 十五和东方琛看着祁连浲与群狼搏斗不禁还是担心了起来,虽是为了测试,可无论如何不能为此伤人性命。 于是,为了保护祁连浲,十五和东方琛还是给祁连浲留了一把剑的。只见祁连浲与群狼博斗,打败了几只野狼之后,身上也是不少伤痕,眼下还有那么几只野狼需要对付。祁连浲看着眼前虎视眈眈的野狼,心想,若是不能找到有效压制野狼的方法,恐怕要么他的身份暴露,要么身死于此。但是,哪怕是暴露身份也不能死在这,他的身后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若是暴露身份恐怕也是要后路难走。 一只野狼向祁连浲的头部袭来,祁连浲用手臂挡下,并用剑一击击中狼的胸部,将狼刺死,但手臂被狼爪抓下大块血痕。比起刚才,突然大增的血腥味道让群狼更加疯狂了,狼群的攻击更加密集且凶猛,祁连浲甚至有些招架不住。眼看祁连浲就要倒下,十五和东方琛已经做好了救援的准备,但突然祁连浲如获得神力一般,向群狼发起攻击,一只只野狼在他的面前倒下,最后一只狼也死了,在祁连浲眼里的是必胜的决绝。 杀尽最后一只野狼后,祁连浲跪倒在地,终于,终于解决了。回想在他快要撑不住时,心里所想只有一点:“绝不能输!” 待他简单处理好伤口,稍作休息之后,又继续上路寻找雪莲了。在到了峰顶的时候,终于,看到了这一植株! 祁连浲惊喜地走过去,拔下雪莲,心想:太好了! 可是,就在祁连浲拔下雪莲的一瞬间,冰河水川开始有了变化,祁连浲所在的那一处山峰开始轰轰作响,下一秒,山峰崩塌,祁连浲瞬间掉落。这崩塌是祁连浲没有想到的,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失去重心坠落。十五和东方琛见此情形,立刻前往救起祁连浲,只是忽如其来的震动,已经震晕了祁连浲。待他们救起祁连浲之后,便赶回来青丘,在医治琉璃的同时也照看着祁连浲,自此也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公主,起来喝药了。” “哦,好。” 琉璃起身来喝药,发觉这药与平日里的不同,便问道:“这药,是换了吗?与平时吃的不一样了,而且还不苦了。” “公主,确实是换了,这时冰山雪莲熬的药,是棋凡替您摘来的。” “雪莲?!棋凡摘的?!” “是。” “那他怎么样了?” “受了些伤,但是并没有伤及要害,现在在养伤了。” “我去看看他。”说罢,琉璃便要动身前去,但被婢女摁了回去,“公主,您不能去,您现在还在受罚关禁闭呢。” “可是,那你知道这雪莲什么来历吗?” “我,不知道啊。” “这雪莲,生长于冰河水川之中,身有法力之人不得靠近,否则会提前败落。而且,这寻找雪莲之路异常凶险,会有狼群野兽出没,若是不能以法力对抗,恐怕没几个人能活着回来。百万年来,听说能采来这雪莲的人寥寥无几,有勇气前往的人多半是死于路上,要么是知难而退。” “啊?这雪莲这么难采啊?那这药力是很好吗?我以为于寻常草药并无差别呢。” “当然有差别,寻常草药只是能调理身体,但这雪莲却可以治愈内伤,修复法力。” “这样啊,那多亏了棋凡公子了,公主的伤才可以好的快些。” “是啊,所以,让我去看看他。”说罢,琉璃又动了起来。 “不行,真的不行啊公主。”又一次,琉璃被婢女摁了回来,婢女跪地:“公主,您真的不能去,我奉命侍奉看待你,你要是去了我担待不起这罪责啊。” 琉璃看着跪在地上的婢女无奈道:“罢了,那你替我带个话给他吧。” 婢女听到琉璃放弃看望棋凡的念头,赶紧答道:“好。” 祁连浲自冰河水川回来之后一直在修养,身上的伤对他来说并不严重,不过是皮外伤而已。不过,流血太多还是让他昏睡了过去,一天一夜也已苏醒了。想来,这雪莲也采来了,伤也受了,暂时他不会再遭怀疑了。 咚咚咚,婢女敲了敲门问道:“公子,您醒了吗?” 祁连浲听着声音也是认出了声音的主人,开口道:“嗯,进来吧。” “公子,琉璃公主让我问你是否安好?” “啊,让公主放心,我没事,不必为我担心,要先好好养伤才是。” “是,还有公主说她的身份日后会再和你解释。” “这个,你帮我给她传封信吧。” “好。” 祁连浲找出自己醒来后写好的信封,交给婢女,“你无需多说,只将这信封交给公主便好。” “好。” 琉璃派了婢女去传话后,在房间里也是担心,万一这棋凡的伤势过重的话…不敢想了。 “公主,我回来了。”婢女将信带回来,拿到琉璃面前:“这是棋凡公子让我给您带的信。” 琉璃见婢女回来了,本就悬着的心似是落了一半,看婢女还带回来了一封棋凡的信,更是多了一份放心。既然还能写信,那就证明,棋凡的伤势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严重。接过了信,琉璃开口道:“谢了,你先退下吧。” “公主客气了,那我就先退下了。” “嗯。” 待婢女退下之后,琉璃赶紧拆开了信,信里写道: 公主,自那日遇见你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公主不是寻常女子。棋凡当时确实身有无奈,无处可去,但见公主为人乐观开朗,棋凡深受感染,也动了与公主同行的念头,更没想到公主竟然答应了。来到这里之后,棋某虽是没有什么法力,但是能感觉到这里的气息似是与棋某所见过的都有所不同。后来,在蓬莱一劫后,棋某也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并无太大意外,只是有些许的惊讶而已,但想起公主对我的收留救命之恩,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此去冰河水川采取雪莲,若不是十五公主告知有这一良药,棋某真的可能还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到公主。现下棋某也并无大碍,皮肉之伤而已,对棋某来说并不是太过严重,远不及公主的内伤之深。公主可要好好养伤,日后才能去更多想去的地方玩,吃更多美食。听说公主被禁足了,实在是抱歉,公主也不用太过担心棋某,一切安好,勿念。 琉璃读过信后,这颗心才是彻底放下,那眼下只把伤养好就是了。 祁连岩和螭捷回去之后,莫磊说,是不久前,魔族百姓被讨伐,好几个村庄都被洗劫了,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消息,说是魔族的人残害无辜百姓,还有人证,之后就有一股势力,以反抗魔族打压的名义讨伐魔族,但被讨伐的都是些寻常百姓,大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如今他们虽是躲避于此,但还是免不了受些影响。 “怎么会这样?”祁连岩担心的疑问道。 “我也不清楚,”莫磊继续说:“虽然我们尽量安抚了,本不是我们的事我们也扛下来了,但就是不得以原谅,还有一些激进派根本不受控制,与那讨伐之人理论,甚至发起了战争。” “那看来,是我们想太平,但是有心之人可不想了。” “那我们要反抗吗?” “要,当然要,不过……我们要先找到长兄,不能贸然出击。” “的确,如今可以先做缓解,回击之事也不是太急,他们现在的主要矛头对准的是魁三他们。” “嗯,我们得加急找到长兄了,莫磊,你那边要加急了。” “是,那殿下前往栖兰山可有魔君消息?” 祁连岩摇摇头:“没有,不过,我们一定要在长兄回来之前守住这里。” “是。” “螭捷。”祁连岩吩咐道:“这几日你虽与我一路舟车劳顿,但还不是休息的时候,派你去母亲身边做贴身侍卫,能不能做好?” “属下一定不辱使命。” “好,那母亲的安全就交给你,记住,你直接听命于我,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任用你。” “是。” “下去吧。” “属下告退。” “殿下,把天后的安全交给她,确定没问题吗?” “放心,她的实力进步的很快,寻常魔士已经不是她的对手了。” “殿下怎知?” “在去栖兰山的路上,我特地安排人试过她了。” “殿下英明。” 祁连岩看着自己的玉佩,想到:长兄,无论你在哪里,我一定会替你守住,等你回来。 螭捷退出后,心想:这一次前往栖兰山并没有找到大殿下,如今又有人有意滋事,既然明面上不能对抗,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不过,如今保护好天后的安全是她身上首要的任务,所以她得尽快拉拢同僚才行。 第十七章 “见过护使。” “嗯,让他们先过来集合,我有事要说。”螭捷没有立刻去天后那里,而是先来到了训练场中。 “是。”片刻,众人便集合完毕。 “今天,我来时有件事情要宣布。”螭捷看着排列的兵士,开始踱步道:“我被殿下任命为护使,天后身边的贴身侍卫,但如果意外有什么万一的话,我需要一支可以替我保护天后的队伍,并随时可供我调遣,你们谁要加入吗?” “这……”人群议论纷纷,“这可是妖女啊,能相信吗?……” “我知道你们不服,都是沧澜里选的人,都以为我是妖女如此犹豫,难道是要来试试我的衷心才行?”螭捷看着嘈杂的人群,继续开口道:“那么敢问,你们之中,谁又打得过我这妖女?” “这……” “末将愿意加入,保护天后乃将士职责,能加入是末将的福气。”“末将也愿意。”“我也是。”…… “好了,既然你们都愿意加入,我也不能收揽太多的人,那不如就来一次选拔吧。” “好,那规矩就护使来定吧。”“是啊。”…… “好,不过我们不比法力,而是比武力。” “武力?” “是,武力,”螭捷继续道:“你们的法力都是加入魔军的时候受点化而来,所以你们大多的法力修为是差不多的,这次我们比武力,就是要看你们谁能在没有法力辅助的情况下更胜一筹,我知道,这里能留下的都是擂台上的佼佼者,但我要的就是你们之中更好的几个。” 既是比武,公平起见,螭捷没有参与任何一场的评比,一切都由群众的评论而定。不过,只是参加的人里,总要有胜出,有失败,自然会有不服。对于闹事不服之人,螭捷自然也不会姑息,想重来可以,前提是打得过她,于是便再没有闹事的了。 本着点到为止的原则,失败者也不会受什么伤,并不影响以后的训练,胜出者自然就跟着螭捷了。一队四人,这是螭捷最终留下的队伍,也是这次众多参与者中的佼佼者。 螭捷遣散了其他众人,对选的私人说道:“既然你们是自愿的,那接下来,跟随我的训练要更加严格,明白吗?” “是,属下遵命。” “很好,其实,除了加训,你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护使,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 “还不急,要先给你们加训,等时机成熟了,自然会告诉你们。” “是。” 螭捷带着他们到场外,去到她自己的地方,“这里,是我的地盘,大家也知道,我自小就受尽你们所有人冷眼,被排挤被驱打,这里就是我的容身之处,你们将在这里进行加训,这里不被人打扰,作为加训的场地很适合。” 众人面面相觑,“护使,从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往后定当忠心不二。” “无妨,我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不过,你们要记着,若是有人胆敢背叛,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懂吗?” “是。” 螭捷安排好队伍,便前往天后那里报道了。 “拜见天后。” “起来吧。” “天后,属下是殿下派来保护您的,从今日起,属下就是您的贴身侍卫,属下定当以命相护,不负使命。” “其实不必,活到现在我也是看开了,只希望能都陪陪岩儿,等浲儿回来,也多陪陪他。” “是。”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名叫螭捷。” “螭捷?名字挺好听的,那日后就拜托你了。” “不敢,保护天后是属下的职责。” “好吧,你先退下吧,我就先休息了。” “是。” 千里之外的一个村庄,唯一的一户大户人家惨遭灭门之灾,穿着魔族士兵衣服的人,大肆屠杀,就连老妪稚童都不放过。 “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家世清白,也不曾招惹你们,你们究竟与我家有何深仇大恨?”家主身受重伤,倒在地上看着眼前逼近的杀手问道。 “你们没做什么,我们和你也并无仇恨,算你们倒霉也好,在我们的计划里总要有人牺牲的,当然你们也可以当是荣幸。” “计划?什么计划?为什么偏偏是我们?” “你不该知道的,我都说到这了,你也可以瞑目了。”说罢,杀手挥起手中的剑,向家主刺去,一家人上上下下近百口,一夜之间都走了黄泉之路。 第二日,村民之间口口相传的,便多了一个传说。 “你们听说了吗?村东头的严家被灭门了。” “听说了,听说了,我还听说啊是被魔族的人灭门的。” “是吗?是有人看到的?” “哎不是,听说官府看到了魔族人的斗篷,那是只有他们才有的。” “这也不知是严家哪里惹了魔族,竟然全家被灭门了,再说就算再大的深仇大恨,也不该灭门啊。” “严家向来安稳,怎么会惹事呢,还惹魔族的人,我看啊,是魔族想侵占我们的家园。” “对,我也这么觉得,我还听说啊,虽然现在魔族的魔君是魁三,但实际魁三他是找不到祁连浲,这祁连浲流落在人间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说不定这些就是他的人。” “对,我也听说了,而且祁连浲的弟弟祁连岩也是躲了起来,魁三那边说从未参与此事,一直在追索祁连浲,祁连岩那边本就没什么人,应该也参与不到这件事来。” “那也就是说,这些是祁连浲的人?” “很有可能。” “那这祁连浲的心也太狠了,那严家上上下下近百口啊,一个活口都没留,连老妪稚童都放过。” “就是,但也得这么想,祁连岩毕竟是祁连浲的弟弟,说是两人没有联系,就真能没联系吗?总之啊,我们还是要保住自己的姓名,离魔族之人还是远点吧。” “对对对。” 此后,无论是祁连浲还是祁连岩,抑或是魁三,此一来,魔族在众人心里的印象算是跌落谷底。 黑黎崖上,魁三也是日日为此事操心,魔族的声誉已经不堪入目。 “魔君,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这一定是他祁连浲做的事,休想让我们来背锅。” “那我们?” 魁三转念一想,邪笑道:“也好,与其偷偷追杀,不如直接公告于天下。发布公告,魔族悬赏追杀祁连浲,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祁连岩一众也是为此事操心,眼下因为他们的势力较弱,还有人上门闹事,虽然祁连岩一再解释,但就是不起作用,也只能硬撑着。 祁连浲自采雪莲回来之后,便一直留在自己的从住处养伤,更是从未外出,对外面发生的一切,自然也是不知情的。 “十五,近日江城一带发生了疫病,以最近魔族的活动来看,我怀疑也跟他们有关,有可能是蓄意投毒,那我们就需要介入了。若是你方便的话,就你去看一看吧,一来你医理不错,二来对你也是锻炼。”三公主与十五探讨道。 “好,我去吧。” “不可。”琉璃急匆匆地赶来,听到后立马反驳道。 “琉璃?”十五疑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琉璃没有继续说,而是转头说道:“三姐,十五姐她不能去。” “为什么?” “前些日子,怪琉璃贪玩,受了伤,一直在养伤。我本以为我喝的药都是药师熬的,但是听婢女说才知道一直都是十五姐在盯着,十五姐还因为疲惫过度晕倒过,如今还在调理身子,这次不能让十五姐去。” “这样吗?十五你身体怎么样了?怎么不告诉我呢?” “我,没什么大事,怕你们担心。” “你最近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再另找人吧。” “三姐,我可以去。”琉璃开口请求:“前些日子,是我惹了麻烦,如今伤也养好了,当是将功补过了,让我去吧。” “你确定你的身体没问题吗?” “我确定,而且,我的药理一直都是姐妹中较好的,三姐,让我去吧。” “也好,那你就准备吧,明日就出发。” “好。” “琉璃……”十五拉着琉璃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好,于是只是说:“那这次出去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我知道了,放心吧。” 琉璃回来收拾东西,看到了在院子里等着的祁连浲,问道:“棋凡?你怎么在这?” “我记得公主的禁足是一月,便想来看看公主,没想到,还是没赶上公主。” “啊,那你来是有事吗?” “也并无大事,只是来看看,公主的伤可是好了。” “啊我已经好了,只是之前再禁足你没看到我。” “那就好。” 琉璃一想自己若是去了江城,棋凡一个人在这儿也是未免有些尴尬,不如…… “棋凡,我要动身去江城,那里疫情泛滥,需要治理,你要随我一同前去吗?” “要,棋凡愿意随公主一起前去治理疫病。” “好,只是你凡人之躯,抵抗力自然不如我,要保护好自己。” “公主放心吧,我虽凡人之躯,但这些日子喝的药不仅养好了伤,还有助调理身体,所以无妨。” “那好,你回去收拾好行李,明日出发。” “是。” 祁连浲从琉璃那里回来,心想:终于能出去了,无论是哪里都好,总归比在这里耗下去强。在回住处的路上,遇到了十五,“见过十五公主。” “嗯,刚刚我听到你们的对话,这次你还是要跟她一起?” “是。” “这疫病来的凶猛,你确定吗?你就不怕自己也死于这疫病?” “不怕,琉璃公主为在下做了很多事,如今在下无以为报,只有陪着她,虽然琉璃公主法力高强,但在下也一定会保护好公主。” “好,我信你,”十五拿出一个百宝囊:“这个你拿好,里面有我给你准备的剑和一些药,必要时保护好她。” “是,谢十五公主,只是你为何不直接给琉璃公主?” “只是不想你拖她后腿而已,琉璃不需要这些。” “啊,在下明白了。” “嗯,回去收拾东西吧。” “是。”祁连浲拜别了十五,便回去收拾行李了。看来,这十五是真的放心不下琉璃,以后若是他要做些什么事,恐怕要多加地方十五了,也许必要时得……罢了,以后的事,从长计议,如今还是想好此次出去怎么联系岩他们吧。 第十八章 琉璃和祁连浲就上路了,这次是光明正大的出门远行,所以就并没有再走结界那条路,祁连浲也不着急,毕竟近乎已经知道方法了,就不担心出不去。 “公主,我们此次前去只是因为疫病吗?这疫情这么严重吗?” “不全是,还有调查一些魔族的事。” “魔族?” “对,对魔族你可能不了解,以后再跟你解释,只是这次……我们怀疑这疫病可能和魔族有关。” “疫病,和魔族有什么关系吗?” “之前,有魔族的人大肆屠杀百姓,还灭门了几家一方富甲,不过他们魔族最近在内斗,我们怀疑这些可能都跟现在在外逃窜的前魔君祁连浲有关。” “这,我怎么听不懂?”祁连浲一脸疑惑,琉璃以为是因为他鲜少关注外界的事情,但祁连浲心里想的是:和我有关?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干什么了? “反正路程还远,我们去茶楼歇一歇吧,我讲给你听。” “好。” “小二,来两个招牌菜,再来壶茶。” “好嘞,客官请。” “没想到琉璃公主这么活泼的性格,会喜茶。” “哪啊,我倒是想喝酒,怕误事。” “也好。”祁连浲笑笑,询问道:“那,魔族的事,公主讲一讲吧。” “哎,以后叫我琉璃就好,公主听着不舒服。”说罢,琉璃倒了杯茶,缓缓说道:“这事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魔族内部争斗,前魔君祁连浲和他的部下魁三……所以,现在都在怀疑是祁连浲在做这些事,也有可能是和祁连岩联合好一起做的。” “原来是这样,所以,公…琉璃是觉得,这次的疫病有可能也与祁连浲有关?怀疑是恶意投毒?” “嗯,只是怀疑而已,没有证据不能轻易断言。” “仅凭猜测就欲加之罪的确不太好,而且我觉得,应该也不是他们做的。” “那你是怎么想的?” “毕竟祁连浲是一个人在逃难,祁连岩他们也是躲了起来,他们都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惹事,但魁三实在是没必要,就算是逼祁连浲出来,这招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的确,所以还有待考量啊,这次我们去了应该就知道结果了。” “我相信会的。”祁连浲心想:我只是一直没出现而已,如今我身上的传说竟然如此多,看来是有人存心滋事了。 经过连日的奔波,琉璃和祁连浲终于到了江城,只是一进江城,他们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如今的江城,街上能走的都是身穿丧服,家家有棺材在房前停放,街灯也都换成了白色的,就是一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城镇。 “怎么会这样?”琉璃不禁惊叹道。 “琉璃,我们去问问吧?” “好。”祁连浲捂着口鼻,向一个看起来算是气色好些的人问道:“老伯,你们这里是什么病啊?这么严重?” “啊?你在跟我说话吗?”老伯有些呆滞地回道。 “是啊,老伯,你能到我问的了吗?” “你问什么了?” “我说,你们这是什么病啊?这么严重?” “病?”老伯想了一下,又立刻有些魔怔到:“我没病,我没病,别问我,滚,滚!” “哎老伯你别打,我就走,这就走。”祁连浲被老伯打着赶走了,于是看看琉璃,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你没事吧?” “我没事,那我们再往前走走吧,看看有没有神智清醒一点的人。” “好。” 琉璃和祁连浲两人便又走了走,本以为在城门看到的景象已经够凄凉了,没想到越往前走越是可怜。若不是还有那么活着的几个人,说这是一个死城应该都不为过。 “哎!你看,那里!”琉璃激动地指给祁连浲看。 “好像是药庐,看来还是有大夫的,我们去看看吧。” “好。” “请问,有人吗?” “不好意思今日的患者已经排满了,明日再来吧。”没看到人,只听见屋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们不是来看病的,我们是来问一些事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许可以帮帮您和这里的百姓。” “哦?”男人惊喜地回道,于是就见一个身着微乱的人从药房里走出来,见到来的有姑娘便又退回去整理衣裳,道:“来人有姑娘怎么不说,仇某这副凌乱的样子不该让姑娘看到的。” “啊,没事,我不是很在意的。” “这是仇某操守的问题,是近日太忙了,在下有些自顾不暇了,公子姑娘进来坐吧。”这时,仇商已经整理好衣物了。 “公子和姑娘来我们江城是?” “啊,我们是听说最近这里疫情泛滥,特被派来帮忙的。” “啊,那真是太好了,只是,这里已经太严重了,治愈不了了。” “怎么会?” “其实,我也是前不久才来到这的,只是我刚来到这,这里就起了疫病。我本是医者,本想将这里的人救治好就走的,可没想到这次的疫病这么严重,我到现在都没有想到治愈之法。” “那这些感染疫病的人会有什么症状?” “一开始会头疼,发烧,然后是干咳,再后来就是呼吸困难,最后精力耗尽而死。” “那,就没有治疗的方法?” “还没找到,我也只是暂时缓解他们的痛苦,但治标不治本。” “那我们和你一起找方法,一定会找到的。” “还是不用了吧,这疫病来的凶猛,我现在没事是因为我自小学医,药罐子边长大,你们若是留下来恐怕也是要被传染。” “无妨,我们其实也是抵抗力好,没关系的。” “如此,那就感谢二位了。” “哎不用谢,留下来也是我们的责任。” “哦,在下仇商,幸会。” “叫我琉璃就好。” “棋凡。” “琉璃,棋凡,好,那我就给二位安排住处。” “好。” 仇商带琉璃和祁连浲到厢房门口说道:“在下的住处实在有限,只有这一处闲宅,我看二位是一同前来的,那应该……” “没事,我们就这一间就够了。” “那我还要看药,前厅也还有患者,二位就自行打扫一下吧。” “好,仇大哥你去忙吧。” 待仇商走后,祁连浲有些疑惑问琉璃:“我们,一间?” “是啊,仇大哥已经很忙了,我们还是不要添乱的好,而且我相信你的为人,走吧,收拾收拾去吧。”说罢,也不等祁连浲反应,就进房间了。 原本,他是以为自己可以趁夜间的时候,偷偷出去查查看有没有弟弟的联系的,可如今这样一来,计划就实施不了了。祁连浲也是没办法,只能这样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日后再做打算。 “这仇商大哥真是好人,遇上这么严重的病都没走,还一直留下来治疗。” “是啊,这样的人不多了,那你觉得这件事和祁连浲魔族他们有关系吗?” “我也不知道,我们还是再调查调查吧,不能妄下定论。” “也是,那今晚我睡地上,你睡床。” “可……” “别争了,我是男人,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女孩子睡地上。”琉璃刚要争论一番,就被祁连浲打断了。 “好吧。” “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仇大哥有没有什么要需帮忙的地方吧。” “好。” 琉璃和祁连浲来到前厅,看着长长的等待受诊的队伍,不禁还是有些被“吓到”。 “仇大哥,有什么是我们能帮忙的吗?” “我来诊脉,开药方,你们来抓药吧。” “好。” “之前一直都是我一个人两边忙,如今你们来了,我真是省力了不少。” “之前,真是辛苦仇大哥了。” “还好吧,我情愿的。” “仇大哥,你这药方里都是些清肺降火的药,性也比较温和,会有用吗?”琉璃问道。 “哦?看来你的药理不错。”仇商夸道,有继续说:“我的能力有限,之前我也说了,如今也是只能治标不治本,还不知道怎样才能治愈这疾病,也就只能开一些药续命而已。” “也是,没有办法。” 祁连岩他们那边得到消息,在江城疫情严重,天界这边怀疑也和祁连浲他们有关,还派了人前往调查。 “殿下,听说江城一带疫情泛滥,青丘派了人去调查,怀疑和魔君有关,我们要去吗?”莫磊与祁连岩私谈道。 “不,不去,只要我们不参与进来,他们就不能把这祸事扣到我们头上来。” “是。” “寻找长兄之事?” “还在找,属下已经加大几次力度了。” “嗯,快些找到吧。” 螭捷偷听到这一对话,心想:江城啊…… “魑魅魍魉,这是你们以后执行任务的代号,今日我要发给你们第一个任务。” “谨遵吩咐。” “这几日,我会以身体抱恙为由和殿下请假,你们就替我照看好天后,我会和他们说的。然后,如果殿下要找我,你们就替我当过去,记得要聪明点,我要出去一趟。” “护使你去哪?” “这不是你们需要知道的,不过告诉你们也无妨,江城。” 螭捷跟天后和祁连岩请完假就离开了,此一去知道的人,随同的人越少越好,于是就一个人只身前往。 初到江城,她还以为这就是个死城 看着寥寥无几的行人,心想,莫不是殿下的消息错了,这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但,既然她来都来了,还是要一探究竟才行。 第十九章 越往里走,螭捷越觉得这座城诡异的瘆人,直到看到药庐,才看到了一座城应该有的人数。 “姑娘,是来看病的?”仇商看到螭捷疑惑地问道。 “不是,小女子名为螭捷,听闻这里疫情严重,特地来看一看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帮到,算是慕名而来吧。” “那姑娘也是心善之人,刚好,前些天我这也来了俩人,不知是不是与姑娘相识之人?” “啊不是,我是只身前来。” “那姑娘随我到后院来吧,你们也可以认识一下,哦,在下仇商。” “好。” 仇商带着螭捷来到后院,琉璃和祁连浲一直在忙着备药,熬药。 “琉璃,棋凡。” “仇大哥,我们在忙了,这是?”琉璃看着眼前的女孩子,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哦,这是螭捷,她也是听说这里疫情严重,特地赶来帮忙的。”说完,仇商又转头向螭捷介绍道:“这是棋凡,琉璃。” “初次见面,以后多多关照了。” “客气客气,来,我给你介绍我们做的事吧。”琉璃热情道。 仇商见他们见面相处的还算融洽,也算放心,“那我就回前厅忙了。” “好,仇大哥你去忙吧。” 待仇商走后,祁连浲对琉璃说道:“你先带她了解一下,这里我来看着。” “好,那就交给你了。”说罢,琉璃便拉着螭捷,“走吧,我给你介绍介绍这里。” “好。” “这里的疫病很严重,应该就跟你了解的差不多,我们也是前几日才来这里的。不过,我们刚来的时候,这里的街上会比现在人多,后来我们发现不宜让人群聚集,所以便要求他们除了来看病,其余的时间最好待在自己家里。仇大哥比我们来的早,也是刚好他来就赶上了这场疫病,便留了下来。” “那你们,现在找到治疗这场疫病的方法了吗?” “还没有,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控制,也是治标不治本。” “这样啊,那我能做些什么呢,我也刚好懂些药理。” “那太好了,这里是一些草药,平时需要分拣,药庐也需要备药,平时我们也会熬一些药,试试药效。” “那好,那我就帮你们一起吧。” “好,”琉璃想了想,还是问了:“姑娘是一个人来的?” “是。” “为什么?这疫病这么严重还来涉险。” “我自小便一个人,学了些药理,想济世救人,算不上大夫就半个医者吧。” “这样啊,那姑娘也是人美心善。” “哪里,那你们呢?” “我们,和姑娘差不多吧。” “那你们是夫妻?” “啊这,还不是。”琉璃被问得一惊,也不能说实话,只能故作害羞道:“我们其实还没有成亲,只不过,已经私定终身了。” “哦,那我祝福你们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谢谢,”这个话题不能再往下聊了,正事要紧,于是琉璃赶紧岔开话题道:“那我们开始忙吧。” “好。” 入夜,忙了一天下来,也是为了迎接螭捷的加入,仇商特地准备了一桌好菜来招待。 “今日,我们迎来了新成员,我特地做了这桌菜来欢迎,可能有些粗糙,希望螭捷不要嫌弃。” “不会不会,希望以后大家能多多照顾,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说罢,便举起茶杯要喝,但却被仇商拦住了。 “且慢,不如我们一起喝一杯吧,为以后的日子共勉。” “好。” 落了杯,便是开始享受美食的时候了,琉璃还是对美食深沉的喜爱从来没有变过,祁连浲看着琉璃的样子也是真下饭了。 仇商注意到琉璃吃得开心,便开口玩笑道:“没想到琉璃这么瘦小,但食量却这么好,看来之前是仇某怠慢了。” 琉璃此时嘴里还嚼着肉,想要开口但又开不了口,祁连浲替琉璃答道:“没有,其实平时做的就很好了,只是今日来了新人,她也是格外开心,所以胃口也好了些。” 琉璃嘴里的肉还没咽下,就着祁连浲的话只一个劲的点头,嗯嗯的哼着。 螭捷笑道:“看来,棋凡很了解琉璃,琉璃找到了个好夫君。” 琉璃吃着肉,被这么说难免还是红了脸,于是转头看着祁连浲,祁连浲也是知道琉璃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于是开口道:“其实我还不够好,以后的日子,我一定会让她幸福的。” “哈哈哈,”仇商笑了,说:“人生难得遇一人如此深情,我祝福你们!”说罢,举起茶杯饮尽,当是敬酒了。 “谢了。”祁连浲也回敬了一个。 宴席结束,该是讨论住宿的问题了。 “我可以到外面找客栈住。”螭捷说道:“你们不用担心,药理我也懂些,可以照顾好自己。” “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让你出去住,况且现在这疫病这么严重,去外面不是羊入虎口吗?”仇商一字一句坚定道。 “是啊,要不然,你跟我住吧?”琉璃附和道。 “这可以,委屈一下棋凡兄弟,跟我住吧。” “啊,不委屈。” “可……” “哎没有可是,就这么决定了,还是,你嫌弃我?” “不是不是,怎么会?” “那就不许再争论了。” “好吧。” 夜晚,琉璃与螭捷一起收拾房间,螭捷心里大概能知道他们是青丘派的人,试探地问道:“琉璃,你们认识多久在一起的?” “啊?其实我们,认识也没多久,之前也是聚少离多,经历了一些事情才发现对方对自己很重要,才走到一起。” “那,你们是哪里的人啊?” “我们啊,栖兰山一带。” “栖兰山?” “是啊,难道你也是吗?” “没,偶然去过而已,那里很美的。” “是啊,是个风景如画的地方,也很繁华热闹。” “真羡慕你们!” “啊,你以后也会遇到的。” 仇商整理着床铺,对祁连浲说道:“今日啊,你就委屈一下和我住一张床,放心我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祁连浲笑笑:“不委屈,我从未担心。” “不过,你就不会想那丫头?” “也还好,”祁连浲想了想还是问道:“仇大哥,你有喜欢的人吗?这么久看你一直好像孤身一人,孑然一身。” “我啊,有,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暂时分开,我相信会再遇到的。” “能被仇大哥喜欢,那一定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 “也算是吧,其实一开始也是向琉璃一样机灵古怪的小姑娘,后来经历的事情多了,人嘛,总会变的。”仇商又转为严肃一些的语气,像哥哥教育弟弟那样,语重心长道:“你要好好宠爱琉璃,让她一直如此活泼可爱,她是个值得的好姑娘。” “我知道,我会的。” 接下来几日,琉璃祁连浲和螭捷白日里都忙于帮忙,夜晚在一起住便也行动受限,几人各自的计划也都没有展开,而药方的研究也算是有了些进展。 “这药是第一次熬成,需要人试验,大家有没有自愿先尝试的?” “我我我……”瞬间,众人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般,都想要这碗要,也不管会不会成功。一时间,仇商他们也无法选择,只能看着眼前的患者争吵着,争夺着。突然,一个老妪上前,一把抢下了汤药,一饮而尽。众人一时呆住,也等着看看老妪的反应,老妪感觉喝下药之后便好了,欣喜地笑了起来,刚要感谢仇商一行人,但却一口淤血喷出,晕倒在地。 仇商琉璃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为了确认,仇商检查后确定,是死了。众人看到结果后,便也没有着急求得新药了,只续命就知足了。 “怎么办,我们研究这些天,还是失败了。”琉璃担忧道。 仇商也是有些无力,但也安慰道:“没关系,来日方长,慢慢来。” 祁连浲对仇商说道:“不过我看到仇大哥最近开的药方有些改变,我看也初见起色了。” “对,我做了些改变,所以我们还是慢慢来,会找出解药的。” “嗯。” 入夜,琉璃和螭捷早早就睡下了,可夜深之时,窗外却来了不速之客徘徊再此。 “仇大哥,你看到琉璃了吗?” “没看到,哎也没看到螭捷,今日她们两个应该是赖床了吧,也是,这几日太辛苦了,多休息一下就让她们好好休息吧。” “不会,螭捷我不了解,但琉璃虽然平时贪玩,却不会在正事面前懈怠,仇大哥我们去看看吧。” “那好,我们去看看。” “琉璃,琉璃你醒了吗?琉璃?”祁连浲边敲门边喊道,但屋内一直没有回答,“那我就进来了?”说罢,便推开了门。 一进屋内,便能问道有一股药材燃烧的味道,“这味道有毒!捂住口鼻!快把琉璃和螭捷救出来!”仇商闻到这味道后赶紧叮嘱道。 “仇大哥,她们这是中了什么毒?” “是曼陀罗,传说只会生长在西域一带,这种花晾干之后,焚烧的气味能麻痹神经,长时间会蚀人心肺,最后致死。我倒是可以配置出抑制的药方,但是以琉璃和螭捷吸入量来看,若是找不到解药,就只能……。” “只能什么?” “只能等死了。”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其实,我一直觉得这次疫病来的突然且奇怪,莫不是有人恶意投放的?” “有这种可能,看来是我们拦了他的道,他便来下毒手,还只挑女孩子下手,够阴险的。” “现在两位姑娘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你来照看一下她们两个,我去给她们熬药。” “好。” 待仇商走后,祁连浲看着琉璃,心想:看来这一次的疫病确实不是偶然,但我确信一定不是我,那就是有人刻意为之,或想嫁祸到我的头上。 第二十章 比起纠结是谁欲加害之,现在祁连浲更重要的是要救醒琉璃,不然青丘的人一旦得到消息,就绝不会放过他。仇商也很快熬制出了缓解的药,待给琉璃与螭捷服下后,也很快就醒了过来。 琉璃还很虚弱,醒来便问道:“仇大哥,我们这是?” “你们中了毒,需要解药才能解毒。” “什么毒?” “曼陀罗。” “曼陀罗?” “我听说过,”螭捷开口:“那是生长在西域的一种花,焚烧后的气味最严重的话会致死。” “那,什么药才能解毒?” “潜香丹。” “潜香丹?”祁连浲听后惊喜地答道。 “怎么?棋兄你知道?” “我,”祁连浲拿出十五交给他的百宝囊,里面就有一颗潜香丹,“是这个吗?” “正是,没想到你会有!”仇商没想到,这么珍贵的药材,棋凡竟然有! “你怎么会有?”琉璃疑问道。 “是我们出发之前,十五姐给我的。” “十五姐?是我没出息让她担心了。” “不会,她不会这么觉得的,只是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可这只有一颗,螭捷怎么办?”琉璃担心道。 “没关系,”螭捷叙说道:“我本就是一个人,这些日子能遇到你们也很开心,也帮助了很多人,我觉得已经足够了。” “螭捷姑娘也不必这样想,这药还是能采到的,只是很危险。” “能采到?” “是,在岑鼎山顶上,离这也不算太远,只是山中猛兽横行,一般人对付不来的。” “没关系,我去。”祁连浲答道:“琉璃,把药吃了,我去给螭捷采药。” “那好吧,把药给我吧。” 祁连浲把潜香丹递给琉璃,琉璃拿到潜香丹并没有急于吃下,而是一个动作把丹药塞入了螭捷口中,助螭捷咽下。祁连浲看到琉璃这样一个动作,也是被震惊到了,他没想到琉璃会这么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琉璃!” “琉璃姐,你这是?” “你的性命也很重要,不要轻言放弃。”琉璃拍了拍螭捷的手,转而又看向祁连浲道:“况且,我相信他,一定可以的!” 祁连浲被琉璃如此信任,一时也是……见他目光炯炯答道:“我会的!” “我也一起去!”螭捷坚定地道。 “不行!”仇商字字坚决道:“你刚服下药,还要调理一段时间,不能去。” “是啊,你就别去了,太危险了,我相信,他一个人也一定没问题的!” “嗯,螭捷姑娘你就别去了,太危险。” “可,琉璃对我是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只想能替琉璃姐采到药。” “想报答的话,也不一定要去菜肴,我去的这段时间你就替我照顾好琉璃吧,仇大哥怎么说也是男人,恐怕多有不便。” “是啊,我一个男人照顾琉璃也不方便,就让棋凡自己去吧,他一个大男人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好吧,棋大哥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琉璃姐的。” “好,我不在这些日子,琉璃就交给你了。” “一定!” “对了,螭捷姑娘,你刚服下药,我带你到外面晒晒阳光吧,这药啊性偏寒,多晒些日光也能好得快些。” “好。” 仇商扶着螭捷出去了,顺手也带上了门,房间里就剩下了祁连浲和琉璃,也都明白了仇商的意思。祁连浲走到琉璃面前,在床边坐下,两人一时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琉璃两眼也不看祁连浲,心想:“怎么办,这个气氛怎么突然这么奇怪,不行,这不是我的性格,我得说点什么。” 琉璃转头,看着也是不知所措的祁连浲说道:“我相信你,可以的。” 祁连浲听到琉璃说话了,赶紧顺着话接下去:“嗯,我一定会把草药带回来的!” 话落,两人又失去了交流,就那么看着对方,不免还是尴尬了。祁连浲想了一下,起身说道:“那我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就出发。” “嗯好,你去吧。” 听到琉璃的回答,祁连浲像是如释重负一般,立马起身就走了,出了门才松了口气,这气氛真是太诡异了。 第二天一早,祁连浲临行前,仇商还特地给他带了一瓶雄黄散,若是遇到意外或许还用得上。只和仇商嘱咐了些事情,也没有去见琉璃,也免去了些不必要的尴尬,他便出发了。 边走祁连浲边想:这是一次机会,或许还可以去打听打听弟弟和母亲的消息,只是琉璃中的毒看起来很严重,若是赶不上……天界那边,着实不好交代。若是为了打听弟弟和母亲,而耽误了琉璃的治疗时间,没救活的话,若是找到了还好说,自己的名字是假的,知道祁连浲长相的也只有长老一代,大不了一走了之;可若是没找到,恐怕日后除了躲避魁三的追杀,还要防着天界,得不偿失啊。罢了,万事以大局为重,如今还是先采草药吧。 “大伯,你知道岑鼎山怎么走吗?” “看你体魄不错,又年纪轻轻的,有什么想不开,去那岑鼎山干什么?” “岑鼎山怎么了吗?为什么我不能去啊?” “岑鼎山,猛兽聚集,不少人病入膏肓而又没办法救治,家人便送到这岑鼎山上自生自灭了。” “而且啊,有去找过亲人尸体的,能回来的也是十个有九个精神有问题,没问题的也是什么都不说,几日之后便也就去了。” “那有人知道这岑鼎山上的猛兽是何物吗?竟然如此凶残。” “没人知道,年轻人,我劝你也别去了。” “不行,我必须去,大伯,还请指路。” “理由呢?你先说什么理由,值得你这么不要命?” “为了,为了我心爱之人,她中了毒,只有岑鼎山上的药材才可以救她,否则就…我必须去!” “这,那好吧,从这往南走两千米,看到一个分岔路,走左边,一直走就是了。” “谢谢大伯。” “不用谢,告诉你我心里已经过不去了,只希望你能平安归来吧。” “我会的。” 谢过大伯后,祁连浲便出发了,心想这普通的一座山,就算有再恐怖的野兽,也不该如此诡异,莫不是什么妖怪邪祟?若如是,那算是这精怪倒霉了,碰上了他,这草药是一定药采的,只是留不留这精怪性命就看心情了。转念一想,还好没带上螭捷,若是带上了,就不能施展法术,平添累赘。 到了山脚,果然,祁连浲能感受到邪物发出的气息,看来这一行确实要做好战斗的准备了,而且还是个不小的怪物。 从进入山林开始,林间就一直有着迷雾,让人无法辨别方向,祁连浲也是一直靠感识地脉的流向在找路。但是,却有感觉一直在原地打转,好像这里连地脉都被改变了。 忽然周围的树木开始细细簌簌作响,以祁连浲为原点,聚集而来的是无数条蛇,而迎面而来的是一条浑身散发着妖气的巨蟒。祁连浲算是知道了,原来这岑鼎山是被妖物占据,怪不得村民出去之后精神失常,原来被是吓的。 “原来是蛇妖啊,好好的妖界不待,非要来到人间作祟。” 为首的巨蟒也能回应:“识得你的气息,是魔族,我并未得罪你们魔族之人,井水不犯河水,你来搅什么乱。” “我也不是来搅乱的,只是想要这山中有一味药材,我摘了也自然不会与你们对立。” “什么药材?” “潜香草。” “潜香草?这个不行,这是我族修炼需要进食的草药,除了潜香草,其他的你任选。” “但我,只要潜香草。” “那便来夺吧,虽然我族实力不如你们魔族,但你一个人我们也没什么可怕的。” “好啊,那便以胜负来定吧。” 琉璃虽然相信祁连浲会摘回来草药,但是也知道此一去多凶险,还是会担心。心想着,若是他回不来,自己可也算是害了人命了,而且这个人还让她感觉不想失去,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 “琉璃姐,这是仇大哥熬的药。”螭捷把仇商熬的控制的药端来,看琉璃一脸心事的样子问道:“自棋凡大哥走后,你一直愁眉不展的,可是担心?” “没有……”琉璃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好吧,虽然我相信他一定会将草药摘回来,但还是会担心,也怕他受伤。” “琉璃姐和棋凡大哥的感情真好,放心吧我相信棋凡大哥他说回来就一定会回来,而且看他平时偶尔也会练剑,身手一定也不错,一定是会平安归来的。” “的确,他很厉害,可我……” “可你,还是会担心?” “嗯。” “也是我不好,吃了你的药,害棋凡大哥现在冒着生命危险去采药。” “你别这么想,药是我给你吃的,又不怪你。再说,就算是我吃了药,为了救你,我相信棋凡他也一定还是会去的。你就别自责了,你不是说相信他吗,我比你还相信他。” “好。” “嗯,对了,有查到是谁下的毒手吗?” “还不知道,这几日也没什么可疑的人,药庐现在也忙,我们打算等棋凡大哥回来再说。” “也是,现在也没有精力去调查,只要那人现在安生倒也算是好事了。” “那琉璃姐你把药喝了,好好休息,我就去帮仇大哥忙了。” “好,你去吧,这几日辛苦你了。” “应该的。”说罢,螭捷便退出了房间,心想:这么久了,本想把这疫病之罪算在她头上,可如今她却倒下了,而且显然此事确实幕后有人在操控,看来该放弃这个计划了,也该是找时机脱身了。 第二十一章 不过,有一点很重要,现在离开,恐怕会遭到怀疑,想走还是要先找出来凶手是谁。 “仇大哥!”祁连浲拖着受伤的身体回来了,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把草药交给仇商:“药我才回来了,你快给琉璃炼药吧。” “棋凡!”仇商看着祁连浲手臂上的伤,“你受伤了,我先给你看看。” “我没事,外伤而已,仇大哥你先给琉璃制药。” “这潜香草不能才下来就用,要晾一晾,琉璃的药还得等等,现在你的伤要紧,不快点处理好是要感染的,会危及性命的。” “好,那麻烦仇大哥了。” “不麻烦,螭捷,你去打点水来。” “好。” 待螭捷打完水回来,仇商对螭捷说道:“这里我来处理,你去告诉琉璃,棋凡回来了,让她能安心些。” “好。” “棋凡,你此一去,可是碰上了岑鼎山上的猛兽了?”仇商边处理伤口边和棋凡聊道,也是转移注意力。 “是,那山上野兽很多,不过最多的是蛇,而且数量庞大。”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武功还行,会一些,而且,可能是信念吧,我必须回来。” “看来棋凡是个痴情的男子啊,琉璃是幸运了。” “没有,是我幸运遇上她,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给了我援助,这可能是我们两个人的缘分吧。” “或许是吧,你走的这些日子,琉璃也一直在担心你,看来她也很在乎你。”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状态还不错,而且你不是都把药才回来了吗?可以放心了。”仇商看着琉璃棋凡两个人的经历不禁感叹道:“两个人能相遇就是缘分,能相知相识相爱相伴,这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你们定是会幸福的。” “嗯,会的。” “伤口处理好了,近日不能碰水,琉璃就在房间里,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一会儿去。” “那好,我去处理一下潜香草。” “嗯,仇大哥你快去吧。” 仇商走后,祁连浲想:这一去,虽然那蟒妖奈何不了他,但他故意在身上挂了彩,一来是为了更真实一点,也是为了抓到凶手,凶手看到他受伤定会再出手的。 “琉璃姐,棋凡大哥回来了!” “真的?他,怎么没来?” “他受了点伤,仇大哥在给他处理伤口,一会儿应该会来的。” “受伤了?严不严重?” “我看像是只有皮肉伤,手臂受了些伤,其他的看起来并无大碍。” “那就好。” “这下,你可以安心了。” “我,本来就相信他,也放心。” “但是,这几日看你的样子,很担心的。” “我有吗?” “写在脸上。” “我,好吧,他回来就好。” 门被推开,是祁连浲来看她了。琉璃和螭捷看过去,螭捷识相的走了,把空间留给了两人,琉璃看着祁连浲一时无话,但看到祁连浲的伤口还是很快就开了口。 “你的伤……严重吗?” “不要紧,皮外伤而已。”祁连浲答道,走到琉璃的床边,“你的毒有没有很严重?” “我,还好,而且你不是把药采回来了吗?” “是啊,等仇大哥把药做好,你就能痊愈了。” “嗯。”琉璃答完后,又陷入了沉默。 “你……” “你……” 祁连浲笑笑:“你先说吧。” 琉璃笑道:“其实我是想说,谢谢你。” “对我,你从不用说谢。” “为什么?” “因为,因为在我无处可去的时候是你收留了我,这份恩情棋凡永远难报。” “哦,那你,刚刚想说什么?” “我,就是想说你好好休息,别担心,等你好了,我们一起找出是谁下的毒手。” “啊,会找到的。” “那你,先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嗯,好。” 祁连浲离开后,两人都舒了一口气,气氛真是太别扭了,怎么会这么尴尬呢?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他/她了?! “不可!她是青丘之人!” “不行!他是凡人!” 仇商也很快制好了药,琉璃喝下后,身体也慢慢开始恢复了,而疫病的治疗也终于有了进展。 “太好了,终于有人治愈了!”仇商惊喜地说道。 “仇大哥,你太厉害了。”琉璃感叹道:“看来,我们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 “也不是,其实,还要感谢棋凡。” “感谢我?” “是啊,其实我在新的药方里加了潜香草的残渣,这病才得以治疗。” “那之前,我一个人就吃了一个潜香丹真是可惜了。” “不会,潜香丹炼成后,对于其他病的药力就失去了,想要治疗必须是潜香草才行,这是潜香草的药性,也是潜香草这么珍贵的原因。” “不管怎么说,能研制出来疫病的解药真是太好了。” “是啊,不过,还是要再观察观察,看看有没有副作用或者会不会复发。” “嗯,也是,谨慎一点为好。” “那,”琉璃思量了一会儿道:“给我们下药的人,有没有调查到什么?会不会和这疫病也有关系?” “还没有查到,不过,交给我放心吧。” “嗯。” 棋凡和螭捷在前厅帮忙,琉璃还在修养身体,就一直在后院整理药材。 “仇大哥?” “嗯,她们两个在前厅盯着,我来看看药材,备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仇大哥你看看如何?” “嗯,确实差不多了,再熬一会儿应该就能用了。” “好,”琉璃想了想,还是问了:“仇大哥,我看院子里还有一个房间,也打不开,那是什么地方啊?” “啊,那里放的都是一些药性比较大的草药,你们别去了,容易中毒也说不定。” “啊,这样啊,我知道了。” 夜晚,琉璃还是没忍住好奇心,偷偷的溜到了那间房门口。突然!肩膀被一个人拍住,琉璃转过身就被人一只手捂住了嘴,一只手抱住了肩。刚想反击,但等看清了人脸后发现,是棋凡!琉璃只觉得棋凡的拥抱有些熟悉,但是也不记得和他做过这样的事,小怔了一会儿后,才记得惊讶。 祁连浲知道琉璃认了出来,便松开了手,“是我。” “我知道是你,你怎么来了?”琉璃很意外。 “白天的时候,我听到你和仇大哥的对话了,有些奇怪,想晚上来看一看,没想到你还真的也来了。” “我,这不是好奇吗?” “只是好奇?” “好吧,我也有些怀疑,但是没什么证据,就打算自己先来看一看了。” “一起吧,别有什么危险。” “嗯。” “这门要怎么打开?一直都是锁着的,我刚刚看了锁头,没有钥匙打不开。” “那就撬啊。” “撬?你会吗?” “当然了,看着吧。” 不过三两下,祁连浲就用铁丝撬开了锁,琉璃也是被惊到了,没想到祁连浲还会这种技能。 “你怎么会的?” “小时候家里管的严,过了膳时就不能进食,我就经常和弟弟去厨房偷宵夜吃,学会的。” “你还有弟弟?” 祁连浲愣了一下,回道:“是啊,不过和我失散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找到的。” “哦。” 还不等琉璃说什么,祁连浲先说道:“走吧,进去看看。” 祁连浲和琉璃进去后发现,这哪里是一间药房啊,分明像是婚房!而且,床上竟然还躺着一个人!祁连浲和琉璃对视一眼,走进细一看后,发现这女子穿着婚服,长相甜美,看起来温柔可人,只是气色看起来不太好,但能分辨出来还活着。 “这……是仇大哥有事瞒着我们?” “看起来是了。” “那这女子和仇大哥是什么关系?” “我听仇大哥说过一点他的爱人,这,也许就是。” “那仇大哥为什么要骗我说这是药房?这有什么的?难道……”琉璃没在说下去,而是看着祁连浲,祁连浲也就顺着琉璃的话接下去了:“这次疫病和仇大哥有关?!” “可,仇大哥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是他?如果真的是他的话,为什么还要救我的命?” “这,恐怕要问他本人了。” “那我们去问问他吧。” “也好,与其在这猜测不如当面问来得直接了当,走吧。” 话落,祁连浲和琉璃转身就要去找仇商,可刚迈开步子,两人就感觉一阵晕厥,昏倒在地。不用多想,两人也清楚,是中了迷药! 等到琉璃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桌子上,旁边是祁连浲,还有螭捷!琉璃赶紧喊醒祁连浲和螭捷,“棋凡!螭捷!快醒醒!” 祁连浲被琉璃叫醒,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便问道琉璃:“我们怎么在这?你没事吧?” “我没事。” “啊,这是?怎么回事?”螭捷醒来就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很疑惑。 “螭捷,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琉璃姐,我们这是怎么了?我记得我在房间睡觉啊。” “你应该也是被下了迷药,被迷晕了。” “迷药?谁下的?” “当然是我了。”这时,仇商推开门,走了进来。 “仇大哥?”螭捷很疑惑,问道:“为什么?” “仇大哥,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疫病可是与你有关?” “是啊,你们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为什么?人命在你眼里算什么?” “别急啊,你们会知道的,其实,我也本不想伤害你们的,可是谁让你们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呢?” “你,放了螭捷,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想放啊,可是既然她已经参与进来了,就不能让她走了。” “你,还有没有人性?” “人性?我确实不需要人性,因为我也不是人啊。” “你,什么意思?” 第二十二章 “十年前,我本是一个爱好游玩的散仙,百万年来,也从不曾参与天界的权势之争。天界待厌了我就到凡间走一走,潇洒自在,我本想就此逍遥地过完这一生。可我没想到的是,命运让我遇到了秦玉,我的爱人。她与其他女子不同,她虽是凡人,但她就像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善良温婉,每次看到她就仿佛心跳漏了几拍。虽然她出身不好,生于妓院,从小无依无靠的长大,但为了挣脱这命运的束缚,她一直都很努力,后来开了间自己的戏楼,凭本事而活。我为之倾心,也真心地追求她,她答应了,我们以为我们就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原本语气温柔的仇商,突然眼神里都透着狠戾,话锋一转:“可天界却不放过我们,说这是违背天条的大罪,剥去了我的仙职,剔去仙骨,贬作凡人。但秦玉她是无辜的,是我先动心的,我恳求天帝放过他,可是他不肯,消去了她的记忆,让她忘了我,将我们分离,还夺走了六识中的一识。期年来,我一直在找她,我去过她原来的戏楼,但发现她已经不在那里了,直到我再次遇到她,发现她已身患重病,现在卧床不起。” “那跟你散播这疫病有何关系?” “那是因为我发现她的身上有一种病,需要潜香草才能做出解药,可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上仙了,我没有办法替她采来药材,我只能慢慢研究,去寻找有什么方法可以代替潜香草,一个不需要潜香草也能治好她的方法。” “所以,你就拿江城无辜的百姓做实验?” “是!但那有怎样?医术不就是这样,为了一种药的研制必须要很多人的牺牲。况且,上苍如此无情无义,我们身上的惩罚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还要她经此折磨,我利用这些人研究解药怎么了,远不及天界给我的创伤的万分之一!” “可百姓的性命是无辜的,他们也是别人的爱人,别人的妻子,别人的丈夫,就算是天帝错了,你这样的行为又与天帝对你做的事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吗?那便没什么不同吧,况且他们的性命又与我有何关系?在我看来,我不过在行医罢了,而且你们的眼里,我不也是在行医吗?” “那是你骗了我们。” “那又怎样,说到底还要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也拿不到潜香草。” “如果我们知道你是在利用我们,我们一定不会留下来的,所以,那天你迷晕我和螭捷就是为了这潜香草?” “不,并不是,我只是想杀了你们而已,谁知道你们命好,没死成。刚好,又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采药,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你这么险恶,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我已经遭过了,我没什么可怕的了。况且,我不在乎,我只要把她救回来就足够了,即使她现在已经忘了我。” “不,她没有忘了你。”琉璃说道:“当初,虽然她不记得你是谁,但她记得她是爱着你的,她一直都记得她有一个爱人。戏楼也是她不要的,是她放弃了那里,去寻找你的。” “胡说!你怎么会知道?” “戏楼卖掉之后,那里被改为茶楼,我去过,听人讲过一些事情,关于秦玉的事情。” “她记得!她记得!……”仇商嘴里一直重复地嘟囔着这句话,反应过来后她坐在床边,握着秦玉的手:“太好了,你都记得。” “但恐怕,她现在不想再记得了吧?” “胡说!不可能!她会一直爱我!” “但是,如果她知道她的病是你用那么多人命换来的,那她一定宁愿从来没爱过你!你不是说她是一个温婉善良的人吗?如果她知道这些,她……” “闭嘴!她不会知道的!只要你们死了,她就什么都不会知道。” “你……你要杀了我们?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你就当真下得去手?” “除了她,我什么都不在乎。” “但是,既然你已经得到解药了,那她怎么还没醒?你做了这么多事,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不!不是!她只是太累了,我知道她就快醒了。” “我看你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她应该不会再醒了吧?你应该比我们清楚,她失去一识,身患重病,就算治好了,也是会沉睡而死吧?” “不会的!我会让她重新醒过来的……你们已经知道的够多了,可以去死了。”仇商说完,拔出已经准备好的匕首,一步一步向三人走来。 “仇商!你冲我来,把两个女孩放了!” “放了?怎么可能放了?知道这么多,必须灭口,棋凡,你也别急,一个一个来,会轮到你的。”说罢,仇商盯着螭捷,向螭捷走去。 此时,三人各有各的想法,祁连浲自是不着急,一来螭捷的性命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重要,二来他相信不需要他出手,琉璃就会动手。螭捷和琉璃已经做好了就算暴露身份也要反抗的准备,螭捷是为了自己,而琉璃是为了螭捷和祁连浲大家的性命。 “夫君。” 仇商听到了什么?夫君!是秦玉!是她的声音!转过头,仇商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已经醒来了,看着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温柔。 “玉儿!”仇商立刻回到床边,扶起秦玉,视如珍宝般地拥在怀里。 祁连浲和琉璃他们也没想到,秦玉竟然醒来了!已经准备好了的琉璃和螭捷也收回了已经蓄势待发的法力,三人一同看向眼前的两人。 “玉儿,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仇商一脸惊喜,眼神里尽是爱意与珍惜。 “玉儿?你是我的夫君吗?我只记得我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但是我不记得是谁,我一直在寻找,是你吗?” “是我,是我,不记得没关系,我们一起回忆,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们重新开始也可以,只要我们再也不分开。” “真的吗?太好了,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好,再也不分开了。”仇商紧紧抱住了秦玉,秦玉看到了旁边被帮着的三人,问道:“夫君,他们是谁?” “他们,是坏人,杀了人,我这就把他们带走。” “才不是,秦玉姐你听我们说,是他,你的夫君,他……” “闭嘴!玉儿,他们害人撒谎,不能留,我就把他们带出去。” “不是的!秦玉姐……” “我知道。”秦玉打断琉璃的话说道。仇商没想到秦玉会这么说,问道:“玉儿,你知道什么了?” “其实刚刚我已经有些意识了,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夫君,放了他们吧,不要再害人了。” “可是,玉儿,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不,夫君,是生是死我都愿意陪着你,但是你不要再害无辜的性命了好不好?” “可……” “我求你了。” “别再说了,我放过他们,谁来放过我们,玉儿,一切交给我,你不要再担心了。”说罢,仇商起身,回头想去拿刚刚丢下的匕首,但就在他捡起匕首的一霎那,秦玉一口淤血喷出,扶着床边支撑着身体。仇商听到后,立刻转身回去,接住了秦玉。 “玉儿!玉儿你怎么样了?”说罢,仇商立刻要去给她把脉,但被秦玉拦了下来。 “不用了,我知道我已经活不了了。” “不会的,你都已经醒了,怎么会活不了呢?我懂医术,我可以救活你,别说丧气话。” 秦玉摇摇头道:“才不是丧气话,也许是回光返照吧,我知道我就要走了。好遗憾啊,好不容易和你重逢,还没来得及和你去经历更多,就要天人永别了。” “不会的,不会的……” 秦玉擦了擦仇商眼角的眼泪,抚摸着他的脸庞,笑笑:“不过,真好,在我命数将近之前,见到你了,夫君。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害人了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别再离开我了。” “我也不想,可是,我好像,不得不离开了,夫君,我好冷,真的好冷。” “冷?那我抱紧你。”仇商把秦玉紧紧抱在怀里,把衣服被子都盖在了秦玉的身体上,嘴里一直问着:“这样有没有好一点?还冷吗?要不要再多盖一点些?要不要……” 秦玉在仇商的怀里,紧闭着眼,渐渐地失去了力气,失去了气息,最后冰冷地躺在仇商怀里。仇商知道,她离开他了,再也回不来了,那一刻的崩溃,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体会不出来。 仇商将秦玉缓缓放下,捡起匕首,再一次向三人走去,但这一次,能很明显地看出来不是想来杀他们。琉璃和祁连浲、螭捷的绳子被解开,看到这些景象,一时间不知道该拿仇商怎么办。节哀顺变这句话,就硬生生堵在喉咙,无法说出口。 在放了他们之后,仇商回到了床边,拉着秦玉的手,突然一个动作,将匕首向自己的胸膛刺去。大量的心头血流出,仇商靠着床边,始终一只手拉着秦玉,闭上了眼。 琉璃和祁连浲、螭捷三人也是百感交集,在他们面前的是爱情,见证着两个生命的相遇与别离,琉璃在心里默默祈祷:愿黄泉路上终有彼此为伴吧。 “我们把他们合葬了吧。”琉璃对祁连浲说道。 “好,还有之前研制出来的药,也都分发下去吧。” “嗯。” “那就你们安葬他们,我去发药,兵分两路,也快些。” “可以。” 祁连浲和琉璃去安葬了仇商和秦玉,站在墓碑前,琉璃向祁连浲问道:“棋凡,这就是爱情吗?” “或许吧,”祁连浲想了想,问琉璃:“琉璃,你对我,是怎样的感觉?” 第二十三章 琉璃愣住了,她没想到祁连浲会问她这样的问题,难道会是她理解的那样吗?他…… 落叶被风吹起,绚烂飞舞,阵阵微风向两人袭来,风清肆意,微妙的气氛包围着二人,而琉璃的心仿佛被这风扰乱了,不知该如何跳动。 琉璃也不知道这个问题自己会是怎样的答案,她也从未懂得情爱,虽然她也思考过自己是不是对棋凡动了心,但却始终没有答案。但此刻,就只是看着祁连浲,想到以前的种种经历,琉璃就知道自己的心思无法平复。 见琉璃呆在原地,祁连浲也便不再问了,而是笑笑开口道:“我的意思是,公主觉得,棋凡可以信任吗?公主对棋凡有恩,我希望公主可以相信,棋凡定会拼力护公主周全。” “啊?”琉璃还愣着,听到棋凡的话后,才反应过来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吧,答道:“信任,当然信任,你从未让我失望过,但是,我更愿意你能当我是朋友。” “好,那我以后就当公主是朋友。” “既是朋友,那,叫我名字吧。” “好,琉璃。” “嗯,棋凡,那我们回去吧,看看还能不能帮上螭捷的忙。” “嗯,回去吧。” 祁连浲和琉璃一起回去,路上祁连浲心里也是只觉好笑,也许是被仇商他们感染了吧,不知为何回想起了和琉璃的过往,竟然觉得自己对琉璃动了情,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仙魔之分,和她在一起。看来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万不能被琉璃媚了心。 琉璃内心也是思绪万千,自己对棋凡到底是怎样的一份心意呢?为何,在他叫自己公主,说着恩情的那一刻会如此伤心?莫不是真的动了心?罢了,不去多想,自己的脑子不够,想太多反而乱了心绪。 “螭捷,你的药分发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发完剩下的这些就全部发完了。” “那我们帮你吧,能快一些。” “好,那仇大哥……仇商他们可是安葬好了?” “嗯,安葬好了。” 幸亏解决仇商的事情之前已经研究出来解药了,忙了一天,将所有药都分发下去,这疫病事才算是解决了。 “这顿算是散伙饭了吧,疫病已经解决了,我们也该离开了,螭捷你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经历了这些,想到处走一走,去更多地方,经历更多的事,反正我也是自己一个人,也更随性一些。” “那你一个人,可要多加小心了,若是再遇到这种事情……” “我明白,放心吧,那你们呢?要回去吗?” “我们,应该是要回去吧,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我们也不能多留了。” “那此一别就江湖再见了。” “嗯,江湖再见。” 琉璃和祁连浲就此与螭捷别过了,对于螭捷来说,本想嫁祸于琉璃的计划没有机会实行,是失败的。而琉璃此次前来调查也查清了疫病的起源,发现与魔族祁连浲并无关系,也该回去交差,对这一点祁连浲自是清楚,不过对这真相倒是意外。 “琉璃,我们直接回去吗?要在山下逛一逛吗?” “不了,这次你也受过伤,我也中过毒,虽然都好了,但还是回去好好修养吧。” “我明白,只是,自离开江城就没看过你笑了,还是我做了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了?” “没有没有,是仇商和秦玉的事情,他们的故事对我来说,太过复杂。或许在生死面前的爱情,就是这样意难平,但我还是不明白,想不通。” “太过复杂的事,就不去想,何必因为不必要的事扰了心呢?” “也是,棋凡倒是看得开。” “无关想得开或想不开,只是,可能是因为我如今孑然一身,万事便随它去了。” “也是了,对了!之前听你说你有个弟弟,你要去找他吗?” 祁连浲没想到自己随口一提的事情琉璃竟然几记下了,想了片刻回道:“这还不急,我可以日后慢慢联系,我知道在青丘我不能太过联系外界。” “的确,等我们回去交代完这件事情之后,修养一段时间,我陪你出来找你弟弟吧。” “可琉璃方便离开青丘吗?” “额,这……” “琉璃,不必为我做这些的,收留之恩我已经无以为报了。” “又跟我说收留之恩,不是说好了是朋友吗?” “是,记下了,寻亲之事放到日后再说吧。” “嗯,有心情了,我们逛一逛再回去。” “好啊,我陪你。” 螭捷回到沧澜之后,问过魑魅魍魉,得知这几日并无大事,祁连岩也没什么疑虑便也安心了。自己此一去并没有完成计划,反而还险些失了性命,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殿下,螭捷的身体已经痊愈,请求还职保护天后。” “嗯,这几日也没看到你,现在一看气色不错,看来是好得差不多了,去吧。” “是,谢殿下关心,属下告退。” “殿下,这次的事就不管她吗?”坐在祁连岩对面的莫磊问道。 “无妨,反正也没惹什么事。”祁连岩拿起棋子,慢慢开口道:“看她还有点机灵,本以为放她去会办成一二,没想到还是没用,罢了,就当是锻炼她了,跟我耍小心思,还是太早了。” “是。” “不过,听监视她的人回来说,青丘派来的是一男一女,可是查到是谁了?” “女的是青丘的二十六公主琉璃,男的来历不明,但是……” “但说无妨。” “但是,听手下说,有些像魔君。” 祁连岩听到后,拿着棋子的手停滞了片刻,随后问道:“长兄?怎么可能?长兄怎么可能和青丘的人混在一起?” “不确定,毕竟手下的人看的都是画像,而且这男子又是和青丘的人一起出现的,所以,也不敢确定是不是魔君。” “若真的是长兄的话,就证明长兄已经得到了青丘的信任,自然也是安全的,但若不是他,我们还是要再加大力度寻找长兄。” “是,属下也一直在派人找。” “魁三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他们还在寻找我们和魔君,我们在这沧澜,魁三也不会搜到这来,魔君那边他们目前也一无所获。只是,一直的追查害了不少无辜的人,现在也已经有不少人上门讨伐了,加上最近荒诞的怪事,他们已经是众矢之的了。” “自作孽,不可活,他们害了人与我们无关,我们独善其身就好。长兄,他们要找便找,我们只要比他们更快找到长兄,剩下的与我们无关。” “是。” “过段时间,如果这边稳定了,我想再出去一次。” “殿下是要去找魔君吗?” “嗯。” “这里交给我,殿下可以放心。” “嗯,今天这盘棋,莫磊下的可不是平时的水平啊。” “是殿下心情好,自然也下得好。” “是吗?” 莫磊没有回答,也知道这不是对他的提问,祁连岩看着眼前的棋盘,“纵使有些人拥有一盘好棋但也没办法赢,而有的人再烂的棋盘也一定会拼了命的赢,而我无论什么样的棋都必须赢,赢棋为了自己,棋盘留给长兄。” 瀛姬这段时间都留在东海,可对外面的事不是不知道,只是她没想到龙王会连百姓的性命都不顾! “够了!龙王,你也不必一直躲着我,今日我就是有些事要问问你。” “我何时躲着你了?” “没躲着我?最近我要见你,却总是被打发回来,我就知道,你在躲我。”瀛姬顿了顿,质问道:“龙王,你们要做的事我没管,也没参与,但你们怎么能害人性命?” “为了世间的安定,牺牲是在所难免的,琼华,是你太心软了。” “为了世间的安定?那不如你告诉我,世间何时不太平了?” “一日的太平,不代表今后会一直太平,抓住时机,防患于未然才是维持安定的良策。” “可你却要无辜的人为此丧命!我劝你停手吧,别再害人了。” “那是牺牲,而且是少数,如今,既然计划已经开始了,又怎能说停下就停下呢?况且,又如何停下?” “好,你们停不了,那我就去让它停下来!”话落,瀛姬转身便要离开,却被两个侍卫拦住了。 “琼华,我东海还有很多地方供你游玩,一直待在青丘也无聊了吧,不如就趁此机会多走走吧。” “你要囚禁我?” “怎么能说是囚禁?最多,是软禁。”龙王的画风一变,一改之前谦逊的语气:“来人,带琼华女君回房间休息。” “你以为,你们打得过我?” “若是平日里,确实打不过,但现在,琼华女君不如想想自己早上吃了什么。” 早上,膳食里确实比平日多了些糕点,她也是一时惊喜吃了些,莫不是!瀛姬催动尝试内力,却发现内力涣散,无法聚集。 “涣识散?” “没错,一些涣识散而已,三日之后便恢复了,这几日,琼华女君还是老老实实在房间里修养吧。” “龙王,你不可能不知道涣识散时禁药吧?” “那,会有人知道吗?” “你!” “还不带琼华女君回去?” “女君,失礼了。” “不用,我自己会走!龙王,你会后悔的。”话落,瀛姬便自己抬脚走了。 看瀛姬走了,龙王转身对两个婢女吩咐道:“你们看着她,别让她到处走了,免得有什么危险,懂吗?” “是,奴婢明白。” 琉璃和祁连浲虽是在山下游玩了一番,但是并没有太过逗留,玩过半晌之后便回去了。 “我们还是走正门吗?”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查到此事与祁连浲并无关系,你会不会有一种无功而返的感觉?” “不会啊,怎么会呢?这件事本就是猜测,不是他做的事也不应该强加于他。” 第二十四章 “可他是魔族之人,在你们眼里,魔族之人不都是穷凶恶极的吗?” “是,但这件事不是他做的,就事论事,其他的,我们会找到证据的。” “棋凡,明白了。”祁连浲看着琉璃,果然,就不该抱有太多幻想,天界之人,无怪此乎。 回到青丘,琉璃和祁连浲就分开了,祁连浲回去之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而琉璃去和三公主交代这次外访。 三公主得知这次江城的疫病与祁连浲无关,也便罢了,只是琉璃曾中毒,作为姐姐,三公主自是心疼的,以前的事便也不再追究了,眼下还是最急需的还是修养身体。 “琉璃,你怎么样了?” “十五姐!你来了,别担心,我的毒已经解了。” “怎么能不担心,最近你是出去一次受一次伤,还都是危及性命的,以后还是好好待在青丘,少出去吧。” “哎哟,没事的,我这不是都没事吗?” “也怪我,若是这一次去的是我,你就不会中毒了。” “还好去的是我,若是十五姐,那,东方琛可就要心疼了。” “你,还打趣,你去我就不心疼,姐姐们就不心疼?再说,东方也把你当妹妹,他也是会心疼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那十五姐,我饿了,我看你带吃的来的。” “吃吧,是给你的。” “哇!豆沙糕,谢谢十五姐。” 祁连浲回去后,拿着玉佩出神: 如今已经博得了青丘的信任,琉璃也知道了自己还有亲人在外,进出行动倒是方便了不少。只是,若是以后有些不该让她知道的事需要联系的话,还是要找到打开结界的方法才行。 此次江城一行,那个叫螭捷的姑娘,她的身上隐约有些像是魔族的气息,但又不是,看来也不是偶然遇见,在江城不方便调查也不方便行动,如若真有什么联系,日后必定还会有行动。 如今,一切在往有益于我的方向发展,想要联系上弟弟他们,看来,还需要露出些“马脚”啊。 墨闻自栖兰山回来和琉璃分别之后,便一直都没联系,自己素来一个人倒也是无聊,此次听说江城一行发生不少事情,就来看看琉璃。 “听说,这次前往江城,琉璃玩的挺开心?” “墨闻?好久不见啊,你怎么来了?”琉璃惊喜,“你能不能从窗户上下来,进来聊。” 也罢,墨闻来到桌边落座:“我来,是来听故事的,听说很有趣。” “早说我就去找你了嘛,看你,还特地来一趟。” “藏宝阁经不起折腾。” “额,哈哈,谁说要折腾藏宝阁了是吧?再说,你怎么总揪着一件事不放啊,都过去了哈。” “好,那我不说了,说说你这次江城之行,听说挺好玩的?” “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嗯,那愿闻其详了。” “这次我们去江城,疫病泛滥本以为是祁连浲他们魔族所做,但查清楚之后发现不是的。我们刚到江城的时候……” 琉璃把这些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墨闻也是震惊,没想到这些事会是仙人所为。但是,比那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那你没事吧?有没有余毒未清?” “啊,我没事啊,你们一个两个都太大惊小怪了。” “大惊小怪?也是,像琉璃这种动辄就是危及性命的伤势,我们好像确实是大惊小怪了。” “我知道了,以后会保护好自己的。” “好吧,那说说仇商和秦玉他们,这秦玉此生能得此仇商一人,是幸也是不幸啊。” “怎么说?” “秦玉这一生,能得一肯为她不惜付出一切,也要救她性命,与之白头的人便是幸;但此人却是仙人,两人的情爱却是触犯天条,受天界惩罚,短暂一生便是不幸。” “你说得对,我觉得她很可怜,只是得一相爱之人,却要深受天罚。” “那你觉得,谁错了?” “秦玉没错,她只是爱一人而已;天帝没错,他只是依法行事而已;仇商……是他错了吧,不该爱上凡人。” “仇商错了?可仇商也没有错啊,他也只是想得一爱人而已,也从未参与过天界的权势之争。” “那是谁错了?” “谁都没错,爱没有错,天条法律也没有错。” “那,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有些事,不是要分得清孰对孰错的,而有些事,就是没有对错之分的。仇商和秦玉面前的,是爱情,七情六欲,世间能有几人能够切割?天帝面前的,是责任,天条法律,就是他需要遵守的准则。”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听不懂。” “你以后会听懂的。” “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以前怎么没法现你懂得这些大道理?” “我,本来就懂,不愿跟你提罢了,显得你啊又笨又傻,你应该谢谢我。” “切,你就装吧,来也不带些好吃的给我。” “你十五姐带了这么多,我是为你的健康着想,少吃多动,不然你迟早也是会变成大胖子的。” “大胖子怎么了?我乐意。” “那你就不怕嫁不出去?也是,嫁不嫁得出去,跟胖不胖没关系,主要还是人。” “你什么意思啊?你是在说我?” “没有啊,只是某人什么样子,仙门百家可都是知道的。” “你,还以为你是来看我的,结果是来损我的。” “也不是,顺便来看看你吧,既然没事,我就走了,不用送了,太见外。”说罢,墨闻便走了。 看到琉璃没事,墨闻便放心了,琉璃以为墨闻没什么正经还来取笑她。可琉璃不知道的是,当墨闻知道蓬莱一行琉璃身受重伤的时候,那一刻他便知道了什么是心急如焚。他从前的确不懂得情爱,只是习惯了琉璃的叨扰,知道琉璃只要无聊就会来找他,他知道琉璃好好活着就很安心。 但,当他慌了,他的心慌了的时候,他便知道,这不是朋友之间该有的情谊,许是爱罢,琉璃不懂但他不能装糊涂。如今,只是偶尔见面,开开玩笑便就知足了。 活了数万年,大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对琉璃从来不说而已,只要是琉璃,他就永远是那个可以和琉璃一起疯一起闹的墨闻。琉璃,也是数万年来,他驻守在藏宝阁,唯一的慰藉了。 此次,听到琉璃前去江城,因为消息来得晚,他没有赶得上,心里从未安心过。琉璃回来,本想第一时间见她,可他明白,只有收拾好心情,才能面对她。七情六欲的烦丝,易结不易斩,如若她安好,便也别无他求。 “魔君,如今,我们受百姓讨伐,将士们也有些军心涣散,还有些已经向请辞回家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又该当如何?既然他们咬定了我们,那我们也不能平白被冤啊。” “魔君的意思是?” “既然他们要讨伐,不是我的我不会背的,只是有些罪名,我也不介意坐实了。” “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慢,还有,祁连浲也不追杀了,一切都是误会,我们很多事情可都是为他做的,找他,也是为了保护他,魔君之位也等候祁连浲回来,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了。” “嗯,下去吧。” 魁三看着这魔君之位,心想道:祁连浲啊祁连浲,你看,我待你可好啊? “殿下,莫磊有要事要禀告。” “你直说便好,和我,不要需要这些繁文缛节。” “是,殿下,探子来信,魁三那边今天一早发布的消息,不再追杀祁连浲,说一切都是误会,找祁连浲只是为了保护他,还说有些事情是他为了祁连浲做的。” “什么?”祁连岩想想,笑道:“好手段啊,可以名正言顺的坐实那些恶事,然后都推到长兄身上,等到找到长兄了,再假装迫于重压将他处决,自己在坐上这魔君之位,好一个伸张正义啊。” “殿下,那我们该怎么办?这一来,矛头就全对准我们了。” “我们的人怎么样?” “没什么反应,我相信,他们都是知道殿下是清白的。” “他们当然相信,只是,墙倒众人推,知道又如何,找到机会他们也还是会背叛、逃跑。” “那?” “先稳住,夺回黑黎崖之事,可以开始计划了。” “属下明白了。” “还有件事,莫磊,你亲自去办。” “殿下吩咐便是。” “今日日落之后,即刻休息,不许练功。” “什么?” “别把自己逼得太紧,这几日晚上我在书房批阅,还能听到外面舞剑之音,我听得出来是你。” “莫磊是为了更好地保护殿下。” “我知道,但是,如果把身体累垮了,是给我增加了累赘。” “属下不会。” “我知道你不会,但,还是要注意身体,你可是我的心腹。” “属下明白。” “话说回来,也有趣,你对长兄是百般苛刻,但对我却是言听计从,这是莫磊的两面吗?” “莫磊,算是看着魔君和殿下长大,知道这一路的不易,魔君责任重大,怎能有半分差池?殿下尽心辅佐,自是要多些心腹帮手。” “嗯,行了,下去吧。” “是。” 青丘得到魁三的消息,虽是不清楚魔族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此一来,却不得不插手了。 “三姐,长姐还没回来,我们贸然出手,会不会不太好?” “琉璃,现在我在主持,那我就要拿出主持的气势,确实我们不能轻易定夺,但不能坐视不管了。” “我明白了,琉璃愿意……” “你不许去!” “为什么?” “最近不太平,你的命星也一直不稳定,还是留在青丘吧。” “可是……” “没有可是,琉璃,你是我妹妹,我不能看你一次又一次涉险了。” “哦,我明白了。” 祁连浲也是听到了消息,魁三啊,好一个衷心,看来他也该出场了。 第二十五章 “琉璃,我们回来也有些时日了,我想出去找我弟弟。” “看你从江城回来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原来是这件事啊,没关系啊,想去就去。” “嗯,这江城一行,让我更加想念亲人,本以为我和弟弟分散后我可以因各有追求而心安,但是我想两个人能相互帮衬点才是更好的。” “有亲人自是好的,我支持你。” “那你要照顾好自己了。” “什么意思啊?不是还有你照顾我吗?哦,我懂了,我知道要互相照顾。” “琉璃,我的意思是,我自己去,你身为公主不能一次一次为了我离开这里,而且,每次同我一起就会莫名其妙受伤,我不能害你。” “受伤那都是巧合罢了,近日,我也就是趁长姐不在,才随意了些,等长姐回来了,我也便不能陪你了。” “那便更不能了,之前是我不对,没有拦着你,如今,经历了这么多,我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女君不准你离开是为你好,外面难免会有不测,只有青丘才是最安全的。” “之前你说的为了你,其实并不是,我也是为了玩,哪有你说的那么伟大,你不必把罪责揽在自己肩上。” “这不一样,这次,就放我一个人出去吧,我答应你,无论找到与否,我还都会回来看你的。” “好吧,那我就不强求你了。” “谢谢。” “不必谢我,我也没理由限制你的自由,去哪里本就是你的选择。” “知道了,只是,要出去还得琉璃帮忙。” “我?” “嗯,我要出去,只是这次是为了我自己的事,也没理由走正门,还需要琉璃帮我打开结界。” “也是,没问题。” “那我先回去收拾了。” “嗯。” 祁连浲去意分明,但琉璃乱了。此一别,便不知何时能再相见了吧,待他找到弟弟之后,便可以在人间安稳一生了,恐怕此生就再无缘分了。可是,她的心好乱,不是因为他出去寻亲,而是他不再与她一起了,这便意味着,他真的是要离开她了。 想到此次出去,祁连浲自是开心不过,终于找到理由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青丘,这个理由,以后哪怕是要进出青丘,也是个不错的说辞了。只不过,现在外面太乱,此次之行要更加小心,但若是自己一人,做事还真是方便不少。 “这就是结界,一会儿我打开你就能出去了。” “嗯,这次怎么不用蒙眼了?” “再蒙眼,日后你怎么回来?” “琉璃,我……” “我的意思是,以后你带什么好吃的回来看我,进不来怎么办?” “哦,这样啊,日后遇到美食一定送来给琉璃尝尝。” “拉钩!” “好,拉钩。” “那我打开结界,你便看好了。” 琉璃以血为祭,注入灵力,再次打开了结界。祁连浲明白了,原来如此,怪不得之前找不到解开之法,原是还需要血。 “那便告辞了,琉璃,照顾好自己。” “等下,这个给你。”琉璃给了祁连浲一个玉佩。 “这,太贵重了,棋凡不能收。” “哎你误会了,这结界不是一般的结界,要有我们灵狐一脉的血才能打开,而且也是要法力的,你一介凡人想打都打不开,日后怎么回来?” “那,难道这玉佩?” “嗯,我在里面加了法力和我的血,你日后回来,有它就够了,但是你千万要记住,万不可让魔族之人得到,这个地方也万不能说。” 祁连浲接过玉佩:“如此,想的倒是比我周全多了,放心吧,公主的话我记下了,棋凡谢过公主。” “不是说好叫我……” “我知道,只是这次是正式的道别,日后再相见就不知是何时了,这一声公主是感谢这些日子的照顾与收留的。” “我明白了,那道谢我就收下了。” “琉璃,保重。” “你也是。” 半年后…… “来人!快去那边,好像是叛徒祁连浲!” “快!快追!” 这半年里,祁连浲东躲西藏,在躲避魁三的搜寻下,还要寻找祁连岩,自是举步维艰。如今好不容易安生几日,还是被发现了,魁三已经加派人手在来的路上了,如今还不是开打的时候,只能先躲避。 祁连浲被魁三的手下追了几个村子了,到了南镇,幸亏繁华,几条巷子算是甩开了他们。 “终于甩开了,原本还打算再多走些地方的,不过也好,这南镇繁华,消息也通透,若弟弟那边安好,那也该得到消息有所动作了。” “殿下!有消息来报,魁三的手下在南镇找到了魔君的踪迹!” “真的吗!太好了,莫磊,安排下,这里暂时由你来打理,我要去找长兄。” “是!那殿下,这次可还要带上螭捷?” “不了,让她留下来保护母亲就好。” “是。” “还有,攻打之事,筹备得如何了?” “万事俱备!” “好!待我把长兄找回来,就能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了!” 祁连浲虽是逃避追杀,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总要找地方落脚的。 “老板,一间客房。” “好,天字二十一号。” “谢了。” “客官,小的给您带路。” “好。” 小二带祁连浲上了楼,“客官,这就是您的房间,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 “我明白了,下去吧。” “好嘞。” 祁连浲进到房间,刚要休息,就感觉到有魔族的气息接近。 “你说,这次我们能抓到祁连浲吗?” “肯定能啊,他如今在这城中,我们已经将这城包围了,而且各个方位都有看守,就算他御剑也飞不走,大部队也在路上,插翅也难逃。” “若是我们抓到,大功一件啊。” “就是就是。” “老板,两间客房。” “不好意思啊,客官,我们这没空房间了,要不,你们去别家店看看?” “我们一来就没房间了,你是存心的吧?” “怎么敢呢?小店是真的没房间了。” “你!” “哎算了算了,咱俩再找找,先休息要紧,找了一天累死了。” “别有下次!” 把魔族的人送走了,老板松了口气,只是小二不明白,明明还有空房间啊。 “老板,你这是?” “魔族之人,祸害了那么多地方,先不管那祁连浲怎么样,就这样的,我可不敢赚他们的钱。” “原来是这样。” “以后,我若是出去有事不在,还有魔族的人来,你也这么打发走。” “知道了。” 祁连浲自是听到了这些对话,呵,魔族之人,看来,魔族的名声被败坏成了如此的不堪。 “老板,一间客房。” “一间?” “是啊。” “姑娘和公子是小夫妻吧,哪有分房睡的。” “我们……” “的确,不该分开睡的,是我惹了夫人,说气话呢,老板你别听她的,一间客房。” “好嘞,天字号二十二号。” “好,谢老板了。” “客官客气了,小二。” “哎,小的带二位领路。” “好,劳烦了。” “到了,二位好好休息。” 祁连浲只觉得这声音耳熟了,待到两人走近后才分辨出来,是十五和东方琛!他们怎么会来?看来,青丘和天界终究是要掺和进来了。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冤家路窄啊,竟然住进同一家客栈,罢了,随机应变,说不定还能利用一番。 “东方,你为什么?” “我们此次前来为的是调查祁连浲一事,既是来调查,自然不能太张扬,假扮成夫妻也能更好的掩人耳目。” “我明白了。” “听说祁连浲出现在这一带,我们奉命前来,万事还是谨慎些,总是好的。” “的确,幸好,这次来的不是琉璃。” “是啊,这次的魔族教徒比我们想象得多太多,还好她没来,不然又不知怎么应付了。不过,琉璃那么机灵,真是她来了,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 “也就是鬼点子多些,没来就对了。” “她在你眼里总是疼爱的妹妹的,好了,公主早些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议。” “可,这只有一张床啊。” “没关系,你睡床,我有椅子就够了。” “但……” “不许争,第一你是女孩子,第二你是公主,第三……” “第三什么?” “第三,会有人心疼的。” 听了东方琛的话,十五是能知道其中的意思的,有些事,不必说出口,心照不宣便就够了。 “那好,那我便不和你争。” 祁连浲听到两人的对话,知道琉璃没来,他只觉多了份安心,不知为何,只是怕见到琉璃。 如今,祁连浲在南镇,最好的期待是祁连岩他们得到消息能及时赶来,否则,对魁三的人来说就是瓮中捉鳖了。当然,想要抓到他祁连浲又岂是容易的事,还要看有没有本事。有时候,战斗的输赢,可不是看人数的。 “三姐,长姐到现在都没有联系是什么意思?” “自长姐去了东海之后,就没有联系了。” “这也没多久啊,许是长姐贪玩,忘了回呢?” “傻琉璃,你当长姐是你啊……若是正常议事,不可能连传信都联系不上的,我怀疑是出了什么事。” “这,怎么可能呢?难道龙王是想害长姐?还是,想害我们?” “不知道,但是现在我不能离开青丘,需要有人去调查一番,只是可能会很危险。” “长姐,我……” “你不行,别想了,长姐最疼爱的就是你,万一真有什么事,她一定不会想要你去涉险。” “不,就是因为长姐最疼的是我,所以,我一定要去!” “那你可知……” “我知道,很危险,但是我去意已决,三姐,你知道的,就是你不允,青丘也是关不住我的。” “那好吧,琉璃你可要万事小心,一定不能让自己出事,一旦有危险你就回来,还有……” “好了,我明白了,而且我们往好一点想吧,万一没事呢是吧。” 第二十六章 祁连岩到了南镇城外,看到魁三手下的看守如此严格,,也是想得到的,不过,要想拦住他还是难了点,想进去,待他乔装打扮一番就好。 “站住,把头抬起来,干什么的?” “来看病的,咳咳。” “等下,你怎么和这画像之人有点像啊?” “咳咳,大人,咳咳,我看看,咳咳……” “行了行了,快走吧,也不知道你这病会不会传染。” “谢,咳咳,谢大人。” “晦气,快走快走。” 祁连岩混进去后,听到刚刚他进来后,方才询问他的人派了人跟着他,于是并没有立刻开始找祁连浲,而是先去了药庐,既是演戏,那就要演全一点。 “大夫,咳咳,你给我,咳咳,看看吧。” “好,公子别急,把手给我。” “咳咳,好。”祁连岩把手递过去,调乱脉息而已,小事。 “公子,你这脉象的确紊乱,但是不像是肺喉之症啊,你找过其他大夫看过没有?” “我,咳咳,自小便这样,咳咳,大夫你不能,咳咳,见死不救啊,咳咳,给我开些药吧。” “好吧,那我给公子开些清火消炎的药,没有害处,不过是药三分毒,公子的病我还是治不了,公子还是要另请高就,可不能怠慢。” “好,谢谢,咳咳,谢谢大夫。” “应该的。” 拿到药方,祁连岩就去抓药了,然后随处找了一家客栈落脚,进到房间里还是一阵咳嗽,直到听到跟踪的人走了才停下来。 祁连岩摆弄着手里的药材,心想道:“看来,魁三的防守确实很严,为了能抓到长兄,真是下了不少功夫。如今自己已经被盯上,不能轻举妄动,找长兄一事还是要慢慢来。” “首领,那人先是到药庐看病买药,之后就到一家客栈歇下了。” “继续盯着。” “是,但是,首领,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抓起来?” “你也不想想,如果真是他,我们抓得住吗,到时候功劳还不是都被分了去?只要我们跟着,如果他就是祁连浲,我们只要等大部队来,再一说位置,那功劳才都是我们的。” “首领英明。” “行了,去吧。” 祁连浲还并没有在十五和东方琛面前露面,现在还不是时候,如今还是先找找魁三手下包围的漏洞,想办法出去,或是等祁连岩来。 入夜,祁连浲到南镇城边,是想去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突破口,但还要躲过巡逻的侍卫。 “谁?鬼鬼祟祟的。” 祁连浲自知是对他喊的,转身,走得更急了。 “站住!” “站住?怎么可能站住?”祁连浲脚步一转,转到了前面的小巷里。几个守卫也跟了上来,不过,在巷子里已经没有了祁连浲的踪迹。 “要不要禀报首领?” “还是我们先找找吧,如果不是,又要挨骂了。” 那人的声音刚落,几人身后就响起了祁连浲的声音。 “你们是在找我吗?” 到了交班的时候,来换班的守卫并没有看到原班,商量之下,两个在这里守着,两个去找。 在小巷里,两个守卫看到了这几个应该轮班的守卫们,死了! “加强夜间巡逻和守卫,看到了就及时禀报,下次,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是。” 祁连浲已经回到客栈休息,看着眼前的茶杯,心想道:“看来,魁三下令包围还挺严,不过,想那么轻易地抓住他还是想得太好了些,明日,还是得出去看看他们防成什么样了,呵,真可笑啊。” 翌日,祁连浲再次来到他杀死守卫的地方观察。 “哦?加派了人手还加快了换岗时间,有意思,这魁三是真胆小啊。” “来人!是祁连浲!”几个守卫听到立刻赶过去了。 “祁连浲?我这不是在这呢吗?还真是草木皆兵,不过,好机会。” 祁连浲飞身墙头,观察外面情况也是如此守卫森严,甚至还比城中的守卫要多,不过,想也猜得到大部分应该是在远处待命,那离开南镇的办法,还是要从长计议。 白日,乔装一番,祁连浲就到楼下吃饭了,顺便听听现在的情况。 “听说了吗?昨日和前日,魔族都有人死了。” “昨日?”祁连浲回想:“昨日,他并没有杀人啊。” “听说了,还听说死法好像差不多,都是一掌毙命。” “你说,是不是真是那个大魔头祁连浲?” “肯定是他,连自己魔族的人都不放过,除了他还能有谁干出这种事?” “就是就是,唉。” 听着来往饭客的评价,祁连浲笑了,“呵,果然我这名声是没什么好的了。不过,另一个杀人的是谁?手法还和我一样?难道,岩已经进来了!” “打扰一下,刚刚你们聊到祁连浲杀了魔族的人?能不能再具体一点,比如说在哪里?”十五问道。 “好像是在北城门附近,你这小姑娘竟然对这个有兴趣?” “我,就是好奇而已。” “好奇,那胆子挺大啊,要不要哥哥带你去更刺激的地方体会体会啊哈哈哈。” 说完,男子作势就来拉十五,但被东方琛一把拉开了,这一下,对于凡人来说可是疼痛难忍,男子被拉得连连叫疼。 “这位兄台,自重。” “是是是。” 东方琛放开,男子为了找回些面子,还口道:“哟,原来有小夫君了,走开别碍眼了,下次,小爷可不是好惹的。” “你!” 十五拉住东方琛,“罢了,消息既然已经查到了,我们就去看看吧。” “好吧。” 十五就和东方琛离开了,祁连浲听着他们的对话,心想:这青丘和天界还真是愚蠢啊,派了他们两个来抓我,可惜了,相识之人,遇见了便是故人相逢,这场戏可要演得精彩些了。 十五和东方琛来到北城门附近,开始四处询问此事,但都和客栈听到的差不多,祁连浲跟着两人心想:“还真是傻啊,凡人能懂些什么?不过也是,总不可能去问魔族的人,你们可慢慢查吧。” 回到客栈,祁连浲问小二要来了纸墨,将自己玉佩一半的图案印了上去,写下自己的位置,做成符纸,等到晚上隐匿在城中各处,只有祁连岩手中的玉佩才能使之出现。这次,是魁三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祁连浲在房间里等着,若是岩看到,那就该来找他了。 一夜,祁连浲没有等来祁连岩,“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弟弟没看到?还是,他有什么危险!” “给我搜!” “等等,客官,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新命令,挨家客栈搜,你们识相点。” “好好好,你们搜吧,搜吧。” 楼下突然乱哄哄的,祁连浲听着,看来是不能留在这了,照例留了张符纸便走了。 等魁三的手下找到他的房间的时候,已经没了祁连浲的踪影,如今城中要无处可去了,听说城西是荒凉之地,倒也是个去处,想想祁连浲就出发了。 到了地方,祁连浲只觉这里是真荒凉啊,这城西看起来比当初江城疫病时期还荒凉,甚至连林子都有些许。 “江城,”祁连浲的一下想到了琉璃,“琉璃,也不知她现在什么样了……罢了,不该想的,还是找住处吧。” 祁连岩前日夜晚出来找祁连浲,但是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反而暴露了些,守卫还以为是祁连浲,便打了起来,一掌毙命,是自小祁连家留下来的单纯的防身之招,这时候倒是用上了,还不会被发现。 本想着安分几天,但没想到,魁三下了命令,搜查客栈,祁连岩只好先撤出来,四处躲一躲,却才找到祁连浲留下的符纸。但待到祁连岩找到祁连浲所在的客栈之时,祁连浲已经走了,但他看到了祁连浲留下的符纸。 “为躲避魁三手下一众的搜查,已转移住处,带安顿好时再联系,你自己要小心。” 祁连岩看到祁连浲留下的纸条,心想:“也好,看来长兄是没事。” 琉璃第二日便出发了,三公主也将佩剑还给了她,以便防身之用,临行前,还特地带上了掌印之诏,若是龙王当真有问题,只能以青丘的名义下命令了。 “出来吧,别躲着了。”琉璃对身后之人说道,见没有反应,笑道:“知道你跟了一路了,好了,出来吧。” 墨闻从树后面出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跟着你?” “我若是不知道,我这修行是白修行了。” “也是,毕竟虽然你……”墨闻想说什么,但是被琉璃瞪回去了,只继续说:“但是,修为不低。” “跟着我做什么?知道我是要干嘛去吗?” “知道啊,去东海嘛。” “那你知不知道这次去不是玩,而是有正事要办,而且还可能会有危险。” “我知道啊。” “那你还?” “哎,咱们是朋友,要同甘共苦,况且,你也说了,可能会有危险,我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去呢?” “可是。” “没有可是。”墨闻一改玩笑的语气,严肃道:“好吧,那说正经的,若是龙王真有别样的计划,那这一去自是凶险,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而且,营救女君也是我的职责,我当然要去。” “那,好吧,那就一起吧,不过你也要多加小心。” “放心吧,我的修为可没你想的那么差。” 第二十七章 路上,墨闻问琉璃,除了怀疑龙王有不轨之心,是否还有其他什么证据。但是琉璃也只能是真实地回答,没有,什么都没有。 “也罢,走一步看一步,若是龙王真有什么动作,不可能什么线索都没有,我们慢慢找。” “是啊,只能这样了。” “琉璃,你怎么看起来忧心忡忡的,可不像你了。” “我是担心长姐,长姐是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姐姐,我是她带大的,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在去救她的路上,也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能力。” “哎,没关系,一定会没事的,这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呢吗?” “谢谢啊,墨闻。” “咦,好肉麻,你这样我可不习惯。” “好吧好吧,大恩不言谢,好兄弟。” “这才对嘛。” “不过,这次辛苦你了,不能太明显,就不能太过使用法术。” “没关系啊,这一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也是我的性格,就当是陪你出来玩了。” 祁连浲到了城西后,找了间破屋,虽然破了些,但是还能住,这几日里都是在这休息。现在要做的,自然还是要想办法联系祁连岩,但万事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又有些行动受限,虽是还能用符纸,但一晚上能去的地方比之前少了许多。如今,各家客栈都被排查,若是幸运的话,祁连岩也找到这里来就好办许多了。 看着手里的玉佩,祁连浲自顾发呆,“快了,夺回黑黎崖的日子快来了。” 正想着,外面传来了声响了,能分辨出来的,是魔族。 “这里,我们还要搜吗?祁连浲能躲在这种地方?” “人无处可去的时候,什么地方不能活着?或许他就躲在这里也说不定。” “老大,听起来您很有经历啊,是小的见识短浅了,日后一定向老大学习。” “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是是是。” “行了,别废话了,搜吧。记住,一旦发现,一定不能先动手,第一件事就是发信号。” “是。” 祁连浲知道是魁三的手下找到这里来了,笑笑,不过几天而已,找到这,看来也是够着急啊。不过,就这几个人,怕是连发信号的时间都不会有,未免不自量力了些。 魁三的手下推开门,进来看到什么都没有,便想随处找找,突然,一阵奇怪的风将门关上。几个人回身去开门,却发现连法术都打不开,这时,祁连浲在几人背后出现,“你们,来送死?” “是祁连浲,快发信号。”一个人边说边要做法,但是只一掌,那人便倒在地上,死了。 剩下的人看到,立刻跪在地上求饶,“求求你,求求魔君大人不要杀我们,我们只是受魁三指示来办事的。” “是啊,魔君,魔君大人,放过我们吧,我们愿意归顺于你。” 祁连浲转念一想,微微笑道:“好啊,那我问你们一些问题,你们老实回答,我就不杀你们。” “好好好,魔君大人你问,我们一定什么都说。” “我问你们,魁三这次派了多少人来?” “一万。” “都在这?我看人数,不像啊。” “没有,有一千在城内外把守,剩下的在离这里十里的村子里待命。” 祁连浲想想,果然被他猜对了,“就这些?” “不是,还有,还有十万在路上,等到了就全城搜捕。” “那黑黎崖呢,再来十万,黑黎崖就空了吧?” “黑黎崖的确就只剩一些守卫了。” “那这里的守卫可有什么死角?” “这……” “怎么?还要犹豫?”祁连浲作势要杀人。 “不不不,不是的,在城东,有一处大户人家,执意不允许我们搜捕,他的侍卫数目确实不小,魔……魁三怕事情惹大招黑,就没让我们动。” “那魁三心思还真是不少,胆子也挺大啊,不过十万大军啊,也够下本的。” “魁三是想尽早抓住你,反正你在这插翅也难飞。” “哦?我插翅难飞?” “不不不,不是我说的,是魁三说的。” “嗯,你们回答得很好,现在你们可以去死了。” “什么?你不是说放过我们吗?” “放过你们?会背叛的人,我不会要,你们回去到了魁三那里,也是同样的下场,倒不如我让你们死得痛快一些,你们应该感谢我不是吗?” “你……快放信号!” “休想!” 祁连浲迅速将几人处理了,只是打斗间,竟有一人趁机跑了出去,祁连浲赶紧追出去,眼看那人已经要发信号了。 突然,一把剑穿透那人心脏,当场毙命。这剑,是冰旋剑!是祁连岩! 祁连岩从林子后走出,看着祁连浲,笑道:“长兄,总算找到你了!” 处理好这些人的尸体后,祁连浲和祁连岩回到破屋里,谈起彼此的近况。 “你和母亲可还好?” “放心吧,我们都很好,现在在沧澜,而且已经有自己的军队,莫磊在带着,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你回去。” “莫磊?没想到他还跟着。” “他是重情重义之人。” “嗯,我知道,只是我以为他会离开,不问世事了。” “那长兄,这段时间,你都在哪,身体可还无恙?” “放心吧,我一切都好,而且有件事,或许能够利用。” “什么事?” “半年前,我从那一战之后就身负重伤,后来被一男子救下,好了大半,然后就遇到了青丘公主琉璃,她把我带回了青丘……” “刚刚你提到,螭捷?” “是啊,她是我们在江城遇到的,怎么了?” “那,果然是你!其实我早该找到你的!” “什么意思?” “螭捷是我在沧澜招的,那次她去江城是听说青丘派了人,她想去做点动作但没成功,她以为是背着我,但我是知道的,一直派人跟着她。汇报的人提到了青丘派来的还有一男子,相貌似你,我以为不会是你,就没亲自来,当初若是知道,那也不必隔了这么久才找到你了。” “可能是注定的吧,但这半年也不是浪费,你的军队可以日益壮大,而我这半年也去了不少地方,该调查的,该奉还给魁三的称号,我也一并还了不少。” “那眼下,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是,方才我从那几个侍卫那里打听到城东有一大户,那里没有魁三手下的把守,或许我们可以从那里突破。” “那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计划了。” “但我们要分开出去。” “分开?为什么?” “刚一并问出来,魁三在这有一万守卫,路上还要十万,而黑黎崖就没剩多少,你先出去带军队去攻打黑黎崖,我再想办法出去。” “可你一个人留下来,太危险了,纵使我知道这些人奈何不了你,但也难保不会受伤。” “或许,我是该用用青丘来的那俩人了。” “他们,是谁?” “十五公主银瑶和天星阁阁主之子东方琛。” “银瑶?东方琛?” “是,怎么了?” “我之前带螭捷去栖兰山一带找过你,遇到两个人,名字和你说的很相似。不过那时我是假名,棋岩,她是棋捷。” “是吗?那就有意思了,这么说来他们只利用一次还是太浪费了,你我的深份还不能太早暴露。” “那长兄,可有计划?” “有些想法,不过还需从长计议,目前,倒是可以想办法让他们打起来。” “他们我不太了解,长兄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要好好演一场戏了。” 演戏对祁连浲来说当然不是难事,这次是要利用上十五和东方琛,那就要有万全之策,他们可是太谨慎了。 “琉璃,我们还是得想办法潜进去,看这行宫的守卫不是一般的严,看来龙王真的是有些情况了。” “我明白,看到龙王的行宫如此景象,我更加担心长姐了。” “放心吧,女君的修为可不是一个龙王能比的。” “我知道,我只是担心而已。” “不如你试试感应,我记得你们灵狐一族是可以的吧。” “我试过了,但是感应不到,这里好像封住了气息的流通。” “看来龙王的防御之心的确不小,那我们怎么办?” “我能想到的,倒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要委屈你了。” “委屈我?什么意思?” “我,他们当然是见过的,但是,你这些年来一直在藏宝阁,又从不出席什么宴会,他们不认识你。” “是啊,你的意思,要我去试试?那没问题啊,不委屈。” “但是,你不能就这样去。” “什么意思?” “以我对龙王的了解,这行宫,若是男子,恐怕连接近都不可能,但女子就不一样了。” “所以,你是想让我……” “委屈你了。” “我觉得,我们,可以再想想其他办法,不一定之能这么做。” “那我能想到的,只有这样,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就算我,那个了,那之后呢?” “之后,咱们里应外合,把这几个侍卫打晕就好,然后用法术困住他们,再乔装成他们的样子混进去。” “这……我,一定要这样吗?” “如果你不想的话,我们也只能再想想其他办法,只是也不知道长姐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时报,有没有……” “好了,”墨闻长舒了一口气,“好吧,那我试试。” 第二十八章 墨闻变了身女装,问琉璃怎么样,琉璃看到后,一时竟被惊到无法言语,不亏是墨闻啊! “琉璃,你说啊,怎么样啊?会不会露馅?” “啊?不会不会,怎么会呢?漂亮!太漂亮了!不愧是天下第一美男啊,扮成女装都如此惊艳,我自愧不如啊。” “好了,别夸了,只要不能露馅就行了。” “不能,不能,绝对不能,旁人看了绝对称是极美的仙子。” “那就好,那我去了?” “嗯,到时候我见机行事,我们相互配合。” 墨闻看了看自己的打扮,虽然是有些不情愿,但为了女君,拼了! “谁?” 墨闻拿起嗓子佯装羞涩道:“啊,我是这东海里的一只小葵妖,忘了路,想来问问路。” “问路?我们不知道,去别的地方问。” 见守卫如此冷漠,墨闻假装被吓到般,亦步亦趋地往前靠近,“守卫大哥,你们别这么冷淡啊,我是真的迷路了,我也是刚刚修炼成妖的,哪里都还不熟。小女子是看到大哥这么英俊,心想一定是很好心的,所以才来问的。” “站住,不能再往前走了,好吧,想问什么站在那里问。” “可是,我怕把地图弄丢,绣在衣衫上了,大哥总不能让我脱衣服吧?” “你等下,”刚刚制止他的守卫和旁边的守卫商量道,“能让她过来吗?” “哎,一个小女妖,能怎样,更何况还长得这般娇艳,她想问就问吧。” “可现在,不是特殊时期吗?” “怕什么?万一有什么,她一个,我们两个,还怕打不过?” “那,好吧。”守卫转头,“你上来吧,我们看看。” “好。”墨闻笑道,但内心是深深的吐槽:啧,没见识。 墨闻慢悠悠地往前走,背过一只手暗示琉璃做好准备,琉璃也自是明白,时刻盯着墨闻的情况。 “大哥,你看,这个地方怎么走?”墨闻抬起袖子,把两人吸引过来。 “这哪有什么图案啊?” 其中一个反应快的立刻看出来了,“你,在耍我们!”说罢便向墨闻打过去。 墨闻一个转身躲了过去,顺手还打倒了另一个守卫,琉璃看到后,便立刻出手打晕了守卫。 “琉璃,我们赶紧换上他们的衣服,别被发现了。” “嗯。” 墨闻换上守卫的衣服后,叹了一声:“舒服了。” “怎么,明明女装很好看的,你竟然还嫌弃?” “我,毕竟是男子,穿女装……” “怎么了?” “有失体统。” “怎么就有失体统了,好看就行了,开心最好。” “但我也不开心啊,那你男装还好看呢,以后就穿男装?” “好看吗?我也这么觉得,如果长姐同意的话,我就……” “你就什么?怎么不说了?” “没什么,我们还是先去找长姐吧。” “啊好,琉璃,没事的,我在。” “嗯。” “龙王的行宫还真是大啊,我们不能就这么找吧,那得很浪费时间,而且在这待的时间越久就越容易暴露。” “的确,但是,我有办法。” “你有办法?” “平日里,在长姐的含陵宫走多了,其他仙人的居处也拜访得多了,总结了些方法,这里或许也能用得上。” “琉璃,我第一次见有人把贪玩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你!跟我走。” 墨闻被琉璃又是瞪又是凶,默默地跟着琉璃不敢乱说话,看琉璃这自信的样子,看来平时是真的没少折腾女君和众仙,那他那藏宝阁或许还不算最惨的吧,这么一想,好像瞬间,释然了…… “琉璃,我怎么感觉,又走回来了?” “不是你感觉 ,就是,这里应该是被施了法。” “你怎么知道的?” “你看旁边那棵树上绑的丝带,那是我留了的记号,看来龙王是做好准备了,那就证明长姐的确是……。” “女君会没事的,只是,琉璃,没想到你这么细心。” “谢谢夸奖,不过,现在是要找到破解的方法。这样,你帮我看着,我试试破解这法阵。” “好,那你小心。”琉璃用了几种青丘的破解之法,但都没用,不见法阵破开的痕迹。 “怎么样?” “不行,破不了,龙王的功力我比不上,怎么办?” “看来这时候,就需要我出马了。” “你能破开?” “我不能,但是你忘了,我的宝贝可是不少的。”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你可是出身藏宝阁啊,要什么法宝没有,一定有能破解这法阵的宝物。” “别这么夸我,我经不起,夸夸你自己,我现在有的可都是当初从你手里救下来的。” “我,这,过去了过去了,你快点吧。” “好,我知道了。” 墨闻从锦囊中拿出一个魂珠,自信地对琉璃说道:“有这个,我们就不怕这法阵了。” “这是……魂珠?” “哟,识货啊。” “这你怎么得到的?” “以后再和你说。” 魂珠,顾名思义,载魂之珠,能不被法术所干扰,可超出法术的限制,自然也能打破法术。在上古神兽陨灭之时,集神兽残魂于魂珠之中,可得部分神兽之力,亘古以来,为夺这魂珠引发的战争不少,但真正能得到的却并无消息,天界一度认为此物已经消失了。 墨闻将这魂珠运于空中,以召唤之力,打开了法阵的一个缺口,琉璃和墨闻相视一眼,便一同离开了这法阵。 “终于出来了,我们快去找女君吧。” “嗯,接下来,还是跟我走吧。” 走了一会儿,墨闻又问道:“怎么我感觉,还是回到了原地?” “不,跟之前不一样了,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那接下来走哪边?” “右边。” “这里,的确没来过,看来应该是我们走对了。” “嗯。” “琉璃,你看!那湖中心是不是有一个岛?” “是,我看到了,的确有一个岛。” “那,女君会不会就在那里?” “我,感觉不到气息,但是有可能,我觉得是这湖封住了气息。” “那我飞过去看看。”话落,墨闻便向湖心岛飞去,但刚到湖上空,就被一股气流弹了回来。 “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这湖水上的湿气不寻常,好像,能阻止法术的运作。” “那长姐被关在岛上的可能性就更大了,我们得想办法过去。” “嗯,但是现在还不行,不如这样,我们先躲起来观察观察,他们总要去送饭的,我们再见机行事。” “也好,我扶你到旁边休息一下吧。” “好,嘶,慢点。” 琉璃和墨闻到了一旁的丛林中歇下,墨闻打坐调息着刚刚的冲击带来的损伤,琉璃只是看着,需要帮忙就时刻准备好。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我没事,只是刚刚有些冲击到内息了,有些不稳,现在已经没问题了。” “嗯,我也感觉到了,你的气息平稳了许多。” “琉璃,能跟我讲讲你和女君吗?我看你和女君比其他姐妹都要好。” “那是因为,我是长姐带大的。” “你是女君带大的?” “是啊,可能在你们听到的故事里,就只知道,长姐很宠我,我也经常会惹事吧。”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我!”琉璃有些生气,但又平静下来缓缓说道:“从小,长姐就管着我,虽然也很宠我,但是该严格的时候她从未放松过,琴棋书画,仙法典籍,哪一样我都没落下过。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依赖她,印象里,有一次好像是长姐去什么地方战斗,那是我第一次害怕失去她,不过那时候我很小,也不懂什么是生什么是死,我只知道,我害怕她再也回不来了。” “我从没想过,今日,我在这里竟是为了救长姐,我一直以为长姐是无所不能的,我以为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困住她的。可现在,龙王到底安的什么心我们也不知道,还将长姐囚于这湖中心的岛上,如果这一次,我失败了,该怎么办啊?” “琉璃,我在呢。” 琉璃看着墨闻,眼里被泪水积满,眼泪里含着的是委屈和担心,直到终于憋不住了,琉璃趴在墨闻的肩膀上把这些日子的“坚强”都哭了出来。 墨闻拍着琉璃的背,安慰着:“琉璃,我一直都在,你还有我呢怕什么?无论怎么样,我都一定会陪着你的,我们一起救出女君。” 琉璃撑起身子,摸了摸眼泪,嘴硬道:“谁说我怕了?我就是想到小时候的事,一时怀念罢了。” “好,我知道了。”墨闻还是担心地看着琉璃,问道:“可我,突然感觉有点冷,能抱抱吗?取暖。” 琉璃看着墨闻,带着些开玩笑的嘲笑的语气说道:“你还怕冷啊?” “是啊,突然觉得好冷。” “那好吧。”琉璃说完,去抱住墨闻,墨闻拍着琉璃的背,两人什么都没说,一切话语都在不言中。 翌日,墨闻先醒了过来,把琉璃喊醒。 “琉璃,琉璃醒了,你看有人来了。” “啊,什么?” “你看。”墨闻指向站在湖边的婢女。 “这,是送饭的?” “看起来像是,我们先看看她怎么过去。” 只见婢女拿出一朵冰莲,法力驱使,变成了渡船,便可以在湖上摆渡。 “原来是这样。”话落,琉璃就要前去,但却被墨闻一把拉住了。 “等等,别急,我们等她回来再去,若是女君在那里,那就一定还是有人看守的,我们在这边看看她们是不是轮班制的。” “也是,墨闻,还是你想得周全,我就想不到这些。” “你是关心则乱,没事我在。” 第二十九章 墨闻陪着琉璃在这等着,看着一个婢女去了,果真,回来时又换了一个,这就证明她们的确是轮班的。 “琉璃,我们再等等,等下一次轮班,假扮成婢女进去。” “好。” “来,坐下吧,休息一下。” “墨闻,不知为何,现在你在我身边,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是吗?那可能是因为我太伟岸了吧。” “嗯,有可能,可能是因为你太胖了。” “胖?你说我胖?” “嘘,”琉璃赶紧捂住墨闻的嘴,“小点声。” 墨闻赶紧闭嘴,等一切安静下来,墨闻轻轻将琉璃的手拿下来,四目相对,两人之间越来越近的距离,这让琉璃有些不知所措,琉璃闭上眼睛等待着墨闻的靠近,但脑海里却都是祁连浲的样子。感觉到墨闻的气息已经靠得很近了,琉璃瞬间退后,将手从墨闻的手里抽出,避开了那道最炽热的眼神。 “墨闻,我……” “我去那边看看情况,你在这里好好休息。”话落,也不等琉璃反应,墨闻就走开了。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琉璃问自己,难道是真的对棋凡动心了?可他是凡人啊,生老病死,自己长久的寿命不能相伴,况且,天条她也没有勇气去为了一份不确定而违背。 但墨闻,刚刚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早就隐晦起来的爱意?一时兴起这个理由,在当她看到墨闻那炽热的眼神的时候就否了,但是只有这个理由可以让她平静。 琉璃找了个可以让自己心安理得的理由,再不多想,如今在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救出长姐。 墨闻到另一边观察动向,但脑子里都是刚刚的画面,自己不该控制不住的,琉璃会怎么想?她避开了,是不是就证明……不敢想,不去想,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救出女君。 “琉璃,婢女又来了!” “我们等她把船变出来就动手。” “嗯。” 这个婢女就是上一次那个婢女换回来的,同样的方法,婢女变出一艘莲花船,来了和墨闻也不再犹豫,前去打晕了婢女。 “我刚刚施个法让她昏睡过去,三日过后自己就醒了。” “好,那我们先把她藏起来吧。” “嗯,我来就好,琉璃,你去吧,我在这里守着。” “好,那你要小心。” “你也是。” 琉璃踏上了莲花船,幻化成刚刚婢女的样子,向湖中岛出发。开始的时候还会回头看看墨闻那边的情况,后来,她便一心只为救长姐就够了,相信墨闻,相信自己的选择。 见到琉璃来了,婢女稍稍责备道:“这次怎么晚了些?快些去吧。” “是。” 婢女没再多问,离开了小岛,琉璃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她能感觉到这里有一股强大的封印的力量。但,比起这些,更重要的是,长姐就在这里! 琉璃推开门,看着眼前繁杂的装饰,眼神落在了那个她最重要的长姐身上。 “长姐!” 在琉璃进来的时候,瀛姬只是写着书法,丝毫没有抬眼,因为她知道那是来送饭的,但当她听到这一声“长姐”的时候,一瞬间的迟疑,便立刻抬眼看到了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妹妹,琉璃! “琉璃!”瀛姬赶紧起身,向琉璃跑来,刚想抱但却还是犹豫了,这真的是琉璃吗? 琉璃看长姐犹豫了,便伸手抱住了她,瞬间,瀛姬救知道了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琉璃。 “琉璃,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是来救长姐的了。” “救我?”瀛姬松开琉璃,抓着琉璃的肩膀,“你一个人?太危险了,不行快走!” “不止我,还有墨闻,他在岸上,这回去再说,长姐我们快走。” “不行,琉璃,我走不了。” “怎么了?” “我被龙王施了禁纹。” “禁纹?这不是我们青丘的法术吗?” “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偷学会的,琉璃,你知道的,这禁纹除了施法之人,旁人是解不开的。” “那这怎么办啊?长姐,我一定要救你出去。” “别担心,龙王只是囚禁我而已,也不能拿我怎么样。这样,你先带着我的玉佩走,告诉三妹这一切魔族的恶事都是龙王做的,就是为了嫁祸魔族,消灭魔族,让她小心,保护好青丘。” “龙王做的?他怎么会这么残忍?” “都是私心作祟罢了,他的私心或许就是野心,琉璃,听话,快走吧。” “不行,长姐,我一定要把你救出去!” “你怎么救?这禁纹你解不开,而且这里还有封印,连我的法术都没办法施展,你快回青丘去。” “我,有了!墨闻有魂珠,我去把魂珠拿来,长姐我马上就回来,你等我。” “等谁啊?”龙王突然出现在房门口,手里还绑着已经晕过去的墨闻。 “龙王?” “墨闻!” 龙王轻轻一笑:“既然你们姐妹情深,刚好我还怕怠慢了琼华女君,那琉璃就留下来陪着她吧。哦对了,这是你的小情人?那就一起留下吧。”说罢,把墨闻扔到琉璃面前,琉璃一把接住了。 “放心,他没事的。” “你早知我们来了?” “是啊,你们刚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那你还放我们进来?” “进来就进来了,又不会有什么影响,想救她,就凭你们?呵,省省力气,安安静静的多好。” “你!” “行了,我就走了,你们姐妹相聚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时间留给你们了。” “龙王,你这样做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放心吧,不会的,琼华女君你还是好好看看你的妹妹吧,这可是你最宠的那一个。”龙王话落,临走之前还顺手给琉璃和墨闻施了禁纹。 “长姐,你快看看墨闻他没事吧?” “没事,只是昏睡过去,一个时辰之后就醒了。” “那,怎么办?现在我们也解不开了。” “没事,他不会拿我们怎么样,我们再想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也不知道青丘和三姐怎么样了,我们不回去她一定不会放心的。龙王又如此野心,我真担心他会对青丘做些什么。” 瀛姬看着琉璃,什么也不说,就只笑着。琉璃看到长姐这个样子,好奇问道:“长姐,你怎么了?怎么这种眼神看我?” “琉璃,你长大了。” “长大了……”琉璃笑笑:“是啊,长大了,总是要长大的嘛。” “这句话,如果可以的话,你从未听过该多好,至少证明,不会经历那些难过的事情。” “我没事的,长姐,我还是要长姐宠的,不然还是会打翻太上老君的丹炉,偷吃太乙真人的仙果,跑道嫦娥姐姐那里去闹……” “好,姐姐宠!”瀛姬抱过琉璃,拍着背,也是心疼,“对了,这墨闻不是和你一直很好的玩伴吗?你们?” “我们就是朋友,他陪我来就长姐的。” “琉璃,告诉姐姐,对墨闻,你可有动心?” “我……”琉璃看着墨闻,脑海里是之前一起经历的种种,但总是会有祁连浲的影子闪过,她明白,自己的心是乱的,琉璃摇摇头,“不曾。” “但,肯陪你来舍身冒险,你应该知道他的心思吧?” “我……知道些,但我不敢想,我们只能是朋友,仅此而已。” “我明白了,那就珍惜好这段友谊吧。” “嗯,我知道。” “和我说说现在外面的情况吧,许久没有听到过外面的消息了。” “外面现在,魔族分为两个阵营,一个是祁连岩,一个是魁三。祁连岩他们的踪迹一直难寻,但魁三一直都在黑黎崖,两边都在寻找祁连浲,但祁连岩之为了保护祁连浲,夺回黑黎崖,魁三是为了追杀他。最近,有很多事情已经被认定是祁连浲做的,但是在查明之后发现并非如此,不知是何人所为,但现在看来是龙王了,还有些事情是魁三做的。天界已经介入调查了,但大多数不知是谁查明的,十五姐和东方琛已经在凡间了。” “那祁连浲可有消息?”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还没有消息。” “那还不算太糟,至少还没有大乱。” “嗯,所以长姐,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到逃出去的办法。” “现在也没有办法,等墨闻醒过来,我们再一起想想吧。” “嗯,这一路辛苦他了,一直都在照顾我安慰我。” “看来,我得改变他在我心里的形象了。” “嗯?” “以前我就觉得,他就是你一个酒肉朋友而已,只会玩乐,没想到,如今能跟你一起来冒险的是他这样的人。” “其实,之前,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现在不这么想了。” “听你说,他一直都在藏宝阁?” “是啊,怎么了?” “藏宝阁,除了宝物还真的什么都没有,他这么长久的生命待在那里,也是不易了,你知道他为什么在那里吗?” “我不知道,从我认识他起,他就在那里了,我也没问过,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 “长姐,你别怀疑他,他不是坏人,也不会做坏事的。” “我知道,放心吧。” 瀛姬和琉璃许久未见,聊了很多青丘的事,不知不觉间墨闻也醒来了。 “琉璃,琉璃,琉璃!” “墨闻?墨闻你醒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呢?你没事吧?” “我没事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这是女君吗?” “是,这是我长姐。” “藏宝阁墨闻参见女君。” “起来吧,墨闻,谢谢你陪琉璃来。” “应该的,救出女君是我的职责,但是,失败了。” “并没有,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可以的。” “对啊,墨闻,相信自己,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第三十章 “女君,你一直被龙王困在这里吗?” “是,龙王怕我影响他的计划,就一直把我关在这里。” “龙王的计划?什么计划?” “凡间那些魔族的事情,一开始就是他做的,他想趁魔族分裂,消灭魔族。” “那我们一定要阻止他,现在救如此野心,日后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我们得告知天下,世人不该救这样被蒙在鼓里。” “对,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先出去。” 祁连浲和祁连岩商量着对策,魔族的搜捕已经很广泛,这时候是好戏开演的时候了。 是夜,祁连浲回到他离开的客栈,果不其然,十五和东方琛应该还是在隔壁的。 “十五,我们最近小心一些吧,魔族的势力终究是不可小觑,现在这里青丘的只有我们两个,万一打起来没有优势。” “嗯,只是我们现在也没什么进展,魁三的人一直在找祁连浲,我打听到魁三不止派了这些人,还有很多在来的路上,我们得在他之前找到祁连浲才行。” “只是,如今我们也确定不了祁连浲在哪,他的样子我们也只是在模糊的画里见过,若是找不到能确定他的方法,我们会方便许多。” “是啊,这祁连浲还真是有心计,连一张画像都没有,就只是有些魔族的人画的模糊的画。” “年纪轻轻,如此城府,不简单啊。所以,我们要更加小心才是,好了,你早点休息,我今天守晚一点。” “好,东方你别太累了。” “嗯我知道。” 祁连浲在隔壁听着他们的对话,“呵,小心我?想太多了,我怎么会害你们呢?你们对我来说还是很有用的。” 第二日,城中,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围观着一具尸体,一具被一把魔族的剑刺穿心脏而死的尸体。 “杀人了!魔族杀人了!魔族杀人了!” “魔族不是说不会伤及城中百姓吗?怎么杀人了?言而无信!” “就是,我们得把他们赶出去,他们不能在这里。” “对,我们不能做人案板上的刀俎,任人宰割。” “对,抗议!我们要反抗,赶走他们!” “赶走魔族!赶走魔族!赶走魔族!” 远处,一男子一身黑衣,看着人群愤怒的样子,很好,就是这样。 “十五,听说魔族杀了人。” “魔族杀人?什么情况?” “今日城中,多了具尸体,是被一把魔族的剑杀死的。” “魔族,这时候杀人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我们要看看吗?” “嗯,走。” 十五和东方琛来到城中,见到了这被刺死的尸体,这凶器的确是魔族的剑。城中这时候人群也已经聚集的差不多了,众人抬着尸体,沿街抗议,要求魔族退出南镇。 “魔族退出南镇!魔族退出南镇!” 在城门前,魔族的守卫拦着路,“别往前走了,再往前走我们就不客气了!” “客气?你们都杀人了还会讲什么客气?” “这人,还是要调查清楚,不能因为一把剑就认定是我们杀的吧?” “不是你们杀的还能是谁?他从害过人,也没有仇人,我记得前几日那么搜人,还和他吵过,一定是你们!” “没有做过坏事就不会被人害?你们想的太天真了,我们虽然和他吵过,但就一介凡人,我们根本没放在心上,这说不定是那祁连浲杀的,嫁祸在我们头上。” “嫁祸?我看只有你们才会嫁祸吧?我可听说了,外面很多事其实都不是祁连浲干的,都是被嫁祸的,其中就有很多事你们干的。” “这……” “没话说了吧?承认了吧?滚出南镇!” “对,滚出南镇!滚出南镇!” “大家冷静,听我说,给我们些时间,如果调查出来就是我们的人做的,我们一定离开。” “你们一定事要包庇罪犯,相信你们魔族的人?你们能相信吗?” “我们保证,一定不会包庇的,三日,我们一定找出杀人凶手。” “若是找不出来……” “若是找不出来,我们就离开南镇。” “这……好,就信你们最后一次。” “人间,不是讲究入土为安吗?这人的葬礼我们给办了。” “不必!我们自己会办,用不着你们担心,等着滚出南镇吧。” 人群都散去后,一个问守卫问首领,“首领,为何要承诺他们?” “大部队在来的路上,这只是缓兵之计而已,等他们来了,我们便不用在忌惮这里的人了。如今,我们在这里搜人,还不能太过放肆,若是惹恼了他们,你知道一只蚂蚁打不过大象,但若是成千上万的蚂蚁,这大象也不能奈何。” “属下明白了,首领英明。” “行了,不过该查还是要查的,吩咐下去,排查每一个守卫,看看少了谁的剑。” “是。” 十五和东方琛回到客栈,“十五,这件事你怎么看?” “不知道,我没什么想法,你觉得呢?” “我,”东方琛摇摇头,“总觉得好像这件事会有阴谋,但也没什么证据,十五,我们要多加小心,最近就别分开调查了,还是一起吧。” “我,没事的,我会小心一点的,分开调查会快一些。” 东方琛猛然抓住了十五的手,“听话,我是……担心你。” 十五看着东方琛,看到了眼神里的认真,不禁脸红着避开了眼,道:“我,我明白了。” 看到十五答应了,东方琛也就放心了,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十五的手,便立刻放开了。 “早些休息吧,出了这样的事,明日调查定会更麻烦了。” “嗯,我知道了。” 两人这一番交谈,全都入了祁连浲的耳,“不清楚就对了,我可害给你们大惊喜了。”夜深人静,大家都熟睡之时,一把魔族的剑鞘被放到了十五的床下。 “杀人了!魔族又杀人了!” 清晨,大家被这惊慌的喊声叫醒,又乱作了一团。这一次,被杀的也是城中的文静避世之人,同样是没有仇人,不做坏事,同样是被剑刺死,但找不到与之前那人的联系,而在尸体手中抓着的,是一条魔族的破衫。 “魔族!又是魔族!” “说好的三日,结果今日又死了人,魔族滚出南镇!” “对,必须滚出南镇!” “首领,这……” “大家听我说,我觉得一定是有人恶意栽赃陷害,我们还在内部调查,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交代?为了你们的交代,我们有死了人,这交代,不要也罢,你们滚出南镇!” “滚出南镇吧!” “大家冷静,我相信,谁都不想惹事,我们也同样,还有两日,我们一定会给你们结果的。” “不需要!你们滚出南镇就够了!” “现在还没有调查清楚,你们就想让我们走,这是不可能的。况且,我想大家是搞错了,你们可是弱势啊,打得过我们吗?” “你,威胁我们?” “也不能说是威胁,只是我们需要时间调查,仅此而已。” “好,那就两天,调查不明白你们就离开。” “好。” 人群乌泱泱地散去,十五和东方琛也是得到了消息,只是如今他们仍是不方便插手,做好自己的事也就罢了。 “又死了一个,东方,你说这会是什么计划?” “不清楚,十五,你不要出去了,我一个人调查吧。” “我可是青丘的人,法术傍身怕什么?” “我觉得应该是祁连浲,你想想,之前是魔族的守卫被杀一掌毙命,就证明他的功力不浅,况且,一个魔君他的功力怎么可能会低。如今是城中的百姓被杀,还是无关之人,他的生性如此残暴,还不知道他到底是有何计划,十五,你别不能再冒险了。” “东方,我会和你一起。” “可……” “别再可是了,守护青丘是你的职责,但我身为青丘公主,就更是要责无旁贷。东方,我从来没怕过,我知道我身上的责任和我应该做的事。” 从前东方琛只觉得,十五是个温婉善良的女子,只是想保护她,如今,令东方琛眼前一亮的是这份坚定。 “好,我们一起。” 祁连浲和祁连岩自城西商量之后就分开了,如今,祁连岩已经出了城,在回沧澜的路上了。不过还好,这次离开找到了联系的方法,这两日南镇发生的事情他也都知道了。 第三日,也是魔族与百姓约定调查的最后一日,城中又死了一个人。一切都一样,但,根据轨迹来看,从城中到城东,一路指向的是客栈,十五和东方琛所住的客栈。 “十五,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知该不该说。” “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的矛头,是奔我们来的?” “你也发现了?” “嗯,这几次的人,从现场轨迹来看,直指我们这里。这一次,更是,直接就在我们客栈的门口。看来,我们的身份应该是被发现了。” “嗯,只是,他是怎么发现的呢?” “不知道,但,这里我们不能再住下去了。” “我们收拾收拾就走吧。” “好。” 十五和东方琛刚要离开,房间的门就被推开,是魔族之人。 “杀了人,就想走?” “你们什么意思?” “我们一路调查,这死人的轨迹直指这家客栈,而这客栈里,只有你们行踪诡异,也有人说你们的确在这城里调查,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这就说是我们,未免太过果断了吧,你们有怎么能证明这不是你们魔族为了洗脱而诬陷我们?” “我们自会调查清楚,来人,搜!” “是。” “两位淡定,若是光明正大,怕什么?” “你们搜便是,我们没做的事情,也不怕你们诬陷。” “首领,床下搜到的。”一个小守卫递上来一把剑鞘,是魔族的剑鞘。 “两位,怎么解释?” 第三十一章 “这……”东方琛看看十五,十五也是不知道的摇摇头,“是诬陷,一定是有人刻意为之,我们为何要杀人?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 “是不是诬陷审一审就知道了,有什么好处,恐怕也只有你们知道了。” “你!” “来人!把他们带走。” 东方琛自是不能跟魔族的人走,就算与他们没关系,魔族也一定会死咬着不放的。索性,也不辩解了,拔出佩剑以示反抗。 “哟,这是要和我们打?太不自量力了吧,给我上!” “十五,快走。”东方琛一把将十五推到窗边,自己上前去抵挡攻击,十五也知道,不能在这里耗下去,就先走了,“那你小心,快些跟上。” “想跑?”首领见十五逃跑了,十五向奔去,但被东方琛拦了下来,“想追上她,先打败我再说。” “好啊,那就先把你打倒。” 这些魔族的守卫自然不是东方琛的对手,东方琛才留下来周旋,也只是为了给十五争取离开的时间。如今,一切还没弄清楚,他们不能暴露身份,可能会给青丘惹来麻烦,不然就这几个人,怎会拦得住他。 十五这会儿已经走远,东方琛也就不再耗下去了,几招之后就离开去找十五了。一路上,十五也一直再留记号,好让东方琛找过来,听闻城西僻静,便来到了这城西避世。 南镇,有名的繁华之地,十五没想到,在这城中还会有如此荒凉的地方,不过也好,便于躲藏。看着眼前的寥寥几间屋子和这林子,十五也是满足了,足够她藏身等待东方琛的了。 突然,一间屋子的房门被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人高马大拿着竹篮的男子。十五自是警觉的,立刻就做好了打架的准备,但,定睛一看,发现这人是棋凡! “棋凡?” 祁连浲装作惊讶般地回答:“十五公主?”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 “哦,是这样的,十五公主我长话短说,我不是寻亲吗,听说这里繁华就来这里看看,住在这里是因为,身上的钱也是有数的,就想着能省就省了,这里又不是不能住人。那,公主呢?” “我是……来这有些事要处理。” “哦,这样啊,那进来坐吧,我收拾得还算干净。” “好。” “公主,这次可是一个人来的?” “没有,还有东方琛,一会儿应该也能找过来。” “哦,那只你们两个吗?” “是啊,琉璃还有别的事要做,没来。” “哦,我说以她这么爱玩的性格,怎么能不来凡间玩一玩呢?” “嗯,棋凡,这半年你过的怎么样?” “我,就一直在寻亲的路上,也挺枯燥的。那,公主你们怎么样了?我就问问,我知道以你们长久的寿命来看,这半年不算什么。” “半年时间,对我们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但也会发生很多事情的,不过,放心吧,琉璃没事。” “哦,公主是好人,我相信她会没事的。” “十五?十五?” “是东方琛!”十五推开门,看到了赶来的东方琛,“这里,进来吧。” “好。” “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我没事,他们还伤不到我,”东方琛回完十五的话,转头问道:“只是,棋凡?你怎么在这?” “我,寻亲刚好到这儿了。” “哦。” “你们,在躲什么吗?” 东方琛看一眼十五,答道:“棋凡,你可知道最近魔族在这里抓人?” “我听说了,好像是原来他们的魔君祁连浲,怎么了?” “其实,我们也是为这件事来的。” “青丘,也要抓这祁连浲吗?这不是魔族的事吗?” “原本是的,但是这件事牵扯了太多,我们不得不插手,魔族找他只是为了冠以祸事,但我们是为了查明真相。” “那你们找到了吗?” “还没有,这祁连浲太过狡猾,竟连一张清晰的画像都找不到,但魔族见过他的人一定不少,我们要在魔族之前找到他就更难了,而且出了些状况。” “什么状况?” “这几日城中接连死人你可知道?” “这,我不知道,最近都没出去。” “这几日,城中接连有人遇害,他们每一个人死时身边都有魔族的东西,最终的矛头直指我们。” “魔族,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在我们的房间里搜到一把魔族的剑鞘。” “剑鞘?那看来,是有人想栽赃陷害。” “对,我们觉得很有可能是祁连浲,年纪轻轻却老谋深算,是个狡猾之人。” “那现在怎么办?你们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啊,而且我也快离开了。” “你要离开?” “是啊,没有找到弟弟的消息,我自然是要离开的。” “棋凡,你在这城中待了多久?” “差不多半个月吧。” “那你知道,这城中有什么地方是魔族守卫松懈一点的吗?” “松懈一点的……有的。” “那里?” “城东,有一大户人家,不允许魔族的守卫把守,魔族也不敢得罪,一直都是他们家自己的守卫在守着。” “你能带我们去吗?我们就从那里走。”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出去不好走啊。” “的确,”东方琛想了想,对十五吩咐道:“十五,你先走,我们声东击西,我给你们把他们吸引走,我再想办法离开。” “不行,要走一起走,这次我决定了没商量。” “可……” 东方琛还要争些什么,但十五什么都不听,还把耳朵捂上了,东方琛无奈,只能陷入沉思。 “其实,我有办法。” “你有办法?” “是,晚上我们乔装一点,应该会容易很多。” “有道理,那今晚我们就试试,早点走为好。” “嗯。” 是夜,祁连浲将自己的衣服给十五和东方琛分下去,两人各自乔装打扮了一番,将白日魔族的守卫见到的那身完全遮住了。 “还不错啊,棋凡,没想到你会这办法。” “只是看多了戏子,在人间和青丘生活自是不一样的,凡间要比青丘多了很多情感和悲欢离合。” “也是,毕竟我们生活的环境的确不同。” “走吧,我带你们去。” 一路上,还是不少魔族的守卫,甚至那么几次,都快迎面撞上了,但这三个人硬是靠着演技活了下来。 “糟了!这不撞上了吗?” “别慌,我们演戏。” “演戏?怎么演?” “看见旁边的酒坊没有,喝多过没有?” “啊?” 祁连浲迅速拿起一罐酒往身上撒了些,然后一副东倒西歪的样子,手里握着酒杯型的空气,对东方琛喊道:“兄弟!喝,不醉不归!” “嗷啊,不醉不归!”这反应速度必须是跟上了,东方琛立刻就把话给接上了。 “还有你也是,弟妹,不许拦着了,一起喝!” “啊,你们少喝点,我还能喝呢,别不服啊!” “那挺好,一起喝!” “站住站住,干什么的?” “谁啊?喝酒吗?一起喝啊哈哈哈。” “这么大的酒味,快回家去,别出来乱晃,耽误我们办事。” “回家?回家好啊,回家接着喝!走!”祁连浲拽着两人,摇摇晃晃的走远了,拐了弯,才放开。 “呼,好险,棋凡你这也太厉害了。” “哎彼此彼此。” “你这都哪里学来的?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说来话长了,经历了太多事情,现在明白,人总是要学会一些自己不得已的事情的。” “罢了,以后再说,我们快走吧。” “嗯,马上就到了。” 几人来到了城东大户,远远看去,的确没有魔族的影子,看来这确实是个离开的好地方。 “我们就从这里离开,只是,怎么去说呢?” 祁连浲笑笑,“交给我吧。”随后,便过去了。 只见祁连浲去敲了敲门,和来开门的管家交谈了几句,就见祁连浲向这边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这几句话就搞定了?棋凡,你说了什么?” “一些客套话而已,不重要。” “几位随我来吧。” “好。” “棋凡,他要带我们去哪?” “后院,那里有通往城外的小路。” “谢过管家了,日后若有什么忙在下能帮上,一定尽力而为。” “不必了,几位好走。” 拜别了管家,祁连浲三人夜走算是出来了,但之后的去留,或许是可以讨论的。 “公主,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回青丘吗?” “嗯,眼下这些事还不能做什么决定,还需要回去探讨一番。” “棋凡,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我,和你们一起走?” “是,最近这人间也不太平,若是你寻亲遇上了什么恶事就不好了,青丘还能护你周全。况且,琉璃,一定不希望你有危险。” “我……” “我们不逼你,青丘,你想走随时都可以走。” “好吧,我跟你们回去吧。” “好,不过这段时间琉璃不在,你就好生住下吧。” “嗯。” 祁连浲跟随十五和东方琛回了青丘,但琉璃如今还是被困于东海龙王那里,一直在想办法离开。 “这魂珠虽是在我们手里,但是我们用不了,怎么办?” “或许我可以试试?” “长姐?你不是也?” “天雷我都受得住,还怕这封印的反噬?” “不行,长姐,太危险了!” “放心吧,长姐没事的。” “可……” “琉璃,眼下只能让女君试试了,我们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催动魂珠了。” “那,再等等行吗?