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个名侦探小朋友(修) 那是一只纤细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包裹在纯黑色的手套里。 “哧——” 那只手的食指指尖上跃动起澄澈的紫色火焰,将悬浮在上方的字条吞噬殆尽。 火焰消失,灰烬飘散在黑暗里。 [叮咚~任务录入成功。] “江户川乱步……” 那只手的主人念出这个名字,叹了口气。 “哒哒哒”的脚步声回荡在空间里,渐行渐远。 …… 笔直落下的过臀黑发,深邃漠然的黑眸,大半张脸遮挡在风衣衣领下,笔直的的双腿包裹在纯黑的布料中,黑色的皮靴微微翘起。 这个从头黑到脚的青年叫上野光。 是个死神。 他此时正坐在一辆疾驰的轿车里,旁边晃着双腿托着腮,好奇地盯着他打量的是他这次的任务对象。 一个112岁的男孩儿。 叫江户川乱步。 上野光这次的任务是在江户川乱步死后将他的灵魂收割回黄泉界。 男孩儿将在不久之后和他的父母一起死于车祸。 上野光在这里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 但是现在,事情变得有些不对劲。 因为这个叫江户川乱步的男孩儿一直在盯着他,并且现在正伸出手,戳他的大腿、戳他的腰、戳他交叠的双臂。 然后一个翻身凑过来,试图拉开他的风衣拉链戳他的脸。 上野光:“……” 某个小朋友大概是对他这个“新鲜事物”充满了好奇,把他当成了一个人形玩偶,想试试看戳到哪里能触发特别的动作效果。 但死神先生一直没给他回应。 于是小朋友也就变得更加变本加厉。 上野光默默从窗外收回视线,放在了男孩儿身上。 几乎要贴在他身上的江户川乱步眨了眨眼,一只手已经碰到他的领口,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上野光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把他按回座位上。 几秒后,某个安分不下来的小朋友又一次贴了过来。 上野光:“……” 黄泉界所有死物活物都闻风丧胆、避之如蛇蝎的死神先生现在很苦恼。 他从业百年,还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死神先生从未遇到过如此不合常理且胆大妄为的灵魂。 知道他是死神之后,非但不怕,甚至还一次次地贴上来,试图脱、他、的、衣、服,看他的脸。 在江户川乱步又一次试图拽他衣服的时候,上野光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别闹。” 小孩儿顿住,不无遗憾地看了他露在外面的半张脸几眼,闷闷地“哦”一声坐了回去,小皮鞋的鞋尖一下一下地磕着前座的靠背。 他坐在前座的父母无法感知到上野光的存在,因此,在那两个人的眼睛里,这个场景应该是,他们的孩子一直在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 根据他曾经遇到过的案例来判断,这对父母本应该对自己孩子的举动感到惊异,然后询问并阻止他的行为。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人十分不按套路出牌。 江户川乱步的父母一边开车一边在前面甜甜蜜蜜,完全不管后面的孩子。 上野光很困惑。 况且,本来这个叫江户川乱步的小孩儿也不应该看到他的。 如果不是他刻意现身,除了纯灵魂状态的生灵,其他人是看不到他的。 但是就在不久前,他才刚来这里没五秒。 这个一直趴在窗边往外看的小孩儿就突然坐正了身子,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问:“你是谁?” 上野光惊讶的一直半阖着的眼睛都睁大了一点。 他瞟了一眼这个男孩儿。 “死神。” 男孩儿摸了摸下巴:“哦。” 过了一会儿,他又踢了踢上野光的小腿,接着问:“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上野光点了一下头,往旁边挪了挪。 又过了一会儿,小孩儿不提他了,改用指尖戳他的腰。 “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上野光身体瞬间绷紧,给了他一个警告性的目光。 通常情况下,这样一个目光,加上他周围冷冰冰的气场,已经足够吓哭小孩儿了。 但是江户川乱步甚至笑了起来。 “你怕痒吗?” 他问着,往这边蹭了蹭,又伸手戳上野光腰。 上野光没出声,把小孩儿不安分的手指拦截在半路。 小孩儿顺势勾起食指挠了挠他的掌心。 上野光:“……” “不会出错。” “可我去年过生日的时候蜡烛一次就吹灭了。” 上野光:“……” 他完全不理解蜡烛吹灭了和要去死有什么关系。 “那没用。” 江户川乱步鼓起脸颊重复:“蜡烛一次就吹灭了!” 上野光:“……?” “我的愿望也要实现的。” “……那不在我的业务范围内。” 小孩儿气鼓鼓地在他小腹上戳了一下。 上野光:“……别闹。” 语气比之前凶了一点。 江户川乱步像是被他吓到了,往后缩了一下,坐回去不出声了。 然后没过一会儿,他又开始到处戳了。 戳腿、戳腰、戳胳膊。 然后在他的第二次“别闹”之后,又安分了短短的一段时间。 这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后,某个闲不下来的小朋友翻了个身,从后面悉悉索索翻出了一袋巧克力。 他看看巧克力,瞅瞅上野光。 又看看巧克力,瞅瞅上野光。 然后继续看看巧克力,瞅瞅上野光。 第四次之后,小孩儿像是终于下了决心,一脸心痛地掰下了小小一块,递到上野光面前。 “你吃不吃?” 上野光往后躲了一下,看了一眼巧克力,没出声。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时间已经越来越接近“黄泉之眼”预告的死亡时间了。 黄泉之眼是个给所有死神分配任务的地方,位于黄泉界的中心,外形像是一座喷泉。 “你不吃吗?” 那一小块黑黑的东西在他眼前晃了晃。 小孩儿诱惑:“这个叫巧克力,很好吃哦。” 上野光避开视线,抿唇:“……我知道。” 黄泉界的生活还是很丰富的,人间的这些好吃的好玩的,那里也都有。 虽然住在山洞里一心捏小人的上野光和现在的黄泉界格格不入。 但是这些东西他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概念的。 江户川乱步收回手,盯着那块巧克力陷入纠结。 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吃巧克力! 哪怕是死神也不应该不喜欢吃巧克力! 小朋友气呼呼地咬了一口另一只手里的巧克力,扭头瞪了一眼死神。 然后发现对方正在闭目养神,完全没有注意他。 乱步:……哼。 他突然直起身,一把拉下上野光的衣领,不由分说地把那块巧克力怼到青年唇边。 不喜欢吃巧克力,那一定是之前都没有尝过。 死神小可怜。 “张嘴。”乱步按了按手里的巧克力,张大嘴,“啊——” 上野光冷冷淡淡瞟他一眼。 死神先生薄削的嘴唇几乎没有血色,和那块纯黑的巧克力贴在一起,对比十分鲜明。 乱步鼓起脸颊:“张嘴啦~” 上野光沉默地看了他几秒,缓缓张开嘴。 下一刻。 “哧——嘭!!!” 巧克力擦着他的嘴唇撞在车窗上,男孩儿的身体突然向后甩了出去。 轰鸣声和尖叫声乱作一团。 …… 上野光站在路边看着面前这场惨绝人寰的车祸,突然愣了一下,有些困惑地低下了头。 他刚才离开那辆车的时候,好像在无意识间…… 抓住了这个小孩儿的胳膊,把他也给带了出来。 江户川乱步被他拽着,看着救护车带着所有人离去。 长久的沉默后,江户川乱步小朋友戳了戳他的腰。 “喂。” 上野光:“?” 江户川乱步表情变得有点点一言难尽,还有一点点隐秘的开心和庆幸:“我好像死不了了。” 上野光:“……” 一直冷冷淡淡的表情变得多少有点尴尬:“抱歉,是我的失误。” 乱步:“那现在要怎么办?” 上野光沉默了一会儿,说:“按规矩办事。” 乱步歪头:“?” 只见上野光凭空挥了挥手,一本有半个乱步高的深红封面的精装大厚书浮在了两人面前。 乱步看着这本无比巨大的书,愣住。 他蹲下身,从下至上把那本巨著打量了一遍,戳了戳书脊,问:“这是什么?” 上野光面无表情地翻开第一页:“《死神从业准则》,里面有所有突发事件的应对方法。” 乱步愣了几秒,突然扑上来,整个人都压在了书上。 上野光不解地看着他。 乱步一脸痛苦:“你不会打算挨个翻着找叭?” 上野光点头:“不会很久的。” 乱步不信:“那你一条一条的翻,要翻多久?” 上野光想了想,说:“几天吧。” 几天时间,对寿命无限漫长的死神来说,实在是沧海一粟。 “几天?!那我岂不是一直要这个样子站在这里陪你等着!” 乱步瞪大眼:“……不可以!” 他还想去吃小饼干,吃小蛋糕,吃巧克力…… 而且爸爸妈妈还在医院里。 他“啪”的一下合上书,盘腿坐在书上,一本正经地敲了敲封皮,语重心长:“听我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上野光:“我不是人。” 乱步:“?” 上野光:“你也应该是死的。” 乱步:“??” 上野光把他从书上抱下来,再次翻开第一页。 乱步:“……” 小朋友要气哭了。 “不许看不许看!你听我说!” 上野光看向他。 “按道理来说,你应该在我死之后收走我的灵魂。对吧?” 上野光点点头。 “但是现在我没死。” 上野光点点头。 “所以你就不用收走我的灵魂呀。” 上野光摇摇头。 乱步:“……”嘤,乱步不想死的嘛。 乱步憋住眼泪:“来,我们捋来一次。” 上野光摇头,坚定拒绝:“不用了。” 乱步:“?!” 上野光:“有目录的,不用一条条翻,几分钟就好。” 乱步生气叉腰:“……那你不早说!” 上野光委屈:“你没问。” 乱步沉默了一下下,选择把这件事翻篇:“好啦好啦你快点翻吧。” “但是……” 上野光看向他。 “没事……”小朋友丧丧地低下头去,盯着地面上的小石子,托着腮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书页在上野光的操纵下“哗哗哗”地翻动起来。 几分钟后,“哗哗”声停下了。 蹲在路边的乱步仰头看他,翠色眼里有一点点星光一样的期待:“找到啦?” 上野光点头,右手凭空一抓,一把银色镰刀落于掌心:“我要强制收割你的灵魂。” “我就知道!”乱步撇嘴,从地上跳起来往后躲了好几步,连连喊,“等等等等,不行!!!” 上野光停下向他靠近的脚步:“?” “这件事本来就是你的失误,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一点补偿嘛?” 上野光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于是点了点头,问:“你想要什么?” “你不能这么快就带我走。先,先满足我一个愿望!”小孩儿顿了顿,小小声嘟囔,“我蜡烛都一次吹灭了的。” “什么愿望?” “这个,这个我得以后慢慢想。” 乱步眼神飘忽了半天,突然想到什么,又定下来,仰头看着上野光。 “总之你先陪我在人间待一段时间嘛,让我慢慢想,不用很久啦。” “你不是也对人间很好奇嘛。” 上野光微怔,不由得多看了小孩儿两眼。 乱步笑起来,有点小骄傲的模样:“是不是奇怪我怎么会知道?——很明显的嘛。” “你跟我一起在人间生活,满足我的愿望我就教给你哦。” “我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 “但你对人间感兴趣嘛!”乱步小猫咪一样眯起眼睛笑起来,“而且,你对我也感兴趣,对叭?我还给你吃了巧克力呢!” “其他人我都不给的哦。” 上野光抿唇,有点犹豫。 乱步晃了晃食指,继续说:“何况,你其实也很讨厌现在的工作叭?” “不考虑翘一下班试试嘛,模范死神?” 冰凉的液体突然落在脸上,然后顷刻间倾盆。 乱步慌乱地举起双手挡在头顶,催促他:“喂,你到底愿不愿意嘛?” 上野光看着一瞬间就变得浑身湿漉漉的小孩儿。小孩儿抬起眼睛望着他,翠色的眼睛也变得湿漉漉的。 他不知怎么就轻声开口,遂了小孩儿的愿:“好。” 他顿了顿,又说:“但是实现你的愿望之后——” 乱步拍了拍自己,大大方方说:“那我就任你处置啦。” “放心,你到时候要带我走,我百分百配合。” 小朋友狡黠地眨了眨眼,显然是心底已经有了相应的对策。 但上野光察觉不到他这种小心思,所以只是微微颔首:“嗯。” 手中镰刀消失,化作漫天星辰碎屑,融在雨里。 上野光在小朋友惊讶的目光中问:“现在要去做什么?” 乱步小朋友回过神来,歪头想了想。 “体验生活的第一项——就去吃饭好啦。” 小孩儿摸了摸自己开始咕咕叫的肚子。 “你有没有钱?请我吃饭叭!” 上野光思考了一下,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工资很多的。” 毕竟是模范死神。 “好耶!”乱步拉起他的手,指了指一边的屋檐, “我们先去那里躲雨,然后等雨停了,你带我去吃大餐!~” 上野光提醒:“记得你的愿望。” 乱步兴致勃勃的表情消失,拖着长音应了一声:“……哦——” 第2章 两个名侦探小朋友(小修) 夏天的雨总是急促又短暂的。 那场滂沱大雨没有持续多久就戛然而止了。 上野光带着江户川乱步在附近的屋檐下等到雨停就离开了哪里。 从车祸现场的十字路口沿着主干道往前走半条街,就看到了立在街角的那家三层高的饭店,饭店的外墙体上雕刻着一条盘旋腾飞的巨龙。 那家饭店几乎占据了整个街角,是这一片里最高的建筑,装饰的金碧辉煌的,一砖一瓦、连门口台阶前的红毯都闪烁着金钱的光辉。 上野光被江户川乱步拽着站在了红毯边缘。 饭店的漆红色金镶边大门开了一道缝隙,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华贵的布置。 江户川乱步仰起头,指了指那扇门,说:“就是这里啦。” 黄泉界里也学着人间,搞了这样气派的饭店。 上野光虽然没吃过那儿的东西,但也曾经出于好奇进去看过一眼。 食物的价格确实很符合饭店外观,贵得令大多数普通死神望而却步。 但那完全在上野光的接受范围内。 毕竟他被划分为最高级别的死神,拿的是全黄泉界最高的工资。 如果连他都吃不起,那这饭店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所以此刻,上野光毫无心理负担地、踩上了那条精致的红毯。 金红门扉缓缓开启,穿着黑色西装的侍应生在大门和屏风之间分站两列,整齐划一地朝他们鞠躬。 上野光猝不及防和这些人对视了一圈,脚步微顿,踩上台阶的步伐突然就是一转。 他十分自然、十分丝滑地拉着江户川乱步在人家店门口“路过”了一遭,然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拽着小朋友走向道路另一端。 江户川乱步茫然地跟着他走了几步,突然反应过来,向前跑了两步拦在他身前。 上野光面无表情。 江户川乱步绷住小脸盯着他看了片刻,忍俊不禁:“你可是死神诶!死神竟然会怕人类?” 上野光默默移开视线。 “……” 这可不是怕不怕人的问题,死神当然不会怕人。 但是,难道就不允许死神社恐了嘛? 乱步小朋友打量着他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他抓着上野光的手臂笑弯了腰,半晌终于直起身子,眼睛里还带着去不掉的笑意。 乱步踮起脚比划了一下,一鼓脸颊,在上野光胳膊上拍了两下,笑眯眯地说:“没事啦,以后跟着我。” 俨然一副社会你大哥的模样。 上野光:“……不。” “没关系啦,我又不会嘲笑你。”乱步小朋友又拍了拍他的手臂。 上野光:“……” 死神先生沉默半天,突然想起一个十分妥帖的借口。 他向后避了避,在小朋友好奇的注视中,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来了一叠钱。 递到对面的男孩儿眼前。 乱步:“?”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那搭钱币在乱步眼前晃了晃,“你们人类不收……冥币。” 乱步:“……” 上野光还有一点点委屈:“人间比较麻烦。银行都不给兑换。” 不像黄泉界,新来的灵魂可以拿人间的钱在银行兑换冥币。 乱步沉默了一下,睁大眼,有点惊讶:“你试过?” 上野光点点头,隐约有点委屈,说:“他们把我赶出来了。” 那是他第一次尝试在人间生活,就那样无疾而终了。 乱步叹了口气,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真是一点也不了解这里诶,明明平时经常会来。” 他晃了晃脑袋,说:“没办法,只能让我来慢慢教你啦。” 上野光点了下头,又说:“但你要跟我回去的。”所以没法慢慢。 “回哪里?” “黄泉界。” 乱步撅起嘴,不开心了:“干嘛又提这个啦——你还没完成我的愿望呢!” “你看你,连钱都没有,怎么吃饭嘛。” 上野光歪着头认真想了想,说:“我可以赚钱。” “哦——”乱步拖着长音回应,眼里带着星星点点促狭的笑,“赚冥币嘛?” 上野光:“……日元。” 乱步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但显然是完全不信任的模样,哄小孩儿一样敷衍着问:“你想赚?去做什么暗杀职业嘛?” 他摸了摸下巴:“顺便还能给自己赚点收割灵魂的冥币呢。” 上野光摇了摇头,认真解释:“我只收小孩儿灵魂。” 他停顿一下,又说:“而且规定禁止。” 死神从业规则千千万,超忆鬼都不可能记全。 但是重要的那几条他还是记得清楚的。 比如第118条—— 死神在人间禁止对任务对象之外的人造成伤害。 上野光在乱步的注视下眨了眨眼。 他可不打算失去七魄中的任意一个。 他往旁边一指,说:“我可以去这里,还能顺便完成你的愿望。” 乱步顺着他的手看过去。 他们现在刚好停在一家小饭馆门口。 门边玻璃窗上贴着一张招聘启示。 ——招服务员,要求18岁以上。包三餐。 这家饭馆在外型上和那家天差地别,但人却不少。 江户川乱步往里面看了一圈,只发现了三把空着的椅子。 他往里面指了指,圈了一个圆,问:“你确定你能在这里工作?” “做服务员哦,那可是每分每秒都要和人类打交道的哦。”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上野光看里面那个刚巧经过这里的服务生。 少年此时正把手里的餐盘放下,面带笑容地和客人说着什么。 乱步:“你可以?” 上野光“……”了一下,然后立刻拉住乱步的手腕,转身就走。 “诶等等等等,我不走!”乱步直接在上野光的拉力下蹲了下去,可怜兮兮地抬头望着他。 “我要在这里吃饭嘛!” 翠色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雨后蓄在叶片上的水珠。 “我都要死了,刚才那家饭店也不能进去吃……”他吸了吸鼻子,“明明说好了要完成我的愿望的,结果连一顿饭都不可以……” 乱步:a 旁边的路人投来诡异地目光,甚至还有人凑近了打量他们。 然后有人拍了拍上野光的肩。 “诶,我说这位小哥,你可不能这么对你弟弟啊。” 上野光:“……” 社恐和尴尬症盘旋上升到了极致。 上野光飞速弯下腰,把蹲在地上不走的乱步抱了起来。 乱步扒着上野光的肩膀在他怀里坐稳了,十分自然地朝围观群众们摆了摆手,然后戳了戳他的肩窝。 即使已经被戳过很多次,从来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的上野光还是难免对这种触碰感到别扭。 他有些不自在地抬眸看去。 乱步眼睛已经弯了起来,显出几分得逞了的小愉悦,一点儿不见刚才那种委屈可怜的模样。 上野光面无表情地腹诽:小骗子。 小骗子笑眯眯地戳了戳他的脸颊:“哥哥~我要点甜甜的小蛋糕!” “……嗯。” “要点好多好多!” “哦。” “要每天都来这里吃!” “……不要。” 乱步瞪大眼:“为什么!” 上野光单臂托着他,一边开门一边说:“就是不要。” “我才不要!”乱步推了推他的肩膀,从他怀里跳进了门。 不像哥哥弟弟,像两个小幼稚鬼斗嘴。 乱步鼓起脸颊。 “你都还没有完成我的愿望呢。” 上野光理直气壮:“你还没告诉我。” 小朋友仰起头:“我,我总要想想的嘛!” 上野光不说话。 “好啦好啦我现在想就是啦。” 乱步撅起嘴:“第一个愿望呢——我要过上正常的生活。” 上野光疑惑歪头。 “你看,我跟你讲了也没用嘛。”乱步叉腰,“所以我才说要先带你体验生活呀。” 他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掰着手指数:“正常的生活呢—— 要想吃多少巧克力就吃多少巧克力,要有可以在上面蹦蹦跳跳的软乎乎的大床……” “啊对还有!”乱步撅着嘴认真想了半天,突然竖起三根手指。 “还要一段稳定的情感关系哦!” “比如爸爸妈妈哥哥弟弟什么的。” 上野光听完,向上拉了拉衣领:“好麻烦。” 乱步哼了一声:“反正你已经答应我了。” “那些以后再说啦,现在先吃饭嘛。”他拍了拍上野光的胳膊,胸有成竹,“服务员你做不了,还有其他工作嘛。” 乱步拉着上野光在其中两个空位上坐下,如同他说的那般点了一堆甜点。 服务员小姐姐录入他点的菜,看向站上野光。 “您好,请问您要点什么?” 上野光:“钱。” 小姐姐:“?” 乱步翻译:“他是想问,有没有除了服务员之外的工作需要人。” 上野光点头。 小姐姐愣了愣:“现在吗?有倒是有,但是……” “您对工作时间有什么要求吗?” 上野光问乱步:“你要吃多久?” 乱步小朋友想了想:“一个半个小时叭。” 上野光点头,看向服务员。 小姐姐:“……?” 小翻译乱步兢兢业业:“他是问,可不可以只干一个半小时。” 小姐姐:“……” 她维持住得体的微笑,说了一句“去问店长意见”,转头急匆匆地走了。 走到一半,还十分不放心地扭头打量他们。 乱步拍了拍上野光:“放心啦,他一定会答应的。” 没过一会儿,小姐姐回来了。 她斩钉截铁:“抱歉,我们店长不同意。” 乱步:“……”小朋友受到打击,在桌子上画圈圈了。 上野光低头仔细打量了几眼,发现他好像还在扎小人。 他有点无奈,在小孩儿头顶揉了一把。 小朋友头发蓬蓬软软的,手感很好。 旁边的突然传来小姐姐一声为难的“老板……”。 两个人同时转头看过去,那个印着富士山的帘子又一次撩开,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低头打量了两位“准·霸王餐食客”。 老板接收到乱步幽怨的小眼神,哈哈笑了两声,说:“你们要是真想干的话,就帮我把后面的盘子洗了吧。” 上野光点点头,已经起身打算跟着老板去后厨,却突然又被小朋友拽住了袖子。 他不解地扭头看过去。 小朋友别别扭扭地说:“这个很麻烦的,而且脏脏的。” 他大概是看出来了上野光有一点洁癖。 “没事。”上野光拍了拍他,“你吃饭吧。” “吃完之后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乱步突然就不动了,直愣愣地盯着他,眼眶骤然湿润。 “你、你、你就这么想让我离开嘛?”他说着,低下头去,像是一只被抛弃了的小奶猫。 上野光:“?” 饭馆老板打量他们几眼,好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重重叹了口气:“你这是不想要你弟弟了啊?我说呢。” 他摇了摇头,有些唏嘘:“也是,这世道。” 外表壮硕的老板内心善良又柔软。 “没事儿啊,小朋友,这顿我请了,你们想吃啥就吃啥。至于这住的地方呢,我朋友那儿倒是还有个空房子,我跟他说一声,你俩先去那儿住吧。” 他拍了拍上野光的肩:“小伙子啊,我跟你讲,再苦,也不能不要弟弟,知道吗?” 上野光:“……我没——” “行了行了,你们这样儿的我见多了。”老板摆了摆手,“你听我的昂,你明天啊,抓紧先去找个工作,然后呢,给你弟弟找个学上。小朋友不接受教育可不行。” “我跟我弟弟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他现在可都是个高材生了。” 老板笑呵呵的,做了最后一句总结:“记住了啊小伙子,你自己多吃点苦没关系,可不能让小孩儿跟着你一起苦啊。” 乱步在这个时候凑上来,抱住上野光的胳膊,仰着小脸,可怜兮兮地喊了声:“哥哥。” 上野光:“……” 一声软软糯糯的“哥哥”让老板更加心生怜悯,甚至在乱步吃完饭之后,亲自把两个人带到了他朋友那套房子那儿。 老板朋友在离开之前,直接把钥匙放在了地毯下面。 房子挺小的,但间布置简单干净,该有的东西都有。 四四方方的空间被平均分成了四部分,两个睡觉的地方,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 临走之前,老板又嘱咐了上野光几句,让他好好照顾弟弟。 上野光沉默点头,看着已经仰躺在榻榻米上的“弟弟”。 老板重重地在他肩上拍了两下,接着回店里工作了。 小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调转了方向,趴在榻榻米上,翘着穿白色长袜的小细腿,笑眯眯地看着他:“哥哥~” 上野光:“……嗯?” 乱步:“我想吃蛋糕!” 上野光走上前,蹲下,拍了拍他的脑袋:“没钱。” 乱步:a说好的不能苦弟弟呢。 上野光:“对了。” 乱步茫然:“什么?” “你的愿望。”一切都暂且安定下来之后,上野光强行拽回了最初的话题。 乱步:“……” “我还要慢慢想想嘛。” 上野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说话,默默地祭出镰刀,无声催促。 乱步:a 上野光在小朋友哭唧唧的注视下平静开口:“如果你实在想不到,我也可以直接带你走的。” “不要不要不要!”乱步连连摇头,手脚并用往后挪,直接缩在了墙角。 他小心翼翼地望着上野光,哼唧半天,突然抬高了音量:“我、我、我想到了!” 上野光颔首,问:“什么?” “我想要个哥哥。”小朋友说着,捏起小拳头,还自己点了点头。 “对,我从好久好久之前就一直想要一个哥哥啦。” 他鼓了鼓脸颊。 “但是爸爸妈妈说没办法给我一个哥哥。” 小朋友坚定下来,朝他伸出食指:“所以,我的愿望是——你来做我的哥哥叭!” 上野光:“?” 他沉默了一下,问:“怎么做?” “我来教你呀。”乱步弯着眼睛笑起来。 “多久?” “半年就可以啦。” 上野光没说话,默默攥紧了手里的镰刀。 乱步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立刻慌乱改口:“四个月,四个月也可以嘛——” 上野光:盯—— 乱步小朋友委屈:“那、那三个月。不能再少了a” 上野光:“……” 第3章 三个名侦探小朋友(小修) 三个月对死神来说其实也挺短的。 毕竟死神的寿命几乎可以说是无限漫长,只要不犯什么大错,不强行要求离职之类的,正式死神的寿命是可以与黄泉界等长的。 而且死神的待遇还不是一般的好。 干满年限正常退休的死神可以拥有一栋自己的房子,每年还有一个月自由前往人间旅游的机会。 这是许多死神毕生的梦想。 但不是上野光的。 上野光甚至没觉得自己能正常退休。 毕竟他离正常退休的时间……还有大概一百年。 虽然是被认定为级别最高的死神,但实际上,上野光已经受到过不少次处罚了。 比如他最近一次的处罚是因为,让地震后被困在学校的少年灵魂在最后能与父母团聚。 任务结束之后,他被绑在冰窟里关了三个月的禁闭。 主要是他本人的性格,大概和死神这个职务……犯冲。 尤其是专门收割小孩儿灵魂的这种死神。 上野光举着镰刀,垂眸看着对面一边悄悄发抖一边佯装镇定的小孩儿。 虽然做的是收割孩子灵魂的残忍工作,但他本质上还是挺喜欢小孩儿的。 孩子身上总带着一种在黄泉界里感受不到的气息,像人间干干净净的阳光。 所以…… 曾经的同事在离职前嘱咐过他不要总是这么心软,最后搞得自己身上背了一堆罚单,明明业务能力第一,却总在年终总结的时候kpi垫底。 上野光想了想,觉得自己这次面对这个小孩儿的时候并不算心软。 他们已经说好,他会在愿望达成之后跟他离开。 而且三个月的时间,大概也触碰不到黄泉界的规则底线。 一点点小处罚对他而言是司空见惯的日常,多给小孩儿一点时间也无所谓。 而且确实像乱步自己说的,他对这个小朋友有产生了一点和以往不同的情绪。 不然他也不会在最开始就答应对方的“愿望”。 何况,他也可以借着这个缘由少做几次任务。 按这个小孩儿的话来说——翘班。 逃避可耻,但有用。 银色镰刀化作星辰碎屑消失,上野光颔首,答应了他的要求:“可以,三个月。” 乱步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原本那点儿心惊胆找立刻就不见了。 他自来熟地凑上来拽住他的衣服晃了晃:“刚才那个,可以再看一次嘛?” 上野光:“?” 小朋友情绪转换真的挺快的,明明上一秒还缩在一边吓的“嘤嘤嘤”,下一秒就能直接过来拽他衣服。 还提要求。 乱步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期待地说:“就是那个刀消失的魔术!好好看!” 上野光:“……好看吗?” 他看了几百年,还真没觉得哪里好看了。 乱步点头:“嗯嗯!” “再让我看一次啦。其他哥哥都会答应弟弟这种要求的。”小朋友眨眨眼,一脸理所当然,眼里藏了点可爱的狡黠, “我们不是兄弟的嘛,哥哥当然要宠爱弟弟呀。” 上野光沉吟片刻,点头。 帅气的银色镰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小朋友对新鲜事物抱有好奇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上野光也并不清楚别的哥哥是不是都是这样“宠爱”弟弟的。 总之,他这天下午,被某个好奇心极度旺盛的乱步小朋友缠着表演了几十次“收刀”。 前一次的星辰还没来得及彻底消失,下一次就紧随而至。 泛着银光的星辰碎屑交错重叠铺满整个房间,把这个狭小的房间变成了银河。 江户川乱步坐在银河里,眼里闪着光。 上野光机械地重复着动作,想,这可能是他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可爱的小孩儿了。 虽然用了“迄今为止”这个词,但上野光回忆了一下。 他收割过数以万计的幼年和少年的灵魂,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和某一个灵魂相处这么长时间。 或者甚至,他都从未和某个死神有过这么长的共处时间。 无论是人类还是死神同僚,他们都对他怀有一种恐惧。 可是在这个小孩儿的眼睛里,那份微弱的恐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三个月对自身来说都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是两个人一天都不到的相处时间。 但是…… 上野光收起刀,在坠落的星河中悄悄用食指指节碰了碰小孩儿的脸颊。 隔着薄薄的一层手套,温热柔软的感觉仍然清晰地传递过来。 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触感。 这个叫“江户川乱步”的任务对象,让他难得地感觉到了一点意料之外的惊喜。 或许还有一些什么别的情绪。 上野光不是很能分辨出来。 但是他想,他会在江户川乱步的灵魂消失之后,尽最大的可能、更长久地记住这个男孩儿。 还有他带给自己的这些陌生的感觉。 睡着了的小朋友感受到他的触碰,皱着眉嘟哼唧了一声,转过身去,在榻榻米上蜷缩起来。 上野光在自己都没有觉察的某一瞬间,冷冽的眉眼变得柔和了一点。 …… 死神先生不需要睡觉。 上野光坐在窗边等天明,无意识地捻了捻指尖,有点怀念他落在山洞里的那些小人身子和小人头。 捏点东西,或者是雕刻点东西,是他难得的兴趣。 他的作品通常是人,或者说,是灵魂。 他曾经收割过的灵魂。 上野光有着和大多数死神不相同的记忆力。 他的脑海里仿佛有一本随时更新的画册。 画册里面记录着最近三年他收割过的灵魂。 记忆力过强对死神来说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死亡这种事情,哪怕对死神来说都并不是美好的回忆,甚至也有不少新上任的死神因为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和痛苦,导致自己的魂魄被撕扯分割。 大多数死神的记忆力只有一天,除了那些常见的人和事,其他东西都不会在他们的大脑里存在超过一天。 可能也就比鱼强那么一点点,如果按照寿命比例来计算……他们还不如鱼。 所以能记住三年间收割的灵魂,不得不说,上野光已经可以说是十分优秀了。 优秀的死神先生换了个姿势。 太阳逐渐升起来了,上野光不声不响地挪到了一个离太阳更近的地方。 黄泉界是没有阳光的。 所以这种瞬间就显得格外珍惜。 日上三竿的时候,乱步小朋友睡眼惺忪地从榻榻米上爬起来,揉着眼睛朝窗户这边看过来。 他睡觉挺不乖巧的,打仗一样折腾了一宿,支楞起来的头发像是被炸过一样。 乱步打了个哈欠,半梦半醒间朝窗边模模糊糊的人影张开双臂。 上野光:? 他茫然地看着小孩儿的举动,沉思了一会儿,有点不情愿地往旁边挪了挪,挪到阴影里,把整个窗户的阳光都让给了对方。 乱步:? 乱步被他这一通挪动给搞清醒了,睁着一双大眼睛困惑地盯着他,瘪瘪嘴:“干嘛?” 上野光也不解:“你要干什么?” 乱步眯起眼想了想,掰着手指跟他数:“换衣服,洗漱,一起吃早饭,还有,早安拥抱。” 他顿了顿,皱起鼻子:“最后这个就算啦,我们现在又没有那么熟。” 然后自己抱了自己一下,元气满满地说了一声:“早安!” 上野光想了想,认真道:“但我们现在什么也没有,你也不需要换衣服。” 乱步:“……” “啊——好讨厌。” 并趴回榻榻米上,把脸埋在了胳膊里。 “我们需要先……”上野光想了想,“拥有你们的货币。” 他看着房间中央把自己团起来的小孩儿,悄悄往回挪了挪,蹭到阳光,然后问:“你知道什么比较快的方法吗?” 乱步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你的话,去抢比较快叭。” 上野光仔细搜索了一下自己的知识库:“盗贼行业吗?或者□□?” “我都可以。”他下了定论,“但我不能伤人。” 乱步:“……” “你可以什么呀!”他猛地抬起头,气鼓鼓地瞪着上野光。 “你难道想让我刚有哥哥……哥哥就要进警察局吗!” 上野光:“好像也行。” 乱步:“???” “只是去做警察的话,我的身份不好处理。” 乱步:“……” 他敢断言,他从未遇到过如此不可理喻的成年人。 也绝对不会再遇到第二个!!! “哇,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诶!要是没有我你怎么办哦。”他跳起来,把炸着的头发按下去,再把褶皱的衣服扯平,抓住上野光的手臂,带人出了房间。 “……抱歉。”上野光任他拽着,过了一会儿,又突然说:“但是没有你,我也不会在人间生活。” “所以,谢谢。” 他表情认真。 乱步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别别扭扭地移开了视线,一声不吭拉着他下楼。 出了楼往前走几步路,就刚好遇到了一根路灯,路灯上横七竖八地贴着一堆纸。 乱步拽着上野光在路灯前停下,踮起脚尖戳了戳上面贴着的小广告。 “这种地方通常都会贴一些招聘信息,你看看有没有顺眼的。” 上野光乖巧点头,凑过去看。 “短期男友?” “不行!” “上门维修?” “你会吗?!” “……家庭教师?” “去教小孩儿怎么把自己送去黄泉界吗?” “……深夜服务?” “……不可以啊!你看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呀!” 上野光无辜,把广告纸撕下来给他看。 乱步:“……” “这、这些不靠谱,我们换一种方式!” 小朋友逃也似的拉着上野光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上野光回头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广告纸,“哦”了一声。 有点遗憾。 他都还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乱步也不跟他解释。 明明说自己很懂的。 但其实,毕竟也只是一个小朋友而已嘛。 “喏,那个人,看到没有。”乱步停下脚步,指了指走在街上的一个中年男性。 “嗯。” “就用他。” 上野光:“?” “赚钱!” 乱步拍了拍他,自信地走上前,拦在男人面前,仰头:“喂,叔叔!” 男人被迫停下脚步,不耐烦地低头看他,声音又低又粗:“干嘛?” “你妻子和其他男人搞到一起了,你给钱,我告诉你该怎么办。” 男人瞪起眼,骂骂咧咧地朝他吼起来:“你一个小屁孩儿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老子的事儿你也能知道!这他妈谁家的孩子出来乱跑,自己不知道管吗???” 乱步撇嘴,哼了一声:“你不信?我有——” “你有屁!”男人直接把他拎了起来。 乱步挣扎着晃动双腿,喊:“你松开我!我有证据!!” “你有个屁的证据!给老子滚!”男人怒吼着,直接把他甩了出去。 乱步闭起眼,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有人把他抱在了怀里。 他愣了一下,抬头看去,看到了上野光微垂的眼睛。 青年眸光深邃平静。 他突然有些委屈,紧紧抓着着上野光胸口的衣服,吸了吸鼻子,低下头,闷声闷气地喊了声“哥哥”。 “哦,你是他哥是吧?”男人吊儿郎当地点点头,轻蔑地上下打量一遭上野光,嗤笑一声,“你是不是有病啊?” “也对,我看你这样子就像个有病的,自己弟弟自己不知道管是么?在这儿他妈的跟老子瞎扯什么呢!欠揍啊?!” “啊?你说话啊,这时候知道害怕了?不敢出声了?你弟弟刚才跟老子在这儿唧唧歪歪的时候你人呢?你那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呢?” “你他妈给老子张嘴!把你那张脸露出来!找揍是不是?我跟你说老子今天正好心情不爽……”男人一边骂骂咧咧地说着,一边已经撸起袖子。 他看上去十分健壮,肌肉虬结。 和外表瘦弱的上野光相比,完全是两个级别。 男人满腔怒火上前一步,毫不犹豫地一拳砸向上野光的脸。 有力的拳头前进的势头戛然而止,任凭他再怎么用力都没法向前一寸,男人惊愕地抬眼去看。 上野光单手抱着乱步,另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挡在他的拳头前,看上去毫不费力。 男人愣住,用处了吃奶的劲,可别说打到对方了,他现在连手都抽不出来。 这人看着瘦弱,实际上强的要命。 他瞬间就怂了,一边往回抽手,一边:“你、你放开我,我、我不揍你们了,我这就走。” 上野光定定地看了他两秒,低头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的乱步,点头,松开他。 男人向后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上野光垂眸看着他,抱着乱步,朝人欠了欠身,冷冷淡淡说了一句:“抱歉,我弟弟刚才过界了。” 乱步哼了一声,看着男人从地上爬起来跑走,抓着上野光的衣前襟,小声嘟囔:“这些大人真是不可理喻。” 上野光沉默片刻,顺着他的意思“嗯”了一声。 旁边路过的车辆“嘟嘟嘟”地鸣着笛卷起地上残存的积水。 上野光往旁边躲了躲,放下乱步,说:“所以,这个也不行。” 乱步:“……” “我还有一个方法。” 上野光:“?” 乱步打量他几眼,说:“你可以去做别人的保镖,这个现在很赚钱的。” 他低着头,踢走了一颗路边的石子,用极小的声音嘟囔了一句:“但这样就没有人陪我了。” 上野光:“嗯?” “没什么啦。”小孩儿拍了拍手,又拍了拍他的胳膊,“走,带你去赚大钱。” 上野光毫不犹豫,没有一点怀疑:“好。” 乱步带上野光来的是当地一家很有名的事务所,专门负责保镖之类的业务。 事务所的人礼貌地接待了他们,带他们去了会客室。 带路的小姐姐给乱步抓了一把水果糖,又把上野光带去了另一间屋。 那间屋里坐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十足的贵族气质。 男人坐在沙发上,而沙发后面是十个站得笔直的彪形大汉。 “您好,我姓津岛。”男人微微颔首,向上野光打了个招呼。 上野光点头:“您好。” “我听说你们很缺钱,当然,我这里的报酬确实比其他人优渥。但同样也对你有更高的要求。”男人微抬下巴,朝他身后的人勾了勾手指。 “所以在正式录用你之前,我需要先对你做一个小测试。” 话音落下的瞬间,沙发后面的十个壮汉同时冲向上野光。 江户川乱步拆开一颗水果糖含在嘴里,又立刻皱着鼻子把糖吐了出来。 “你不喜欢吃酸的吗?”旁边传来小孩子软软糯糯的声音。 他愣了一下,转头看去。 穿着小巧精致的黑西装的小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坐在他旁边,怀里抱着一只小小的毛绒狗狗,盯着他的鸢色的眼睛里透出好奇。 乱步睁大眼,说:“当然不啦!难道你喜欢嘛?” 小男孩儿点了点头,抓出一把水果糖递给他。 第4章 四个名侦探小朋友 壮汉人再多,肌肉再丰满,也终究只是个普通人,和死神先生必然是没法比的。 上野光谨记着黄泉界的禁令,全程没有真地朝他们动手,只是巧妙地化解了所有人的攻势,再借力打力让他们退回去。 重点是那份游刃有余带给对方的心理上的压迫。 战胜男人带来的十个保镖几乎只是瞬息间的事情,十个人都被逼退,犹犹豫豫不敢上前的时候,上野光仍然站在原位,脚下连动都没有动过,甚至气息都没有任何变化。 只有垂落在身后的长发被打斗中的风带起,在空中滑出一个弧线又乖顺地落下去。 “啪啪啪。” 男人鼓着掌起身,示意那十个人回到原本的位置。 上野光的视线落在男人身上,冷冷淡淡问一句:“我通过了?” 男人笑着点头,走近他,毫不吝啬地夸赞:“当然,你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优秀的人。” 上野光没什么反应。 沉默了半晌,好像又觉得自己一言不发有点不礼貌,遂点点头,“嗯”了一声。 男人愣了一下,笑起来,说:“也是我见过的最自信的人。” “本来只是想让你在这次会见期间暂时担任我的护卫,不过现在……”男人笑着打量他,鸢色的眼睛透着毫不掩饰的赞赏。 他主动发出邀请:“我希望你能和我建立长期的护卫关系。” “我听说了,你还有一个弟弟。你们所有的生活开支,包括衣食住行乃至你弟弟的学业,都由我来负责,怎么样?” “不……” 男人愣住,皱起眉,问:“这样的条件,你还有哪里不满意吗?” 上野光微微拧眉,认真思索了半晌,问:“他一定要上学吗?” 男人笑起来,像是早就料到他在忧虑什么:“我会让他得到最好的教育和保护,和我儿子一样。你不用担心他会在学校里受到欺负。” “不。” 上野光:“他很聪明……”他顿了顿,认真道:“是可以教育老师的那种聪明。” 男人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亲切地拍了拍上野光的肩,说:“那他和修治一定很合得来。我的儿子也很聪明,不过,学校教育是必须的。好好考虑一下吧。” “你这个做哥哥的可要对弟弟负责啊。” 上野光摇头:“我决定不了。” 男人:“你可是哥哥。” 上野光实事求是:“但他比较厉害。” 男人:“?” 比较厉害的小朋友突然推开了这个房间的门,身后还跟着另一个小朋友。 两个人同时转头看过去,男人笑着弯下腰,抱起了乱步身后的那个孩子:“修治,你怎么过来了?” 男孩儿坐在男人怀里,扭头打量着上野光,然后指了指乱步,说:“这个哥哥欺负我。” 乱步错愕地睁大眼睛,瞬间委屈起来,抓住上野光的衣袖:“我没有!” 两个成年人同时问:“他怎么欺负你了?” “他把我的橘子糖全吃了!” “他硬要我吃好酸好酸的糖!” 两个小朋友同时说完,一起望向对方,做了个鬼脸。 上野光:“可你现在是葡萄味的。” 津岛先生:“你手里抓的不是橘子糖?” 乱步:“……” 修治:“……” “坏小孩!你竟然还要让我吃橘子糖!” “臭哥哥!你竟然把我的葡糖糖也吃了!” 两个小朋友同时扭过头去,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上野光:“……” 津岛先生:“……” 上野光:“不好意思,我说错了,他不怎么聪明。” 乱步:??? 津岛先生:“嗯……看样子修治也是呢。” 修治:??? “明明蠢的只有他!” “略略略~” “……” 上野光在两个小朋友的“略略略”中沉默片刻,朝对面鞠了一躬,说:“乱步上学的事情就麻烦您了。” 津岛先生点头:“放心吧,修治刚刚又跳级了,他们正好可以做同班同学。” “我才不要去上学!”两个小朋友难得达成了一致。 修治:“学校里的小屁孩儿都很蠢。” 乱步:“老师也很蠢。” 修治:“教的东西一点意思也没有。” 乱步:“明明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但大家全都不理解!” 修治:“对!蠢死了!” 津岛先生笑呵呵:“你看,我就说他们很合得来吧。” 上野光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所以就算两个小朋友再不情愿,转过头来的那个周一,他们还是一起“手牵手”去上学了。 最开始,津岛先生是想让上野光和乱步两个人直接搬去和他们一起住的。 津岛家的别墅大得很,别说他们两个了,就是再来二十个都完全能住得下。 而且别墅装修精致豪华,简直是梦想天堂。 但乱步说什么也不同意。 当然,修治也说什么都不同意。 这两个小朋友在这类事情上总是出奇的一致。 上野光对这个无所谓,何况津岛宅那种居住环境,对他这个山洞住民来讲,也是陌生又变扭的。 所以乱步一撒娇,他就立刻拒绝了津岛先生的邀请,在交代完次日的护卫工作之后,直接带乱步回了他们之前那个家。 津岛先生趁着休息日帮乱步搞定了入学手续,周一一早,一辆低调奢华的轿车就停在了他们家楼下。 车到的时候,乱步正穿着乖巧可爱的浅棕色校服,等去买早点的上野光回来。 他低着头弹肩带,“啪、啪、啪。”一下又一下玩的不亦乐乎。 然后这辆黑车就唰一下停在他面前,后车窗降下来,里面探出一个熟悉又令人讨厌的小孩儿脑袋。 那小孩儿见了他二话没说,先朝他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乱步瞪大眼,气鼓鼓地说了句“幼稚死了!”然后把这个鬼脸原封不动地奉还了回去。 “好了修治,叫哥哥。” 修治立刻扭回头去,看着车里的男人,哼了一声:“我才不要!” 乱步来了兴致,扒住车窗笑眯眯地喊了一声:“弟弟!” 修治:“……略——” 他刚“略”了一半,突然收起表情,做出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仰起脸,弯着眼睛甜甜地笑着,软软糯糯地叫了一声:“哥哥~” 乱步:“yue。” yue完就感觉自己被人扼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别闹。”上野光轻轻捏了捏他的脖子。 乱步:!!! 他猛地扭回头去,用力瞪了可可爱爱的修治小朋友一眼。 车里的津岛先生替乱步开了车门,上野光抱着小孩儿把他放在了修治身边。 乱步不情不愿地踢了踢小腿,鼓着脸颊朝修治皱了皱鼻子。 修治腿上摊开着一本图画书,笑眯眯地看着他:“哥哥真可爱。” 乱步:“!” “哼!” 津岛先生和上野光还有其他工作,他下车前捏了捏修治软乎乎的脸颊,温柔嘱托:“修治今天在学校里要乖一点哦,我工作结束之后去接你。” 修治:“好~” 乱步的手从车窗伸出来,抓住上野光的胳膊。 “我也要你送我!” 上野光揉了揉他的头,看向津岛先生。 津岛先生笑了笑,说:“明天开始,我会给你留出送他上学的时间的。” 上野光点头,朝乱步说:“好。” 乱步:“耶!” 他弯着眼睛笑起来,晃了晃上野光的手臂,说:“那说好了哦,你以后要每天都送我上学!” 上野光点头,应:“好。” 津岛家在当地的政军财界都颇有地位,上野光跟着津岛先生跑了一天,大大小小的会议从早赶场赶到晚。 津岛先生本人也确实很有能力,发言精辟到位,深得人心。 这天最后,结束了所有会议,他带上野光去了当地医疗条件最好的一家医院。 在得知两人情况的第一天,津岛先生就动用自己的人脉,把乱步还在昏迷中的父母转到了这家医院。 但今天他带上野光来这里,不是因为乱步的父母恢复了意识。 而是因为他们在今天上午11点54分,彻底失去了生命体征。 上野光垂眸看着夫妻二人遮盖在白布下的躯体,沉默半晌,抬眼看向靠在窗边的自己的同僚,以及拘谨地站在同僚身边的那对年轻俊美的夫妇。 丈夫揽着妻子的肩,轻轻地拍着,妻子低着头,双手攥在一起。 津岛先生在一旁问:“要告诉乱步吗?” 妻子的灵魂咬着嘴唇,祈求似的摇了摇头。 上野光看着这对夫妻,嘴唇动了动,吐出一个字:“要。” “乱步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父母的情况,他有权利得知。” 妻子捂住脸,遮不住溢出灵魂的泪水。 丈夫抬起头看向他,目光动了动,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上野光轻声说:“能麻烦您出去一下吗?” 津岛先生点头,悄悄退了出去。 上野光视线转向那位同僚。 同僚吞了口唾沫,默默消失。 上野光问这对夫妻:“有什么事吗?” “能……帮我们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吗?乱步他和普通小孩不太一样,有些时候你得把他当大人对待……他喜欢吃甜品和零食,但不能吃太多,不喜欢吃酸的和苦的……生日是10月21日,希望你能记得每年他过生日的时候,都送给他一个名侦探蛋糕,就是,蛋糕的最上层用奶油画上侦探小人的那种……” 丈夫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他平时不是多爱说话的人,但这时候好像就是停不下来,关于乱步的事情一件一件从记忆深处浮上来,最后还是妻子拉了拉他,丈夫才骤然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个充满歉意的笑。 上野光摇摇头,说:“我都记住了。”然后看向妻子。 妻子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上野光也没有催促,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 很久之后,女人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开口:“您能……让我的孩子好好活着吗?” 上野光微怔,看向她。 “我……没什么别的。就想让乱步,开开心心的、活久一点。”她抬起眼睛,小心翼翼地望着上野光,试探地问,“可以吗?” 上野光没说话,藏在袖子里的指尖缩了缩。 “先、先生——” “不好意思,到时间了。”刚刚离开的那个死神突然出现,打断了妻子后面的话。 死神看向上野光,说:“我必须带他们走了。” 上野光点头。 “先生——”妻子又叫了他一声。 上野光没有回应,垂下视线。 死神按住这对夫妻的肩,带着他们一起消失。 从这个世界离开前的最后一刻,那个死神突然望了过来,深深地看了上野光一眼。 当天晚上,津岛先生把乱步带到医院。 小孩儿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加镇定冷静,穿着一身黑色西服,有条不紊地跟两个成年人一起,料理了父母的后事。 火化、下葬、联系死者的亲友、举行葬礼…… 上野光看着这个不过10岁的孩子冷静地处理着一切,仿佛一夜之间就换了一个人一样。 他的父母说的没错,乱步和普通小孩不太一样,有时候,你需要把他当成年人一样对待。 但他终归还是小孩儿。 在一切都尘埃落定的那个晚上,穿着一身黑的小孩儿抱膝坐在窗边,头埋在膝盖之间,沉默很久之后,一点点挪到上野光身边,拽住了他的衣服。 上野光:“怎么了?” 小孩儿沉默半晌,闷闷地说:“陪我睡觉。” 上野光愣了一下。 “陪我睡觉!”小孩儿声音大了点,带上了哭腔,“妈妈每天晚上都会陪我睡觉,给我讲睡前故事的!” 从在医院见到乱步到现在,这是上野光第一次见到他哭。 把头埋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泪水浸透衣服。 哭声里的委屈和伤心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上野光呆坐在那里任他抱着,不知所措。 后半夜,小孩儿自己哭累了,缩在他怀里睡着了。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拢住小小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窗户突然被人敲响了。 “咚咚。” 上野光怔了怔,回过神,茫然地看向窗外。 一个少年模样的死神漂浮在窗外,神色有些尴尬。 这死神代号是1126,是最近的一批新生死神。 新生死神并不担任收割灵魂等任务,而是负责向上野光这种正式死神传递任务。 上野光这次任务的负责人,就是1126。 上野光和少年死神对上视线,轻手轻脚放开乱步,从窗户出去。 “那个……”1126低着头,往他手里塞了一张字条。 “黄泉之眼的警告。”他嗫嚅着说。 “让你在半个月之内结束。” 第5章 五个名侦探小朋友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乱步的眼睛是肿的。 上野光拿起之前去买的书翻了翻,给他找了块冰敷在眼睛上。 小朋友一边不情愿地哼哼着,一边乖巧地捧着包在布里的冰,透过一点小缝隙眯着眼睛看他。 “你从哪里学到的?” 上野光正在给他准备衣服和书,闻言动作顿了顿,说:“书上。” 书是津岛先生前几天建议他去买的,因为他过于缺乏生活常识。 虽然乱步之前这么吐槽过,上野光自己也承认过,但津岛先生其实一直不相信,作为一个成年人的上野光能“缺乏生活常识”缺乏到这个地步。 他一直以为这个人只是不太爱说话,不太会表达,结果没想到…… 他是真的几乎什么都不懂。 做饭的时候让他去买鸡蛋,他直接抓了别人一笼子的鸡回来。 放学之后给他地址让他去接两个小朋友,结果最后是两个小朋友把他从警察局带了回来。 让他去接一个要来谈生意的军火商,他直接把人家的军火“接”了回来。 津岛先生痛心疾首,捏了捏眉心,给他塞了一把钱,让他自己去书店买点用得到的生活类的工具书。 上野光做什么事情都是非常认真的,津岛先生让他去买书,他就真的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把这一带所有的书店逛了一个遍,把每一本工具书都看了一遍,然后又认认真真从里面挑选出了自己用得到的。 乱步听了上野光的叙述,好奇地凑过去翻看他都买了什么书。 《猫猫饲养手册》,顾名思义,是教人怎么养猫的。 乱步:“你想养猫?” 上野光摇头。 “那你买这个干什么?” 上野光盯着书的封皮想了想,伸手指了指上面的那只正在舔爪爪的绿眼睛小奶猫,小奶猫的尾巴翘起来,在末尾弯出一个可爱的弧度。 上野光:“像你。” 乱步:“?那有什么用嘛!” 上野光眨眨眼,把书翻开到某一页,指着上面的字,又重复了一遍:“像你。” 他指着的那行字说—— 当猫咪和你贴贴的时候,意味着…… 乱步没把后面的句子看完,“啪”的一声,气鼓鼓地合上了书。 那块冰也被他丢到了一边,一点点在地上洇开濡湿的痕迹。 “你把我当猫养!” “没有,只是有可以参考的地方。”上野光看着他,伸手顺了顺他的毛,“我把你当弟弟养。” 乱步哼哼了两声,像是满意了,又去翻其他书。 《我们这样生活》是情侣生活日记。 《给你一个家》是室内装修设计。 《如此可爱的他》是青春疼痛文学。 《寻找爱情的100个小妙招》是教人追对象的。 《跟我来》是网球运动初学者教学指南。 …… 总之就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 乱步:“……” “哥哥。” 上野光眼睛睁大了点,好像隐隐约约有了点亮光:“嗯?” 乱步:“你真棒。” 藏在衣领下的嘴角悄悄弯了弯,他稳着声线说:“谢谢。” 显得非常内敛含蓄不骄傲。 书上说,想要让对方喜欢上自己,就应该这么做。 哦,那本找对象的书上说的。 不过,对小朋友也是一样的吧。 上野光思考了一秒,坚定了自己。 楼下传来笛声,上野光拎着乱步的小书包,带人下了楼。 修治趴在车窗上,探出头来朝这边挥着手。 说好了早上会送乱步一起上学,所以早上的车里,后座总是会坐四个人。 好在这个车足够宽敞,他们又是两个小孩子和两个体型偏瘦的成年人,坐下来绰绰有余。 修治往里面挪了挪,和津岛先生贴在一起,给乱步和上野光留出位置。 他腿上摊开的书已经从五颜六色的图画书换成了一本军棋教学。 修治兴趣爱好极其广泛,而且格外三分钟热度。 腿上的书一天换一类,绝对不重样。 乱步一爬上车就凑了过去,和他翻那本书。 路途还没过半,那本书就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 津岛先生十分有先见之明地抽出了一盒尚未拆封的军棋,递到了两个小朋友面前。 男人神色温柔,眉眼带笑,丝毫没有展露出属于上位者的凌厉。 这是津岛先生只在他们面前展现的一面。 下车的时候,乱步慢吞吞地给了上野光一个拥抱,然后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这个意外的小惊喜让上野光一天的心情都不错。 津岛先生今天心情也狠很好,倒不是因为修治也抱了他一下。 今天的所有事务都意外地顺利,最后一场会议的结束时间比预计早了好几个小时,甚至给两个人留出了接小朋友放学的时间。 津岛先生订好了海鲜饭店,还没放学就逮到了从旁边围栏翻出来的修治小朋友,乐呵呵地带人去吃饭了。 完全不在意自家孩子怎么这么早就从这么奇怪的地方出来了。 上野光是在学校后面的小山包上捡到的乱步。 当时已经放学很久了,小朋友蜷缩在山顶最大的那棵树下面,抬头看着太阳一点点下沉。 孤零零的。 上野光上前一步,踩断了一根树根,发出“嘎吱”一声。 乱步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又毫不意外地把头扭了回去。 上野光走过去,轻声说:“回家了。” 乱步拽住地上一根小草,嘟囔:“不想回去。” “那……去吃饭?” “不想吃饭。” 那根草在他手里断开了。 “不想回不熟悉的地方,不想吃外面的饭。” 上野光垂眸看着他,沉默。 乱步低头盯着草,沉默。 “我做。” 乱步愣了一下,有点错愕地抬头看向他。 “你会吗?” “书里有。” “我会试着做你想吃的东西,所以。” 上野光顿了顿,蹲下来,和他对视,问:“可以跟我回家吗?” 乱步看着他,没点头也没摇头,突兀地问了一句:“你会一直做我哥哥吗?” 上野光朝他伸出手,毫不犹豫:“会。” 乱步握住他的手,跟他一起站起身。 “周末假期,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水族馆!” “好。” “游乐园!” “可以。” “去看海!” “嗯。” “不过太多了,一天做不完。” “那就每天都出去!” “好。” “你要陪我把这些地方都去一个遍哦!” “嗯。” 上野光牵着他走下小山包,一路回了家。 当然,不是真的走回去的。 死神先生总有一些特权。 出了学校没多久,他就找了个偏僻的小巷,直接抱着乱步“瞬移”回家了。 其实人类在经历瞬移过程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适,只是有的人严重一点,有的人轻微一点,和晕车差不多。 乱步恰巧就是“轻微”的那一类,他在瞬移的过程中几乎感觉不到不适,反倒是对此充满了新鲜感,有事没事就吵着让上野光带他瞬移去各种地方。 就像想看他“收刀”一样。 上野光有点不理解,但每次都很配合。 他对乱步可以算得上很宠溺了。 他提出的要求上野光都会尽可能地完成,他时不时的“别人眼里的奇怪操作”上野光都不会像其他人那样“纠正”,甚至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持有一种支持的态度,哪怕有时候他本人也并不理解乱步究竟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就像是,在把他平等地当作一个同样的人去对待。 这让乱步觉得很舒服。 也很愉快。 他有时候会很讨厌被其他人当作“小孩儿”,因为那就意味着,你不得不面对那些大人的“建议”。 但乱步觉得,他们提出来的大多数建议,都毫无意义。 甚至可笑。 这是他难得能和修治找到共鸣的点。 他们在这类事情上,总是比较合得来。 不过乱步觉得,修治最近有点想和他抢哥哥。 他在上野光面前总是表现得格外乖巧讨喜。 “心机。” 乱步在作业纸上胡乱划拉了两下,小声嘟囔。 他抓着笔,盯着空白的作业纸看了一会儿,在上面写下了一个端端正正的“哥哥”。 然后停了一下,又紧接着在“哥哥”下面写了一个“上野光”。 “死神”两个字排在了最后,并且在写好后的第一秒,就用力地划掉了。 上野光从外面买好食材回来的时候,乱步正在反复划着那两个已经被彻底盖死的字。 他走近了,轻轻拍两下乱步的头,又按在上面揉了一把,问:“需要给你拿一个新本子吗?” 乱步愣了一下,趴下去,盖住本子上的字,摇了摇头。 “不用。” 好像其他人在作业纸上涂涂画画的时候都会被骂。 但上野光只问他需不需要新本子。 乱步小朋友开开心心地笑了一下,半遮半掩的,偷偷写下又一个“哥哥”。 其实——他从好多好多年之前,就一直想要一个哥哥啦。 今天的国文作业是要写一篇短短的作文。 向来不写作业的乱步小朋友大度地想,我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他翻开作文本,写—— 我有一个超棒的哥哥。 …… 晚饭的时候,乱步有点想把他刚刚写好的那篇作文撕掉。 今天的晚饭是他超棒的哥哥亲手做的。 超糟糕。 番茄炒蛋糊了,米饭成了米粥,连拌黄瓜都一吃一口盐粒。 乱步“啪”的一声放下筷子,坐着不动了。 哥哥不超棒了,他有点点委屈。 上野光坐在他对面,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米粥,看到他的反应,皱了下眉,问:“不好吃吗?” “当然啦!”乱步指着菜,挨个把问题给他点出来,然后抬起头盯着他问,“你自己尝不出来嘛?” 上野光犹豫了一下,避开他的视线,点头。 乱步微怔,问:“你尝不出来?” 上野光:“死神没有味觉。” “哦。”小朋友抠着自己袖口上的扣子,闷闷地应了一声,重新抓起筷子。 半晌,又闷闷地说:“……对不起。” “不用。”上野光说着,从他手里抽走了筷子,“不吃了。” 乱步愣住,有些懵懵地看着他。 “再……出去吃几天。”上野光牵着他往外走,“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周末两天,上野光陪乱步玩了整整两天,托了瞬移的福,他们竟然还真的把水族馆、游乐园和海边去了一个遍。 小朋友玩的特别开心,两天晚上都是还没回家,就已经蜷在上野光怀里睡着了。 他把乱步抱在怀里,再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榻榻米上,轻手轻脚盖上薄被。 上野光现在已经不会在窗边坐一整夜了。 他会在乱步身边做一整夜。 偶尔也会躺下来,体验一下人类的感觉。 乱步是他人生中第一个相处过这么长时间的灵魂。 他向上野光呈现了一个和以往截然不同的、色彩斑斓的世界。 他带给了上野光许多此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上野光突然就觉得,自己曾经的生活真的很无趣。 如果不是江户川乱步,这种无趣的生活还将一直持续下去。 他摘掉手套,屈起食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乱步的额头。 乱步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哼哼唧唧地嘟囔了一声“哥哥”,嘴角翘了起来。 上野光弯了一下眼睛,而后倏地抬起头,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窗户上出现了一个黄沙凝结而成的数字“7”。 乱步翻了个身,朝向上野光,往他怀里缩了缩。 上野光垂下头,静静地坐在月光里,看着怀里的小孩儿。 他指尖动了动,黄沙凝成的数字7消散在空气里。 任务失败的惩罚,是什么来着? 第6章 六个名侦探小朋友 周一,津岛先生应邀去邻市参加一场鸿门宴。 那场宴会只允许携带一名随行人员。 上野光在送下两个小朋友之后,理所当然地和他坐上前往那边的车。 赴宴之前,津岛先生带上野光在这座城市里逛了一圈,给修治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纪念品。 津岛先生爱好不多,其中就有一个是试探自己孩子的喜好。 津岛先生人生一大乐趣——买各种小玩意儿送给修治,并全程记录对方的反应。 之前有天中午比较清闲的时候,津岛先生神神秘秘地把上野光叫进休息室,给他看了厚厚一本相册。 里面全是小修治。 各种各样的小修治,从刚出生,到前几天。 睁着大眼睛嘬手的小修治,抱着小兔纸傻笑的小修治,从楼梯上摔下来a的小修治,穿小洋裙的小修治,盘腿坐在沙滩上扬起一片沙子半遮住镜头、一脸桀骜不驯的小修治…… 津岛先生看着看着,突然叹了口气。 “可惜,这两年他的反侦察技术突飞猛进,我很少再有机会拍到了。” 津岛先生抽出最后那张修治和乱步鼓着脸颊斗嘴的照片,轻轻晃了晃,别过头,一脸痛惜地把它递到上野光面前。 上野光:“?” 津岛先生不情不愿,痛心疾首:“这个你拿着吧。我这里还有备份。” 上野光犹豫了一下,点头,从他手里抽出了那张照片。 还受到了点阻力。 津岛先生猛地扭回头来,控诉他:“你好狠心,你竟然就真的这么把它拿走了!没看出来我只是客气一下吗。” 津岛先生:嘤~ 彼此熟悉了之后,成熟稳重的津岛先生时常露出这样幼稚的一面,尤其是在事情关系到修治的时候。 上野光低头看着那张照片,对此没什么表示,只是点了点头说:“下次注意。”然后就小心翼翼把那张照片收了起来。 死神先生拥有一块专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说是空间,其实大小更像是个收纳盒,里面放着对他来说很贵重的东西。 比如这张照片。 又比如那篇写完又被乱步撕了的、夸他的小作文。 津岛先生:a “光,你好狠心哦。” 上野光想了想:“多谢夸奖。” 津岛先生:“……” 津岛先生非常生气,决定再也不让上野光看照片了。 但上野光手里已经有一张了。 还是张可爱合照。 嘿嘿。 说回这场鸿门宴。 中午十二点,鸿门宴正式开始。 津岛先生站在人群之间,自如地应付着不断凑上来的其他宾客。 上野光这些随行人员被带去了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和宴会主厅截然相反。 又小又暗,一堆人站在这里显得格外拥挤。 上野光一进去就走到角落,靠墙站着。 其他人慢慢都三三两两聊了起来,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站在那儿,谁都不理,甚至有特地过来找他搭话的,也都无功而返。 然后这些人就开始传,津岛先生带来的是个哑巴护卫。 社恐死神乐得做个哑巴,垂下头任他们瞎说。 明明这屋子里一共就二三十人,传到最后,他也成了个眼瞎耳聋不会说话的废物花瓶。 又因为留着长发,成了津岛先生给自己宝贝儿子找的继母。 “男妈妈”上野光:…… 那果然还是哥哥比较好。 没过多久,挤在屋里的人开始被一个个叫出去,房间里的人一点点变少,没有人再聊天逗乐,所有人都陷入了一场紧张的气氛里。 除了上野光。 很快,外面叫到了“津岛先生”。 上野光直起身,扫了刚刚传话传的最厉害的那个人一眼,那人看到他的视线,向后退了一大步,表情更加紧张,大气都不敢出。 上野光收回视线,一脸冷漠地推门而出。 跟在年迈的仆从身后一路走过数条错综复杂的长廊,最终停在一扇黑色大门前。 那位仆从向旁边让了让,做了个“请”的姿势。 上野光推门而入,沉默了一下。 这场面简直和他第一次见津岛先生一模一样。 他看着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真诚发问:“你们很喜欢这样吗?” 男人愣了一下,单手遮嘴笑了起来,看上去颇为愉悦。 “当然,我一向喜欢将其他人的心腹据为己有。” 上野光迷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我是说……花钱找很多人挨打。” 男人愣了一下,笑容僵住。 他声音骤然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不是吗?” 上野光看了一圈他身边站着的那些壮汉。 “唔。”他沉吟片刻,“你们好像叫‘测试’。” “测试?”男人重复了一遍,身体前倾,饶有兴趣地望着他,“那……你想接受测试吗?” 上野光被他盯的不太舒服,皱了皱眉,垂下眼。 “快一点吧,我赶时间。” “是吗?”男人视线焦灼在他身上,低低地笑了两声,“可是我不赶时间啊。” “我对你很感兴趣。”他朝后勾了勾手,立刻有人递来一个空酒杯。 鲜红的酒液注满酒杯,男人晃了一下杯子,递向上野光:“请。” 下一秒,上野光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啪”的一声脆响,酒杯碎裂,酒液四溅。 男人愣住,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 高贵的白色西装绣着金色的纹理,现在被一杯劣质的葡萄酒毁得一塌糊涂。 他脸上浮现出愠怒,动了动手,刚想叫这些人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随从一点麻烦,就惊愕地发现,围在他身后的那圈护卫已经全都倒地不起。 他慌乱地站起身,扶住椅背,警惕地看向身后。 那个衣领遮住大半张脸的年轻人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手持一把巨大的银色镰刀。深邃的黑眸如不见底的深渊,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他吞噬。 男人已经无暇思考这个人是怎么将武器带入的这里,他在上野光淡漠的注视中吓软了身体,颤抖着跌坐在椅子上,五官跟着缩紧扭曲。 “你、你怎——” 他看着那双像是在看死人的眼睛,声音颤抖,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完整。 上野光也有点惊讶。 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死神在现实世界,确实不被允许伤害普通人类,但如果这个人已经被列入黄泉之眼的“死亡名单”,那就另当别论了。 刚才的某一瞬间,那些人同时被列入死亡名单。 于是上野光直接用镰刀刀背把那群人都敲晕了。 房间里只剩下最后这一个。 这个男人的精神在一瞬间就崩溃了,他本来这次就不会命绝于此,上野光也不打算强行改变这人的命数。 他看着抖成筛糠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收了刀,准备离去。 大概是平时给乱步表演多了,上野光收刀的时候,下意识挽了个花。 闪亮的星辰碎屑纷纷扬扬。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随之而来的还有熟悉的声音,撒着娇埋怨:“啊!你竟然给别人表演!” 上野光眨了下眼,有些意外地看向门口。 乱步和修治一左一右站在门边。 他们的身后,走廊尽头的玻璃窗映出外面的冲天的火光。 修治笑着挥了挥手,甜甜一笑:“我们来接你们回家啦。” 他往旁边让了让,津岛先生靠坐在对面的墙上,嘴角带着一抹苦笑。 上野光走上前,揉了揉乱步的头。 “谢谢。”他顿了顿,“你们很棒。” 书上说,小朋友都喜欢被夸奖。 乱步哼了一声,嘴角不受控地扬起来,带点小骄傲地歪了歪头,蹭蹭他的掌心。 江户川乱步和津岛修治是两个与众不同的、智商高得出奇、行动力也强的离谱的小孩儿。 他们怎么得知这场宴会,如何预料到这场危机,以及、怎么造成的这场“事故”,怎么及时赶来这里,津岛先生和上野光都无从而知。 他们也并没有去过问。 这是属于这两个小朋友自己的秘密。 那场无人遏制也无法阻止的大火很快就烧遍整栋别墅。 津岛先生的车停在离这里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上野光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逐渐拉开了几米的距离。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 一个和房间里的男人有八分相似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 男人看上去丝毫没有受到火灾的影响,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向他伸出手。 “考虑来我这里吗?” 上野光微怔,抬眼看向不远处的火海。 这场火实在剧烈,哪怕在这里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意。 男人没回头,笑了两声,说:“别误会,我和他不是一起的,只是恰巧有一点血缘关系而已。” “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财富、地位、权势……或者是你想要的其他任何东西。津岛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津岛给不了你的,我也可以给你。” 他嗓音如琴音,声音中透着十足的诱惑力。 上野光堪堪将目光从火海收回,盯着他看了两秒,问:“你会做饭吗?” 男人愣了一下:“什么?” 上野光毫无感情地重复:“你会做饭吗?” “我不会,但是——” 男人话还没说完,上野光已经丢下一句“我不去”,然后转身离开。 徒留他自己在原地错愕。 今天上午来的路上,津岛先生刚刚许诺会亲自叫他做饭。 上野光不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待遇”。 他比较在乎乱步能不能在…… 在他离开之前,吃到他亲手做的饭。 这是“哥哥”该做的事情。 接下来,津岛先生利用空闲时间教了他五天。 然后放弃了。 津岛先生不理解,这个人明明学习能力这么强,为什么却连一道最简单的炒菜都做不成。 整整五天,二十一次尝试,上野光甚至连炒鸡蛋都没有成功过。 津岛先生沉思良久,痛苦地抓了抓头发,把他带去了一个烹饪培训机构,打算让他和其他年轻人一起学习,共同进步。 上野光欣然接受。 针对“死神没有味觉”这个难点,他现在已经有了解题思路,只差最后一步尝试,培训机构这种一个样板,一堆参差不齐的仿制品的地方,正适合他进行这个尝试。 死神的眼睛可以判断出一切生物的灵魂状态,不仅是人类和动物,植物也一样。 所以,只要记住每一个东西做的好吃的时候的“灵魂状态”,即使没有味觉,也不影响他做出一份绝对美味的菜品。 只是这件事需要大量的观察实践,很费力气。 他现在还剩四天时间,能完成的菜不多。 不过如果顺利的话,今晚就可以让乱步吃上他亲手做的饭了。 今天是周天,津岛先生带着两个小朋友去看美术展了。 展馆就在这附近,等上野光下课之后,他和乱步可以一起回家。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乱步小朋友也不可能答应来这里。 上野光一边想着,一边和其他人一样站在灶台边上。 他是48号,这个班级的最后一个。 紧接着,就听最前面那个老师不耐烦地喊了一句:“48号!你穿的什么衣服?快去换了。” 上野光愣了一下,低头看看自己,把衣领往上拉了拉,几乎连眼睛都要遮住。 “不好意思,我衣服不能换。” “不能换???所有人都能,为什么你不行?”老师拍了拍桌子,瞪起眼来,又一次命令他去换衣服。 上野光皱眉思索片刻,点了下头,去后面更衣室施了个障眼法,又回来了。 老师上上下下打量他两圈,露出个勉强满意的表情,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就位。 开局的小冲突往往预示着整个过程都不会太顺利。 上野光有从之前买的那些书里看到过“校园暴力”这种说法,不过真的对此有所体会,这还是第一次。 这个培训从早上八点持续到下午五点,九个小时的时间里,上野光把人类迷惑行为经历了一个遍。 旁边的人做菜做失败了,怪上野光刚才往他的菜那儿瞟了一眼。 周围的人有什么垃圾全都堆到他这里,半天就成了座五颜六色的小山。 老师下来转的时候认认真真帮其他人调整,到他这儿直接二话不说开了大火,搞糊了一锅粥。 空闲时间其他人都在唧唧歪歪聊他,拿奇奇怪怪的眼神透着打量他。 不巧死神先生听力很好,对视线也挺敏感。 不过上野光不是特别在意这些,就只是闷头做自己想做的东西。 和这些人比起来,乱步当然要重要太多了。 上野光拉了拉被别人当成口罩的衣领,小心翼翼地调整着灵魂状态。 但他不在意,有人在意。 本来应该还在逛展览的乱步突然出现在了教室里,像个美食品鉴师一样,趾高气昂地把所有的菜都尝了一边,然后又挨个点评了一番,把每道菜都贬低得一文不值。 老师的那道菜尤其收重视。 上野光看着小朋友这种“维护他”的行为,垂下眼睛,藏起来的嘴角下意识翘起了一点。 正站在最前面的男孩儿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扭头看过来,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上野光望回去,表情无辜。 他想了想,朝小朋友伸出手,说:“不跟他们玩了。” 他顿了顿,在其他人的注视中说:“跟哥哥回家。” 乱步站在台子上叉腰打量他几秒,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过来牵住他的手。 一大一小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 乱步一边被他牵着走,一边踢开路边石子,闷闷地问:“喂,你就让他们这么欺负啊?” 上野光:“我不是很在意这些。” “那也不行!”小孩儿睁大眼看着他,表情严肃,“我哥哥才不能被人欺负!” “你可是死神欸!怎么能被他们欺负!” 上野光乖巧点头,把他往自己怀里拉了拉,躲开疾驰而过的车辆。 “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 “……没有了。” 两个人又沿着路边走了一段,上野光突然再次开口:“但是,我可以了。” “什么?” “给你做饭。”上野光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今晚就可以。” 死神先生说话算话,半路折去带乱步买了点食材,回家之后就拎着东西自己钻进厨房。 乱步靠在门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像是这才勉强放下心来,一步三回头地去隔壁房间了。 他翻了翻小书包,从里面抽出了一张信纸,举在灯下,眯着眼睛看了半天。 然后才缓缓抽出笔,往上写着什么东西。 晚上吃饭的时候,乱步没再产生撕掉之前的小作文的念头。 上野光进步十分明显,上一次做还完全不能吃,这次的饭菜就几乎可以媲美名厨。 这倒不是因为那个老师是“名厨”水平,只是上野光看了一天的灵魂状态,从里面琢磨出了一点规律。 乱步来的时候的最后一道菜,他就正在尝试这个规律。 现在看来,他琢磨出来的规律还是挺靠谱的。 上野光看着对面惬意地半眯起眼的小朋友,觉得心脏的地方满满的。 他伸出手,捏了捏乱步鼓起来的脸颊。 小朋友晃晃脑袋,哼哼两声。 “对了。”乱步放下筷子,含糊着声音,“你知道信吗?” 上野光微怔,点了点头。 “喔——”乱步咽下嘴里的东西,目光炯炯有神,“那、你之前受到过信吗?” 上野光沉思。 给他们传递任务的那个东西,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应该不算是信。 所以,他摇了摇头,问:“怎么了?” 乱步往前趴了趴,接着问:“那——我如果给你寄信的话,你能收到吗?” 黄泉界有一处地方,专门用来接收人间投递来的信。 不过那里已经荒废很久了,上野光曾经去过一次,那地方,各种乱七八糟的信堆在一起,像是一个废弃的垃圾场。 但这样一个地方还是有的,所以他实事求是地点了点头。 乱步小朋友兴奋起来:“那等你回去之后,我会给你写信的。你要记得看哦!每一封都要看!还要记得回我!” 上野光突然沉默下来,深深地看着他。 乱步愣住,立刻变得有点不安,乖巧地坐回去,两只手绞在一起。 他小心翼翼问:“怎么了?” 上野光:“我要带你离开的。” “……嗯,对啊。” “但是,那、那也不影响我写信给你嘛。” “你过了奈何桥,就会把这些都忘掉的。” “那我不过桥!” “你不可能不过桥。” “……” 沉默良久,乱步又问:“我是你弟弟吗?” 上野光:“是。” “才不是!”乱步突然站了起来,手臂带翻了桌上的饭菜,碗碟哗啦啦倒了一片,砸在地上,摔成碎片。 “你就只把我当成你的任务对象!” 上野光看着他,神色动了动,没有开口。 “你承认不就是了!反正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乱步瞪着他,“之前那两次,我都知道!” 上野光皱起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对方打断。 “也不用拖到最后了,不然多影响你的业绩啊。”乱步往旁边跨了一步,站在他面前,声音里带着哭腔。 他咬了咬嘴唇,说:“你干脆今天就把我带走好了!” “反正,反正也不差这几个小时了。”他还没说完,已经委屈地哭了出来。 上野光看着一直在抹眼泪的乱步,沉默半晌,垂下眼,轻声说:“我不会带你走的。” 窗外骤然狂风大作,窗户被吹得哐哐作响,像是有什么人在急切地砸窗。 乱步愣住,抽噎了一声,茫然地看着他,问:“什么?” 上野光低下头,一点点收拾起桌上和地上的碗碟碎片,重复了一遍:“我不会带你走的。” 碎片好像突然变得锋利起来,轻而易举地割破了上野光的指腹。 他没有理会那道伤口,在沉默中收拾好一切,走到乱步面前,抬手遮住他的眼睛。 “我不会带你走的。” 他第三遍说出这句话。 …… “所以,给我写信吧。” 第7章 一个死神先生 上野光垂眸看着面前的男孩儿,抿起唇,眼里落了一片阴影。 乱步长长的睫毛蹭了蹭他的掌心,像是猫咪的尾巴在心尖扫了扫。 上野光指尖轻轻颤了一下,抬起另一只手,接住他倒下来的身体。 乱步趴在他怀里,无意识间在他胸口处蹭了蹭,呼吸逐渐变得绵长。 上野光轻手轻脚把他放在榻榻米上,给人裹上薄被。 窗外的飓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外面现在静悄悄的,一切都在静谧的夜色里沉寂下来。 上野光直起身,盯着窗外看了半晌,忽然回过神来一样,有些仓促地转身离开乱步身边。 桌上的东西还有一些没收拾干净,小朋友挂在外面的衣服还没有收回来,明天上学用的课本还散乱在书桌上…… 上野光一件一件把所有事情做好,让一切都变得有条不紊。最后用了一点能力,安安静静地把家里打扫干净。 乱步始终蜷缩在那儿熟睡着,眉头紧皱着,像是在做什么糟糕的梦。 上野光站在他身边,静默片刻,缓缓蹲下去,伸出手来,悬在小孩儿眉心上方。 裹在黑色布料里的指尖有轻微的颤抖。 他认真地端详着乱步的容貌,然后俯下身,小心翼翼抚平了男孩儿眉心的褶皱。 书桌上有一张对折的信纸,他刚刚收拾的时候没有看,也没有碰,就那样让那张信纸端端正正留在了桌面正中央,映在台灯下,在边缘落上一层阴影。 上野光站起身,看向被当作书房的那个房间。 他现在突然很想去看一眼那封信,看看信上写了什么。 看看这个早就知道了他的离开的孩子,最后给他留下了什么。 但他最终没有动。 只是默默抬眸看向窗外,向前迈了一步。 一步迈出,他人已经到了窗外。 上野光回身,透过窗户看向乱步。 紧皱的眉头已经舒展开,小孩儿的嘴角漾开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死神先生制造的梦境,也不全都是噩梦的。 他食指点在窗户上,仔仔细细画下一个符号。 一层暗紫色的波纹以他的食指为中心一点点散开,悄无声息地包裹了整个房间。 上野光垂落在身后的黑发从发尾开始逐渐变白。 白色最终停在了腰部,在黑发的衬托下,显出了几分透明质感的白。 一阵风卷起发尾,上野光转过身,看向1126。 这个年轻的死神远远地望着他,眼中浮现出一抹忧伤。 “您……真的要放弃吗?”1126注视着他,轻声问。 上野光小幅度地点了点头,一步步走向他。 两侧大树的枝叶突然像疯了一样散开,给他留出了一块十足宽阔的空间。 死神本就是人见人惧的存在,何况是上野光这样的死神。 不只是人,只要是有生命的存在,都会对他有所畏惧。 这是他做死神的漫长岁月里沉淀下来的气息,无法消磨,伴随终生。 也就只有乱步真的不惧怕他,甚至还和他建立起了这么深刻的关系。 唔,还有那个叫修治的孩子。 上野光笑了一下,在1126面前站定。 1126看着他,愣住了。 上野光轻声说:“走吧。” 1126挣扎:“……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吗?” 上野光看向他的眼睛,平静反问:“需要吗?” 1126突然说不出话了,沉默着摇摇头,把手虚搭在上野光的肩上。 两个死神的身影逐渐消失。 “黄泉之眼说,你回去之后……要先受罚。” “我知道。” “要……抽取七魄之一。” “我知道。” “还要关禁闭。” “我知道。” “……” “您,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1126说出最后这句话的时候,他们两个正好重新踩上黄泉界的土地。 上野光站在川流不息的河边,抬头望了一眼河对岸模糊的景象,偏头看向1126,问: “你会讲睡前故事吗?” 1126一愣:“啊?” 但上野光已经走了出去。 “没什么。”他的声音从前面飘了过来,在一如既往的冷淡里藏了一点不易察觉的落寞。 七魄的抽取要在黄泉之眼内部进行。 除非受罚,否则没有死神会被允许进入这里。 所以也没有死神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样的。 接上野光回来之前,1126查阅了很多资料,想多少给对方一点慰藉,但却什么都查不到。 只能从曾经的记录中隐约窥探到,似乎在很久之前,也有人因为受罚进入过这里。 他站在黄泉之眼前,忧虑地看着前面的身影。 “那个……” 前面的人没有回应。 1126深呼吸,抬高了点音量:“上、上野先生。” 死神先生回过头,雪白的发尾滑出一道弧线。 “之前,也有死神进去过的,他、他没事,所以你肯定也……” 上野光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嘴角微微扬了扬。 “我知道。”他顿了顿,说,“谢谢。” 死神先生踏入黄泉之眼,身形逐渐消失。 1126听见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上次那个,也是我。” 上野光和黄泉界真的挺不和的。 他不适合做死神。 上一次进来,是因为他每一次都把任务拖到时限的最后一秒。 那一次,他被关了1年的禁闭。 还有…… 上野光缓缓褪掉一直没有在人前脱过的衣服。 后背上,浅浅的疤痕纵横交错,遍布整块皮肤。 百年过去,这些疤痕还是没有彻底消褪。 “啪”的一声,半透明的黄色空间彻底暗了下来。 抽取七魄会比鞭打疼吗? 上野光思考了一秒。 然后疼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上野光发现自己已经被铁链束缚住四肢,放置在一个寒冰洞窟的最深处。 他茫然地盯着地面的巨大冰块愣了半天,才回忆起来发生了什么。 简单来讲,黄泉之眼抽走了他七魄中的“怒”。 上野光突然笑了一下。 他想,这次运气还不错。 七魄的抽取是随机的,至于“怒”……他似乎本就极少触动到这一魄。 唯一不太好的一点是,被抽走之后的痛感一直连绵不绝。 他眯起眼,不知不觉间又陷入昏迷。 …… 关禁闭的时间取决于下一次任务的时间。 被放出来的时候,1126告诉了他时间。 上野光站在冰窟口想了想,发现自己这次并没有被关太久。 和上次差不多,也是一年左右。 “那个,这个是你的任务。”1126小心翼翼递来一张纸条。 上野光接过纸条,轻声说了句“谢谢”。 他没有和往常一样立刻前往人间,而是去了那个已经废弃的收信站。 来自人间的信笺全都堆在这里。 上野光站在入口处,看着眼前的“垃圾堆”。 这里比他上次来的时候还要乱。 1126疑惑地看向他:“这、这里?” 上野光抬起手,凭空挥了一下。 小山一样的信堆突然开始抖动,坍塌。 小巧的信封一个个飞出,叠在上野光的脚边。 他看着越堆越高的信,眼中浮现了一点难得的笑意。 “我的……弟弟,写给我的信。” 1126:“?” 他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上野光口中的“弟弟”指谁。 1126:“……哦。” 信封最后摞到了腰的高度。 上野光手里拿着的纸条闪了闪,像是在催促他快点去人间完成任务。 他捏住纸条,转身看向1126,神色庄重。 1126被他这一表情搞得也紧张起来,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凝重地看着他。 “怎、怎么了?” 上野光指了指摞在身边的信:“麻烦帮我把这些搬回我住的地方。” 1126一愣。 上野光:“我回来要看。” 1126眼神变了变,像是有点无语地看着他,沉默了一下,说:“……哦,好。” 上野光点头:“谢谢。” 然后消失在原地。 急得不行。 像是想下一秒就能从人间回来,一封封地读这及腰高的信。 但是这个任务并不顺利。 他这次要收割的灵魂,在一场爆炸的正中央。 爆炸波及了这座名为“横滨”的城市的一大片土地,让这里彻底变作废墟。 上野光走在废墟和尸体之间,在一块断裂的墙体下找到了他这次要收割的灵魂。 的身体。 那是一个看上去比乱步还要小一些,和修治差不多大的橘发男孩儿。 浑身是血,遍体鳞伤。 上野光习惯给每一个收割的灵魂留下一具完整的遗体。 所以,他把那块墙体砍碎,把男孩儿的遗体捧出来,分别在他额头和两肩上点了一下。 破布娃娃一样的身体瞬间完好如初,这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儿。 上野光打量了两眼,在男孩儿眉心勾了一下。 灵魂离体,男孩儿漂浮在空中,错愕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上野光等他看够了,开口:“我是死神,来带你离开这里。” 男孩儿问:“我死了吗?” 上野光点头。 男孩儿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这样啊,太好了。” 他朝上野光伸出双臂,眼里透着期待:“那、快带我离开吧。” 上野光微怔,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下意识问了一句:“为什么?” 男孩儿眨眨眼,像是对他的问题有些不解,但还是解释道:“我不想再做实验品了呀。” 他瘪瘪嘴,小声嘟囔:“太痛苦了。” “我早就想死了,但他们一直不让。”男孩儿蹲下来,戳了戳自己身体的脸,又一次笑起来,“现在终于可以离开了。” 上野光看着他有些幼稚的举动,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镰刀出现在身侧,他伸手握住镰刀,刀刃朝向男孩儿。 “唰。” 镰刀从男孩儿的灵魂上划过,亮起一点暗紫色的火焰。 然后,无事发生。 上野光一愣,男孩儿也一愣。 “怎么了?没成功吗?” 上野光皱了皱眉,没说话。 男孩儿拍了拍他的肩,说:“没关系,我们实验也经常失败的,多试几次就好了。” 上野光:“……” 收割灵魂和他们做实验,恐怕不太一样。 但他还是听了男孩儿的劝说,又试了几次。 无一例外。 镰刀割了个寂寞。 男孩儿:“……” 上野光:“……” 男孩儿失落地蹲下去,仰头问他:“怎么办?” 上野光看着他,沉思片刻,说:“你先回到身体里。” 男孩儿睁大眼,立刻摇头:“我不要!” 上野光解释:“你先回去,我才能找原因。” “找到原因,才能想办法带你离开。” 男孩儿盯着他看了几秒,满不情愿地答应了:“好叭。” 当然,也有可能就没法带他离开。 后半句话上野光没说。 他不想给自己添不必要的麻烦,浪费不必要的时间。 男孩儿拽了拽他的衣服,不放心地问:“你需要多久啊?” 上野光想了想,说:“一个月。” “一个月?!这么久……” 这回上野光没解释,只是点了点头。 男孩儿戳着自己的身体犹豫了半天,点点头:“行吧,一个月。” 一个月,是对灵魂进行全面观测所需的最短期限。 一个月后,他就可以通过对这个男孩儿灵魂的观测,确定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可能的原因无非那几条。 男孩儿不该这个时候死亡。 他的灵魂和这具身体并不是原配。 他的灵魂或者这个身体里掺杂了其他东西,足以影响黄泉界的东西。 上野光收起镰刀,右手掌心里出现了一根手链。 手链的颜色和男孩儿的发色一模一样。 “这是?”男孩儿凑过来,好奇地打量着那条手链。 “是确认原因要用到的道具。”上野光说,“伸手。” 男孩儿“哦”了一声,乖乖伸出左手。 上野光把手链带到他的手腕上。 男孩儿的手腕十分纤细,腕骨突出分明。 上野光多看了两眼,下意识和另外两个小孩儿比较了一下。 男孩儿看他不动,晃了晃手腕:“可以了吗?” 上野光回神,放下手,点头。 男孩儿晃了晃手链,似乎还挺喜欢。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自己的身体,问:“那你现在要把我塞回去吗?” 上野光点头,想了想,还是在把人塞回去之前嘱咐了一句:“你要记得配合我。” 确实有一些人从灵魂状态回到□□状态,会把灵魂状态发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上野光也已经做好了再跟人解释一边的准备。 不过,他看这小孩儿的性格,应该挺好说话,就算再解释一遍也不会费多大力气。 男孩儿点点头:“好。一定配合!” “中原中也。”上野光叫出他的名字,“回到你原本的栖息之所。” “啪。” 一声脆响,男孩儿的灵魂消失不见。 躺在地上的男孩儿动了动手指。 上野光静静地看着他,抬手在他眉心虚点了一下。 男孩儿手指又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 和上野光对视。 下一秒,中原中也骤然翻身而起,跳到了一块断壁的后面,警惕地盯着他。 上野光愣了一下,有点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种反应。 “你是谁?”中原中也神色微凝,打量着他。 上野光:“死神……” 他准备好的开场白才刚说了一个字,男孩儿已经从断壁后面翻身而出,径直朝他冲来。 这小孩儿的速度远超正常水平,转眼间就已经到了上野光面前。 小巧的身影腾空跃起,一脚踹向他的面门。 上野光意外了一下,下意识向后闪。 男孩儿借机捏住他的左肩,第二脚紧随其后。 招招直逼面门,带着一股要将他踢死的架势。 小孩子本就身体灵活,再加上他十分异常的速度,整套攻势令人眼花缭乱。 但这套招式再眼花缭乱,也没法给上野光造成什么伤害,充其量只是让他皱了下眉。 上野光抓住男孩儿调整姿势的空隙,探出手去想抓住他的脚踝。 然而,指尖触碰到脚踝的瞬间,男孩儿的身体骤然后撤。 一把沙土适时扬起,遮住了上野光的视线。 等上野光再次看去的时候,整片废墟,目力所及之处,已经没有了男孩儿的身影。 上野光:“?” 一定配合? 第8章 一个重力使小朋友 上野光不知道中原中也这个小朋友对“配合”的概念是什么。 但他猜,一定和自己不一样。 这片废墟被炸的乱七八糟的,他现在在的还是整片废墟的最低点。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想找到这个见人就躲的“配合”男孩儿,几乎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好在男孩儿身上还有他提前套上的手链。 那手链不仅有灵魂监测的功能,还有定位和对宿主进行自我修复的功能,几乎算是黄泉界功能最强大的三位一体机。 不过在黄泉界,这东西曾一度滞销到停产。 就上野光手里这个,已经是绝版了。 毕竟这东西功能再强大,对死神来说也毫无用处。 唯一的用途也就是当一当装饰品了。 上野光当时是被一个新诞生的、还不知道他的小死神强行推销的,也没想到竟然还真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他闭了闭眼,感知到手链所在的位置,向那边走去。 小朋友速度确实很快,不过两三分钟的功夫就已经跑出去很远。 上野光估算了一下。 自己追上他大概需要一秒。 他眼里多了一点点赞许。 是个很有天赋的小朋友。和乱步、修治完全不同。 上野光不自觉地套入这个世界的逻辑认真思考了一下下。 如果能够得到适当的培养的话,这个小孩儿将来会成为很优秀的田径运动员吧。 不光跑步很厉害,其他项目也都可以很厉害的那种,震惊世界的全能运动员。 上野光更加希望一个月后他不需要收走这个灵魂了。 未来的运动健将中原中也,不应该夭折于这样的天灾。 不过现在比较重要的是,他得先找到这位未来运动员。 这片刻的思索间,中原中也已经又跑出去不少距离。 上野光蜷了蜷手指,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还在借助周围的墙体,一边躲避一边往前跑的男孩儿身前。 中原中也注意到他,瞳孔骤然一缩,整个人已经因为惯性冲了上来,直直地撞上上野光的身体。 上野光下意识抬手揽了一下,稳住对方的身形。 结果下一秒,男孩儿开始剧烈挣扎起来,身子都开始跟着颤抖,像是遇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控制不住地想要远离。 上野光微微皱眉,放松了点力道,仍旧攥着男孩儿的手臂。 “你别跑,听我解释。” 中原中也安静下来,绷着小脸仰头看他。 “我和你签订了契约,”上野光斟酌着字句,“要对你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观察,如果——” 他话还没说完,小孩儿又一次挣扎起来,而且比之前还要剧烈。 上野光担心拉扯间伤到他的身体,下意识放松了力道。 结果就就是这一放松,小孩儿直接从他手底下抽身而出,盯着他,迅速往旁边退了两步。 然后,下一瞬间,他身体骤然一沉,人又一次消失在上野光眼前。 上野光愣了愣,多看了他消失的那个地方两眼。 那是个坑,不知道又多深,也不知道能通到那儿。 上野光:“……” 这地方,地形还挺复杂。 他沉默了一下,无奈再次用了手链的功能,直接到洞的另一端守株待兔。 洞的另一端离这儿倒也不远,不出片刻,洞口探出一个灰头土脸的小脑袋,一看到他,蓝眼睛一震两手一松就想往回缩。 上野光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肩,把小朋友提了起来。 他这次学聪明了,没再试图安抚对方跟人解释,而是直接把不停地踹来踹去的小朋友直接一个手刀搞晕了。 关禁闭关久了,他都忘了死神是可以对自己的任务对象“动手动脚”的了。 中原中也小朋友最后瞪了他一眼,不甘地晕了过去。 上野光在这周边转了转,找了两根绳子。小朋友恢复能力很快,找绳子的中途又醒了一次,上野光没给他挣扎的机会,注意到他醒了的第一时间就又给他来了一下。 他第一次弄晕小孩儿的时候比较注意力道,担心下手重了给人造成什么不良影响。结果显然并不会,而且小朋友还醒的挺快。 所以第二次,上野光加重了点力道。 直接让他晕倒了最后。 最后指—— 上野光在废墟的最外面找了一个还能待的小破房子和一张勉强还能躺人的小破床,然后用那两根绳把小孩儿绑在了床尾。 爆炸从中心一圈圈荡出来,最外层受到的冲击不算太大,这里的居民还有不少都来得及撤离,只剩下了一群荒败的空楼。 为了防止对小朋友的皮肤造成什么触目的损伤,他还特地给人找了几块碎布裹着。 果然不出所料,中原中也除了刚清醒时懵的那几秒,后面的时间一直在折腾。 反正垫了东西也不会磨得太厉害,上野光没有劝他,安安静静靠在缺了一个腿的桌边,看着他折腾。 爆炸后的天空本来就是灰蒙蒙的,笼着厚厚的一层烟土。 上野光看着他从天灰折腾到天黑,终于安静了下来,睁着一双大大的蓝色眼睛,仰头瞪着他,被绑在起来的双手还时不时扭动两下。 他又等了一会儿,在男孩儿小兽一样警觉的目光中问:“可以了吗?” 男孩儿愣了一下,目光里多了点茫然。 上野光兀自点头,说:“可以了,那我就开始解释了。” 男孩儿瞪着他,没吭声。 于是上野光放缓了语速,没什么情绪地,把之前跟那个灵魂说过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所以,我希望你在这一个月里配合我。” 上野光顿了顿,看着中原中也的眼睛,说:“同意的话,就点点头。”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 “那你乖一点。”上野光放松了点,上前帮他解开绳子。 即使垫了布也经不住他那样折腾,绳子解下来的时候,小孩儿的手腕已经红了一圈,上野光低头看了看,犹豫了一下,没给他消掉,而是轻轻点了点,说:“惩罚。” 中原中也一本正经地不解:“为什么?” 上野光也一本正经地回答:“你不乖。” 中原中也:“……”然后“哦”了一声。 像是有点不开心,低下头盯着地板不出声。 上野光看了他一会儿,觉得他应该是确实已经接受现状了,放下心来,起身问他:“有什么想吃的吗?” 小孩儿应该饿了挺久的,刚才又消耗这么大,上野光估计他该饿了,打算给人准备点吃的。 之前学到的料理技巧,只在乱步面前展示了一次,就被迫回到了黄泉界,之后更是连点人间的蔬菜都没见到过。 他也有点好奇过去这么久,自己的技术会不会退步。 在小孩儿还昏迷的时候他已经看过了,这里的水和电虽然都已经停了,但还是有能用的碗碟的。 其他的房间里说不定还有剩下的蔬菜之类的。 上野光打算去搜寻一波。 中原中也没看他,摇了摇头。 这个反应在预料之中,上野光:“那我随便做了。” 要是中原中也真的给他报菜名,那才比较难搞。毕竟在这样的地方,能有什么吃的全都是靠运气。 他说完,转身离开。 走出去没两步,上野光步伐一顿,突然有点不安。 虽然中原中也现在看上去已经变得很乖了,但是不能确定这个“乖”是不是他装出来的。 修治和乱步也总是装出一副很乖的模样,做一些一点也不乖的事情。 尤其是修治。 为了防患于未然,上野光脚步一转,又回了房间,推开了门。 中原中也刚巧趴在被震碎了的窗边,半个身子已经探出窗户,听到动静,猛地扭头看过来。 猝不及防和上野光对上了视线。 上野光:“……”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拘谨起来,藏了些显而易见的尴尬和遗憾。 他垂下头,避开上野光的视线,慢吞吞地从窗台上爬了下来,好像还隐约有些不舍。 上野光:“……配合?” 中原中也站在窗边,一言不发。 “那我只能再把你绑起来了。” 中原中也还是一言不发,就是默默往他这边挪了挪。 像是在示好,又像是在自暴自弃地表示:你绑吧。 上野光无奈,只好又把人捆在了床边。 中原中也睁着一双大眼睛乖巧的看了他几秒,低下头去。 上野光确定他不会再溜了,放心地出去搜刮食物。 他捡了不少东西回来。 白菜萝卜葱姜蒜,还有一盘切了的芹菜。 都不是乱步爱吃的。 上野光从某家找到了个大袋子,拎着这些东西站在门口想了一瞬间,然后推开门。 他不确定这个小孩儿喜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但他们时间多,以后可以慢慢尝试。 下一秒,“嘭”的一声响,一个圆圆的小东西径直朝他射过来。 上野光反应迅速,往旁边一偏头,没拎袋子的那个手捏住了这枚“暗器”。 他扫了一眼那个暗器。 是个小木塞。 上野光皱了下眉,往屋里看去。 中原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挣脱了绳子,正盘腿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瓶开了盖的酒。 上野光:“……” 他虽然对这个世界的各种法律没什么概念,但毕竟也是带过小孩子的人。 20以下禁止饮酒这种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虽然乱步和修治都或多或少接触过一点点。 毕竟津岛先生的日常生活就离不了这东西。 但活了有几百个20岁的上野光并没有碰过这东西。 他挺不喜欢这种饮品的味道的。 不过他看中原中也抱着酒瓶,今天头一回露出有点开心的模样…… 觉得这小朋友好像和这东西挺有缘。 上野光本着不支持不反对的态度,一脸平静地把那瓶酒倒的一滴不剩,然后把酒瓶丢去了隔壁房间的垃圾桶。 再回来一脸平静地向中也小朋友“普法”。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乖巧听话。 上野光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 然后顺便帮他拍了拍头上的灰。 没电没水对普通人来讲可能是个大问题。 但对死神先生来讲,就完全不算问题了。 他把要炒的菜在盘子里挨个码好,再把油盐加好,食指轻轻一点,那三个盘子就腾空起来,在半空里打了个旋,稳稳地停在上野光眼前。 中原中也被他吸引了注意力,往这边凑了凑。 上野光食指在三个盘子下面划了一圈,最后又在中心轻轻一点,“哧哧哧”三声,三簇火苗依次升起,稳稳地拖在三个洁白的盘子下面,像是三多盛开的红莲。 中原中也睁大眼,又凑得进了一点。 小朋友大概是很喜欢这些明亮的东西的,随着盘子里的菜一点点变熟,他也一点点靠近,最后几乎就到了上野光的身边。 上野光假装没注意到他,没什么表情地把火变得更明亮了一点。 小孩儿没忍住,偷偷看了他好几眼,然后小心翼翼伸出手,快速地戳了戳离他最近的那团火。 蓝色眼睛里映着赤色的火焰,显得透彻又明亮。 修治和乱步曾经有一次不知道怎么把学校的花坛搞着火了。 火势不小,那次他俩也都受了点小伤。 从此上野光就记住了一条规矩。 小朋友不可以玩火。 他瞟了一眼中原中也,不动声色地把三个盘子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结果小朋友大概是上了瘾,又跟着往他这边蹭,还是一下又一下偷偷戳那团火。 上野光:“……” 他手指一动,那三个盘子突然彼此交换了个位置。 小朋友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一脸警惕地盯一会儿盘子,又盯一会儿他。 上野光放下心来,安心继续。 观察食材的状态。 结果没过多久,刚刚窜出去的小孩儿又蹭了回来,还是睁着一双大眼睛打量那三团火,伸出手指。 唯一的区别,就是比之前更小心翼翼了一点。 上野光确信避开他这种方法无效了,在中也手指靠近的瞬间,陡然调大了火势。 指尖冷不防被灼烧了一下,中也没忍住,轻哼了一声,猛地缩回手,窜得比上次更远了。 这回,小朋友没再过来尝试。他站在床边上,低头盯着自己发红的指尖,看上去有些委屈。 料理完成,上野光把饭菜放到那张三条腿的桌子上,回头看向中也。 小朋友还在一脸委屈地盯着自己的指尖。 他无奈上前,握住中也的指尖,施了个小小的治愈术。 小孩儿脸上委屈的表情少了一点点。 上野光没松手,轻轻捏着他的指尖问:“下次还碰吗?” 中也连连摇头。 上野光拍了拍他的头,把人带到桌边坐下,准备吃饭。 筷子就放在手边,但是某个小朋友扒着桌子边缘,盯着那三盘食物看了看,碰都没碰筷子,直接朝最近的那盘菜伸出了手。 好像就想这么抓吃。 上野光:“……” 他吓了一跳,抓住小孩儿的手,把筷子塞到他手里,又开始教人怎么用筷子。 上野光一遍看着中也笨拙地捏着筷子吃菜,一边觉得有点稀奇。 他之前见到的两个小孩儿都是极其聪明的,再之前见到的小孩儿,压根都没和他们一起相处过多久,所以,中也这种和乱步修治截然不同的小朋友,就让他觉得有点好奇了。 他逐渐发现,这小孩儿好像是除了对话和本能的“见他跑”之外,其他的一概不会。 明明看上去和修治差不多大。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比他更“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的。 上野光突然升起点向把中也介绍给乱步的想法。 …… 也不知道乱步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 他一边盯着中也吃饭,一边开始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曾经的死神先生好像从来不做这种事情,他没有任务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发呆,或者捏小人。 这次如果有时间的话,偷偷去见一见那两个小朋友吧。 中也小朋友把桌子上的饭菜吃了个干净,从椅子上跳下来,打了声嗝,然后捂住嘴蒙了。 他愣了一会儿,茫然地看向上野光,眼里有不解,还有一点点…… “我完了。”这样的意思。 上野光藏在衣领下的嘴角小小地弯了一下:“正常现象。” 中也张开嘴:“……嗝~” 尾音还因为他的惊慌转了一下。 上野光:“……”嘴角的弧度扩大了一点点。 小朋友生气了,自己蹲到床脚,抱着脑袋不理他,隔一会儿“嗝”一声。 上野光为了维护小朋友的自尊心,也没去找他,把盘子清洗了,又把屋子收拾了一下,然后给浴室的浴缸加满了温水。 床脚,小朋友终于打完了嗝,悄悄扭头看他,又在注意到上野光的视线后飞速把头扭了回去。 上野光小幅度地扬了扬眉,走上前,戳了戳小朋友的肩。 中也缓慢地扭过头,看向他。 “你会自己洗澡吗?” 中也歪头:“?” 上野光:“唔,那就是不会了。” 他之前在那本猫咪封面的书里看到过,说是洗澡会加深感情和亲密度。 上野光是想在乱步那儿试验一下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朋友一直不同意。 津岛先生给的解释是“害羞”,并说修治也是从很小的时候就这样了。 这种极度聪明的小孩子,拥有私人意识也会比其他小朋友早不少。 没法试验,上野光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小遗憾的。 他眨了下眼,和中也对视。 “要试试吗?” 第9章 两个重力使小朋友 中也被上野光放进浴缸里,身子泡在水里,双手扒着浴缸探出半个脑袋,全程一直盯着他,看上去十分乖巧。 浴室的柜子里还有几个放了很久的小黄鸭,上野光用能力给这几个小黄鸭做了一下彻底的清洁,把它们丢进了浴缸里。 三个晃晃悠悠飘远了,还有两个浮在了中也身边。 上野光往小朋友头上抹洗发水的时候,某个一直安安静静一动不动的小朋友悄悄瞟了他一眼,缩回一只手,从水面下面“潜伏”过去。 “哗啦”一声轻响,漂在他左边的小黄鸭被勾到了他面前。 他低了低头,想看清小黄鸭,结果一低头,头发上的泡沫顺势砸在小黄鸭的身上。 小黄鸭在水里翻腾了一圈。 中也小朋友吓了一跳,也不管上野光什么态度了,直接张开双手捞住正打着转的小鸭子。 然后。 “嘎——” 鸭子玩具发出的声音回荡在空间里,余韵绵长。 中也手一抖,把小黄鸭扔了出来。 掀起的水花打湿了上野光前面的头发,那只小黄鸭也十分配合地落在了他的头顶。 “哗啦”一声,上野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中也已经退到浴缸另一端。 小朋友双手捏在一起,自下而上看他,看上去有些害怕。 上野光一动没动,水珠沿着额前的发丝滴落,“啪嗒”一声,砸在地板上。 小黄鸭睁着一双黑黑的豆豆眼,张着嘴稳稳停在他头顶,和无情抛弃它的中也小朋友对视。 某位小朋友在害怕和抱歉交织的心理中,无声地盯着上野光看了好几秒,然后…… “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上野光扬眉,捏住头顶的小黄鸭把这玩意取下来,在悠扬的“嘎”声中,十分平静地说了一句:“你会笑啊。” 中原中也噎住了。 “没事。” 上野光把小黄鸭放回水里,面无表情地在鸭子屁股上弹了一下。 小黄鸭如离弦的剑一样冲向中也,又在半路因为水的阻力停了下来,晃晃悠悠地向他靠近。 上野光挥了挥手,另外几只小黄鸭从四面八方逼向缩在浴缸边缘的中也小朋友。 中也:a 上野光:“没事,喜欢就多玩。” 像是附和他一样,小黄鸭们在小中也身边摇摇摆摆跳起了舞。 小中也扒拉了一下旁边的水,想把那些小黄鸭赶走,委委屈屈地说:“不喜欢。” 上野光点头,在水面上轻轻点了一下,讨厌的小黄鸭们瞬间消失。 “喜欢,或者不喜欢,都要这样说出来。” 上野光看着他,在水里随意捞了一把。 小朋友直接从那边到了他面前。 “这是‘配合’。” 中也本人的反馈和手链传递来的灵魂反馈是否相符合,也是检测的重要内容之一。 中也配合地点了点头,头顶的泡沫跟着晃啊晃。 上野光看了他几秒,沾了一点泡沫,点到了小朋友的鼻尖上。 中也跟着歪头看了他两秒,也跟着往自己头上一抹,然后把一爪子的泡沫都戳到了上野光的鼻尖上。 上野光看着笑起来的中也:“……” 挺好的,和灵魂状态非常一致。 洗完澡出来天色已经很晚了,中也身上穿的衣服是这家小孩儿的。 他们家小孩儿多半已经很大了,捡出来最小的衣服,穿在中也身上还是大了一截,松松垮垮的,看着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儿。 小孩儿本人还跪坐在床上,和上野光面面相觑,一脸无辜。 洗澡的时候难免也会泼自己一身水。 尤其是到了后半程,中也小朋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放得很开。 于是上野光的衣服正面几乎都湿透了。 他在小孩儿好奇的目光中给自己烘干了一下,又找了块毛巾出来,搭在中也的头上,放轻动作,上下左右揉了几下。 中也跟着他的动作前后左右晃着脑袋,不知道又是什么点戳到了他,一边晃着脑袋一边笑了起来。 小朋友头发短,擦过之后十几分钟就晾干了。 上野光曾经想给乱步“烘干”过头发,但是遭到了小孩儿的强烈拒绝。 之后就改成惯例给人擦头发了。 两个小孩儿的发质不太一样。 相比起来,大概是乱步要硬一些,洗过头之后,第二天早上总是十分乖张地张牙舞爪起来。 上野光盯着中也的头发多看了几眼,下意识想象了一下小朋友明天早上起来的模样。 唔,有点可爱。 中也注意到他的视线,捂住了自己的脑袋,视线从胳膊的缝隙间探出来,上扬着望他。 上野光拍了拍他:“睡觉。” 时间不早了,该是小朋友就寝的时间啦。 中也乖巧点头,放下双臂,开始盯他。 上野光:“……” 中也:“……” “……” “……” 时间一点点流逝,逐渐散去的灰尘后面显露出模糊的月牙。 “不困吗?” 中也摇了摇头。 然后没过多久,突然往前跌了过来。 上野光迅速伸手垫了一下,防止他磕到哪里。 他等了几秒,掌心里的脑袋没什么动作。 他又等了几秒,细微的呼噜声传了上来。 上野光把他摆正,盖上被子,屈膝坐在了床头。 这小孩儿,是连睡觉都不懂,还是依然本能地对他有那么强的警惕心理呢? 手链在深夜里亮着微弱柔和的光,上野光收回视线。 站起身。 不管是哪个都不重要,总会随着时间消失的。 现在需要他考虑的是今后一个月该怎么生活。 一直在这个地方肯定不行。 小朋友在这个年纪需要汲取大量的知识,需要跟人交流,需要交到朋友。 但是在这样一个荒败的地方,这些都做不到。 上野光在天还未亮的时候出了门。 和乱步在一起的时候,最开始,他们还会为了钱发愁,但对现在的上野光来说,钱已经不是问题了。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这个城市里适合自己工作的地方。 只是,他找到的这个护卫中介机构好像比之前那个要大上很多。 他们的总部在城市里最显眼的大楼,看上去气派极了。 接待的人也要比那边正式很多,黑西装大墨镜,手里还端着枪。 就是之前那边唯一的一点不同…… 这个中介机构连点前言都没有,上来就在门口对他进行“测试”了。 而且,测试者的实力也比之前强了不少。 毕竟他们有枪。 上野光迅速上前,挨个卸下他们的枪,直接折断枪管,再有礼貌地重新塞回这些人手里。 两排测试者,给所有人来这么一遍,也不过是几十秒的功夫。 他绕过所有目瞪口呆的黑西装,踏上台阶,转身望着这些人,问:“我通过了吗?” 站在中间那个黑西装抬头看了看他的枪,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枪,突然对着胸口挂着的黑色对讲机嚎了起来。 颠三倒四语无伦次。 反正上野光是完全没理解这人在喊什么。 不过总体来讲还是非常顺利的,他在这之后不久就在一个燃着蜡烛的房间里见到了这个机构的老大。 老大看上去已经有些苍老了,有点瘦瘦小小的感觉,但很显然,所有人都在敬畏着他。 上野光朝人欠身,简洁明了说明来意:“我需要钱。” 话音刚刚落下,这个屋里的那些黑西装又跟着跳了出来,“突突突”冲着他一顿射。 上野光无奈接受了他们一波人体描边,同时还有空问对方:“还要再测试一次吗?” 老者没回应他,不多时就扬了扬手。 黑西装们停下了攻击。 上野光站在原地,拍了拍袖子,问:“结束了?” 老人神色凝重目露凶光,问他:“你想要多少?” 上野光想了下,说:“你看着来。” 老人目光顿时变得更加凶狠,搭在椅子上的手都跟着颤抖起来。 他盯着上野光,咬牙切齿挤出一个“好”字,跟身后的人报了个数字。 上野光微微皱眉:“这些?” 他沉默了一下,打量着老人的表情,又说:“你们如果负担不起,少一点也可以的。” 老人表情瞬间黑成煤炭,重重地哼了一声,让身后的人立刻把钱拿来。 港口 第10章 三个重力使小朋友 上野光帮小中也做了简单的包扎,第二天一早就把小朋友带去了两个人的新家。 新家显然比之前的那个住处好太多了,天蓝色的干净墙纸,崭新的木制家具和软乎乎的雪白色被褥。 小中也扑到被褥和枕头里,用力蹭了两下,仰起头来深呼吸。 连空气里都透着令人舒适的甜甜的木香。 他拽了拽上野光的袖子。 他之前说过,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都要说出来。 小中也蓝色眼睛亮亮的,里面的欣喜多到溢出来,瞳孔里映着面前人的身影,软软地说:“喜欢。” 上野光摸了摸他的脑袋。 “嗯。” 搬到新家之后,中也没有再试图逃跑,好像从表面乖巧变成了真实乖巧。 这里的环境也不像之前那片爆炸区,周围的人都比较和善,没有小孩再来找中也的麻烦。 平时买点日用品什么的也都很方便。 来的当天下午,上野光就带中也去了最近的一家商场。 小朋友当然要穿漂漂亮亮的新衣服。他们这次来商城的唯一目的,就是给中也买几套合适的衣服。 之前乱步买衣服的时候都是自己挑的,所以上野光也像之前一样,把选择权交给了中也。 他一向只负责付钱。 但是中也小朋友和乱步小朋友在这方面显然也有本质区别。 乱步小朋友有自己的一套穿衣品味,每次进童装店都是小大人一样在里面转一圈,挑挑拣拣把自己喜欢的衣服都挑出来塞到上野光怀里。 顺带还嫌弃一下旁边一直在给他卖安利的导购的品味。 中也就不一样了。 他站在一进门的第一个衣架面前,拘谨地盯着上面挂着的衣服,看来看去,俨然是已经被搞得眼花缭乱了。 导购员小姐姐见状走过来,弯下腰亲切地说:“小朋友,这里都是女孩子穿的衣服哦。” 她一边温柔地说着,一边朝中也伸出手,接着说:“姐姐带你去另一边好不好?那边都是你可以穿的衣服的。” 中也小朋友往旁边躲了一下,双手背在身后,坚决不碰对方,抬头往门口张望,找上野光的身影。 上野光正盯着对面一家蛋糕店发呆,感受到他的视线,有些疑惑地转过身来,问:“怎么了?” 中也小朋友看了看大姐姐,又看了看上野光,往另一端指了指。 “她要带我去那边。”一种像是在告状的口吻。 大姐姐无奈又跟上野光解释了一遍,然后出于礼貌地夸赞:“小朋友特别有警惕心呀。” 上野光点点头:“他曾经跑过三次。” 警惕心过强了可以说。 导购姐姐笑容一僵,狐疑地打量着他,说:“冒昧问一句,两位是什么关系呀?” 她早就听说最近这一带有拐卖小孩儿的现象,而且犯人在外面还会装成小孩子的家人。 店长也提醒过她,让她注意着点带小孩儿来的客人。 这个大人一直捂得严严实实,来了之后也鬼鬼祟祟的一直盯着外面看,完全不管自己带来的小孩儿。 而且听听他说的话,“跑过三次”,正常情况下,大人会这样说自己的小孩儿吗? 只有拐卖小孩的人才会说,自己拐来的小孩儿逃走过三次吧! 而这个小男孩儿呢,这么紧张,站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还特地站在了女童装的架子前面…… 他一定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像她传达求救的信号。 更何况,这两个人之间完全没有给人任何亲密的感觉啊! 其他家长带小朋友来可完全不是这样的! 导购员小姐姐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把这件事情搞明白了。 她用力握了握拳头,深呼吸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再低头看向这个小朋友,眼睛里都带上了怜惜。 仔细看看吧。 这小孩儿身上的衣服明显不合身,好像还为了合身强行撕掉了一截。 他额角和嘴角都带着伤,包扎处理粗糙又随意。随着扭头的动作,小孩儿脖子侧面还露出一个清晰的咬痕。 这是逃跑被抓回来之后,又经受了多么残忍的折磨啊。 导购员小姐姐越看越心疼,忍不住轻轻摸了摸男孩儿的头发。 下一秒,男孩儿像是一只警觉的小兽,一下就把她推开了。 他自己也撞到身后的衣架上。 估计是碰到了哪里的伤口,闷哼了一声。 导购员小姐姐更心疼了。 这是受过什么样的折磨,才能对别人的触碰都这么担惊受怕。 她越想越难受,看向上野光的眼神里都带了几分憎恶和痛恨。 被无缘无故瞪了好几眼的上野光无辜地看回去:“?” 竟然还在装! 导购员小姐姐生气地撕烂了手里抓着的货单。 她努力维持着温和的表象,问这个可恶的诱拐犯:“我可以把他带去那边挑一下衣服吗?” 诱拐犯在小朋友可怜兮兮的注视中勉强点了一下头。 计划第一步,成功。 导购员小姐姐深呼吸,带着小朋友到了角落里、离门口最远的那个衣架。 还顺手在路过柜台的时候按下了报警按钮。 她随手拿了几件衣服下来,指了指更衣室。 她本来想交代小孩儿怎么逃跑,结果一回头,发现那个诱拐犯竟然跟了上来! 她一边咬牙切齿,一边说:“快,去那边试试这些衣服。” 