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李家外姓子 香港仔 位于黄竹坑的香江皇家警察学院内，一群正在作训的学警赤裸着上身，笔直的站着军姿。 毒辣的太阳早就把他们晒的汗流浃背，偌大的操场没有一丝丝凉风。 看着汗水在胸前不停的流淌着，却无人敢擦试一下。 这时三名穿着白色警服的女警队伍从这列学警面前行过，英姿飒爽。 所有人都在注意着带头的那名女警，警服掩盖不住凹凸有致的身材，灵动的双眼，红润的朱唇，帽檐下有两丝碎发正杂乱无章的贴着额头。 “好靓啊！”林贤俊身边的警员像是被勾走了魂一般，痴呆的说了一句。 “痴线，收声啦！被教官发现了，你又该去跑操了。” 林贤俊用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好心提醒。 自己的的目光丝毫不曾从负责作训的教官身上移动丝毫。 “哇！靓仔林，你不是吧，Madam你都不看？你不会系基佬来的话？”边上学警丝毫没有把他的好心提醒放在心上，反而是开了一句玩笑。 “大佬！人家是督查训练组啊！！毕着业就系实习督查了，你一个军装也想癞蛤蟆想食天鹅肉吗？”边上另外一名学警也参与到谈论中来了。 这年头，要想做个警察，有手有脚，能考进警察学院就行，但是要想毕业能当实习督察，要求就严格的多。 个人能力，学历等各方面的要求可以不提，单单家庭因素便是隐藏的一条无形鸿沟。 “立正！！！Squad! Attention!”作训教官很快就发现了队伍里的骚动，厉声大喊了一句。 所有人立刻端正自己的神态。 心无旁骛的瞪大眼睛，昂首挺胸的直视前方 “警员88724，警员88721，警员88626，出列！！！” “是！”林贤俊和身边的两名警员握起双拳放在跨间，快步出列。 教官先是绕着他们三人走了一圈，眼神中充满了审视，然后在林贤俊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警员88626，你话卑我知！他们刚刚在话咩啊？”声音很是嘹亮 林贤俊双脚一靠，用尽力气大声喊道：“报告，教官！我哋在讨论今天嘅鬼天气实在太热了。” 教官看着林贤俊的眼神，很是严厉，一丝丝欣赏被隐藏在了眼底最深处。 成绩优异，便更需要严格要求自己，不能行错每一步的路。 在警校教书多年的教官曾经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学子，见过太多因为行错路而抱憾终生的故事。 犯错不等于犯罪，犯了罪，便没了回头路。犯错还有机会改，只是改错的代价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承受的了。 “你知唔知隐瞒教官的后果是咩啊？” 边说着，教官瞪大双眼，直视着林贤俊的眼睛。脑袋愈发前压，到最后，两人鼻梁与鼻梁之间的距离不过就剩下一指左右了。 林贤俊感受到了有唾液飞溅到了自己的面部，却依旧站的笔直如松。 “教官！我知。”他的目光直直和教官的视线相互碰撞，不曾后退半步。 教官很快就结束了对视，选择移开了视线。 看着三人身后的所有学警，厉声道： “警校嘅第一节课，就系教你哋爱护自己的同僚！但系呢，爱护唔不等于要去袒护。”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 “当然咯，差佬凡事要讲证据嘅！有没有人愿意企出检举？” 时间大约过去了整整半分钟，没有人出声。 “得，这么团结嘅？很好！我可以唔讲你们欺骗教官，但是扰乱纪律系事实。罚你们跑。。。。！” 教官没有收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正要做出了最后的处罚决定。 另一名年轻的学警站了出来，大声的喊道：“报告，sir。” 教官皱了皱眉头看向了队伍后方：“叶建明，你做咩啊？” 叶建明在这一期的学警里的成绩也非常优秀，算是唯一可以跟林贤俊竞争警察学院院长推荐名额的人选之一。 “教官，明明这个行为是他林贤俊的个人英雄主义，袒护同袍。为什么要罚我们全体呢？罚他们三个不就行了吗？ “对啊！为什么是所有人啊？” “这么热的天，跑操会中暑的啊！” 一看有人站出来了，学警里也开始洋洋洒洒的飘出了附和的声音。 当然声音并不全是支持的，有些和林贤俊交好的学警不满这时候叶建明跳出来装什么大尾巴狼。 “水果明！果然奸商的孩子，这时候跳出来装人了” “就是啊！平时成绩不如人家，恶心恶心人也会觉得好。” 眼看两种不同的声音就要开始喧嚣尘上，教官赶忙大喝了一声“安静” 所有人才平息心头的争论欲。 “叶建明！你记住，现在你们是同学。出了警校，你们就是同僚！所以你在指责自己同学的同时，要想想自己身上是不是存在问题。” 正在教官要继续讲下去的同时，一名身着墨绿色短袖的教导处人员绕过操场。 走到了教官身旁，贴紧耳朵，低语了几句。眼神不时朝着林贤俊的方向扫视着。 片刻之后 “警员88626，现在命令你去教务处报到。” 林贤俊的心头猛的一跳。回答了一句“是”。 便跟绿色军装朝着教务处的方向走去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队伍后，名叫叶永明的学警正眼神阴翳的盯着林贤俊的后背。 教务处距离操场的距离不过几分钟的路程。 而林贤俊的步伐走的非常沉重。 他心里很明白教务处突然的喊自己过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大事发生。 走到教务处办公室门口。 林贤俊努力深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调整了一下心情，才敲响了眼前这扇油漆都有些斑驳了的办公室大门。 越过房门，毒辣的阳光也同样炙烤着这个房间，浓重的白色烟雾在房间内萦绕。 屋内有两人正在愉快的交谈什么。 白色衬衫，肩章上别着一枚市花，一枚嘉禾花的是学院的副院长，而另一人身着一身黑色西装，不知身份。 嘴里叼着一只白色的万宝路香烟，身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布满了烟头。 听到进门的动静。两人便齐齐停止了对话，转头看向了他。 林贤俊在办公桌前立定了身形，抬起手臂，对着院长敬了个礼“报告，警员88626奉命向你报道。” 院长抬了抬手臂，示意他放下。 “警员88626，你知唔知今日点解揾你来教务处吗？” 院长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直直的望着林贤俊，镜片后的眼神中夹杂着惋惜，悲痛以及一丝丝的好奇。 林贤俊是他调到警察学院当副校长之后见过最优秀几名学生之一。不，应该把之一去掉。 驾驶训练、侦缉训练、枪械训练等等各项技能全A。就算把整个皇家警察学院从28年开始的整个历史优秀毕业生都拉一遍，林贤俊应该都算位列前茅的。 但是截至今天，过往的一切都必须戛然而止了。 只因为这个成绩格外优异的学警竟然在报考警校的时候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不知道。”林贤俊的眼神就像个小偷一般在院长的脸上匆匆扫过后，便低下了自己骄傲的头颅。 院长没有让他等太久。很快就揭晓了谜底。 “我今天接了两个电话，一个呢，是保安局刘杰辉督察打来的，他电话里跟我简单说了情况，你老豆今天被人枪杀了。” “我没有父亲！我父亲早就死着了！”听到院长说自己的父亲死了，本来还有些羞愧的林贤俊一下子就攥紧了拳头，双眼赤红的回答到。 林贤俊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刚刚踏入学院时，自己母亲的嘱托。 俊仔，既然能考入警察学校了，就好好学习，争取优异毕业。行正路，做好人。 此刻林贤俊的反应出乎了院长的意料。 轻声的叹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你的身上毕竟流淌着李家的血脉，你不承认没有用啊！是你大哥李贤卓直接给刘督察打的电话。 他的原话是“警察学院竟然把李家的孩子招进去当警察。传出去会让全世界当笑话的。” 97年前的香港市民，可以不认识港督是谁，可以不知道的一哥是谁，对于油尖旺区域具有绝对统治力的李家肯定有所耳闻的。 这两年随着李老爷子的身体日渐老迈，江湖上已经形成了三足鼎立的格局 分别和记字头-和联胜，满是穷凶极恶之徒的号码帮。 这些社团烂仔就像跗骨之蛆，不停的每个能揾钱的角落出现。 院长说完后，用手扶了扶自己的框架眼镜，继续说道： “李贤卓是什么身份，我想也不用过多跟你阐述了吧？你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当一名警察吗？话说回来，就算你顺利毕业，可又有哪个部门会要你？” 从院长的身份来说，他无比痛心一个在黑暗中向往光明的孩子。 只是从警察的身份来说，他又无比痛恨那些混社会的烂仔，以及他们的家人。 黑和白是永远不应该相交的两条平行线。 校长的声音把林贤俊飘走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第二个电话呢，就是现在你眼前这位打来的，别看他胡子拉碴的，O记高级督查来的。”说罢，指了指办公桌右侧的那个身影。 “做不了警察，不代表走不了正路！或许，他能够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说完，院长指了指黑西装，就离开了办公室。 坐在位置上的黑西装从烟盒中掏出了一支烟，递给了林贤俊。摇晃着手臂示意他接过去。 林嘉没有回答，无声的表示了拒绝 黑西装也不生气，转头就塞进了嘴里，“叮”的一声，打火机响动后。烟头呈现着红宝石般的色泽，发出“嘶嘶嘶”的声响。 一团白色的烟雾从口中吐出，光影变幻，让他的脸庞变得有些模糊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真。” 第二章 是我让给你的 陈真胡子拉茬，眼窝深陷，声线也因为抽吸了太多的烟草而变得嘶哑难听。 林贤俊用好奇的目光审视着。 如果不是在的警察学院遇到，如果不是有院长的背书，如果不是他隐藏在衬衫上的证件。 林贤俊觉得自己肯定会把他当成一个“道友”来对待。 “我该叫你警员88626呢？还是叫你林贤俊？” 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陈真朝着林贤俊的方向问道。 “这两个称呼我都不喜欢，sir，如果可以叫我俊仔就好。” 陈真哈哈一笑后，说道：“好，好，好一个俊仔。” 他把手中的万宝路香烟在烟灰缸中掐灭，用力的旋转了几下，坐直了身体，直视着林贤俊的眼睛说道： “俊仔，你怎么看什么是黑，什么是白？” 林贤俊感受到了对方目光中强烈的审视意味，思索了半旬才会回到道： “陈sir，白的可以染成黑的，而黑的永远洗不成白的。” 他的回答让陈真古井无波的胸口猛烈的跳动了几下。 林贤俊的学习成绩异常优异，陈真在办公室就已经知晓，而刚刚在学院内又得到了院长的背书。 只是如此接近于真理的答案，从一个还未真正走入社会的年轻人口中说出来，也还是深深的让他感觉到了震撼。 “怪不得说你本来最有机会获得院长推介呢。食脑的嘛！” 陈真说完这句话后便没有再发声，只是不停的旋转着手中泛着金属光泽银色的打火机。 “咔嗒，咔嗒”的声响在不大的房间内不停的回转着。 半晌之后，陈真才开口继续说道：“我收到线报，你大哥的头马已经在前往学院来接你的路上了。” 林贤俊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说道： “陈sir，你是担心我去李家磕头会因为学警的身份丢了警界的脸。 你放心。我不想去磕这个头，点样？葬礼还能摁着人的脑袋磕头吗？” 陈真听了林贤俊的回答，又是哈哈一笑：“俊仔，你想多啦，” “给你讲个故事！”他又点起了一支烟后才缓缓说道。 “曾经的70年代末，一个没钱的年轻人梦想当警察，于是便考入警校，成绩可以说前无古人的优秀，可是呢？上了警校不代表就能当警察啊。 当时负责毕业考核的阿sir问这个年轻人，要3000块的茶水费啊！ 70年代，你知道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只有几十块啊！要一家人不吃不喝几十年才能拿得出这个数字的钱来。” 说着，陈真用力的嘬了一口口中的香烟，压在胸腔中不发，继续猛嘬一口，才继续了下去。 “还好老天关了门，但是开了一扇窗啊。 O记来警察学院挑人做卧底，根本没人想报名，因为真的会死人的啊！ 年轻人想当警察，这便是他唯一的出路了。 所以就去了咯。” 林贤礼又不是傻子来的，显然猜到了这个故事很有可能就是以陈真为原型的，便继续仔细聆听。 “于是他从酒楼门口的一名趴车小弟开始干起，最后竟然成了和记整个尖东的话事人啊！ 要知道在警察部就算是高级督查，一个月都都只有一万出头啊！” 而尖东随便一间KTV，桑拿的饮茶钱都比工资来的高的多。 “换你！你怎么选？” 林贤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陈真的眼神望着天花板，却没有聚焦，显然还停留在自己的回忆中。 “他始终忘不了自己要做警察的信念啊！声色犬马，纸头醉金迷又如何，都没有让他在江湖里迷失本心。 最后，把大半个和记的叔父，大佬一起给送进了赤柱。 而他呢，回到警察部足足熬了5年才熬到高级督查位置啊！” 说完故事的陈真晃了晃脑袋，自嘲般的一笑。 才把眼神转回到林贤俊的脸上，笑着问了一句：“点样？是不是够巴闭？” 林贤俊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所以，陈sir，你想通过这个故事告诉我？做警察，行正路。身份唔重要，只要结果就是好的，就得啦。” “真的聪明，一点就通。”陈真干枯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 “为什么是我？就因为我是李丰的儿子？李贤卓同父异母的弟弟？” 林贤俊的声音不带任何的感情，冷冰冰的。 陈真伸出他被烟熏的蜡黄的手指，轻轻的摇动了一下： “不是！因为我觉得你也想做个好人。” 林贤俊瞬间感觉胸口一股热流涌过，全身上下都充满着一种名叫“暖意”的东西。 终于有人认可自己的心中理想了吗？ 拔高了音调，激动喊道：“sir，请问你接下来要给我安排什么计划。” 而这时的陈真却劈头盖脸的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一脸正色的说道：“警员88626，我希望你仔细想清楚再做决定。这条路很难走，到最后你可能会连自己是人还是鬼都分不清。。。” 林贤俊还没有等话说完，就迫不及待的回答道：“sir，我想我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可以承受一切。” “好！”陈真本以为会困难重重的谈话，没想到结束的这么顺利。 放松下神经的他继续开始吩咐道：“那你要做第一件事情，就是等会儿回去送李老爷子最后一程。” 热血沸腾的林贤俊此刻就正在体会刚刚陈真所说的两难。 自己怎么去面对所谓的大哥，又怎么去给自己那个生了自己，却没管过自己自己的人磕头？ 陈真显然也预料到了林贤俊的反应 站起身来，走到他身旁，拍了拍肩膀。 “不要急，凡事都会有过程的。你需要先适应怎么当好自己弟弟的角色，当好李家人的角色，之后我会联系你的。” 说完，便走到了门边，旋转把手，而林贤俊却喊住了他。 “sir，你笑起来真的比哭还难看哎！” 时间过得飞快，一场谈话完毕，林嘉从教务处出来，操场上的训练也差不多要进入到了尾声。 他看着操场上的众人，无限的羡慕，本来自己也应该是其中的一员，无忧无虑的在操场上肆意挥洒汗水。 “我校学生林贤俊由于触犯入学规定，特此决定，开除处理。” “我校学生林贤俊由于触犯入学规定，特此决定，开除处理。” 警察学校里的广播，反复的播放着。 林贤俊加快了脚步，骄傲的头颅也低了下去，他不想等会儿还要面对自己这些曾经的同学。 只是世界的运转从来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意志而改变。 “俊仔”“靓仔俊”“林贤俊”各式各样的呼声从身后疾驰而来。 林贤俊知道既然无法逃避，就必须坦然面对。 索性便停下了脚步等着众人赶来。 跑来的学警们很快就把林贤俊围在了中间，七嘴八舌询问着为什么会被开除。林贤俊苦笑着不做声。 怎么回答？难道说自己有一个黑社会老大的老豆吗？ 正当林贤俊构思了一下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双手拨开了身边的众人，来到了他的面前。 此刻的叶建明脸上洋溢着不可言说的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是啊！没了竞争，他便会是拿到院长推荐的一号候选人，接着成为这届学警标杆式的人物。 而林贤俊呢？沦为了警校开除的废物？ 不过一个下午，两人的地位从表面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林贤俊，趁你还在学校！我想跟你分个高下，免的将来别人说我叶建明胜之不武。”言语间藏不住的小人得志。 林贤俊直视着对方电射而来的目光，很强势的回答道： “好啊！我也想让你知道，你如果能拿推荐，也是我让给你的” 身边的众人直观的感受到了两人眼神的电光火石。 很自然的退后几步，形成了了一个类似舞台般的空间。 叶建明和林贤俊没有继续对话，不约而同的摆出了起手的姿势。 擒拿格斗，是警察学院的基础科目，也是作为一名警察的必备技能。 林贤俊看着叶建明脚步前后分开约半米，右手前出握拳，左手握拳紧贴胸前。 便知道对方使用是学院里所教的CQB的格斗术。 都是在一起训练了那么久的同学，况且两人之间还有或明或暗的竞争，对于彼此的实力都是非常了解。 林贤俊脚步不停的挪动，抱架微微调整，寻找着可能出现的漏洞。 在没有近身之前，比拼的都是是双方的耐心和寻找机会的能力，而周围的学警们显然也感受到了两人之间这种肃杀的氛围，都神情紧张的盯着，唯恐自己错过了一个细节。 此刻场地里的声音只剩下隐藏在树冠中的知了在不停的发出“知知，知知”的叫声，仿佛就像擂起的战鼓。 终于，叶建明率先发动了攻势，右手一记前刺拳点出，护在胸前左手也开始向外拉出弧形，准备蓄力接上一记后手拳。 本来，对于林贤俊来说的，这样的拳势很容易躲过，只是在一天之内经历巨大变故的他，胸腔中积攒着太多的情绪。 要打！就要把对方打服！要打，就要把对方打怕！ 来吧！ 稍稍弯腰，让叶建明的拳风沿着自己的斜方肌擦过，带起一道红痕。 而护着脑袋的双拳至此前方，对着叶建明的腹部就是连续三拳打出的，吃痛的叶建明向后退了几步。 看上去似乎面无表情，但是咬紧的牙床和痛苦的闷哼声显然出卖了他。 今天的叶贤俊选择了一种以伤换伤的打法，目的就是彻底打垮林建明的心理和斗志。 他继续缓缓围绕着吃痛的叶建明游走，终于在呼吸之间找到了对手的脚步漏洞。 “啊！”大喝一声后猛的向前冲去。 处于防御状态的叶建明左脚后撤点地，寻找着地面支撑，右手蓄力外拉弧线猛烈挥动。 林贤俊等的就是这一刻，右脚突然前跨和叶建明的左脚几乎平齐，以脚跟作为支点，支撑整个身体的快速旋转到对手的身后。 叶建明的拳有一半左右击中了林贤俊的眼眶，但是顺着动能方向的旋转让这记后手拳的力被卸掉了一大半。 而林贤俊则成功的将双手围绕对手的腰间形成了一个搭扣，接着脚步下压。蓄力准备致命一击。 反应过来的叶永明瞬间就白了脸色。 刚刚收回右手的他没有充足的力解开腰间的死扣。 林贤俊又是猛的一声大喝，双臂向上顶起，右腿向前送出一击。 叶建明这个身高超过180的大汉就已经成功被他抬举到了空中。 随着“碰”的一声巨响，叶建明被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背部和地面亲密接触，扬起了一大块的尘土。 虽然他双手撑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只是整个脊椎上传来的剧烈疼痛阻止了他的一切反应。 挣扎失败的叶建明无力的再一次砸在了地面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 林贤俊穿着皮鞋的脚步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接着便半蹲下来，用手轻轻的反复拍击着叶永明的脸庞： “记住了！你的第一是我让给你的，而不是你靠实力拿来的！！！” 教务处楼上的办公室内，躲在窗帘后目睹了一切的院长，看了一眼其实还未离开的陈真，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孩子命苦啊！你也做过七爷，这条路，太难了。待他好些吧。” 何谓七爷？不过就是二五仔的修饰称呼罢了。 陈真缓缓的吐出口中烟雾：“路就在那，点走，他自己选。” 第三章 灵堂 学院外大门外的这条林荫小道，林贤俊往返走过无数次。 可是今天的时间好像特别快，转眼就走到了学校门口的位置。 一辆黑色的虎头奔驰就停在那里，后面跟着一辆白色丰田面包车的。 看到林贤俊的身影，倚着虎头奔抽烟的陈尧星很快丢下手中烟头，用尖头皮鞋踩了两脚之后便快步迎了上前。 “林少爷，老板让你我来接你返屋。！”说话间就准备接过林贤俊手中书包。 而身后跟着的一群马仔，也一起簇拥了上来，把他围在中间进退不得。 林贤俊诧异的看着陈尧星，这个男人剑眉星目，留着一头不羁的长发，一条刀疤的从太阳穴的位置贯穿到眼皮上方。 几年前见他的时候，还不过是街头上刀法狠辣的打仔！而如今已经有资格代表李家大公子李贤卓出来办事了。 虽然林贤俊的心中有万般不愿，只是一想到和陈真有了卧底的约定。 半推半就就的俯身上了车。 车轮飞驰，从黄竹坑驶出只不过20多分钟的样子就到了李家位于佐敦的大宅。 门口立着些小弟，有的负责指引交通，有的忙着清理隐藏在角落的镜头。除此之外。街上还分散着不少全副武装的军装在一名白皮鬼佬的带领下小心的戒备着意外情况的发生。 屋外围绕墙根摆满了花圈，里三层，外三层。显然李老爷子的突然逝去，让整个江湖都震动起来了。 “你们说是四眼龙厉害些还是太子癫更有可能接位？” “我选太子癫，毕竟人家是疯子来的嘛。四眼龙斯斯文文不行的啦！” 早早收到风到场的新记烂仔们正站在不同的区域内，聒噪的讨论着，人潮涌动。 看到陈尧星的影子，一群早早到场的小头目们很快就围了上前，有些想要获得一手的讯息，有些呢是对面生的林贤俊身份的感兴趣。 “刀疤哥，刀疤哥！” “扑街，揾到是边个动手的吗？斩死他啊！” “这是年生的年轻小帅哥系边个？” 陈尧星没有发声。 领着面无表情的林贤俊拨开人群朝着灵堂的位置走去。 灵堂内白布为幔，庄严肃穆，铺满大量鲜花，座位两旁则放置了一排绿叶组成的圈。 而李丰的棺木被放置在房间的最中央。十几个道士围绕着周围做着打斋的法事，乐师亦有放三宝之大功德。 林贤俊走进灵堂的内厅，繁杂的人影才算被完全隔开。 “有没有查到凶器或者凶手？”一个顶着铮亮光头，脸上神情桀骜不驯的年轻男子正对着身前的手下大叫着。眼神始终没有从眼前一瓶疑似装着一堆“晶状体”的容器中移开。 这是林贤俊的二哥李贤越，江湖人送绰号“癫太子”。 看他现在的表现，充分证明了人的名字可以叫错，但是绰号没有起错的。 “越哥，还。。。还没有” 手下显然是对于自己老板的暴躁脾气非常了解，唯唯诺诺的回答道。 “丢你个扑街！怎么做事的啊？”说着李贤越怪笑了起来。指了指自己手中的玻璃容器。 “你看老豆那几个保镖的眼珠子好不好看啊，你是不是也想被装进去啊？” “好了！阿越。别忘了这里是灵堂。”一个威严的男声响起。 林贤俊寻声望去，着一身黑色西装，带着金丝边眼镜，臂间别着一个白色袖章，颇有商业精英味道，正是大哥李贤卓。江湖人送绰号“四眼龙” 正跪在蒲团上给老爷子烧着“金银元宝”的他单手撑地，缓缓站起。 一束凌厉的目光直射自己的二弟而去。 李贤越双手一摊：“大哥，老豆被人枪杀啊！要是查不出来的话，整个江湖都会把我们新记当笑话的。”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让老爷子安稳走完最后一程。”李贤卓不容置疑的做了盖棺定论。 李贤越明显是想反驳，只是刚刚要开口，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正立在门口的林贤俊。 “扑你阿母，快刀陈！你带这个野种来灵堂嚟做乜也啊！！” “喂！好好的人学什么犬吠啊？！出来混的，连个枪手都找不到啊？不如回家卖红薯啊！” 林贤俊也不是泥菩萨，很自然就呛了回去。 李贤越三步并做两步从灵堂的角落里越出，面目狰狞，抬起的手臂已经摸向腰间的黑色金属物体。 林贤俊直面对方，毫无惧色。只是额头上沁出的汗水说明了内心并没有表面的那么平静。 是啊！这里是李家，这里是江湖，这里是你够威够恶才有人惊你的地方。 “住手！这里是灵堂。你们是准备让外面的小弟看看笑话？看看李家的后辈是如何无能的吗？” 李贤卓的怒吼声喝及时的止住了李贤越进一步动作。 三人就像三尊立着的雕塑，李贤卓立在燃有蜡烛，香的桌案前，而李贤越和林贤俊则对面对的站立的灵堂进门处。 “啪！啪！啪！”一阵掌声从门口处由远及近的传来。一名穿着黑色长衫的精瘦中年人从门外鼓着掌，缓步入内。一对硕大的招风耳格外打眼。 李贤卓和李贤越显然认出了来者的身份。分别道了一声“法叔，法师爷。” 林贤俊从来不问江湖事，自然不知道老者的身份是谁。只是看到两人的动作，大体也明白这个法师在新记体系内的地位怕是不低。 便点了下头，表示致意。 只是老头如同没有发现般就从林贤俊的身旁掠过，走到了李贤卓的身旁才立住了身形。 “你们二人都过来！”老者走到李丰的黑白遗照前，对着林，李二人招了招手。 接着从香案上取下了九只清香。点燃后递到了三人的手中。才缓缓说道：“你们李家的家务事，照理来说，我一个外姓人是管不着的。” “只不过，现在外面几千个兄弟吃着你们李家的饭。我便不能不管了。” 说着，双手合十，握住手头的香举至眉心处。便朝着黑白照片拜了三拜。 “你们谁能告诉我，今天油尖旺，深水埗，红磡，观塘，沙田，荃湾，元朗几个区的话事人交数的有几个？还有心思在这里内斗？” 上完香的法师爷睁开了眼，像是看着眼前的三人，又像没有在看着。一双略有些的浑浊的眼球内弥漫着失望。 “等吧，今晚估计有人想来帮你们李家老的，少的掀掀被窝。” 李贤卓认真的听着，又像是非常认真的想着，脸上的神情飘忽不定。 法师爷全名吴灵法，自新记创立便辅佐老顶身旁，征战江湖数十载。虽然字头内地位高超，江湖上的名声却未远扬。 主要原因可能还是喜欢智谋，而非远交近攻。 打仔是兵，而智者为将。善战者，无赫赫战功。 十点整，墙边的大坐钟上的钟摆敲击了十下，灵堂外负责接待的小弟猛的唱道：“总教头到！！！” 一席黑风衣的健硕身影大步向前迈进，脸上带上一副遮住了半张脸庞的硕大蛤蟆镜。半白的头发被梳的三七分明，丝毫不乱。 “老顶！我来迟了啊！”说着摘下眼镜，猛的加快脚步，直至跪倒到蒲团上。 “泰隆叔，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李贤卓作为主家，不论是否愿意，这一刻必须对来宾吊唁做出回应，而法师爷则面无表情落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上。 刚刚还一脸悲伤的苏泰隆此刻站起了身，面无表情的说道“阿卓！你老豆怎么就走的那么突然啊？兄弟们完全都没有准备啊！” 李贤卓前面听到还是老顶，此刻却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你老豆。只能强压心头的郁气。 入了江湖这座八卦炉，除了拳脚功夫，还有几层功夫必练的。第一层，是基本功--不露声色，为的就是让对手摸不清楚你的底细，看不住你的态度。 至于那些电影里傻傻的上来就报字号，报名头的大多也是些不上的台面的街头地痞罢了。 第二层，是该露就露，这是有了一定江湖地位的人才会的真本事，因为打交道的往往也是高层或者高手，如何去拿捏好方寸，审时度势。 第三层，就可以随心所欲不逾矩了，因为能做到这一层的人凤毛麟角，一将功成万骨枯。江湖这座大熔炉里走了多少人，能留下的这些无不是些厉害的角色。 而显然刚刚进门的总教头，已经有了第三层的水准了。 林贤俊和三妹李贤越坐在一旁的长凳上，眼睛紧紧的盯着刚刚进门的总教头。 这个看上去就很彪悍的男人看似面无表情，但是眼中含笑。 第四章 叛徒 同样是10点，油麻地一处打边炉店内。 火炉被烧正热，散发着一股妖艳的红色。随着“噼啪”的响动，不时会有碳星飞溅出来。 炭炉上架着一锅白色的浓汤正咕咚咕咚的翻滚着。 一个矮胖的身影手持大哥大，从白色保姆车上下来，直奔店内。 “哇！冷佬，黑鬼你们到这么早啊？” 店内两人一个手拿电视机遥控器无聊的切换着电视上的频道，另外一个叼着一根雪茄，不时的看着右手上的手表。 “双番东，等你半天了！现在才到，搞乜也啊” 三人聚在一起谈笑风生，插诨打科了一阵。 黑鬼往瓦炉中加炭，冷佬往豉油中加辣椒，双番东拿起筷子将牛肉从碟中拨进热汤。 “快啊！本地牛的嘛，快点食啊，等会就老了的”双番东摇晃着筷子，挑出一块肥瘦相间的牛肉，飞速送入口中。不时发出“嘶，嘶”的响声。 而早早就等在店内的冷佬和黑鬼显然没有这样的心情。 两人相视一眼后，由穿着黑色丝质衬衫的冷佬率先开口：“喂！双番东啊。今天白天社团开了1000W的花红揾凶手啊，你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 话说了一半，双番东从脚下取出一支瓶装啤酒递了上去，打断了他的话头。 “饮杯酒先咯？！” 握着啤酒瓶子上的肥胖手指上戴着一枚镶钻铂金戒指。 冷佬选择无视啤酒瓶，用手拨到一边后，继续说道：“你知道的！今天老顶刚刚出事，我们这些做手下的怎么能不卖力干活呢？” 双番东收回没有递出去的啤酒瓶，用后槽牙咬开盖子。“咕咚咚”就是半瓶啤酒下了肚子才回答道:“做给谁看呢？李家老大，四眼田鸡一个，文文静静的怎么管社团？还是李家老二，疯疯癫癫，给这种人做事哪天莫名扑街了都唔知啊？” 黑鬼人如其名，皮肤黝黑，人精似鬼，在一旁默默没有说话的他此刻隐约有些琢磨出味道了，便接话了上去：“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总教头的意思？” 双番东终于放下了筷子，一本正经的看着对面两人：“谁的意思不重要。堂口账目的钱不都在自己手上？老顶都死着了，还想着给李家交数啊？” 黑鬼和冷佬二人沉默了，呈若有所思状。 黑鬼，冷佬，双番东三人地位相差无几，新记内部除开地位超然的法师爷和教出了不少的徒弟的苏总教头，按资排辈下来便是掌握了新记最大油水区--油尖旺的三名话事人了。 双番东--油麻地扎fit人 冷佬--尖东扎fit人 黑鬼--旺角扎fit人 三人区域内1000多间大小食肆，夜总会40多间，卡拉OK30多间，酒吧过百间，电玩中心，桑拿也有一百五六十间。 光收保护费，每月都超过1000多万。特殊的“糖”丸和代客趴车等生意都还没有计算在呢。 没能掌握的就剩下李家赖以发家的“赌档”生意了。 如果这三人一旦和总教头形成统一战线的话，事情对于李家人来说，就很棘手了。 剩下深水埗，红磡，观塘，沙田，荃湾，元朗等区域的扎FIT人，即使有心护主，可财力，物力，人力等各方面于油尖旺相比都有着不小的差距。 三个面对面的坐着，想着。 房间内就剩了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汤汁翻动的“咕咚”声。 此时，双番东放在桌面上的大哥大“铃铃铃铃”的响了起来。 “喂！”总教头苏荣浑厚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双番东节接起电话，扫了一眼桌面上其他两人后回答道：“总教头，打电话嚟做乜也啊？我跟黑鬼还有冷佬刮了一天的人啦！刚刚坐下来食口宵夜啊！” “那正好啦！我的意思老顶被杀这件事情必须查个水落石出啊，不然我们新记接下来不是要被同行耻笑老顶被人枪杀，却连个枪手都揾不到啊？” 冷佬和黑鬼互相递了个眼神，大哥大没有开公放，但是苏泰隆的声音还是清晰的飘入了他们的耳朵。 事情已经很清晰了，苏泰隆这个总教头选择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刻向李家发难了，他们便都点了一下头，对刚刚双番东刚刚的提议表示了赞同。 双番东自然明白了两人的意思，挤眉弄眼，轻佻地扫视着二人：“总教头，这样吧，辈分最小的是我，不好开口的话也让我先说吧！在揾到枪手之前，这个月的数便先不交了。” 冷佬接过大哥大后，摁下了公放键：“我也是这个意思。江湖人，脸面大于一切。” 电话被传到了黑鬼的手上：“旺角要拿钱出来加在花红上，这个月开始也不交了。” 这句话说完后，话筒里传来了一阵回声，显然也打开了公放。 灵堂的内的李家众人看着苏泰隆在老爷子遗照前不动如山的高举手机。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弥漫心头。 老爷子死了？李家就能随便让人欺负了吗？ 这苏泰隆说是总教头，可如果没有李家的赏识和培养，又哪里来的现如今的地位？ “苏泰隆！你现在还在灵堂，外面有新记几百号兄弟！你再能打，就不怕等会儿连门都不去？”李贤卓指着苏泰隆大喝。 “哈哈哈，所以说你还是太年轻呢。我只是说了在查清楚枪手之前先不交，又没有说之后都不交了。 现在！我还是新记的总教头，贤侄！”苏泰隆轻蔑瞥了在场的李氏众人。 门口也同时响起了非常大的呼喊声“总教头！总教头！总教头！” 李贤卓的眉头紧紧的蹙在了一起。老豆死的太突然了，而苏泰隆的准备又太过充分。 苏泰隆便是找准了他还没能接管社团的当口发难。 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势，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今天不过是架起灵堂的第一天，就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如果这件事情不能处理妥当。只怕李家的名声真要如滚滚东去的长江水，奔流到海不复归了。 李贤越果然癫的，别人都打到家门口来了，竟然还能“桀桀桀桀桀”发出了一阵的怪笑。然后说道： “苏泰隆！你这是欺负我李家无人啊？你什么东西，也敢叫我贤侄？” “嘶～～”他从手下捧着的刀鞘中拔出了一柄长度约二米的刀。在灯光的照耀下，坐着的林贤俊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光闪过。 李贤越已经持刀欺身上前了。 而苏泰隆不慌不忙拔出了腰间别着的尼泊尔狗腿短刀。 “当”两把刀猛烈碰撞在一起。两把刀接触的锋刃处隐约有火花四溅着。 李贤越的脸上青筋暴起，而苏泰隆依旧保持的不慌不忙的神色。 高下立判。 “贤侄！你也不想想拳脚功夫都是跟谁学的？”苏泰隆在实力占优的同时，还不停的用言语冲击着李贤越的神经。 李贤越抽刀欲砍，只是两米多的长刀过长的刀刃在现在近身搏击的场景里，反而成为了累赘。 苏泰隆用狗牙刀向上一挑。 便挑飞了李贤越的古怪长刀，穿着黑色高帮作战靴的腿部猛的发力，蹬在李贤越的胸口。 李贤越在光滑的地面滑行了长长一段，直到林贤俊伸手一拉才算停住了身形。 嘴角已然沁出了丝丝血迹。 第五章 查清楚很难吗？ “地板上刚刚还不可一世的的李家二少爷此时就如同一只斗败的大公鸡般--有气无力。 之所以能被江湖人称“癫太子”，不仅仅只是因为李家的身份，更是在于他自身强大的武力值。除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几位凶人之外，其他字头的双花红棍被他斩落马的不在少数。 只不过今天，李贤越不得不接受一山还有一山高的事实。 在三妹李贤逸的搀扶下才起身坐到了她和林贤俊的身边休息。 林贤俊微微偏转的眼角看到了李贤越握刀的手正一下一下的微微颤动着，而虎口处更是被撕裂开了一道不小的口子。 苏泰隆轻轻的拍击着风衣的下摆，把狗腿刀插回了刀鞘，颇有一丝“拍一拍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味道。” 门口外立着的小弟中有不少的数量在鼓着掌。 一阵阵的掌声的就如同一记记巴掌抽在了李贤卓这个新记--新龙头的脸上。 法师爷站在一旁肃杀着脸望着苏泰隆。 是！总教头武力超群！可偌大的新记并非没有可以抗衡的人手。 只是眼下都派出去追查老爷子的死因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突然陈尧星从灵堂角落里手持一部卫星卫星快步而来，走到了李贤卓的身旁递了上去。 李贤卓脸上雪虐风饕般的郁色刹那间都消失了。 “黑云压城城欲催，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色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保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先是念了一句诗后朝着苏泰隆微微一笑后说道：“总教头，要唔呢个电话你嚟接？ 说完，就把手中的电话朝着苏泰隆的方向推了推。 听说你的独女送去泰国度假了？查猜将军可是我们新记的老朋友了，我特意请他帮忙“好好”照看一下呢！” 意思非常简单，你女儿在我手上了，要不要听她说两句？ 苏泰隆脸上神情不再轻松自若，神色几变之后终于示意立在身后不远处的头马阿威上前去接过电话。 刚刚走到李贤卓的身前，没成想边上的陈尧星一个巴掌就把人扇倒在地了，大喝道：“你一个冇扎职四九也配嚟接老顶嘅嘢？呢点规矩都唔懂嘅咩？？冚家铲！” 说完，一记扫踢把头马阿威扫回了苏泰隆的脚边，算是小小铮回了几分刚刚李贤越丢掉的面子。 “滴答，滴答”一阵雨珠打落的声音从灵台外传来，越下越大，越下越急，越下越猛，随后如同连珠炮般的打在窗外，地面，发出声响。 