马上下一个婢女就来送饭了,等她走了,我们再试。” “也好。” 第三十二章 不日,祁连岩就回到了沧澜,机会来了怎么可能不抓住呢? “殿下,您这一去可是有收获?” “你怎么猜到了?” “是殿下的神情告诉我的,若非心情大好,殿下很少有如今此样神态。” “不愧是莫磊啊,如此了解我。这南镇一行,我找到了长兄。” “魔君?殿下你找到了!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长兄另有计划,这次终于和长兄有了联系,我们还得知,魁三为了抓长兄,派了近乎所以兵力到南镇,有一部分已经在了,但大多数在路上,我们刚好可以利用这次机会。” “殿下的意思是,要攻打黑黎崖了吗?” “对,但不能只打击黑黎崖。” “我明白了,兵分两路,一路攻打黑黎崖,一路攻打在路上的部队。” “你说对了一半。” “那殿下的意思是?” “一路攻打黑黎崖是自然,另一路是要攻打南镇的魁三的手下。” “但,黑黎崖才是魁三占领的地方,攻打南镇的守卫,对魁三没有影响啊。” “我们出兵打南镇,你觉得,这和直接告诉他长兄在南镇有区别吗?长兄对他那么重要,他当然不能放弃,两边对他来说是手心手背的事了。” “这样一来,那路上的大军,定会分成两部分,倒时我们攻打就简单多了。” “没错,莫磊,可以安排了。” “是。” “慢,我先听听你想怎么安排?” “七成的兵力攻打黑黎崖,剩下的攻打南镇,等南镇魁三的守卫来了立即就撤。” “嗯,差不多,不过南镇两成就够了。” “两成,会不会太少了?” “不会,南镇我亲自去。” “是,属下明白了。” “还有,我找到长兄这件事暂时先不要传出去,这鱼龙混杂,谁也不能确定军中会不会有魁三的走狗。” “明白,但,魔君可还安全。” “他可是魔君啊,你说呢?” “是。” 螭捷听闻祁连岩回来了,莫磊还来宣布了攻打的计划,便匆匆赶来拜见。 “拜见殿下。” “嗯,起来吧,螭捷来找我,所谓何事?” “回殿下,螭捷想要一件称手的兵器。” “兵器?的确,你守在母亲身边,确实还需要一样高级一点的兵器。” “螭捷望殿下赏赐。” “想要可以,不过,根据每个人的五行属性不同,会有不同的适合自己的兵器,你想要称手的,还要自己去拿。” “殿下告知地址即可,螭捷可以自己去拿。” “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你确定要去吗?” “要去。” “等攻下黑黎崖,我就带你去。” “为什么?” “因为那个地方就在黑黎崖上,你应该能猜到那里的重要性吧?” “螭捷明白,定会护好天后,助殿下攻下黑黎崖。” “不是攻下,是夺回。” 从祁连岩那里出来,螭捷第一次感觉祁连岩的身上有一股杀气,她一直觉得他只是善于谋算而已,如今看来还是小心为上,谁知伴君如伴虎呢。 “天后,这是今日的汤药,您喝下吧。” “好,拿来吧。” “螭捷,我教你的刺绣学的怎么样了?” “啊,天后,螭捷尽力了。” “拿出来我看看。” 螭捷扭扭捏捏地拿出她绣的“鸳鸯”,简直了,不可言喻,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这,螭捷你说你是不是偷懒了?这鸳鸯怎么就成了鸭子?” “我,”螭捷扑通一下跪下,“天后,螭捷真的尽力了。” “罢了,日后再练吧,我也是太久没有女眷为伴,解解闷而已。” “螭捷明白,螭捷一定会努力学习的。” “嗯,有这份心就好,原是我难为你了,本是行军打仗的侍卫,却被我硬逼着学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没有,不为难,是螭捷从小到大也没学过这些东西,太笨了,如今天后愿意教导,是螭捷的福气。” “若你真是这么想的就好了。” “真的!” “那好,我信你,来,继续练吧。” “是。” 祁连浲回青丘这一路自是心里暗喜,如今青丘已经参合进来,再多的事与他无关,他只要等魁三落败就够了,唯一可惜的也就是不能亲眼看到那一刻了。 “参见三公主。” “嗯,起来吧,这一行调查如何?” “公主!我们任务失败还惹了祸事,请三公主责罚。”十五和东方琛仍然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怎么说?” “此次我们前去,并未找到祁连浲,反而还被陷害杀了人。” “是何人所谓?” “不清楚。” “先起来吧,我相信这件事不是你们做的,既然不是你们做的,那就不能平白无故被冤了去。” “三姐……” “你们也累了,下下去休息吧,我会派人调查这件事情的。” “多谢三公主。” “对了,这是棋凡?” 祁连浲突然被点到,如今被叫做棋凡还有些不习惯,他也是稍楞了一下才回道:“在下棋凡,见过三公主。” “三姐,他是我们在南镇碰巧遇到的,现在外面魔族混乱,想着不如这青丘安全,就带回来了。” “这样啊,那就还是琉璃的偏院住下吧,你也习惯些。” “是,谢过三公主,十五公主。” “棋凡,琉璃不在,这里的饮食自然不如从前,你可要将就些了。” “没关系,棋凡明白,况且,与凡间这半年的吃住相比,青丘哪里还能说是将就?” “那你早些休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找我和东方都可以。” “棋凡明白,谢十五公主,东方琛公子。” 翌日,十五是要去找三公主的,但却被东方琛迎面拦了下来。 “东方?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是不是有人要去扛责任。” “没有啊,谁啊?” “是啊,谁啊?”东方琛弯腰与十五对视,“是谁这么傻呢?” 十五害羞地后退一步:“东方,这件事不好查,如果没有个交代的话,罪责是会落到青丘的,总要有人扛下来的。” “所以,你就要去扛?” “我……” “十五,相信我,这件事情我定会查清的,我们谁都不能背这口锅。” “可……” 还不等十五辩驳,东方琛一把抱住了十五,安慰地拍着她的背,轻吻着十五的秀发,在她耳边轻语道:“相信我。” 十五被这猝不及防的拥抱惊到,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到了耳边的一句让她很心安的话“相信我”。她自然一直都相信,但这一次才是终于抱住了东方琛,把她的信任都给他,这双手臂给她的又何止信任呢? “长姐,你确定准备好了吗?” “嗯,相信我,琉璃。” “我……” “墨闻,你带琉璃到旁边,别误伤到。” “是。”墨闻起身从瀛姬身边拽过琉璃,“琉璃,我们过去吧。” 即使再担心,再不情愿,可如今的方法却只能想到这。 “长姐,不许太逞强。” “嗯,我知道。” 瀛姬好不容易劝动了琉璃,眼下,只能是她来破这阵法了。这禁纹倒还好,只要能打开这阵法,有魂珠就什么都不怕,但就偏偏是这阵法难以破解。无论怎样,该试还是要试的,这是瀛姬身上应该背负的责任。 “噗”一口鲜血从瀛姬嘴里喷出,但同时,可以看到在房门出打开了一个裂缝,便是这法阵的裂缝。 “长姐!” 瀛姬没有回答,而是把琉璃和墨闻身上的禁纹解开了,她将奔过来的琉璃推出法阵,把魂珠塞给墨闻也一并推了出去。但就墨闻退出去的一霎那,原本法阵的裂缝再度合上,琉璃进不去,瀛姬也出不来。 “长姐!” “女君!” “你们先走,我没事,这法阵被破坏,龙王一定会感知到,他现在定是在来的路上,你们快走,把我说过的话带回青丘。” “长姐!我们一起走!” “听话!你打不开的,而且没时间了,快走!” “不,长姐我不能丢下你!” “放心,龙王不会动我的,墨闻,快带她走!” “这……是!”墨闻拉着琉璃的胳膊,边拽边劝说道:“琉璃,相信女君,我们先走。” “可是,我不能留长姐一个人。” “琉璃,听话,这段时间你还要替我照顾好青丘。” “我……” “琉璃,走吧。” “长姐,我一定会回来救你出去的!” “好,长姐信你!” 琉璃和墨闻这一路为了避开龙王和侍卫,受了不少伤,在离开东海之后,还没有能力回青丘,只能随便找个村子养伤。 “琉璃,我们先把伤养好吧,这里很偏僻,龙王应该也不会找到这来。” “好,那我们去前面的人家问问吧。” “嗯。” “请问,有人吗?” “谁啊?” 迎面走来了一袭白衣的女子,长得好生漂亮,在这凡间也是一绝色了。 “你好,请问方便我们在这里暂住几日吗?” “你们这是?”女子上下打量着两人。 “我们是……” “住下吧。” “什么?” “不是你们想要暂住吗?我同意了。” “那有什么条件吗?只要我们能做的。” “没有,看你们穿着打扮,不像是穷人,身上还有那么多伤,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我就当是做善事,你们就住下吧,反正这里就我一人,房间也是空着。” “谢姑娘,不过,这么大的院子,就你一人住?” “是啊,你们不必惊讶,原是我家倒霉罢了。” “能说说吗?” “你们先进来,我给你们处理处理伤口,想听的话,跟你们讲讲也无妨。” 琉璃和墨闻被带进院子,在门外,他们只是觉得这家看起来是大户,应该能收留一二,没想到进来发现,这里不但是宽敞,而且装饰还很别致。 第三十三章 “半年前,外公病重,我随母亲出门去看望外公家,但突然得知,家里遇到祸事,一家人全都被屠杀了。灭门之灾,自问我们从来没惹过任何人,权当天命吧。外公听到后,本就病重,此番便就去了,母亲知道后也经受不住便自刎了。” “姑娘,节哀啊。” “我没事,后来,外公家败落,我也赶了回来,可回来后,我竟是来收拾残局的。家中钱财都没少,也听很多人说是魔族干的,其实都无所谓了,如今我只想守着这里,除了这里我真的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对不起,让你想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关系“”,只是这么久了一直没有与人怎么说过话,也是我谢谢你们了。” “那你,就打算一辈子生活在这里了吗?” “是啊,灭门之灾啊,旁人都说我是天煞孤星,况且还要守孝三年,也已经不能找人家托付终身了。全家只我一个人活了下来,周围人唯恐对我避之不及,也好,一个人就不会伤到别人了。” “其实,你不必这么想的,刚刚你说的,魔族?” “嗯,好像是什么魔族,我也不清楚。” 琉璃看看墨闻,好像已经明白了什么:“姑娘,都会过去的,总有一天还有一个结果的。” “嗯,我知道,好了,你的伤处理的差不多了,这位公子不能保护的很好,没什么伤口。那公子,你的伤?” “我,自己可以处理,不麻烦姑娘了,把药给我就可以了。” “那公子自己处理吧,我也不太方便,男女有别。” “好。” “我去给你们找件衣服换上吧,你们身上的不能穿了,姑娘你穿我的可以吗?” “可以啊,我们身形差不多,谢谢了。” “那公子我就只能给你找找父亲旧物了,这里实在是没什么男子的衣服。” “谢谢姑娘了。” “你们不用一直说谢谢的,我叫颜晴,就当是做朋友了。” “好,我是琉璃。” “墨闻。” 互相介绍一番后,颜晴便出去了,琉璃看墨闻身上的伤有很多还是因为保护她受的,自是不好意思。 “墨闻,我帮你上药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你后背的伤,你够得着吗?” “我……男女授受不亲。” “跟我还强调什么男女啊,我们不是好兄弟吗?” “啊,是,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本就因我而伤,将功补过啦。” 看着墨闻背上的伤口,琉璃在心里骂了自己亿遍,怎么就没保护好自己,还让墨闻受了伤?墨闻长得这般好看,不应该有伤的,万一留疤怎么办?哎,自己这般废物啊! “琉璃,你在嘟囔什么呢?” “啊?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的伤这么严重。” “其实还好,不是很疼的,琉璃你别担心。” “嗯,我明白。” “琉璃,我能进来吗?” “没事,进来吧。” “伤口都处理好了吗?” “嗯,谢谢颜姑娘的要。” “不客气,这是家父的旧衣服,不嫌弃的话,你先穿着吧。” “不嫌弃,谢了。” “那我给你们做饭去了,有什么忌口吗?” “我……不吃动物的内脏,麻烦颜姑娘了。” “不麻烦。” 待颜晴走后,墨闻玩笑道:“刚刚我还愣了一下,差点忘了,你是狐妖不吃动物内脏的。” “是啊,我本就不吃的,对了墨闻,认识这么久,我还从没了解过你,你的身世,你的过去。” “我啊,想知道可以,不过知道了就要对我负责,还想知道吗?” “我……算了。” “看把你吓得,开玩笑的,你想知道的话,日后我再慢慢讲给你听,只是现在还不是听故事的时候。” “也是,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养好伤,还有商量对付龙王的方法。” “嗯,现在看来,他的野心,我们已经可以定夺,但他能做到什么地步,我们实在没法想象了。” “太可怕了,不论是为了什么,他连长姐都敢软禁,连百姓的性命都可以不顾,真是丧尽天良了。” “我们没办法知道他下一步的动作,但是猜测,无非就是继续这些蝇营狗苟之事,欺诈世人。我觉得,我们现在要好好养伤,尽快痊愈,然后回到青丘将这一切禀告三公主。“ ”然后加紧将龙王的这些事公之于众。” “嗯 你说的也是对的,但有一点,我们还没有证据。” “这……” “长姐的玉佩,长姐把她的玉佩给我了,我们可以以长姐的玉佩为证,惩戒龙王。” “这,恐怕不行。” “为何?” “若是只有女君的玉佩是不够的,还要有更多的证据,若龙王执意将事实曲解,说是青丘你们狐族污蔑他,我们也没有十足的证据予以反驳。” “嗯,你说得对,我竟没想到,墨闻,还是你想的周全。” “还好,如今,我们真的该想一个万全之策了。” “无论怎样,先养好伤吧。” “嗯。” 祁连岩率两成兵力来到南镇,魁三也得到消息,只听闻魁三的部下数量不多,但想想无疑有他,还以为只是残兵败将,以为祁连岩是真的拼死一战了,那就证明,祁连浲确实在这南镇。 如此情况,魁三怎能放过,但就在他要亲自前去捉拿时,莫磊带着大军就攻上了黑黎崖。 “可恶!想声东击西,还陷我分身乏术,祁连岩有够狡猾!” 但魁三没想到的是,这哪里是祁连岩的主意,分明是祁连浲的法子,魁三此刻也是可怜又可笑。 “魔君,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有我在,怕什么?打!区区残兵败将,我们有什么可怕的?” “那,我们在路上的十万大军……” “分散,一半撤回来,一半继续支援。这祁连浲分明就在南镇,我不能放过他,一半的兵力,我也一样能守住这黑黎崖!” 魁三的命令刚传达下去,莫磊已经开始了进攻,但两边支援的大军还在路上,守在黑黎崖的侍卫,一直拼死坚守着。 “殿下,莫使臣发来消息,不出所料,魁三果然让前往南镇的大军分散了。” “很好,我们也该“调戏调戏”南镇的士兵了。” “魔君!南镇,祁连岩已经开始攻击驻扎在南镇的守卫了。” “让他们挺住!告诉他们,援军就在路上,谁要是敢逃,下场就不只是死这么简单了。” “是。” “殿下,他们还在守,似是在等支援。” “那就让他们等,我们只要扰乱他们的节奏,让他们无从招架就够了,无需真打,我也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兵力。” “是。” 几天,祁连岩每每接到消息,都是心情愉悦,而魁三就截然不同,魁三得到的,都是些气愤不已的消息。 “十五,详细的讲讲南镇都发生了什么,我要调查清楚,不能让你们平白被冤” “好,三姐,我和东方琛到了南镇后,为了掩人耳目,便在同一间客栈住下,随后就开始调查祁连浲的下落……” “那这么说,的确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你们那几日可有得罪什么人?” “并没有。” “这就很奇怪,那人为什么要陷害你们?” “其实,三姐,我们怀疑祁连浲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为了声东击西,才这么做的。” “祁连浲?可有证据吗?” “并没有。” “那这很难调查了,没有物证,没人证,这件事,凡事看了都会认为是你们做的。” “嗯,是这样,三姐,你尽力就好,若是找不到能证明的办法,那我……” “不会让你去顶罪的!” 十五笑笑,摇摇头道:“谁说我要去顶罪的?我是说,我一定会亲自调查清楚,无论再难,我都不会让我们背这黑锅。” “原是这样,十五你变了,终于不再是委曲求全,而是会反击了。” “也不是,而是,有了那份坚定的想要不再受人摆布的信念。” “也是,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吧?” “三姐……” “好了,我会派人调查此事,但我调查你终究是不便于参与进来,所以你还要自己再去查看。” “嗯,我明白,谢三姐。” 祁连浲来到青丘,日子过得自然舒服,想想魁三如今的样子,就觉得暗爽。尤其,这段时间琉璃不在,她的住处也是鲜少有人来看望,过得一度是放纵了些。 魔君终究是魔君,即使是远在青丘,也可摆出君主的威严。 青丘,灵力充沛之地,这段时间,以祁连浲的魔性,稍加释放以染天地精华,竟然修为长进飞速。 也许这种感觉会上瘾罢,很多个瞬间,祁连浲真的动了青丘的念头。但,想着三界之战,还是罢了。 自从与祁连岩取得联系之后,祁连浲便心安了很多,有了联系的方法,就不怕魁三或是谁让再多生事端。 这玉佩,世间唯一的联系于祁连浲和祁连岩,旁人再无法复刻。将玉佩加于法力,两人之间便可联系,于是,一切的掌控便游于鼓掌。 “长兄,一切按计划都进行得很好魁三已经慌了。” “那就很好,这是我们要的效果,慢慢玩,以最少的损失达到我们的目标。” “我明白,长兄,你这是,青丘?” “是啊,青丘,看起来怎么样?” “只这样都看得出来灵气充沛,青丘果然名不虚传。” “是啊,这里倒是适合修养。” “长兄可有……” “没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很多时候占有不是得到的唯一方法,眼下还是要夺回黑黎崖。” “我明白了。” “那长兄你住在那里,不会被认出来吧?” “放心吧,信任这个东西,是最好获得的。” 第三十四章 “对了,最近还是少联系,青丘这边调查得很近,等把魁三他们磨得差不多了,再找我。” “我知道了。” “还有,多加小心。” “是。” 祁连岩笑笑,果然,长兄还是长兄,之前还险些被他那满身戾气吓到,如今看来,还是那个永远守护着自己和族人的祁连浲。 既来之则安之,不能也自然不能荒诞度日,青丘既然要查,那自己“帮忙”也只是顺手的事。 “十五公主。” “棋凡?你怎么来了?哦,最近也忙了些,没能顾得上你。” “不会,棋凡这次来是想替公主解忧的。” “你?” “是,听闻公主和东方公子凡间一事,以棋凡对两位的了解,定是受人诬陷的。我想,既然要查的话,那自然是了解的人去查更加方便一点,现在公主又不方便在凡间出现,交给手下人恐怕也是事倍功半。不如,由我去查,会更快一些。” “不可,其实说来,这件事你也不是不知情的,只是出于对我们的信任而已,你去凡间也不会有什么作用。况且,你是我青丘的客人,怎能让你去冒这个险,现在凡间不太平,你不能去。” “可,我比旁人会熟悉凡间,也更熟悉南镇,而且,就算不太平,我一介凡人有什么关系呢?魔族不是找的是……公主吗?” “不,你应该还不知道,魔族已经开始内战了,若你此一去被误杀,我怎么向琉璃交代?” “魔族?内战?” “嗯,祁连岩和魁三,已经正式开战了。” “这……我不太了解,他们内战是因为祁连浲?” “是,但并不是全部原因,此一战后,恐怕魔族至此就立稳了魔君之位了。” “公主觉得,他们……谁会赢啊?” “不清楚,但若是祁连岩能找到祁连浲的话,那获胜的权利,恐怕就在他们手里了。” “那就更不怕了,抓公主的是魁三的人,但若是祁连岩赢了的话,那魁三他的手下也就散了,所有诬陷就不存在了啊。”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这件事终究是要一个结果的,该查还是要查的。” “的确该有结果的,那我去凡间,或许还可以和祁连岩合作,与青丘无关,只是作为朋友想帮朋友解决困难而已。” “不可!我们青丘怎能与魔族合作!” “是我去合作,并不是你们,也不是青丘,仅代表我个人而已。” “背后没有靠山,就算你去合作,你能拿出什么条件?这世间从没有无好处的交换。” “我当然有优势。” “什么?” “我是凡人。” “这是什么优势?” “我明白了,”东方琛开了口:“棋凡的意思是,魔族对抗终究只是魔族,但若是能得以支持,自然会如虎添翼,棋凡以凡人的身份出现,则凡间就会偏向于祁连岩,这对祁连岩来说,确实是好事。” “对,而且,公主可能不知,凡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附势,只要哪一方更强大,让他们觉得心安理得,他们就会支持哪一方。” “那这不是没有原则吗?” “也不能这么说,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做人为了自己活着,这是无可厚非的一件事情。他们很多人都很平庸,没有才华,没有胆识,只能依偎在强者旁边,所以,当有人出现扶起他们的时候,那他们就是那惊涛骇浪,可覆星海。” “棋凡说得很有道理,没想到上次一别,你竟能领悟出如此道理。” “其实,就是看多了吧。” “那听棋凡这么说,其实,有时候,我们也和凡人很像啊。” “其实,我觉得天界和凡间有时候真的很相似,但魔族不一样,他们只为自己的信仰而活。” “何以见得?” “这半年,看见人间无数冷暖,但现在想想魔族,能令我敬佩的也是他们。其实,万事不论,只说魁三和祁连岩的阵营,没有人附势而上,明明知道是要战斗,但没有人坐看趋势,而是坚定的选择。尤其是祁连岩的手下,在所有人都逃难的时候,他们是站出来,无论成功失败都会一直守到最后的人。” “世界之大,有时候的确是千篇一律,”东方琛感叹道,又回头看着十五,开口:“也有时候是万里挑一。” “所以,让我去试试吧。” “这……好吧,但你一定要做好准备,不可大意,待你万事妥当之后再出发吧。” “嗯,我知道,这半年也过于奔波,我会先好好歇息几日的。” “那我们便能安心些,切记,一定要好好准备。” “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准备”的。” “那这几日,我们也不打扰你,你好生休息,但我们还是会派人调查,最好是用不到你。” “明白,公主,棋凡告退了。” “嗯。” 祁连浲回到住处,心想:公主,承蒙厚爱啊,我可是最喜欢“助人为乐”了,做“善事”嘛,刚好是强项。 琉璃和墨闻在颜家也待了几日了,身体也养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走了。 “颜姑娘,这些时日,多谢照顾了,我们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也该走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已经叨扰这么久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其实,不打扰的。” “颜姑娘,我们知道你也是一个人太清净了,但我们真的得走了。” “嗯,我明白,那既然你们要走了,我送你们一点礼物吧。” “这,我们不能再麻烦你了。” “不麻烦,其实我早早做好了,就知道你们总有一天要离开的,你们等一下我去取。” “好。” “琉璃,这是给你的,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给你绣了条手帕。” “谢谢,”琉璃接过手帕,看着手帕上的图案惊讶道:“这是……狐狸!” “是啊,知道你不吃动物内脏,想着和狐狸的习性很相似,就绣了这个。世间都传闻着九尾天狐,但我觉得还是这三尾便好,一条于自己,一条于爱自己的人,一条于自己爱的人。我也不是拿琉璃和狐狸相比,只是偶然想到而已,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不会,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其实我特别喜欢狐狸,谢谢颜姑娘。” “不客气,这是给墨闻的,希望你能收下。” “这……”墨闻看着颜晴手中的荷包,迟疑了,他不是不知道再凡间女子送男子荷包的意义,颜晴的这个赠礼贵重了些:“太贵重了我不能收,颜姑娘,琉璃已经收了姑娘的赠礼,我们也是一行的,那墨闻就不再收了。” “这只是我闲来随手绣的而已,算不上什么贵重礼物,公子就收下吧。” “是啊,你就收下吧。” “我……”墨闻看着琉璃,心中苦闷,这是装不懂还是真不懂?人间这么久都白玩了,“姑娘我真不能收,你还是收回去吧。” “如此,那我也不再强求了,公子不收就不收吧。此一别,遥祝你们一帆风顺。” “谢谢姑娘。” 墨闻也不再多说,拉着琉璃就走了生怕琉璃再说什么傻话,好不容易走远了,墨闻算是放开了琉璃一直挣着的手。 “嘶,墨闻,疼死了,你干嘛啊?” “你当真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啊?” “琉璃,我问你,你当真不知道再凡间女子送男子荷包的意味?” “什么啊?不就是一个礼物吗?” 墨闻扶额,好嘛,这货是真的不知道。但,知道她不知道还是内心窃喜的,至少她不是有意将他推与他人。 “在凡间,女子送男子荷包,就是表明心意的意思,一般这荷包就是两人的定情信物。” “什么?那,这么说,颜姑娘对你……” 墨闻也没回答,只是挑挑眉,示意:别怀疑,你猜对了。 “不能吧……不过也是,毕竟墨闻兄可是天下第一美男。” “颜晴姑娘不会那么肤浅的。” “啊呀,我知道,我就开个玩笑。” “那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收那个荷包了吧?明明不知道还在旁边煽风点火。” “我,这,不知者无罪嘛,不过,幸好你没收啊。” 墨闻惊喜,再不想承认也要面对的是,这一刻,墨闻的眼神都是热的,他多么希望琉璃会给他他想要的答案。可惜琉璃不会,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墨闻的眼神,也听不出那语气里的期盼。 “因为,你是仙,她是人,你要是接受了,我觉得她会守着你一辈子,到时你有长久的寿命但她没有,对她来说太痛苦了。” 墨闻眼里的光灭了下去,失望,但却也没有办法,是他有了不该有的期待。 “好了,既然知道了,那我们就赶路吧,得赶紧回青丘才行。” “嗯,你说的对,走吧。” 说完,琉璃就走在了前面,看着琉璃的背影,墨闻也只能无奈,罢了,如今要做的事,只有护她周全。 “螭捷,你也上黑黎崖去打吧。” “我?那天后?” “这是殿下的意思,天后,自然有人保护。” “是。” 能杀人打仗自是好的,只是殿下突然的派遣,让她有些意外,也罢,只要立下战功,即使殿下要追究什么也至少能功过相抵。 “殿下,已经派她上去了。” “嗯,太年轻,让她锻炼锻炼吧。” “殿下英明。” “莫磊,其实你很疑惑吧,为什么我会突然派她上去。” “还请殿下明示。” “她的野心不小,利用再该利用的地方,才不算浪费。” “可这军队权益之术……” “放心吧,她有分寸,我们等好消息就可以了。” “是。” 第三十五章 数日下来,眼看魁三那边被磨得差不多了,祁连岩也是时候给祁连浲消息了。 “长兄。” “岩,可是魁三那边准备好了?” “是,长兄可以出发了。” “不急,再等等,再等几日。” “为何?” “因为,青丘我还要做点事。” “那好,长兄,我等你消息。” “嗯。” 十五此时还在和东方琛,三公主讨论对策,这虽是派了人去查,但仍旧没有什么进展,目前只能干着急。 婢女走过来,“公主,棋凡来了。” “让他进来吧。” “棋凡见过十五公主,见过三公主,东方公子。” “棋凡,你此番来可是已经准备好了?” “还没有,是还差一件事。” “什么事?” “听闻,天池是圣地,可洗髓助修为,棋凡虽是凡人,但是还是想去洗练一番。” 十五没有回答,此事,不是她可以定夺的,只能由三公主决定。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以你凡人之躯恐怕难以抵御这天池的寒气。” “无妨,棋凡一定顶得住。” “那好,我带你去吧。” “谢过三公主。” 路上…… “棋凡,你可知这天池,池底是万年寒冰岩,天池里的寒气,若不是有修为的仙人,恐怕难以抵御。” “棋凡虽然不知道这万年寒冰岩是何物,但棋凡有自信定能忍得住。” “方才是有他们在,我也没有劝你,这里没有旁人,我自然还是要尽我代女君的职责的,棋凡你确定要去吗?” “我确定!” “那好吧,既然你执意,我就不再劝了,前面就是了,你自己去吧,我也不便再送你。” “好,谢公主。” 祁连浲独自来到天池旁,但三公主还没有离开,看来,还是要演演戏的啊。看着这天池水,暗暗道:往日,还是偷偷的来,今日可是正大光明了,不过,虽然来着并不是为了这池水,但可还是要打发了三公主的。 踏入这池水的那一刻,祁连浲冷吼了一声,随后,更是呲牙咧嘴的进去,一声接着一声的打着喷嚏,抱着胳膊。 “棋凡,你没事吧?” “我没事,公主放心。” “若是挺不住便出来吧。” “我挺得住,公主先走吧,来的路棋凡记下来,若是公主一直待在这里也不太好。” “那好,我先回去了,你泡完回去记得向我复命。” “是。” 三公主听到祁连浲回答后便离开了,祁连浲自然也就不必再装下去了,这天池圣水可是绝佳的洗练宝物,他可是乐此不疲。但祁连浲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洗澡的,而是……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有一条通往天界的路的,没错吧? 循着从前走过的路,祁连浲不久就找到了云瑶,果然,天界的防御还是那么疏忽啊。 看着眼前的云瑶层阶,祁连浲不禁还是回忆到了从前,那应该是他第一次看到琉璃吧,笨手笨脚的,连走这层阶都险些摔倒,不禁好笑。等一下!我在干嘛?怎么就想起了琉璃?不该想,何必想,正事要紧。 随着云瑶,祁连浲很快就找到了南天门,这里可是天界的第一道入口,这时候乱了可就好玩了。 “谁?” “是我。” “何人,摘了面具。” “不可能的,别想了。” “我劝你离开,否则我们可要采取防御措施了。” “哦?那就让我看看吧。” 说罢,祁连浲就上前,几招打的侍卫无法反击,其他侍卫见状立刻上前支援,可一一被打了回来。 “啧,不过如此,那么天界的侍卫好弱啊。” “休得猖狂!回去一人禀告天帝,其他人留下来杀了这狂妄之徒!” “好大的口气啊,来啊,你看我怕你吗?” “上!” 三两下,侍卫还是被打了回来,祁连浲招招留力,这次他可不是来杀人的,而是来演场好戏的。 “不自量力,看来你们不仅是若,还很没有自知之明啊。” “你!” “我?你也别气,我怎么说也是魔君的得力干将,输给我不丢人的。” “魔族的人?你是祁连浲的人?” “谁是那个叛徒的人?可别污蔑我,我说了我是魔君的人。” “魔族的魔君,不就是祁连浲吗?” “住口!”祁连浲飞过,一只手紧紧箍着侍卫的脖子;“我们魔君是魁三大人,只有他才配得上这个位置,听懂了吗?” “凡是魔族都只是杀人机器而已,在我看来没什么区别。” “话可不能这样说,你们天界就没杀人吗?好笑。” “我们定是为了和平,你们是为了自己。” “和平?南镇也是吗?不还是仓皇逃跑了吗?” “什么南镇?” “哟,还不知道呢?你们天界的人在凡间,南镇,杀了人,怕我们抓住,逃跑回来了。” “不可能,且不说我们天界不会屠杀凡人,就你们区区魔族,不足为惧。” “区区魔族?”祁连浲瞬间眼里充满狠戾,开口道:“那你的命还不是掌握在我一个魔族的手里?” 侍卫不说话,直直地瞪着祁连浲,眼神里尽是视死如归。 “啧,别这么瞪着我,可真丑。”话落,祁连浲松开了侍卫,转身离开。 “我这次来就是试试水,看看你们天界的守卫如何,不过看来,是魔君多虑了,统一大业,指日可待了。” “妄想!休得猖狂,援军马上就到,你等着死在这里吧。” “嗯,有道理,你们那么多人的话,我可就打不过了,所以,我的确该离开了,后会有期。” “你!别跑!” “哼。”祁连浲冷哼一声就离开了,等到天界的大军赶到的时候,早已没了祁连浲的影子。 “人呢?” “走远了。” “你们可知是何人?” “是魁三的手下,还说了什么青丘,南镇的事,我们也不清楚了。” “魁三?青丘?南镇?” “是。” “好,你们先回去处理一下伤势吧,这里换人来把守。” “是。” 祁连浲离开后,就回到了天池,趁没人,好好享受着圣水的洗涤。 片刻,就传来了脚步声,这气息,应该是三公主了。 这天池向来鲜少有人防守,三公主听闻方才魔族之人闯到了南天门,便担心棋凡会有什么不测,匆匆赶来了,“棋凡?你在里面吗?” “我在,啊嘁……” 听到棋凡阵阵的喷嚏声,三公主才安心,“你先出来吧,这里不安全。” “哦。” 祁连浲整理整理衣服便出去了,看三公主一俩担心的模样,问道:“公主,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刚刚有魔族的人闯到了南天门,这里素来鲜少有人把守,我担心,你会有什么不测。” “竟有此事?那棋凡是幸运,在这里并未遇到何人,劳公主挂念了。” “那就好,不必谢我,你是青丘请来的贵客,我们自然不能让你出事。况且,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也没办法向琉璃交代。” “琉璃……公主?” “额,毕竟你是她的朋友,她难免会多看重你些。” “棋凡明白了。” “走,回青丘,我们定护住你周全。” “好,棋凡相信公主。” 十五和东方琛在青丘等着三公主和棋凡回来,心里更是焦急,因为他们比三公主更加知道琉璃有多珍视棋凡。 “三姐,你们回来了?” “嗯,棋凡无事,幸好天池没有被入侵。” “是,劳烦三公主,十五公主,东方公子费心了。” “那棋凡,你在天池可有听到什么异动?” “并没有,什么都没听到,公主是怀担心魔族的人会奔这里来?” “嗯,不过看来还好。” “好了,说了半天,让棋凡先下去换身衣裳吧。” “也对,赶紧回去吧。” “好,棋凡告退。” 祁连浲回到住所,心想:很好,乱吧,乱一点才好,魁三啊,你看我给你的魔君之位如何? “三姐,那接下来怎么办?” “我先去天帝那里商量,你这段时间暂时接管青丘,切记,一定要加强防范。” “可是,长姐,我……” “你是担心凡间的那件事?” “嗯,我怕,我来接管会难以服众。” “十五,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你,只是,这青丘那我就暂时先交给四妹了。” “好。” 见十五答应了,三公主便离开了,东方琛看着十五担忧的样子,明知该离开了,但还是不舍。 “十五,我在,我一直在,别怕别担心,所有的事情我们一起面对。” “我知道,东方,我没事。” 东方琛看着十五的样子,怎么可能不担心呢?这副样子明明就是委屈极了但还是在逞强,论了解十五,有时候连和十五一起长大的琉璃都比不过。 不再犹豫,东方琛一把抱住了十五,一只手拍着她的背,一只手圈着她。 有时候,最难挺的就是在人撑到极限的时候,突然有人给你一个肩膀,对你说,一切没关系,不要在撑着了。 十五突然被抱住,突如其来的温暖,一下子进入了十五的心房,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哭了出来。 “什么?你说什么?有人打着我的旗号打去了天界?” “是,还听闻此人带着面具,所用功法也皆是魔族的。” “祁连浲!一定是他!” “魔君,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不是我们做的,绝对不承认!祁连浲这是想我和天界开战,我们定不能遂了他的愿。” “是。” “这件事,你还打听到什么?” “这打上南天门之人,还说了什么青丘,南镇的事。” “青丘?南镇?”魁三回忆,随后轻笑出了声音:“那看来,我们还是有办法的,看来这人是有心了啊。” “那,魔君的意思是?” “自然是要把不该背的锅,甩回去,只是,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了。” 第三十六章 青丘,十五仍在等着三公主的消息,但总会有办法知道的速度要比等待更快。 “十五公主,奴婢打听到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南天门突然出现一个魔族的人,出口不逊,还出手打伤了侍卫。说是魁三派他来试试水,想要一统三界,还说了青丘,南镇……” “之后呢?” “他就说了这些,奴婢也只打听到这些。” “这……看来,终是我的事连累了青丘。” “公主,您别这样想,奴婢相信公主是被冤枉的,而且十五公主是青丘的公主,又何来连累一说呢?” “罢了,下去吧。” “是。” 婢女下去后,十五的担心已经到了极点,如果天帝以此事威胁青丘,惩治青丘怎么办?如果查不到真相,东方琛受到牵连怎么办?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坐以待毙没有用的,还是自己去查吧! 东方琛回到天星阁,东方琛的父亲身为天星阁的阁主,自然是要查究的,之前,身为内臣他不方便参与,但现在还惊动了天界,那就不得不审问了。 “琛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父亲,我们是被冤的。” “我当然知道,为父相信你的为人,你不会滥杀无辜,十五公主身为青丘的公主,自然也不会。但琛儿,人心百态,捕风捉影,你必须查明真相。” “琛儿知道,也一直在追查此事。” “可有进展?” “目前,并无,那人狡猾,我们什么都还没有查到。” “这可难办,若是一直查不到,没有结果的话,难报天界不会为了顾全声誉而牺牲你们。” “琛儿不怕,只是,琛儿不想蒙冤,也不想十五公主因为这件事情含冤受罚,希望父亲成全。” “我倒是想成全你啊,但我要怎么成全?也不能徇私枉法啊。” “父亲,琛儿的能力毕竟有限,只是希望父亲可以派人帮助而已,成败都由琛儿担着,与父亲无关。”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儿子!罢了,我会派人协助你,但也是监视你,毕竟我身上还有我应该担的责任。” “谢父亲!” 没等三公主回来,十五和东方琛就前后脚上了路,只是东方琛得以天星阁批准,但十五,可能也是唯一一次的如此叛逆吧,她是从栖兰山那处结界偷偷逃走的。 “十五公主?东方琛公子?” 祁连浲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便来找他们,但是并没有找到,好不容易看到婢女,却是一问三不知。如此,祁连浲也能猜到些,是好戏开始了。 “什么?没找到?怎么会?” “公主息怒,但确实十五公主已经不在青丘了。” “那东方琛呢?” “他是受天星阁阁主之命,前去调查此事,是单独走的,天星阁也派了人监视他。” “那,棋凡呢?” “还在琉璃公主的府邸,要召来吗?” “嗯,你去请他过来吧。” “是。” 三公主扶额,从前,十五是断然不会私自离开青丘的,此时离开,定是去查这案子了,可一定不要有事啊。 “见过三公主。” “棋凡,此次请你来,是有事要求你去办。” “三公主言重了,什么事公主吩咐便是。” “南镇一事你已经知道了,最近天界发生的事情你也清楚,我希望你能继续之前的计划,助我青丘了结了这件事。” “棋凡明白,交给我,公主放心吧。” “嗯,但切记要保护好自己,别受伤。” “是。” 祁连浲准备准备就要出发了,三公主还特意送来了清月剑,“真是大手笔啊,也够看得起我,这可是青丘的宝物啊,就这么交给我,可真是谢了。” “这是清月剑,你一介凡人,没有法力傍身,这剑可护你周全。” “谢过三公主,棋凡定不负众望。” 名正言顺的理由离开青丘,一切都在计划中,祁连浲这一步棋可是走得稳,就看魁三会不会让他失望了。 “长兄!你已经出来了?” “嗯,南镇怎么样了?” “都在计划内,不过,他们的大军应该快到了,我们要撤吗?” “不,再等等,等青丘的人到了再说。” “青丘?” “我计划的一部分,在那里等我,我去找你。” “好,黑黎崖?” “继续磨着,快结束了。” “好。” 黑黎崖一直在繁多的小战争中,到从来没有过什么大战,这让魁三安心了不少。 “魔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如今,祁连岩在南镇一直在攻打我们的守卫,而黑黎崖自始至终都没有过大规模的战斗,也一直都是他的部下在看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这就意味着,祁连浲一定在南镇,且祁连岩的兵力不足,他们兵分两路,不过是想声东击西、虚张声势罢了,这黑黎崖就留给守卫周旋即可,我们和赶回来的大军可以前往南镇了。” “那这青丘,我们就放过?” “当然不,我说过会还回去的,得到消息,青丘派了人去南镇调查那件事,而且是天星阁阁主之子东方琛,杀人案的主人公之一,另一个,十五公主又下落不明,想想也知道是偷去了南镇,若这两个人哪怕有一个成了我们的俘虏,你说青丘和天界会坐视不理吗?” “所以,前往南镇这件事,是一石二鸟?” “不止,若是能一举铲除祁连岩一众,便可以永绝后患了。” “魔君英明,是属下愚钝了。” “你可以下去安排了,我们可以趁这时候提早出发了。” “是。” 莫磊那边早有魁三的卧底,听到这一消息,莫磊不得不感叹到殿下的计划,真是越来越缜密了。 “殿下,魁三打算前去南镇,还让赶回来的大军也一并前往南镇了。” “很好,一切都在计划内,你们继续这样磨着,不要太激进了。” “是。” 螭捷上场数次,如今战功卓著,欲望和野心让她开始不满足于现状,便动了大战的念头。 “度使,属下想请求更多的士兵。” “哦?为何?” “属下觉得,攻下黑黎崖已经胜券在握,如今也是绝佳的时机。” “你说的有道理,但,一切听安排,殿下没有命令,我们便不能轻举妄动。” “可是,殿下在千里之外,对这里不太出席,若是有什么指示,传达到这里恐怕也要很久,我们就错过了时机。” “谁说殿下不知道的?你未免也太小看殿下了,这一切都是殿下的计划。” “这,度使有联系殿下的方法?” “当然,但你不必知晓,好好做事,明白吗?” “属下明白,打扰度使了,属下告退。” “嗯,下去吧。” 待螭捷退下后,莫磊叹道:小丫头片子,年纪轻轻,野心倒是一直不小,殿下说的多磨练果然是对的。 琉璃自养好伤后,一路算是马不停蹄地赶回了青丘,琉璃自回到青丘就和墨闻分开了,毕竟此去东海墨闻是偷偷跟着去的,也不便在三公主面前多说,墨闻也就回藏宝阁了,但青丘此时的情况属实吓了她一跳。 “三姐,你说的都是真的?天帝派人抓捕十五姐?青丘不得再干预此事?天星阁阁主被免职?” “嗯。” “三姐,我相信十五姐,她不会!东方琛也不会!” “我知道,我也相信他们,但是天旨,不可违。” “希望他们会没事。”琉璃想想还有正事要说,不能耽误了:“三姐,此一去东海,确实发现,龙王有异常。” “那长姐?” 琉璃点点头,回答道:“跟我们猜的没错,长姐被龙王软禁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姐说,是龙王做的,前些日子突然爆发的魔族屠村的事,都是龙王做的。” “都是他做的?” “嗯,龙王派人假扮魔族,为的是趁这段世间魔族内乱,一举歼灭魔族,不惜害人性命,残暴至极。” “龙王,没想到啊,那可有证据?” 琉璃掏出瀛姬给她的玉佩,递给三公主,“三姐,这玉佩你一定知道,这是长姐平时里随身携带的,如今我把它带出来,见它如见长姐。” “是,这是长姐的,那我们不能任由龙王这般下去,一定要戳穿真相!” “对!” “但是,现在,恐怕还不是时候。” “为何……是因为十五姐的事吗?” “嗯,如今青丘不便参与任何事情,我们说的话也没有发言权,只能守好自己,但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放任,还需要暗中调查,收集证据。” “没错,长姐,我愿意去。” “琉璃,”三公主拉住琉璃的手,“你是母上和我们最宠的,前往东海已经是我觉得最危险的事情了,如今,在这混乱的时候,比那更要危险,你才刚回来,我不能让你再去了,听话,待在青丘。” “三姐,我要去,你放心我已经长大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一定带着证据和真相回来。” “我知道,我看得出来,你长大了不少,但是这件事你不要去了。” “三姐,我想走你留不住的。” “我知道,所以我在求你,好好待在青丘吧,三姐会派人去查。” “那……好吧,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好。” 琉璃回到住处,发现园中的花土都被翻了新,往日里婢女是碰不得的,这难道是……琉璃赶到了棋凡平日里的住处,发现他并不在,看来一切只是她想到了而已。 “公主?您回来了?怎么在这?来找棋凡公子吗?可是他昨日才走。” “什么!昨日?” “是啊,您不在的这段时间,棋凡公子回来了几日,但如今已经去调查南镇的事了。” “原来他真的回来过……”琉璃喃喃自语道:“三姐,对不起了,我还是得走了。” 三公主坐在椅子上扶着额,旁边的婢女交代道:“三公主,琉璃公主还是已经走了。” “罢了,希望她一路平安。” 第三十七章 祁连浲离开青丘后就一路赶到南镇,祁连岩自然是准备好了随时迎接,但计划的实施可是一点也没落下。 “长兄!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等打下黑黎崖之后,我们准备好好看戏就够了。” “对,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吗?” “嗯,这边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 “好,即刻出发,以免事情有变,夜长梦多。” 祁连浲见到祁连岩后,先不打算叙旧之事,而是立刻前去夺回黑黎崖,足以证明,在他心里,魔君之位终究是不可忽视的责任。对他来说,祁连家主将魔君之位交给他,他就不能让父亲失望,就要守护住这份担当。 黑黎崖,莫磊依照指示,按部就班地完成着祁连岩的计划,殊不知,祁连浲于祁连岩一行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报!魔君!是魔君和殿下回来了!” “什么?那还不快去迎接?” “不必了。”门外,已经传来了祁连浲的声音,随后更是一阵风掠过,祁连浲已然坐在了正主之位,“本座,回来了。” “拜见魔君!” 祁连浲傲视地看着参拜的众人,如今,他已褪去棋凡时候的一身素衣,换上流光黑袍,长发飘然,他还是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傲视群雄的魔族魔君祁连浲! “起来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一直追随着岩,守着我们。” “魔君大人言重了,都是属下应该的。” “待我夺回黑黎崖,必有重赏!”祁连浲拿起身旁的茶杯,轻轻吹了一口,抿了抿一小口,“莫磊,你讲讲最近的情况,其他无关的人都退下吧。” “是。” “魔君,最近我们依然是……” “等下,岩,你干什么去?坐下啊,你又不是外人,退下做什么?” “我是相信莫磊的能力,他给你报告吧,我去看看母上,我想亲自告诉她你回来了的消息。” “好,我一会儿去看她。” “嗯,莫磊我就借你了。” “嗤,莫磊,继续说。” “是,魔君,最近我们依然是按照计划,以小战乱干扰魁三手下,魁三也已经前往南镇了,我们随时都可以攻上去,夺回黑黎崖。” “不错,再等等,等魁三走远我们再行动。” “魔君,魁三现在已不足为惧,我们何必要等?” “谁说我是怕他?若是他回来,那我安排的好戏就演不了了,多可惜啊。” “好戏?” “到时你就知道了。” “魔君,我觉得还是不要太过谋计,计划赶不上变化,若是有差池,魔君可有办法?” “放心吧,三度臣,我自有把握。” “魔君大人明智,是属下不该肆意怀疑。” “唉,莫磊啊,为什么你对岩就言听计从的,到了我这里怎么就那么慎重?” “属下,臣子之心,对魔君和殿下都是一样的。” “罢了,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祁连浲商量完事宜后,自然是去看望母亲。 “母亲,浲儿回来了。” “浲儿!”素安上前来一把抱住了祁连浲,“你终于回来了!方才岩儿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在诓骗母亲,见到你才叫心安了。” “母亲,我怎么会拿这件事骗你呢?太过分了。” “好,母亲错了。浲儿,这些日子,你都在哪啊?身体怎么样?过的可还好吗?” “母亲,您放心,我一直很好,过去就过去的,我定会夺回黑黎崖的。” “母亲,相信你,来坐下。” “岩儿,你也是。” 素安拉着祁连岩一起坐下,紧紧拉着两人的手,语重心长道:“浲儿,岩儿,你们可要好好的,母亲现在也不求夺回什么黑黎崖,但只魔君之位是你们父亲留下来的,你们一定要夺回来,但一定要平平安安,不要再有性命之忧了。” “母亲,我们知道,我和岩一定会的,对吧?” “嗯,母亲,我们会的。” 螭捷一直在前方战场,也收到了魔君归来的消息,但并未见过魔君的样子,终究还是模糊的。同时,祁连岩也把她调回来了,魁三走了,眼下这些,也不需要多费兵力了。 回到阵营,换洗之后,第一件事自然还是要去参拜魔君的,只是,刚来到主帐中时,并没有看到魔君,心想就当是不巧吧,随便逛逛便是。 一直在黑黎崖的战场之中,何曾有繁花绿野,都是硝烟弥漫,荒芜,寥落。终于回到这阵营安静之地,螭捷终究是女子,挡不住景象的诱惑,还是要四处走走的。 待她走到树林的时候,林子里的鸟鸣风起吹落树叶的声音都让她觉得安逸,但好像还是听到了远方,有人舞剑的声音。 “谁!” 舞剑之人,喊了一声便向螭捷此来,螭捷转身,刚庆幸自己躲了过去,随后就被一掌打倒在地,爬不起来。 待两人看清对方后,都是奇怪。 “是你?” “是你?” “你怎么在这?” “我自然是有我的原因,不过,螭捷,你不是云游四海?跑这里来了?” “我恰好到这里而已,倒是公子,琉璃姑娘呢?该不会是一个人存着心思来这里的吧?刚刚这一掌,功力可不低啊,可不是凡人能做到的。”如今,螭捷还在想着棋凡是跟随琉璃一起从青丘来的人,来这里一定是有所图。 “咄咄逼人可不好,你应该庆幸我刚刚那一掌可是收了力,不然你现在已是冥界之人。” “那螭捷还要谢谢公子了?” “那倒不必,只是你也是引起了我的兴趣,一介女流,能到这黑黎崖附近游玩,也是不容易,可知道这是魔族的地界?” “当然知道,否则我来这里做什么?” “哦?做什么?” “与你何干?” “很好,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可不多了,有遗言吗?” “没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怜琉璃,看上你这么个人。” 祁连浲听到琉璃,又是这等语气,便也不再玩笑,一把掐住了螭捷的脖子。 “你没资格说!” “长兄!”祁连岩看祁连浲不在阵营,便出来找,没想到却看到了这一幕:“长兄,你先放手,她是我们的人。” 祁连浲疑惑:“我们的人?”随后又看看手里的螭捷,便松开了。 “她是我在沧澜收的。” “我说怎么在这里呢。” 螭捷放开,瞬间感受到了空气,待大脑重新运转之后才反应过来:长兄?殿下叫棋凡长兄?那这棋凡不就是…… “螭捷参见魔君,魔君大人,方才属下多有冒犯,请魔君大人责罚。” “哟,反应倒是快。岩,那之前江城,是你派她去的?” “不是,是她偷跑去的,但我是知道的,派了人偷偷跟着。” 什么?殿下知道?终究是我自作聪明了,低估了殿下的洞察力。 “螭捷知错,请殿下责罚。” “好了,过去了,我之前没罚你,就不会拖到今日处罚。不过,方才你得罪了长兄,就要看长兄的意思了。” “罢了,既是岩招来的人,那便留着吧,该干嘛干嘛去吧,只是,什么事该闭嘴你应该知道。” “螭捷明白,谢魔君大人饶命,谢殿下饶命。” “退下吧,我于魔君还有话要聊。” “是。” 螭捷走后…… “岩,可是有事?” “好久没叙旧了,我带了美酒,该把时间分给我些了,魔君大人。” 祁连浲笑笑:“是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东海,瀛姬把琉璃和墨闻送出去之后,便受到了龙王更加严厉的看管。 “琼华,你竟不惜耗损千年修为救他们出去,何必呢?留在这里多好,有吃有住,还不会有危险。” 几句话,瀛姬救听出了龙王话里面带着的东西。 “龙王?你要干什么?你若是胆敢伤害琉璃,青丘和天界是不会放过你的!” “青丘?天界?哦对,你还不知道呢吧?这几日可是真热闹。” “你什么意思?” “青丘十五公主,凡间杀人,同谋天星阁阁主之子东方琛,又有魔族侵入南天门威胁天帝,如今天界在彻查此事,青丘已经是乱作一团,替你处理事务的三公主,还累倒了几次,你们青丘没了你,还有什么?” “不可能!十五不会杀人,东方琛也不会,定是有人污蔑。” “是又如何?我也相信啊,但还是要给个交代的,有件事你应该庆幸,小十五公主已经逃到了凡间,东方琛被天星阁指派并随从监视,琉璃也不在青丘,不知去向。” “逃?十五不会逃,她定是去调查此事了,琉璃也会是。” “是啊,所以,你说她们在路上有什么不测,是不是天界或魔族干的呢?” “龙王,你若敢伤她们,我定不会放过你!” “我说了,不是我,是魔族和天界。” “龙王,你醒醒吧,为了称霸三界,你已经走火入魔了,你疯了吗?” “呵,是你太笨,看不到大局,好好在这里待着吧,如果有什么精彩的故事,我会来告诉你的。” “你!” 瀛姬被气到没话说,龙王见到瀛姬此等情形,心里自是高兴,就离开了。但龙王走后,对于瀛姬而言,担心,除了担心她再无其他想法,只希望妹妹们和青丘都能平平安安,度过难关。 如今,她修为受损,虽然千年修为对她来说,并不算是很多,但终究还是有影响的。尤其现在,瀛姬被软禁在了守卫更森严的的地方,这里不仅是有法术的加持,更是多了很多守卫,而瀛姬也没有魂珠,只能等待,等待青丘一切风波过去,她就能被解救出去了。 第三十八章 数日后…… “是时候了,黑黎崖该夺回来了。”黑黎崖清冷地说道:“这魔君之位,本就不是他的,他也是得不到的。” “长兄,那我们?” “打!” 不出半日的时间黑黎崖就被祁连浲他们打下来了,本就不受打的残兵余部,终究是败在祁连浲的手下。 被抓到的魁三一派的长老,这是魁三最看重的长老,之前没反叛的时候,他其实就注意到了,只是,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处罚,就出现了那场叛变。不过,祁连浲倒是没急着处死,而是把他押在殿外,让他亲眼看着曾经他们抢来的黑黎崖是如何奉还的。 “祁,祁连浲!你竟然回来了!” “是啊,很失望吧,来,好好看看,我是如何夺回这黑黎崖,如何夺回属于我的一切的。” “哼,不过是趁魔君大人不在,趁虚而入罢了,小人之举。” “啧,这您可说错了,第一,魔君只有我,也只能是我;第二,趁虚而入?明明是你的魁三大人入了我的圈套,让我可以看场好戏罢了。” “你说什么?!祁连浲,你好卑鄙。” “哎,别激动,好戏才刚刚开始,要不要一起看看?” “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与你同流合污的!” “我可没说要收你,只是让你五感尽失,双腿残废,在这时间苟且偷生罢了,然后,看着你的魁三大人,一步一步走向毁灭。” “你!不如给个痛快,只要我不死,就永远会效忠于魔君大人。” “魔君大人?好吧,听你这么说得确实很烦,那你……” 说着,祁连浲突然停了话,而长老却去接了,“怎样,你不会还……” 还没等长老把话说完,祁连浲就一剑刺入了他的心脏,“不会,放心,那你就去死吧。” 待祁连浲拔剑拔出,长老顺势倒地,祁连岩也惊于祁连浲这一动作,他没想到,祁连浲竟变得如此冷血。方十长老虽然叛变投靠于魁三,但曾经也是一起抗下决战的队友,生死之交留下来的人。眼看,杀伐果断是杀伐果断,冷血是冷血,这并不一样,此等变化,实在想不到长兄是经历什么。 在收拾完黑黎崖之后,祁连浲和祁连岩带着母亲及手下,重新住进了这里。一切都是熟悉的,但又是陌生的,可能是心态变了吧。 “母亲,你先下去休息吧,我和弟弟还有事要谈。” “好,你们聊吧,记得要休息。” “嗯。螭捷,带天后回去。” “是。” “其他人也都退下吧。” 片刻后,魔殿就只剩下了兄弟两人,祁连岩不知怎么开口,祁连浲也是在思量这该如何讲这其中故事。 “岩,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变化如此之大?” “我……长兄,我确实很惊讶,没想到长兄会那么果断的杀了那方十长老。” “唉,岩,你不知道,自上次一战之后,虽然我去了青丘,避世了一段时间,但,后来我游离于凡间,才真正的感受到了人间冷暖,见识到了善恶百态。我是愿意相信,人心是善良的,但,很多人不断被黑暗照拂,终究还是变恶了,即便有人坚持自己,但最终被黑暗吞噬,消失于永无止境的黑中。” “方十长老,某种意义上来说,并没有做错,只是阵营不同,立场不同罢了。或许也可以为我们所用,但我不能去冒这个险,因为我的身后是更多的人,我也不能放任他去,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也不会去尝试,所以,我只有杀了他这一条路。” “当时那种情况,在你们看来,是我太过冷血,杀伐,但我身为魔君,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长兄,我竟不知你经历了这么多,懂得这么多的道理,是我不该对长兄存疑。” “无妨,你会吃惊也很正常,毕竟,我确实和从前不一样了,是更强大了,所以我会更好的保护你们,保护黑黎崖。” “长兄,我相信你,那……”祁连岩行叩拜之礼,“魔君大人,此后魔族的安危及众魔的性命,请魔君庇护,周全。” 祁连浲笑笑,“本座,定不负众望!” 祁连浲换上魔君之礼服,重新管理黑黎崖,此后,魔君是只能他,魔君之位他将视死守护到底。 “魔君,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刚打完仗,特令参与战斗之人休整,按功过赏赐,其余的,整兵,待命,期间守护好黑黎崖,轮值有序,不得紊乱。” “是。” “莫磊,升为二度臣,你派人盯着魁三那边,我们随时准备好看戏。” “是,谢魔君恩赐。” “你,螭捷,升你为七度臣,掌管一军,直接受命于我。” “是,谢魔君恩赐。” “岩,可有赏赐想要?” “并无,臣弟只要辅佐长兄,掌管黑黎崖,守护魔族便足够了。” “嗯,不过赏还是要的,按一等功臣来吧。” “其他人,论功行赏便是。” “谢魔君恩赐。” “都退下吧,螭捷留下。” “是。” 待其余人都退下之后,螭捷就忍不住问道:“魔君留螭捷是有什么事要说吗?若是有什么吩咐,殿下命令便是,属下定全力以赴。” 祁连浲缓缓开口,“别紧张,好事。” 螭捷奇怪,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但还是要回话的,“是,还请魔君指示。” “你跟我来。” 说罢,祁连浲便转身离开了,螭捷只能是跟上去,是福是祸,都要面对的。 “这里是?” “兵器冢。” “兵器冢?魔君带我来这是……” “带你来挑兵器,那天跟你交手,发现你的兵器并不是称手的,而后,岩也跟我说过,待夺回黑黎崖之后想要我带你来这兵器冢挑兵器。” “魔君和殿下有心了,那为何不是由殿下带我来?” “怎么?嫌弃?” “不不不,不是,属下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敢在岩的眼皮子底下偷跑,胆子也是够大的。” “是属下当时愚钝,保证再无下次。” “本座说了不责罚,就不会这时候计较,怕什么?” “谢魔君。” “倒不是岩不想自己带你来,一是这兵器冢的结界只有魔君才能解开,二是……其实也真的没必要。” “是,属下记下来。” “里面是历来战争之后兵器回收的地方,各式兵器都有,一应俱全,但因为要镇压这些兵器抑不住的灵,也异常凶险,你确定要去吗?” “属下确定。” “好,准备好,我带你进去。” “嗯。” 祁连浲等了半天,觉得没什么变化,这螭捷是没什么反应。 “愣着干嘛,拽着我的衣袖。” “哦,是是是,属下愚钝了。” 进去之后,墨压的洞窟,电闪雷鸣,在这里的气氛着实吓到了螭捷,从前螭捷哪里见过这样的情景。祁连浲只觉得衣袖重了几分,不过,想也猜到是螭捷拽的。 “既然害怕,那又何必来这一遭呢?在外面随便找个能拿出手的武器就行了。” “我,属下没有。” “没有?”语气里带着轻蔑,祁连浲并没有回头,而是斜眼看向自己的衣袖,螭捷也自是懂得了,是自己紧张拽的,随即便松了几分。 “罢了,拽着吧,若是一会儿你太过害怕,受了伤,我还多了个累赘。” “属下不会。” 祁连浲挑挑眉,可以,有意思。 “过了前面就是了,那里面可比这通道危险多了,准备好了?” 螭捷咬咬牙,看着前面唯一逼仄的通道,答道:“是。” “好,走吧。” 由于通道太过狭小,仅供一人穿过,螭捷不得不暂时和祁连浲拉开距离,本来并肩而行的两人,如今已是一前一后。 “到了,”祁连浲很快穿过通道,螭捷则是跟在后面,等他看向身后的螭捷,却见螭捷的面色不对,便问道:“怎么了?” 螭捷声音颤颤巍巍地问道:“魔君,刚刚石壁上的是死人吗?”由于通道太过狭窄,螭捷走过的时候不免会看看墙壁,但却发现了人的形状。 “是啊,怎么了?” “他们……” “你是想问,他们怎么会出现在石壁上?” “是。” “某种意义上来说,和你差不多,都是来这里找武器的,找不到,却被这冢中长期不被饲养的恶灵所食,嵌入墙壁,这石壁的大部分皆是这人的骸骨所化。”听了这话,螭捷不免还是怕了,祁连浲见螭捷此刻害怕的表情,还是说道,“但不同的是,他们是自己来的,但你有我,怕什么?” “属下没有,还望魔君大人护螭捷周全。” “会的,你是我带进来的,若是你有什么事,岂不是在打我的脸?” “是。” “好了,看前面,那里都是了,你还是要自己挑的,如有危险,我会保护你。” “好,属下明白了。” 螭捷走向这兵器冢中堆积如山的武器,真是各式都有,属性皆全,但她要的是适合于她的。 剑?不可,剑太过功于技法,练于内气,对她来说不是适合的兵器;锤?不可,锤发于力而用于力,她毕竟女流之身,不适合;茅?不可,茅之力,制敌近战,且易伤不易克,并不适合于她。 挑挑选选,突然,冢内异变,好像是什么魔物即将出世那般。 “是冢戒!螭捷,随手挑一件,我们得走了。” “是。”能让魔君都忌惮的,一定是很难以对抗的,必须快些走才行,螭捷赶紧看看周围,见有一物似是发着微光,便随手取走了,之后立刻回到了祁连浲身边。 “快走!” 祁连浲带着螭捷就离开了,冢中阴风呼啸,螭捷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赶快逃离,不然会丧命于此。 “魔君,这冢戒是何物?为何连你都如此惧怕?” “你可以理解为三界都无法抵抗的怪力。” “这么强?” “不然你以为我黑黎崖是何地方?又怎会平白多了那么多是非争端?” “是,属下愚钝了。” “你拿的什么?” “哦,这个。”螭捷把手中的武器拿给祁连浲看,自己也才是真真实实地看到了手中之物。 “这是!” 第三十九章 “魔君,这鞭子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祁连浲摇摇头,躲开了螭捷疑问的眼神,“没什么,只是惊讶而已,还从来没有人能拿走她的武器。” “她?” “你不需要知道,既然命运让你选中了它,那你就好生待着,它若是甘为你所用,日后,你便可为一代战神。” “这,这么厉害的武器吗?属下一定会全力而为!” “嗯,回去吧。” 拿到武器,祁连浲就先让螭捷回去了,殿中,祁连岩已在殿中等候。 “岩,你怎么回来了?” “听闻长兄带螭捷去了兵器冢,特来问问,她挑的武器?” “怎么?你那么好奇?该不是对着螭捷有心思?” “长兄,你知道我不会的,又何必打趣。其实,是在沧澜的时候,我就发现这螭捷不是一般人,想此次你带她去挑选武器,她选的也定是不凡吧。” “的确不凡,而且还足够你意外的了。” “哦?那这螭捷挑的是?” “云庭鞭。” “什么?云庭鞭?!” “是,你没听错,正是曾经霸项妻子所用武器,云庭鞭。” “怎么会这样?这些年来,这云庭鞭从未易主,那么多长老能者想要取之而不得,我虽觉得螭捷能力很怪很强,但始终不过是一介凡人,进一次兵器冢就得到了,看来确实不简单。” “只怕,更令你奇怪的是,这云庭鞭并非她刻意取之,而是随手一拿?” “随手一拿?想这霸项妻子,曾经也是魔族一代战神,不过是三界大战死于天界之手,这鞭内的灵识不可能若,她螭捷随手一拿?” “嗯,看来,有意思了。”祁连浲看向祁连岩,邪魅一笑,戏越来越好看了。 南镇…… “报,魔君,黑黎崖已经被攻占了。” “什么?” “是,是祁连岩带人去的,还,还有人说,说……” “说什么?” “说是看到了和祁连岩站在一起的,祁连浲。” “什么?祁连浲?一帮废物!”说罢,魁三一剑刺死了前来报信的士兵。 “魔君,会不会是手下看错了,不是祁连浲?” “不是他,是谁? 你吗?” “属下不敢,不敢,那魔君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怎么做?”魁三想想,邪笑道:“当然是拿下南镇了。” “南镇?属下愚钝,我们要南镇有什么用吗?” “南镇是没什么用,但是青丘的十五公主,天星阁阁主之子东方琛可都是在这呢。” “魔君的意思是,要他们当人质,威胁青丘?” “人质?说错了,是囚犯。他们可是在南镇杀了人的,天界即使再不愿承认,但还是要负责的。” “可,人真的是他们杀的吗?” “这有关系吗?我想变成他们杀的就是他们杀的,想救不是不可以,也得看我们的条件他们能不能接受。” “魔君明智,属下佩服。” 琉璃一路赶往南镇,这十五姐,东方琛,棋凡可都是在这里,还有魔族,听闻近日他们也一直在内乱,赶路之事不能耽搁。 可这偌大的南镇,该去哪里找呢?这三人又没有消息,也没有联系,属实难办。 “要一家一家问吗?可是,如今我也是只身前来,也是不方便现身,要怎样找到大家?天星阁虽是名义上派人监视东方,但实际也是保护,自是踪迹难寻;十五姐独自前来,又不知去向,实在担心;而棋凡,许久未见,如今又是为了青丘而来,与魔族祁连岩联系,真不知该如何去找了。” 琉璃思考着,一转头,就在不远处的拐角,琉璃看到一个身影掠过,眼神里忽然就多了一抹亮,是他吗?会是他吗? “棋凡!棋凡?”琉璃喊道,但是那人好像并没听到,琉璃赶紧追了上去。 “棋凡?棋凡你站住!”琉璃一把抓住那人,但那人始终不肯回头,琉璃以为是许久未见,棋凡已经忘了她:“棋凡,我是琉璃,你最近还好吗?” 那人也不发话,只是干站着,琉璃有些着急:“ 我听说前段时间,你回过青丘,那时我不在,青丘又出了事,你就到这里来调查了,谢谢你棋凡。但是,现在既然我找到你了,那我们一起吧。” 见那人还是毫无反应,琉璃一把拽住那人的胳膊,转过对面一看,才发现这人并不是棋凡。而且,有些痴傻胆小,还听不见声音。 琉璃赶紧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见那人做了一个好像在说听不见的动作,琉璃忙拱手作揖,示意道歉的意思,口中还夸大着嘴型。 那人摆摆手,走了,琉璃才叹了口气,但同时也是很失望,还以为找到了棋凡,结果是错认了。看来,找人这件事,还需要一点一点慢慢来。 青丘…… “三公主,黑黎崖已经被祁连岩他们打下来了,听说,祁连浲回来了。” “什么,祁连浲,回来了?” “是,和祁连岩一起。” “那此事怕是难办了,你可听说,和他们一起的可有什么凡人?” “很多啊,祁连岩的士兵大多是凡间召集的,公主是想问棋凡公子?” “嗯,他受命于我们,我们自然不能让他出事,否则,恐怕我们在凡间又多了一项罪名。” “公主放心,奴婢所知道的,祁连岩一众并未屠杀任何凡间之人,只是夺回黑黎崖而已。” “那便好,魔族的事情,与我们无关,便不要过多参与,还是想想十五一事,该怎么处理。” “三公主,您别太累了,这段时间您昏倒好几次了,偶尔也是要歇歇的啊。” “我知道,但我怎么能放心歇下?” “公主辛苦了,奴婢给您去做碗莲子羹吧。” “好,去吧。” “长姐,十五,琉璃,你们可要好好的啊……” 三公主还在担心姐妹们,一阵阴风吹过,烛台险些被吹倒,待三公主扶稳之后,办公的案砥上多了一个信封。想着,能在她眼下来无影去无踪,定是法力不凡之人为之,那此事定是不寻常了。 三公主赶紧打开信封,却发现里面是一张白纸,没有法术的痕迹,三公主把凡间那些传书密令的方法都用了,但还是没有任何字眼,这人到底是意欲何为呢? “长兄,你为何要亲自去青丘一趟,就只为送这一封空白的信?” “当然是为了这戏更有意思了,不然该多枯燥啊。” “那你也不必亲自去的,派个手下就好了。” “不行,除了我,没人知道进去的方法。” “也对,这么说我才想起来,长兄你到底是怎么进去的?这天界我知道,但这青丘……” “你还不需要知道,日后再说吧,也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但我希望,也不会有那么一天。” “为何?” “你以后会知道的。” 祁连岩疑惑,只是觉得长兄越来越难以捉摸了,但却莫名的安心,觉得信任长兄已是一种本能了。 “对了,我来找你,在青丘看来还是来找你帮忙的,该演戏的时候,还是要演一演的,我也暂时不见外兵,以免露馅。” “长兄现在还要演戏吗?” “是啊,这样更有意思不是吗?亲自参与进来的感觉和旁观的感觉怎么能一样呢,对吧?” “好,我自然会配合。” “那你记下,我在他们眼里叫棋凡,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孩子,不过家道中落,无处可去,才投奔青丘,有一个弟弟失散至今,我曾寻找半年但无果,如今在帮青丘调查南镇十五公主杀人一事,前来找你同盟。还有,不时要记得往外面放放信,让他们知道我在你这里。” “嗯,记下了。” “如今,我们已经攻下了黑黎崖,那消息自然已经传出去了,我回来的消息怕是也一并传出去了。青丘那边,尚会考虑我在这里,也不敢太大动作,我们只需要好好陪魁三他们玩玩就够了。” “魔君,我们已经……” “啪”一声,魁三把杯子摔碎在前来禀报的人面前,吼道:“别叫我魔君!黑黎崖没守住叫什么魔君!”说不气不着急是假的,魁三当然不想失去黑黎崖,只是还要以大局为重,从长计议才是正解。 “是,大,大人,我们已经包围了祁连岩在南镇的残部,现在是否要进攻?” “进攻,当然进攻!等什么呢?等死吗?” “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去安排。”说完,小厮连滚带爬离开了,生怕晚一步便是刺死。 南镇中,祁连岩的残部已经全部退居一处相比于这南镇的角落之地,这村庄虽小,但还是有围栏的。魁三的兵围绕着,眼看大战在即,但祁连岩的手下却无一人出来迎战。 “冲!都给我冲!他们一定是怕了!” “冲啊!” 魁三的手下,一股脑全都冲了进去,但,之后,这村庄竟空无一人! “小心!”一个士兵大喊道。 只见村中各处的机关启动,百箭齐发,向他们袭来,不好!是中计了! “撤!快撤!” 魁三的手下仓皇逃出,而后才反应过来,是中了空城计! “什么?没人?” “是,是空城计。” “好一个空城计,没想到祁连岩还会用这凡间之术,真是卑鄙啊。还有你们,就一个空城计你们还能耗这么些天,一群废物!” “是是是,还望大人恕罪。” “下去吧,怕死的东子,给我全面占领南镇,我不想再看到任何意外,懂?” “是是是,属下明白。”说罢,小兵麻溜地“滚”了。 琉璃此时还在寻找他们,在一家茶楼休息的时候,听说了这个消息,心里自是担心。 “糟了,那这南镇岂不都是魁三的人了?棋凡倒还好,跟着祁连岩去了黑黎崖,也没什么坏消息传出,就是好消息了。但十五姐和东方琛可还在这里啊,魁三这是要抓他们了啊,不行,我得抓紧找到他们才行。” 第四十章 “滚!滚!滚!丑八怪,别来我这里吃饭,恶心人!” 这声音立刻吸引了琉璃,这是在说女孩子吗?干嘛要这么说,真是过分! “喂,怎么了,你们怎么能对一个女孩子又打又骂的?” “我们可没打她,只是不让她进来而已。” “没打?是,没打,刚刚只是推推搡搡而已。” “姑娘你看你这么漂亮可就别管了,看了这么恶心的脸,只怕就吃不下饭了。” “太过分了,你们怎么能以貌取人呢?姑娘别怕,我请你。”琉璃向那女孩看过去,待那人一抬头才发现,这,这不是十五姐?!何时脸上多了块胎记?! 琉璃刚要说什么,却被十五抢了先:“谢谢姑娘,不嫌弃我,我自知相貌难看,不敢在这大厅之中进食,能否在姑娘家中用餐?麻烦姑娘了。” “啊,可以可以,当然是可以的,只是我也是来这有事要办,你随我回客栈吧。” “谢谢姑娘了。” “姑娘你可真是人美心善,这样奇丑的样貌都不嫌弃,快带走吧,算是我们肤浅吧。” “带走就带走,你们少说两句会死?” “不会不会,恭送姑娘,姑娘日后常来。” “切。” 回到客栈,琉璃和十五紧紧抱住,许久未见,两人经历的是不一样的情况,但都是危险万分,琉璃东海一行险些回不来,而十五如今还困于此等局面中。 “十五姐,你的脸怎么这个样子了?” 琉璃说话颤抖着,一是害怕一是心疼,又不敢太过询问,怕触及到十五的伤痛。 “别怕,琉璃,我只是易容而已。” 十五自是听得出来琉璃心中的担心的,一边安慰琉璃,一边摇手一变,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那便好,十五姐,你为何,要变成那副模样?” “我是为了掩饰身份,免得被认出来。” “那何必打扮成那样,改变一点就好啊。” “会方便一点,琉璃,你快回去,回青丘去,这里不安全。” “不,我不走,十五姐,这件事我们一起调查,我怎么能留你一个人?” “你!