然后,她尽可能地压低声音,以极快的语速对孩子说:“最后一个隔间有后门,没上锁,进去之后,你快点逃走。” 紧接着,他在小孩儿肩上推了一把,把他推向更衣室。 小孩儿往前踉跄了一下,怀里抱着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扭头看诱拐犯。 祈求的目光像是在问自己可以吗。 诱拐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大发慈悲地点了点头。 导购员小姐姐顿时一阵紧张,怀疑自己已经被看穿了。 但既然对方暂时按兵不动,那他们就还有机会! 加油啊,小朋友。 一定要成功逃脱,远离坏人的魔爪。 清清楚楚听到了她那番话的“诱拐犯”上野光:“……” 一个字都没听清一脸茫然的小朋友中原中也:“……” 你开心就好。 中也小朋友完全没听她的话,抱着那堆衣服进了第一个隔间。 然后愣在原地。 隔间里面坐着一个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儿。 黑皮鞋白袜子小西装,嘴角挂着浅笑,眼睛里也带着温柔的笑意。 是一眼看上去,就让人非常有好感的乖巧小孩儿。 中也抱着衣服,愣在原地。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孩子。 和之前打他的那些完全不一样。 就很亲切。 还很好看。 那个小朋友晃着腿,歪头笑了笑,朝他挥手:“你好呀。” 中也拘谨地站在原地,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说:“你、你好。” 漂亮又亲切的小男孩儿好奇地打量着他,笑了起来,说:“你好可爱啊。” 中也小朋友羞红了脸,低下头嗫嚅:“谢、谢谢。” “我叫乱步,江户川乱步。” 男孩儿从椅子上跳下来,来到他面前,一字一顿做着自我介绍, “你叫什么呀?” “……中也、中原中也。” “哦——那我叫你‘中也’好啦。” 乱步帮他把那些衣服挪到了椅子上,自来熟地抓住他的手。 中也缩了一下,没拒绝。 乱步开心地晃了晃他的胳膊,突然凑上来,贴近他,压低了声音: “我听说啦,你和外面那个人,其实不熟悉,对吧?” 中也不解地看着他,眨了眨眼。 “你们才认识了很短的时间吧?”乱步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三天?” 中也惊讶地看着他,不由自主赞叹:“好厉害。” “你怎么知道的呀?” “我看出来了呀。”乱步骄傲地晃了晃手指,“他对一点也不好吧?” 中也又一愣。 还没等他说话,乱步已经先一条条地数了起来: “肯定是冷冷冷淡淡的,什么表情都没有,连笑都不笑。 都不怎么跟你说话,也不考虑你的想法,一点都不知道要照顾你。 而且一开始还说想要杀掉你,要吃掉你的灵魂,对不对!” 中也茫然地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小声说:“没、没有呀,他对我很好。” “对你很好?” “……嗯。” 中也想了想, “他有笑的,还会逗我笑……会做饭给我吃,带我住大房子,带我来买衣服……” 乱步:……¥&a 第11章 四个重力使小朋友 上野光被两个警察卸了手铐,从一个小房间带到了另一个小房间。 乱步坐在桌子上晃着腿,听到动静猛地扭头看过来,脸上无聊的神色一扫而空。 他一撑桌面跳下来,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到了上野光面前。 小朋友乖巧地在离他半米远的位置站定,弯起眼睛甜甜地笑着,期待地朝他张开双臂。 “哥哥!~” 上野光怔愣一下,一瞬间有点恍惚。 总感觉已经好——久没听到过这个声音了。 软软的像是在撒娇,又带着少年的清亮与活力。 他愣的这一瞬间,对面的小朋友已经鼓起脸颊,主动扑进了他怀里。 上野光随着惯性往后推了一步,顺势把乱步抱住。 乱步在他怀里蹭了蹭,仰头看他。 上野光打量他两眼,说:“瘦了。” 乱步愣了一下,瘪嘴,环住他腰的力道增大了点,贴在他心脏的位置小声嘟囔:“还不是因为你不在。” 上野光压了压他翘起来的头发,依旧用没什么起伏的语气说:“那不是你不好好吃饭的理由。” 乱步哼了一声,挣扎了两下从他怀里挤了出去。 他仰头瞪着上野光,气鼓鼓的:“你都不想我的!我才不要你做我哥哥!” 上野光:“……哦。” 乱步眼睛睁的更大了,重重地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理他了。 旁边围观的小警察说话都变得有点小心翼翼:“那个,麻烦两位先来登记一下信息,确认身份之后就可以离开了。” 乱步秒拒:“不要!” “我才不要当你弟弟。”他扭头朝上野光做了个鬼脸,又把头扭了回去。 警察哥哥:“那个,不好意思,还麻烦两位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乱步瞟了一眼依然没什么反应的上野光,丢下一句“我才不要接着登记信息!你们接着把他关在里面叭!”,直接转头走了。 剩下警察哥哥和上野光两个人面面相觑。 上野光和警察相觑了大概两三秒,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欠身朝人说了一句抱歉,转身去追乱步。 小警员挠了挠头,低头看看手里空空如也的信息登记表,再看看已经一前一后走远的两个人,叹了口气。 他犹豫了一下,走到门口。 那对兄弟一边走着一边还在说着什么,快到警局门口的时候,前面那个小朋友又回过头来喊了一句什么,然后直接跑向马路对面。 这种情况他之前也不是没见过,总有一些人家庭关系不是特别和谐,在警局里还大吵大闹的也并不少见,这两个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他弹了弹手中的登记表,又叹了口气。 “只能我自己给他们填上咯。” 小警员一边嘟囔着,一边坐到桌前拿起笔,往登记表上点了两下,然后顿住。 那两个人……叫什么来着? 他们好像就没说过名字? 小警员盯着空白的申请表,陷入了对世界和人生的巨大思考。 不过看他们那表现,是真兄弟吧。 是吧? 就很像啊。 上野光跟在乱步身后出了警局,一路上看着小朋友又喊又跳来了一场极其生动的表演,不由得由衷夸赞:“厉害。” 乱步骄傲地仰起头,好像连猫咪尾巴都要竖起来了。 他拍了拍自己,一脸自豪:“那当然啦,你就不能没有我。” 上野光摸了摸他的头,说:“但是——” “我知道啦,你要去找你这次的任务对象,对吧?”小朋友一指对面的甜品店,大度地挥了挥手,“快去叭,我在那里等你哦。” 挡在衣领下的嘴角扬起一点弧度,冷冽的嗓音里带了一点平时难得的温柔笑意:“好。” 手链反馈来的信息显示,中也的灵魂正在进行第二次负向波动。 根据这个手链的设计功效,集齐三次强烈的负向波动,可以无视一个月的期限,提前对绑定对象的灵魂状态进行分析,确定对方究竟属于哪种情况。 上野光往角落里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突然折返回来。 乱步还站在原地往这边看,猝不及防和他对上目光,有些仓促地移开了视线。 上野光走到他面前,弯下腰,轻声说:“我很想你。” 被锁在寒冰里的每分每秒都在想你。 乱步一愣,眼睛睁大了些,在上野光注视下突然笑了起来,说:“当然啦。” “我可是你弟弟,你不想我想谁!” 小朋友翘起来的头发随风晃了晃,看上去很开心。 …… 上野光瞬移到中也身边的时候,某个又气又伤心的小朋友正可怜兮兮地蹲在路灯旁边,揪着一只白色的毛绒小狗,大有一股要把这只小狗揪秃噜毛的架势。 上野光向前迈一步,看清了小朋友的表情。 眼圈红红的,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但手下的动作一点也不含糊。 不知道是把那只毛绒小狗当成了谁。 小中也又揪了两下,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过来,和上野光对上了视线。 上野光蹲下身,朝他张开双臂。 “抱歉,我来晚了。” 冬日的白天总是很短暂的,出门的时候还是阳光明媚的下午,这会儿晚霞就已经铺满天空。 小中也看到他,吸了吸鼻子,一直憋着的泪水瞬间决堤而出。 他呜咽着扑到上野光怀里,哭的惨兮兮的,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a” “不会的。”上野光拍了拍小孩儿的背。 “不管你到了哪里,我都能把你找回来。” 中也仰起头,小心翼翼看着他,一双蓝眼睛里满是期许:“真的吗?” “真的。” 小中也把头埋在他胸口,小声说:“那、那你要记得找我呀。” 上野光摸着他的脑袋,承诺:“我会的。” 小朋友的眼泪来的快去的也快,得到上野光的这个承诺之后,小中也很快就止住了哭,只是偶尔还抽泣两声。 看上去格外可爱。 上野光不自觉地捏住小朋友带着泪痕的水嫩嫩的脸颊,轻轻揉了两下。 中也跟着发出意义不明的可爱声音。 上野光动作一顿,盯着他看了两秒,又揉了几下。 小中也扒拉了一下他的手腕,吸吸鼻子,低下头,小声说:“不要了。” 上野光:“好,不揉了。回家。” 并在收回手之前又揉了揉。 他牵起小中也,捡起刚刚被中也扔到地上的毛绒小狗,带着小朋友往角落走去。 小孩子的脸手感简直不能再好,比他之前在洞里捏的那些泥人强多了。 或者说,简直没有可比性。 根据不科学研究表明,捏小朋友脸具有成瘾性。 一时捏脸一时爽,一直捏脸一直爽。 瞬移之前,上野光没克制住,又在小朋友脸颊上偷了一下。 软软的。 就很舒适。 中也:“唔。” …… 衣服没买成,中间还多了一堆小插曲。 中也小朋友不开心。 他闷闷不乐地坐在床边,用力揉着那只毛绒狗。 上野光瞟了一眼那只快被揉成团的狗。 他开门见山:“什么人把你带走的?” 中也揉狗的动作一顿,低着头,委委屈屈地说出一个名字:“江户川乱步……” 上野光一愣:“乱步?” 中也揪揪狗耳朵,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 沉默半晌,他才小声说了一句:“他好坏。” …… 好坏的江户川乱步小朋友进了甜品店,给自己点了一杯奶和一块小蛋糕,找了个靠窗的、视野好的地方坐下。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更小一点的小朋友走进来,坐在了他对面。 小朋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他对那个小孩儿特别好哦。” 乱步闷闷不乐地咬了一口蛋糕,叉子咬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知道。” 过了一会儿,他又“哼”了一声。 修治刚笑了一声,就被瞪了一眼。 他摆了摆手,无辜摊手。 “我又不是他的任务对象。”他眨了眨眼。 乱步不说话,吨吨吨灌了几口奶。 “他应该一会儿就会来找你啦。”修治朝窗外看了两眼,“对了,我还给你留了一个小惊喜哦。” 乱步并不意外:“我知道。” 他咬了咬叉子:“他不会信的。” “他肯定知道那个是你不是我。” 修治笑起来,还想说些什么,身后突然走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男人在他身边停下,毕恭毕敬地朝他鞠了一躬,“小少爷,该回家了。” 修治脸上的表情消失了一瞬间,紧接着就又变成了那副笑着的模样。 “好,我知道啦。” 他站起身,朝乱步挥了挥手,说:“下次见。” 乱步盯着他,皱了皱眉。 “你——” 他想说什么,却又突然停住,最终一言不发地看着男孩儿跟在男人身后离去,上了停在外面的黑色轿车。 乱步捏住叉子末端,在空盘子里转了一圈。 叉子和盘子划出刺耳的声音,旁边的客人投来不满的视线。 又一道身影停在了这张桌子旁边。 乱步抬起头,笑着看向来人,开心地朝人张开双臂。 “你来接我啦!” 他刚说完,脸上的笑容就瞬间消失,视线转向上野光身后的小孩儿。 橘发小孩缩在上野光身后,抓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脑袋看着他,摇了摇头,说:“不是他。” 上野光亲昵地摸了摸那个小孩的头,说:“我知道。” 第12章 五个重力使小朋友 上野光牵着中也坐在乱步对面。 而乱步小朋友正垂着头用叉子折腾那杯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牛奶。 中也有点局促地挪了挪身子,不安地看着对面比自己大一些的小哥哥。 叉子碰到了杯壁,乱步抬起头望着上野光,一字一顿地问:“为什么我不可以和你一起生活?” 上野光看着他,没什么表情。 桌子下面,和小中也相握的手不由得收紧了一点。 中也有点茫然地偏头看过来,听到他说:“不合适。” 乱步捏着叉子的手骤然收紧。 上野光平静解释:“死神和人类本就不能共同生活。” “死神的存在会给人类的身体和灵魂都造成负担。” “可是之前——” “那是特殊情况。” 乱步沉默了一会儿,叉子朝向中也,问:“他也是特殊情况?” 小中也顿时紧张起来,用力攥住上野光的手。 上野光偏头看了他一眼,点头。 “哦。”叉子晃了两下,“那你一定遇到过很多特殊情况吧。” 死神在工作中本来就有可能遇见各种各样的意外,上野光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乱步生气的咬了咬牙,突然往前探身,拿叉子戳了戳中也的肩膀。 中也吓了一跳,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向下压。 “疼疼疼!”乱步把手抽回来,怨念地盯着对面的小孩儿。 小中也立刻慌乱松手,低下头:“……对不起。” 乱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用鞋尖踢了踢中也的小腿,说:“喂,你刚刚听到没有?” 小中也茫然地歪了歪头。 “像你这样的‘弟弟’,”乱步指了指他,“他还有好——多——呢。” “诶?” 小中也仍然懵懵的,不解地看着他。 乱步:“……” 他抓了抓本来就有些乱糟糟的头发,嘟囔:“你是不是个小傻子呀。” 小中也眨了眨眼,回他:“我,我不是呀?” 乱步:“……”你就是。 一直在欣慰地看着两个小朋友和谐交流的上野光突然开口:“没有。” 乱步气呼呼地望过来:“你刚刚还说有很多!” 上野光:“但是这类的特殊情况只有你们两个。” “你没有答应过其他人我那种要求?” 上野光直白道:“你很特殊。” 乱步:“……” 好像是被这四个字戳中了一样,小朋友突然就不出声了,低头转着手里那把叉子,小声嘟囔:“那就不能更特殊一点嘛。” 是和往常一样的软软的撒娇的语气。 他声音真的挺小的,但死神先生的听力不能用正常人的观念来衡量。 乱步本人也清楚这点。 所以听到上野光说“不能。”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惊讶。 就只是有一点小难过。 一点点而已。 乱步吸了吸鼻子。 “和你相处时间太长会对你造成危害。”上野光顿了顿,语气变得有点犹豫,“而且你现在一个人,过的好像还不错。” “才没有!” 上野光微怔,皱眉问:“不好吗?” “……没有。”乱步揪了揪自己的衣服,倔强地说,“还不错。” 上野光没感觉出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点了点头,说:“所以,你现在不需要我。” “如果你想见我的话,我有空会来见你。” 对面的小孩儿低着头,没什么反应。 上野光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等你成年之后,我也可以回来找你。” 乱步猛地仰头看他,问:“和我一起生活?” 上野光点头。 乱步眼睛亮了一点:“真的?” “真的。” 乱步心满意足地笑了一下,然后又想起什么,变成凶巴巴的模样,指了指安安静静的小中也。 “那,只有你和我,不能带上他!” 小中也好像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见这个小哥哥又指向自己,歪了歪头,试探着把自己的手指也伸出去,和小哥哥的指尖对到一起。 新奇的触感让小中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乱步:“……” 他盯着两个人相抵的指尖愣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嗖”地一下把手收了回去,藏在了桌底。 然后凶巴巴地瞪小孩儿:“干嘛!” 小中也也把手缩了回去,委屈又乖巧,还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对不起。” “我……”乱步踢了踢桌子腿,好像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又没怎么样你。” 小中也听懂他这句话了,眨了眨眼,又试探着把手指伸了出来。 乱步:“……” 小朋友嘟嘟囔囔着伸出手,飞快地在他指尖上戳了一下。 “可以了吧?” 小中也开开心心地收回手:“嗯!” 乱步也跟着开心了一下,然后又瞪向上野光,说的还是那句话,只是这次没再伸手指。 “不能带他!” 上野光眉眼里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消失,温柔地应他:“好,不带他。” 中也小朋友小声开口:“可是……我也想和你们一起。” 乱步:“那……带一小下也可以。” 上野光:“好,那就带一小下。” 乱步满意了,仰头喝光杯子里的奶。 他走之前,又不放心地嘱咐上野光:“记得要常来看我哦。” “嗯。” “一有空就来哦!” “好。” 上野光看着乱步小小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暮色里,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旁边的小孩儿拽了拽。 小中也问:“不是说……一起吗?” 上野光揉了揉他的脑袋,说:“是长大后一起。” 小中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喔。” 上野光起身带着他离开,还顺带给小朋友买了几块乱步之前喜欢吃的小蛋糕。 半路上,一直一言不发的小中也突然又拽了拽他的袖子。 上野光疑惑低头。 小中也伸出一根指头,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提一个要求嘛?” 上野光:“?” 小中也犹犹豫豫:“……不要……那个江户川乱步好不好?” “那个?” 小中也捏紧了他的衣袖,声音更小了:“那、那个坏蛋乱步。” 小中也捏了捏小拳头,鼓起勇气:“长大以后,不要和那个坏蛋乱步一起生活。” 上野光怔了一下,失笑。 “好,不和他一起。” 中也小朋友重重地点头,开心地“嗯”了一声,晃了晃上野光的手臂。 “哥哥!”小孩儿澄澈的蓝眼睛弯起来,“回家!” “好,回家。” …… 晚饭吃的拉面,蛋糕当作了餐后小甜点。 上野光正收拾着餐具,突然感觉有个小朋友不声不响蹭到了自己身后,安安静静站在那儿。 他转身看向中也:“?” 中也小朋友拽了拽自己的衣服:“衣服……” 上野光蹲下,摸了摸他的头,说:“明天再带你去买。” 中也开开心心地点了两下头,又朝他张开双臂,眼巴巴地看着他。 “怎么了?” 小中也耳尖红红的,用小小声说:“要洗澡。” 上野光拍拍他的头,直接把小孩儿抱了起来:“去洗澡。” “……还要小鸭子,一起洗。” “嗯,和小鸭子一起洗。” 上野光不知道中也和修治那个独处的下午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小中也的变化还是挺明显的。 他比之前更放得开了。 想要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他都会告诉上野光。 是可爱到极致的乖巧。 但显然,小朋友也不是一直这么乖巧。 或者说,某个小朋友大概是只在他面前这么乖巧。 上野光第二天白天带人去给小朋友买几套新衣服,小朋友珍惜的不行,一路上连走路都变得小心翼翼。 搬到这边来之后,上野光就不再限制中也外出了。 于是没过几天,晚饭时间,推门而入的小中也给了上野光一个“惊喜”。 走的时候还干干净净的衣服变得脏兮兮的,衣摆袖口和裤子膝盖的位置都沾了泥,干干净净的小白鞋也变得灰头土脸。 他出门时带的那顶小帽子也不翼而飞。 上野光站在门口盯着他看了两秒,把小孩儿拉进了门。 “怎么了?” 小朋友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咬住嘴唇,一言不发地摇了摇头。 “摔倒了?” 小中也捏住衣服,轻轻软软地说:“没……没有。” “那——” 上野光第二句话还没说出口,刚刚关上的门突然被人“哐哐哐”砸响了。 小中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抓住他的衣服往他身后躲。 上野光摸了摸他的头,上前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看上去有点眼熟的女人。 小中也向后缩得更厉害了。 上野光微微皱眉,问:“您是?” “我?哎哟,都在这儿住这么多天了,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女人指了指自己,“不认识是吧?” 上野光抿唇,摇头。 “我就住你对面。” 女人说着,突然从自己身后揪出来一个小孩儿。 那男孩儿看上去和中也差不多大,穿着花里胡哨的、同样脏兮兮的衣服。 这小孩儿比中也还惨一些,脸上和头发都搞染上了泥。 看上去狼狈极了。 上野光:“?” 女人把孩子拎到他面前:“你看看你家小孩儿把我们家孩子打成什么样了?!” “张嘴!” 小男孩抽抽嗒嗒地张开嘴。 门牙的地方空空如也。 “我告诉你,要么赔钱,要么……”女人低头看向自己孩子,拽了拽他,“你说怎么办。” 小男孩啜泣一声,说:“我、我也要打掉他的牙。” 上野光:“……” 他看向藏在自己身后的某个乖小孩儿。 中也揪着他的衣服,可怜兮兮地仰头看他,小声争辩:“他……用泥砸我衣服……” “还,”小中也憋住眼泪,“还把帽子扔了。” 上野光点头,看向女人。 “我弟弟打了你孩子,不好意思。” “但他没错。 “是你的孩子先动手的。” 他跟在津岛先生身边,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法律知识。 “我弟弟只是正当防卫。” “什么东西?正当防卫?”女人骂骂咧咧。 “你弟弟是吧?你怎么教的啊?有没有教养啊?” “你们父母呢?是不是都不稀罕要你们了?” “一个帽子而已,至于吗?再买不就是了!你看看他把我孩子打成什么样了?” 乱步和修治之前有教过他怎么跟别人吵架。 上野光把其中一条记得很熟。 他看着女人,语气平静:“两颗乳牙而已。再长不就是了。” 乳牙而已,修治当年也是掉过的。 津岛先生的收集癖还包含了自己儿子的牙。 但修治并没有他那种癖好。 所以那天下午,他们四个一起在津岛宅从天亮找到了天黑。 上野光抬眸看向门口咄咄逼人的女人。 “他的牙还可以再长出来,但是我弟弟的那顶帽子就再也找不到了。” “何况,本来就是他先招惹的我弟弟。” “你让他把那顶帽子找回来,我就让他们两个再打一架。” 女人愣住。 对面的小男孩听了这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不要!我不打了不打了!” “哦。”上野光点点头。 “那就只找帽子吧。” 第13章 六个重力使小朋友 “那、那帽子早不知道去哪儿了,怎么可能找回来啊!” 她孩子抹着眼泪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被、被风吹跑了。” “唔。” 上野光看向中也,轻轻在小孩儿后背推了推。 中也拽着他的袖子往往往外迈了一步。 上野光遗憾:“他们说找不到了。” 中也小朋友懵懵地看着对面那对不久之前还对他凶的要命的母女,眨巴眨巴眼睛,摇了摇头:“没、没关系……” 上野光揉了揉他的头发,看向这对母女。 “他不用你们找了,二位可以回去了。” 上野光顿了顿,看她没反应,又说:“记得看好你的孩子。” 女人愣了愣,“哦哦”两声,抓着自己还在哭哭啼啼的小孩儿离开了。 上野光关上门,低头和中也对视。 没过多久,对门突然响起叫骂和哭号声。 上野光垂眸,捂住中也的耳朵,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挡在外面。 中也眨眨眼,弯着眼睛笑起来,往前一扑。 扑进了上野光怀里。 小朋友在那些混乱的声音中仰起头看着他,小声说:“哥哥。” “嗯?” “喜欢~” 上野光心里一软,帮他把那些泥灰清理干净,蹲下来整了整小孩儿重新变得白白净净的衣服。 “帽子,明天再去买一个。” 这话刚说出口,小中也突然又变得不开心起来,失落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怎么了?”上野光捧起他的脸,发现一直都没哭的小朋友这会儿突然掉起了眼泪。 小朋友捏住他的衣服,断断续续说:“不、不要买新的。” 上野光:“?” 中也低落地垂下眼,像一只蔫儿了的小狗狗。 “不一样……那个是……第一个。” 上野光怔了一下,一动不动地看着中也,然然后突然站了起来。 小朋友吓了一跳,更加用力地攥住他腰间的衣服。 上野光握住他的手,说:“我去给你找回来。” 小中也立刻用力摇头:“不、不用,我自己弄丢的……” “找,找不到的。” 上野光和他对视,黑眸平平淡淡的没什么感情,但就是让人觉得安心。 “没有哥哥找不到的东西。” 小中也看着那双眼睛,感觉自己仿佛要陷进去了。 “……好。” “相信我?” “……嗯!” “那松手,在家里等我一会儿。” 小中也点了点头,犹豫半天才依依不舍地撒了手。 上野光问清了帽子丢掉的地方,出了门直接瞬移去了目的地。 死神先生在找东西这方面并没有什么特长。 也不过就是视力好了一点,以及、移动速度比较快。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灵魂波动,手链并没有传递回来信号。 帽子最后在河里被发现了。 已经变得脏兮兮的,还破了好几个口子,简直惨不忍睹。 上野光站在河边举着那顶帽子看了看,犹豫了一下,决定带着这顶脏的回去,在小孩儿眼前亲自复原。 不然…… 可能被当成新买的? 他眨了眨眼,拎着帽子,瞬移回到家。 中也还站在门口,正焦急地等着。 上野光回来,小朋友一瞬间就感觉到了,抬起头看过来,视线落在他手里的帽子上,眼睛亮了起来。 上野光把帽子往他面前递了递。 “找到了。” 小朋友接过帽子,也不嫌脏,抓着帽子仔仔细细地翻看了一圈。 然后破涕为笑,眼睛亮亮的,“是这个!” 上野光扬眉。 “你怎么知道的?” 中也把帽子按在怀里,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把帽子递过来,翻开帽檐。 上面有一个浅蓝色的线缝上的、歪歪扭扭的“ひかり(光)”。 上野光盯着那三个歪歪扭扭的假名看了几秒,捏了捏小孩儿的脸。 …… 小朋友最终没让他把那顶小蓝帽子直接复原,而是自己认认真真地洗干净,补上了每一处裂口。 他动作还不是很熟练,时不时就会被扎一下。 上野光在旁边看着,眉头逐渐皱起来。 倒不是多心疼小朋友,在他的意识里,这点伤痛还不至于心疼。 他是察觉到了不对。 小孩儿的恢复速度太快了,而且好像越来越快。 刚开始,扎破的口子还会留上一会儿,但到最后,几乎是刚破了没一分钟,就完全看不到痕迹了。 检测不到的灵魂波动和不寻常的自愈能力。 上野光偏头看着把头抵在自己腰间睡熟了的小孩儿,轻轻捋了捋他的头发,关于小孩儿的灵魂无法收割的原因,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 那天之后,平和的生活持续了小半个月。 乱步又一次趁中也白天溜出去到处窜的时候,偷偷溜过来,把上野光拽出去陪他玩了大半天。 那天之后,中也白天再也没出去过。 整日和上野光腻在一起。 上野光曾经也想过像乱步一样,把中也送去学校见一见同龄人,体验一下不一样的生活。 但中也说什么也不愿意。 而且格外坚决。 “你会跟我一起上学吗?” “不会。” “那我不去。” 这样的对话重复了许多次。 最终,上野光选择了放弃。 反正等他离开之后,小朋友还是会有很多机会去学校念书的。 自己也陪不了他几天了。 所以上野光最终决定随他自己快乐了。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锻炼一下小朋友的。 比如,学会自己花钱买东西。 乱步之前交给上野光的东西,现在又要被他交给中也。 两个人去超市买完日用品回家的路上,经过了一个买棉花糖的小摊。 这车就停在路边上,周围围了不少大人小孩儿,上面插着的那些棉花糖五颜六色的,有的还有不同的形状和造型,确实格外吸引人。 尤其吸引小朋友。 比如某个叫中也的小朋友。 上野光牵着他,停下脚步,和他一起看着对面那个小摊。 “想吃吗?” 小中也想了想,点头。 上野光掏出一把钱塞到他手里,轻轻推了推他肩膀。 “自己去买,可以吗?” 中也抓着钱,下意识摇了摇头。 “试一试好不好?” 中也:“……” 上野光耐心地看着他。 中也:“……好。” 中也不放心地嘱咐:“那,你不要乱跑,在这里等我!” 眼见着日子离一个月的期限越来越近,中也盯他盯得就越来越紧。 像是生怕自己一个转身,上野光就直接消失了。 走到马路对面的时候,小中也又十分不放心地扭过头来看他。 上野光站在路边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抬了抬手。 小中也笑起来,用力朝他招了招手,急急忙忙跑去买棉花糖。 小孩儿的身影即使在人群当中也格外显眼,尤其是那一头明媚的橘发。 上野光看着他踮起脚拔下来一根棉花糖,视线突然一暗。 一辆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他面前,把上野光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 车窗缓缓降下来一截,里面的男人轻咳一声。 上野光垂眸看去,对上了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 “津岛先生?” “我找了你很久。”津岛先生轻笑一声,“有些事情想和你聊一聊。” 他看起来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上野光:“?” “关于……修治的。” 第14章 七个重力使小朋友 津岛修治的母亲死于一场意料之外的难产。 这是津岛家对外的说法。 但事实并非如此。 这场难产并非意料之外,本来也并不该夺走津岛夫人的性命。 这个世界上有一类人和普通人类不同,他们拥有某种特殊的能力,在经历了绝望的痛苦之后,这个潜在的能力会得到觉醒。 这种觉醒之后的特殊天赋,被人们称为“异能力”。 这些人被称为异能力者,是这个世界上的极少数。 异能力者的天赋会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展现出来。 津岛先生不是,津岛夫人也不是。 但津岛修治是。 不过最开始,所有人都不知道。 他们都以为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刚怀上孩子不久,津岛夫人就得知自己因为体质原因,分娩中将会面临巨大的风险。 但她执意要留下这个孩子。 她已经给他起好了名字,准备好了衣服,甚至已经为这个孩子设计好了他的房间。 在周围的所有人都劝阻的时候,只有津岛先生一个人默然不语。 他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关系,找到了一位可以帮妻子度过难关的异能力者。 这个异能力者可以维系住津岛夫人的生命,让她顺利分娩。 迄今为止,她已经帮助了许许多多和津岛夫妇一样的家庭,也见证了许多孩子的诞生。 津岛夫人小心翼翼地孕育着这个她期待多年的生命,迎来了分娩日。 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人觉得这场分娩会发生意外。 甚至直到孩子出生的前一刻,都没有人这样觉得。 但是意外发生了。 异能力者的异能被这个新生儿消除了。 津岛修治的第一声啼哭,与他母亲的最后一声压抑的痛呼同时响起。 津岛夫人生命终结的同一时刻,津岛修治的生命开始了。 最开始,津岛先生是恨着这个孩子的。 他无比憎恨这个夺走了自己爱人生命的魔鬼。 他拒绝和这个孩子接触,甚至曾无数次产生结束这个幼小生命的念头。 但是这个叫“津岛修治”的孩子,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像他的母亲。 还有那双温柔又澄澈的鸢色眼睛,也和他的母亲一模一样。 所以最终,津岛先生伸出手,抱住了那个懵懵懂懂向他伸出手的孩子。 他听到了妻子轻笑的声音。 好像在那一刻,妻子的灵魂也拥抱了他。 津岛先生深爱着他的妻子。 也同样深爱着他的孩子。 他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为一个普通人。 快乐幸福的普通人。 所以虽然没有经历过绝望就不会迎来觉醒,津岛先生还是如履薄冰地对待这件事。 他隐瞒了孩子出生的真相,本来知道的就只有那个负责接生的异能者和他。 只要封住那个异能力者的口,这件事情就绝对不会泄露。 然后,他远离了所有异能力者。 但他并没有隐瞒有关异能力的信息。 随着修治的长大,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孩子有多么聪明。 什么都不让他知道,才最有可能暴露真相。 最开始遇到上野光的时候,他最开始甚至没想雇佣上野光。 但是那天,修治是和津岛先生一起来的。 所以为了不引起修治的怀疑,津岛先生只能选择上野光。 而且,修治需要乱步那样的和他相似又不同的朋友。 津岛先生警惕了很久,暗地里调查了很多。确认上野光真的不是异能力者的时候,他才真的放下心来。 彻底放心的那一天,他把那张照片送了出去。 如果可以的话,津岛先生希望修治能够作为一个普通人,度过平安、幸福、健康、快乐的一生。 但是天不遂人意。 津岛家陷入了无法脱身的巨大危机。 对方甚至盯上了修治。 异能力的事情没有暴露,那个男人只是对这个格外聪慧的男孩儿充满兴趣。 向来不信鬼神的津岛先生找来了一位预言家。 预言家告诉了他两件事。 其一,津岛家的覆灭无法规避。 其二,津岛修治的一生,将永远与异能力者纠缠不清。 那天津岛先生一个人思考了很久。 他最终决定,用整个津岛家,去留住妻子赠与他的唯一珍宝。 但是修治这个孩子太聪明也太冷静了。 如果仅仅只有津岛家这一个事情,或许不足以让他陷入绝望。 所以津岛先生决定做一个局。 让修治的整个人生,都成为这个局的一部分。 津岛修治无与伦比的智商来自于他的父亲。 所以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唯一的一个人能够骗过他,那一定是津岛先生。 在津岛先生设计的局里,津岛修治的一生,从诞生开始就是为了一个伟大的计划而准备的。 他需要借助津岛修治的异能,去消除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异能力者。 为此,津岛先生不惜献祭整个家族。 为此,津岛先生制造了整整八年名为“温柔与爱”的家乡。 所有的爱都是虚情假意,津岛修治人生前八年的每一个瞬间,都是为最后这一刻的绝望精心策划的。 津岛先生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的“证据”。 亲口告诉他的,他未必会信,但是自己发现、自己判断出来的事情,修治一定会信。 现在,这一步也已经走到了最后。 津岛先生为自己的孩子谋划的局只剩下最后一步——献祭。 用整个津岛家作为献祭品,迎来那个虎视眈眈的家族的灭亡。 迎来异能力者津岛修治的新生。 …… 上野光坐在车里,久久没有出声。 津岛先生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轻轻开口,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惫和无力:“我知道你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上野光看向他。 “我只是希望你能……顺便帮我看着他。” “我希望他能健康、平安地过完这一生。” “这是我最后能给他的了。” “我的妻子给了他健康。” “我希望我能带给他平安。” 上野光沉默了一会儿,问:“……幸福和快乐呢?” 津岛先生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记忆中的幸福和快乐,将会来自于你,来自于乱步,和他将来会遇到的某些人。” “但绝对不会与我有关。” 空气在沉重中凝滞。 上野光郑重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会的。” “还有。” 上野光:“?” “虽然可能表现得不是很明显……” 津岛先生抬起头,和上野光对视,眼中溢满了温柔与眷恋。 他笑起来,成熟而英俊的面容,却几乎能和上野光记忆中的修治贴合在一起。 “但他很喜欢你这个哥哥。” “……” 车门开启又闭合。 上野光站在路边,注视着那辆银灰色的轿车消失在道路尽头。 他收回视线,望向对面。 还没在棉花糖摊的人群中找到中也的身影,一阵极其强烈的灵魂波动突然经过手链传来。 那阵波动强烈到连上野光的灵魂都跟着震颤了一下。 但是一瞬间的功夫,波动归于沉寂。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上野光怔住,好看的眉毛拧到一起。 他捕捉住了那一瞬间的灵魂波动。 通过那一瞬间的波动,确认了中也现在的所在地。 上野光通过瞬移移动到那里的时候,入目的第一幅画面,就是遍布整片废墟的数不尽的尸体。 这里仿佛是血流成河的地狱。 而恶魔站在地狱的中心,身上沾满鲜血。 恶魔缓缓转过身,无神的目光向上野光望来。 那是个身材娇小的孩子,有着漂亮的橘发和蓝眼睛。 那个孩子叫中原中也。 是上野光的任务目标。 和弟弟。 男孩儿整个人仿佛被郁气包裹,身上和脸上都浮现出狰狞的黑色纹路。 他冷冷地笑了一声,裹挟着杀戮的气息向上野光冲来。 上野光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 灵魂无法收割的理由有三条。 1非正确死亡时间。 2灵魂与身体不相吻合。 3灵魂或身体里掺杂了足以影响黄泉的其他东西。 中原中也是最为罕见的第三条。 他轻而易举地制服了这个已经失去理智的孩子,像初见那时候那样,将他击晕。 然后接住男孩儿即将落地的身体,把他放在一旁的空地上。 上野光无法将那个强行塞入的东西剥离,但是,黄泉界的力量多少可以压制住它的爆发。 他单膝跪下,先帮中也清理了身上的血迹和伤口。 旁边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上野光侧头望过去和,和一面断墙后探出头的乱步对视。 乱步不自然地避开他的视线,说:“我……跟过来的。” “他们是港口 第15章 一卷小绷带 回到黄泉界之后,1126先把上野光带去了黄泉之眼。 黄泉之眼和他进行了一次毫无意义的简短谈话。 大概是就,黄泉之眼表示,鉴于你之前的表现都还不错,这次任务出错我们就暂且不追究了,以后你接着好好干。 上野光一脸迷惑地回了它一句“你好奇怪”。 并在黄泉之眼满屏的“???”中说, “明明是你制定任务的时候没有好好审查。” 他十分冷漠地丢下一句“我没有原谅你”,然后就在黄泉之眼的“嘀嘀嘀”中,潇洒地转身离开了。 乱步给他写的信还堆在山洞里没看。 上野光点亮山洞,收拾了一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小人身子小人头,在最深处坐下来,开始读信。 中也之后,上野光有几年都没再遇到过像中也和乱步那样的任务对象,一切都重新变得井井有条。 他最开始几乎每个月都会在任务间隙去看一眼三个小朋友。 开始那两年,三个小孩儿都过得挺辛苦的,而且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 上野光偶尔会在深夜他们睡着之后,悄悄陪他们一晚。 消除一下一段时间以来,他们身上积累下来的伤口。 或者悄悄给他们加一层死神的祝福。 不过死神的祝福,就是一些聊胜于无的东西。 没多大用处。 后来,他们的生活都慢慢变好了一些。 有了稳定的住处和谋生途径,也有了稳定的情感关系。 乱步遇到了一个可以一起生活的银发剑士。 中也加入了一个大概是扶贫济困的叫“羊”的少年组织。 津岛修治改了名字叫太宰治,给有权贵的人工作。 上野光不知道他具体是做一些什么工作,但大概都是一些非他不可的脑力活动。 那些权贵给他的报酬非常丰厚。 就是,他换东家换的有点频繁,每一次上野光去看他时候,少年都在为与之前不同的人工作。 而且,随着三个人逐渐长大,他们之间的联系似乎也多了起来。 有好几次上野光去看他们的时候,三个人都是聚在一起的。 确定了他们的生活都在走上正轨慢慢变好之后,上野光逐渐就很少去看他们了。 毕竟1126说的没错。 黄泉之眼就是有能力,随随便便更改一个人的死生。 但是就在他不去看他们不久之后的某一天,变故突然发生了。 变故的开端是一次有些奇怪的任务。 不是去收割灵魂,而是去“劝阻”某个灵魂。 据1126的转述。 人间出现了一个小孩儿,曾多次寻求死亡,试图更改自己既定的命运。 黄泉之眼对待这种“向死”的改命向来很随意,就抽签。 抽到“死”就遂了这个人的愿。 抽到“生”就不改这个人的命。 就,挺离谱的。 就好像在黄泉之眼的眼里,所有人类的生命斗不过是一次抽签游戏。 但这个任务对象不太一样。 黄泉之眼很在意他的生死。 据1126说,是因为,这个少年的命关联了很多其他人的命运。 如果让他改命成功了,黄泉之眼的工作量会增加不少。 所以每一次这个少年寻死的时候,黄泉之眼都会派死神去“劝阻”。 但是很显然,每一次都收效甚微。 这少年甚至愈发变本加厉。 然后这一次,黄泉之眼找到了上野光。 1126把任务条送过来的时候,上野光刚刚收拾好乱步最近寄来的信。 哦对,乱步最近寄来信的频率也比之前低很多了。 很稳定的15天一次,信里也没写什么内容。 好像就是随手写的几个假名,有时候连假名都没有,就画了个圈。 上野光一边听着1126的叙述,一边接过纸条展开。 纸条上写着这个不寻常的少年的名字。 看清字迹的瞬间,上野光的瞳孔骤然一缩。 ——太宰治。 他愣了半晌,将那张字条捏在掌心,看向突然沉默下来的1126。 1126张了张嘴,没出声。 上野光:“说。” “……是那个小孩儿。” 上野光没什么表情:“我知道。” 1126犹犹豫豫:“那个,他……” 上野光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反应:“我会自己问,他选择这么做的原因。” 1126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上野光朝人略一颔首,直接消失在原地。 修治…… 不对,是太宰治。 太宰治选择的死亡地点,是横滨的一条河。 上野光到河岸边上的时候,倒栽在夕阳下的河水里的少年刚好顺着水流漂到他面前。 探出水面的一双笔直细长的腿还时不时抽搐一下。 上野光把他从水里捞出来,清空了他肺部灌进去的水,把他放在地上。 少年苏醒过来的第一反应,是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然后不无遗憾地说:“什么啊,又没死成吗……” 上野光垂眸打量着湿漉漉的少年,问:“你很失落?” 太宰治骤然抬头看向他。 脸上那种满不在乎的嫌弃瞬间消失殆尽。 他爬起来凑到上野光面前,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把他打量了好几遍,然后盘腿坐在地上笑了起来。 “是真的诶——” 少年的声音褪去了小时候的那种轻软,带上了几分厌世的慵懒感。 那双像极了他的母亲的鸢色眼睛里也找不到一点温柔,只剩下浮于表面的笑。 “我就觉得这样会找到你。” 上野光愣了一下,歪头:“就为了这个?” “什么?”太宰治眨了眨眼,有点茫然。 “你自杀那么多次,就是为了见到我?” 太宰治反应过来,在他的注视下爽快地点了点头,笑着说:“对呀。” 他耸了耸肩,随意道:“因为光哥是死神嘛,所以想找到你的话,只能通过这种方法咯。” 上野光看着他,语气依然平静:“为什么想见我?” “啊。” 太宰治托着下巴,笑眯眯地说:“因为光哥好久都没有来看过我们了呀。” “我还以为死神先生早就不记得我们了呢。” 他说这话虽然有抱怨的意思,但脸上仍旧是笑着的,没有一点不愉快和埋怨。 像是在表达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情绪。 上野光:“我只是觉得已经没有再去看你们的必要了。” 他顿了顿,没注意到太宰治骤然暗下来的目光,继续解释:“我最后几次去看你们的时候,你们都过得不错。” 太宰治笑着点点头:“嗯嗯,我猜到了哦。” 上野光微微蹙眉。 他隐约觉得面前的少年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却又没有更明确的“信号”。 太宰治突然单手一撑,从地上站起来,凑近了他。 “说起来,我以为光哥会生气的。” 上野光不解:“?” “毕竟我为了找光哥自杀了好多好多次嘛。” 上野光并不否认,顺手摸了摸少年的头,认真解释:“这个行为确实有欠考虑。” “但是。” 上野光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 “我并没有‘生气’这种情绪。” 太宰治微怔,浮在眼睛里的浅浅笑意骤然消失。 他盯着上野光看了一会儿,突然又笑了起来,只是声音冷冷的:“这样啊……” 上野光重新把话题拉回来:“我以后会记得来看你。” 他顿了顿,说:“所以,不要再自杀了。可以吗?” 太宰治重新笑了起来,毫不犹豫地轻快应声:“好呀。” 他声音轻飘飘的,透着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上野光还想说点什么,但太宰治已经朝他挥了挥手。 “你还有其他任务要做吧。”少年善解人意道,“快点去吧。” 上野光坚持说完了想说的话:“有事可以写信给我。” “地址写黄泉界1388号。收件人上野光。投递到人间的信箱里就可以。” “好的~” 上野光最后摸了摸少年的头,转身离去。 …… 但是太宰治并没有给他寄过一封信。 一直到上野光第二次收到同样的任务。 第二次,他在燃烧着的房子里找到了陷入昏迷的太宰治。 少年醒过来之后,还是像上次一样笑着跟他插科打诨。 上次上野光只是隐约有个感觉,但这次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 太宰治就是在跟他插科打诨,但实际上完全没听进去他的话。 而且甚至,都没跟他说过实话。 但上野光并不是当时就察觉到这一点的。 他是在被太宰治连哄带骗回到黄泉界,盯着山洞里的小人头发呆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的。 所以,第三次。 唔,上野光没有等第三次任务找上门,就主动找上了黄泉之眼,要来有关太宰治的任务。 这一次,他是在一个废弃的集装箱里找到的太宰治。 上野光到的时候,选择了割腕这种方法的太宰治还没有彻底失去意识。 从手腕处溢出的鲜血流了满地。 少年察觉到了他的出现,艰难地睁开眼看了他一眼,然后突然笑了起来。 他已经发不出声,但通过口型,上野光还是清楚地辨认出他想说的话。 “又见面啦,光哥。” 少年在这样向他打着招呼。 好像他们不是在一个即将死亡的时刻相见,而就是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偶然在街上重逢。 上野光走上前,遮住了少年一点点暗淡下去的眼睛。 那双眼睛缓慢而微弱地眨了一下,细密的睫毛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 上野光看着少年纤细的身形,发动黄泉之眼在这个任务中特别赋予他的能力,将少年起死回生。 这个废弃集装箱的环境实在有点一言难尽,上野光把太宰治收拾干净了,抱着他去了之前买给中也的那套房子。 中也加入“羊”之后,大多数的时间都和那些人住在一起,只是偶尔会来这边待上半天。 上野光来看他的时候见到过少年坐在窗边的样子,所以知道这些。 那栋房子还在。 那是他在人间唯一可以停驻的地方。 所以上野光把还在昏睡中的太宰治带去了那里。 他坐在床边等着少年醒来,一动不动地从日初等到日落,才看到少年眼睫轻缓地颤动两下。 上野光观察了太宰治醒来的全过程。 说是全过程,其实只有短短几秒。 从恢复意识到彻底清醒,再到向他头来锐利而警惕的目光,全过程不过五秒。 这是一个快到不正常的速度。 第二秒,他刚刚睁开眼的时候,那双眼睛里只有深不见底的倦怠。 好像不是累了,而是对这个世界感到疲倦。 然后第三秒,倦怠尽数化作警觉。 第四秒,太宰治的目光从天花板移开,准确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于是,上野光清晰地感受到了里面蕴藏着的恶意。 第五秒,彻底清醒的太宰治认出了他,弯着眼睛笑起来。 那些警惕和恶意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但它们确实存在过。 上野光和太宰治在无声之中对视了良久。 然后上野光先开了口:“这次打算怎么骗我?” 太宰治愣了一下,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他毫不在意地问:“光哥感觉到了吗?” 然后又自己喃喃自语:“那这次就没法骗了欸。” “好叭。”他在上野光的注视下摊手,“那我就实话实说好啦。” “其实我自杀不是因为想见到光哥啦。” 他用手比划了一小段距离。 “只是在自杀的同时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期待而已。” “毕竟你们那儿死神那么多,想刚巧碰到你可是好难的。” “我只是因为觉得无聊,所以想要死一死试试而已。” 太宰治说这话的时候微微歪着头,脸上的笑意在顷刻间褪去。 无机质的鸢眸好像连浓墨重彩的落日余晖都映不进去丝毫。 上野光看着他,隐隐感受到了少年平静无波之下隐藏着的微弱期待。 像是在等他进一步询问。 但上野光什么也没问。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太宰治,说:“我不走了。” 太宰治愣了一下。 “我要在这里陪着你,直到你找到你的‘乐趣’。” 像是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一粒小石子,泛起了微小的波澜。 太宰治的眼中滑过一丝一闪而过的慌乱,紧接着石沉入海,一切重归沉寂。 他笑起来,身后是大片大片的夕阳。 “好呀。” 少年语调轻松地回应。 “那光哥,你打算怎么做呢?” 太宰治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房间外突然传来了“咔哒”一声。 那是钥匙打开锁的声音。 上野光也跟着愣了一下,然后十分镇定地看着他说: “就这么做。” 第16章 两卷小绷带 “咔哒”。 第二声,是门关上的声音。 脚步声紧随其后响起,来人正在一步步接近他们在的这个房间。 太宰治收回视线,不悦地撇了撇嘴。 他突然抓住上野光的手臂,把人向后带去。 “我才不要让那个小——-他看到你。”他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还在半路一顿,改了口。 上野光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被他拉动了。 床的旁边就是窗户。 太宰治把他往那边带的同时,另一只手反手勾开窗户。 风从窗外灌进来,卷起敞开的窗帘。 太宰治后仰,带着上野光一起从窗口跌了下去。 消失在窗边的那一瞬间,上野光隐约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只要再晚一秒,两个人就会被回来的中也发现了。 不过现在,上野光没空去关心那一秒。 毕竟由于某个少年完全不考虑后果的操作,他们两个现在正在加速坠落。 上野光反手拉过太宰治的手腕,把人捞入自己怀里。 这个动作刚刚结束,上野光就感觉自己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 死神先生还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样的冲击,虽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那一瞬间的疼痛还是真实的。 他把太宰治的脑袋按在怀里,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闷哼一声。 好在这里的地面还算平坦,没给他造成什么二次伤害。 太宰治扒开他的手,从他怀里探出头来,湿漉漉的眼睛里藏着歉意:“光哥,没事吧?” 他一边问着,一边已经迅速站起身,弯腰拉住上野光的手。 上野光躺在地上,盯着他看了两秒,握住他的手,借着少年的力道站起身。 他刚说了一声“没事”,少年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 茫然间,上野光已经被太宰治拉到了这栋楼的角落里。 他顺着少年的视线抬眸望去,刚巧看到探出头来四处张望的少年中也。 紧跟着是一声咬牙切齿的“太、宰!”。 上野光有些无奈地看向身边的少年。 太宰治偏过头来看他,露出一个有点狡黠的笑容。 “哥哥这次是来陪我的,不可以去找他哦。” 上野光没什么犹豫地点了点头。 他本来也没有去找另外两个小朋友的想法。 毕竟这次来到人间的时间,本就全都是为修治小朋友准备的。 唔,太宰治。 上野光迟疑了一下,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说:“哥哥还是像之前那样叫我修治就可以啦。” 他眨了眨眼:“现在这个是哥哥的专属称呼~” 上野光无奈笑笑,揉了揉小朋友的头。 这一瞬间,这个小孩儿终于有了一点当年的模样。 一直缠绕在他周围的雾气好像散开了一点。 “走啦。”太宰治拉了拉他的袖子,吐舌,“不然中也该追过来了。” 上野光被他带着,直接上了一辆停在附近的车。 这车似乎早就在这儿等着了,司机对两个人的出现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还半侧过身,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太宰”先生,然后才发动车子。 太宰治降下车窗,朝刚好赶到的中也挥了挥手。 然后收获了第二声咬牙切齿的“太——宰——”。 “哇,”太宰治缩回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他摇了摇头,朝上野光抱怨:“你看,中也现在变得好暴躁了。” 上野光并不接受他的背刺:“是因为你一直在惹他吧。” 太宰治笑起来,也不反驳。 车子载着两个人一路向前,上野光看着窗外陌生的风景,这才想起来他完全不知道这辆车的目的地。 而且短短几年的功夫,横滨这个城市就已经变成他认不出来的模样了。 太宰治凑过来,指着车窗外的风景,一个个跟他介绍着。 这家商场是他当年和乱步一起吃饭的那个小饭馆。 这条街是乱步和修治小时候非要拽着他一起玩捉迷藏的地方。 这个在建中的大楼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一路疾驰的车最终缓缓停在了一家气派的酒店门口。 太宰治带着上野光下了车,领着他熟门熟路地进了酒店,直接去了最高层的房间。 上野光打量着这个地方,看向太宰治。 “我最近就住在这里啦。”太宰治打开灯,向他解释,“是我这段时间的雇主给我准备的房间。” 上野光点点头,真心实意地说:“挺好的。” 太宰治笑起来,带他来到窗边,指着下方蚂蚁一样的行人和车流。 他在擦到几乎透明的玻璃上画了个圈,说:“你看,这就是横滨。” 上野光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暮色中的横滨带着别样的味道。 太宰治那个圈刚好圈起了横滨周围的山海,以及最高的那几栋黑色建筑。 那个不大的圈里有这个城市的光明和繁华,也有这个城市的黑暗和落寞。 上野光偏头看着少年隐在暮色中的神情,突然想到什么,绕着太宰治在小孩儿周围画了个圈,把他圈了起来。 然后,他在太宰治疑惑的目光中说:“这是我的弟弟。” 太宰治愣了一下,笑了起来。 学着他的样子围着他画了个圈。 “这是我的哥哥。” 他顿了顿,指指自己周围那个不存在的圈,笑着说:“哥哥你这样说的话,你的其他两个弟弟会不开心哦。” 上野光盯着他的指尖,认真地想了想,画了一个更大的圈。 太宰治配合地问:“这是你的什么?” “人间。” 太宰治愣住。 上野光认真地注视着融在夕阳里的男孩儿,一字一顿地重复:“我的人间。” 太宰治笑了一下,沉默良久,然后突然绕到上野光身后推了推他的背,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走啦走啦,去吃点东西。” “回来要早点休息。” 他在上野光疑惑的目光中解释:“明天有很多事要做哦。” “嗯……”太宰治拖着长音,“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然后——” “然后?”上野光被他勾起了好奇。 “我看出来了哦,哥哥对我的工作很好奇吧。”太宰治从他身后探出脑袋,仰头望着他。 “明天晚上,带哥哥体验一下我的工作。” “什么工作?” “当然是秘密啦~” 太宰治笑着把他带到了酒店的餐厅。 少年吃着饭,感受着上野光“求知若渴”的目光,眼里掠过一抹小得意。 “给你透露一点点好啦。” “是一个贵族的委托,让我帮他看守某件重要的东西。” “你吗?” “我可是很厉害的哦。” …… “咚咚咚”。 黄昏时分,某家事务所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这家事务所叫“武装侦探社”,是最近名声大噪的、专门负责破解各类连警方都束手无策的刑事案件的事务所。 但此刻,事务所里只有一个穿着侦探服的15、6岁的少年。 少年坐在桌子上,双手撑在身后,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仰头看着窗外的夕阳。 他听到敲门声,没有回头,只是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句:“已经休息啦~” 但是门外的客人像是没听见这句话一样,直接推门而入。 少年听到开门声愣了一下,向后仰头,倒着看向来人。 门口站着一个看上去比他还小几岁的橘发男孩儿,穿着黑色机车服,里面是一件灰帽子的连帽衫。 “诶——” 少年咬碎了棒棒糖,笑起来,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羊之王’中原中也嘛,怎么来这里啦?” 中也看着他,挑眉:“你知道我为什么而来,乱步。” 乱步点了点头,从桌子上跳下来。 “我就知道他这么做一定会把哥哥招过来的。” 中也怀疑地看着他:“你确定你能找到他们?” 乱步睁大眼:“当然啦,我可是名侦探诶!” “哦对啦,明天记得去那个游乐场哦。” 中也皱眉:“游乐场?去干嘛?” 乱步:“当然是抢哥哥啦。” 第17章 三卷小绷带 第二天,太宰治一大早就神神秘秘地带着上野光上了车,一路上什么解释都没有,一直到着缓缓停下,到达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两个人从车上下来,太宰治指了指面前七彩的拱形门,说:“这是游乐场哦。” 仿佛上野光才是那个小孩子。 上野光挑眉,生硬地说:“我知道。” 太宰治笑起来,朝车里的司机挥了挥手。 轿车转了个方向,开走了。 太宰治转过身来,和上野光一起看向游乐场的大门。 这个游乐场,是他们之前说好了要一起来,但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兑现的地方。 这天并不是假日,游乐场没有那么多人。 上野光打量着这个充满童真的拱形门,向太宰治投去不解的目光。 “不是说要带我找乐趣嘛?”太宰治转过头来,指了指游乐场内,“这里呀。” “之前一直说了要一起来,但是还一直没有实现呢~” “唔。” 上野光有点意外:“我以为你和乱步已经来过了。” “怎么会。”少年无辜地睁大眼,话语里隐约有一点撒娇和埋怨的意味,“我们一直在等你呀。” “所以还好这次你来啦。”他歪头笑起来,“不然,这里说不定就要成为我一生的遗憾了。” 上野光定定地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问:“所以为什么要寻死呢?” 太宰治一愣。 “不是还有遗憾吗?” 太宰治脸上的笑容突然变淡了。 半晌,他在上野光的注视中叹了口气。 “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现在重要的不是去玩嘛。” 他耸了耸肩,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诶。” 上野光试探:“那以后就不要了?” 太宰治重新笑起来:“哥哥陪我去玩,我就考虑一下。” 上野光当然不会拒绝。 两个人买了票——-太宰治付的钱,排队进了游乐场。 这会儿人确实不是很多,两个人想坐什么项目都不需要排太久的队。 游乐场里有温和的项目,也完全不缺刺激的项目。 如果在这方面的相性比较合,那两个人都必然可以在这里度过十分愉快的一天。 但不幸的是,太宰治和上野光的相性似乎并不是很合。 修治小朋友对惊险刺激的项目格外热衷,尤其是云霄飞车、海盗船这种让人下来之后找不到北的东西。 他往往不坐上个两三回是不会罢休的。 但是按年龄来讲已经算得上是“老年人”的上野光,对这些东西可以说是毫无兴趣,甚至有点讨厌。 如果不是要陪太宰治,他可以一个人在旋转木马上坐到地老天荒。 但他要陪太宰治。 死神先生是从来没有坐过这种东西的,所以他就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和这些刺激性娱乐设施之间的适配度有那么低。 直到他跟在太宰治身后,双腿发软地从过山车上下来,险些当场吐出来。 太宰治回头来拽他的时候,就发现皮肤已经足够白皙的死神先生在坐完过山车后,肤色越发白皙,以至于到了苍白的地步。 死神先生佯装一切正常,面无表情地朝他迈出一步。 然后当场踉跄了一下,把旁边刚巧路过的小朋友吓了一跳。 太宰治笑起来,上前扶住他,把他带到另一边空着的长椅上。 “哥哥坐不了就直接说嘛。”他肩膀一耸一耸的,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 上野光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模样,藏在衣领下的嘴抿了起来。 有点委屈:“为什么笑?” “因为哥哥很可爱呀。”太宰治笑吟吟地看着他,“我完全没想到,原来死神哥哥受不了这些。” “而且还装出一副自己完全ok的模样。” “就是很可爱。” 上野光盯着他,眼神一点点变得幽怨起来。 太宰治在他的注视中敛起笑容,伸手压平自己的嘴角:“好啦好啦,我不笑了。” 上野光看着他那副强压笑意的模样,自己反倒没忍住,翘了翘嘴角。 “我去给你买点水?” 上野光摇了摇头,于是太宰治也没再坚持,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上野光眯起眼,感受着身边传来的热度,虽然还有些难受,但心里却升起了些许惬意的感觉。 蓝天白云、欢声笑语。 这是在黄泉界绝对无法见到的风景。 小孩儿蹦蹦跳跳地缠着大人,玩具熊手里抓着一把彩色气球,冰激凌摊位的老板笑呵呵地递出一个又一个甜筒,伞棚下坐着依偎在一起的情侣。 小鸟在气球之间穿行,风筝高悬于白云之中,蜿蜒的过山车轨道衬着后面的蓝天,高大的摩天轮慢悠悠地转着。 身边的孩子刚刚从什么地方收回目光,仰头看向蓝天。 他感受到了上野光的视线,眼含笑意地偏头望过来。 和背后的绿树秋千相映成趣。 上野光揉了揉小孩儿柔顺的黑发,问他想不想吃冰激凌。 “好呀。” 太宰治笑着回应,和他同时起身。 他主动牵着上野光,绕过前面的人群。 而在上野光完全没有注意到的身后不远处,两个他十分熟悉的小孩儿匆匆忙忙跑到了过山车的出口。 太宰治低下头,无声地翘起嘴角。 善解人意的小朋友没再带着他去坐那些惊险的娱乐设施。 虽然他们其实也已经把这里能玩的都玩的差不多了。 两个人一人举着一个甜筒离开过山车,随意地在游乐场里闲逛。 粉色是草莓味,咖啡色是巧克力味。 上野光把甜筒递过去,看着小朋友一边一口,吃得开心。 “你要尝尝嘛?”太宰治歪头看过来,把手里的草莓冰激凌递到他面前。 上野光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味觉的。” 不过他最近总觉得,他曾经或许是有过味觉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意外失去了。 因为和三个小朋友一起生活的这段时间,他看着人间的这些美味,偶尔确实能回忆起某一种食物的味道。 虽然只是很偶尔的某些瞬间。 毕竟死神在生前也都是人类,会保留某些记忆也是正常的事情。 上野光看着太宰治坚持伸到他嘴边的冰激凌,无奈地弯了下眼睛,拉下衣领,在顶端咬下了一口。 没有味道,但是凉冰冰的,感觉很独特。 太宰治举着冰激凌,期待地看着他,像是在等待他的评价。 上野光踌躇了一下,在违心地说“好吃”和诚实地说“凉”之间选择了后者。 太宰治笑起来,趁机又一次拉下他的衣领,把冰激凌按在了他嘴上。 “对叭,很凉的哦~” 上野光往后缩了一下,突然也变得幼稚起来,把手里的冰激凌按在了小孩儿的嘴上。 太宰治:“唔!” 他往后退了一步,朝他做了个鬼脸,说:“哥哥好坏。” 上野光歪头,一副正直且困惑的表情,反问:“是吗?” 他在少年夸张的点头中说:“跟你学的。” …… 即使什么设施也不坐,游乐场里还是有不少可以玩的东西。 比如鬼屋,比如迷宫、花车,还有捞金鱼和射击气球…… 太宰治完全不像没来过这里的样子,熟门熟路地带着上野光玩了一整天。 他路线安排的比较七拐八拐,上野光被他带着,几乎在游乐场里转了三圈。 不过死神先生并不在意这些小细节。 太宰治也并没有给他解释,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拽着上野光扰了三大圈。 最后,还没玩过的只剩下了两个地方。 射击气球和摩天轮。 太宰治在天黑下来之前带上野光到了射击气球的摊位。 到了下午,人就逐渐多了起来。 再加上这周围还有不少其他摊位,十分热闹。 太宰治把玩具枪递过来,问上野光要不要试一试。 上野光打量了一下对面挂了满满一墙的气球。 他有十足的把握百发百中。 上野光对这个游戏没什么兴趣,但不想扫了小孩儿的兴,于是点点头,接过太宰治递来的枪。 射击气球摊位的老板觉得,今天大概是他的倒霉日。 先是中午来了两个小孩儿,那两个男孩儿看上去也不过十来岁,一个黑发一个橘发,到摊位前的时候还在吵着什么,好像因为找不到某个人发生的矛盾。 然后那个橘发小孩儿大概是不愿听另一个的话了,给他塞了一把钱,“啪啪啪”一通射击。 看上去像是闭眼乱射,结果他一墙的气球都让这小孩儿给打爆了。 两个人也不再吵了,顺顺利利拿走了所有的奖品。 那个时候,他觉得这样的小孩儿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了。 结果,当天下午。 这一对兄弟就光临了他的摊位。 先是哥哥,面无表情地闭眼射击,面无表情地闭眼百发百中。 连动作好像都和中午那个橘发男孩儿如出一辙。 老板这次学精了,在毁掉半面墙之前及时制止了他的行为,说这个游戏仅限小孩儿参与。 然后那把枪就转移到了那个小孩儿的手里。 …… 两个人在围观群众的惊叹中抱着一堆东西离开的时候,老板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真是不该信那个小孩儿什么, “哇,好幸运,射中了诶。” “哇,竟然又中了,不过我其实是想打那个的……”这种话。 都是放屁。 就是在逗他玩! 老板盯着那两个人离开的背影,生气地给枪上了膛,紧接着,就来了新的客人。 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带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 那男孩儿黑头发蓝眼睛,玩扑克牌玩的不亦乐乎。 “快斗~”女人晃了晃小孩儿,“试一下这个好不好?” 小朋友百忙之中抬头看了一眼,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女人兴致勃勃地付了钱,把孩子抱上了小板凳。 那个叫快斗的小孩儿端起那把快要比他还高的玩具枪,晃晃悠悠站稳了。 老板暗自捏了捏拳,看着这个小朋友不稳的身形和别扭的端枪姿势,觉得这次终于稳了。 结果下一秒。 “啪” “啪” “啪” …… 射击声和气球破裂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 老板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一抬头,发现刚刚离开的那对兄弟又朝这边走来了。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中午那对小孩儿也在拨开人群往这边走。 老板蚌埠住了。 老板人傻了。 然后这个小孩儿放下了手中的玩具枪,看着全是气球碎片的红布墙,打了个哈欠。 他拖着长音说:“好无聊——” 看上去对这个摊子十分地不屑一顾。 小孩儿的母亲把他抱起来,笑眯眯地夸赞:“啊啦,快斗好厉害~和你爸爸一样厉害呢~” 太宰治和上野光这时候刚好走到这对母女面前。 太宰治上前,轻轻拉了拉女人的衣服,甜甜地叫了一声“姐姐”。 女人惊喜地低头看过来,放下自己的孩子,抱起了这个小朋友:“怎么啦?” 小太宰治可怜兮兮地眨眨眼,问:“姐姐可不可以帮个忙?” “什么忙呀?” 太宰治指了指越来越近的小中也和小乱步。 “那两个人想和我抢哥哥,姐姐可不可以帮我们拦一下他们呀。” 女人往那边看了一眼,竟然就真的什么也没问,非常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小太宰治笑起来:“谢谢姐姐。” 他想了想,转头看向叫“快斗”的男孩儿,说:“谢谢弟弟。” 快斗朝他做了个鬼脸。 一直一言不发的上野光看了他一眼,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有点诧异地开口:“所以你今天,一直在躲他们吗?” “是呀。”太宰治笑嘻嘻地冲他眨了眨眼,一副自豪的模样。 “哥哥完全没发现叭~” 上野光诚实地点点头:“完全没有。” 他们今天没有错过任何一个摊位,任何一个项目,而且太宰治也从来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所以,上野光真的是对后面还跟了两个小孩儿的事一无所知。 不过仔细想想…… 在游乐场转了三大圈,大概就是因为在躲那两个人吧。 “唔,那么作为报酬——”女人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什么也没问,只是笑了起来 她把太宰治放在快斗旁边,看向上野光,问:“你们可不可以帮我照看一下我的孩子呢?” 她变得有些苦恼似的:“我一直想让他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的。” “可以呀。”太宰治爽快地答应下来,甚至拉起了小快斗的手,“我会好好照顾弟弟的!” 小快斗随手抓起桌子上的毛绒玩具小狗拍到了太宰治的脸上。 女人开心地笑起来,依次捏了捏两个小朋友的脸。 “那就麻烦你咯。” 快斗被她揉着脸,含糊不清地问:“你要干什么去?” “我?”女人神秘眨了眨眼,“我要去跟你爸爸过二人世界哦。” 小快斗撇撇嘴,不说话了。 女人和上野光交换了联系方式——当然,其实是和太宰治交换的,并说自己明天早上把孩子接走,然后走向那两个马上就要挤到这边的小朋友。 上野光眼睁睁地看着小乱步被女人一把抱了起来。 然后他被太宰治拽走了,在被拽着汇入人流之前,甚至还巧合地和中也对上了一瞬间的视线。 一声气吞山河的“太宰”穿过纷纷扰扰的人群,抵达三个人耳边。 小快斗哼了一声,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样软软地又冷冷地说:“明明是你把人家哥哥抢走了。” “坏小孩儿。” 太宰治笑吟吟地接下这个称呼。 然后问他:“想不想变得有趣一点?” “什么?”快斗小朋友怀疑地看着他。 “去看一场魔术表演,不过那场表演呢,需要我们两个一起配合那位魔术师完成~” 太宰治说完,看向上野光,解释:“这就是我今天晚上的工作哦。” 第18章 四卷小绷带 怪盗基德是当今日本颇负名望的小偷,专偷名贵的珠宝,以一手出神入化的魔术技巧博得了极大的关注,甚至赞誉。 当然,这个“赞誉”仅限于广大人民群众。 至于警方和权贵,那就是恨不得把这个该死的小偷生吞活剥了。 这次雇佣太宰治抓捕怪盗基德的,就是这样一位权贵,b先生。 他不久前从国外的拍卖会上高价购入了一枚堪称稀世珍宝的红宝石戒指。 结果就在戒指回国的第二天,b先生就在茶杯里收到了来自怪盗基德的邀请函。 怪盗基德久负盛名,太宰治在这些权贵之间,也同样是小有名气的。 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个专为贵族工作的12岁男孩儿。 他有着与外表极不相符的聪明头脑,不管是多么难的委托,到了他的手里,似乎都变得轻而易举。 杀人越货、毁尸灭迹、大笔的资金转移…… 凡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太宰治大多都经手过。 如果他手里掌握的这些证据被曝光出来,那对整个权贵圈子来讲都是一场极大的震荡。 但他对这些没兴趣。 ——这是那些人经过多次测试后,自己确定的结果。 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这个男孩都没有把那些勾当说出口。 也因此,他们才会更加放心地使用太宰治,把那些复杂隐秘见不得人的事情全都交给这个孩子去处理。 不过这次不是。 太宰治在介绍自己工作的时候,也完全没有跟上野光提过那些肮脏的交易。 在上野光眼里…… 太宰治想了想,不自觉有些嘲讽地轻笑出声。 在上野光眼里,他大概是一个集侦探、金融顾问、心理咨询等等,各种光彩的职业于一身的,令人羡慕无比的优秀……小孩儿。 不过大概,也就只有最后那个“小孩儿”还算准确了。 被托付给两个人的快斗小朋友听完太宰治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的描述,就立刻露出了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快斗全名叫黑羽快斗,是怪盗基德的狂热粉丝。 他黑羽先生就是个魔术师,从而也带着快斗对魔术格外感兴趣。 于是这样一个神秘又强大的魔术师,就自然而然地收获了小朋友的全部喜爱。 不过,据黑羽快斗本人说,他的魔术师父亲并不喜欢这位神秘的月下魔术师先生。 几乎可以说是非常嫌弃了。 快斗小朋友曾经还因为维护基德,和自己父亲闹过好几次矛盾。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快斗妈妈还是挺支持自己儿子的这个喜好的。 快斗争不过自己父亲,可不代表妈妈不可以。 所以最终,黑羽宅还是变成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基德迷的天堂。 客厅挂着巨幅海报,沙发上是一整排的基德玩偶,冰箱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基德贴纸,连吃饭用的碗都有基德印花。 黑羽先生第一次看到这些的时候,坐在基德玩偶中间沉默了好久,然后随这对母子去了。 嗯,不过那之后,基德的行事作风倒是收敛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么炫酷华丽了。 小快斗一直都想亲眼见一见活的怪盗基德,体验一下他的表演,但是父母一直不同意。 所以这次太宰治的提议,对他来讲就真的是喜从天降了。 所以,为了亲眼见一见自己的idol,这个坏哥哥的那点小心思他就忽略不计啦。 快斗小朋友跟在两个人身后,上了等在游乐场后门的那辆车。 被太宰治拉上车之前,上野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另外两个小朋友并没有追上来。 太宰治拽了拽他的袖子,说:“放心啦,他们有他们自己的办法的。” 快斗小朋友在旁边默默画了个小人。 太宰治好奇问他在干什么。 快斗:“诅咒你被抓到。” 就算带他去看怪盗基德,也不影响这是个坏哥哥的事实。 …… b先生信不过警方,把那枚戒指放在了自己的卧室,卧室外面站着几个他专门挑选的、实力强悍的保镖。 而警方,则被他拒之门外,只能把别墅外围围得水泄不通。 红宝石戒指被放在一个制作精良的柜子里,全密封的柜子采用了最先进的制作工艺,没有钥匙极难强行打开。 而且,摆在明面上的那个戒指只是一个仿制品,真正的戒指被藏在了柜子下方黑色的里。 柜子的旁边,还坐了两个他今晚临时雇来的小孩儿。 这两个小孩儿看上去和那个叫太宰治的孩子差不多,是昨天晚上突然跑来这里毛遂自荐的。 是那个大一点的小孩儿自己一个人来的。 b先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是他说话的语气足够令人信服,而且,通过谈话的内容,b先生发现,这个自称为“名侦探”的少年对太宰治非常熟悉。 让他们看护箱子作为一层额外的保险是一个原因,从他那儿套到太宰治的信息,对b先生来说,才是更重要的原因。 太宰治毕竟为太多人工作了。 他就算表现得再乖巧,时间久了也难免会让人觉得有些不安。 所以现在,大家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共同分享,但暗地里都在想办法,怎么把这个人据为己有。 这两个少年的出现,刚好满足了b先生的需求。 江户川乱步也正是看穿了这一点,所以才会主动找上b先生。 在太宰治的计划里,这个房间内应该是无人值守的。 而且,按照那个家伙的性格…… “他一定会把哥哥带过来。”乱步自信开口。 “他要是不来呢?”中也不信任。 乱步挑眉,看向他,质疑:“你不相信名侦探?” 中也有点不自在地说:“毕竟那是太宰治。”像是不得不承认对方才能出众,但又打心底里嫌弃。 乱步赞同似的点了点头,又话音一转:“但是我是江户川乱步哦。” 他拍了拍中也的肩:“放心叭,他们现在肯定已经在来的路上啦。” 乱步话音刚落,房间的门突然打开。 b先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深蓝色西装,拄着一根纤细的拐杖,笑吟吟地看着门内的两个少年。 …… 基德在预告函里给出的时间是晚上11:25。 太宰治到的时间没比怪盗基德早多少。 时间到达11:15的时候,他们的车刚刚停在别墅门口。 太宰治拉着上野光下了车,快斗在两个人之后。 三个人在一众警察的警惕目光中坦然自若地走进大门。 落在最后的快斗悄悄跑了几步,往上野光手里塞了个东西。 上野光愣了一下,低头看去。 男孩儿塞进来的是一张字条。 小孩儿没说话也没看他,在他背上轻轻推了一把,催他往前走。 b先生没守着他的天价宝贝,反而和那些保镖们一起,坐在一楼的大客厅里静候基德。 太宰治三个人进门的时候,b先生正轻轻吹着茶。 他看上去颇为悠闲,不慌不忙,像是根本没把基德放在眼里。 太宰治眯起眼,嘴角悄悄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现在完全没有之前的那种愤怒和慌张,看样子是找到了更加靠谱的人呢。 他抬眸看了一眼挂在客厅的钟表,分针转到20,离怪盗基德带走戒指还剩5分钟。 b先生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服,走向三人,朝楼上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脸上挂着浅而得体的笑,看上去十分有礼,但实际上自始至终都没往另外两个人身上看一眼。 好像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意外,也完全不感到好奇。 太宰治脚步微滞,偏头看向他,眼里带了点困惑。 b先生问:“怎么?” 太宰治突然轻笑一声。 “叔叔今晚心情意外很好呢。”少年的话语像是别有深意。 “是啊。”b先生应声,上扬的语调里都透着几分愉悦,“一切都很顺利,还收到了意外的惊喜。” 说出后半句的时候,他的视线状似不经意间掠过太宰治身后的男孩儿。 快斗注意到男人的视线,愣了一下,微微皱眉,显出几分思索的模样。 太宰治收回视线,笑而不语。 他带着几人拾级而上,又在到达二楼后突然停下脚步。 按照他给出的方案,那个藏着戒指的“卧室”就在这一层。 b先生也跟着停下,疑惑问他:“怎么了?” 太宰治拉起袖子,屈指敲了敲自己纤细的手腕。 他腕上并没有戴表。 “要到时间了哦,还这么不慌不忙,万一晚点了——” 男人笑了一下,朝他欠了欠身:“多谢关心,不过……” 他眨了一下眼,成熟之中还透出点不符合年龄的顽劣:“我可是很有时间观念的。” “你看,现在的时间。”他拉起自己的袖子。 男人手腕上带着一枚银色的表,表盘上印着怪盗基德的标志性图案。 快斗的眼睛睁大了一点。 “咔哒”。 下一刻,秒针转到了12上。 原本灯火通明的别墅在霎那间漆黑一片。 “怪盗基德?” 快斗下意识伸手抓住了那枚表的主人。 “这是不是就算抓捕成功了?”太宰治笑着说了一句,后退一步想拉住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上野光,结果却摸了个空。 他微怔一下,眸色瞬间暗下来。 “哥哥?”男孩儿轻轻叫了一声。 没有回应。 但下一刻,有人攥住了他的手腕。 他被那个人的力道拽着往前踉跄了几步,进了一个房间。 房门在他身后闭合。 房间内的水晶灯骤然亮起,太宰治眯了一下眼,迅速适应过来。 拉他进来的那个人就站在他面前。 “哟,太宰,好久不见啊。”橘发的少年勾起嘴角。 第19章 五卷小绷带 太宰治深深地叹了口气:“中也……” 中也哼笑一声,&nbp;&nbp;踩着一把木椅,背后是那个存放戒指的柜子。 他扬了扬眉,自信张扬:“你有本事再带着哥哥继续躲啊?” 太宰治浮夸地摊开手,&nbp;&nbp;恨铁不成钢一样摇了摇头。 “中也啊……你还真是容易被骗。” “该不会羊之王这个位置也是被人骗着坐上,用来挡枪的吧。” 中也拧眉:“哈?!” “我是说——” 太宰治不慌不忙走上前,弯腰敲了敲那个柜子,偏头看向已经近在咫尺的少年。 “你难道就没有发现,&nbp;&nbp;即使困住了我,&nbp;&nbp;你还是见不到哥哥吗?”他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 原本应该坚硬无比的玻璃柜此时变得不堪一击,&nbp;&nbp;只是被他轻轻一敲就裂开蛛网一样的纹路。 玻璃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太宰治不无忧愁的叹息。 …… 上野光看着对面的少年,沉默了一下,重新看了一眼捏在手里的字条。 他眨了眨眼,&nbp;&nbp;问乱步:“所以,&nbp;&nbp;你们没被困?” 少年乱步坐在窗台上,愉快地晃了晃腿。 “当然啦。” 他迎着月光举起手中的戒指。 窗外挂过一阵风,巨大的滑翔翼掠过窗边,&nbp;&nbp;投下一片阴影。 臂弯间夹着个小孩儿的怪盗基德从他手中接过那枚戒指,&nbp;&nbp;含笑说了声:“谢谢你,&nbp;&nbp;小朋友。” 乱步朝他挥了挥手:“合作愉快~” 他目送怪盗基德在警笛声中远离,&nbp;&nbp;回头看向上野光,从窗台上跳下来,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哥哥好久不见~”少年乱步张开双臂,&nbp;&nbp;宣示主权一样说,“从现在开始,&nbp;&nbp;你就是我的啦。” 上野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nbp;&nbp;有点无奈。 快斗递来的那张字条告诉他,&nbp;&nbp;乱步和中也被绑架了,&nbp;&nbp;现在就在这个别墅的顶楼,让他在灯灭之前过来救人。 但是现在看来,这完全就是某个聪明的小朋友和怪盗先生合谋的魔术把戏嘛。 他看着少年得意洋洋的小表情,上前和人拥抱,然后问:“他们两个?” 乱步想了想,说:“在相亲相爱,培养兄弟感情叭。” 下一秒,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踢开。 正在“相亲相爱”的两个人出现在门口。 中也还维持着抬脚踢门的帅气姿势,太宰治已经从他和门的缝隙间挤了进来,拉住上野光的袖子。 表情柔弱可怜但动作十分强硬地把贴在一起的两个人分开了。 乱步拽住了上野光的另一个袖子,但两个人都没敢用力拉扯,只能暗暗用眼神较量。 俗称…… 眼神拉丝。 看在看着中也的上野光逐渐感觉自己被丝线裹的密不透风,遂收回视线,看向自己两侧的小孩儿。 一个气呼呼地鼓起脸颊,一个可怜兮兮眼里蓄满泪水。 而中也小朋友,在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番举动崩了自己在哥哥心中的人设后,就一言不发地贴墙站好,双手背在身后,看上去乖巧又拘谨。 仿佛迄今为止的那几声气贯长虹的“太——宰——”全都不是他喊的,身边这扇趴在地上的门也不是他踢的。 上野光看看修治,又看看乱步。 决定不追究他们今天做出来的这些事情。 毕竟这是两个智商远超常人的孩子,他们做出什么事情上野光都不会觉得太奇怪,只要还是一个好孩子就行。 现在是个好孩子,长大之后做个好人。 这就是上野光对他们最大的期许。 毕竟每一个灵魂去到黄泉界之后,都会根据恶性的量化值受到相应的处罚。 上野光刚一抬手,两个小朋友就自动松开了他的袖子,并排站到他面前,然后偷偷挤一挤对方,想站在他正前方。 一些可爱的小动作。 上野光摸了摸两个人的脑袋,没什么表情地、冷冷淡淡地问:“是谁把中也带成这样的?” 是的,他比较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当年那个乖巧可爱内敛害羞的小孩儿,在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就突然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狂奔了。 虽然这样的中也也有自己独特的可爱之处,但是…… 踢坏门这种行为,并不属于一个“好孩子”。 其实他平时就没什么表情,冷冷淡淡的,但是大概是两个小朋友自己心虚,再加上上野光本人的威慑力。 就显得有点像是在质问了。 乱步和太宰治愣了一下,同时看向对方,然后抬起手:“是他!” 上野光挑眉。 靠墙站着的中也一脸茫然。 他并不是很懂自己为什么突然被cue。 太宰治毫不犹豫抢占先机:“哥哥你走之后,是他和中也一起生活的。” “我只和他一起生活了两个月!”乱步哼了一声,“后来都是你一直在找他麻烦的。” 太宰治义正词严:“我那是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抽出一点空闲去关心我的弟弟。” 他叹了口气,神情变得忧愁且伤感:“竟然被你说成是去找麻烦……” 中也:“……” 他在上野光的注视中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别开视线说:“我们三个也有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的。” 不肯定不否定,反而提供了另一条信息,让乱步和太宰治一起陷入了新的困境里。 乱步和太宰治对视一眼。 可恶,没想到这个单纯好骗的臭弟弟也学会了耍小心思。 ——肯定是你教的。 ——略略略,我才不会教他这些,明明是你平时太过分了潜移默化。 上野光好奇:“一起生活?” “唔,对。”上一秒还在“眼神拉丝”的两个少年在下一秒同时目不斜视,一脸乖巧,“就前两年。” 太宰治委屈:“当时我被其他人陷害,被雇主赶出来了。” 乱步委屈:“那个店长的朋友回来了……我换了好多工作都不顺利。” 太宰治哽咽:“你只给中也留了住处。” 乱步哽咽:“我们又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中也打断情绪酝酿到顶峰的两个人:“所以他们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太宰治插嘴:“你看,这个成语是我教给中也的。” 中也:“……” “闯进了我的房间。” 乱步哼唧:“你乱讲,我们两个明明敲了门的。” “那明明是因为你们第一次进来的时候被我当成了小偷!” 太宰治见缝插针撸起袖子:“哥哥你看!” “他好狠的,当年打我留下的伤口现在还没消掉。” “那明明是你前两天自己割的!” “嘤~” 乱步:“可是第二次我们敲门了,你还是把我们赶了出去……” 中也:“你们敲的那是窗户啊!” 乱步:“嘤~” 上野光:“所以你们最后?” 太宰治一手按在胸口,一手高高扬起:“啊!——” “这多亏了热心肠的天使中也啊。他不计前嫌地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们,这才让我们能够勉强在这个世间苟活下去。” 他低下头,擦了一下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我是如此地感激他,又怎么会忍心将他引上一条错误的道路呢。” 乱步紧随其后,只是没有他那么做作,看上去仿佛更加真实一点:“那三个月里,中也每天早出晚归辛勤工作,还要负责我们的一日两餐,休假的时候还会破费带我们去旅游……” “我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吃的零食都给他,又怎么会忍心看他一天天堕落下去呢。” 中也漠然:“……哦,那怪我自己咯?” 太宰治睁大眼,不假思索地反驳他:“怎么会!” 他又一次哽咽着说不出话了:“如果不是遇人不淑,我们的中也弟弟怎么会像现在这样……” 中也迟疑了一下。 其实他现在也没变成什么多么糟糕的样子叭。 不就是不小心踢坏了门。 哦对,那门好像还被某个现在正哽咽着的家伙动过手脚。 …… ………… 嗯??? 上野光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问:“所以是谁?” 太宰治和乱步对视一眼,统一了答案:“是羊!” 上野光:“?” “就是中也加入的那个组织啦。”太宰治摆了摆手,一副不愿详谈的模样。 乱步也跟着叹了口气,看上去非常忧虑。 “虽然看上去,哥哥你可能会觉得那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但实际上……谁知道那些人对中也怀有什么心思呢。” 太宰治接话:“很明显啦,他们就只是在利用中也而已。” 他不屑地撇了撇嘴:“那帮小孩儿自己没本事,就想靠中也的力量站稳脚,但是又对他忌惮的不行。” 中也皱了下眉:“你不——”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宰治直接打断:“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做一个测试呀。” “测试那些人对你到底怀着什么居心。” 中也果断拒绝:“不用你们测试,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 太宰治伤心:“我也是想为弟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的,但是弟弟总是不领情……” 中也:…… “你那是添一些力所能及的乱吧。”他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 太宰治看上去更难过了。 他捂了捂心口,好像被中也这番吐槽狠狠地伤到了。 乱步突然倒戈,开始帮中也说话:“因为太宰总是帮一些其他人难以理解的忙。” 上野光:“……” 乱步自豪地抬了抬头:“你看,中也就没有嫌我添乱。” 中也:“……” 某个“名侦探哥哥”短短三个月就让他摸清了整个横滨大街小巷的路,料理水平从一窍不通到大师级别。 确实不是“添乱”昂。 “所以哥哥如果需要找人帮忙处理‘羊’的话,名侦探乱步很合适哦。” “乱步一点都不了解‘羊’,但是我已经做好计划啦。”太宰治半路截胡,直接上前一步,抓住了上野光的手腕,“所以哥哥接下来跟我走就好了。” “而且,”他在上野光的注视中无辜地眨了眨眼,“哥哥这次来人间的时间,本来就都是为我准备的嘛。” “但是,”中也在上野光点头前开口,“哥哥想见‘羊’的话,直接跟我过去就可以了。” 他说的坦坦荡荡:“我又没交什么见不得人的朋友。” “那就一起去吧。”上野光在乱步和太宰治出声之前率先开口。 “一起去拜访一下你的朋友们。” …… “拜访”的时间就选在了第二天一早。 当天晚上,四个人回了中也的小屋。 当然,在走之前,太宰治去地下室把被怪盗基德敲晕的、真正的b先生放了出来。 至于这次任务没完成会有什么后果,太宰治本人是不怎么在意的。 反正这些权贵彼此之间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b先生这次就算再生气,也不敢真的对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中也那群小羊朋友们住在镭钵街。 几年过去,镭钵街也不像刚经历爆炸后那样残败不堪了。 虽然仍旧显得有些破败,很多地方都跟贫民窟差不多,但多少有了像样的建筑,真的可以让人生活了。 “羊”的孩子们的基地,就在其中一个大一点的废弃仓库里。 那个仓库已经几乎是整个镭钵街条件最好的群居地了。 遇到中原中也之前,这些男孩儿女孩儿们只能分散地住在街巷间,找一个破破烂烂的旧仓库当集合地点。 但“羊之王”出现之后,“羊”就慢慢成了这一片最强大的小团体。 几乎可以说,只要有中原中也在,这帮小孩儿在这条街就敢横着走。 中原中也是在和乱步分开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加入“羊”的。 孤身一人的小中也即使有地方住,看上去也像是个漂泊无定的流浪小孩。 他不去上学,也不用工作。上野光离开之前给他留下的那一大笔属于港口 第20章 六卷小绷带 白濑,&nbp;&nbp;也就是那个来开门的银发少年。 他觉得中原中也带来的这帮客人简直不可理喻。 他一共带来了三个人,一个大人两个小孩儿,每一个都无比奇怪。 那两个小孩儿进来之后,&nbp;&nbp;就是一副回了自己家的模样。 大大咧咧地在基地里转来转去,摸摸这儿碰碰那儿,甚至还把他们存的压缩饼干找出来吃了。 而且还好像和他们很熟悉一样的,跟他们吐槽中也。 仿佛有社交那个什么症。 那个大人呢,&nbp;&nbp;倒是没这样。 但他更怪异。 他和那两个小孩儿最大的不同就是,&nbp;&nbp;那两个小孩儿完全不在意他们,&nbp;&nbp;而他,完全不在意这个基地。 就一直盯着他们看。 仿佛他们是什么珍稀物种一样。 也不说话,就是,&nbp;&nbp;盯—— 盯就算了,&nbp;&nbp;还没什么表情,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好像他们是什么千古罪人。 白濑被他看的不舒服狠了,&nbp;&nbp;皱着眉往旁边躲了躲,&nbp;&nbp;避开他的视线。 说实话,&nbp;&nbp;他有点怵这个人。 但是作为“羊”的主心骨,&nbp;&nbp;他不能怂。 而且,这些人还是中原中也带回来的。 虽然表现的很亲切,但事实上他并不是很信任中原中也这个一切都成谜的少年。 不止是他,&nbp;&nbp;整个“羊”,或许只有当年死了的那个孩子有过对中原中也的信任。 比起信任或者依赖,&nbp;&nbp;他们对这个强大的几乎不像人类的少年的畏惧要更深一些。 所以,&nbp;&nbp;对于中原中也不跟他们打一声招呼就突然带回来的这些人…… 他们必然是警惕万分的。 白濑吞了口唾沫,&nbp;&nbp;粗声粗气地问面前一身黑的青年:“你想干什么?” 青年愣了一下,&nbp;&nbp;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像是有点不悦地,把视线转向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低着头,默不作声轻轻在白濑小腿上踢了一下。 “好好说话。” 白濑:??? 他不明所以地看了中原中也一眼,觉得这个人也跟着变得莫名其妙起来。 而中原中也现在其实是有一点点后悔的。 他昨天不是没有想过要提前和这些人通个气,让他们帮自己临时演一场戏。 瞒不过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还能瞒不过完全不了解人类的上野光吗? 但是,那两个混蛋盯他实在盯的太紧了。 别说联系白濑这帮人了,他甚至连拿出手机的空闲都没有。 就很气。 中原中也默不作声地、又轻轻提了瞪着他一言不发的白濑一眼。 这一回,白濑大概是懂了他的意思。 虽然很显然,他完全不理解中原中也这么做的动机。 但是出于对羊之王的敬畏,小羊头领还是整了整歪歪扭扭敞着怀的运动服,清了清嗓子,收敛起了自己那一副嚣张的模样。 演戏嘛。 他熟悉。 他都在中原中也面前演了三年多了。 不差这一场。 况且,看中原中也这个意思,这场戏演好了,大概是能“消灾”的。 ——中原中也的灾。 他乐得让羊之王欠他这么个人情。 白濑摆出一副恰到好处的笑容,把全身黑引到了后面的桌边,请人坐下来。 “柚杏,”他挂着那副得体的笑容,温柔地致使看到他的眼神凑上来的女生,“帮这个哥哥倒一杯……” 他犹豫了一下,迟疑地看向全身黑,做出一副在小心询问对方的意思的模样。 全身黑对他的表演没有任何表示,冷淡地说了一声:“不用。” 白濑心里一梗,往中原中也那边看了一眼。 自从中原中也成了羊之王,他就已经很久没遇到过这么给脸不要脸的人了。 白濑捏了捏藏在桌下的拳头,觉得自己笑得脸都要僵了,勉强压着怒火,笑脸相迎:“那——” 结果他刚说了一个字,那全身黑又突然说了一声:“水。” 白濑一愣。 还是柚杏先反应过来,甜甜地说:“好的,麻烦哥哥稍等一下,我去给你倒水~” 然后被中原中也瞪了一眼。 柚杏不明所以,委委屈屈地扭头去了。 她觉得这哥哥声音很好听,殷切了一点有错么? 何况,这不就是中原中也希望的表现么? 白濑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藏在桌子地下的拳头都快捏碎了。 这人非但给脸不要脸,竟然还敢耍他。 冷着一张脸,以为自己是大爷么。 他做了个深呼吸,又一次看向中原中也。 基地里还存了不少枪支弹药,今天又刚好全员都在,他们抢占先机强行动手的话…… 把这些人的命全都留在这里,也不是不可能。 但那是在中原中也不向着这群莫名其妙的“客人”的前提下。 所以,他就算再想立刻动手,也还是得先征求中原中也的同意。 毕竟“羊之王”,就算再不得他们的信任,那也是“羊”组织的首领。 中原中也这回注意到他的视线了,清了清嗓子。 白濑紧张地看着他,生怕错过对方的任何一点暗示。 但中原中也屁暗示都没给他。 羊之王就一心都放在了旁边这个全身黑身上,好像把他的那群小羊们忘了个一干二净。 白濑怒火中烧。 甚至有点想不管不顾直接动手。 然后他听到,中原中也说:“哥哥,这是我朋友,白濑。” 得体的露八齿微笑条件反射一样窜上脸。 哪怕心里掀起滔天巨浪,白濑表脸上仍然是一副镇定温和的模样,甚至比刚才更加热情了。 妈的。 中原中也的哥哥。 他的家人。 那他妈得是一群什么可怕的存在啊。 怪不得这些人都这么怪。 他咽了口唾沫,一边在心里庆幸还好自己刚才没有冲动,一边细声细气地朝中原哥哥大人打招呼:“哥哥您好,我叫白濑。” 中原中也清了清嗓子,有点别扭地插了句嘴:“我哥姓上野。” 白濑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 啊对对对。 “哥哥”这称呼可不是他们这种一般人能随随便便叫的。 他吞吞吐吐,不知道如何开口:“上野先生,那个,您这次来……” 柚杏这时候正好把水端来,及时解了白濑的尴尬。 “来来来,您先喝水。” 柚杏笑着双手捧着杯子递上来,想装作不小心碰一下这个哥哥的手。 她已经看出来了。 这哥哥不光声音好听,藏在衣领下面的脸也绝对是无比好看的。 还有那双裹在黑色手套里的手。 即使是黑漆漆的布料,也挡不住哥哥好看的手型。 哥哥的手不是手…… 是她心尖的宝—— 另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突然半路截胡。 从上面拎走了她递过来的杯子。 柚杏懵了一下。 不断刷屏的内心,仿佛骤然被按了隐藏弹幕的键。 一腔情感无处宣泄了。 说实话,中原中也的手是挺好看的,也很配这双很手套。 可他毕竟还是个小孩儿,而且这双手,她柚杏都看了三年多了哇。 但是,但是那双手,那双手是哥哥的手哇—— 她垂涎欲滴地向那边投去小心翼翼的一瞥。 然后突然感觉自己小腿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柚杏茫然地低头看过去。 一不小心看到了中原中也还没来得及收回、也可能就是不想收回的鞋尖。 柚杏:“……” 对不起哥哥,是她冒犯了。 她在白濑求救的目光下,给人回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悄悄躲到一边去舔中原哥哥的身材了。 柚杏自诩自己只是一个爱美的普通女孩而已。 何况,漂亮哥哥,谁不爱呀。 她心安理得躲到一边,内心深处还残留了一点点对白濑的歉意和嫉妒。 呜呜。 为什么这个混蛋能那么近距离地听哥哥的声音。 “喂。”旁边突然有人戳了戳她。 柚杏皱起眉,看都没看,不耐烦地甩开这个手。 “羊”里就是有这种不要脸的家伙,总是想对她动手动脚。 不过等等,这个人的声音怎么有点…… 陌生诶。 她慢了半拍反应过来,疑惑地扭头看过去。 只见刚刚一直满仓库乱转的某两个小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人手里拿了一包炸药。 柚杏:……???!!! 柚杏:草! “你你你,你们要干嘛!” 左边那个看上去小一点的黑头发朝她笑了笑,问:“哥哥好看叭?” 柚杏不敢点头,又舍不得摇头,只能僵着不动。 右边那个大一点的黑头发不开心地戳了左边的黑头发一下:“当然好看啦,你在问什么废话。” 他晃晃手里的炸药包,问了另一个问题:“这个好玩吗?” 柚杏还是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只能继续僵着不动。 两个黑头发同时叹了口气。 柚杏在他们的叹息声中绝望地闭上眼,觉得自己大概要完蛋了。 她紧紧闭着眼等了几秒。 咦? 无事发生? 小姑娘茫然又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然后整个人都从这块石头上倒摔了下去。 谁看到两个近在咫尺,点燃了引线的炸药包,都肯定会这样好吗!!! 柚杏都快哭出来了。 这两个神经病不要命的吗??? 下一秒,她看到,两个炸药包飞向了高空。 而这个时候。 白濑正一脸笑容地向上野光解释,他们这是个大家一起相亲相爱的孤儿互助组织。 “大家都是很友好很善良的人。” “在镭钵街生活挺艰难的,但即便如此,我们也从来没做过那些不该做——” “轰!!!” 白濑蒙了。 他顺着这一声巨响仰头看去。 炸药像灿烂的烟花一样,点亮了整个基地。 白濑:“……” “呃,这、这个……” 中原中也头疼地帮他找补:“最近快到大家认识的四周年纪念日了。” “我们想庆祝一下,但是买不起那些东西。” 白濑回过神来,迅速接话:“对对对,所以有人在尝试自己制作烟花。” 他摸着脑袋尬笑几声:“但是好像不太顺利,啊哈哈哈。” 然后三个人一起看到了,从那块石头后面爬出来的、灰头土脸的三个少年少女。 即使即使将烟花……炸弹扔出去了。 他们还是难免收到了波及。 柚杏单手撑着石头,一副自己已经死过一回的安详表情。 太宰治和乱步也没往这边看,低着头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中原中也的火瞬间就上来了。 他就知道是这两个家伙搞得鬼! “哥——” 上野光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说:“没事,挺好的。”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 他茫然地看向上野光,突然发现青年眼里带了一点浅淡的笑意。 “哥哥?” “唔。” 上野光收回视线,眨了眨眼, “我以为,他们会对火这类东西产生抵触心理。” 青年一直冷冽的眉眼柔和下来。 中原中也怔住,心里颤了一下。 太宰治和乱步像是感受到了他们的目光,偏头看过来,露出了两个堪称灿烂的笑容。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下。 心里那点悸动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其实叭,没有抵触心理。 可能,就,也不是很好。 至于白濑。 白濑心都死了。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两个笑嘻嘻的小孩儿。 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把牙咬碎了往肚子里吞。 那两包炸药,是他们这儿唯二的存货。 而且还是昨天刚刚从其他组织那儿搜刮来的。 结果! 竟然就让这两个小混蛋给他炸了。 还是在基地里炸的! 白濑深呼吸。 觉得自己都要跟着那两包炸药一起炸了。 但他还得在这帮人面前装样子,还得听着对面这人的“挺好的”,附和说:“大家就是比较喜欢聚在一起研究这些好玩的。” 好玩个鬼啊! 那两个小孩儿其中一个突然双手靠在嘴边做了个喇叭,然后高声喊:“哥哥!他们这里有炸药诶!感觉不像什么好地方!” 而他对面这个上野先生,十分配合地皱起眉,朝他看了过来。 那一瞬间,白濑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和坚守,全都付诸东流了。 他实在忍不住了,直接拍案而起。 “……” “瞎、瞎说什么呢!这就是大家玩的东西而已!” 白濑自己在心底鄙视自己。 为了“羊”的未来,他付出了好多。 吭哧。 太宰治喊完之后,就和乱步一起跑过来了。 中原中也不想让他们再胡乱折腾,拉了拉上野光的袖子,想尽快带人离开。 “哥哥,你都见过了,他们一会儿还要接着做实验,我们先回去吧。” 太宰治和乱步诡异地没有反驳。 中原中也觉得不妙了一瞬间,还是决定先带上野光离开。 白濑巴不得送他们离开,当然也积极的要命。 他一句客气的挽留话都没说,客客气气地带着四个怪物往外走。 要不是这是四个怪物,他都想直接把他们推出去。 柚杏大概是被炸懵了,杵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们,一点反应也没给。 白濑送神一样把四个人送出门,关上门长出一口气靠在门上,盯着黑黢黢的天花板愣了几秒,又转过身去,小心翼翼地给门开了一条缝。 那几个人果然还站在门口,没有离开。 他们好像正在说着什么。 白濑皱起眉,贴上去听。 而门外,太宰治和乱步正在向上野光告状。 “哥哥,他们这里不只有那种炸药。”太宰治献宝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子弹。 “还有这些东西。” 上野光抿唇。 中也别开视线,小声为“羊”开脱:“在镭钵街生活,需要这些东西来自保。” 上野光沉默了几秒,看着他说:“我知道。” 中也没由来地有点紧张,下意识伸手抓住了上野光的手腕,犹犹豫豫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迟疑着叫了声“哥哥”。 上野光对人类的情绪确实不是很敏感。 或者说,不只限于人类。 他本身对情绪这个东西就不是很敏感。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中原中也那一声“哥哥”叫出口的时候,他好像下意识就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他看着中也握住他手腕的手。 一直藏在袖子里的手链露了出来,在少年纤细的手腕上坠着。 那副黑色的手套也是曾经陪伴了他数十年漫长岁月的物件。 他捏了捏少年的手,轻声说:“我没生气。” 三个人同时一愣,有些错愕地抬头望过来。 上野光对三个人的目光无所察觉。 他正在打量着中原中也的手。 好像比四年多以前大了不少,骨节也更加分明了。 不过比起他的手来讲,仍然很小就是了。 “我只是……有些担心你们的安全。” 上野光说着,眼前突然浮现出津岛先生的模样。 他声音更柔和了一点:“我希望你们都能平安快乐。” 上野光抬起手,拂过那条橘色的手链。 宽松的手链又重新变成刚好贴合的模样。 这个手链,只有在主人试图强行拽下来的时候,才会为了避免伤到主人而变得宽松。 否则它应该一直是刚刚合适的模样,会随着主人一起生长。 上野光默默地重新调好手链,没有询问原因。 中也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缩了缩指尖垂着头一言不发。 上野光放下手,岔开话题:“你的这些朋友……” 乱步乖巧举手:“啊!我还有要补充的!” 上野光:“?” “哥哥刚才跟那两个人聊天的时候,没有觉得不对劲嘛?” 上野光回忆了一下,点头。 那两个小孩儿,尤其是那个叫白濑的,很多表现好像确实不是很自然。 或者说,很不自然。 就,已经不自然到连上野光都能察觉的程度了。 乱步直截了当开口:“他们根本就没把中也当朋友。” 上野光看了中也一眼。 橘发少年有点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低头拨弄手链。 “哥哥你问中也本人就好啦。”太宰治耸肩,“他自己不可能感觉不到的。” 中也:“他们……就是这样的。” 太宰治表情冷下来,没什么情感地说:“才没有哦。他们彼此之间可不是这样。” 中也一噎。 太宰治摊手:“很简单啦,给哥哥证明一下就是了。” 他突然笑起来,向前一步,贴近了中也。 也在不经意间靠近了身后仓库的门。 门内的白濑下意识摒住了呼吸。 “中也,你说……”太宰治压低了声音,像是喃喃低语,却又控制好了音量,恰好让门内门外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如果让‘羊’的人知道你其实一直在被港口 第21章 七卷小绷带 当天晚上,&nbp;&nbp;三个严格意义上来讲已经不太能算小孩儿的小孩儿挤在了一张床上。 上野光扛住了小朋友们的百般劝诱和撒娇,没上去和他们一起挤。 床小倒不是很小,睡下三个人还是比较绰绰有余的。 但问题是,&nbp;&nbp;这三个小朋友睡觉的时候并不都乖巧。 上野光坐在床边,在仨小孩儿都睡着后观察到半夜,改口。 不是并不都乖巧,而是“都”并不乖巧。 最开始明明是统一的朝向他,&nbp;&nbp;像是三颗并排躺着的小白菜。 结果到了半夜,&nbp;&nbp;这床就仿佛狂风过境后的白菜地。 中也蜷缩在最里面,&nbp;&nbp;看上去是最乖巧的那个,但其实也把乱步的胳膊在身子下面压得严严实实。 乱步整个人已经横了过来,头抵在中也肚子上,&nbp;&nbp;腿和太宰治的腿纠缠在一起,&nbp;&nbp;几乎拧成了个麻花。 太宰治一双腿在奋力挣扎,一双胳膊也在……奋力地挤压中也的脸。 小孩儿软软的脸颊被他挤的变了形,嘴巴嘟起来。 ……还有点可爱。 上野光欣赏了一会儿这个稳定三角形,&nbp;&nbp;上前试图把他们分开。 但大概是三角形真的太稳固了。 他举着手低头看了半天,&nbp;&nbp;也没想好在哪里下手合适。 硬扯肯定不是不能扯开,&nbp;&nbp;但肯定会吵醒这几个小孩儿。 尤其是太宰治。 上野光是知道这个小朋友有多浅眠的。 他好像永远有一部分大脑是在运作中的,&nbp;&nbp;即使是陷入沉睡,那一部分也在进行着高强度的工作,随时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只要房间内出现一丁点异响,&nbp;&nbp;他就会迅速睁开眼。 他之前又一次任务结束刚好是深夜,顺路来看太宰治的时候,&nbp;&nbp;不小心碰到了他挂在床头岌岌可危的空杯。 虽然上野光在杯子落地之前就接住了杯子,&nbp;&nbp;但小孩儿还是瞬间清醒过来,&nbp;&nbp;毫无睡意的锐利目光直直望过来。 那一瞬间,&nbp;&nbp;上野光甚至以为他看到了自己。 但他确信并没有。 因为下一秒,太宰治就露出了茫然地目光,警惕地在屋里转了一圈,就重新躺了回去。 只在那个端端正正放在桌上的空杯子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后来上野光再来看他的时候,就变得越加小心了。 透过窗户投来的月光突然被阴影遮住。 上野光猛地回过神,抬眸望过去。 1126飘在窗外,举着手,一脸纠结,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敲窗。 上野光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瞬移到了窗外。 他从房间消失的下一秒,熟睡中的太宰治突然睁开了眼。 少年盯着空荡荡的床前看了几眼后,视线稳稳地落在窗外两个人身上。 太宰治之前没见过哥哥对面的那个少年死神。 但这并不妨碍他判断出来,这个死神就是乱步口中,接走哥哥的那个人。 窗外的两个人靠得很近,像是正在交谈些什么。 太宰治收回视线,看了一眼纠缠在一起的、睡得正香的另外两个小孩儿。 轻巧地眨了下眼。 其实中也睡眠也挺浅的。 但那不代表,他就不可以偷偷在他们的晚饭里加一点小东西呀。 太宰治挪动两个人的身体调换了位置,让自己更加靠近窗边。 睡着的小孩儿乖巧的很,他轻轻一推就顺势换了位置。 他贴到窗边,小心翼翼支起半个身子,推开窗户,露出一条缝隙。 再次抬头看向那两个死神的时候,太宰治瞳孔骤缩,藏在窗下的手下意识摸向身侧,然后又想起什么一样,僵住不动了。 那个正对着他的少年死神已经注意到他了。 太宰治在对方的注视中眯起眼睛,轻轻勾起唇角。 露出了一个轻佻的笑。 少年死神没什么反应,神色淡漠地收回视线。 像是默许了他的“旁听”。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少年死神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 有些模糊,但又能听清一些。 “确实显示的是任务超时。” “让你回去接受惩罚。” 太宰治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听不清上野光说了什么,只能看出他点了点头。 像是很平静地就接受了那个所谓的惩罚。 太宰治看着青年月色下挺拔瘦削的背影,压低声音嗤笑了一声。 “唔——”身后有人翻了个身,哼哼了一声。 外面的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半转过身来。 太宰治瞬间反应过来,合上了那一点缝隙,在青年看过来之前躺回去,抬手压住了中也的脸。 …… 三个小孩刚才大概是又折腾了一气,现在位置又颠倒了一回,变成了太宰治蜷缩在里面。 上野光收回视线,有点困惑地看向1126:“怎么了?” 1126刚才往他们仨那边看了好几眼,还有一瞬间的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1126愣了一下,连连摇头。 “没,没什么。”他挠了挠头,“就是有点惊讶,您现在竟然和他们三个一起生活。” 上野光面无表情,冷淡地说:“我以为黄泉之眼会一并把这个告诉你。” 1126又愣了一下,尴尬地笑着摆手:“没有没有,它就只让我传递信息而已。” 上野光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示。 1126变得有点不自在,摸了摸鼻子,说:“那,那个……” 上野光:“你帮我也传递一条信息吧。” 1126:“诶?” “帮我转告黄泉之眼,这边事情结束之后,我才会回去领罚。” “啊……”1126放下手,踌躇半晌,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好吧。” 他犹豫了一下,又提醒:“那,你要尽快啊。” 上野光颔首:“我知道。” 他顿了顿:“谢谢。” 1126脸颊飞上一点红晕,他慌乱地摆手摇头,说着“不用”,然后又突然沉默下来。 上野光:“?” “其实……”1126压低了声音,嘟囔,“我也觉得它挺过分的。” “明明最开始根本没提时限……” 上野光小幅度地弯了一下眼睛,摸了摸1126的头。 看似无意地随口应和一句:“不只是这个而已。” 1126低着头,沉默不语。 上野光拍了拍他:“回去吧。” 1126捏了捏拳:“您有没有想过——” 上野光食指突然抵在他的唇边,垂眸,轻声道:“回去吧。” 死神先生放下手,看着少年死神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月色里。 他仰头看向夜空。 弯月在云层和枝桠间若隐若现。 然后一阵风吹散了云层,澄澈的弯月高悬于天空。 像他的某一些想法。 在墨色中逐渐变得明晰。 上野光收回视线,向后退了一步。 半空中的身影一闪,再次现身,已经回到了屋里。 他低头看向床上的三个少年。 中也和乱步焦灼在一起,仿佛正在梦里打架。 太宰治还是蜷缩在最里面,双手攥成拳抱在怀里。 大概是把自己从那场三个人的惨烈战争里摘了出来。 …… 第二天一早,三个小朋友依次醒来,懵懵懂懂一人给上野光来了一个早安拥抱,然后被他推去洗漱。 然后大概是在盥洗室里一边刷牙一边因为某些事情吵了起来,嗷嗷呜呜的让人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吵些什么。 和太宰治预测的一样,还在吃早餐的时候,白濑就打来了电话。 电话里,他的声音慌乱无比,且有些含糊不清。 他把声音压的很低,焦急中甚至带了点哭腔:“中、中也,救命……基地被……被港口 第22章 八卷小绷带 从走进大楼到最终见到首领,&nbp;&nbp;花了上野光不少的时间。 毕竟这个地方的人,好像都有点奇怪。 跟他们讲不通。 有时候他们甚至不等他开口,就想把他往外赶。 这是上野光第二次见到这个糟糕组织的首领。 他对上一次见面几乎已经没有印象了。 那隐隐约约还留着的一点记忆告诉他,&nbp;&nbp;当时的首领是不像现在这样…… 衰颓的。 他看上去像是快要走向生命尽头,软绵绵地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显得整个人更加枯槁。 只有那一双恶狠狠地瞪着他的眼睛,还能勉强看出一点这位首领曾经的风光。 上野光见过许许多多这样的人。 他平静地和这位风烛残年的首领对视,&nbp;&nbp;没什么表情。 还有不到两年。 死神见的将死之人多了,&nbp;&nbp;自然就根据经验形成了一套自己特有判断方法。 上野光在朝人颔首的时候,&nbp;&nbp;心里就已经有了大概的判断。 首领用力地咳嗽了几声,沙哑着声音问:“你要干什么?” 上野光简明扼要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他对这个组织没什么兴趣。 当然,对钱和权之类的也没什么兴趣。 他只需要港口 第23章 一根浮萍拐 乱步和侦探社的社长福泽谕吉处理完委托,&nbp;&nbp;一起回到侦探社的时候,发现自己桌前坐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是个看上去有些眼熟的黑头发小孩儿,从体型看,不过七八岁的模样。 两个人进门的时候,&nbp;&nbp;小孩正背着他们,&nbp;&nbp;趴在他的桌前,&nbp;&nbp;百无聊赖地用扑克牌摞金字塔。 他已经用完了一副牌,手边摆着另一副刚刚开封的新牌。 旁边负责接待的小姐姐听到动静有些尴尬地转头望过来,喊了一声社长。 男孩儿听到动静,扭头望过来。 他动作稍微大了一点,&nbp;&nbp;桌子一晃,&nbp;&nbp;高高的扑克牌塔瞬间塌陷,&nbp;&nbp;扑克牌散落开来。 江户川乱步盯着他看了两秒,&nbp;&nbp;猛然回忆起来,&nbp;&nbp;伸手一指,&nbp;&nbp;睁大眼喊:“啊!你是那个——” 他本来想说魔术小偷的孩子,&nbp;&nbp;但又突然想到什么,半路卡壳,&nbp;&nbp;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在身边社长福泽谕吉中的注视中说:“游乐场的那个小孩儿!” 男孩儿点头,&nbp;&nbp;右手按在胸前,欠身朝他行礼。 “我叫黑羽快斗。”男孩儿开朗地笑起来,&nbp;&nbp;“是来向你们道谢的。” “啊。”乱步愣了一下下,&nbp;&nbp;明白过来,&nbp;&nbp;鼓着脸颊朝他摆了摆手,&nbp;&nbp;“不要谢我们啦,&nbp;&nbp;你要是真的想感谢的话,&nbp;&nbp;去谢太宰一个人就好了。” 他顿了顿,小声嘟囔:“反正这是他自己临时起意做的决定。” “那就麻烦你代我向他转达了。”黑羽快斗说,“我们今天晚上就要回去了,肯定来不及找他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我还给你们带了一点小小的谢礼,已经让这个姐姐帮忙放好了。”