香江八月的天气就是这样阴晴不定，瞬息万变。 大雨滂沱而下，如同千军万马般朝着苏泰隆的内心冲锋。 他的脸色阴沉如水，仿若滴墨，连同额头的青筋都跳动了起来。 李贤卓如同模仿刚刚苏泰隆的动作一般，也摁下了卫星电话的公放键，一阵急促少女求救声从话筒里传出来：“爸爸！救救我！爸爸！救救我！” 灵堂内的局面瞬息之间便完成了倒转。 “啧啧啧，你听听，救字都打着颤呢！？真系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李贤卓晃动着手机，对着苏泰隆微笑着说道。 显然气极的苏泰隆重重的一脚踏地“碰”的一声闷响，只见地上的大理石龟裂的，而瓷砖的碎屑的打着旋的飞溅出来 “李！贤！卓!，果然系李丰嘅种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跟你老豆这么多年，你觉得就你们李家这一套我会惊吗？ 我为你们李家服务了25年!整整25年啊！你以为我就只有这一个女儿咩？” “你们李家现在还有两个老的，四个小的，我倒想睇睇系你哋揾人快，仲系我安排嘅子弹快！！！！” 苏泰隆一字一顿的说着，低沉的声音仿佛是从丹田里直接发出来的，背后隐藏的是雷霆般的愤怒。 “来啊！杀了我，你就可以坐稳你嘅龙头椅了！来啊！” 苏泰隆用近乎咆哮的语气喊着。 李贤卓扔掉电话，倏然站起，从身上抽出手枪，高举枪口紧紧瞄准着苏泰隆的额头，手枪上镗。 灵堂外的小弟们显然也注意到了灵堂内动静，乌泱泱的挤入了灵堂内。持刀的，持棍的，各不相同，只是不约而同的在选择自己去往的阵营。 很快，两边阵营后站满了人手。 挂在灵堂正中央的无声微笑的黑白照片就像是一种讽刺。 无言的压抑感笼罩了整个灵堂，整个新记字头的上方。 一场内部的血战已然箭在弦上了。 在这个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的时刻，法师爷走了上前，轻轻的拍拍了李贤卓握着枪的手？示意他先把枪放下来。 李贤卓显然是经过了一阵复杂的内心斗争才缓缓的垂下了枪管。 法师爷见自己的建议被听了进去，松了口气。 接着面容严肃的望向苏泰隆这个和自己一个战壕里十多年的老对手，老朋友。 问道：“要打还是要倾？” “打如何？倾又如何？”苏泰隆神情淡漠。 “打的话，接下来我们整个新记什么都不做，地盘也不管，就打你！把你打到永世不得翻身，死在万刀之下为止。 倾的话，是不是查清楚老爷的死因，你就交数？ 把道划清楚，把话说清楚。” 法师爷不愧是昔日龙头的左膀右臂，给出的选择也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苏泰隆的回答很直白：“我话过了，只要老顶的死能能查的清楚，我们。。。。。”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边上坐着的林贤俊打断了。 “总教头！你要答案是不是？我给你！” 林贤俊本无意去踩这摊浑水的，只是脑海中关于和陈真约定让他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可以走入李家视线的机会。 第二就是刚刚总教头报的人数中，很明显是把林贤俊他们母子都算进去了。 不管自己如何否认，在陈真，苏泰隆这些外人眼中，林贤俊他们母子就是洗不脱的李家人身份。 既然如此，何不自己挺身而出呢？ “查个枪击案！很难吗？” 林贤俊说着站起了身，高杨着头颅扫视过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脸上面无表情。 一句很难吗？ 仿佛是在无情嘲讽，你们在场的都是垃圾。 这点事情都搞不定。 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疑惑的神色望着这个面容陌生的年轻人，一脸迷茫。 “这系边个啊” “唔知啊，刚刚睇到是快刀陈带他进来的。” “不会是李三小姐养的小白脸吧？” 在所有人都疑惑不止的时候，只有李贤卓眼中闪过了一丝欣赏的光芒，因为只有他知道自己这个漂泊在外多年的弟弟到底有多优秀。 第六章 解开谜底 林贤俊没有让迷茫的众人等的太久。 小心翼翼的绕过地面上湿漉漉的一滩摊水渍后，走到了棺木旁。 棺材是由檀香木制成的。 在古代，是只有皇家才能有有资格选择用的一种木材。因为檀香木不仅仅是质地硬，纹理结实紧密，可以防潮，更重要的是有一种特殊香味，可以驱虫。 棺木两旁挂着两条横幅 左书“富贵荣华一缕烟” 右书“赢得身前身后名” “如果棺材里这位知道自己刚走，家里就乱成了这样一幅场景会作何感想？ 身前身后名？痴心妄想啊！” 林贤俊晃了晃脑袋，把脑海中的杂念都抛了出去。看着棺材里静静躺着的李丰，厚厚的脂粉掩去了正主原本的肤色，身下垫着一层红色的棉被。 脑袋上弹孔血液停止了流动，已经在创口附近形成了一层深褐色的血痂。 林贤俊平日里没少怨恨这个生下自己，却没管过自己的父亲，但是真的面对李丰的遗容的时候。 心潮难掩澎湃。 林贤俊回头找了一下李贤卓的身影。 发现他已经来带着李贤越，李贤逸走到自己身后不远的位置。李贤卓还是维持自己面无表情的神态，而李贤逸则靠着二哥李贤越泣不成声，梨花带雨。 “我可能要搬动一下遗体，不知道方不方便？” “他也是你老豆，你不需要问我！”李贤卓双手一摊，淡淡的回答了一句。 林贤俊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去争执什么是不是的问题了。 而是先沿着李丰身体的关节处捏两下。 有些地方非常僵硬，而有些地方开始软化了。 “应该是在24小时出头一些的样子”林贤俊把细节都默默记录下来。 作为一名可以在警校各项成绩都异常优异的学生，抽丝剥茧，寻找线索显然不是难题。 “洛卡尔物质交换定律告诉我们，犯罪行为人只要实施犯罪行为，必然会在犯罪现场直接或间接地作用于被侵害客体及其周围环境，会自觉或不自觉地遗留下痕迹。” 林贤俊回忆着脑海里所有的知识点，继续努力的寻找线索。 前面的弹孔在眉心偏上的位置，而脑后的弹孔对应的是眉心偏下的位置。 李丰年轻时也非常高大英俊，即使年逾6旬，仍然有差不多174，5的样子。 能造成的这样的贯穿伤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大口径的子弹远距离射入，另一种就是凶手的身高是比较高大的。 林贤俊想到这里便问了一句：“有没有现场的目击者或者是弹头之类的物件？” 半天没听到声响的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大家都面色古怪的看着李贤越。 而李贤越则是赫然一笑，解释道：“那几个保镖都被我做成标本了，准备给老豆陪葬的。” 想了一下后，赶紧呼喊小弟递过来一个透明的塑料保鲜袋。里面放着几颗黄澄澄的金属弹头，显然已经清洗过了。 林贤俊接过后，拉起塑料袋对准头顶白色顶光。仔细观察了一下子弹的底火位置还有弹体上的划痕，最重要的当然是子弹口径。 子弹从装填入枪膛、到击发、击针撞击底火留下凹痕，然后弹头挤过膛线飞出枪口，退壳时抽壳钩勾住子弹弹底沟槽把空弹壳抛出，这些机械动作都会留下自己独特的痕迹。 最典型的如德国黑克勒-科赫公司出品的G3自动步枪，发射时都会留下12道纵槽的。 所有信息开始在林贤俊的大脑中缓缓汇聚，点点星芒凝练出一幅图形。 一片全黑的空间中，李丰抬头面对枪手，一只大黑星从正前方的位置突然伸出，随后扣动扳机，一阵硝烟闪过。 一颗子弹螺旋着带出一股股气流射出，从李丰的眉心前方没入，从后方飞出。 只是林贤俊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线索，大脑皮层的所有细胞都在疯狂的运转。 “我知道了！”一声大喝吓的周围所有人一个大跳。 “叼你啊死捞头，信悟信我起你天灵盖度疴督屎啊”，这是李贤越的骂声。 而苏泰隆也是骂了一句：“呢度有条友起青山跑出来啊” 林贤俊没有理睬周围的咒骂，示意李贤卓，法师爷和苏泰隆上前一步后。 便开始详细的阐述自己的发现了。 “呐，首先呢，要给你们普及一点知识，就是枪弹创伤。” 林贤俊指了指李丰额头的弹孔继续说道 “创伤基本分为接触射入口，半距离射入口，近距离射入口和远距离射入口” 如果说此刻讨论江湖经验，在场每一个都可以给林贤俊当师傅，但是如此专业的枪械方面知识显然超过他们的知识水平范畴。 林贤俊看着他们迷迷瞪瞪的眼神，无奈的说道： “大佬，你们不都是社团大佬来的嘛？呢都唔知？” 苏泰隆粗犷的声音又响起来了：“痴线啊！老子负责砍人，不是负责怎么当杀手啊！当军火商啊！” 林贤俊也没放在心上，指了指遗体上的伤口示意众人再靠近一些后继续讲解了下去： “你们看这个伤口是周围的皮肤是由向内压成漏斗状的，而边缘皮肤破损呈现出了小锯齿状，说明子弹并不是90度击中的。而接着通过前后脑的伤口对比！可以看到一大一小，这个叫做挫伤轮，而前大后小，说明凶手应该是在正前方位置射击的。” 林贤俊停顿了一下，给了众人一些思考和理解的时间。 “最后呢，看一下射击残留物，就是靠近伤口的区域边缘的黑色雾状，外围成灰色。烟晕和火药颗粒会逐渐朝着周围扩散。” “而射击的子弹是7.62的毫米的，这种口径不是香港的常用枪支。你们查一下子弹的流通情况应该也能找到不少的线索。” 李贤越已经听的有些不耐烦了，加上本身的脾气就暴躁。“就唔得直接说结论咩？” 语气已经没有了灵堂初碰面时火星撞地球的火药味了。 “长话短说咯！” “扑街” 小弟们也跟着一起叫嚷着，助拳着。是李贤越的突然回头大喝“闭嘴”吓的所有人都紧紧闭上了嘴巴。 而林贤俊没有卖关子，直接进行了最终总结。 “按照我的估计来说，枪很大概率应该就是大黑星，而大黑星的有效射程在50M，那结合一下伤口边缘的晕散轮的话，估计射击距离就是个5-10米的样子。 “所以顺着当时老豆的身前5-10十米方向，把所有商铺，档口之类的闭路电视监控看一下，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凶手的线索啦！” 所有小弟基本都是一副痴痴傻傻的表情看着，听着。 这倒也不能怪他们，会食脑的又怎么会厮混在社团的最底层呢？ 法师爷最先反应过来，马上就安排吩咐了下去。 而苏泰隆的反应也不慢，只是头马阿威离开灵堂时，脚步还是蹒跚的，看来快刀陈的一脚给他带来的创伤不小。 第七章 O记到来 一辆警用冲锋车缓缓停在了距离白加士道李家豪宅不远的某个商场门前的避车道处，车头前已然停着几辆私人牌照的车辆。 “啪，啪”一阵开关车门的声音响起。 无论是冲锋车上的警员还是私家车上的人员都汇聚到了一处，打头的赫然是今天下午刚刚在警察学院里和林贤俊有过对话的陈真。 此刻的他歪着头，双手合握，一只手握着烟盒试图挡住些风雨，另一只手拼命的转动着打火机的齿轮。 “妈的，什么鬼天气啊！”尝试了几次后还是失败的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发出了一声咒骂。 “喂！老天爷都劝你少抽点烟啦！怕你太早去见他啊！陈sir” 调侃陈真的中年男人是O记总督查陆永仁。两人一起合作了有几个年头，大案小案破获无数，关系自然没的说，平时也总开些荤素不忌的玩笑话。 “我这种恶人！老天爷也敢收？”放下烟盒的陈真回一句。 接着就把话题扯回了正题上面。 “现场的军装怎么汇报的啊？！”今晚的陈真本应该在家休息，是陆永仁负责带队的。 只是对于江湖事格外敏感的他一听说李家内部正在大晒马的消息，屁股就跟着了火似的，驱车飞速赶到了现场。 “还不知道，苏泰隆那老家伙进去半天了也没动静，不知道搞咩鬼啊！” 陆永仁说完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机，表示自己有在跟踪现场的具体情况。而右手的手指在车顶上不时的敲击着，发出“哒哒哒，哒哒哒哒”的声响。 陈真对于老搭档的话自然没有什么疑虑，但还是从身边路过的一名文职手中要了一枚耳麦插入了耳朵。 “得，以前只有和连胜选办事人的时候要打，现在好了。连新记新老交接也要打了吗？这帮烂仔什么时候时候才能死的干净啊！” 陆永仁挑了挑眉毛，看了一眼陈真：“喂，你说认真的吗？烂仔死光了，那你我，还有我们O记这班同僚不就都要下岗了吗？” 两个中年男人顶着风雨哈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一阵滋啦滋啦的响动，随后一阵紧张的男性疾呼声就传送了过来：“呼叫支援，总台，呼叫支援。” 陈真和陆永仁皱着眉头，相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转身上了车。 只留下了“这些扑街啊，果然没一个是省油的灯！”的声响弥散在了闪烁的霓虹色车尾灯中。 “吱吱吱吱”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传来，得益于陆永仁提早安排的stand by。所以O记以非常快的速度支援到了现场。 而陈真更是在车还没停稳的时候，就一把推开车门，弓身跳了下去。 没能挤进灵堂的外围新记烂仔早就注意到了这几辆疾驰而来的的车辆。 等车停下，便很快围了上来，连声喝道。“站住，你哋做咩乜啊？” 陈真指了指自己的西服胸口，突然发现今天由于是加班，所以没有别挂证件，手掌在衣服几个口袋里拍动着，寻找着自己的的ID卡。 还好在寻找的这会功夫，陆永仁带着身后陆续下车的警队人马走了上前，举起了自己的警官证，一脸严肃的说道：“O记啊！识不识字？不认识的话就躲远点。” 新记的混混们也不后退，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腰间别着粗大金属链条的混混反而上前了一步，吆喝着：“警官，丧礼不归你们O记管吧！” 陆永仁左右手开工，用力的推搡着上前挑衅的混混。大喝道：“干什么！黑社会封路啊” 听到动静围过来的混混的愈发的多了，现场人数几乎是警员的两到三倍！氛围愈发紧张起来。 幸好边上军装很快就发现O记的支援到了，也在白皮鬼佬的带领下支援了过来，这下人数形成了一个五五均等的状态。 陈真相比陆永仁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上去就是给了打头的几个混混一脚。 “是不是都想被拉回差馆读一读书啊！尝尝“鸭儿浮水”的滋味啊？” 何谓读书？就是指架着本辞海，然后进行捶打，目的是为了在审讯的过程中不留下伤痕。 那“鸭儿浮水”又是什么呢？就是指拷着的双手反扣到铁窗上，使身体前倾，只有脚尖点地。时间一长，就会手脚麻痹，意识模糊。 而烂仔之所以只能是烂仔，就是缺了胆气，脑子和血勇。 虽然依旧神色嚣张，只是在陈真推了一把后，身体很诚实的退后了一步，让出了一条可以通过的缝隙出来。 O记的众人很快穿过人群，来到了灵堂的门口。 门口嘈杂的动静早就引起了灵堂内众人的注意，争吵的声响连雨声都无法掩盖。 算是给了本就僵立在灵堂里的苏泰隆和李贤卓两方面人马一个可以一致对外的台阶。 灵堂内的法师爷发现了陈真和陆永仁的身影，率先从灵堂内越众而出。微笑着在灵堂门口拦住了众人。 “各位阿sir，今天我们董事长过身第一日啊！行个方便。” 说罢，便接过几包万宝路香烟撕开封口，准备发烟。 陈真的目光从法师爷的身上移开，转移到了正缓缓走来，不苟言笑的李贤卓身上，意外还看到了被裹挟在人群中的林贤俊，处在落后李贤卓身位两步的位置。 “这么有兴致啊！今天这种时候还搞这么大的热闹啊?阿卓！”陆永仁跳过身前的法师爷，直接朝着李贤卓说道。 “有兴致也好，没兴致也罢。公司那么多员工，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李贤卓摘下了脸上的金丝边眼镜，放在手中擦拭了起来。 陈真收回了目光，看到李贤卓对O记的到来还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忍不住心头怒意：“看来以后就是你接位董事长咯！？那最好还是太平一点，火山口的位置烫屁股啊！” “烫不烫屁股我不知道，想来总比那些关在赤柱里的和记大佬舒服一些啊！”本就心烦的李贤卓见O记像只苍蝇一帮“嗡嗡”乱飞，再也忍不住心头情绪了。直接就开口朝着陈真的痛处生怼。 陈真听到此言，又看到李贤卓望向自己的蔑视目光，心中更是努力中烧起来。 主动绕开前方的陆永仁上前大声的说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等会儿我想回家开瓶香槟庆祝一下啊！” “你！说！什！么！”李贤卓一字一顿的说着，语气上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所有人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我说开-香-槟-庆-祝啊！！”陈真也用着同样的口吻回答。 灵堂里的新记烂仔可不同于刚刚站在门口的那一批，或多或少都经历过一些江湖事件。不少人此刻都已经把手伸入了自己的腰间。 只待李贤卓的一声令下了。 陆永仁看到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上前拉了一把还在和李贤卓目光对视的陈真。 笑着说道：“阿卓，你今天做的不错，希望以后也可以这样。 我要的就是秩序，谁动手，我就打谁！听明白了咩？” 李贤卓没有声，而是点了点头。 陆永仁拉着陈真的胳膊就准备离开。 “喂！你们李家有个读警校的儿子，真的很巴闭啊！还是个全科优秀的学警啊！” 说完，陈正也不再拒绝陆永仁的拉扯，顺着他发力的方向离开了。 “系边个啊？” “唔会吧？” 现在所有新记的人员都陷入了一片哗然，接着把目光投像了林贤俊所在的位置。刚刚灵堂内的表现。对于枪支数据的如数家珍，对于射击角度的抽丝剥茧，而且是快刀陈带着来到灵堂。 所有线索都在指向同一个人，就是刚刚在灵堂内大出风头的林贤俊。 大多数人此刻心中的想法就是“着红鞋？难道不是社团大忌吗？” 林贤俊感受到了自己陷入了目光的旋涡之中。 只是他现在搞不明白为什么陈真要当众点出自己的身份。 难道就是因为刚刚跟李贤卓的一场对话就气急败坏了吗？ 第八章 我们是兄弟 陈真是什么想法，林贤俊猜不出也不想猜，已经造成的既定事实没有研究下去的必要。 站在林贤俊身前的李贤卓没有让聒噪声响彻太久，一把拉过林贤俊，说道：“走啊！带你去个地方！” 李贤越和三妹李贤逸则被安排留在灵堂守着老豆“李丰”。 两人坐在虎头奔的车厢内，雨点还在不时的敲击着车窗，不过比刚刚似乎小了一些。 整条街上的霓虹灯闪烁着，种种颜色最终透过雨滴射在车窗玻璃上，形成了略有些扭曲的光怪陆离。 车厢内氛围静谧祥和，李贤卓闭目养神，而陈尧星则专心致志的掌控着方向盘。 林贤俊也感受到了身体上的丝丝疲惫。 是啊！连二十四个小时都还没没到的时间里，自己从警察学院走进了江湖。谁又知道接下会走向何方。 找线索，对峙，面对同父异母的兄弟的，面对陈真。 没有一件事件是轻松的。 更关键的该如何回家对面自己母亲去解释发生的一切，是更大的难题。 转换身份的种种问题都需要一点点的去解决。 “老板，到了”陈尧星低声的呼唤不仅叫醒了闭目养神的李贤卓，也打断了林贤俊的思维。 当李贤卓和林贤俊下车走人夜宵档的时候，后面面包车上的兄弟们已经对夜宵摊完成了清场工作。 残留在桌面上冒着热气的食物似乎是在诉说食客离开的有多么匆忙。 两人随意的找了一张空座位坐下。 林贤俊抖了一下眉毛，他不喜欢这样的方式和做派。 李贤卓也不知道是真的能感受到林贤俊的心中的所思所想，还是察言观色的技巧太过高超，口中竟冒出了一句话： “我平时也不这样，今天是特殊时期，老豆今天刚走，我们李家也损失不起了，所以需要多一点防范。” 说话的功夫，孜然一条骨，椒盐濑尿虾，秘制酱油皇拌面，招牌猪手等食物就被抬了过来。 “陈叔”李贤卓很有亲切感的叫了一声。 林贤俊循声望去，是一名60岁左右年纪的中年人，手上还提了几瓶喜力啤酒。 “阿卓啊！事情我都听说了，节哀。” 等陈叔略有些颤颤巍巍的身影走远后，李贤卓打开了瓶啤酒递给了林险峻，随后又开了一瓶，才继续说道。 “老豆当年，经常收工后会来这家夜宵档食口宵夜，我自从进新记开始，就把这个习惯保留了下来。 人在江湖，不会永远是顺境，逆境总有一天会来临，我们顺境了这么多年，也算托福了。” 说完举起手中泡沫还未完全消散的塑料杯示意林险峻一起。 只是杯子还没落下，李贤卓握着杯子的手就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了。 李贤卓赶忙低下头，用大拇指和食指用力的揉搓着眉间结节。 缓了一阵后，才抬起头，双目赤红，用着颤抖的语调说着： “你知。。知道吗！前天我还和老豆坐在这。。。这里一起喝了一顿啤酒啊！” 林贤俊属实摸不清楚对方的意图，因为现在李贤卓说的这些，他并不关心。 毕竟真的要说起来的话，李贤卓几天前都还能跟自己的老豆吃饭。 而自己呢？跟李丰坐在一起吃饭的机会是屈指可数的。 李贤卓也没有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太久，很快的调整好了状态。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打电话，想方设法的调你离开警校，接你回来吗？” 这个问题，林贤俊的脑子再聪明，也思考不出结果，因为从自己的角度来看，明明两家人都已经各自生活的这么多年了。 只能给了一个自己认为比较靠谱的答案 “怕我警察的身份丢了你们李家的脸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听完林贤俊的答案，桌子对面李贤卓，先是由哭转笑，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警官是吃皇粮的，有什么丢人的。看来我们兄弟之间的误解真的太深了。”笑完的李贤卓嘴巴里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想想我们兄弟几个名字，卓越俊逸啊！而你的名字也有贤，姓林只是因为小妈的缘故。” 林贤俊听着对方口中小妈这个词，心态还是其实有所起伏，却也没有打断李贤卓，继续听着。 “老一辈的事情，我们不能说也不方便说！当年香港是可以一夫多妻的，我想这你总是知道的吧？” 林贤俊点了点头。 “而你妈，我小妈，当年可以说国色天姿，嫁给开字花档的老豆自然是觉得有些委屈。但是怎么办呢？大房的位置有时候靠争是争不到的。” 说到这里时，李贤卓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林贤俊的表情。发现没什么异常后才继续说了下去： “于是就一气之下带着你离开了李家，而你自此才改名姓了林， 老豆多少次偷偷开车到你学校外面看你放学，你知咩？ 我多少次替老豆送生活费来，你又知咩？” 林贤俊仔细回想了一下，小时候自己不是没有遇到过17，8的李贤卓来家里送支票。 只是年轻气盛的自己认为这是一种施舍，继而把支票撕成了碎末罢了。 如此听来，那时的自己可真是幼稚啊。 林贤俊主动提了一杯敬了一下李贤卓，勉强算是一种聊表歉意的方式吧。 但也仅仅只是歉意，因为老一辈的事情对自己造成的伤害是真实存在，难以抹去的。 自己失去的青春，失去的亲情，失去的岁月，谁能弥补？ 而真正的始作俑者现在也躺在棺木中再也不能开口说上一句抱歉了。 李贤卓一口喝干了杯中的啤酒，给林贤俊分别夹了一块濑尿虾。 继而用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你要回家里帮手！李家人身份你这辈子都改不了。” 正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陈尧星走进了店里的。手里拿着几包包装上画着一只骆驼的香烟。 “老板，sorry，现在这个烟太难买了，走了几条街才的买到。” 李贤卓接过香烟，撕开封口，抽出三支没有过滤嘴的香烟塞到了嘴边。 “啪”的一声，一只翻盖的zippo汽油打火机被翻开盖子，打着了香烟，点点火光映衬着李贤卓的脸。 把三只香烟缓缓的插入已经煮烂的猪手上。 “三弟，我们一起送老豆最后一程。” 说完高举起了手中的塑料杯，而林贤俊竟也鬼使神差的举起了杯子同他一起举了起来。 喝了半杯，剩下的沿着杯壁向着地面缓缓的散落。最终在地面上绽放出了一朵朵莲花状的水花。 一路走好。 不知是李贤卓的态度还是言语起了作用，这一刻的林贤俊暂时的放下了自己的心结，诚心的洒上了这杯酒。 一切办妥。 李贤卓就把刚刚说到了一半的话题重新放到了台面上“三弟，你有听过中国的一句老话，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林贤俊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所以，我想你能够接手一些地盘的管理工作。” 林贤俊睁大了眼睛，连瞳孔都收缩了起来：“我们俩十多年没见了，你就这么信任我？” 李贤卓回了一句非常的有深意的话：“是你十多年没见我，不是我十多年没有见你啊！弟弟。” “为什么是我？李贤越，陈尧星。。。我相信你手底下应该有不少的能人干将啊！”林贤俊带着疑惑问道。 “因为你是李家人，身上流淌的血是永远变不了色的。至于阿越，你也看到了，有时候颠颠的，让他去我怕地盘是稳固了，人也死的差不多了。” 李贤卓深深的看了一眼林贤俊后，补充了一句：“这也是老豆的意思”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是江湖或者说是李贤卓今天给林贤俊上的第一课，如果今天灵堂上的苏泰隆挑战李贤卓是失败了，他女儿的下场真的会幸运吗？ 第九章 雨战 李贤卓手握着啤酒瓶使劲的摇晃着，想要倒出最后两滴酒液，淡淡的红色已经爬上白皙的脸庞。 林贤卓示意陈尧星赶紧上来搀扶一把，而自己则伸手握住了酒瓶，阻止了李贤卓继续摇晃下去。 “差不多了！就到这儿吧！” “不。。。不行！我们--兄弟俩这么多年第一次坐。。坐在一起喝酒，不醉不归啊！！！”李贤卓晃动着脑袋说着。 林贤俊此刻也不知道李贤卓闲到底是在借酒消愁呢还是真的在吐露心声。 见守护在门口的陈尧星没有动作的意思，便越过桌子，一把拉过李贤卓的胳膊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腰部发力架了起来。 林贤卓自己喝的也不少，再带上了李贤卓，走路难免就变的摇摇晃晃起来。 还好车就在路边，无非走到两步就能到的距离。 “嗡嗡，嗡嗡嗡”街道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了一阵拧动油门的轰鸣声。 铮亮的车灯在同一时间点亮。、 照亮了整条街道。 照的林贤俊打头的所有人都睁不开眼了。 陈尧明反应非常迅速，腰间拔出了一只手枪，回头大喊了一声“抄家伙！”身形飞速向林贤俊和李贤卓靠拢了过来。 能跟随李贤卓身边的小弟就打功来说都算是新记内不错的好手了。立马就从腰间拔出了锋刃。一个个全神贯注，毫无畏惧的直视前方。 林贤俊虽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但是大概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对着陈尧星说道：“你带着他先走，”说罢，就把李贤卓从自己身上卸了下来。 陈尧星接过李贤卓，弓身扶着送入车内。随后从后排座位底下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柄马来砍刀。 “走不了了！” 这话说的林贤俊有些不明所以。 陈尧星指了指身后的方向，一道道人蒙着面部的人影正从街道的不同阴影处鱼贯而出。手中的刀身不时的敲击的身边的金属物体。发出“当当当当”的响声。 林贤俊没有问支援什么时候到。 对方既然准备了这么大的手笔来招呼新记，就必然会有拖延支援的后手。 脱下身上的黑色T恤，紧紧的把右手和刀柄缠绕在了一起。 新记站在外侧的人手已经被慢慢围拢上来的人影逼的缓步后退，围绕在车身形成了一个圈。 几方人手大约十五六人的样子，而对方则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头。 这仗怎么打，林贤俊苦笑了一下。 陈尧星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长发被雨水打湿，不再飘逸。咬着烟冲着身前的兄弟们大喊道： “老顶现在就在车上，点样做？！” “杀！杀！杀” “好！都是出来混的，本来就是一刀天堂，一刀死亡拼出来的的，过来今晚，没死的兄弟，我陈尧星如果侥幸活下来的话，替老顶承诺一定给你们扎职！死着的，放心，社团一定给足抚恤。把你老母养到老！” “杀！杀！杀！” 看着身前杀意盎然的兄弟们。陈尧星锁上了虎头奔驰的车门，一口把钥匙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一场无言的厮杀拉开了序幕。 各种兵器交织在一起，发出“乒乒”的声响，陈尧星手上的枪支也不时开火，枪口不时绽放出朵朵焰火。 纵然新记这边在陈尧星的鼓舞之后气势如虹，却也架不住蒙面刀手的人数优势啊。 短短几分钟的时候，十多名新记的弟兄有不少身上挂彩了。 十多名刀手从人群中突围而出，直奔林贤俊守着的虎头奔周围。 林贤俊一脚蹬开身前的刀手，反手就是一刀劈出。 刀身划过对方的身体，形成了一道巨大的伤口。反手又是一刀，直刺向前。 刀手的鼻部以上的五官因为疼痛扭曲成了一团，只剩下一脸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林贤俊。双手紧紧的握着刺入身体的刀身。 左侧又有两名刀手已经扑了上来，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林贤俊从伤口中拔出长刀，迎了上去。 刀手的伤口处发出了“朴朴”的声响，血液不受控制从伤口处奔涌而出。接着“扑通”的一声响动后，便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双目圆睁，不再动弹，流出血水被打落的雨水反复的冲刷。 战斗还在继续，几个新记的兄弟在对方的围攻下已然倒在了血泊中，而剩下的个把身影陷入了越来越多人的包围中。 陈尧星的弹夹早已打空，便掂着两柄双刀狂舞，刀身在空中留下亮白色的残影，连雨水都被劈开的飞溅出去。 “撑住啊！”陈尧星奋战中还不忘对着四周还在战斗的新记兄弟鼓舞着。 而林贤俊的刀法也不多承让。轮动着刀口上已经满是缺口的马来砍刀左突右冲。身边满是躺倒的人影。 有的无声无息的躺着，不知是死是活，有的呢，躺倒在地上不停的呻吟，发出惨叫。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啊！”林贤俊勉强的架住对方砍来的一斧，胸前后背都挨了几刀，发出的力已经不像战斗刚刚开始时那么凶猛了。 每一次的挥动都在拼尽自己身体最后的几分力气。终于是砍倒了自己身前最后一名刀手。 失力的林贤俊慢慢的靠在车上慢慢滑落，想用砍刀的刀尖拄着地面支撑一下。 谁承想布满缺口的马来刀，如同他的身体一般仿佛也到油尽灯枯的地步。 从“刀身”的中部缺口位置发出了“挡”的一声声响，断成了两截。 陈尧星的身形就倒在他前方不远处的一处血泊中。身体不时的惊厥两下，眼看就是出气多，进气少样的样子。身前站着一名瘦高的人影。 战局的改变就是随着此人突入而改变的。 瘦高人影手中并没有拿任何武器，只是在双拳上套着一对指虎。原本还能支撑的新记人员在此人手中多数都扛不过两个回合，就会被一记或打在头部或打在胸前的重拳击倒在地。 越冲越快，最后甚至已经算是跑起来了。 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一拳砸入了陈尧星的刀网中。 陈尧星的快刀和此人的指虎激烈碰撞，溅出火星。 如果真要是放在平利日，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只是陈尧星此前毕竟经历了多轮的车轮战，难免力衰。 被瘦高人影用指虎荡开刀峰之后的，以一击凌厉的膝击直击腹部，随后一击后手拳把陈尧星整个头部打冲天而起，整个几乎快折成了反向60度的味道。 倒在了血泊中 。 一盒外盒在反复踩踏已经面目全非的香烟就落在林贤俊身前。 他用剩下的半截刀身费力勾了过来。 烟盒里面的烟支已经失去了本来模样，再加上雨水的缘故，皱皱巴巴的团在一起，很是难看。 林贤俊好不容易找出了一根看上去外形还不错的塞入嘴中。 但是没有火。。。没有火。 生气的林贤俊吃力的把烟盒揉成一团，费力的朝着还站在陈尧星面前没有痛下杀手的身形砸了过去。 “喂！扑街，新记还没死绝呢！来啊！” 第十章 变态啊！！！ 在夜风包裹下的雨滴噼噼啪啪的打在脸上带着些凉意。血水混着雨水流入眼眶，林贤俊只觉得眼前的世界一片血红色。 努力的想挺直自己的腰杆，只是背部的肌肉刚刚开始力，一股巨大的疼痛感就从伤口处贯穿了过来。 蒙面人的拳虎距离越来越近，林贤俊的脸庞似乎都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拳罡。 即使不能直起腰，心中却不曾有过半分的畏缩。 猛虎眼前无沟壑，怂人面前全是坎。 当林贤俊心中做好了最坏准备的时候，对方的拳却从他耳边笔直擦过的，带起了鬓角发丝的几缕发丝。 然后一圈砸击打到了虎头奔驰的车身上。 当拳虎和钢板相接触的时候，发出了“碰”的一声巨响。 一拳，两拳，如暴风骤雨般的落在身后。 可是迟迟没有玻璃破碎或者钢板破裂的声音传来。 林贤俊很想转头看看身后到底在发生些什么，可惜到了极限的身体并不允许他这样做。 “找点工具来试试。。。”林贤俊听到了一个声线有些熟悉的沙哑男声。 只是无论怎么都想不出关于声音主人的线索。 正在这时，外围本停留的十几辆机车统一发动，急促的轰转油门，轮胎与地面发生的摩擦发出“吱吱吱”的声响，快速的朝着人群驶来。 机车后方一辆黑色的丰田保姆车正在飞速的疾驰而来，拉开了后面的面包车一些距离。 “大佬！新记的人来佐。撤吧。” 摩托车上的由于带着头盔，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模糊不清。 蒙面的拳手显然不愿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有些不甘的继续轰击着。 直到一名外围人员被一脚崩凹了胸膛，顺着地面滑来，撞到他的脚边。 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翻身上了的机车的后座。 车手猛的甩动油门，排气管中喷出一阵白烟，准备疾驰而去。 不远处率先支援到来的是李贤越的人马。 李贤越看到眼前一片支离破碎的场景，心瞬间便沉到了水底，发癫般的大喊道：“剁碎这帮冚家铲！” 眼见对方正准备撤退，五指略开，像鹰爪般伸来。 可惜的是只从对方的领口处带下了几片T恤的碎片。 林贤俊坐上地上，顺着车尾灯的方向隐约看到了蒙面拳手后背破洞处露出的佛头纹身。 “变态！变态啊！哈哈哈哈，果然是我们李家人。”停下脚步的李贤卓看到林贤俊身边景象，疯狂的跳着叫着。 身后的新记众人听到叫喊声，不由的好奇起来，什么样的场面会让李贤越这个公认的变态在那里跳着脚喊变态。 当众人走到了车身周围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 就算是整天刀口舔血的新记人马也有不少受不了这个场景，跑到了一旁干呕了起来。 在瘫坐的林贤俊身前扑倒的无法动弹的刀手不算，周围竟还零零碎碎的浦洒着不少的残肢断臂。 活脱脱一个布满人体零件的修罗场啊！ “你没事吧！？”平静下来的李贤越反倒主动上前关心起林贤俊的状况。 林贤卓眼见驰援的人马到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要是李贤越看自己的目光没有那么像在看一个同类就好了。 “木事，你大哥在车里很安全，快刀陈好像被刚刚那个拳手重创了，你快去睇下先啊！” 说罢，勉强的抬起手臂给李贤卓指了一下方向。 林贤俊就觉得自己的上下眼皮发沉。 渐渐的在李贤越的背影后失去焦点，昏昏沉沉之际最后的一幅画面就是一俩闪着幽蓝色灯光的警用冲锋车从街角驶来。 “丢啊，都现在才来，食屎都赶不热乎的啦” 这是林贤俊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为什么会对迟到的冲锋车产生埋怨的情绪。 ------------------------------------- 香江深水湾的某栋高级别墅内，和养医院的外科主管大夫的秦宪生被一阵急促的电话给吵醒了。 看了一眼号码，是医院打来的。 “喂，边个啊？” 语气很是不满，人年纪大了，就容易缺觉。特别是医生这个职业更是如此，不少的医生到老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神经官能症的症状。 做为和养医院的外科主管大夫，他不需要给太多的人面子。 在香江，医生，大状等都属于非常高收且体面的职业。 不过像他这样的能够把屋买在深水湾，和李家号称“香江第一风水宝地”的别墅做邻居的却也是凤毛菱角。 “秦医生，院里收进来一名刀伤的病人”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味道。 “搞咩呀！刀伤你也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活太轻松了啊？”秦宪生努力控制着脾气，可是为了一名刀伤的病人就来打扰自己的清梦。 未免有些太过于小题大做了把。 “对方话，你要是不来的话，他们就准备上门来请你了，濠江的”值班医生战战兢兢的回答着。真像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只是话没有说完，就被秦宪生给打断了： “请我？请我，我就要去吗？切！