三姐怎么能放任着你出来?她不知道这里多祸端,多凶险吗?” “三姐没有,是我,是我自己偷偷跑出来的。”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你还不是一样自己跑来了?还赶我走。” “我,这本来就是我的事,琉璃,你好好的,乖。” “我不,十五姐,别赶我走,让我陪着你。” “你!”十五没再往下说,而是转身就走了,琉璃被留下来,再怎么喊也没能喊住十五。 “怎么办?十五姐就这样走了,难道真的要回青丘吗?不行,反正现在三姐也能知道了,不能回去,我必须留在这里!” 黑黎崖…… “莫磊,南镇怎么样了?” “魔君,魁三他们中了我们的空城计,损失了些士兵,现在已经占领了南镇。” “那青丘他们的人呢?” “青丘的人都还在南镇中,听说魁三已经要开始全面搜捕了。” “很好,这局有意思。” “是,青丘的两个公主,天星阁之子,和魁三,有看头了。” “什么?两个公主?” “是啊,十五公主和二十六公主琉璃。” “琉璃?她怎么也去了?不是在东海吗?” “她是从东海回到青丘之后,听说了这件事,自己偷跑出来的,不过,现在青丘也应该知道了。魔君,是她会影响我们的计划吗?要不要……” 莫磊做了个杀掉的动作,祁连浲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但他不想,不知道是为何,或许只是还不想琉璃死吧。 “不必,只是我在青丘的时候,对我照顾过的故人罢了,派人盯着她吧。” “是。” 莫磊退下后,祁连浲回想到从前,不过半年,就彻底变成对立的局面,看来,青丘之人,近不得乎。 “谁?” 螭捷一直在殿外,本是无意,只是想来问问这云庭鞭的好用之法,但听到了祁连浲和莫磊的对话。 “属下拜见魔君大人。” “螭捷?呵,都听到了?” “属下知错,还请魔君大人恕罪。” “本座也没说你什么,螭捷,你见过琉璃,可还记得她的相貌?” “回魔君,记得。” “在你记忆里,她事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一个很漂亮,很善良的人,但是太过怜悯了,反而会成为弱点。” “若本座要你去跟着她,你能做好吗?” “魔君的意思是,要螭捷去监视她?若她不会影响魔君的计划,便任由她去,若是影响了,就……” “杀了。” 祁连浲字字分明,螭捷听得出声音里的肯定,但也很意外,没想到他会如此果断。 “是。” “记得,就用你在江城的身份,剩下的,你应该明白。” “是,属下明白。” “这次来,有事?” “没什么事了,原本只是来讨教云庭鞭的好用之法,但属下还是先完成任务再来领教。” “嗯,那就下去准备吧。” 螭捷收到祁连浲的委派,不日便出发了,期间祁连岩还来问过,但不得解答。 “长兄,你派螭捷去南镇?” “是啊,怎么了?” “为何?” “还记得她在江城见过我和琉璃?琉璃是青丘的公主,这次只身一人来,倒是个机会,让螭捷在她身边,偶尔给点暗示,岂不是很好?” “长兄明智,只是,这琉璃会相信螭捷吗?” “放心吧,她会的。” 南镇…… 琉璃一边打听着十五和东方琛的消息,一边问着有关于杀人一事。但,十五和东方琛的消息丝毫闻不到,而杀人一事,每每问道,都是人们很确信的将凶手锁定于他们二人。 “怎么办?我如今打探消息都这么难,那十五姐和东方琛岂不是更难了吗?” 琉璃还在想着怎么办才好,但不久,城中就流传出一段儿歌:“两人来把火兴旺,有人来偷拾柴高,众人只知火不着,指着火堆骂人糟。” “这儿歌,有些意思啊。”琉璃听着这儿歌,只觉得火的突然,还有些意味。便问孩子:“小朋友,这首儿歌是谁教你们的啊?” “大姐姐说了,不让我们告诉别人,这是我们的秘密。” “大姐姐?哪个大姐姐啊?告诉姐姐,姐姐给你们买糖吃。” “不要,阿娘说了,给小朋友买吃的的陌生人都是坏人,要跑。” “快跑,跑啊。” 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跑走了,琉璃心想,大姐姐?十五姐?可不会啊,十五姐不会教孩子儿歌的,会是东方琛吗?可是东方琛可是男子啊,还是继续看看吧,说不定可以试试跟踪? 琉璃好奇,一整天都跟着这群孩子,孩子们在哪里玩,她就再附近歇下,终于到了孩子们分开的时候,挑了个看起来为首的大孩,琉璃就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这孩子没有先回家,而是拐去了一处偏僻一点的院子,片刻之后,出来手里多了一份药材。琉璃疑惑,想着孩子难道是受人蛊惑?但与其自己乱想,倒不如行动,跟着孩子回了家。 “站住!”琉璃再孩子将要到家的时候,再家门口喊住了孩子:“小朋友,告诉姐姐吧,是什么回事?姐姐可都是看见了的,不许骗人,骗人的孩子没糖吃。” “我……姐姐,我没做坏事。” “姐姐谢谢你,只是,你要告诉姐姐这件事的经过。” “好,事情是这样的——我阿娘身受重病,阿爹说出去挣钱就再也没回来,这个家就剩下了我和阿娘。后来,家里的钱都花光了,我就没钱给阿娘看病了,不过好在,因为给阿娘找药材,我认识了不少草药,就只能每天上山采草药来卖,赚来的钱就给阿娘买药和家里吃饭。” “但是,前些日子,突然出现一个大姐姐,说只要把她的儿歌传出去,就给我治阿娘病的要药还有钱。就这样,每天我都去,这段时间她都是只给药,她说什么时候她满意了,就把钱都给了。” “这样啊,那小朋友,刚刚你去的那个地方就是那个大姐姐住的地方吗?” “不是的,大姐姐说她不住在那里,只有每天我去取药材的那个时候她才会去。” “我知道了。”琉璃掏出自己的钱袋,拿出一部分钱给了小孩,说道:“小朋友,这些钱足够你买药和平时的吃穿用度了,以后就别再去了,明天姐姐要去看一看那个大姐姐,你可要保密哦。” “可是,我答应过大姐姐的……” “放心吧,我会和你的大姐姐解释清楚的。” 小孩接过钱袋,感恩地道:“谢谢姐姐。” “不用谢,快回去吧,你阿娘一定在家等你了。” “嗯,姐姐再见。” “再见。”琉璃看着小孩子开心地回到家里,不禁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如今青丘多事端,母亲一定也很担心吧,长兄、十五姐还有在青丘主持的三姐,我们可一定都要好好的,要好好的回去啊。 不过,看来这是一个进展了,最好是与她再调查的事情有关,希望这次不要再落空了。 翌日,琉璃按照小朋友说的时间提前来到那家院子旁徘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能见到这传说中的“大姐姐”了。 只见,片刻后,远远看去,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进了院子,这应该就是那个“大姐姐”了吧。 想再多不如直接行动,琉璃果断跟了上去,来到院子里,才见到了,这个“大姐姐”。 “是你?” 第四十一章 “琉璃?” “是我,螭捷,怎么会是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来话长,自从江城一别之后,我就四处游荡,这半年也走过了不少地方。此次,就到了这南镇,听说最近南镇兴起了什么魔族,什么青丘杀人的事情,了解之后,就觉得奇怪,觉得这件事有蹊跷,我便暗中调查,但是很难找到什么证据。但这矛头实在是太明确了,直指青丘,这就很不对劲,于是就想了这个办法,编了首儿歌,若是寻常人听了就听了,但心里有鬼的人恐怕是会慌了。可是,我没等到谁上钩,但却等到了你,琉璃,我相信你不是,难道你也是在调查这件事吗?” “嗯,没错,我也是在调查这件事。” “哦,那棋凡公子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我们分开调查的,但是失去联系了,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 “那,你岂不是一个人?” “是啊,哎,螭捷,我们一起吧,这件事调查起来也危险,我们一起的话还能相互照应,就会好很多。” “好啊,那自是好的。” “魔君,螭捷已经成功接近琉璃了。” “很好,让她机灵着点,偶尔给点建议,但要学会随机应变。” “是。魔君大人,您真是神算啊,料到琉璃会同螭捷一起,既然魔君大人这么了解螭捷,那将来是否将她要培养成为心腹?末将愿意为魔君大人培养。” “了解她?呵,我不是了解螭捷,我是了解琉璃,而螭捷,小心思太多了,还要再观察观察。” “哦,是属下会错意了。” “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不要妄想揣测我的心思。” “属下遵命。” “长兄,衣服包裹都已经准备好了,你确定吗?” “嗯,过几日我就启程。” “这件事,太容易暴露,还很凶险,长兄何必?” “我自有我的计划,这次,黑黎崖交给你……” 还没等祁连浲说完,祁连岩就抢先答道:“我一定不会再让它被夺走!” 祁连浲摇摇头,“我岂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可要保护好自己,而且大可放心,也不会再有人能夺走黑黎崖了。” “是,长兄,我知道了。” “嘶……” “哦,对不起少阁主,我再轻一些。” “无妨,这次是我大意了,也不该怪你,痛就痛了,就当是教训。” “少阁主,是属下保护不周,还请少阁主惩罚。” “我说了不怪你,上药吧。” 东方琛的右臂被魁三的手下所伤,本是想着趁着夜色,大胆一些调查,但没想到被撞了个正着,打了起来,不小心被伤到了。 “少阁主,阁主要我们回去。” “回去?可这件事还没调查清楚,怎么能回去?” “阁主已经知道了你受伤的消息,说就算搭上天星阁星君一职,也定会保你周全。” “我不能回去,如果我回去了就是我承认了,是我畏罪潜逃了,还被父亲保下。但这件事于我无关,我就不会背锅,我必须找出真相,还我和十五,还青丘清白。” “可,如今少阁主的右臂受伤,自卫都有些吃力,若是再遇到魔族的人,岂不是在劫难逃?” “无妨,你若是觉得累赘你就走,我可以保护好自己,放心,我会再父亲那里替你说清楚的。” “不敢,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别再劝我了,我心意已决。” “是。” “行了,也不用你上药了,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 “是,那属下告退了。” “还有,告诉父亲,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回去,直到真相大白。若是我的事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那便,弃了吧不必再认我。” “少阁主,阁主他不会的。” “你只管转达。” “是。” “唉……怎么办?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是什么线索都没有,也没有人上钩,毫无进展啊。” “琉璃,别丧气,我们会找到证据的。” “你说,会不会这污蔑之人已经离开了这里,离开了南镇?” “我觉得……很有可能。” “那我们该去哪找?” “这南镇进来容易,出去难,这人若是想出去,就一定是走了城北的门,我听说那个门来往进出的人少,也好混。” “所以,我们只要从城北出去,一路向北或许会赶上这人?” “嗯。” “可是,我们连这人是谁,会在哪里停留都不知道,我们要怎么找?而且,我不能离开南镇,我在这里还有要保护的人。” “谁啊?” “我的姐姐。” “姐姐,没听你说起过。” “嗯,这件事,日后再说,我们还是想想办法吧。” “有了!” “有了!” “你先说。” “我们可以伪造杀人事件。” “然后上次的凶手看到一定会觉得蹊跷。” “就算是为了杀人灭口,他也会出来。” “我们就正好,守株待兔。” “琉璃,我们想到一起了。” “是啊,可是,还是先要找到尸体。”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那里每天都有人会死。” “哪里,南镇还有这种地方?” “嗯,南镇虽然繁华,但是有一个地方看起来就像是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哪里的人也是“与众不同”的。” “难道没你说的是……” “穷人巷。” “可我们去找尸体,他们会同意吗?” “他们就是因为穷才会潦倒至此,而我们手里,恰好有他们没有的东西,钱不是一切,但是有时候金钱就能解决很多问题,就比如……” “就比如,我们现在做的这件事。” “嗯,明日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好。” 翌日,琉璃和螭捷就来到了这穷人寮,虽然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这里的环境,比她们想象中的糟太多。 “琉璃,你要是受不了的话就在外面等我,我自己进去就好。” “没关系,我没问题的。” 这里充斥着难闻的气味,有馒头馊了的气味,有各种各样的汤汁混在一起的气味,还有生肉腐烂的气味…… 琉璃捂住口鼻,一点一点往前走,害怕哪一步走大了,胳膊晃一下,就让自己问道这股难以忍受的味道。同样的,螭捷也是慢慢往前走,两人寻找着刚刚死去的人的尸体。 但令她们奇怪的是,这里一具尸体都没有,以这里死人的速度来看,不可能没有的啊。两人互相看看,没办法,只能问一问了。 “兄台,你知不知道哪里有死人啊?” “什么?” “我说,兄台,你知不知道哪里有死人啊?” “听不清,你把手拿下来。”这人一把拽下了琉璃的手,难闻的气味瞬间扑面而来,琉璃一时难忍,螭捷见到,立刻上手封住了琉璃的味觉,而后也封住了自己的。 “谢谢了,螭捷,没想到你还会这个,只是你刚刚为什么不用?” “啊,刚刚太紧张了我忘了。” “哦,谢谢啊。”琉璃转头继续问道:“兄台,我刚刚是想问,你知道哪里有死人吗?” 那人听后,立马发火了,“我们是穷,但是轮不到你们来咒,这里住着的都是活人,你们骂谁呢!滚滚滚!” “没有,我们不是。” 琉璃解释着,但是却显得很苍白,男人什么都不听,这时,螭捷拿出了一袋钱,“只要你告诉我们,这就是你的。” 那人看着钱袋,眼神都要看穿钱袋了,眼看就要扑上去,螭捷突然收了收。 “我问你,这里死的人都哪去了?” “顺着这里再往里走,走到头,那里有一个乱葬岗,每天死的人都会被扔到那里。” 螭捷笑笑,把手里的钱袋扔给男人,看向琉璃,挑眉。 琉璃自然是收到了其中意思,手竖起一个大拇指,“厉害,还是你有办法。” “也没什么,经历的事情多了,走吧,我们去找找吧。” “好。” 琉璃和螭捷两人顺着这条巷子走到头,发现这里确实有一个巨大的坑,里面都是死人的尸体,腐烂什么程度的都有,看来这里就是乱葬岗了。 “好可怕的地方,这么多尸体,他们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琉璃不禁感叹道。 “也是我们无权干涉的生活,不过还好我们闻不到这里的气味,不然,一定受不了的吧?” “会的,我们快点找吧。” “后来者居上,上面的一定就是比较新的,我们在上面找就行了,也不用下去了。” “嗯,你说得对,只是这里的人多半是饿死的,都太过瘦弱,想要伪造恐怕有点难以让人相信。” “好好找找,最好是有适合的,若是没有,我们就随便挑一个即可。” “可……” “其实也无妨,若是难以让人相信,我们就让它被相信,有时候,可不要小看舆论的力量,那可比板上钉钉的证据能让人信服多了。” “舆论?” “是啊,总之,我们先挑一个吧。” 经过一番挑选,两人最终还是挑了一个身材偏瘦的男人,合适的人选实在是难觅。 “螭捷,你说这个人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接下来就是选一家客栈作为目标了。” “不如就如法炮制,上次出事的那家,只是就把路线换一换。” “也好,这样这人如果还在南镇,一定就慌了;如果不在,那就只魔族也会慌了,同样的事情发生,任谁都会觉得诡异,百姓也一定会有疑惑的。” “没错,你说的,正是我说的舆论的力量。” “原来如此,那我们今晚就行动吧,这尸体也是放不住的。” “好。” 琉璃和螭捷出来,把尸体放好,计划就开始了,接下来,就是看效果的时候了。 第二日,城中,再次掀起了讨论大潮,弄得人心惶惶,他们害怕自己就是下一个目标。 魁三此时也是难受的,“到底是谁?到底有何意味?同样的事情做两次,到底是敌还是友?” 第四十二章 “看来我们的计划效果还不错。” “嗯,接下来,把这个计划实行下去,就是要看看他们能人多久了。” “但是,有一点,我们一定不能被发现任何痕迹,否则两幢案件一起扣下来,我们恐怕就百口莫辩了。” “的确,琉璃,这件事你还是先隐蔽起来吧,我来查,你还有要保护的人,你的姐姐,而我就只有我一个人,也无后顾之忧。”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之前在江城也是,你怎么总想着牺牲自己?说好了一起,就不能丢下谁?” “好,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 “啊……我说错了,错了错了,没有下次了,没有下次。” “长兄,此一去,万事小心。” “我知道,黑黎崖这次又要交给你了。” “这次我一定守护好。” “我相信你。” “魔君,属下也定会守护好这里。” “莫磊,这可是你说的,本座命你守护好黑黎崖,也要保护好我弟弟,能做到吗?” “属下定当全力以赴。” 青丘,东方琛的父亲身为天星阁的阁主,此次南镇一事,天界责他教子无方也难辞其咎,遂暂时贬去了天星阁阁主一职,若此次事情不能查出个结果,责任分下来,青丘、天星阁都免不了一罚。 “三公主,如今我已不是天星阁的阁主,没有能力保护犬子,还望三公主能护他周全。” “阁主言重了,只是暂免而已,日后真相大白,天界一定会还我们一个公道的。只是,如今这件事涉及的看似只有青丘和天星阁,可背后总感觉有什么人在控制着发展,青丘也是难办,不过只要有能力,就定会护好东方公子的。” “这件事,我也觉得奇怪,事发突然,莫名其妙就被栽赃,而我儿也说过从未暴露身份,这人能把矛头指向这么明确,那就证明一定是不简单。” “阁主,有没有怀疑过是魔族做的?” “的确想过,但又觉得从魔族在南镇的反应来看,这件事好像不是他们操控的。” “我的意思是,魔族不止一派,而是魁三和祁连浲两派纷争、内斗,既然南镇现在是魁三在掌控,那有没有可能是黑黎崖祁连浲一派的计谋?” “三公主说的,的确是有道理的,但我们没有证据,此事恐怕也就只能怀疑而已了。” “是啊,希望他们一切安好,尽快找到证据吧。” “对了,三公主,许久未见到女君,而且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是闭关?为何什么消息都没有?” “这……阁主,可是信任之人?” “当然,无论是否为天星阁阁主,我东方介永远效忠青丘。” “我自然也是信任你的,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也不敢轻言,如今又被南镇一事缠身,实在难言。” “三公主,什么事直说便是,若是有什么能帮的,我定是尽全力而为。” “阁主,实不相瞒,长姐如今,不在青丘。” “不在青丘,那是在哪?” “东海。” “东海?龙王那里?” “是。” “听闻前些日子龙王议事在东海举行了大会,但仙家如今都已归来,女君留在那里是……?” “是被龙王扣下了。” “为何?” “因为龙王的野心!那次议事大会是一场鸿门宴,龙王美其名曰是为了三姐和平,实际上是想趁魔族内乱就此消灭魔族。长姐受邀出席,但并不认同龙王的计划,本想回到青丘,但是却被龙王扣押了下来,软禁于东海。” “没想到龙王竟如此大胆,敢扣押青丘的女君,三公主可知是何计划?” “趁着魔族内乱,龙王把算盘打到了凡人的头上,他想让手下假扮魔族之人,在凡间杀戮百姓,以此构陷于魔族。实际上,他不止是这样打算的,还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其实现在有很多关于祁连浲残暴的传言都是他们做的。” “这!竟如此残忍!凡人于我们是弱势的,我们拥有法力,但他们没有,他竟就这样屠戮!只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长姐一开始是没有同意他的这一想法,就不出席,后来,听说了龙王竟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回到青丘,并将这件事禀告于天帝,可是,却被软禁下来了。” “三公主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 “长姐此一去,虽是不久,但是却没有一点消息,我们也联系不上,就觉得奇怪,想着会不会是龙王坏了心思。琉璃自幼在长姐身边长大,便自荐去了东海,才发现这些,只可惜,龙王的囚禁之术太过霸道,连琉璃逃回来都是带着伤的,长姐只能将自己的玉佩交付琉璃,带了回来。” 说罢,三公主将之前琉璃带回来的瀛姬的玉佩拿出,这是象征着身份的玉佩,东方介自是认得出来的。 “这,的确是女君的玉佩,那看来,龙王一定不能姑息。” “是,不能姑息,但是如今我分身乏术,南镇一事已是让我焦头烂额,南镇事情一起,天界又很难再相信青丘的话。若是此时我将长姐的玉佩呈上去,再将刚刚的话一并说出,到时对质,或许还会处于被动,被龙王说成是我们设局诬陷。” “三公主的考虑是对的,如今我也不再是天星阁阁主,若是从前还能助青丘解决难题,可现在……” “阁主不必自责,本就不是阁主的错,但也不是我们的错,眼下我们也许就只能相信他们了。” “或许也不是全然无法。” “阁主的意思是?” “我虽已不再是天星阁阁主,但还是有一条暗卫的,我愿将这支队伍交付于三公主,听从三公主调遣。” “这怎么能?这暗卫定是为了护阁主周全的,若是给了我,阁主的安全怎么办?不可。” “公主放心,我也不是毫无自保之力,况且,如今天界一直派人监视着我,这条暗卫也是无用武之地,不如交给三公主,以听调遣。” “这……那便多谢阁主了。” “公主不必言谢,就算不是天星阁的阁主,身为青丘子民,守护青丘也是我的职责,龙王要加害青丘,护我青丘我也定当义不容辞。” 不到两日的路程,祁连浲就到达了南镇,“此一时彼一时,上次仓皇而逃,而这次,魁三啊,来一场好戏吧!” “琉璃,我们的计划已经实施到最后一步了,是看谁最先坐不住的时候了。” “对,螭捷,这次幸亏有你,否则,哪怕搬运这尸体,恐怕我也是难以实施的。” “我们还说什么谢啊。” 琉璃一瞬间愣住了,“我们还说什么谢啊。”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他曾说过的吧,那个人,那个叫棋凡的人,他说,“对我,你从不用说谢。” 只是,如今,你到底在哪里啊,听闻祁连岩他们已经夺回了黑黎崖,棋凡你是也去了那里吗?只是一介凡人,在众魔云集的地方,不知你是否安好? “琉璃,琉璃?琉璃!” “啊,啊怎么了?” “琉璃你刚刚在发呆吗?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那,如今我们是要看结果了吧?” “是啊。” 螭捷看琉璃心不在焉的样子,难不成是在怀疑什么?可不应该啊,这段时间她可是什么都没做呢,但也无妨,前几日来的消息,如今,魔君大人应该已经快到了吧? 夜晚,琉璃和螭捷来到客栈外,守株待兔,静等。 片刻后,果不其然,一个黑衣人出现了,那人在尸体旁边查看了好一会儿,看来是终于坐不住了!琉璃和螭捷互相看一眼,该动手了。 “谁?” 黑衣人察觉到有人打过来,侧身一躲,就躲过了琉璃的攻击,随后螭捷攻了上来,又被打回去了。不一会儿,三人便打在一起,夜色下,因为动作过快谁都没看清脸的样子。 最后,琉璃和螭捷一个配合,便将黑衣人打倒在地,琉璃上前一把摘下了黑衣人斗篷上的帽子。 “是你?!” “琉璃?!” “棋凡公子?!”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们?!” “谁?”远处巡逻的魔族侍卫被这里的打斗的声音吸引过来。 “先不说,我们快走。” “对,先到我们的地方再说。” 三人一起离开了,魔族的侍卫赶到的时候就只看到了地上的尸体,也再没了他们的痕迹。 “棋凡,你怎么在这?这些日子你都去哪了?” “我,没赶上祁连岩他们,他们毕竟是魔族,我的脚力跟不上,想着就回到南镇来调查调查,谁知刚回来就看到那尸体,之后碰到了你们。琉璃,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在这里?我听说你去东海了,身体可是无恙?” “我,说来话长,回来之后,听说十五姐的这件事我就来南镇了,也是偶然遇见她的。” “嗯,没事就好。”祁连浲看向螭捷,一副不认识的样子:“我记得你,螭捷。” “是我,棋凡公子。” “琉璃,今后我会护好你的,既然遇到了,那我们就一起别分开。” “好。” “我……去问问还有没有多余的房间。” “等下,还是我去吧,琉璃你们早些休息吧。” “好。” 待祁连浲走后,就算螭捷知道棋凡的身份,但此时还是要用在江城时的记忆来交谈。 “琉璃,我本应该让你们一起的,夫妻小别,久别重逢……” “没事的,而且我们还没成亲。” “还没成亲?我以为江城一劫之后,你们就会办了婚礼。” “并没有,还不是时候吧,再说了,晚上我们两个女孩子一起住,我陪你,不好吗?” “当然好,如今,一个人总有些害怕。” “所以,我们早点休息吧。” “好。” 第四十三章 祁连浲离开后,心想:“这琉璃还真是心思简单啊,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样轻易地相信我,我若不利用这一点,可是暴殄天物啊。” “老板,一间房。” “好嘞,客官您的房间号牌,您拿好。” “老板,我想麻烦您件事。” “什么事?” “这药,放在楼上左拐第一间的饭菜里。” “这……不行不行,公子,我不敢。” “放心,不是要人命的药。” “那我也不敢,客官还是找别人吧,权当我不知道,否则,我可要报官了。” 祁连浲笑笑,啧,胆小的样子真可笑,不过也没有继续逼老板,而是拿出了一张千两的银票,摆在老板面前,“老板,我这个人胃口大,总是吃不饱,还有点挑食,有的喜欢吃的饭菜你家没有,能跟你打听打听做饭的地方在哪吗?我想自己做点。” 老板看着银票,默不作声的收起来,“啊,这样啊,客官,是我小店怠慢了,厨房就在后面院子里正对着的房间,客官您随意。” 祁连浲笑了,人啊,不过如此,都是贪财之人啊,也罢,谁说不能爱财了呢?双赢的事,任谁都是愿意的,何乐而不为呢? 趁着琉璃和螭捷在一起,螭捷自然会是牵制着琉璃的,他便放心做自己要做的事就够了。 来到厨房门前,祁连浲轻轻一推就打开了厨房的门,意外地感叹道:“哟,够诚意,连厨房的门都没锁,还省得我使用法力担心暴露了。” 进到厨房,祁连浲哪里用得着管哪份是给琉璃的,哪份是给其他人的,只要能达到他的目的,都是没差的。他掀开所有的盖子,无论饭菜,均将这蒙汗药下于饭菜中,做完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琉璃和螭捷,这些天本来是没聊什么的,两个人的注意力也全都在杀人案的事情上了,哪里顾得上什么寒暄。 这次,祁连浲回来,对于螭捷来说,自然是早有准备,但是对于琉璃来说,可真真是意外了。 琉璃没想到两个人再次相遇会是这样一种方式,半年光景,对于狐族长久的寿命来说,是九牛一毛的,但琉璃却觉得已过三世。 如今,面对螭捷,加之祁连浲的归来,再想想之前的江城一行,琉璃心中莫名生出了好多话。 “螭捷,我有点睡不着。” “怎么了,是有什么烦心事想不通吗?还是……琉璃想棋凡公子了嘿嘿?” “你,说什么呢,我哪有。” “我明明是问的两个问题,但你只选择了后面的一个回答,这就证明,被我说对了,琉璃你真的是在想棋凡公子!” “你……好了,不闹,螭捷,江城一别再次相遇至今,我们还从没有好好聊过从前的经历,这半年我们各自也都经历了很多,我想和你聊聊。” “聊聊?当然好啊,琉璃想聊什么?” “嗯……聊什么都好,聊聊过去吧,螭捷,我想知道的,你的过去。” “我的过去?” “嗯。” “问道过去,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自幼我便是一个人,村里人都说我是天煞孤星,克爹克娘克家人,我便一直被人嘲笑唾弃。童年,对于我成长的记忆,只有人们的嫌弃和驱赶,还有那个潮湿阴冷又黑暗的山洞,那是我的住处,也是我唯一不被歧视的地方。” “螭捷……” “没事,你也不必觉得我可怜还是怎么样,我从不觉得这有什么特别的,相反,我觉得我很普通,只是和其他人的经历不太一样而已。” “那,你是怎么走到今天这样的?一定很辛苦吧?” “辛苦吗?还好吧,只是别的小朋友被娇惯着长大的时候,我在勤学武功,苦练技艺,为的就是有一天我可以保护我自己,也不再被人指指点点。” “那你后来怎么又开始走南闯北了?” “因为……”螭捷拉着长音,心想道:我能说我是因为你吗?你会感动? 琉璃见螭捷迟疑着不发话,猜到是有什么不好说出来的原因,便也没再要求了,“你若是不愿说,可以不说,没必要为难自己的,没关系。” “没有,其实是因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会想多走走多看看了,而且,我原本生活的地方,于我而言,并不是很好……更何况我没有家人没有牵挂,走到哪里是哪里,我可以四海为家。” “螭捷,我觉得我很羡慕你,你真的好乐观啊,我根本不敢想象之前你所描绘的那样的生活,不知道如果换做是我,能不能挺过来。” “你不必做那种假设,因为,琉璃一看就是当作公主来养的,其实琉璃也很乐观,不过是属于那种每天都会元气满满的乐观。” “我……”琉璃咂嘴,我还真的确是公主来养的啊,“只是家里生活条件好一点而已啦。” “那琉璃,能和我讲讲你的过去吗?” “当然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 “我怕你会不舒服。” “噗嗤”螭捷笑出来,“琉璃,我不会的,你说便是,我啊可比你想象中的坚强许多。” “唔,也对,螭捷可是很好很优秀的女孩子啊。”琉璃夸道,而后,就继续开始讲自己的经历,“我从小,一个真的算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吧,母亲的孩子多一些,我出生后,就交给了长姐照顾,我也是长姐一手带大的。” “从我记事开始,就是长姐一直在照料我,也一直管我很严,在我心里,没有人可以取代她在我心中的地位。后来,我遇到了棋凡,也有偷偷趁长姐不在的时候,带棋凡来玩。可后来,长姐出事了,我才知道我应该长大了,我要亲手救出长姐。” “救?什么事情这么严重,要用救这个词?是这次吗?” “不是,这次是因为另一个姐姐,但长姐的那件事也很重要,对我来说,比任何事都重要。” “能和我说说吗?或许我能帮你?” “螭捷,谢谢你,但是你帮不了的。” “这么严重的吗?” “嗯。”琉璃看着螭捷担心的样子,想起之前一起经历的,生死之交,定是值得信任的,如今,十五姐的事情,她本事出于好奇,可现在已经牵扯了这么多,她还是站在我身边,那是不是就证明,我可以信任的将一切告诉她? 琉璃动了这个把所有告诉螭捷的念头,这个念头是会越陷越深,大道每一次生命试探,小到每一个笑容,琉璃对螭捷的信任已经很坚定了。 “螭捷,其实我……” “咕咕咕”琉璃刚要说出口,外面传来了猫头鹰的叫声打断了琉璃的话。 “这猫头鹰可真是会挑时候。”琉璃笑笑。 “是啊,琉璃,这件事不急,你早点休息吧,方才回忆起过去,我难免还是有些不舒服,我想出去透透气。” “我陪你吧。” “不必了,我想一个人。” “那好,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好,我知道了。” 离开客栈,螭捷鬼鬼祟祟地来到一条幽深灰暗的巷子里,只是不确定地向前走,像没有目标般。 突然,螭捷眼前出现了一个黑影,她当然知道这是谁,连忙下跪。 “属下拜见魔君大人。” “和琉璃聊得挺开心啊。” “螭捷不敢,只是当时聊到那了,为了避免引起怀疑,属下才说的,魔君大人放心,属下绝对没说任何有关于魔君的事。” “谅你也不敢,你若是敢说,现在在我面前的,就只能是尸体。” “是,属下明白,谢魔君大人恕罪。” “行了,这次叫你来不止是为了这件事,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魔君大人吩咐,属下定当全力以赴。” “倒也是没什么,明日客栈的饭菜里都会是蒙汗药,你记着别吃就行。” “属下明白。” “还有,你们今天聊的……” “属下一定不再提!” “不,要提,我觉得青丘是有事瞒着我们,也好,从琉璃嘴里套点话出来,我们办事也能省力不少。” “好,属下明白了,魔君,为何不自己……属下知错!” 收到祁连浲冷冽的眼神,螭捷还没等问完,就“扑通”一声跪下来,请求责罚。但,迟迟没等到祁连浲的答话,待螭捷再抬起头时,发现已经没了祁连浲的踪迹,顿时松了口气。 看来,琉璃的确是魔君的雷点,以后可是碰不得,为了活命,还是得更加小心啊。 第二日,客栈的小二照例端上来了饭菜,螭捷本想做做样子,吃一口,再用内力逼出,可没想到,却被琉璃拦了下来。 “哎,先别吃。” “怎么了?” “我们等棋凡一起吧?” “可是,棋凡公子和我们不是一个房间啊,而且,男女授受不亲,我们也不能去喊他啊?” “没关系,我去喊。” “可……” “放心吧,我相信他不会介意的……你知道的。” 琉璃说完就害羞了,低下头就出去了,只剩下螭捷留在原地怀疑人生。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棋凡是魔君,还是你是青丘公主?你们不是假的吗?是我记忆混乱了?” 琉璃说完,就跑到了祁连浲房间的门口,此时她也是紧张的,介不介意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螭捷说的时候就那么自信,可能,是一时脑抽吧…… 可现在,既然来都来了,话也说出去了,螭捷还在房间等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棋凡?你起来了吗?”见屋内没有回应,琉璃咬咬牙,推开了房门:“那我可就进来了。” 第四十四章 进到房间,琉璃并没有发现祁连浲的身影,本是一脸不好意思的琉璃,瞬间放松了,但同时又好奇了起来,“棋凡怎么不在,去哪了?” “棋凡?棋凡?”琉璃不信的四处找找,但是始终没有找到什么祁连浲的踪迹,无奈之下,琉璃只好回到了她和螭捷的房间。 “琉璃,你回来了,棋凡公子呢?” “我没找到,不知道他去哪了,你要是饿的话我们就先吃吧。” “这……”螭捷的肚子“恰逢时宜”地响了,但她并没有着急吃饭,而是笑笑:“我们还是去找找棋凡公子吧,若是我们不知道他不在还好,但现在知道了,还是找到他吧。” “不用了,你看你明明都饿了,我们先吃吧,等他回来再要饭菜便是。” “这……好吧,听你的。” 琉璃和螭捷开始吃饭,但是螭捷可是记得昨晚祁连浲的嘱咐,这饭菜里可都是下了蒙汗药的,不能真吃,做做样子便是了。 “螭捷,你怎么不怎么吃?我看你也没吃几口啊。”琉璃注意到螭捷吃的很慢,明明已经饿的肚子叫了,但还是很少下饭,就像没动过似的。 “啊?我吃了啊。” “我的意思是,我看你的饭没怎么下啊,不是饿了吗,多吃点儿,还是凡此啊不合胃口?。” “不不不,不是,我只吃得慢。” “哦哦,那就好,来,多吃点儿。” 一边说着,琉璃一边给螭捷的饭碗里夹菜,很快,螭捷原本就满满的饭碗里被各种菜加满,看着这些菜,螭捷心里也是无奈了。她不吃是因为她知道里面被下了药,不能吃,但是眼下这琉璃看着,她真是有够为难的。 “琉璃,你看你,给我加这么多菜,你自己也没吃啊,多吃点。”说罢,螭捷也去给琉璃夹菜。 “好,我其实不怎么饿,那我多吃点。” 一口一口,琉璃吃着饭菜,看着这一幕,螭捷才心满意足了。 “诶?怎么感觉吃的有些乏了?螭捷,你觉得……”琉璃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看着琉璃晕了过去,螭捷才觉得轻松了下来,只是,魔君呢?去哪了? 一阵风吹过,祁连浲出现在饭桌前,傲慢地抚着琉璃的秀发,对螭捷说:“不错,算你机灵点,让她吃了这些饭菜。” “谢魔君大人夸奖,都是属下应该的。” “哎,记住了,只要是在人间,就叫我棋凡,任何情况,记住了吗?” “记住了,那,魔君大人,接下来,你是有什么计划吗?” “当然。” “魔……棋凡公子,是有什么计划吗?” “我自然是要给青丘一个惊喜了。” 螭捷不明白,不知道祁连浲到底是要做什么,只知道听着就对了。 青丘…… “三公主,侍卫说在入口发现了晕倒了的琉璃公主。” “什么?!还不快带进来?!” “属下已经派人运回寝宫了,三公主想看,前去查看便是。” “好,我这就去,这就去。” 三公主问完话就跑到了琉璃的寝宫去,去看望琉璃,琉璃可是她的妹妹,自然是要担心的。 “琉璃,琉璃……”三公主跑到琉璃旁边,一旁是看诊的大夫,三公主焦急的问道:“琉璃怎么样了?” “回三公主,琉璃公主没事,只是中了凡间的蒙汗药,对公主不会有什么影响,只是会睡几个时辰而已。” “那便好,那便好。”三公主看着琉璃,缓缓蹲下,握住琉璃的手,心疼地说道:“琉璃,你可不能有事啊。” 大夫看完诊,见三公主没什么事了,就退下了,“三公主,那老臣就退下了。” “嗯,退下吧,你给琉璃熬点补身体的药吧,在人间如此奔波,定是会累的,得好好补一补。” “好,老臣遵命。” “三公主,听闻琉璃回来了,墨闻想去看望。” “罢了,去吧,琉璃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也没少来请命,不是我不允,是我也是有不能说的时候啊。” “是,墨闻明白。” “退下吧,这段时间,你就替我好好照顾她吧,我身上的事情太多了,很多时候,也顾不到她。” “墨闻自然会的,那墨闻就告退了。” “嗯,退下吧。” 墨闻终于要见到琉璃了,这段时间,他可是担心万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琉璃偷偷就离开了青丘去往南镇。墨闻没了琉璃,自己也是没办法出去青丘,只能到三公主那里请命,但三公主却次次不允,他只能就此留在了青丘。纵使藏宝阁才是他的家,但是为了等琉璃,墨闻一直在青丘的宾客之处住下。 “琉璃?琉璃?”墨闻喊了喊琉璃,但是并没有喊醒,墨闻只好问向一旁的婢女,“她怎么了?” “墨闻公子别担心,琉璃公子她只是中了蒙汗药而已,过段时间就醒了,对身体无碍的。” “蒙汗药?” “是,可能是在凡间的时候……” “好我知道了,谢谢,下去吧。” 婢女走后,墨闻又回看着琉璃,满是担心与心疼,也不知道这段时间琉璃到底经历了什么,这次回来,竟是晕倒的! “琉璃回来,身边可是有什么特殊物品?” “回三公主,有一封信。” “哦?信?呈上来。” “是。” 侍卫将信封呈上去之后便退下了,三公主打开信封来看,里面写的话着实令她忧心忡忡: “听闻青丘不安生,我也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能让青丘大乱,于是我也查了一查,三公主要不要猜猜看,我查到了什么?” 落款字字清楚地写着:祁连浲留。 “祁连浲?!看来青丘的事,他应该是都清楚了,怎么办?难道是要和祁连浲对立吗?还是要讲和?可这把琉璃送回来带着这封信又是什么意思?” 三公主想不通,但转念一想,突然又觉得可以想明白了。 “所以,接下来,还会收到信封的吧?祁连浲的意思,会不会是想要谈判条件,要青丘不再插手南镇之事,那这件事会不会就是和他们有关?还是他们手里有什么证据?” 三公主不再多想,想也无益,只要可保青丘平安,她便知足,就无愧于瀛姬把青丘交给她打理。 “魔……棋凡公子,我们为什么要把琉璃送回青丘?” “我自然是有我的理由,你就别管就是了。” “螭捷知道了。” 祁连浲笑笑,心里暗暗道:“青丘还真是的,我都没想到,你们会给我这么大的惊喜啊。” “殿下,魔君大人把琉璃放回青丘了。” “什么?” “是真的。” 祁连岩想了想,开口:“长兄会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我们相信他做的任何决定就是,我们要做的是守好黑黎崖。” “是。” “莫磊,我们许久没有对弈了吧?来一盘?” “是终于殿下有时间了,莫磊自然是任何时候都奉陪的。” “我知道。” 莫磊笑笑,知道祁连岩一直以来的不容易,尤其是魔君回来的那段时间,祁连岩一直都是处于紧张的状态,害怕有什么地方出错就害了好不容易才回来的魔君大人。这次,祁连岩又提出了对弈一事,那就证明,他终于不再紧逼自己了。 “哈哈,莫磊,你的棋艺可是又进步了。” “回殿下,并没有,是殿下退步了。” “也是,是我退步了。” “是殿下的心思,不在这盘棋上吧?所以才会如此大意,这几个陷阱,属下可都是设的破绽很明显的,殿下还是都中招了。” “哈哈,是吧,虽然不知道长兄到底是什么计划,但是,就是莫名的安心,有长兄在,很有安全感。” “殿下这么久一直都很不容易,属下一路看过来,如今终于要看到头了,心里也是替殿下高兴。” “莫磊,你也不必如此,要记得我们都是臣,都是要效忠于魔君的啊。” “属下知道,定不会有任何私心,偏心的。” “嗯,再来一局吧,这次,我可要全心投入了。” “好。” 一盘棋下来,毫不意外,是祁连岩赢了。 “殿下果然厉害,是属下自叹不如了。” “只是用心了而已,棋局而已,远不比魔族众多事宜难以解决,还是觉得这棋局才是最简单的啊。” “是,殿下说得是。” “棋凡公子,螭捷听闻,青丘已经开始想办法联系我们了,我们要回信吗?” “呵,不急,再等等,先晾晾他们在说。” “可,不会把他们逼急吗?” “不会,他们不敢,你做事便是,少问。” “螭捷明白了。” “你倒是改称呼改得快,很好,日后你习惯就好,毕竟琉璃,还是会回来的。” “谢棋凡公子夸奖。”螭捷答完,就没再多问,事实上,她心里真的很奇怪,“还会回来?琉璃还会回来?魔君大人这么自信,定是有把握的吧?” “还有,你再找找十五和东方琛他们,只要知道他们的位置和近况就好,不必联系。” “螭捷遵命。” “魁三大人,听说,青丘的琉璃公主被送回去了。” “什么?!谁送的?!” “好像是……是祁连浲。” “祁连浲?他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和青丘联合?” “属下觉得,有可能,我们要不要赶快解决南镇的事,就对抗祁连浲他们。” “尽快解决?我倒是也想尽快解决,还不是你们废物!这么久了,你们找到十五公主了吗?找到东方琛了吗?” “是,属下知错,依属下看,不如,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不如……” “什么?” “屠城。” “屠城?你长脑子是摆设吗?来人,拉下去,斩了,此等荒谬之徒,我不留也罢。” “属下知错,属下知错,还请大人恕罪,饶小的一命。” 魁三按着眉头,摆摆手,示意拉下去。 “那,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第四十五章 “怎么办?你先下去吧,去再想想。” 祁连浲啊祁连浲,既然你一定要玩,那我定会奉陪到底,看来这些事情跟你是逃不开关系了,那便来吧。 “棋凡公子,魁三那边已经派人去青丘了,我们要不要采取什么行动?” “不用,他们自己会找上来的。” “那殿下呢?他们也来问了。” “一并让他们安心便是。” “是。” 青丘…… “三公主,魁三的人已经到在攻打我们的结界了。” “什么?还没调查清楚,他们怎么能挑起战争?” “这……三公主,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亲自去。” “不可啊,三公主,如今女君不在,你万不能有何闪失啊!” “放心吧,我不会的,况且,既然我现在身上有着守护青丘的责任,那这件事就是我应该做的。” “那三公主,千万小心。” “好。” 三公主来到青丘结界大门,魁三的手下正攻击者着结界,结界处将士们与攻击者打做一团,此番情形,三公主很是头疼。 只见三公主一个拂袖,一阵威压扫向众人,顿时,无论哪一方的士兵,都被这强大的威压压于地上,根本爬不起来。 “怎么?魔族的魁三大人就这么不守信用、急不可耐?说好的青丘和天界会还一个清白,还没等到结果就如此着急地攻上来?” “呵,是你们一拖再拖,我们大人是为了真相和百姓的安全才来的,如今南镇已经又有人死了,死法和你们青丘公主的做法如出一辙,还等?再等下去,恐怕这凡间就成了你们的屠宰场了。” “放肆!”三公主冷声吼道:“我们才是为了真正的真相一直在想办法,一直在调查,反而是你们,步步紧逼,是生怕什么查出什么?” “怕?我们怕?我们怕什么?听说前几日,青丘的另一位公主,琉璃公主可是被祁连浲送回了青丘,世间都知道这琉璃公主可是你们青丘女君一手带大的,地位可以见得,不知道,青丘和祁连浲又是什么交情?他会亲自把琉璃公主送回来。” “呵,笑话!简直是满嘴胡话,琉璃公主明明一直都在青丘,从未出去,只是外界的以讹传讹而已,魁三也要当作证据?未免太过武断了吧?” “呵,是不是未免武断三公主自己心里清楚,只是,现在,若不能给未免一个交代,恐怕未免是真的不能离开了。” “你在威胁我?” “不敢,在下不过是魁三大人的一小小的手下,修为自然是比不过三公主的,怎敢威胁呢?” “不敢?那你们这么多人攻上来,不就是来威胁我的?不然,难道是来投诚的?可别,我青丘地方小,可容不下你们这么多人。” “三公主笑话了,未免这么多人来,自然是来谈判的,南镇青丘公主杀人一事,总要有个交代吧?” “你们还不如直说,想要未免怎么交代?” “三公主是个聪明人,眼下,十五公主失踪,另一逃犯东方琛也不知所踪,而琉璃公主回到了青丘,还和祁连浲有瓜葛,未免觉得,不如就将琉璃公主交出来,作为人质,等真相大白了,未免自然会完璧归赵。” “荒谬!我们青丘的公主岂是你们想要就要走的?且不说你们到底意欲何为,只将琉璃交出去这一件事就荒谬至极!” “三公主不必紧张,只是让琉璃公主去做人质而已,我们一定是会好生款待的。想必三公主也知道,现在凡间的百姓可是焦急地等待结果呢,若是青丘此时肯给一个交代,那这件事也不至于太难办。” “不可能!就算倾我青丘之力,我也不会让你们的奸计得逞的!” “我去!” 琉璃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众人很是意外,没想到这时候琉璃出现了!当然,更为震惊的是三公主,她清清楚楚的记得此时可应该是墨闻在看着她的,怎么会在这时候放她出来? “琉璃?!” “琉璃公主?!” 琉璃的眼神里都是坚定,她步步沉稳地走向三公主,突然,一个下跪,跪在了三公主的面前。 “三公主,琉璃青丘前往南镇作为人质,待真相大白之时,定会完璧归来!” “琉璃!” “还请三公主应允。” 三公主没想到琉璃会出现,还会来这里请命,在她还在犹豫的时候,随后赶来的墨闻一把跪在了琉璃身旁。 “三公主,是墨闻没用,没能看住琉璃公主,墨闻愿意代替琉璃公主,前往南镇作为人质,以将功补过。” “这……” “三公主,这墨闻是何人?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仅一个无名之徒就想代替青丘的公主,是不是太荒唐了?还是,三公主果真如此打算?” 三公主原本还是犹豫的,此时听到魁三手下的一番话,又觉得的确,于情于理,不合逻辑。 “我自是不会同意,倒是你们,何必这么着急?还是,你们对青丘的公主另有所图?” “不敢,那还请三公主今早定夺。” “墨闻,谢谢你,只是,你不能。” “墨闻,你就别捣乱了,本是我身上该承担的责任,我就不会假手他人,你还是走吧,回藏宝阁去。” 墨闻看着琉璃,是无奈,是懊悔,自己要是能更加保护琉璃就好了,那她今日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也就不必“长大”了。 “哦?我高看了自己,不够格?”墨闻反问道,随后,起身,眼神里是傲然冷冽:“若是我不配,那你们就才是高看了自己,不如,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墨闻拿出魂珠,众人都是诧异,这魂珠已是失传之物,若非常人不可得,而这墨闻又怎会拿到? 墨闻有这魂珠,琉璃自是知道的,只是之前没有机会问而已,她其实也很诧异,但好奇不代表一定要问清楚,这件事就耽误下来了。 “魂珠?!” “是魂珠?!” 三公主发话:“墨闻,你怎会有这魂珠?” “我当然有这魂珠,因为我是应鸿。” “是应鸿?!” “他是应鸿?!” “他竟然是应鸿?!” 琉璃看着墨闻,满是震惊和疑问:“应鸿?!你说你是应鸿?!” “是,我是,琉璃,一直都没有机会告诉你,但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时候。” “你怎么会呢?你怎么会是应鸿呢?”琉璃不敢相信地问道。 “对不起,吓到了吗?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不,不是,是你,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原本,我的确是上古神尊,在不周山坍塌之际,我耗尽了元神也没能阻止,至此我的灵识便散落在天地之间,而藏宝阁内的灵器宝物巨多,我的灵识被吸引了过去,至此便重塑了身体,也得到了我在远古时代的记忆。但是,残识就是残识,我没法完全复原,只能以这样的身体自处,千百万年来亦是如此。而魂珠,是我靠记忆与感识重新找到的,当初是我丢了它,如今我重新拾回,为的只是不想它落入奸人之手,后来重修藏宝阁,将那些珍宝一一巡回,当是我完成从前未完成的了。” “那这么久过去了,你为何不来认回自己的身份?你可是上古神尊,这天帝也是要留你一份颜色的。” “我为何要认回来?或者,应该这样问,认回来对我来说,又有何意义?” “你有属于你的荣誉啊,不该就此丢掉的。” “我不觉得是丢掉了,反而是轻松了,不再管着俗世,不理这世间,只是专心做好我要做的事情,我的人生从未如此潇洒快意。从前,我的确是追求功利,打了许多仗,赢了许多地方,也成为了天界第一战神,的那这又有什么用呢?可能,也只有死过一次才能知道吧,这些功名利禄,不过都是身外之物而已,于我,也只是身后事。” “所以,你真的是应鸿?”魁三的手下难以置信的问道。 “不然,你是想让我证明这魂珠的真假,还是要我试试这残识的法力如何?其实,我也是许久没用过这灵识之力了,你不妨试试?” “我……用不着,那好,我相信你,你跟我们回去,这青丘公主就留在青丘便是。” “好,爽快!” “不行!”琉璃回绝道:“墨闻,我说不行,我不许,我的事,无论你是何身份,我都不要你帮我承担。” “我不会这么觉得,琉璃,好好待在青丘,照顾好自己,放心,这些鼠辈,奈何不了我。” “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我不能让你替我去承担责任你明白吗?”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若是我早一点阐明自己的身份,魁三或许就回忌惮于我,就不会来青丘抓人了,说到底,也是我的事。” “可是,墨闻……” “我不是墨闻,现在,我是应鸿,我以上古神尊之身份命令你,不得再狡辩,本尊做的决定,你们不可更改。” “我……” “是,谨记神尊教导。”三公主打断琉璃的话答道。 这个时候,其实,已经真的不是三公主她们可以掌控的了,而是凭这墨闻,也就是应鸿的意思了。若是他执意保青丘,直说以身份担保便是,不必走这一遭,但难免会落人诟病,选择前去作为人质,是应鸿的选择,她也已经更改不了了。 第四十六章 琉璃见三姐都同意了,自然也是知道了这件事已经不能任由她发展了,于是没再反驳,只是担心且惊奇地看着墨闻。 “那,你可要保护好自己,我一定会查明所有真相的。” “嗯,我相信你,琉璃。”墨闻答道,“三公主,那我就走了,还请三公主代我好生照看琉璃。” “自然,琉璃也是我妹妹,定不会苛待于她的。” “那墨闻便放心了。”墨闻转头对琉璃嘱咐道:“你要照顾好自己,我等你救我出去。” “好。” 墨闻点点头,转身:“那便启程吧,把我带回去,你们的魁三大人应该会重赏你们吧,还不感谢?” “呵,感谢?就算你原是应鸿,如今也成为了未免的人质了,老实跟我们走就是了,还要我们感激你?想太多了。” “啧,那也不磨蹭了,走吧。” 墨闻迈开步伐,一步一步走向青丘门外,那时的气场,琉璃到后来再次回忆起那一幕时都还记忆犹新,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墨闻有如此气势,仿佛他就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受万人敬仰。但事实上,的确是的,毕竟墨闻他曾是一代战神啊!魁三手下这一行人也是被这气势吓到,起初,就只知道跟在墨闻身后走,后来才反应过来,他们可是来押人质的啊!怎能就此被吓到?后知后觉地,他们才想起来前去将墨闻围了起来。 看着墨闻渐渐地离开了青丘,琉璃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太多的事加在一起,另她一时难以消化,但能肯定的事,调查这件事真的迫在眉睫了。 “三公主,我们现在怎么办,那墨闻可是应鸿啊!” “我知道,莫慌,她肯去就证明他信得过我们,我们也自然不能让他失望,定要查出真相,还十五和东方琛一个清白,把应鸿带回来。” “三姐,我去。” “不可,还记得应鸿临走时嘱咐你什么吗?你还记得你答应了什么吗?你说过会照顾好自己,那便待在青丘,只有前去才能给你最好的保护。” “三姐,我要去,你知道你拦不了我的。” “我知道,这话你已经说过一遍了,你以为你离开前去我当真就不知道吗?这次,我定会看好你,不会留你一人了。” “可是,三姐……” “好了,来人,带琉璃下去,看着她,不能让她离开房门半步。” “是。” “三姐,三姐……” 纵使琉璃再怎么挣扎,三公主已经无动于衷了,这次,她要保护好琉璃,保护好青丘,长姐不在,她相信,她也同样定能守护好这里,任何代价。 “你们都退下吧,我要好好想想。” “是。” 如今,墨闻的身份是应鸿已经暴露,虽然这一点三公主也没想到,但却真真实实地有利于青丘了,终是他墨闻代替琉璃去做了人质,成为了魁三的手下留在手里的筹码。 但如今的墨闻拥有的只是应鸿的残识,功力定是大不如前,就连自己方才在他左右都感觉不到原本那般充沛的灵力了,而现在他还要面对的是那魔族众人,若是没有之前的气场,真是难以把控。 魁三,归根结底,他的目的哪里还是找到事情的真相,分明是想青丘抗下着罪责,但青丘定不会去硬抗,既然如此,祁连浲之前将琉璃送回来,就证明是有意合作,那既然能双赢,又何乐而不为呢? 三公主找出之前祁连浲留下的信,就看着被保管得很好的信封,就仿佛是将什么赌压在了这封信上面,“祁连浲啊祁连浲,但愿你是一个遵守承诺的人。” 不日,祁连浲就收到了青丘的来信。 “棋凡公子,是青丘的信。” “哦?看来她们还算聪明,拿来吧。” 螭捷把信封交给祁连浲,自己退下,祁连浲打开信笺,看着里面他希望青丘能开出的条件,自信一笑,图生了些许魅惑,螭捷一时竟看呆!;连忙收回了目光,待祁连浲看完之时,螭捷已经整理好思绪。 “祁连浲,或许我该尊称您一声魔君大人,既然如今一切的走势都按照你的发展去走了,那么你要求的我们青丘只能做到。我以青丘三公主,代女君在此承诺,青丘可与黑黎崖魔族祁连浲一派通行,但前提是不干涉对方,不发动攻击,若有违背者,则此协议就此取消,哪方责任予以追究。至此,还希望祁连浲能够遵守承诺,守我青丘太平。” “啧,还算聪明,也猜到了这一切都是出自我之手策划。” “那,棋凡公子,我们要答应下来吗?” “不啊,回绝了。” “为何?” “如果就此答应了,那不就是变相承认了这一切都是与我有关了?那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三公主这个人一心为青丘,我在青丘之时就感受到了这一点,这次这么大的事情,她又怎能不留后路?” “是属下愚钝了,那属下这就去办。” “顺便给她们留点提示,别让她们再走了“歪路”了。” “是。” “三公主,祁连浲回信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被他拒绝了。” “什么?拒绝了?他不是希望能和有所青丘合作吗?怎么会拒绝?” “我……还是公主自己看吧。” 三公主接过婢女递上来的信笺,拆开来看,才明白了,原本是她想得简单了啊…… “三公主,您可真是会说笑,怎么能说是按照我的意愿去发展的呢?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们都是无法预知的不是吗?本座承认,三公主开出的条件的确很诱人,但是这其中原因,本座是不敢认的,毕竟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魔族君主,怎能与青丘轻易谈合作呢?还望三公主慎重考虑。” 三公主攥着信封,念道:“祁连浲啊,的确是不简单,不愧是魔族之君,我设的圈套一个都没进,反而反将我一军,若我青丘再去寻求合作,可就是我青丘主动献殷勤的事了,主动权就完全掌握在他祁连浲手里了。” “那,三公主,我们怎么办?” “凉拌!” “凉拌?是什么意思啊?” “唉,”三公主扶额,狠狠地揉着太阳穴:“顺着他的意思,去回信吧,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是。” 三公主交代完,就来看望了琉璃,早就听说,琉璃为了想出去,已经负气绝食三日了,再这样下去,身体怕是要吃不消了。 “琉璃,听她们说,你三日没进食了,饿不饿?三姐给你带来了美食,你看都是你爱吃的,还有豆沙糕呢。” 听见豆沙糕,琉璃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但也就是一瞬间,稍纵即逝,原本眼神里的光就暗了下去。 “我不吃,除非三姐让我出去。” “不是我不让你出去,是你,琉璃,那你能发誓不离开青丘,老老实实待在青丘吗?” “我,三姐,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相信你,你有这个能力。” “那你为什么还不让我出去?” “我相信是我相信,但我不会放你走的,好好待在这里,这次换你相信我,相信三姐会还十五和东方琛一个清白,也会救回应鸿。” “三姐,我……对了!我晕倒之前,是和螭捷和棋凡在一起的!我们是一起在调查十五姐的那件事的,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三姐,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青丘也不能丢下他们不管的,对不对?” “棋凡?还有,螭捷是谁?怎么一回事?” “哦,我之前没跟你说,其实螭捷就是我们之前在江城碰到的那名女子,这次在南镇,她也是途径这里,发现不对也开始调查的。棋凡,是他说他本是追着祁连岩他们的,但奈何他终究是凡人,而魔族的脚力他赶不上,就回来了,结果碰到了我们。” “原来是这样,那这么说来,这螭捷,你有没有怀疑过?为什么她每次都能恰好地出现,会不会太奇怪了?” “不会的!三姐,螭捷可是和我一起经历过生死选择的,她怎么会是坏人,谁会为了害人去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也是,那我会派人去找他们的,棋凡我见过,好找一些,既然之前螭捷跟你们是在一起的,那现在,就算你离开,她应该也和棋凡是在一起的,放心吧,我会找到他们的。” “三姐,让我自己去吧,我想自己去找。” “不行!” “三姐,三姐……” 琉璃拉着三公主的袖子,无论怎么撒娇,三公主始终不为所动,最后也是琉璃累了,才停了下来。 “累了?累了的话就早点休息吧,一切交给我。”话落三公主便离开了。 琉璃被留在房间里,饶是她如何叫喊,也不见三公主再回头。 三公主离开房间后,叫来婢女:“你们看好她,要比之前更加严格,听明白了吗?” “奴婢遵命。” 回到含陵宫,有人听到风声,便来询问是否要去寻棋凡和螭捷两人,三公主冷冷的看过去。 “消息倒是传得够快,我才回来,你们就知道了。” “公主,我们,我们也是为了青丘,我们……” “好了,找人这件事还不急,派些人去找找即可,找不到也不必再寻了。” “可他们不是琉璃公主的朋友吗?” “朋友?这时候,就算是朋友又如何?不能雪中送炭,还在我们凌乱的时候火上浇油,狐朋狗友,鼠辈之徒,不过如此。” “属下明白了,那属下就下去安排。” “记住,我今日说过的话,一个字都不想从别人嘴里听到,否则……” “属下明白,属下定当守口如瓶!” “嗯,你们都下去吧。” 待众人走后,三公主看着这瀛姬留下的含陵宫,“长姐,我一定会守到你回来。”祁连浲,但愿合作,愉快…… 第四十七章 “棋凡公子,收到了青丘的回信了。” “呈上来。” “是。” 螭捷将信封交给祁连浲,祁连浲翻开信笺,呵,这三公主果然没让他失望啊,条件不错,是他想要的结果了。 “不错啊,看来我们提供的想法她三公主是明白了,很好。” “那棋凡公子,我们要现在……?” “你去给青丘回一封信,说同意了青丘的合作,青丘只需等待就好,前面近期不会前去的。” “螭捷不明白,我们不是应该现在去吗?以免到时青丘反悔。” “放心吧,她们不会有这个机会的,这件事还没完呢,还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棋凡公子可是还有计划?” “当然,我精心布的局,怎么能就这样结束呢?” “那接下来?” “你好好待在南镇就是,记得,是祁连浲在饭菜里下了药,你也是晕倒了,醒来后就发现琉璃不见了,因为担心琉璃,所以一直留在南镇等着她。” “是,螭捷明白了。” 吩咐完螭捷,祁连浲就启程去青丘了,去往青丘自然是琉璃给开了“后门”,那结界的破解之法,一般人可是不知道的。 青丘,他也是熟悉,虽然之前来离开过半年的光景,但就前段时间回去那几天,也没人看管,祁连浲可是把青丘再次走熟了。 “琉璃啊,会被关在哪里呢?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是那个熟悉的地方吧。” 琉璃自小被瀛姬带大,众所周知,可没少犯错捣乱,每次被抓到,瀛姬就回把她关在房间里反锁自省,但也有例外,那就是如果事情做的太让瀛姬生气,就管道藏书阁去抄家规! 这次,不例外,就算瀛姬不在,三公主也会是一样的惩罚,只是,禁足之名罢了,起到管束她的作用,名头就什么都可以了。 祁连浲摸到琉璃的房间外,远远看去,里面的灯的确亮着,从床上印着的身影也能看出来,确实就是琉璃没错了,只是这旁边被看守着,若是直接过去劫出来,恐怕会暴露身份。但是,这对于祁连浲来说是难事吗?不是!祁连浲还用考虑着?不存在的!绝对的能力面前,一切阻拦都是逊色。 不再犹豫,祁连浲上前去,袖子一挥,两个婢女刚看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晕倒在地,不过蝼蚁…… “琉璃,琉璃你在里面吗?”祁连浲立马焦急状,对着房间里面喊道:“琉璃,是你的话就给我个回应。” 琉璃在房间里,日日都在思考着怎么出去找棋凡和螭捷,此时还在想着,就传来了祁连浲的声音,琉璃一时还以为是她幻听了,直到第二声,琉璃才确定了的确是棋凡! “棋凡?是你吗?棋凡?” “是我。” 听到了棋凡的回答,琉璃又惊喜又担心,外面有婢女守着,棋凡一个凡人,会不会受伤?正担心着,祁连浲就进来了。 “琉璃。” “棋凡。” 见到棋凡,琉璃悬着的心算是落了地,终于,见到他了,他就这样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了面前自己,琉璃顿时难以控制自己的欣喜之感,上前一把抱住了棋凡。 祁连浲被这突然的拥抱搞得有点不知所措,琉璃抱住了自己?太突然了,突然得连祁连浲一直以来的从容都乱了分寸。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琉璃抱着祁连浲,久久没有从喜悦的心情中平复出来,祁连浲一时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 直到琉璃终于反应过来,送开了祁连浲,一脸尴尬的琉璃避开了祁连浲的眼神,但在那之下,分明是肉眼可见的害羞。 尴尬的气氛弥漫在两人四周,但琉璃是不会让情况就此冷掉的,得想话题了,对,话题。 “棋凡,你,怎么回来的,门外的婢女你是怎么打败的?” “是你。” “我?什么意思?” “是你给我的玉佩啊,才能让我回到青丘,找到你。” 琉璃听到祁连浲的回答,一时又害羞了起来,说话也开始磕巴:“哦,我,我忘了,那,门外的侍女?” “还记得你是怎么晕倒被送回青丘的吗?” “我,不记得,但听三姐说是被下了蒙汗药。” “嗯,就是蒙汗药。” “可蒙汗药不是服下才能发挥药性的吗?” “嗯,我的意思是,是蒙汗药给了我灵感,我在凡间又找到了迷香,她们已经晕倒了,琉璃,外面快走,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换班了,到时候定会被发现的,外面就在劫难逃了。” “好,我们快走。” 一路,琉璃和祁连浲赶着离开青丘,琉璃也没来得及问有关螭捷,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凭着信任,她相信棋凡,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呼,总算跑出来了,棋凡,我们不能休息还要继续赶路,你凡人的体力能不能受得了?” “我自是受得了,这跟我赶回来青丘比还差得远呢。” “棋凡,谢谢你。” “我说过,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再次听到这句话,琉璃有那么几秒是呆住的,这句话分明那样亲密,可祁连浲却好像满不在乎一样,好像就是理所当然的。 “琉璃,我们走吧,继续赶路吧。” “啊?哦,好。” “你,怎么了?好像有点不对劲,难道是你这段时间生病了?是刚刚太急,还没查看你的状况,是我疏忽了。”说完,祁连浲就把手搭在了琉璃的额头上,想感受一下温度,但是,刚刚走得快,一直紧攥着手,手的温度不正常,索性放下了手,将额头凑了上去。 接触到祁连浲的额头的一霎那,琉璃顿住了,她从未如此近得看过祁连浲!祁连浲心里明镜似的,此刻,琉璃该是心绪横飞了吧,但,始终骗不过自己的就是,为何自己的心跳…… 过了一会儿,祁连浲松开了琉璃,一本正经的说道:“还好,没发烧,没什么事,琉璃,我们继续赶路吧。” “啊!好,好好。” 一路快马加鞭,琉璃和祁连浲就赶到了南镇外,这南镇如今还是魁三的地盘,进去出来都不容易,已经到了封城的程度。 “琉璃,我们先休息休息,想想如何进去吧。” “好。” 找到一处僻静之地,两人便休息了下来,于情于理,被送到青丘之前的事,琉璃还是要问的。 “无妨,之前到底怎么回事?为何我到你房间,却找不到你?而我的饭菜里还被下了药?还有螭捷,她怎么样了?你又是如何离开南镇的?” “别急,琉璃,听我慢慢跟你说。那天,我刚起床,就感到一阵眩晕感,然后就晕了过去,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被绑在了一个地下室里。后来,螭捷也被长了进来,但我并没有看到你。我问了螭捷,她说她也不知道,只记得吃饭的时候,吃着吃着你就晕倒了,然后她也晕倒了。” “我们想了很多办法,只为了离开那里,这期间,也有黑衣人来看我们,她说不想害我们,他的目标只是你,我们很着急,担心他会对你怎么样,终于我们逃出来那里,可却听说了你被祁连浲送回到青丘的消息,心想到,那黑衣人就该是他了。” “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两个人一起行动担心目标太大,又被祁连浲抓起来,于是商量好,我出来找你,她留在南镇等你回来。” “原来是这样,那你是如何逃出南镇的?魁三的守卫那么严。” “在城东,有一处大户,他家的守卫不严,我是从那里出来的,只是,她们规定只出不进,怕多生事端。” “那我们还是要想办法发进去啊,不能留螭捷一个人在里面。” “嗯,我们得想办法进去,在外面外面也做不到和她里应外合,不能让她直接出来,此刻,她应该还是在焦急地等我们吧。” “一定会。” 琉璃对祁连浲的话深信不疑,她相信棋凡,所以他的话她就从不曾怀疑。琉璃也不再想自己对棋凡的感情了,因为好像已经不需要生命解释了,她可以确定自己的心意。现在,琉璃一心就只在想着要如何进入南镇,因为这才是如今最要紧的事。 祁连浲自然想着的也是如何进入南镇的事,毕竟,他的计划可不能就此停在这里,而对琉璃的感情,不做深究,不留过多想法,对于他来说,没有意义。 青丘…… “什么?!逃跑了?!” “是,是……三公主息怒,是奴婢无能,让琉璃公主跑掉了。” “息怒……我就是不息怒,将气都撒在你们身上又有何用?她能回来吗?” “是,奴婢知错。” 三公主扶着额头,一阵眩晕,还趔趄了一下,多亏旁边的侍女扶住了。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静…… 看着含陵宫,三公主内心满是自责;“长姐,我无能,琉璃没能看住,十五至今找不到,还让青丘陷入此危险境地,又跟魔族合作了,你若是在,怕是药罚死我了吧?” 三公主自嘲地笑笑,“也好,怎样都好,我只愿你能快些回来。” “龙王?你怎么来了?我很好,不劳你费心,您请回吧。” “别急着赶人啊,我是来和你分享消息的,听说前段时间,琉璃被祁连浲送回了青丘。” “什么?!怎么回事?” “哎,别急,不过现在,琉璃又逃跑了,还听说藏宝阁的墨闻是应鸿的残识化作,代替琉璃去魁三那里做了人质,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好玩了,你说是吧?” “好了,龙王,你到底想要什么?” “原本我只想要魔族的黑黎崖,不过,现在看来,等她们斗的两败俱伤之时,拿下青丘也不错。” “龙王,你敢?!” “呵,你看我敢不敢?好了,本王心情不错,走了,你好好体会吧。” 说罢,龙王抬脚就走了,留下瀛姬在那里忧心忡忡。 第四十八章 “魁三大人,我们把人带回来了。” “好,押进来吧。” “是。” 手下们把墨闻押进来,魁三看过去,发现并不是琉璃,生气地问道:“怎么回事?他是谁?琉璃呢?” “回大人,他叫墨闻,是代替琉璃来做人质的。” “墨闻?我要他有何用?我要的是琉璃,青丘公主!” “回大人,他这一世的名字是墨闻,但却是由应鸿的残识化成。” “应鸿?他?” “是。” “他说你们就信?你的脑子也是摆设?” “回大人,千真万确,他有魂珠?” “魂珠?!” “是。” 魁三很是迟疑,左一圈右一圈的绕着墨闻看,最后还是问了出来:“既然你说你是应鸿,还有魂珠,那就将魂珠拿出来我亲自鉴定一番。” “呵,胆小如鼠。”墨闻很是鄙夷,但还是将魂珠拿出来证明了身份,纵使他再不屑,也是会证明自己的。 “这……魂珠!”魁三难以置信的说道,伸手就要去拿,却被魂珠的封印反弹了回去。 这魂珠,天生灵性,当初若不是墨闻情愿将魂珠交予瀛姬使用,瀛姬也是碰不得的,此次,魁三不出意外是被伤到了。 魁三只是被伤到,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手下却很是激动:“这!大胆!胆敢伤害我们魁三大人!” 手下一边说一边就要动手,但却被魁三拦了下来。 “无妨,此等法术还伤不到我。” “可是……” “没有可是,我说话听不懂吗?这魂珠既然能有此攻击,就证明这的的确确是真的,那他也的确就是应鸿。” “是。” “只是,应鸿,神尊,不知道替青丘公主来我这小地方是为了什么?目的不会就只是为了琉璃吧?” “没您想的那么复杂,只是为了青丘的公主而已,魁三大人?您可真是好手,为了威胁青丘,竟会要一个小姑娘做人质,真够勇气的。” “呵,你也不用在这里阴阳怪气的,小姑娘?作为青丘的公主,就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对应的责任,又谈什么小呢?” “那是在你眼里,因为你冷血自私,一切只以自己的利益为重,若是今日要求被换作人质的是你女儿,你还会这么说吗?” 魁三听到墨闻说到他的女儿两个字的时候,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火上头,“你!你没资格这么说!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魁三的手下见到魁三就这样生气了,不禁被吓到,平日里见魁三行事狠戾,但从不会像这样善变过,而且确实也从未听过魁三有女儿这件事,不禁意外。 “怎么?提到你的女儿你就忍不了了,你女儿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我当然清楚,都是你们天界害死的,不然我的女儿怎么会死?” “天界害的,呵,你扪心自问,是否能不愧于心?” “闭嘴!”魁三再也不想面对墨闻,便命人将他带下去了。 “魁三大人,那我们要怎么看守这墨闻?