快斗说着,朝旁边的小姐露出一个又乖又甜的笑,“希望你们会喜欢。” 刚刚关上的门突然被敲响,蓄着小胡子的帅气男人站在门口,温和地朝他们点头问好。 “我来接我孩子回家了。”他笑着举起手中一张白色卡片,“他说他今天下午来这里了。” 乱步饶有兴趣地抬头打量那张卡片。 上面被人用稚嫩的笔触画了很多意味不明的符号。 他点点头,满意点评:“你们是一对很合拍的父子哦。” 男人愣了一秒,大笑起来。 黑羽快斗敛好桌子上的散牌递给接待小姐姐,哒哒哒跑过来,抓住男人的衣服,一脸骄傲地朝乱步说了一声:“当然啦。” 男人摸了摸他的头,又谢了乱步他们几句,带着快斗离开。 乱步抓着门把手盯着一大一小两个人下楼的身影看了一会儿,关上了门。 “其实根本不想谢叭。”他小声嘟囔了一句。 让黑羽快斗这么早知道这对夫妻的“真实身份”,绝对不是他们所期待的。 旁边的福泽谕吉投来隐晦的好奇的目光:“乱步?” “唔,”乱步想了想,“算是帮了那个小孩儿一个小忙叭。” “和那两个人一起吗?” 乱步点点头,然后想到什么,突然用力摇了摇头:“不行不行,他们不会来这里的,社长不要再乱想啦。” 福泽谕吉于其中带了一点不放心:“那他们……?” 乱步摸着下巴,佯装认真思索,但实际上说出来的话十分随意:“可能会被拐去做黑|手|党叭。” 福泽谕吉:“……?” …… 上野光按照惯例,在回到黄泉界之后,先去了黄泉之眼那儿。 当然,这是他的“惯例”。 一般情况下,死神任务完成之后是不需要到黄泉之眼进行报备的。 但谁让他“任务失败”的频率这么高呢。 “那个……”1126在上野光进入黄泉之眼之前突然叫住了他,吞吞吐吐像是有什么事要说,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含含糊糊说了一声“没事”。 上野光看了他两眼,朝他略一颔首,走入黄泉之眼。 黄泉之眼里面是从来不会有什么变化的,空荡荡光秃秃。 交流全靠沙砾堆成的黄色文字。 那种黄色只比空间的颜色深一点,有一些难以辨认。 上野光半眯起眼。 除非有某些常规之外的额外惩罚,否则黄泉之眼基本都是二话不说直接动手的。 沙砾凝聚成文字。 上野光看着,突然极轻地嗤笑了一声。 除了“随机抽除七魄之一”和“冰窟禁闭”之外,它果然在最后添加了一个长长的附加惩罚。 [我知道你想向我提出的请求,我答应你,提前结束那个人的生命。] [但是,鉴于你最近的任务表现,死神077,未来,你将不会再接到来自横滨及其周边地区的任务,也将不被允许进入横滨。] [我将会对你的行动轨迹进行实时监督,一旦轨迹显示你已进入横滨,我们将会立刻实施与这次等同的惩罚。] 上野光握紧镰刀,看着字迹被风吹散,冷声开口:“其实我有点好奇……” “你们到底在担心什么?或者说。” 他顿了顿,勾起嘴角:“在害怕什么?” “那三个孩子吗?” 空间内骤然掀起风沙,垂落在身后的长发被风吹起,底部的那一截白色迅速向上扩展。 上野光眯起眼,毫不畏惧地笑了一声。 他松手的瞬间,镰刀笔直下落,磕在地上散成星星点点的碎屑,被风卷着填满了整个空间。 …… 黄泉之眼剥离了上野光的“欲”。 他被锁在冰窟里,意识模糊地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没什么变化,也就随着去了。 从冰窟里出来时,估计又过了几个月的时间。 连1126好像都比他进去的时候高了一截。 少年死神看着他,依旧支支吾吾。 上野光扬眉,一边走向住处,一边冷冷淡淡地催促:“说。” “我,我帮您把这段时间人间寄来的信都收集起来,放到您的山……唔,住处了。”1126顿了顿,表情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但是……” 他又一次沉默下来,像是觉得难以启齿,连看都不敢看上野光一眼。 不过,也不需要他说出来了。 片刻之后,两个死神就瞬移到了上野光之前一直待着的那个山洞门口。 上野光看着面前的光景,脚步一凝,神色冷冽下来。 熊熊大火将山洞尽数吞噬,明亮的赤色火焰几乎燃透了墨色的天空。 一部分死神站在对岸望着,惊诧地彼此低语。 黄泉之眼放的这场大火几乎烧尽了上野光在黄泉界的一切。 他的栖息之处,他曾经难得的乐趣的存证,还有来自人间的某些情感的证明。 “我,我试着阻止过的……”1126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声音都变得有些发涩。 “没事。”上野光敛眸,目光遥遥投向对面。 那些看热闹的死神神色骤然一变,互相推搡着匆匆消失了。 上野光冷冷淡淡地说:“和你没关系。” 1126愣了一下,喉结滚动:“可,可是那些是……” “不是什么多么重要的东西。”上野光说,“它愿意烧就烧了吧。” 1126愣住,猛地睁大了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上野光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偏头投去疑惑的目光。 1126仰头和他对视,张了张嘴,最终又什么都没说,失落地低下头去。 上野光朝他伸出手。 1126又怔了一下,茫然地抬起头。 上野光:“任务。” 他微微蹙眉:“它这次叫我出来,不是因为又有任务。” “哦。”1126恍然,“它、黄泉之眼说,这次需要你亲自过去。” 上野光垂眸想了想,点头。 “知道了。” 他抬起手,在半空顿住。 1126疑惑地歪了一下头。 上野光把手放在少年死神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揉了两下。 他没什么表情地收回手,捻了捻指尖,轻轻嘟囔了一句什么,消失在原地。 1126悠悠回过神来,回忆了一下对方刚才嘟囔的那句话。 好像是…… “不一样。” …… 上野光都觉得自己最近来黄泉之眼的频率实在是高。 他是真的挺不喜欢这地方的,进了空间之后直接拿镰刀敲了两下,催促对方快点。 [我给你选了一个新的工作地点,你会满意的。] “哪儿?”上野光短促地问了一句,没什么情绪,但显出几分不耐烦。 [那是一个非常和平的城市。] [那里的工作非常轻松。] 上野光“哦”了一声,催促:“说地方。” [……] 黄泉之眼冷不防被他噎了一下,沙砾凝结出一串点点点,大概是想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以及一点点委屈。 上野光盯着这一串点,继续维持着“冷漠”的jp。 黄泉之眼大概是自知无趣,点点点又固执地维持了一会儿,就换成了一个名字。 [并盛。] [你会喜欢那里的,]它断言,[那个地方很适合你。] 上野光上野光回了一声谢谢,伸手捏住从天而降的纸条。 …… 在并盛这座城市的工作确实十分清闲。 黄泉之眼虽然没做过什么好事,但最起码勉强还算诚实。 他甚至给了上野光生活在这里的权利。 要知道,这可是很多死神毕生的梦想。 不过上野光不是特别在意,对他来讲,其实在哪儿生活都差不多。 能够一直带在并盛,也不过是做任务的时候更方便了一点。 这里的任务确实很少。 别说战争了,就算车祸都难得一见。 这是一个平和得让人总会产生一种“这里甚至不存在死亡”的错觉。 但生老病死是人生的自然规律。 上野光之前很少见证这种规律。 毕竟他之前一直接触的是孩子的死亡。 但来了这边之后,黄泉之眼就把所有的“死亡”都交由他来处理。 所以来到这边之后,上野光见的最多的就是人衰老之后的自然死亡。 这样去世的灵魂和孩子的灵魂是截然不同的。 孩子的灵魂带着未经世事的澄澈和天真。 而这些灵魂,则是通透而平静的。 甚至有一些老人,还会在前往黄泉界之前,亲切地和上野光攀谈几句。 比如夸赞他长得帅气,或者是询问黄泉界有没有自己已经去世的朋友。 当然,也有人乐呵呵地问他什么时候退休,语重心长地劝他要对未来充满希望。 这样的一直从秋天持续到了冬天。 直到某一个冬日的午后。 这天,上野光难得接到了一个收割小孩子灵魂的任务。 一个十岁的男孩儿,因为意外事故而亡。 他要去十字路口接走那个灵魂。 这个十字路口,是并盛的一切因缘际会的起点。 也是上野光寻常而平静的生活的终点。 当然,事情的起因并不是这个十岁的孩子。 这个孩子和他之前见过的许许多多灵魂都没有什么不同。 开始是对自己的奇怪状态感到兴奋,然后不相信自己已经彻底死亡无法回归身体的现实,在反复尝试、向他求情无果后,陷入崩溃,坐在地上哭喊。 上野光一直觉得,来到并盛之后,他的耐心都比起以前好了许多。 现在面对这样的孩子,他向来是没什么表情地站在一边,等对方哭完之后直接带走。 今天本来也应该是这个流程。 但是在他接近那个逐渐止住哭声的孩子的时候,异变突然发生。 一根铁棍突然裹挟着风声横在他眼前,挡住了他的路。 这一攻击实在来的突然,上野光瞳孔微缩,迅速向后退了两步。 他低头看去,手持双拐的黑发少年眉目清冷。 他仰头盯着上野光,上挑的黑眸里透着凛冽的杀意。 少年看上去和太宰治差不多大,整个人看上去冷冰冰的,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气息。 但同时,他脸上还带着一种稚气未脱的感觉。 两种感觉混合在一起,只会让他显得……更加可爱。 上野光和少年对视,轻轻眨了一下眼,有点意外:“你能看到我?” 像乱步一样。 或者说,比乱步还要不同寻常。 乱步当时能看到他,还有可能是因为即将死亡。 但这个黑发少年,寿命可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少年冷哼一声,完全不理会他的问题,冷冰冰地问:“你要对他干什么?” 他目光扫向躲在自己身后的男孩儿。 那灵魂看上去其实和这个少年差不多,但两个人站在一起,就给人感觉少年的身形要高大许多。 那个灵魂颤颤巍巍缩在他身后,小声说:“云、云雀,他、他想杀我。” 被叫做云雀的少年眉头骤然锁紧,表情变得更加冷冽。 “他已经死了。”上野光解释,“我只负责带走他的灵魂。” 云雀扫了一眼身后的男孩儿。 “他、他胡说!”男孩儿生气地指着上野光。 好像有云雀在身前挡着,他也跟着变得大胆了许多。 “他就是想杀我!这个坏蛋!” 上野光抬起手,指向两个人的身后。 他手刚刚抬起来,连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云雀神色一凝,直接握着拐子朝他冲了过来。 上野光懵了一瞬,本着不能伤害普通人类的原则,在对方的步步紧逼下无奈后退。 少年的每一道攻击都凌厉无比,带着一股要将他一击毙命的架势,招招逼向致命之处。 上野光接连退了几次,见少年丝毫没有缓和的征兆,而且甚至越来越紧,再加上那个灵魂偷偷摸摸打算逃跑…… 他突然停了下来,抬手生生挡住了少年攻向他面门的一击,顺势抓住了他的左拐。 少年挣了一下没有挣脱,细长的凤眼眯起,愈发显得凌厉。 他骤然翻身而起,右腿做出踢向他的腰的样子,左手的拐子狠狠砸向上野光的右臂。 下一秒,上野光神情淡漠地和他对视一秒。 少年瞳孔骤缩,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但也已经来不及了。 上野光直接用右臂承受住那一拐,左手往腰间一捞,抓住了他的脚腕。 他拎小猫一样提着少年的腿把他拎了起来,缴了他的双拐扔到一边,然后控制着少年转向那个还没彻底跑走的灵魂。 那灵魂到现在依然不死心,不但自己要跑走,还要顺带拖着他的身体。 这倒是方便了上野光。 他晃了晃手中的少年,示意他往那边看。 “他确实死了,已经是灵肉离体的状态。” 倒挂着的少年冷哼一声,弯腰用力挣扎起来。 一副“我不会听你的鬼话”的样子。 那灵魂注意到他们俩的动向,吓了一跳,更加用力地拖拽起自己身体,想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上野光有点苦恼,叹了口气。 那灵魂短时间内也逃不掉,他犹豫了一下,决定先解决手里这只半路杀出来的小黑猫。 他把“小黑猫”转过来,举的更高了一点。 少年怒气满满地盯着他,一副想把他鲨了的模样,凶得很,像只竖起尾巴喵呜喵呜威胁主人的猫。 上野光开门见山:“你耽误我工作了。” 云雀少年理都不理他。 上野光也没期待对方会有除了“哼”之外的其他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这很麻烦,下次不要了。” 云雀少年一偏头:“哼。” “我现在放开你,你能保证接下来不影响我工作吗?” “哼。” 上野光:“……” 看样子是不行了。 心里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告诉他,这个小孩儿,大概和他之前遇到的某三只一样难对付。 好在这只是一次巧合的偶遇。 少年寿命还很长,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下次遇到,估计要在很久之后了。 就在他这样想的同时,少年突然弯腰支起身子,又想对他发动攻击。 上野光无奈,把人拎的远了一点,然后悄悄用了一点点能力。 不停挣扎的少年骤然安静下来,睡着了一样闭上眼。 《死神从业守则》第不知道多少条,如果有生物多次试图阻挠灵魂收割,执行该任务的死神可以让对方进入短期睡眠状态。 上野光把睡着了的少年放在墙边,想了想,又把丢到地上的双拐捡起来放到他身边,然后转头看向刚刚消失在拐角处的灵魂和他的身体。 下一秒,死神先生追上了逃跑的灵魂。 “不、不要,我!” “不好意思,我已经耽误很久了。”上野光举起镰刀,表情和举止完全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意思。 镰刀割过男孩儿的灵魂,他痛苦的嚎叫声戛然而止。 上野光面无表情地收起刀,冷冷淡淡对着空气说了一句:“又不疼。” 不远处,少年的父母接到消息赶来。 上野光看到那两个身影,神色凝滞了一瞬,转身离去。 …… 上野光是真的觉得,上次和那个叫“云雀”的少年的相遇只是一次不太美好的意外。 也是真的觉得,这样的意外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 但事实是,就在三天后。 他在一个雪天的清晨,在并盛的医院,收割一个自然死亡年迈的灵魂的时候,又一次遇到了这个黑发少年。 他远远望见上野光就毫不犹豫地举起双拐冲了过来。 仿佛早就在此等候多时。 这一次,他表情比上次还冷。 仿佛见到了什么势不两立的仇人。 上野光攥着镰刀,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 有点发愁。 他现在就是觉得,初次见面的中也,还是蛮可爱的。 冰冷的拐子在转念之间已经掠至眼前。 锐利的锋芒如有实质,直接割开了上野光高高竖起的衣领。 他像上次一样轻松制服了少年,和对方颠倒着对视。 上野光想了想,说:“你知道吗?” “看到我的脸,是要对我负责的。”这是从三个小朋友读过的故事书里学来的。 少年盯着他露在外面的下半张脸,愣住。 第24章 两根浮萍拐 按照故事中接下来的发展,&nbp;&nbp;他手里这只“小黑猫”应该先停止生气,变得娇羞,然后勉勉强强地答应下来。 然后上野光可以宽容地说自己原谅他了,不需要他为自己负责,&nbp;&nbp;只想让他今后和自己保持距离。 然后这件事就成了,&nbp;&nbp;他未来的生活还是能变得平平静静。 反正三个小朋友的故事是这么讲的。 但是这个小朋友的故事貌似和那三个人不太一样。 他在愣了那一下之后,&nbp;&nbp;好像变得更加生气了。 一点也不在乎负不负责这种事,直接一拐子向他甩了过来。 唔。 上野光偏头躲过,另一只尚且空闲的手抓住这跟更加小巧一些的拐子。 小朋友被他抓住一次之后就变聪明了,学会了在袖子里藏暗器。 不过可惜没什么用。 他把新拐子卸下来,&nbp;&nbp;和另外两个扔到一起。 上野光看着奋力挣扎的少年,&nbp;&nbp;百思不得其解,&nbp;&nbp;诚恳发问:“你为什么想阻挠我的工作呢?” 少年和上次一样冷冷地哼了一声,&nbp;&nbp;像是不屑于和他说话。 上野光苦恼:“我希望你下次不要这样了。” 这次死者的灵魂慢悠悠地飘过来,&nbp;&nbp;笑呵呵地打量着他们两个,&nbp;&nbp;神态慈祥。 少年余光瞥到老人,&nbp;&nbp;愣了一下,挣扎的动作不自觉地放缓了。 “他已经去世了。”上野光提醒,&nbp;&nbp;“这只是灵魂。” 他又重复了一遍上次就说过的话:“我的工作是带走逝者的灵魂。” 少年默默瞪着他不出声。 老人飘得更近了一点,上下漂浮着打量倒挂的少年,&nbp;&nbp;摸着胡子笑着问上野光:“你不认识他吧?” 上野光微怔,看向说话的灵魂。 老人指指少年,&nbp;&nbp;声音里带着温柔和善的笑意:“他是并盛很有名的小孩儿哦。” “打架特别厉害,&nbp;&nbp;但其实人乖得很。” 少年身子一僵,&nbp;&nbp;突然连最后那点挣扎都没有了。 “这小孩儿在那群大人眼里啊,&nbp;&nbp;可能就是个凶巴巴的、不服管教的不良少年。” 老人也跟着他一起倒挂过来,&nbp;&nbp;就着这个姿势摸了摸他垂下来的头发。 “但是其实呢,&nbp;&nbp;他平时经常来给我们这些没人管的老家伙们送东西。” “还有人被他带着上下楼、过马路……”老人说着,自己突然笑了起来,“我当时在半路上发了病,还是他把我送来的医院呢。” 他刮了刮少年高挺的鼻梁,翻了个身,和上野光对视:“你别看他现在对你这么凶,其实就是个别扭小孩儿,心里善良得很。” 上野光不知道怎么回应,含糊着应了一声:“唔。” 他低头看着一脸不耐烦的少年,发现男孩儿的耳朵在一点点变红。 悄无声息的,偷偷自己一个人害羞到了极点。 上野光盯着红红的耳朵打量了几眼,觉得这小孩儿这一点有些像中也。 他把少年放正了,按在地上。 担心对方一正过来就直接再次动手,上野光按着他的肩膀等了一会儿,没敢直接松手。 但是出乎意料的,少年真的就乖乖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低着头,耳朵还红着。 上野光放心地松开了手,但同时也有点意外。 “走吧。”老人抄起袖子,反倒催促起他来。 他眯起眼笑着,神神秘秘地指了指头顶,压低了声音说:“那些老头子之前还说在上面等我呢。” 上野光看着老人一瞬间变得有些像个孩子的模样,抿了抿嘴。 “你期待和他们见面吗?” “那当然咯。”老人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小朋友,你不会没朋友吧?” 上野光还真的认真地想了想,摇头。 老人叹气:“我就知道,等你有了朋友呀,就知道这种感觉咯。” 上野光听着他的语气,莫名觉得有一点不舒服,补充:“我有弟弟。” 他顿了顿,想要强调什么一样,又加了一句:“三个。” 老人“哦豁”了一声,“哈哈”笑了起来。 他没在说别的,催促上野光收走他的灵魂。 上野光在少年的注视中抬起镰刀,从老人半身处拦腰划过。 苍老的灵魂逐渐淡化,消失。 那位老人在最后突然又开了口,说:“你要抽时间多和他们聚一聚哦。” “他们肯定期待着呢。” “哗啦。”灵魂在海浪轻拍岸边一样的声音中消逝。 上野光低下头,盯着手中的镰刀,说了一句迟来的回应:“他们过的挺好的。” 不会期待相遇。 就像他现在,其实也并不期待和那三个小朋友相遇。 知道他们都过的还不错,上野光就已经很满足了。 至于见不见面。 好像无所谓。 “喂。”一直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少年突然开口叫他。 他声音本来是冷冽的,但又因为变声期带了一点点沙哑的感觉,听上去更好听了。 上野光怔愣一瞬,收了镰刀抬眸望去。 他犹疑着问:“……你真是死神?” 上野光点点头。 少年还是怀疑地打量着他。 上野光默默站在那儿,任他打量。 过了好一会儿,上野光看他一直没说话,扯了扯自己被他割开的衣领,礼貌地朝人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 在人间的生活其实也没大有意思,所以上野光最近重操旧业了。 当然不是雕小人头和小人身子这种“旧业”。 是他从乱步时期开始培养起来的“业”——做饭。 目前主要还是小甜点。 做甜点是个很不错的杀时间的办法。 而且做完之后还很好处理。 并盛的小孩子不少,而且这里民风淳朴。 他带着一满满盒子甜点出去转一圈,回来基本就只剩下盒子了。 就很便利。 今天接到任务的时候,他就正在烤蛋糕。 仔细算算,现在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少年嘴唇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些什么。 但是同时,上野光也已经消失在原地。 少年愣了一下,低头盯着地上两大一小三根拐子沉默了一会儿,默默捡起拐子转身走了。 …… 上野光是这样想的。 既然已经确认了他是死神,而且还了解了他的工作。 那么那个本质善良的不良少年,就不会再趁他工作的时候来找他的麻烦了。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的。 接下来的一个月,上野光的工作都重回正规,一切都变得顺顺利利起来。 眼见着年关将至。 这种重要时刻,即使是黄泉界的死神,也是要小小地庆祝一下的。 虽然好像没多大必要。 但毕竟是这么长时间一直坚持下来的仪式感。 所以12月31日这一天的下午,上野光出了门,去了离他住的地方最近的一家超市。 顺带一提,房子是黄泉之眼拨给他的。 但是上野光没想到的是,不在工作期间“骚扰”他,并不代表其他时间也不会。 他在超市里逛了一圈,拎着购物袋出门的时候,被这个眼熟的黑发不良少年堵在了门口。 少年手持拐子,一副来找他打架的模样。 上野光和他对视,沉默了一下,说:“我今天没工作。” 少年也沉默了一下,别别扭扭地说了一句:“我知道。” 上野光盯着自己的购物袋,迟疑了一下,从里面取出一个空空如也的红包递到少年面前,歪头:“?” 云雀:“……” 他冷着脸,生硬拒绝:“不要。” 上野光不解。 后面要出来的顾客被两个人堵在门口,一脸不爽地掀开帘子往外望,张嘴打算说点什么。 然后在看清门口少年的一瞬间闭了嘴,表情不自然地缩了回去。 片刻后,帘子后面传来他唯唯诺诺的声音:“没、没事,我不急,你们慢慢谈哈。” 上野光:“……” 云雀:“……” 男孩儿拿拐子戳了戳他的腰。 上野光条件反射地往旁边缩了一下,茫然地看过去:“?” 男孩儿往旁边摆了一下头,说:“这边。” 他走了两步,见上野光站在原地没动,皱眉补充:“有话要说。” 上野光乖乖迈开步伐,跟在了他身后。 少年一直把他带到附近一个没人的小公园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公园里有小孩儿玩的秋千和滑梯,落上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后面的树梢上也挂着摇摇欲坠的雪,好像风一吹就会簌簌落下来。 少年站在身后的雪景里,抬眸和他对视。 上野光主动问:“要说什么?” 结果先提出要谈话的人反倒沉默了,像是在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上野光今天没什么别的事要做,耐心地站着等他。 过了半晌,少年迟疑着开了口,他问:“你上次说……看到你的脸要负责,是真的?”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还在往上野光重新遮在衣领下的脸那儿瞟。 一眼又一眼,小心翼翼又明目张胆。 上野光在他的注视中“?”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小孩儿竟然还记着他上次随口提过的那个借口。 那当然只是个故事,黄泉界哪里会有这么奇怪的规矩。 何况纵观整个黄泉界,不露脸的死神除了上野光之外,寥寥无几。 剩下那“几”还基本上都是觉得自己长得“过于像死神”。 他摇了摇头,实话实说:“其实不用。” 但少年好像不是那么相信。 他听到这话反而不悦地拧起了眉,就好像是觉得上野光这么说是在委屈自己。 上野光沉思。 上次那个老人也说过,这个小孩儿其实本质善良。 所以他应该也是一个很负责任的孩子。 如果这个事情真的被他信以为真了…… 上野光对此挺无所谓的,无论是解释清楚还是将错就错,对他来讲都没差。 但是他看这少年的模样,觉得如果自己坚持说不用对方负责,那这小孩儿大概不会轻易放弃。 就,挺难劝的。 他毕竟也和三个小朋友一起生活过,这点判断能力还是有的。 所以上野光犹豫了两秒,为了不让对方纠缠太久,选择了后者。 ——将错就错。 他在少年可以称得上是“审视”的目光中点了点头,说:“你想负责也行。” 果然,少年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问了他一句:“需要我做什么?” 上野光也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应:“今后不要打扰我。” 这是个一举两得的回答。 但少年那双细长好看的眉毛却皱的更厉害了。 像是对上野光提出的这个要求不满意。 上野光有点无奈,问他:“你想怎么负责?&nbp;&nbp;” 少年扬眉,手中拐子一转:“按你们的规矩。” 上野光:……我们其实真的没有这规矩。 他沉吟片刻,选择按照某三个小朋友的规矩办。 “让我住进你家里。”他顿了顿,“养我一个月。” 少年虽然还是不悦的,但几乎要宁到一起的眉毛稍微舒展了一点。 唔,这是满意了? 上野光歪头。 少年看向他,确认:“一个月?” 上野光点头。 再多也不是很必要。 少年打量了他一会儿,颔首,让他跟着自己走。 上野光一手捏着还没送出去的红包,一手拎着购物袋,跟在了他身后。 …… 男孩儿带他到了一个面积不小的和式房子前。 他是自己一个人住的,房子空空荡荡的,别说人影了,连家具和日用品都少的可怜。 少年推门而入,带他走到院子里,突然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他好像是才想起来一样,盯着上野光身后的树,问他:“你叫什么?” “上野光。” 他说完,顿了顿,出于礼貌也问了对方:“你呢?” 少年收回视线,飞快地说了一声:“云雀恭弥。” 他好像很不适应向别人介绍自己,说出名字的时候表情怪怪的,声音也有点不自然。 上野光颔首:“恭弥。” 他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天色就已经不早了,云雀恭弥再带他来这边,天就已经基本暗了下来。 今天的最后一轮月亮悄悄挂上天空。 上野光低头看了一眼还捏在手里的红包,走上前,把红包递到云雀恭弥面前。 “新年快乐。” 云雀恭弥愣了一下,表情变得更加不自在了。 他抓过那个红包,小声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第25章 三根浮萍拐 除夕,&nbp;&nbp;中原中也拎着从外面买回来的晚餐,单手拧开门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为了庆祝新年的到来,今天的晚餐比平时要丰盛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多了一道硬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实过年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意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不在,好像也没什么可以一起庆祝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意思意思庆祝一下,&nbp;&nbp;也不过就是给生活添了一点仅有象征意义的仪式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现在和太宰治一起在港口afia工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嗯,&nbp;&nbp;据森首领本人说,&nbp;&nbp;他是受上野光之托,顺带照顾他们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无所谓自己在哪里工作,何况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工作挺不错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要搭档不是某个混蛋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这个工作简直可以称得上世界第一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过年期间即使是黑|手|党也要放假的,向来吝啬于给假的森鸥外这回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nbp;&nbp;给俩人批了四天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从一大早就不见踪影,&nbp;&nbp;一整天也没给他打来急救电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也没迷路,&nbp;&nbp;没有突然闯进门说自己要吃什么什么甜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买饭的时候意识到这点,&nbp;&nbp;简直要开心坏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今天晚上再平平静静吃一顿年夜饭,&nbp;&nbp;那这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他今年第二美好的日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第一美好当然还是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深吸一口气,&nbp;&nbp;推开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身子一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原本应该漆黑一片的屋子此时灯火通明,&nbp;&nbp;墙上挂着一串串的小彩灯,天花板上垂下来并没有字的条幅,&nbp;&nbp;墙角挤着五颜六色的气球,桌椅上插了一排排小彩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彩旗的中央,&nbp;&nbp;摆了一桌堪称丰盛无比的年夜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屋子里空无一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只茫然了一秒,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某两个幼稚的家伙给他准备了一场“惊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更大的“惊喜”,&nbp;&nbp;大概还在他进门之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拎着他朴素的年夜饭,&nbp;&nbp;毫不犹豫地向后退了一步,&nbp;&nbp;板着脸“啪”的一声合上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样的惊喜他承受不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nbp;&nbp;刚刚关上的门又被里面的人用力推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同时有人在他身后推了一把,&nbp;&nbp;还顺便拽掉了他的帽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反应不及,&nbp;&nbp;手一松,晚饭掉在地上,他本人则一个踉跄跌进了门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从天而降的惊喜紧随其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头顶彩色的灯球“啪”一声打开,亮晶晶的彩色碎纸屑纷纷扬扬落满整个房间,迎面扑来的彩条糊了中原中也一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身后的少年探出头来,笑吟吟地举着一只红色画笔,在他脸上画了两个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左一右,对称的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满意地点点头,和他面前拉响礼花的人一起说“中也,新年快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注视着眼前的欢乐场景沉默了一秒,突然暴起一边一个卡住了两个幼稚鬼的脖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顶着满脑袋乱七八糟的花纸片扯出笑容看了看被他夹在腋下的两个脑袋,咬牙切齿地回应“新、年、快、乐、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左眼边上挂了一个亮绿色的小彩条,两侧嘴角画着大红色的猫咪胡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乱糟糟的头发中间夹着可爱的猫耳,耳朵上挂着彩色纸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脸上也被画了东西,左脸一只小猫咪右脸一只小狗狗,鼻尖上还点了一个红彤彤的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夹着这两个表情痛苦的、奇奇怪怪的脑袋,没忍住,自己先笑了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透彻的蓝色眼睛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肩膀一耸一耸的,胳膊也脱了力,让两个人轻而易举地逃了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一边笑着,一边转身抓住乱步的胳膊,从他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只黄色彩笔,伸手一捞拦住准备跑路的太宰治,按着他的脑袋在他额头上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眨了眨眼,“啊——”了一声,从他手里夺过笔举高,借着身高优势踮起脚让中也抢,还幼稚地朝人吐吐舌尖,做了一个鬼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发少年晃了晃手中的笔,眼睛亮晶晶的,揶揄“新的一年也要继续这么矮哦,小矮子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从中也身后探出头来,拍了拍他的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凶巴巴地扭头看去,发现自己身后摆了个椅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哼笑一声,一脚跺在椅子上跳起来抓住那只笔,然后连人带椅子,“哐”的一声,三个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被压在最下面,艰难抽出手,执拗地给中也加了个画飞了的靓丽大红色眼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原本还称得上漂漂亮亮的房间已经彻底没法看了,连摆在桌子上的菜里都漂满了彩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和乱步推出来藏在厨房里幸免遇难的大蛋糕,中也从门外捡回来了还能吃的饭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三个人一人一双筷子,顶着三张被画的花里胡哨乱七八糟的脸,趴在桌边挑彩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不确定地问“还能吃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一点儿也不担心“让中也先试试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额头蹦出一个“井”字,抬起筷子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远处好像传来了隐隐约约的低沉钟声,一声声连绵不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艰难吃完饭的三人脸上除了彩笔痕迹之外,又多了大大小小的奶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放着一房间的狼藉懒得收拾,互相挤挤躺在了床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窗外月色正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小声嘟囔了一句“要是哥哥也在就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过年都不来看我们一眼,坏死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眯起眼,仰头看着摇曳的树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总会回来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在钟声中闭上眼,轻声说“那可是我们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在遥远的并盛,三个少年心心念念的哥哥,正在和他的“新弟弟”一起过新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家里本就冷冷清清的,上野光和恭弥两个人又都不是喜欢热闹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和横滨比起来,这里就显得安静了太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做了荞麦面端出来,和云雀恭弥在院子里过了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庭院角落里的惊鹿在水流中一下一下敲击着石头,显得整个氛围更加闲适清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发少年穿着和服,在这个时候看上去更加沉稳,显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捧着茶杯垂眸喝了一口茶,在零点的钟声和欢呼声同时响起的时候,平平静静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上野光和云雀恭弥在生活上是非常合拍的两个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安静淡然,简约质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站在新年参拜的熙攘人群之外,偏头看向身边一脸不耐烦仿佛下一秒就会动手杀人的云雀恭弥,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是不太一样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并不讨厌人多吵闹的地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恭弥貌似烦的不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又因为新年习俗而不得不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好看的眉毛紧锁着,剥削的嘴唇也紧抿着,一双拐子藏在和服袖子里,握着拐子的手已经收紧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面刚好有一个小孩儿嘻嘻哈哈地倒退着往这边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孩儿看上去比恭弥小了一些,穿着暖暖和和的冬衣,摇摇晃晃跑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他突然磕到了一块石头,整个人突然失去平衡,直直地朝两个人这边跌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脑袋正好撞在了恭弥的腿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孩儿懵懵地仰头看着身后的小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哥哥低着头,冷着脸,阴沉沉地看着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男孩儿眼睛抖了抖,一瞬间就蓄满泪水,然后“哇”一声哭了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脚还被小孩压着,听着他的哭声,脸更黑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犹豫一秒,隔着袖子轻轻攥住少年的手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平添额外的工作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冷冷淡淡扫了他一眼,抓着小孩儿胳膊把他提了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孩整个人倒了过来,不再哭了,眨巴两下大眼睛,茫然地打量着这个突然颠倒过来的小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这一幕,感觉到了一点莫名的既视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不久前,他刚刚见过这一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冷着脸问小孩“还哭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孩打了个嗝儿,捏着一对小拳头用力摇了摇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满意了,把小孩放在地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朋友重新踩上地面,抽泣一声,吸了吸鼻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低头想了想,抓住恭弥的袖子,软软地说了一句“哥哥新年快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没听清他说什么,但是身体在被他抓住袖子的时候,已经条件反射地一甩手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直藏在袖子里的拐子唰一下翻了出来,明晃晃地横在小孩面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孩儿打了一半的嗝顿时噎住了,懵懵地盯着这个可怕的东西,咬着嘴唇用力憋了三秒,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往旁边挪了一步,手臂虚虚一环把少年拦在自己怀里,防止他真的忍不住动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压着怒意,冷淡地问“你大人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孩不哭了,茫然地抬头看了一圈,抽噎一声“找,找不到了qaq”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孩小心翼翼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次云雀恭弥没再条件反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起之前那位老人说过的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想了想好孩子在这种情况下会做什么,偏头问少年“帮他找妈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善良少年云雀恭弥别着头谁也不看,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孩儿听懂了两个人的话,水汪汪的眼睛睁的更大了一点,又甜又奶地说“谢谢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还是别着头,耳朵红了一点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见状,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善良可爱的小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正这样想着,突然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拽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疑惑,低头看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找不到妈妈的小孩儿朝他伸出手,害羞地问“哥哥可以抱纲吉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朋友点了点自己的脚“痛。” 。 第26章 四根浮萍拐 自称“纲吉”的小朋友大概是刚刚摔倒的时候崴到了脚,&nbp;&nbp;现在站着都有些歪歪扭扭,好像那只左脚不是很敢用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拉起小孩儿厚厚的裤子,发现左脚脚踝确实已经肿了起来,鼓成了一个小馒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男孩儿小心翼翼拽着他的袖子,&nbp;&nbp;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用抱。”上野光顿了顿,&nbp;&nbp;“我会魔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孩儿睁大眼“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单膝跪地,&nbp;&nbp;刚好和男孩儿平视,声音平静,让人不由自主想要相信“我给你变一个魔术,这里就不疼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孩儿带着刚哭过的鼻音问“真的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捏着小拳头,&nbp;&nbp;低头看看自己的脚踝,&nbp;&nbp;又抬头看看面前的大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头,&nbp;&nbp;补充“但是会疼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男孩儿点点头,&nbp;&nbp;又立刻摇摇头,&nbp;&nbp;乖巧地说“没关系的,&nbp;&nbp;纲吉是小男子汉,&nbp;&nbp;纲吉不怕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站在一边看着的云雀恭弥嘲讽地轻笑一声,插了一句嘴“那刚才是谁哭的这么厉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孩儿“嗝”了一声,&nbp;&nbp;闷闷不乐地低下头去,说不出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摸摸他的头,&nbp;&nbp;另一只手的食指指尖已经轻轻碰到了男孩儿肿起的脚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只是轻轻触碰,但还是难免会让小朋友觉得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纲吉“唔”了一声,&nbp;&nbp;用力抓住上野光的衣袖,&nbp;&nbp;狠狠一吸鼻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朋友四十五度角仰望云雀恭弥,&nbp;&nbp;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低头看着他用力的表情,&nbp;&nbp;没忍住,&nbp;&nbp;偏过头轻笑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纲吉qaq哥哥嘲笑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纲吉好伤心,&nbp;&nbp;比崴了脚还伤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实他好喜欢这个冷冰冰哥哥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哥哥好像不太喜欢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了?”冷冰冰哥哥问了一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纲吉懵了一下,“啊?”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就听到蹲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大哥哥“嗯”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纲吉摸摸脑袋,觉得有点尴尬,“嘿嘿”笑了两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哥哥哼笑一声“啧,好的真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纲吉“……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闻言点点头,毫不吝啬地夸赞自己“我的魔术很管用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低头和他对视,没什么情绪地“哦”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治好了小朋友的脚,找他的妈妈就是个相对容易的事情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摔倒的上一秒,纲吉小朋友还在遥遥和妈妈互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纲吉妈妈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留着利落的棕色短发,看上去和小纲吉极其相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相似到云雀恭弥在人群里远远望见这个东张西望的女人的时候,就确定了这是他们要找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他并不想靠近那一堆群聚的人,所以只把位置告诉上野光,让他去送小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纲吉被上野光牵着去找妈妈的时候,还依依不舍地揪着小哥哥的衣服,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纲吉妈妈接过孩子,连连鞠躬表示感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婉拒了对方“一起参拜”的客套邀请,回到三个人刚刚在的地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是等他回来的时候,这儿已经没人在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盯着马上就被人群填满的空地愣了一会儿,微微蹙眉,四下张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视野里并没有那个黑发少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气质突出,是放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认出来的类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他本人平时也并不往人堆里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现在,上野光看不到他,就只能证明这个少年自己一个人跑去了其他什么地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选择直接转身离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按照常理来讲,他应该像刚刚那对母子一样焦急地寻找彼此,甚至向其他人求助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上野光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并没有那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这样的小孩儿根本不会存在走丢的情况,更不可能被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如果他不见了,那只能是他自己离开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没什么留恋地转身离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本来就是陪小朋友来的,云雀恭弥不在,他自己也没什么参拜的必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神灵大人又不会保佑死神先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何况死神先生也并不需要神灵大人的庇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逆着人群离开神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还记得回恭弥住处的路,只要走到个没人的地方,瞬移回去等恭弥就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心里这样想着,一路往人迹罕至的街巷走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路过了几个地方,里面都有几个二十左右的杀马特年轻人靠在墙边抽烟笑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有一个巷子里的杀马特们没靠墙,直接在最深处盘腿围了个圈,中间摆着几瓶开了的酒,周围还倒着几个空酒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些人听到动静,半耷拉着眼睛望过来,朦胧的醉眼里透着痞气和轻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其中一个人对视一眼,冷淡地后退一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很开心某三个小朋友对这种糟糕的饮品不感兴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并不想无事生非,上野光已经准备离开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这一步退出去,他却撞上了个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股刺鼻的酒气瞬间侵略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侧身避开,想绕过身后这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侧身的同时,他也看清了身后来人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个杀马特n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手里拎着几瓶酒,站都站不稳了,晃着身子吊儿郎当地上下打量着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巷口本来就不大,青年晃来晃去,几乎把上野光的出路全部堵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想填不必要的麻烦,垂眸避开青年令人极不舒服的眼神,冷冽开口“借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像是没听见,侧过脑袋耳朵朝向他,含糊着问了一声“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加重语气重复一遍“借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嗤笑一声,向他走近一步,挑着眉问“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抿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时候,巷子里传来那几个人含糊不清的高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意是什么,让这个人把小美人带过去给他们看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些人看不见上野光的脸,但单看他高挑的身形和背影,也足以令人心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半转过头,侧眸冷冷看向那几个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诶,别装啊。你装什么?”挡在他面前的人也开口了,他直接凑过来,抬手想拍上野光,“你都往这个地方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后半句话还没说完,突然“嗷”的一嗓子,痛苦地叫唤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疼疼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身后传来一道压着怒意的哼声,紧接着,他整个人猛地向前跌去,直接狗啃泥一样趴到地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有点惊讶地抬眸望过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熟悉的少年站在青年刚刚站过的地方,身上裹着清冽的松香,一点点遮盖过刺鼻的酒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一脚踩到趴着的青年背上,仰头问上野光“来这儿干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唔”了一声,一时没想好怎么跟人解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少年好像也没期待他的解释,直接继续开口道“下次找不到我直接回去就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顿了顿,低头看向被踩得哼哼唧唧的青年,加重了脚下的力道,青年“哎哟”一声,闭了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悠然开口“不用特地来找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眨了眨眼,应声“唔……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觉得,恭弥好像误会了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不重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巷子里的那些人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一人抓起一个酒瓶砸碎了,围成半弧形逼近巷口的两个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向云雀恭弥,用眼神询问少年的意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少年根本没有理会他的眼神,他只是兀自冷哼一声,银光一闪,双拐已经握在手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群聚咬杀。”少年冷声开口的同时,人也已经冲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灵敏的身形穿梭在那些青年之间,不过片刻的功夫,少年停了下来,站在所有人之前,双拐端在两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些青年一声哀嚎都没来得及嚎完,就接二连三地倒了下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双拐潇洒一甩,淡然转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丹凤眼冷冷扫过这一片趴在地上的青年,最后落在上野光身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也缓缓从那些青年身上移开视线,和恭弥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沉默两秒,选择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直接问“走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微怔,像是有点惊讶他什么也不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他也乐得不用费心去解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走。”云雀恭弥收起双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收回视线,转过身跟人离开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沉默着往前走了一段,云雀恭弥突然开口“我来这边处理这些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并盛这个城市能有这么祥和的表面,有很大一部分可能都是靠着这个少年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明不过十来岁,却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战力,甚至连成年人都能轻易解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强大,而且温柔善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像这座城市的守护者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夸赞“很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对小朋友一向一视同仁,该夸就夸,毫不吝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没吭声,耳朵稍微红了一点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又默默走出一段路,云雀恭弥突然一甩手腕,银色拐子横到上野光面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一下,压住脚步,向后撤了半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刚刚什么也没做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解地看着突然袭击自己的少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维持着姿势,说“浮萍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名字。”云雀恭弥微微皱眉,“你不是对它很感兴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犹豫了一下,顺着少年的意思点头,“嗯”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那根浮萍拐又往前递了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疑惑地和恭弥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看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喔。”上野光点头,乖巧地接过浮萍拐放在手里打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浮萍拐似乎被少年特别改造过,上面有几个非同寻常的小机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前端会出现连着锁链的钢坠,拐身的细小凹槽还能突起锋利的倒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以说是十分精巧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自己做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点头,也没什么骄傲自得的表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欣赏着这个武器,突然反应过来云雀恭弥为什么会认为他对这个东西感兴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刚刚在围观少年打架的时候,大多数的注意力确实都放在了了这个别致的武器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本来以为小朋友刚刚秒掉那几个青年的时候是很专注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原来还有空闲关注周围的环境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还观察的这么细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又一次称赞“很厉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既是在称赞这个武器,也是在称赞少年强大的实力和观察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哼”了一声,一直压平着的嘴角悄悄扬起来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后来,两个人还是挑了个人少的时候,又去做了一次参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是新年,上野光站在一边看着,也跟着意思意思给神灵大人点头问了个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短暂的新年假期结束之后,某个厉害的不行的小朋友还是要乖乖去学校体验小屁孩儿们的“群聚”生活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云雀大佬大概率是不跟着小屁孩儿们一起混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送人去上学的路上还在思考这件事,觉得小朋友说不定还在学校里有一个自己的“单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是说,这大概是一个被学校认可的、从小培养起来的“并盛小霸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正是上学的高峰期,并盛小学的门口站着不少大人孩子,上野光远远地望见了,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云雀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果然不出所料,某个口头禅是“群聚咬杀”的小朋友现在已经想把这些人全都咬杀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捏了捏少年的手,示意对方冷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又往前走了几米,已经能隔着马路听到那边鼎沸的人声,一大一小不约而同停下脚步,驻足观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问“再等一会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泉恭弥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并盛扛把子云雀小朋友向来是要么踩点要么迟到的,今天还是因为要“被上野光送”,所以才特地来了个大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想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果然还是不要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声不吭地冷着一张小脸,突然感觉身边多了两个人影,遂转头看过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不久之前刚刚见过的纲吉小朋友和他的妈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朋友要比同龄人矮一些,看着更加水嫩,在一堆小朋友里也成了最显眼的一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这对母子显眼的原因,除了“养眼”之外,还有一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是唯一一对敢离这对冷脸兄弟这么近的母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令人敬佩,可歌可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他家庭都躲得远远的,像是生怕被这对兄弟的气息波及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他们不了解,但云雀恭弥在家长中还是赫赫有名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小小年纪做了不良少年,还已经打出了一片自己的天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挺可怕一小孩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纲吉妈妈和纲吉小朋友好像完全不知道云雀少年的丰功伟绩,非但不感到害怕,甚至还主动上前攀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纲吉妈妈捂着嘴,惊讶地问上野光“诶呀,原来你的弟弟也在这里上学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怔,点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纲吉妈妈温柔地笑着感慨“真巧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没什么感情地回应“不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并盛町这地方还是挺小的,这一片的小学就那么一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既然在参拜的神社都能偶遇,那在同一个地方上学的可能性就是百分之九十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剩下那百分之一是,这个叫纲吉的小孩儿还没上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纲吉妈妈面对他这个回答,依旧坦然自若,丝毫不觉得尴尬,甚至还笑了起来,好像觉得这个小朋友有趣得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她弯下腰,亲切地和恭弥交谈“纲吉现在在上一年级,你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本来是想说,“我想上几年级就上几年级”,这是他面对这类问题时的统一回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心思想就仨字——我乐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面对满眼期待的纲吉妈妈,他突然就有点说不出来那句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朋友憋了几秒,只能别别扭扭地说了个“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纲吉妈妈惊喜地双手合十,弯着眼睛笑眯眯,“&nbp;&nbp;比我们家纲吉大两岁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小朋友并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惊喜的,但又不想让这个看外表几乎可以被当成“姐姐”的温柔阿姨扫兴,所以只好不咸不淡地“啊”了一声,勉强算作一个回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纲吉妈妈郑重其事地抓过一直藏在自己身后的纲吉小朋友的手,递到了恭弥大朋友的面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纲吉小朋友这才悄悄从妈妈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给小哥哥送去一个又大有可爱的笑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小哥哥被闪了一下,不自在地别过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纲吉妈妈见状,直接抓过他的手,和纲吉小朋友的手放到了一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她擅自给两人安排好了未来的学校生活“那纲吉就交给哥哥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小哥哥一声不吭,倒是纲吉小朋友含蓄地“嗯!”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上去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兴奋与激动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瞟一眼纲吉小朋友的表情,又默默挪开了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完全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就突然多了这么一个小迷弟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迷弟抓住他的手,害羞地晃了晃,像是在向他示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阿纲。”纲吉妈妈蹲下来,按住小朋友的肩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纲吉疑惑歪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纲吉妈妈嘱咐“进学校之后要多向哥哥学习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纲吉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用力“嗯”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倒也……不太不要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有一说一,纲吉小朋友真的不适合他云雀小哥哥这个路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既然这对母子本人觉得没关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他俩也就随他去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眼见着学校门口的人逐渐变少,离最后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在等人再少一点的云雀小哥哥直接被纲吉小朋友拉进了学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两个人一起走进学校的背影,莫名感觉到了一点点欣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实他曾经也看到过很多很多次这样的画面的,只不过那个时候,画面的主角是另外两个小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离开的脚步稍微停滞了一下,又继续向前走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纲吉妈妈目送两个人进学校之后,也哼着歌快乐地离开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至于两个小朋友在学校里是什么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又至于纲吉小朋友能跟着云雀小哥哥学成什么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就不在两个成年人的管辖范围内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只负责“不负责任”牵线搭桥。 。 第27章 五根浮萍拐 转眼间,&nbp;&nbp;上野光就在云雀恭弥这儿待了半个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少年要对他“负责”的期限已经过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半个月的生活,两个人之间虽然也有一点点无伤大雅的小矛盾,但基本可是说是一切顺利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nbp;&nbp;这个“一切顺利”,&nbp;&nbp;对现在的上野光来说,&nbp;&nbp;变成了“白日限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实直到昨天为止,都还是“全天”一切顺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昨天半夜,发生了一件实在不怎么顺利的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还是头一回真的遇到半夜梦游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这之前,&nbp;&nbp;另外三个小朋友顶多也就是在床上折腾几下,外加嘟嘟囔囔说几句梦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绝对不会像云雀恭弥小朋友一样这么出格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怎么个出格法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就是平平无奇地打开自己房间的门,&nbp;&nbp;绕过大半个院子,&nbp;&nbp;悄无声息地闯入上野光的房间,然后一言不发地给他来一拐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一拐子实在是凶狠无比,完全不像睡梦中的人该有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经过上野光的反复确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又确实是在睡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虽然不需要睡眠,&nbp;&nbp;但之前和三个小朋友相处的久了,慢慢也养成了深夜闭目养神的习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昨天晚上云雀恭弥梦游着摸过来的时候,&nbp;&nbp;他就正好靠在窗边闭目养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养着养着神,就突然觉得眼前刮过一阵短促的劲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条件反射地抬手一挡,抓住了一个熟悉的物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凉冰冰的,&nbp;&nbp;硬硬的,&nbp;&nbp;还排布着小小的凹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抓着这个东西茫然地抬眸望去,看到了双眼紧闭眉头微锁、穿着宽松的丝绸睡衣的恭弥小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小朋友垂着头闭着眼,一副正在睡觉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那根浮萍拐刚才又确确实实是朝着上野光的脸甩过来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握着被自己夺过来的浮萍拐反复打量了几眼,确定这上面确实没有附着什么来自黄泉界的不干净的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又一次向少年投去困惑的目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时候,&nbp;&nbp;他还没回想起来,&nbp;&nbp;人类存在“梦游”这种现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且这种现象在未成年的人类中尤其常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睡着了的恭弥少年仿佛开了天眼,&nbp;&nbp;垂着头看都不看他,&nbp;&nbp;身子往前一压,右手稳稳地抓住浮萍拐,往自己怀里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是想把自己的东西夺回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略作犹豫,松了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力道没来得及收,向后趔趄一下,还没来得及摔倒,被上野光抓住手腕拉了回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低头打量着他,不确定地开口问“你……没事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没理他,执拗地抓着浮萍拐,静默了两秒,又一拐子朝他甩了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回上野光早有准备,毫不犹豫地抬手拦住浮萍拐,顺势向后一拽,把小孩儿按在自己怀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被控制了行动,却只挣扎了一下,然后就突然就安静下来,维持着现在的姿势,直挺挺地被他困在怀里,一动不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房间里又重新沉寂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怀里的少年气息逐渐变得绵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过了好一会儿,上野光才缓缓松开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低头仔细观察了一下云雀恭弥的情况,期间还扣着他的手腕,防止对方又突然暴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这一次,他好像是真的乖乖睡着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稍微放下心来,把小朋友抱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结果刚到半路,梦游版恭弥又折腾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扑腾着要从他怀里下来,张牙舞爪地挥舞四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正把人抱在怀里,来不及躲,下巴上挨了一拳,腰也被踢了一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闷哼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一说一,这是死神先生从业以来第一回被人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是这么近距离,这么重的两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小朋友清醒的时候还知道收着力道,睡着之后就是彻底不管不顾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怎么凶狠怎么来,像是想把白天没用出来的力道全在上野光身上折腾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无奈,在院子里蹲下来,对付胡乱挣扎还在挠人的小猫一样把少年按在怀里,冷着声音命令一声“别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种命令对睡眠中的人当然是毫无用处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少年一点信号也接收不到,甚至因为被“扼住命运的咽喉”而折腾得更起劲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月光照出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影子,像是有什么勤勉的人深夜爬起来练怪异的武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在梦里练功一直练到后半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纵使被束缚住双手双腿,他还是固执地扭动身体,寻找一线逃脱的机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上野光当然是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确认少年不可能逃脱之后,上野光直接拎着他的四肢把恭弥提起来,健步如飞把他放回自己房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的床上仿佛有什么特别的魔力,沾床的一瞬间,小朋友就停止了挣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站在旁边等了一会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过多久,少年的气息就重新变得绵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翻了个身,一点点把自己团了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小心翼翼给他盖上被子,生怕他又一个不注意就对自己重拳出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在少年这回是真的睡安稳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这才放下心来,又回到自己的窗户下面,迎着月光闭目养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开始思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巴和腰还有一点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拉开衣领,摸了摸下巴上的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轻轻“嘶”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直到太阳都快升起来了,上野光才猛地想起,乱步曾经在闲聊的时候向他提起过一个人类迷惑行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行为叫梦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比对了一下,觉得云雀恭弥小朋友这就是在梦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因为一直在警惕着周围的环境,所以才会在睡着之后摸到这里来,想要对他进行攻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觉得这个推测很有道理,只是比他入住的时间延迟了半个月而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很正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要有一个“努力适应——并适应不了”的过程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站起身,顺带拿起恭弥落在房间里的浮萍拐,打算趁早饭向小朋友解释清楚这个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坚定地认为,只要说清楚了,这种事情就不会再次发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云雀恭弥小朋友的自制力还是很有保障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到餐厅的时候,云雀恭弥刚刚把早饭摆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简简单单的面包片和煎鸡蛋,餐盘旁边是一杯牛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是自己一个人过日子,恭弥小朋友的生活技能还是满点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在恭弥对面坐下,平静地拿起面包片咬了一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死神先生不食人间烟火,也尝不出食物的味道,本没有吃饭的必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耐不住某个小小年纪就热爱养生的小朋友顿顿饭盯着他让他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也曾小小地抵抗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他毕竟寄人篱下,总要看小朋友脸色办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何况第一次被迫吃饭的时候,云雀恭弥已经把筷子戳到他嘴边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有一副不肯吃饭就生喂的架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从那之后接连吃了小半个月的一日三餐,上野光也已经习惯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跟着云雀恭弥的频率慢条斯理地进食,三次想开口说话都被人一个眼神憋了回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家里还有“食不言”这种规矩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低头捧着杯子喝一口温度正好的鲜奶,十分自然地接过少年递过来的纸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半个月以来,他常常有一种自己才是需要照顾的弟弟的微妙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微妙,但也挺新鲜有趣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被一个比自己小好多好多的小朋友照顾的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饭后,上野光抬眸,在少年端着盘子离开之前开口“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放下餐盘,不解地看向他,隐隐有点期待地问“中午有想吃的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并不是很理解恭弥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执着,但他还是如实回答,“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小朋友肉眼可见地失落了一下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是关于晚上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抬眼,问“晚上有想吃的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朋友大概是致力于培养他对美食的兴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有点不忍心看他再失落一下下,但还是诚实地摇一下头,同时问“最近晚上睡得好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挺好的。”他微微颔首,问,“怎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斟酌片刻“你梦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诡异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点诧异地说“我之前并没有过这种经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默默掏出浮萍拐放在桌上,解释“你昨晚落在我房间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神色动了动,好像有一点点信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你昨晚还打我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平平淡淡,但就是莫名透出了几分委屈的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继续沉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见状,拉开衣领,露出下颌上青紫色的痕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皮肤白皙,一点伤痕就显得格外明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块小小的青紫色印在下巴上,看上去分外刺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瞳孔缩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显然,这一回他是真的相信了大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沉默一会儿,闷着声音问“疼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轻轻碰了一下那一处伤,说“还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说着,低头戳了戳自己的腰,看向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里更疼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隔一张餐桌在沉默中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少年还是挣扎了一下“你是死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言下之意,我之前那么努力都没碰到你,怎么可能在睡着之后把你打的那么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如实回答“你按不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说着,站起身给小朋友模拟了一下昨晚那一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的上野光,沉默着偏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别扭地小声说了一句“抱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关系。”上野光仰头看他,觉得这个角度有点稀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明晰的下颌线在仰视的视角下变得更加明显,给少年更添了几分锐利的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和他现在别扭害羞的表情反差更大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片刻之后,恭弥就从可爱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抬了抬下巴,冷静地说“我会注意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轻轻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当然是相信云雀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冷冷淡淡的小朋友向来说话算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即使他现在自己也对此感到困惑,但也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这样相信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而当天晚上,他对某个小朋友的信任就宣告终结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天刚刚答应他的小朋友,晚上又迈进了他的房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小朋友梦游的一个很神奇的点是,他甚至能够自己把门锁打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是两道门的门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小恭弥手里有开所有房门的钥匙,上野光就算锁门也没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咔哒”一声,门锁开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睁开眼,看向缓缓打开的房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点点意料之外,但也有一点点预料之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事情总不可能像想象的那样顺利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靠在窗边,注视着嚣张的闯入者的一举一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手持浮萍拐,步履平稳绕过桌椅向他走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停在他面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回小朋友的梦游路数和上次不太一样,没有见面直接开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一坐一站,按兵不动,仿佛成了月光下两个被定住的影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突然之间,浮萍拐“当啷”一声砸在地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懵了一下,紧接着面前的小孩儿就直挺挺倒下来,额头磕到他的下巴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仰头向后躲了一下,眼疾手快捞住怀里不断往下滑的少年,抱住他的腰把他拉回自己怀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不满地轻哼两声,偏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把他拦腰抱起来,送回房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窝在他怀里,抓着他胸前的衣服,看上去乖极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今天的返程之路格外顺利,小朋友缩在他怀里乖巧的很,还在半路上就重新睡熟过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到院子里的时候还因为冷攥着他的衣服往他怀里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和昨天晚上完全不一样,像只可可爱爱的小动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好像,昨晚是“凶狠不良少年”模式,而今天是“乖巧可爱小朋友”模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把恭弥放在床上,俯下身捏捏有点凉的鼻尖,决定再给今晚这个乖小孩儿一次机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从昨晚到今晚的变化中,上野光就已经可以看出他的努力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习惯的克服总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何况是这种更偏向于潜意识的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是这种可爱挂的梦游,上野光其实也不是很介意再多来几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和某三个小朋友一起生活久了之后,他总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乖巧可爱的人类幼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会让人心情愉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小声哼哼了一声,本能反应一样拍开他的手,自己转过身去朝里睡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举着手愣愣地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白天冷冰冰凶巴巴的,但是睡着之后却意外温和乖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和某三个刚睡下不到半小时就开始在床上打架的小朋友完全不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好像,他在睡梦中悄然褪去了一层伪装出来的冰冷坚硬的外壳,露出了里可爱的柔软内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果然本质上是一个很温柔的小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弯腰帮他掖好被子,放轻脚步离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第二天一早,上野光提前来到客厅等待云雀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已经决定再给人一次机会了,但是一些小提醒还是很有必要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清楚恭弥的作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在客厅里等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仰头打着哈欠的小恭弥出现在客厅门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恭弥穿着宽松的黑色丝绸睡衣,头发有一点乱,再加上还带着睡意的眼眸和眼角的泪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日里温和了许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难得透出几分持久的、属于少年的可爱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低下头揉了揉眼睛,余光刚好扫到端端正正坐在沙发里的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小朋友整个人都僵了一下,原本还朦朦胧胧的眼睛在眨了一下后立刻变得澄澈清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早上好。”上野光颔首,腿上还放着昨晚又留在他的房间里的浮萍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沉默两秒,干巴巴地回了一声“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声音里还带着沉起的沙哑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动作熟练地递出准备好的温水,轻轻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温和邀请“来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站在原地沉默片刻,认命一样走了过来,轻手轻脚在他旁边坐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不动声色地往另一端挪了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有一点点心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意识到了“梦游”确有其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边递上水一边想,小恭弥这个反应,有可能是觉得他昨晚又伤到自己了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完全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只是可爱到上野光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默不作声接过水,低头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我昨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他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恭弥冷冰冰的目光把他刚刚只暴露了一瞬间的不好意思藏得严严实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舔了一下嘴唇,直白问“做什么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了一下,回答“梦游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眼神变得有点奇怪“……具体做什么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犹豫“其实,也没做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恭弥眼神变得更奇怪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紧抿着嘴,捏着玻璃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真没做什么。”