你话杯他知，没空啊” 说话，秦宪生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自言自语了一句：“扑街！明天要去查查值班表，怎么院里会有这样的白痴。” 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的，喝了一口就准备躺回去继续春秋大梦。 卧室的就被猛的踹了开来，一群明显是江湖强人的人员闯了进来，秦宪生还没咽下去的水也猛的“噗”了出来。 “你哋，你哋！你哋系边个啊！我可是濠江霍先生的私人医生。”颤颤巍巍的指着突然闯入自己房间的不速之客问道。 只是语气丝毫不见刚刚的强势了，抬出大佬的名头准备恫吓一下对方。 “就是霍先生让我们联系你的，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上门来请你的嘛。”李贤卓一脸寒冰的走入了房间。 秦宪生看着这个有些面熟的年轻人，嘟囔了一句“有这么请人的咩。” “秦医生，还麻烦你抓紧，我弟弟现在人在的医院，需要最好的医生。” 对方是和养的大夫，意味着和香江不少高层都有着良好的私人关系。只是心急的李贤卓管不了这些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抓紧给三弟林贤俊治疗。 其实在战斗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李贤卓就已经从醉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了。只是他清晰的知道下车的自己不过就是个累赘。能做的就是抓紧调派支援的人手。 亲眼目睹了林贤俊拄刀滑到在自己车前一幕李贤卓心急如焚。 陈尧星可以由社团的医生去治疗，但是林贤俊不行。 第一，李家这些年来本就对这个三弟多有亏欠。 第二，现在三弟因为保护自己而受伤，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情况，让他这个做大哥的将来怎么下去面对老豆。 不是没想过找自己阿妈帮手。李贤卓转头就放弃了这个念头，还是为了避免麻烦， 李家是字花档起家的，跟濠江那边多有联系。所以转过思路的李贤卓立马就联系了濠江大水喉--霍先生。 只是没想到这香江外科的头一把刀竟然这么难请，李贤卓也是出于无奈才出此下策的。 第十一章 周蕙敏就住你隔壁啊 一夜未眠的陆永仁走进洗手间，看着镜面中憔悴的面容，便打开了水龙头不停的用双手接水，拍击在面部。 昨天整整一夜，不少O记的警员都是从睡梦中被电话吵醒，喊回警局里做事的。 巡逻警看到厮杀后的惨烈现场。 连脑子都没有开动，就通知了O记赶紧过来接手。 受伤人员都需要送去医院进行救治，数量足足高达几十人，而整个现场几乎就没有可以拉回差馆进行问话的人员。 所以陆永仁临时决定把O记的办公现场直接搬到医院里来。 扯出手纸，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两下。陆启仁转动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早上时间8点50分了。 走出洗手间，走廊里的长凳上坐着的手下同样也是困意十足，不停的捂着嘴巴打着哈欠。 “喂！这么大事情你怎么不通知我啊！”陈真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哇，你也好意思说，我call了你多少个电话，睡的跟死猪一样。” “哈哈！昨天不是比较辛苦嘛，从李家出来食了点宵夜，喝了两杯。”说着，陈真递过了一杯咖啡。 “不是吧，大佬！一杯咖啡就想想收买我？”陆永仁接过咖啡，蹙着的眉头算是松开了一些。开始主动讲起了现在的情况。 “这些刀手不知道哪里找来的。都是生面孔的啊，无论怎么问都是不开口，活像个哑巴来的，问字头，摇头不知。问为什么要斩人，也摇头，问有没有带头的，就更是摇头不止了，最后问他几岁，都摇头说不知啊。” 陈真带着一脸夸张的笑容回答道：“有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啊！听上去都不像刀手了，怎么感觉有点死士的味道，香江没听说话有哪个字头能培养这么一批人手啊。不会是大圈把？” 陆永仁想了片刻，缓缓的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如果是大圈的话就不用刀改用枪了，而且这批人是食指左右侧都没有老茧。你等会儿自己上去问了就知道了。” 陈真扫视了四周一眼，把陆永仁拉到一边，压低语气，小声问道：“有没有上过家伙啊？骨头再硬都抗不过啊！” 陆永仁听了陈真的话语，赶忙劝道：“你就别动这方面的脑筋了，这些刀手不少还在生死线上徘徊呢。身体条件一定吃不消这些照顾的。” “谁这么巴闭啊！下手这么狠毒”陈真挠着脑袋，不能用刑的话，要审起来就麻烦的多。 “李家老三” “就是那个姓林的外姓子？” “是啊！就是他” “我丢，李家都是些什么怪物啊，老二疯疯癫癫就已经够吓人了，现在这个老三要也是这样的。。。。” “怕是又要有一个凶名赫赫的江湖猛人站起来咯。” 就当两位警察部两位高级督查正在为林贤俊搞出来场面而头疼时。这位始作俑者在和养医院的秦大夫的主刀下完成了对周身伤口的处置。 只是躺在病床上的林贤俊，意识似乎陷入在一团浓浓的墨色之中。 他不知道外界的时间过去了多久，直到一团光点从是黑暗的边缘一点点的闪烁着过来。 黑暗里的光点越来越大。 林贤俊才看清楚，竟然是带着一头血污的李丰。 李丰走到了林贤俊的身前，慈祥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孩子，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千万不要让自己的仇恨被有心人利用了。你知道什么是无间地狱吗？” 香港不少人都笃信命理，风水。在这样的环境下，林贤俊当然知道无间地狱就是地狱的第十八层。 在高广二万由旬的铁屋里猛火常劫不息，无数巨大铜锅中充满沸腾的铁水熔铜，四方都有猛火燃烧，其中众生被煎熬烧煮翻腾搅拌。前述地狱之苦并未遍及全身、尚有喘息之机，但此中众生由内而外皮肉骨血处处与熔浆炽火混为一体，其剧苦刹那不停直至劫尽，故名无间。 在昨天和李贤卓在夜宵的酒桌畅谈，改不了不少对于李丰的看法。不变的对于李丰的心情，错综复杂，五味杂陈。 “这么多年你都没管过我，现在却要来教育我了咩？” “孩子，这么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你啊，你学拳的师傅是我特意安排的，你文化课的老师，我去打的招呼，甚至你去读的警校，身份资料都是我让人修改的啊。” 李丰的话语越来越急促。 “孩子，你千万记住，家才是你最后的港湾!!!!”身影越来越模糊，最后化作了点点星光破碎在了漆黑的空间里。 林贤俊隐隐感觉光点在眼前旋转，努力的想要睁大眼睛，看的更清楚些。 却不曾想猛的睁开了双眼，目光直瞪瞪的望着天花板。 “哥！醒了，阿俊醒了”林贤俊强忍大脑中的眩晕感，偏头望去。 胡子拉碴的李贤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转动着手里的水果刀，给一颗苹果去皮。 “我这是在哪里啊？”喉咙间传来的干涸的声音让林贤俊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在说话。 “和养医院，算是全港最好的私人医院了。”李贤卓说完从批苹果上削了一块果肉递了上来。 林贤俊没有接，倒不是可以的不解的。 真是因为手上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绑着的厚厚的绷带也限制了他的行动能力。 “没事，等会儿让护士喂他就好了。”李贤越倒是非常顺手的接过苹果就一口塞入了嘴里咀嚼了起来。 “阿俊，你趁着这两天好好修养一下，看看小护士的同时也想想自己比较属意那块区域？等你出院了，家里就给你安排个扎职的仪式。”李贤卓笑着说着，但是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味道。 扎职？新记也是香港为数众多的社团之一，而李家人虽然是坐江山的，但是要在社团内参与具体的管理工作，一样要先进行扎职才行的。 在香港三合会中，只有双花红棍才具备选坐馆的资格，也就是社团中的金牌打仔，坐馆相当于公司的CEO，揸数则是CFO，想成为一个社团的坐馆或揸数，应该具备红棍或白纸扇的资格。 新记的双王五虎十杰，和联胜五大底，号码帮十四红棍都是这样先扎职，再晋升，一步步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 林贤俊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既然自己已经做好了选择，那就沿着这条路坚定的走下去。 看林贤俊的神色已无大碍，李贤卓说完话就准备带着李贤越离开。 毕竟灵堂那边也需要有李家人去守着。 跟在身后的李贤越倒是拼命的对着林贤俊挤眉弄眼。等身体出了门，才把脑袋探了回来，急促的说道： “喂！有个辣妹就在隔壁。周蕙敏啊，歌后来的啊。” 周蕙敏，香江歌坛的当红花旦。十年前刚一出道就斩获新秀歌唱大赛冠军了，一路披荆斩棘，如今已经隐隐有了一姐的气象。 “痴线啊！”林贤俊笑骂了一句。 只是要说明星的话自己好像更喜欢丘淑贞些。 经过雨夜的一场鏖战，兄弟三人的关系明显的修复了些，李贤越明显对林贤俊表达了自己的认可，而他心中对于家族的芥蒂也似乎没有那么强烈了。 第十二章 开堂 去还是不去呢？ 这是一个问题。 当林贤俊终于下定决心去看一下以清纯在歌坛著称的天后到底长什么样子时候。 扑了个空。 人家做的是阑尾炎手术，休养一天就出院了。 很可惜，缘悭一面。 林贤俊德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在花园里走动的时候会的暗暗的骂李贤越几声“扑街”。 时间一天天的溜走，在医院住了6天的林贤俊终于收到了消息。第二天一早，新记会派人来接他去横州的三圣宫举行扎职的仪式。 当然李贤卓的意思是在出院前最好还是全面检查一下伤情是否无碍了。 这次的秦宪生倒是没有再让新记费个九牛二虎之力去请了。 天色还蒙蒙亮的时候，身位和养外科主管的秦宪生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了林贤俊的病房门口。 仔仔细细进行了一遍检查，除了手上的石膏还不能拆除以外，其他部位都恢复的不错。 秦宪生长长舒了口气：“到底是年轻人，没几天就恢复的生龙活虎的了。” 说完后终于在出院确认书上签了字。 好像送走的不是病人，而是个瘟神。 倒是边上的小护士一脸娇羞，红着脸站在秦宪生身旁恋恋不舍。 “哈哈哥！你能不能不笑了啊”林贤俊打开车窗把护士递上来的联系方式丢出窗外，随后便无奈的看着今天来接自己的壮汉。 “哈哈哈！好的。” 自从林贤俊上车开始，哈哈，哈哈哈的声音就没有停止过。 这位哈哈哥的座驾是一辆丰田的皇冠，想来在字头内的地位应该不低，毕竟普通烂仔还养不起这样的豪华车。 一早就开始准备，紧赶慢赶，到达元朗三圣都已经是10点左右了。 新界其实就够偏僻了，元朗就更属于乡下的乡下了。整个元朗除了天水围和中心区域有大厦和住宅楼以外，其他区域依旧保持着乡村色彩，充斥着大量的围屋和平房。 三圣宫所在横州其实也不过就是几个村落联合在一起的集合体。 皇冠车起起伏伏的拐上了横州的土路。 就看到了三圣宫前一片热闹的景象。 一共有十六队狮队正在表演着各式各样的动作，活灵活现。此时要是要颗天青在场，怕不是副百舸争流的画面。 在狮队两侧是吹鼓手，手持乐器，不停的敲击着。 而最外侧是看上去比人还高的巨鼓，四个赤膊的壮汉正在站在鼓身两侧，伴随乐手的动作，不时的敲击着大鼓。 可谓是锣鼓喧天，好不威风。 哈哈哥跟负责指挥交通的几名黑衣T恤小弟打了声招呼，才得到放行继续往前。、 提前到场的新记车辆已经把狭小的道路两侧排了个车满为患。 直到了快靠近宫门的位置，哈哈才找了个空挡把车塞了进去。 有消息灵通小弟已经早早的围了过来，站在车身两侧帮林贤俊和哈哈哥开了车门，然后弓身大喊：“俊哥，哈哈哥好。” “哈哈，哈哈哈，好。老顶到了吗？” 今天既然能召开这个仪式，自然说明了新记内部的权利纷争暂时告一段落，至少李贤卓已经成功接过了从李丰手中传下来的老顶的位置。 “老顶早就到了，此刻估计是陪着几名过来观礼的社团大佬在喝茶。” 哈哈哥在前，带着林贤俊从广场边的一条小路迈入了宫内。 由于三圣宫历史悠久，所以很多处位置在盛大活动时就显得不太够用了。 就比如宫门的位置，基本上也就是能容纳个2-3人通过的样子。 林贤俊也是第一次来，对于很多的地方都不太熟悉，只好紧紧的跟着哈哈哥的步伐，亦步亦趋的走着。 没一会功夫，就到了三圣宫的正殿外。 此刻殿外已经由专门的人员摆好了祭祀品，标准的洪门五供，香、花、灯、水、果、铺满了整个香案。 香案正中央的位置放着颗硕大的铜制香炉，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处在偏殿中正在和其他字头前来观礼的大佬谈笑风生的李贤卓，一眼就看到了林贤俊。便招呼了一声“阿俊！在这里呢。” 等他迈步进来，李贤卓就主动的介绍起了身边人的身份。 “乐叔，和安乐的话事人。”说完李贤卓眼神的就指了指右手边精神奕奕的老者。示意林贤俊赶紧跟人家打个招呼。 “乐叔，好”林贤俊不卑不亢的点头致意，然后叫了一声。 和安乐算是整个香江最老牌的和记字头了，可以算洪门和记的鼻祖之一。顶峰的和安乐其实有染指不少的油水区域。前几年，遭遇了卧底事件，元气大伤。损失了大批的骨干和叔父。 所以这几年收缩战线，韬光养晦，把注意力基本上都放在了水陆方面的生意上。比如和联胜虽然垄断了水产市场的生意。但是要是没有和安乐的货源供给，也是万万不行。 近两年，恢复了些元气的和安乐调整方向，在濠江的食材方向取得了不小的市场。各大赌场里的双头鲍，天九翅份额被和安乐一家占去了七七八八。 打完了招呼，李贤卓立马就开始介绍下一位了。 “荣叔，元朗乡绅委员会会长，元朗陆氏的族长。” “荣叔，好”林贤俊继续点头致意，把老人的容颜记在了心里。 元朗陆氏不同于一般的家族，这个姓的影响力并不仅仅局限于元朗，而是遍布整个新界。陆氏是从广东的鹤山迁入香港的，但是经过几十年的沉淀，早就枝繁叶茂，根深蒂固了。 50-60年代的陆运涛和陆佑父子，一个是名动香江的“香港影王”，以一己之力推动香江电影发展的奇人，而另一个则是大名鼎鼎的“锡矿大王”，生意不局限于亚洲，在欧美都有一份偌大的家业。 现在的陆氏商业帝国不可与当年相比，但是单就社会影响力而言，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新界，几大姓都有各自的宗祠和族长族老，负责料理各家族事物，而几大宗族的族长和族老又联合起来，成立乡绅委员会，加大家族在所在地区的话语权。 可以这样说，在新界，如果在这位看上去笑的和蔼可亲的陆氏族长荣叔的点头，你就想捡垃圾都不行。 之后李贤卓又是走马观花式的各种介绍，林贤俊一点点的点头回应。 一名看上去颇为彪悍的黑衣男子走到了李贤卓的点头示意后，直接开口对着殿内的众人开口说道： “新记香堂堂口已开，还请我新记老顶和众位宾客移步。” 在场的众人纷纷起身，林贤俊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才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向前走去。 今天一路都没有看到陈尧星的身影，让林贤俊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茫茫碧草几回春，江湖新人换旧人 第十三章 红棍的诞生 队伍行至一处小门外，进门的是观礼宾客，还有李贤卓等负责主持仪式的人员。 林贤俊在提醒下止住了脚步。他作为今天扎职的对象，是需要等候门内的号令才可入内。 “大口廖，这次扎完职，你就算大底身份啦。” “痴线，你不一样？难道你不是来扎职的吗？” “哎，就是不知道这次谁会扎职红棍了。红棍才威啊！” 在林贤俊在门口等着的同时，两人正一脸兴奋，身着一身白色长衫从甬道的另一头而来。 洪门规矩，扎职需要开香堂，而扎职的人数必须为三的倍数，三人中一个扎职四二六红棍，一人扎职四一五白纸扇，一人扎职四三二草鞋。 意思的简单，取自“洪门状元三及第”之意思。 走近了看到到一身简单的黑T恤的林贤俊立在此地，一下就明白了过来今天扎职的主人公是谁，乖乖的站到了他的身后。 林贤俊也认出了两人的身份，是当日雨夜与自己一同奋战的新记人员中的两名。 “开坛”门内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 守在门口的兄弟示意林贤俊领头的三人可以入内了。 刚刚跨过小门后，林贤俊才发现，整个房间竟然只有这一个出入口的，整个房间全部由砖块砌成，连窗户都没有一扇。 刚刚进门的宾客都站在房间的左右两侧，本就昏暗的房间内只有几盏蜡烛正在的幽幽的散发着微光。所有人的面部至少有一半被黑暗所覆盖。 一股言语无法表达的肃杀感扑面而来。 随着林贤俊的脚步上前，门内候着的两名新记弟子闪身而出，用两者的手臂架起了一个X。 林贤俊本就不是江湖人，怎会知道这条规矩是何意思。 只好停下脚步，继续等待。 其实这两名新记弟子现在扮演的身份是洪门弟子天佑洪，算是进入洪门堂口的最后一道关卡了。只等堂口内的号令传来，三人入得此门后，便是洪门兄弟了。 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张古朴的木质香案，立着一名看不清面容的老者在旁边，算是充当的神坛侍者。看到三人到了门口的便朗声道： “恭请香主！” 李贤卓从角落中走出，立在香案前，双手合香举至头顶拜了三拜。插入香炉后接过老者递上来的一刀一棍。双手捧着供奉在香案的正前方。 “刀是洪门刀，棍是龙凤棍，入我木杨城，即是洪家人。” 整个香案上错落有致的供奉着洪门三十八先祖牌位，包括： 洪门五始祖：殷洪盛、傅青主、顾炎武、黄梨洲、王船山。 洪门五宗：“文宗”史可法、“武宗”郑成功、“宣宗”陈近南、“达宗”万云龙、“威宗”天佑洪。 前五祖：蔡德忠方大洪胡德帝马超兴李式开 中五祖：杨仗佑方惠成吴天成林大江张敬之 后五祖：李式地洪太岁吴天佑林永超姚必达 五义：郑君达谢邦恒黄昌成吴廷贵周洪英 五杰：郑道德郑道芳韩龙韩虎李昌国 三英：郭秀英郑玉兰钟文君 密密麻麻占满三层神坛的黄纸红字牌位让门口的林贤俊三人有种虚幻的感觉，彷如一瞬间回到了清朝，洪门弟子歃血为盟共同结社的那段岁月。 香案前的李贤卓此刻带着身后的新记众人跪拜行礼，法师爷，苏泰隆在身后第二排的位置，而李贤越则在第三排。 观礼的众人也一同出列行礼。 “乙亥年乙酉月癸丑日（1995年8月25日），洪门新记重开香堂，今有香主四眼龙，，为我新记弟子举行升职典礼，请我洪门众位先烈见证！长乐本是洪门中，五关过后授洪英，六十年来与天齐，打得天下一片洪！” 行礼结束后，除了香案前老者外的所有人各回原位，让出香案至小门处的通道。 老者转过身来对着门口守卫的两名新记弟子念道： “风流宝印今次风字为先，坛主传下风字诗：说我是风不是风，五色彩旗在斗中，左边龙虎龟蛇汇，右边虎寿合和同！吉时已到！带马入城！” 两位新记弟子高声“诺”了一声，放下手臂，让开身形。接着大喊道：“请三位入城！” 林贤俊身着黑衣T恤，手上吊着石膏，一马当先的走了上前。而身后两名白衣长衫则紧紧的跟住他的脚步。 林贤俊走到神坛前，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行事了，只得立在原地。 “跪下行礼。”还好香案前的老者发现了异样，补救了一下。 三人躬身跪下行礼。 老者这时从香案上取下了九支香，分出三支为一束，分别递给三人。 林贤俊并不知道接下该如何行事，只得用眼神偷偷瞄着身后两人，照猫画虎般做了起来。 没有点燃的香用双掌的虎头托住，然后横举过头顶。 而老者则拿过了刚刚放置在香案上的洪门刀，声音威严的对着眼前三人说道： “此刀本是非凡刀，昔日老君炉内造。 七七循环圣火炼，方能炼成三把刀。 头把掌在关公手，取名青龙偃月刀。 二把落在晋王手，取名开国定唐刀。 三把落在洪英手，取名本是除奸刀。 有仁有义，共结金兰，无仁无义，三刀六眼！” 说完之后，迈步向前，用刀身拍在三人中第一位的林贤俊后背，厉声问道： “爱兄弟姐妹还是爱黄金？” 林贤俊高高举清香不动，虽然不知道标准答案，但是这个问题还是比较容易回答。 提气入丹田，一声大吼：“爱兄弟姐妹！” 身后的两人显然驾轻就熟些，被刀背敲击时也是同样的回答。 旁边有人递过来一头公鸡，老者提过来，左手持刀，正对三人念出“斩凤诗”： “凤凰生来四头齐，五湖四海尽归依。有仁有义同祸福，脱去毛衣换紫衣！” 说完便一刀斩向了鸡头的脖颈处，另一手持着已经装满的白酒的白色瓷碗承装鸡血。 接着便离开香案，持着装有公鸡血的白色酒碗向着跪拜的林贤俊三人走来。 三人的动作整齐划一，都是手举高香。而老者示意打头的林贤俊张嘴。 随后便用手指在酒碗中轻轻敲击，两三滴血酒便滴入了喉头。 后面二人也是同样如此。 等到三人都咽下了血酒，老者这才转身回到香案前。 桌案上公鸡已经被人收走，台面也收拾了一番。 老者放下酒碗，从前方的香案上取出了分别的代表不同含义的红木棍，草底鞋，白纸扇，大喝一声: “洪门新记弟子林贤俊，实授四二六红棍之职，升！” “洪门新记弟子上海仔，实授四一五白纸扇之职，升！” “洪门新记弟子大口廖，实授四三二草鞋之职，升！” 第十四章 红棍的诞生2 按照规矩，每一次的升字之后都会的有一人上前将手中清香插入香炉内。 林贤俊既然受封的是红棍，理所应该的排在了第一位。 边上的两名同班见林贤俊半天没有反应，只好“拼命”咳嗽以作提醒。这可谓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收到提醒的林贤俊赶紧起身上前一手持香，一手接过了红棍。 还是老者主动伸手拿过了林贤俊的清香，避免了一场尴尬。 此时的林贤俊心中不免腹诽，真是的，来之前也不知道跟自己说清楚行礼的规则，搞得现在场面好不尴尬。 “礼成”等三人都拿到了个各自的信物后。 老者竭尽全力的一声吆喝宣布了扎职扎职仪式正式完成。 接着开始将台面的上历代牌匾按照秩序一一投入火盆焚毁。 将舞台中央交还给了手持信物的林贤俊三人。 本就位置靠前的李贤卓一马当先上前拍了拍林贤俊的肩膀，微笑着说道： “阿俊，往后你可不仅仅是我们新记的红棍，更是整个江湖的红棍啦！” “明白。”林贤俊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排着队默默从香案旁走过观礼队伍放松了严肃半天的表情，微笑的看着两人一幅兄友弟恭的场景。 仪式是结束了，但还有一些收尾的工作需要完成。 三圣庙供奉着武神关帝像前，由李贤卓领头，整个的新记的人马井然有序的队列着跟在身后酬神上香。 而其他的观礼人员则是笑呵呵的退在一旁等候。 三圣宫门口的广场上此时已支满了桌子，酒席在仪式进行的同时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头两桌自然是新记的两圣五虎十杰来坐，而今天扎职的林贤俊三人也同坐在这张桌子上。 新记随着李丰的老去，也有些进入暮年的味道，有一段时间没搞过这么轰动的仪式了。 这一次所以要隆重的大办，邀请了不少的江湖前辈前来李贤卓主要有两个目的。 第一是为了把林贤俊隆重的推出江湖且铺平道路。 第二呢，最近算是多事之秋，新记的统治力不在。作为新任老顶自然要出来亮亮相，稳定一下新记上下的军心。 开席前最后一个步骤就是切开烤制好的乳猪，然后分装给每一桌。 李贤卓一刀插入猪头下方的位置，拔出刀后交给了一旁的林贤俊，示意他完成接下来的步骤。 掏出手绢擦了擦手后，对着接手了分猪工作的林贤俊问道：“扎职是完成了，那你有没有决定好想做什么，或者去哪里？” 林贤俊还没来得及接口，边上荣叔倒是先笑着打了句岔：“哇！怎么新记任你挑啊，让我选肯定选当老顶咯，呼风唤雨。有肉吃，有妞泡，有酒喝。几多威啊！” 荣叔能站在供桌边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些年来不管江湖的哪个字头想要借三圣宫开香堂都需要首先征得他的首肯，其次就是的舞狮的队伍，酒席贡品这些其中一部分都是这位赞助。 所以陆氏族长不是江湖人，却在江湖上拥有着崇高的地位。 “我想去油麻地！！” 林贤俊的回答大大的出乎了李贤卓的意料。 今天之所以请和安乐还有新界乡绅委员会的陆族长来观礼，其实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林贤俊上位荃湾而做的安排。 李贤卓的本意是想让自己这个三弟去接手荃湾的地盘，风险小，还有充足的成长空间。 荃湾地面上的主要势力就是新记还有掌握葵涌码头的和安乐俩家。 不是清一色，却胜过清一色。 和连胜，号码帮都对荃湾的地盘动过脑筋，只是在新记还有和安乐的两夹击之下都不得不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虽然没有事先商量，但是李贤卓相信自己这个聪明的三弟应该能明白自己传达出来的意思。 可是给出的答案怎么会是油麻地，这下让李贤卓一下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字头每一个堂口的话事人基本都由红棍担任，而揸数则基本由白纸扇来担任。而草鞋则是负责堂口的人马调动，开片晒马等事物。 油麻地堂口的扎fit人是黑鬼，前两天刚刚在苏泰隆的带领下闹过一场。 现在就把林贤俊这个刚刚受封的红棍安排到油麻地去的话，很难不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年轻人！很巴闭啊，我看好你。”荣叔虽然不在江湖，但是耳目却很灵通。 知道新记最近都发生了些什么大事，对于林贤俊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行为表示了肯定。 林贤俊一脸微笑。主动地上一盘刚刚刚切好的叉烧肉，算是回应了荣叔对自己的支持。 李贤卓思考片刻，便有了计较。 “阿俊，你今日大底在身，上位也是顺理成章，今天各位叔伯，新记大底都在场为你见证！” 李贤卓的声音够响亮，桌号在前的几桌人都停下手中碗筷，转头望了过来。 “我今日呢就在武神关帝爷和众位叔伯兄弟面前正式宣布，由我三弟林贤俊今日正式加入新记油麻地堂口。” 全场一片哗然声，整个三圣庙的门口如同热水滴入油锅般沸腾了起来。 观礼的其他字头也都在议论纷纷，朝着自己相熟的新记烂仔打听起了林贤俊的身份。 坐在位置上的黑鬼，猛的打了一个喷嚏，还没来的及说话。 冷佬就猛的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说道“喂！黑鬼啊，一个堂口两个红棍啊！你怎么看啊！” 双番东也是皱起了眉头。他们三人可以说是一根绳子上的蚱蚂。没好气的说道：“本来连四九仔都没当直接封红棍就够夸张的了，现在这算是直接要黑鬼给他们李家人腾位置啊？” 正拿着纸巾擦着鼻子的黑鬼反倒是三人中看上去最轻松。嗡声嗡气的说道：“我才是堂口的大佬，就算他林贤俊是李家人有任何，到了我的地头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 “希望最好如此咯。” “喂！你们吃不吃啊。吃个饭屁话都那么多吗？”李贤越微倾椅背。从另一张桌子把头探到了三人中间。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这才止住了话头。 林贤俊显然被场内的动静给震到了，不明白李贤卓的这个安排为什么会让全场掀起这么大波澜。 陆炳荣杵着手杖微微一笑，说道：“阿俊啊，你这个大哥真的够疼你，你要对得起他的信任。” 第十五章 油麻地 天下终究没有不散的宴席。 李贤卓和一众宾客在仪式的下半场就不见了人影。 倒是送林贤俊来三圣宫的哈哈哥拿着一杯红酒从角落里探出了头。 “哈哈！恭喜俊哥今天顺利扎职红棍。” 边上的大口廖和上海仔眼见有人上来敬酒，也拿起了杯子在一旁附和着。 林贤俊拿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今天场面上来的敬酒的人很多，哪会管你身体是不是抱恙，反正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酒量再好，也架不住车轮战啊。 等意思再醒来的时候，林贤俊用双掌拍击了一下自己好似要裂开的头部。嘴巴里干涸且苦涩。 环顾了一下四周，自己正躺在一张棕色的牛皮沙发上。天花板用几十块薄板拼成，镶嵌着几百盏星星状的小灯泡，从黑洞洞的头顶发出扑闪扑闪的微弱光亮。 边上是黑色光面茶几，还有空桌上摆着的那一碟早已走油的五颜六色的青豆蚕豆花生米。 整个空间灯光昏暗，声音震耳欲聋，舞池里蹦跶数不清的妖魔鬼怪高举自己的双手，甩动着脑袋。 而不远处则是哈哈哥，这家伙右手高举着酒杯，左手就跟得了痒痒病似的在张牙舞爪的吃着都身边妹子的豆腐。 上海仔，大口廖身边围了十几个看上去青春洋溢的女生。 只是脸上浓妆艳抹的妆容，硕大的耳环，让林贤俊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在边缘处的女生由于没挤进核心内圈，游走的眼神很快就发现沙发上的法林贤俊已经醒了过来。 便举着酒杯走了过来。两条穿着丝袜的长腿一个交叉，一屁股坐在了林贤俊的身旁。 “靓仔，怎么称呼啊？” 林贤俊坐起身，女孩的身材不错，胸前的波涛骇浪在一坐下来以后就更是惊人了。让林贤俊本就干涸的喉咙更是难受了几分。 只得赶紧坐了起来，防止自己搭了个小帐篷不雅观。 “有没有水？” “你说什么啊！大点声。” “我说有没有水啊？” 举着酒杯的女生显然没有明白林贤俊表达的真实意思，吃吃一笑后，拍了他一下：“哪有一上来就问人家有没有水的啊！” “我说的是有没有喝的水！”林贤俊加重了语气。 “切~~”女生发出了长长的一声音调。厚厚的粉底把脸上的表情遮掩的一干二净，根本看不出来。 眼见林贤俊没有接自己的玩笑话，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也没了继续挑逗下去的兴致。从边上的桌子上拿了瓶装水，“诺”了一声递给了林贤俊。 本来就是看林贤俊颜值还不错，所以无聊的上来勾搭一下。 “哈哈哈，大佬，你酒量也太差了吧！”一阵笑声响了起来，由远及近。接着一屁股把陪酒小妹挤到了一边，自己挨着林贤俊坐了下来。 跟在身后的大口廖和上海仔则选择坐在了沙发的另一边。至于那些莺莺燕燕就根据自己的感觉寻找着位置。 “喂！这里是哪里啊？”林贤俊一脸疑惑的问着哈哈哥。 整个场子内浓烈烟草味，刺鼻的酒精味以及满满的颓废感让他很不喜欢。 “大佬，以后这里都是你的场子了，你还问我们这是哪里？”哈哈哥捏着万宝路的白色的烟屁股，用力嘬了一口后很是臭屁的回答道。 “俊哥，兄弟们想跟你商量个事情。能不能让兄弟们跟着你一起揾水。”大口廖和上海仔举起桌上两瓶“查理七世”咕咚咕咚的猛灌了起来。 好像是在向林贤俊表达自己的决心。 这是什么意思？大口廖和上海仔本来就是李贤卓身边的人马，今天更是一起扎的职了，点会要来跟自己？ “这是咩意思啊？”林贤俊拦下对方的酒瓶，有些不解的问道。 大口廖开片晒马比较凶猛，但是要说用脑子，自知不及边上的上海仔，示意了一下让他赶紧回答林贤俊的问题。 “大佬，呐，今天的扎职只有你被安排了去油麻地啊！关于我们两个的安排，老顶都没有交代。我们俩一个是白纸扇，一个是草鞋，没有红棍带着我们，咩工没都没开的，咩水都没得揾啊。” 上海仔今天从中午开始一直喝到了晚上，言语的思路却依旧很清晰。 没钱赚？没工开？难道跟着自己就有工开，有钱赚了。 而且油麻地的扎fit人是黑鬼，自己直接带着一个白纸扇，一个草鞋进场有些太过于盛气凌人了吧。 还是说这是李贤卓的意思？ “油麻地又不是只有我们新记一家在揾水，睇住一家夜总会大档，一个月都要收两百万！”大口廖在边上接了一句。 “那哈哈哥，你是什么想法？”林贤俊没有回答上海仔还有大口廖的问题，转而问起了从早上开始就跟在自己身边的陌生男子。 “哈哈哈，我啊！前两年做电影赚了些钱，但是你也知道这两年香港的电影市场不景气啊，揾不到钱。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大家一起发发财。” 哈哈哥话一说完，林贤俊就明白过来了，这怕是李贤卓给自己准备好的班底，要打的有大口廖，要动脑的有上海仔，要钱的话的有哈哈哥。 如果放在荃湾的地界，怕是自己很快就能打开属于自己的局面了。 ------------------------------------- “喂！收没收到风啊？今天刚刚扎职的俊哥来我们店里喝酒了。”一个身穿黑色马甲的长毛站在门口的泊车排位门口对着同伴叫道。 “当然知啦，这两天江湖上他风这么大，今天扎职来油麻地的嘛！”边上的同伴喝着自己杯中的丝袜奶茶回答道。 “今天江湖上都在议论纷纷说，说接下来一定很精彩，看是黑鬼哥厉害些，还是李家人坐江山的本事更厉害些。” “喂！长毛，你这么激动干嘛啊，人家现在就在楼上，你要不要上去试试拜在人家门下啊？看看人家收不收你咯。” “你好好趴你的车吧。拜边个都木用，你老母还等你的工钱等着去买药啊。我顶多再借你300块啊。再多就。。。。” 正当门口两个小弟在议论的时候，一辆银白色宝马疾驰而来，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到趴车档前。 门口的趴车小弟赶紧上前打开车门，这辆宝马是油麻地扎fit人黑鬼头马迪路的座驾，车牌号每个油麻地趴车小弟都能倒背如流。 恭敬的叫了一声“迪路哥。” 刚一下车的迪路黑着脸抽着烟，一口接一口，对着趴车小弟问道：“喂！今天刚刚扎职的那个是不是在楼上啊。” 两个趴车小弟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第十六章 MAY姐 油麻地位于香港九龙半岛西部，与旺角紧密相连，连同尖沙咀组成九龙繁华的“油尖旺”区。 迪路作为黑鬼的头马，日子自然过的好不潇洒，刚刚结束的扎职仪式他也有参加，只不过就一结束就直奔了尖东的“中国城”，准备好好的搂一下北姑，放松一下。 毕竟林贤俊要来尖沙咀做什么，或者怎么都都应该是老大黑鬼去头疼的问题，自己这个做头马的，日子潇洒一天是一天咯。 只是没想到林贤俊竟然当天晚上就出现在了油麻地的地头上。 好好的一晚上，全毁在了这个电话上。 要是没接就能当成无事发生，粉饰太平了，可偏偏自己手贱接了。 一想到这里迪路恨不得把自己接电话的手给剁了。 迪路已经在门口抽了半天的烟了，他抽了一半，风抽了一半。 在趴车小弟目光注视下，终于推开大门走进了酒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进了门迪路很快招呼了一名服务生：“喂！等会儿把MAY姐叫到那张台子上来啊。” 说完指了指林贤俊四人所在的方向。 “俊哥，你来油麻地也不跟我说一声！”刚刚打完招呼的迪路很自来熟朝着林贤俊打了声招呼。 “你是？”林贤俊疑惑的问道。 “我是黑鬼哥的头马，一直在新记的油麻地堂口做事。”此刻点头哈腰的迪路身上全无江湖人身上的凶悍，反倒更像是门口的适应生。 “咩事啊？”林贤俊看着眼前的迪路。 “这不是听说俊哥你到酒吧里来玩了嘛，我就赶紧过来看看，怕下面人不认识你，万一顶撞了就不好了。江湖上最近人人都在传俊哥你一个可以打20个，等下大水冲了龙王庙就不好了。” “一个可以打20个！” “这么猛的吗？” 边上的年轻女孩们都叽叽喳喳起来了，一个个眼里放着光的看着林贤俊，就像是猪看到了白菜，老寿星看到了千年参。 在夜场待久了的女孩子，哪个不想遇到个男人能有机会让自己乌鸡变凤凰。 “好了，好了，像什么样子啊。”一道女声喝止了所有女生的幻想。 一个艳而不俗，媚而有骨，腰肢袅娜的女人正款款的朝着林贤俊的方向走来。 迪路很客气的喊了一声“may”姐。 “什么事情啊，迪路哥？”声音如清泉流响般动听。 迪路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林贤俊，低声的说道：“这是我们新记油麻地新来的二老板。” “那是要敬一杯酒。”may姐伸出青葱似玉白的纤纤手指握住玻璃酒杯。 朱红丹蔻，红的仿佛到人的心底。 和林贤俊碰一下后一饮而尽，翘舌微微刮过齿尖，很是撩人。 大口廖和上海仔两人都已经看的呆了，就差止不住的口水从嘴角流出了。一幅没见过女人的猪哥样。 只有林贤俊和哈哈哥两人神色正常，不为所动。 哈哈哥是老江湖，见过太多人倒在了色这把刀上，更何况电影圈一直都盛产美女，更漂亮的他都见过，体验过。 而林贤俊则是因为迪路对这个女人的态度，这间酒吧是新记的场子，作为黑鬼的头马为什么需要一个人女人这么客气？ 很明显的说明了一些问题。 敬完酒的MAY绕过桌子，坐在了林贤俊的一侧，指尖有意无意的从林贤俊裸露在外的胳膊处蹭过。 直叫人心猿意马。 “俊哥，之后对于油麻地有什么打算嘛？”说着MAY姐又将身体朝着林贤俊的方向靠近了一些。 “打算，你说的打算是咩意思？”林贤俊不是不知道对方想问的问题是什么，却故意装傻充愣的反问了回去。 “哎呀，你坏死了！”MAY姐对着林贤俊嗔笑了一下。 “俊哥你唔知啊，现在我们油麻地的所有夜场都有粉佬在散货，不过都是号码帮的人在做。 警察每次来查牌，我都好担心会出事啊！” 林贤俊不置可否的点了一下头，这位MAY姐算是把戏肉抛了出来。 “那你想点样做？” “只要能把号码帮的人赶走，我有货源，分你两成，最低一个月也有几十万块的数目。”MAY姐点起了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嘴唇微张，深深的抽吸了一口。挥手示意了一下，左右女孩都乖巧起身离开。 林贤俊面容不变，心底里却在琢磨了起来。 