要“好好伺候”吗?” 魁三深吸一口气,“不必,派人严加看管便是,既然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那我们也是得罪不起的,是他要求来做人质的,自然我们也不能亏待于他。” “是,属下明白了。” “下去吧。” 魁三本是如意算盘打得好,是要青丘的公主琉璃来做人质,一次来威胁青丘的,但没想到,绑回来的竟是墨闻,应鸿的残识化作。这既是好事,又是坏事,算是有双面性吧,好处是这应鸿的影响力和威严可比琉璃高多了,但坏处是一旦天界看重了这件事,那南镇一事便不好掌控,容易被天界左右。 眼下,就当是既来之则安之,只要把握好这次机会,或许,收入囊中的就不止黑黎崖,青丘也可以争取的。 想到这里,魁三的野心还是膨胀了。果然,无论是谁,贪婪之心始终都是最本质的存在,只是有些人懂得适可而止,但是有些人的贪婪之心却永远都是越来越大,能不能把控全看自己了。 南镇…… “所以,我们要怎么进去呢?” “琉璃,我想,我们乔装打扮试试?” “啊?可我们两个人,目标会大吧。” “这,可以用演技啊。” “演技?” “嗯,演技?” “怎么演?” 祁连浲没有回答,而是嘴角一斜,对着琉璃挑了个眉。这,对于琉璃来说,致命的帅气,但是,琉璃还是怀疑地看着祁连浲,有些不好的预感。 “娘子,娘子你坚持住,我一定会找到最好的大夫给你看病的。”一个男子远远地就推着车,车上是一个妇女,这人一路哀嚎着过来,侍卫们将他拦下。 “站住!干什么的?” “大人,我是给我娘子求医看病的,她得了很奇怪的疹子,腰上都快长一圈了,如今卧床不起,我找了很多大夫,去了很多地方,可就是没找到治病的法子,来这求医的。” “疹子?我看看。” “大人!使不得啊,这男女授受不亲,光天化日之下,她可是我的妻子啊。” “不给我们看,就是有隐情,你们不能进去,走走走。” “大人,大人我求求你了,不要赶我们,我们也是慕名而来的,听闻这里的人声鼎沸,消息灵通,也有很多能人志士,我就是希望能治好我妻子而已,大人你行行好,放我们进去吧。” “不行,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走吧走吧,别挡着别人的路。” “大人……”男子被推开,顺势就坐在地上,嚎道:“来人啊,看看啊,欺负人了,我本是来这里为了给妻子看病,可这守卫偏要看我妻子肌肤,否则就不放人,还将我推倒在地,来人评评理啊。” 人群瞬间乌泱泱就围过来,对着侍卫指指点点,纵使侍卫是魔族,但人多力量大,他们也自是不怕的。 “这守卫怎么这样啊,还要看人家姑娘身体。” “就是,且不说守妇道的问题,就是人家姑娘不愿意,也不能强迫人家露肉啊。” “就是就是,没想到这魔族竟是如此下作之人。” “是啊是啊。” 骤然,人群之间开始讨论这魔族的侍卫此举,又看到男子如此可怜,话题的偏向自然都是倾向于弱者的。 “这……我们没有。” “没有,你没有他能趴地上,人家自己打的自己吗?” “就是,睁眼说瞎话,现在你们魔族说谎连草稿都不打吗?” “可别说,说不定啊,这么多事都是他们说的慌呢。” 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侍卫们自然是不想惹麻烦,被上面发现了,免不了就是一顿训,甚至是体罚。 “哎,行了行了,你们进去吧。” 听到侍卫放话了,祁连浲心里暗暗一笑,呵,目的达到了。 “谢谢,谢谢大人,谢谢大家了。” 大家看到男子他们被放行,心里自是欢喜,拥有靠自己力量得到的某些权力,会让人觉得自己是不可替代的力量,内心的满足感与自豪感溢于言表。 “我们就这样进去了?”琉璃小声的问道。 “当然,这就是演技和群众的力量。” “你什么时候会这么多的?” 祁连浲似有些伤感,语气里多了些遗憾:“琉璃,半年的时间,人是会经历很多事的。” 祁连浲没在说下去,琉璃自然是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那是离开青丘离开她的那半年,也是她心心念念的半年光景,当时也很奇怪,再狐族长久的寿命了,她竟觉得那半年过得异常漫长。 “棋凡,以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祁连浲笑笑,“谢谢你琉璃,但我终究还是要离开的,你属于青丘,而我除此以外。” “啊,没关系,我的意思是,在我能陪你的时候,我就不会让你再一个人。” “好。”祁连浲看看前方的路,又低声对琉璃说道:“好了,你躺好,我带你找个地方休息,这里的守卫还是很严的。” “哦,好好好。” 等终于到了一处安静之地,两人终于可以放松了,祁连浲松了口气,而琉璃立马起来了。 “呼,好闷啊,躺得我好难受。” 祁连浲苦笑道:“累了吧,一直躺着,还不能有太大动作和反应,对于你这样活泼的性格,的确是难事了。” “啊,我,还是棋凡了解我,不过活泼……是你夸奖了,恐怕比活泼更贴近我的,是顽皮吧?” “再棋凡眼里,不是的,琉璃只是更加顺于自己的心意,顽皮谈不上,最多,调皮一点吧。” “棋凡,你是第二个这么说我的,我们相处不算长,你能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 “哦?我这么幸运?那第一个是谁啊?” “墨闻啊。” 提起墨闻,琉璃才想起来,这件事恐怕棋凡和螭捷还都不知道呢,也开始思考,要不要告诉他们?他们,琉璃自是信得过,只是,他们不过凡人,又不想他们卷进这些争端中,于是选择暂时作罢。 祁连浲听到墨闻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莫名恼火,墨闻,阴魂不散,不过都已经到了魁三手里,自然想出来也不会是件容易的事的,暂时,他也是可以放心的。 “墨闻?那看起来,你们认识很久了。” “是啊,认识很久了。”说完,琉璃内心还是觉得不舒服,一想到墨闻的身份,想到他替自己去做了人质,内心,终是难以平复…… 第四十九章 “琉璃,那我们快去找螭捷吧。” “好。” “离开之前,我让她先躲起来了,也是偶然发现,这城中的城西,虽然荒凉,但是安静,可以暂避,现在她应该还是在那里吧。” “那我们就去找她吧。” “好,我带路。” 琉璃跟着祁连浲来到城西,这城西的确荒凉,琉璃都以为这南镇如此繁华不会有这荒凉之地。与穷人巷不同,穷人巷是因为乞丐与潦倒的人聚集,所以才日益演变成了穷人巷,而这里,没什么不好,但就是荒凉。 “这里,竟是如此荒凉,我还以为只是不比镇中心繁华而已呢。” “是啊,我当时刚发现这里的时候,也很吃惊。” “螭捷,之前就藏身于这里吗?” “嗯。”祁连浲肯定的回答道:“看这里也没什么魔族的痕迹,现在她应该还在这里。” 琉璃点点头,转头看向寥落的几家房屋,小心翼翼喊道:“螭捷,螭捷你在吗?” 一时,还没有听到回答,琉璃不禁担心的看向祁连浲,祁连浲也是一脸不知的表情,随后也与琉璃一同找了起来。 “怎么不在?” “不应该啊,我走之前告诉她要留在这里的,难道魔族真的来过?” “这……” 两人纷纷陷入震惊中,琉璃是从心里认为,螭捷是被魔族魁三的手下捉走了,而祁连浲是觉得,螭捷竟然敢违抗他的命令?自己偷偷离开? 两人正想着,一个屋子的房门突然就打开了,里面走出来的正是螭捷! “螭捷?!” “琉璃?!棋凡公子?!你们回来了!” “是我们,你怎么才出来?刚刚怎么不回答?” “我,睡着了,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才醒。” “这样啊,太好了,你没事。” “我才是要开心才对,太好了,琉璃你没事。”说罢,螭捷跑来抱住了琉璃。 “好了,你看我不是没事吗?” “真的,琉璃,吓死我了,你怎么会被那个大魔头祁连浲抓走,不过还好,他是把你送到了青丘,否则我真的不敢想。” “我也没想到,我再睁开眼就是青丘,后来才知道我是被祁连浲送过去的,也很奇怪,他竟然不直接拿我来威胁青丘。” “谁知道呢,他这样的人心里是怎样想的我们也猜不到。” “罢了,你看,现在我没事,你们也没事,这就足够了。” “嗯嗯。” “好了,别在外面聊了,外面进去再说吧。” “好,那我们进去说吧。” “琉璃,你能跟我讲讲你的身世吗?我,只是大概知道你对青丘很重要,但很多事情只能是猜,具体的……” 螭捷没再说下去,但琉璃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的确,这么久了,螭捷也该知道这些东西了。 “螭捷,其实,我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我的确能猜到一二,但从琉璃你的嘴里说出来,我还是觉得很震惊。” “也很正常吧,一般人都会这么认为的。其实,我是青丘狐族的公主,家排二十六。” “青丘,公主?那,那棋凡公子?” “啊,他不是,他是人类。” “我的身世很简单,家道中落,被琉璃收留。” “嗯,他是我在凡间结识的。” “那,这么说,南镇的事……?” “的确,和青丘有关,但是我们是被冤枉的,我相信我的姐姐,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嗯,我也相信你。” “剩下的,其实,只要你知道我的身份,应该都能顺清楚了。” “嗯,我想想……好像,我可以知道了。” “嗯,螭捷,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琉璃,我们是朋友,不用跟我说什么连累的,在我心里,你就是琉璃,无关身份。” “螭捷……” 琉璃被螭捷的话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此生,遇到的朋友能不看她的身份的,寥寥无几。应该是她性格的问题,生性太过活泼,所以说是朋友多,那朋友确实也多,但是能真正走到心里的,确是寥寥无几。 如果算上墨闻的话,那能以心相待的,也就是东方琛、螭捷他们三个了,这份感情注定对琉璃来说是无比珍惜的。 “哎好了,琉璃多愁善感可不是你的性格啊,也不适合我,我们还是要一起解决这些事情的。” “嗯!” “好了,说说现在的情况吧,螭捷,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魁三有没有又采取什么行动?还有杀人案的事有没有消息?” “这段时间,魁三又加大了搜索的力度,那赶来的十万援军,已经开始有往城里转移驻扎的了。杀人案,至今还是……” “这……可是难办了。” “不过杀人案,很可能就是魔族的人做的,我又看了那杀人轨迹和藏匿剑鞘的手法,觉得并非常人能做到的。” “哦?是哪里的问题?” “琉璃,你们看地图,”螭捷把她们研究的地图摆在琉璃她们眼前,“这是那几日的杀人案的足迹,这三个地点,第一起和第二起离客栈很远,若是常人一晚上是不可能赶到的。而这第三起也就是最后一起的地点,是客栈门口,按照常理,的确,想要到客栈里藏匿剑鞘也很方便,但是他却没办法这么做。” “什么意思?” “这第三日,听闻这一晚两人是轮流守夜的,也就是说,一整晚都有人在看着,所以,他根本也是没有机会的。” “那这么说,如果此人不会法术,就无法藏匿这剑鞘,也就是说定是魔族之人!” “嗯,没错!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凶手不是你的姐姐的基础之上,若没有证据,还是要说回去的。” “我相信十五姐,她不会,一定不是。” “嗯,我也相信,只是,眼下我们还需要更关键的证据,来证明凶手另有其人。” “你说得对,只是,我们要用什么证明呢?” 祁连浲微微一笑,道:“时间。” 琉璃听到祁连浲这么说,转头看去,“时间?可是这世间恰恰是最难证明的啊。” “若是有证人呢?” “证人?哪里有证人,她们明明没出去过啊。” “琉璃,你还记得你们之前弄得那些尸体,是在哪里?” “穷人巷啊。” “那既然死人可以从那里得到利用,活人同样也是可以的吧?” “活人?你的意思是要找人演戏?” “是。” “不可!这不是伪造证据吗?这是恶人才用的手段,我十五姐是清白的,若是这么做,反而不就是在证明了,她是凶手吗?” “不是的,琉璃,有时候为了证明一些事情的真相,做的事情或许不会光彩,但是这是办法,不是手段。” “可……” “琉璃,相信我,若是你犹豫,那这件事就交给我,到时如果……失败了的话,你要走,把自己甩得干干净净,不要被我连累。” “我不会,棋凡,我相信你的,只是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你有更好的办法?” “我,还没有……” “所以,相信我吧,若是……一定要逃,一定要记得啊琉璃。” “棋凡……” 琉璃看着棋凡,感觉自己都要哭出来了,此生能遇此一人,足矣。 看着两人,螭捷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是却有有些害怕打乱了魔君的计划,想了半天,螭捷终是蹦出了一句话。 “咳咳,其实,这件事可以交给我的……” “不行!” “不行!” 两人一起开口,很坚决的回绝了螭捷的想法,这时候,其实螭捷只是说说而已,但就看是谁当了真。 “螭捷,本与你无关的事,不要再多参合了,你说我不是连累你,那你就不要再去涉险,不然,我一定会是认为是我连累了你。” “是啊,螭捷,这件事你最好独善其身,只要你是安全的,我也会少一些负罪感。” “那,好吧,你们可以一定要平安啊。” “嗯,会的,所以,这段时间,还要麻烦你替我照顾好她。”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 “听话!”祁连浲厉声喝道。 但随后,他也知道是自己的语气很严厉了,一把拉过琉璃,抱在了怀里,轻声安慰道:“琉璃,相信我,只有你平安我才会心安啊。” “嗯,我知道了。” 琉璃的声音颤抖,语气中参杂着哽咽,不得不说,的的确确被祁连浲这个动作喝决定暖到了心里。 而对于祁连浲来说,一切不过是计划,但自己也是不明白,明明只要好好安慰便是,为何会抱住了琉璃?也罢,许是看到琉璃泪眼婆娑的样子,多生了些怜悯吧,暗暗自嘲,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会生有怜悯之心。 “好了,琉璃,你和螭捷留在这里,我去穷人巷看看。” “等等!”见祁连浲转身就要走,琉璃赶紧喊住:“既然你说不想我们参与到这件事里,那我就不参与,只是,分头行动总该可以的吧?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的一件事,你今日去也不会立刻决定好,我去不和你一起,只是也看一看,是可以的吧?” “对啊,我也是,我也要去,棋凡公子,这件事你选择一个人扛 ,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有些事我们能做的,就别让我们留在这里独自担心了。” 看着俩人,祁连浲想想:“那好吧,但一定要记住,到了那里,不要和我有接触,也不要和我有联系。” “好好好,听你的。”琉璃开心的答道。 琉璃内心此刻也是思绪万千:“终于,在这凡间可以不再孤独,终于,有了可以毅然在一起面对一切的人,棋凡,真的谢谢你来到我的生命中,此生无憾……” 第五十章 祁连浲和琉璃、螭捷三人来到穷人巷之后就分开行动了,祁连浲是大胆的开展着计划,而琉璃和螭捷则是小心地试探着,就这样三人的行动开始了。 “兄台,请问你需要钱吗?” “放屁!在这里的人谁不需要钱?这世上谁不需要钱?你有病吧,滚滚滚!” “抱歉抱歉。” 祁连浲被男人推了推,自是连连道歉,琉璃还在这里,样子还是要做的,否则就凭着乞丐之身,还想欺他?妄想吧。 琉璃也是看到了这一幕,也看到了祁连浲的“卑微”,自是心疼的,若不是因为她,祁连浲何以吃这些苦头? 只是看着,琉璃就已经内心满是愧疚,当琉璃原本觉得这样就已经够了的时候,又看到一个人直接将祁连浲推倒在地,当下就觉得忍不了了,就要去扶祁连浲。 但是,祁连浲的一个眼神过来,愣是让琉璃定在了原地,她知道他不希望她去,她不能去。 螭捷这边也是注意到了琉璃和祁连浲的交流,也知道该采取些行动了。 “琉璃,别看了,我们去另一边吧,这里就交给棋凡公子吧。” “可是,我……” “琉璃,你我,我们都知道的,这件事我们也不能过多的参与,听他的话,不要让他的牺牲都付之东流。” 琉璃哽咽了半天才出声:“好。” 说罢,琉璃也低了头,不再看祁连浲那边了。螭捷看到琉璃安静下来了,就带着琉璃离开了。 “刚刚,你推了我,是吧?” 琉璃一走,祁连浲一改之前卑微礼貌的状态,马上就变成了那个狠戾冷血的魔君大人。 “我我我,你想干嘛?” 那人看到,也是被这强大的气势吓到了。 “不干嘛,只是,我想让你知道,敢这么对待我的人,我不会让他有好下场的。” “你,你,你别过来,我告诉你,这么多人看着,你若是敢伤我,就别想好。” “哦?这么多人看着?那我问你,谁在看着?”祁连浲冷笑道。 那人连忙着急地看了看左右,发现并没有人关注这里的情况,而是都低着头做自己的事情,好像看不到这里一样。 “怎么回事?喂!喂 !” 任男人怎么喊,就是没有人理他,男人害怕了,这一切实在是太奇怪了。 “怎么会这样?你,你到底是谁?你做了什么?” “呵,做了什么?不过是一些很简单的法术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法,法术?!你……” “我,呵,的确我不是人类,不过,你马上也不是了,因为……你,马上就是一具尸体了,算算,冥王也应该感谢我吧,给他招去了不少人。” “你,你,我错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男人跪在地上,对着祁连浲连连磕头道歉,只希望祁连浲能够饶他一命。可是,怎么可能?祁连浲怎么可能放过他。 “嘶,你看看你,得罪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呢?可惜啊,晚了,你知道的太多了,必须死了。”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大人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可是,保守秘密,我只相信死人啊,你,就安心去吧。” 话落,祁连浲紧紧掐住了男人的脖子,手稍一用力,一下将男人掐死了。 “呵,解决完了,不知好歹的东西,也不看看眼前的是谁,死了也好,就当是个教训吧,来世,可要记得长眼睛。” 这里解决了,祁连浲觉得气都顺了,接下来,还是去问问别人吧,实在不行,他也不介意用法术,只是怕琉璃看出来而已,好好的计划可不能再这里毁了。 “琉璃,你是不是很担心棋凡公子?从刚刚到现在,你一直心不在焉的。” “啊?我,没有啊。” “琉璃……” “好吧,我很担心他,之前就是找尸体而已,但是也是我们两个人,如今这么危险的事情,却只能交给他一个人,我怎么能不担心?” “嗯,的确,但是琉璃,他要我们相信他,我们就相信他吧。” “我知道,螭捷,实在不行,你觉得我用法术行不行?反正我们狐族的仙术是有可以控制人类的,就不用棋凡一个人去冒险了。” “琉璃,你冷静一点,怎么能用法术,对方可是魔族,这法术他们也是会的吧,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的法术呢?” “是啊,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琉璃暗暗叹道。一想到自己此时的无能为力,就觉得自己是的的确确地连累了他们。 注意到琉璃此时的失落,螭捷拍了拍琉璃的肩膀,安慰道:“好了,都说过了,不许再觉得连累不连累的,我们,是要风雨同舟的。” 琉璃抬起头,看着螭捷,重重的点头,“嗯!” “在聊什么?” “棋凡。” “棋凡公子。” “你解决了?” “是啊,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说。” “好。” 回到城西,祁连浲开始交代这个计划的实施情况。 “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提供证词的证人,接下来的计划就是让他以一个合适的理由出现,让大家能没有疑虑。” “嗯,那我们要怎么做?” “这个……要看你们的了。” “我们?” “我们?” “嗯,我们之中只有螭捷的身份是最安全的,而且还需要琉璃的配合。” “嗯,我可以,我是青丘公主,棋凡他是和我一起的,只有螭捷是一直游于凡间的。螭捷,既然这样,有些事,还是要麻烦你了。” “我,当然是没问题的,可是,我要怎么做?” “或许,你知道现在凡间很流行的一个职业叫做陪哭吗?” “陪哭?我好像听过。” “这是一种今年来才流行起来的一个行业,是家里有人去世了,就有办丧席的,想要家里显地体面,就会请人再旁边陪哭。” “这……我,可以吗?” “也不需要真哭,可以用一些物理方法,你只要混进去就行。” “那我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我要混哪里去?” “还记得,前段时间,因为那杀人案而死的亡灵,还都没有办,这时候,要是有一场大宴以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他们的家属应是都愿意的吧?” “可,这么大的丧宴,谁来办?” 祁连浲没有回答,而是转头把目光交给了琉璃,琉璃也是秒懂了。 “我明白了,青丘,最适合不过的就是青丘了。” “对,只是,要说服他们还是有难度的,琉璃,你和三公主要下功夫了。” “没关系,只要能还十五姐和东方琛,还青丘一个清白,再苦我都可以,那我一会儿就给三姐传信。” “不,不能传信,你的法力会暴露我们的位置,我们就无处可藏了。” “那,我……” “琉璃,我相信你,可以的,我们一直都在你身后呢。” “好。” 翌日,城中,一女子张贴了一张令城中沸腾的告示。 “青丘,愿意承担南镇一事之中的亡者之丧宴,以大办之礼,告慰在天之灵,愿有朝一日,可将大白公告于天下,以此的死者之安息。” 最后的落款——青丘二十六公主,琉璃。 “这什么意思?不就是青丘的人做的事吗?想洗白,还说什么真相大白,真是可笑了,良心过不去了吧?” “对啊,青丘可真是会狡辩,还给自己一个这么好的名头,可真会办事。” “就是就是。” “可是,真的是魔族干的事也说不定啊,青丘一直都没有惹过我们,反而是魔族,听着他们都可怕,还有那大魔头祁连浲,你们可不知道,他啊,可冷血了……” 人群中变得议论纷纷,远处,祁连浲听到他们议论到他,笑笑,“呵,还真是什么事都能联想到我,罢了,反正我也是无所谓了。” 混乱中,终于有一个人问了出来。 “小姑娘,你将这告示贴出来,可是青丘的人威胁你的?” “不,不是,我就是琉璃。” “什么?你,你是琉璃?这告示里的青丘公主?” “嗯,是我。” 琉璃字字坚定地答道,但人群却瞬间以琉璃为中心的退后了,和琉璃生生是多出来了一丈远的距离。 看到这一幕,琉璃觉得,这才是从未有过的委屈,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啊,明明青丘什么都没有做啊。 “她是琉璃,青丘的人。” “哎不对,你看,这青丘的,怎么能是人,是狐妖吧。” “对,是妖啊,还会法术的吧,那她杀我们岂不是……” 这些话自是入了琉璃的耳朵,琉璃听着这些心里真的是不好受。 “我不会杀你们的!我不会杀任何人,青丘也不会伤害你们,我们是清白的,真的,我希望你们能相信我,你们看,这就是我们青丘的诚意。” “你们青丘的诚意,你怎么保证,你们不是为了把我们骗在一起杀掉?” “不会的,你们可以这样想,我们杀你们干嘛?对我们没好处我们为什么要做?” “谁知道呢?你们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我……” “哟,这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青丘的公主啊。” 这乌泱泱的人群聚在这里,把魁三的手下吸引了过来,“琉璃公主,别来无恙啊。” “你们来这,不会是来看热闹的吧?” “哎,别说的好像我们那么闲,我们是怕有人包藏祸心,再伤人,所以来这里监督的。” “是吗?那那么多虑的,可以走了。” “我们走不走,还真不是你说了算的,大家觉得我们要不要留下来啊?” “这……得留下来,无论怎么回事,肯定都是你们的问题,这样公平。” “对对对。” “好,”琉璃咬咬牙,“既然你们愿意留在这,就待着吧,只要不给我添乱。” “公主说笑了,自是不会,公主有什么事,可以说了。” 第五十一章 “我们青丘,做事光明磊落,绝不会做些蝇营狗苟之事,也是不会做些恶意杀人的勾当,这件事,我以我公主之名担保,绝对与我们青丘无关,十五公主和东方琛公子也定是被冤枉的。” “你是青丘的公主,你肯定是要维护你们青丘,你担保,我们能信吗?” “你们可以不信,但是再事情的真相没有查出来之前,也请不要擅自下定论,青丘定会给大家一个真相。” “那你这办丧宴,不就是承认了吗?” “不,我说的很清楚,也写的很明白,青丘是为了安慰逝者家属,希望逝者泉下有知能够真正的入土为安。即使这件事不是青丘做的,但是也是有人恶意为之,就是为了嫁祸于青丘,于情于理,青丘有一定责任,所以,这份责任我们会担,但不是我们的,我们也不会屈服。” “那按你说的,你们要办这丧宴,我们还要谢谢你们了?” “不,我们不是这样想的,只是想给大家一个安慰而已,也不需要大家的什么感谢。” 人群开始了议论,眼看话题的趋势已经要偏向青丘,魁三的手下自然是坐不住的。 “说得好,不愧是青丘啊,有度量,只是,不知道青丘又要怎么解释这当事人至今还没有出现呢?怕不是青丘的缓兵之计,为的是给他们私奔的时间吧?我们可是听说,这俩人,十五公主和东方琛可是情投意合啊。” “你!自是不会,我们只是暂时联系不上他们而已,但也知道他们在哪里,他们不会逃跑的,也不是不敢当之人。” “那这么说,他们是苟且偷生了,也难怪,就是现在,青丘也是忌惮于他们的吧?” “不是的!你,为何出口咄咄逼人,本是说好留下来不会添乱,可句句却在质问于我,还说不是为魔族?” “哎,并不是,我只是在问大家想问而又不敢问的问题而已。” “可在场,又有谁说想问了?” “都说了是想问不敢问,又怎么会承认呢?琉璃公主若是为了挑我的毛病,大可不必这么细节,我也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只是,我也不想承认不是我的事情罢了。” “你!不跟你争论,多说无益。”琉璃看向大家,逐一扫视着每个人的脸:“请大家相信我,我们是清白的,一定会还大家一个真相的。” 要么怎么说,群众的声音是分吹过的声音呢,就这一会儿,也足以改变大家的印象了。 “唉,相信她一次吧,一个小姑娘。” “对啊,也是不容易,刚刚魔族问的问题也确实刁钻了些。” “可,她害我们怎么办?她可有法术啊。” “魔族不也有吗?两边都一样,看着小姑娘一个人也怪可怜的,信她一次呗。” “说的是,再说,青丘,也是信得过的吧,总比魔族好吧,看这南镇,不还一直是他们在管吗?青丘都没参合。” “就是就是。” 很快,一番窃窃私语的讨论之后,也有了结果。 “既然,你们青丘这么有诚意,那我们就信你们一次。” 听到这个回答,魁三的人自是不开心,因为这不是他们预想中想听到的答案。 “这,你们就同意了,真不怕她们害你们?” “赌一把,输就输了,我看这姑娘挺真诚的,倒是你们,一直霸占着南镇不放,说不定就是你们干的。” “我们……” “就是,怎么,只许青丘被怀疑,就不许你们魔族被怀疑?那你们还真是够区别对待的。” 魁三的手下听到了琉璃的暗讽,自是不能就此罢休的,若琉璃执意和他们作对,他们也定会奉陪。 “当然不会,那就一起期待青丘的消息了,但愿与你们无关。” “一定会的。” “其实,这么一想,说不定就是祁连浲做的呢?” “祁连浲?” “对啊,那个大魔头,魔族不是分两派吗?如果不是他们,那可能还就是祁连浲做的。” “有道理有道理。” “但是,有什么证据吗?” “这……没有。” “唉,好了好了,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就等着青丘的丧宴吧。” “是啊,散了散了。“ 原本乌泱泱的人群,不一会儿,也就散开了,街道再度变会了本来繁华的模样,只有少数的魔族之人还留在这里,对琉璃恶狠狠地发话道:“那就走着瞧吧。” “走着瞧就走着瞧,你们定会输的一败涂地。” 螭捷和祁连浲一直在远处隐蔽地看着,这些话也自是落到了他们的耳朵里,祁连浲没什么反应,但螭捷却是担心了。 “棋凡公子,他们竟怀疑这件事是你做的,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来澄清这件事?” “哦?澄清?”祁连浲挑眉,笑道:“我为什么要澄清,这件事,他们也没冤枉。” “什么?棋凡公子的意思是……” “我没说过吗?是我做的。”祁连浲满不在乎地答道:“有什么可惊讶的,换了旁人,这件事也不会这么难查,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想不到吗?” “是,是螭捷愚钝了,只是既是棋凡公子做的,那为何还要帮助琉璃查这件事情?” “我不给她个引导,她怎么查?” “那,您不就暴露了吗?” “暴露?呵,给她个引导,是要她查的出来的是我要给她的所谓“真相”,又不会查出来什么其他的,怕什么?” “螭捷明白了,棋凡公子睿智,螭捷比不了。” “你自然比不了,记得,就当是什么都不知道,继续下去就好。” “是。” “一会恶她过来,演好了,就当作什么都没听见,刚刚可是我用法力才让你听见的。” “是,螭捷记住了。” 琉璃终于脱离了争辩的苦海,转头看向祁连浲和螭捷两人,满满的都是欣慰,终于要有盼头了。 祁连浲和螭捷先回到了城西,将手里的告示都张贴完毕,琉璃随后也回去了。其实,原本他们也不必再隐藏于此的,只是习惯罢了,回到这里也会有一种安全感。 “太好了琉璃,他们终于愿意相信我们了。” “是啊,太好了!” “这样一来,只要琉璃和青丘联系上,办了这件事,接下里就看螭捷的了。” “嗯嗯,真的,谢谢你们,棋凡,螭捷,真的很感谢你们!” “行了行了,你都说了多少声谢了,快给青丘传消息吧,这次可以光明正大的运用你的法术了。” “嗯!我这就联系三姐。” 三人聊着,外面却悉悉索索地有什么声音,难道是魔族想用此等不光彩的方法解决他们?!几乎是同时想到这,他们就一起谨慎了起来,做好了开打的准备。 “谁?别再躲躲藏藏的,既然跟到了这里,又何必遮遮掩掩?” 没等到回答,房门忽地就被打开了,逆光看去,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只是这感觉让琉璃觉得熟悉,但,凭借对气息的判断,祁连浲早就知道了来者何人。 等到俩个人走近,琉璃他们才是看清了来人。 “十五姐?!东方琛?!” 太意想不到了,这么久了,终于,找到了他们! “琉璃!” 琉璃和十五两人紧紧抱住,一时间,委屈蔓延了琉璃的心里,坚强这件事都是那样的伪装,在真的亲密的人面前,都变成了泡沫。 “十五姐……” “琉璃,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都瘦了。” “我没关系的,棋凡和螭捷都很照顾我,也一直在陪着我,十五姐,你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吃很多苦?” “我没有,有东方在,他不会让我吃苦的,琉璃别担心了。” 两人见面,自然满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和饱经风霜后对彼此的担心,这时才注意到各自身边的人。 “东方琛,你最近还好吗?你们还好吗?” “放心吧,琉璃,我在就不会让十五委屈的。” “嗯。” “东方公子,十五公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嗯,棋凡,一直以来,辛苦你一直照顾琉璃了。” “不麻烦,都是我资源的,守护她从来都不是麻烦。” “好,”东方琛转头看向一旁的螭捷,只觉眼熟,但又不确定:“这是?” “这是螭捷,我和琉璃这钱在江城遇到的,就是她。” “哦,这样啊,螭捷,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你,十五,你觉得呢?” 十五一直专注在琉璃身上,这时被点名,才注意到旁边的螭捷,看了过去。 “的确,有些眼熟,外面是不是见过?” 螭捷回忆起之前在栖兰山,她和殿下一起找祁连浲的时候,的确遇到过他们,只是这时候,到底该不该说呢…… 还在犹豫,螭捷假装是在回忆,实则是在思考该怎么回答,这时,却听到了祁连浲传来的暗语,“你照我说的重复说便是,剩下的不用担心。” 而后,祁连浲就开始教螭捷回答,她就开始了同步于祁连浲的回答。 “我之前是和你们见过的,是在栖兰山,我陪一个朋友找他的兄长,只是当时我们也是偶然相识,一起出游害怕误会,就说是兄妹了,你们对我的印象应该是棋捷吧?” “哦,对对对。”听到螭捷的回答,十五才恍然大悟般:“这么说,我的确想起来了,那后来,可有找到?” 螭捷摇摇头:“未曾,后来我们也分开了,自此也失去了联系。” “其实……”东方琛想了想,开口:“一开始,我看到棋凡的时候,就觉得他有些眼熟,但是无从考量,又想到之前于螭捷一同的人叫做棋岩,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棋岩?!”祁连浲装作震惊道,“你是说,之前和你一起的人叫做棋岩?” “是啊,怎么了?” “那正是我的弟弟啊!” 第五十二章 “什么?!你弟弟?棋岩?” “是啊,”祁连浲故作震惊道,“你怎么会认识?你们竟然认识!” “我……是我之前,在栖兰山一带游玩的时候碰见他的,那时候我被流氓缠上,是他救了我。后来,他告诉我他是找他兄长的,我们便一路的,再后来,碰到了十五他们,但是,那时好像大家都是假名字,处理你的弟弟棋岩公子。” “其实一开始我也是觉得,棋凡公子和棋岩公子有些相似的,而且名字还是同样的姓氏,我就在想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可是,没有证据,我也从未听棋凡公子谈到自己的家世,自然也是不敢乱认的。” “原来是这样,那后来呢?后来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当时和十五公子和东方公子分开后,我们也就分开了,如今我已经与他失去了联系,只是知道他是向北去了,但是不知道是去往哪里。” “这么说来,原来,曾经棋凡公子和令弟曾经那么近,就差一点就能相认了。” “十五公主的意思是?” “当时,正是琉璃带你去青丘后不久,我们就在栖兰山遇到了螭捷他们。” “算算时间,也是了,”祁连浲一副遗憾的表情:“太可惜了,如果我还能在凡间继续坚持一段时间,说不定早就和弟弟相认了。” “那,棋凡,你可后悔,跟我回青丘?” 琉璃听到这些,免不了要多想,如果当初自己不把他带回青丘,恐怕他们也早就相认了吧?如今棋凡这番艰难,又是满心遗憾的样子,是不是也会觉得做了错误的选择? “不会,”听到琉璃的疑问,祁连浲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怎么会?纵使有千般遗憾,但跟琉璃去青丘这件事,棋凡从来都不会觉得后悔。” 听到祁连浲如此回答,琉璃的眼睛都亮了,如此坚定的选择和回答,她知道自己是有多希望,也明白自己有多珍惜这样的回答。 看到气氛渐渐开始微妙,几个人都觉得有点尴尬,于是东方琛就开了口,“既然,我们都相认了,总归如今的事都是好事,琉璃的公告也已经宣传出去了,那就赶紧联系青丘吧,希望这一招先斩后奏能得到认可。” “东方公子说得对,琉璃,你和十五公主你们先联系青丘,我的下一步计划才能实施啊。” “嗯,好。”琉璃点点头,又看向十五,“十五姐,我们去给三姐传信吧,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嗯嗯。” 琉璃和十五就离开了,毕竟是青丘秘术,也不便在大家面前施法,两人便避开了。 两人一离开,祁连浲就脸上忧心忡忡的,东方琛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就问了过去。 “棋凡,也是在担心?” “嗯,难道东方公子也是?” “是啊,虽然这一招好,但是还是存在隐患的,且不说现在青丘在两难的情况之下,就是如今南镇这样的局势,有魁三的手下他们在,这一场丧宴就不会太平了。” “但是,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的确,我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那之后,就要拜托螭捷姑娘了。” “客气,琉璃是我的朋友,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应该的。” “嗯,那棋凡确定找到人可靠吗?” “放心吧,我找的人定会是可靠的,琉璃的事情,我是不会含糊的。” “我也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为了保险才问你的,棋凡你不要多想了。” “嗯我明白的。” 琉璃和十五离他们远些后,开始传信给三公主,但是却迟迟联系不上,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怎么回事?会不会……是三姐出了什么事?”意识到这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琉璃立刻拍掉了,自己怎么能这么想呢?不会的,三姐一定不会出事的。 “琉璃,你在想什么?是不是?” “不会!我相信三姐,她不会,十五姐我们再试试吧。” “好。” 好一会儿,琉璃和十五是心急如焚,终于,联系上了三公主。 “三姐!” “琉璃,十五!” “三姐你怎么了,方才好久没联系上你。” “我……没事,只是太累了,琉璃你找到十五了?太好了,你们都没事!” “嗯,三姐,我还找到了东方琛,他和十五姐在一起的。” “真的吗?” “嗯,三姐,我在南镇找到了东方琛。” “那太好了,自从天星阁……就没联系上过他,如今你们都没事,还能找到彼此,真是太好了!” “嗯!三姐,其实我们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其实我也找到了棋凡,我们有一个计划,是这样的……” “这样,也未尝不是个办法,既然你也是支持的,那我也是相信你们的,放心,丧宴的事青丘都可以,你们只要谨慎地做你们的计划就好。” “嗯,三姐,看你的状态也不太好,要注意休息啊。” “就是啊,三姐,我和琉璃定会好好做完这件事的,只为把真相大白于天下,还青丘一个清白。” “嗯,这也关系到你和东方琛的名誉,我相信你会认真的,那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说便是,青丘必会倾力对之。” 祁连浲和东方琛他们还在担心,但也坚定的相信,只要大家都在,就什么困难都能挺得过去的。 “我们回来了。” “琉璃。” “十五。” “怎么样?三公主怎么说?” “三姐当然是支持我们的,接下来,就是我们忙起来的时候了。” “嗯,好,那接下来,无论怎样,我们都要一起面对,谁也不许说连累之类的话。” “好。” “那我们来看看接下来要做的事,一共有三家死者家属,十五公子和东方琛公子去一家,琉璃自己走一家,我自己走一家,螭捷就不要出现了,你之后还有其他事要做。” “嗯,我知道。” “大家就尽量言语不要刺激他们,让他们相信我们,我们才能办成这丧宴啊。” “其实我们也可以带点东西,空手上门总是不好的。” “对,可以带些,只要都说服了,就是大办丧宴的时候了,我们就找好联系的各家丧事作坊,千万不要出任何差错。” “对,那我们要不要请一些守卫什么的,以免魁三的人来捣乱。” “请?我们还要请吗?琉璃,你可是承认了自己是青丘公主的身份了的,还用请人吗?此时若是你用法术护阵,他们也是说不了什么的。” “对啊,我可以用法术的,只是……”琉璃看向十五,“十五姐,无论你做什么事,包括去死者的家里,都不要暴露身份,现在还不是时候。” “嗯,我知道,琉璃,辛苦你了。” “哎呀,不辛苦,为了十五姐,为了青丘,都是值得的。” “琉璃,终是我没有当好姐姐的职责,还要让你为我的事情担心。” “没有……好了,既然办法都想出来了,明日我们就行动吧,一起努力吧!” “好!” 几日里,琉璃一行五人都在忙碌中度过,这三家也各有各的难点,几个人也吃了不少苦头,但是为了青丘,都坚持下来了,就算是死磕,也磕下来了。 “呼,太好了,终于都劝下来了。” “是啊,只要丧宴能够顺利举行,我们的计划就算完成了一半。” “嗯,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棋凡公子,带我去找那个人聊聊吧,也是要熟悉熟悉的。” “对,我一会儿就带你去,琉璃,你们早些休息,刚好我趁夜色带螭捷去。” “好,你们可要注意安全啊。” “嗯,我们会的。” 离开之后,祁连浲并没有带螭捷去穷人巷,而是来到了一家餐馆,安排下吃起饭来。 “棋凡公子,这是?” “别急,他一会儿自己会来的。” “啊,哦哦。” 螭捷不懂,也不敢肆意揣测祁连浲的想法,也是她的想法太过奇特,常人也是无法想象的。 “没想到,你会在这么晚来找我聊这件事。” 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螭捷看去,才看到了这个人,温文尔雅的样子,一看便是翩翩公子。 “那你不还是来了吗?这次,可又要麻烦你了。” “再麻烦的事,也没有照顾一个将死之人麻烦,这就是九牛一毛啊。” “是,当初,真的多谢公子了,一直没有正式的道谢,是棋凡的过失,这次的事情结束,定会一并感谢。” “我也并非斤斤计较之人,不必了,这不是请我吃饭了吗?” “这粗茶淡饭的,怎么可以,公子说笑了。” “那我就期待了,那便介绍一下吧,这位就是和我合作演戏的姑娘?” “嗯,是她。” “螭捷见过公子。” “嗯,见过姑娘,多多关照了。” “好了,不寒暄了,我来说说细节吧,你们记住就好。” “好,棋凡说便是,我定是配合。” “嗯,明日的丧宴,我们找了三家死者家属,还宴请了南镇中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士,当然也有平常百姓,你们是要在他们之中……” 翌日,琉璃等了一夜都没有等到祁连浲,如今终于看到了他回来,心里才感觉异常的踏实。 “琉璃?这么早,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等你回来?” “等我?所以,你是一夜没睡,一直在等我?” “我……担心你。” “你,那你这一日,怎么会有精神?我是想着太晚了,就不回来打扰你们了,就随处休息了,你应该好好休息的。” “我,没事,一晚而已,我挺得住的。” “你,唉,现在还早,还好我回来得早了点,快回去睡会儿,还能睡一个时辰。” “好。” 祁连浲搀着琉璃回到房间,扶着琉璃躺下,坐在床边,并没有离开。 “我就在这,你好好睡便是,我会一直在。” “嗯!” 第五十三章 这是琉璃从为有过的安心,她很快就睡着了,好像是因为祁连浲在旁边,琉璃可以很安稳的入睡,不会有任何担心。 看着琉璃的意识一点点的消下去,祁连浲就知道她已经睡着了,本打算在琉璃睡着后就离开的,但是,却好像被钉在这里似的,祁连浲竟然走不动了。 他就只是看着琉璃,看着琉璃睡觉时候的模样,心里竟是安心和满足。不去多想,想太多都是没有答案,就这样,祁连浲呆呆地就看了琉璃一个时辰,想着让琉璃多睡一会儿,直到不能再拖了,终是把琉璃喊醒了。 “琉璃,琉璃,起来了,到时候了。”祁连浲轻声细语道。 没一会儿,琉璃也就醒了,是被祁连浲喊醒的,但是却没有任何起床气,可能是因为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他,琉璃就觉得异常的心安。那么一瞬间,琉璃希望能够每天都是如此,但也知道都是妄想了。 “啊,我就起来了,棋凡,你也去忙吧,我们不能有任何闪失。” “好,琉璃,别怕,我在。” “嗯!” 祁连浲离开后,琉璃看着屋顶,稍稍出神,她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离开房间那一刻,她只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也坦然了。 “今日,是青丘为逝者举办丧宴的日期,青丘诚信为本,答应的就一定会兑现,大家来参加,我们一起为死者哀悼。” “行了,不用说这些了,说再多,逝者都是回不来了的,既然已经举办了,就希望入土为安了。” “嗯,青丘一定会还死者一个真相,还大家一个真相。” 百姓摆摆手,似是听厌了这些话,一行人就进去了,剩下琉璃站在原地。 “琉璃,”十五过来,拍着琉璃的肩膀,说道:“这一次,真的谢谢你,我们一起面对,你陪着我,我陪着你。” 琉璃看过去,笑笑:“好,那说好了,这次谁也不许抛下谁。” “嗯。” 琉璃和十五等宴会的客人邀请的差不多的时候,自然是要出来主持的,当然,这次,不仅仅是琉璃,十五也是时候该表明身份了。 琉璃和十五互相看一眼,坚定的点点头,琉璃就看着十五独自走上宣讲台了。 “今日,是青丘为死者举办丧宴的日子,大家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死去的人安息。我站在这里,也是想告诉大家一件事情,其实,我就是青丘的十五公主,也是你们所知道的那个人。” “什么?她就是那个十五公主?” “原来她就是,怪不得一直在这里帮她们忙。” “原来你就是十五公主,”其中一家逝者的家属站起来道:“我说呢,怎么会是两个不清楚的人来访问我们家,原来就是杀死我父亲的凶手!” “我,不是,我们是被冤枉的,你们相信我,我不会害人的。” “坏人会承认自己是坏人吗?空口无凭,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我,会查到真相的,相信我,我会还大家一个真相的。” “相信你?你不是还有个同伙吗?听说还是个男人,怎么不见他?怎么?一个大男人是怕了?看来你们青丘的人也不过如此,连男人都是胆小怕死之人。”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不要他出现的……” 东方琛在下面,听到有人这么说,已经动了身,但是被琉璃拦了下来。 “东方琛,不能去。” “可是……” “不要忘了我们之前说好的啊,这件事,既然已经以青丘的名头扛了下来,你就不能再有过多的干涉,否则,这不是把你们推出去挨骂吗?十五姐的后面有青丘,但是,东方叔叔已经不再是天星阁的阁主了,琛哥哥,忍一忍吧。” “可我又怎能看她一个人面对这些?我何以忍心啊?” “我相信十五姐,也相信我自己,你更要相信我们啊。” 听到琉璃的话,东方琛看过去,猛然发现,琉璃真的不再是那个天真好玩的小妹妹了。 “琉璃,你长大了。” 琉璃笑笑:“是吗?长姐也这么说过,可能我是长大了吧,人不可能总是小孩子的嘛。” 说罢,琉璃就上去了,看到琉璃上来,十五微笑,拉住了琉璃的手,这次,的的确确是要一起面对的。 “我相信十五姐,她不会,大家也是相信我们才会来的不是吗?既然这样,请大家给我们时间,不要把所有都扣在她的头上,不要什么都加在青丘之上,相信我们。” “这……” 琉璃的一番话,让大家想到了之前琉璃再张贴告示的时候,所说过的话,那时候,她们也的的确确是相信了她的,内心不禁是动摇了的。 “唉罢了罢了,”一位理智的百姓说道:“我们来都来了,她们可是青丘的狐妖,是妖啊,若她们真是为了害我们把我们骗来,恐怕我们也活不到现在,如今还是让逝者好好安息吧。” “是啊是啊,我们也别吵了,事情过去这么多天了,再吵也没有个结果,这件事,现在想想也确实不对劲,就相信她们吧。” “谢谢,谢谢大家。”琉璃和十五喜出望外,终于,终于肯有人相信她们了。十五看向下面的东方琛,两人相视一笑,终于她们要看到未来了。 时候也差不多了,入土为安,启灵的时候到了。 乌泱泱的人头,都在看着这场终了,螭捷在哭丧的队伍之中,哭得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您啊您,当初就不该出去的,要不是兄长在百米外看到了她们,你可就真的冤死了。” “什么,你什么意思?” “之前,我和长兄出去,我说我喜欢吃香家的桂花糕,长兄就替我买,看到了那十五她们,后来,我才知道,他就,就已经……” “真的?对了,你是谁?你和我兄长生前认识?” “哦,我是方捷,是他的朋友,这是我兄长。”说罢,螭捷拉过一旁假装涕泪的男人,介绍起来,“他叫方衡,我们都是兄台生前的朋友。” “这样啊,没见过你们,有些面生。” “啊,我们也是来这里不是很久的,结识了李兄,他是个好人,我们很难过,没能见到他的最后一面,也还没来得及登门拜访。” “那这么说,真的就不是她们?” “嗯,方某以人格担保,绝对不是她们。” “那这……哎不说了不说了,剩下的该调查的总会查清楚的,就交给她们了,我们就让他好好安葬吧,入土为安吧。” “嗯,是是是。”方衡连连点头,而后看向螭捷,两人暗暗笑了。 一整日下来,魁三的人都没有出现,大概是不屑于参与吧,无论怎样,对琉璃她们来说都是好事,总体来说,这一日是意想不到的顺利啊。 “呼,没想到,魁三的手下竟然没来搅乱,这一日的繁忙是值得的,我们终于得到了他们的信任了,终于不用在躲躲藏藏,可以放心光明正大的调查这件事了。” “是啊,真是意外,魁三的人没来参合,怕不是会有更大的计划,我们还是要谨慎的,不过,这件事确确实实是好事的,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三公主吧。” “好,我这就去告诉三姐,十五姐,我们一起!” “嗯嗯。” 两姐妹欢欢喜喜就去了,留下来祁连浲几个人,这时三个男人加一个螭捷,这个组合显地就有些尴尬,祁连浲就做些介绍来缓解。 “对了,还没介绍呢,这是方衡,之前在栖兰山,没遇到琉璃之前,我身上受了伤,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这次,也是偶然,我又碰到了他,就请他来帮这个忙。” “你们好,我是方衡。” “东方琛。” “我见过了,还是说一下吧,螭捷。” “嗯,方衡,他们都是朋友,你不要觉得见外。” “嗯,我自是不会,只是,害真没想到,你和琉璃姑娘认识,原来,她叫琉璃。” “哦?此话怎讲?” “遇见你之前,其实我也聚到过琉璃,不过那时候,她告诉我她叫柳琪。” “竟然这么巧,那一会儿琉璃回来,是要解释一番了。” “在聊什么?”琉璃和十五回来,在门外琉璃就听到了祁连浲在说她的名字:“我刚刚听到了有人在说我的名字。” “是啊,”祁连浲转头,“那就要说说,某人是不是瞒了什么事了。” 琉璃看向方衡,想起了之前醉酒的经历,顿时感到一阵尴尬,讪讪的笑道:“啊,那个,咳咳,就是,哎之前我的身份那不是不好公开嘛,而且名字只是个名头而已嘛,对了,你怎么在这儿,你和棋凡认识?” 方衡也不为难琉璃,其中道理也是明白的,悠悠答道:“哦,我啊,也可以理解为偶遇吧,或许我和你们是冥冥之中的自有缘分吧。” “哈哈,或许吧,那接下里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出来也够久了,该回去了,这次要不是遇到了棋凡,我也应该已经回去了。” “也是,毕竟你家那么大,自然是要等你回去处理家业的。” “是啊,有时候,真是羡慕你,但是看到你这样难,又觉得没那么羡慕了,凡间有句话,用来形容也可以说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 “嗯,是了,那你要什么时候启程?” “明日就启程,不过今日就要与你们道别了,我还要回去收拾行李,各位,有缘再见了。” “好,有缘再见。” “有缘的话,棋凡、你我要一起喝一顿桃花酿。” “啊……好!” “桃花酿?” “这个……我有机会和你说。” 第五十四章 和琉璃他们拜别之后,方衡就走了,琉璃也该和祁连浲交代自己曾经“骄傲”的青春了。 “说说吧,桃花酿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啊,我,那个……” 琉璃在想自己要怎么解释才能不让祁连浲误会,自己曾经确实是“活泼”了些,但是也真的不是什么沾花惹草的人。 螭捷看着,觉得这件事无关计划,也不需要深究,于是就开了口。 “哎,好了,这件事日后有时间再说吧,棋凡公子,我们如今还是先想想眼下十五公主和东方公子的事吧。” 说完,螭捷害特地看了琉璃一眼,意思是她在帮她,单纯如琉璃,还感激的看着螭捷,眼神里都是看到救星般的感激。 祁连浲被螭捷这一打岔,也就没再追问下去,现在这样的情形,也的确不是聊这件事的时候。 “好吧,那就先不聊这件事,日后算账。” “好好好。” “那十五公主和东方公子,可有什么线索?” “我们在客栈附近的墙壁上找到了魔族的痕迹,是魔族的法术,好像是那人留下来的,剩下的就什么都没找到,一直都在躲避魁三的手下的追捕。” “啊,你们没事就好,这也是很有用的线索了。” 祁连浲说的时候满是对两人的担心,但内心却是想着这痕迹的事,这些应该是当初他给祁连岩做记号的时候留下的,他到是不担心他们会查到他,这个符咒除他们两人外,旁人是查不到的,只是,这件事越拖恐怕就越难处理了,还是要尽快才行。 “那接下来,棋凡,你的计划是什么?” “你们相信我就好,这件事我会尽快解决的,你们放心。” “好我相信你,棋凡。” “那,就麻烦棋凡公子了,真的谢谢你,我们和青丘都交给你了。” “十五公主客气了,都是棋凡应该做的,当初是青丘在我有困难时收留了我,如今青丘和十五公主需要我帮忙,那我就一定不会推辞。” “嗯,大恩不言谢,日后棋凡若是有什么地方用到我东方琛和十五,我一定不会为难。” “好,那就说好了,现在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忙了一天了都累了,我也好安静下来好好想想明日的事。” “你也要好好休息啊,不要太累了。” “我知道。” 琉璃和十五他们就离开了,螭捷也是犹豫了一会儿,才离开,心想着,自己应该对魔君是有用处的? “戌时到我房间来。” 螭捷刚离开,就听见了祁连浲的暗语,似是猜到后骄傲,螭捷自信一笑,果然是用到她的。 夜晚,月上枝头,戌时到了,螭捷小心翼翼的来到祁连浲的房前。 “棋凡公子,睡了吗?” “进来。” 祁连浲清冷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话刚落,房门就开了一道缝,螭捷也是明白,思考片刻后就进去了。 刚一进去,就看到祁连浲就坐在桌子旁,悠悠的喝着茶,螭捷好奇,怎么魔君一点也不担心呢,于是就开了口:“棋凡公子,你这怎么不着急呢?” “着急?我着急什么?” “这青丘的十五公主和东方琛已经查到了您的法术留下的痕迹了,若是查到您的话怎么办?” “查到我?就凭他们?呵,查不到的,只要我不想,他们就查不到。” “那棋凡公子找我来是为何?不是想要我帮忙?” “哦?找你帮忙?你觉得我找你是要帮什么忙?” “我……” “但说无妨。” “螭捷以为,是要处理掉他们。” “嗤,”祁连浲不屑的笑道:“你也想太多了,我还不至于因为怕他们而要灭口。” “那?” “我找你来,的确有事是要你去做,但是不是你想的那件事,听岩说过了,以你的能力,要你去解决一个魁三的手下,应该不是问题吧?” “没问题的。” “好,那今晚就去吧,记得要找体型和我相似的,若是找不到落单的,多处理几个也没关系,只要你处理好尸体。” “好,我明白了。” “还有件事,我问你,今日你为何打断我,是着急解决这件事吗?还是螭捷对我处理这件事的方法有什么意见?” “不,不是的。”螭捷被吓的立刻跪了下来,“螭捷,螭捷是希望棋凡公子的计划能够顺利施行,尽快解决这件事,以免节外生枝。” “哦,原来是我考虑不周了,还不如螭捷了?” 祁连浲说话阴阳怪气,似是在说这件事,但实际上却是在暗讽螭捷,多此一举。 “我,不是的!棋凡公子,螭捷一心都是为了公子的大业,绝无他心,否则……” “行了,否则什么的,发誓这些事情,我从来是不相信的,你也不需要给我做什么承诺,只要好好办事,让我就看到你对我还有用处。如若不然,我要你何用呢?到时,是让你回黑黎崖还是让你从此闭嘴,就是看我的心情了。” “是是是。” “不过,你知道这么多事情,我又相信只有四人才是最安全的保密的人,也不知道我会怎么选呢?” “螭捷明白了,定当不负棋凡公子所托,完成任务。” “嗯,去吧。” “是。”螭捷赶紧答道。 离开了祁连浲的房间,螭捷如释重负般长呼了一口气,魔君的威压真的是太可怕了,以后还要更加谨言慎行才行,今日她才是正式见过了祁连浲的可怕,她已经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三公主,东方介拜见三公主。” “快平身,就算您如今不是天星阁的阁主,上仙终是上仙,不必和我行此大礼的。” “不能丢了礼数啊,公主,听说十五公主呵犬子东方琛在南镇之事终于有了进展了?” “嗯!是,听说是因为棋凡他们一起的帮助,才有了进展。” “原是他,那这件事就要有结果了吧,青丘终于要沉冤昭雪了。” “嗯,但是还不能高兴太早,这件事情拖了这么久,一定是不好解决的,如今终于有了眉目,可要更加小心谨慎才是啊。” “公主说得对,这件事确实要慎重,是我鲁莽了。” “上仙也是担心东方公子心切,我是明白的。” “这一点,同是至亲陷于困境,老家竟不如三公主沉着冷静了,真是白活了这么久。” “不,不能这么说,只是,我已经不能再着急了,不得不冷静,青丘那么多事情压在一起,我怎能不强迫自己冷静?” “三公主年少,就扛起如此重担,真是难为了。” “还好,倒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我身为青丘的公主,自然是要扛起来的。” “只希望,女君能够早日归来吧。” “是啊,希望长姐,可以早日归来,平安归来。” 东海…… 瀛姬被龙王终日困在这里,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偶尔能得到消息来源,只有出自龙王,还要全凭龙王心情,瀛姬自然是满满的担心。 这一日,龙王也是来了。 “这不是龙王?怎么?来看我?” “是啊,来看看你。” “呵。” “看你怎么如此不耐烦,我来可是给你带来好消息的。” “你能带来什么好消息?不过都是一些笑话我的话罢了。” 这些日子以来,龙王每每到来,都是给瀛姬带来一些坏消息,然后看着瀛姬着急的样子,就好像看着一场笑话。瀛姬这些日子,早已经熟悉了龙王的套路,对龙王的到来,已经没有半分期待,但是又担心,怕就收不到妹妹们的消息了,于是就再心里自己呵自己“打架”。 “哎,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也是好心。怕你担心你的好妹妹们,才给你带来消息的。” “哦,是吗?那我还谢谢你了?” “可不是吗。” “那你说罢,今日来,不久是也来说事情的吗?总不会来看我吃的好不好?胖没胖?” “那倒也的确,我倒是乐意经常来看望女君,只是太忙了,我也要处理很多事情的,所以,就不得不趁给女送来珍贵的消息的时候来看看女君。” 瀛姬没有大话,而是已经习惯了龙王的这种寒暄呵冷嘲热讽,只是静静地等龙王说下去。 龙王看着瀛姬这个样子,也不还话,只觉无聊,也就不再寒暄下去了。 “其实,听说,南镇的事情,好像要解决了?” “什么?!真的吗?!” “嘶,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啊,现在琉璃、十五公主、东方琛、还有什么棋凡、还有什么捷的,现在都在一起,在南镇还以青丘的名义给凡人办了一场丧宴。” “原是这样,那……” “那这件事可就太好了,既然他们办得成丧宴,就证明他们可以博得南镇百姓的信任,对吧?也就是说,魁三的人已经要失去信用了,那女君觉得魁三会不会着急?他要是着急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 “你……” “我听说,墨闻也就是那应鸿,可还是在他的手里呢,若是他利用应鸿威胁青丘的话,女君以为青丘会做什么决定呢?” “龙王!你!” “哈哈哈……” 龙王没有久留,不再听瀛姬想说什么,就离开了。 瀛姬只能暗暗担心,希望琉璃没事,十五没事,大家都没事,希望青丘能够挺过这一次。 第五十五章 南镇…… “棋凡公子,人已经找到了。” “还活着?” “他反抗的很厉害,我本是想给棋凡公子抓活的,但,一时失了手。” “无妨,我只是随口一问,他的死活并不重要。” “那下一步的计划是?” “你看着就好,装作不知道。” “好,螭捷知道了。” “尸体放哪了?” “就放在城西。” “带我去。” 螭捷带着祁连浲来到藏尸之处,趁着在夜晚,大家都休息了,所以两人就放心地出来了,总归要比白日里要好解释得多。 螭捷来到一处风烛残年的破屋,这还真是一般人会找到的地方,螭捷指着屋子对祁连浲说道:“公子,就是这儿了。” “这儿,螭捷果然不凡啊,连找的地方都如此与众不同。” “螭捷也是为了方便藏匿,公子若是嫌弃,螭捷这就另寻他处。” “不必,没什么好嫌弃的,这里不错。” 话落,祁连浲没在说什么,而是满不在乎地走进去了,螭捷很吃惊,早知祁连浲会嫌弃,刚刚的寒酸她都猜到了,只是如今祁连浲竟内心毫无波动地进去,她的确是没想到。 夜晚,琉璃一天的事情忙下来也很累但是又因为事情终于得到了进展,异常地亢奋。螭捷说是有事出去了,此时也不在,十五和东方琛在另一个房间,这件屋子只剩下琉璃一个人,琉璃突然只觉孤独了。 “那就先不聊这件事,日后算账。” 棋凡的声音突然就飘进了琉璃的脑海,琉璃不禁回忆起白日里,祁连浲问他有关方衡、桃花酿的事情,觉得自己现在或许可以去找他聊聊? 对于琉璃来说,待在原地胡思乱想,永远不如当面将一切讲清楚,琉璃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这不,从她经常去凡间玩就体现出来了,惹祸的行动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不再多想,她出了房门,直奔向祁连浲而去。 到了门口,琉璃看到祁连浲的房间已经熄了灯,有些失望,没想到棋凡这么早就休息了,不过也是,忙了一天,那么多事情压在他的身上,一定很累吧,那就日后再说吧。 但,还是不甘心,琉璃还是对着漆黑的房间轻声喊了喊:“棋凡,棋凡,睡了吗?” “……” 没有回应,琉璃就知道了,棋凡已经休息下了,于是在心中默念道:“好好休息。” 离开了祁连浲的房间,琉璃就回去了,这时,祁连浲和螭捷就回来了,自然,也都看到了这一幕。 螭捷没问祁连浲,她不敢,但祁连浲看得出来,螭捷的欲言又止的样子分明是摆在脸上。 “螭捷,你怎么看?” “螭捷觉得,琉璃找棋凡公子应该是有事吧,棋凡公子帮了琉璃这么多,她有感激之心也属正常?” “你觉得她只是感激之心?” “这个……螭捷不懂,但是棋凡公子,我们还要完成计划,要……” “好了,你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这件事不许说出去,任何人,听明白了吗?” “是,螭捷明白。” 祁连浲回头,指腹冰冷地捏起螭捷的下巴,“看你也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儿,有些感情,不该有就不能有,明白吗?” “螭捷,明,明白。” “呵,你若想知道她怎么想的,替我试探也无妨。”说罢祁连浲松开了螭捷,转身便走了,再多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祁连浲回到房间,想着方才看到琉璃的情景,只觉得担忧,自己心里的窃喜到底是得到琉璃的感情可以利用的开心,还是另有原因?其实答案,他不止一次给过自己,但始终不敢承认罢了。 没必要纠结,不应该的心思就封存,动心了也好,认真了也罢,若是有朝一日要与琉璃对立,不会忘记自己背后的责任便是,再多的犹豫都是无用。 而螭捷,自被松开起,才是松了口气,猛的咳嗽了几声。刚刚那个威压,那个动作,真的把螭捷吓到不敢呼吸了,缓了好一会儿,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螭捷已经冒了一身冷汗。 “太可怕了,到底是没有感情的怪物,还是将感情都葬在了心底?” 螭捷很疑惑,但是没理由也没欲望去探这问题的答案,条件太大也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倒不如珍惜现在的时间,活着总归要胜于一切。 螭捷回到房间,自然看到了琉璃,还没有睡下。 “琉璃,怎么还没睡?” “啊?我,睡不着?” “怎么?还是有什么心事?” “倒也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琉璃,和我直说就好。” “我就是……螭捷,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啊?” “这个……我不知道啊,我也是没有过喜欢的人,琉璃,你突然问我这个问题干嘛?你不是和棋凡公子……” 螭捷没在说下去,而是再等着琉璃的反应,想看看琉璃会是怎样的回答。 “啊,螭捷你知道的,我的身份,我和棋凡的经历,其实我们只是朋友,之前骗了你,对不起啊。” “没关系,其实,我也是猜到了,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螭捷故作轻松,而后又试探道,“只是,琉璃对棋凡公子,看起来好像不一般。”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他很重要,我不想失去他,无论是以什么原因,都不想。” “可是,作为朋友,也是可以一辈子的啊,琉璃会不会想多了?” “不,和朋友不一样,是更紧张的感情,我想……或许吧。” 螭捷看累了竟如此信任她,觉得这些日子的努力可真没有白费,日后,自己可要多“帮帮”琉璃了。 “可是,琉璃,他是凡人,你是狐妖,我听说,你们青丘的人都有长久的寿命,你们……” “我知道,走不到一起的,所以我才要好好思考自己的感情,对他,我……不该。” “其实,我觉得没什么,真心相爱的两个人,一定会收到祝福的,只要棋凡公子也是同样的心思,就没什么能把你们隔开。” “不,”琉璃摇摇头,把窗子推开,看着外面的星空,“真心相爱的人真的会收到祝福吗?那为什么还会有蓬莱蛟龙?” “什么?琉璃,你再说什么?” “没什么,是一对很相爱的人,听明都没有走到一起,更何况我还不清楚他的心思,外面的感情,又怎能比得上他们?” “听你这么说,他们好像很相爱?” “嗯,很相爱,爱到敢和三界定律为敌,敢于天帝为敌,但,最后,不得善终。” “为什么?” “因为他们就是不被接受的感情,他们的身份就如同我和棋凡一样,或许还不如外面,他们是站在对立的两个立场的。” “那,我觉得,琉璃,就像你说的他们,他们可以相爱,那你也可以,感情这件事,说到底是自己的事啊。” “怎么会呢?我们的背后,明明还有那么多事情要负责。” “琉璃……” “好了,今日我不想聊这个话题了,我们不说了,螭捷,这段时间真的谢谢你了,以后,等这件事情解决了,你有什么安排吗?” “我……”螭捷想了想,“我想,我可能会和棋凡公子一起去找他弟弟吧?毕竟,曾经与我交好的也只有他了,既然他要找的,那我同走一路也好,反正对于我来说,四海为家,有同伴自是好的。” “棋凡,说过他要去找他弟弟?” “是啊,是在外面发现我和他弟弟认识之后,一次外面聊到这个话题,他说过的,你那时应该没在,棋凡公子没和你说过吗?” “没有,他从未于我说过这件事。” “可能,是他忘了吧。” “不会,若是他一开始就打算告诉我的事情,他一定不会忘了的,所以,他是打算丢下我,不告而别了。” “不会的吧,棋凡公子不是会不告而别的人,他一定是会找机会告诉琉璃你的。” “可能是吧,原来他终究是要离开的,我早该想到的,我还以为他会和我一起回青丘……” “琉璃……” “哎,不说了,今天怎么说什么都说不好,看来是不宜聊天,螭捷,我们早点休息吧。” “可是,琉璃,你现在的状态真的可以吗?我觉得你不太好……” “好了,我自己什么样我自己知道啊,你就别担心我了,那这么说,我们也没多少时间相处了啊,也是要好好珍惜的啊。” 螭捷看着琉璃这副硬装坚强的样子,不禁感叹:真是傻姑娘啊,若不是立场不同,自己或许就会同情,或许会是很好的朋友吧?可惜,不可以,道不同不相为谋,心软不会有好结果的。 “好吧,琉璃,我们休息吧。” “嗯。” 翌日,城中,在魁三的营地前,几具尸体摆在那里,都是魁三的手下,最明显的是一个跪着死去的人,手中是一把剑,没有剑鞘的剑。 琉璃他们一行人自是也听到了这个消息,琉璃匆匆来找到棋凡,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棋凡,是你做的?” 祁连浲也是不急:“是,也不是。” “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五十六章 祁连浲本想和琉璃卖个关子,但是,此刻看着琉璃的眼睛,竟是什么都不想留,只想全都说出来。但是,计划终究是计划,他能说的也只能是之前早就想好的说辞。 “其实,我早就查出来,这件事是魁三的手下做的,正如十五公主和东方琛找到魔族法术的痕迹一样,我也早就怀疑这件事与他们脱不开关系,所以就一直都在查。但是,苦于没有证据,我也贸然不敢和你说这件事,只是在暗中调查。” “最近,我也是找到了很多线索,于是就深入进去查了,之后就在魁三的手下里查出了那个人。” “那个人?你是说!” “对,正是诬陷十五公主和东方琛的人。” “然后呢?今日的事?” “昨日,看大家忙了一天,都是为了这件事,我也想加快一下进程,于是就去他们那边查了底细。看到有一个人行色诡异,也和我当初查到的信息很吻合,我就一直跟踪,发现正是他!” “那些人……是你们打起来了?”琉璃焦急地追问道,“那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其实,不算是我打的,但是也算得上因我而起的。发现了他是陷害十五公主和东方琛的人后,我就一直小心跟着的,但是还是被发现了,我们就对质了起来,后来就打了起来,也吸引来了其他人。 我一个人在那里,若是缠斗起来,终是不占优势的。于是我就将他的事说了出来,那人为了逃走就和他们乱斗了起来,我趁乱离开了,再后来,我也不知道了。” “所以,你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也是今天早上,知道了这个消息,才知道他们都死了的。” “对。” “那你看起来,怎么一点也不震惊啊?” 琉璃其实还是有点疑惑的,她不想怀疑棋凡,因为棋凡在她的心里很重要,她不想棋凡在她这里有一丝迟疑的理由。 “我,大概也是能猜到结局的,毕竟魔族的规矩在那里,他们死在那里也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也是,那你,很熟悉他们?” “也不算吧,这半年经历了很多,看清了很多,魔族的规矩很严,若是有不服从规定私自行动者,处以一死是最轻的结果了。” “他们,死,已经是最轻的了?” “嗯,琉璃,这世界上,是有生不如死的。” 祁连浲说得故意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吓到琉璃一样,琉璃也是感受得到祁连浲的“用心”,咽了咽唾沫,懂了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接下来先看看魁三的说法,你手里有的证据暂时先都不要放出去了。” “好,我明白,”祁连浲想了想,犹豫了很久还是说道:“琉璃,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想……” “啊,什么?” 琉璃故作好奇,其实内心已经知道棋凡想说什么了,之前曾经说过的……这件事结束之后,他,就要离开了吧,琉璃内心不免还是很失落,终究还是要分别的。 “琉璃,我想,这件事结束之后,你能陪我找我弟弟吗?” “嗯,我知道了,你这一走要多加注意身体……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你是说我陪着你?” 琉璃很震惊,没想到棋凡会这么说,她一直以为棋凡是要离开她的,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幻听了? “是啊,我想你能和我一起,当然我知道,这件事解决之后,你应该是要回青丘的吧?这么多事情,青丘,三公主,一定很担心你。还有女君,你们一定是有很多事情要解决的吧?” “我……” “琉璃,你不必这么早回答我,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给我回答。” “好。” 琉璃会心一笑,这个笑容,只有琉璃才知道自己有多真心,看在祁连浲眼里,竟使他久久愣住,不知该如何是好。 “琉璃,琉璃!” 十五自接到消息之后,就一直想着这件事情,和东方琛聊了一番之后,才来找了琉璃。 “琉璃。” “十五姐,你来了,应该是也听说了那件事了吧?” “嗯,琉璃,你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吗?