上野光说,“你昨晚挺乖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很配合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露出一点点疑惑的表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摊手,无辜地眨了眨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确实很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不放心“没伤到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实除了昨天晚上是情况特殊,其他正常情况下,死神先生是几乎不可能被人类伤到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摇头,直白表达“可爱到我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呆了一下,藏在黑发里的耳尖悄无声息地红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唰”的一下站起身,看都没看上野光,直接转头往厨房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十分平常地嘱咐“多做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想了想,又问“需要帮忙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恭弥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不用”,语速也前所未有的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迟半拍反应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原来是不能被夸可爱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是乱步和修治还挺喜欢的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乒乒乓乓”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之前大了不少的声音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走上前,探了个头进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他,身子僵了一下,紧接着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准备早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体贴地纠正自己刚刚的说法“很帅的,不可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恭弥在“吨吨吨”倒牛奶的背景音中冷静开口,听上去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帮我把那边的便当盒拿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忽略掉他红色还没褪去的耳朵的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乖乖照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天刚好是周末,纲吉妈妈前几天就约了他们今天一起去野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据说是要惩罚纲吉那个前往南极一去不归、并将在今天回来的爸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纲吉对见爸爸没什么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他是真的喜欢他云雀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小朋友就欢呼雀跃地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了云雀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彼时,云雀恭弥面前还摊着一窝刚刚被他打趴下的高中生不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小纲吉已经完全不怂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叮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门铃被人按响,小纲吉软软的“恭弥哥哥!~”同时传进来。 。 第28章 六根浮萍拐 上野光打开门,&nbp;&nbp;一低头就看见了怀里抱着一只小白兔、兴冲冲的小纲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纲吉穿着可爱的牛仔背带裤,脑袋上带了一个和小白兔耳朵一模一样的发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旁边站着同样穿着牛仔背带裤的纲吉妈妈,显然是一套可爱的亲子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纲吉妈妈手里拎着一大堆东西,&nbp;&nbp;都是今天野餐要用到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纲吉那只小白兔是他和恭弥前几天刚刚从外面捡回来的,&nbp;&nbp;小小的一个雪白团子,&nbp;&nbp;缩在草丛里,可爱得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大一小两个小朋友刚到那附近就被小白兔注意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兔子竖起耳朵抖了抖,“嗖嗖嗖”跑到恭弥和纲吉中间,&nbp;&nbp;又团成一团不动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这只小白兔就被恭弥拎着兔子耳朵,和另一只“小兔子”一起送回了纲吉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知道为什么,&nbp;&nbp;小纲吉就是特别容易招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喜欢,&nbp;&nbp;尤其是离他们不远的一个家里养的那条小吉娃娃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远远地看到小纲吉就兴奋地叫着往他身边跑,小纲吉每次都被吓的哭哭啼啼地喊着“哥哥救我~”,一溜烟跑到恭弥身后,&nbp;&nbp;抓着他的衣摆一抖一抖,连头都不敢探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实云雀恭弥也很招小动物喜欢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吉娃娃犬见不到小纲吉,&nbp;&nbp;就低头嗅着蹭恭弥裤腿,小纲吉看到小吉娃娃犬靠过来,就软软地“呜”着往另一边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不愿松开抓着恭弥衣服的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恭弥像跟杆子一样面无表情地竖在路中央,&nbp;&nbp;小兔子和小狗狗围着他转来转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是别有一番可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明看外表是完全不一个风格的两个人,&nbp;&nbp;但却意外的都很吸引小动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概前者是“可爱同类贴贴”后者是“安全感满满”这样子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纲吉仰头看向上野光,甜甜地笑起来,把小兔子往上一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垂眸,冷淡地望向那双红色的小眼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兔子耳朵“噌”地竖起来,&nbp;&nbp;整只兔在小纲吉怀里转了半圈,&nbp;&nbp;把圆圆的屁股和白白的小短尾朝向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要怕啦。”小纲吉温柔地摸摸小兔子的头,&nbp;&nbp;“是很好的大哥哥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兔子朝上野光扭扭屁股,&nbp;&nbp;又往小纲吉怀里缩了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吸引小动物这一点上,他和纲吉小朋友是两个极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人间和黄泉界的距离那么远——正无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并不在意,摸摸小纲吉的头,把纲吉妈妈和纲吉一起带进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刚好是早饭时间来的,于是小恭弥就要准备四人份的早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纲吉妈妈把野餐要用到的东西堆到门口,带着小纲吉来到餐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过多久,完全坐不住的小纲吉就抱着怀里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进了厨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纲吉踮起脚欣赏台子上色香味俱全的便当,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感叹“恭弥哥哥好厉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兔子动了动,从他怀里跳出去,和恭弥哥哥贴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刚一转身,脚尖踢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身子一僵,低头看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兔子围着他转了个圈,又在他脚边找了个地方窝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沉默了一下,指指小兔子,说“带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纲吉舍不得“可是兔兔好喜欢你的,它都好几天没有见到你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看了他一眼,把兔兔拎起来,打量几眼,递到他眼前,说“养的不错,可以吃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纲吉“?quq”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兔兔仿佛感觉到什么,在恭弥手里抖了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想吃兔头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纲吉一把把兔兔夺了回来,哆哆嗦嗦说着“哥哥不许吃兔兔!”,“哒哒哒”地跑出了厨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看着转眼间就跑没了影儿的小朋友,轻轻笑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眼睛和嘴角都跟着弯了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动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另一边,跑到餐厅的小纲吉安慰了一会儿小兔子,把小兔子放到角落里安置好,又按捺不住,悄悄到厨房探了个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头都不回,说了一声“红烧兔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纲吉扒着门框“噫!”了一声,又“哒哒哒”跑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跑到妈妈身边,小声嘟囔“恭弥哥哥好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他还是好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要恭弥哥哥不吃兔兔,他就一直喜欢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兔兔最后当然没有被吃,而是和四个人一起到了野餐地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纲吉妈妈在一边搭小火盆,小纲吉跪在蓝色碎花摊子上,小心翼翼把兔兔放下来,扭头可怜巴巴地望着站在他身后的恭弥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纲吉拿起腿边一块四四方方的黄色向日葵布,递到他恭弥哥哥眼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想给兔兔搭一个窝。”纲吉眨眨眼睛,“不然兔兔会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边说着,一边目光悄悄瞄向恭弥……的袖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在小纲吉殷切恳求的目光下,默默掏出浮萍拐,递了过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谢谢哥哥~”小纲吉惊喜地接过浮萍拐,给兔兔搭了个临时窝,罩上向日葵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把兔兔送进去,欢天喜地地抱了一把他的恭弥哥哥,跑去一边端便当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具哥哥低头和缩在临时窝里的兔兔对视,看了一眼他被用来当支架的工具浮萍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浮萍拐,好厉害一武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就只能撑撑布搭个窝这样子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具人雀哥默默蹲下来,把又想往他腿边蹭的兔兔推回了临时窝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切安排妥当,四个人围坐在毯子上,安安静静烤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选择大冬天出来露天野餐的人并不是很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起码他们选的这一片草地里就一个人都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捧着杯子看竖起来的茶梗,突然想起什么,看向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还记得,最开始,某个小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不是不喜欢群聚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竟然也会答应纲吉小朋友这样的请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沉默了一下,生硬给自己辩解“4个人不算群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纲吉偷偷伸出手指头“可是上次只有三个人,恭弥哥哥都把他们打了一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一滞,面无表情地屈起食指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纲吉“嘤”一声捂住额头,低头盯着便当不说话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恭弥哥哥好贤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是他最近刚刚从邻居那儿学来的说法,今天终于可以派上用场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娶了恭弥哥哥的人一定超幸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并又屈指敲了一下小朋友的额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纲吉妈妈纠正“是嫁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附和纲吉小朋友“很幸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一转,顺势弹了一下上野光的额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阳光的冬天还是非常舒服的,这会儿又并没有到饭点,四个人一起坐了一会儿,吃了点水果,正处于兴奋状态的小纲吉就开开心心拉走了云雀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公园还是挺大的,没一会儿两个人就不知道跑去哪儿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恭弥跟着一起,纲吉妈妈也完全不担心小纲吉会出什么意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真的有意外,那也只能是恭弥让别人出意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听着纲吉妈妈幸福地分享着她和纲吉爸爸的故事以及纲吉小时候的趣事,小兔子在窝里缩久了,悄咪咪跑出来和纲吉妈妈贴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蜷缩在她身边的小兔子,觉得自己和这三个人格格不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视野之外的地方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怔,心下觉得有点不对,偏头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平地卷起一阵深色的烟雾,将正片区域笼罩在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神色微凝,在纲吉妈妈“那边发生什么了?”的疑问中沉默起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从烟尘中传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是十分浓郁的来自黄泉界的气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能拥有这样气息的,绝不可能是生存于黄泉界的某种普通生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个死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并不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收回视线,在纲吉妈妈担忧的目光中说“没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去那边看看,”他顿了顿,“你在这里等我们就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哦,好。”纲吉妈妈点点头,嘱咐,“那你要注意安全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颔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片刻后,他又一次开口,略有一点点尴尬“麻烦闭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纲吉妈妈不明所以地闭上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等她再次睁开眼,这块空地上已经没有人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直接瞬移到了厌恶的中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浓郁的烟雾将视线完全遮挡,几乎什么也看不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微蹙眉,手腕一翻,镰刀显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周围的烟雾仿佛感知到了什么,蜂拥而上将银色镰刀包裹的严严实实,几乎要失去本来的颜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即便如此,周围的烟雾丝毫没有消散一点,视线里仍然是一片模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冷着脸举起镰刀,弯月形的刀刃割裂周身一圈的空气,长发被气流托起,银白的发丝卷起又落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头发上的白还在一点点向上蔓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刚好到蝴蝶骨的位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烟雾被生生切开,藕断丝连地拉扯着彼此,扭曲着想要再次拼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毫不惊讶,果断地又是一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刚刚连接在一起的细小丝线彻底断裂,缠绕着整个区域的雾气一点点散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抬眸扫视一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视野中依然空无一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皱起眉,握紧镰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刻又突然放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某种浮在表层的情绪催促他去找到那两个孩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潜意识又好像在说,没有这种必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只不过是短暂地认识了一段时间,他并不需要给这两个孩子这么多的关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刚刚消散的雾气又歪歪扭扭地从四面八方涌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垂眼,冰冷深邃的黑眸在某一瞬间骤然锐利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想起了自己之前被抽掉的某一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扬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直觉得被抽掉的这一魄和“怒”一样对他没什么影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看来,原来影响在这里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喉间溢出一声轻蔑的笑,上野光手腕微转,镰刀再次破开浓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另一边传来细微的声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手中镰刀轻轻一点,再次现身,已经到了声音的源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面前是公园里的儿童娱乐设施,小纲吉抱着脑袋躲在滑梯下,发着抖盯着某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恭弥单膝跪地,衣服变得破破烂烂,脸上落着伤痕,看上去难得的狼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对备用的浮萍拐掉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根从中间弯折,一根像被烈火炙烤过一样变了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再往前,少年的面前有一个男人背对着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黄发男人穿着单薄的西装,紧实的肌肉隔着衣服也分明可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脚边丢着一把枪,摆出格斗技的姿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男人的对面,是一个穿的花里胡哨的死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的同行,和他截然不同,穿的像个花孔雀,脸上画着浓艳的妆,露在外面的小臂上纹着大片大片的彼岸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花孔雀死神镰刀朝下浮在空中,一脸狰狞地瞪着黄发男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让开。”他端起镰刀,锋利的刀刃朝向男人,“我可是拥有杀掉你的许可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吗?”黄发男人笑起来,张扬地说,“那你可以来试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镰刀骤然扬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钩向男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锁眉,抬脚向上前阻止对方,却又在迈出半步后骤然停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男人游刃有余地后撤两步,刚巧避开镰刀的攻击范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他已经借着后退的反作用力冲出,眨眼间就到了死神面前,朝着他的腹部一拳轰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死神闷哼一声,整张脸瞬间扭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镰刀回缩,砍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眨眼间,那男人又已经从他身边退开,有惊无险地避过镰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刀尖擦过男人小臂,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很好。”对面的死神突然笑了起来,眼里蓄满怒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受到人类的攻击,对死神来说不仅是疼痛,还有羞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人人畏惧的死神反倒被人类伤成这样,这像什么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表情变得越发狰狞,手中镰刀一转,又向男人割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不自觉地抿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男人实力意外地强悍,即使和死神相比都不落下风,甚至眼下的局面,还是男人占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估计不出多久,男人就会彻底制服对面的死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死神可以制服,却无法被人类消灭,只要一逃脱,这个死神肯定还会不死心地再次找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重要的并不是制服他,而是弄明白整件事情的原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走上前,在镰刀又一次挥下时抬手,轻而易举将它徒手挡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垂着头的云雀恭弥骤然抬眸看向他,眼眸中泛起某种波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死神愣了愣,注视着他,低低笑起来,而后声音越来越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077?”他用粘腻的声音叫出上野光的代号,眼里尽是讽刺和兴奋,“你还真的会过来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镰刀刀锋一转,朝向后面的云雀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盯着少年,咧嘴笑起来“先说好哦,这个是我的任务对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可不能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扬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还没到死亡时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死神摊手“是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是……”他的视线重新落回上野光身上,带了几分看好戏的促狭,“黄泉之眼让我杀掉他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原本就淡漠的神色变得更加冰冷,仿佛利刃射向死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死神摊手,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矫揉造作地说“哎呀,别这么看我。这是毕竟黄泉之眼的意思嘛。我也没办法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也知道的,我们做死神的,有时候就是会遇到一些特殊的任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镰刀握在手中,冷冷问他“原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你问原因啊——”死神拖着长音,笑起来,“因为他靠近你了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么。”上野光没什么感情地回了一句,手中镰刀一转,朝向对面死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铺天盖地的杀意席卷而去,那死神瞬间僵住不动,额前沁出一层细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冷冽道“那麻烦你帮我转告黄泉之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等等等等。”死神抬起手,勉强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在那之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抬了抬下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死神眯了眯眼,表情突然变得愉悦。他说“有个事,黄泉之眼让我转告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五天之内,你主动离开,或者……他会直接收走那个孩子的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还没说话,云雀恭弥先冷笑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扶着膝盖站起来,身子还有点晃,但明亮的黑眸死死地盯着死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嚣张道“有本事,就让他来试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即使知道死神确实存在,云雀恭弥也从不信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死神嗤笑道“哇哦,好凶的小孩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抬起镰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知道了,你可以滚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啊。”死神欣然答应,“那,下次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浓雾骤然卷起,顷刻间又尽数消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个死神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朝他略微欠身“谢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刚才如果不是有男人在场,恭弥很有可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事。”男人摆摆手,指指另一边躲在滑梯下面的小孩儿,说,“我也是来找我儿子的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怔,这才发现,男人长得和小纲吉有几分相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神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男人看上去实在有点不修边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执着“还是要谢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男人愣了一下,摸着头笑起来,说“那你以后要好好看着他哦。”他指了指正走过来的小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回头,上前几步扶住小朋友,垂眸治愈了他身上的伤,一言不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男人见状,也不再说话,钻进滑梯里找小纲吉去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抬头看着他,语气里带了点质问的意思“你要听那个东西的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个东西”是指黄泉之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对恭弥的质问避而不谈,说“那是黄泉界的中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锲而不舍“所以,你要听它的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没说话,恭弥又说“我对你的负责还没到时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轻声回应“我知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所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出声,头顶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喊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我就说肯定来晚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慢死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伴随着少年的抱怨,中原中也左手拎着太宰治的衣领,右手抓着乱步的手腕,三个人一起从天而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你自己过来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理直气壮“我又不会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举起刚刚被上野光修复好的浮萍拐,朝向三个不速之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是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你深谙被抛弃之道的前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来拯救你的哥哥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扬了扬手里的小纸条,朝同样一脸茫然的上野光解释“是之前那个死神给我留的消息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眨眨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纸条上说哥哥需要我们,所以我们就来啦~” 。 第29章 七根浮萍拐 之前那个死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说的应该就是1126。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回忆了一下,&nbp;&nbp;并不记得他们有任何的接触,疑惑问“怎么给你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像是早就料到上野光会这么问,不假思索地回答“上次半夜那个死神来找你的时候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叹了口气,&nbp;&nbp;有点小失落“哥哥当时心思都不在我们身上,&nbp;&nbp;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根本没睡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回忆了一下,&nbp;&nbp;沉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某个小朋友当时装睡装的真成那个样子,都牺牲自我和另外两个小孩“打架”了,他就算想辨认都辨认不出来他究竟睡没睡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他还是略微颔首,&nbp;&nbp;朝少年说“我下次注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并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摆摆手,笑着说“没关系啦,&nbp;&nbp;毕竟是哥哥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所以你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本来是想问这三个小孩说的“帮忙”是什么意思,&nbp;&nbp;但是站在他旁边的另一个小朋友打断他的话,率先开了口“怎么来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几乎把并盛当成了自己的领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自己的领地上有这样的三个小孩,他不可能不知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这三个从其他城市跑过来的、“从天而降”的初中生,&nbp;&nbp;是怎么回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飞过来的哦。”太宰治眨眨眼,轻快回应,&nbp;&nbp;“毕竟想做哥哥的弟弟,就总要有一些特别之处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指指中也“他是会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指指自己“我是特别聪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指指乱步,还没来得及出声,&nbp;&nbp;就被乱步本人打断“我特别可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还配合地点了点头,&nbp;&nbp;问他“你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刚刚还在滑梯那边的小纲吉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抓着恭弥的衣服朝他们仨做鬼脸,说“恭弥哥哥特别能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少年好像突然来了兴致,一扬眉,&nbp;&nbp;饶有兴味的目光朝恭弥投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nbp;&nbp;中也也特别能打。”太宰治摊手,&nbp;&nbp;“这没什么特别的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纲吉气鼓鼓,&nbp;&nbp;像是突然被激起了莫名的胜负欲“恭弥哥哥特别吓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中也也是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被点名比较的两位正主默默看了一眼对方,默默移开了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点点怜悯在对面那双看过来的眼睛里闪过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纲吉又和太宰治吵了几句,一时间也想不出来什么点了,一捏拳,闭着眼口不择言道“恭弥哥哥,恭弥哥哥会吃兔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正在和纲吉妈妈贴贴的莫名被cue的兔兔动了动耳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纲吉妈妈摸摸兔兔,另一只手里捏着三条围巾,看着某个方向,有些忧愁地叹了口气“他们跑的那么快,连围巾都掉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回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兔兔蹭了蹭纲吉妈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听到那一句“吃兔兔”明显真的被震撼了一瞬间,朝云雀恭弥投去惊诧的目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默默移开了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的目光转向中也,试探着问“中也,你可以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我不可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边喊着,一边抬手往太宰治脑壳上敲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实中也敲的真的不重,但太宰治还是立刻哀嚎一声,直接捂着脑袋蹲了下来,泪眼婆娑地向上野光控告“哥,你看,他打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大概能看出来中也下了多重的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基本就是一点点疼的那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没什么感情地“哦”了一声,把话题拉回自己的疑问上“你们来帮什么忙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不说话,蹲在地上画圈圈,嘟嘟囔囔感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哥哥不爱他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和中也都是一副已经习惯的样子,理都没理他,直接代替他向上野光解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塞给太宰治的这张字条和一般的字条不太一样,上面的字迹似乎会根据某种规律变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和乱步研究了一下,判断出字条上显示的是上野光的状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面只有三个关键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第一个是上野光所处的位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第二个是他目前的状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第三个估计是1126给的提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开始,那三个词分别是黄泉界,禁闭,别担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前段时间,三个词的前两个变成了并盛,任务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概半个月前,第二个词又变了一次。从任务中变成了“脱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同时,最后那个“别担心”也被重重地加粗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乱步和太宰治猜测,这个“脱轨”指的是,上野光做并盛这个地方捡了一个新小孩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字条最后一次出现变化是在今天上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变化的是最后那个除了加粗之外一直没动过的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从“别担心”变成了“速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自从上野光“脱轨”之后,三个小朋友看字条的频率就增加了不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为了不在这件事上三天两头吵架,他们定了个一人看一天的方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天刚好就轮到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这次几乎是字迹一变化,还在工作中的太宰治就注意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当时正在指挥一部分人清理港口aifa下层一个叛乱的小分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分部而已,再加上太宰治布置的计划向来周密,即使他本人不在场盯着也完全无所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至于他在场的原因,还是因为森鸥外要求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这会儿是特殊情况,森首领的命令当然就失效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从分部离开之后,去机场拽下来了刚刚准备登机的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森鸥外给中也刚巧派了个出差任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太宰治就在机场里演了一场声泪俱下的“你为了钱已经不顾家庭了么!”这样的戏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引来机场一大片群众的围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是太宰治电话联系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当时倒是没什么事,正在拽着侦探社的其他成员一起逛街买点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为了证实自己说话的真实性,乱步还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刚刚买的花生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装在白色小纸袋里的点心经过一路的折磨,已经完全不能看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懵了一下,抱着小袋子哼哼唧唧地蹲到了太宰治身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直围观的恭弥沉默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之前其实也有跟他提过这三个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叙述的三个“哥哥”给他的印象就是可爱,奇怪,不靠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看来,可不可爱不好说,但奇怪和不靠谱是一定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明已经说了好久,但完全没有说到重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不知道是这仨人就是都满嘴跑火车,还是有在刻意规避关键内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当然也感觉出来了,所以,在乱步蹲过去和修治贴贴后,他把视线挪向了中也“所以,帮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老实人”中也少年和另外两个人不太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何况他也没有什么其他火车可跑了,只能看了另外两个人一眼,老实交代“帮你规避惩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怔,有点意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看向太宰治,问“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会给三个小孩留信息这点就已经挺出乎他的意料了,现在听他们的说法,好像那个死神还给太宰治讲的很全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摇了摇头,说“我那天自己听到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他大意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怪1126。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突然问他“哥哥不奇怪那个死神为什么会联系我们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怔了一下,摇头,如实说“我大概能感觉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通过相处时1126的某些行为和态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绝大多数死神,都是人类死后,灵魂到达黄泉界,再经过漫长的净化和测试,最终被彻底清除为人的记忆,赋予“死神”的名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也有一小部分死神,是原原本本诞生于黄泉界的生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直接来自黄泉之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如1126。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部分死神极其稀少的重要原因之一,是黄泉之眼自己生成的灵魂具有极大的不稳定性,很容易因为各种外界的冲击而崩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那些死神,大多数都只能存在很短的一段时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像1126这样的,应该已经是活得非常长久的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基本无人知晓,但在黄泉界,他这种死神基本可以算作黄泉之眼的化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化身有了一点点自己的主观意识,也挺正常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摸了摸下巴,说“唔,所以,他确实来自于黄泉界那个特殊的地方了?管理所有死神的那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插嘴问“他权限很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少年同时看向他,眼中是一模一样的了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的猜测虽然不完全准确,但也算比较接近真实状况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情报少的可怜的情况下还能做出这样的推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两个少年的智商实在令人惊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攥在手里的纸条,沉默不语,像是在考虑些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沉默了一会儿,上野光问“你们打算怎么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视线投向恭弥,笑吟吟地说“帮你完成任务就好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大概猜到他的想法,出言否定“他不是我的任务对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愣了一下,看向缩在恭弥后面的那个小孩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他们都不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关系。”乱步突然开口,有点闷闷不乐,“即使之前不是,经过刚才那件事之后,肯定也变成‘是’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到这附近的时候,那个死神刚巧准备离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好在,三个人还是巧合地听到了最关键的信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即使真的在五天内乖乖回去,他们肯定也会算你任务失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眯起眼,遮住眸中晦暗不明的神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像上一次,突然给任务加了时限那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黄泉界的“那个地方”总会有办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扬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你不但乖乖回去,而且还带了一个灵魂回去,那事情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的行为满足了他们的期待,他们自然不会再找你麻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眨眨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假思索否定“不可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还没说出具体的计划,但他已经能够猜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直截了当断了他们的想法“我不会把你们的灵魂带过去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必要,也不值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惩罚这种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反正都已经那么多次了,多这一次少这一次,并没有什么区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看了看沉默下来的乱步和太宰治,不甘开口“可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低头,食指抵在他的嘴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有可是。”他果断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没有之前那两次惩罚呢?”太宰治突然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你没有被抽取‘怒’和‘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笑起来,仰头看向上野光,问“我们是不是已经杀上黄泉界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一下,真的顺着他的说法考虑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的推测并不是没有可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对人间和这些孩子的念想很可能会让他进一步厌恶黄泉界,而黄泉之眼的这些操作……其实很容易惹怒一个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什么必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摇头,按住少年的脑袋“没必要想这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顺势揉了揉太宰治的头发,看向恭弥,征求他的意见“先回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事情闹成这样,今天的野餐肯定是泡汤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板着脸,十分冷漠“禁止群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嗯,所以一起野餐更不可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暂时住在一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只有三个人。”上野光看向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被他注视着,沉默一会儿,败下阵来,高冷地抬了抬下巴,算是勉强允许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还是要强调一句“不许群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事实上,人都已经在家里了,想不群聚是不可能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的家确实不小,一人一个房间完全装得下他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这三个新的小朋友,哪一个都不是会乖乖听话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午刚刚回家的时候,大家还都表面配合,相安无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勉强忍到晚饭时间,就已经乱了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家把便当分了,分开吃的午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到了晚上,三个小朋友吵嚷着要吃哥哥做的饭,推推搡搡把上野光搞进了厨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并没有阻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说实话,他也挺想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虽然自己尝不出味道,但做出来的料理总是格外好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他默许了他们那个短暂的群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过多久,在自己房间默默看书的恭弥就被一阵持续吵闹的声音打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吵闹的源头来自上野光的卧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声音都能穿过整个院子传过来,可是说是十分吵闹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习惯安静生活的恭弥心里瞬间涌起火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压着怒意推开上野光房间的门,不出意外看到了三个闹作一团的“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手持浮萍拐,冷声道“安静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有,”他补充,“不许群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视线一向他的武器,扬眉,“哦?”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做好饭准备叫小朋友们一起吃的上野光一推开门,就接受了一次亲密撞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推开门的时候,中也正后跃躲避恭弥挥来的拐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下意识抬手拦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那一拐就挟着凌厉的风,重重砸在上野光手臂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瞬间,整个房间都静默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在他怀里僵住,一动不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飞速收回浮萍拐,站在原地,默默偏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正在给两个人加油的太宰治和乱步同时哑火,盘腿坐在床上,佯装无事发生,开始“你拍一我拍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低头和中也对视,冷静地问“在切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回避视线“……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又看向恭弥“在教训群聚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闷闷应声“……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上野光看向太宰治和乱步,把手挡在两个少年中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煽风点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添油加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没有。”太宰治挣扎,“就是普通观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心虚点头“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点头,说“挺好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在四个小朋友同时投来的五味杂陈的目光中继续“但是这个地点不太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带着四个小孩到了厨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他们眼巴巴的注视中,把准备的所有晚餐都收了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把中也和恭弥推到灶台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如切磋一下厨艺?” 。 第30章 八根浮萍拐 恭弥和中也最终真的在上野光的注视中进行了一番厨艺切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和乱步安安静静在一边看着,&nbp;&nbp;时不时帮忙打个下手,觉得这事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挺玄妙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预先设想了不少和这个“新弟弟”熟悉起来的场景,&nbp;&nbp;并在今天白天见面,&nbp;&nbp;初步了解了他的性格之后进行了进一步的筛选,&nbp;&nbp;确定了几个比较合理的方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既能迅速和恭弥熟悉起来,又能巩固自己在哥哥心中的印象和地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样的方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些方案里或许有大被同眠,有一起出街,&nbp;&nbp;有共历险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绝对没有现在,大家挤在一个厨房里做饭这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新弟弟的性格好像和他们的初印象不太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者最起码,&nbp;&nbp;在某些方面是不一样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和乱步对视一眼,&nbp;&nbp;决定换上pnr。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pnr(rando),指随机应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盯了他们一会儿,发现小朋友们都乖乖合作起来,&nbp;&nbp;放下心来,出去摆餐具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刚离开没多久,&nbp;&nbp;太宰治假装没注意,把该给恭弥的盐换成了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弟弟面无表情地接过糖罐,平平静静看他一眼,&nbp;&nbp;手一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加到了旁边中也的菜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看着满锅绿油油中突然多出来的那一片白,&nbp;&nbp;懵了一下,然后直接越过恭弥,瞪向真正的罪魁祸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无辜地眨眨眼,低头看向又被恭弥强塞回来的小瓶子,&nbp;&nbp;一副恍然大悟并懊悔不已的样子,&nbp;&nbp;说“啊,&nbp;&nbp;这个是糖吗?抱歉抱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上去特别情真意切,&nbp;&nbp;但眼里全是笑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太!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怎么了?”刚好进门的上野光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一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站在他身边的恭弥默默伸手帮他调小了火,并出声提醒“回神,要糊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慌张回过头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挑眉,看向蹲在地上乖巧地拨弄胡萝卜的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好像这会儿才注意到他已经回来了,困惑地抬头看向他,眨了眨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走过来,在他身边蹲下,捡起他刚刚挑出来的一根胡萝卜,问“刚刚又在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低下头,盯他手里细细小小的胡萝卜,说“没有呀,在给中也帮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闷头做饭,听见了两个人聊天内容也没反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喔。”上野光点点头,像是真的信了,站起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在太宰治跟着站起来的时候,拿手里的小胡萝卜戳了他额头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下手并不重,但太宰治刚好是在起来的时候,一个没站稳,向后晃了晃,刚巧和悄咪咪路过他身后的乱步撞到一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少年同时“呜”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可怜兮兮捂着鼻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也不知道是该捂额头还是捂后脑勺,他举着手犹豫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地方一起捂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少年一前一后,同时朝上野光看过来,眼睛湿湿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没有丝毫怜悯,一边一个揽着两个小朋友的肩把他们推了出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别打扰他们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培养感情这种事情,大概总要两两配对这样子会比较有效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好像总是长得特别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感觉还没有过去多久,他们就已经从小小一只长成了快到他肩膀的高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逐渐抽条的少年,个子变高了,身形也越来越好看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着,把两个少年放到了椅子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桌子上已经摆了几道菜,是上野光不久前准备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还是有点不忍心让小朋友们的期待落空,上野光趁他们在厨房里装乖的时候,又把这几道菜端出来摆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和太宰治对视一眼,默默拿起筷子,伸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一盘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上去就像是镜像画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一双裹在黑色手套里的手伸来,一左一右拦住他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少年茫然仰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解释“恭弥的规矩,人没齐之前不可以先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头低下去,失落地“哦”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揉了揉他们的头发,转身进了厨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啪”、“啪”两声筷子放下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太宰治和乱步在上野光离开客厅后立刻看向彼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有一点意料之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点点头“是哇,本来还以为是中也那样的小孩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其实意外地有心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拿起筷子戳戳红烧螃蟹,嘟囔“明明才一起生活没多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趴到桌子上,盯着面前剔透的玻璃杯,跟着一起嘟囔“刚刚还又刷了一波好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在闹,他却掐准哥哥进门的时间帮中也调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是心机是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现在的小男孩儿真是坏得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就是,完全没有我们当年单纯可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小小年纪就,”乱步声音一顿,突然坐直了身子,转口夸赞,“能把自己照顾的这么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瞬间反应过来,不着痕迹地把筷子轻轻放回原处,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是呀,比我们厉害多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完全违心的夸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一边说着,一边朝乱步做了个鬼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一脸严肃的优秀弟弟走过来,把菜放到桌上,抬眸扫了两个人一眼,一点反应都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像是在无声对他们表示不屑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一对视,太宰治突然起身,热情地拉开自己身边的椅子,把小恭弥按在上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来坐,弟弟辛苦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同时探头闻了闻他做的菜,眼睛一亮,夸赞“弟弟好棒!看上去超好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边说着,一边越过餐桌,拍了拍恭弥弟弟的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夸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完全不理会两个人的不正常的热情,冷着脸往旁边躲,冷冷淡淡说一句“不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挪挪椅子靠过去,说“大家要一起好好相处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被连人带椅子一起搬回了原来的位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愣了一下,仰头看过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刚刚搬动椅子的上野光也正低头看他,顺手在他鼻尖上捏了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替恭弥解释“他不适应和别人身体接触,你们暂时注意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微微睁大眼,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明之前上野光都是想让他们友好相处的,为什么到了这个小孩这里就变样了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我们一会儿一起吃饭也不能一起吃咯?”乱步闷闷地问,“他不是还不喜欢人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向恭弥,像是在咨询他的意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想想,抬了抬下巴,说“这次可以算特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和乱步又不约而同看向彼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为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为什么他可以在上野光这里有这么多例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难道这个恭弥说这次不可以,他们这次就真的不可以一起吃饭了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凭什么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少年气鼓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自然能看出他们的小怨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现在这个场合,他也不是很好解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小恭弥武力值实在超出常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目前情况下来讲,也就只有中也能和他打一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如果真的被惹毛了,小恭弥是绝对会不管不顾把两个哥哥一起教训一顿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确实大多数时间上野光都会和他们待在一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总有例外的时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亲眼见过许多次恭弥教训群聚不良的场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代入一下修治小朋友和乱步小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想想就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实在不忍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这也是为了两个小朋友的生命安全考虑的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中也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默默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见面第一天,小恭弥把两个哥哥打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笑到最后的只有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举杯,喝了口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上去自信又镇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有一种在这场战争中已经稳操胜券的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和太宰治看到上野光也跟着一起吃的时候,心里更委屈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比屑黄泉界还值得警惕的最大对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顿饭吃的表面风平浪静实际暗潮汹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被排除在暗潮之外的上野光对此一无所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就是单纯觉得,果然小朋友之间的友情还是比较容易建立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顿饭的功夫,就亲密到可以给彼此夹菜并在桌子下面偷偷贴贴的程度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晚上,五个人当然是全部分房睡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昨晚已经好很多了,但上野光还是有点点担心小恭弥今晚的状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家里突然添了三口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是白天把小恭弥气得不轻的另外三个乐于群聚的同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很担心他们的安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家彼此道过晚安回房睡下后,上野光靠在窗边老位置,注意着屋里的动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概到了后半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咚咚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突然有人轻轻敲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怔,有点惊讶地上前开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抱着杯子和枕头站在门外,仰头看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怎么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低下头,犹豫着不肯开口,半晌才挤出一个小小声的“睡不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说完耳朵都红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愣,把他让进房间,问“想在这里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点点头,好像有点尴尬,又有点害羞,小声说“就……有点认床。想和哥哥一起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心里一软,几乎是没什么犹豫地就答应下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开心地扬了扬嘴角,爬上了上野光的床,盖好被子,拽住他的袖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低头和他对视两秒,像之前一样,在少年身边躺了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到了后半夜,客厅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好像隐约还有人挣扎闷哼的声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瞬间反应过来,支起身准备过去看看,突然感觉自己衣服一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低头看去,睡着了的中也正抓着他的袖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小幅度地拽了拽,少年抓的很紧,完全扯不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轻轻推了推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茫然地睁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松一下手,我出去一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喔。”中也应声,然后跟他一起下了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犹豫了一下,觉得也没什么区别,带着个小尾巴一起来到客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客厅里,乱步正被恭弥拎着领子压在沙发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挥舞四肢用力挣扎,然鹅一点效果都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也不做别的什么,就是把他压在那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好像也刚刚来到客厅,有点发懵地看着这一幕,然后目光缓缓挪向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还在挣扎“你醒醒,醒醒啊!哪有这么危险的梦游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边走上前,一边向太宰治解释“刚认识的时候,你们还是最好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感知到身后的动静,毫不留情地一脚向上野光踢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坠在他身后的小尾巴中也骤然清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沉默地看着上野光避开攻击,动作十分娴熟地一把捞起恭弥,偏头和还躺在沙发上、颇有点狼狈的乱步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新弟弟,真是和他们想象的好不一样惹。 。 第31章 一窝小朋友 恭弥弟弟的梦游能力堪称一绝,&nbp;&nbp;不但杀伤力极强,而且怎么叫都叫不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着上野光把恭弥安顿好,又带着受到严重生理和心理创伤的乱步回房间后,&nbp;&nbp;太宰治拉着困得直点头的中也,偷偷跑到了云雀恭弥的房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是出于好奇来观察恭弥弟弟的睡眠状态,&nbp;&nbp;至于旁边正“小鸡啄米”的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在恭弥又一次梦游时帮他挡伤害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出乎太宰治意料的是,&nbp;&nbp;他刚刚和中也在床边站了没两分钟,某个怎么都叫不醒的梦游人士就突然睁开眼,&nbp;&nbp;双眸一片澄澈清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清明到太宰治都愣了一下,&nbp;&nbp;开始怀疑起恭弥的演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有一说一,&nbp;&nbp;刚才针对乱步的那一波操作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nbp;&nbp;云雀恭弥骤然起身,&nbp;&nbp;抓起床头的浮萍拐抵住他咽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向后躲了一下,&nbp;&nbp;被迫仰起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冷冷地看着他,浮萍拐向上抬了抬,&nbp;&nbp;从他的喉结上刮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眯了眯眼,&nbp;&nbp;难受地呻|吟一声“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轻哼一声,&nbp;&nbp;目光挪到一直默默站在他旁边的中也身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正巧重重点了一下头,身子顺势往前趴去,&nbp;&nbp;直直地摔在恭弥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另外两个人同时懵了一下,&nbp;&nbp;呆呆地盯着摔在床上的少年,期待他的下一个反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三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绵长的呼吸声传出来,&nbp;&nbp;还带着微弱的小呼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对视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忍住,同时别开头抖起肩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片刻后,&nbp;&nbp;中也翻了个身,&nbp;&nbp;“嘭”地从床上滑了下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拿浮萍拐戳了戳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被他戳地往旁边挪了挪,&nbp;&nbp;一点要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勉强收住笑,&nbp;&nbp;在恭弥一言难尽的表情中替自己搭档解释“太辛苦了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几天一直被老板压榨地几乎连轴转,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还得跟别人打架。”他往那边蹲蹲,戳了戳中也的脸,摇头感慨,“啧啧啧,怪不得长不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恭弥拉回话题,“你们为什么会来我房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转头看他,笑眯眯“你醒的很快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完全回避了对方的问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挑眉,浮萍拐一抖,又指向他的咽喉,说“我睡眠很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顿了顿,浮萍拐向前,卡在太宰治喉结上,“而且,最讨厌被吵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满脸的不相信,艰难开口“你确定你睡眠很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推开浮萍拐,说“你完全叫不醒。”他指了指侧卧在地上的中也,“像他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他露出了和太宰治一模一样的完全不信的表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沉思片刻,问“你知道自己梦游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原本正和他对视,听到这个问题眼神颤了一下,陷入沉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知道?”太宰治已经判断出来,笑了一声,“看来哥哥只告诉了你,你会梦游,但是没告诉你你梦游的时候完全叫不醒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被你打的好惨的。”太宰治勾唇,添油加醋,“要不是哥哥在,他今晚就要去医院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里、这里、这里,全都流血啦。”他一边说,一边拿中也的身体当模型乱点一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听到这里,脸上那一点不自在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浮萍拐戳到太宰治脸上,堵住他后面的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睁大眼“唔唔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光脚踩到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嗤一声,问“你想被咬杀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悠哉游哉地解释“有他在,那个人不可能被我打成这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含糊着说“没大没小,叫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扬眉,浮萍拐也跟着扬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往旁边一躲,揪住身边的人就喊“中也救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睡得浑浑噩噩的中也本能地抬手一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刚巧把浮萍拐抓在手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瞳孔一缩,嘴角勾起,露出一个兴致盎然的笑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这一拐虽然已经收了力道,但还是足够把被攻击者吵醒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憋着被吵醒的怒意睁开眼,本意是想教训乱来的太宰治,结果一偏头,遇到了一根乱来的拐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烦躁的情绪骤然收敛,他身子一发力,下一秒,整个人浮起,刚巧避开云雀恭弥的攻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浮萍拐中途陡然折转,猛然一挑,继续朝他追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一边躲着,一边恶狠狠瞪一眼太宰治,“你找的麻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明是他对你感兴趣,中也应该开心才是嘛,难得找到趁手的练习对象~”太宰治此时已经不声不响退到门边,确保两个人的攻击不会波及到自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按下门把手,突然想起来什么,灿然一笑,说“对了,哥哥听力可是很好的,记得不要把他引过来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房间门突然被人打开,太宰治身体向后一跌,落入一个人的怀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清冷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谢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已经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羽绒枕里的羽绒漫天飞舞,恭弥和中也动作一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视线扫向二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光脚踩在地上,大半夜聚众打架,并把房间搞得一团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看向中原中也“认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默默缩了一下脚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又看向云雀恭弥“梦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垂下手,别过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低下头看向还坦然地躺在自己怀里的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没等他说话,太宰治已经率先举手,乖巧交代“我不放心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点头,问“所以让他们打一架,消耗一下精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昂……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上野光点点头,同时问这三个少年“消耗了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嗯嗯嗯,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哥哥不用担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很自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很殷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猛地仰头看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只一瞬间,上野光眼里的笑意就收回去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温和地咨询三个小朋友的意见“我觉得你们把今晚剩下的时间都用来消耗会比较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个爱好和平,并致力于把所有小朋友都培养成温柔善良爱好和平的小朋友的死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第一次有点怀疑自己现在的培养方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真的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能在短短半天的时间里就打了两回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期望这些小朋友能快快乐乐的相伴成长,不需要他也可以过完快乐幸福的一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显然不是这种“快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拨浪鼓一样摇摇头,乖巧地低下头认错“哥哥,我错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事。”上野光表示理解,“你们可以继续的,院子里空间比较大,应该能让你们尽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偷偷看他一眼,又连连摇头“不不,不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八岁的时候就知道“没事”就是“有事”,何况现在他都14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真的。”上野光摸摸两个小朋友的头,帮他们穿好鞋和衣服,把他们带到了院子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一声不吭,默默跟在身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实他还有点开心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感觉,虽然去掉了七魄之二,但哥哥比之前更在乎他们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和恭弥在萧瑟寒风中面面相觑,太宰治扫了他们一眼,在旁边的石椅上坐下来,微眯着眼思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因为丢掉了其他两魄,所以剩下的“喜、哀、惧、爱、憎”都得到了相应的增强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摸了摸下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怒”和“欲”好像也并没有完全消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因为之前那个塞给他纸条的死神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刚想到这儿,突然感觉有人按住了他的脑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收起思绪,抬眸看过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低垂着眉眼望过来,眼里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但和最开始相比已经有了一些微妙的区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回去睡觉吗?”他问太宰治,“还是你也想加入他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摇摇头,乖乖跑回房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已经摸出规律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三个人同时犯错的时候,哥哥总是会原谅那个错误相对较轻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如晚饭时的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再比如现在的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嘿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机智小治,明天就要,重新出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修治。”他踏进门的同时,上野光突然叫了他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疑惑回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明天乖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喔,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治想了想,决定他明天先不出发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第二天上午九点,乱步起床后在家里逛了一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发现全家都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眯了眯眼,觉得昨天后半夜一定还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名侦探乱步到院子里逛了一圈,意料之中地看到了几处打斗的痕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轻笑一声,已经了然于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过多久,名侦探悄悄摸到了哥哥房间门口,小心翼翼推开一道门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透过缝隙看进去,刚巧能看到正对着门的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床上躺了两个熟睡中的少年,各自占据床的一边,一个乖巧地缩成一团,一个一动不动地平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醒了?”身后突然传来哥哥压低的声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猛地直起身子,合上门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嗯。”他点点头,“哥哥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脖子上被恭弥搞出来的那点伤早就被上野光治愈了,现在看上去干干净净的,什么事也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颔首“早。