果然能在夜场混的风声水起的女人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这么好的事情你不去找黑鬼哥合作？真把自己当成凯子了吗？ 林贤俊本就不想碰面粉这个行业，就算利润再高又如何呢？ 警校出身的林贤俊很清楚，只有你碰了面粉，无论买还是卖。这个底你这辈子都洗不干净了。而且地盘上出了事，第一个的被拉回差馆喝茶的也是你。 “MAY姐，这件事不如你跟黑鬼哥聊咯，我今日才扎职油麻地，很多事情都还没理清楚呢。”林贤俊不动声色的把糖衣炮弹推了回去。 MAY姐脸上闪过一阵我了解的表情：“哎呀~人家小女生来的，不就要靠你们这些做大哥的撑吗？ 黑鬼哥年纪大了撑不动我，俊哥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MAY姐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已经差不多快躺倒在林贤俊的怀里了。 林贤俊用右手揉了揉自己的喉咙，口腔中分泌的口水太多了。 在昏暗的灯光下，如此美人半躺在自己的怀中，酥胸半露。直叫人绕指柔都要化成了金刚杵。 如果是别的什么问题，这层糖衣林贤俊吃了也就吃了。 粉是底线问题，容不得丝毫玩笑的。 想到这里，林贤俊双手发力扶起好好似没了骨头的MAY姐，正声道：“MAY姐，今天我是来玩，如果要谈公事，不如过几日到公司的堂口来谈咯。而且黑鬼哥的头马也在，你这么说怕，就不怕传到黑鬼哥的耳朵里？” 说完指了指还在桌前站着的迪路。 MAY姐神情错愕，根本没想到林贤俊会这样毅然决然的推开自己，不过随即玩味一笑：“人家不过是来找你谈生意，那么凶人家干嘛呀！” “不过呢！”MAY姐的话锋一转。 “我的每一个夜场，甚至每一个小姐都有给新记交不少数偶，你们新记可以不做粉，总不能眼看着我这个弱女子的合理利益被别人侵占吧？” 迪路站在桌边，一副看戏的表情，为自己把MAY姐请过来的明智决定暗暗开心。 第十七章 是机会还是圈套 MAY姐一脸笑容的送林贤俊四人到了门口。 又亲自为林贤俊关上车门，才笑意盈盈的站在一旁，挥手以示告别。 直到林贤俊他们的红色尾灯消失的看不见了，她脸上的笑容也同样消散了。 车上的哈哈哥显然刚刚在酒吧里憋了一肚子的话，车还没有开出去多远就一手把着方向盘，一边转头看向了林贤俊： “俊少，这个女人我之前有听江湖同门提起过她，很不简单啊，怕是想拿我们枪使用啊！” 坐在后排的林贤俊本想提醒哈哈哥好好开车，注意安全，听到哈哈哥好像对MAY姐的故事有所了解的样子也来了性质。 “哈哈哥！那你说说这个MAY姐怎么不简单。” 边上的大口廖和上海仔也露出了一脸好奇的神情。 “哈哈，这话要从杜老志说起了。” 开着车的哈哈哥先是卖了个关子，然后开始娓娓道来。 1990年的香江顶级夜场还是还是杜老志（算是从70年到90年代全香江最红的日式夜总会。），而当时就是这个MAY姐策划了杜老志的第一次罢工。 当时那天晚上，整个杜老志里的所有女孩都跑到了大厅在那里哭诉自己是怎么被的克扣工钱的，怎么被马夫经理欺负的。 那杜老志当时是和安乐睇场的，妈妈桑，马夫，经理从上到下几乎都跟字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啊。 照理来说，有女孩子闹事这种处理起来应该是驾轻就熟的。 可偏偏结果就是压不下盖子的杜老志跟MAY姐还有几个妈咪谈了之后只好选择了让步，保证女孩的安全还提升了员工的薪水。 就算如此，杜老志还是损失了一半的头牌妈妈桑以及手下的女孩。 这个带头挑事的MAY姐之后算是的一炮而红，很多原来从杜老志出来的小姑娘之后都投奔了她。 “那跟我们新记又有什么关系？”林贤俊有些不解。 前方正好是一个红绿灯，踩下了一脚刹车停稳了车辆后，哈哈哥才继续说了下去。 “俊少你可能还不清楚，我们新记油尖旺的夜场基本上大多也都是跟这个MAY姐来进行合作管理的。 我们出场地，主要负责日常维护和安全，但是日常运作都是MAY话事的。” 林贤俊开着窗，任由午夜的阵阵凉风拍打在脸上，心里也在思考着刚刚和MAY姐的对话。 谈话从来不是对方说什么便要信什么的。 新记的场子里的有号码帮的人在卖白小姐应该是真的，MAY姐想把生意抢过来也不是不可能。 可对方跟自己说这些的意图究竟是什么才问题的关键。 真要说起在油麻地解决问题的能力来说，黑鬼毕竟是老牌的扎fit人了，无论如何都会比自己这个新来的李家人更值得信任。 同样坐在车上的大口廖和上海仔也在聚精会神的听的。 上海仔的脑子显然比大口廖的好用，听完了哈哈哥的介绍，有心已经有了些计较的他沉吟了一下后开口说道： “为什么是当枪啊！这不是送上门的机会让我们踩进油麻地？毕竟俊哥是刚刚扎职油麻地，如果解决了号码帮的粉仔，不仅打响了俊哥的名号，还可以跟MAY姐谈一下夜场的睇场费以后给谁交的问题啦？” “可以啊！上海仔！” “巴闭啊！怪不得扎职白纸扇呢，食脑的嘛。” “俊哥现在的名号在江湖上还不够响？谁不知道我们新记的三少爷能打啊？” 红灯熄灭，丰田车在车厢中的一片欢声笑语中重新启动，向前驶去。 ------ 油麻地庙街的富昌大厦5楼。 身为新记的油麻地扎fit人的黑鬼，跟别的江湖大佬不太一样。并不会每日都泡在办公室里盘点堂口的账目或者去夜总会搂搂新来的北姑。 黑鬼当年是跟着李丰，一路从字花档开始起家的，有钱之后呢最大爱好就是就跑到濠江去梭哈两把。 只是这两年随着新记的江湖号召力的下降。 树敌不少的黑鬼哥已经有两年没有去过濠江了，即使那边三番五次的邀请。 现在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打打麻将，推推牌九。 俗话说江湖越老，胆子越小用在他身上怕是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此时的黑鬼哥正咬牙切齿，在自己的办公室走了不知道多少个来回，实木铺成的地板上的到处都是抽吸了一半的烟蒂。 “你话你自己是不是个蠢货！”黑鬼边咆哮着边用力的拍击着自己的暗红色实木办公桌发出“碰碰”的声响。 刚刚挨了两巴掌的头马迪路正捂着红肿脸庞退在一边的位置上。 搞不明白自己的老大为什么发那么大的他只能低着头，委屈的替自己辩解道： “大佬，我这不是想着前一段时间MAY姐不是刚刚跟我们提过场子里有号码帮的人在卖白小姐的事情嘛。 想着这么棘手的活不如就让林贤俊这个太子党来办咯，我们坐山观虎斗，赢了我们有便宜捡，输了损失的也是他李家人跟我们没关系啊。” 黑鬼怒极反笑：“你觉就你一个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来的啊！你老大我会想不到嘛？” 越想越气的黑鬼顺手拿起手边的烟灰缸狠狠的砸向地面，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然后才开始对着被差点被烟灰缸碎片砸到的头马迪路说到： “对于林贤俊扎职油麻地这个事情，我其实早就想好了怎么对付了。 把油麻地上的字花档口都交给他负责就是了，毕竟本来就是他们李家人在管的，我们本来就插不进手。” 黑鬼的话其实说了一半，藏了一半。 油水更多的保护费、夜场、趴车档这些当然要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上啦。 这样一来呢，面子上自己对于老顶李贤卓也算有交代了。可实际上呢，自己的利益又没有分走一点。 多么两全其美的计划啊。 可现在好好的计划全被自己这个平时看上去一直很聪明的手下，自以为是，自作主张，自行其是的破开了口子。 “可是，大佬，这跟昨天晚上跟MAY姐见了面有什么关系啊？”迪路显然还没有完全吃透自己大佬的意思，继续疑惑的问道。 “我丢你个扑街，以后你别叫迪~路了，改名叫蠢路吧，真的是个食屎来的。我怎么就收了你当头马呢。” 黑鬼听到迪路的问题又是一阵怒骂。 “你记得管好手底下，不要让林贤俊借走一兵一卒，同时给新记那边透点风，让他们最近做事小心点，不要让人抓住了把柄。” 没有心情给迪路再解释下去的黑鬼做了一番布置。 新记的油尖旺堂口到现在也还没有给李家交过数，托词是因为枪杀李丰的事情虽然找到了线索，但是必须要水落石出才能让人心服口服啊。 在这种情况下，黑鬼宁愿让号码帮白白的捡便宜，也不想让自己该赚的钱落入了别人的口袋。 第十八章 新花都 1935年，香江对于当时的娼妓行业发布了禁令，所以大批原本从事这个行业的女性迫于生计的压力之下，开始转型。 摇身一变，脱下身上的粗布麻衣，穿上了精致的连衣裙，开始走入夜总会的大门，成为了舞女。 而在整个40-50年代，香江的夜总会文化都由广州酒家这个听上去更像个饭店的夜总会发源者独占鳌头，引领风潮。 不过正如罗贯中笔中所写一样，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50年代开业的香江丽池夜总会回来居上，从上海重金挖来了大批服务业人手，可以说是把上海滩十里洋场的繁华直接照搬到了香江。 甚至还登上了新闻报刊，号称远东地区规模最大的娱乐场所。 知道主打日式风情的杜老志登场，结束了丽池在香江长达二十年的垄断地位。 只是在几年前因为MARY姐组织的那种罢工时间，杜老志也走入了职业生涯的尾声。 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 现如今，香江的夜总会呈现了百花齐放的局面。 铜锣湾的“第一”、尖东的“中国城”、油麻地的“新花都”和湾仔的“巴喇沙” 四者并称为香江夜总会四多金花，至于排名先后，这个问题就纯属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在酒店休息了一天的林贤俊跟哈哈哥还有上海仔，大口廖约好了，晚上一起去看一下夜场的情况是否如MAY姐所言的那样--有大量的号码帮粉仔在新记的场子里散货。 当哈哈哥的丰田拐头驶入弥敦道的时候，林贤俊才发现不过是晚上的9点多钟，新花都所在的整条马路竟然被来往的车灯照的灯火通明。 门口有十几名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马甲，脖间佩戴着法式领结的服务生正在门口努力的疏散着交通。 一名服务生看到了林贤俊所在的丰田车，眼生猛的一亮。快步走到车前，指挥周围车辆避让，快速引导着车子靠到了新花都的花都额门口。 接着快步走到了老板座的门口，身形半弓，打开了丰田皇冠的车门的，彬彬有礼的喊了一句：“欢迎哈哈哥。” 没呈想今天坐在老板座上的是林贤俊，而服务生口中的哈哈哥正在挪动着有些富态的身形从驾驶座上下来。 “哈哈哥，欢迎光临。”服务员关上车门后对着绕过了车身走到了林贤俊身边的哈哈哥再一次躬身行礼。 林贤俊带着上海仔还有大口廖一脸异色的望着哈哈哥，神情好似在问你是不是金牌VIP啊？怎么连服务生都这么熟悉。 “哈哈，这个拍电影，比较多商务应酬，来过两次，来过两次。” 哈哈哥略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这个解释也不知道是用来说给林贤俊三人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说完之后，就主动在前带路朝夜总会的正门走去。 走入正门，本以为门口的古罗马风格的浮雕，镀金纹饰的大门就已经算是奢华的林贤俊几人才发现，什么叫别有洞天。 富丽堂皇的廊桥，维纳斯的雕像矗立在一处不停循环的喷泉池内。 威风凛凛的关公像前仍香火兴旺，红色地毯两侧挤挤挨挨地摆着两行明灿灿的盆景菊花，刺眼的灯光恍如白昼。 “哈哈哥！！”一名身穿礼服的夜总会经理正一脸堆笑的快步朝着林贤俊他们几人小跑而来，显然是收到了刚刚门口小弟的通知。 “这是夜总会的一个经理，姓管，随便怎么叫都行。”哈哈哥对着林贤俊介绍起来了来者的身份。 上海仔在一旁好奇的问道：“哈哈哥，他们都不知道你新记的身份咩？” “扑你阿母，都说了，我之前是因为电影公司上的业务招待需求。”哈哈哥面露微笑的看着金经理，嘴里却在为自己小声的辩解着。 “哈哈哥，咱们今天还是老房间吗？”说话间，管经理的眼神轻轻扫过林贤俊几人，却也没有询问。 一名好的夜场经理就应该是这样的，客人想说的话，每一个字都需要记到心里，客人不想说的，连问都不会问一声。 由此可见，新记的“新花都”为何能位列香江夜总会的四朵金花，跟MAY姐日常管理是脱不开关系的。 在哈哈哥点了点头后，这位管经理就主动在前方引起了路，朝着包厢的房间走去。 推开了双开式的包厢大门，整个房间内部空间金碧辉煌，门口的正前方还立着一小块舞台。 “哈哈哥，今天有一些新来的，是否要安排选一下？今天您来之前也没说一声，19号已经进房间了，等会儿我再去沟通一下。”等林贤俊三人的都在沙发上落座后，管经理主动上前弓着身子说道。 哈哈哥脸上的笑容不变：“嗯，一定要挑最年轻，最漂亮的。” 收到指示的管经理退出了房间。 “哈哈哈，俊少，虽然我这个来过那么两次的新花都，但是号码帮在这里散货的情况我是真不了解，毕竟没兴趣知道那方面的消息。” 林贤俊靠在沙发的椅背上，松开了T恤最上方的那颗绅士扣：“没事，怪不得你那么了解MAY姐的情况啊。” 说完也不理一边的哈哈哥，看是翻动起了面前的酒单。 蓝妹--45HKD/瓶 嘉士伯--50HKD/瓶 喜力--60HKD/瓶 哇！林贤俊脸上的神情不变，心里却开始琢磨了起来，酒水如果是这个价格的话，随随便便进来玩一次不就要大几千甚至上万了？ 确实如陈真所言，一名督查的工资竟然可能连进夜总会消费一次都不够啊。 边上的上海仔心思没有那么复杂，一门心思的扑在了调查新华都内的粉仔问题上：“俊哥，等会儿是不是通过这个管经理的嘴巴了解一些情况？还是说我去外面厕所这些地方转转看一下情况？” “不急，等会儿这样，哈哈哥你先让这个金经理坐下来一起喝几杯。等酒差不多到位了我们再开始了解。等一下如果惊动了别个就算白来了一趟！” 对于如何调查号码帮散货这件事情上，林贤俊有着自己的规划和打算。 第十九章 寻找线索 带着一群姿态各异的美女进门后的管经理小快步走到了哈哈哥的身旁。 “哈哈哥，你看看有没有满意的？” 哈哈哥是个人精，挑女孩子这种事情怎么会越俎代庖呢，眼神看向了坐在自己身边林贤俊。 老大在场，自然是要林贤俊先挑咯。 美女们排成了规整的一列站在了门口正对的舞台上。 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报一报哪里的，还有年龄”带队进来的穿着白衬衫服务员一声吆喝。 “19号，来自内地，今年19岁” “21号，来自香港，今年22岁” “66号，来自内地上海，今年20岁。” 每个女孩在报数的同时还表演了一段自己设计的专属动作，有蹦跳两下，凸显身材的，有甜甜微笑的，有做开枪手势的。 这样的仪式感让从未来过夜场的林贤俊大为震撼，原来夜生活就是这样的吗？怪不得说江湖上十个大佬九个好色。 管经理作为一名有着十多年夜场经验的服务业精英，察言观色技能早就练的炉火纯青了。 眼见林贤俊迟迟没有做出选择，管经理的大手一挥。 “换一批” 穿着白色衬衫的服务员就把小妹们带出了房间，随即带入了已经在门口等候好的第二批人员。 可林贤俊的表情依旧如故。 如此往复几轮之后，身强力壮的大口廖身边已经坐了三个小妹，而上海仔也是左右香玉入怀，哈哈哥则是在等自己相熟的小妹，偏偏只有林贤俊的身边空空荡荡。 管经理的笑容凝固，额头已经隐隐冒汗，不是没有碰到过眼光的客人，但是一般两三轮的样子基本都会心仪的选择了。 像林贤俊这样的客人真的是不多见的，再这样下去今天的新华都上班的姑娘就快要到底了。 如果关系一般的生客，管经理也就随他去了。 可是今天的房间是VIP哈哈哥定的，而哈哈哥又一幅以这个青年男子为首的态度。管经理自然不想因为选不到人的事情影响自己在客人心里的排名。 想了半天也没了办法的管经理只得谄媚一笑，试探性的说道：“哈哈哥，这位小哥看起来没有遇到合适的，要不咱们稍后再安排？” “这是我老板，你自己看着办”哈哈哥的一句话堵住了管经理的所有退路。 实在没了招数的管经理又提了个建议：“要不让小哥跟我一起去员工休息室看一下？” “行啊！”还没等哈哈哥反应，坐了半天的林贤俊倒是主动发声应了下来。 其实刚刚的一大群妹子不是没有让人心动的，只是林贤俊在等的就是管经理给出这样的建议，可以直观的看到新花都内部的情况。 何谓“员工休息室呢”？ 就是女员工在没有被客人选中的情况下呆着休息的地方，而在休息室里的员工呢一般会保持一种的比较放松的状态。 抽烟的，打牌的，聊天的各种情况不一而足。 上海仔的想法是去厕所或者犄角旮旯里寻找一些线索，而林贤俊则认为如果新花都这些夜场里真的如那位MAY姐所说的那样，有新记的粉仔在散货的话，去女员工的休息室一看便知了。 毕竟能来夜场上班的，排除少比例真的是是因为意外或者突发情况想出来挣钱的，剩下的大部分都是思维奔放，爱玩，爱闹，收入不够覆盖自己支出所以出来夜场挣快钱的人了。 这些人有粉方面的爱好，再正常不过了。 林贤俊在管经理的的带领下，左转右绕了几次，终于推开了挂着员工休息室牌子的门质量小门。 一开门，屋内一股混合各种气味的难闻味道扑面而来，而整个休息室的简单装修和门外豪奢的新花都完全不像处在同一个空间。 一张张长条状的金属长凳随意的摆放着，上班的女孩正三三两两的坐着的，有的有着捧着一把瓜子，有的手里夹着细长香烟，有的几个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当林贤俊推开房门的时候，有些女孩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有的甚至连头都没抬，一幅漠不关心的样子，显然林贤俊也不是走进这个休息室的第一个客人了。 林贤俊用手扇了扇鼻子，香水味，汗液味，酒精味，烟草味，烟草烧焦的味道都混杂在一起，弥漫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面。 不过林贤俊想要找的两种味道非常具有代表性，一种是重金属味，一种是奶香味。 作为警校的优秀毕业生，了解各种“面粉”的特性是必须的功课。 “四号”或者代号美金的产品，使用者身上会附带有浓烈的酸臭味。 喜欢“溜冰”的人呢，口腔或者衣物上都会残留浓重的重金属味道。 喜欢“吃糖果”的人，由于里面添加了比较多的香料，加热后会有浓郁奶香味的，所以吃的人身上也会有奶香。 至于“飞叶子”的就需要仔细判断了，到底是自身的汗水味比较重还是因为吸食所带来的汗臭。 他转头看向领着自己来的管经理，笑着问了一声：“管经理，我这个人比较挑剔，想近距离欣赏一下是不是方便？” 听到林贤俊的问题，管经理不暇思索的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就落后半步，跟着林贤俊的步伐进入了房间。 林贤俊只要闻到香味有些异常的区域，就会停下脚步，好似在仔细观察女孩的面容和身材，其实是在分辨这些味道是不是自己要寻找的线索。 转了一圈后，林贤俊已经锁定了几个潜在目标。 再转了一次后，林贤俊已经基本确定了对方身上的味道符合自己的要求。 便转头对着管经理指出了自己挑选出来的6个人选。 而一旁的管经理此时也在心中暗暗腹诽：“扑街啊，刚刚一个都不选，现在一共选6个，看着挺秀气一年轻人，火气这么大的咩？就是眼神好像不太好，这质量明显都不如自己刚刚带进去的啊！” 不过心里想归想，管经理很利落的安排了小弟去带林贤俊刚刚挑的人选。 “帅哥，那既然选完了，要不我们先回房间？等会儿会有小弟安排带过来。”对林贤俊毫无了解的管经理只能用帅哥来代称林贤俊。 林贤俊自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走在回房间的路上对昨晚相遇的那位MAY姐颇为好奇的林贤俊对着管经理问道：“刚刚房间里的那些仪式都是谁设计的啊？” 管经理诧异的看了一眼林贤俊，一般很少会有顾客问这样的问题。 想了想，这个答案没什么值得保密后便回答道：“是我们总经理MAY姐设计的。” 林贤俊点了点头，也不再言语。 心理却在对MAY姐表达崇高的敬意，真TM会玩。 第二十章 线索（2） 等林贤俊回到房间的时候，房间内的几人竟然已经玩起了游戏。 男男女女随机分成了两组，拿着个筛盅不停摇晃，之后开盅比大小，输了的就要喝酒，名为“世界大战”。 大理石制成的桌面上已经摆满了摆满了johnnie walker（强尼走路）的威士忌，两根指头粗细的子弹杯还有果盘、坚果等小食。 哈哈哥的身旁坐了个眉清目秀的少女，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 脸上画着淡妆，穿着一身黑色亮片铺满的小礼服。打扮和大口廖、上海仔身边的女孩并无两样，只是身上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独有一种文静娴雅的味道，在边上女子的风尘味衬托下，格外显目。 “难怪哈哈哥这么半天你也不挑人！原来是早早就计划好了目标！” 坐到沙发上的林贤俊开了句哈哈哥的玩笑。 “我现在懂了，为什么昨天一起商量今天去边度的时候，你那么坚定的要选新花都了。”大口廖在一旁附和。 哈哈哥爽朗一笑，拉出自己身边的女孩：“我觉得自己又重新回到了十八岁啊！” “丢你个扑街！” “你是十八岁！你兄弟是不是也能重回十八岁啊？” 闻言的上海仔和大口廖疯狂吐槽起了哈哈哥刚才的言论。 正在三人不停闹腾的时候，白色衬衫的服务生也带着刚刚林贤俊“精挑细选”的六名女孩来到了房间。 幸好是哈哈哥平时经常去的房间面积不小，不然真不一定塞的下这么多人。 “俊少，虽然我知道你肾好，但是一下子六个行不行啊！搞那么大？”看到了六个人同时进来，哈哈哥纵然是个欢场老客也被震惊了。 “俊哥果然是俊哥，就是不一样！我家里有桶老豆泡了十几年的虎骨酒给你用一下！”这么憨厚的话语当然是出自大口廖的嘴巴了。 只有上海仔笑笑没说话。有点猜到了林贤俊这样安排所求为何。 “不如我们大家一起来玩如何啊？”上海仔等六名女生都落座以后主动的站起身当起了主持人的角色。 “喂，靓仔，大家一起玩！？玩什么啊？先说好啊，喝酒可以。你随便想喝多少都行，要是玩什么脱不脱的，我就陪不了你了欧！” 听到上海仔的话，进来的6名女生中其中一名对于自己自己姿色比较有自信的便主动站了出来接了话头。 上海仔边上的一个女生显然很懂如何让男人开心这件事。 也主动的站起身来。手臂微张，把上海仔的胳膊放在怀中。开口说道：“喂！你当我们两个不存在？来咯，都不用我男人出马，我都喝死你啦” “管经理！来啊，一起坐下来喝一杯。”在林贤俊的暗示下，哈哈哥主动的招呼起了在一旁服侍了半天的夜场管经理。 。。。。 酒过半旬，桌面上的洋酒已经一大半被灌进了在场众人的肚子里去了。 林贤俊都感觉自己喝的有些眼花耳热了，就别提被众人围在中间一起轮番招呼的管经理了。 穿在身上的晚礼服中间的两颗扣子，早就解开了，白色衬衫的腹部位置更是凸起的像个圆滚滚的西瓜。从衬衫的缝隙处时不时露出点白花花的肚皮肉。 林贤俊感觉氛围已经烘托的差不多了。 朝着上海仔的方向一个眼神示意。 虽然房间内的灯光昏暗，不过上海仔还是精准的接收到了讯息。 “喂，这johnnie walker喝起来跟名字一样！溜溜达达一点都没劲道。到底能不能把我喝的强尼走不了路啊？”上海仔开始主动的对着周围发散自己不满意的情绪。 “那你要怎么样？我们给你表演个舞蹈？”边上妹子也喝的差不多了，此刻正半靠在上海仔的怀里呢喃的说道。 显然上海仔今天的目标人物并不是她，没有搭理女生，反而转头举起手中的子弹杯朝着管经理的杯子碰了一下后说道： “管经理，有没有刺激点给我来安排一下？” 这是林贤俊趁着上厕所的功夫，把上海仔叫出去做的安排。 哈哈哥是老顾客，让他跟管经理提不合适。 而大口廖呢，一件T恤下的腱子肉都快撑爆出来了，哪里有半分老道的味道。那只有上海仔顶着个西瓜头的发型，身材相对偏瘦，还算个不错的人选。 在喝酒的过程中管经理已经对于四人有了初步的了解，只是现在灌多了酒，舌头稍微有点大：“上，上海哥，你想玩什么刺激的啊？” “有没有什么可以抽的或者飞的啊？”上海仔做了个隐晦的手势。 “咩啊？”管经理显然没有明白上海仔的意思。 倒是林贤俊身边这几个明显领会了意思，主动的向他解释道：“管经理，人家的意思是说有没有叶子飞或者是糖果吃啊！” 说完还转动看向上海仔的方向寻求确认：“是不是这个意思啊？上海哥？” 上海仔比了大拇指的手势回应了女孩的眼神。 “奥！你话有没有叶子奥？搞那么神神秘秘的。”管经理也一口饮下了刚刚的残留在杯中的酒液。 林贤俊的眼睛也是一亮，上海仔的演技还不错。有几分老道的意思。 转头期待着管经理的答案。毕竟今天的这场大酒就是为了套出关于粉仔这方面的线索的。 只是管经理的答案给了现场几人无情一击：“哎呀，今天。。真的是不凑巧啊！店里那些粉仔平时一开门就都守在经理办公室附近了，比我们上班都勤快~啊，只是今天不知道搞什么鬼。都没。。。没看到人。” 上海仔和大口廖眼里明显闪过失望的眼神。 今天的这顿酒不就是为了调查线索而来的嘛，现在好了。 人家都没来，难道过两天还要再来一次？ 哈哈哥倒是一脸无所谓。毕竟他还有自己中意的妹子可以抱。 林贤俊倒没有气馁的，毕竟早有准备，选的这些妹子不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做的准备吗？ “你们有没有熟悉的买药的方式啊？给我这位兄弟兄弟介绍一下？”林贤俊主动的对着身边发问了一圈。 一开始还没有人回答。都好像一幅乖乖女的样子。 当林贤俊从口中掏出了2000块纸币放在桌子上之后，便有人心动了，主动站了出来：“老板，今天那些马仔确实没来上班，不过我的柜子里有一些存货，你兄弟要的话，我去拿过来啊？” 扑街啊！林贤俊要的是找到在新花都内卖药的粉仔，又不是真的准备让上海仔去尝这些东西。 正在林贤俊想着怎么回答的时候。 房间的门被“碰”的一声踹了开来。 第二十一章 冲突 刚刚砸门的动静让整个房间内的声音为之停顿。 “丢你老母，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从我的包间里抢人走！” 一个穿着鲜艳条纹衬衫的寸头年轻人正站在门口，脖颈位置带了根蛇皮纹的金项链。右手不经意的插在腰带的位置的，衬衫下摆被掀开了一个角，刀身的金属光泽闪烁。 伸手示意身后跟着的人手在门口等候。 年轻人走入了房间，皮鞋后跟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塔塔”声响。 气焰何等跋扈。 对方立身在了放满酒瓶的茶几前。 林贤俊神情不变，脸上带着浅笑目视对方，想看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反倒是哈哈哥身边文静女孩显然认出了对方的身份，神情紧张的把哈哈哥的衣角紧紧的攥在了自己手中。手指上的指甲盖都因用力过猛的缘故，浮现一块苍白。 年轻人提起个洋酒瓶子猛的往桌上一敲，瓶身碎裂成无数碎片，四散的飞了出去，而手里握住的瓶口处满是尖锐，变成了一把可以伤人的利器。 “先生，这里是新花都啊！闹事的话考虑一下后果！”管经理的酒已经多了，但是还没有失去意识。 知道此刻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一个夜场如果连客人的安全都无法得到保护的话，还有什么老板愿意进来纸醉金迷，一掷千金呢？ 不过对方显然不把管经理的话放在心上，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年轻人慢悠悠的抬起脚尖踩在了桌面上，一只手压在膝盖上，而握着酒瓶的另一只手指了指哈哈哥：“喂！肥佬，敢跟我大佬抢女人，知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咩？” 哈哈哥倒也不惧，眼睛在脸部脂肪的挤压下眯成了一条缝。 站起身来直视对方：“年轻人，别饮了两瓶猫尿，就虾虾霸霸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名什么了。” 年轻人听到了哈哈哥的话语猖狂的大笑起来：“肥佬，你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人啊？” 林贤俊朝着大口廖和上海仔的方向递了一个眼神，示意如果对方动手的话，一定不能让哈哈哥受伤。 对方的言语让林贤俊都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 毕竟这里是新花都，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敢在新记的地盘上这么嚣张啊？ 哈哈哥知道今天林贤俊来新花都的目的是什么，咬了咬牙后从随身的皮包里抽出来了一叠HKD，也没点，举在手中说道：“小姑娘，今天有，明天还会有，不如大家各退一步，你们的单我买了如何？” 年轻人一把拽过哈哈哥手中的港币，慢慢悠悠的放在手中点了起来：“今天还真是稀奇啊！竟然有人要请我喝酒，还不知道自己今天惹大镬啦。这点港纸打发叫花子呢？” 说完回头看向了等在门口的人群，得到了一阵哈哈大笑作为回应后，年轻人的一把把手中的纸钞全部砸在了哈哈哥脸上。 一身血勇的大口廖此刻再也忍受不了。站起身来怒斥道：“衰仔，你别太过分了。” 虽然愤怒，但是大口廖的脑子还在线，没有报出自己新记大底的身份，只是用言语在呵斥着对方。 年轻人的脸色变了:“都不知道我是谁？一个个这么急着去投胎啊？你契爷我出来的混了那么多年，打断了不知道多少条腿。给你们两个选，乖乖的跪在地上磕个头，喊声契爷，要不然，就挑了你们手脚筋，拉去沉海。” 语气带着满满的凶狠的味道。 大口廖，上海仔，哈哈哥也都不是善男信女，要不是今天商量好秘密来调查新华都的粉仔，怎么会被对方欺负到门口都不还手。 都义愤填膺的看着林贤俊，等待着他的一声令下，便准备上去撕碎对方的这张嘴。 年轻人看到房间几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贤俊的身上。更是晃动着手中的洋酒瓶子指了指林贤俊受伤的手臂大笑道：“我丢，原来这里还有一只断臂虫啊！哈哈！哈哈哈！” 这下算是彻底惹恼了新记的众人。 大口廖手持酒瓶飞扑上前，上海仔从小腿肚的位置拔出了一把锋利短刃，而哈哈哥则是伸手探向了自己的随身手包。 不过还是距离对方最近的林贤俊动作最快，单手拎起桌上的一瓶洋酒，狠狠砸碎在对方的头上，褐色酒液连带了红色的血液瞬间就流了下来。 吃痛的年轻人眼前血红色模糊一片，却还是根据声音的方向抬起手中的半截酒瓶猛的向前反复刺出。 一击得手的林贤俊，看到对方刺过来的尖锐酒瓶，眼睛都没眨一下，抬起自己打着石膏的手臂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随后用刚刚放开酒瓶子的另外一只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向下一扳。 年轻人手中武器掉落，砸碎在了地板上。 又是一记提膝送髋的动作，短促发力，膝盖狠狠的撞击在对方腹部的位置。 吃痛的年轻人弓成了一只虾米，林贤俊趁机单手抓住对方的手臂一个警用的擒拿动作。 便把人扣在了桌面上，为了确保安全。又抬起腿部，狠狠一脚踩在后脑勺与颈椎相连接的位置。 年轻人的脸在力的作用下被台面狠狠的挤压着，而发丝间残留的酒液此刻夹杂着玻璃碎屑还有因扎破而涌出的鲜血一起在整个桌面上流淌。 时间不过是刹那而已。 对方堵在门口的兄弟反应过来一股脑的涌入了房间，有的手持西瓜刀之类的利刃，有的拿着短棍之类的物体。 杀气腾腾。 而大口廖，上海仔和哈哈哥则手持各自的武器护卫在林贤俊的身前。 至于女孩们此刻就如同瑟瑟发抖的小鸡般蜷缩在了房间的角落里。 管经理眼见局面到了这个地步，硬着头皮走到了两方人马的中间当起了和事佬 “各位，听我说一句先，闹这么大动静等会儿新记的人马到了就更不好收场了，所以听我一句劝，咩事都可以谈，但是要打也请出了新花都再打。” 刚刚被被砸到台面上都没哼一声的年轻人，费力的张开自己在林贤俊脚下扭曲变形的嘴巴：“我是号码帮的乌鸦，我老大是白头翁！要玩就玩尽佢，等会儿收你们的皮啊!” 听到白头翁的名号，管经理也是神情一变。 林贤俊听到对方的话语，倒是不由的眼睛一亮，本来就要找你们号码帮呢，这下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腿上不由的加了几分力气，刚刚还是嘴硬的年轻人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却还是强咬着没有叫出声来。 第二十二章 冲突（2） 作为号码帮油麻地负责人的白头翁正一脸深情的望着对面手持话筒的女孩。手持着话筒。 “难解百般愁相知爱意浓” “情海变苍茫痴心遇冷风” 音响里放着的是香江著名歌手张学友在92年发行的歌曲“相思风雨中”。一经面世，就在香江南北迅速蹿红。 而作为张学友歌迷的白头翁不仅仅经常会去“红磡”听他的演唱会，每次唱K更是都喜欢有人能陪着自己对唱这首拿手曲目。 “大佬，大佬！不好啦。”一名小弟喘着粗气的跑入了房间。 本就因为面粉生意停了，想唱歌发泄一下的白头翁非常不满意自己正要唱到精华部分的时候被别人打断。 移开话筒，臭着脸看着这个跑进房间的小弟：“咩事啊！你最好给我一个还不错的理由，不然等会儿就敲碎你的满口牙啊！” 小弟稍微喘了两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回答道:“大佬，乌。。。。乌鸦哥在别的房间跟人打起来了。现在人都扣在对方手里了。” “对方是什么人？敢扣我的门生？” 白头翁望着小弟仔细的询问着。作为一名经历了数次江湖风雨仍然没有倒台的号码帮梅字堆的大佬之一。 小心谨慎是他的为人处世的风格之一，不然也不会刚刚手下兄弟刚从从新记收到风他就做主把日赚数十万的粉档生意停下来。 只是这一点似乎没有没有传给他的门生乌鸦。 不过也正常，毕竟上位者劳心，下位者劳力嘛。 作为门生的下面人都小心谨慎了，谁来做事？谁来晒马？谁来负责敢打敢拼啊？ 大致了解完情况的白头翁点齐了人马，一群门生浩浩荡荡带在身后直奔着哈哈哥的包间而去。 林贤俊望着门口陡然增加的人头，看着管经理脸色不悦的说道：“管经理，你们新花都的安保素质也太差了吧?人家客人的支援都到了，你们的安保竟然没有一个到现场的。 管经理人在房间，但是也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喝进肚子里的酒都醒的差不多了，拼命对着围在门口的服务员叫喊道：“还不去找安保经理过来！” 被林贤俊踩在脚下的乌鸦看到门口一道发色呈现灰白的身影，知道自己的救星来了。 鼓足了劲叫喊道：“大佬！我没事，一定要斩死这帮扑街。啊！！~啊！！” 林贤俊发现乌鸦竟然还有力气叫唤，手上的力道增加了两分。疼的他话还没说完就啊啊叫了出来。 白头翁不愧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前辈，面对着林贤俊刻表现出来的骄横，竟然还是一脸的笑意盈盈。 先是试探性的朝着林贤俊的方向走动了两步，然后用尝试性的语气说道： “靓仔，不如你先放开他，然后我们坐下来聊聊？就是为了女人的一点点小事情何必闹的大家那么难堪啊。” 白头翁表现的气质完全不像个江湖老大，反而像差佬的谈判专家。 林贤俊看了一下对方的人数和己方的人数比，知道这时候如果强扣着乌鸦在手中也没了意思。还不如洒脱一点。 “好啊！你这个做大哥的说话了，这个面子我肯定要给。”林贤俊慢慢的把腿从乌鸦的头颈位置移开。 刚刚站起身来的乌鸦就准备破口大骂：“我丢你个。。。。” 只是话才说到一半，林贤俊就一脚蹬在他屁股的位置上。把他送回了号码帮的人群中去。 又挨了一击的乌鸦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对着周围的人马大喊起来：“各位手足，给我斩死他们！” 围在包间内的号码帮人群正欲前冲，只见白头翁抬起手臂，做了个止的手势。 而林贤俊这边，大口廖和上海仔都都已经戒备的满头大汗了，哈哈的哥手也放在包里半天了。 都没想明白为什么林贤俊要把谈判的筹码免费送回给对方阵营。 照他们三人的意思，像乌鸦的这种臭嘴，必须要给两个嘴巴子才够解气。 白头翁把乌鸦拉到了自己的身前，手指轻轻拨开头皮上的伤口，指着混杂着玻璃渣的血痂说道： “乌鸦！你跟了我几年啦？” “八年了” 随后，白头翁用一种很冷淡的语气对着林贤俊说道：“靓仔，你看你把这个足足跟了我八年的门生打成什么样啦？现在这事情你觉得怎么解决比较合适？”。 林贤俊用同样冷淡的语气呛声了回去：“怪他自己嘴贱啊！” 就在白头翁和林贤俊四目相视的时候，姗姗来迟的新花都安保人员终于赶到了现场。 “让开！左右麻烦都让开点。”穿着黑色衬衫的安保人员从人群中挤出一条逼仄 的通道。 正要通行过去的时候，白头翁带队的人群中闪出了一道身影用出了亘古不变的递烟法则，主动靠了上去。 拉住看似安保经理的人员，就走到角落里窃窃私语了起来。 林贤俊由于距离门口的位置比较远，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 不过还是把对面的面容记了下来。 如果号码帮的人在新花都的场子里卖粉。这就是可以调查的线索。 很快，说完话的安保队长就走了整个包间的中央位置。 一头大汗的管经理赶紧选择站了过去，还是自己人在这个时候比较有安全感。 队长朝着白头翁的方向微笑着点了点头：“这里是新记的地盘，白头哥，希望你给两分薄面，别闹得太僵了，等下我们很难做的。” 白头翁正欲点头回答。 不爽的哈哈哥站了出来：“喂！新记就是这么保障客人安全的吗？” 保安队长冷漠的回答道：“这系属于你们客人之间的私人恩怨，我们没有办法管。” 看来新记这两年的颓势也不仅仅是因为龙头李丰的年纪大了，更多的是整个帮派体系的迟暮，竟然可以容忍号码帮的人在新记睇的场子里如此耀武扬威。 上海仔作为新记的新扎职的白纸扇也有看不下去新花都看场小弟如此丢人现眼的表现了。恶狠狠的发出了声音：“如果你老大知道，你允许号码帮的人在场子里这么胡来都不通报，会不会打断你的腿啊？” “我只是在做事，你认识人的话，我劝你还是赶紧打打电话求援吧，不然今天就惨咯。即使我老大在这里也会一样处理的。”