我和东方想了想,这件事可能不简单,应该不是他们的内讧。” “嗯,你们没猜错,的确不是。” “你知道?” 十五震惊地睁大了双眼,她没想到琉璃竟是与这件事情有关,这个时候不该是去招惹魁三的时候啊,难道是有什么计划? “其实……” “其实这件事,与我有关。” 祁连浲抢在了琉璃前面回答了十五的话,他知道这件事不该琉璃来说,他来说才是最合适的,自然他也不能让琉璃为难。 “与你有关?” “嗯,事情是这样的……” 之前与琉璃的说辞,被祁连浲一五一十地复述了出来,十五和东方琛也一样认认真真地听了,自然,也是做的决定是同琉璃一样的,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吧。 祁连浲留在这里,发现已经都是琉璃和十五姐妹俩,似是有话要谈,那他还在恐怕是多有不便,对她们的事情,祁连浲也不敢兴趣,于是适当就开了口。 “那,我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你们聊吧。” “好。” “等一下,棋凡兄,我和你一起去吧,十五捏和琉璃好好在这里等着就好。” “嗯。” 东方琛也是,毕竟男人,关系再怎样亲近,也是有不便的时候,倒不如和棋凡一起出去打探消息了。 棋凡原本只是找个由头离开,看看热闹而已,没想到东方琛跟着了,那便跟着吧,反正现在对他来说,出去打探消息也没什么影响了。 “棋凡,你恐怕不是想去打探消息吧?”东方琛问道。 被这么一问,祁连浲不禁心生戒备之心,难道,他看出来了?罢了,祁连浲选择,装傻。 “啊?东方公子的意思是……?” “唉,我知道,你也是想给她们留空间,其实我留在那里也有不便,所以才和你一起出来的。” “啊,原是如此,没想到被东方公子看出来了。” “其实,很好猜,棋凡,我们也就去看看吧,总是要查的。” “嗯,但是……” “什么?” “东方公子,这一早上,你可有看到过螭捷?” “螭捷?我并没有看到啊,我一直都是和十五一起,怎么?你找她有事?是想带上她一起?” “倒也不是,只是,今日一早这么早就没看到她了,琉璃也没见过她,她毕竟是与我们一同的,我担心魁三的人会盯上她,那就不好了。” “的确,这么说,确实我们应该先找到螭捷,这件事不能等,万一她真的是被魁三的人抓走了,我们好能及时把她救出来。她一个凡人女子,就算武艺再好,也是比不过有法力的魔族的。” “嗯,那我们分头找一找吧,先别告诉她们了,若不是还白担心一场,她们此刻应该也是有很多青丘的重要的事要说的吧。” “好,那我往西走去查。” “好,我往东走。” 和祁连浲商量好之后,东方琛就先走了,祁连浲看着东方琛走后,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转身也启程了。 “棋凡公子。” “嗯,做的很好,倒也还算聪明,知道往哪里躲。” “是棋凡公子的暗示给的好,让螭捷能够看得懂。” 螭捷一大早就被吵醒,好像是因为魁三那边又有了什么事,还没等螭捷反应过来,一个暗器就向她飞来,好在,螭捷反应快,一把接住了。 是飞镖,何人?难道想置她于死地?但是定睛一看,飞镖上分明绑着字条的,看来是暗信。打开一看,写着“常居则反,待命处之,即刻”。是祁连浲的字迹,看来是魔君的指令了,螭捷自是要服从的,没怀疑的权力,螭捷就走了。 “只是……棋凡公子,为何这次不用暗语?” “暗语?伤神,最近事情多,我也养养神。” “原是这样,螭捷明白了,棋凡公子让螭捷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 祁连浲随口就答,独留螭捷一个人待在原地疑惑,无事?那找她过来?何必多此一举? 看螭捷愣在原地,祁连浲也是知道螭捷在想什么的,便随意的开口道:“有些事情,我们不参与也好,留给她们去发现,我们只管看结果就好。” “哦,棋凡公子睿智,螭捷明白了。” 魔君大人如此精明,螭捷,不可妄想,不可妄想…… 东方琛来到城西,发现这里一如既往的荒凉,甚至连之前他们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都找不到了,又回到了没有人时的情形。 也不必多想,螭捷定是不在这里,但也到处找了找,没有任何收获,东方琛就离开了,回到了琉璃和十五那边。 “十五,琉璃。” “东方,只你一个人?棋凡呢?” “是啊,琛哥哥,棋凡呢?” “螭捷不见了,我们分头找了,我去的城西,他应该是去城东了。” “哦,这样啊。” “嗯,那看样子他是还没回来,我们先去查一查消息吧,我相信棋凡他能找到螭捷的。” “好。” 琉璃其实是担心棋凡的,只是她更相信棋凡,所以就同意了东方琛的想法,三人一同前往去打探消息。 等他们到了的时候,发现,魁三竟然出现了! 第五十七章 “魁三?!” “是他,是魁三!” 琉璃和十五、东方琛很意外,一直以来都是他的手下在处理这些事情,没想到,今日他竟然出来了!意料之外啊! 三人还陷在震惊之中,魁三的话就传来了,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口口声声,不过说辞罢了。 “大家冷静,听我说,我知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也死了很多人,,但是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好大家的安全的。相信大家也听说了,昨夜死的人里,有一个人就是诬陷青丘的人,我们还在调查,希望大家相信我们,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相信你们?之前我们相信你们,你们什么都没找到,还死了人,现在人都死在你的阵营里了,保不齐啊就是收你教唆的,现在你们担心瞒不住了,杀人灭口了。” “大姨,没有证据,血口喷人不好吧?” “我血口喷人,大家评评理,我是不是就分析一下,他们就说我,分明就是心虚了。” “对对对”人群开始了讨论,乌泱泱的一片,尽是斥责的声音,琉璃三人混在其中,也乐得随意,只静观其变就好。 魁三当然也不是愿意受欺负的主儿,自己好声好气,如今一片反对的声音。魁三心里烦到透了,“想我魁三迟早是要占领魔族的人,今日竟会受区区凡人如此责骂,简直荒唐!” “大家安静,我承诺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若他真的是那污蔑青丘之人,我魁三定不会放过。但是,大家也要相信我,毕竟,这件事的主动探查的权利,在我手里。” “这是在威胁大家?想不到魁三竟如此霸道。”十五感叹道。 琉璃没有说话,她知道,魁三一定就是如此冷血的人,毕竟魔族,冷血可是本性啊。 “你在威胁我们?你看,大家看,他就是心虚了。” 人群中频频有抗议反驳的人出现,琉璃看着也是着急,魔族的性子她多少知道,之前棋凡讲过一些,此时能做到如此反抗的人,怕也是不怕死之人了。 魁三句句被反驳,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从没说顺畅过,此时也是够烦了。 “第一,我不是心虚,我说过会查就一定不会虚晃;第二,我就算威胁你们,又该当如何,你们是有能力将我们赶走,还是有本事替代我们?” “你!” 人群敢怒不敢言,的确,他们实在是太渺小了,和魔族强大的力量比起来,凡人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我们可以找青丘公主她们的帮助啊。”突然,就有人发出来声音,人群一下子好像就被点燃了一样,仿佛是听到了昏暗里躲解救,认同的声音此起彼伏。 琉璃她们也是听到了这些话,十五和东方琛还在高兴,看来大家相信青丘,相信她们了,这件事终于得以解决。但琉璃,却高兴不起来,这件事,恐怕不能如此简单就解决得了了。 “青丘?呵,你以为,她们敢帮你们?” “你,你什么意思?” “我看大家是还没弄清楚现在的状况啊,现在南镇是受我的管辖,青丘不过是自己来查案,若是我们不允,她们也是不可能留在这里的。当然,如果青丘执意要全权调查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但需要我的同意,否则就是对我的不信任,就是与我为敌。你们说,青丘敢吗?” “这……” 人群,又是一波讨论,她们不知道魁三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青丘和魁三魔族她们到底是什么情况,只知道,一定会是不同路的。 此时魁三敢这么放话,一定是掐住了青丘不会与他为敌这一点,人群也是又陷入了恐惧之中,人心惶惶。 琉璃三人听到,十五和东方琛的反应很大,这的确是她们没想到的一点,但当十五看向琉璃的时候,却发现琉璃异常淡定。 “琉璃,你,如此淡定,是早就猜到了吗?” 琉璃从刚刚魁三说出这些话开始,就低头闭眼思考了,这件事,终是没能得以顺利解决,恐怕还是要有波折的。 听到十五问她话,琉璃才抬起头了,看向十五,但没多久就别开了眼神。 “是啊,十五姐,这件事,想解决还是要有一大关要过啊。” “琉璃真的长大了,想到的竟已是我没想到的了,无论以后是要面对什么,琉璃,你记着保护好自己就是了,我们一起面对。” “嗯,我知道。”琉璃点点头,答了十五的话,又看向了东方琛,“这件事,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一起面对的,琛哥哥,你可一定要陪着我十五姐啊。” “自然,我不会丢下她一个人的,琉璃,我也不会扔下你的。” 现在,还不是出风头的时候,琉璃她们也不能就此与魁三争论起来,三人默契的生命都没说,而是先行回到了住所,商议此事。回到了住处,就看到棋凡和螭捷已经回来了。 “棋凡,你找到螭捷了?” “螭捷,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没事吧?” 祁连浲和螭捷看到她们回来了,看来也是消息打探得差不多了,面对这些疑问,该回答问题的,当然是祁连浲了。 也不需要螭捷说什么,螭捷也是明白的,也是祁连浲先开了口。 “哦,我在城东找到的她,我发现她的时候,她晕倒了,什么都没有印象,只记得自己在房中睡觉,幸好身体无大碍。” “晕倒了?难道,又是魁三她们干的?” “有可能,也许他就是为了分散我们,好让我们不敢与他作对。对了,你们去打探消息了吧,他们怎么说?” 三人互相看看,这件事确实是很无奈啊,但总有人要说的。 “不是他们,是他。” “他?什么意思?” “是魁三,他露面了。” “魁三?” 祁连浲其实也是意外的,他的计划里只是以为魁三会派亲信来处理,但没想到,却是魁三自己亲自出马了。看来,魁三是很看重这件事啊,那他的目的不仅是达到了,还超额完成任务了,不错啊。 “魁三?他竟然出现了?” “是啊,他一定也是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的,所以也不假手他人了。” 祁连浲心想:“这件事当然很重要,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而后,接着琉璃的话道:“然后呢?他都说什么了?” “算是威胁了百姓,威胁了青丘吧,也的确青丘介入这件事始终不得明由,他说,若百姓执意要我们调查这件事,我们也执意插手的话,就是与他为敌,到时……恐怕三姐会更难办吧?” “怎么会这样?不过也是,魁三现在一定很急,他一心想要抓到十五公主东方公子,但现在却轮回到他自己那里,百姓一定会质问,但以他的性格,定是受不了的吧。” “嗯,所以,我们都被威胁了。” “琉璃,别担心,有句话不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既然没错,就不怕他做什么,最后也一定会真相大白的。而且,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祁连浲心里暗笑,很好啊,这件事,终于到了他想看的地方了,嘴上安慰着琉璃,但实际上到底是一颗看戏的心。倒是琉璃,心里满是感动。 “是啊,琉璃,我也会陪着你的,陪着你们的。”螭捷附和道。 “好!”琉璃重拾信心,“那说好了,一起度过这最后一关。” “嗯,最后一关了,我们一起扛过去,一定谁都不许说丧气话,绝不放弃。” “好!” 于此同时,青丘、天庭、东海也都听说了这件事情,南镇已沦为魁三的管辖之地,这件事是该好好理理了。 三公主自是接到了这个消息,一是高兴,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一是担忧,琉璃、十五她们在那里,可一定不要有危险啊。这件事,若是天帝肯帮忙,应该就会好解决很多了,只是,不知天帝,是否肯蹚这一趟浑水了。 天帝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只是现在还不是和魁三作对的时候,这件事虽然是魁三的事,但难保祁连浲会不趁着这个由头难为天界,夸大其词,得以讨伐之命。所以,最好琉璃青丘她们能自己解决,这样就不必他插手了;如若不能,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的一件事。 龙王收到了这个消息,意料之中,预想之外,在他眼里,这件事分明是祁连浲做的,不过,如今能嫁祸道魁三的头上,他倒是不意外,祁连浲的确有这个本事。 但是他也还不打算告诉瀛姬,他想看的是这件事更有趣的时候,瀛姬知道后的反应,每每看到瀛姬无力的样子,就觉得一切计划都值得。当初,是她瀛姬非要与他作对,趁十五诞辰前去联姻十五一事也没能成功,现在的结果都是她自食其果。 可是,这样,到底有些便宜她了,没有这些情绪变化,他终是觉得不够解气啊。 思考一番,龙王还是去找了瀛姬,这一次,瀛姬早已没了之前的反应,看到龙王过来也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自顾做自己的事了。 “哟,这次,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怎么?不担心你的两个好妹妹了?” “呵,随你说与不说,当然,你若是不想说,也不会特地来跑一趟吧?” “瀛姬啊,可是聪明,这次我带来的消息,或许你喜欢呢?” “呵,我相信,一定不会。” 第五十八章 “女君,你看你,这就没意思了,半分期待都没有,你的妹妹们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她们不会知道,而且就算她们知道了,也不会的,她们分明知道是你做了这一切,她们一定会更加坚强,反对你的计谋的。” “嘶,和你说了这么久,还是如此冥顽不灵啊,还是说我要说的吧。” “嗤。” 瀛姬没好气,知道龙王本性,她就压根就不会抱有什么期待。 “听说,诬陷青丘的人查出来了,好像是魁三的人。” 龙王缓缓地说着,但瀛姬听到的时候,其实就已经不动声色的侧起了耳朵,此时是惊喜但又担心,龙王如此说,那这件事就一定不是这么简单的。 龙王微微斜眼看了瀛姬一眼,瀛姬这些小动作自然是被收入眼底的,目的达到,龙王就不紧不慢地继续说。 “不过,听说那个人是死在魁三的阵营里而已,死无对证啊,魁三倒是说会查,不过怎么查,什么结果就不知道了。” 瀛姬也不发话,龙王看看,继续道:“琉璃和十五公主都在南镇吧,是在私自调查吧?但她们好像没办法调查了,魁三要全权管理这件事,还放话说,要是青丘敢管,就是不信任他,就是与他为敌,女君啊,这件事你以为如何呢?” 瀛姬依旧不理,而且看都不看龙王一眼,对他的话更是熟视无睹一般。龙王也不气,反正目的达到了,就足够了。 “那女君觉得,若这时候,天帝或者是本王,去支持其中一方,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瀛姬终于沉不住气,开了口:“够了!龙王,这对你有什么好处?若是真的打起来,你也要是算在天界这一方的,你当真以为你能全身而退?” “呵,女君未免把我想的也太简单了吧?真的算起来,各方势力,又有那一方是真正隶属于天帝的,不过都是合作的关系罢了,天帝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主持者,换了人来也是一样的。” “那这么说,还是我小看你了?你的野心何止青丘,何止黑黎崖?怕是天界都在你的计划里吧?” 龙王笑笑,自顾喝着眼前的茶,一副得意的样子。瀛姬看着,回头想想,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自嘲的笑笑。 “我知道了,你的野心,是我看小了,原来你是想要一统三界!” “女君真是开玩笑了,本王只是想整理整理这三界罢了,当然他日若是用到了本王,本王也是愿意代劳的。” “那我还该替三界大义谢谢你了?” “倒也不必,应该的,女君只需好好看着便是,只要记得不要于我为敌,我便不会为难于你。” “呵。” 瀛姬没在答龙王的话,而是把头转过去,继续专心书画着手下的这幅画,龙王见此,便也没了兴致,就离开了。 龙王一走,瀛姬就停下了,如此,她便不能再留在这里,一定要想办法出去,任何代价。 身为狐仙,九尾天狐,尾巴是她百万年来修行的根基,更是法力汇聚的容纳,此时,若是牺牲一条尾巴可以换来逃出生天的话,或许可以成功。 只是,只是这尾巴对瀛姬的意义不止于修行,更是她稳坐于青丘女君这个位置的尊严与威压。她是九尾天狐,少了一尾,当如何交代?纵使原由细说,但也难挽女君的形象,难道她当真就心甘情愿将这女君之位拱手他人? 南镇…… 魁三自然是要查的,只是查出的结果,是事实,但也不是魁三想要的结果了。 “魁三大人,查到了。” “说。” “这人,的确是我们的人,他的剑鞘是之前死了的兄弟的,那日在客栈搜到的正是他的,而且身上也的确有与这法力相似的痕迹。” “所以,说结果。” “他,就是那污蔑青丘之人。” “废物!一群废物!之前千般查找都查不出来,如今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曝光于百姓面前,你们倒是查到了,这让我颜面何存,又将我立于何种境地?” “是,是属下的错,其实属下们也没想到是污蔑自己的人,否则不会这么久都查不到的。” “自己的人?若真是自己的人,我还真不怕了,我若是想护,旁人就没法阻拦。但,恐怕这次我没法护。” “大人,是什么意思,那,不是我们的人吗?” “他是,但他不是。” “属下,愚钝。” 魁三斜了手下一眼,冷哼一声,然后就说道:“这件事,分明就看得出就是那祁连浲做的,想嫁祸于我们而已,只不过,他的心机实力太强,现在摆在眼前的证据都指向我们,才如此不好收手。” “那,大人,我们该怎么做?” “自然是要把这件事都撇干净,越干净越好。” 翌日,城中又聚集起来,百姓们众说纷纭,都在等着魁三的一个交代。 “哎,魁三出来了,魁三出来了。” “是魁三,来你说吧到底怎么算这笔帐,都是人命啊。” “就是,不要以为杀人灭口就没事了,这件事保不齐就你指使的,现在想好辩解了,来狡辩了?” 魁三就算再理智,身为首领,也是不受这气的,于是就冷声开口,句句是命令般的语气,而不是来给一个交代的。 “今日,我是来宣布我们调查的结果的,的确那人是陷害青丘十五公主和天星阁东方琛的罪魁祸首。” 人群又变得乱了起来,查出真相后的自豪感,毫不意外是属于每个人的,百姓的语气都变得“骄傲”了起来。 “我相信,大家希望我们给大家一个交代,但是,我们查出来的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事情,我们发现,之前一段时间内他与外人私交慎密,却不知是何人。我魁三以人格担保,一定不是我指使他做这些事的,这背后是否另有其人,就不得而知了。”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没有,你就不负责了?” “与我无关的事,我为何要扛?” “你一口一个受他人指使,他人是谁?你查出来了吗?证据呢?” “我自会找到的。” “可这人,是你的手下,且不说有没有你的授意,就算像你说的那般,没有你的指使,那这人吃你的,喝你的,他住的地方也是你提供的,你总要负责的吧?” “呵,他既是受人指使,我还觉得我提供给他的是我浪费了,谁来给我赔罪,你们这般来兴师问罪,倒是够勤快。” “你,说什么呢?我们不过是想要一个公道,你却说我们兴师问罪,是觉得我们有所图?” “难道不是吗?” “我……我们才不是!” “就是就是,才不是。” 人群炸了锅,谁也受不了被这么贬低,明明是为了真相,为了死去的人得以安生,却被说成这般,任谁都是生气的,怎能忍受? 此时,琉璃她们已经混在其中,听到这些说法,默默退了出来。 十五也不再像上次那样浮躁了,而是思考一番,问了琉璃。 “琉璃,这次,你觉得如何?” “我……”琉璃想了想,有些犹豫,看向了祁连浲:“棋凡觉得呢?” 信任与决定落到祁连浲的头上,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既然都如此相信他,他何乐而不为呢? “我觉得,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了。” “怎么利用?” 魁三一直宣扬说这人是受他人知是,但一直没有拿出证据来,那就证明,他也是空口无凭,信口开河,想必是想办法嫁祸于琉璃她们的。 若此时,能够得到证据,证明并无他人参与此事,那这件事就全是由魁三来担的事了,祁连浲游刃于两边,自是会想办法让事件往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 不过,想一想,目前好像他的手里,还有青丘这一个筹码没有用到呢,此时,或许也该用一用了。 “琉璃,我觉得,可以和青丘商量一起面对此事了。” “你的意思是?”琉璃没在说下去,但是祁连浲知道琉璃已经懂了。 “嗯,这件事,我觉得我们不用再以私自调查的身份了,而是可以和三公主商量共同处理这件事了,我们代表的将是青丘。” “这,真的可以吗?棋凡,你确定这不会惹恼魁三吗?他不是说过,这是于他为敌?” “如今这种情况,魁三就是打死不认帐了,我们如果态度再不强硬一点,恐怕这件事就迟迟难以解决了。” “对,我相信棋凡,而且之前,我们既然已经以青丘的名义办过丧宴了,那在百姓的心里,其实我们早就和青丘是一体的了,此时公开承认,就只是与魁三公开对立而已了。” “那我们当真要与他为敌?” “也不是,只要我们公布的信息是诚恳中立的,魁三再怎么夸大,也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我们不参与,这件事就扯不进我们。” “琉璃,那这件事,我们和三姐商量商量吧?” “好。” “等一下,明日吧,这件事我们尚不确定魁三的动态,待明日这件事发酵起来,也知道百姓的动向了,就明确很多。此时联系三公主,恐怕也是惹公主徒增烦恼,倒不如多等一日了。” “棋凡说得对,那我们就再等一日吧。” “嗯,还是棋凡想的周到。” 当晚,青丘三公主的案砥上,又多了一封信,还是落款祁连浲,上面写着:明日之事,答应便可。 第五十九章 第二日,城中话题的走向已经完全偏向了琉璃她们,百姓看透了魁三的本质,也不再相信他,他们知道,继续把这件事把南镇交给魁三的话,这件事一定就不会有交代了。 而琉璃她们一直没有作声,在百姓看来,一定是魁三的打压才让她们不敢说话的,而他们要做的自然就是给琉璃她们支持。 一大早,琉璃她们的住处的前挤满了南镇的百姓,都是来表明立场的,当琉璃一开门的时候的,也是没想到的被惊到了。 “这!” “公主,公主,我们相信你们,一定要把这件事查明白啊!” “是啊是啊,之前是我们对不起你们,误会了你们,你们可以定不要怪我们啊!” “哦,十五公主呢,她在吗?我们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我家母鸡下的蛋,特地拿来,做赔礼,可一定要收下啊。” 妇人说着,还提了提手臂上的篮子,往琉璃怀里塞,琉璃也是太过于惊喜以至于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看到篮子被递过来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接。 “啊,这……我……” 琉璃磕磕巴巴的,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也不敢接,在那里手足无措的样子,百姓看来也是着急的。 “谢谢各位了,我们与青丘商量后,一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的。” 就在琉璃不知所措的时候,祁连浲的声音从理论身后响起,听到这声音,琉璃瞬间心安,无论何时,祁连浲出现就是琉璃的心安之处。 琉璃回头,看过去,映入眼帘的就是祁连浲英俊的面容和温柔的笑意,虽然是回答着百姓的问题,但此刻却是眼里皆是她。 “棋凡,你来了……” “嗯,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没想到在门口就看到你被堵在这里了。” “棋凡,棋凡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青丘真的会帮我们吗?” “当然。” “可,魁三说,若是你们介入这件事就是与他为敌,你们当真会为了我们……” “当真,况且,我们来的目的不是和他作对,而是寻求一个真相,就算魁三自以为之,我们也是不会与他大动干戈的。既然,大家现在如此相信我们,相信青丘,那我们就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好好好,那我们可就把希望都放在你们身上了,你们可以定要对得起我们的期望啊。” “好,大家放心吧。” 听到祁连浲的回答,百姓安心的讨论起来,“太好了,终于有人主持公道了。”“是啊是啊,太好了。”…… “那大家先回去吧,我们讨论过后,会给大家一个说法的。” “好好好,辛苦了辛苦了。” “来,这鸡蛋……” 妇人此时还拎着一筐鸡蛋,又举了举,给琉璃和祁连浲递过去,但是被祁连浲推了回来。 “不必了,这些鸡蛋您留着吧,我们也是为了自己,这件事我们是一定要有个结果的。” 妇人被拒绝,也没有再坚持了,收了回来,毕竟拿了半天的东西,一直没收,她也不至于死缠。 “那就辛苦棋凡公子和公主们了。” 片刻,人群散去,祁连浲把门关上,看着琉璃,两人相视一笑,内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棋凡,那我们联系青丘吧。” “嗯,先去找十五公主他们吧,这件事,我们一起。” “好。” 之前几个人是商量好的,分批出去打探消息,十五和东方琛是一起的,螭捷,棋凡分别一组,原本棋凡是要和琉璃一起的,但是琉璃执意自己一个人,所以剩下的几个人此刻都在房间里等着。 房门被打开,就看到琉璃和棋凡一起回来了,十五和东方琛、螭捷一起看过去,很惊讶,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琉璃,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啊,刚刚听到外面有点吵,难道……你们!” 语气中,分明能听到他们的担心,琉璃笑笑,“放心吧,没事,是好消息!” 说罢,琉璃看向了祁连浲,祁连浲自然也是知道这意思的,接着琉璃的话说道:“是啊,好消息,方才外面刚要出去,却看见很多百姓再门口等着,他们是来寻求帮助的,这就证明他们是相信我们的,我们可以和青丘商量公开的调查这件事了。” “可是,魁三……” “无妨,魁三到底是魔族,于南镇的百姓而言是异类,怎会就心甘于他的控制?虽然我们也是青丘的,但是对他们来说没有威胁,所以他们更愿意相信我们,有这百姓的支持我们做事自然是事半功倍。” “可若是魁三执意开战……” “他不会,就算他有十万大军又如何,青丘的势力摆在这里,况且青丘的背后还有天界,之前天界为了避免惹祸上身,将事情都推给了青丘,但如今也会支持青丘的。现在,他更是彻底失去了百姓的信任,在南镇已经是寸步难行了。” “棋凡说的有道理,琉璃,我们给三姐传信吧。” “好。” 两人一起施法,联系上了三公主,三公主接到传信,毫不意外,因为前一晚,早有暗示。 “琉璃,十五,有什么进展了吗?” “三姐!我们已经得到百姓的信任了!我们想以青丘的名义调查这件事,请青丘给我们一个使者的名分。” “好。” “三姐,你好像毫不意外?” “我早就料到,魁三定会失去民心的,你们联系我,我也是猜到一二了。” “三姐好厉害啊!哦对了,天帝现在的态度怎么样?” “已经缓和很多了。” “三姐,我们是这样想的,既然现在南镇的事已经查出来不是十五姐和东方琛所为,那天帝之前的划清关系是不是也可以缓和了,如果我们能得到天界的支持,那这件事一定会容易很多。” “嗯,你们象得没错,我会和天帝谈的,你们在南镇可要保护好自己,不知道魁三气急会做出什么事情,我会尽快派人去保护你们的。” “好,谢谢三姐。” 百姓跑到琉璃她们那里寻求帮助的消息传到了魁三的耳朵里,魁三听到后火冒三丈,这些人还真是,到底是怕死还是不怕死?当真以为他不敢做什么? “魁三大人,我们该怎么做?” “当然是杀鸡儆猴了,她们几个人里我记得有凡人吧?” “是,一男一女,男的叫棋凡,女的叫螭捷,而且听说好多计划都是那男人的注意,还和琉璃公主有些亲密。” “棋凡?他给我的感觉不简单,可有人见过?” “没有,这人一直都在幕后,很少出来,就算出来,行事也很隐蔽。” “也罢,你刚说那女的叫什么来着?” “螭捷。” “把她抓来,我要和她好好聊聊。” “是。” 自从被查出诬陷十五和东方琛之人是魁三的收下之后,魁三就没再派人每日在城中巡逻了,本就失去了由头,如今更是失去了百姓的信任,他是队伍已经不再像以往那般放肆。 如今,琉璃她们已经可以很光明正大的在城中行走,也不用担心会被围攻了。 螭捷一个人夹在十五和东方琛,琉璃和棋凡之中,多少有点尴尬,所以但凡是要出来的活动,她基本上都是一个人。 琉璃她们担心她的安全,很少让她出来,她也谨记着。如今,少了许多危险,螭捷还是要出来走一走的。 螭捷本是来买些食材,但感觉到了有人一直在跟踪她,不动声色地,螭捷将跟踪之人引到了一处拐角,随后,就甩开了他们。 “人呢?” “刚刚还在的,跟丢了?” “废话,一定是跟丢了,你这废物!” “你还说我,你还不是一起?” “我……” “你们是在跟踪我吗?” 螭捷的声音从两人背后响起,一抹邪笑跃然于螭捷的脸上,看着两人,饶有趣味,心想到:“就凭你们,还想抓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两人一起回头,看到螭捷此刻的样子,着实被吓到了,这自信的笑容,这戏虐的表情,分明充满了魔气,哪里还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你!不是凡人?” “啧,也不能这么说,我是凡人,只是没你们那么弱而已。” 两人被吓到了,这嘲笑且充满自信的语气,分明就是可以将他们轻易解决的人的嘴里说出来的,怕死之心,人皆有之啊。 这时,两人才想起来,身上还有信号弹! “快快快,快放信号!”一个人催促着另一个人道。 手忙脚乱间,那人终于翻出了备好的信号弹,刚拿出来,螭捷就已经到了两人面前,一个笑容过后,几招内,只剩下了两具尸体。 螭捷看着这两人,暗嘲道:“这魁三,还真是自以为是,就派这么两个人来捉她,这两人的武力,以她的判断,还不如最低阶的魔士,怕是就在凡间刚招不久的兵吧?” 冷哼一声,螭捷越看越觉得不屑,就离开了。 回到住处,螭捷将这件事全报告给了祁连浲,祁连浲听后笑笑:“有意思,我一会儿去补几招,再下次你就装作不敌被抓走即可。” “可是……” “放心吧,魁三要你是有用处,不会伤你的,你好好演戏就够了。” “是。” 螭捷虽是不明白祁连浲是什么意思,但是身为属下,她的职责就是执行命令,遵守命令。既然祁连浲这么要求了,那她去做便是,但难免还是担心自己的安全的。 祁连浲的心思缜密,螭捷如此犹豫的表情摆在脸上,他怎么可能猜不到她内心的想法。 “螭捷,你过来。” “是。” 螭捷乖乖地走过去,祁连浲抬手,将一个符咒施在螭捷的后颈上。 螭捷有些奇怪,看向祁连浲的眼神都是疑惑。 “有这个符咒,一旦你有危险,我就感应得到。” 螭捷听后,“扑通”跪下,“谢棋凡公子!” “不用了,起来吧,你只要听话就够了,我会保护好你的安全。” “是!” 第六十章 出了房间,虽然曾经还是有些犹豫,不明白祁连浲到底是什么计划,但服从是她身为下属毋庸置疑的本能,既然祁连浲吩咐下来了,还给她施了法以保护,那她听命便是。 曾经走后,祁连浲低头,腰带上绑着的祁连家主留下的玉佩,久久出神。 如今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魔族强大起来,他要成为他族望尘莫及不敢指点的无上之主,作为魔君,自然要将这一切付之行动,纵使千般算计,还有可能身负骂名,也许,终不得真情,但都是值得的。 “父亲,你是看到的吧?保佑我吧。” 魁三派出去的人死了,他自然是气的,尤其,根据手下传回来的信息,还是祁连浲的手法所为,更是火冒三丈。 “卑鄙!明里不敢与我亮明身份作对,却在暗地里帮着青丘她们,祁连浲,可真是小人行为!” “魁三大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祁连浲他,都和青丘联手了,我们是不是也该找人合作了?” “与青丘联手?你想太多了,于他而言,根本就是将我们与青丘玩弄于股掌之间,他只做对他有利的事情,恐怕,我们在不寻求出路,这个局就要全由他掌控了。” 魁三反复想想,越想越觉得窝火:“是我大意了!竟中了他的圈套,好大的一盘棋,祁连浲好大的局啊!” “那大人,我们……?” “别急我想想办法,你先下去吧。” “可是……属下,其实还有事情要禀报。” “什么事?说。” “报告大人,我们的军心涣散,已经有很多人卸甲归家了,还有人……” “还有人什么?” “还有人,去黑黎崖,投靠祁连岩他们了。” “砰!” 魁三本来听到有人离开就已经很生气了,但是又听到了有人反叛的消息,更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愤怒。 离开就是逃兵,他尚可以忍受,大不了就是现在离开之人,都记录在案,他日待他起来之后,一一解决便是。但是,这反叛之人,最是不能人,简直愚蠢,叛变之人当真就以为祁连岩会要?他们也不缺这愚蠢之人。 手下看到魁三的这一动作,也是被吓坏了,他的命可全凭魁三心情啊,若是魁三在气头上,他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人头落地啊……所以,此刻,他大气都不敢出。 好一会儿,魁三才平复下来,看着被吓坏的手下,只轻蔑的看一眼,好不嘲讽,终是冷冷地开了口。 “行了,别在哪担心你的脑袋了,吩咐下去,就说是我的命令,凡是离开叛变之人,只要被抓住,不予留情,凌迟处死。” “是。” “还有,追捕螭捷之事,不能停,多派些法力强的。” “是,属下告退。” 听到魁三的话,手下才是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条命暂时算是保住了,忙答完话就退下了。 魁三独自待在房间里,看着这南镇的地图,想着青丘和祁连浲的事,他知道,必须找到盟友才行,只是,该找谁呢? 突然,一阵异风吹过,魁三的桌子上就多了一封信,他看过去,好奇竟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施法还如此不留痕迹,他也没感知出来,看来法力着实不低啊。 拿起信,上面分明写着,“明日子时,城北竹亭见”,没有落款,无论是谁,无论这人何种心思,怕就不是他魁三的性格了,所以这一约,他定是会赴的,不过是多准备些后手以防后患罢了。 东海…… 瀛姬自从知道龙王的野心已经不可控制之后,就愈发急于逃离这里,好在她手里还有些真言散,可以问些话出来,但是不多,只够一次,她必须谨慎用之。 是日,好不容易抓到机会,瀛姬一把撒过去,用在了每日来送餐的婢女身上,婢女也是猝不及防,就已经中了药力。 看到药效已经发作了,瀛姬先是问了几个显而易见的问题,“这是哪里?”“你是谁?”“你是来干嘛的?” “这是东海。”“我是婢女。”“来送餐的。” 很好,药效不错,可要抓紧了,毕竟是有时效的。 “我问你,这些日子没看到龙王了,他可是还在东海?” “不在。” “不在?!龙王竟不在东海?那他去哪了?” “南镇。” 南镇?!龙王竟是去了南镇,那里,琉璃她们还在,他现在过去,分明就是去搅局的! 瀛姬心里好个想,纵使大概能猜到,但连忙着急地问了出来:“龙王去南镇干什么?” “不知。” 不知……也是了,不过一介婢女,这些事不知道也无从过问,也是正常了。但问不出来,不代表她就不知道答案,这件事很明显的一件事,龙王终究是没坐住,行动了。 那她,就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了,尤其趁着现在龙王不在,要尽快离开。 牺牲一条尾巴……不过是尾巴,和青丘的存亡,天界的安稳,三界的平衡相比,不足并提! 待真言散的药效过去之后,婢女的意识也清醒了,对于刚刚的一切是半分记忆都没有,只是做完应该做的事情,就离开了。 婢女离开之后,对自己,瀛姬,也是时候狠心了。 南镇…… 魁三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来到城北竹亭,远远就看到应该身着雍容华贵的男人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的威压,可不是寻常凡人会有的,敢背对于他,此等自信……这人,不简单。 “不知阁下,约我来是何意?” 男人背对着魁三,其实早在魁三靠近之时就已经感觉到,知道魁三问出话来,才转过身,看着魁三,邪魅一笑。 “自然,是来找魁三大人合作的。” “合作?我可不敢,能在我眼下施法于无痕,阁下可不简单,再看阁下的穿着,可不是寻常仙魔吧?为何偏偏来找我合作?” “当然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目的了,我来是为了共赢,你又何乐而不为呢?” “啧,既是来合作,那为何不开诚布公些?阁下叫我魁三,想必对我的事已经很了解了,那阁下呢?是否有这份诚意?” “呵,自然。”男人笑笑,合起手中摆弄很久的折扇,开口道:“东海,龙王。” “东海龙王?”魁三震惊,“你不是隶属于天界?何必来找我合作?我又怎知你不是天界派来假意示好的?” “魁三大人可以不信,本王也没非要你相信,之时,魁三大人现在的境地,您因该比我清楚,合作与否全凭你信任。” 魁三笑笑:“那便合作愉快了。” “哦?”龙王倒是意外,这一问,没想到回答竟是如此这么爽快,“大人不再考虑考虑,这么爽快?” “不是龙王说全凭我信任吗?我相信你,是来谈合作的,就凭你言语之间透露出来的野心的样子,就证明你的目的定是不简单的。既然是龙王,那来找我合作,为的,是天界?” “魁三大人果然不简单,猜的不错,的确,事成之后,魔族归你,天界归我,这凡间,依旧井水不犯河水。” “龙王的口气不小啊,如此交易,我倒是也不亏,只是,不知龙王想要怎样的合作呢?” “大人放心,定是不会让大人吃亏的,和青丘的对抗,需要不少兵力吧?还听说你的军队,军心涣散啊……不过此次,大人大可放心,我会派人来援助你,助你一臂之力。” “只是这样?龙王就没什么需要我做的?” “当然有,那就是隐藏好我的身份,我不能露面,也不能暴露,这一点,我相信不难做到,大人也应该明白其中缘由。” “我明白,那龙王能派多少?” “五万。” “五万?呵,这就是龙王的诚意,就算我的军队有离开的,但十万大军,也是不小的数量,龙王就派五万?” “大人真是小看了我啊,我天界的五万神兵和这凡间招的虾虾米米怎能相提并论?这武力值摆在那里,大人可不能只看数量啊。” 魁三被怼的哑口无言,的确,他的兵大多都是没法和龙王的兵比的,能拿得出手的不过万计。 “如此,那便多谢龙王了,还望日后的合作愉快。” “自然会的,我不能在凡间久留,兵我就放心交给大人了。” 说罢,龙王将手里号令的兵符交给魁三,瞬移,便离开了。魁三留在原地,看着手中兵符,这次可是一决胜负的战役了。 三公主将这件事禀报给天帝之后,天帝终于是松了口,承认了青丘的调查的权利,琉璃她们留在南镇,也终于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城中,人声鼎沸,众人都在议论着这琉璃她们张贴出来的告示: “即日起,我等将以青丘的名义正式开展调查南镇一事,以慰逝去亡灵,以求真相大白。” 落款签名:青丘二十六公主琉璃,青丘十五公主盈瑶,东方琛,棋凡,螭捷。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有人主持公道了。” “是啊是啊……” 琉璃她们看着这些人,内心都是欣慰,终于被肯定,终于光明正大的理由了。 “琉璃,接下来,我们要更谨慎一点了,魁三不是好对付的。” “我知道的,棋凡,你……们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祁连浲笑笑:“嗯。” 螭捷此时再一次“恰逢时宜”开了口,“我们,一起努力!” “嗯!” 第六十一章 龙王的执行力果然快,不出三日,五万的神兵就到了南镇,为了掩饰身份,还特地是分批来的,驻扎在南镇周围,一切听指挥,待命。 魁三也不着急,既然是一次决定存亡的关键性战役,那就急不得,等龙王的配合就是。 自从发布消息之后,琉璃她们就开始了调查,以她们的身份,十五和东方琛、琉璃三人属于青丘,为青丘办事,理所当然的,只是棋凡和螭捷在这里,终究是凡人,不能有太多的羁绊和介入,所以,大多数时候他们是在背后,默默做些力所能及。 天界,这件事既然已经涉及如此之多,如此复杂,那就不能再袖手旁观,更何况,现在不是碰了就会引火上身的时候了,当然是可以拿上台面来讨论的事情了。 天帝为了此事,还特地在天庭举行了一次会议,邀请的上仙,自然就是青丘,其他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来的自是寥寥无几。 “前些日子,因为青丘十五公主和天星阁东方琛南镇一事,惹得天界凡间关系紧张,魔族也盯上了这件事情,更加是轰轰烈烈,引起了极大的影响。” “是青丘给天帝添了麻烦,青丘三公主在这里向天帝,向诸位道歉。” 是什么时候就说什么话,三公主在这里早就想到了,天帝免不了要把所有责任压在青丘头上,本就是青丘的事……也罢。 “哎,三公主不必客气,天界也知道青丘的难处,此次就是来商议要共同给青丘以援助之事的。” “谢天帝。” “青丘可是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说便是,天庭一定会倾力相助,我相信,同样在座诸位也会是的。” 诸仙窃窃私语起来,之前的事大家都是听说了的,只是谁都不想惹祸上身,也没有谁敢插手这件事。而且,听说有几家小仙门曾想帮助过青丘,但是被三公主拒绝了,说是不想拖累,这件事也就这样了。如今看来,青丘算是好起来度过难关了,但一时也是犹豫的。 但不乏,还是会有敢言敢支持的人,“既是青丘有求,只要三公主说,我等自是责无旁贷。” “谢过诸位,在调查这件事上,我青丘如今已经有了眉目,即将找到真相,很快也可以公之于众。只是,这件事,有可能于魔族魁三有关系,所以,我想得到天帝和诸位的支持,若魁三执意与我青丘对峙,还希望哥为能够加以援助。” “这……” 谁都不想做冒险的事,更何况,冒这个险,很有可能会有牺牲族人的风险,众仙都是家主,自是不想的,就连刚刚敢言的人也迟疑了。 天帝,作为大会的主持,遇到任何情况都是要发话的,看到冷了场,也没人敢接话,自然自己是要接的。 “三公主需要支持,我等自是不会推辞,只是,与魔族对抗一事,是不是还有待商量,我想三公主也是知道的,这可不是件小事。” “天帝,我自是知道的,只是,现如今不是我想与他对立,而是魁三,一再威胁。如今他的军队驻扎南镇,而青丘留在南镇的只有琉璃、十五和东方琛,再加两个凡人,他们的安全没有任何庇护,既是以青丘之名来查这件事,那就该享有该有保护。” “三公主的担心是对的,的确,青丘的两个公主都在南镇,东方琛也是前天星阁阁主之子,那两个凡人也是为了此事,自然是要受到保护的。只是,倒不至于与魁三对峙吧?只需派人保护便是,何必大动干戈?” “派人?天帝打算派什么人?敢问天界如今可有能力者抵抗魔族十万大军?” “依我看,魁三的军队,不过是想要得以自己保护,如此庞大的规模,会主动发动攻击的概率并不大,三公主不必如此惊慌。” “我惊慌?到底是我惊慌,还是天帝终究是不敢管理此事,害怕引火烧身?!” “你!三公主怎能如此说天帝!天帝也是为了顾全大局,倒是三公主,太过担心自己的妹妹了吧?若是换了别人,三公主还能如此紧张?” 的确,她的言语是有些过激了,在这天庭……也罢,终归是青丘自己的事情,也不求能够得到众仙支持了。 “三公主的担心不错,魁三的心思分明就是想要对立,倘若我们天界再不给予支持,那岂不是会让人以为,我们天界没人了?” 龙王的声音传来,只见天庭的大门,龙王一身青袍走来,风光无限。 “龙王?” “拜见天帝,这些日子本王一直身体抱恙,如今身体大号,特地前来问安天帝,只是刚来就听到大家在讨论这件事,我也是发表一下自己的建议。” “那龙王刚刚的意思是,愿意支持三公主了?” “是,我以为,青丘共同属于天界,虽然我们都是不同分支,但在外界和魔族眼里,我们都是一体的,若青丘无人支持,那魔族魁三岂不是就更加张狂?以为天界没人,以为我们天界是空壳了?” “如此说来,龙王所想很是周全,只是,这出兵之事毕竟不是小事,还需大家共同商议啊。” “啊,天帝大可放心,三公主也可放心,我东海愿意派五万神兵予以支援。” “五万啊……”众仙都议论纷纷,这可不是小数目,龙王派这么多神兵,是真是假,这可得有东海小半数的兵力了吧?当真如此大方? 五万神兵,龙王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三公主自是满心疑惑,是他把长姐囚禁在东海的,如今又如此大手笔的出兵,究竟为何? 罢了,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五万神兵,她收不起。 “谢过龙王,龙王当真是大方,竟愿意派如此多兵力援助青丘,只是,虽然这件事需要众仙家支持,但也不必如此大动静,龙王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些神兵就不必了。” “三公主不必客气,这些神兵是我东海给青丘的支持,三公主手下便是,况且如今其他仙门恐怕也难以派出如此多的兵力吧?” “龙王……” “是啊,三公主方才不还是苦于不得支持吗?如今龙王愿意给予支持是好事啊,也是我们天界的支持了。” “天帝英明。”龙王回答道。 三公主被天帝和龙王夹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若是答应了,还不知道龙王会下什么套给她,若是不答应,天帝这边又无从解释,更重要的是,长姐还在龙王手里!若此时逆了龙王的愿…… “那便谢过龙王了。” 这件事得以解决,天帝也心安理得了,好名声都是他的,最黑暗最难熬的时候,终究是交给青丘三公主自己挺过去了。 这件事,既有龙王的出现,其他小仙们只是应付应付就是了,也不需要什么过多的支持了,只需在明面上是支持的就好。 一场会谈下来,青丘的事情解决了,也就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了,回忆,就此便散了。 “龙王留步。”在离席后,三公主叫住了龙王,“感谢龙王今日的支持,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当然,三公主想要和我多聊聊出兵之事也是正常的。” “龙王,我就开诚布公的问了,你到底是什么打算?如今如此出兵援助青丘到底是何居心?” “自然是为了支持,帮助青丘,三公主怎会如此问呢?” “现在这里没人了,龙王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呵,”龙王轻哼,转身信步说道:“是你不听话,我就只能改变我的计划,至于现在的计划是什么,你不必也没资格知道。” “明明是你违背的约定,当初明明说好的,只要你助我登上青丘女君之位,我便与你合作青丘开放一事,可你却害我姊妹的性命,还伤及无辜。” “是你管太多,我做事自是有我的计划,你只需要等待结果便好,谁叫你去操心不该操心的事呢?” “不该操心的?其他的我都可以不管,但长姐、十五、琉璃,都是我的骨肉至亲,你要伤她们,又置我于何地?” “凡成大事者,必有牺牲,用她们换你稳坐青丘女君之位,不是很划算的一件事?” “你!多说无益,你没有心,我只说,我青丘不需要你的支持,也不需要你的兵,我会再去和天帝请辞,龙王你就留着这些兵好好护你的东海吧。” “无妨,不过十万神兵,护我东海的兵力,自然远不止这些,还不需要三公主担心。” “也是,是我低估龙王了,之事纠正一点,是五万兵力。” 语气中带着些许轻蔑,说完,三公主就要离开,但龙王又怎能让她放心离开? “是十万,只不过,还有五万在魁三那里而已。” 魁三?! “你什么意思?魁三?难不成你!” “不错,五万兵力,你嫌弃,但是有些人可是好生珍惜的,求之不得呢。” “龙王,你!” “哈哈哈,”龙王笑着离开:“要不要随你,但我可提醒你了,听不听就是你的事了。” 三公主看着龙王离开的背影,暗暗咬牙,当初终是她的选择错了,大错特错!若有一日长姐回来了,就算是要她以死谢罪,也万死不辞! 第六十二章 “琉璃,十五,天界的决定下来了。” “三姐!那太好了!没想到这么快,天帝怎么说?” “天帝会派人援助我们,会派兵力去南镇保护你们。” “那很好啊,可是,三姐,看你的样子,怎么愁眉苦脸的?” “但,天帝派的兵,是龙王的。” “什么?!东海龙王?” “嗯,是他自荐的,说愿意出五万神兵保护你们。” “五万神兵,那可不是小数目,龙王到底想要干嘛?是他抓走了长姐,囚禁了长姐,如今又借兵于我们,意欲为何呢?” “不知,但这五万神兵太庞大了,我怀疑他有可能是想要故意挑起南镇我们和魁三的战争,若真打起来,我觉得可能会收兵,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三公主分析的不无道理,这很可能就是龙王的目的,一旦我们和魁三打起来,势必两败俱伤,若此时他来最后一击,既能得了个收拾残局的美名,又得了人心。” “棋凡,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这……”祁连浲摇摇头。 祁连浲犹豫着,没有回答琉璃的问题,因为他心里都是知道这件事其实都是龙王的计划的,但是他没有说,而是顺水推舟的,也是参与了这个计划的,在理论和利益之间,他选择的终究是后者。 “琉璃,”螭捷手搭上琉璃的肩头,安慰道:“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嗯,琉璃,十五,你们在南镇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大家都是,龙王的心思难猜,若是有什么变动,切记要抓紧抽身,奴要被拖入“棋局”之中,成为龙王的棋子。” “是,我知道的。” “这件事我来想办法,但我会派一队暗卫先行前去保护你们的,你们放心。” “好。” 三公主嘱咐完这些,就觉得好生心累,违心的感觉真的快要尝够了,实在是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可又没有任何办法,一个谎言终究是靠一个一个的谎言来维持,一旦崩盘,就是一切的崩塌。 “三公主,三公主您休息了吗?” “还没,进来吧。” “公主,夜深了,奴婢看您房间的灯还亮着,就特地做了些糕点来,吃些吧。” “谢了,放下吧。” 三公主扶着额头,眼都没抬一下,实在是觉得累。 “公主,我给您按摩按摩吧。” “嗯。” 婢女放下高点,就起身到了三公主身后,一边按摩着三公主的头、肩,一边安慰着:“公主,别太累了,身体要紧,再多的事情要处理,但身体累坏了就得不偿失了。” “这么多事,我倒是处理起来还好,就是心累。” “那更要好好休息啊,不然怎么养足精神对抗那些想要加害于青丘呢?” “是啊,是该好好休息,好多加防范,否则,刺客都能混到我的婢女里了。” “公主……说的是,是该好好防范的。” “呵,”三公主一把抓住婢女还在给她按摩的手,“那你说,如果抓到了刺客,我该怎么处理才好呢?” “这……” 婢女支支吾吾的,因为她知道,三公主这是分明认出了她不是青丘之人,知道她是刺客了。于是想了想之后,也不再辩解,也不再回答,而是一个法术向三公主拉着她的手攻过去。 三公主一个转身,松了手,顺便给了婢女一掌,待她站定之后,就和婢女开诚布公的谈判起来了。 “胆量不错,不如你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我留你一条命。” “谢了,但是我不需要。” 说罢,婢女就发起了竟,但是,就她这种法术,对于三公主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不需要太费力,招招都被她化于无形。 “啧,我开始好奇了,到底是谁,就如此低估于我,竟以为你此等功力的人就能伤我,可笑!” “呵,本就是来给你个警醒,不该管的事,当初没管现在也别管,主人希望你可以是个识时务的人。” “主人?” 这丫头片子果然是别人派来的,刚刚她说当初没管现在也别管,那她! “你是龙王派来的?” “啧,反应够慢的,不过你知道夜没关系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话落,婢女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匕首,看制作的花纹样式,的确是东海没错了。只见,没有犹豫,婢女就将这把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腹中,瞬间,女子灰飞烟灭。 看来这还是把被施了法的匕首了,龙王有够谨慎,这女子看起来也不大,有如此果断的行动力,定是从小培养的,可惜了。 “琉璃……” “啊?棋凡,你喊我?” “嗯,喊你半天了。” “哦,怎么了?” “你看着天发呆好久了,在想些什么?能跟我说说吗?” “没什么,就是在想龙王派兵来这里的事,要怎么和魁三谈。” “我觉得,不止吧?你,也在担心女君吧?” “我……你怎么看出来的?” “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在我眼里,琉璃可是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的啊。” “我,有吗?” “嗯,很担心女君?” “是啊,龙王如今这么敢做决定,连派兵都这么果断,真不知道,长姐现在会是什么情况,很担心。” “放心吧,我相信女君,她可不是一般仙人,她可是挺过了天雷的啊,若龙王真和女君有一战,那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穿不出来,那必定是震撼三界的消息啊。” “你说得对,是我想多了。” “你也是关心则乱,琉璃,你只要好好的,南镇可以交给我,若是你信任,救出女君之事交给我也没关系。” “不,棋凡,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你终究是凡人,太危险了。南镇一事已经很麻烦你了,长姐的事,我可以的,我和十五姐、三姐,我们青丘一定会救回长姐的。况且……终究是结束之后,你不是,还要找你弟弟吗?” “其实,找弟弟这件事我已经没在计划了,尤其是在知道螭捷认识我弟弟之后,我犹豫了很久。但现在,我想陪着你,我想陪你度过这一切难关,我想你好好的,青丘好好的。” “真的吗?你真的这么决定?” “嗯。” “那,螭捷,她知道吗?她不是要和你一起找你弟弟?” “我还没和她说,找机会我会和她说的。” “棋凡,谢谢你。” “琉璃,到底还要我说多少次,我们之间不必说谢字。” “棋凡,若只是因为当初我的帮助的话,你说我们之间不用说谢字,那大可不必,没这么大的恩情,我可不可以认为是有别的原因的?” 琉璃目光炯炯,炽热地看着棋凡,仿佛可以看到答案般。既然棋凡说在他眼里,我是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那她的心意,他到底知不知道?还是,他就愿意一直做一个“看不见”的人? 看着琉璃如此眼神,琉璃此事质问的语气,祁连浲自然是什么都明白了,最后那层窗户纸到底是没能留住。 “琉璃……” “我在!” 祁连浲的犹豫都被琉璃堵住了,不知是心动,还是心软,祁连浲只怪这该死的恻隐之心,让他竟然脑子里都是自己不敢想的想法,不但如此,他还做了。 再没有辩解,没有理由说服自己,脑海都被琉璃占据了,祁连浲一把将琉璃拉了过去,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那你可要大胆一点的猜了,我可是心怀不轨很久了。” “怕什么?谁不是不怀好意呢?” 祁连浲笑笑,这时候,还真的就什么计划都想不起来,脑子里都是琉璃,可爱的,生气的,爱笑的……无论什么时候的她,都是她,在他的脑海里,赶都赶不走。 想到这里,祁连浲缓缓松开了琉璃,但是没有彻底放开,而是虚抱在怀里。 抬手,将琉璃的一缕碎发别过耳后,这只手,顺势就拖住了琉璃的后脑,另一只手环在琉璃的腰上,往怀里一带,琉璃的重心就已经全都在祁连浲身上了。 “棋凡……” 没等琉璃的话说出来,祁连浲一个低头,堵住了琉璃的嘴,浅浅的,越来越深,越来越深……空气都变得安静,时间仿佛静止。 琉璃只感觉自己越来越热,闭着眼,随着祁连浲的动作,几步,就被抵在了墙上。 这时,祁连浲却抬起了头,看着琉璃,琉璃反应过来,睁开眼睛,看着祁连浲,眼里都是迷离的,而祁连浲的眼睛里都是炙热和渴望。这让琉璃有些不好意思,本是已经红了的脸,现在更是蔓延到了脖子,整个人就和烤鸭似的。 “琉璃。” “啊?什,什么……” 祁连浲没再说下去,而是又一个吻,锁住了琉璃的所有话语。 又是突如其来的吻,但琉璃有了一次经验,这次也开始配合祁连浲了,将自己的重心都放在了祁连浲身上。 祁连浲也感受的到琉璃的变化,内心好生欢喜,结束了这个吻,开始吻琉璃的额头、眉毛、眼睛、脸颊、鼻子、下巴……一点一点向下移,在琉璃的脖颈处久久停留,他想要那里留下的全部都是他的气息。 片刻之后,祁连浲再一次抬起头来,看着琉璃,琉璃红着脸低了头,靠在了祁连浲的胸膛。祁连浲就势吻了琉璃的额头,而后一把抱起了琉璃,走向床榻,将琉璃缓缓放在了床上。 看着乖乖的琉璃,祁连浲一只手拄着,支撑着身体,一只手抬起琉璃的下巴,吻了上去…… 第六十三章 翌日,祁连浲先醒来,一转头看到了旁边的琉璃,这种感觉真是不知该如何形容,到底是情欲还是……恐怕,现如今这一切,尤其昨晚的痴迷,都是他早想不到的,虽然是计划之外,也是意料之外,但是是他的心之所向。 也罢,不管了,都不重要了,无论是计划还是她,他都绝不会放弃的。 祁连浲抬起手,轻轻抚上了琉璃的脸,将那一缕挡在眼睛上的碎发别了过去,看着这张脸,他的心里竟是如此的心安和满足。 好像是被打扰到了般,琉璃有了要醒来的迹象,祁连浲此刻倒也不是不敢面对,只是那一瞬间的决定,他闭上眼,装睡了起来。 琉璃醒来后,看到了谁在旁边的祁连浲,不禁回忆起昨夜的缠绵,脸,还是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太害羞了,很意外,这一夜真是太突然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和棋凡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但是,害羞归害羞,要接受也这一切很容易,毕竟现在谁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可是满满地占据着她的心啊。 想到这,琉璃也一点点收拾好情绪了,就大胆地注视着,看着棋凡的脸,心里已经都是雀跃和惊喜,还从未如此近的感受过棋凡的五官,细看起来,真真是好生俊俏! 琉璃想,此后,他们终于不用再有什么不敢言语了,也没有了犹豫,终于可以敞开心扉面对彼此了,琉璃此刻心里尽是欢喜。 只是看着,琉璃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不真实感,有些不满足,于是,她便缓缓地抬起手来,伸向了祁连浲,在祁连浲的脸的上方有些停顿,该怎么下手呢…… 鼓起勇气,琉璃摸向了祁连浲的眉毛,触到祁连浲眉毛的那一刻,琉璃内心欢喜起来,好真实的感觉! 顺着祁连浲的眉峰描着,渐渐的又移向了他的睫毛、鼻子、嘴唇、下巴……再手指“走”到了喉结的时候,琉璃有一丝犹豫了,传闻,男人的喉结可是不能随便碰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棋凡会不会也是这样…… 但,对于一件未知的事情,好奇心足以战胜一切。 琉璃虽然有些犹豫,可还是摸了上去,喉结只是有些硬,但好像没什么不同的啊,怎么…… “啊!” 还在想着,突然琉璃就被一个身躯压在了床上,琉璃怔怔地看着,原是棋凡醒了,一把抓起琉璃的手,覆身而上。 “刚刚在干什么?” “我……没什么啊。” “哦?没什么,那刚刚是谁一直在摸我?” “我,就摸摸……” “就摸摸吗?其实,我也不介意琉璃对我……图谋不轨。” 听到这话,琉璃的脸又红了起来,但还是嘴硬地道:“那我可就图谋不轨了。” 说罢,琉璃便想起身将祁连浲反推回去,但是,只是稍稍一动,琉璃就觉得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怎么就这么疼。 看到琉璃这番样子,祁连浲也是明白的,将琉璃扶好“威胁”道:“好好躺着,今日就好好休息吧,待会儿我和十五她们说一声,放心,万事有我呢。” “不行!”琉璃反驳道:“我,怎么能都交给你们?不是说好……” “是,是说好了,可我也没说就让你一直不管这件事啊。”祁连浲一字一句的嘱咐着,眼神瞟了瞟琉璃腰间的位置,继续说道:“只是今日,你休息一日。” 琉璃自然是明白了祁连浲的意思,又是一阵害臊,拉起被子将头遮住了,闷闷地“嗯”了一声。 看着琉璃此时的样子,祁连浲不禁被惹笑,真是……可爱啊!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找她们了。” 听到祁连浲要走,琉璃一瞬间竟是觉得如释重负的感觉,好像他走了就不会这么尴尬了。 但是琉璃怎么也想不到,终究是天真了,祁连浲看到琉璃如此可爱的一面,此后又怎会轻易“放过”?还不得好好逗一逗?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当下,琉璃想到了一间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天条里,天族和凡间之人是不可以的啊!他是凡人,她可是狐族,是划归为天族的啊! “等一下!” 琉璃从被子里露出头来,刚要起身的祁连浲停住了,看向琉璃的眼神都是宠溺和温柔。 “怎么了?舍不得?” “我……不是啦,是,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她们了。” “怎么?” “是天条……但是棋凡,你相信我,我不怕的,我一定会想办法的,只是你要等,等我。” 祁连浲想想,也是,天条规定,琉璃又怎能轻易违背,况且,倒也是了,他现在也还不知道该如何安放琉璃的身份。 “嗯,我知道,但是十五她们都不是外人,也要避开吗?” “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我不想再有任何麻烦了,这件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 “你说得对,这次是我想的简单了,琉璃,你真的长大了很多。” “嘿嘿,是吧,她们都这么说,长姐也是,还有……唔!” 琉璃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祁连浲吻住了,此刻,琉璃都是懵的,怎么?怎么就亲上了?她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啊! 但是,这个吻,不带任何欲望,琉璃这次好奇得睁开眼,发现棋凡也没有鼻炎,而是看着她,眼里都是,心疼?! 片刻后,祁连浲起身,把呼吸还给了琉璃,将手臂从琉璃的肩膀下穿过去,轻轻抱起,把头埋在琉璃的脖颈处,轻轻的开口。 “我多希望,你永远不要长大,只做青丘的公主,做我的公主,就够了。” 听了这些话,琉璃只觉得自己心里都是感动,觉得自己是如此深深地被疼爱着,这种感觉真的可以将心里哪怕是裂缝的位置,都填满。 想着,琉璃就没控制地哭了出来,但是很安静,只是眼泪在流而已,没有抽泣和哽咽,只是感动,让泪腺不受控制了。 感觉到琉璃有些不对劲,太安静了,祁连浲还在想到底怎么了,一起身就发现,琉璃,哭了。 “琉璃,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了,是我哪里惹到你了吗?” “不是,是,棋凡,真的很感谢你来到我的身边,有你这么珍惜我,我觉得真的好幸福。” “呼,原来如此,琉璃我们都很爱你,你的长姐、十五姐还有大家,我们都是爱着你的,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嗯,我知道的,只是,今日就没控制住了,就突然觉得原来如此幸福,棋凡,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 “能,我能,”祁连浲擦擦琉璃的眼泪,温柔地道:“好了琉璃,别再哭了,好好休息,我真的要走了。” “嗯我知道了,棋凡,你们要万事顺意啊。” “好。” 祁连浲笑笑,再次低下头,只是这次,是吻了琉璃的额头,浅浅一吻,都是温柔和安慰。 离开了房间,祁连浲自然是要找十五她们的,只是,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 没有着急去找十五她们,祁连浲把螭捷约到了一处安静之处,这里才是谈事的地方。 “棋凡公子,有何吩咐?” “你明日找个理由就离开吧,回黑黎崖去,我会和岩知会一声,派人去路上接你。”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螭捷没想到祁连浲找她来竟是要她离开,她还以为是南镇种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她呢? “螭捷知错,请棋凡公子责罚。” “你何错之有啊?” “这……螭捷,不知。” “你当然不知,因为你原本也没做错什么,这段时间你倒是也谨言慎行,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那为何,还要螭捷离开?” “现如今这件事算是快要结束了,你虽然是以伙伴的身份自居,但终究是我的人,是魔族的人,待在这里免不了总有一天要暴露,回去也是多一份安全,以免节外生枝。” “原是这样,螭捷明白了。” “还有,一会儿你去熬些姜糖给琉璃送过去。” “啊?” “让你送你就送,不要怀疑我做的决定。” “是。” 螭捷虽然是不明白为什么祁连浲会突然让她熬姜糖给琉璃,但是,既是命令,那她就遵命便是。 熬了姜糖,螭捷就送到了琉璃的房间,此时琉璃已经起来了,只是没有更衣,还是一身睡衣,在房间里喝着茶。 琉璃听到螭捷敲门就让进来了,没想到她手里还端着一碗好像是汤汁的东西,问道:“螭捷,你端的什么?” “是姜糖,棋凡公子让我熬的,给你送来,琉璃,你是身体不舒服?但你的月事也不是这时候啊。” “我……啊,没什么,就是棋凡他太紧张了,我就是有点头晕,也不是生病,他可能以为我是有点虚了吧。” “啊,哪里是紧张,只要身体不对就不是小事,琉璃,赶紧喝了吧,趁热,要是凉了就没有效果了。”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螭捷,一大早还要让你熬汤。” “这没什么,我吗可是朋友啊,说到底还要感谢江城的经历,我现在熬汤药可是顺手。” “哈哈,好吧。” “嗯,赶紧喝吧。” 催促着琉璃喝下,螭捷的任务才是完成了,既是没事了,那她就可以离开了。 “那我先走了,琉璃,你脸色不太好,今日就好好休息吧。” “嗯我知道,只是辛苦你们了。” “应该的。” 第六十四章 离开琉璃房间,螭捷就来找十五她们了,十五看到螭捷是从琉璃的房间出来还端着托盘,有些意外地问道:“螭捷,琉璃怎么了?” “她有点不太舒服,我想今日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不舒服吗?那可要好好休息,最近真的是忙坏了,我去看看。” 说罢,十五动身要去,但被螭捷拦下了:“我刚刚已经熬了姜糖给她,公主你就别去了,现在她该是休息了。” “那便好,螭捷有心了。” “其实,是棋凡公子要我帮忙的,还是谢谢棋凡公子吧。” “棋凡?” 说到这,门口就传来棋凡的声音:“大家都在啊,怎么,聊到我了?” “刚说到你,你怎么发现琉璃身体不舒服的?” “啊,我早上起来就习惯看一看她,我去敲门听她答话有些有气无力,就有点担心,我也是问了她才知道她身体不舒服的。” “原来是这样,也麻烦棋凡了,棋凡有心了。” “应该的,琉璃的事,从来不是麻烦。” “好了,那就让琉璃好好休息吧,十五,我们还是想想和魁三谈判的事情吧。” “嗯。” “谈判?” 祁连浲意外,真是没想到她们会想到这招,心思还真是……单纯啊,竟想和魔族谈判。若是他还好,他向来言而有信,可就魁三那厮,那可是能背叛他,敢篡位之人,她们也敢相信? “对,谈判,我和十五想了一晚上,最后还是决定找魁三谈判。如今龙王派兵,我们两边算是势均力敌了,一旦打起来,南镇的百姓是无辜的,对他们,对生灵来说那一定是场灾难。” “可是,东方公子,你确定和魁三谈判,他能遵守诺言?他可是连自己的魔君都能背叛,为了权位,谋财害命之人。” “他怎么说现在也是一代首领,我相信他不会言而无信的,更何况,这么多势力看着呢,如今这件事惹得有多大,他又不是不明白,量他也不敢。” “那要用什么条件?方才你说,势均力敌?我们就算有龙王那五万神兵,和他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他的兵,大多不过是些虾兵蟹将,不足为惧,龙王的可是神兵,战斗力可是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的,五万足够了。” 可是,东方琛啊东方琛,你可知道,这龙王可不止派了五万给我们,同样也给了魁三五万啊……罢了,单纯就是单纯,连细作都不会用,还是靠他吧。 “好,那就当是势均力敌,那条件呢?你们准备开什么条件?” “其实,我们和他的矛盾只在南镇我和十五的那件事上,只要他肯妥协,将这件事交与我们受理,积极配合,待查明真相之后承担该承担的,还百姓一个安生,这件事就算有了结果。我和十五聊了很多,但是最后想到的是青丘的开放权,只要符合条约条件,我们可以开放。” 什么?!青丘的开放权?那岂不是浪费了他这一出好戏?他可是费尽心思才得到的,怎么可能就让魁三拦了去?青丘,是他的! “不可!魁三狼子野心,他今日敢篡这魔君之位,他日难保不会将目标放到青丘上,若真的实行了这个条件,岂不是引狼入室?” “这……” “况且,魔族现在的情况大家也清楚,魁三和祁连浲分为两派,祁连浲毕竟是愿魔君,心之所向,大多数魔族的心里,还是认他的,青丘如此做法,岂不是宣告认了魁三这魔君?就不怕引起祁连浲的不满,他若是攻上青丘,其他小帮小派,谁不想分一杯羹呢?” 祁连浲句句重点,听起来好像是在恐吓十五她们,但是祁连浲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可是当真做得出来这些事情的,就看青丘敢不敢惹他到那个地步了,如今的忍耐,是还不至于,也是为了…… “棋凡公子这么说,很有道理,是我们思虑不周了,那棋凡可有妙计?” “我倒是有一计,只是,有些冒险,不知十五和青丘敢不敢配合了。” “棋凡你说便是。” “公主,我想,或许我们可以找祁连浲他们合作。” “祁连浲!你……” 十五要说什么,但是被东方琛一把拦下来了,他看着十五摇摇头,十五自然懂得的,就安静下来了。 “棋凡公子,你都说了不该与魁三合作,那你是觉得,这祁连浲和魁三相比,是有什么可信任的地方?” “在我看来,魁三是一个包藏祸心之人,就像今日他背叛祁连浲永远,难报为了权力,不会违背我们的条约;但是,祁连浲不同,我离开青丘后或多或少留意了一些天界魔族的事情,了解到祁连浲他的能力、胆识远高于魁三,而且兵力也是只多不少,但是一直以来从来没有什么入侵的想法,足以证明,他不会为了一己谋利就背叛约定。” “棋凡公子说的是,但是,祁连浲可是善用谋术之人啊,而且他的心思更加难觅,听闻,魔族一战之后他深受重伤,但是任魁三寻遍还是不得他的踪迹,如今更是突然回归,夺回了黑黎崖,此人,不可不令人更加担心,小心啊。” “我……” “我相信。” 