来吃饭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跟在他身后,一路进了餐厅,坐到桌前,有点好奇地打听“他们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虽然能判断出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并不好断定太具体的时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把面包牛奶煎鸡蛋放到他面前,想了想,说“打到天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已经没有伤的脖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早~”太宰治的声音响起,少年迈着轻快的步伐,径直在上野光身边坐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自然地问“今天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也自然回答,一点违和感都没有“想和哥哥一起见一见之前那个死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先下意识“嗯”了一声,然后端杯子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嘴里塞着面包片,两腮鼓鼓囊囊的,乖巧地眨了眨眼,然后朝他弯起眼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 第32章 两窝小朋友 上野光放下杯子,&nbp;&nbp;平静解释“我只能等他来找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言外之意,我没法找到他,你的想法不成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却一点意外都没有,&nbp;&nbp;点了点头,咽下面包,&nbp;&nbp;喝了一口奶,&nbp;&nbp;才慢悠悠地说“我猜到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有些惊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不用担心,他今天肯定回来找你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nbp;&nbp;仿佛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都已经了如指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在上野光困惑的目光中解释“毕竟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嘛,&nbp;&nbp;他肯定回来探望一下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从橱柜里拿了果酱回来,&nbp;&nbp;仔仔细细把面包涂满,&nbp;&nbp;点点头,&nbp;&nbp;附和太宰治“是呀,&nbp;&nbp;哥哥不用担心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咬住面包,含糊不清地说“有我们在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显然,&nbp;&nbp;太宰治知道的他也全都知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很大的可能是,&nbp;&nbp;这两个人已经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时候提前通过气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在两个人的注视中点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现在已经能比较平静地接受他们的仿佛有预知能力一样的言语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都已经猜到不少东西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见一见1126而已,&nbp;&nbp;除了进一步确定他们的这些猜测,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其他作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再加上,&nbp;&nbp;从某种意义上来说,&nbp;&nbp;他们这段时间其实也一直在和1126保持联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当是……网友面基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如是安慰自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来一般都是晚上来找他,所以他们目前还有一个白天可以消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昨晚打了个痛快之后,&nbp;&nbp;恭弥和中也两个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对彼此感兴趣”了,但上野光还是有点担心他们会再打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饭后,&nbp;&nbp;他犹豫了一下,&nbp;&nbp;拒绝了太宰治和乱步出去逛逛的邀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三个无所事事的大朋友和小朋友一起窝在客厅,&nbp;&nbp;打开了云雀恭弥家那个大概八百年没动过的、落灰都不知道落了几层的电视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担心吵醒某个浅眠的小朋友,&nbp;&nbp;电视机的音量被调得很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坐在沙发正中央,左边右边各贴一个小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很幸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唯一不太幸福的地方就是,两个小朋友对现在的电视节目颇有微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像两个小杠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星座分析节目吐槽“都是大众共同点”,狗血电视剧吐槽男女主演技和逻辑漏洞,推理类节目又在开头就说出凶手和杀人手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了想形容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能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很乱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很哒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他还挺喜欢两个叽叽喳喳的聒噪小朋友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很喜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醒的要比中原中也早一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他最近每天都处于睡眠充足的状态,而不像这张床上的另一位,小小年纪就被压榨地长不高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是条件反射地把旁边的人掀下了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云雀恭弥才彻底清醒,看着躺在地上的中原中也,默默地、挪开了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假装无事发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条件反射无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摸着摔疼了的头悠然转醒,刚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到了地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再一抬头,就发现某个好像有点心虚、又不完全心虚的小朋友正悄咪咪从另一头下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坐起来,换了个方向,盘腿看着云雀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不用思考都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床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是跟太宰和乱步同床共枕过许多次的人了,他要是连这点经验都没有,愧对他晚上曾经经历过的那么多折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喂。”中也叫了他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听到声音,下意识往床头摸浮萍拐,结果摸了个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浮萍拐被上野光没收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动作一顿,略显不自然地扭头看向中也,表情冷冷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歪头打量他两眼,突然笑了起来,朝他伸出手,一扬眉,有点嚣张的模样,问“不拉我起来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呆了一下,好像有点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看了他一会儿才默默起身走过来,抓住他伸过来的手,迅速拉起来,然后迅速分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一前一后出房门,几乎同时看到了窝在沙发里的三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率先注意到他们,偏头越过乱步看过来,朝他们打招呼“醒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同时点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睡得还好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又同时点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他抓错人了。”乱步突然喊了一声,从上野光怀中的袋子里抓出薯片叼在嘴里,然后转向中也和恭弥,朝他们挥了挥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一歪头,和中也对上视线,盯着他打量两秒,突然勾起嘴角,问“昨晚打得爽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哪壶不开提哪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咧咧嘴,轻轻“嘶”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嘴角上被恭弥打出来的伤口还在,现在几乎一出声就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肩膀和腰上的伤也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为了给他和恭弥一点教训,没帮他们治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显然是看到了他脸上的伤口才这么问的,语气里夹带了一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实这点伤对中也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加入港口afia之后,即使再强受伤也是难免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何况,他的横滨好搭档太宰还会时不时一阵心血来潮给俩人的任务加点额外的难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那是在港口afia。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是在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情况不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摸了一下嘴角的伤,又“嘶”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垂着眼皱着眉,显得有点可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刚轻轻“噗嗤”了一声,就被上野光按了一把脑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显然是心疼了,专注地看着他,问“很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摇摇头“没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放心啦。”太宰治被按着脑袋,还要刷一刷存在感,“中也他——”受过的伤比这种重多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突然想到什么,顿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低眸看去“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不着痕迹地临时改口“完全可以忍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悄咪咪瞪了他一眼,在上野光的注视中点点头,“嗯”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旁边的恭弥好像完全没有这种“展示伤口卖点惨”的小心思,面无表情地越过他,绕进了另一侧的房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过了没多久,云雀恭弥手里拎了个医药箱,回到沙发跟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时候,中也刚搬过来摆在一边的小椅子,坐在上野光面前乖巧等安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往沙发前一站,自然而然挡住电视,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几个人看到他手里的医药箱,都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眼神一瞬间变得有点惊异,又变得有点奇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像是在看什么珍稀物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被他他们看的好不自在,直接把医药箱放到中也腿上,冷冰冰地问一句“用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懵懵地看着他,下意识摇摇头,又紧接着点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说实话,对他们这种人来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医药箱这种东西几乎已经脱离现实生活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算勉强还能见到吧,这点完全不算伤的小伤也不会劳驾它老人家登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捧着医药箱,恍惚间朝恭弥点点头,道了声谢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一直觉得,这个像个不良少年一样的小朋友,在日常生活中其实也是用不到这种东西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结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意外的精致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打开医药箱,另外两个人也探着身子投来好奇的目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三个人一起低下头,看向医药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三个人又同时抬起头,看向对面一脸坦然的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了一下,也低头看过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感受到四个小朋友不正常的沉默,从电视上的家庭伦理剧中拔出视线,低头一起看过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医药箱里干干净净,空空如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合着某个不良小少年平时也不怎么用这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连箱子已经空了都不知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有点无奈,问“需要治疗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同时摇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的伤全都藏在衣服下面,上野光不是很好判断他的受伤情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犹豫了一下,低头在中也肩上轻轻捏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捏实在突兀,中也没反应过来,先闷哼一声,拧起了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很疼?”上野光立刻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有。”还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实真的挺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的自愈能力有目共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像这种过了几个小时还留下痕迹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就是对方当时真的下了挺重的手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无奈地自己捏了捏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左肩,嘴角,右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三处伤都是昨天快到最后的时候留下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时云雀恭弥大概是真的打尽兴了,下手的时候一点情面都没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他也差不多就是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中原中也多少还是凭借着本能留了几分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恭弥这三下……就是真的很实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低头看了他一会儿,摸摸抬起手,轻轻点在他嘴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点细密的疼痛之后,身上的三处伤瞬间消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仰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屈起刚刚给他治疗的那根食指,在他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疼的厉害就直说。”他神色淡淡的,隐约泄露出来一点心疼的埋怨,“又不是真的不会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笑起来,蓝眸弯弯,溢出盈盈笑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朝恭弥招招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凑近了,乖乖低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伤在哪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点点藏在长袖里的右小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头,没直接治愈,抓着他的手腕轻轻撸起袖子看了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的自愈能力显然不能和中也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小臂上那块青紫色的伤口就显得格外扎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只看了一眼就皱起眉,移开视线帮人治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治完之后,他挨个瞅瞅两个人,挺真心实意地问了一句“你们之前有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一个低头,一个仰头,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轻轻替两个人辩解“他们就是单纯打上头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打架这种事情还能上头,他不理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午吃饭的时候,三个小朋友围着桌子排排坐,等正在做饭的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小朋友默默走过来,没再提群聚咬杀的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好笑地看他一眼,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来弟弟,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弟弟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好像略有点不满,没有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沉吟片刻,微笑改口“恭弥弟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弟弟别过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扫了他一眼,还是没回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有些难以置信“……云雀同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么难搞的吗?都共处一室一天多,他们的称呼还是只能这么疏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同学三分薄凉、三分讥讽、四分漫不经心地轻嗤一声,站在原地没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看不下去了,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随口发出邀请“恭弥,来这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颔首,慢条斯理地在中也旁边坐下,仪态举止端庄极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看一眼太宰治,得意地翘起嘴角,晃了晃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意思是,他今晚也跟人打一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及时扯下一根螃蟹腿塞到太宰治嘴里,断了他这个极其不切实际的幻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可以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不能主动去找打。 。 第33章 三窝小朋友 当天晚上,&nbp;&nbp;1126如约而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死神看身量已经快要成长为青年,他的成长速度要比这些真的少年快上许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窗户刚刚被敲响,恭候多时的太宰治已经推开了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愣了一下,&nbp;&nbp;朝上野光投去茫然的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朝他做了个很人性化的摊手的动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吓了一跳,&nbp;&nbp;瞪大眼睛仔细打量他,&nbp;&nbp;就差直接冲过来捏他的脸确认他的真实身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这才悠悠反应过来自己的刚才的动作对1126来讲有多稀罕,他放下手,&nbp;&nbp;平静地朝人抬了抬下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在太宰治和乱步的注视中,&nbp;&nbp;小心翼翼坐在了上野光对面的椅子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没在这里,&nbp;&nbp;他负责去盯着某个随时可能暴起梦游在房间里乱窜的恭弥小朋友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喝水吗?”太宰治问1126。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没等他开口,&nbp;&nbp;又已经自问自答“哦对,&nbp;&nbp;你们死神不食人间烟火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其实很想说一句,&nbp;&nbp;我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并不是所有死神都没有味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者说,没有味觉的死神其实是极少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些没有味觉的死神,&nbp;&nbp;是因为受到惩罚才失去的味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如077号,&nbp;&nbp;也就是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因为一直不太听黄泉界的话,&nbp;&nbp;受过各种各样的惩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曾经试图查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没查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没查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nbp;&nbp;有一些惩罚实在太久远,&nbp;&nbp;具体信息已经被系统自动删档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之,真要说起来,&nbp;&nbp;黄泉界大概没死神比他更懂惩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鉴于上野光的目光太有存在感,他只能默默摇摇头,&nbp;&nbp;朝太宰治笑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也回给他一个温和礼貌的笑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是观察过这三个和上野光走的很近的孩子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某些方面上,&nbp;&nbp;他比上野光更了解面前这个少年的本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nbp;&nbp;挺可怕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nbp;&nbp;干笑着移开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问“找我干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收回心绪,看向上野光,挠了挠脸,犹豫道“就是,来劝你早点回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歪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看了一眼一直盯着他的某两个本不该在这里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瞬间理解他的意思,淡然道“他们可以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并不意外,只是又看了两个人一眼,清了清嗓子,如实开口“反正,惩罚是不可能避免的,你早一点回去的话,可能还会减轻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笑了一声,又引来1126惊异的目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都要接受惩罚了,还在乎减不减轻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皱眉,又一次陷入沉默。他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又一时间难以开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微眯起眼,道“你不说的话,那我们先说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下意识问“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气定神闲“我们有个计划唔唔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是说着说着突然被上野光堵住了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接话,语速明显加快“可以帮他规避惩罚,但是需要一个唔唔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还是没来得及说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看着这一幕,既无语,又莫名地觉得有点喜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看着上野光一手捂一个的别扭表情,不自觉笑出了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开始认识的时候,1126绝对想不到,那个一生都冷冷淡淡好像没有感情的死神,会想现在一样,做出这么像个人类、甚至有些孩子气的动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僵了僵,在他的笑声中冷静开口“不用听。”像是一点没受影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尴尬地笑了一声,挠了挠脸,说“哦,我知道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透过他的发丝看到死神先生微微有些发红的耳尖,即使想说的话完全没说出来,还是开心地弯起眼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旁边的乱步偷偷戳戳他的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和他对视,眨了下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乱步也跟着笑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想传达给这位死神的消息,已经确切地传达到位了,剩下的就是等不久之后对方主动找上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见他们已经不再挣扎,试探着松开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少年同时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头,拍拍他们的肩,把两个少年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和乱步笑容消失,一头问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又拍拍他们“你们可以出去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朝1126那边抬了抬下巴“剩下的话我们两个需要单独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但是我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们想要见一见他,”上野光眼里突然浮现出星星点点难得一见的狡黠,“现在已经见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抓住他的袖子,睁大眼“可我们还想听你们会说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沉思两秒,点点头,在两个小朋友的星星眼中毫不留情道“下次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次吧”,一个多美妙的词汇,就像“哪天有空”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实际意思是“不会再有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接收到两个少年投来的目光,1126挺直腰杆,无辜眨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和他没关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这次来真的就只是劝归顺便看一下上次那只花孔雀有没有给上野光留下什么伤害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至于上野光说的“剩下的话”,那应该是他想跟自己说的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把视线投向正在把两个少年推出去的死神先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现在完全猜不到他想说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直觉告诉1126。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跟他说的事情,很有可能是一个非常重要,甚至有可能颠覆黄泉界的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在失去“怒”和“欲”的同时,这个死神对黄泉界的“憎”也上升了两个层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看着上野光几乎是半抱着把两个人送出门,不由得又轻轻笑了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真的变化很大啊,不近人情的死神先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关上门,重新看向1126。年轻死神及时敛起笑容,做出一副严肃无比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结果上野光反倒看着他笑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一懵,神情变得越发茫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用这么紧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愣愣应声“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如果真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不应该刻意避开那两个小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往们那儿看了一眼,又说“这里不太合适,我们换个地方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就这样,这还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外面蹲着等待听墙角的乱步和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现在和1126有着一模一样的想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需要这么回避他们的事情,能不重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带1126到了并盛附近的一座山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人没有,绝对隐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搞得1126精神跟着高度紧绷,他警惕地绕着周围看了一圈,然后才一吞唾沫,小心翼翼问“您……想说什么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垂眸看着他,直接开门见山“我的那两魄在哪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当场直接傻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有想过上野光大概最后自己也能猜到,被黄泉之眼抽离的两魄其实没有被彻底销毁,甚至他的那两魄都没有彻底抽离出来,还保留了一点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他没想到能这么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本来以为,还可以再等等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沉默了一会儿,如实开口“我……藏起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能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苦笑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挑眉,也没再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能说,就是说出来会面临很大的暴露风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1126是诞生于黄泉之眼的死神,黄泉之眼有权力随时监控他的动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目前并不关心那两个东西在哪儿,只要能确定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就可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颔首,向前一步,靠近1126,道“那么,我有一个想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抬起手,食指指尖点在他的眉心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微弱的暗紫色光芒悄然亮起,又在片刻后归于沉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既然说话有可能被黄泉之眼监控,那单纯通过思想传递就可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做不到这一点,不代表上野光不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半晌后,1126原本满是迷茫的眼睛骤然睁大,被震惊填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张了张嘴,犹豫半天,最后一指自己,高声问“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他的反应截然相反,他冷静地点点头,说“你自己也知道,你是最合适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沉默下来,维持着反手指向自己的动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又等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可以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后果全部由我承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抬眸看着他,眼中情绪复杂而跳跃,这次他依然沉默了好久,但最后,还是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他听到自己说,声音有一点沙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颔首,对他说“下次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仿佛这只是友人间一场每天都会经历的普通道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头艰难地点下去一半,突然又想起什么,猛地抬头“对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我等到时限那天还会再来一次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扬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次的惩罚,黄泉之眼打算在人间实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蹙眉,问“人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点头,踌躇着说“为了……让某些不懂事的小朋友也长点教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要当着他们的面进行七魄之一的抽取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说,这次要附加鞭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眸色一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后背上那些已经变得很淡的伤口好像也跟着产生了微弱的灼烧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轻声说“……我知道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声音隐匿在密林的风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沉默着看了他一眼,几次欲言又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回去吧。”上野光转过身,和他擦肩而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瞬移回到客厅,上野光本来是想顺便看一眼四个小朋友的情况,结果刚一落地就意外发现,他挂念着的四个小孩一起在沙发上挤成了一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概是恭弥半夜又梦游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家一起制服了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了一下,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结果就是这一声,吵醒了某个浅眠的少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茫然地抬头看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突然被一只手遮住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微怔,紧接着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睡吧,晚安。” 。 第34章 四窝小朋友 花孔雀死神离开的第五天,&nbp;&nbp;黄泉之眼的“惩罚”如约而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黄泉之眼好像还挺忌惮上野光,和之前不一样,这次1126出现在几个人面前的时候,&nbp;&nbp;身后还跟了十多个死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别的不说,最起码一片花花绿绿五光十色,&nbp;&nbp;气势是十足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站在最前面的1126手里捧了个黄色的小喷泉模型,&nbp;&nbp;是黄泉之眼的化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个小喷泉发着光,在夜色里十分显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感受到他们的动静,&nbp;&nbp;推门而出,&nbp;&nbp;来到院子里,&nbp;&nbp;身后跟了四只小尾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群死神来的时候,&nbp;&nbp;他们还在吃夜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按照“约定”今天是最后一天,&nbp;&nbp;四个人说什么也不愿去睡觉,&nbp;&nbp;死撑着要熬到1126来接上野光回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会儿都已经到了后半夜,某些不太熬夜的小朋友困得一直点头揉眼睛,&nbp;&nbp;还时不时被莫名精神的太宰治偷偷掐一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几次劝说无果,&nbp;&nbp;只好跟他们做点吃的提提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结果夜宵刚摆上没多久,&nbp;&nbp;这些死神就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1126对视,略有一点遗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本来以为自己还可以和弟弟们一起吃完最后一顿饭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该走了。”1126轻声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话音落下的时候,&nbp;&nbp;手里的喷泉模型似乎更亮了一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颔首,&nbp;&nbp;向前迈了一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结果,他就普普通通迈出这一步,&nbp;&nbp;1126身后的那一群死神就同时举起了武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脚步一顿,&nbp;&nbp;愣了一下,&nbp;&nbp;不由得轻笑出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的反应,&nbp;&nbp;就好像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恐怖犯人,&nbp;&nbp;随便一挥手就能让这些死神全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讽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你笑什么?”后面的一个死神颤着声音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歪头,目光越过1126看向说话的死神,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着问他“你们……很怕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谁怕你了?你到底跟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另一端的死神冲他喊话,“你要是不走,我们可就动手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467。”1126轻斥一声,不着痕迹地皱起眉,额前落下的发丝挡住了他的神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个被叫做467的死神声音降下去,但仍在不满地嘀咕着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突然评论一句“看样子,黄泉之眼的眼光越来越差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群死神又开始躁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是在说黄泉之眼眼光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明明就是在嘲讽他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立刻又有死神想跳脚,但是还没来得及,就直接被1126压了下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有些讶异地挑了下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现在在黄泉界竟然已经有这么大的威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能猜到1126由于特殊身份,可能会在死神圈子里受到一些特殊的待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能特殊成这样,确实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是一句话,就能让这群肆意妄为的死神听话,除了黄泉之眼,1126大概是黄泉界独一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屋檐下旁观的乱步和太宰治也同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嘴角还带着一点了然的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少年同时做出这个动作,中也偏头看他们一眼,默默推着恭弥往旁边靠了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多年经验总结出来的一条规律,当这两个人同时这样的时候,一定有人要遇到大麻烦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次估计对象还不是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也朝两个少年投来一瞥,但紧接着又收了回去,看上去就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往身边瞄了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发现被瞟的人现在笑得更灿烂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默默低下头,搓了一下手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是眼光差。”1126突然道,垂眸看了一眼掌心托着的喷泉模型,冷然开口,“只是它觉得杀鸡焉用牛刀而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它”自然指的是“黄泉之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句话把身前和身后的人都得罪的彻底,他却还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和上野光记忆里的那个少年死神完全不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甚至分辨不出,这样的1126和他记忆里的1126,到底哪个才是伪装出来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和恭弥不爽地皱起眉,1126身后的死神里也有许多向他投去不爽的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并没有人直白地表达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笑了一声,接下了1126的嘲讽,说“确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抬起腿,一步步走向对面那个代表着黄泉之眼的死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身后的死神又一次高度警觉起来,但这次没再出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直到上野光在离他只有五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垂眸扫一眼两人之前的距离,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问“不再靠近一点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也垂眸扫一眼两人之间的距离,反问“不够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上下打量他一圈,颔首,不带感情地说“确实够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扬手,喷泉模型自己浮到空中,落下的浅黄色光将上野光完全笼罩在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死神077,鉴于你多次违反黄泉界规定,现决定在人间对你实施本次惩罚。”1126冷漠的目光扫向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少年,嘴角勾了勾,一字一顿,“以儆效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本次惩罚内容第一,随机抽取七魄之一;第二,鞭刑三十;第三,禁闭三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随着1126话音落下,喷泉模型投射下来的黄光骤然强烈,那些光束一点点变得粘稠,形成一个半圆,仿佛将上野光裹在其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那些粘稠的光里又带着半透明的质感,足以让圈外的所有人将圈内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根红黑相间的鞭子浮现在上野光的身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根鞭子虽然细长,但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深黑色倒刺,每一根刺的尖端都泛着寒芒,仿佛顷刻间就能将人变得血肉模糊,直接夺取性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鞭子轻轻抖动起来,像是在为接下来的事情感到兴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偏头看了一眼,轻轻一勾嘴角,嗤笑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之前的惩罚可没有这么花里胡哨,也不知道是为了演给谁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冷漠地收回目光,脊背挺直,注视着前方不远处的1126,仿佛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站在他身后的四个少年同时睁大眼,瞳孔缩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的眉心也一点点皱了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别开视线,像是有一点于心不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唰——啪!”凌厉的风声和响亮的击打声几乎同时响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布满倒刺的长鞭狠狠甩在上野光身上,打的青年不受控地向前踉跄一下,抿着唇闷哼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张了张嘴,一声不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目光沉下,仿佛看一眼就会深陷地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捏紧拳头别开视线,又被太宰治强行按着头转了回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扬起又落下的鞭子,藏在衣袖里的手臂因为过度用力而颤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后背上的衣服早就被抽成碎片,白皙的肌肤上细密的旧痕和狰狞的新伤交错在一起,令人触目惊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鲜血一点点染红全身,而受刑的青年阖着眼,笔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像是台风骤雨过后,满目狼藉中唯一挺立的一棵沉默的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三十下鞭挞一次紧跟一次,不给人任何喘息的空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鞭刑结束之后,那根被血染的变了色的鞭子还没完全消失,一柄通体纯黑的巨大镰刀就浮现在上野光的正前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镰刀摇摆两下,确定好方向,径直砍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的身子在一瞬间被割裂成两半,又在下一刻扭曲着合在一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五团散发着微弱深紫色光的东西凝结在他身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五团东西不住地抖动着,像是惧怕到了极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上野光本人仍旧是一副置之度外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五团是他七魄剩下的五个,镰刀一晃,就像是五只刚刚出生的幼崽,颤巍巍缩到一起,向彼此寻求庇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没有人能庇护它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漆黑的镰刀毫不留情砍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五团刚刚聚在一起的小东西瞬间四分五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中一团被扬起的镰刀带着晃晃悠悠升起到半空,“啪”的一声,碎成了紫色的颗粒,四散开去,占满整个空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身形晃了一下,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地,但又强行撑着重新站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朦胧着视线看向1126。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被注视着的年轻死神垂下眼眸,缩在宽大袖子里的手悄然握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簇小小的紫色电光在指尖上一闪而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低着头,轻轻扬了一下嘴角,意识逐渐消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勉强支撑的身体瞬间直直向前倒下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身后的四个少年神色一紧,还没来得及动作,倒下的青年已经被一个突然出现在圈内的身影接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黄色的半圆自顶端一点点消散,1126扶着上野光的身体,看向那四个少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无人在意的喷泉模型“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四个少年几乎是在半圆消失的同一时间凑到上野光的身边,紧张地注视着青年的面容,小心翼翼抬起手,又像是不敢触碰一样,脱力垂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即使晕过去,上野光的眉头也是紧紧锁着的,好像那些剧烈的痛楚绵延不绝,一直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惩罚结束了。”1126轻声开口,提醒他们,“我要带他回去,接受禁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们——”乱步张了张嘴,又陷入沉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静静地看着他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小心翼翼伸出手,隔着两幅黑色手套,轻轻碰了碰青年的指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滚烫的热度传递过来,像烈火一样在他指尖上灼烧,顷刻间蔓延到全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整个人都被那种热度烧的颤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抬起眼,然后猛地愣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本来应该陷入深度昏厥的上野光眼睫极轻地颤动两下,挣扎着打开一条微弱的缝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刚在那一瞬间的触碰打开了青年灵魂上的什么开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还为他们保留着最后一丝意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的声音和往常一样冰冷,但还多出无力和沙哑,他声音极轻极小,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尽数吹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许……”他张了张嘴,勉强挤出两个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又密又长的睫毛又翕动两下,像是蝴蝶被蛛网束缚住之后濒死的挣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嘴唇紧抿着,黑眸里蓄着心疼和怒火,他移开视线,突然转身走向另一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好像注意到了,眼里的神色又暗了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看的眉毛紧紧拧起来,他虚弱地咳嗽两声,声音增大了一点“不许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垂着眼没有看他,突然伸出食指挡在他嘴前,轻轻“嘘”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抬眸看他,眉眼微微弯着,溢出温柔的浅浅色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附身凑上前,贴在青年耳边,柔声低语“哥哥不用担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看着他的眼睛,向他承诺“成年之前,我们绝对不会去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眼睫又颤了一下,然后,连眸中那一点微弱的光也消失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是终于放下心来,失去了全部意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铛”一声响在他闭上眼的下一刻响起,那声音像是带着余波,一圈圈传递出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散在突降的细雪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一震,立刻转头看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握着浮萍拐,冷冰冰地抬眸看向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少年身前,是几乎裂成两半的、暗淡无光的喷泉模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模型受损,黄泉之眼的本体也或多或少会受到波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眼中闪过一抹惊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立刻移开视线,避免和少年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能一击就几乎将黄泉之眼的“模型”击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视线下移,落在了少年虎口开裂的右手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鲜血沿着银色的浮萍拐滴落,和刚刚落地的雪融到一起,染红了一整片地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细雪在眨眼间变成漫天大雪,纷纷扬扬落下,顷刻间就盖住了上野光落在地上的斑驳血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染了血的白发又被白雪覆盖,睫毛上坠着雪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整个人都几乎要和这场雪融在一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抬起手,指尖轻颤着拂去青年睫毛上的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收回视线,看向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抬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回来找你们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年轻死神留下这样一句,带着上野光一起消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喷泉模型在地上晃了一下,压过一片积雪,然后碎成粉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场又大又急的冬雪几乎要压折门前的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院子里重新变成空落落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四个少年站在屋里,沉默地望着屋外的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桌上的饭菜像是精致的祭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抬起手,缓缓关上了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被1126带回黄泉界之后,并没有昏迷多久,就撑着几乎支离破碎的灵魂清醒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在旁边守着他,看到青年睁开眼的时候,骤然一愣,眸中显出分明的不可思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醒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偏头看向他,颔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像是被那场大雪染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眉心一直皱着,好像强烈的痛楚从未有丝毫减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再修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用。”上野光打断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张开嘴又闭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能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确实已经没有时间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托你那个弟弟的福,黄泉之眼受到了一点损伤,现在是最好的时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眼睛微微睁大,惊讶了一瞬,又淡然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下了床,手腕一翻,镰刀悄然浮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的计划其实挺简单粗暴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破坏黄泉之眼的核心,让1126借机反制,控制住黄泉之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本就诞生于黄泉之眼,而且是它迄今为止最成功的产品,自然也有能力反过来控制住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至于其他那些死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才不管“黄泉之眼”究竟是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要能让他们过上比之前还舒服的日子,其他的,他们什么都不会在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想要脱离黄泉界的控制,拥有完整的灵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他一样,也想要脱离黄泉界的控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是两个人的最终实现形式不同,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此刻形成合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开始行动之前,1126担忧地问“你可以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了他一眼,颔首,道“记得附加条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怔愣一下,苦涩地笑了笑,点头“放心吧,我不会对那些人动手的,你醒之前,我就已经偷偷将他们除名了,它就算想报复,也找不到他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他顿了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向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不确定,它在那个过程中会不会发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个过程,指的是他彻底反制黄泉之眼的过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短则几个月,长则数年,甚至数十年,都有可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这个过程中,难保黄泉之眼会不会发疯,去命令死神杀掉其他和上野光有联系的孩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直到他想说什么,直接开口道“我知道,我会去看着那个孩子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沉默下来,又担忧地看着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注意到他的目光,勉强牵动一下嘴角,说“走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带走上野光的第三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等到了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来的时候,两个少年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什么也没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死神突兀地出现在他们面前,面色有些凝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看上去有点狼狈,状态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差了不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来了?”太宰治懒懒散散地抬眸,随意问了一句,像是和一个熟悉的旧友打招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直起身,和他对视,说“你知道我们想做什么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在少年凝视中冷静道“我知道,我今天来,就是带你们去黄泉界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突然问“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暂时没事,只是又陷入了昏迷。”1126解释,“黄泉之眼的内核并没有被完全破坏,我需要你们四个的协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毕竟是重伤模式,能攻破它的两层防护,再对核心造成伤害,已经是拼尽全力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知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和乱步也早就预料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凭借上野光一个人的力量,不可能重创黄泉之眼的内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是他们早就达成的、心照不宣的“合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房间门突然被人推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和从外面走进来的两个少年对上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两个人好像刚刚又打了一架,看上去都有一点点狼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扬眉,问“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点头,“走吧。”他顿了顿,问“还是你们需要准备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颔首,说“等我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把备用的浮萍拐换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房间的床头柜上摆着一封皱皱巴巴的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像是被人狠狠地□□,又小心翼翼展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站在桌边,盯着那封信看了一会儿,突然拉开抽屉,把信扔到了最深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觉得,有些事情挺奇妙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是有一些人,明明相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又好像已经和他一起经历过一整个人生,不知不觉间把那个人的模样深深地烙印在了记忆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之前的人生里,云雀恭弥从未和某一个人有过这么亲密的、这么长时间的相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对他来讲,已经很特别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沉默了一会儿,又烦躁地拉开抽屉,把那封信夹入抽屉里的一本书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少年合上抽屉,转身离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没在人间做过多停留,直接带着四个少年一起到了黄泉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先带他们去了上野光之前住过的那个山洞,给四个人一人递了一套上野光同款黑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遮一下,以防意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四个少年这么独特,露着脸的话,指不定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就会被某个死神记住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带上兜帽,又突然拉了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停下脚步,扭头看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反正毁掉那个东西之后我们大概也没机会交流了,我就直接在这里问你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们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沉默一会儿,说“我不知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能是几个月后,可能是很多年以后,也可能……永远都见不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问“唔……那张纸条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们想要的话,就留作纪念吧。”他顿了顿,自嘲似的笑了一声,说,“那上面的字,应该不会再变化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了。”1126想起什么,突然发自内心地笑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一瞬间,他好像又成了上野光熟悉的那个少年死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四个少年同时向他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半开玩笑地说“你们将来如果有机会重逢的话,可千万别告诉他啊,不然我会被他弄死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说的是这次违背向上野光的承诺,把四个人带来黄泉界这件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放心,最起码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低下头,戴上兜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突然想到什么,看向他,状似无意地问“啊,对了,你的寿命应该是很有限的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一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紧接着就听见太宰治的声音从兜帽下传出“如果以后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们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合作愉快。”两个少年异口同声,越过他,率先走出山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再次苏醒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告一段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活动一下身体,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灵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现在还是虚弱的很,依然只是一个勉强撑住的状态,属于死神的力量也变得十分微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被抽离的三魄已经重新回到体内,只是多少还有一些破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迟疑片刻,在前往人间之前,先去了一趟黄泉之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黄泉之眼变成了一片毫无生机的废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上去像是经历了地狱般的狂轰滥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在旁边搞了一个小小的房子,正在和黄泉之眼所剩无几的能量搏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抽空给了上野光一个眼神,又立刻投入回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他这副焦灼的样子,沉默了一下,最终没把心里的疑惑问出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凭他当时剩下的力量,不可能把黄泉之眼拆成这副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谁做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跟这里有什么深仇大恨,恨不得把这地方直接夷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低头看着地上破损的伤痕,微微皱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一些痕迹,不像是对抗,到更像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宣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犹豫了一下,又看向1126。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次年轻死神理都没理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有点无奈地收回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些事情,就等一切都真正结束再问他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他还有点其他事情要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人间还有一个曾经和他有过接触的少年,很有可能会被发疯的黄泉之眼的残余力量针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黄泉之眼虽然已经很微弱了,但命令死神还是可以做到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1126彻底完成反制之前,他必须去守着那个孩子,以防他受到其他死神的攻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还记得那个少年的名字,叫“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的全名叫黑羽快斗,现在在江古田独自一人生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父亲和母亲都长期不在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得到这些信息对死神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简单浏览一遍,把那张纸丢入了河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纤薄的纸张转眼间就被河水浸湿,然后像是被点燃一样,一点点消失在河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向前迈出一步,身影消失在原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没想到自己会来的这么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出现在黑羽快斗面前的时候,不过十岁大小的孩子正在傍晚的公园里绕来绕去,躲避身后追赶他的死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嘭”的一声,一直回头看的男孩直接撞在了上野光身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被他撞得闷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后背又撞到旁边的一棵树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身后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瞬间泛起一片细密的疼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呼吸紧了一瞬,把撞到自己怀里的男孩又往怀里按了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扬手,镰刀举起,朝向刚刚追至近前的死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死神相对而言比较弱小,凭黄泉之眼现在的能耐,大概也派不动什么厉害的死神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虽然还是一个很虚弱的状态,但是单靠气势吓走面前这个死神还是没问题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死神远远感受到他的压迫感,立刻连靠近都不再靠近,转头就跑回黄泉界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放松下来,一阵剧烈的痛楚又一次传遍全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被他按在怀里的少年还在哼哼着不停挣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祭出镰刀对现在的上野光来讲都几乎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怀里的黑羽快斗突然发狠,猛地往他胸口撞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闷哼一声,直接又一次失去了意识,滑落在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挣扎着站起来,蹲在地上打量晕倒的青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明刚在按住他的时候力气那么大,而且还一副气势逼人的模样,怎么被他撞一下,就直接晕倒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皱眉,抽出被青年压在身下的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手上黏黏乎乎的,借着微弱的月光也不难看出,那是大片的鲜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盯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掌心呆呆看了两秒,低下头去,又盯着这个好像受了重伤的人的脸看了两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愣住了。 。 第35章 一个小魔术师 上野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nbp;&nbp;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扒光了丢到床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着寸缕的感觉对他来讲实在是很陌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懵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的衣服确实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现在身上只有一圈圈绷带,&nbp;&nbp;把他的上半身裹得严严实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后背上伤口的痛感相比之前减轻了不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身体还是难免有些虚弱,但不影响正常生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要不再像这次一样给他接连来两下子,他看上去就还是像个健健康康的普通人类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房间里空无一人,那个叫黑羽快斗的小孩把他带回来,&nbp;&nbp;帮他包扎了伤口,&nbp;&nbp;然后就不知所踪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的,&nbp;&nbp;上野光猜测这些都是快斗小朋友干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那个时候,&nbp;&nbp;那个地点,&nbp;&nbp;除躲避死神的黑羽快斗之外,&nbp;&nbp;也不可能有别人还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坐起身,打量起这个房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墨绿色的窗帘拉着,&nbp;&nbp;无法断定外面的时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深蓝色的床单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好像不久前刚刚被清洗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旁边的柜子里整齐地排列着书和杂志,柜子前面的茶几上放着两个盛满水的杯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位意气风发的魔术师的巨幅海报,几乎占满整面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难猜出,海报里的男人是黑羽快斗的父亲,&nbp;&nbp;黑羽盗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盗一在一年前失踪,生死不明,其后不久,黑羽快斗的母亲也前往国外,只留下小朋友一个人在家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从那以后,&nbp;&nbp;黑羽快斗的一日三餐就基本都靠邻居青森家接济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还顺手查了一下黑羽盗一的灵魂状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还活着,&nbp;&nbp;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躲藏起来不再现身,&nbp;&nbp;没有人能得到他的一点消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盯着那幅海报看了一会儿,&nbp;&nbp;门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穿着居家服的男孩小心翼翼探进半个头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刚巧看到上野光,眼睛睁大了一瞬间,有点惊喜地推门而入,凑过来问“你醒啦?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摇摇头,说了一句“谢谢”,然后默默看着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对视着,快斗的视线默默下移,然后突然意识到什么,身子一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视线乱飘,不自在地解释“那个……你的衣服都染了血了,我就帮你丢到洗衣机里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小朋友尴尬的模样,轻笑一声,说“没事,谢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用不用。”小孩摆摆手,过了一会儿,又好奇地问,“你怎么会伤的这么重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挠挠脸颊,犹豫了一下,说“你不是很厉害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上野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绷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实这种伤势对他来讲也还算可以,毕竟在这段时间已经自愈了一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小朋友大概没见过这种场面,惊讶或者害怕都是很正常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没解释,先问“吓到你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拨浪鼓一样摇头,连连说着“没有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看上去就是有被吓到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摇了半天头,动作渐渐慢下来,又变得有点尴尬似的,小声说“我就是……有点好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说完,又突然想起什么,急切补充“啊但是,你不想说的话完全可以不说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既无奈,又觉得有点好笑,抬手揉了把男孩的脑袋,解释“受到了一点惩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下意识追问“惩罚?为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了想,回他“可能因为……我太厉害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向他投来一个茫然的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失笑,在小朋友可爱的注视中改口“因为我不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扬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了想,用人间的说法解释“不好好工作,所以被老板教训了一顿之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了然,接话“被开除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沉思片刻,摇头,修正他的说法“我把老板开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应该可以这么算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黄泉之眼……估计也差不多要无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小朋友一脸震惊又难以置信地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又想起什么,盘腿坐在上野光旁边,问“对了,那前天,一直追我的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是死神,”上野光顿了顿,“和我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小朋友眼睛瞪大了,更加难以置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在他的注视下挪开视线,说“……这是我的工作失误。抱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受到……我之前的上司的命令,想杀掉你。我来这里就是负责保护你。我也不确定这种追杀要持续多久,但是在它结束之前,我会确保你的生命安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犹疑地看着他,试探道“可是你伤的很重诶,可以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头,认真道“请你相信我。此后的时间里,你的生命对我来说是第一位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犹豫了一下,像是担心黑羽快斗还是不信,把手举到男孩面前,摊开掌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条银色项链静静躺在那里,吊坠是镶嵌在银灰色弯月中心的蓝宝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晶莹剔透,泛着光泽,仿佛能把整个房间照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愣了一下,茫然抬头,问他“这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没答话,直接俯身凑上去,给他带上那条项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不明就里,但意外地配合。他向前探了探身,低下头,方便上野光的动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粘满血的黑手套也被他一并摘下来,现在指尖在不经意间直接触碰肌肤,冰的黑羽快斗打了个寒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注意到他的反应,缩了一下指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很凉?”他声音比之前沉了一点,透着淡淡的失落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下意识迫切否认“没,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好啦。”他一耸肩,用食指和大拇指比出一个很小很小的距离,眯着一只眼睛,透过那个小缝隙看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男孩笑着跟他说“也就比其他人的凉这么一点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他这副模样,不自觉地又轻笑了一声,弯起眼睛,和男孩对视,说“谢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一愣,缩回手,低下头嘟囔“这有什么可谢的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低头,刚好就看到了上野光刚刚给他戴上的那条项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瑰丽的蓝仿佛蕴藏直击心灵的力量,勾得人一时间有点挪不开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突然感觉头被人按了一下,困惑抬头,刚巧对上上野光的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嘱咐“别摘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没问,乖乖点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让摘下来的原因很好推测啦,这项链里肯定有什么独特的设计,能让以后来找他的死神没法攻击他,或者能挡住他们的攻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之是能帮他保命的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小朋友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非常准的,这哥哥看上去很真诚,不是会骗他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躺在书桌上的闹钟叮叮当当响起来,他跳下床,按停闹钟,回头看向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此时也正略显茫然地看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问“去吃饭嘛?隔壁叔叔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默默看着他,没吱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愣了愣,才猛地意识到什么,“啊!”了一声,慌慌张张跑出去,没一会儿,怀里抱了一大堆衣服回来,重重放在床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男孩趴在衣服堆上,仰起脸笑着说“这些是我爸爸剩下的衣服,你试试看有没有合适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打量那一堆衣服几眼,点头“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半小时后,两个人出现在隔壁家门口,黑羽快斗按响门铃的时候,还在语重心长地教育着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穿衣服一定要注意季节和搭配呀,不能捡到什么穿什么的。”