说完还摆出了无所谓的神情。 显然这位保安队长作为整体新记社团体系下最低级别的存在，几天前并没有机会去参加三圣宫的扎职仪式。 第二十三章 人要留下 新花都的安保表现算是让林贤俊大开了一番眼界。 已经收集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的林贤俊不再打算听这个屁股坐歪了的保安经理继续废话下去了。 是时候给这场闹剧画上终止符了。 于是转头看着白头翁说道：“白头哥，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大家各自退一步咯。” 白头翁没有发现林贤俊的语气变化。毕竟此刻人数优势，又接回了自己的门生乌鸦。 剩下的问题无非就是怎么收拾局面了，毕竟自己的门生被打，几乎等同于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 白头翁的为人处世不像乌鸦那么激进，但是门生别欺负了，不打回来的话，以后谁还会惊他，谁还会怕他。 “哈哈哈，我能同意你的建议啊！”白头翁戏虐的一笑。 “就是要问问我兄弟们手上的家伙同不同意了”白头翁回头指了指自己人马手持的刀棍这些家伙事儿了。 林贤俊玩味看着白头翁说道：“白头哥，如果我是新记的呢？” “哈哈哈，你是新记的?你是新记的连自己字头的人都不认识你啊？你是要笑死我啊？”乌鸦捧着肚子哈哈哈大笑起来。 “喂！态度放重点啊！”哈哈哥看俊哥都亮明了身份。态度自然比刚刚强硬了不少。 “我当然是新记的红棍，只是你们还不认识我罢了，如果白头哥你这么点面子都不给我，那我就当是你们号码帮要和我们新记开战咯？这样的话大家直接开打。” 林贤俊说话不似作伪，自信的态度让白头翁也有些拿捏不准情况了：“既然你说你是新记的，那你究竟是新记哪个堂口的啊？” 林贤俊指了指脚下的地板说道：“我就是新记油麻地堂口大底之一。” “你是黑鬼啊，还是迪路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连你们新记的人都不认识你啊！还大底？食屎去吧你！” 乌鸦的语气很是阴阳怪气，说完指了指安保经理说道：“你问问他认不认识你啊！” 保安队长思索了一下茫然的摇了摇头，随即说道：“我之前从没有没有见过，不过前两天我们新记扎职吗，有听说是有人扎职我们油麻地的红棍。” 乌鸦只听了前半句就迫不及待的叫唤起来：“你都看到啦。喂！你这个新记的小弟都说了从来没有见过你啊！” 林贤俊冷冷的看了乌鸦一眼：“是不是还没被我打够啊？我们新记的事情轮得到你们号码帮来管吗？” “老大，不如我们直接给给新记的人打个电话不用知道啦？” 乌鸦建议获得了白头翁的点头，随后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 “黑鬼啊，我在新花都遇到几个人说是你们新记油麻地的红棍！但是我记的你们油麻地就你一个红棍吧？是不是冒牌货来的啊？” 只是随着通话时间的延长，白头翁的脸色慢慢的变了。 “好，那我就在新花都等你来啊！”白头翁电话挂线的时候脸上不再是一副轻松自若的神采了。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白头翁说完后示意手下们放下手中的兵器。 ------------ “哇，搞什么啊！新华都今天搞的那么大的场面“黑鬼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身后跟着自己的头马迪路。 进了房间的黑鬼很快就看到了处在人群包围中的林贤俊。 “哇！阿俊，你来新花都玩都打一声招呼呢？自己的地盘搞那么大场面干嘛。”黑鬼很是亲热主动上前搭着林贤俊的肩膀。 “黑鬼哥，我也不想啊，可是今天偏偏就在新记的地盘上被号码帮的踹了门。” 林贤俊不喜欢这样被人勾住肩膀的感觉，说着话就上去给正在瑟瑟发抖的保安经理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 随后扳住了对方的肩膀：“别抖那么厉害啊，我又不吃人，那么害怕干什么。” 一旁的白头翁却在思索今天的局面该如何解决，这下事情变得棘手起来了，林贤俊看样子真的如他口中所说的那样是新记油麻地红棍大底。如果解决不好的话，确实可能会引发两个堂口之间的大麻烦。 “误会，误会，我们号码帮今天凑巧来的新花都玩玩而已。你看真是的，早点说嘛，这样大家就不会搞那么大了。” 说完话的白头翁把乌鸦叫到了跟前，“叭”的一声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我就说你这双眼珠子迟早要被挖出来喂狗！快叫俊哥啊！” “俊哥，不好意思了，是我有眼无珠。”乌鸦此刻嚣张气焰全无，乖乖的给林贤俊行了个礼，道了个歉。 林贤俊没有理会乌鸦，毕竟这也算是白头翁给自己递过来的一个台阶。 谁都不想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引发江湖上的一场腥风血雨，医院费，车马费，没有哪一笔费用是便宜的。 “没事，白头哥，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今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林贤俊本来就对树敌的事情没什么兴趣，此刻真正让他感兴趣的对方队伍里刚刚和新记安保队长发生交流的那名门生。 “那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先走了，黑鬼？”白头翁给黑鬼打了招呼就准备离开。 黑鬼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等等！”林贤俊突然发出了声音，乌鸦转过去的身子猛的一哆嗦，回过来头露出一脸难看的笑容。 却没想到林贤俊根本没在看他。 而是指了指，刚刚和保安队长打交道的那名号码帮门生。 “他不能走！” 白头翁的脸色也明显难看了。台阶也递过去了，对方也下了，现在又再起波澜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啊！靓仔俊？”白头翁一脸严肃的说道。 泥菩萨都有两分火，更何况这位靠自己拳脚打出一片天地的号码帮大佬。 “我说他不能走，这句粤语很难懂吗？” 林俊贤指着这个门生，没有半步退让的意思。 站在黑鬼身后的迪路神色明显变了。因为这个人就是他给号码帮传递消息的信使，为什么林贤俊此刻就是揪着这个人不放。 如果真的发现些什么，问题就麻烦了。 毕竟按照社团规矩。私劫兄弟财物，暗帮外人抢夺兄弟财物者，五雷诛灭！贪图利己，以伤兄弟，有此欺心者，死在万刀之下！不得强为，如有恃强欺弱者，死在万刀之下！ “凭什么？”白头翁伸手拦住的身后躁动的人群。 “你们号码帮在新记场子里面卖货，捞过界了！还需要我说的更明白吗？” 林贤俊的话震的全场一阵躁动。 “你别血口喷人啊！” “扑街，要找麻烦就光明正大的来啊！。” 白头翁也变了声色，大喝一声：“够了，阿俊你是新记油麻地的红棍，这样无端生事，真的引发两个字头之间的争端，这个责任的你付得起吗?黑鬼你说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精明的白头翁拿社团利益作为前提，提醒林贤俊这里到底是谁说了算。也在提醒黑鬼，是不是任由这个林贤俊 黑鬼从头马迪路的表情上已经得到了答案。林贤俊应该已经抓到了事情的蛛丝马迹。不过还是努力想和一下稀泥：“喂！阿俊，没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吧，别把捕风捉影的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说啊！ 而林贤俊没有理睬，反而就像咬住了事物的西伯利亚猎犬，直视着白头翁一字一顿的说道： “如果白头哥，你今天不交人。我代表整个新记字头宣布的跟你开打。你有这个胆量吗？” 第二十四章 虚晃一枪 站在门口的白头翁脸色青一阵，真当他这个号码帮梅字堆大佬的位置是虾虾霸霸混来的啊 回头一眼林贤俊：“你有什么什么资格代表新记？就算你是油麻地红棍又如何？ 要知道就算是你们新记的双王五虎十杰都不敢说这样的话。” 对着林贤俊说完，又看了看黑鬼，补充了一句：‘黑鬼，你们新记在搞什么，怎么让这样的嫩头青出来扎职啊？只要你也开口说打，那我随时恭候！’ 眼下之意很简单。林贤俊说话也太莽了吧，连自己几斤几两都搞不清楚。 江湖上，两个字头打架确实不是小事情，一般红棍在这里面顶多就扮演一下先锋大奖的角色，所以从白头翁的角度来看。 林贤俊代表新记说这个话明显出格了。 现在只要白头翁还没有出这个门口事情就还有会转的余地。 黑鬼一点都不希望林贤俊和白头翁正面硬刚起来，毕竟这样的话林贤俊很有可能会以此为借口，借机从外面调人手进来。 如果事情这样发展的话，自己对于林贤俊的牵制力就会大大降低了。 “白头翁，给我个面子，不如我们坐下来的一起聊一下。” “阿俊啊！你也太年轻冲动了。白头翁怎么说都是江湖前辈，你总要给几分薄面给他的啊。” 黑鬼一手平衡术玩的很漂亮。 没有明说林贤俊的身份，也没有明确表态林贤俊是否有资格代表新记。 不否定就是最大的肯定，这点黑鬼相信最为老对手，老朋友的白头翁应该能感受清楚自己的意思。 白头翁重重的哼了一声之后。迈步回来的他显然接收到了黑鬼传递的信号。 “大佬说话，所有人都出去。”黑鬼一看事情有转机，立马下达了清场的命令。 本就蜷缩在角落里的姑娘们头也不回的逃离了房间。 剩下无论是新记还是号码帮人都收起了家伙，悄声无息的快速离开了房间。 哈哈哥三人在林贤俊点头之后，紧紧的跟在了今天的目标人物身后，生怕对方趁着清场的功夫就给跑了。 黑鬼从台面上挑了三支还算干净的玻璃杯，取过一瓶洋酒给每个杯子里都添了些酒液体。然后递给了林贤俊和白头翁二人。 “好了，一起来喝一杯。一点小事情有必要闹得大家刀兵相见吗？”说完话的黑鬼先举起自己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随后手持空杯，一连似笑非笑的看着林贤俊和白头翁二人。 等二人都把各自的杯中酒喝了下去之后，黑鬼才继续开口说道： “阿俊，你年轻些，总归稍微给白头哥留些面子啊，这么多人都在在场，你让人家交出自己的门生。换我也不会愿意，这样以后谁还肯跟我这么个没用的大佬啊。” 人精似鬼，黑鬼从人情世故的角度切入。 完美的避开了林贤俊刚刚提的号码帮在新记场子散货的事情。 林贤俊好似听进去了黑鬼建议。竟然主动的举起了杯子，倒了些酒敬了一下白头翁：“不好意思，白头哥，刚刚打伤了你的门生，这杯我敬你。” 白头翁浅饮一口后说到：“这事情倒也不怪你。乌鸦的性子我知道，横行霸道惯了，今天的事情也是他有错在先。” 连喝几杯之后，场面上一副宾主尽欢的味道。 一场江湖风波消弭于无形。 喝完酒的三人攀谈着，微笑着走出了新花都的大门。 目送白头翁和黑鬼坐车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后。林贤俊转头望向了身后目瞪口呆的哈哈哥三人。 咧嘴笑道：“是不是很疑惑？” “大佬，你这是什么操作啊？” “粉仔不查了吗？就这样放过去了？” 等着哈哈哥三人都把心中的问题都说了出来，林贤俊才摆了摆手示意安静听他说。 “其实，刚刚叫住白头翁就是个幌子！”说完话林贤俊倚着栏杆，任由晚风吹过。 “什么意思啊？大佬，别欺负我没读过几天书啊。”读书少的大口廖一脸懵逼，显然听不懂林贤俊口中所说的意思。 “找白头翁的人不过是个幌子，关键是测试一下黑鬼的态度，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管经理之前说的号码帮今天才没有来新花都卖货，明显是收到风的。而昨天MAY姐跟我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只有一个迪路在场。号码帮能收到消息，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黑鬼有问题，要么是迪路有问题。”林贤俊开始把自己推测娓娓道来。 “所以俊哥？现在你觉得谁的嫌疑更大一点？”上海仔的脑子转的快，很容易就理解了林贤俊口中表达的意思。 “大概率应该是黑鬼!刚刚在一起聊的时候，只字都不提粉仔的事情，这是一个油麻地扎fit人应该有的态度？别人赚的每一分钱都相当于是从他口袋里掏出来的。竟然这么云淡风轻，无所谓的样子。” 林贤俊把心中的推测大概的说了一下。 “我顶你个肺啊！这家伙也不怕帮规的处置吗？这种事情要是查清楚是要受到三道六洞的处罚的。” 林贤俊诧异的看了一眼哈哈哥，搞不懂他哪里来的那么大火气。 “现在都还是推测！所以刚刚人家给我台阶下，那就下咯，一对二，今天就算能调查清楚，我们三个肯定要讨不着好了。” “只是俊少，现在抓不到号码帮的人，线索在这里就等于断了啊！”思路清晰的上海仔已经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行动了。 林贤俊指着新花都的方向：“线索不是就在这里吗？那个安保经理，就是我们最好的突破口。” -------- 摇晃着的后排车座上，白手翁手持着大哥大：“黑鬼，你今天是什么意思啊？” “白头翁，你是不是老了啊？消息这么闭塞的啊。”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语气很是不满。 “喂！咩意思啊？这个林贤俊到底是谁啊？你搞那么遮遮掩掩的给谁看啊？” “他是李贤卓的三弟啊，你说他有没有资格决定跟你们梅字堆开打啊？” “对方明显是奔着粉挡的生意来，怎么办？要不要安排人做了他。” “你让手下注意一点，非常时期。” 挂了电话的白头翁合上双眼，靠着椅背，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没有。 第二十五章 做贼心虚 新花都的安保经理姓吴，名志强。 在90年的时候不过是门口一名小安保，虽然在新记的场子里干活，却连拜入新记的资格都没有。 毕竟当时的新记在整个香江的社团里算是独一档的存在，老对手和安乐经历了一场卧底事件，精锐尽失。唯一可以和新记掰掰手腕的社团也没落了，所以想拜入新记门下的烂仔不知凡几。 几年来，吴志强一步步从底层慢慢努力，好不容才在93年拿到了一个新记蓝灯笼的身份。 什么是蓝灯笼? 就相当于社团里的临时工，或者说是实习生。 也正是这段蓝灯笼的经历终于给了吴志强机会。 算是苦尽甘来，有机会拜入迪路的门下，成为新记的四九仔，也就是普通会员。 可迪路是什么人呢？新记油麻地的扎fit人黑鬼的头马啊! 在新记油麻地的地盘内，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所以吴志强也算了沾了迪路的光，成功上位了新花都的保安经理。 虽然在新记社团体系内还是个不入流的四九，但是并不妨碍在他在新花都过了两年顺丰顺水的日子，钱赚的不少，还时不时的可以去试试姑娘们的钟，好不潇洒。 可出来混的，都是要还的。 你既然沾了老大的光，那就意味着有了事也必须要你来做。 新花都这两年有号码帮的人在散粉，是不是事实？ 答案毋庸置疑。 在迪路的示意下参与了全过程的吴志强对此心知肚明。 一开始遇见林贤俊的时候，吴志强自然以为只是个喝多了酒和号码帮起了冲突的客人罢了。 那怎么处理？肯定是帮号码帮咯。 毕竟吴志强很大一部分收入都来自于号码帮底层粉仔的孝敬。更何况对方的终极大哥白头翁也出面了。 可是随后事情的发展完全超越了他的想象。 林贤俊自报新记大底的身份，大佬迪路登场，再到大佬的大佬黑鬼登场。 吴志强也意识到了今天这位故意隐瞒身份的客人来意怕是不简单。 随后林贤俊直接点出号码帮粉仔的时候，差点美把吴志强相吓的魂不附体。 还好在黑鬼的主持下，事件消失于无形了。 坐在安保室内的吴志强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直到手边的烟盒彻底清空，还是没办法平复自己的心情。 思来想去，觉的不行，自己需要出去避一下风头。 作为新记的四九，他很清楚自己触犯了帮规的第十四条：“私劫兄弟财物，或暗帮外人，抢夺兄弟财物者，五雷诛灭” 林贤俊是新记红棍，且态度强硬的，看样子明显是个可以跟老大的老大黑鬼平起平坐的角色。 吴志强从包间里出来后，也故作镇定的同服务部的管经理两人一起吹了一会儿水，了解了一下具体情况。 当听到的林贤俊四人让管经理安排一下粉仔的时候。 吴志强已经明确对方这次低调前来新花都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查粉仔的。 如果事情一旦败露，自己这个经办人就是第一个调查的对象。甚至还有可能成为老大迪路的挡箭牌。 意识到风险的吴自强从办公室里的保险箱里拿了十几捆还没带回家的现金，装进包里。 脱下身上的安保制服，换了身黑色的T恤，从手下那里找了顶黑色的鸭舌帽盖在脑袋上。 准备从员工通道悄声无息的离开办公室，去新界的乡下避一阵，等尘埃落定了再说。 吴志强得的脚步刚刚准备踏出新花都的大门。 身后通道里的阴暗处突然响起了声音： “经理，你准备去哪里啊？这么打扮，是在防着谁啊？” 林贤俊的声音刚刚才接触过声音，吴志强怎么会忘得了。 头都没敢回，更别说搭话了，撒开了步子就前方冲去。 哪里知道还没两步，前方就站着大口廖这个大块头，手上正拿着一柄西瓜刀耍着刀花，一步步逼近。 吴志强额头的汗水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天气的炎热，已经爬满了整个额头。 不能束手待毙，看到前方没了路的吴志强把装着钱的背包重重往前一推砸在了大口廖的身上。 转头就开始朝着通道的位置冲去。 只要逃会了新花都，就还有机会求援。 这是吴志强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只是他刚刚迈开步子冲上楼梯。 林贤俊的身影就站在哪里。 手中的钢管在不停的敲击着栏杆，发出“咚咚”的响声。 直叫人头皮发麻，肝胆俱裂。 吴志强咽了口口水，脚步缓缓的向后退去。差点没一个趔趄，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现在他面对着前有林贤俊，后有大口廖，左有上海仔，右有哈哈哥的场面。 四人从四个方向上对着吴志强形成了合围。 真可谓是上天无路，下海无门。 怎么办，吴志强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的颤抖着。 突然，他猛着朝着上海仔的方向猛冲起来。 毕竟看上去上海仔的身材最为瘦弱，只有一米7的个头是吴志强觉得唯一有可能的突破口。 三步，两步，一步。 距离上海仔身边越来越近的吴志强隐约看到了突围的曙光。 只是上海仔背着的手腕突然一转，刚刚在房间内使用过的小刀贴着手肘直立着。 手腕一转，金属发出的寒光就闪了一下吴志强的眼睛。 紧接着，上海仔反握小刀，向着吴志强的方向一划拉。 及时刹住车的吴志强T恤上被小刀拉出了一条长长的破口。 皮肤上被刀锋刮到的地方沁出了颗颗血珠。 不敢再做任何动作的吴志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胆怯的哭喊了起来：“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在哭喊了一阵过后，林贤俊已经逼近到了吴志强的身边。 蹲下身来，拍了拍吴志强的脸问道：“喂！我们什么都还没问，你怎么就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啊？” 林贤俊握着吴志强的一只手，用力的拖到花坛里草地上。接着示意上海仔把小刀抛给自己。 一把接过后，林贤俊耍着小刀，表情的冷酷的说道：“你有十根手指，不知道哪一根比刀还硬啊？” 吴志强拼命的摇着头，哭喊着：“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放过我吧。” “好啊！我相信你，不如你问问这把刀相不相信你把？” 说完高高的举起小刀，随后在重力加速度加持下，猛的插入草坪，发出了一阵切割的声音。 “啊！！啊！！！！”吴志强发出一阵猛烈大叫，被握住手臂猛烈的挣扎起来。 “你说不说！” “我真的不知道啊！”喊完这一句的吴志强就晕了过去。 上海仔和大口廖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林贤俊，“大佬！现在怎么办？” 第二十六章 审讯 吴志强从昏迷中幽幽转醒，可能是因为昏迷久了的缘故，眼睛里看到的东西都是模糊的。 远处的东西是什么？怎么像个娃娃？ 吴志强睁大了眼睛，努力的盯着角落里的物体。 终于看清了。好像是一把电锯，电锯齿轮上还有着干涸暗红色血迹。 而电锯边躺着断成了两截的人体，就是刚刚吴志强以为的娃娃。 一下子看清楚场景的吴志强剧烈的挣扎起来。 “咣当咣当”束缚着他的椅子剧烈的晃动起来发出的声响。 吴志强很想发出叫喊着呼救，可是嘴里塞了一团不知道材质的物体。 声音通过口腔的时候就变成了“呜呜，呜呜”的声音。 在空旷的仓库里来回的回荡着。 “干嘛，干嘛！”林贤俊四人都听到了吴志强的叫喊声。 知道这家伙已经醒了，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吴志强所在的椅子处。 林贤俊蹲在吴志强的身前，只见这家伙已经被吓得的满头冷汗，不由的想笑。 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说道：“我把你嘴巴里的东西取出来，你不准叫，同意的话点点头。” 吴志强把头点的跟捣蒜一般爽快。 得到回复的林贤俊示意大口廖来帮他取出来。 没办法，当时在新花都的后门口，由于时间太过于紧促，只能让大口廖把袜子脱下来塞进了吴志强的嘴巴里。 所以取出来的活，自然还是让大口廖来干比较合适。 没想到，大口廖刚刚把袜子取出来，吴志强就拼命的大声叫喊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林贤俊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吴志强的叫声在不大的仓库里显然还是有些杀伤力。 而大口廖直接一巴掌就扇在了吴志强的脸上。 吃了疼的吴志强瞬间安静了下来。 哆哆嗦嗦的问到底：“你。。。你们。。。要。。。要干什么？” 林贤俊顺着吴志强目光望去，终于知道了这家伙恐惧的来源。 索性走到了电锯旁，一拉电锯的开关。 “卡塔”一声响动后，电锯上的齿轮就开始快速的转动起来。 随着林贤俊的步伐靠近。 吴志强的双腿剧烈抖动了起来。双眼无神的看着林贤俊手中的电锯。 当林贤俊手中的电锯即将要和他身体接触的那一刹那。 吴志强的心理防线终于失守了：“你们要问什么，我。。。我都说。” 林贤俊关掉电锯，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道：“早这么配合不就没事了吗？” 吴志强嘴里嘟囔了一句：“你都没问我啊！” “姓名” “吴志强” “年龄，籍贯” “32，籍贯新界” 上海仔在边上拍了一下林贤俊：“俊哥，要不还是我来问吧？你这个方式让我有点不习惯。感觉自己在面对差佬的问话。” 林贤俊倒也没有犹豫：“嗯，那就你来问吧。” 上海仔搬了张椅子坐到了吴志强的对面。 “吴志强，你应该知道俊哥是油麻地的红棍了吧？” 吴志强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要带来这里了吗？” 吴志强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该说什么？知道了吗？” 吴志强犹犹豫豫之间看到林贤俊摸向电锯的手。刚刚经历过的恐惧瞬间的涌上心头。 用着急语气的说道：“各位大哥，你们到底想问什么啊？你们倒是问啊！” 林贤俊点了点头示意，吴志强的精神防线应该是被彻底突破了。 所以审讯环节可以正式开始了，之所以刚刚要安排那个步骤就是为了确保吴志强答案的真实性。 “号码帮在新记卖货多久了？”林贤俊找来了纸笔，准备把吴志强的话都记录下来。 吴志强抬头看了天花板，像是在努力回忆，随后说道：“大概2年了。具体时间我没有办法记那么清楚。” 林贤俊点了点头，随后问道：“有没有人反映过号码帮踩过场的问题？” 吴志强咬了咬牙，神情略显犹豫，不过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之前新华都的保安经理在一开始的就反映过这个问题，所以才从保安经理的位置上被撤了下来的。” 林贤俊仔细的追问了一句：“别撤下拉？你的意思是说新记里其实有人暗许号码帮卖货的行为。” “嗯！” 已经吐露了真相的吴志强不等林贤俊追问，索性就开始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况都说了出来。 “嗯，新花都前任的安保经理老宋是新记的老四九了，做事情还是会为社团考虑的。 一开始号码帮进来卖货的粉仔被他打断手丢出去的不在少数。 后来，压不住局面了。台面好像根本不在意新记方面的反应。老宋有去找迪路哥反应过这个情况。 只是后来老宋人就失踪了，可能是被人封在箱子里拉去公海沉了。” 说到这里，吴志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能不能给我来根烟?” 林贤俊不抽烟，回来扫视了一下三人。 上海仔掏出口袋中的万宝路，取出一根塞入到了吴志强的嘴里。 “擦”一声火机齿轮转动声音之后。 吴志强深深的吸足一大口，露出满足的声色后才开始继续说了下去 “我本来就是个新记的蓝灯笼，当时迪路哥来新华都找人时候，其他新记的兄弟都不愿意干这事儿。 那只有我还是底层的臭鱼烂虾，想着不如借这个机会拼一把。” 林贤俊并不关心对方的成长史，拿着笔在纸张上不耐烦的敲击了两下。 “说重点！你知不知道迪路在里面拿几成？” “迪路哥拿几成我是真的不清楚。不i过，我接手了保安经理的位置之后，迪路哥有明确示意过我，号码帮进来卖货的事情就当不知道就行了。 再加上对方隔三岔五的会给我送上一笔茶水费。就这样一直干到了今天。” 林贤俊快速的在纸张上把这个情况记录了下来，随后又问道： “黑鬼哥呢？有没有什么可以指向他的线索？” 吴志强想了一下后，摇了摇头。 站在边上哈哈哥上来一巴掌拍飞了吴志强嘴巴上面的香烟，然后说道：“MD，说了半天等于什么都没说，抽。。抽。。。抽你妈呀！” 林贤俊站起身，走到角落里，摁下了红的终止按钮，随后取出了录音机里的磁带。 眼神示意三人之后，率先走出了工厂的大门。 大口廖追上林贤俊的步伐后问道：“俊哥，这家伙怎么处理啊？” 林贤俊笑了一下，找个公用电话亭打给迪路，他会来收尾的。 “哇，俊哥，你好坏啊！收拾人也不用自己动手的。” “不得不说。哈哈哥你这个道具工厂真的有点帅啊！还有什么道具没有？” “情趣丝袜怎么都没看见啊？” “扑街，老子拍的是电影！不是成人爱情片啊。” 四人的声影伴随着皎洁的月光，走入了远处的黑暗之中。 第二十七章 沉海 “兹拉”一阵急促的刹车响起。 两辆没有开车灯的白色面包车急速的停在破败仓库的不远处。 迪路带头跳下了车，手持着一把打开了保险的黑色左轮手枪。 身后跟着的兄弟一个个都龙精虎壮的，显然也都干习惯了杀人放火买卖的好手。 迪路对着右后方的方向低声吩咐了一句：“阿宾，过去看一下情况。” 名为的阿宾的少年，看容貌也就是个17.8岁的年纪。 单手持刀，踩着茂密的草丛一脚深一脚浅的朝着仓库的方向走去。 直到摸到了仓库边，半蹲着身子可在窗台的下方，探头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什么异常。 才回头对对着迪路的方向比了个OK的手势。 略显紧张的迪路这才松了口气，带着身后人马前进了起来。 行进过程中，也不知道是谁踢到了一个隐藏在草丛里的废弃油漆桶。 猛的发出“洞”的一记声响。 正全神贯注戒备四周的迪路显然也被这记突然的响动给吓了一跳。 回头瞪了一眼，小声的喝骂了一句：“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注意点。” 队伍里的众人纷纷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而正在仓库里一脸愁容的吴志强也听到了门外的动静。 他还以为是什么路人经过，于是卯足了劲道呼喊起来：“救命啊，救救我啊！” 门口的迪路听到了厂房内传来的呼救声，不为所，依旧在小心的查看着四周的环境。 过了片刻，没有听到其他声音的迪路才确认环境的安全，把自己弓在草丛里的身子直了起来。 对着四周招呼了一声：“应该就吴志强这个扑街在里面了，我们进去。” 两名手下用力的推开仓库锈迹斑斑的铁门，皎洁的月光顺着打开的门缝照在了仓库里。 空空荡荡，除了一些电影道具，就剩下吴志强凄惨的呼救声在仓库里不停的回荡着。 迪路慢慢靠了上去，只是越靠近吴志强，他鼻子里的难闻气味就越多一分。 终于走到了吴志强的身边，迪路看到了对方凳子下的一滩液体，哪还不明白气味的来源是什么。 用手不停的煽动着鼻尖的空气。 “迪。。。。迪。。迪路哥” 被绑在凳子上的吴志强显然也认出了来人是谁。 上下牙床激烈的打着，颤颤巍巍的叫了一声，连松绑都不敢提一句。 “喂！你个扑街知不知道绑你的人是谁啊？”迪路没有好气的问了一句。 吴志强无力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打着颤的回答道：“知。。。知道。” 听到这里迪路对着左右点了点头：“带走”。 被绑在椅子上的吴志强又挨了一棍子，昏死了过去。 ------------------- 本来解决完新花都事件的黑鬼回到了唐屋，正准备在刚刚18出头的年轻女孩身上好好发发泄一下自己的不爽的。 正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大哥大不停的“嗡嗡嗡”的响着。 搞的人到中年的黑鬼随意的抖动了两下就结束了战斗。 接完电话的黑古看着女孩的幽怨眼神，就更是怒不可支了。 一巴掌把女孩扇了个口鼻冒血，眼冒金星。 这才换上了一套干净衣服。起身前往电话里约定的码头方向。。 夜晚的海面波光粼粼，一艘渔船关掉了引擎随着海浪的潮汐摇摆着。 船厢里一盏昏暗的黄色白炽灯也在随着渔船的动静而摇晃。 黑鬼坐在桌前，双手握着一块鱼排津津有味的吃着。 吐掉了最后一根骨头，然后吩咐道：“把这个扑街给我弄醒。” 听到老大吩咐迪路示意左右手下赶紧。 在船头立着一个硕大的油漆桶，马仔们上前用力踹了两脚，没什么动静。 心急的迪路索性从海里面拎了一筒凉水，劈头盖脑向着油漆桶里的浇了下去。 吴志强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从昏迷中被人弄醒了，心神俱疲的他无力发出了一声“额”的叫声。 醒来的吴志强看着手里拿着水桶的迪路，再看看自己容身的油漆桶，哪里还不明白接下来会面对的局面。 “黑。。。黑鬼哥。放过我一马吧，黑鬼哥！！！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妈要养。”在油漆桶里的吴志强声嘶力竭的大叫着。 求救声打扰到了黑鬼吃鱼排的兴致，索性把剩下半块往桌面上一掷，把因为的吃鱼而油腻的双手在身边手下的的身上随意的擦了擦。 一脸阴森的说道：“给我个理由！为什么要放你一马。” “我。。。。我真没有出卖你啊，黑鬼哥！”吴志强支支吾吾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为自己辩解的理由。 黑鬼从桌子边站了起来，绕过小弟，走到了装着吴志强的油漆桶旁，看着对方瑟瑟发抖的样子。 对着手下吩咐道：“给他来口热水吧。” 一口热水下肚，吴志强的精神头稍微好些了。 露出一张比苦还难看的笑脸说到道：“黑鬼哥，我虽。。虽然被他们抓到了，但是我提都没提过你啊。黑鬼哥给个机会啊。” 如果不是被装在油漆桶里，此时的吴志强恨不得抱着黑鬼的腿去哭诉。 而黑鬼倒是听到了一句重点：“他们？他们是谁？” 吴志强咬着牙犹豫，是不是要说出答案，还是能以此为条件来和黑鬼哥进行一次谈判。” 过了半响还没等到答案的黑鬼靠在油漆桶边上，双手呈环状压在油漆桶边。 笑着说道：“怎么，是不是想跟我谈条件啊？” “不。。。不敢。。。黑鬼哥，求你。。。求你给我一条生路吧。” 作为弱势方的吴志强面对着黑鬼的眼神唯一敢做的事情就是拼命的求饶的。 黑鬼伸出一只手指了指餐桌上的骨碟，会意的迪路马上就盘子递了过来。 黑鬼挑出吃剩下的鱼刺，一把，一把的丢进吴志强所在的油漆桶里。 “你说呢！我就把你扔进海里，说不定有路过的渔船还能救你一命。 你不说，我就把这个桶里灌满水泥，封住你的口鼻，再到你的眼睛！ 你说还是不说？” 油漆桶内的的吴志强被黑鬼的言语吓的一个激灵。战战兢兢的说道：“抓。。。我的人是今天来。。。新花都。。。的。。。那个林。。。贤俊。” 黑鬼加重了语气问道：“他问了你什么？你又跟他说了些什么？说！” “他问了关于号码帮散粉的情况，问我新记里有谁参与了这件事情。 我没有说黑鬼哥你，我。。。我就是提到了迪路哥。” 说到最后的时候，吴志强的声音已经低到置若罔闻。 “好！好啊！！哈哈哈”黑鬼仰天长啸。 不久之后，渔船掉头离开。 蓝色的油漆桶被从船头的位置抛了下来。 水面上“咕咚咕咚”泛起了一阵气泡。 第二十六章 协议 林贤俊在酒店的客房里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整晚。一觉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升到了当空的位置。 也不知道是半岛酒店里的基础设施太棒了，还是最近的生活太过于疲倦。 林贤俊走进这间哈哈哥常年包下的客房后，倒头便睡，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醒来后除了受伤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痛，林贤俊感觉这几天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了。 起床洗漱，致电前台让他们送一份午餐上来后。 林贤俊便一人坐在了落地窗前的沙发椅上，透过落地窗看着楼底下的人头涌动，很是热闹的样子。 半岛酒店坐落在的距离维多利亚湾不远处的梳士巴利道上。开业于1928年12月11日，有着“远东贵妇”的称号是香江以至全球最豪华、最著名的酒店之一。曾入住的名人包括美国前总统理查德·尼克松、影星奇勒基宝、NBA球星迈克尔·乔丹等，英女皇******亦指定下榻。 1994年，也就是去年刚刚翻新完成，是现在整个香江最好的酒店没有之一。 不得不感叹一句只有哈哈哥这样的“电影人”才可以这么奢侈的长包一个房间。 只是现在这个房间的暂时使用权归他林贤俊了。 午餐放在餐车上被服务生推进了房间。白色瓷碗里的老火靓汤还在蒸腾着热气。 饥肠辘辘的林贤俊刚把汤水送到嘴边。原木色床头柜上的的大哥大铃铃铃的响了起来 林贤俊叹了口气，还是放下了汤碗，拿起了手机。 屏幕上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林贤俊接起电话的语气并不很友好：“喂！哪位啊？” “阿俊，是我阿！黑鬼。” 大概猜到了对方来意的林贤俊在故意装傻：“奥，是黑鬼哥啊！找我咩事阿！” “你扎职完了还没来过堂口呢，下午有没有时间，要不来一趟？”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听上去格外的嘶哑。 “那就，三点见？”林贤俊思索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 3点 富民大厦5楼的新记油麻地堂口 黑鬼坐在大班椅上，一夜未睡的他双眼有些浮肿，眼眶下方微微泛着青黑色。手上不停的翻转着万宝路的白色烟盒。 “黑鬼哥，俊哥他们到了。”秘书在敲完门后俯身上前贴着黑鬼耳朵小声的说着。 胸前的大好风光一览无余的展现了出来，只是现在的黑鬼并没有心情欣赏。 急促的吩咐了一声：“快请俊哥进来。” 没一会儿功夫，林贤俊就在秘书的带领下走进了这间办公室。 看到林贤俊进来黑鬼很是热情招呼了起来：“来，来，来，阿俊快坐啊！” 又对着女秘书说道：“珍妮，快去给俊哥倒杯水。” 刚刚坐下的林贤俊好奇的打量着四周。上好红酸枝木制成的办公桌，头层牛皮制成的椅子。墙上挂着的字卷画轴更是平添了两分岁月的气息。 就是穿着网状丝袜，顶着一头大波浪的女秘书好像有点破坏这个空间的氛围。 并不想跟黑鬼兜圈子的林贤俊决定直奔主题：“黑鬼哥，今天叫我来是有何指教啊？” 黑鬼打开手中的烟盒，抽出一支递给林贤俊被拒绝后也不恼。 笑了一下道：“今天也没什么事情，这不是你扎职油麻地了嘛，总要来堂口和兄弟们熟悉一下，不然再发生像新花都一样的事情多尴尬啊。” 正说着话，秘书珍妮就已经沏好了一壶红茶抬了进来的。 俯身帮林贤俊倒了一杯。发丝的尾端有意无意的刮过林贤俊的鼻腔。 转身离开时，指尖不经意的从林贤俊手臂上的皮肤处划过。 真是个会撩人的妖精。 不过林贤俊的心思也都在黑鬼的身上。 所以珍妮的一番功夫今天算是表演给了两个瞎子看。 “黑鬼哥，是发生了什么情况吗？”林贤俊面带疑惑的问着。 黑鬼在肚子里暗暗骂了一声小狐狸。 也不答话，只是从桌板下取出了早就准备好一打港币放在桌面上，推给了林贤俊。 林贤俊取过一叠，指尖在面额都是1000的港纸上划过，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粗略的数了一下，估计有差不多200万的样子。 林贤俊好奇的问道：“这么多钱？黑鬼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黑鬼点上了一支香烟，深吸一口，尼古丁的辛辣在肺部剧烈碰撞着。 