琉璃的声音传来,祁连浲回头看去,琉璃已经装扮好了,气色也好了些,站在门外,看着他的眼里满是信任。 螭捷叹道:“琉璃?” 琉璃没答话,只是步步走来,眼神定在了祁连浲的身上,祁连浲看琉璃走来了,忙前去扶了过来。 “怎么来了?” “没事,喝了螭捷熬的姜糖,好多了。”琉璃小声回道,随后看向十五她们,字字坚定道:“我相信棋凡,我相信他做的决定是不会害我们的。” “琉璃,十五姐也不是不相信棋凡,只是他说的想法,有些危险。” “嗯,的确,所以我之前也说了,就看十五和前去敢不敢冒险了。” “那棋凡,你有把握吗?他真的可以信任吗?” “我自当诚不欺,尽我所能。” “好,我相信你。” 祁连浲信任地看着棋凡,这个男子可是她的心爱之人,她怎能不信任?当然,她只是身为处理这件事情的使者之一,自然还是要征求其他人的意见的,此事,不是一个人的一意孤行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随后,琉璃看向十五和东方琛,是在等着肯定和认同,她希望她满心信任的这个男人,会是毋庸置疑的。 十五看着琉璃的样子,自是知道琉璃的满满信任的,叹了口气道:“那好吧,我们就没什么意见了,只是这件事,还是要和三姐谈谈的。” “自然,如此大的事,还是要和三公主交代的,只是,我毕竟是凡人,与三公主谈这件事情恐怕是不太好,还是要你们……” “无妨,有我。”琉璃接道。 看琉璃和棋凡此时的样子,十五和东方琛可是过来人,怎会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两人对视一眼,唉…… “这件事也是我们的决定,也不能琉璃一个人说了,我们一起吧。” “是啊,我又怎么能让你们两个女生说这件事?” 看着几个人也谈出结果了,螭捷想到之前祁连浲给她的任务,现在,也是时候说了。 “那这件事,就你们大家决定吧,虽然很舍不得大家,但是,我明日就要离开了,不能陪大家了。” “你要走?!” “嗯,琉璃,遇见你们真的很幸运,也是很珍贵的回忆,在大家最难的时候,我陪大家一起走过来了。” “你要去哪?” “我,你知道的,我自小无依无靠,一个人长大,如今遇到你们,其实我真的觉得三生有幸,只是,越来越觉得,我也该去看一看这个世界了。从前,我只知道到处奔波,一直都是四海为家的信念,但就觉得很飘零。现在,和你们一起经历这么多之后,我也想去了解生活,去认识整个人间,一定有很多美好等着我。” “螭捷的决定,我支持。”祁连浲附和说道:“我也曾游走过,我曾经历过,这人间喜怒哀乐,世事无常,很多事情真的只有自己亲身去经历才能感受的,都是很珍贵的回忆,螭捷也要珍惜啊。” “嗯,我会的。” “那,不再等等,明日就走?” “是,带了这么久,和你们在一起真的太像家人了,我想,早些走,早些去回忆起一个人的时候,去习惯原本的生活。” “那,我们还会遇到吗?” “一定会的!从江城到这里,琉璃,我相信,我们一定很有缘分!” “嗯!一定要一帆风顺!” “好!” 螭捷一整日没再管她们的事,只是想着尽快抽身出来吧,于是一直在收拾行李,收拾房间,这些那些的杂物……倒是琉璃,一直跟着她,有什么能搭把手的,立刻就跟上去了。 “琉璃,其实,你不必帮我的,我可以的。” “螭捷,我只是……舍不得你,想着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就是想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能帮上。” “真的没什么,琉璃,有缘就一定会再见的,更何况我们这么有缘分。反倒是我,现在都要走了,还耽误了你时间,你还是要和十五公主她们商量青丘的事的吧?” “我……不急,这件事我相信她们,交给她们也定不会有任何闪失的。” “真好,你们之间,可以如此信任。” “你们?怎么这么说?我们也可以啊!”琉璃撒娇道。 “是是是,我们也是,那琉璃,我离开后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和……大家。” “好,我一定会的。” “那我们一起收拾吧,我可要麻烦你了。” “好好好,你尽管麻烦。” 第六十五章 因为身体原因,大家没让琉璃过多的参与商议一事,所以琉璃就一直陪着螭捷收拾,到了螭捷该离开的时候,免不了大家也会难舍,但是该离开的终究还是要离开的。 “琉璃,螭捷要走了,你如此帮忙,可是舍不得?” “嗯,在凡间能遇到如此珍惜的一段友情,一定很珍贵很难忘的,我很舍不得她。” “若是有缘,日后我们定会再见的,琉璃你也不必太难过了。” “嗯,我相信会的。” “东西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螭捷说她想自己待会儿,顺便换洗一下,明日好精神满满地出发。” “也好,那你也别忙了,休息一下吧。” “我知道,棋凡,你现在来陪我,可是商议一事有了决定。” 祁连浲摇摇头,表情很遗憾的样子,本不是什么大事,但却让琉璃误会以为这件事还是没能如此解决。 看来祁连浲满脸遗憾的样子,琉璃内心满是担心,棋凡被这么否定,心里一定会是不好受的吧?虽然,这件事总会找到方法的,但是棋凡如此,她的心里终归也是不好受的。 “棋凡,没关系的,我相信你就够了,总有办法解决的。” “但之前,祁连浲……把我们迷晕,独独把你送回青丘这件事,你不怪吗?方才,你在那里,想也不想的支持我,我心里还是有些愧疚,但是那时的场合我也不便说,这件事是我考虑的少了。” “不怪,其实这件事说到底,对我也没什么伤害,再说,棋凡你不也是被绑过的吗?既然棋凡你能做到摒弃前嫌,那我也同样不会斤斤计较的。” “可……” “我相信你!” 祁连浲宠溺的笑笑,果真是什么时候都会为我着想啊,傻的……可爱?罢了,这份感情,走一步看一步了。 “其实,琉璃你误会了,我也没有被完全否定,这毕竟是青丘的事,就算是我提出了计划,我也不该去和三公主谈话,她们在里面谈,我只是退出来等结果而已。” “啊,真的吗?那便好,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支持你相信你。” “好,我相信三公主有她自己的判断,不会做出错误的决定的。” “嗯。” 祁连浲说着,但内心还是很有把握的,毕竟,他可是早就与三公主达成了协议,如今他提出如此方案,三公主恐怕是高兴还来不及,之前答应他的青丘的开放权,如今得到了光明正大的理由了。 只是,可惜啊,自己当初费尽心思走的一步棋,就这样浪费了,也罢,目的达到了,就没什么可不可惜的,就算是留给三公主的一点体面吧。 “三姐。” “十五,东方琛,联系我可是有了进展,哎?琉璃她们那?” “嗯,是有了进展,我们有一个想法,琉璃身体有点不舒服,就休息了,棋凡公子陪着,螭捷有事明日离开,去收拾行李了。” “身体不舒服,可有看大夫?” “三姐放心,没什么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棋凡陪着呢,喝了棋凡要螭捷帮熬的姜糖,也好多了。” “那便好,那便好,方才你说你们有了想法,是什么?” “其实……是棋凡公子的启发,我们想,既然难免要与魁三对立,那不如找一个更可靠的后背,挡住悠悠众口,于是我们就想到了……祁连浲。” “祁连浲?你们的意思该不会是与祁连浲合作?” “正是,虽然很冒险,但是三姐,这也是我们商讨之后做出的决定。” “你刚刚说是棋凡提供的想法?” “是。” “没想到,他竟这么敢想,够有胆量的。” “那,三姐,你觉得这件事可行吗?” “那你们想到的条件是什么?想和祁连浲合作,势必要拿出对等的条件的,否则,没有共利,合作也是孤注一掷的事。” “我们想,拿青丘的开放权去做交易,只要这件事祁连浲答应了,事成之后,青丘会给予适当的开放权。” “青丘的开放权,这不是胡闹,魔族之人,况且祁连浲的野心,不可估量啊,我们怎可信任?” 三公主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心里还是免不了要窃喜,如此,那她之前答应祁连浲的条件,可就光明正大了。 但难免,还是有忧虑的地方,祁连浲已经得到了出入青丘的权利,若此时还用这件事作为交换,他真的还会答应吗? “三姐,这些事情,我们也都考虑过了,祁连浲有野心不假,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没有触及天界之事,倒是魁三,一朝反叛就咬死了我和东方琛南镇的那件事,相比之下,祁连浲倒是个可信任之人。” “对,况且,论祁连浲和魁三在魔族的威望,魁三自是没办法和祁连浲相比的,如果我们得到祁连浲的支持,祁连浲以魔君之命指令魁三,拿这件事就解决起来会轻松多了。” “你们说的,确实不无道理,但我倒是能答应你们这件事,但若是祁连浲拒绝了,你们又有何应对?” “这……” “虽然我们还没想到,但是我以为他定会答应的,与青丘合作可是与天界合作的开端,有了出入青丘的自由,就不必再想掠夺之事了。而且日后,他野心再大也不能攻击青丘了,否则就是违约,我们都知道,言而无信的人失去了民心,可就失去了天下。” “你们说的很好,分析的也是对的,但是这一切,都要建立再祁连浲答应的基础上,若是他不答应……” “我们来负责,三姐,你只需同意了这个计划便可以了,剩下的交给我们,不能什么事都要你来扛啊。” “十五,你我,我们都是一体的,分什么你我,也没什么可怕的,我们可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相信你们。” “那,三姐,这件事,你可是答应了?” “是,答应了,但祁连浲好歹是魔君,想要找他合作,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嗯,我们知道了。” 和三公主断开联络之后,两人再商量一会儿就出来了,但是并没有看到琉璃和棋凡,想着应该是帮螭捷了,刚要前去,就看到两人回来了。 “十五姐,你们谈完了?” “嗯,三姐答应了,我们只要想办法联系到祁连浲,和他谈判这件事就够了。” “太好了!” 琉璃答完,满心欢喜地看着祁连浲,想着,他终于是受到支持的,一定会很开心吧? 祁连浲笑笑,也是感受到了琉璃的眼神,转头看向琉璃的时候,眼底尽是温柔。 “棋凡公子,这件事也是你提出来的,那下一步可是有计划了?我们要如何联系祁连浲?” “其实,我是想,一部分留在南镇牵制魁三,一部分去黑黎崖找祁连浲,原本我是打算和螭捷去,琉璃你们留在这里,毕竟以我和螭捷这样人类的身份,再凡间走到哪里都方便。 但如今,螭捷明日就要离开了,我想,和琉璃一起去,十五公主、东方琛公子你们留在南镇,等我们带好消息回来。” “这,倒也是个办法,但是难免这一路多凶险,还不知道魁三到底是有没有派人压加看守各地的出入口,你们要小心。” “十五公主放心,棋凡定会拼尽全力保护好琉璃的,定不会让她受伤,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我自然相信你会保护好琉璃,但是,你身为凡人,终究是有些能力不敌琉璃的,也要保护好自己。” “棋凡明白,定不会拖了后腿。” “棋凡,我相信你不会的。” “我也相信,承诺你的,我定不负!” 看着琉璃和棋凡如此,十五觉得当真是很危险啊,天条定律,琉璃到底有没有想过后果? 想到这里,十五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想要上前去提醒一二,虽然不确定这么说好不好,但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十五刚要开口,手指却被东方琛不动声色地拽住了,被轻轻捏了一下,十五看过去,看到了东方琛轻轻的摇头,一脸叹息的神情。 她自然是明白的,想想也是,感情的事若是能被外人的想法所支配,那就不是感情了,恐怕,说再多都是没用的吧?那便看开吧,琉璃长大了不少,这件事她的心里也定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那我们计划好,你们再出发,这件事太急也无用,我们还需打探一下祁连浲的底细。” “十五姐说的对,那这件事,我们现在也不方便出去,交给青丘吧,只会三姐一声。” “也好,这次,我们一同。” “好。” 琉璃看看祁连浲,收到祁连浲肯定的眼神,琉璃也放心去了,两人到了房间里,留下了东方琛他们待在原地等候。 有次机会,虽然刚刚拦了十五,但是,或多或少,东方琛还是要提醒祁连浲一二的。 “棋凡,经历了这么多,我们好像也认识很久了。” “嗯,是。” “还记得蓬莱那次吗?你们那么危险,害十五和我好生担心,万幸,你们都得以痊愈了。” “记得,是棋凡没保护好琉璃。” “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之事突然想起,还记得那入了魔的蛟龙,感情终是没能逃脱者天条定律啊。” 祁连浲也发现了东方琛这是话里有话,心想:我说呢,怎么突然就怀旧了,原是想着这啊,倒也无妨,只当是关心了。 “嗯,天条定律纵难违,但若是能光明正大得以认可,感情,不该受这些束缚的吧。” “或许吧。” 罢了,既然棋凡如此决定,那东方琛也只有祝福了。 第六十六章 其实,只要出了南镇,螭捷便就不用再担心暴露身份的问题,很快也联系到了和祁连岩派来的使者。 “怎么是他们?” 螭捷的眼前的画面,是她曾经挑选的魑魅魍魉,怎么会这么巧合就是他们来联系她?难道?被发现了! “护使,是殿下派我们联系您的,殿下他……都是知道的。” “这……也是,之前我去江城一事,他也早知道,这件事被他发现,现在想想倒也正常。只是,殿下为何要派你们?” “这,殿下让我们传话给你,不要回黑黎崖,去凡间游荡也好,哪里都好,只要保护好自己,不参与这些事就好,。之所以派我们,是特地来护你周全。”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不让我回黑黎崖?” “是,殿下说,是魔君大人的意思。” “魔君大人?” 祁连浲?之前都在南镇,他为何吧告诉她,而是派人来转告,再南镇的时候,一点暗示都没有,他到底是有何计划?又岂是她可以揣测的?只需听命罢。 “那好吧,殿下没有给我规定去哪里是吧?” “是。” “那好,我们去栖兰山。” “栖兰山?那是什么地方?” “没什么,一处小地方罢了,但是也繁华,正好带你们逛逛这凡间。” “我等怎敢与护使同游,只保护好护使便是,能有此番游历,已是何等荣幸。” 螭捷摇摇头,还真是,有够呆板的! 自小她便是一个人,也没什么经历,恐怕曾经的她也是这四人如此吧?若不是……若不是遇到了他们,怕是此生都不能有此等经历了吧? “罢了,到时你们跟好我便是。” “是,属下遵命。” 祁连岩收到祁连浲的消息之后,其实一开始也是想不懂的,但是永远相信长兄是他的信念,他相信长兄一定不会做有害魔族之事的。 “殿下,使者来信,已经联系到了螭捷,该交代的话也交代了,暂时不会回来的。” “他们可说去哪?” “没说,只说远离黑黎崖。” “也罢,他们在凡间也是不认识什么地方,到处走走便是,只要不影响长兄的计划,去哪里都好。” “是。” “南镇那边?” “魁三好像有了合作的人,之前有几批兵分拨到达南镇周围,是天界的兵,听手下打探,有可能是龙王的神兵。” “龙王?他不是要支持青丘吗?怎么会又派兵给魁三……呵,原是他的心思啊,怪不得长兄会有如此计划,看来是早有防备。” “殿下的意思是,若龙王背地里呵魁三合作了,如今又派兵支持青丘,就可能是两边都是幌子,实则是想挑起战争,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如今,若青丘肯与我们合作,我们刚好可以趁机提出条件,今时不同往日,我们被误会时,什么都是错的,但如今以我们再魔族的威望,魁三已经不敢轻举妄动,青丘难免不会心动,妥协。” “没错,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墨闻——应鸿的转世,可还是在魁三的手里,这一点,青丘难免还是有忌惮的。 长兄将他们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兵力这件事上,但其实应鸿也是很重要的一点,他的实力如今什么样了我们也不得而知,但推测也定不会太差的。” 祁连岩分析得没错,这些也的确都是祁连浲想过的,之事,在南镇,他也不必再提及此事,什么时候被提出来论辩过去便是,对祁连浲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殿下,我们要开始布置了吗?” “嗯,开始吧,在他们来的时候,我可也是来求助的啊,是一家大户的孩子,棋凡的弟弟——棋岩。” “是。” 南镇…… “琉璃,你们出来了,三公主可是同意了。” “嗯,棋凡,我们择日启程便是。” “嗯,我们准备几日,这几日刚好也安抚安抚南镇的百姓,博得百姓的信任和支持,可是很重要的。” “嗯,棋凡公子说得对。” “十五公主,留在南镇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和东方公子你们也要好好计划才是。” “那是自然,那……先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送螭捷。” “嗯,也是,十五公主你们也是。” 说罢,祁连浲就离开了,琉璃和十五道了一声,也离开了。 出去后,琉璃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棋凡,有些意外道:“棋凡,你还没回去吗?” “嗯,我在等你啊。” “等我?” 琉璃一脸疑惑,但是看到棋凡的眼神,那里面明目张胆的炽热,不禁让琉璃红了脸,这棋凡……怎么这样?! “棋凡,我,不想……” “崩”清脆响亮的一声,祁连浲在琉璃的脑门上弹了一记,但是并没有用力,而是专属的宠溺的小动作。 “想什么呢?”祁连浲笑道:“我又不是冷血动物,全然不顾你的感受,知道你难受,我又怎会放肆?” “那你……?” “我的意思是,我陪你睡,放心,不会碰你的,只是想让你好好休息,放你一个人,你又该胡思乱想了。” “我,也没有……” 琉璃说着,但是声音越来越小,心里确实是虚的。 “好了,走吧,我们休息吧。” “啊,好好。” 琉璃答应着,也跟着棋凡回去了,但是心里还是免不了嘀咕,棋凡,当真不会……怎么办,她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还不想……若是他执意怎么办?可又好像,只要是他,她也不想拒绝,真是!太纠结了啊! 祁连浲带来了回到房间,一路上,自然是注意到琉璃是走神的,小脑袋里,真是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祁连浲想着,或许,逗逗也好。于是,两人一回到了房间,刚关上门,琉璃转过身就被祁连浲抵在了门上。 “棋,棋凡!你,你,你不是说,说……” “哦?我说什么了?” “你说,不会……” “不会什么?” “不会碰我的!” “我也没说要碰你啊,还是……”祁连浲邪笑,缓缓靠近琉璃的耳边,有些戏虐般的语气道:“琉璃想?” 琉璃一下子,从脸到脖子都涨红了,没好气地看着棋凡,觉得还是不解气,就抬起双手,用力的将祁连浲推开了。 “谁想?我没有!” 嗯,不错,挺好玩的…… “好,谁都没想,那琉璃……”祁连浲拉回了琉璃,让琉璃正视自己,可以看到他全是关心的眼神,“早点休息吧,明日要送螭捷走,我知道你也舍不得,但是,还是要送的,今晚可一定要好好休息啊。” “嗯,我知道了。” “走吧,睡觉。” 祁连浲拉着琉璃,扶着琉璃躺下,自己也在一旁休息下,没有任何不该有的动作,就真的只是陪着琉璃。 按理说,琉璃此刻有棋凡陪着应该是很心安的,但是却完全不是!琉璃心里忐忑极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如此紧张!难道是因为……?哎不是吧,应该……? 祁连浲就躺在琉璃的身边,琉璃此事紧张的情绪,他怎能察觉不到?只是想想,祁连浲倒也是猜得出来琉璃为何如此的,安慰安慰吧…… “琉璃,怎么了?睡不着吗?” “啊?我,也不是,就是,不是很困。” “既然睡不着,那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吃的吧?” “啊,不用不用,我不饿,就只是,睡不着而已。” 祁连浲拄着一只胳膊,只是看着琉璃,满眼宠溺,久久没有答话。琉璃也是注意到了的,好奇的看着祁连浲,眼睛睁得大大的,真是……可爱! “棋凡,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祁连浲笑笑,低头在琉璃的额头上浅浅一吻,随后便俯身抱住了琉璃,在耳边轻轻道:“睡吧,我在。” 琉璃原本还在胡思乱想,满是紧张,此时听到祁连浲说的话,竟然觉得一场得心安,一时也回忆起之前的那种安全感。 缓缓闭上眼睛,困意来袭,琉璃没多久就睡了。 见到琉璃睡了,祁连浲心里萌生了许多莫名的满足感,看着琉璃熟睡的样子,祁连浲觉得很……温暖?! 这个词!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对祁连浲来说,这个次,早在父亲离开的那一天,一并离开了他。 没错,他是还有母亲,但是,对于他来说,母亲给的是亲情,是温柔,但那种属于家的温暖的感情,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从那天起,他肩负起了祁连家族,肩负起了魔族的兴亡,温暖,他不敢奢求,他也怕,一旦得到了,失去后的失望总有一天也会如期而至。 但是,此刻,琉璃躺在他的身边,他竟然又感受到了这种温暖的感觉!而且,这一次,在他内心深处,莫名强烈的,是不想失去,无论如何! “琉璃,我该拿你怎么办?” 祁连浲头疼,不禁在心中问了自己,但是,答案,明明那么清晰,清晰得他都不敢承认。这种感觉,是越想越怕的感觉,他怕若有一日,琉璃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了他的计划,知道了这一切的操控……会怎样? 对于祁连浲来说,不想失去,是最直接的想法,如今的一切,真的,太过美好了……想着,太多烦乱的心思了,不久后,祁连浲也便睡着了。 翌日…… “醒了?”祁连浲看着刚刚苏醒的琉璃说道。 “嗯,你早就醒了?” “也没多久,只是比你早一点。” “那你怎么不喊我?” “我想让你多睡会儿,还早,想多看看你。” 琉璃看着,也不答话,兀自还是微红了脸。 祁连浲笑笑,刮了刮琉璃的鼻子,说道:“好了,起来吧,我们也该去送螭捷了。” “嗯,好。” 第六十七章 该是送别螭捷的时候了,几个人都是舍不得的,但尤其,是琉璃,对于琉璃来说,螭捷是她在凡间的很珍惜的朋友,同生共死的感情,又怎能轻易说再见呢? “螭捷,我真的舍不得你啊……” “琉璃,其实我也很舍不得你,舍不得大家,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大家也是啊。” “嗯,我知道,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螭捷,这是百毒散,一般的毒药都能化解,你拿着吧,如今三界混杂,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啊。” “十五公主,这……” “是三公主的意思,你拿着吧。” “是啊是啊,螭捷,你是凡人,不敌我们,遇到危险的时候,还能用法术保护自己,多备点东西保护自己总是好的。” 琉璃接过药,拽过螭捷的手,塞进去,“给你就拿着,可没有换回来的道理,不过,十五姐也真是,备药的事也没和我说,害的我临别也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 “哈哈下次,琉璃送什么我都收,那,我就走了,大家珍重!” “珍重!” 螭捷离开了,琉璃心里满是不舍,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按照螭捷之前的计划,螭捷这是启程去往栖兰山了,那里,可是有通往青丘的结界!日后,若是琉璃知道了这一切…… 但那都是后话了,眼下,对于琉璃来说,她是送走了一个珍惜的朋友,留下的也都是必生所幸。 在螭捷离开后,十五和东方琛就回去了,只剩下琉璃还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螭捷离开的方向,久久不愿离开,祁连浲自然是要陪着的。 “琉璃,回去吧,螭捷已经走远了。” 仿佛没有听到祁连浲的话,琉璃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反应,还是那样呆滞。 “琉璃,”忍不住,祁连浲拉了拉琉璃的手臂,“好了,回去吧。” 感觉到有人拽了她,琉璃才反应过来,机械的转过头,看着祁连浲,没有答话,眼神很木讷。 琉璃此时的样子,真是吓坏了祁连浲了,怎么之前还好好的,突然就不对劲了呢? “琉璃,你怎么了?别吓我。” “我,棋凡,我只是觉得,很多人都在离开我,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嗯,我不会离开你的。” “棋凡,我想长姐了。” “再等等,等我们解决了这件事,就去救女君,快了,快了……” “嗯,还有,我突然想到,墨闻,墨闻怎么办?他还在魁三的手里!” “墨闻,我虽然见他的次数很少,也没什么太多的焦急,但是,听闻他是上古战神应鸿的转世,我相信他的能力一定不会差的,他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等我们救他回来的。” “可是,如今这样的局势,若是魁三伤害他怎么办?若是魁三将他当作威胁青丘和天界的工具……” 祁连浲也不再回答,而是抱住了琉璃,他知道,终究还是螭捷的离开让琉璃乱了心绪,多出了许多不安全感。 这个时候,其实再多的安慰都是无用的,琉璃听不听得进去都是显而易见的,答案,必然听不进去…… 祁连浲就只是拍着琉璃的背,用最简单的拥抱,给了琉璃足够的安全感。 “别怕,我在。” 一瞬间,祁连浲的声音进入到来了的耳朵里,那样的直击心脏,以至于,几乎同时,祁连浲话落,来了的眼泪也夺眶而出。 祁连浲也是感觉得到来了的抽泣的,缓缓松开了琉璃,握着琉璃的肩膀,转而看着她。 看到琉璃泪眼婆娑的样子,祁连浲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突然很疼,不想她哭,不想她哭…… 祁连浲抬手,拭去琉璃眼角的泪水,轻轻说道:“好了。” 语气里,是询问,是暗示,祁连浲只要琉璃好好的,别再在他的面前落泪,这辈子! “嗯,好了,没事了。” 琉璃说着,挤出来一个笑容,可能,这时候的笑,多是夹杂着强颜欢笑的,但祁连浲明白,琉璃的并不是强颜欢笑,而是安慰和释然。 因为,在琉璃心里,棋凡是她不可动摇的信任,更是那个不可替代的人。 “魁三大人,属下打听到,东海龙王派了五万神兵支持青丘,青丘也有意要和祁连浲合作。” “什么?龙王?祁连浲?你在和我开玩笑?” “是,属下可以保证,句句属实,这个消息一定是准确的” “龙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一边支持我,一边又去支持青丘,难道我是被利用了?” “魁三大人,要不要请人去联系龙王?” “不必,我要亲自去!” “那,祁连浲?” “放心吧,以我对祁连浲的了解,他这个人自诩清高,又不屑权贵,魔君之位的执念不过是那个死去的祁连家主而已。此时,青丘来找他合作,定是会吃闭门羹的,我们不必着急。” “可是,大人,若是那祁连浲被青丘开出的条件动摇了呢?” “不会的,怎么,我的话你不信?” “不,不敢,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担心而已,没有怀疑大人的意思。” “下去吧,龙王的事我亲自解决,剩下的,你们只要好好完成自己该做的就是了。” “是,属下告退。” 龙王……可真是有意思啊!当真就以为他是那么容易利用的?也未免太小看他了吧! 说做就做,从来都是魁三的性格,之前的忍耐可是把他的性子磨得早就不耐烦了,此时,龙王的事,更是让他不能忍! “龙王豪气,一下给我派了五万神兵,又给青丘派了五万神兵,这十万兵力在天界怕也不是个小数目吧?龙王盘踞在东海,还能有如此大军,属实不简单啊。” “哈哈,没想到,魁三大人如此关注我东海动向,真是有劳了。” “呵,龙王倒也不必在这里跟我寒暄,我来本也不是来和你寒暄的,龙王不觉得,作为合作伙伴,自己应该解释解释吗?” “解释?解释什么?大人是不放心我,怀疑我?” “那龙王不该想想自己的所做所为,该不该被怀疑呢?” “呵,既然大人怀疑,那便不合作便是,这五万神兵,现在想想,或许支援给青丘,是不是对我更有利呢?” “龙王你!竟敢失约?!” “呵!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情况,就算我失约,你又能奈我何?打得过我还是告发我?有兵力吗?有证据吗?” “龙王!” “我想大人应该好好想想,现在的情况,除了我的支持,你可是没有选择了。如今,青丘有天界的支持,有我的神兵,一旦她们再得到祁连浲的合作,你,还有出路吗?还是,魁三大人,愿意妥协了?” “龙王真是好手段,我评审最恨被控制,如今却被竟被耍得团团转,还真是可笑啊。” “大人也不必伤心,也不算控制,只要魁三大人安心合作,那我们就是友好的合作伙伴,又哪里弹得什么控制之说呢?” “呵,那就希望龙王做一个守信之人了。” “自然。” 龙王话答得魁三气得肝火直升,本是去质问龙王的,万没想到,天界之人,竟也如此心机,如此权谋。 当初,是他大意了,还以为龙王是一个盟友,如今看来,就是一个打着盟友的旗号,来假意示好的,失策啊…… 想到这,魁三越想越气,真是不能再想了,既然事情已经如此,受制于人,南镇的控制可不能在失去了。于是,魁三很快就赶回了南镇,一堆事情要处理,突然压过来,只觉得心烦。 “大人,您回来了,可是有解决的方法了?” “退下!” “可是,大人……” “我让你退下!” 魁三狠戾地答道,一把将手下脖颈抓紧,手下的劲道愈来愈恨,只是他并没有就下死手的力道,只是让他受尽这一点一点窒息的折磨。 在手下即将窒息的时候,魁三松开了手中的力道,突然感受到了空气,手下一阵猛咳,自己的鼻子呵嘴交换呼吸的节奏让他暴露了自己有多怕死,有多渴望这空气。 “呵,废物,还不下去,在这觅死?我倒是不介意送你上路。” “是是是,属下这就告退。” 仿佛得到赦免般,听到魁三的话,手下恨不得什么都不顾立刻逃出这营帐,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一定要告退,否则,不敬之罪可是不能受的。 这件事,还要说起往事,就是这手下的前辈,一次也是差点被魁三逼死,但在最后一刻,魁三也是留了一命。 只是,那厮除了命什么都不顾,什么都忘了,只是慌慌忙忙逃出了阵营,第二日,便听说,他死于凌迟,尸体被跑去喂养训化的神兽了。 后来,再提及此事,究其原因,大家才知道,原是这个人没有告退,视为大不敬,凌迟处死。 魁三的狠戾,从那一天起,更是加剧了。有句话,“伴君如伴虎,”大家心里,虽然魁三只是统领这魔族的一派,但生性和作风,却与暴君无异。 一开始,大家以为投奔于他,是投靠了必祁连浲更加明智的君主,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并不是,但也离不开了,身家性命都大在这里,谁敢?! 看到他慌慌张张的逃出了营帐,其他侍卫看到了,心里不禁也要嘀咕,这也是猜得到的,魁三,定是又生气了。 此时,若是谁还敢去惹他,那和寻思就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侍卫不敢,就连魁三最亲近的手下也不敢,可能,这就是魁三和祁连浲的区别吧。无论什么时候,祁连浲有祁连岩,有莫磊,但魁三,什么都没有,他就只有他自己。 “女君,最近过得怎么样?” “……” “我最近还真是很忙啊,都不常来看你了,哎不过你也得谢我啊,青丘我可是帮了不少忙呢,我可是给你们出了五万神兵啊。” 见瀛姬没有答话,龙王便接着说道:“但是,作为一个公平的人,我又怎能偏袒青丘呢?我还是也给魁三派了五万神兵的。现在,青丘有天界的支持,有我的兵,还想与祁连浲合作,魁三啊,就只剩我了,你说,走投无路之人,对于唯一能帮他的人,是不是就该为听是从了呢?” 还是不得瀛姬的答话,这次也连出来见都没见,龙王只觉无趣,说完便走了。 但,殊不知,一直留在屏障后面的,早就是一具分身,木偶一样的分身,那是瀛姬用一条尾巴换来的,就算什么都不能做,单靠气息,也瞒得过龙王了。 第六十八章 “琉璃,此一行,可要多加注意啊。” “我知道了十五姐,你们也是,魁三的大军终究是留在这里的,你们更要小心,若是他发动战争,万万要保护好自己。” “放心吧琉璃,你十五姐不差的。” “嗯嗯,琛哥哥也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十五姐。” “是,遵命。”东方琛笑道。 琉璃也是放心的,她知道,就算她不说,东方琛也是不会让十五姐受半分伤害的。很多事情,心照不宣,也不需要明说,两个人站在那里,感情如何一眼便知。 同样的,琉璃也知道,自己和棋凡的情况,十五姐和东方琛也是猜得出的,一直没有指出来,证明,她们至少也是默认的吧。 祁连浲看着她们此时,怕也是各怀心思,倒不是有怀疑的地方或是其他,不过是各自的担心罢了。琉璃的担心他是能明白的,十五担心的他也是猜得到的,只是,现在的十五怕是怎么也想不到他就是那个她担心的源头——祁连浲! 想想,突然就生了许多可笑,祁连浲也不想耽误了,早点走便是,这件事他也是想快些解决了。 “好了,琉璃,我们走吧。” “嗯,十五姐,琛哥哥,保重!” “珍重!” 琉璃离开,一路上,半分回头的意思都没有,就好像没有留恋一样,这让祁连浲很担心,他知道,琉璃这是在硬撑着,她定是怕回了头就再也转不回来了。 琉璃只是看起来坚强,其实一定很脆弱吧,怎么办?看到琉璃这个样子真的很心疼,他要琉璃依靠他信任他,是他没做到,才让琉璃没做到。 想到这里,一阵心疼与心酸,祁连浲只觉得这种感觉,比以往还难忍受,任何困难和阻碍都比这不被信赖的感觉来的强。 “琉璃,你……唉,看着我。” 祁连浲拉过琉璃,扶着琉璃的肩膀,让琉璃正视着他,就凭他对琉璃的了解,此刻,琉璃眼底的悲伤和掩饰起来的脆弱,在祁连浲眼里,一览无余。 “琉璃,我知道你有你的担心,也有你自己的坚持,但有我在,你不必这么坚强的,多依赖我吧,让我成为你的以靠,你我之间不必有这些生疏的。” “棋凡……我,我也没有,只是一路上都在想,到了黑黎崖该说什么,想如果祁连浲不答应怎么办,想他是个怎样的人,想这些那些的解决的方案,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真的。” 祁连浲也不回答,只是盯着琉璃的眼睛,一动不动。琉璃也是知道祁连浲在盯着她,也不敢抬头,害怕被看透,但是两个人不能就这么在这里这么僵持着,也是过了很久,琉璃才抬起来头,看向祁连浲。 但就是琉璃抬头的一霎那,对上了祁连浲的视线,这时琉璃才发现,在祁连浲的眼底,尽是心疼和受伤。心疼她看得出来,是……心疼她的,受伤,是因为她不相信他?可是并不是啊,要怎么解释呢?要不,要不…… 咳咳,想到这,琉璃不经意的紧张了一下,好在,这次是控制住了,脸,没红…… “棋凡。” 说完,没等祁连浲有任何反应,琉璃一踮脚就吻上了祁连浲的唇,浅浅一吻而已,蜻蜓点水般的离开了。 琉璃已经学的聪明了,做事就要猝不及防,防不胜防,措手不及……总之,快就对了。 琉璃也是没等祁连浲反应过来,从祁连浲的双手种溜出来,抱住了祁连浲。 “棋凡,我相信你,你不要在担心了,我也会满满习惯依赖你的,你可也要准备好习惯我啊。” 祁连浲从那个吻开始,就怔住了,琉璃这一连串的动作更是让他真真是猝不及防了。琉璃会对他做这样的事,真是令他,没想到啊! 但现在,琉璃的拥抱,带着温暖,捂住了他冰冷的寒意,琉璃说的话,更是让他觉得,心都被捂化了。 “琉璃,你……” “我,怎么了?不要以为只有你能看到我的心思,你在想什么,我可是也是知道的哦!” 祁连浲笑了,真是满心欢喜的,紧紧回抱住琉璃,祁连浲觉得没有比此刻更满足的时候了,就连那一夜,他也是带着些不确信和忐忑的,如今才是一颗心彻底放下了。 “那好,说好了,你以后就不许再瞒着我,自己胡思乱想,有什么担心不开心的,都要告诉我,知道吗?” “好好好,我知道了。”琉璃转转眼珠,脱离出祁连浲的怀抱来,看着祁连浲,突然抬起手,捏住了祁连浲的脸:“你也是!” “唔…好。” 祁连浲脸被捏住,说话有些许为难,这个样子,在琉璃的眼里,可爱极了!没想到,棋凡还有这样的一面,真是,太难得了! “棋凡,你这个样子,真的好可爱啊!” 什么?!可爱?!不行!我可是魔君,我的面子往哪放? 想到这,祁连浲只想挣脱出来,但是却收到了琉璃撒娇式的“威胁”的眼神,祁连浲觉得真是,没法拒绝啊! 祁连浲也不再挣扎了,算了,她开心就好,只是顺着琉璃,不再动手了。琉璃看到祁连浲这么“乖”的样子,开心极了,爽朗的笑声传到祁连浲的耳朵里,这时他才觉得,琉璃是真的开心了。 过了一会儿,祁连浲也感觉得到,琉璃的力气松了,想来,应该觉得也是时候差不多了,抬手摸向琉璃的手,将琉璃的手“扒”了下来。 “好了,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这一路你都没好好休息,只顾着赶路,许多都敷衍过去了,身体吃不消的。” “嗯,好,我也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 琉璃和祁连浲来到一家茶楼,这是他们能在这个镇子找到的唯一的一家茶楼了,说来也奇怪,这镇子不小,可就只这一家茶楼,不太平衡啊。 “客官,您里面请,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啊,我们就简单吃顿饭。” “好嘞,二位里面请。” 琉璃和祁连浲跟着小二进去,这茶楼很大,但是却鲜少有人,这可是唯一一家茶楼啊,生意怎得如此惨淡?二人互看一眼,有疑! “来,二位坐,吃点什么?” “就来几个招牌菜就好,加一壶热茶。” “好嘞,二位慢等便是。” 说罢,小二就要离开,但是却被琉璃叫住了。 “哎,等等,小二,你家的生意这是不太好啊?” “啊,是少了点,但是二位放心,我们这绝不是黑店!” “不,我没这个意思,我就是随便问问。” “小二,你们这里这么大的镇,只你一家茶楼,生意还如此惨淡,是有什么难言的缘由吗?” “啊,二位既是来吃饭的,小的在这里跟二位保证饭菜绝无问题便是,若是想知道其他的,可上这镇中打听便是,小的就不打扰二位了。” 这一次,小二话落就走,没给琉璃他们喊住他的机会,走的也是干净利落。 琉璃和祁连浲留在座位,这其中,必有问题! “琉璃,你想调查?” “我……嗯!” “好,我陪你。” 吃完饭,付完钱,两人也奇怪,本来以为是价格太过离谱才没人来吃的,但是并不是,都是正常的,只是没人来而已。 “奇怪,我还以为是价钱太离谱才没人来呢,如今看来并不是啊。” “我们去问问吧,但是,听小二的语气,只怕就算我们去问,也是得不到答案的吧。” “这,我们问问吧。” “好。” 两人出了茶楼,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真的和茶楼里是两个对比的,不该啊…… “大伯,请问你知道……” “不知道,起开起开。” 琉璃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被男人挡了回来,本以为在这里摆摊卖伞的人会很和蔼,很好问问题,但是琉璃却被挡了回来,真的是奇怪。 祁连浲拍拍琉璃,让琉璃靠后,他自己向前迈了步子。 “大伯,这伞怎么卖?” “十三文一把,公子买一把?” 瞬间,一旦换了问题,男人可是和蔼极了! 琉璃奇怪地看向祁连浲,满眼的疑惑,祁连浲自然是接受到了,也是一脸奇怪的。 “棋凡,这……” “有些古怪,琉璃,你想查这件事吗?但是,可能会耽误我们的脚程。” “我……还是,赶路吧。” 祁连浲低头,与琉璃平视,“琉璃,你的眼神可骗不了我。” “我,就是觉得这件事太奇怪了,他们的思想怎会如此特别?若是这里被什么人控制的,那就太可怕了,百姓,是无辜的啊。” “嗯,你担心的未免是多余的,如今看来,无论是小二的避而不谈还是卖伞人的冷漠,都证明着,这件事不简单。 若你想,我便陪你,我们一起,定是会很快解决的。况且,我们这些日子的奔波,黑黎崖离这里已经只剩下小半的路程,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那,棋凡,我们查查吧。” “好,那既然你决定了,我们还是要回茶楼的,这里,怕是只有这一家能住店的了。” “嗯,有你在,我不怕。” 第六十九章 琉璃和祁连浲商量后,就暂时留在了这里,看来往牌坊,得知这个镇子叫元蜀,名字的由来原是这个镇子的一任县衙,但是早已去世了,后人也是为了纪念他才得以命名。 “奇怪,百姓既然有如此感恩之心,也有过如此受爱戴的县衙,那如今做事又怎会如此诡异?” “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百姓如此很可能和他是有关的。” “这,为什么?棋凡,你是注意到了什么吗?” “嗯,看这整个镇子,虽然百姓都行事奇怪,但是却又有一个统一的特征。” “什么?” “他们的胸前都挂着一吊坠,有的是裸露的,有的是包起来的,当他们做完一件事,比如卖伞的大伯,每卖出一把伞就会对着吊坠祈祷,连买伞的人都会这样做。而在这些牌坊的牌面上,都可这一个相同的图案,可以推测的事,定是与这镇子有关,那么就很有可能与这个普来有关。” “所以,就是这个叫元蜀的人留下的影响,或者说是规定?” “嗯,推测是的,但是没有证据,以我们现在在这镇子收到的态度,这件事也是寸步难行。” “是哎,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琉璃,这里和其他镇子不一样,我们若是留下来可能真的要很久,你确定吗?” “我……” “琉璃,就算决定走也不要有什么负罪感,本来也不是你的事,只是帮不帮的问题而已,如今我们身上有着青丘的重担,既然这座镇子已经如此很久了,那我们解决完我们的事再回来也是可以的。” “棋凡,我想留下来,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我相信我们会很快解决这件事的。” “好,听你的,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 琉璃和祁连浲一路走来,本就受尽冷眼,这个镇子太不“友好”,其实,这一度让琉璃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她不该管这件事?青丘的事情还没有解决,长姐、三姐、十五姐她们一定还在等着她的消息,可如今她却耽误在这里…… 但每每看到棋凡忘了她的努力,她却又犹豫了,当初是她要坚持的,如今棋凡还是那么努力,就是为了她,她又怎能动摇呢? 这些心思当然是全都看在了祁连浲的眼里,有些话,终是要他开口的。 “棋凡,忙了一天,歇歇吧。” “我不累,琉璃,我们来这也有几天了,可是进展却……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 “琉璃,我知道这里的事情不解决,就算你离开也是带着愧疚的,但是青丘的事情很重要,我也看得出来你着急,我们走也是没关系的。” “可……” “这样,琉璃,你先走,等我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就一定会追上你,相信我,我一定追得到你!” “不行,棋凡,我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我没关系,琉璃,倒是你,我还担心你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 “我,我怎么不能照顾自己了,棋凡,你太小看我了。” “那就照顾好自己,等我追上你。” 琉璃被祁连浲的话突然回过来,有些意外,这一次他竟如此果断就替自己做了决定,是她没想到的。但是,却不由得还是害羞了,看来,自己这几日的心思,是都被他看了去,到底是自己早就被棋凡看破了。 “那,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好,我一定。” 事不宜迟,既然已经做好决定了,吃过午饭后,琉璃就上路了,分开的时候,两人难免是要难舍难分的,毕竟离开南镇之后,两人的感情就再不用有意隐瞒了。 琉璃离开了,剩下了祁连浲留在元蜀,既然琉璃走了,那祁连浲这些日子受得委屈,就不必再忍耐了。 他,祁连浲,堂堂魔族之君,要不是为了琉璃,又何苦受这不招人待见的委屈? 只见祁连浲眼神里满是不屑地看着挂在城门的牌匾,冰冷的低声吼道:“来人!” “是。” 瞬间,祁连浲的周围被暗卫包围,这些暗卫都是他当初从黑黎崖回来的时候带着的,这段时间一直隐身于暗处保护他们,当然,主要是琉璃。 祁连浲歪歪头,没有丝毫的感情,只是命令道:“去查,我要结果,必要的时候,知道怎么做?” “是,属下明白。” 回答规整,规矩严密,再得到命令的一瞬间,暗卫们领完命后就散了,该做的事他们都知道要做什么,至于那个“必要的时候”,不用说也知道,若是真的到了那时候,挡在前面的杂碎,处理掉也是没关系的。 “三公主,琉璃公主和棋凡公子已经出发了有一段日子了,算算时间,也快到了。” “是啊,快到了……” “公主,奴婢相信琉璃公主会没事的,她那么聪明机灵,还有棋凡公子在她身边,定会护好她的。” “这我知道,只是,黑黎崖,那可是个是非之地啊,祁连浲,他的心机,他的修为,我真的不敢估测,只愿琉璃和棋凡能没事吧。” “公主,其实,奴婢以为,十五公主她们分析的没错,就算祁连浲的心思再多,可现在双赢的事情摆在他的面前,他只要同意,就定不会伤人的;若是不同意,也没必要伤人。” “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道呢,我就怕魁三等不到那时候,若这时候,祁连浲和魁三连结起来,那可就麻烦了。” “这……” 的确,那样可就太危险了,对于青丘来说,婢女没有想到这一点,当三公主说出来的时候,才知道是自己想的太少了。 但是!怎么可能,祁连浲怎么可能和魁三连结起来呢?他现在,可是满心都挂在琉璃的身上,想琉璃所想念琉璃所念,就在三公主还担心琉璃她们的时候,祁连浲还在相伴放解决元蜀的问题。 不过,也快了,不必再掩饰身份,想要解决元蜀的问题,岂不是简单?甚至,那就不是需要他亲自下场的时候了。 “也不知道,棋凡现在怎么样了……” 琉璃已经走到了黑黎崖附近,就近找了家酒馆歇下,琉璃本就是一路担心着祁连浲来的,如今离黑黎崖越近,越是想念,不知道祁连浲的近况如何,没有祁连浲的陪伴,琉璃心里都是空落落的。 这大概,是她琉璃至今,第一次感觉到心里如此空洞。 往日,一是为了游玩,所以从不曾有什么担心;二是为了正事,自己一个人也无所谓,况且,大多数时候是有人陪着的,有十五姐,有东方琛,有墨闻…… 酒馆里进来了两个一身黑衣的魔士,琉璃自然是一眼就认得出来的,但好在他们认不出来她,她只能故作镇定,如今还不是千轻举妄动的时候,还是要等棋凡来了再从长计议此事,先静观其变吧。 “小二,老样子。” “哎,好嘞。” “老样子?看来他们是经常来。”琉璃心想。 “这几日,你们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没什么,还是老样子,我看魁三是真的顾不到这边,一心就想着打青丘呢。” “嗯,我这边也什么动静,应该是。” “那你说,为什么魔君大人还让我们守在这黑黎崖?就青丘和魁三现在的形势,以我们的实力,站在任何一边都是必赢的局势,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双赢,多好的机会啊。” “唉,魔君大人的心思,岂是你我可以揣测的?魔君,应该是有自己的计划吧?” “计划?我看未必,我看魔君是一点心思都没有,待在黑黎崖也不出去。” “可能是吧,不过这样也好,战争有什么好的,现在的生活才是珍惜的。” “但,这样我们就拘泥于黑黎崖这里了,若是有了打开外界的通道,岂不是更加自由?” “可我们生活的是这里,魔君虽然年纪轻轻,但是为了魔族的和平安宁,做出了不少努力,如今这一切都是他的心血换来的。” “可这就只是生存。” “不然呢?割据一方,一统天下?你还年轻,不懂现在生活的珍贵,而且我相信,这件事魔君大人也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的。” “可……” “隔墙有耳,这件事就聊到这里吧,吃菜,聊聊别的吧。” “哦,好。” 这些对话,全进了琉璃的耳朵里,被琉璃记住了。 “看来,祁连浲还在黑黎崖,也还没有和魁三合作,无论魁三想不想,我可都得早点谈合作了,棋凡,你什么时候能来啊?” 此时,元蜀,城中从未有过的安静与正常。 “都解决了?” “是。” “很好,都下去吧。” 祁连浲一声令下,暗卫便瞬间散了,他坐在镇中的高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百姓和那几具尸体,眼神没有半分温度,现在看待无关之人的生死的时候,祁连浲都已经是麻木的了。 “看来,这件事也不是很难解决,你们说,是吧?” 第七十章 众人面面相觑,都心惊胆战地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喘一下,看着祁连浲脚下被折磨地不像人样的男人,都怕极了,生怕自己也落得和那些人一样的下场。 除此以外,祁连浲的面前,跪着的更是几个瑟瑟发抖的人,这下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如此可怕。 那几句尸体,死于凌迟之刑,这凌迟有多残忍大家都明白,如今又是血淋淋的惨躯摆在众人面前,真真是不忍直视。 “大人!大人!您饶命啊!我们,我们只是奉命,也没有害什么人,您就放过我们吧!”一个人苦苦哀求着,又话锋一转,指着地上的尸体道:“是他们,都是他们指使我们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也是被蒙在鼓里啊,大人!” 随后,其他几个人更是纷纷附和。 “呵”祁连浲冷哼,“你们不知道?人死了你们逃避责任得倒是快,把责任都推到四人身上,你们倒是也不怕被咒。” “我,我们没有……” “方才你们说,没有害人?那你们可知,有多少过路人就是死在你们着冰冷的城里吗?” “这,大人,那和我们没关系啊。” “和你们没关系?那就说说哪里和你们有关,”祁连浲觉得有些累,看向旁边展着的暗卫,歪歪头:“你,你来说。” “是。”暗卫字字稳重,开口:“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三年来,来往元蜀的外地人有六百五十四人,其中,有一百零二人死在了元蜀。当然,我们查到的是,这些人死亡的原因不止一个,但是最主要的是死于暗杀,而这些死于暗杀的人,又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去过县衙和档案馆。” “明白了?还要他说下去吗?” “大人,那和我们没关系啊。” “真的,没关系?” 祁连浲眼神更加冰冷,与之前相比,分明是多了几分杀意。 看到祁连浲的眼神,几个人是真的不敢再说谎造次了,什么都招了,连连求饶,不一会儿,额头已经磕得出血了。 “若是你们没惹到我就算了,其实,我也不是想要主持什么公道,你们的公道再我眼里,一文不值。只是,你们想动我的女人,这就不能忍了,毕竟,你们应该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你们想动就动的,是吧?” “是,是我们右眼不识泰山,不该妄想的,但,但是,夫人她,她不是没事吗,您就高抬贵手,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吧!” “嗤。” 祁连浲抬手,将那说话之人牵引过来,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脖颈,字字狠戾道,“你倒是敢想。” 话落,祁连浲手中力道一重,只见那人脖子一歪,嘴角流出鲜血,没了气息。 该说不说,这也是这几个被“处理”的人里,死得最痛快的了。 众人看着被祁连浲掐死的人,更是害怕,不动声色地,被召集起来的人群,向后退了退。 “不堪一击。”祁连浲的眼里满是不屑,看着默默向后退的众人,轻蔑的笑了,又继续他的话:“方才,好像有人说没伤到?那我问问,若不是我在暗中保护着她,恐怕她现在也中了毒手吧!不甘心?还是嫌自己死得太容易了?!” 若是说,刚刚的祁连浲只是狠戾,那现在的祁连浲,着实是生气了。一想到那日他和琉璃分开行动,要不是因为他担心琉璃,暗中跟着,或许琉璃就也被偷袭了,那他们现在可就是阴阳分隔了。 “不敢不敢,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看到祁连浲现在的样子,众人才真正明白了,他们得罪的已经不是一个狠戾之人那么简单,若单单只是狠戾,也就是折磨人罢了,但这般藐视人性命,就证明,人命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若他是想玩弄,恐怕这元蜀的百姓,还不够他玩于股掌。 “大人,其实,我们也是无奈啊……这几年灾荒严重,民不聊生,好不容易来了个县令,还是个清官,办事板板正正,我们只能跟着。虽说,是受人爱戴了,但是,挣不到钱,有什么用?我们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想到这个办法的。” “所以,你们就杀了元蜀,再利用这元蜀的威望,操控百姓。你们告诉百姓以素为食,将所有肉类尽数上交,卖去邻县,再挣比大钱,而这钱都用来赈灾和操持商贩,当然更有一部分被你们收入囊中。对外乡人,你们倒是控制得很好啊,让百姓冷淡,凡是有调查这件事的人,你们自己再解决。的确,是个好主意。” “对吧,大人,既然您也觉得是个好办法,那,那就放过我们吧,我们也是走投无路啊。” “我承认你们的注意,和我要罚你们,冲突吗?” “这,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您不是也能觉得,这是个办法吗?” “是啊,我承认,但是,我也一早说了,是你们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我才要惩戒你们,而且,事情处理得这么不干净,也是废物。就你们元蜀那些事情,我不想管,也不感兴趣,我现在也不过是再完成我家姑娘留给我的任务而已。” 祁连浲现在竟觉得有些无聊,懒懒地继续说道:“行了,我也累了,处理了吧。”说罢,祁连浲招招手,暗卫就解决了几个当头的人。 众人看到这些人都死了,就更加沉默,纷纷低着头,不敢看祁连浲一眼。 “你们倒也不必这么怕我,我对你们的性命不感兴趣。其实,这件事,你们……姑息……呵,罢了,与我无关,散了,我还有事,不想再在你们这里耽误时间了。不过,我希望,如果我带着我家姑娘再回来,这里,能“正常”,明白吗?” 众人忙点头如捣蒜,乌泱泱得听着,都是“是是是”。 祁连浲嘴角一歪,嘲笑地起身,离开了,暗卫也随着他的离开隐去,城中剩下的是不知所措的人群和不堪入目的几具尸体。 既然元蜀的事情解决了,那就还是尽快赶路赶上琉璃吧,对于祁连浲来说,万事,最保险的还是留在琉璃身边。若是他不在,稍有差池,他的身份……可不能带着误会被揭开。 不过,倒也还好,如今琉璃不在,其他更没有青丘的什么干系杂人,他若是像赶路,那就不是很麻烦的事了,魔君的脚力,想多快就能有多快,也吃不了什么苦。但是,琉璃那里,还是要演一演的。 没两日,祁连浲就到了黑黎崖附近,找琉璃也不难,那么多沿线和暗卫,可不是养着玩的。 琉璃也是一直在等祁连浲,一边调查一边等,这黑黎崖的情况也了解的差不多了,目前还没什么危险的事情。 只是,担心棋凡一个人留在那样一个冰冷的城镇中,还要调查这么难处理的事情,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罢了,棋凡,她还是信任的,但是要有的担心还是要有的。 看着琉璃这么担心他,祁连浲心里莫名升起了满足感,好像突然才有了被需要被珍惜的感觉,尤其那个人还是琉璃。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吧,也快要到“棋凡”赶来的时候了,琉璃,快了…… “护使,我们来这栖兰山有一段时间了,您说带我们出去游玩,可留在这里迟迟不走,是有什么计划?” “怎么?待烦了?” “不敢,小的不敢,只是有些疑惑而已。” “这是个好地方,再过些时日你们就知道了,再者,这里的繁华你们也看到了吧,你们也是这辈子第一次来这么繁华的地方吧?” “是,小的哪里见过如此如此烟花纷乱之地,还要感谢护使大人,让小的们打开眼界了。” “是吗?那你们还催是吗催?” “小的知错,还请护使责罚。” 螭捷的语气一转,字字冷厉,魑魅魍魉几个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分明是生气了的,此时不求饶,更待何时啊。 “嗤,我还能放你们出去玩就好好珍惜这段时光,免得以后,没了机会,可别说我没给过。” “是是是。” “行了,退下吧。”螭捷语气都是冰意。 待几个人退下之后,螭捷看着眼前桌子上的杯子,心里不禁还是烦闷。要说她因为手下的问题生气,那只是一部分原因,更大的原因是她许久没有魔君的消息,最后的命令都是让她离开,心中不知为何,郁闷难忍。 莫名的,螭捷就算看着杯子里的水,竟也是烦得很。想想,拿起眼前的杯子,一饮而下,生生是喝出了酒水的气势。 “也不知道,魔君大人现在如何了,进展怎么样?” 酒楼里,一阵纷乱,突然就热闹起来了,怎么了?怎么回事? “来来来,大家看过来。”是酒楼的主持,好像有什么事要宣布,“今儿,是我们新晋头牌亮相的日子,到场的各位可都是有眼福了。” “老板娘,不用那么隆重的介绍了,快把姑娘带出来吧。” “各位爷别着急,这位姑娘啊还是老规矩的,卖艺不卖身,你们再心急啊,也别想太多了。” “老板酿的规矩我们一直都知道,这头牌历来音容都不烦,大家也是想养养眼,既然要亮相了,那赶快拉出来吧。” “对啊对啊,是啊是啊……” 人群一阵轰动,都期待着这头牌的到来,螭捷也是刚好,没想到就这么凑巧,正愁着,也就看个热闹吧。 第七十一章 载歌载舞,流光碎金,从天而降,乍看过去,此等容貌身形竟有几分是像极了天界的女子,此时人群中就变得热闹了起来,也不乏阿谀声夸赞声。 “仙女下凡!” 人群中有人率先喊了出来,随后,就是一大批的附和赞同。但是,这一切看在螭捷眼里却是莫名的生出些许无聊,原因只一个,她并不感兴趣。唯一能使她驻足于此的原因,就是那一丝的好奇罢了,要说是为了随从,那就说得未免冠冕堂皇了些,毕竟,手下终究是手下。 只见,女子随着乐曲起舞,一摆一动,飘摇婀娜。当然也是有乐曲选的好的原因,本就是上好的夜色,趁上着流转的灯光,让台上的女子的舞姿,平添了些许妖艳进去。 只管跳舞,时不时倒是会抛几个眼神给台下,台下自然是阵阵惊呼。但是,这几个眼神并没有焦距,似是给台下所有人,但又谁都没看。 而后,不知是灯光在配合,还是螭捷的心理原因,她看到,巫女的目光直直就落在了她身上,但是也只是一瞬,凭这惊鸿一瞥,螭捷在心中暗叹,有点意思。 乐曲渐渐舒缓,眼看的步伐节奏页没那么强了,众人知道,这一舞要结束了。可,此等视觉盛宴,如此养眼的美女在眼前翩翩起舞的样子,人生难得几回啊,谁都舍不得。 于是,人群中竟开始了哄抬,要买着女子再舞一曲。 “十两!我要买这女子再舞一曲!” “二十两!只我一人!” “三十两!” …… 螭捷算是看出来了,在这些看热闹的人中,原来还真是不乏阔家少爷,高官厚禄,一个个都是被迷了眼,啧,人性不过如此…… 但是,鄙视归鄙视,螭捷不免还是要想起方才那一眼,究竟是她误会了,还是…… 还不等螭捷继续想下去,台上来了动静,是老板娘来主持场面了。 “哎,各位客官真是抬举了,我家姑娘哪里值这个价?但是啊,我们页有我们的规矩,诸位都是知道的,我家的姑娘卖艺不卖身,千金难买笑,只要姑娘不愿,各位强求也是徒劳啊。” “那就姑娘笑一笑,赏个脸再舞一曲!” 人群中又有人开始起哄,随后意料之中的是乐此不疲的附和之声。 只见,头牌侧身对老板娘说了些什么,老板娘也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这一眼好像分明就是落在了螭捷身上。 螭捷被这突然的一眼盯得一愣,若是之前她是怀疑,那么这次她就是确定了,老板娘那毫不掩饰的眼神和女子是不同的,只是,螭捷不懂,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想着想着,老板娘有发话了,说了些客套话,糊弄了台下的客官,看官也是觉得看不了就看不了吧,刚那一阵兴奋过去了,理智回身,便就做罢了。 而螭捷,依旧站在台下,没有离开的打算,但旁边的魑魅魍魉实在聒噪,螭捷有些烦了,想了想,才抬脚转身向门口走去。只是这几步,走得倒是“清闲”,生生走出了“老年遛弯”的架势,魑魅魍魉作为手下自然不敢多说些什么,只当螭捷是心血来潮,想“闲庭信步”一番。 螭捷当然不是什么心血来潮,她知道,老板娘定会来找她,她可得留些时间给老板娘才行,当然,论起个中原因自然会是那头牌的意思。 螭捷带着手下,这几步走得足够缓了,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喊住了她。 “姑娘慢步!” 螭捷回头,果不其然,是老板娘。 “老板娘,有事?” “瞧姑娘说得,好像我是来找你麻烦的似的。” 老板娘讪讪的笑着,摆着手就要去拉螭捷,但被螭捷躲开了,没什么原因,倒也不是怕,螭捷就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老板娘被躲开,先是一愣,而后又很快掩盖了过去,讨人笑脸过活的人,这点还是受得起的。 “瞧姑娘生分的,其实啊是好事要告诉姑娘,方才姑娘也看到我家头牌了吧?我家头牌的舞姿可是能担得起一代芳华?” “自然。” “既然姑娘也夸了,那现下我家姑娘是觉得与你有眼缘,觉得一见如故,想和姑娘聊聊,姑娘可给得了我这面子?若是我这脸面都拉不来姑娘,那我可真是老了,废材了。” 呵,原是如此,不知那头牌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就有了兴趣。 “老板娘哪里的话,方才那么多客人都没争得娇人一舞,我这能被看中是何等荣幸,烦请老板娘带路。” “不烦不烦,姑娘请。” 说罢,老板娘就侧过了身子,抬起手示意,给螭捷让了条路出来。 淡定如螭捷,顺着老板娘给的路就迈开了步子,身后,魑魅魍魉刚要跟去就被拦了下来。 不过也是,姑娘看上的也只是螭捷一人,这四人再他们眼里不过是随从罢了,虽然现实也是如此,此取自然不能让跟着。 螭捷也不强求理论写=些什么,摆摆手让他们先走了,魑魅魍魉也只是服从,这是他们的准则,也没怎么样便退下来。 老板娘带着螭捷来到了头牌的房门外,告诉螭捷头牌就再里面等着了,便就退下了。 看着老板娘离开,螭捷回头看着眼前的门,倒是好奇,这头牌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想着想着,就兀自低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像极了嘲讽。 “当当当” 敲门声想起,屋内显示一阵悉悉索索的盛宴,随后就响起了脚步声,螭捷知道该是那人来开门了。 房门被打开,头牌本是带着满面笑容,但是,就在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螭捷的手就已经抓到了头牌的脖子,一把将女子带进屋内,反手就关上了门。 “咳咳,咳,姑,姑娘,放手,,你,,咳咳……” 螭捷看着女子软弱求饶的样子,一时不知是心软还是什么,可能是觉得没劲吧,便松了手。 也不去看头牌,只听见她在一旁阵阵的咳着,螭捷只是直直地走到桌子旁,坐下,等着人来说话。 头牌咳嗽了一阵,感觉好多了之后,也就来到了螭捷身边。 要么怎么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呢,头牌美得还真的是出彩,可不是一般姑娘比得上的,此时她就站在螭捷旁边,微微作揖,柔柔地出了声。 “方才,丹娘的样子实在不像话,失礼了。” 嗯?什么失礼?螭捷想了想才算是明白,原来是指她刚刚咳嗽那件事,是,挺好笑的。 “明明是我掐了你的脖子,你倒是先道起谦来了。” “没有,不怪姑娘,是我唐突了,擅自做了决定,就让老板娘把你带过来。” “哦?行吧,那你说说,你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看着姑娘有缘,就邀请姑娘来坐坐。” 有缘?这话糊弄鬼呢?也不是,这要是用来糊弄起那些低阶死脑筋的魔士来,估计也会信。 “姑娘有话就直说,找我来不能只是有缘吧?若是这么轻易就能见到姑娘一面,方才楼下那些抬价的岂不是要气死?” 头牌笑笑,没有回答螭捷的问题,而是在螭捷旁边落座,开始讲起她的故事。 “我叫牡丹,是老板娘赐的名字,大富大贵的意思。我是老板娘养大的,听老板娘说刚捡到我的时候,我发着烧,治好以后关于过往的一切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之后就在这里长大,从小跟着这里的姑娘们学曲学舞。 也算幸运,出落的不错,老板娘时常对姑娘们夸我样貌好,我也是偷乐。从前,我还小也没怎么出来示人过,现在,到了年纪也就出来了,他们都叫我丹娘,姑娘若不介意的话,也可以这么叫我。” “所以……你叫我来,是给我听你的身世的?那不好意思,其实我还真没多大兴趣。” “我知道,看得出来,姑娘不是凡俗之人,方才那些酒气,姑娘一点也没沾上。” 螭捷就只看着她,也不接她的话,丹娘知道这是在等她说。 “在台上,我虽是在跳舞,但是也会偶尔关注台下的情形。姑娘站在其中,截然不同于那纷乱酒色,而是我没见过的冷淡与孑然,你身上的气质让我说不上来的感觉,丹娘不知道原由,但就是觉得很羡慕。” “羡慕?” 螭捷微微颔首,羡慕?有什么可羡慕的?自己的身上有什么不同吗?没有啊,若是有也就是有那凡人不可及的力量,魔力,但是,一介凡人又怎能察觉到?所以,到底是什么呢? 在丹娘眼里,此时的螭捷的确实在思考问题,但就是没由来的觉得她有些发呆的嫌疑,一时竟觉得好笑,不禁笑出了声了。 旁边的一声浅笑算是把螭捷从自己的大脑中拽了出来,实不相瞒,刚刚她的确是有些发呆,但怎么能被人发现呢?突然回神,螭捷就看向了丹娘,问道:“你笑什么?” “没有,无聊罢了,姑娘方才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 “那,姑娘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是否也应该告知于我姑娘的芳名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一闪而过,仅仅是一闪而过,失望从丹娘的眼睛里划了过去。 “也是,姑娘不愿说就不说罢。” “无妨,螭捷。” 此时,螭捷反倒是来了兴致,有趣,不能回黑黎崖,这么打发打发时间好像也不错。管她是什么想法,一介凡人,也打不过她,更何况还是个姑娘。 听到螭捷的回答,肉眼可见的,丹娘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不比失望的眼神,这个惊喜的神情是不需要隐藏的。 第七十二章 尽管,就算不被旁人告知,螭捷也是看得出来的,丹娘这个人,没有那么单纯,也远没有看起来的这么“柔弱”。但,她却没心思才这些,与其无端猜测,还不如自己去发现,既然,这丹娘似是有意与她结识,那么她就顺水推舟,将错就错,倒也不是不行。 不过显然,今天,两人也是“第一次”见面,自然不会深聊,说多了也不过是嘘寒问暖,言语之间罢了,至于丹娘嘴里的有几分真,就另当别论了。况且,来这不也是因为无聊罢了,若丹娘真有什么打算,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硬生生遭人惦记来得强。 夜深,螭捷该离开了,且不说外面还守着的四个小护卫,就当是她自己,也并不像再多待于此。眼看着,丹娘虽是熟络得快,能说会道,这会儿也是有点没话找话的意味了,呵。 “丹娘。” 螭捷突然张口,彼时,对面坐着那人还在留着心思找话说,听到突然被叫住,也是愣了一下,但更多的是没想到螭捷会突然开口。 “啊,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看夜已深了,丹娘也该休息了吧,这随我一同前来的人还在外面等着……” 螭捷没再说下去,心想,话说到这,怎么也该明白了。也确实,话从螭捷嘴里说出口,丹娘就明白了什么意思,自然是懂的。 “啊,是啊,丹娘只顾着自己与姑娘投缘,兀自说了这么多,没想竟已经这么晚了,姑娘也是该休息的时辰了。” 丹娘的话说到这就停了,螭捷也觉得差不多点到了,便起身要离开。 看到螭捷起身来,丹娘也是立刻起来了,但是螭捷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丹娘的肩膀,力道不大,但足以让人坐下,笑着道了句“不必了”,便离开了。 门外不远处,老板娘倒是一直守着,此刻看到螭捷推门出来了,佯装是刚好来送些茶点,端起早就准备好的小吃就过去了。 “哟,姑娘怎得出来了?这不,我刚准备好的茶点,怕姑娘饿着,正要送去呢。” “哈,老板娘有心了,只是不早了,我与丹娘也聊的差不多了,就先走了。” “啊!你瞧,我也是,就想着准备这些,倒是忘了时间,那姑娘等等,这糕点可是私厨的,买不到的,我给姑娘包起来。” “不必了,给丹娘送过去吧,我就不吃了,改日,有机会一定尝一尝。” “好好好,那我找人送送姑娘。” 听了这话,螭捷摆摆手作罢,“那也不必,我带了的几个家丁还在外面候着呢,没我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走,就不麻烦老板娘了。” “哎不麻烦不麻烦,那姑娘改日再来,我定好好招待。” “那就先谢过了。” 说罢,螭捷便离开了这里,门口魑魅魍魉四人一字排开,就在在门侧等着。见螭捷出来了,连忙上前询问。 可能是嫌他们太聒噪,螭捷只是摆摆手,让几个人住了嘴,开口:“今日之事,先不要说,我先看看情况。” 几个人虽然不懂,但是依然听命,这是命令。 黑黎崖…… 时间差不多了,祁连浲估算着,看琉璃也快等到心里受不了了,该出现了。 是日,正午一刻,午饭的时间,客栈里细细碎碎开始来客人。琉璃是住客房的,自从那日听到了魔族几个魔士的对话后,就开始格外小心,现在饭点基本上是在房间里吃,小二送上来的。 不过,这日,也的确是在房间里呆的久了,怕被嫌疑,也是有些私心,待不住,每天都在想着青丘这些事情,只要一闲下来就开始像祁连浲,这样的日子,真的是算得上是折磨人了。 于是,她出来了。 客栈一楼,一个墙角的位置,不显眼,但也不会影响食欲。 “小二,老样子。” “好嘞,客官,您今儿怎么下来了,真是挺久没出房门了。” “啊,最近几日忙着背一些琴谱之类的,就懒得出门了。” “会琴,可是好雅兴,那姑娘稍等,饭菜马上就好。” “好。” 结束这个聊天,这里,就又剩下了她一个人,看着热闹的客栈,但到了她这里,在她心里却还是安静得可怕。 这种没有安全感的感觉,到底是多久没有感受到了? 都怪棋凡!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不会这么轻易就没有安全感,从前上天入地的玩,那可是一代“佳话”啊! 越想,越气,这会儿,偏偏是没了那些担心与忧虑,琉璃心里都是一句句对祁连浲的坏话。 饭菜上得快,琉璃拿起筷子,就戳着碗里的米饭,嘴里还嘟嘟囔囔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看过去,只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嘟着嘴,气鼓鼓地戳着米饭撒着气。 祁连浲想着回来的日子,于是也是想着就这吃饭的时间刚刚好,谁知道一进门,往客栈里四下望去,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甚是,,,可爱! 见到有人进来,赶上店里生意忙,小二没顾得上,没人来招呼他,正好,方便他做些什么事。 祁连浲迈轻了步伐,向墙角的位置走去,而墙角那人,此时正戳着米饭撒气,沉醉得很,加上祁连浲的武力值以及对琉璃的了解,这一步步的,不声不响,对来人的声响也是没感觉到。 客栈不算太大,加上祁连浲的腿,着实长,几步就走到了琉璃对面。 祁连浲看着琉璃,这副气鼓鼓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怎么也没想到,再重逢,他见到的会是琉璃的这副样子。 