他抬手拍了拍上野光,后退一步打量起青年,还自己满意地点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看,我给你挑的这一身多合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米黄色的毛衣和白色长款羽绒服把原本就白皙的肤色衬得更白了几个色度,带着一点年轻的气息,恰到好处地中和了青年那张冷冰冰的脸,显得他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许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低头看看自己,点头“谢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高领毛衣刚好可以挡住他的下颌和嘴,脸完全暴露的不适感因此减轻了不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点就足够让上野光满意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拉了拉毛衣衣领,努力尝试能不能把鼻尖也缩进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难得暴露在寒冬里的鼻尖被冻得有些发红,给这个冷冰冰的青年平添了几分可爱的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面前的大门打开,披着褐色长发的小姑娘一冒头就质问快斗怎么来的这么晚,还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拉住了他的手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刚准备把男孩扯进屋的女孩动作一顿,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一直默默站在快斗旁边的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女孩愣愣地和上野光对视几秒,懵懵地看向快斗,问“快斗,这是谁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了那副气势逼人的模样,连声音都比之前小了不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女孩在外人面前还是比较注重礼节的,尤其是在一个好帅好帅的哥哥面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她想起自己刚才的反应,不由得脸颊红了红,有些埋怨似的在快斗手臂上轻轻掐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吃痛地喊了一声,抽出手臂搓着被她掐了的地方,拖着长音含含糊糊解释“啊,这个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许是看女儿出来时间太长,快斗正酝酿措辞的时候,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男人从门里探出头来,叫了女孩儿一声“青子?不是快斗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是快斗。”女孩回神,跟自己父亲解释,“但是快斗他还带了一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突然福至心灵,迅速接上她的话“远房表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远房表哥?”男人把房门开的大了一点,皱着眉打量上野光,满脸警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对啊。”快斗眨眨眼,突然变成了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显然是已经接下来一通谎言打好腹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们家里现在不是没人照顾我吗,然后我妈还是有点不放心,就拜托她一个亲戚的孩子来照顾一下我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说完,看向上野光,偷偷朝人眨一下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接收到他的目光,点头配合“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等了一会儿,发现他这“远房表哥”没有后文了,抬手戳了戳他远表哥的腰,暗示对方多说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没动他的暗示,一脸真诚地和同样在等待下文的中森先生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无奈,清了清嗓子,假装一点都不尴尬地解释“我表哥不太爱说话,叔叔见谅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就是毕了业一直找不到工作在家闲着,所以就被赶过来照顾我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顺便还可以在这边找一找,看看有没有能干的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配合地“嗯”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哦哦哦。”中森警官回过神来,连连应声,把他们迎进门,随口问,“怎么称呼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心里一紧,话已经脱口而出“啊,黑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极其淡定地和他同时说“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森先生脚步一顿,向两人投来狐疑的目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向快斗,无辜极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一阵尬笑,摸着脑袋说“啊哈哈哈,我忘记我哥随母姓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许是上野光看上去太干净太真诚了,中森先生最终还是原谅了他们这一点“无伤大雅”的小错误,接纳了快斗的这位“远房表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吃饭的时候,一桌人聊的非常愉快,中森先生最后还向上野光保证,说要帮他找一个合适的工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聊的愉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是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森先生问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乱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找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森青子听乐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之一顿饭下来,大家都挺愉快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除了快斗小朋友,时不时被上野光的神回应吓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如“踢掉老板”这件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再比如什么“年过百岁”、“老家在另一个世界”、“大学专业是灵魂的分类与处理”之类的离谱回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整的中森先生一愣一愣的,觉得快斗这个远房表哥好会讲笑话,大力拍着他的肩,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中森先生开心,自己也很快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觉得初来乍到就被快斗身边的人类认可了,是一个好兆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小朋友……你们开心就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顿饭吃到最后,中森先生突然想起来什么,神神秘秘从钱夹里拿出几张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据说那是个今年新开的滑冰场,人气特别高,他好不容易才从下属那儿搞到个家庭票,正好可以周末四个人一起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森先生是不在意自己“一个大人带三个小孩”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森青子小妹妹第一个举双手赞成,眼睛又亮又大,看上去兴奋得不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还没上过冰,对这项运动好奇得很。他也知道自己运动天赋强,听到这消息就已经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场,但还是出于矜持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在黄泉界的时候偶尔会直接踩着冰过河,对这项运动没什么兴趣,不过他得陪着小快斗,所以也就佯装感兴趣地答应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敲定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家庭的第一次集体活动定在了这家滑冰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兴奋地等了一整个星期,盼来了期待已久的周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约的是八点出发,差不多九点半到,中午一起吃顿饭,下午返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高度兴奋的小快斗不到六点就醒了过来,悄咪咪摸去上野光的房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暂时住在快斗父母的房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死神先生现在依旧不需要睡觉,但他对小快斗轻手轻脚溜进来的动机有点好奇,所以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想看某个小朋友会给他什么惊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魔术师准备的惊喜一定是和魔术相关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站在床边搓搓爪,“嗷呜”一声扑到他怀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后背的伤口一不小心被撞了个正着,上野光压下一声闷哼,抬手环住笑嘻嘻地看向他的小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早上好!”小快斗趴在他怀里仰头和他对视,递给他一个小巧的白色手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举着手帕,笑嘻嘻地说“哥哥是不是做了很好吃的梦~都流口水了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无奈拍了拍他的脑袋,说“我昨晚梦里都是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板起脸,做出凶巴巴的样子,说“一直在吃你的灵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不屑地“切”了一声,好像完全不吃他这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手帕在上野光眼前晃了晃,突然变成了一只可可爱爱的小白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白鸽在快斗掌心里歪歪脑袋,往前蹦了一下,跳到上野光的脸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爪子在脸颊上点来点去,不疼,痒痒的,带来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轻笑了一下,捧起那只在自己脸上跳舞的小白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小骄傲问他“厉不厉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点头,把小白鸽往前递了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白鸽在他掌心里蹦跶着转了一圈,停在快斗眼前,歪着脑袋盯着他瞅了一会儿,突然一探头,猝不及防在男孩鼻尖上轻轻啄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弯着眼睛笑起来,夸赞“厉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摸摸鼻子,也跟着笑起来,开心地眨眨眼,说“我还有好多厉害的魔术哦,以后慢慢给你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单手托着他坐起来,应声“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白鸽感受到两个人的快乐,也在上野光的掌心里一跳,“咕咕”叫了两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从床上跳下来,拉过上野光另一只手“走吧,去吃饭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白鸽率先应和“咕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从第三天开始,两个人就不再去隔壁蹭饭吃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上野光是会做饭的,而且水平还不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一仰头把整个溏心蛋塞到嘴里,脸颊可爱地鼓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慢点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递上温好的鲜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自己家里吃,就是很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想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吃,还可以随便点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嘴里塞着东西说不出话,弯着眼睛朝上野光竖一个大拇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远房表哥”,就是做什么都好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森先生来吃过一次后,甚至动了把上野光介绍去他们警局食堂工作的念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吃完饭,小快斗在屋里溜来溜去,一个早上给上野光变了好几个魔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时候的小快斗还并没有想到,短短几个小时以后,他期待已久的“滑冰之旅”对他而言就会变成一场“噩梦”。 。 第36章 两个小魔术师 快斗小朋友自己也挺不理解的,&nbp;&nbp;为什么他其他运动都可以学得很快,但唯独滑冰不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好像他上辈子和冰结下了什么深仇大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站在冰场边缘,扶着栏杆,&nbp;&nbp;默默盯着在场里快乐飞翔的中森父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怨念和哀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不服气地松开手,轻轻一推身后的栏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身体借着反作用力向前向前滑出去,他晃晃悠悠的,小心翼翼控制着平衡,&nbp;&nbp;但一双腿还是莫名其妙地越劈越开,&nbp;&nbp;越劈越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nbp;&nbp;“嘭”的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岔着双腿,&nbp;&nbp;以一种高难度的姿势,&nbp;&nbp;又一次摔在了冰面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腿内侧被这个动作拉扯着,&nbp;&nbp;疼的不行,狠狠摔在地上的屁股也一阵一阵地疼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吸了吸鼻子,&nbp;&nbp;憋住心酸的眼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捏起拳头,用力地捶了一下冰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更用力地吸一下鼻子,可怜兮兮地甩甩砸疼了的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痛的呜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坐在冰上不愿起来,揉着手,眯起眼往场子内的其他地方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找不到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明说好了要来陪他一起的,&nbp;&nbp;可别的父女都已经绕场几周了,他的哥哥还是不见踪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咬了咬腮,翻过身努力从地上爬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不靠谱,只能靠自己努力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你可以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勇敢斗斗,&nbp;&nbp;绝不认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捏捏拳头,&nbp;&nbp;给自己大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噗通”一声,&nbp;&nbp;刚刚起了一半的小快斗脚下一滑,&nbp;&nbp;又重新坐了回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勇敢斗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干了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将来是要做大魔术师的!又不是冰上运动的运动员,为什么一定要会滑冰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坐在原地,手拄膝盖托着脸,开始思考在这种地方怎么用他的魔术技巧“作个小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恰在此时,中森父女又转了一圈,慢悠悠地停在了他身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哎呀快斗~”青子停在他身前,笑眯眯地弯下腰,“关切”地问,“你怎么还坐在这里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理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需不需要我帮忙呀?”小青子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仰起头,一字一顿,铿锵有力“不、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青子眨眨眼,一点点把手收回来“诶?真的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朝她做了个鬼脸,说“你等着吧!我今天肯定能学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呀~”小青子弯弯眼睛,明显不信,“那我等你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她说完,十分顺畅地滑开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滑出去一截,她又突然原地转了个圈,回到快斗面前,向他炫耀似的,转了个漂亮的圈,又悠哉游哉地滑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恶啊!”小快斗锤了锤冰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轻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怕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被刺激到了的小快斗在锤过冰之后,又开始尝试从冰面上爬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这件事显然并没有这么容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又反反复复试了三四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后一次马上就要成功了,他都要站起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身后突然滑来一个高举双手“芜湖!!!”着的小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小孩滑到他旁边,不知道怎么回事,前进轨迹突然一拐,直直朝他撞了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孩“芜湖”着和他撞到一起,然后“嗷——”一声,两个人同时摔倒地面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孩懵了一下,愣愣地盯着他看了几秒,“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摸摸自己已经快摔倒没有知觉的屁股,觉得自己也好想哭一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眼前突然伸来一只纤细修长的手,裹在黑色手套里,稳稳地停在他面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愣了愣,眨眨眼,一时间竟觉得有点茫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抬头望过去,和上野光对上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弯腰看着他,眼里带了一点关切和歉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抱歉。”比平日里还要温和一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没事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下意识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抓住上野光的手,带上点撒娇的口吻说“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来回打量他几眼,把他从冰上抱了起来,扶着他让他站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抓着他的手晃晃悠悠站稳,突然低头看把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为什么……”小快斗犹犹豫豫问,“没穿冰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沉默着看了快斗一会儿,才说“我不适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死神先生,在冰上可以自由行走,但是穿上冰鞋,也同样是一个迈不开腿的状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愣了几秒,反应过来,抓着上野光的胳膊把头埋到他怀里闷声笑个不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扶着他,无奈,也跟着弯起嘴角,捏捏男孩的脖子,在他后脑勺上揉了几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学不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勉强憋住笑抬头看他,用力摇了摇头,说“哥哥都学不来,我就也不学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笑起来,借着上野光的力道直起身,朝另一边抬了抬下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顺着他点的方向看过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位父亲正拉着他的小女儿在冰上慢慢地滑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女孩紧紧攥着父亲的手,笑得非常开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扯了他一下,说“哥哥拉着我就好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直到最后都并没有学会滑冰,反而摔得很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趴在床上总结了一下自己今天的滑冰初体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的来说还是快乐要多一点点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晃了晃腿,歪过头,咬下上野光递来的橘子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摆在一旁的电脑上突然受到一通视频电话,快斗愣了一下,嚼着橘子,拉过电脑,下意识就点了接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年轻漂亮的短发女人坐在沙发上,手里举着一杯果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女人看到他,先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视线一到他身边,愣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啊啦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一愣,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偏头向自己身边看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正递过来下一瓣橘子,半张脸暴露在镜头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千影女士笑起来,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屏幕里那小半张脸,问“这就是青子说的,你的那个远房表哥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脸上挂着尴尬地笑,视线黏在上野光身上,别别扭扭的“嗯……”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直接把上野光整个人拽到了屏幕面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屏幕里的女人,沉默了一下,回忆起自己曾经做过的调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位是黑羽快斗的母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抿了抿唇,淡定地跟人打招呼“您好,千影小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千影小姐突然变得很开心,捂着嘴笑起来,像是对上野光满意极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躲到镜头外的快斗撇撇嘴,不屑地轻声嘟囔了一句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听力异常强大的千影小姐温柔地问“你说什么,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没有啦。”快斗凑上来,朝屏幕里的黑羽千影笑笑,“我是说,他其实不是我远房表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千影小姐点点头,像是在说“请开始你的表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清清嗓子,决定实话实话“他……是我从公园里捡回来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千影小姐敷衍地点点头,看着上野光打量几眼,突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是你呀,上次带了三个小朋友的那个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她说的是之前游乐园偶遇那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一回,千影小姐还帮了太宰治一个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怔,笑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久不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千影小姐突然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略显惊慌地“啊”了一声,匆匆起身,凑到屏幕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魔术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得快点进场了&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她弯起眼睛,透过屏幕和上野光对视一眼,笑着说“那我们家快斗就暂时拜托你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点头,郑重其事道“好,您放心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视频通话已经被对方切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偏头看向黑羽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朋友合上电脑,朝他摆了摆手,随意道“不用管啦,她就是这个样子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笑起来,把橘子递给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嘴里含着橘子,含糊着问“你不吃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摇头“我暂时尝不出来味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应该……也快了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被黄泉之眼借由“惩罚”夺走的某些东西,也会在1126逐渐反制对方的过程中,一点点归还给各个死神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 。 第37章 三个小魔术师 上野光一直陪快斗从冬末待到初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开始几个接到任务的死神找上门来,&nbp;&nbp;也都被被上野光轻轻松松赶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后来的死神逐渐学精了,知道找人要背着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快斗身上戴着他送的项链,有惊无险了一次之后,&nbp;&nbp;后面就只有小快斗“玩弄”死神的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在这儿待久了,也逐渐熟悉了这里的生活方式和生活节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给小快斗准备一日三餐,周末和他一起去各种地方乱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森先生拜托朋友给他找了一个图书管理员的工作,非常适合他,&nbp;&nbp;工作清闲,&nbp;&nbp;和人的交际很少,&nbp;&nbp;双休,&nbp;&nbp;而且每天都能按时下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般是送完小快斗之后直接去那边,&nbp;&nbp;下午工作结束之后顺路接上小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工作主要就是帮他消磨一下没有快斗的时间,&nbp;&nbp;以及顺便帮他深化一下对人类世界的了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哦对,还有最重要的一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每天早上,&nbp;&nbp;期待小朋友特别准备的魔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魔术师的魔术储备极其丰富,每次都能给上野光一个小惊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如今天早上的惊喜,就是突然出现在被子里的黑色头绳,头绳上有一只金色的小鸽子,看上去非常可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的头发已经全白了,&nbp;&nbp;而且比起之前又长了不少,快斗帮他修剪到腰部,用那根头绳帮他把头发扎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低低的马尾扎在脑后,在清冽之中又添了几分柔和的慵懒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第一次有扎头发这样的体验,陌生,&nbp;&nbp;又有些好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坐在梳妆台前,&nbp;&nbp;看着快斗小朋友在自己身后忙活,&nbp;&nbp;视线落在他灵活的手指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双属于未来的大魔术师的手,&nbp;&nbp;灵巧又带着几分稚嫩感,流利地在白发间飞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男孩手腕上的黑色头绳翻到了他的头发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随着他的动作仰了仰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一顿,低头看他,有点点不好意思地问“弄疼了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其实也没做过这种事,只是看其他人扎过几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摇头,又想起来头发还被小朋友攥在手里,于是只好出声“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真的?”快斗松了松力道,不放心地看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真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快斗小朋友还是有一点点担心,所以,构想里高高扎起的马尾,最后就变成了这种有点松松垮垮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站在镜子前,甩了甩头发,露出一个有点满意的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凑过来,摸着下巴打量镜子里的长发青年,认同地点点头,夸赞自己手法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抬起手拨弄了一下头绳上的小鸽子,展示给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不在的时候,它就相当于我的化身啦。”小快斗笑嘻嘻地说,“不要觉得寂寞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笑了一下,点点头,那只小鸽子也跟着晃了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今天是个周天,快斗他们班计划着来一场“短途春游”,当然是不带家长的那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还是到这里之后,上野光要度过的第一个只有自己的周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能难免会有一点不适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小快斗就想了这样一个方式,来“安慰”一下某个孤孤单单的大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临出门前,上野光心里突然多出点莫名的不安,他拽住准备上车的小快斗,取出藏在衣服里的项链,又在上面加了一层“信息传回”和“定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样一来,这项链的功能就和他之前给中也的那个差不多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还额外增加了“阻挡其他死神触碰”这种buff。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车上的老师已经开始催促,小快斗捧着吊坠看两眼,朝他挥挥手,笑着蹦上校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透过车窗看到小朋友在路过青子身边的时候突然变了一个小小的整蛊魔术,吓了小女孩一下,然后蹦跳着往最后躲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载着快斗和其他小朋友的校车缓缓离开视野,上野光摸了摸扎在头发上的小鸽子,转身回了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返程大概是下午三四点钟,在那之前,上野光有好几个小时可以消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其实他也没什么事可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在看着窗外的风景闲坐了一会儿,决定去尝试一些新的食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目前还是没有味觉,但是做点小糕点的感觉还是很愉快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临近中午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来自快斗妈妈的视频电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方还是笑吟吟神采飞扬又匆匆忙忙的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她好像是特地挑了快斗不在的日子打来的电话,最开始先神神秘秘地向他确认了好几遍快斗在不在,然后才放下心来,告诉他,后天,需要他作为快斗的“家长”去学校听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件事情是瞒着小朋友们的,目的是给学生和家长双倍的惊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千影女士刚巧走不开,所以就趁小快斗不在的时候来拜托他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欣然应下,也对那天有点期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也算是送过四个小朋友去上学,但是他还一直没有看看学校里面是什么样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次刚巧有这个机会,可以圆了他这个小小的“愿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哦对,千影女士还说,到时候需要给小快斗准备一份礼物,作为更大的惊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站面对黑下来的屏幕沉思了一会儿,决定给小朋友做一块独一无二的巧克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刻着他的名字的那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完全没有掩饰过自己的喜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对巧克力情有独钟这一点,上野光从很早就知道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原本无所事事的下午突然变得忙碌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得先熟悉一下这种东西,确保到时候送给小朋友的是一块真的好看且好吃的巧克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他来讲,“实践”永远比“理论”更有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上野光来到最近的一家超市,熟练地拿起一个购物篮,开始扫荡货架上的巧克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种行为自然是引来了一众目光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现在,他已经能在这些目光中自如穿行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上野光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吸睛的存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开始他还总想提起衣领挡住脸,后来被小快斗带出来的次数多了,也就慢慢被盯习惯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拎着购物篮去结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会儿人刚好不少,结账处排着满满一长列人,上野光面无表情地等候,十分严苛地和前面的人保持着“一米间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显得他……有点特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等还差一个人到他的时候,上野光已经被刚好5男5女搭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年轻的漂亮哥哥姐姐们都是为颜不惧尴尬的存在,哪怕他冷着一张能冻死人的脸,还是络绎不绝地有人来试试到底有多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这种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也已经习惯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和云雀恭弥一起生活那会儿就被习惯的差不多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那时候,找他搭讪的对象通常是一些叔叔阿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概是因为,在菜市场这种地方,像上野光这样的神秘男青年真的很少见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把购物篮放到台子上的一瞬间,送给快斗的项链突然传回来一点异样的信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突然皱起眉,把正准备给他扫码结账的收银员小哥哥吓了一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哥哥举着扫描枪,试探着问他“怎、怎么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项链被迫离开了他的主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并且,有其他死神出现在快斗附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死神不可能触碰那条项链,快斗自己绝不会摘下那个东西,所以……只可能是和他一起的某个同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拧眉,在“请问您还好吗?”的小心问候中回过神,松开捏住购物篮的手,朝人摇摇头,轻声说了一句“抱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收银员一愣,茫然地看着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抱歉,我不买了。”上野光又说了一遍,不再理会对方的反应,微微侧身,直接离开超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附近的人都挺多的,他一直绕到超市后面的一个有点脏兮兮的小巷里才避开人群,动用瞬移的能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黄泉之眼留下的伤好的很慢,后背的伤口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愈合。他之前几乎被掏空的能力也就只恢复了不到百分之三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不到百分之三十,对他来说也已经够用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上野光出现在一个小山洞的洞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打量周围,懵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周围没有人影,远处也没有人声传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倒是山洞里有隐隐约约的呜咽声飘出来,但那也绝对不是快斗的声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里可不是小朋友们“春游”该来的地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盯着山洞,抿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秒过后,上野光发现了异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山洞被一层极细的“膜”包裹住,将内外分割成两个世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也是他没有直接瞬移到快斗身边的原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很显然,这层膜来自黄泉界的某个死神,也是这次接到任务要带走快斗的死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能力被削弱后,他的感知度也降低了不少,这层膜大概精心布置了很久,完全透明又薄如蝉翼,将投入的能量压缩到了极致,保持着一个刚好阻隔内外、又极难被发现的平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黑眸微眯,镰刀出现在手中,锋利的刀尖点上那层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死神……大概是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耗费在了这个东西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剩下那一点点,花在了“诱惑”某个小孩把快斗的项链抢下来这件事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刀尖触碰薄膜,泛起一层涟漪,上野光略微用力,那层膜一点点凹陷下去,到达某一个极点,“啵”的一声,撕开一个小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条极细的丝线透过小口钻进去,在里面贴着岩壁扩展成膜,把这层裂口的膜挡在了外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镰刀刀尖一转,下一秒,以这个小口为中心,整个膜顷刻间塌陷、碎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布下的那层膜可以暂时挡住那个死神对这层膜的感知,时间很短,但已经足够他到达快斗身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瞬,镰刀划过一道弧线,上野光消失在原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是被一个行事作风比较放肆、且和他玩的还不错的同学以“探险”的名义带到这个山洞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特殊性,所以一直对周围的环境比较谨慎小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这个年纪的小孩总是会有一些争强好胜的心理,再加上这段时间“来访”的死神都只是有惊无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在确定了一下项链还在之后,他就跟着这个同学来到了这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山洞离他们的“营地”有一点距离,但也不是特别远,小快斗站在洞口向里张望,被同学以“来都来了”这种理由劝进了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山洞比他想象的要深不少,而且越往里走就越冷、越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刚动了要离开的念头,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这位瑟瑟发抖的同学突然暴起,把他压到地上,扯开他的衣服想把项链拽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并不是没有提防,而且最开始他也确实在这场“项链争夺战”中占据上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就在他要获胜的时候,这人突然像疯了一样朝他扑过来,速度和力量都比之前增大了许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来不及躲闪,生生被人扯下了项链,脖子泛起后面一片火辣辣的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小孩夺过项链之后还不罢休,重新把他压到地上,用力地揍了他几下,嘴里还念叨着“凭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凭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凭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被他打的浑身疼,脑袋也晕晕乎乎的,心里更是茫然地不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已经猜到这个小孩是被某个死神“命令”来夺走项链的,但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为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用力拦住对方又一次挥下来的拳头,翻身躲到一边,突然感觉嘴里泛上一阵腥甜的味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山洞里突然亮了起来,那个孩子趴在地上,猩红的眼睛瞪着他,一副和他有着什么血海深仇的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他没在冲上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扶着山洞的岩壁站起身,看向出现在山洞尽头的那个模糊身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脸色苍白、极其瘦弱,甚至走过来的过程中还在不住地咳嗽着的病弱青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就是这次来要他命的死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弱不禁风的死神垂眸冷漠地看了一眼那个双目血红的男孩儿,把他往旁边踢了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这个孩子已经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做完这些,抬眸看向黑羽快斗,突然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僵硬又阴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他和上野光都属于那种没什么表情的类型,但是两个人笑起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死死盯着这个死神,提防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敛起笑容,抬起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瞳孔一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死神手里拎着一个半透明的塑料袋,里面散发出微弱的蓝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里装的是上野光给他的项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晕倒在一旁的男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扭打之间,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条项链竟然已经消失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死神看到他在往小孩那儿看,像是突然来了兴致,问他“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冷漠望他一眼,脸上挂起笑容“无非就是一些讨人厌的把戏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想起父亲曾经说过的话,挂起“扑克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么。”死神低笑一声,自顾自地说下去,“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恶毒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声音里透着虚弱感,但又有一些令人恶心的粘腻腔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冷静地回他一个“是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哦,我只是小小地增强了一下他对你的嫉妒而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用脚尖踢了踢昏迷中的男孩,不屑地轻哼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看,他就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呢?”青年突然问,又向他靠近一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是想变成这个样子,做一个别人眼里的疯狗,还是想乖乖跟我离开这个世界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心里一紧,但面上仍旧镇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悄悄瞟向另一侧,估算逃跑的路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大概能猜到上野光为什么突然在他离开的时候又触碰那条项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力拖住时间,等上野光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对面的死神显然并不想如他的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因为下一秒,那个死神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根本没有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死神捏住黑羽快斗的下巴,强迫他仰头和自己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者,你想要第三个选项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说着,轻蔑地瞥向通向外面的那条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们先玩一局小游戏,然后你再跟我离开这个世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似乎对面前这个小孩的神情非常感兴趣,盯着快斗的脸打量几秒,突然放声笑了起来,道“可以哦,我不介意的,我时间多的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说“哦,对了,你身边还有个‘守护神’呢,对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一言不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别担心。”死神偏头咳嗽两声,又重新看向他,“在游戏结束之前,他赶不到这里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瞳仁骤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死神突然放开了他,淡然退开几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的身子跌落下来,摔在地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死神又重新举起那个装着项链的塑料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抬起另一只手,缓缓捏住塑料袋中亮蓝色的突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那块蓝宝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死神看向小快斗,笑意盈盈地说了一声“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咔嚓”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块蓝宝石直接被他捏碎,散在袋子里,骤亮一霎那,然后彻底失去光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死神轻嗤一声,随手把袋子丢到一边,“对了,在游戏开始之前,先让我们做一个自我介绍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探了探宽大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说“我是192。”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祝你……游戏愉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瞬移到黑羽快斗身边的时候,男孩正被一个看上去十分病弱的死神掐着脖子提在半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抓着他的手,表情痛苦,无力地挣扎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原本就如同寒冰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在看清现状的同一瞬间就已经骤然出手,钳住那个死神的手腕,用力向后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下,上野光几乎使出十成的力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病弱死神在一瞬间松卸了力道,压抑地痛呼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手一松,小快斗直接向下摔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微倾身,在半路上把小孩借助,轻轻揽到自己怀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病弱死神甩开他的手,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握着手腕,恶狠狠地瞪着他,表情里露出藏不住的惊异和慌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抬高声音问“怎么可能?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理都没理他,把小快斗放到一边,关切地问“没事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这个空间里除了他们之外就没有其他活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弯着腰虚弱又嘶哑地咳嗽几声,抬眼看向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现在说不出话,只能靠在岩壁上费力地摇摇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他这副模样,薄唇紧抿,摸了摸男孩的脑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柔和的浅紫色光芒将男孩拢起,不过片刻的功夫,黑羽快斗就发现,自己身上所有的不适都已经消失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愣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这儿等我。”上野光轻按在他头上的手在开口的同时突然一转,准准地拦住了极速射过来的一个物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是一块在这个山洞里随处可见的石子,但得到那个死神加持,就变成了能够轻而易举夺人性命的杀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乖乖地点头,看着青年的背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在密密麻麻射过来的石子中肆意穿行,连武器都没拿,单用双手就轻而易举拦下对方的所有攻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眨眼间,就到了那个死神的面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块石子突然朝他面门射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个死神,微微偏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锐利的石子从他脸侧划过,在上面留下一道纤细的血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滴滴鲜血顺着那道痕迹流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好像感觉不到这点伤,淡漠地抬起手,掐住贴在墙上的病弱死神的脖子,把他一点点提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声极其压抑的挣扎惨叫从那个死神口中溢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艰难地抓住上野光的手臂,和刚才的小快斗如出一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甚至表情比他还要痛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视野中一片漆黑,耳中的声音也顿时全部消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愣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是上野光不知道用什么手法,挡住了他的视线和听力。 。 第38章 四个小魔术师 恢复视力和听觉的时候,&nbp;&nbp;小快斗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正在自己的床上躺着,而上野光在床边,&nbp;&nbp;担忧地望着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睁开眼的瞬间上野光就注意到了,&nbp;&nbp;紧张地打量他一番,&nbp;&nbp;问他还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摇摇头,&nbp;&nbp;视线顺着青年棱角分明的下颌向下移,&nbp;&nbp;在某处微微顿了一下,&nbp;&nbp;又佯装什么都没看到,&nbp;&nbp;平静地挪开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穿的是他们前些日子一起去买的衣服,&nbp;&nbp;干干净净的高领白衬衫,&nbp;&nbp;是快斗亲自给他挑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现在,&nbp;&nbp;这件衬衫的领口处,&nbp;&nbp;多了一点点微小的暗红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点暗红色在极其隐蔽的地方,&nbp;&nbp;如果不是他现在视角刚好,应该是看不到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沉默着,&nbp;&nbp;什么也没问,默默攥住上野光搭在床边的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死神哥哥的手一直都是冰凉的,时常会让人感觉这不属于人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知道上野光一直有些在意这一点,所以从来没有说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收了收手指,&nbp;&nbp;握的更紧了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在心里轻轻告诉自己,死神本来就是这样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何况,&nbp;&nbp;哥哥也并没有做错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只是……替自己正当防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异样,弯腰凑近了一点,&nbp;&nbp;问“怎么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摇摇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对小孩子的情绪似乎比较敏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因此快斗也从来没尝试过在他面前装什么“扑克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有必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何况,&nbp;&nbp;在自己的家人面前,&nbp;&nbp;本就不需要这种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他,&nbp;&nbp;沉思了一会儿,迟疑着开口“我没对他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只是把他送回了他该去的地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顿了顿,有点不自在地补充“顺便威胁了他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微怔,看着青年拘谨的模样,不自觉地弯了弯眼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心头因为这点不经意的发现造成的闷闷的感觉顿时减轻了许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自诩自己并不是什么大善人,但他多少也算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面对“死亡”这种事情的时候,难免会遇到人类都有的情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也恨透了那个死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惩罚可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真的夺取对方的生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到他弯起眼睛,也跟着放松下来,神情不再像刚才那样紧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继续道“接下来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有死神找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他这次“杀鸡儆猴”,应该还挺有效果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点点头,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有那个小孩……”上野光抿唇,“我清除了他的记忆,把他送回去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喔。”快斗点点头,好奇“那你怎么跟老师解释的我的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略过一切细节,只讲重点“我是你家长,来提前带你回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小快斗不太信,看着他的眼睛问“真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那个班主任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表面冷静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朋友那个班主任真的太难搞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像查户口一样问他各种信息,甚至把他当成大胆的诱拐犯,动了带他去警局的念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要不是小快斗无意之间攥住他的衣服咕哝着叫了他一声哥哥,还往他怀里蹭了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有理由怀疑,他现在真的可能,正在警局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在人间并没有身份,被送去那种地方才是最难搞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犹疑地盯着他打量了一会儿,又笑起来,决定放过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吧。”他笑眯眯地说着,坐起来轻轻抱了抱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男孩的发丝蹭过脸颊,还带着点沙哑的声音笑着说“谢谢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心里轻轻一颤,单手回应男孩的拥抱,揉了揉他脑后的头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埋头在他颈间蹭了蹭,肚子突然“咕噜噜”一阵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怔,松开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摸摸自己的肚子,有点尴尬似的看着他笑,说“饿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立刻起身“我去给你准备晚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乖巧点头,看着他离开,又在上野光拉开卧室门的时候突然叫住了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茫然回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抬手往自己脑袋后面指了指,“松掉了,一会儿再给你弄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弯了下嘴角,应声“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跨出门槛,然后身子突然一歪,整个人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吓了一跳,愣了一秒,然后猛地跳下床飞奔到他身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趴在门边,脸色和唇色都呈现出不正常的苍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他呼吸还算平缓,看上去应该只是暂时晕过去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蹲在上野光旁边观察了一会儿,放下心来,尽量动作轻微地把人挪到自己床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站在床边,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眉头微锁的“睡美人”,双手叉腰,叹了口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感觉,有一点点场景重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和他第一天把上野光捡回家的时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本来就只恢复了一小部分,再加上今天消耗又格外的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给项链添了两个附加技能、瞬移到小朋友身边、破解那个隔绝外界的薄膜、给那个死神一点“小教训”、并强行把对方遣返回黄泉界以达成“杀鸡儆猴”的效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有项链被毁,也会对他自身造成伤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那点能力,短短半天就几乎又被消耗一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这样的“多次清空”,负面效果是会一次强过一次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朦朦胧胧睁开眼的时候,窗外阳光正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眯了眯眼,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确认了一下时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第二天的中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就是周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去快斗学校的日子是周二,时间还没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时间,稍微松了一口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今天应该是自己去的学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之前那个项链被毁掉,他根本没工夫给小朋友弄一个新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好在这段时间相对安全一些,新项链不急着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再给人做新的“防护配饰”的时候,肯定不可能再选用项链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次已经证实,这个饰品并不是那么靠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容易被抢走,还会伤到佩戴者自己的身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如昨天下午,小快斗后颈上的那一道粗粗的红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上去触目惊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需要一些不容易被发现的、不是特别显眼的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靠在床上皱眉思索一会儿,没有什么头绪,倒是突然让他想起来另一个被忘掉的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天要给快斗的惊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块还没有开始就宣告结束的“独一无二巧克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又看了一眼时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离快斗回来还有四个小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再加上明天上午10点之前的时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将将六小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应该来得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翻身下床,然后整个人突然又是身形向下一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险险扶住床头柜,避免直接趴下去的惨状,上野光轻轻叹了口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又一次“掏空自己”的后遗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现在四肢发软,光撑住身体都有些勉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迟疑片刻,扶着墙直起身,然后一路扶着墙,慢吞吞地走到门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点难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盯着看上去近在咫尺但有好像在咫尺天涯的厨房,陷入沉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在“巧克力能不能按时完成”这件事之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又多出了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成功抵达快斗的学校,然后再像个正常人一样,步履平稳地走进他们的班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路扶墙实在是一个颇有一点怪异的行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比起一路扶墙,上野光更担心的是……自己直接跪在半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掏空自己”的副作用像个debuff,和受伤生病不一样,没法掩饰更不可能抵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难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个人默默地对着厨房站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有点撑不住了,又默默地一点点挪回了床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萧瑟蹒跚的背影看上去极其落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森先生三点多来探望突然请假的上野光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青年这样一副狼狈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单手撑墙的青年好像光是站着就要花费巨大的力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森先生一言难尽地打量着他这幅虚弱的模样,觉得完全可以原谅他刚才让自己在门外等了那么久这件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好像这人能来给他开门,就已经非常厉害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赶紧扶着上野光在客厅坐下,关切地询问对方的身体状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没事……挺好的,就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过两天就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森先生满头问号,觉得这个事情实在离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哪个人“正常生理现象”能“正常”成这副模样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他看出来上野光不愿意细说,所以在确定了这不是快斗惹的祸之后,他也就不再多问,转而聊起了其他话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的,中森先生这次提前下班,赶在小同学们回来之前拜访,其实另有原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是明天去学校参观,他还没定好该给青子送点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直男爸爸觉得自己现在完全不懂女儿的喜好,对此感到非常伤心,并来询问上野光有什么好办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他还有一个小小的“不良居心”,那就是,万一能在对方这儿找到一点安慰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他们两个看起来,都很像是“不了解孩子”的那一类家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中森先生失算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意外地发现,上野光其实挺了解快斗的喜好的,而且对这个“小惊喜”有一个非常优秀的构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是可惜现在没法实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森先生一边为他惋惜,一边担心自己的明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相比起自己明天的“小惊喜”惊喜不到小青子,他更担心上野光明天连去都没法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沉默了一会儿,上野光突然开口“不如,合作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森先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们一起,给他们两个分别做巧克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森先生觉得这是个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再加上他们两家本来就可以说是“亲密无间”,两个小朋友就算收到相似的礼物,肯定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想了一下,欣然同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一起干总是要比一个人单干快上一些的——虽然这两个人里有一个并不能算作完整劳动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他们还是发挥了1&nbp;&nbp;05>15的效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简单来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无论是上野光还是中森先生,其实都完全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真的能在两个小朋友到家之前,完成这两份不太能称作是“杰作”的杰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看上去有一点点粗制滥造,但总体还是好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重要的是心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嗯,重要的是心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森先生一边包装礼盒,一边一遍遍如是安慰自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了,”他临走之前突然想起什么,举着两个小盒子问上野光,“你明天怎么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坐在沙发上的上野光抿唇,皱眉,看上去很是为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森先生举着巧克力沉思半晌,突然有了主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天我找人借个轮椅,推你过去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一下,踌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森先生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差不多要到两个小朋友回来的时间了,于是直接拍板定下来这个安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这样了!你明天等我来接你!”他直接“命令”了上野光一句,把巧克力藏在怀里,做贼一样匆匆离开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他的模样,没忍住,低下头轻轻笑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一不小心扯到了后背上又撕裂开的伤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笑容消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挺起身,摸了摸自己后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片湿漉漉的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伤口是在做巧克力的途中裂开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刚才一直靠在这里不敢动,就是害怕被某位警察先生发现不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直接带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上野光开始发愁一会儿该怎么给放学回来的快斗解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他并没有机会发愁太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森先生刚走没三分钟,快斗就开门进了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一眼望见了姿势僵硬地坐在沙发上的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朋友先是惊喜地说了一声“你醒啦!”,然后突然察觉到不对,皱着眉甩下书包跑过来,直接往他后背上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托上野光的福,黑羽快斗小朋友现在对血的味道,不是一般的敏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无奈弯了弯腰,把染满血的后背暴露在男孩眼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捏着他的衣服,一言不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微哑着声音问“能自己起来吗?回房间,我去给你包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怔,在男孩的注视中苦涩地扯了一下嘴角,满怀歉意地说“可能不太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这句满怀歉意的话在快斗的耳朵里听来,可能就不是那么带着歉意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突然一咬牙,翻身坐到上野光腿上,抓住他的衣领质问他能不能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闷哼一声,无辜地眨了眨眼,小声说了一句“抱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艰难抬手,轻轻碰了碰男孩的发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又一次沉默下来,抓住他衣领的手也渐渐松开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过了好一会儿,男孩才叹了口气,从他腿上下来,小心翼翼把他在这个有些窄小的沙发上放平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趴在沙发里,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搭在外面,感觉不到疼一样偏头看小朋友冷着一张脸直接往他背上浇酒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甚至还有闲工夫抬起手,轻轻摸了摸男孩紧紧皱着的眉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刚好浇完一整瓶酒精,把空瓶子扔到地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瓶子顺着下落的力道滚动两圈,撞在茶几脚上,不动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一脸不悦的快斗对视,眨了眨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在男孩眉心上点了一下,说“我没事,你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冷声训斥“你闭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愣,指尖缩了一下,悻悻放下手,委屈地“哦”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上去可乖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低头看着他这副模样,过了一会儿才冷冷地“哼”了一声,拧开第二瓶酒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偏头看他,又一次悄咪咪伸手,揪住小朋友的衣摆,小声接上自己刚才的话“别生气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停下手上动作,冷眼低头,盯着上野光不安分的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执拗地攥着他的衣角,在小朋友的注视中沉默了一会儿,又悄悄松开了手。 。 第39章 五个小魔术师 小快斗全程一言不发,&nbp;&nbp;气呼呼地又小心翼翼地帮上野光处理后背的伤口,顺便把他碍事的长发全都撩上来,遮住某个不安分的死神哥哥的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自知理亏的死神哥哥也不再出声了,&nbp;&nbp;默默任他摆弄,&nbp;&nbp;时不时因为被碰疼了伤口轻轻哼唧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家里囤的绷带本来就不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这次伤口一裂,&nbp;&nbp;把所剩无几的绷带全都用光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单膝跪在沙发边上,&nbp;&nbp;在他腰上打了个蝴蝶结,&nbp;&nbp;然后重重地在那儿戳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抓着抱枕,&nbp;&nbp;又哼唧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撇嘴,&nbp;&nbp;站起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倒也不是他故意要戳对方的腰,&nbp;&nbp;实在是……除了这里,&nbp;&nbp;他没别的地方好下手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背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过于狰狞,&nbp;&nbp;他给人上药的时候都心惊胆战的,&nbp;&nbp;更别提戳上去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弯下腰,&nbp;&nbp;撩起上野光的头发,板着小脸凶巴巴地问“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乖巧地摇摇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知道自己身上有伤还跑出来瞎折腾。”黑羽快斗还是气不过,&nbp;&nbp;在他鼻尖上捏了一把,“多重要的事让你非跑到客厅里来,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轻轻眨了一下眼,隐瞒了一部分重点,&nbp;&nbp;解释“等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声音里本来就带着几分伤后的无力感,再加上为了“讨好”某个还在气头的小朋友,&nbp;&nbp;刻意放软了音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听上去像极了在委屈地撒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撩着他头发的手一颤,无奈地叹了口气,&nbp;&nbp;末了好像又直接被他气笑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小心翼翼看他,&nbp;&nbp;问“不生气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生气。我去隔壁吃晚饭,&nbp;&nbp;你自己乖乖趴在这里反省。”快斗重新板起脸,&nbp;&nbp;放着地上的一堆东西没管,把他丢在沙发上不管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嗯”一声,窝在抱枕里看着小朋友离开,两手撑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捞过丢到茶几底下的一本《巧克力,我这样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是之前做巧克力的时候无意间掉下去的,两个人当时都想着做完再捡起来,结果真的做完,又直接忘在那儿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直到上野光刚才趴着的时候,不经意间偏头一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家伙,吓得他浑身一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不知道小快斗究竟有没有看到这本书,毕竟小朋友的表现不像是发现了的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以这个小魔术师的观察力……这么明显的一本书,他不该发现不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拿着这本书犹豫了一下,把书推到了沙发下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万一小快斗真的被他气昏了头,完全没发现这个东西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垫在下巴上,陷入沉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巧克力真的被发现了,他还得想个办法,给小朋友准备一份其他“小惊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嗯,可能顺便还得当一份“道歉礼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不管他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在现场,小快斗肯定都会因为他的“不在意身体”而生气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今天只是从卧室到客厅而已,就这么凶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天他直接到学校,某个小朋友怕不是会想直接和他绝交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他现在好像也没什么东西可以送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很苦恼,他努力思考自己现在还能做点什么,以及他现在拥有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几乎每一个选项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pa掉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双手交叉垫在下巴上,沉默片刻,脑子里过到了他拥有的最后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总不能送给小快斗四个哥哥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大概是担心他又瞎折腾,去隔壁吃饭并没有花很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推门而入的时候,刚巧和端坐在沙发上的上野光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朋友一扬眉,目光里带了点审视的意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思路一断,在快斗的注视中身子一点一点歪下去,又重新趴在了沙发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上去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乖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木着脸走到沙发边上,问“刚刚又想去干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立刻摇头,向小朋友投去真诚的目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确实哪里都没想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只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趴累了,坐一会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哦。”小快斗一脸冷漠,“那怎么不继续坐了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揪着抱枕想了想,歪头看他,试探着说“趴着你会开心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彻底拿他没辙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不是很理解,为什么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完全像是颠倒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上野光才是那个顽劣调皮的十岁小孩,而他是一个每天操心到头秃的“家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家长受不住,坐在沙发上又让人休息了一会儿之后,直接扶着上野光小朋友回了卧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是回快斗的卧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现在对上野光很不放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大半夜又突发奇想折腾自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只能将一切可能性断在萌芽阶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深夜,小快斗蜷缩在他怀里抓的他的衣领,似乎还没睡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感受着怀中男孩逐渐变得绵长的呼吸,犹豫了半晌,试探着轻声开口,问“你介意我明天出门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虽然已经差不多睡着了,但大脑似乎还在惦记着他受伤的事情,闻言往他怀里缩了缩,字正腔圆口齿清晰地说了一个“不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完全听不出来是睡着了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明天乖一点,撒个娇,小朋友会原谅他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事实证明,到了第二天,到底是谁原谅谁都不是很好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为了给小朋友们一个十足的惊喜,班主任老师没有直接让家长们进教室,而是让他们等在了门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家长们也十分配合,在门外站成两列,一言不发,只有几个个子高的实在耐不住好奇,偷偷踮起脚通过高处的窗户往教室里面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坐在轮椅里的上野光和站在他身后的中森先生算是整齐队列里的两个特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坐在队伍末尾,刚巧能通过后面看到一点点教室里面的情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他现在无心观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怀里抱着两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双手握在一起,乖巧地放在大腿上,低着头盯着地砖,心里期待又紧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更多的还是紧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挺怕某个小朋友看到他这副样子来学校会很生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捏了捏手指,深呼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又默默在心中念叨了一遍思考了一整晚的“求原谅”方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之核心就是两个关键词撒娇和装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吃不吃这一套他不是很确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上野光自己还挺吃这一套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之前,无论某些小朋友惹出来了多大的祸,只要他们装装乖撒个娇,上野光就立刻对他们生气不起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表面上可能还是一副冷冰冰凶巴巴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装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撒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又在心里默念一遍,抬头看向中森先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前面的家长已经有点小骚动,估计是差不多到老师和他们约定好的时间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正是小朋友们今天的第二堂课,刚巧是数学,小朋友们的数学老师,也刚巧是他们的班主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不少小朋友都乖巧地坐在座位上,挺直腰板聚精会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不否认是某些小朋友提前得知了今天的“惊喜”,所以打算在自己的家长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很显然,有乖巧的,自然也就有不那么乖巧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样的小朋友虽然是极少数,但在这个班级里却显得格外瞩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向中森先生的同时,刚刚一直偷摸望教室里瞅的中森先生这会儿也刚巧低头看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他对视,突然从男人的眼睛中感觉到了一点微妙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尴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微微蹙眉,正准备问是怎么回事,突然被教室里的一声怒吼打断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声怒吼来自小朋友们的数学老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声音洪亮,吐字清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也没说什么内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等在门口的家长全都清清楚楚听到了这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甚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听力过强的上野光默默捂住耳朵,想,估计整条走廊的班级都听到这一声了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一声过分清晰的“黑羽快斗!!!!”