吐出长长的一口烟气的黑鬼直视着林贤俊的双眼说道：“昨天我知道你和吴志强谈过了，所以这笔钱我想给迪路买个全身而退。如何？” 林贤俊笑了一下，显然明白对方的全身而退意指什么。手指不停的在桌面的200万上划过，要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片刻之后，林贤俊毅然决然把钱推了回去。 “谢谢黑鬼哥的厚爱，这沾着人血的钱有些烫手我不想要。” 听见林贤俊的回答，黑鬼躲在烟雾背后的一双眼睛瞬间变得阴翳起来：“年轻人不要胃口那么大，要是消化不良可是会死人的。” 林贤俊的表情并无变化，显然并不畏惧黑鬼的恐吓。 毕竟自己也是李家的老三，黑鬼如果敢动手还需要找自己来这里谈吗？ “黑鬼哥，你要知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清楚的林贤俊直接冷冰冰的一句话顶了回去。 房间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不断的来回交手。 黑鬼在猜测林贤俊到底掌握了多少的情况。 而林贤俊则是估算着黑鬼能够接受的底线是多少。 “那你想要什么？说出来听听？”黑鬼冷冷的开口说道。 在谈判的过程中，谁先开口，谁就输了，黑鬼无法确定吴志强到底跟林贤俊说了多少，而林贤俊又调查出来了多少。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向林贤俊妥协以达成协议。 黑鬼最担心的点，就是纵容号码帮在新记地头卖粉的事情爆出出去。 如果这样的话，不仅仅是新记容不下他，江湖上的任何一个社团都不会容得下他。 谁会要一个暗地里随时可能背叛的大底？ 林贤俊沉思着没有说话。 见林贤俊不回答，心急的黑鬼又提出了新的建议：“不如这样，我把新花都的睇场权让给你，你看如何？” 这下黑鬼的让步可以说是非常巨大了。 因为林贤俊有了睇场权就意味着可以借助这个平台培养自己的势力。而且新花都毕竟是整个香江的四朵金花之一。 每年的睇场费都是一笔不小的数字，用来养人应该是绰绰有余了的。 林贤俊思考了半刻以后说道：“一个新花都还不够，整条弥敦道你要让给我。” 听到这话生气黑鬼真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却不得不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怎么办？形势比人强啊。 半响之后，黑鬼咬着牙齿回答道：“成交！” 第二十七章 李贤卓的心思 李贤卓坐在自家的花园，穿着一身白色POLO衫，手里拿着一本三联出版社出品的香江司法政治，不时的翻动两页。右手边的茶几上放着一盘女佣准备好的新鲜水果。 花园里碧草舅茵，特意从英国引荐的名为高草茅的草籽开的正盛，几株从大阪飘洋过海而来的松柏四季常青，姿态古朴苍劲。 李贤卓这套位于太平山别墅区的豪宅。是一栋占地超过1000呎的别墅。 于1993年花费了足足6000万港币购入的。 李贤卓由于自小出国留学的关系，在生活上一些的理念和老豆李丰有较大的不同。 李丰年纪大了之后觉得老宅住起来更有生活气息些，便一直守着佐敦历老宅生活。 可年轻的李贤卓当然是更喜欢相对来说现代化一些的住宅风格。 只是放眼整个香江，符合李贤卓眼光的房子相对较少，大多集中在太平山的方向。 太平山绿荫遮蔽，远离尘嚣，范围很大，但是其中部分都是旅游景点，部分是薄扶林郊野公园，只有一小部分的面积属于私人住宅。 且香江从殖民地时期开始就一直只有英国人才有资格入住太平山。直到70年代才有些为香江做出杰出贡献的人家可以破例。 李家即使有足够的财力，但是论起社会地位距离入住太平山差的还很远。 不过从90年开始，李贤卓期盼的机会终于来了。 香江不少豪商巨贾都在担心97的回归。再加上英当局不时的吹风， 所以不少家族都选择整体搬迁离开香江。这才有人把这些可以传家的物业拿出来抛售。 李贤卓看中了这处房产后也是费了不少周折，甚至请了老妈李宋婉如再加上几个保良局的几位太平绅士一同出面，证明他的资产的合法性。才买到的这套豪宅。 只是随着97的临近，抛售的房产数量越来越多。 现在的太平山房屋市场均价距离李贤卓的入手价走低不少，产生了不少的浮亏。 “大哥~！”正看着书的李贤卓被一个大喊声打乱了思绪。 不用问，李贤卓都知道来人是谁。只有李贤越，跟他说了几次看书时别打扰自己基本就是左耳朵近，右耳朵出了。 说到后来，李贤卓也就懒得再去教育自己这个弟弟了。 实在拿自己这个亲弟弟没什么办法。 李贤卓摘下眼睛，揉了揉由于看书时间过久而有些发酸的眼睛。 无奈的问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你就非要挑我看书的时候过来啊？” “肯定是正事要说听你啊，不然这么热的天我不会呆在屋里吹空调？” 李贤卓闻言挥手示意周围的菲佣都退下去，自己有话要谈。 这点上，李家作为社团起家的家族还是比不上那些同住在太平山的豪族。 人家家里配的都是自小培养的自梳佣，而李家只能够通过高价请一些经过培训来上岗的的菲佣。 保密性，贴身性又如何比的过那些把主家成自己家的自梳佣呢。 李贤越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李贤卓的身边。不管不顾的从茶几上拎起茶壶，直接对着嘴“吨吨吨”喝了起来。 喝完后抹了一下嘴巴才开口说道：“大哥！现在是夏天，你就不能在房间里看书吗？房间里有空调啊。” 李贤卓没好气的看着自己的这个二弟，神情很是无奈：“快点说正事，行不行？” 李贤越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大哥，濠江那边有点怨言传过来啊，说我们新记这边的局势不稳定，搞得他们压力也很大。 重点是最近新凯旋宫的客流人数减了不少，所以过年的分红预期可能要调低。” 闻言的李贤卓思考了一下问道：“香江过去濠江玩的人流量有没有下降？” 李贤越抓了抓脑袋回答道：“我有安排人去打听过了，主要是去新凯旋宫的客人少了，有消息说是去了永银和万宝。应该是我们新记有些大底在替他们拉客。” 李贤越自小就不爱读书，跟大哥的满肚子墨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是说起做事却很有一套自己的办法和心得。 自然是确认了情况属实才来找李贤卓说的。 李贤卓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我知道了，你跟濠江那边再沟通一下，困难是暂时的，要对我们新记有信心，过一阵子会好起来的。” 李贤越的手不停的把玩着的喝空了的茶壶，并没有回答李贤卓说的话语。 李贤卓无奈的转头看向自己二弟，加重了语气问道：“你听到我说的没有啊？能不能不要再玩这把茶壶了” “啊~啊！听到了”李贤越放下手中的临时玩具继续说到道： “照我说，哥，为什么我们自己不能过海去拿个牌照？为什么要受别人的掣肘呢？反正相关的人员和设施，我们本来就有啊！” 李贤卓闻言笑了笑，还是决定给李贤越好好解释一番：“哪里有那么简单！香江97要回归，香港99也是要回归了！我们自己的屁股都还没擦干净，再卷到濠江那个旋涡里去，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李贤卓隐藏了一句话在心中没说，就是濠江的那边局势并不明朗，斗的那么厉害。新记接下来的首要重点就是是转型，保持住像现在这样局面，有些股份，固定的一些收入就已经很不错了。 李贤越听的一半明白，一半糊涂。不过头脑向来简单的他听到大哥已经有了决定便不再打算追问下去。转头开始说起了林贤俊的情况。 “对了，大哥，还有个事情。听说阿俊在油麻地弄的有声有色啊。黑鬼把新华都的看场权还有弥敦街都给他了。” 李贤卓正拿着一块眼镜布擦拭着眼睛。听到后，微微一笑：“这进度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还从黑鬼身上咬了块肉下来。” 李贤越问道：“那大哥，我们是不是要给阿俊派些人手？怎么说他也是家里的老三啊！” 李贤卓带上眼镜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已经派了几个人才到他身边帮他。。。了。”说到这里口气停顿了一下，随后话锋一转。 “你倒是手底下那些臭鱼烂虾可以都丢给他。马上97了，留给我们洗底的时间不多了。” 李贤越闻言诧异的看了一眼李贤卓，问道：“哥，什么是臭鱼烂虾啊？” 李贤卓无奈的说道：“就是那些身上有案底的，脑子又不太聪明，只会打打杀杀的那些人。” 一听李贤卓的话，李贤越就坐不住了：“这些人都给阿俊，那我去干嘛啊？还有就是人没了，社团里的事情，谁去搞定啊。” 李贤卓觉得自己说的够通透了，但是奈何李贤越没有能够领会到。拿起放在茶几的书卷成了一个筒状，在李贤越的脑袋上敲击了一下说道； “你就知道社团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叫你去找荣叔多聊聊天新界开发方面的事情。你就是不听。。。” 两兄弟打闹了起来。 直到李贤越疾“知道了，知道了！！！”才停下来。 李贤卓一脸正色的对着自己的弟弟说道：“接下来。我们家需要把重心放在阳光下的产业上。那些灰色的，见不得光的统统仍给阿俊。听见没有！！” 第二十八章 果栏偶遇 弥敦街又称为弥顿道，南从的梳士巴利道开始，北至长沙湾道。 算是整个九龙区域内的主干街道之一。贯穿了油麻地、旺角而到远深水桋地区。 门牌编号有足足八百个。 论长度、宽阔和热闹，一向都在港九名列前茅。 林贤俊领头的四人组，走在街上。楼道两旁的屋宇夹道而立。鳞次栉比。数不清的店铺前大量的人头涌动 大口廖一脸兴奋的说道：“哇！俊哥。。这，这下发大财了啊！数钱数到手抽筋啊！” 边上的哈哈哥没好气在边上应了一句：“没出息，俊哥拿下的是油麻地区域内的弥敦道啊!要是拿下了整个港九区域内的弥敦道，那才是发财了。” 林贤俊开口平息了一下两人争吵：“能不能先别想那么多啊！” 转头的时候发现落在私人后面上海脸上没有一点喜悦。 林贤俊好奇的问道：“怎么啦！上海仔，有钱揾，有工开，你怎么还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 上海仔看着林贤俊说道：“俊哥，这条街是你问黑鬼哥要来的，还是他主动给你的啊？” 闻言的林贤俊非常的肯定回答道：“当然是我要来的啊，黑鬼哪里会那么大气。他本来就只想给我新花都的睇场权的。” 上海仔略松了口气，随后解释道：“俊哥你可能有所不知啊。这条弥敦道的情况非常复杂。因为这里相当于我们新记和号码帮的地盘分界线。所以整条街上的情况犬牙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听了上海仔的一番话，林贤俊瞬间明白了对方担心的来源。 反倒是一边的大口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信心，信心满满的喊道：“怕什么？不是清一色，我们就把他打成清一色。对不对啊！俊哥？” 好一番雄心壮志。 林贤俊也没批评大口廖，而是针对的上海仔的话语思索了起来。 这个弥敦街犬牙交错的情况属实有些超乎了自己的意料。 本以为新花都是新记，所以整条弥敦道应该都是新记的才对。 这算是要回来了一个烫手山芋？ 现在要都要回来了，还能怎么办那？ “既然这样的话，趁今天我们还没有接手，不如对整条弥顿道的情况了解一下。” 林贤俊被上海仔的话说的一下子也没了底气。索性决定自己来摸排一下弥敦道的真实情况。 收到吩咐的三人很快就沿着不同方向分散开来。绕着整条街上的商铺一间间的开始了解情况。 林贤俊独自走了一圈。 凡是门面大些的店铺老板都不在。门下小些的店铺从服务员那里也了解不到什么具体的情况。 有了些经验的林贤俊，终于瞄准了一家名为“叶记”的果栏。 对方店里的水果品类繁多，大概20平米的店里都堆不下了，延伸了一截出来。做成了活动的展台。 这种目标显然是烂仔收保护费的第一选择。 林贤俊走了上前，随意的拿起了西瓜对着屋内问道：“老板，这个瓜甜不甜啊？” 老板本来蹲在地上翻找着些什么，听到有顾客上门的声音，抬起了头。、 是个面容慈祥的中年人。 “这个西瓜是今天刚刚从泰国那边进口过来的啊！包甜，不甜不要你钱。” 说完便从一只已经开了西瓜上切下的一块。示意林贤俊尝尝。 本想拒绝的林贤俊看到对方的瓜都已经切了下来，便也不推辞了。 尝了一口。别说还真是汁水多，果肉甜。 “老板，这个瓜怎么卖的啊？” “150HKD一只，不甜的话你来拿回来的换啊啊” 老板的热情搞得来调查情况的林贤俊非常不好意思。 暗暗决定就掏这一次钱。 否则接下去不是要一路买，一路问？ 老板接过林贤俊钱后对着里屋喊了一声：“建明，出来帮客人挑个瓜。” 林贤俊自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转过头来时，对着林贤俊补充说明了一句：“我儿子自小长在果栏，挑瓜的本事比我还强些，等会儿让他帮你好好挑一个。” 林贤俊笑着点了点头，假装漫不经心的问道：“老板，你这里生意这么好，是不是保护费也要交的多些？” 老头都收了，自然把林贤俊当成了客人，也没多想。 顺口回答道：“哎，要是根据生意冷热来交保护费就好咯。这两年大势不好，消费高档水果的人也变少了。赚的钱一半都要用来交保护费啊。 不过接下来就有希望啦。我儿子马上警校毕业就能当上军装啦，这样子街上的烂仔至少会后收敛一点。” 正当两人说着话时候，老板的儿子终于从里屋走了出来。 林贤俊的注意力都放在和老板聊天上去了。根本没注意来人正是曾被自己打倒在警校操场上摩擦过一遍的叶建明。 只是对方明显认出了林贤俊。 “哈哈哈哈！林贤俊你怎么成了独臂龙啦？你不是很能打的吗？” 林贤俊听着声音有些熟悉，转头一看的竟然是自己的警校同学叶建明。 果栏老板一脸不悦的转头看向自己的让儿子说道：“你个混小子，说什么胡话啊？人家是上门的客人，有生意都不做啊？你当你念警校的钱都是天上刮来的啊？” 被老豆批评了叶建明口中依旧振振有词：“爸，这个人是在我警校里因为品德问题而被开除的同学。这种人我才不想做他的生意呢。” 拿起台子上的钱就扔还给了林贤俊。说道：“喂！扑街，下次最好别让我在的街道上碰到你，不然我见你一次拉你返差馆去问询一次。”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听了自己儿子的话，也是一脸狐疑的看着林贤俊。 林贤俊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本来也在的一条街上的哈哈哥三人注意到了林贤俊这边的动静。 很快就围了过来:“喂！你这个扑街在说些什么啊！” 叶建明看见来的几人都是一副烂仔模样，指了指林贤俊说道：“哇，你不会离开警校就去当烂仔了吧？那你可要小心点偶。别哪天被人捅死了都不知道。” 大口廖见林贤俊被人这样指指点点，顿时恶上心头。 胳膊一个发力，整个果栏架在室外的桌板都被他掀翻了起来。 滚落的水果在地面上散的到处都是。 第二十九章 Madam 本来还只是图些嘴皮子爽快叶建明哪里能想到的自家的果栏就这样人掀了，一脸的义愤填膺。 愤怒的大吼道：“你们想干什么啊！林贤俊，今天这事情你要是不跪下来道歉。。。” 话还没说完，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大口廖，一双铁拳紧握便冲着叶建明的面部挥去。 叶建明在警校内毕竟也是仅次于林贤俊的第二名。手底下还是有些真功夫的。五指如鹰爪扣住了大口廖会上来的拳头。 两人暗自较劲，都奈何不了对方分毫，脚步挪移之间，水果不停的被踩爆，汁水四溅在地板上。 果栏老板见自己家的摊子被人搞成了这幅样子，心疼难耐。 尖声叫喊道：“停手啊！停手啊！” 可是正在的交手的两人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 而林贤俊刚刚被叶建明糗了一顿，自然也无意对大口廖喊停。更何况是叶建明因为曾经的嫉妒心作祟言语攻击自己在前。 林贤俊自己都没有发现，解决问题的方式正在发生根本的改变。 果栏老板见自己的提议根本没人响应，被气的哆哆嗦嗦的说道：“年。。年轻人，我这里是新记罩着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太放肆了。” 林贤俊没有说话，边上的上海仔倒是学着对方的口气应了一句：“新。新什么啊？我好怕啊！” 惟妙惟肖的模仿让老板心态炸裂，颤抖着拨出了电话:“喂！是。。。狗哥吗？我这里有人闹事！” 林贤俊没说什么，倒是一边站着的哈哈哥嘟囔了一句：“你怎么就跟油麻地的新记过不去？” 听到的嘟囔声的林贤俊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哈哈哥：“你以为我想这样？” 是啊，林贤俊也没有想到调查一下弥敦街的情况也能遇到自己的警校同学，而且还是个被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好好摩擦了一顿的同学。 “边个在这里闹事啊？”不过短短十分钟的时间。 新记的人马就已经赶到了现场。为首的是个染着黄毛的烂仔，破洞牛仔裤上挂着一条硕大的铁链。 不耐烦的表情写满了整个面部。 林贤俊懒的搭理这些连四九都算不上的新记烂仔。而果栏老板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摸出了一包万宝路香烟，递了上去，满是褶子的脸上好不容易挤出来了几分笑意。 “狗哥，就是这些扑街砸了我的店。还要麻烦你帮忙主持一下。” 其实老板本意真不想请新记的人出马，毕竟这些社团的烂仔的出场费并不便宜。可是儿子叶建明已经和大口廖交上了手。还有林贤俊等三名帮手站在门前。 护子心切的叶老爹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喂！别打了！”狗哥对着还在店铺内拳打脚踢的二人喊了一声。 不过，店内的二人谁也没有给过来调解纠纷的狗哥这个面子。 感觉面上无光的狗哥拿出挂在腰间铁链子在店铺的外不停的敲击着。大声喝道：“我叫你们别打了听到没有啊！！！” 看不下去的林贤俊对着大口廖喊了一声：“好了，大口廖。” 收到指令的大口廖立刻停下了攻势。 可对面的叶建明显然不想错过这个对手空门大开的机会。一记回旋踢狠狠的踢在了大口廖的胸口。 大口廖闷哼着推了几部才卸掉了胸口上的力。 林贤俊本想发作，可没成想有人赶在了他前头。 在门口站着的鬼哥，一把扯下自己的链子就冲着叶建明的胸口劈了过去。 一击得手的叶建明丝毫没想到自己会被攻击，回旋踢得手他的被链子砸中，发出了一声闷哼。 旁边的果栏老板见自己的儿子受伤了，双眼赤红的望着刚刚到场的新记狗哥说到：“狗哥，我们被人砸场子，你怎么还打我儿子。” 而这位狗哥摊了摊手，回到道：“我都说了停手，人家也停了，这小子还去补上一脚。这么不给我面子？” 叶建明自知理亏，捂住吃痛的胸口示意老爸不要说了。 狗哥看果栏父子不再言语了，也不在纠结刚刚收不收手的问题。 毕竟说起来果栏每个月都要交保护费，逼的太过了也不好。 甩着粗大的金属链条看向了林贤俊几人的方向：“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新记的地盘？” 只是林贤俊四人也没人搭理这位狗哥的问题。 见没人回答，尴尬的狗哥甩了甩自己的发型，好像再说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 点了点刚刚听林贤俊叫过一次名字的大口廖：“大口廖?还有绰号？混字头的？” 刚刚被叶建明偷袭了一脚的大口廖显然心中有火。没好气的回答了一句：“大口廖也是你叫的？你叫我廖哥，廖爹，廖爷爷都行。你中意哪个叫哪个？” 狗哥很诧异大口廖强硬态度，毕竟自己这边十多人在场，又已经明说了是新记。怎么还敢这么嚣张。 好奇的问道：“号码帮的？” “不是啊！扑街” 听到回答的狗哥明显松了口气，语气讥讽的说道：“这条弥敦街就两个字头，一个是号码帮，一个新记。你们两个都不是，在这里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 边上的上海仔实在有些看不下了，主动提议道：“不如这样啊，你跟我说说大佬是谁啊 ？扑街仔。” 果栏里的叶建明当然看出了了狗哥态度上的迟疑。马上开口说道：“狗哥，对面这个是我学校里前两天被开除的同学啊。” 言下之意非常简单，就是林贤俊前两天才刚刚被警校开除，现在就摇身一变，成了社团里有头有脸的大佬了？ 显然，叶建明的说法打动了狗哥。 狗哥示意手底下跟着的小弟们慢慢向林贤俊几人靠拢。 手中的长棍已然掏在手中。 林贤俊看着身边上海仔和大口廖。小声的吩咐道：“等会儿下手的时候还是轻点吧。怎么说也是新记的人。” 上海仔和大口廖淡定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收到。 林贤俊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无奈，这个新记油麻地堂口怎么回事啊，从上到下都在不停的和自己犯冲。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大喝：“光天化日，你们这些烂仔在搞什么？” 一名英姿飒爽的白衣女警正带着两名军装急速向着事发地的跑来。 而狗哥和一种手下，只好停下手中动作看着对方，一脸的无奈的说到：“Madam，我们在维持香港秩序！行不行啊？” 。 第三十章 Madam（2） 当Madam一步步靠近，林贤俊惊奇的发现竟然是在警校上学的时候曾经差点害自己去跑操的那名美女实习督察。 今天竟然这么巧又一次在弥顿街的街头再一次遇见。 林贤俊本想发声说一句“Hi”。 脑子里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不是学警了，而是一名被警校开除的社团头目的直系亲属。 人家呢，也已经走出了校门，踏上了工作岗位，成为香江警队里的中间力量--督察，虽然前面还是会有实习二字。 天壤之别。 林贤俊尴尬的放下了手，心中还是难免有些唏嘘。 Madam到达现场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指着以狗哥为首的新记烂仔说到：“都给我爬墙站好！把身份证件都哪出来。” 狗哥高举双手，贴着墙壁站好后，一脸桀骜的说道：“Madam，我身份证在裤子口袋里，要不你来帮我拿啊？” 狗哥的调戏让Madam的表情冷若冰霜，林贤俊隔着一些距离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怒气值。 军装很快就收齐了证件，递给了带队的Madam。 Madam拿出其中一张走到了狗哥身前，仔细比对后说道：“陈二狗？现在还会有人起这么土的名字吗的？” 狗哥依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淡定的说到底：“Madam，你盘问就盘问，这样子羞辱人，小心我去公共事务科投诉你骚扰啊。” 闻言的Madam说道：“好啊！我等你投诉啊，不过在那之前先要看看你是不是需要被我拉回差馆去问询啊。扑街仔。” 说完之后用力把的身份证拍在了狗哥的身上，转头对着两名军装吩咐了起来：“你们去查一下对方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违禁品！” 趴在墙上的狗哥喊道：“Madam，不用搞那么严肃吧，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给点面子咯。” 女警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并不为狗哥的言语所动：“就是太给你们面子了，大白天拿着棍棒在街头上，是你们先不给我面子啊！” 知道无法阻止军装搜身的狗哥准备伸手去够肩头的身份证，却没想到转过身去的女警官背后好像长了眼睛 “不准拿，也不准让身份证掉下来。不然我立刻拉你回差馆。” 女警官和狗哥对话的时候，军装巡逻警已经完成了对新记其他人员的搜查工作，表示没有什么表现。 女警官收到了下属的汇报，又加重了一番语气问道：“你们确定很干净？” 军装巡逻警们疑惑的摇了摇头。 没成想这位女警官径直走到了水果摊位前拿起了一把刚刚老板用来切瓜的西瓜刀。 返身走到了狗哥身边后，示意巡逻警察摁住狗哥。 随后把刀柄放在狗哥的手里握了一下后笑着说道：“谁说没有违禁品，这不就是咯？” 几名军装巡逻警相互对视一眼后，很快就附和起来。 “刚刚是我们没有没有搜查仔细。” 被污蔑了的狗哥一脸愤怒喊道：“警察了不起啊？Madam你不能这样随意冤枉我。我要去起诉你。” 气急败坏的狗哥已经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而女警察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回答道：“好啊，你去起诉我啊，看法官信你这个烂仔还是相信我们执法人员咯？” 刚刚的叫喊是狗哥的应急反应的，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代价后的他声泪俱下的哭诉道：“长官，给个面子啊！别玩我了啊。” 听到了这句话的Madam把手中的西瓜刀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后说到：“你早点配合不就没事了吗？” “配合，配合，Madam我肯定配合啊。” 此时的狗哥丝毫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三两下就被女警收拾的服服帖帖。 林贤俊站在一旁看着女警官的表演，不禁暗叹了一句好厉害的一朵霸王花，这女人谁娶回去，谁倒霉啊。 自己在警校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对方有那么厉害啊？ 女警官处理完了狗哥，终于来到了果摊。 “谁能跟我说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情况。” 果栏老板看到这么威风的女警，脑子里的机灵劲上来了。对着自家儿子喊道：“喂！建明你是学警，认不认识这位的女警官啊？跟人家说一下具体情况啊。” 站在自己老豆身旁的叶建明其实也一早就认出了这位曾经在警校里受训的女警官。 毕竟是学院里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对方的结业离开警察学院时，学校里的学警们很是无精打采了几天。 “警官，他们几个客人刚刚进来买瓜，尝了几口就就嫌弃我家的瓜又贵又难吃。 我跟他们争论了几句之后，他们不仅推搡了我老豆还打翻了我家的果栏，才发生的争端。” “喂！扑街，你不要信口开河啊。”边上的上海仔气不过叶建明的胡说八道，叫骂了起来。 “Madam，我也是警校学员，怎么会随意污蔑对方呢？我的学警编号293384。” 阴险的叶建明编造了一段故事，还企图利用自己学警的身份来为自己的表演的加分。 女警官转过头来看着林贤俊的方向说道：“人家现在投诉你扰乱公共治安，影响了别人的正常经营活动，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林贤俊对于叶建明的着拙略表演很是无奈：“警官，凡事都要讲证据吧，如果对方说什么就什么的。法庭上的冤假错案可以打一辈子了。” 女警官看着林贤俊说道：“所以，我现在不是在向你求证？对方说的这些你是否表示疑义。” 上海仔又一次跳了出来。“警官，我们当然有疑义！明明就是。。。。” 女警指了指林贤俊的方向说道：“我在问他，所以现在请先请你闭嘴。” 看到叶建明的表演，林贤俊也决定编造一段故事：“警官，我当然有疑义咯。对方涉嫌污蔑。我只是路过买个水果，对方非要强买强卖给我。” 又没监控，大不了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咯。 果栏内的叶建明显然预判到了林贤俊可能的回答。 对着女警官说道：“警官，你可以问一下那位狗哥啊，刚刚就是他想来平息我们之间的争端的。” “哇，你这人真的坏的肠子流脓啊！将来生孩子要没屁眼的啊。”边上的大口廖早就看不惯叶建明的表演了，在一旁破口大骂起来。 林贤俊对于叶建明的这步臭棋倒是非常高兴。 怎么说狗哥也是新记的话，如果真要拉回差馆闻讯，一个电话就能让他改口。 到时候可就有叶建明受的了。 正在几个心中打着各自小算盘时，主持问询的女警官已然走到了狗哥的身边，悄声的吩咐了几句。 说完后就退到了一边。 接收到指令的狗哥大喊起来：“我作证，是这对果栏的奸商父子故意在为难顾客。我刚刚就是为了调节双方的矛盾来的。” 第三十一章 Madam(3) “狗哥，你在说什么的啊！我们每个月交那么钱给你” 听到狗哥回答的叶建明顿时火冒三丈，说出来的话也有些不管不顾的味道了。 狗哥忌惮madam，可不意味会忌惮叶建明这样的需要被“保护”的普通市民。 闻言立刻转过头来恶狠狠的说道：“呐，我刚刚说的都是实话啊！还有啊，每个月的钱你可以试试不交看会怎么样咯！” 当狗哥和叶建明相互争执的时候，处在另一边的哈哈哥几人相互对视了几眼，满脑子问号，搞不清楚madadm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林贤俊也感受到了几人的疑问。 可问题是自己也摸不着头脑呢。。。警校的时候，自己好像跟对方没有什么往来吧？ 索性把目光移向了那个还站在狗哥身边的女警官，想从对方的表情里找到一些线索。可是对方正专注的在执行记录写写着什么，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跟狗哥争吵不出结果的叶建明父子此刻表情看上很是复杂。 是怨恨？是无能狂怒？是满腹委屈？ 恐怕只有他们知己才能知道了。 叶建明毕竟是个年轻人，不像他老豆那般早就被生活摧残的习惯了逆来顺受。 果栏老板眼见局势已经注定，开始低头无言的捡着地上的水果。 而作为儿子的叶建明则是愤怒的一拍桌上的案板，又把矛头转回来女警官身上：“Madam！他在做伪证，他撒谎了！” 叶建明愤怒吼着，脖子上的大动脉因为血流速度加快而异常的凸起着。 而女警官则是一幅任尔东风南风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 等叶建明发泄完，略有些玩味的说道：“你说人家做伪证？你有证据吗？ 反倒是叶记果篮欺行霸市的证据链很清晰啊！在没有监控录像的情况，人证的言论是我们首要选择采信的。” 同样就读于警校的叶建明自知无法从对方这套理论里找出任何一丝破绽。 因为他知道对方所说的一切都是符合差人的办事方式。 遭遇不公的叶建明此刻明显有些丧失理智。竟然伸出手指直指的林贤俊的方向对着女警官大喊道：“你为什么要偏帮林贤俊！你这是公然渎职！” 女警官则是摇了摇头：“请注意你的言论，学警29384。你除了是一个香江市民，还是一名香江皇家警察学院的学生！现在这样顶撞上级的后果是什么，我不说，你也应该清楚吧？” 女警官的一句话堵得叶建明哑口无言。 一名学警敢顶撞督查，是想被安排去守水塘？亦或者是看渔排？反正没有任何一个结果是叶建明可以接受的。 只能硬生生的把怒火吞回去，堆积在胸口，闷的他脸色赤红。 见叶建明不再言语了，女警官拍了手，说道：“既然你们双方都没有异议，那就自行调解。” 不过呢！丑话说在前面。如果调解不成功的话，等会儿把你们双方都拉回差馆去了。 到时候怎么定性，就不是你们说了算了。” 确定自己已经把情况说的足够清楚的清楚的女警官扫视了一周，确定没有人再有异议后 转头对着军装巡逻警吩咐道：“收队。” 几名军警已经跨出的店铺的大门，而女警官拉在队伍的最后方，即将与站在门口的林贤俊擦肩而过。 “为什么要帮我？”林贤俊稍偏转头部看着女警官问道。 背对着果栏内众人的女警官此时的脸上也没有了公事公办的表情 微笑着说道：“因为我心情好，不行啊！” 此刻的女警和林贤俊肩并着肩的站立着，区别在于一个朝着门口，而一个朝着店内。 “喂，林贤俊。你欠我一顿饭偶！” “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你咯，警校第一名，我怎么能不知道？” “那我怎么请你吃饭？” “等你有时间时候，就到油麻地差馆门口来等我就行了。” 说完话的女警官走出了店铺。 边上的哈哈哥三人听到了女警官和林贤俊对话不由自主的林贤俊行着注目礼。 林贤俊没好气的说道：“看什么啊！我脸上有花啊！” “俊哥，你真的够巴闭，还能跟警花一起吃饭？” “字头红棍跟督察坐在一起吃烛光晚餐，我估计你要成为全港九第一人啊！” “俊哥，所以你之前真的是警校第一人啊？我以为是哪个扑街胡说的呢。” 林贤俊看着七嘴八舌的三人说道：“好啦！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一下吧。” 这男人要是聊起八卦来，一点都不比女人差。 看见女警官离去，贴着墙角站着的狗哥一脸谄媚的跑了上来：“俊哥，你想怎么处理？” 林贤俊并没有回答，热脸贴了冷屁股的狗哥也不生气。毕竟女警官的做法就要摆明车马要袒护林贤俊。 由此可见刚刚这位女警官的手段给他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 林贤俊随手拿过一框塑料箱垫在屁股底下对着叶建明说道：“喂！同学一场你有必要吗？” 叶建明显然不愿意承认自己输了，依旧强撑着傲气回答：“不要以为有人给你撑腰就了不起！” 林贤俊笑了笑：“你知不知道，现在你不来同我谈和解，等一下闹到差馆去，你家的果栏可能要因为欺行霸市吃上一记高额罚单啊？” 叶建明还是一脸无所谓：“我就不信去了差馆还能没有个讲道理的地方了。” 而叶建明的老豆听到了女警官的警告，看到了狗哥的态度转变。真的无心再同儿子一起闹下去了。 主动给林贤俊递上了些水果，颇有些代子求饶的味道：“先生，我儿子太冲动了，你们毕竟同学一场。多少念些的过往情面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林贤俊看着老人家饱经风霜的面庞很是心软。 只是一想到叶建明的做派。 脑子里闪现了一句古语“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终究还是硬下了心肠：“喂！叶建明，别说我不给你路走，今天的事情你给我到道个歉，这事儿就算完了。” 而叶建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你休想！” 林贤俊朝着老人家摊了摊手，意思实在说，不是我不给机会偶，是你儿子不想和解的。 转而对着在身边候着的狗哥说道：“狗哥，明天开始就不要让这个果栏开门了。” “嗯。好。。。刚刚的madam只是让我的帮你协调一下，你凭什么命令我啊！？” “就凭以后这条弥敦街我话事！” 狗哥伊一脸问号的看着林贤俊。 “扑街，这是油麻地新记新扎职的红棍俊哥啊！连人不认识，怪不得连个四九你都当不上！”边上的上海仔给出了一句解释。 第三十二章 釜底抽薪 林贤俊出了果栏的门口。 任由叶建明的老豆如何在店内哭喊，都咬牙克制住自己想转头回去放过对方的心。 自己现在是整个油麻地堂口的红棍，整条弥敦街都是自己的地盘。 江湖是尸山血海堆出来的修罗场，叶建明今天摆明车马就是挑衅了自己，更何况还有狗哥这个社团最底层的烂仔在场。 如果不就加以惩戒，好好先生一般放过了对方。 这样的处理方式万一通过狗哥的嘴巴传了出去，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 接下来岂不是阿猫阿狗都可以跑到自己头上的撒泡尿，然后说声对不起就好了？ 网开一面，是留给自己人的，而敢挑衅自己的敌人就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既然已经选择走上江湖路，就必须遵守这座修罗场里的游戏法则。 心要狠，刀要快。 这是林贤俊在雨夜里被一群刀手围攻时明白的道理。 江湖这地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只是林贤俊刚走出去两三分钟的样子。 身后就传来了狗哥的呼喊声。 “俊哥，请稍等一下，稍等一下啊！”狗哥快速的赶了上来。 “啥事啊？”上海仔一把拦住了直奔林贤俊而来的狗哥。 “我刚刚。。。给我老大打过电话了，他说还请俊哥稍等一下，他马上就到。” 见不见？ 当然要见啦！林贤俊之所以要对弥敦街摸底。 就是为了防止在这条街上的有些新记老四九为了隐藏自己的收益会用烟雾弹懵逼自己的双眼。 毕竟连油麻地的扎fit人黑鬼带头在这样做。 林贤俊觉得自己的怀疑还是有依据的，上梁不正，下梁再正能正的到哪里去呢？ 既然眼下对方早已经上门来了。 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弥敦街新老板当然不可能避而不见。 林贤俊在四周的街头扫了一眼，随便指了个“弥顿冰室”说说道：“行吧，你让他快点，就说我在冰室等他。” 大约二十分钟样子，一个剃着光头，身穿一件黑色versecaT恤的30岁样子的中年男子在狗哥的陪同下推开了店铺的玻璃们。 扫视一圈后，直奔林贤俊所在的桌子而来。 “俊哥好。我负责弥敦街上收睇场费的，叫我光头文就好。今天的事情阿狗跟我说了。还请俊哥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我们做小的有时候难免眼拙了些。” 对方倒也算开门见山，主动鞠了一躬算是代自己的手下向新老板道歉。 只是说话间，胸口硕大的VEARSE大LOGO上的水钻一阵晃动，直叫人有些眼晕。 心直口快的大口廖不知道是因为果栏里的纠纷耿耿于怀还是被光头文闪闪的美人头给晃到了，指着LOGOG说道：“光头文，收入不错啊的！