于是,憋着笑。 “姑娘,可是这米饭惹你生气了?” “才不是……”琉璃下意识反驳,随后就反应过来,有人跟她搭话!哎,等等,这声音…… 猛地一抬头,映入眼帘的,琉璃的眼里,正是她撒气的人! 棋凡!!! “棋凡!?” “嗯,是我,我追上你了。” …… 良久,祁连浲的话落在地上,感觉都快凉透了,那边琉璃还愣在原地,没个反应。 见状,祁连浲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回来得太早了,把人给吓坏了。 可是,看到琉璃眼里的不可置信,祁连浲也是反应过来了,但也确实,是吓到了。 “琉璃,我来了,我来到你的身边了。” 话落,也不等琉璃反应,但其实可能也不会有反应,祁连浲手一伸,环住了面前呆立的少女,手臂慢慢收紧,直到,紧紧抱住。 好一会儿 怀里的女孩总算是有了动静,祁连浲感觉到,后背,有一双有些颤抖的手缓缓地覆了上来,好像是自己和自己做了挣扎,才抱住了他。 祁连浲感觉得到琉璃的不确定,抱着她的一只手上移,轻轻地揉着琉璃的头发,他把头从琉璃的肩上,脖颈,到耳垂,缓缓地说这话。 “我在呢,我找到你了,来到你身边了。” “琉璃,别怕,我说过会追上你,就一定不会食言。” “相信我,相信你眼前的这个人,你怀里这个人,是真的。” …… 祁连浲还在低声地耳语着什么,一字一句,都入了琉璃的耳朵,最后汇集到琉璃的心口,成了那紊乱地,不受控制的心跳。 是了,是这种感觉了,爱,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句情话,而是,这些话从那个人嘴里说出来,你听进去,最后变成了你最不可控的心跳。 这个人是棋凡!他是棋凡!他追到了!他终于回来了! “棋凡……” “嗯,我在。” 琉璃喊完棋凡的名字就不说话了,而是把头埋在祁连浲的胸膛上,就在祁连浲以为她要哭出来的时候,对方却退了一步,从祁连浲的怀里脱离开来,抬头,直直对上了他的眼睛。 “我好想你啊。” 值了! 就此刻,就这一句话,祁连浲觉得自己老谋深算这么久,什么都已经值了! “我也是。” 看了一会儿,琉璃就上手摸了摸,看看瘦没瘦,等到摸够了才放下手,拉着祁连浲的手,说:“你这一路赶来,一定没好好吃饭吧,都瘦了,正好,一起吃。” “好。” 祁连浲被琉璃拉着坐了下来,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怎么可能是巧合,都是祁连浲的口味啊,也不是特地准备,琉璃心里满满的都是他啊…… 刚坐下,琉璃的筷子就伸过来了,夹着他最爱的鳕鱼,放到了他的碗里。 祁连浲看过去,琉璃笑着便开口,“多吃点,吃肉,刚好,也是你爱吃的。” “嗯,你也吃。” “嗯嗯” 琉璃答应着,也吃了起来,好像怕祁连浲不动筷,自己做示范一样。 祁连浲看着,心里酸楚地笑笑,这傻丫头……还好,自己虽然饮食有忌口,但琉璃吃货本货,从不忌口,这一桌子,琉璃吃着也是对胃口的。 祁连浲边吃边注意着琉璃,看着琉璃吃东西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会食欲大增啊。 琉璃今日突然见到了祁连浲,看到她回来了,感觉瞬间就心安了,所有的焦虑不安,好像都可以忽略,只要这个人在身边。 这么多天,总算在今天,能吃一次有食欲的饱饭了,这些日子,可也是算得上的是,食不知味了。 第七十三章 看着琉璃吃的开心,祁连浲心底到底时满足的,不枉他费着心思了。一桌的残虞剩饭,祁连浲满意了,再看看琉璃吃的饱饱的,此时正靠着桌子歇息,更是不胜欢喜。 酒足饭饱,哦不,没酒,这可不是喝酒庆祝的时候,就算是两人重逢汇合,那倒也是不必的。 也该是暂别后,互相倾诉的时候了,不过必起倾诉,其实更重要的,是想抱抱彼此,这种能够触碰到的感觉,才是最直接的。 “琉璃,吃好了吗?” “嗯!” “起来吧,你的房间在哪,我们就别坐在这里聊了,你来带路。” “好。” “嗯,小二,结账。” 琉璃带着祁连浲来到了她的房间,这件事心照不宣,两人都知道,没必要再多要一间房,谈什么事情也方便。 这几日,琉璃就是担心和想念了,房间里干净得很,连一点甜点小吃都没有,这可是生生把从前贪吃的念头都忘记了。 前面,琉璃边开门边想着,怎样才能表现得自然一点,这样才能看起来正常一点,否则怕是会让棋岩埋怨……担心吧的。 后脚,祁连浲紧跟着琉璃,生怕这傻丫头过于激动,踩空或是什么,又或者是不想放过琉璃的每一个表情,他们重逢以后,就此刻的每一个表情。 不多步路,很快也走到了,琉璃一边开门一边开口:“这段时间,我都住在这,也听说了不少消息,还……” 琉璃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手拉住了手臂,一秒的时间内,她就被翻了个身,然后就贴近了一个宽大的胸膛,这是一个许久没有感受的怀抱。 “咚”的一声,随着她被带着走了两小碎步,就听到了这一声响,那是后背靠在了门板上的声音,是祁连浲抱着她一起靠在了门板上的声音。 不等琉璃呆愣片刻,就听到头顶传来了一道声音,“还,什么?” “还,还想你。” 话落,琉璃清晰的感觉到,祁连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由于她的脸紧紧贴着对方,连着胸膛的震动她也一清二楚地感觉到了。 “我也是。” 本来就开心的不行的琉璃,此刻脸上便是爬上了红晕,从脖子到耳尖,明明是害羞,可就在她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嗯”的时候,很奇怪的,她竟然听着觉得自己发出了委屈,但明明不是,可就连她自己都会这么觉得,那,棋岩呢…… 过了一会儿,没等到棋岩的回应,琉璃觉得,自己矫情了。好歹是青丘的公主,这才分开没多久,也没做什么事,先委屈上了,有点,有点…不好。 于是,她决定,必须解释一下! “其实我……” “嘘”祁连浲又低头蹭了蹭琉璃的脖颈,又低声说道:“再抱一会儿。” “啊,哦。” 这下琉璃禁了声,只感觉环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又紧了紧,她抱着祁连浲的手便也紧了一下来回应,彼此给的温存太美好了,琉璃也不害羞了,原本已经上头的红晕,退了下去,只剩一点残留在脸颊的绯色昭示着她不可遮掩的欢喜。 “琉璃。” “嗯。” 祁连浲终于开了口,索性琉璃这下意识的回应,没有之前的那些“委屈”了,她也算是放心了。 “你刚刚……” “我……” “你刚刚的回答我很开心,我知道刚才的一段时间内,你一定在觉得自己有些“娇气”,但不会,不会的琉璃……” 说完几句话,本来抱着琉璃的手突然松了,琉璃被拉开了祁连浲的怀抱,而祁连浲的手却一直停在琉璃身上,搭在了琉璃身侧的手臂上,琉璃抬眼,便正对上了祁连浲的双眼。 “我永远不会这么想你,但如果有一日你真的是在跟我撒娇了,对我诉说你的委屈了,我会觉得,那是我的本事。” 闻言,琉璃的心先是一颤,更不要说此时距离祁连浲只有一臂的距离,还看着他的眼睛了。 那眼神里,分明,是炽热……和珍惜。 不过这次,琉璃就不愣神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祁连浲这一字一句的情话里,藏进的是他的爱与卑微。 琉璃缓缓地将手臂从祁连浲的手中抽离开来,反而伸手,将祁连浲的双手的握住,本是想着都攥在手心里,但是奈何男人和女人的手大小本来就不同,加上祁连浲的手生的好看,指节细长是那种骨感没错了,但是,这并不妨碍琉璃做她想做的事,只是堪堪将祁连浲的手握于手心,便足够了,这本就不是最重要的。 再次对上祁连浲的眼睛,琉璃也不害羞了,剩下的也就只是似水柔情了。 “棋岩,这一世,还那么长,我会一直爱你。” 从来,从来在两人之间的就是不同寿命的问题,至少只在琉璃这边,是的。 琉璃心里,无论怎样,哪怕会陪棋岩走到生命的终点的那一刻,那她也愿意的,她会一直爱下去。 而祁连浲,这些心思自然是明白的,但那都是以后要考虑的事情,眼下还是要看怎么处理好这一堆摊子,还有,琉璃眼里不能忽视的深情。 祁连浲反手,就握住了琉璃的手,他的手足够大,只一只手便足以握住琉璃的双手,腾出来的一只,轻轻地附上了琉璃的头,微微地揉了揉,没说话,但只消眼神就够了。 两人亲昵地缓够了温存,但到这里汇合,还是为了正事的,尽管这么久不见了,但两人还是有本该的默契的。 桌子前,一同坐下。 “琉璃,给我讲讲这些天你在这里的听闻吧,我记得刚刚你说了一点。” “好,这些天你不在,我也没太敢出去乱逛,也没太过打探,只是听魔族的手下来来往往到这间客栈吃饭的时候,听了一些消息……” 其实这些事情,都不用琉璃说,祁连浲自是知道的,更甚至有很多其实是他想让琉璃知道的。 但是,祁连浲还是想听琉璃说,他知道这些都是他的傻丫头好不容易打探来的,他不想让她失望。而且,他也需要知道,琉璃心里推算出来了哪些。 “所以……现在是黑黎崖祁连浲那便没什么大举动,而且现在也还没有要和谁合作的打算?” “嗯,前几日,我听到他们聊的,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说,我们,还是很有机会的。” “嗯,可是,之前还从未有过魔族和天族联合起来打魔族的例子,本着同根生,大概祁连浲也是和魁三联合的几率比较大的吧。” “我觉得不会,之前魁三那么放肆的悬赏封杀祁连浲,这时候,祁连浲既然有能力,背叛过一次的人,又怎能托付?况且,我来的比你慢,这一路走来,我又听到不少两人不合的消息,跟魁三比起来,我觉得我们很有胜算。” “嗯,你分析得不错,但是,就凭我们的条件,真的可以吗?” “相信自己,也要相信青丘,如果还是不能给你信心的话,那要不要试试再多相信我一点。” “我一直相信你的,那这样,我就把全部的信任砸给你了,你可要接住了啊。” “好,我会接住的。” 及时止损,这是个好词,可自从祁连浲开始不顾虑自己和琉璃之间的感情夹着的那些阻碍后,就再没在感情上想过这个词,而后在琉璃的身边也不会收敛。 黑黎崖他已经安排妥当了,其实他倒也不需要怎么休息了,本就没累着,但琉璃心疼,想祁连浲从元蜀赶回来,定是舟车劳顿,得好好歇一歇才行,而且去黑黎崖,那是魔族的地方,魔君祁连浲的地方,他们得是最佳状态才行。 既然琉璃说要休息,那祁连浲也不好推辞,也不会拒绝什么,而且也防止露馅。 这几日,若是往常那些闲暇日子,就可以浑浑噩噩了,可偏偏是这时候,就算两个人都留在这里暂时什么都做不了,但还是有些紧张的,不敢放松。 尽管这里都在祁连浲的掌控之内,但又不能说,他也费了很多心思让琉璃放松放松,但也只能到一个紧张与放松之间的度了。 几日后,可到了时候了,祁连浲与琉璃一起,琉璃本来还是忐忑,但是真的准备上路的时候,因为祁连浲,一颗心竟然平静了下来。 “走吧。” 祁连浲说着,便向琉璃伸出了手,琉璃看见面前的手,毫不犹豫的搭了上去。 也没什么好怕的,有棋岩在,我们在一起,就没什么。琉璃这么想着,搭着两人搭在一起的手,似乎多了份虔诚,在祁连浲看不见的角落里,琉璃的嘴角竟然有了释然一般藏不住的笑意。 这一路,看起来有些奇怪,可能是太过安静,太过平静了吧,没有琉璃预想的那么多守卫,琉璃微不可微地轻轻皱了眉头。 祁连浲就在琉璃身旁,两人还十指紧扣,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怎么了?” “啊,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安静。” “是觉得没什么守卫,有点奇怪?其实,我觉得,没什么,祁连浲是魔君,这点强者的自信没有,又怎能在年纪轻轻就统领魔族。” “嗯,有道理。” “但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你担心的不是多余的,还有,相信我,相信我们。” “嗯。” 第七十四章 一路走来,就算是有祁连浲陪在琉璃身边,但她也还是有些许惶恐的,毕竟,这毕竟是魔族的地界。只是方才明明承诺了要完全相信棋凡的,但他终究是一介凡人,这会儿琉璃心里是矛盾又有些愧疚的,至于后者那一种情绪,不用猜,是源于对棋凡的。 所以,平时开朗有喜欢闹的琉璃,这时候还是变得沉闷起来。 本来祁连浲看琉璃这么紧张的样子,是想要安慰哄哄的,但又怕说多了言多必失,毕竟在她那里,自己还只是一个凡人,纵使是有爱人之间的信任关系,但此时琉璃的担忧也无可厚非。 再说吧,眼看着也快到了,按照琉璃的性格,怕是真正到了地方可能才会安心吧。 其实也无关结果,只是很多时候,等待的过程才是更加扰人心绪的。 此途,该是有所图的,但也是必行之事,纵使他祁连浲安排周密,但遇到了琉璃,任何有关于琉璃的事情,还是小心谨慎些,不免也是担忧。 正想着,琉璃拉着他的手,紧了紧,是自己一时走了神,刚要开口问怎么了,琉璃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棋凡,你看前面,那些一身黑的守卫应该便是了,和我们在客栈看到的装扮一样。” 祁连浲回了神,还不用看过去,单凭感识就知道了,嗯,是他的人。 但此刻,他还是习惯性地把琉璃护在了身后,才象征性的看过去,一再辨识后转头对琉璃说:“嗯,走吧,我们一起。” 说着,抓着琉璃的手也紧了紧,琉璃也笑着回握了回去。 “站住!” 作为守卫,保护黑黎崖自然是第一责任,寻常时候,哪来的找死的凡人敢故意靠近,更别说此时来了两个衣着就不一般莫名其妙的人,怎么可能就轻易放过去。 很尽职尽责了,再看看那架势,几个侍卫甚至都开始做阵法,意图不动声色地靠近,在有危险之前,先发制人。 当然,这一切,都归功于好演技…… 棋凡是凡人,不能让棋凡受到伤害。这么想着,在棋凡开口之前,琉璃便出了声:“不要紧张,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来拜访魔君的。” “哼,”侍卫嗤了一声,“就凭你们?这是黑黎崖,岂是能随意靠近的地方?两位,我劝你们不要动什么心思,否则……” 侍卫没在说下去,但是接下来的话即使是不说,也是可以知道的。是了,往日都守卫森严的黑黎崖,在这特殊时期怎么可能就那么好说话,别人一句话就诓骗了去?想想都不可能。 但是,此时就拿出手里的信物——青丘的令牌,又有些轻率,倒不是打不过这几个守卫,之事这暗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谁的卧底,就算是如此职务卑微的守卫也不例外,正相反的,是守卫才更加容易伪装。 想着这些,琉璃是有些犯难的,以祁连浲对琉璃的了解,这些又怎能看不出来,只是,他也不能说出实情,便在一旁等着。琉璃,他的琉璃,又怎会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有耐心和自信,等待着便是了。 只听琉璃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走便是,只是如果你们魔君知道了是你们耽误了大事,小女子可就不知道你们会怎样了。” 说罢,琉璃作势便要走,还可以拉动了棋凡,他也不说话,只跟着动身。几个侍卫见了,听起来甚至有点慌,倒也不是觉得有多可信,只是琉璃刚刚周身的气场实在是太强了。 笑话一样,青丘的公主,又怎能震慑不住几个魔族的小小侍卫? “慢着!”侍卫也是有些急了,一来是的确被震到了,二来,这戏……得接下去。 “既然是有大事找魔君,有什么证据吗?若是没有,那就凭这几句只言片语就想蒙混过关,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琉璃淡淡道:“既然不信,又何必拦我们,我们走便是。” 侍卫是急了些,但也不能就这么纵容去路,更别说面前站着的是魔君大人了,一方面是要演好,一方面真是怕不知什么理由就丢了性命。 “呵,魔族的地界岂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谁知道这一会儿的功夫你们会不会做了什么手脚,故意拖延时间的。” “那,我们走也不是,也不让我们进去,你们魔族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难道就让我们在这等着饿死?” “自然不会,来人,把他们先押进战俘营。” 身后,几个侍卫就围了上来,很自然的,是棋凡把琉璃护在了身后。男女有别,这很重要!他们也没有上来动手的意思,只是指了路,就带着人走了。 这才是真正的进了黑黎崖了,虽然只是战俘营,但是也是魔族的地界了,琉璃心里也是紧张的,但是她有她的身份,怎能因此慌了神,忍住了。祁连浲看着琉璃的样子,自然把琉璃的心里猜的差一不二了,但公主该有公主的傲气,于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陪在琉璃身边一起走。 侍卫把两人带到地方,本是想将两人分开的,但是祁连浲眼疾手快,一个动作挡在了琉璃前面,也挡住了琉璃的眼神。 在琉璃看不见的地方,祁连浲的眼神里都是令人恐惧的震慑,侍卫原本也只是想,会不会两个人放在一起会耽误魔君的计划,不方便行事,可看到的魔君的眼神,他感觉若不是此刻还要演戏,他就已经死了。 侍卫收到了魔君的眼神,便不敢多事了,只看了看两人,把们让开,示意两人进去。 琉璃和祁连浲也不多说什么,只要不分开,没什么不能的。 这是战俘营,名义上的战俘营,魔族是会内斗,但不会用这地方。 黑黎崖是强者为王,弱肉强食的地方,打不过,就不要挑衅,否则就要做好死亡或是废了的准备。那些死了的就死了,而废了的也不会有人替你善后,哪来的回哪去,也有不少自此就自戕了的。 所以,这里也只有那些胆大的,还能活下来的外来的人才会住,而这些不速之客在魔族内斗之后就更少了,没人想成为内斗的牺牲品。平日里胆子大,想来掠取一二,这时谁也不会送死。 当然,自此之后,这些不速之客里,多了琉璃和“棋凡”的名字。 况且,这本是一场戏,祁连浲早知会有这样一场戏码,又怎会给两人安排到肮脏的地方。这里,是战俘营没错,但那也是战俘营里的“黄金屋”,配置自然是低调的但实则几近奢华。 “这里,还挺干净的,倒是意外。” 琉璃左看右看,好奇的本性是变不了,有些紧张也好,但转移一下注意力还是会放松些。 “嗯,可能是没什么人住吧,所以也不会弄乱。” “等之后,那些传话的人禀告了魔君,他来了我们见到他,就能谈我们的事情了。” “是,但是,我们也可能见不到魔君,他是魔族的首领,若是随随便便就来见两个莫名其妙的人,未免有些失了身份。所以我觉得,应该会是他的手下来吧。” “那,会是谁呢?” 祁连浲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来了笑笑,微微地摇了摇头,顺手琉璃乱了的刘海撩到耳后,沉沉地看着她。 是了,棋凡怎么会知道呢,自己尚且是青丘的公主,依旧猜不到,更何况棋凡,之前也只是凡人。 顺着祁连浲的手臂抓过去,琉璃抓到了祁连浲还搭在自己头上的手,伸手便握了过去,拿了下来两只手都覆上了,捧在了手里。 手被琉璃抓着,祁连浲也不说话,只是眼神和微笑更加温柔了,看在琉璃眼里,是发了光的。 罢了,两个人在一起,无论将要面对的是什么都不会怕,想到这里,琉璃未免更是动情,便放下了祁连浲的手,顺着腰际就抱了过去。 感觉到手突然凉了,但是怀里却暖的炽热,浸入了心脾,祁连浲抬起手就抱了回去,低头在琉璃的发顶亲了亲,不禁怀抱还是更紧了些。 魔殿里,祁连岩和莫磊正商量着计划,就有侍卫上前禀告了这件事,两人对实一眼,说了一声知道了就让人先退下了。 “二殿下,戏剧要开始了,属下还是要请求赎罪,要逾矩了。” “无妨,你只管演好,况且是未免的决定,你也不必太紧张。” “是。” 看莫磊的样子,始终保持着君臣之礼,祁连岩也是好笑,其实不必的,但说的多了也不愿再说了,罢了,随他去吧。 其实,消息虽然是收到了,但是却是不急的,若是收到消息就赶过去,纵使魔族现在在特殊时期,但也不能失了体面,晾晾也是必要的。 万事都部署好了,到了快要开始的时候,其实反倒不必急于一时了。 对魔族来说,他们不用着急,自然是有人急的,本来就静观其变就好,他们眼前也就霸项那一股势力,现在也渐弱了,倒是青丘那边……怕是“恶战”了。 第七十五章 “琉璃,琉璃,醒醒了。” 可能是累了,这几天精神太紧张了,当祁连浲跟她说在他的怀里放心睡的时候,累了还是抵不住困意,睡了实实在在的一觉。当祁连浲轻轻叫醒她的时候,累了才意识到,这是睡了多安稳的一觉。 “棋凡,我睡着了,怎么了?” 看着琉璃睡眼惺忪的样子,祁连浲总是在这样的瞬间或是同样的瞬间怀疑自己,做的这一切,是值得与否的。 “来人了,应该是魔君那边派来人了。” “啊!我睡好了,我们起来吧。” 琉璃此刻,又回到了当初紧绷的状态,看着琉璃这个样子,祁连浲也知道没办法,安慰都是徒劳的,还是快一点按计划完成吧。 已经有人来请了,魔族的待客之道友好得让琉璃觉得是不是“鸿门宴”,竟然不是直接来押人,当真是信了自己的话? 这一路,是上山之路,黑黎崖虽是魔族的地界,传闻也是说“黑黎崖如同虚无之地,寸草不生,是凡人入之不活,仙人近之远离之地”可这一路看在琉璃眼里,其实并无所言那样可怕。 这里就像是寻常山峦,一切景物都是自然的,甚至要比有些普通小山的风景还要美上几分。而且,琉璃不是没想过这里会不会是幻境所化,但她用灵识感知,除了因常年封锁所存魔气以外,倒是没有感受到法力的痕迹。再者,魔君也不必大动干戈,用那么多法力去搭建一个幻境,没有必要啊,如此看来,传闻还是可待研究的。 这一点没错,祁连浲其实真的没有设幻境,因为是真的没有必要,这的的确确就是黑黎崖本来的样子。至于那些坊间传闻,那些仙人修士嘴里说的那些话,他也没心思去纠正,爱怎么说怎么说,他不在乎。 至于为什么外界对黑黎崖的评价到了这么离谱的地步,倒也简单,正如他们害怕祁连浲一样,也恐惧着这个地方。一旦人接受了某种思想,拿就很难不先入为主。就比如,人们觉得自己生活的地方,青山绿水、山清水秀,这是他们乐意生存的地方;那么,黑黎崖,就一定是那糟粕不堪、险象丛生之地。 琉璃还在想着,就感觉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是熟悉的感觉,向那手的主人看去,那人也在看着他。他明明没说话,可在祁连浲的眼神里,琉璃读懂了,分明是在说“别怕我在”。 总说,爱人的眼神,可化春水,现在看来,不无道理。 只是,眼看到了魔殿前,琉璃还是难免紧张的。这一路的风景很好,的确。但魔殿附近还是有一种威压,给人的是沾着魔气的惧怕。 魔族有他们自身的魔气,为了不影响周遭环境植被的生长,平时是会控制的。但到了这里,即使大臣魔士需要压制,但魔君不需要,这里简直是魔气冲天。 与天界、青丘不一样,他们修的是灵气和法力的融合,但魔族,是魔气与法力混合,魔气也是法力高强与否的象征。 只是平时沾染了魔气,这里就已经是如此,可见魔君到底有多强了。 此刻,站在魔殿前,大门紧闭,使者并没有将他们带进去,也许是出于防范之心,琉璃虽在心里范嘀咕,但表现还是稳妥的。 “魔君,人带到了。” “嗯,放进来,你们退下吧” 琉璃不禁,声音清清冷冷的,乍一听和棋岩竟有些相似,棋岩的声线是如此,但给人的感觉是寒;但,这“魔君”的声音,莫名给人一种阴的感觉。 “是。” 使者没再多说,只是示意他们自己进去,便后退了,等他们进去了才真正退下了。 魔殿到底是魔族的神殿,和仙界自然是不同的,仙界修的是天灵神秀,但魔族要给的是一种威压。他们本就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坐上王座的人,就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不可一世的能力。 而现在,坐在王座上的那个人,脸上带着的是一份张狂,就好像万事都在掌控之中一样。 只是,眉目之间,好像似曾相识,但又是真的没见过,这让琉璃心里多了份不安。 “听说,你们是青丘派来的?” “魔君”的声音再度响起来,不同于指使手下那样,这次的语气里生生听出了些调笑。 但琉璃知道,琉璃不慌,越是坦坦荡荡才越是获得尊重的方式。 “是的,我是青丘的公主琉璃,他是我的随从,我们这次来是想和你,和你们魔族谈判的。” “呵呵,你是青丘现在的女君?不对啊,你是公主,那女君应该是你长姐吧?” “是,女君的的确确是我长姐,只是长姐这些日子再闭关,青丘由我青丘三公主主持,青丘不能无人主持大局,所以派我来谈。” “魔君”嗤笑:“那你们青丘可真是看不起我,三公主我也是“略有耳闻”,能力不错,但你们谈判竟派一个小丫头来,就这还想谈?” 早料到,这魔君不会轻易接受谈判,也想到了魔君肯定要从这挑刺。也是,琉璃承认,从前自己只顾着玩,就算传出去,也是那贪玩无赖的小二十六,琉璃刚想反驳,“魔君”却又开口了。 “哦,还带着个凡人,难道这凡人是你们的诚意?”说着,就见刚刚还坐在王座上的人,一个幻影就来到了两人面前,“嗯~气味不错,倒是个养修为的好东西,这诚意倒是不错。” “不!他不是!”琉璃急着解释,一把拉过祁连浲,放在身后,“他是我的随从,虽是凡人,但他不是给你的。” “呵呵,你带个凡人来,不就是为了谈判献祭给我的食物?还是说,是故意挑衅?” “我……” “魔君,在下只是公主的随从,没资格谈的祭品一说,再者说,相信魔君的法力高强,定是也不差我这一个的。青丘来和魔君谈判,自然是带着诚意的,只是这诚意并不是我,而是公主。公主之于青丘而言,是多么重要的存在,魔君定是知道的,青丘没有派大臣使者来,就是青丘的心意,至于我,只是常年伴在公主左右的随从,别说来谈判,赴汤蹈火在下也是要奉陪的。” “哈哈哈”方才还一脸怒气的“魔君”,此时却大笑出来,“好口才,我也本就试试你们,我祁连浲还不差这一个祭奴。” “魔君”笑过之后,就开始慢悠悠地往回走了。趁机,琉璃看了棋凡一眼,见棋凡也转过头来,对琉璃笑了笑,然后琉璃感觉到有人在自己的手背上拍了拍。 他在让我安心。 这是琉璃心里的想法,此刻琉璃的心底尽是暖意,此刻的安全感都是棋岩给的,是她爱的人。 “魔君”是边走边开口,棋岩也是看过琉璃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即刻,”魔君“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第七十六章 “说吧,你们来谈判,想谈什么?又是带着什么条件?” 祁连浲只是来陪着的,说到底,他没有说话的资格,方才已经是逾矩,这回答的权利到底也是轮不到他的头上的。如今,他的身份是棋凡,一介凡人。 “魔君,您也知道如今魔族魁三一派肆虐人间,先不提此事因何而起,若要深究,怕是魔族与青丘都是有责任的。而东海,如今又在仙族惹了事非,我青丘必是要讨伐的,此番前来也是想同魔君谈一个交易。 青丘现在虽是两难,但是并不是不可解,只是还需魔君的一臂之力,以保万全。当然,我既是代青丘而来,自是带着诚意的,只是不知,魔君只是试探还是真的有心合作。” “呵呵,听着倒是你们更需要本座啊,至于合不合作,那自然要看你们的诚意了。” 琉璃现下默默握紧了拳头,是了,她,青丘在这场合作中该是最受益的一方,至于魔君,以他的能力来看,合作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既然来都来了,合作有望,那就没有不坚持的道理,这是青丘的机会,亦或许是唯一能抵抗危机的机会。 “当然,我相信,魔君看着魁三一派在外肆虐,也是要治理的。既然如此,我们合作,何乐而不为。我既代青丘而来,那青丘的诚意自然就于我的手中——青丘结界对魔族的开放特许,这就是青丘的诚意。” “哦?青丘结界的开放权?” “魔君”挑了挑眉,以一种狐疑的眼神看向琉璃,“青丘当真敢?开放了青丘结界的开放权,那和打开了天界的结界恐怕没有区别吧?青丘这是和天帝谈好了?还是只是为了跟我合作想来的说辞?” 没错,青丘立于两界之间,对于魔族来说,打开了青丘的结界和打开了天界的结界没有区别,易如反掌的事情。至于天帝,此事还暂时不能告知,只能想办法加固天界和青丘的通道封印,伐东海救女君,抵南镇惩魁三,这两件事夹在青丘身后,不得不委于此险棋。 “魔君也会担心这些吗?不过,合作是青丘和魔君的合作,我相信魔君率领有方,魔族不会散乱无序,因此横行天界的,对吧?” 有趣。 “也是,本座对你们天界确实没什么兴趣,只不过听说青丘狐族的很多灵珍异宝是天界都不能拥有的,倒是有那么几分兴趣。” 有些事,琉璃不得不防,青丘不得不防,虽是合作,但底线一定不能破,否则一旦被掌控,后果青丘怕是承担不起。 “传闻罢了,不过是一些花花草草只适合生长在青丘,不过魔君既然感兴趣,那何不应了这合作呢,到时魔君想看随时来看就是了,我青丘一定以待客之礼迎接。” “魔君”没有应声,只是站起来,一步一步向琉璃二人走来,她感觉得到“魔君”周身释放出来的威压,这是一种危险的气息,和方才圆滑周顺是完全不同的感觉,比刚开始更加浓烈,更加具有压迫性。 棋凡还在,不能让他有危险,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魔君”有这么大的变化,但下意识还是让她稍挪了一下脚步,微微侧着身子挡在了棋凡面前。 只见“魔君”在距离二人几步外停了下来,周身的气息瞬间削减,琉璃不由得松了口气,面前“魔君”长袖一挥,黑袍带着魔气仿佛是将空气都熏染上了墨水,在袖子停下的瞬间,是一架书桌。 原是如此,原来是要立字盖章吗? “既然要合作,总要有个证明,对吧?” 琉璃微笑,心道果然是。 “当然。” “好!这是千年墨,写了可是永世不尽,万年不褪,青丘既是来合作,那条件也是写好了才对。既然,公主是使者,那签下的字据应该是有效的对吧?” “是的,我既代表青丘,当然是说话算话,是得到青丘的认可的。” “好!那请!” 话落,呈现在琉璃面前的,是笔墨纸砚,文房四宝可谓是齐了,签字之前,下意识般,琉璃看了一眼棋凡,发现他一直在认真地看着自己,心里不免多了些底气。 琉璃,到底是青丘的公主,瀛姬带大的孩子,虽是贪玩,琴棋书画,自是不差的。 一纸文书,就签定了青丘和魔君的合作,以此立据,魔族出兵,青丘开放,此时就算是商定了。 “魔君”的声音随之响起,“既然已经是合作关系了,那青丘和魔族便是盟友了,之前是我魔族待客不周,让公主受累了,本座立刻设宴招待二位,眼下还请先到偏室好生休息吧。” 琉璃刚要开口,却被棋凡一把拉住了,桌台下棋凡的手紧紧攥着琉璃的手,一时琉璃收住了声。 偌大的魔殿里,再次响起了男人的声音,是不同于“魔君”冷厉的男声,是棋凡的声音。 “多谢魔君款待,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奴仆得到应允,来给琉璃和棋凡带路前去偏室,这一路虽不长,但棋凡攥着的琉璃的手从没有松开过。 是偏室,奴仆领到了就退下了,房间里只剩下琉璃两人,两人互看了好一会儿才听棋凡开了口。 “琉璃,听我说,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但是,字已经签了,魔君就不会再反悔,你若是现在就立刻要人马,我想魔君也一时派不出来,凡是兵草之事,都是要战略的。这段时间,你很累了,先好好休息,到合餐议事之时,我来喊你。” 琉璃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方才,仿佛马上就看到光了,却还要再等,那种心情,不免是难受的,此时想想好在被稳住了。 “我不是怪你,只是,确实是我心急了,那,你也休息吧,你本就是凡人,刚刚魔君很强的威压我感觉到了,还没有问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应该是他没在我身上施压,他是堂堂魔君,我既是你带来的,他应该也不会欺我一介凡人。我现在还好,你刚刚说很强的威压,那你一定要受影响了,好好休息,别担心我了我没事。” “那好,听你的。” “嗯,我看着你睡。” 南镇。 “咚”一声巨响,茶杯被摔得粉碎,七零八落的碎片仿佛在宣告着摔它的人是何其地生气。 “废物!什么都问不出来,我就不信他墨闻对青丘一概不知!呵,那我亲自来!” 魁三抓到墨闻之后,并没有严刑拷打,也没有委屈折磨,而是软禁,和龙王的手法很相似,但不同的是,魁三并没有那么高的法力,龙王有办法困住青丘的女君,魁三的能力却是对此可望不可及,但对于墨闻,足矣。 墨闻每日都在房里打坐,当悟到一定境界的时候,饱腹之欲就没那么强烈了,对于魁三手下的问题是充耳不闻,导致魁三一度暴怒,被惩戒的手下屡见不鲜。 纵使他摒除一切,还是能感觉到,今天接近的气息与往日大不相同,魔气明显高出一大截。 房门被推开,随之进来的,是忽视不了的邪气。 “墨闻,哦不对,应鸿,好大的架子啊,还得我来亲自问话。” 是魁三的声音,墨闻不会认错,这是第一次,他来到魁三的地界开了口。 “哪里,不敌魁三大人,这么多日才是第一次来看我。” “呵,一介人质,还想要我来亲自看望,应鸿还说没有架子?” “哦?那便是在下失礼了?不过大人将我软禁于此,在下想去看望也是没机会,但还是多谢了,这一路大人劳累。” “哼,客套话就不必再说了吧,青丘你一概不知?应鸿啊,说谎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悉听尊便。” 第七十七章 是夜。 祁连浲好不容易把琉璃哄睡着,才得以抽身去见祁连岩他们议事,既然已经做了局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现在怎么样了?” 偌大的殿堂里响起的是魔君在声音,真正在魔君祁连浲在声音。 “兄长,都准备好了,按照计划明日您和琉璃在这里休息一日,一部分黑黎崖的战士会一早就出发去南镇,再有你们带一部分前往青丘。” 挺好的,这确实是原本的计划,但是现在他又觉得或许南镇那部分可以改一改…… 酒楼,自是夜夜笙歌,是人花天酒地的地方。 纵使螭捷再冷眼于这妖媚在场景,也难免要被粘上一些世俗的气息。 酒楼的二楼,螭捷一个人在桌前喝酒,魑魅魍魉早早地就被她打发走了,一是吵,二是没必要。 忽然,眼前,这眼中的场景像是被染红了,但脸上以及耳边染上的触感却告诉她并不是这样。许是喝的多了些,不过是一缕红纱,让她竟也需要时间去分辨。 虽是让螭捷一时迷离了些,但这也不过是让她喝酒举杯胡动作顿了顿,甚至不会叫人察觉。 微妙的弧度漫上她的嘴角,她不用想也知道敢这样做的人到底是谁。 “丹娘,今日心情可是真好?” 一声轻笑,像是方才缥缈的红纱,辗转入耳。 随后,一个曼妙的少女坠入怀中,螭捷并不意外。 丹娘一身红纱裙,入怀的一瞬间,带着一股香气飘来,丹娘的一举一动甚至使周围的空气都沾上了香气,像是少女的体香,但又像是胭脂的气味。 “姑娘来,我自是高兴,不知道姑娘今日可有什么乐事同丹娘说。” 怀中的少女,眉眼带笑,螭捷看着,心也想,是越发大胆了。 螭捷神情确实是在思考,似是在回忆,可最后说出口的话,却还是没有。 丹娘看着她,也不管是真是假,只知道螭捷的神色间,似乎是闪着些遗憾的。 “那丹娘给姑娘唱些小曲儿,记得姑娘是爱听的。” 说罢,丹娘便莞尔一笑,连眼神里都是带了些期盼的。 螭捷的眉梢轻挑,一只手抬起了丹娘的下巴,又辗转向脸侧抚去,但从始至终没见笑意。 丹娘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惹了螭捷,还在思考这问题的时候就听到脸上这只手的主人一声嗤笑。 “丹娘在害怕吗?”问过后也不等丹娘反应,便先把手放了下来,给了她起身的空间:“好啊,你唱我便喜。” 丹娘见了这笑容,就反应了过来,羞说了句你又笑我,便立刻起身给螭捷唱上一曲。 螭捷欣赏着丹娘的表演,但实际上,心里已经开始想昨晚收到的传讯了。 自己来这已经数日,魔君大人从来没发布过什么调令,但昨晚却突然收到了随时准备动身东海的消息。 虽说有消息她是开心的,她也向来不安于这种平淡的日子,只是不知道这次魔君大人是怎样的打算。 螭捷在走神,丹娘这时刻关注着她呢,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螭捷正想着,根本没注意到丹娘已经停了下来。 “姑娘在想些什么?” 突然这么一句话,像是把螭捷从游离的世界拉了回来,螭捷回神才看向丹娘,此刻的眼神才是有了焦点。 啊,原是自己走神了…… 只听螭捷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 “丹娘,我快要走了。” 十五和东方琛留在南镇已经有些时日了,除了几次传讯她们没有办法收到任何消息,但难办的是,这些日子里,她们收到传讯的次数屈指可数。 琉璃是往黑黎崖去的,这一路多凶险,一路上定是有不少魔族,连法术都很少用,为了安全,若不是紧急的事便不会联系,所以没有联系对琉璃那里来说也是好事。 而青丘,暂时由三公主掌事,不用想也知道,青丘目前的状况,全都交给三姐确是难了,但也没有办法,有联系,但却很少,三姐定是累的。 所以,这里或许也只能靠自己。 “东方,我们再想想办法,就算魁三他一直盯着这里,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而且,琉璃说过,墨闻……还在的手里,我们就算能拖一些他的计划也好,或许可以救出他。” 东方琛不置可否,“嗯,好。” 东海龙宫传来一声震怒,是龙王的怒火,仿佛可以烧了这东海里的龙宫。 “她是怎么跑的!” 龙王一如既往来到软禁瀛姬的房间,几日了,他没见瀛姬起来过,也不同他顶嘴半分,甚是无趣,这日他本想把瀛姬拖也要拖出来,但去发现人是假的,瀛姬不见了。 龙王起初是不信的,他不信自己苦心设下的法阵竟困不住瀛姬,但等他拍下一掌的时候却发现,那竟是一条狐狸尾巴……九尾狐的尾巴确实能耐。 但这法阵,瀛姬就算逃,也定是不会让她安然无恙的走。 满打满算,她瀛姬就算跑,也不过几日,跑不多远,东海龙王大手一挥,倾兵去搜,就不信抓不回她来。 瀛姬从那里跑出来后,确实是受了重伤,几乎灵力尽失,全凭这修为挺了过来。 从东海逃出,一路向西,瀛姬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逃到了哪里,终于看到了一座城,但却不知为何看起来这座城没有生气,守卫还那么森严。 很多时候,在没法选择的时候,面前的选择,或许就是最好的选择。 为了不被疑心,瀛姬已经化为了寻常百姓的模样,踏了进去。 琉璃长了张嘴,刚想问他去哪了,棋凡便先开了口。 “你醒了?我有些睡不着,本来想陪着你睡的,但实在是有些慌神,怕吵到你,出去练剑了。” 琉璃这才去注意,他的腰间,确实是别着剑的。 “棋凡,我也没有怪你,只是下次要喊醒我,陪你一起也好,我怕你在这魔族的地方,受了欺负。” 琉璃说完后,又觉得自己或许不用这么担心,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棋凡手中的饭菜上。 “你哪里弄来的吃的?” 啊…… 祁连浲当然是自己光明正大的去厨房,又自己亲手光明正大的做出来的,在一众负责膳食魔族包括他弟弟的注视下。 堂堂魔君…… 但这怎么能说呢…… “啊,怕你饿着,我看厨房空着,就找了些食材给你做些吃的,想来大概是魔族没什么口腹之欲吧。” 确实,魔族,可以不吃,但可不是说不喜吃。 祁连浲也自动忽略了第一个问题,他知道那不需要回答,也不会让琉璃觉得尴尬。 “好香啊。” 祁连浲笑了,琉璃喜欢他做的饭的样子让他很满足。 “当然,都是你爱吃的,快来吃吧,昨日谈的是要有晚宴的,我想我们也要等到晚上才能吃了,就偷偷做了些,你别饿着了。” 琉璃是感动的,但是却多了一些习惯在里面,便也没觉得有什么太不好意思的。 “那我们一起吃,你辛苦了。” 琉璃笑着,祁连浲当然也是高兴的。 坐下之后,琉璃还是没忍住。 “棋凡,其实……我还是担心的。” “嗯我知道,没事的。” 琉璃刚要开口,但一瞬间想到了什么,就那么看向棋凡,却没说什么话。 祁连浲纳闷,这是…… “嗯,没事的。” 说完琉璃笑了笑,其中滋味太过复杂,便又听她开了口,“我可是青丘公主,我没什么怕的。” “嗯。” 祁连浲想,是了,这是他的公主。 “好了,吃饭吧。” 祁连浲终究是没忍住,伸手摸了摸琉璃的头,从头顶到发丝,都是他爱的公主。 第七十八章 其实有些事终究没办法完全掌控的,就比如人心,就算所有的变数都不在,那人心始终都会是最大的变数。 “姑娘!” 是丹娘? 螭捷只是说了一句,她确实要走了,但是没想到,丹娘竟然追了过来。 只是,这魑魅魍魉都在,如此,怕伤及要惹眼了。 “你们,先到前面的村子等我。” 作为护卫,他们自然是对螭捷的话唯命是从,她让他们车,他们没有理由反抗和拒绝。 “丹娘,你这是?” 丹娘一身素衣,不似平日里在酒楼那般华丽,肩上还背着行李,明眼看着像是要去远行。 “姑娘,丹娘知道,你要走,丹娘不该拦,只是丹娘这些日子与你相处,觉得姑娘的性子让我好羡慕,定是有自己的活法。” 看着丹娘一字一句,螭捷自是纳闷的,但从她眉眼能看得出来的是羡慕,甚至,可怜。可这丹娘声声像是要诉尽衷肠,眼看着丹娘像是快哭了,螭捷到才想起自己或许是要说些什么的。 “丹娘,你……” “姑娘!” 螭捷手忽然被丹娘抓住了,剩下的半截想要安慰但也没能想清楚要说什么的话,便被咽进了肚子里。 “姑娘,你知道在酒楼这些年丹娘是卖艺不卖身的,也幸得客人都大方体谅,也攒了不少钱。丹娘已经给自己赎身了,姑娘,丹娘求你,带上我吧。” 丹娘梨花带雨,凡是男人看着必会动心,只是此时是螭捷,她有自己的任务和使命,也犯不上心动。 若说是有为难,倒不如说是疑惑。 纵使,这些日子里两人亲切了些,可这酒楼日日人声鼎沸,这栖兰山脚下,也是热闹非凡,独特的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怎得偏生就要只记住她呢? 螭捷原本还想着,若是这丹娘日后有什么动作,那就静观其变罢,但是,仙子啊她既然要走了,许多事情,不去探究也罢,区区凡人。 可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丹娘,对不住,只是我实在不能带上你,我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也照顾不到你,既然你已经赎了身,那就去过自己的日子吧。” 倒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丹娘也并不意外,若是那么轻易就同意了,丹娘倒还要怀疑这螭捷的本事了。 只是,她到底是有自己的打算,只是强求不得。 “罢了,那就祝姑娘一路平安。” 见丹娘没再强求,螭捷便打算就此离开了,倒是懂事。 突然,一只乌鸦飞来,只是在螭捷的肩上短暂停了一刻,便飞走了。 螭捷什么意外,她知道魑魅魍魉应该已经快下一个村庄了,只是丹娘吓了一跳。 “姑娘,这怎么会突然飞来一只乌鸦。” 丹娘耸耸肩,饶是不在意。 “哦,没事,只是一只鸟罢了,许是丹娘身上太香了,它才特地飞来想要闻一闻,只是,不敢再贪玩便停在了我的身上。” 听到这话,丹娘也是莞尔,倒是会说。 “姑娘真会说话,丹娘身上并无香气,怎会呢?多谢姑娘安慰了,只是丹娘担心这乌鸦飞来怕是不详,姑娘这一路可要小心为好。” “好,那后会有期了。” 这乌鸦,不归是传信之用,他们在这凡间,便不可随意使用法术,尤其实在人前。 凡间惯有乌鸦是不详的象征这一说法,但其实,乌鸦生活的要求很高,凡是乌鸦能生活的地方,那必定是人杰地灵、山清水秀的地方。 他们身为魔族,相比信鸽通体白色,却更喜欢这乌鸦的用处。 但,某种意义上,说乌鸦不详倒也没错,魔族甚是喜爱这乌鸦,跟魔族扯上,倒也是凡人所说的不详了。而且,黑色,也的确更适合魔族鬼怪,三界之下,妖魔鬼怪万千繁多, 这乌鸦成的妖魔,倒也多喜爱非“正道”而居。 琉璃再次醒来,便看到一旁坐着棋凡,想来,到底是棋凡休息的比她少了。 “棋凡,你休息的好吗,怎么坐在这里?” “我不是很累,睡一会儿就醒了,你醒了就起来吧,我们收拾收拾是准备去晚宴吧。” “好。” 在祁连浲的安排下,祁连岩和莫磊一起演戏配合,连同这整个黑黎崖,天衣无缝。 黑黎崖就像是从未设过宴那般,热闹非凡,但其实自魔都建立那一天起,这黑黎崖便也会时常举办宴席,无论是魔族大宴还是当初祁连家的诞辰喜事,总会有用处。 但,自从魔君易主,祁连浲的父亲战死以后,这黑黎崖,便也许久没这般热闹。 祁连浲,自那之后一直勤于修养,许多事是祁连浲同祁连岩一同打理,魔君之位被虎视眈眈的惦记着,这黑黎崖自是没再提过大摆筵席的事。 笙歌阵阵,歌莺舞燕。 琉璃还没进大殿,只在门外都能听到这份热闹。 “魔君。” “魔君”此时正坐在主位上,其实早在两人在门外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但才像是听到,抬眼仿佛才看到二人。 看着“魔君”正坐在主位,琉璃到也知道没什么不对,只是莫名会觉得不舒服,但见“魔君”起身了,不舒服的感觉便倒也少了些。 祁连岩一步一步向二人走来,步步都是“魔君”的威压。 “公主觉得,这宴席可还满意?我黑黎崖在你们眼里想必是黑暗至阴之地,自是什么没美味珍馐,公主可要多多见谅啊。” 这句句皆是自谦的话语,但从“魔君”的嘴里说出来,倒是满是讽刺的语气。 “魔君说笑,这魔殿歌舞升平,整个黑黎崖都很是热闹,想必魔君定是用心的。琉璃代青丘来议事,魔君能如此大摆筵席,可见魔君的确是看重的。” 谈话间,祁连岩已经走到了二人面前,琉璃方才好好休息了一场,此刻带着青丘公主的傲气,丝毫不虚于他。 “嗯,那便入座吧。” 座位安排合理,祁连浲紧挨着琉璃入座,“魔君”倒是只瞥了一眼便也没说什么,想来也是授意于“魔君”的安排。 “魔君,那以此杯酒便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敬。” “魔君”笑笑,可突然眼神锁定,侧位上一个婢女便立刻跪了下来,是威压。 “魔君,魔君饶了我吧,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莫磊看着身旁的宫女,方才他一直注意着祁连岩和琉璃他们两边,一时没注意,是在他的饭菜做了手脚,还是,这酒杯?总之,逃不过这两样,再有别的她们也不敢了。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莫磊心里也是无奈,这些年来,祁连家专心于建设黑黎崖,巩固魔族,他作为度使,不少歪了心思的魔士杂人瞄上了他。只不过,都是些蝼蚁罢了,他便自己解决了,想着是不足提起,也从没对魔君和祁连岩说过这件事。 今日,的确是鲜少的热闹,这奴婢胆子倒是大得很。 第七十九章 “呵,今日有客人到访,本座便暂时不杀你,晦气,拉下去吧。” 往日,敢有人如此造次,可就的的确确已经灰飞烟灭了,也的确是碍于魔族的脸面,祁连岩才会放过。 很快就有人来拉走了婢女,她倒是想再求饶挣扎,但早已被施了法,只能无力失声的被拉走。 “今日,让公主见笑了,希望不会扰了公主的兴致,”祁连岩寒暄完就看向了莫磊,“你那位子脏了,过来坐吧。” 话落,只一个招手,便让莫磊面前的桌子化为了灰烬。 “魔君,如此,属下还是退下吧。” “过来坐吧,我这桌子不大,但倒是也装得下两人。” 是,五尺的桌子,不大,刚好装得下两人。 “遵命。” 宴会只是个名头,让“魔君”尽了地主之谊,给了琉璃和青丘的面子,这么大的阵仗,千百年来黑黎崖何曾有过如此热闹,即是祁连浲步步为营。 龙王有细作在黑黎崖,这并不意外,此时还敢走漏风声的也就是这些个细作了。 想龙王当初的承诺,给祁连浲和魁三各自派遣了五万军队,魁三那边的早已经出发了,但祁连浲这边却是迟迟未动身。此时细作传过去的消息,黑黎崖的动作就一字一句,早已传到了龙王那里。 这时候传出这样的消息,对龙王来说可不是好事,眼下瀛姬已经跑了,消息自然是被封锁了,龙王不是善茬,凡是知道这件事及的婢女都被处死了,剩下的都是他的心腹。 至此,大宴之后,不日,琉璃便是启程,“魔君”也没什么道理留着二人。 行军自是另有路径,儿”魔君“也派了些人马以护琉璃二人周全,而这一路,自是日夜兼程,恐怕多生变故。 琉璃一行人刚上路,才下这黑黎崖不多时,便有三公主的传讯。 “是三姐。” 琉璃也是惊讶,出发之前,她才给三姐传讯过,怎得这么快又要在传讯以此,难道是有什么急事,这种时候任何担心都不是多余的。 “琉璃。” “三姐,怎么又传讯给我,是有什么话忘记了说还是,青丘出了什么事?” 其实,在展开传讯那一刻,琉璃就看到了三公主的表情,心里其实是有些肯定的,以至于她问出口的后面那一句话都带了些小心翼翼。 “是出了些事的……一是龙王那边,在找什么人,还为此处死了几个婢女,但是没有确切的消息,我想着会不会是长姐逃出来了……” 听到这些琉璃是又惊又喜的,这可是好消息了。 “可是,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青丘现在自身难保,要找人还是要隐秘一些,况且长姐一直没有传讯过来,就算是她逃出来了,也定是受了很重的伤,我很担心;二来,龙王并没有坐以待毙,他在青丘的路上派了人手,所以,你们还是从栖兰山脚的结界回来吧。” 琉璃很惊喜,只是希望长姐逃出来,就已经让琉璃满足了。但,却不希望长姐是受了重伤才逃出来的,魔族的兵也借到了,一切都在好转吧,只是希望这一路莫要再生变故。 但眼下。 “我知道了三姐,那你子啊青丘也要小心,龙王尚且该是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但魁三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嗯” 三公主答应了一声便沉默了,琉璃以为就要结束了,可她却又出了声。 “对了,琉璃,你再黑黎崖见到了魔君吧?他可有为难你们?” 琉璃当然是没什么心思,她不相信自己的姐姐,还能相信谁? “三姐放心,并没有,不过魔君的威压确实强,传闻这些年来魔君一直专心于修复当年那一战留下的伤势,但如此看来像是已经痊愈八九了。我们这次和他借了兵,签了契约,他日长姐回来,我们定要好好商讨一番,总要又力量与他抗衡才行。” “那就好,那你们一路小心。” 传讯结束了,琉璃一行现在也只是刚到山脚,只是需要改个路线,便可以出发,没人会比琉璃着急回去了。 若是幸运,若是真的……或许,能遇到长姐。 祁连浲可不傻,他就站在一旁听着,自然知道这三公主的话里有话,这些年他知道三公主的野心,三公主也知道他的条件,背地里,两人合作可真是不少,只是多是一些小营小利罢了,倒是没有哪一次比这次要成功过。 倒也是,自己做了违背青丘的事,她哪能不着急,琉璃才下山传讯就过来了,除了嘱托倒还知道了试探一番,看来也不是多有胆量。 不过,有女君的消息,对于青丘和琉璃来说,都是好事,对于他来说,此刻也已经无关了,只是契约已经生效,倒是希望将来和青丘合作了,彼此都能平心气和地谈谈。 只是希望,这一路最好不要再遇到,但那一战,他们是见过的,虽是过了千百年,但各自变化都不会太大,这皮相他没改变过半分,便不会有什么改变,虽然他如今隐去了一身魔气,但像认出属实不难。 青丘的女君,怎会如此忘性大,饶是记性再差,也不会忘了他的模样吧,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记不住他,那魔族的魔君也足够她记住了。 目的虽已达成,但他还不想暴露了身份,有了这消息,暗中,祁连浲也知道,关于女君的下落,他也该派人去查了。 很多事情,想瞒是瞒不住的,就比如琉璃和祁连浲去黑黎崖谈条件这件事。 龙王远在东海都能得到的消息,更别说魁三了,况且,当初魁三一派自黑黎崖判出,又怎么能不留自己的人在黑黎崖上。 听到这个消息,应该着急的,不止龙王,当然而且最应该的是魁三。 “什么?青丘是疯了,他们就算去找祁连浲谈判也不打算跟我谈条件,不识好歹!” 魁三除了震惊,当然是焦急,不难推测,能去黑黎崖的会是那青丘的小二十六,和那个跟班凡人。 看来,有些事,该提上日程了。 “来人!” 魁三一声令下,一记早已想好的办法就传达下去了,这是危险的,但没有办法了,他只能铤而走险。 他不顺意,自然也不会想让别人顺心,墨闻在他的手里,只能靠这龙族的血脉硬抗过去。 十五和东方琛在南镇的日子并不好过,想要找到那些蛛丝马迹实在是太难,他们虽然是寄希望于凡是发生必留痕迹,但还是有些无从查起的感觉。 面对魁三手下的严防死守,他们还不能轻易使用法术,只能尽量去察觉魔族留下的魔气来判断每场打斗留下的是怎样的结果。 这些日子,两人谁都不提累,但彼此的心疼,半分不减。 因为每天基本上都是半夜三更或是辰时才出去,两人很快就习惯早早休息下,以便养足精力,日子过去半月有余,这一晚东方琛却怎么都睡不下,于是打算再好好看看从前做的记录,可没想到,却在小院里看到了十五。 “怎么还没睡?” 听到东方琛的声音,十五还以为是自己看的太累出现了幻听,但侧头就看到东方走来,她倒也不会怀疑自己不止幻听还幻觉。 “我,睡不着,就想着再看看,会不会有遗漏,明日再小心些。” 虽然这次两人来这南镇,是光明正大的来的,但也免不了魁三手下暗中给使绊子。而龙王派来的兵,这么多日子还没到想也知道是在拖延,况且就算来了,谁知道他龙王是什么心思,这兵到底是他的人,自然会是别有用心,比如,监视和控制。 “也别太累了,我陪你。” “好” 第八十章 这时候,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该万分注意,所以两人就算是在看线索,也会留心附近,这并不是草木皆兵,而是小心为上。 两人正专心看着记录,旁边的丛林里就传来了动静,而且声音一直在接近。 有人来了! 十五和东方琛立刻警觉了起来,两人赶紧收拾好东西,躲回了屋子里,现在能找到这里的不多,若不是当初琉璃在临走之前告诉他们这里,他们怕是也要找上些时日才能发现。 那么,现在的来人,已不可能是琉璃了,要么是误打误撞走到这里的城中百姓,但这是让城中百姓比穷人巷还不想接近的地方;要么就是魁三的兵,而很显然,对他们而言,最好是别遇到后者。 脚步声越来越近,马上就要逼近二人藏身的房屋了,十五两人感觉自己连呼吸都放缓了,不多时,这声响停在了门前。 蛰停数秒,门外的人是在犹豫和考虑,那也证明此人身份定是不同寻常的,定然不是误打误撞跑到这里的村民了。 “吱——” 伴随着门开,门外的人也倏然展现在二人面前,彼时十五和东方琛已经手握武器,一左一右伫立在门前,随时准备战斗。但就在门开的那一刹那,见到来人,两人都是大喜大惊! “女君” “长姐” 瀛姬一路颠簸,拖着重伤的身体一路赶,在看到十五那一刻,感觉浑身陡然卸了力,也是到现在才算是放下了心。 此时瀛姬一身黑衣披风,脸上戴着面纱,手里拿着一个木棍做拐,所有的法力都已经隐去,现在看起来就如同一个身负重伤的寻常凡人。 但这并不妨碍,十五和东方可以在一面之间就认出了她,百万年的相处,有时候光是背影就能认出一个人。 “长姐!” 十五向前只迈了一步,一时间竟也不敢向前,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那一瞬间,太多情感涌上来了,是惊喜是担心,是不受控制的激动,亦或许还有,委屈。 瀛姬从推门开始就看到了两人,最后又将眼神锁定在十五身上,她想开口说什么,却在身体卸了力之后,终于承受不住直直向前倒去。 “女君!” 在瀛姬倒地前那一瞬间,十五和东方琛一齐向前,稳稳接住了。 临近海岸,螭捷便预感到此去,应是有劫难。 “这里靠海,乘船便可去东海了,听闻海上凶险,丹娘,你确定还要跟……” 其实不必回答,螭捷转身的时候看到丹娘,就发现了丹娘的眼神是坚定的,能看得出她浑身散发的都是前所未有的坚决,鲜少有女子可以做到如此,只由得信她是真的想要自由罢。 看螭捷话说到一半,其实丹娘是才得到她要说什么的,便是也要为自己说些话的。 “姑娘可是担心我?其实不必担心的,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螭捷只是摇摇头,便转眼往海上看去了。 之前,和魑魅魍魉会合之后,她倒是解释了只是不放心便也是要带着侍从的,但丹娘什么都没说,全然一副相信的样子。倒不是说这有多可疑,只是螭捷没看到一个女孩家该有的害怕和担心,便更疑了。 前往东海,螭捷在趁丹娘看不到偷偷用了法术的,不过几日便可以看到龙王建在海上的岛屿,那里看似僻静又没什么人居住,然实际上全是障眼法,在那平静之下,都是龙王的行宫与士兵。 只不过此时,看起来要有些热闹了,螭捷还是小心点,派了魑魅先去打探。 “姑娘可是担心?” “嗯有些,我们不清楚岛上的情况,其实我也不全是那么洒脱,当初来这也是有些事要办我来看看,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 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螭捷心知肚明。 让螭捷出去做事,当然是重要的,自然祁连浲给螭捷带的人,也是好用的。魑魅出去后,也并不是要真的去岛上才能算得上是完成任务,只要随机抓个虾兵蟹将一问便知。 “怎么样?问到了吗?” “问到了,是……” 两人迟疑的住嘴了,螭捷知道了其中原因定是,丹娘,只是还要找个理由支开丹娘了。 “姑娘先聊,我前些日子绣的手绢还没绣完,我先下去了。” 丹娘很识趣。 这几日,确实是无聊的很,她不像螭捷他们打坐都可以凝气练体魄,螭捷他们打坐的时候她也不好奇,可能只当是他们真耐得住性子吧,在海上这几天她便找了条手绢来绣。 “现在说吧,怎么回事?” “是龙王关押的什么人跑了,龙王很着急去搜,所以岛上才会看起来有些不对,属下觉得我们也应该撤退,否则被龙王怀疑抓住就麻烦了。” “而且,现在我们是离岛上远了点,也不能再近了,方才去打探的时候,再稍近些,守卫很多。” 他们说的消息螭捷听得清楚明白,既然祁连浲派她来,那自然是有重要的事要打探,但现在联系不上魔君,靠近东海她也不敢擅用法术,而且魔君也没有说到底是什么事,只以为还会街道传讯,但却什么都没收到,现在龙王又找人找的如此着急,那么看来魔君要交代的事定是和这个人有关。 不过,以龙王的能力,既然现在没找到,那么这人想必应该已经不在东海了,此时她也不能被抓住,她还没到有能和龙王对峙的底气的时候,那留在这里就没有必要了。 现下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回黑黎崖了,然后在路上,想办法和丹娘分开,毕竟黑黎崖不是什么凡人随随便便就能去的。 “好,那便启程回去吧。” “但愿回去的路上能联系上魔君吧。” 螭捷下来的时候,看到的确实是丹娘正在绣手绢,希望只是自己多疑吧。 “丹娘。” 丹娘听到了就停下了手里的活,抬头看向了的螭捷,她没说什么,但螭捷知道这是在等她继续。 “我们要回去了。”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危险吗?” “是,岛上可能有些危险,我们这就回去。” 其实,螭捷想好了托词,是岛上最近有猛兽,太危险了,实在不宜靠近。 “好,那我们就回去吧。” 这么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 祁连浲现在一直和琉璃待在一起,所有的计划都要瞒着琉璃,自然抽身是有些难的,虽然有想过联系上十五和东方琛他们一起走,但最后还是决定先回青丘。 他们不用等魔族的兵,先回去青丘更是正事,就算担心魁三一派的人发现影响了计划,而不敢擅用法术,但也是快马加鞭的赶回去了。 青丘内,三公主早已安排好了事务,就等着迎接琉璃和祁连浲回来,给这一路接风洗尘。 三公主自然是翘首以盼的,眼见结界终于出现了两人的身影,也是激动万分,琉璃当然也是激动的。 “琉璃!” “三姐!” “你们终于回来了,这一路定是凶险万分,还好你们没事。” 此时,两人紧紧抱着,琉璃在进入结界看到三公主的一瞬间,早已跑进了三公主的怀抱。 两人一路周转,自然不会直接把两人带着问话,但这对青丘又是实在要紧,便只留下三公主和琉璃、祁连浲回到了琉璃的住处,可以不用想在殿上那样严肃,只当是姐妹之间对这一路的事情细细讲来。 “如此说来,那魔君当真是同意了。” “是,出发前我也是看到的,他们确实是出兵了,不过这兵数目庞大,三姐,到时我们还不能让他们都进到青丘来,青丘贸然接下这么多兵恐怕是很难逃过那些盯着我们的眼睛。” “是,就算他们得到消息,那之前就算查也查不出结果来,若是接下这些兵,到时当真是没法瞒过去了。” “三姐,我想的是,若是暂时让他们居于栖兰山呢?” 这确实是个办法,但是还有一点,有些麻烦的是。 “但那毕竟是人界,怕是不好接纳魔族。” “其实,也有办法。” 祁连浲一直在旁边等着两姐妹商议,一直也没出声,这时候需要出主意的时候,也确实是有办法的最好不过。 八十一章 祁连浲一直在旁边等着两姐妹商议,期间也没出声,但这时候需要出主意的时候,也确实是有办法的最好不过。 “其实,人们对好人的定义很简单,只要对他们有好处,就会被认为是“好人”,栖兰山的百姓不过也是平常百姓,只是我们想得太过复杂了,其实他们大体都是相同的。 就像南镇,我们一场丧宴,虽然影响不大,但还是赢得了很多人的信任,而栖兰山虽然是繁华热闹,但听闻人界最近灾难不断,很多人都流离失所,更别提温饱了,已然有很多难民逃到了那里,他们纵使接济,也很杯水车薪,若我们这时施粥散粮,定会得到人们的信任。 我相信,对青丘来说,不过是一些吃食,给百姓的那点应该算不上什么。” “你说得对,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棋凡,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三公主对祁连浲的主意是认同的,也真的在考虑,而琉璃,不只是注意这些,她也惊叹于他对这些的了解。 “没什么,琉璃,我自小长大的,可就是凡间啊。” 祁连浲其实根本不在乎三公主会不会因为他的主意而怀疑他,只是不想琉璃多问,他有他的计划,现在还不是要和琉璃摊牌的时候,所以无论是身份的事还是计划,都还没到能和盘托出的时候。 “啊,也是这样。” 琉璃对祁连浲的回答不疑有他,也希望这个办法真的可以有用处。 “那三姐,你觉得呢?” “琉璃,我觉得这确实是个办法,但是我还需要仔细想想,这毕竟不是小事。” “嗯。” 琉璃知道,三公主主持着青丘定是有很多事要考虑,有主意自然是好的,但是她还是有件事想问。 “三姐,你有墨闻的消息吗?” “应鸿?没有,魁三那边一直没有应鸿消息过来,除了想从青丘讨过去好处,其他的消息一点没说过。” “这样……” 琉璃这么急着赶回来,也是担心,若是魁三折磨墨闻,拿墨闻威胁青丘做交易该怎么办,她真的没办法选择。 “若是没有消息,便就当是好消息吧。” “是了,你们也累了,先不要想这些了,早些休息。” “好,那三姐你也别太累,需要我的时候就跟我说。” 琉璃二人才回来,她也确实不好多聊,一路劳顿,是该休整的,于是就打算离开了,只是在出门之前,她还是注意到了一点。 “棋凡,你不回住处吗?也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议吧。” 是祁连浲。 三公主见他一直在是以为他是要与她们一起商议,所以便一直没有觉得不妥,但是,如今她要走了,祁连浲还留在琉璃的房间,她觉得有些不妥,这确实是有失体统。 祁连浲方才一直在等两人商议结果,本想着结束之后好好安慰琉璃,所以便没多想留下来了,没想到三公主出门之前会问了一句。 偏偏,琉璃一时被问得有些尴尬和害羞,尴尬是她还没说过自己和祁连浲现在的关系,突然就被三公主这样问了,害羞自然是,她不确定现在祁连浲的心思到底是怎样的。 “是不早了,谈论起来事情,我也忘了时间,就想着再问问琉璃有没有想吃些什么,这些日子,我也就厨艺好些了。” “啊,太晚了我不吃什么了,棋凡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琉璃是一时没有反应,但是祁连浲的话,让她知道了该如何回答。 “的确,那三公主,我也要回偏殿的住处,便和你一起走吧。” “嗯,琉璃,要好好休息。” 祁连浲和三公主一起出去,他还以为三公主是有什么想问他才特地提醒的,两人住处不同,走到分开时三公主也一个字没说过,大概没多想罢。 不过,他倒是也没什么可忌惮的,三公主终究是有把柄在他手里,就算他身份暴露,只要瀛姬一日不回来,他便没什么担心的,龙王也不可能放她离开。 两人走后,琉璃以为自己会很难睡着,可是,回到青丘她好像真的是飘荡的心有了定所,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琉璃难得的,做了个梦。 梦里,她一个人走在雾里,一点法术都没有,空旷的空间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可走着走着,她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琉璃”,但她怎么找也找不到,这个声音有时近有时远,是陌生的声音,但当她为突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感到开心的时候,“琉璃”,转回头,心脏却被一剑刺穿。 “棋凡”,琉璃用最微弱的喊着眼前这个人,她不敢相信,棋凡会这样对她,她开口的一瞬间,周围的雾都散开了,他们此时就站在黑黎崖的魔殿里,她的周围都是尸体,琉璃难以置信的看着周遭这一切,长姐、三姐、十五姐、东方琛、墨闻……他们都死在了她的身边,而这个一剑刺上她的心脏的人,正是棋凡。 这个棋凡眼里都是嘲笑,没有一丝心疼,他大笑着将剑抽出来,在琉璃的意识即将涣散的时候,死去前她看到琉璃转身走向了一个长得和棋凡有些相像的人,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个穿着青龙浪袍的人,琉璃想看那人的脸但还是再也看不清了。 梦里的疼痛仿佛能带到现实里,琉璃猛地惊醒,发现自己是睡着了做了恶梦,她还在青丘,自己的床上,但是还是感觉到头冒虚汗,心脏有些刺痛,,梦里临死前的感觉让她现在都还觉得自己的手脚冰冷,好一会儿没缓过来。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传闻梦魇喜好钻进别人的梦里,制造出那人最害怕的梦境,而且梦境里发生的,并不是梦魇随意发挥,或多或少有一些是会真的发生的。 琉璃自己从未想过棋凡会这样,她甚至都没想过要担心棋凡会对自己身边的人如何,若真是梦魇,也不该是棋凡才是,更应该是魁三罢。 但这个梦给她带来的震惊与害怕挥之不去,会发生的是什么?青龙浪袍,是龙王吗?是龙王自始至终都站在青丘的对立面这件事吗? 琉璃只希望是这个,其他的,她什么都不想发生。 “丹娘,到这里我们便分开吧,前方的路我实在带不了你了。” “是丹娘添麻烦了吗?” “不是,只是前面不是一般人可以去的了,但这附近的村子都算安稳,丹娘可以放心。前路漫漫,你要是真的想看风景,一个人便是足矣。” “那姑娘此去会有危险吗?” 螭捷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看了眼魑魅魍魉,丹娘顺着螭捷的眼光看过去,马上就明白了。 “丹娘以为呢?” “丹娘知道了,我从不过问姑娘的想法目的,只是希望姑娘这一路,要好生照顾自己。” “谢谢丹娘,那便祝保重,有缘再见。” “好。” 第八十二章 牢狱之内,层层枷锁的困顿之下,囚禁的是一个浑身血气的男人,他外表看起来无明显的外伤,但就算如此,也能看得出是因自身的伤势而变得如此虚弱,周遭都被血气包围着。 “应鸿,还不说吗?你这长久的寿命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有能称霸三界之物,况且我也说了,我们各退一步,只要你告诉我青丘结界的破解之法,我也可以放过你,你也知道你虽死不了,但疼痛你是没法感知不到的。” “呵呵。” 锁链里困住的男人正是应鸿,也就是墨闻,魁三虽将他拿来作人质,但实际上,自从魁三因为南镇的事迁怒于他,便一直将他困于此处,以严刑拷问,为了折磨他,每天喂他服药目的就是让他不能自己控制关闭五识。 如今魁三的手段愈发狠戾,但他却庆幸,至少这证明,魁三暂时是拿青丘没办法的。 “不知,你要是想知道大可以自己派人去寻,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哦?不想说,没关系。” 魁三今天和往日有些不同,似是多了几分自信,应鸿看得出来,只是也不知道他打得是什么主意。 “听说,有一种药,可以让人不受自己控制,问什么答什么,应鸿你是知道的吧?” 应鸿听到魁三的话一怔,这种药他知道,但是其需要的药材及其罕见,以他这样长久的寿命,不过只听过数次而已。 “不知。” “没关系,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听说,东海龙王的手里,就有这一味药,你说若是他同意与我合作,这该是多大的好事。” “呵,他会看得上你?” 魁三生平,最厌恶的就是别人瞧不起他,在黑黎崖也是,他自认鞠躬尽瘁,但却不得重视,如今自己已经将应鸿收为人质,在他的控制之下竟也这样戳他的痛处。 困住应鸿的牢房里,一直摆着的是一瓶药,这药吃下去,并不会使人丧命,只是会让人觉得,身体里有千百只虫子在侵蚀,每每对应鸿逼问的时候,他都会派人将这药喂应鸿服下去。 应鸿被另一味药控制住了五识,使他的五识不止是不能关闭,更是翻倍放大,被折磨的痛感,使他确实是承受不得,所以每次他都会用灵气冲击自己的经脉,用更大的疼痛来使自己清醒。 “对,没错,他是看不上我,但他知道,有你啊。” 魁三边说话边向应鸿逼近,手里握着那瓶折磨应鸿的药,等他走到应鸿面前,他手里的药瓶已经被他打开。 他一只手捏起了应鸿的下巴,将一颗药给应鸿喂了下去,然后轻蔑地松开了手,贴在应鸿的耳边满是嘲讽的开口。 “再瞧不上我,你如今也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好好享受这百虫侵蚀的感觉吧,应鸿。” 魁三说完,便不再同这牢房之中逗留,大笑着走了出去,还特地吩咐了手下要“好好照顾”他。 “也不知道三姐决定得怎么样了。” “毕竟不是小事,这关系到人间了,三公主总要多考量一二的。” 翌日一早,琉璃和祁连浲各自休息好了,就在院子里见了面,祁连浲将一碗茶倒好放在琉璃面前,知道琉璃担心,两个人都没多休息什么,原本也都不是凡人,恢复得是要快些。 “琉璃,我看你神色不太好,是昨夜没睡好吗?” “我……” 琉璃很迟疑,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做的梦,她想将这梦归结于梦魇,但又怕这梦里有哪些真的实现,但是若不是梦魇,她又觉得这梦过于离奇了。 “棋凡,你可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祁连浲听了心里是一颤的,但是表面上却回答得自然又镇定。 “没什么了,琉璃有什么想知道的,问我便是。” “也没有。” “我不该怀疑他的。”琉璃想。 “那你呢,休息得可还好?只休息了一晚上就早起来陪我,不会太逞强了吗?” 在琉璃的视角里,祁连浲一直都是凡人,虽然祁连浲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事,但她还是担心的。 “没有,休息得很好,在青丘,我睡得很安稳。” 祁连岩之后便是在黑黎崖等待祁连浲的消息,同时他也在紧密地部署,不止是魁三,现在龙王虽有意合作,但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思,他也不可推测,祁连浲也叮嘱过,要万分注意龙王的举动。 “报告殿下,螭捷使臣回来了。” “螭捷?让她进来吧。” “是。” 螭捷不是被长兄派去东海了吗,从栖兰山到东海,本以为她要再些时日才能回来,现在这个时候回来,应该是得到什么消息了,但愿是好消息。 “参见殿下。” “可有消息?” “殿下,之前魔君大人派我去东海并未明说是何意向,但螭捷在东海外打探到,龙王似乎在搜寻着什么人,我想这大概就是魔君大人和殿下的目的,怕耽误时机就立刻回来禀报了。” 这说来,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 好消息是因为,这代表现在龙王手里的筹码,瀛姬,已经不在龙宫,甚至已经逃出东海了;坏消息是因为,瀛姬聪颖且威望,若是让她赶回了青丘,那他们的计划,就不一定会实施地如此顺利了。 “做得很好,你退下吧,舟车劳顿你也该去休息休息了。” “谢殿下。” 祁连岩看着手中这盘棋,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他是在思量的。 “莫磊,你怎么看?” “属下以为,殿下这盘棋确实是险棋,还需找到关键才是。” “那你以为关键应该在哪?” “属下以为,若是能抓到这一只单棋,那我们也可得到这盘棋的制胜。” 祁连岩听了觉得甚好,这确实是一个办法,若是能在龙王之前抓到瀛姬,那他们的筹码就多了一分。 况且,以龙王的实力,若是想要困住瀛姬,自然是用上最高的法术制衡,瀛姬的法力非一般人能比,龙王定是有什么能让瀛姬法力受到限制。 若瀛姬是自己逃走的,就势必会大伤,那么此时的她也就是法力最弱的时候,抓到她的办法会是事半功倍。 眼下,也只有一点需要他们去担心了,那就是知道瀛姬去了哪里。 “报告殿下,南镇的暗卫来报。” “什么事?” “回禀殿下,前几日暗卫在跟踪青丘十五公主和东方琛的时候,发现两人和一名受伤的女子在一起,此女子似乎地位在二人之上。” “哦?很好,加派人手继续盯着,下去吧。” 莫磊不慌不忙地从棋盘上收手,他的白棋看来已经不必再下了。 “看来殿下已经找到了这盘棋的关键了。” “我要亲自去,莫磊,那我们就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