萦绕在走廊里,伴随着重重叠叠的回声,久久不能散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迟疑了一下,问中森先生“他平时在学校……不是挺乖的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为什么会让老师这么生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森先生尴尬地挠挠头,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他刚刚确确实实看完了全程,但这事吧,确实有点不太方便向当事人的家属解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犹豫了一下,指指教室后门,问“要不你自己看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微蹙眉,点头道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森先生连连摆手,推着他靠近教室后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抬眸向内望去,将大半个教室尽收眼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收”,刚巧就收到了关键内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吊儿郎当地坐在教室最后排的柜子上,一个腿踩着柜子边缘,一个腿自然垂落,轻轻晃动着,看上去好不自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脸上露出近乎顽劣的笑,看上去像是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之前在并盛常见的不良少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点痞里痞气的,但还带着一点这个年纪特有的阳光和活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阳光和活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轻轻一捏眉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怀疑自己现在对这个小朋友已经有了挺厚一层滤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好像也没有哪个小孩的“阳光和活力”是这个模样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教室里此时正飘着纷纷扬扬的羽毛,大雪一样几乎要盖满整个教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天花板上有四瓣打开的半圆型壳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很显然,这些羽毛就是从那两个巨大的球里落下来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自然就是此时正笑得开怀的某个黑羽快斗小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个……”中森先生狠狠地犹豫了一下,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继续尴尬地闭上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他家长也都透过窗户和门看到了这一幕,一个个都被这个不拘一格的小朋友震撼的目瞪口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上野光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分钟前,他还在担心自己惹快斗生气之后要怎么解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分钟之后,他就开始替小快斗忧心他该怎么向自己解释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快斗每天放学回来后的讲述中,他一直是一个学习成绩优异、和同学相处愉快的好学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时不时给同学们变一个魔术,调剂一下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顺便和同学们加深一下友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现在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学习成绩上野光不知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和同学相处的与不愉快他也不太确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变魔术”这件事,黑羽快斗确实是“如实”告诉他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这魔术,还是又大又炫的那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成为全校瞩目的大魔术师的那一天,已经指日可待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笑,抬起手,直接推开了后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某个不乖的小朋友,现在在他面前暴露的彻彻底底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听到开门声,疑惑地扭头看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刚巧和上野光对上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男孩张扬放肆的笑容骤然一收,整个人像是受到巨大的惊吓一样,身体一晃,直接从柜子上掉了下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心里一紧,下意识要起身上前,而后又想到什么,动作猛地顿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在某个未来的大魔术师小朋友反应足够及时,身体足够灵活,运动神经足够发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身体颠倒过去的那一瞬间,他就猛地抬起小腿钩住柜子的隔断,然后双手在地上一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十足帅气的翻身,直接一跃而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快斗小朋友情急之间一不小心忘了,地上还有他刚刚洒下的羽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某个还没耍完帅的小朋友身子一晃,直接坐到了地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教室里响起一片抑制不住的笑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双手撑着地面,维持着他的“扑克脸”,实际心里尴尬得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面上笑嘻嘻的,实际上止不住地偷偷往上野光那边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瞟,就刚好对上了青年半是玩味半带愠怒的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什么“扑克脸”什么“谢幕礼”一瞬间全都被抛至脑后,小快斗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跑到轮椅边上,扒着上面的扶手,可怜巴巴地望向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简简单单一个词,硬生生被某个小朋友叫出了千回百转的味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小心翼翼、有撒娇、有央求、还在末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隐隐约约带了一点点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有点无奈、莫名又多出一点心虚,抿唇揉了揉小朋友的头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有任何一个家长和学生能够想到,今天的这个惊喜竟然能惊喜成这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包括此时还生着气的老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她本来为今天精心做了许多计划,包括家长和孩子们见面的环节,包括交换礼物的环节,以及大家一起上课、一起做游戏之类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她的所有精心设计,从第一步开始就被黑羽快斗这个捣蛋鬼给毁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她捏着粉笔,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怒火,然后撤出僵硬的笑容打着圆场,让家长和自己孩子坐到一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并把某一对兄弟关在了门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她很清楚,现在这对兄弟需要一些充足的“独处时间”,来解决他们之间盘根错节的矛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这些是人家的家事,和她这个平平无奇的数学老师有什么关系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她挂起微笑,平复好心情,看向教室内的其他同学和家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一眼望见了满地的羽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以及天花板上两个裂开的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数学老师裂开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她一把拉开门,冲外面喊“黑羽快斗!!!你给我进来收拾教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三秒静默后,她尴尬的发现,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某对亟待处理矛盾的兄弟,现在已经在学校操场上漫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是黑羽快斗推着坐在轮椅里的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气氛有一点点尴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出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主要是,都气对方不乖,又都对自己不乖感到有一点点抱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被快斗推了一会儿,默默抬起手,把一直被他捂在怀里的那块巧克力递给身后的男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轮椅突然停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举着巧克力,发现对方半天没接过去,不由得又有些担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正准备回头去看,手中的巧克力突然被人拿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背后靠过来,隔着轮椅揽住他的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男孩的脑袋抵在他颈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头发蹭的脸颊有些痒痒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有点不自在地微微侧头,耳边近在咫尺的地方传来男孩无奈的轻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快斗像是撒娇一样开了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以后乖一点,不随便闹了。”快斗顿了顿,接着说,“你也乖一点,不要让我这么担心,好不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偏过头来,和上野光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男孩清亮的宝石蓝眼眸里溢出明晃晃的真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自觉微微眯起眼,觉得那种明晃晃的色彩好像一直晃到了他心里,在某处轻轻飘荡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揉了揉男孩的头发,说“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弯着眼睛笑起来,撕开巧克力的包装,掰下一块抵到上野光唇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来,一起尝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眨眨眼,在男孩期待的目光中张开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巧克力顺势滑入口腔,逐渐滑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点点苦涩和满腔的香甜在味蕾上炸裂开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种突如其来的味道自舌尖开始蔓延,顷刻间席卷整个灵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怔片刻,陡然间睁大眼,眸光微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有人向古井投入一颗石子,牵动起层层波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掰下第二块含到自己嘴里,俯下身,有点含糊地问他“好吃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男孩眼里透着笑意,映着澄澈的日光和上野光的影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快斗对视,跟他一起弯起眼睛,重重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舌尖小心翼翼碰了碰那块软化了的巧克力,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又一次铺天盖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极快极轻地说“好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生怕把那点味道从嘴里放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特别好吃。 。 第40章 六个小魔术师 那次“大惊喜”之后,&nbp;&nbp;黑羽快斗小朋友大概是确实安分了一段时间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趁小朋友不注意,偷偷向青子问过几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子小朋友每次都跟他说快斗最近很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也就逐渐放下心来,不再过问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至于学习成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他死神哥哥向来是不care这些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事实证明,&nbp;&nbp;同样不care这些的快斗小朋友,&nbp;&nbp;是因为有足够的实力,&nbp;&nbp;所以才不care。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懂,&nbp;&nbp;但还挺开心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带小朋友在天还凉着的时候吃了一回巧克力冰激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双球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从3月17号开始,&nbp;&nbp;快斗他们学校放了春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持续两周的假期带给了小朋友们十足的快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孩子的花样总是很多的,&nbp;&nbp;三四个人凑到一起,&nbp;&nbp;一玩就是一整天,&nbp;&nbp;把家里的大人们全都抛之脑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也偶尔,&nbp;&nbp;这些“孤苦伶仃”的大人们还是会被他们想起来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如,&nbp;&nbp;某些需要“远行”的特殊时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位黑羽快斗很喜欢的家今天会在东京举办签售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签售会只在东京办一场,&nbp;&nbp;快斗说什么也想去体验一下,&nbp;&nbp;顺便要个签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得知消息后的当天下午,苦苦磨了他……两分钟,&nbp;&nbp;才让上野光松了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事后做晚饭的时候,上野光还反思了一下自己为什么总是这么容易答应某些小朋友的请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切着案板上的鱼沉思半晌,最后只能归根于某个快斗小朋友实在是太会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哦对,虽然快斗小朋友对鱼有一种难以启齿的恐惧感,&nbp;&nbp;但是因为中森父女格外喜好这种东西,所以四人聚餐的时候,&nbp;&nbp;他们偶尔还是会吃一吃鱼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把做好的早餐摆上桌,转身去给中森父女开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顶着乱糟糟的头发,&nbp;&nbp;仰头打起哈欠,&nbp;&nbp;眼角泛着生理盐水,&nbp;&nbp;半闭着眼走到餐桌旁,&nbp;&nbp;拉开椅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森青子卷起今天的报纸往他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一下,质问他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森先生语重心长地劝告上野光要好好看着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什么“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正在长身体,如果休息不够将来就会变成小矮子”之类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之是一边提醒上野光,一边还明里暗里吓唬小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坚信自己未来身高180&nbp;&nbp;的小快斗从来不吃他这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晚上本来就不需要睡眠的上野光也并不是很吃这一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森先生劝说无果,忧虑地叹一口气,在青子身边坐下来,打开了一罐啤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一边用青子敲他的报纸变魔术,一边吐吐舌头反过来劝告中森先生“年龄大了就要注意适度饮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森先生立刻暴起,隔着桌子按住快斗的脑袋想教训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小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无奈地看着他们闹,低下头避免被波及,把煎蛋夹到面包片里,咬下第一口早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是他们的日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简简单单、普普通通,而且快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是上野光一直想体验的生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能力越强责任越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不渴望他的弟弟们能有多厉害,也并不在乎他们是不是会“成大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像津岛先生曾经说过的那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只希望少年能够健康、平安、幸福、快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再加一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希望少年永远是少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凉凉的东西突然贴到脸上,上野光愣了一下,恍惚间回神,看向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朋友举着一罐冰可乐,正不满地看着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吃饭啦,又在想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摇头轻笑,用冰凉的手背贴了贴快斗的面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看着小朋友被冰了一下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的模样,又一次失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以牙还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知道自己的体温低于常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那其实也无所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里是他的人间,他想在这里生活就在这里生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至于其他人对他的看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要弟弟把他当家人,其他的他都不是很在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揉了一把小朋友乱糟糟的头发,让他抓紧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签售会开始的时间是早上十点,再拖下去,他们准迟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鼓起脸颊,拖着长音“哦——”了一声,加快了进食速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吃过饭,中森先生送青子去上兴趣班,然后自己也要去工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快斗一起把桌子收拾好,乘车赶往东京的签售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后背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但快斗还是对他之前两次状况心有余悸,说什么也不让他再用能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现在他们出行通常都是选择正常的出行方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最开始并不是适应人类的交通工具,第一次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脸变得更白了,脱力地扶着快斗的肩走不动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品味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觉得这和当初陪修治坐那些乱七八糟的娱乐设施没什么区别,甚至比那个更磨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这个时间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当时那副凄惨的样子把快斗吓得不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后来就成了死神哥哥难得的可以嘲笑的小缺点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坐车次数多了,上野光也逐渐适应过来,现在的不适反应已经很小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搞得小快斗还为此“遗憾”了好一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从江古田到东京,再从车站转移到签售会现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八点出门,到的时候刚过十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签售会的场馆里很吵闹,主持人已经举着话筒站在台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位知名家人气很旺,又只在东京举办唯一一场签售会,现场的粉丝当然很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不少都是从其他城市远道而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甚至还有一些说着陌生又熟悉的大阪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快斗两个人因为来的完,几乎站在了最外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仰着头到处张望,对这里好奇得不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台上的主持人试了试音,扩音器发出尖锐的声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皱眉捂住耳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场馆内也瞬间安静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伸着脖子踮起脚张望了一会儿,撇撇嘴,拽了拽上野光的衣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低头看了他一眼,还没等小朋友开口就猜到了他的意思,直接把人抱起来,凑近了他的耳朵问“能看到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抱着书用力点头,回头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也跟着弯起眼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知名家叫工藤优作,靠严谨缜密可读性还极强的推理闻名世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一直很喜欢他写的故事,尤其是最近刚刚出版的新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是一个关于名侦探和魔术师怪盗的故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推理的基础上还增添了许多更加美妙的魔幻元素,魔术让这个故事变得光怪陆离又合情合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故事没有真正的主角,魔术师怪盗和名侦探到最后也没有分出胜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故事的结尾,两个人一同灯塔上跃下,下方是映着月色的深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许多人都在询问着这个故事真正的结局,询问两个人最后的命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面对这些问题,工藤优作先生都是一笑置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说这样的结局就是对这个故事而言最好的结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关于怪盗和名侦探的故事还远没有结束,他们未来的命运不可预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工藤优作已经不会再写有关他们的续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成熟优雅的男人将食指抵在唇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是秘密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引起下面一大片小迷妹的尖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优作先生的小迷弟快斗别过头“切”了一声,对他的同担们表示不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小朋友更喜欢的角色,自然是那个潇洒神秘的魔术师怪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怪盗的故事不仅让他着迷,也给他提供了不少新的魔术灵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也是他这次说什么也想来现场看看的理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能写出那么精彩的故事,能创作出那么丰满的人物的工藤优作老师,一定在魔术上也颇有造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问答环节结束之后,场馆里排起长队,一堆人抱着书等签名,长长的队伍在中间拐了好几个弯,像是条快gae&nbp;&nbp;over的贪吃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被上野光牵着站在队伍后半段,往其他摊位上张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大小小的摊位上摆着原著和各式各样的周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突然,快斗眼睛一亮,拽了拽上野光,往某个摊位那儿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个摊位上摆的都是一些小型手办,其中就有快斗格外喜欢的那位魔术师怪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晃了晃他手,撒娇一样渴求地望着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歪头,收回视线,问“想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用力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有一点为难“可是现在在排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关系!”快斗把书按入他怀里,笑得阳光灿烂,“我可以自己过去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了一下,点头同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他们家,“大人管钱”这种事不太成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管是和过去的四个小朋友还是和快斗一起生活,上野光都是有让小朋友们实现能力范围内的财务自由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小快斗跑去那个摊位,视线一转,突然发现另一边也有一个小朋友在往那边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和快斗年龄相仿的小男孩,长得和快斗也有些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由得来了兴致,盯着那个小孩多看了一会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后面的人推推他的肩,催他往前走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应了一声,收回视线,乖乖跟上前面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又把视线移了回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短短几秒钟的功夫,那两个小朋友就已经碰上面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站在摊位前,互相盯着对方看了几秒,然后同时“啊!”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上去惊讶又有点开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概是因为偶然遇到了彼此比较契合的同龄人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小朋友都不是内敛的性格,因此很快就聊到了一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场馆里乱糟糟的,上野光听不清他们两个在聊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看表情,两个小朋友都挺开心的,靠在摊位边上聊的热火朝天,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放下心来,扬了扬嘴角,好像被那两个小朋友传染了,也变得有些愉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身后的人又不耐烦地推了推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有点抱歉地收回视线,往前赶上队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说到场馆里吵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后面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是这个“吵闹”的一大组成部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本来就离上野光近,还一直在用很大的声音打电话,这让上野光不时产生自己会被这人吵聋的错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抱着书,有点无奈地轻叹一声,瞒着快斗偷偷用了能力,给自己耳朵加了一层保护膜,过滤外界过于嘈杂的声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反正他现在也不需要听快斗说话,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还是不听的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次,上野光没让后面这人催,自己及时跟上前面的队伍,然后才又一次回头看向那边相谈甚欢的两个少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一次回头还聊的热火朝天的两个小朋友,这一次回头,就成了吵得热火朝天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脸茫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不是很理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朋友们的友谊难道都是这样,来的像闪电去的像飓风的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往周围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某个成年人像是那个小朋友的家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身后的人刚巧又要推他往前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次上野光没用他推,直接自己出了队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小朋友吵得不可开交,看上去势均力敌,短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在劝架之前,先简单听了一段,理清了两个小朋友是为什么而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简单来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是对家互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是魔术师怪盗的狂热粉丝,而对面那个小朋友则是名侦探的忠实拥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一场激烈的世纪争吵由此拉开序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偷不管怎么样都只是小偷而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什么名侦探,不过就是跟在怪盗后面吹毛求疵的家伙而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诸如此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小朋友据理力争了一会儿,快斗突然掏出一直随身携带的扑克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面的小孩冷哼一声,双手环胸看他表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战况俨然是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开始动手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站在旁边,看着那副扑克牌在快斗手中灵巧翻飞,欣赏了一会儿,决定自己还是不劝架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魔术师怪盗”和“名侦探”打架,那能叫打架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必须不能够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显然,逐渐靠过来的其他围观群众也是这么认为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好奇地看着小快斗在空中玩花切,时不时发出一阵整齐的惊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扑克牌在桌面上摊开,快斗勾唇浅笑,开始他的魔术表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又是一阵接一阵的惊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在一边看着,就觉得非常自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对面的名侦探小朋友显然与众不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表情严肃,认真地注视这这场小型魔术表演,不放过一丝细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觉得这个小朋友也挺可爱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如果想的话,其实也能看懂快斗变魔术的技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是活了那么长时间的死神,和普通人不在同一个段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比起“手法”,上野光更想感受这种惊喜和乐趣,尤其是快斗变魔术时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自信、快乐,感染性极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种完全不在乎魔术魅力而只在意魔术本身的小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是挺少见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魔术完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笑嘻嘻地从对面小孩的衣服帽子里取出上一秒还在他手里的红桃k。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群众赞叹鼓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面小朋友不屑冷哼,从快斗手里抽出那张牌,冷静自信地直接揭露了他的手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群众又是一片赞叹与掌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愣了一下,有点惊讶地盯着那个小孩看了几秒,眼中顿时燃起胜负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套更加复杂好看的魔术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回名侦探小朋友陷入沉思,但还是给出了解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群众……群众感觉自己都快要惊叹累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自然不服气,又展示了第三套魔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次,小名侦探的思索时间更长了一点。他托着腮,盯着快斗和他手里那副牌,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张口正准备说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而,男孩接下来的话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打断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周围的群众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小朋友同时警觉地朝声源处看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围在两个人身边的人群逐渐散开,刚巧把引起尖叫的场面呈现在两个小孩面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粗犷的男人表情痛苦的趴在地上,年轻的女孩站在不远处,捂着嘴惊讶地瞪大眼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显然,刚才那一声就是这个姑娘喊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优作先生也已经从签名处离开,到了这个男人身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冷静地检查了男人的鼻息,让身边的人报了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工藤优作抬起头,望向刚刚还被人群包围在中间的两个小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小朋友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朝他们招了招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怔,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小名侦探已经跑到了大作家身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大一小两个人站在一起,上野光才突然发现,这两个人的长相十分相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显然是一对父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有人拽了拽他的袖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低头看去,和快斗对上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朋友已经把扑克牌收起来了,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装酷,但嘴紧抿着,神情是难得的严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别别扭扭地跟上野光说想过去看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了想,问“你还要继续和那个男孩比赛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含含糊糊咕哝了一句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没有完全听清,但总之是嫌弃那位小名侦探的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某个小朋友嘴上嫌弃着,身体却诚实地靠了过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也跟着他看向那个死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微怔一下,突然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就是……刚刚排队的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男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地方离警局不是很远,很快警笛声就在门外响起,几个警察推门而入,把所有人都留下来,安置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喂,名侦探~”快斗戳了戳某个托着下巴沉思的小朋友,不正经地叫他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朋友不爽地看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要不要比个赛?”快斗小声问,“看看是不是只有名侦探才能解开这样的谜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工藤优作同时低头看向两个小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名侦探小朋友眯了眯眼,用稚嫩的声音冷哼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求之不得。” 。 第41章 七个小魔术师 通过苦杏仁味,&nbp;&nbp;不难判断出男人是□□中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警察调取监控,确认了四个嫌疑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给死者递奶茶的工作人员,女性,&nbp;&nbp;看上去二十出头,&nbp;&nbp;声称自己和死者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女孩穿着一条浅绿色长裙,&nbp;&nbp;披着黑白相间的员工工作服,&nbp;&nbp;手里拎了个小巧的白色提包,&nbp;&nbp;看上去有些拘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是和死者一起来的他的朋友,&nbp;&nbp;是个二十多岁的男青年,&nbp;&nbp;看上去比他小了几岁。他分给了死者自己随身携带的薄荷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人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nbp;&nbp;头上还戴了顶浅绿色的鸭舌帽,&nbp;&nbp;看上去有点暗示意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坐在沙发上,&nbp;&nbp;一只手紧紧护着自己的黑色书包,&nbp;&nbp;嘴唇紧紧抿着,&nbp;&nbp;看不出多悲伤,倒是让人觉得他现在挺紧张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第三个是位年过六十的老婆婆,&nbp;&nbp;拄着拐驼着背,走路慢吞吞的,看上去和这个地方颇有违和感。她说自己是来这里找那个不听话的儿子的。警察也帮她在在场的人里找了一圈,但是并没有她所说的“儿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老人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色衣服,&nbp;&nbp;拄着木制拐杖,表情严肃,&nbp;&nbp;看不出息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位老婆婆是因为曾经摘下手套触碰过死者人的手而被列为嫌疑人的,她意外和死者相撞的时候,&nbp;&nbp;正是死者在上野光身后打电话那会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本来,&nbp;&nbp;在人多的场馆内有一些碰撞是很正常的,&nbp;&nbp;但老人特意脱下手套的动作显然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再加上,&nbp;&nbp;死者似乎有思考的时候咬大拇指的习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综上所述,警察在发现了这一点后,立刻将她列为了第三位嫌疑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至于第四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是不幸地被死者用手推过几次的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毒是具有即死性的,本来应该可以根据时间很快确定出真正的凶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这个男人,他大概是有点喜欢一心多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死者这通电话打了很久,而且透过他的表情不难得知,这通电话对他而言很不愉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死者在快斗和小名侦探的第三轮比赛开始后才愤然挂断电话,脸上挂着恨不得把手机砸了的愠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他喝了几口奶茶,把薄荷糖扔到嘴里咬碎,并在最后咬住了他的大拇指指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根据他的朋友,二号嫌疑人的说法,死者是有思考时咬大拇指这种小习惯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三个动作的时间都离死亡时间很近,无法通过死者确定究竟谁是凶手,因此最后只能把视线落在三位……啊不是,四位嫌疑人身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一号嫌疑人和三号嫌疑人一直在试图隐瞒,但警方还是查出了他们和死者的真实关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比赛中”的小朋友托了工藤优作先生的福,得以查看警方提供的第一手资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警方的目的自然是让这位举世闻名的推理家帮助破案,而不是在两个小朋友那儿碰运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优作先生虽然表面身份是推理家,但也曾经帮警方解决过不少棘手的案件,因此深得日本警察的信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的来说,写能写到这个地步也确实是很厉害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这是某个“工藤新一”小朋友在翻阅资料的时候顺嘴跟上野光讲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就是那个和快斗较劲的小名侦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说回一号和三号嫌疑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号嫌疑人本人确实和死者没什么关系,但她的姐姐曾经和嫌疑人是恋人关系,嫌疑人和她姐姐谈了将近一年的恋爱,几乎骗走了姐姐的所有财产,然后又在得知姐姐怀孕后一走了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号嫌疑人在姐姐自杀身亡后才从她的日记中窥得这个事情的全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关系被警方摆明的时候,妹妹就一点隐藏都不做了,直白地表露出他对死者的恨意,声称人死了简直大快人心,只是有点遗憾,不是她亲手替姐姐报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号身上带着凶器,是一把手术刀和几个催眠瓦斯的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她是学医的,对人体构造熟悉得很,本来是打算把死者搞去洗手间弄晕,然后直接大卸八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起码某些害人且无用的地方是一定要切下来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号冷哼一声,咬牙切齿“便宜他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旁边的小警员听的冷汗直流,尬笑着移开话题,继续问她其他信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三号嫌疑人的女儿和一号的姐姐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被男人哄骗着谈了恋爱,到头来人财两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三号夫妇本来就是老来得子,四十多岁才生了这个女儿,自然宝贝得不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宠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因为一个渣男自杀,老人当然受不了这种刺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她也同样没藏着掖着,直接向警察展示了自己还藏在厕所隔间里的菜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把向她问话的小警员也同样被这位嫌疑人吓得不轻,记笔记的手都在哆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旁听的小朋友倒是对这刀产生了好奇心,凑上去一起低头打量,脑袋挨着脑袋看上去意外和谐,好像也不在乎刚才那番争吵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工藤优作淡定地拍了一张合照,犹豫了一下,也上前问人要了一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优作先生非常大方且热情,让上野光留了地址,说照片洗好之后会邮寄给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至于那位作为死者兄弟的二号嫌疑人,其实也是身边的人和一号、三号发生了差不多的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是被绿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死者抢走了他前女友,和他前女友在一起折腾了大半年,然后同样干脆利落地甩了那个女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女生在自杀之前,跟二号打了一通电话,向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从楼上一跃而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二号直接被这件事整蒙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直知道女友在恋爱期间就出轨,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了,但却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他兄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两个人瞒了他大半年,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地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甚至当时他失恋的时候,死者还陪他在酒吧熬了通宵,俩人一起喝得酩酊大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男人后来回忆起来,才知道,为什么那晚他据说“母单”的兄弟有人接,而他只能趴在酒吧门口,大清早被环卫工人用扫把戳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牡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说到这儿,男人低着头冷笑一声,当场就吐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吐完,他崩溃一样破口大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男人身上自然也带着凶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他背包里装着的一捆电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男人本来就是干维修这行的,这电缆是昨天刚从顾客家里换下来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算是废物利用,变废为宝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惜,他也没来得及动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三个小警员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把头扭向一直安安静静的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无辜围观群众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之前见都没见过这人,甚至这会儿都快忘记死者长什么样了,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陈述自己的“杀人动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死神先生无辜地把视线转向站在他对面的,其他人不可见的死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又默默把视线转向另一边凑到一起嘀嘀咕咕的两个小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同行靠不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弟弟也靠不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后,上野光无奈把视线转向了家先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家笑了一声,开口帮他洗脱嫌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和死者素昧平生,没有作案动机;接触部位是外套后背的部分,风险性太大,作案手法不成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先生三言两语帮上野光洗脱了嫌疑,而另一边的快斗小朋友和新一小朋友开始凑上去问三个嫌疑人问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谢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用谢。”工藤先生也客气一句,然后和他对视,接着说,“我对你的故事还挺好奇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优作眼里有毫不掩饰的探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听一听你的故事。”男人笑起来,带着成熟优雅的韵味,迷人的蓝眼睛有一点蛊人,“毕竟,有趣的素材对创作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财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可惜,优作先生那双迷人的蓝眼睛蛊不到死神先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摇摇头,礼貌地说了一句“抱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弯起细微弧度的纯黑色眼眸好像也被男人影响,带了几分蛊人的味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的故事不太适合讲给别人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怕吓到某位大名鼎鼎的家,让他今后的创作风格走向一条奇怪道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从推理转到灵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就只差一个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优作笑起来,也没继续追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另一边,第四位小警员也终于带来了上野光的身份信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警察看上去挺惊讶的,偷着打量了上野光好几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说实话,连上野光本人都很惊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竟然在人间有警察可查的身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警员又多看他几眼,报出他的身份信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留心记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叫上野光,今年21,出生地是横滨,暂住地是并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四个完全搭不着边的弟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分别是江户川乱步、中原中也、太宰治和云雀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五个人从小相依为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现在上野光在弟弟们可以自立之后,毅然决然离开了四个弟弟,瞒着他们,独自一人前往其他城市生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听上去好像也挺渣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面几个警察都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操作的,但他现在确实已经明白这是个什么状况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难为这个小警员,竟然能在只有名字的情况下,对号入座到他的个人信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点头,应下自己的身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证实了他确实除了今天的三推之外,和死者没有任何关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再加上工藤优作的解释的确靠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嫌疑人数终于成功-1,形成标准的“三选一”局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之所以说“标准三选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因为工藤优作先生特别喜欢在他的中塑造这样的场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小朋友本来就确定上野光无罪,压根就没把注意力往他这个第四位嫌疑人身上放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这两个小朋友正靠在桌子边上,神色凝重地盯着另外三个嫌疑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对他们的谈话内容有点好奇,没忍住悄悄听了一耳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听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新一压低声音,意味不明地问小快斗“是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视线落在一号和二号身上,嘴角挂着一丝随意的笑,自信回答“肯定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多等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没有下文,默默收回了他的目和眼睛耳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幕,让他不由得回想起曾经共同生活过的某两个小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两个小朋友之间的对话也是极其简洁明了,让其他人完全听不懂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莫非这些聪明小朋友之间的对话……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仿佛开了加密通话,让其他人一头雾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优作突然拍拍手,引来两个仍然皱着眉的小朋友的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朝两个小孩招了招手,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两颗水果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小朋友同时茫然地看向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暂时没有思路的话,不如吃一点甜食活跃一下大脑哦。”工藤优作笑起来,把其中一颗水果糖递给了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接过水果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工藤先生想做什么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剥开糖纸,把那颗小巧的水果糖送入快斗口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先生也刚巧给小新一喂完水果糖,他笑着从上野光手中接过糖纸,一点点将两张塑料纸展平,说“这个,不可以随便乱扔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张彩色糖纸在小朋友们面前晃了晃,蓝色眼眸骤然睁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新一和小快斗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刚巧此时,去做药检的小警员带着结果回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把奶茶、死者口中剩下的半个薄荷糖和老人的手套都拿去做了检测,顺便还测了一下死者的指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检验结果十分明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的痕迹只来自于男人的指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刚刚还悬而不决的案件几乎一瞬间就有了结果,警察干脆利落地拷住了沉默不语的老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咔哒”一声,唤醒了两个陷入沉思的小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同时抬头往过来,同时一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异口同声道“不对!凶手不是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压人的警察愣了一下,凶巴巴地质问两个人他们懂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优作笑着出来打圆场,让大家不妨先听一听两个小朋友的观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警察们给工藤先生面子,允了小朋友们发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结果他们这边正等着呢,那两个小孩却完全不理他们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小朋友自己凑到了嫌疑人的边上,睁着可可爱爱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二号头顶的浅绿色帽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起外面,场馆里还是挺热的,大功率的空调尽职尽责地运作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二号穿在外面的白色休闲外套拉链已经拉开了,他拿着本小册子给自己扇风,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指指他的额头,问“哥哥,你现在是不是好热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二号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旁边的小新一又眨巴眨巴眼睛,同样一脸好奇地打量着他问“那哥哥,你为什么不把帽子摘掉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二号停下扇风的动作,立刻变得有点不知所措“呃,这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我知道了!”快斗小朋友突然笑起来,往自己脑袋上点了点,“哥哥帽子里藏了魔术道具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二号愣住“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啊。”快斗眨眨眼,一脸理所当然地在自己头上比划起来,“魔术师那顶高高的帽子里面,其实都是暗藏玄机的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像是在一本正经地向人揭露魔术手法,搞得在场其他人都一脸茫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有被他指着的二号,表情突然变化,额前的汗冒的更多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笑嘻嘻地说“看上去空空如也的帽子,其实藏着很多小机关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说完,在青年慌乱的视线中伸出手,一副天真单纯的模样,接着问“所以,哥哥可以给我看看你的帽子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骤然回神,下意识把帽子紧紧抓在手里,死死地盯着这个男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和他对视,像是很迷惑的样子,偏头看向新一,有点委屈地抱怨“他不给我们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新一无奈摊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小朋友突然演这么一出,那些警察再傻也该察觉到不对劲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立刻从二号手里夺过帽子,仔仔细细将那个浅绿色的帽子检查了一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帽子的边角处有一个极其隐蔽的小口,用细针伸进去,很快就挑出来了一张薄薄的糖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显然,这张糖纸上还有□□的残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不是这两个小朋友的提醒,这个关键性证据肯定就直接被忽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警察们有点尴尬地向两个小朋友道谢,抱歉地打开了老人的手铐,转而将青年押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事情已经顺利结束了,然而两个小朋友站在原地,表情仍旧严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姐姐。”小新一声音突然沉了下来,虽然还带着十足的稚嫩,但也足够表现出他此时心情的沉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嗯?”一号弯着眼睛看向他,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怎么啦?小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扬眉,代替新一问“你和刚才那个哥哥是情侣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诶?”一号惊讶,笑了起来,“怎么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她眨了眨眼,有些伤心似的,反问他们“你们怎么会这么想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新一神情严肃,说出口的话也是尽可能的言简意赅“肢体语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们之间的距离明显小于其他人,而且,人会不自觉朝向自己更熟悉、更信任的那一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刚刚,你们两个的坐姿都是偏向对方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号愣了一下,笑得更开心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她揉了揉两个小朋友的头,笑着说“猜错了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样子,小朋友们的侦探能力还要继续提高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男孩同时一怔,微微皱起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种事情,只靠推理可是没有办法形成证据的。”一号敛起笑容,从沙发上起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她神态自若地向两个人挥了挥手,身子已经半转过去“好啦,我接下来还有其他的兼职工作,小朋友们,你们只能暂时去找其他人玩侦探游戏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新一不甘地咬了咬牙,想要追上去,却被工藤优作按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她说的没错。”工藤优作揉了揉男孩的头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下一次,试着去找出更加有力的证据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新一盯着一号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闷闷地应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另一边,小快斗倒是没有显露出什么不甘的情绪,只是低头默默玩纸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在他身前蹲下,捋了捋男孩被揉乱的头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晃了晃脑袋,不解地歪头看他,问“干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瞟了一眼小新一,有点骄傲似的“我可不像他那么天真哦,自己能力不够还需要其他人安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弯了下嘴角,轻轻摇头,继续梳理小快斗的头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没有想安慰你。”他顿了顿,和小朋友对视,显出几分无辜,“只是她刚才摸了你的头,我有一点不开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想盖掉对方的痕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愣了一下,揽着上野光的脖子笑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突然伸出手,在上野光头上揉了一把,笑嘻嘻地说“好呀,那我以后不让其他人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男孩眨眨眼,透出几分天真的率直“以后我的头发只让哥哥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顿了顿,补充“理发师也不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怔,跟着失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后小快斗自然是如愿拿到了大作家的亲笔签名和他挚爱的手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书上除了签名之外,甚至还有一行寄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祝愿快斗小朋友早日成为闻名世界的大魔术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分别的时候,小快斗和小新一从短暂的合作状态中脱离,又成了那副针锋相对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新一还惦记着他们之前的“比赛”,在分别前神气地向小快斗剖析了他的魔术技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被上野光牵着,一边倒着走一边朝人喊“我一定会变出能惊叹到你的魔术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新一不屑一顾,朝他做了个鬼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死心吧,你的每一个魔术把戏我都会看穿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气鼓鼓地回敬他一个鬼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什么“扑克脸”,他才不要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扑克脸根本气不到那个不懂得欣赏魔术的家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哭笑不得,颔首向工藤优作道别,把小快斗抱在了怀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乖,回家了。下次见面再给他变魔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趴在他怀里,闷闷地“哼”了一声,不爽地说“我才不要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疑惑地歪头看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这辈子都别想见到我精彩绝伦的魔术了!”才不给这种不懂得欣赏的坏小孩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失笑,弯着眼睛应“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又“哼”了一声,满满平复下来,在上野光怀里安分了一阵,又突然想起来什么,挣扎着从他怀里跳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谁让你抱我啦!”小快斗挑眉,不悦地戳戳上野光的腰,质问,“你伤好了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被小朋友狠狠教训了一顿,有点委屈地低下头,捏住小朋友的手,小声说“其实……差不多了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一摆头,“切”了一声。 。 第42章 有缘再见 上野光带黑羽快斗回家的时候,&nbp;&nbp;惊讶地发现家里的灯已经亮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在离家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对视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愣了一下,眼睛瞬间就亮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把抓住上野光的胳膊拽着他往家走,&nbp;&nbp;饱含期待地问“你来了之后,&nbp;&nbp;还没真的和妈妈见过面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怔,点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陪快斗在这边生活的这段时间,&nbp;&nbp;千影女士一直都在国外生活,&nbp;&nbp;并没有回来过,几次见面也都是以视频电话的方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的视线从快斗身上移到家里亮着的暖黄色灯光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千影女士回来了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她可是一直很期待再跟你见一面的!”小快斗的状态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兴奋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飞快跑出几步,把上野光拽的踉跄了一下,&nbp;&nbp;然后又突然在推开门的瞬间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朝他投去一个有点疑惑的目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笑嘻嘻地做了个夸张的深呼吸,嘱咐他“不用太紧张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摇摇头,&nbp;&nbp;笑着揉揉男孩的头发,看上去一如往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也很期待再次和她见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转身一把推开门,自己先兴奋地跑进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刚准备抬脚跟上,步伐突然一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视野中,男孩往厨房探了个头,然后开开心心地蹦了进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抿唇,&nbp;&nbp;轻轻关上了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的声音被厚重的防盗门隔绝,&nbp;&nbp;一点也听不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垂眸沉默片刻,&nbp;&nbp;转向身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衬衫牛仔裤的少年死神静静站在他身后,神情有些紧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淡然扫了他一眼,像是毫不意外少年的出现,颔首问“什么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吞了口唾沫,&nbp;&nbp;攥紧手中镰刀,&nbp;&nbp;看上去比刚才更紧张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微蹙眉,&nbp;&nbp;又问了一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死神嗫嚅“那、那个,1126前辈说,‘黄泉之眼’出了一点问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什么问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慌张解释,声音都跟着紧起来“黄泉之眼之前偷偷保留了一部分能量,现在那部分能量开始反噬前辈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打断他“需要我回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死神小心翼翼抬眸看他一点,迅速点几下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样的状况倒也不太出乎意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者说,黄泉之眼没有留什么后手,反倒会让人觉得惊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面的少年死神还在偷偷瞄他,好像他是什么会吃人的恶魔&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扬眉,在少年死神又一次看过来的时候,低眸和他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死神吓了一跳,直接往后缩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问“我很吓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死神慌乱摇头“没没没、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明就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轻笑一声,说“走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诶?”少年死神愣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回黄泉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死神错愕地问“就、就这么回去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像是不相信他会如此轻易地答应自己的请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走向他,冷漠问“或者你还想做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死神连连摇头,颤抖着朝他伸出手“我,我带您回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垂眸看了他伸出的手一眼,没什么表情,伸手捏住了少年死神垂落的袖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死神懵了一下“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可以?”上野光挑眉,冷淡解释,“我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死神显然又被他吓到了,慌乱摇头连声说着“没问题没问题”,用力一闭眼,把他带回了黄泉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身影消失的前一刻,上野光回眸看了一眼黑羽宅紧闭的大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望过去的时候,那扇门刚巧被屋里的人推开,小少年脸上的开心还没有完全落下去,整个人显得明媚又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是下意识的动作一样,黑羽快斗直接朝上野光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在猝不及防中对视,都是一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上野光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抓着门把手愣愣地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千影女士端着一盆煲汤探头过来,疑惑问,“快点和光酱进来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恍惚间勉强回神,张了张嘴,轻声说“……他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千影女士匆匆把汤放下,来到门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房门已经被关上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背靠着门,默默抬头看她,眼眶有一点发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男孩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微弱的哭腔,像是委屈,也像是在埋怨着什么“他什么都没说,就直接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声音一点点降下来,小声嘟囔“他还欠我一条项链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明说好了会再送一个饰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还欠我一块他亲手做的巧克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明答应他会在某一天准备这样一份惊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还……”说好了要亲眼见证自己成为举世闻名的大魔术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的呢喃突然顿住,半晌,他突兀地笑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无力又无奈的笑声,听起来好像是在嘲笑着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用力眨了眨眼,再抬眸看向千影女士的时候,脸上已经挂起了惯常的笑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魔术师必须要有的“扑克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男孩潇洒地一摊手,说“你们以后大概没有机会再见面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千影女士盯着快斗看了一会儿,弯下腰,揉了揉他的脑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嗯?”小快斗弯着眼睛,歪头看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告而别绝对不是意味着永远消失。”女人的手是温热的,声音也难得温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有一天,你们还会在某处重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像,她也一直坚信着,自己也会和黑羽盗一在某处再次相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个时候,那个男人一定还是会像初次见面时那样,赠予给她永生难忘的瞬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快斗眨了一下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泪光一闪而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那个时候,我们再一起和哥哥吃团圆饭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会带上某个一声不吭擅自伪装死亡离开的大魔术师先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极轻地点了一下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黄泉之眼偷偷藏起来的那一点力量经过一段时间的“繁殖”,已经变得相当可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黄泉界本来就是他的地盘,在这样的地方“修炼、疗伤”,必然是事半功倍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无法彻底克制住这一部分能量,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后背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但力量只恢复了四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就刚刚能压制住这一部分能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站在破碎的喷泉边上,垂眸看着正中央那个正和一团黑色气体较量的青年死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是1126,和他们上次见面,又变化了不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身体更加厚重,面部棱角也更加分明,眸色冰冷,愈发像一个强大的死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似乎是感觉到了外界的动静,抬眸望来,视线和上野光碰到一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握着镰刀,轻叹一声,踏入其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大概能猜到,1126这一出,是把他也算计了进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凭1126现在的能耐,压制住黄泉之眼的这些力量,虽说有些吃力,但也并非做不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之所以特地叫上野光回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是为自己保留更多的力量,以防备日后的其他隐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二是……想再掏空上野光一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种“完全枯竭”的情况经历过三次,这个死神就基本可以算作是废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力量不可能再回到巅峰时期,甚至或许,最多也就只能恢复到六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保留了六成实力的上野光,对届时已经彻底取代黄泉之眼的1126来说,完全不足为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镰刀在身前一横,撩开四周飞舞的乱石,上野光在1126身侧站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即使他已经明确表态,自己想要的只是能在人间生活,即使两个人之间早就定下了诺言,1126还是无法信任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黄泉界的生灵本就都是如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可以理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对黄泉界丝毫不感兴趣,何况,三成的力量也足够他自保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起码在人间,如果有其他死神找上门,六成的力量已经可以把那些死神赶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无论如何,那也是黄泉界最强死神的“六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样的力量放到人间,依然是毋庸置疑的“溢出”状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朝他露出一个一如往常的笑容,用略显虚弱的口吻说“麻烦你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没有回应,手中的镰刀挽出一个花,刺破面前的黑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一团黑气瞬间四散,然后又在眨眼间重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面色丝毫不改,紧接着又是第二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垂下眼,眸中划过一点微弱的歉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掏空力量之后的恢复一次比一次艰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再加上1126还动了一点“小手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七年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整个黄泉界彻底变了模样,看上去更像是人间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成为这里当之无愧的掌权者,甚至比之前“黄泉之眼”掌握的权力还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现在的黄泉界和当年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黄泉界规模扩大数倍,生灵的数量几何式增长,各种新兴产业蒸蒸日上蓬勃发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甚至还搞起了“对外贸易和文化交流”,和其他国度的黄泉界产生了比曾经密切许多的往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去找1126的时候,险些以为自己已经身处人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兑现了之前的承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黄泉界的工作模式也像极了人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被一个小死神带着办理了离职手续,领了他的“退休金”和“工作补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这些都是黄泉界的通用货币,并不能在人间使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也知道他的需求,所以直接把他的那笔钱替换成了上野光目前最迫切需要的人间的财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送了上野光一套房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套房子在一个叫米花町的地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较偏僻,但贵在安静,是上野光会喜欢的住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的邻居只有三个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女孩,一个老人,和一个男性青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需要进行过多的社交,也不会被打搅日常生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之就是一个非常棒的地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那是个三层的独栋别墅,即使几个人同住也完全没有问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以说是在方方面面都满足了上野光的需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1126犹豫了半天,在送他离开之前又一次开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因为你现在已经离职了,所以黄泉界的一些规则和枷锁都失去了效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颔首,等他继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1126说,“你到人间之后,最开始可能会出现能力溢出的现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你不用担心,慢慢就会适应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上野光冷淡应声,没有再多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大概是最后还给他留了一点善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给上野光选的那套房子确实不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是春天的正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三层小楼立在庭院里,花坛里盛开的鲜花散发着阵阵沁香,两侧的树落下细碎的光影,在微风里轻轻摇晃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旁边的两户人家都很安静,汽车从宽阔的道路中驶过,发出一点声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安宁,又充满了人间的气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在铁门前站了一会儿,从外套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了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现在还是穿着最开始的那一套黑衣服,重新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迈进大门的时候,上野光脚步一滞,仰头看向邻居家的某一扇窗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对别人的视线还是很敏感的,那一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有人从那个地方向他望了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看过去的时候,那里又一个人也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迟疑片刻,直接踏进门,走入那栋小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楼客厅的桌子上摆了一张整个房子的平面图,把每一个房间的用途和构造都清晰地标了出来,上野光对照着图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把图贴在了门边的墙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房子里各种家居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而且全都是崭新的,完全是可以直接入住的情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进了三楼最左侧的卧室,看着空荡荡的床头柜,沉默了一会儿,从他的个人小空间里掏出来一张照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是他之前和某四位小朋友一起拍的合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地点是并盛的某条街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拍照的人是纲吉妈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照片里,上野光站在正中央,虽然下半张脸被挡着看不见嘴角扬起的弧度,但弯起的眼眸中的笑意却直接穿透了照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的左边是按着中原中也脑袋的太宰治,少年被他按的低下头去,上挑的眼神极其凶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的手卡着太宰治的脖子,逼迫人不得已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两个纠缠在一起的狰狞少年和上野光右侧的两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叼着一根棒棒糖笑眯眯地看镜头,脑袋自然地向上野光的方向歪着,看上去亲密无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站在最外侧,和几个人隔了一点距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侧着身站,双手环胸,紧抿的嘴唇和横在身前的浮萍拐彰显出少年的不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同时,黑眸中不经意泄露的笑意又悄悄地暴露着他真实的情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上去别扭又可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拿着照片看了一会儿,嘴角也不自觉跟着扬了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想了想,放下照片,转身去了邻居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是刚才从窗户后面偷偷瞄他的那一户人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多时,一个眯着眼睛温和笑着的青年给他开了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薄外套的衣领竖起来,挡住了脖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迟疑片刻,开门见山“请问您家有相框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一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有一张照片想要装起来,但是没有相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应该是有的。”