也不怕打交的时候把这美人头打烂了？” 作为刚刚扎职的大口廖不过身穿一件adidas的运动T恤。 作为底层四九的光头文竟然身着一件国际大牌。 也难怪大口猪会出声。 而光头文的反应也很快:“哈哈，油麻地庙街夜市上买的，100HKD买二送一来的。” 姿态摆的足够低。 接着转头对着林贤俊就是一阵马屁输出：“俊哥，你在三圣宫扎职的时候，我还有幸讨了一杯酒喝呢！” 林贤俊摆了摆手看着对方说道：“光头文，说正事啦！今天这么着急找我什么事情啊？” 光头文嘿嘿一笑，说道：“俊哥，接下来由你接手弥顿街的消息，黑鬼哥刚刚有派人来通知过了。不过就是。。。。” 话说到一半停下来的做法真的很招人讨厌。 林贤俊略有些不快的追问道：“就是什么？” 光头文显然也是犹豫了一下自己来说是不是合适，而非故意要林贤俊的吊胃口。 不过在林贤俊的追问下，光头文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咬牙说道：“不过之前整条弥敦街上的人马都是黑鬼哥的心腹。 所以，当消息一过来，大部分的人马都表示宁愿跟着黑鬼哥撤回油麻地的其他底盘，都不愿意跟你。” 好你个黑鬼！说是把弥敦借给我，接着又把人手全部抽走。 都说是自愿？放掉好好的油水地不要也要跟着自家老大，你黑鬼难道是万人迷啊？ 听到消息的林贤俊不由的在心里问候了黑鬼的祖宗十八代。 其实黑鬼这一手完全就是欺负林贤俊是新转职的红棍，手底下没有自己的人手，又不能开香堂收人马。 让你空有一块肥肉，但是没有吃肉的筷子。 真的有够阴险。 虽然林贤俊有被恶心到，但脸上的神情不变问道：“那你呢？你怎么没有跟着一起走？” 光头文讪讪一笑说道：“俊哥，我之前是跟在贤越哥的身边的，所以一直都不被黑鬼重用。只能负责些收睇场费的工作。” 林贤俊点了点头，光头文的说法倒不是不能接受。 这光头文算是李家的人手，又不受黑鬼的重用。自然没有必要跟着黑鬼一条道走到黑啦。 只是眼下弥敦街这个情况该怎么解决呢？ 黑鬼把所有人手都调走了，自己拿什么去面对在弥敦街本就可以和新记分庭抗礼的号码帮？ 自己这边只有四个人，再加上光头文手上人手满打满算也不过区区20个样子罢了。 一条足够繁华的街上生意有很多 白的，黑的，灰的。 睇场费，马栏，桑拿洗浴，夜总会，球盘，水房，字花档。 现在黑鬼把人手一撤，自己找谁去交接这些内容？ 就算自己找得到人来接手，也不是立时三刻就能解决问题的啊！ 难道就这样把生意都白白拱手送给号码帮？ 这要是传出去，自己接手弥顿街没几天，好好的一条弥顿街就变成了号码帮的天下，那他林贤俊不是要被当成笑话被江湖上所有人给耻笑一遍？ 好一个黑鬼。果然人精似鬼啊，好一手釜底抽薪啊！ 自己以为从他手中抢了一块肉下来，转手就给他来了个釜底抽薪。 真的是恶毒啊。 自己巧计从黑鬼手上抢来的底盘，黑鬼反手就送上一手大礼包让你明白什么叫做看的着却吃不着。 暂时没有想出对策林贤俊看着身边几人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或者想法？” 第三十三章 安排 麻将桌上，黑鬼正在同自己几个姨太太打着麻将。 这几位姨太太也算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从跟了黑鬼后，麻将，推牌九治之类的陶冶情操的活动没少参加。 毕竟姨太太们心里都清楚玩牌是自家这位大爷的最大爱好。 所以以黑鬼为首一大家子人隔三岔五就要的组织一场雀王争霸赛。几名姨太太中的获胜者可以获得黑鬼的宠幸一晚以及丰厚的奖金。 黑鬼从牌墙里摸出一张麻将牌，用大拇指在凹凸的牌面上摩擦了两下。 用力拍在麻将桌上。 “红中，我胡拉！88番国士无双！快点给钱，给钱啊！” 自摸了一把顶级牌后的黑鬼显然心情大好，脸色红润。一扫这几日来的阴霾神色。 右手边的二姨太从牌桌里取出了一打港币后委委屈屈的说道：“亲爱的！再打下去这个月的零花钱都要输还给你啦。” 边上的另外几位几位姨太也心领神会的开始发起了嗲：“就是嘛！就是嘛！” 黑鬼两眼一瞪，说道：“麻将桌上的谁也不许赖。” 说完话后往嘴巴里塞了根万宝路。 胡牌后的一根烟对于男人来说同事后烟有着一样快活似神仙的功效。 刚刚进屋站在黑鬼边上的头马迪路非常了解自己大佬的习惯，早就点燃了打火机等着黑鬼抽事后烟了。 “嘶”香烟的烟头燃烧了起来。 黑鬼叼着香烟转头看像身边的头马迪路问道： “事情都办妥了？” 迪路点了点：“不过还是有些情况要跟你汇报一下。” 黑鬼沉吟了一下，也知道打牌和正事哪个重要。 一把推倒手中的麻将牌：“不打了，不打了。有工作要谈。” 而几位输了钱的姨显然不准备依了黑鬼的心意。 在一旁小声的嘟囔着：“哪有赢了钱就跑的啊。说好打到三点，现在才哪儿到哪儿啊？连个翻本的机会都不给人家。” 黑鬼从抽屉里把赢来的钱以及自己的本金都放在了桌上：“好了，好了！你们自己分，我还有正事要做。” 几位姨太顿时喜笑颜开，放黑鬼离开了牌桌。 书房跟棋牌室不过几步路的距离。 迪路跟在黑鬼身后。 小心翼翼的关好书房门后就迫不及待的汇报了起来。 “黑鬼哥，弥敦街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 黑鬼拿起书桌上已经冷了的茶水喝了一口：“整条街上的人手都撤回来了？” “基本上我们的人都撤了回来，就是负责睇场的光头文竟然不听指挥，真的是个喂喂不熟的白眼狼。” 汇报完，迪路小心翼翼观察着自家大哥表情。 没办法，谁让他负责经办的新花都的粉档事件差点就让林贤俊抓住了把柄。 是难辞其咎的第一责任人。 更何况黑鬼是付出弥敦街的生意和新花都的睇场权才和林贤俊达成的协议，平息了事件。 而听完汇报的黑鬼则是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直到两根手指夹着的香烟快烧到了屁股，才被指尖传来的灼烧感唤醒。 用了把香烟在烟缸中熄灭，又反复捣了几下后说道：“算了，由他去吧，光头文手底下那点人手想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更何况人家一直是服务李家人的，打狗也要看主人啊。” 收到指示的迪路继续追问：“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黑鬼瞥了迪路一眼，说道：“跟了我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不长进？整天就知道去夜总会喝酒搂北姑？” 迪路讪讪一笑，也不反驳，等着自己大佬吩咐下去。 被说两句又不会掉块肉。 黑鬼眼见迪路一副虚心求教的表情，这才满意的继续说了下去 “下一步，很简单，等着白头翁把弥敦街的地盘给一口吃下去不就好了?” 迪路闻言不由大吃一惊：“弥敦街就让白头翁白白吃下去？一年也有700万的收入呢。那我们的人手怎么办？现在也没有底盘一下子安排这么多的人手啊。” 黑鬼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个扑街有没有脑子！怎么可能让白头翁白白拿去呢？林贤俊不是李家人吗？李贤卓不是撑他吗？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他们两边打一场咯，到时候我们再来坐收渔翁之利不就好了。” 迪路拿起手边的保温壶给黑鬼的杯子里添了点茶水：“大佬，还是你厉害！” 黑鬼白了迪路一眼：“你个臭小子别整天只知道拍我马屁。跟你重点，如果林贤俊向油麻地请求求援的话，你一定要派人到去。 不过呢！就是要等他们打的都差不多了你再登场。” “为什么啊！大佬？”听到大佬安排的迪路不解的问道。 “哇，你个扑街，毕竟说起来林贤俊是我们油麻地堂口的红棍来的嘛！如果两个字头打交，我们连面都不出。这不白送给他大哥李贤卓来找我们麻烦的找机会吗？” “如果这次的事情再办出什么纰漏的话，下一个会被封箱沉海的人会是谁？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迪路。” 迪路听到自己大佬阴森的语气，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 弥顿冰室 大口文说完黑鬼那边的举措后就带着手下狗哥先离开了，留给林贤俊几人可以沟通的空间。 本就在一边听的怒火中烧的大口廖，迫不及待的拍着桌子破口大骂起来：“MD，黑鬼当我们的是路边摊上的鱼蛋啊？想搓一搓就搓一搓？” 哈哈哥竟然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提议道：“俊哥，需要人的话，可以找大圈做事？我之前有听说那里有个“加钱哥”做事非常不错，只要钱给足，事情都能办的漂亮，钱的话，不用担心，我这里有可以先支援你啊！” 而上海仔搬动了一下屁股底下的凳子，凑的离林贤俊更近了一些。 说道：“俊哥，要不要考虑的从龙头那里借一些人手过来？” 说完指了指头顶的方向。 林贤俊拄着额头听完了所有的想法。心中却已然有了自己的决定。 对着众人吩咐了起来。 “大口廖，上海仔你们负责把身边有信得过的人手就通通带到弥敦街来，哈哈哥，钱的话还要麻烦你准备个200W活动资金，之后等新花都睇场费收上来再还你。剩下的事情我来搞定。” 。 第三十四章 交易 冰室内的众人都按照林贤俊的吩咐行动了起来。并没有人追问一句大佬你准备怎么搞定啊？ 毕竟林贤俊都说了自己有办法了。 那么大家去执行就好了。 没必要推测或者质疑大佬的计划，是每一名江湖烂仔都必须养成的自我修养。 就好像每个演员都有人手一本的《演员的自我修养》一样。 属于必修课。 大口廖和上海仔作为新记新人龙头李贤卓曾经的身边人，虽然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名声，但多多少少有些自己靠得住的人手，只是现在开始组织召集起来还需要时间。 而哈哈哥呢，则是去准备钱了。 正何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林贤俊既然要拉起自己队伍，手下的医药费，安家费这些就都要考虑进去。 这次黑鬼把弥敦街道的所有人手都调走了。 林贤俊才不会相信作为竞争对手的号码帮白白看着机会溜走，错过这块送到嘴边的肥肉。 所以人，钱两件事，必须两手抓，且手手要硬。 至于林贤俊准备怎么化解弥敦街上局面呢？ 上海仔建议的去找李贤卓要一些人马来，林贤俊也不是没有考虑。 只是当初是自己主动要求的来的油麻地，刚刚遇到些困难就要去找的自己名义上的大哥帮忙，未免显的自己能力也太弱了一些。 林贤俊吃完杯中的最后一口冰沙。 转身出了冰室的门口。 在弥顿道上找了个位置偏僻的电话亭，确定周围没有人影后闪身入内。 掏出了一枚硬币投入电话机中，拿起油漆都有些的斑驳的话筒夹在耳边。 “咔嗒，咔嗒”摁动电话机上的金属键盘拨出电话。 “O记，请问找谁？” “我想找陈真督查。” “请稍等，我帮你转过去。” 话筒里传来一阵忙线的声音，而电话亭里的林贤俊小心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喂！边个揾我？”话筒里传来了一阵因为常年抽烟而变得非常有辨识度的男声。 “是我啊，林贤俊” 林贤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后回答道。 听到林贤俊的名字，电话那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你怎么打电话来了？不是说好等我联系你的吗？”陈真有些不满的问道。 “情况比较紧急，需要你的帮手。” 为什么林贤俊可以信誓旦旦的表示可以搞定黑鬼的这次反击。 因为他想过了与其借助李贤卓的人手，还不如通过寻求一些警察方面的支持。 毕竟自己也是名副其实的卧底啊。 免费的支持，不用白不用。 江湖上对于着红鞋是非常忌讳的。 但林贤俊并非是江湖出身，这些所谓道义，规则对他的约束性都没有那么强。 跟何况，林贤俊本来就是警校出身。 黑鬼想在这方面做文章都难。 是非成败转头空，历史是不会由失败者去书写的。 真有谁会管你的方式是什么呢？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打火机齿轮转动的“咔嚓声”显然是陈真又点燃了一只香烟。 这才用着含糊不清的口吻说道：“什么情况？” “陈sir，有没有收到风啊，我现在是新记的红棍了？” “当然知道咯，三圣宫的扎职仪式搞那么威风当我们是瞎子啊！我说给你听，现在资料墙上已经贴上了你的玉照啊，很威风啊！” “哈哈哈，这不是说明我把卧底计划执行的还不错?” “赶紧说正事啦！我这边还开着会呢。”陈真催促了一句。 “我想让O记帮手。对油麻地所有社团产业进行持续性的扫荡。” “为什么啊？”陈真对于林贤俊的需求非常诧异。 刚刚接手底盘，就让O记来扫自己的场？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提出来的要求。 “弥敦街是我从黑鬼手上争来的地盘，如果我能够把这条街的地盘拿下的话，就可以在新记站稳脚跟了，这不是陈sir你交代给我的任务？” 林贤俊全盘托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电话那头的陈真陷入了一阵的沉默后说道：“你从警校离开才多久啊？你小子的进度能这么快，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那到底能不能帮把手啊？” 林贤俊打的什么主意？让警方对油麻地进大扫荡，其实就是为了彻底搅混了这潭水，至少要限制住白头翁和黑鬼的的大部分精力。减少自己可能承受的压力。 否则，就算的大口廖和上海仔能够调来人手，在黑鬼和白头翁面前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电话那头的陈真在沉吟了一会说道： “你这要求还真是突破了一般对于卧底的支持，不过呢！ 。。。。 也不是不行，你拿下地盘后需要帮我立马调查一件事，最近江湖上有一种新型号的“面粉”走的很火爆，根据我们警方调查线索来看，主要的出货地就是在油麻地，这点小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你放心吧，陈sir，你交代的的事情，我总归会尽全力去办，毕竟我曾经也是名光荣的预备香江皇家警察。” 林贤俊爽快的答应了陈真的要求。 毕竟现在自己更需要对方的支持一些。 ------ 挂完电话后的陈真走回了O记正在开会的会议室，要不是林贤俊的电话，他不可能扔下开了一半的会议跑出去接电话的。 “什么事情搞那么久啊？”边上好搭档陆永仁不解的问道。 “家里人关心一下我不行啊?”陈真没好气解释了一句。 听到陈真回答的陆永仁凑近了陈真的身边，单手托着下巴，仰视着陈真说道：“哇！我们陈sir现在都有人关心啦？新谈了女朋友啊？” 陈真被陆永仁的调侃搞的老脸一红，立刻严肃的说道的 “喂！好了，说回正题啊。” 陈真用手中激光笔指向了办公室内的白色案板。 “各位同僚，最近这款代号为“蓝精灵”的新型“面粉”在香江市场上量走的很快，因为携带方便，抽吸容易的特点，在酒吧，夜总会里都有不少缴获。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的重点，会安排一段时间对于油麻地所有夜总会，酒吧，桑拿，所有娱乐的场所的专项搜查行动。 代号“天亮行动”，众位同僚还有没有什么疑惑的问题？” “Yes，sir” 1978年以后，ICAC（廉政公署）成立，强力反腐，香江的地下世界失去了强力靠山，自然再也不复往日的盛景。 生产“面粉时”往往会附带着强烈的气味，所以面粉生意的规模早就不可同往昔相提并论了。 不少社团都开始朝着新型“面粉”的生意上转型。 比如“大麻，麻古，冰”之类的东西。 哪个字头只要搞到“厨子”，就意味在一片没有竞争的蓝海里觅得了先机。 而今天开会要搜查的“蓝精灵”，也不知道是哪个社团新搞出来的杰作。 当所有警员鱼贯走出了会议室后，陆永仁不解的看着陈真问道：“喂！我们之前不是商量的对油尖旺的所有区域进行搜查吗？ 怎么现在就针对油麻地一个点啦？” 陈真笑了笑，解释道：“喂！老搭档，我刚刚收到线报了，这款蓝精灵的厨房就在的油麻地啊！” “没看出来，你的卧底可以藏那么深？不如下次叫出来我也认识一下咯？” “不是吧，大佬，卧底都是单线联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是说你盼着我早点去死的意思吗？” 陆永仁和陈真说笑着走出了会议室。 只是陈真刚刚明明交代林贤俊的是找出厨房，现在怎么就确定厨房在油麻地了? 这个问题就只有恐怕只有行动的发起者陈真自己知道了。 。 第三十五章 风波起 夜深了 8点过后的弥敦街上灯红酒绿，不少用霓虹灯制成的招牌开始一盏盏闪烁起来。 白天的弥顿街是商业的繁华，到了晚上灯光一闪，就成了休闲娱乐的天堂。 只是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接近一半的桑拿，酒吧等场所都没有开门。 前来休闲的客人们看到紧闭的卷帘门不由的骂骂咧咧两句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然后拦下一部计程车，转场到下一个还在营业的地方。 林贤俊沿着弥敦街一路走来，把每一家暂时歇业的店铺都记在心里。 这些歇业的店铺基本就是新记的地盘，开着门的自然就是号码帮的地盘。 林贤俊走着走着就逛到了新花都的门口，灯火依旧辉煌。 虽然新花都算是新记的地盘，但是实际的经营都是由MAY姐说了算的。 所以黑鬼搞出来的这次“罢工行动”，应该没有获得MAY姐的支持。 只是门口停着的车辆数相较于前两天他来的时候少了很多。 看来生意多多少少还是受了些影响。 不过新花都门口不远处的流动贩卖车依旧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 毕竟不少姑娘在上班前或者下后都会选择在这里买点东西垫一下肚子。不是每一天都有豪客会在喝完酒后还带着姑娘们一起去日料店吃一口夜宵的。 只要姑娘们上班一天，这些流动摊也会风雨无阻的开一天。 林贤俊选了一处顾客相对比较多的小摊走了过去。 “老板，来碗仔翅，麻烦多加点料！”林贤俊对着正忙的热火朝天的老板喊了一句。 相较于新花都内的那种糜烂堕落，他还是更喜欢这种路边摊上的烟火气。 碗仔翅和车仔面，鱼蛋粉都是街头上最常见的夜宵。 虽然名字里有翅，但其实跟鱼翅连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不过就是一些好味道的汤底里加上一把粉丝，就被普罗大众亲切的称呼为碗仔翅。 林贤俊挑起了一筷子粉丝送到了嘴里。 香油，辣椒油的，胡椒粉，再加上高汤做底。 交织在一起的味道很好的驱散了一天下来的疲惫感。 夜宵摊的位置离新花都大概也就是个十几20米的距离。林贤俊一边吃着，一边观察着新花都门口的情况。 门口的服务生依旧穿着白衬衫，黑马甲，打着领结，只是负责泊车的人员换成了一些新面孔。 吃碗粉的功夫，大口廖到门口来巡视情况的画面已经在林贤俊眼里闪过了好多次。如此看来这些新面孔应该就是大口廖调来的自己人了。 虽然有时候傻乎乎的，但是做起事情来认真的态度还是很让林贤俊放心。 林贤俊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已经是晚上10点了。 林贤俊在等。 等着第一批被拿来祭旗的对手出现。 ------------------------------------- “喂！上海仔你干嘛刚刚拦住不让我过去找俊哥？” 新花都内的大口廖坐在沙发上不解的望向边上的上海仔。 满脸疑问。 上海仔掏出好彩散了一根给大口廖说道:“痴线啊！俊哥坐在夜宵摊而不进新花都来，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你傻傻的跑上去干什么？” 大口廖把玩着手里的香烟说道：“俊哥一个人在弥敦街上晃，万一被号码帮的人发现了，搞一场偷袭怎么办？” 上海仔本来吸足了一大口香烟在肺里，差点没被大口廖的话逗笑。 “咳。。。咳。。。俊哥有多。。能打，那个雨夜你印象还不深刻啊？一般十几个烂仔都不够他打的。别操这份心啦！” 大口廖点了点头，也认同了了上海仔的说道，只是随后又担心的问道：“那俊哥总要来和兄弟们见个面，吩咐一下我们做点什么吧？不然就这样干等着？” 上海仔靠着沙发看着天花板说道：“不要急，我们做好手头事就行！现在新花都已经被我们接手了，号码帮的人如果要做动作，一定会冲着这个桥头堡来的。” 大口廖和上海仔的人手一下午调集的人手基本都集中到新花都了。 由于前任安保经理吴志强也被黑鬼拉去沉了海，而遗留下来的人手在上海仔的安排下打散到了新来的队伍里。 这些老人也知道大口廖和上海仔新记大底的身份，毕竟前两天发生的风波还历历在目，所以也没人敢跳出来说点什么阴阳怪气的话。 大口廖点了点头，对着跟在身后的人手吩咐了起来：“喂！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啊。” 大口廖是屋邨出身，所以身边带的几十号人手大多也是来自屋邨，逼仄的屋邨里拥挤了太多的穷人，而这其中的大部分人都寄希望于有朝一日可以有机会在江湖上出人头地。 屋邨这个神奇的地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苦于自己没有出头机会的人。 而大口廖之前是跟李贤卓身边的。 那是什么江湖地位？ 在屋邨里的年轻人眼里就好比是皇宫里的御林军啊。 自然就成了不少屋邨年轻人的偶像。 林贤俊让他准备人手，一听说是新记的新上位红棍需要人手，再加上大口廖的号召。可谓是是响应者云集。 而上海仔就不同了，他带来的人手基本上都是精挑细选过的。 虽然没有大口廖的数量那么多，但胜在精锐。 上海仔脑子活络，直接跑回了学拳时的拳馆，一下午就通过自己在拳馆的关系联络出了一班长年练拳的师兄弟。 虽然不是都似拳王泰森般龙精虎猛。但是打起来，战斗力估计能比大口廖的屋邨少年强上不少。 沙发上的大口廖和上海仔现在能做的就是睇好新花都的生意。 十一点的钟声刚刚敲过。“砰”的一声巨响。 一辆经过改装的厢式货车直接撞倒了新花都的对开式玻璃大门。然后一路撵着大理石地面上的玻璃碎渣，横冲直撞。 直到驶到了大堂的中央位置才停了下来。 跟在厢式货车后面的一排的小汽车沿着厢式货车驶出的通道开入新华都。 一群刀手，从车厢里，轿车里，怪叫着冲了出来。 领头的赫然是白头翁的头马乌鸦。 。 第三十六章 激战 听到门口传来的巨大声响。 新记众人从新花都的各个角落奔涌而出。 大口廖的速度最快，边跑着边从后腰处拔出了两把斧头，握在手中。 锋刃雪亮 “乌鸦！你个扑街今天是来找死的吗？”大口廖冲着闯入新花都的人群一声大喝。 一身肌肉把整件背心撑的鼓了起来。在水晶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气势看上去很是惊人。 而对面的乌鸦没有搭话。 身子往边上一让，身后第一批下车的二十名多名拿着西瓜刀，甩棍等各式武器的号码帮人手就直直朝着大口廖的方向冲了过来。 “兄弟们！跟我一起收了这帮号码帮杂种的皮！” 大口廖面对成群的刀手一步不退，嘴里叫声凶狠，一斧子把冲锋在最前方的小弟劈倒。 不等号码帮其余人上来，居然一个人手持双斧杀到了对方人群中去了。 人群中的一名号码帮小弟一刀劈在了大口廖左肩的位置。 而大口廖根本没去管肩膀上的刀，露出雪白的牙齿对着对方森然一笑，接着一斧头就将对方握刀的手齐腕劈断。 真可谓是黑旋风李逵再世。 只是号码帮阵营里明显也是有能人的。 一个长发及肩的年轻人越众而出，手持双刀如同一阵旋风般快速的朝着的大口廖的方向劈了过来。 大口廖用双斧接住了对方的双刀。 啊！两边都是一声大喝，然后用力前压。 两张脸本来就距离不远，现在更是鼻尖都快怼到对方的脸上去了。 大口廖的神情凶暴强悍，而对方的神情狰狞凶狠。 目光对视之间，仿佛有电光闪过，雷霆咆哮。 片刻之后，大口廖的斧尖已经压到了对方的皮肤上，刻出了两个血眼。 对方一个利落的俯身，把手中双刀抽了出来，接着手腕翻转，向前一送，双刀从左右两侧朝着大口廖的腹部如剪刀般划来。 发现危险的大口廖赶紧收腰后退，但腹部还是被尖刀划过。 大口廖低头看了额一眼小腹的伤口，白色的螺纹背心已经被划开了两条口子，鲜血打红了周围一圈。 检查完伤口的大口廖好像毫无感觉一般抬起头看向对方，左右晃动了一下脑袋，发出“咔咔”的响声！ 就再度如同一头蛮牛般冲了上去。 周围的喊杀声一片。 在大口廖和年轻人对战的同时。 乌鸦带着四五十名号码帮的刀手直奔二楼的包厢区，目的很简单，只要能砍伤几名今天晚上来消费的的客人，今晚的任务就算搞定了。 来消费的客人一旦受伤，新花都的名声也就臭了。 无论之后战局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林贤俊或者说新记就都算输了。 只是当乌鸦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的时候，发现早有戒备的上海仔已经蹲在楼梯口。 上海仔自上而下的俯视着乌鸦说道：“乌鸦!你这只死鸟是不是上次没吃够屎啊？今天又来找屎吃？你老豆我今天好好给喂个饱！” 听到上海仔的言语，乌鸦双眼赤红，手持西瓜刀就扑了上来。 “刷”一刀直接奔着上海仔的腿部而来。 而上海仔高举手中棒球棍，劈开了乌鸦的刀锋。 乌鸦手中的刀和上海仔手上的棒球棍发生猛烈摩擦，火星四溅。 乌鸦能从号码帮的一大批人手的中脱颖而出成为的白头翁的头马自然不是没有道理的，借着对峙的功夫，侧身闪上了楼梯。 随后对着上海仔又是一脚猛的蹬了出去。 上海仔被踢的不由自主朝后倒去。 站着的乌鸦很是嚣张的说道：“MD，你们新记都是些什么臭鱼烂虾啊？就这样还想在油麻地插旗？滚回家里吃翔去！” 而起身上海仔把穿在身上的T恤一把扯掉，露出腰间8块腹肌和粗大的两块胸大肌。 “今天就拔光你这只乌鸦身上的毛，把你的鸟嘴给撕烂，看你以后还叫不叫的出来。” 说完，上海仔大步冲着的还在废话的乌鸦冲了上去。 乌鸦倒也不惧，手中的西瓜刀直指着上海仔劈了过来。 一拳直接打在刀身上。 刀柄猛的从乌鸦的虎口处挣脱出来，掉在了一边。 吃痛的乌鸦刷刷了自己的手腕，随后双拳紧握。 凌厉的朝着上海仔冲了过来。 可哪里想到上海仔整个人就像条泥鳅。 俯身一个滑步从乌鸦身旁划过，双手拿过乌鸦的腰，脚下两腿发力。 就把乌鸦绊倒在地。 随后抓着乌鸦一条的手臂，双腿一绞。 一招自由搏击术里十字裸绞。 乌鸦的手被夹在两腿之间，动弹不得，痛苦的叫出声来。 只是一旁的号码帮小弟眼见自家大佬的危急局势。 朝着上海仔的方向就一记甩棍砸来。 上海仔不得已松开了乌鸦的手。 站起身来的两人对视而立，战局再一次回到了原点。 逃过一劫的乌鸦此刻已然胆寒，吃痛的手臂在不停的抖动着，只是退又退不走，打又打不过，只能被动用脚步和上海仔周旋。 而掌握了优势的上海仔则不停的寻觅机会，准备终结这一局。 终于找到机会上海仔欺身上前，一记泰拳中的高扫动作，狠狠的击打在了乌鸦面部。 即使周围喊杀声再大，呻吟声再凄惨。 上海仔还是听到了腿部位置清晰传来鼻梁骨粉碎的声音。 可见刚刚的一记高扫踢有多么凶残。 而一击得手的上海仔得势不饶人。 从地上拉起乌鸦已经瘫软的身体，随后双手捧着对方的脑袋：“喂！死鸟，清醒点，看看清楚自己输给了谁啊！记住下辈子多刷牙，嘴太臭了死的早啊！” 乌鸦此刻只觉得当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双眼发直。 茫然的跪在上海仔的身前。 上海仔对准了位置，膝关节发力，一记凶横的膝击轰在了乌鸦的脸上。 乌鸦在被击中的瞬间，口腔中喷洒而出混合着血液和唾液的淡红色液体。 整个身体在力的作用下甚至飞起来了一段。 随后重重的倒在地上，不时的抽搐两下，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正当号码帮的闯入者和新记的所有人激烈的缠斗在一起的时候。 “碰”一声枪响。 肾上腺素快速分泌的所有人都没有转头看一眼。 “碰，碰，碰，碰，碰”一连五声枪响 新花都悬挂在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被打断了连接件。 直直的从天花板上砸落。 粉碎在厢式货车的车顶上，发出了“哄”的一声巨响。 所有人这才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循着声音望去。 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就站在入门处：“哇！这么精彩的大场面啊？” 身后的不远处，一大片警车的蓝色灯光在不停的闪动。 。 第三十七章 油麻地差馆 深夜十二点的油麻地差馆。 一大群烂仔戴着头套从一辆辆警车上被拉了下来。 不时有军装警员在一旁大声的呵斥着：“走快点啊！斩人有力气，走路就没力气了？” 由于人数太多，警方的手铐都不够用了。 一位警员对应一副手铐，而一副手铐对应的犯人只有一名。 新花都内两个字头受伤被拉去医院的不算，要被拉回差馆的起码还有几十上百个。 所以只好不分字头，把所有人都用塑料捆扎绳束缚住双手，然后再用一条绳子相连接在一起。 一个接着一个被牵入了大楼内。 活像是一长串的“蚱蚂”。 羁押室，走廊，墙角，问询区，基本上油麻地差馆的每一个角落都被数量繁多的烂仔所填满。 墙顶上的换气扇开足了马力，“嗡嗡”的转着。 室内的空气还是变得浑浊，压抑起来。 一名名警员打开了桌面上的台灯，打着哈欠开始逐一进行登记询问。 语气很是不满，毕竟看人数今天晚上的清梦是做不成了。 “姓名，年龄！” “何大贵，21” “扑街，大点声，听不清啊！！” 警员用手上的塑料敲击着的台面。上来给拉入差馆的烂仔来了个下马威。 最底层的烂仔卯足劲吼了起来：“何大贵！！！21岁！！！” 这样的场景和对话在整个空间内像车轮般不停的完成，不停切换到下一个。 陈真作为今晚O记行动负责人，嘴里叼着一只香烟，靠着一张办工桌，眼神如苍鹰般扫过差馆内的每一个角落。 一名身着督查制服的警官手持着两杯咖啡走向了不苟言笑的陈真。 “陈sir，这点小事情就让下面人做就好啦！都是凌晨一点了也不休息一会儿？”说完递了杯咖啡到陈真手上。 等陈真接过后便举杯示意他赶紧喝一口。“巴西进口的咖啡豆，我刚刚手磨出来的，趁热喝啊！” 陈真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 抬起咖啡杯浅尝了一口，一股浓郁的可可香扑鼻而来。 嘴角的褐色泡沫还没来得及擦去，就迫不及待的夸奖起来：“难怪这么好喝。叶sir，你这里的好东西真多啊。” 听到陈真的赞扬，叶sir脸上闪过一丝满足的笑容。 “好东西也要有的会欣赏的人啊！我都快退休的人了，日子当然要过的潇洒一些咯。不像你那么辛苦，天天都带队在一线冲锋。今天从哪里拉回来这么多人啊？” 陈真叹了口气说道：“哎！今天本来是去搜查面粉的，结果没想到碰到了两方人在那里搞大party啊！只好通通带回来了咯。” 叶sir点点了头：“那是要抓紧审的，一哥三令五申最近要太平，太平。这些烂仔还搞什么大场面。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陈真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等会可能还要去拉人，还望叶sir你支持啊。“ 叶sir自无不可的点了点头：“小问题，只要你需要，差馆内的值班人手随你调动。 说完话锋一转：“不如先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会儿先？看样子审完也要一会儿呢，你觉得如何？” 叶sir都这么客气的邀请了，本来还想多了解一些审讯情况的陈真自然不好再推辞了。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毕竟陈真是高级督察，作为油麻地差馆负责人的叶sir也是高级督察，两者的区别是一个是负责调查全港九的有组织罪案和及三合会调查调查科，而叶sir则是管理整个油麻地区域内的治安事务。 简而言之，就是分工不同，但职务同级。 收到陈真回复的叶sir转头就对着差馆内所有人手吼了一句：“加快进度，陈sir在这里等着看结果呢。不开口就想办法让他开口。” “yes，sir” 顿时差馆内响起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动静，也不知道晚上受的伤突然发作了，还是正在经历什么特殊的“待遇”。 叫声凄惨无比。 大约一个小时候后，一名军装敲响了办公室的玻璃门。 “请进” “叶sir，审讯报告出来了！” 军装手持着整理成册的审讯结果，笔直的站在进门位置不远的地方汇报着。 叶sir眼神从军装身上划过，笑着说道：“你给陈sir先看吧。” 收到命令的军装这才向前走了两步，把资料递给了坐在沙发上的陈真。 陈真本来躺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下，刚刚才被敲门声吵醒。 用双手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睛。 这才一把接过报告看了起来。 整个办公室不同于大厅里的嘈杂，调成暗黄色灯光，柔软的沙发，气氛叫一个静谧祥和。 只有陈真翻动纸张时的“沙，沙”声不停的响动。 没一会儿陈真就把手头的报告看完了。 示意军装转给叶sir。 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包外壳因刚刚被压在身下而变形的香烟，抽出一根勉强塑了塑形，就塞进了嘴里。 迫不及待的点了起来。 就在陈真点烟的这会儿功夫，叶sir也看完了整理出来的那份报告。 用询问的眼神看着陈真说道：“陈sir，你怎么看？” “叶sir，从现在掌握的证据情况来看，应该是号码帮的人手主动挑起的事端，所以我想把白头翁带回来问话。我的原则是谁动手我就盯着谁来做事。” 陈真选择压下了新花都方面的情况，而是提出直接对号码帮的人动手。 毕竟之前林贤俊和陈真之间已经协商好了交换的条件。 叶sir倒没想太多，毕竟打击三和会是陈真的主要工作职责，而叶sir只需要确保油麻地辖区的稳定就可以了。 “阿威，等会儿你带几个兄弟全力配合陈sir的行动。” 名叫阿威的军装警察收到自己上司的吩咐，双脚一靠，敬了个礼。 “yes，sir。” 而陈真也从沙发上一下子站了起来，对着叶sir一笑，说道：“叶sir，不好意思，我就先去做事啦？” 叶sir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客气。 陈真的O记手下率领了O记人马以及油麻地的支援力量出了警局的门。 当几辆警车驶出差馆的时候，一辆丰田皇冠在对向车道同时驶入了差馆。 两辆车交汇而过。 。 第三十七章 油麻地差馆（2） 丰田皇冠刚刚停稳在位于油尖旺区广东道627号的的油麻地差馆前。 林贤俊就迫不及待的推开车门，站在差馆门口呆呆的望着这座从22年就矗立加士居道、广东道及众坊街交界的这座爱德华式建筑。 楼高三层，左右两翼合成一个勾形建筑。 此刻小楼内灯火通明，林贤俊站门口也不时能听到差馆内传来的喝骂声。 哈哈哥停完了车，身边跟着一名连夜从律所请来的资深律师一起走到了林贤俊的身边。不解的问道：“俊哥，在看什么呢？” 林贤俊也不知道怎么去跟哈哈哥说明这种故地重游，身份却发生了天翻地覆变化的复杂心情，只能摇了摇头说了一声：“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推开了警局的大门，林贤俊看着在油麻地差馆里的柚木地板上或躺着或坐着的人群。 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哪些是号码帮的人，哪些是新记的人。但是起码都是人啊。 就这样到处丢在那里！差佬拉回来的到底是人还是牲口啊？ “俊哥，表已经填写好了，接下来我们只需要去办理保释手续就好了。” 律师的声音打断了林贤俊的思维。 这名姓宋的律师之前帮哈哈哥的电影公司处理很多手尾，算是个信得过的自己人。 更重要的他会为了增加自己的社会影响力而承接一些法律援助的案子，例如帮助一些失足的少年打官司。所以对于今天晚上的这种情况完全可以用专业对口来形容。 说完话的宋律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袖口，然后就直奔着差馆的接待处而去。 “你好，我是新花都娱乐有限公司的律师，受我的雇主委托，现在想要为公司的员工办理取保。” 坐在位置的警员继续着手上写写画画的动作，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而宋律师回头看了哈哈哥和林贤俊一眼，尴尬一笑。 接着继续加重了语气对着警员在一次重复了一边。 “好了！好了！我听的到！”接待台里的警员终于抬起了头给了一个冷冰冰的答案。 “今天所有人不允许保释。” “为什么不给保释？我是大成律所的宋律师！律师执证编号HK88013，针对你的回答我会做出记录并保留投诉的权利。” 香江的保释制度根据保释提出的阶段，可以将保释分为被捕后保释和法庭保释。 被控的犯罪嫌疑人可以在审讯前和审讯期间的各个阶段都享有申请保释的权利。被捕后保释是基于不同机关及不同法律有不同的机构作出。 “因为是O记拉来的人，要保释你们去找O记。”接待台里的警员满脸不在乎的回答道。 看来踢皮球这项技能，每一个地区的公职人员玩的都很溜。 林贤俊和哈哈哥不懂这些，把和警员斗智斗勇的任务交给律师。 眼神在人群中游弋，努力的寻找着大口廖和上海仔的身影，只是找了半天，却一无所获。 宋律师和小警员激烈争吵声不停升级，两人已经争了个脸红脖子粗，却也没什么结果。 见保释这条路走不通的宋律师决定调整一下方向。 “这位警员，那保释的问题我们可以待会儿再谈，现在是不是可以让我先见见新花都的员工，了解一下情况？” “抱歉，今晚的案件涉及械斗，伤人，以及三合会组织成员等多项罪名，所以。。。。” “警官，你说这些我完全不清楚，我只想知道现在是不是连我去探视我的当事人你也要拒绝啊？香港可是有人权法的！这一点我必须提醒你。” 听到宋律师的提醒，这位警员不紧不慢的坐回到了座位上说道：“没说不让你见，现在警队的所有警官都在忙着做笔录，你先在边上等着吧。” 宋律师此刻也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了，用手扯了扯衬衫最顶上的那颗风纪扣，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警官，我除了是大成律师事务所的资深律师，同时还兼任香港人权里联合委员会的的法律顾问！新花都的员工即使是被警局拘捕也并未丧失人权，你却让我们坐在边上等。 我可以主观上认定你是故意无视我司员工的的人权需求，你确定自己可以承受来自人权联合委员会和保良局方面的压力？” 对面的警员这时候明显犹豫了起来，宋律师口中的机构太过于高大上，一般警员在日常生活中根本没有机会接触的 而他之所以拦住叶贤俊等人的探视，也是因为油麻地差馆大BOSS叶sir的吩咐。 这两边，他一个小小警员谁都得罪不起。 年轻警员犹豫了一下说道：“稍等一下，我需要去请示一下。” 宋律师自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而林贤俊则是悄悄的给哈哈哥竖起了大拇指：“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厉害的律师啊？” 哈哈哥笑了一下，凑近到林贤俊的耳边说道：“哈哈哈哈，之前电影公司请那帮明星拍电影很不容易的！律师不厉害，官司打到烦死你！” 没一会儿功夫，叶sir就在警员带领下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叶sir的眼神从林贤俊几人的身上扫过，语气很是不善的说道：“哪位是人权联合委员会的法律顾问?我是油麻地警署署长叶启明。” 宋律师面色不变的站了出来：“警官，我姓宋，名子豪，律师职业编号。。。。” 叶sir一摆手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那你们这两位又是哪里呢？” 林贤俊冲着叶sir点了点头，不卑不亢的说道：“我是新花都的业主方代表，林贤俊，叶sir你好。” 说完便主动的伸出手去想和对方握一下手。 哪知道叶sir一把拍掉了林贤俊伸出的手掌，然后冷冰冰的说道：“来警署还带一个人权联合委员会的法律顾问来啊！林先生还真是年轻有为啊！难怪能搞出这么大的场面来。” 林贤俊不卑不亢的说道：“叶sir！很抱歉你的话太深奥了。我有些不太明白。” 正当几人说着话的时候。 一阵喧闹的声音从差馆门口传来。 “放开我！你们警方办事情不讲证据的吗？我要投诉你们。” 。 第四十一章 油麻地差馆（3） 油麻地差馆门口。 一头白发的白头翁被簇拥在人群正中央的位置。 被手铐紧紧铐住的双手用一件外衣遮盖着。 身上穿着一件棉质睡衣，上面满是脚印，脸上有些青紫色的痕迹。 想来就是O记过去抓人的时候。白头翁奋力抵抗带来的成果。 刚刚进了油麻地差馆门的白头翁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接待处前林贤俊几人。 真可谓不是冤家不碰头啊。 白头翁瞪大了双眼，指着林贤俊的方向愤怒的咆哮：“阿sir，为什么我要带手铐，而他们不用啊！” 站在白头翁边上的陈真显然没有惯着这个江湖大佬的打算。 “你是被带回来协助调查涉嫌领导三合会组织的。有什么资格跟人家一样？” 白头翁简直被陈真的话颠覆了三观。 一把甩掉了手上的衣服，伸出带着手铐的双手指着自己说：“我是领导三合会组织？那林贤俊就不是？？他出多少钱，我可以给。。。。” 话还没说完的白头翁就被陈真一巴掌煽在脑袋上。 吃痛的白头翁缩着脖子说道：“阿sir，在差馆你还要打我？我要投诉啊！投诉你们O记暴力执法，而且在过程中对我进行殴打，导致我现在浑身疼痛。后果很严重的啊！” 陈真听了也不生气：“好啊!欢迎投诉，不过前提是你的屁股够干净。不然的话，怕是你要考虑一下接下来怎么去赤柱生活的问题了。” O记平时对付社团的方式一般都是抓小放大，没有充分针具的情况下不太会对社团大哥动手，防止引发江湖暴动。 而今晚直接把白头翁抓到了差馆。显然是今晚的审讯报告给了陈真拉人的决心。 陈真说完挥手示意手下赶紧把白头翁带进去，当羁押白头翁的队伍快走到了林贤俊身边的时候。 白头翁猛的发力，一下子挣脱了左右两名警员的控制。 跑到了林贤俊面前，愤怒的喊道：“扑街！林贤俊你也太卑鄙了。” 林贤俊摊了摊手，面：“白头翁，这里是差馆啊！凡事都要讲证据的。你当着阿sir的面污蔑我，小心控告多一条诽谤罪吧。” 白头翁显然还想说多些什么，只是刚刚失手被白头翁挣脱的警员已经赶了过来，紧紧的把嫌犯白头翁架了起来，带往审讯室的方向。 被带着的白头翁不甘心的回头对着林贤俊的方向继续叫喊着。 直到声音慢慢的消失了在了楼道里。 林贤俊就站在那里，目送着白头翁。 要说两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谈不上，不过社团里的利益纷争，但要说毫无瓜葛，也过于轻描淡写，毕竟前两天新花都里两人差点就要擦枪走火了。 白头翁行为跋扈，但是归根到底还是倒在一个贪上。 如果不是因为贪，想要趁着黑鬼把人调走的空挡拿下弥敦街道的地盘。 那又怎么会落入到林贤俊提前设计好的圈套里面去呢？ 这一局，白头翁已经是案板上的猪肉，插翅难飞。 白头翁是被带走了，陈真却没走，而是转身走到了接待台的位置，站在了叶sir的身边。 对着林贤俊问道:“喂！李家老三，你跑到差馆来干什么？” 陈真的演技非常不错，林贤俊已经提前跟他沟通过希望他扫场的事情，现在脸上的表情却是一脸茫然不知。 还没等林贤俊回答，站在陈真身边的sir指了指林贤俊一脸诧异的问道：“陈sir，怎么，你们两个认识啊？” “何止认识啊！我还参加过他老豆的葬礼。” “林先生的老豆是？” “名动江湖的新记老板李丰。叶sir肯定也听过啦。” 奥了一声后叶sir便不再言语。 除了O记，全港九没有一个警员喜欢跟社团分子发生关联，哪怕是说句话。 更何况是叶sir这样经历过香港警队最黑暗时期的老油条。 等两位高级督察说完了话。 林贤俊才开口说道：“陈sir，刚刚门口的那位警员说今晚的人都是O记拉来，所以保释也要找O记。现在是不是可以方便办理？” 陈真转头看了一眼叶sir问道：“叶sir，新华都方面拉来的人有没有案底？或者在系统里有三合会组织成员备案？” 叶sir仔细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没有。” 陈真用饱含深意的眼神看了林贤俊一眼。 这时候，哈哈哥请来的宋律师主动站了出来：“陈sir，既然都是没有任何案底的新花都员工，我想应该O记也没有理由再拒绝我们的保释请求了吧？” 显然这位宋律师今晚也被警方的踢皮球行为搞的大为上火了。 陈真点头同意后。便由叶sir带着哈哈哥还有律师去办理保释手续。 而林贤俊则被陈真拉到了差馆内一个无人角落。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让我帮忙搜查油麻地，就是这样给你当子弹去解决对手的吗？”陈真一把抓过林贤俊衣领！ 双目圆睁，显然是动了真火的。 而林贤俊则是面无表情，不为所动的回答道：“陈sir，让我回李家先学会当一个李家人不是你意思？请问我哪里做的不对了？” 被怼的无言以对的陈真心头开始浮现的从从接到电话开始的情况开始一点点浮现。 不由自主的问道：“那你怎么确定我会去新花都的？” 闻言的林贤俊笑着说道：“这还不简单？那只要你油麻地安排专项行动，新花都作为整个香江的四朵金花，你们O记一定会来查牌的。 而且陈sir你今晚抓获了号码帮大佬白头翁，还不够陈督察你上一次警讯吗？初次之外我还承诺了陈sir你会查清楚“蓝精灵”的事情。就不要那么大火气了嘛。” 陈真慢慢的松开了林贤俊的衣领。 而林贤俊整理了一下自己仪容后说道：“陈sir，没事的话，我就先过去了。估计保释手续现在应该已经办完了。等会儿我跟你在一起呆太久，影响不好。” 林贤俊说完便朝着已经办完手续正在朝门口方向走来的哈哈哥等人迎了过去。 “林贤俊，你在油麻地给我太平点。不然的话，即使你是卧底，我也把你拉到差馆里。” 陈真立在阴暗的角落里，望着的林贤俊离开的背影压低了声音警告着。 事情发展到现在，陈真作为O记的高级督察，曾经的江湖大佬，他要还看不出来林贤俊的心思的话，不如把自己这双饱经风霜的眼珠子给掏出来。 今天晚上的行动，O记完全成了林贤俊手里的一把枪。 不仅仅化解了新花都的一次危机，更是利用自己一次性解决了对手白头翁。 现在这个年轻人在弥敦街已经可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如果行动迅速的话，在号码帮新的话事人安排到位之前。 还可以蚕食掉不少紧邻弥顿街的号码帮地盘。 而自己收获的不过是一次有可能上警讯专访的机会，和一个来自林贤俊承诺的对于追查“蓝精灵”的承诺。 今夜过后，林贤俊就算在整个油麻地正式打响了自己的旗号。 这真是一个刚刚走出校园的年轻人可以下出来的一盘棋？ 甚至自己都成为了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可怜陈真，堂堂一个O记的高级督察的，竟也成了林贤俊插向敌人胸口的一把尖刀。 难道李家人天生就适合在江湖这块英雄地，埋骨地上发光发热？ 不知不觉，陈真独自一人走到了油麻地警署的门口。 夜晚的凉风一阵吹过，陈真直觉的自己的后背冒汗。 当林贤俊说出那一句“陈sir，我不过是在按照你对我的要求在做事”时，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妖孽呢？ 陈真紧咬着自己的嘴唇，看着丰田皇冠的尾灯消失在广东道的街头。 便不再停留，转身返回差馆。 毕竟今天晚上还是有收获的，要想尽办法从白头翁嘴里撬多点东西出来，这样才能确保上警讯。 陈真在高级督察的位置上也熬的够久了，如果能通过抓捕白头翁，上一次警讯。 就可以为升职“三粒花”也就是总督察上一层扎实的保险。 。 第四十二章 疾风知劲草 从油麻地差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3点出头了。 送宋律师回去一路上，林贤俊都在咨询着这次事件里大口廖和上海仔是不是会被起诉。 “林先生不用担心，这两位都是新花都的安保员工，保护雇主的财产不受侵犯是他们工作职责，官司达到香江最高院都没问题。” 得到肯定回答的林贤俊也就把心放回肚子里。 送走宋律师后，林贤俊提议去吃点宵夜。 上海仔和大口廖经历了一场大战，又在差馆内煎熬了几个小时，肚子早就饥肠辘辘了。 即使林贤俊不提议，他们本也打算找个地方吃口东西再回屋睡觉。 现在林贤俊主动提了，两人自无不可的点头同意。 负责掌控方向盘的哈哈哥开着车一路从广东道出发，兜了邻近的几个街道都还没有找到开着的酒楼。 只能一打方向，奔着临近码油地码头的方向去寻找。 毕竟码头有24小时工作的工人，而深夜劳作的工人很容易肚子饿。 所以的理论上来说，夜宵摊开着的时间会更久一些。 开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果然就在街边找了个还开着的夜宵摊。 林贤俊几人也不管口味如何，落座后随便从菜单点了些吃的，要了一箱啤酒。 没一会儿功夫，菜就上满了一桌子。 盘子里装的满满当当。 毕竟这些夜宵店主要服务的都是码头上的工人。 卖点就是量大管抱。 等老板上完菜转身走开后，林贤俊看着大口廖和上海仔问道：“今晚的情况如何？你们俩受伤没有啊？” 而大口廖从脚边提了瓶啤酒，用后槽牙咬开后喝了一口才说道：“号码帮的人不行，没什么战斗力，我没事，兄弟们基本上也都还好。” 林贤俊转头看向上海仔的方向。 上海仔也点了点头说道：“乌鸦不经打，被送进了ICU，估计出来要成一只没毛鸟了。” 大口廖的勇冠三军，倒也算正常，毕竟整个香江屋屯出身的江湖猛人不少。 比如和联胜五大底之一双斧辉，就是从屋邨走出来的，靠着两把斧头硬生生把铜锣湾打成了和联胜的清一色，可以说是整个港九现在名头最响的双花红棍。 可上海仔能够靠功夫把乌鸦打进ICU这倒是出乎了林贤俊意料。 林贤俊经过一番询问才知道，原来上海仔竟然是自小就在拳馆学习泰拳，后来又跟着师傅学了自由搏击。 只是人看着精瘦，真实是实力可能不在大口廖之下。 林贤俊关心的问道：“上海仔，你不仅拳的好，又有脑子，扎职白纸扇是不是有些委屈你啦？” 上海仔摇了摇头，看着林贤俊说道：“俊哥，白纸扇或者红棍不都是社团大底？没区别的，新记能够给机会让我扎职，就已经让多少普通四九羡慕了。” 上海仔说的也是实话，社团烂仔千千万，能够扎职就意味着你已经成为一个字头的中层干部了。 至于是文职还是武职，在现代的香江社团体系里早就不像过去区分的那么清晰了。 林贤俊点了点头，毕竟人家上海仔自己都没什么意见。 重新把话题重新引回了今晚的正题上。 “今晚一共有召集了多少兄弟来新花都睇场？” “我这边大概有一百多个人手吧，基本上都是从屋邨里喊来的靠谱的年轻人。” “我师兄弟加一起差不多40多个。” 林贤俊从桌子上夹了濑尿虾放在两人的餐盘里后说道：“那现场是不是有受伤的兄弟？有没有想过怎么处理？” 大口廖被林贤俊的话问的有些懵了。 受伤能怎么处理？ 回到家简单包扎一下，然后就是硬挺着扛过去呗，哪个江湖人不是这样一路扛过来的。 觉得自己思路没什么问题的大口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憨憨的说道：“俊哥，我这边受伤的都已经让他们回去养伤了。休养一下就又是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了！” 林贤俊显然看出了大口廖的想法。叹了口气说道：“受伤严重的的兄弟你有没有想过之后怎么安抚？” 大口廖被林贤俊教育了一下，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言语中还是坚持了自己的观点：“大佬，屋邨里的年轻人都是出来博命的。能给机会让他们跟着你就已经开心的不行了。” 大口廖的意思很简单，屋邨这些年轻人能有机会出来拼就不错了，那还需要什么收买人心这套？ 林贤俊望着大口廖那双一眼就能看到底的眼睛。 一时也有些语塞了，确实香港有太多这样的底层青年人了。 为了出头或者是对于江湖的憧憬？在最好的年纪拼光了身体这项本钱。 然后落得一身毛病，遗憾终身。 别人怎么做他林贤俊管不着。 他只知道自己有责任照顾好每一个为自己流血卖命的兄弟。 毕竟林贤俊自小就是在单亲家庭长大，太明白被抛弃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了。 林贤俊看着边上的上海仔问道：“你是不是跟大口廖一样的想法？” 上海仔没有回答，看神色应该也是认同大口廖的说法。 林贤俊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为什么江湖上人总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就是一群做大哥的没大哥样。不把小弟当人。如果小弟们个个有钱拿，有工开。一个堂口或者一个字头怎么会不兴旺呢？” 大口廖不解的问道：“那俊哥，你的意思是社团还要负责那些断手断脚的兄弟一辈子了？” 大口廖倒也不是故意在顶林贤俊。 只是脑子实在有些榆木了些。没想明白林贤俊这样安排的意义。 林贤俊拍了拍大口廖肩膀说道：“大口廖，目光放长远一些，你想啊！这次你带来的人经过这样一番操作，还有可能看得上其他社团吗？以后还不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做事？下次你回五屋邨去要人，估计是一呼百应啊。” 大口廖想了想自己现在不就是一呼百应吗？但还是把这句到了嘴边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瓮声瓮气的说道：“明白了，俊哥。” 林贤俊抄起了桌上啤酒瓶灌了一大口，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明天上海仔你去新花都提一些费用出来。然后在场的兄弟每个人一万，受伤的3万，生活可能有影响的一个人先发5万。后面看情况再补。” 安排完一切的林贤俊转头望向摊外。 整个码头区的天色都已蒙蒙亮了起来。夜宵摊边的马路牙子上几根从石缝里爬出来的狗尾巴草正随风飘动着。 林贤俊喃喃的说了一句：“人啊都以为自己是风，风吹向哪里草就会倒向哪里。” 坐在一旁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过话的哈哈哥这时候接了上来：“后来才明白，我们不过是草，风吹向哪里，我们就倒向哪里。” 。 第四十三章 来自MAY姐的提醒 陆羽茶楼是香江老字号茶楼之一，从30年代一路红到90年代。 发展到95年的时候，甚至可以说成为了香江的一张文化名片。 装修风格混合了香江文化元素和少量的西方装饰特点。 啡色木质的正墙，红底黑字的对联，酸枝花梨的家具，摆着粉彩花瓶的长桌。 深受以雷英东，李嘉陈为首的一众香港顶级富豪喜爱。 甚至连鬼佬江督“彭丁康”都曾在这里多次设宴。 林贤俊刚一推开茶室大门，就有一位穿着白色短褂，玄色长裤的侍应生热情的迎了上来。 “先生！请问你有预约吗？” 林贤俊打量着四周的环境问道：“有如何？没有又如何。” 侍应生倒也不生气，哈哈一笑说道：“先生我们这里是会员制场所，都是老主顾提前订好位置的！看您面生，所以才问一下是不是有朋友预约了位置。” 这个陆羽茶楼的侍应生显然很擅长交际，拒绝人的话都说的滴水不漏。丝毫不会产生自己被冒犯的心思。 林贤俊“嗯”了一声，随后说道：“是MAY姐预定的。” 适应生笑着弯腰做了个请了手势：“MAY姐定的位置在两楼，先生请随我来。” 林贤俊在他的引导下走进了雅间，很快就有其他伙计送来了长条尾部带有流苏的白毛巾和三壶茗茶。 林贤俊指了指三壶茶叶问道：“我都还没点茶，怎么就上了？” 适应生边煮洗茶具边回答道：“先生，这是MAY喝茶的老三样，已经几年没有变过了。” 林贤俊不禁在想，这个服务生口中对生活有着苛刻追求的MAY和那天倚在自己身上酥胸半露的MAY姐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啊？ 服务生把茶沏好，就从雅间里退了出去，把门从外面带上了。 林贤俊拿起放在一杯陈年普洱尝了一口，不得不夸一句水滚茶靓。 幽静的房间里，林贤俊修长的手指不停的在桌面上来回敲击。 距离新花都被白头翁撞破大门已经过了一周时间了。整个新花都修复工作应该是这两天差不过多要完工了。 在这个空档期，林贤去拆了手上的石膏。 然后又回家看了一眼老妈。 不过也没有提及自己会去参加了老豆李丰的葬礼，以及在新记扎职红棍的事情。 怕老妈心理上接受不了。 这事情急不来的，需要一点点去铺垫，否则就会易燃易爆炸。 按照大哥李贤卓的说法当年不是老妈一怒之下上了头，自己也就不会离开李家了从此改性母姓的。 嗯，这确实是自家老妈的做事风格。 门口传来高跟鞋跟“塔塔塔塔”击打地面的声音，打断了林贤俊思绪。 林贤俊端起茶盅内的茶水，一饮而尽，平复了一下心情。 随后站起身看着门口方向。 茶室的木门“滋啦”一声再次被推开。 穿着一件修身礼服的MAY姐笑魇如花的走进了雅间。看见站着的林险峻捂着嘴巴笑道：“俊哥儿！你这站着干嘛呀！！快坐，快坐。” 林贤俊便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 而MAY姐则是在茶桌的对面坐了下来，胸前的伟岸似乎更大了一些。 刚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从手中的白色手拎包里取出了香烟。 在手中轻轻摇晃，笑着看着林贤俊问道：“俊哥，你应该是不介意的吧？” 林贤俊摇了摇头。 MAY姐朱唇轻启，一直细长的女士香烟塞入嘴中。 一举手，一投足都在散发着成熟女性特有的那种的韵味。 林贤俊倒是没有多大感觉，毕竟要说魅惑，酒吧初遇的那晚可比现在让人更难抵御。更何况现在林贤俊已经对MAY的身份有所了解的情况下呢。 MAY姐，一个能够靠一己之力，让红透香江数十载的杜老志土崩瓦解的女人。 林贤俊觉得自己还是敬而远之为妙，不然哪天瘦成了皮包骨头找谁说理去？ 不停把玩着手头的天青色茶盅问道：“MAY姐，这么着急约我来喝茶是有什么事情吗？” MAY浅饮了一口杯中清茶，舌头在唇齿之间微微扫过，这才开口说道：“没什么事情就不能找我俊哥一起喝杯茶了吗？” 林贤俊把手中茶杯往桌上一推：“MAY姐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告辞了，谢谢你请的这杯好茶。” 起身作势欲走。 不是林贤俊不给MAY姐面子。 而是这个女人实在让自己感觉神秘莫测。 自己扎职第一天晚上，就差点被这个女人用号码帮在新花都卖粉的事情給将了一军。 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注意来应对。 看到林贤俊的动作，MAY赶紧起身拉住了林贤俊胳膊：“哎呀，人家开个玩笑，俊哥你怎么这么不禁逗呢，今天喊你来肯定是有正事要谈啊！” 林贤俊这才半推半就的坐回了位置上。 一本正经的望着MAY说道：“MAY姐，你是新花都的操盘手，我呢，负责新华都的安保维护，往后就是合作伙伴了，就用不着那些歪歪绕绕的了吧？” MAY姐终于收起了自己的魅功，心理却不停的感叹着是不是自己里年纪大了，怎么对林贤俊会不起一点作用。 MAY姐肚子念头百转千回，却不影响嘴上说起了正事。 “俊哥，上周上海仔来从新花都的账上划了两百万走，这事儿你清楚吧？” 林贤俊点了点头：“是我让他去公司里支取的。有什么问题吗？” 这200万之前林贤俊原本就就计算过可能会出现的医药费和日常维护花销，本来是想从哈哈哥那里周转一下的。 但考虑到手下的兄弟们都是为了守卫新花都而受的伤，索性就让上海仔去先预支了些。林贤俊倒是没想到MAY姐会把这事情在今天拿出来说。 MAY姐摇了摇头：“问题倒是没有，就是新花都从开业以来就没有预支过睇场费的习惯，要不是知道上海仔是你的人，就是黑鬼哥来了，我都不会让他破坏这个规矩。” 林贤俊举起手中茶杯，朝着MAY姐方向虚敬了一下：“那我必须感谢一下MAY姐你的支持啦！” MAY姐放下喝了一口的茶杯，说道：“俊哥别谢我，提前支钱也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了。” 被MAY姐用话压了一头的林贤俊只能笑着点了点头。 心里不得不暗叹一声：“好厉害的女人！” MAY姐又点起了一只香烟，喷出一团白色烟雾后说道：“俊哥，既然我帮手你了一次，那你是不是可以帮手我一下？” 林贤俊倒没有因为这句话而胡思乱想。 面色如常的问道：“不知道我能为MAY姐你做些什么？” MAY姐画着淡妆的眼眸秋波微转：“俊哥，你可以把新花都当成自己的根据地，但是请你也好好爱护它，不要因为和黑鬼或者号码帮之间的冲突让新花都的生意蒙受损失了。 我好不容易才把新花都做到了全港的四朵金花，可它也承受不起短时间内两次关门歇业！” 林贤俊点了点头：“你放心吧，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以为谈完了的林贤俊便打算告辞转身离开了。 而这一次MAY姐的没有再拉住林贤俊的胳膊，只是在林贤俊快要走出雅间时候低声的说道： “俊哥儿，还有件事要提醒你，黑鬼不是看上去那么容易对付的，他的底深着呢，你可不要被一场小胜蒙蔽了双眼啊。” 林贤俊转身不解的看着MAY姐：“为什么要帮我？” 坐在位置上的MAY姐好像又恢复到了刚进房间时候的神态：“因为你帅，帅到人家。。。行不行啊？” 话说到一半的MAY姐做了一个夹击双腿的动作。 林贤俊被调戏的落荒而逃，而耳后传来一阵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 第四十四章 大口廖的生意经 今天是新花都重新整装完成第一天，林贤俊作为新任新花都的负责人之一，于情于理都要到场。 林贤俊的脚步刚一踏入新花都大门。 就被盯着门口望眼欲穿许久的大口廖发现了，快步从角落里奔了出来。 “俊哥！”边走边喊着。 声音响的好像是喊给新花都内的其他人听的一样。 这下好了，在一楼的小弟和新花都员工听到“俊哥”的名字，都朝着门口的位置蜂拥而来。 林贤俊搞定白头翁的故事在新花都经过一周时间发酵，基本上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第一个开口的或许是：“你知道吗！俊哥只用了一个晚上就搞定了号码帮大佬白头翁。” 但是到了下一个人去传播八卦的时候就变成了：“俊哥，只用了十分钟就搞定了号码帮大佬白头翁。” 如此发酵之后，林贤俊在新花都所有员工眼里已然变成了一位了不得的大佬级的人物。 听到动静，不少没钟上的“姑娘们”也纷纷从员工休息室里跑了出来。 就倚着二楼栏杆的位置，不停的搔首弄姿，卖弄着自己前凸后翘的身材优势。 期望林贤俊能够抬头看一眼二楼，万一相中自己，就有机会完成乌鸡变凤凰的的故事。 林贤俊看着眼前精彩纷呈的景象，转头看着大口廖问道：“你安排的？” 大口廖显然看出了林贤俊不喜的神色，支支吾吾的说道：“没。。。没有啊！” 事情确实不是大口廖安排的，只是有人来向大口廖求证白头翁是不是被俊哥搞定了这个问题的时候。 大口廖为了凸显自己在整个事件中的形象，稍微那么“添油加醋”了一下。 不过当MAY姐出现在新花都二楼那么咳嗽了一下之后。 整个新花都立马恢复到了平静。 可见这位新花都操盘手在这里的恐怖统治力。 林贤俊对着二楼的方向点头示意的同时， 这位赶走了所有“无关人员”的新华都女王竟然也对林贤俊抛了个媚眼，然后送上了香吻一枚。 林贤俊赶紧低下了头，就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而一旁的大口廖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的问道：“俊哥，刚。。刚刚MAY是在冲我飞。。。飞吻吗？？啊！！要。。。要受。。受不了了。”、 林贤俊真是受不了大口廖的榆木脑瓜，没好气的说道：“不如你自己上去问问她，是不是对你有想法啊！” 大口廖傻笑了一下说道：“俊哥，那~那我就去了哈！” 说完就准备脚底抹油， 毕竟他从林贤俊的脸色上也看出来了，似乎自己大佬并不喜欢今天这样的欢迎场面。 自己还是等大佬心情平复一点再来汇报工作来的稳妥一些。 只是刚刚准备开溜的大口廖就被林贤俊给叫住了：“回来，那天跟号码帮开战的兄弟们情况如何？” 这是林贤俊眼下最关心的问题，毕竟接下来睇场新花和接手弥顿街都需要用到人手。 没溜成的大口廖苦着脸说道：“俊哥，所有养好伤的兄弟们都来了，一个个生龙活虎！” 林贤俊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怎么没有看见上海仔啊？” “他说要去弥敦街上考察一下生意，看看接下来有没有什么好的发展机会。” 正在弥敦街上一座马栏内考察技师的上海仔突然打个喷嚏。 对着面前口住的技师催促道：“搞快点，你看我都着凉感冒了！” 林贤俊倒没有想那么多，毕竟自己本来也在做弥敦街情况的摸排。 反倒是想夸一下上海仔果然有脑子，跟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不过两者考察显然不是同一种方式。 基本了解完情况的林贤俊指了指大口廖身上巨大的V字LOGO说道：“阿迪达斯怎么换华伦天奴啦？” 大口廖憨憨一笑：“都是跟光头文学的，前两天去庙街转了转，买了几件仿冒大牌，怎么说现在手底下现在也有百十号兄弟了嘛。” 林贤俊有些无语，也不知道这样的穿着打扮到底哪里有大哥味道？ 就好像社团大佬都喜欢金项链，金链子，纹龙画凤一样不能让人理解。 不过穿什么是大口廖的自由，林贤俊想了想觉得没有必要干涉人家的审美品位。 只是担心大口廖这个做大哥的花钱买衣物，穿的人模狗样的。 手底下小弟有样学样的都去把拿命拼来的钱花在购置衣物上就不好了。 “手底下那些兄弟的钱发足没有啊？钱呢要省着点花。” “俊哥，你就放心吧，兄弟们跟我一起去庙街买的。人多还有折扣，一条牛仔裤50块，买三送一，结果大家都还抢着买。” 省着点花跟便宜点买是一个概念吗？ 难怪社团烂仔大多三更穷，五更富。 大口廖这脑子啊，要是有他武力值的一半，自己都不用聊的那么累了。 林贤俊平复了一下心情，微笑着说道： “就你以后要多努力，让小弟们有工开，有钱挣！” 一说到钱，正在为这个问题而发愁的大口廖叹了口气： “俊哥，我以前都没发现，原来当大哥那么麻烦的嘛？手下小弟现在100多个都要安排。 可是新花都里泊车，睇场也用不上这么多人啊！咱们什么时候对弥顿街动手啊？” 大口廖原来一直都跟在李贤卓身边，只需要按照大佬的吩咐，把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可现在凡事都要自己拿意见，100多个小弟该怎么安排的问题让他大为苦恼。 自然就动起了弥顿街的脑筋。 “你想的倒挺美，白头翁是被O记羁押着，但弥顿街没有想好的生意计划，拿下来也不过是安排些小弟进去睇场罢了。” 林贤俊说的也是实话，社团烂仔一般都喜欢捞偏门，可是偏偏弥敦街上的字花档就不用想了，都是新记李家的自留地，没可能去插手。 粉呢，林贤俊的态度有目共睹，大口廖自然不会去触这个眉头。 所以大口廖也在休闲娱乐业上绞尽了脑汁，同手底下的一众屋邨青年集思广益出了一个计划。 大口廖有些有羞涩的说道：“俊哥，我手底下有两个小弟之前当过马夫，我是不是可以在街上弄两个马栏来做点生意啊？” 林贤俊有点诧异的看着大口廖 刚刚还特别榆木的脑瓜，说起生意竟然还像那么回事？ 知道整个优势资源，在“大洞经”上发力了？ 大口廖好像看出了林贤俊诧异的神色，忙不迭的解释道：“俊哥，这主意不是我想出来的，都是手底下两个读过书的一起讨论出来。” 林贤俊倒没有纠结谁出来主意这种问题。 “马栏当然可以开咯，可问题是你怎么觉得自己的生意一定拼的过别人呢？” 大口廖显然是有备而来。 “俊哥，我想过咯，MD，搞个无上装的麻将馆，馆内所有员工什么，收银，吧台，服务都让都这些无上装的楼凤来负责，然后在麻将桌上的四个角落里都加上一张凳子，让客人想摸牌就摸牌，想挫乳鸽就挫乳鸽，。 置我也想好了。开在宾馆隔壁，方便赢了钱的客人直接爱带去泄泄火啊。你觉得怎么样？” 一听大口廖的计划，林贤俊直为自己刚刚的期待而后悔，没好气的说道： “还我觉得怎么样？不怎么样啊，麻将馆，打一场牌几千输赢封顶了，问题是四个小姐的工钱就要扣掉多少？还不包括麻将馆的抽水啊。兄弟们能赚几个钱？” 林贤俊很想肯定一下大口廖的这个想法，但是一细想就发现了这个计划的漏洞百出。 这里面还没有包括万一差佬进来被全部拉走的风险。 林贤俊伸手示意还想继续发言的大口廖，抢先一步说道： “好了，你别着急，关于怎么安置兄弟们的事情，我会有安排。” 。 第四十五章 赌约 暮色中，海雾乍起，弥顿街距离为维多利亚湾的距离不是很远。 整条街上都是茵茵绕绕的雾气，街上的店铺一看今天的天气情况也只好提早打样关门了。 几乎只剩下新花都姹紫千红的霓虹灯牌在不停在雾里闪烁。 本来新花都重开生意就较往日清淡了许多。 再加上这样的鬼天气，出来玩的客人自然就更少了。 MAY姐下来看了一眼，就宣布今天新花都提前关门，门口两个服务生嘴里骂骂咧咧准备去关上大门。 服务生的心情可以理解，毕竟工资也就是管个温饱. 要想生活丰富精彩可全都指望那些豪车上的下来的客人们随手给的整数港币。 本来休整一周，就已经少了不少的收入。 今天刚刚重新开门第一天又要提前结业，心绪有些波动可以理解。 正当两扇到顶的鎏金大门快要合拢的时候，上海仔的身影狼狈的从门缝里穿了出来。 站在门口的林贤俊一眼就看到了上海仔不知道是因为仓促的抖了两下还是回新花都的路上跑的太急所冒的满头大汗。 揶揄道：“上海仔，你别是提了裤子没给钱被人追回来的吧？” 上海仔捧起T恤擦了擦额头的汗：“俊哥，一听说你到了，我怎么还能晃在外面呢。” 作为大佬的林贤俊自然知道调侃要拿捏尺寸。 把话题引导回了正题：“你今天考察下来情况如何啊？生意如何？” 自知在新花都营业的时候出去考察不太合适的上海仔低下头长长的舒了口气：“俊哥，我今天大概看了一下所有新记和号码帮的场子现在都关着门，只有一些没有背景的楼凤还正常做着生意。” 林贤俊追问了一句：“那街上一共有多少楼凤呢？生意如何？” 上海仔其实也没有调查完全，因为弥敦街这么长，真要是来个从头逛到尾，就不是跑回新花都了，而是要扶着墙一点点挪回来了。 但是大致的情况上海仔已经摸排清楚：“生意都很不错，现在街上的桑拿，洗浴都不开门，那些按赖不住的LSP当然要去找楼凤泄泄火咯。” 林贤俊点头表示了解，这个情况倒没有太出乎意料。 毕竟黑鬼的人手全部撤走了，而白头翁被羁押在差馆内，号码帮的人怎么敢开门做生意？ “你想想办法去查一下弥敦街上老板的身份，方便我们接下来直接上门去沟通”林贤直接给出了自己答案。 跟大口廖说的自由安排可不是林贤俊的一句托词。 弥顿街上的商户们既然这么配合白头翁和黑鬼来抵制林贤俊的入场。 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毕竟整条弥顿街都这样萧条下去。 不久之后，林贤俊可就是全港九第一个把油水地运作成破烂地的江湖大佬。 作为弥敦街掌控者的林贤俊三个字也会被牢牢的钉在江湖的耻辱柱上。 不过眼下更重要的事情，就是怎么让新花都的生意重新焕发活力。 只有这样，才能由点及面，给接手弥顿街留下一丝喘息的机会。 可是该怎么擦亮新花都蒙了灰的招牌呢？ 这本来应该是MAY姐头疼的问题，可林贤俊此刻也必须思考这个问题。 香江的夜总会具有悠久的历史。 从最早的百乐门夜总会开始，香江的夜总会的消费主力就一直是驻扎香江的英国官员， 这些英国人把自己夜晚的所有消遣活动都几乎安排在了百乐门。 而正是这些英国官员的扎堆聚集，很快就吸了很多想要行贿鬼佬的港、英两地的三人。 官商都喜欢去地方--百乐门自然就成了全香港最顶级的娱乐队消费场所。 而之后，随着香港的经济繁荣发展。夜总会如同雨后春笋，遍地开花。 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1974年ICAC成立。 不少港、英政府官员都是在夜里声色犬马的时候直接被ICAC从夜总会里被带走调查。 一手坚决防腐打击了不少香江高层鬼佬的嚣张气焰。 至此之后，香港的夜总会很是经历了一段低谷期。 直到1984年，邓崇光任主席的柏宁顿集团收购杜老志，易名为新杜老志。才焕发了整个香江夜场的第二春。 要知道杜老志开业当年，在夜总会附近的花档，平均每月都会收到12000港币的鲜花订单。 要知道在当时，购入一辆萨塔纳轿车也不过5000美元的价格。 不过MAY姐的横空出世，打破了杜老志在香江夜总会里一家独大的局面。 “下班了还不回去睡大觉，难道是在等我吗？”May姐的声音打断了林贤俊的思路。 只见这位妖的夜总会女王褪下了刚刚那件黑色晚礼服，换了件白色T恤，披肩长发扎陈了一束马尾。 左手挎着白色小包，右手晃着把奔驰车钥匙。 “MAY姐”林贤俊主动走了过去，打了声招呼。 MAY姐作为人精中的战斗机，一眼就看到了林贤俊脸上的郁色，不解的问道：“怎么看上去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啊？睇场费都预支给你了，还黑着脸扮包公啊？” “当然不高啊！新花都是因为之前跟号码帮的冲突才会搞的生意那么差的嘛。我在想办法怎么让新华都的生意好起来！” “哈哈哈哈！”MAY姐一阵没心没肺的大笑让林贤俊有些摸不着头脑。 笑玩的MAY姐把脸凑近林贤俊的鼻尖前说道：“如果俊少真的有心为新华都解决的话，只要。。。。。” 话说了半句的MAY姐舌尖在唇间扫过。 林贤俊被MAY姐半句话吊住了胃口：“只要什么啊？MAY姐你快点说啦。” “只要在新华都开一场选妃大会，你最近在江湖上的名头那么响，估计想给暖床的姑娘要排满一整条弥敦街啊！” 说完话的MAY姐又“哈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知道自己被对方调侃了一通的林贤俊没好气的说道：“MAY姐，在跟你谈正事呢，没跟你开玩笑。” 感觉自己玩笑可能开的有些过的MAY姐伸出拳头轻轻的锤了一下林贤俊的肩膀。 “人家就是开个玩笑，那么认真干嘛！ 你有这份心就已经让人家很感动了，要是你随便想个办法就能让新花都的生意好起来，不过我给你配付墨镜，以后当风水先生好了，一样赚的多。” MAY姐相信林贤俊有这份心。 但是真的不相信林贤俊能够有这么大本事快速解决新华都客源下降的问题。 林贤俊这次主动把脸送到了MAY姐的鼻尖前说道：“MAY姐，不如我们打个赌，最多两周吗，我就让新花都的生意恢复往日，甚至更上一层楼！” 这次林贤俊的主动出击倒是有些出乎MAY姐的意料。 脑袋稍微往后仰了点，避开了林贤俊满含侵略性的目光。 “行啊！就打这个赌，不过你要是做不到的话。到时候可得答应人家的一个条件。” “击掌为誓，两周之内，新花都内需要听我的调度，包括必须的资金！” “好！一言为定！”刚刚和林贤俊达成协议的MAY姐绕开了林贤俊，小跑着出了新华都的大门。 或许是不想让人看到她脸上因为害羞而晕染在脸上的丝丝红色。 “哇！俊哥你有没有信心啊，搞那么大？”在边上听完对话的上海仔第一时间就凑到林贤俊身边八卦了起来。 林贤俊望着MAY姐消失的背影，缓缓的说道：“就是因为路难行，打赌才有意思啊！要是知道自己一定赢，这个赌约还有什么意思。” “你说呢？”目送完MAY姐的林贤俊转头看上海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