男人笑了笑,把他让进了家,“你现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给你找一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在沙发上坐下来,颔首道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并没有离开太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多时,他就拿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相框回到客厅,向上野光询问照片的尺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了解照片尺寸这种东西,所以直接把那张照片拿了出来,从那堆相框里找一个能刚巧装下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看了几眼照片,好奇询问“冒昧问一下,这几个孩子都是你的弟弟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一下,点头,直接把照片展示给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许是沉默了好多年的原因,也可能是终于可以卸下重担放心地在人间生活,上野光今天的话有点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向这个自称“冲矢昴”的陌生青年讲述了和四个弟弟之间的故事,当然,是略去那些非自然因素的版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很可爱的弟弟们呢。”青年笑起来,说,“你们一定很幸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垂眸看着照片,郑重其事地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试探着问,语气中透出自然的熟稔“那,你过一段时间会接他们一起来住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疑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思考片刻,解释“我不会去刻意找他们的,如果能偶然遇到,就算是我们之间缘分还没有尽。如果那个时候他们愿意过来一起住,我很乐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许还是受到被抽取过“欲”魄的影响,他现在对很多事情都没有太大的渴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如,和五个小朋友重逢这件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很乐意把这一切交给命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也隐约能够感觉到,他们之间的缘分还没有结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能偶遇的话,对彼此来说都是一场惊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期待着那样的惊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又和冲矢昴聊了几句后,上野光带着相框回了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把照片放在床头柜上,垂眸看着那张照片,沉默半晌,突然伸出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的指尖隔着玻璃,轻轻触碰了四个少年的脸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色风衣躺在床上,上野光弯起嘴角,小声说“有缘再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风轻轻透过敞开的窗户吹起浅色的窗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是他所期待的人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里有他怀念的少年,和暗自期许的“久别重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缘再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修治、中也、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把一个空相框摆在旁边,弯起眼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缘再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 。 第43章 一个问题青年 摆好照片,&nbp;&nbp;上野光又随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看了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随手,刚巧就看到了摆在里面的一张卡,和旁边的一个字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卡是一张银行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字条上写着两行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点利用你的欠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密码是你的代号2]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捏着字条,&nbp;&nbp;盯着那两行字看了片刻,&nbp;&nbp;略微用力,把字条揉成一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指尖燃起一点微弱的火苗,&nbp;&nbp;瞬间将字条燃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nbp;&nbp;那一丁点火苗突然毫无征兆地扩大,直接烧到了近处的桌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nbp;&nbp;在火舌沿着床头柜席卷整个房间之前又搞出来了一道水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浑身湿漉漉的,显得有些狼狈。他手里捏着银行卡,低头看着变了色的木制床头柜,&nbp;&nbp;陷入沉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最后跟他说的那句话真是……没有半点虚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脱离黄泉界的限制之后再使用能力,确实不可控性变得很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不是他反应足够迅速,估计不多时,就又能和身处黄泉界的1126重逢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黄泉界的火,不是人间的水可以灭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低眸盯着自己的指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抿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只是使用能力的时候不容易控制度,那倒也还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减少能力使用频率,&nbp;&nbp;尽快适应就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如果1126口中的“能力溢出”不仅限于他使用能力的时候,&nbp;&nbp;那问题就比较大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日常生活中随随便便的能力溢出,&nbp;&nbp;可不是什么容易解决的问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伸出手,试探着捏住桌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等了两秒,无事发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好,&nbp;&nbp;目前看来没有波及到日常生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真波及到日常生活了,&nbp;&nbp;这桌子怕是会被他轻轻一捏就直接碎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稍稍松一口气,&nbp;&nbp;在湿哒哒的床边坐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用火烤干是不可能用火烤干了,他捻了捻指尖,低头打量起那张银行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看上去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银行卡,里面什么玄机都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除了银行卡的密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的代号2。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1126那家伙,是成心不想让他忘记过去在黄泉界的生活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天,一定要去把这张银行卡的密码换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第二天一早,天一亮上野光就出了门,直奔附近的银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目前的当务之急自然是改掉银行卡的密码,顺带看一下1126给了他多少“精神损失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以及,顺便采购一些食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栋房子里该有的家具自然一样不少,但毕竟之前没有人住,吃的那是一点也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上野光并不像普通人类一样有进食的需求,但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难道就不允许死神馋一馋人间的美味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改密码,购物,吃一顿美食,顺便给隔壁的冲矢昴先生送去一点小甜点当作谢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已经把今天白天的生活计划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很遗憾,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早上出门时的阴沉天气似乎就预兆了他今天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很顺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计划的第一步,上野光就直接被卡死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原因很简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没有身份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刚刚来到人间久住的死神先生在银行经理面带微笑的询问下,沉默了好一会儿,有点尴尬地说了一声抱歉,扭头就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身份证这个东西,要怎么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津岛先生之前只告诉了他银行卡的知识,但是没有人跟他科普过“身份证”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津岛先生当时给他的银行卡是乱步名下的,根本不需要他的身份信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独自一人站在繁华的街道边上,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捏着薄薄一张银行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陷入沉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该怎么,拥有一张身份证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这个无依无靠陌生无比的城市,能依赖的人,似乎就是剩下昨天刚刚认识的好心邻居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昨天分别的时候,冲矢昴也有向上野光说过,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都可以直接去找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犹豫半晌,打道回府,又一次敲响隔壁的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来开门的时候眼神中还带着一点点迷离,像是刚刚睡醒的模样,头发也有点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之前跟小朋友一起生活惯了,看着这人没精打采的模样,下意识开启“兄长模式”,帮人理了理一个在里一个在外的衣角,关切“昨晚没睡好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懵了一下,眼神陡然锐利,垂落在一旁的左手霎时抬起,然后又在抓住青年手腕的前一刻顿时,若无其事地下滑,随着对方的动作拽了一下衣服下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后他突然失笑,无奈地揉了揉头发,笑着说“还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收回手,神色如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他来讲,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关照弟弟”的行为而已,完全没什么不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自然也注意到了冲矢昴那一瞬间警觉的反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毕竟之前的几个小朋友半数以上都有这个现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上野光也完全没有觉得不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只是觉得,这个青年或许可以和中也或者恭弥聊得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仔细想想,中也现在应该也已经二十多岁了,至于恭弥,也差不多要成年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不是一见面就彼此打一架的那种“聊得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大家都是已成年的小朋友了,见面来一架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再次发生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对小朋友们很有信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短暂的愣神,冲矢昴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仪表,温和地问“有什么事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沉吟片刻,开门见山,道“我需要一张身份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死神先生的逻辑很简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在人间是有身份的——几个小朋友之前偷偷给他搞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是没有那个工作人员口中所说的“身份证”,也不知道该通过什么途径获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他只是想让冲矢昴帮他一个小忙,告诉他这个问题要怎么解决而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热心青年冲矢昴先生似乎不是这样想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表情僵了一瞬,看向上野光的眼神都变得有点不自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犹疑地确认“身份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头,想了一下,加上了人间求人办事必备的礼仪“谢谢,麻烦你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伪装成热心大学生冲矢昴的fbi王牌赤井秀一先生看着面前几乎完全遮住身体、表现十分镇定的青年,陷入了迷惑的沉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这是,想让自己帮忙搞一张假证来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fbi管不到日本的事情,但是在米花町出现了这样一个存在,他是不是……去跟某瓶酒提个醒比较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那是位热爱祖国的真正的热心青年,肯定不放着这样一个人不管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恰在这时,上野光又问“可以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办完身份证之后,他还要改掉密码,去买食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时间稍微有点点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和米花町不太一样,横滨今天天气不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看就是会有好事发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躺在河边的草地上,双臂枕在脑后,翘起腿哼着不知名的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风吹动青年额前的发丝,手臂上变得有点松散的绷带也跟着晃了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鸢色眼眸悄然睁开,盯着空中某处眨了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突然坐起身,从卡其色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字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张字条看上去已经很陈旧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布满折痕,边角处有些发黄,上面的字迹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总还能辨认清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是当年1126留给他的那张字条,自从在黄醛胶彻底分别后,这张字条上的字就如那个死神所说,再也没有变化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盯着字条看了一会儿,突然掏出手机,给某人打了一通电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电话那段传来了熟悉的暴躁喊声“干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不耐烦的问着他。虽然声音比起少年时期已经成熟了许多,但那股气势还是完全没变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轻笑一声,一如既往地说“中也,今天天气不错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那端的中原中也就已经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烦躁地“啧”了一声,打断他“我现在任务,抽不开身,你等会儿再去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愣了一下,失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幽幽叹息,甩了甩那张纸条,装出一副娇滴滴的强调,哽咽着说“原来在中也眼里,我的命还没有一个任务重要么。原来我在我的好哥哥眼里,已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说着说着,没了声音,像是已经伤心到说不出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电话那端是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中原中也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脾性的中原中也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嗤笑一声,不屑道“你也就会在这种时候想起来我是你哥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比太宰治大一个多月的信息,是几年前森鸥外在帮忙查他的身世的时候顺带告诉他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时,某位恶趣味的首领神神秘秘地把两个人叫到办公室,一副想要看热闹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这个“热闹”,最后还是只有乱步看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真的挺热闹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不愿再回顾,“啪”一声挂断电话,看都不看一眼,身子一转,抬脚踹飞了摸到自己身后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这次的任务是剿灭一个为非作歹的小型□□/组/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方藏了不少武器,处理起来稍微有一点点麻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也只是有一点麻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样的小组织,中原中也完全不放在眼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他眼里,这帮乌合之众远没有太宰治一个人能折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正这么想着,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显然,这回还是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对某个人气到不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热爱家庭的中也哥哥还是在第三声铃响之前就接通了电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做了个深呼吸,拧着眉不耐烦地问“你到底要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结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等他这句话喊完,那边的太宰治突然“啪”一声挂断电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站在原地,听着手机中传出的忙音,静默几秒,突然大喊一声“啊啊啊!!!混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组织的bo正在抱头鼠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跌跌撞撞躲到一堵墙的后面,喘着粗气慌乱地问身边的侦查人员“他们、他们援兵到了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怎么一瞬间又强了这么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本来之前就是一边倒的架势了,现在……他们就快没几个可以倒的人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侦查人员也是惊慌无比,抱着头一脸茫然,欲哭无泪“没、没有啊,就是那一个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bo在身后的墙倒塌之前,悲愤地仰天长啸“那是地狱来的修罗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出现在他身后的修罗冷淡地问“你说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另一边,突然挂断电话的太宰治整个人都来了精神,他盯着手里那张一点点变换的字条,眼睛也随之睁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字条上的前两个词经过几次扭曲变形,最后固定成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米花町]和[离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弯起眼睛,愉快地笑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张字条在他手里扭动了一下,突然开始燃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炽热的温度瞬间传递到太宰治的指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依然弯着眼睛,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那张纸条在自己手里化作灰烬,而后垂眸捻了捻指尖,轻声道“哥哥,我要来找你了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久不见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直到陪上野光办完身份证,改完银行卡密码,甚至不放心地陪人一起进入超市,冲矢昴还是有些发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确实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会不知道该怎么办身份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叫“米花町”的地方简直人才济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年迈的神仙发明家,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天才小学生,有侦探公安卧底多担的斜杠青年,还有这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仿佛初来人间的,一身黑青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之就是,大家都挺奇妙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看着离自己几步远的、推着满满一车东西、并且还在闭眼往里丢巧克力的青年,一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购物购的开心的上野光对冲矢昴此时的复杂心态毫无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只是在单纯地为解决了难题而感到开心,决定好好感谢一下这位大好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并且,挑选一些他用得到的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喜欢的小零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爱吃的螃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钟情的巧克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还差了油盐酱醋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看着车里车里东西越堆越多,默默推来了第二辆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劝阻了一句;“你买这么多东西,一个人肯定吃不了。过了保质期都要扔掉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反正我们离这里不远,东西用完了还可以随时再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听到他这番话,停下脚步,愣了一下,抽回搭在货架上的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哦,他现在是一个人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根本不需要拿这么多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低下头,盯着堆得满满当当的购物车,一言不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是握着横杆的手悄然收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看他这副模样,心里突然涌上了一点点名为愧疚的情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许他不把弟弟们接过来一起住,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像自己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犹豫了一下,想要安慰,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实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刚刚准备好措辞,面前的青年突然抬起头,朝他弯了一下眼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上去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谢谢,我都忘记只有自己了。”青年声音里多了几分温和的味道,隐隐藏了一点怀念,“第一次自己生活,一时间有点不适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愣了一下,点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两个人又折返回去,把刚刚拿的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放了回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久前还摇摇欲坠的购物车没一会儿就只剩下一层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有上野光自己,真的不需要买太多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推着购物车到柜台结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今天这儿人不是特别多,又是三个柜台并行,他们前面只有三个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冲矢昴一起排队等着,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好像对他的弟弟们格外感兴趣,问了上野光不少他们之间的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很快就排到了他们,两个人一起把车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摆在桌上,收银员手脚麻利地结账,报出价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正准备付款,突然在混乱的噪音中听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道声音来自他旁边的柜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点熟悉,但和他记忆中少年的嗓音不完全一样,那是属于青年的声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人似乎慌乱至极,又极度尴尬,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一点点发颤“抱、抱歉,我在找一下……应该,应该能凑够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愣,下意识偏头看过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的身形被柜台挡着,只露出一个侧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即便如此,熟悉感还是扑面而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像有一只蝴蝶从那端飞过来,在他心里轻轻扇动一下翅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轻声开口“修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声音很小,近似呢喃,想也知道对面的青年不可能听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抿唇,向前一步错开视线,将青年的模样尽收眼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头发乱糟糟的,像是疏于打理,卡其色风衣倒是干净整洁,但在边角处已经有了好几个口子,空空如也的口袋外翻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脸上挂着苦涩又尴尬地笑,双手合十,小声道歉“不、不好意思啊,耽误你时间了……这个,我不要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低着头说完这句话,直接往外走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垂眸看了一眼柜台上的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一包非常廉价的干脆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心口蓦然一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这边的收银员还在问“那个,先生,请问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抱歉,我还有点别的事。”他丢下这句话,没空管身后人的反应,快步离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在那个青年出门之前追上了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在青年身后停下脚步,犹豫片刻,没有直接伸手抓住对方,而是叫了他一声“修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已经撩开帘子的青年身形一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半晌,他才放下帘子,慢吞吞地转过头来,看向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看的鸢色眼眸泛起潋滟,里面蓄着惊喜,但更多的是无地自容的尴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开口“哥……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垂下头去,似乎有点不敢看对面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身后,冲矢昴代人结完账,拎着袋子走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显然,对面这个青年就是上野光口中的“弟弟”之一,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在上野光身边站定,好奇地看过去,而后愣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该说不说,这人,他估计是认识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是他们彼此认识,而是他清晰地记得这张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太宰治”这个名字,在他们这个行业里实在是有些如雷贯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面的青年也抬起眼眸,向他望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的视线骤然冷了一瞬,而后又在刹那间恢复成那副有点惊慌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被青年注视的那一瞬间,冲矢昴甚至产生了自己身处深渊的感觉,冰冷阴暗,全身肌肉条件反射般绷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盯着青年,问身边的人“这是……你的弟弟吗?” 。 第44章 两个问题青年 冲矢昴问出这句话的时候,&nbp;&nbp;嘴角依然挂着笑,但就是看上去要比之前严肃一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点头,向他介绍“这个是修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跟冲矢昴讲过弟弟们,&nbp;&nbp;说名字对方就完全可以对号入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跟上次相遇的时候比,&nbp;&nbp;太宰治有了挺大的变化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身形变得更加高挑,当年还只到他胸口的青年,&nbp;&nbp;现在已经比他矮不了多少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静静地看着太宰治,&nbp;&nbp;抬手理了理青年有些乱的头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也正打量着对面楚楚可怜的“修治”弟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试图把自己记忆里的那个极恶的港口afia前干部,和上野光描述中的非常聪明的可爱小朋友对号入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是说,除了“聪明”这一点,&nbp;&nbp;其他实在是完全对不上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制定计划极其周密,一夜之间剿灭几个敌对组织,在尸山血海中谈笑风生,&nbp;&nbp;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手上割破一个小口子都疼的快要哭出来,晚上会因为噩梦或失眠可怜兮兮蹭过来求抱抱,有一点点恶趣味,会因为小整蛊成功而开怀大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怎么看都不像同一个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上野光和太宰治认识的时间实在是太早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个青年就对上野光有所图,从而做出那些假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当年那个叫“修治”的孩子也太可怕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想着,&nbp;&nbp;心中对太宰治的警惕更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与此同时,&nbp;&nbp;楚楚可怜的修治大朋友也在暗中打量冲矢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哥哥身边,&nbp;&nbp;并且似乎和他很熟的青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目前不是很好判断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究竟有多亲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这个人表现出一副十分熟络的模样,而上野光又常常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悄悄伸出手,捏住上野光的衣角,做出一副缺乏安全感的模样,&nbp;&nbp;抬眸看向对方,&nbp;&nbp;眼中露出小心翼翼的试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nbp;&nbp;这位……是谁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自然注意到了青年的小动作,他垂眸看了一眼太宰治捏住自己衣角的手,自然而然地握住青年纤细的手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的手腕一只手就可以完全攥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刚一虚握上去就感觉到了清晰的骨骼,指腹上传来青年有一点慌乱的心跳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指尖在太宰治的皮肤上轻轻摩梭两下,眉头不自觉微微皱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瘦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时候就那么瘦,现在长大了,却依然给人感觉没有多少变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明变得高挑了许多,但依然透着几分弱不禁风的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这几年,好像过的很不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抿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动了动手腕,向他凑近了一点,声音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他又问了一遍“哥哥,这位是谁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这才骤然回神,松开了对方的手腕,向他介绍“冲矢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顿了顿,在青年藏着好奇的注视中继续说“我现在的邻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邻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一直有些阴沉的眸光变亮了一点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正看着冲矢昴,没注意到他这点变化,又接着说“帮了我很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个好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在他完全没注意的时候,那一点点亮又瞬间暗了下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笑了一声,不辨喜怒地轻声道“是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向他,歪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没回应他的疑问,反手抓住上野光的手,抬头看向冲矢昴,礼貌中又不失疏离“谢谢您这两天帮我照顾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嘴角弧度加深了一点,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摇了摇头,礼貌地回应一句“不麻烦”,又推了下眼镜,接着道“毕竟我们离的比较近,平时彼此多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果然,对面青年的眸色又变沉了一点,投来的视线中敌意越发赤/裸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杀人如麻的afia情绪会这么外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捻了捻手中的购物袋提手,轻笑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感觉,发现了很有趣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听到他这声笑,突然收回视线,有点委屈似的,凑近上野光,说“哥哥,我们回家好不好&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眼睛微微亮着,看他的视线中带着明晃晃的希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咬了咬嘴唇,有点难以启齿的模样“我可以……先去哥哥家里住一段时间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本来就微微皱着的眉头这下拧的更紧了“你没有地方住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暂时。”太宰治眨了下眼,弯腰过去想接过冲矢昴手里的购物袋,“事情稍微有一点复杂,回家之后我再跟哥哥解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边试图夺购物袋,一边还看着上野光,依然是那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某一瞬间,青年的视线越过他,向身后扫了几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察觉到他的变化,也跟着向身后看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三两个人拎着购物袋等在后面,表情十分不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三个人站在这里,确实是把这个门堵得严严实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瞬间理解了太宰治为什么想要回家再聊,以及为什么小心翼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些年,他自己的生活或许很艰难,但依旧坚定地成为了一个善解人意、体谅他人的好孩子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太宰治风衣上割裂的口子,感觉更加心疼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走吧,”他握紧青年的手,轻声细语,“我们先回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唔”了一声,没有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声里,难得多了几分罕见的执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怔,有些疑惑地垂眸看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看上去都站的笔直,面带笑意的和善青年,此时正幼稚地争抢着一个购物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个购物袋横在他俩中间,一副马上就要被扯烂的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不无疑惑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同时有点慌乱,不约而同地下意识松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购物袋“啪”地掉到地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推了推眼镜,率先开口“我只是觉得弟弟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拎购物袋这种事情,我来就可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实是对这afia警惕得很,想进一步确认对方的目的以及危害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现在的米花町,公安、fib、黑衣组织三方抗衡,再加上那个聪明至极的男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实在不适合再多一股势力添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如果这个人真的加入进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恐怕也不只是多出“一方势力”的问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根据fbi曾经提供的相关情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太宰治在的地方,永远少不了腥风血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有他曾经的搭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那个人也跟过来,情况就会变得更加麻烦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他笑了笑,温和地说“毕竟这个购物袋还是不轻快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也露出得体的笑容,还隐约带着一点含蓄的委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只是觉得,冲矢先生已经帮我们很多了,继续麻烦他,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比一个温柔善良体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怎么会,一点小事而已,我很乐意效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真的不用麻烦了,这点东西我还是可以提的动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又弯下腰去,都想在对方动手之前夺过购物袋的控制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甚至在半路暗暗较起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他们抢的不是什么购物袋,而是某个极具威力的杀伤性武器的控制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在两个人的手在半空你来我往地跳舞的时候,中间横插进来一个第三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第三者直接越过他们,把购物袋拎了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同时抬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拎着袋子,扫了他们一眼,语气十分平静,也十分果决“不用抢了,我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撩开帘子,留给他们一句“一起回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之就是,好像目标都达成了,又都没达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后面已经等的不耐烦的客人直接嘟嘟囔囔地绕过他俩,撩开帘子鱼贯而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后一个大爷啥都没买,背着手慢悠悠地晃过来,在俩人面前一停,撇着嘴打量他们一圈,笑了一声“多大人了小伙子们,幼不幼稚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爷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掀开帘子走出去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fbi王牌搜查官·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港口afia前干部·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皮下向来以冷酷著称的赤井秀一有点裂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别的意思,就,他们也想知道,自己刚才在干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回家之后,三个人在上野光家的客厅里坐下来,彼此都有一点尴尬和拘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三位一人占据一个沙发,感觉彼此之间隔了千山万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轻咳一声,站起身“我去准备一点咖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刚刚在超市购物的时候,他还顺便拿了一包咖啡豆,现在刚好排上用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面带笑容地看着他进了厨房,这才把视线重新转向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打量着这个房子,问“哥哥来这里很久了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摇摇头“我也是昨天才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顿了顿,又问太宰治“你怎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太宰治笑起来,拍了拍衣服,露出轻松的笑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实我现在过的没有哥哥想的那么糟糕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笑着凑过来,坐在上野光旁边,弯下腰捋平他不自觉皱起的眉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抬眸,和太宰治对视,黑眸里是明晃晃的不相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真的。”太宰治无辜地眨了眨眼,贴着上野光坐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现在和乱步一起在侦探社工作,待遇还是不错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次只是因为……”他的解释刚开了个头,又犹犹豫豫停住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扬眉,问“因为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偏过头不敢看他,小声说“……我来米花出差,路上遇到了抢劫犯……就,就变成这样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刚好走回来的冲矢昴刚巧听到了他这番话,直接让人给逗笑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在他还有点职业素养,没有直接笑出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几乎可以说是afia的黑暗的象征的男人,被普普通通的抢劫犯,洗劫一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抢劫犯听了都会哭出来好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被这个恶魔蛊惑了的上野光,他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怜惜地揉揉可怜弟弟低垂着的脑袋,毫不犹豫地问“我去帮你抢回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愣了一下,连忙摇了摇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看向上野光,露出一个纯真无害的笑容,说“不了吧……大家都挺不容易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一个“都挺不容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把盘子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把两杯咖啡放到这俩人面前,眯眼笑着和太宰治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也正巧在看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温和善良的青年无辜地眨了眨眼,朝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说“谢谢冲矢先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用谢。”冲矢昴维持笑容,在两人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端起咖啡,“刚巧我对你的经历也很感兴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扫了一眼杯内的咖啡,笑了笑“上野先生经常向我提起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话音一顿,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倒是没想到,他口中的‘修治’,原来就是太宰先生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眯起眼,杀意又一次悄然刺来,然后在下一刻消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有些惊讶“你们认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算认识,”冲矢昴解释,“只是我单纯地听过太宰先生的名号而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突然笑了两声,接过他的话“都是托了乱步的福呀,如果不是有乱步在,侦探社不可能这么广为人知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说的是他作为afia的名声,太宰治却巧妙地化成了整个侦探社的知名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果然没察觉到异样,愣了一下,有点开心地问“乱步这么厉害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丝毫不吝啬于赞美“毕竟他是侦探社的支柱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点头,摸摸他的头,夸赞“你也很厉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对了,你来这里是有什么工作?我一直在这边生活,对这里比较熟悉,说不定能帮上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太宰治注意力被拉回,他沉吟片刻,说,“我要找一个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找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弯眸,眼中藏着一点深意“对,是一个叫工藤新一的高中生侦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了,他的朋友担心他,拜托侦探社帮他搜寻他的消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愣了一瞬,紧接着又若无其事地笑起来,像是对青年的试探和其中暗含的警告无所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摆出有点惊喜的样子,说“正巧,我现在住的就是工藤新一的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我也不清楚那个少年的信息,这栋房子是他的父母临时借给我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顺势问“介意我去看一下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欣然应道“当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宅早就被彻彻底底“清理”过一遍了,不该留的东西一样也没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何况,他们也刚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单独聊一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太宰治转向上野光,期待地问“哥哥要一起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站起身,颔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宅的规格和上野光住的房子差不多,只是内部布置有一些不一样,太宰治和冲矢昴去其他房间调查,留下上野光一个人,让他“随意参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进了书房的太宰治和冲矢昴也不像刚才那样藏着掖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本来就已经对彼此的身份心知肚明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这种只有彼此的场合再搞那些有的没的,浪费时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直接开门见山“fbi搜查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港口afia前任干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笑吟吟“别这么说,我早就从那里离开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现在可只是一个普通公民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倒是……赤井先生,如果身份暴露了会很糟糕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面带笑容,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毕竟你们现在,似乎在做某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也是笑着的,但那双难得睁开的绿眸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冰冷的仿佛幽深井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真的觉得你的身份暴露了也没关系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笑起来,扯了扯高领的衬衣,音色立时改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绿眸看向门口,露出饶有深意的神情,还隐约夹带着几分性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真的被外面那位知道了你‘曾经’的职业,恐怕会出大问题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突然沉默下来,对视半晌,又同时笑了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那不如……做个交易,怎么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工藤宅逛了一遭,有没有收集到什么信息不知道,但据上野光的观察,这两个人大概是好好聊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他们一起来客厅找他的时候,已经消失殆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彼此之间还是萦绕着一丝嫌弃和警惕,但和来这里之前相比已经好了太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对此表示欣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将来有一天,太宰治真的来这里和他一起生活的话,和邻居搞好关系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希望有朝一日这两个人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像曾经的小朋友们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活了上百年的“前”死神先生眼里,这些人,虽然外表已经是成年人了,但实际上也都是小朋友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朋友和小朋友之间,当然要和平相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弯起眼睛,笑着说“以后要好好相处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撇撇嘴,推着他离开了工藤宅,嘴里还小声念叨着要吃晚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上野光勾起嘴角应声,牵着太宰治的手往家里走,问他,“想吃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红烧螃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蟹黄寿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天妇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问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次不许再走了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如果再走的话,我就要用非常手段了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放心吧,不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真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真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也不要其他弟弟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不要了。” 。 第45章 三个问题青年 毕竟家里又多了一口人,&nbp;&nbp;上野光之前买的那点东西就完全不够用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晚饭之前,太宰治又拽着他去了一回那个超市,采购了一批新的物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想吃的东西,&nbp;&nbp;以及一些日用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毛巾啦,&nbp;&nbp;杯子啦,还有收纳盒之类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实房子里原本的日用品是很齐全的,&nbp;&nbp;而且大概是因为提前预料到上野光不可能一个人生活,&nbp;&nbp;所以每一样日用品都准备了好几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某个20&nbp;&nbp;的修治小朋友看不惯那些“别的死神”准备好的东西,一定要亲自带着上野光来挑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挑选的所有东西都是成套的,各种日用品摆在一起,&nbp;&nbp;看上去像是整整齐齐的一家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回家之后,上野光去做饭,而太宰治则是把家里原来的那些日用品全都翻了出来,&nbp;&nbp;堆到家里原本就有的一个大收纳箱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端菜出来的时候,太宰治刚刚收拾完,站在大箱子旁边笑眯眯地看着他,抬脚踢了踢满满当当的收纳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凑过去看了一眼,不解“怎么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随意道“这些就用不到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想了想上野光对他们的“好人期许”,乖巧地眨眨眼,&nbp;&nbp;说“唔,&nbp;&nbp;要给更加需要他们的人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天一起捐出去就好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顺便又多了一个共同出门的理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今天“失踪”了一天,&nbp;&nbp;中也能不能察觉到先不说,乱步明天工作结束回到侦探社后肯定会发现不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名侦探来说,只要知道上野光已经回到人间了,那查到他具体在哪里,&nbp;&nbp;也不过就是一两天的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至于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轻轻眯了眯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视线转向箱子里一个橘色把手的小茶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本人当然不可能迅速意识到这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两个人现在“工作单位”不同,&nbp;&nbp;他也并不是每天都像自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彼此之间好几天不联系对两个人来讲是很正常的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甚至中原中也还会因此而感到开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这个时间超过了十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说不定都要开一瓶藏酒来庆祝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中也察觉不到,&nbp;&nbp;不代表其他人意识不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蹲下来,有些嫌弃地把那个杯子扒拉到一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如他的某位恶趣味十足的“前上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方面是恶趣味,另一方面,也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害怕他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内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如森某人当年口口声声答应上野光会让三个小朋友远离港口afia。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结果上野光前脚刚走,接手港口afia的森鸥外就把他们两个“招揽”进去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是觉得好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可能真的是有“被骗”的成分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修治,来吃饭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边,上野光已经摆好晚餐,叫他过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乖巧地应了一声,合上收纳箱的盖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可不允许另一个世界的某个死神,再一次介入上野光的生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任何形式都不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修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从餐厅探出半个脑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来啦。”太宰治轻快应声,走到上野光身边,顺势揉了一把他的脑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指尖没入白发,勾起青年的发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发和黑发看起来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牵着他往餐桌走,突然说“哥哥头发全都变白了诶,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全黑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有些茫然地看过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会对哥哥有什么影响吧?”青年眼中全是真诚的关切,只在上野光垂眸去看自己头发的时候才显出转瞬即逝的恶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份恶意当然不是针对他对面的人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恶意的对象是某些不是人的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摇摇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是变白了而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惩罚和能力衰减叠加后的正常现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全白之后,即使能力逐渐恢复,发色也不会再改变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到什么,抿唇,问他“不喜欢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诶?怎么会~”太宰治笑起来,手指从他的发间滑过,“哥哥什么样子都超好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在餐桌前坐下,桌上摆着两套餐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十分自然地拿起筷子夹菜,丝毫没注意到身边青年一瞬间的惊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甚至还对对方半天不动筷子感到疑惑,偏过头问“感觉不好吃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摇摇头,突然笑起来,问“哥哥可以尝到味道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怔,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吃吗?人间的食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又点了点头,然后嘴里突然被塞了一个寿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收回手,笑吟吟地看着他,又问了一遍“好吃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吃。”上野光眨眼,拿起一个寿司抵到他嘴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乖乖张开嘴,把那个寿司叼到嘴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也问他“好吃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啦。”太宰治含糊着回应,嘴角是弯着的,眼眸中却露出几分落寞,“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吃到过哥哥做的饭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心里立刻涌现出几分歉意,轻轻捻了一下指尖,垂眸“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太宰治举起筷子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着看他,说,“以后要一直一起吃饭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身上显露出十分恰当的少年感,但又并不让人觉得和年龄不相符,弯弯的眼睛透出纯真的感觉“我们约定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这个模样的太宰治,轻笑了一下,伸手用指腹蹭掉他嘴角沾上的酱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这套房子很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这完全不影响太宰治十分自然地溜进上野光的房间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刚刚洗完澡,发尾上还坠着水珠,随着他歪头的动作滴落在门口的木地板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感觉到动静,抬眸望过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半个身子缩在门口,朝他眨了眨眼睛,像是在隐隐期待着某声邀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盯着他发丝上的一滴水看了片刻,知道那滴水承受不住重力落下来,才慢吞吞合上书,朝他招了招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看的那本书是这个房子里本来就有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概是为了帮他消磨时间,藏书室里乱七八糟地堆着满满一架子的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从俳句到,从哲学到天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是就是给人一种无所不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对看什么挺无所谓的,所以就随便从书架里抽一本书带来翻一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巧不巧,抽到的是工藤优作的作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大作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在看什么?”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了过来,微微眯着眼打量放在他膝盖上的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回神,让开手臂,让他能看见封面上的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好奇“哥哥喜欢看他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上野光摇摇头,“打发时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话音刚落,又有一滴水从太宰治的头发上低落,静悄悄地落在书封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抬眸看他,把书放到了一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突然弯起嘴角一笑,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抽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纤细的小臂上挂着一条乳白色的毛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条带着一点点潮气的毛巾就那样自然而然呈现在他眼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是暗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已经是在明示什么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视线从毛巾上移开,有点好笑地看着太宰治,无奈拿起那条毛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被压在下面的肌肤暴露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的臂弯处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实已经很浅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看上去还是明显的刺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刚刚扬起的嘴角一僵,瞬间压平绷紧,抬眸和他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在无声地询问对方怎么回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还记得太宰治那些几乎缠满身体的绷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在青年的沉默中一点点挪开视线,看向他被浴袍裹住的其他部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夸张地往后退了一大步,裹了裹原本松松垮垮系着的浴袍,睁大眼睛和他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也像是有些困惑似的,歪了一下脑袋,点点自己的身子,半带犹疑地说“就算是哥哥也不可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并不能理解他想说什么,直接表达自己的意思“你身上还有很多这样的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视线滑过青年臂弯间那道浅痕,意思十分明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沉吟片刻,给了一个毫无意义的回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好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到底多还是不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知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微抿唇,没说话,又朝他招了招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摸摸刚才被他看了好几眼的伤痕,有点警惕的样子“干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扬手里的毛巾“给你擦头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又慢吞吞地挪过来,在他身边坐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起身站到青年对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的身形刚好挡住一部分台灯的光影,让青年的身体分成了光暗分明的两部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垂眸和他对视,莫名觉得这样有些不舒服,抬手把灯一拧,直接照亮了太宰治整个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有些不适似的眯了眯眼,紧接着就被那条白色毛巾当头盖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抬起眼睛向上看过来,眼尾还带着一点热水蒸出来的微弱红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配上那条将盖在头顶的毛巾,显得青年比平日更多了几分乖巧温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按住毛巾,隔着那条毛巾揉着他的头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弯起眼睛,显得有点惬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擦头发的动作不经意间停顿了一瞬,又紧接着恢复如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垂眸用目光描摹着青年的眉眼,轻轻抿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觉得,看着眼前的青年的时候,仿佛隔了一层什么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像是某个轻飘飘的薄纱,一戳就破,但又好像有着无与伦比的韧劲,无论如何也没法穿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像他此刻只能隔着毛巾抚摸修治的头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因为……太久没见所以产生隔阂了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飘忽地想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七年多对人类来说,真的已经挺久的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毛巾突然被拽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动作一顿,下一秒就对上了太宰治的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在想什么?”太宰治小声问他,眼眸里仍旧透出那种柔顺乖巧的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定了一下神,下意识隐瞒了刚才的真实想法,转而问“这几年过的好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微怔一下,似乎有点惊讶他会问这个,然后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说“其实不好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顿了顿,自己戳戳自己臂弯处的伤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看这个就能猜到了叭。”他无所谓地笑了一下,拽拽推上去的袖子,遮住那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我们今天才刚刚见面诶,不想聊那些不开心的东西。”他朝上野光投去无辜的目光,期间甚至夹带一点可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果然是因为太久没见有了隔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像小时候一样,有什么事情都想要向他分享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漫无边际地想着,心里突然难受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扯扯他的袖子,拽回他的思绪“来聊点开心的事情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如,今天能见到哥哥,我真的超开心呀~毕竟已经那么多年了。”他顿了顿,嘴角突然垂下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仿佛那种开心只是转瞬即逝的情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还以为以后都见不到哥哥了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动作一滞,回应“……不会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是哥哥迟疑了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突然往前倾了下身,凑过来眯起眼睛盯着他,好像想要看清他的表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如果我们今天没有‘偶遇’的话,哥哥是不是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话刚刚说到一半,湿漉漉的毛巾突然遮住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懵了一下,扯下毛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等他再次开口,上野光已经率先道“这也不是开心的话题。”说的迅速而果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回避的意味十分明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能猜到原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因为不想让他们了解的更多,介入的更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直很少跟他们提起黄泉界的事情,甚至一度极力阻止他们前往那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能理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他要是真的完全照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就不是太宰治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笑了一下,乖乖点头,彻底转移了话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开始聊这几年来经历的有趣的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如他曾经遇到过的某些人,比如侦探社的某些成员,再比如,一点点关于其他三个人的信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点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横滨,港口afia,首领办公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刚刚结束繁忙的工作,还没来得及休息,就直接被叫来了这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会儿外面的天已经很黑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月高悬于天空,下方的横滨灯火通明,宛如一座繁华的不夜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看向背对着他站在窗边的男人,有点疑惑“bo?”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森鸥外缓缓回身,轻轻笑了一下,突然问“中也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愣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森鸥外好像也并不期待他的回应,自顾自说下去,饱含深意地问“最近事情比较少,要不要……去其他地方度个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 。 第46章 四个问题青年 太宰治被上野光叫醒的时候,&nbp;&nbp;整个人还有一点茫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极少睡得这么久、这么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者说其实是,近几年来从未有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今天,他确实躺在上野光的床上,&nbp;&nbp;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甚至完全没注意到对方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半眯着眼揉着头发坐起来,&nbp;&nbp;身子软软的,&nbp;&nbp;透着一股平日里罕见的彻底的放松和慵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早上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落到身上,&nbp;&nbp;升腾起一股舒适的暖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早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站在床边,逆着光,&nbp;&nbp;看不太清模样,&nbp;&nbp;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晰冷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又隐约被日光暖出一种温和的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眨眨眼,&nbp;&nbp;清醒过来,&nbp;&nbp;灿然一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早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自然而然伸出手,被上野光拽下床,&nbp;&nbp;又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nbp;&nbp;被带去盥洗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洗漱台前的镜子里映出两个人的半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拧开水龙头冲水,&nbp;&nbp;抬眸打量镜中的两个人,&nbp;&nbp;又眨了眨眼,&nbp;&nbp;抬手戳了戳镜子里哥哥的鼻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光洁的镜子上留下一个水点,纤细的水流悄悄淌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结果身边的人好像是真的被他戳到了一样,&nbp;&nbp;低低的“唔”了一声,&nbp;&nbp;把牙刷递给他,抬眸同他在镜中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握着牙刷,&nbp;&nbp;弯起眼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紧接着,&nbp;&nbp;就见上野光突然抬起手,&nbp;&nbp;指尖也跟着沾一点水,&nbp;&nbp;按在镜子里的他的鼻尖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幼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笑了一声,&nbp;&nbp;突然回身,在现实中的上野光鼻尖上点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鼻尖一凉,上野光下意识往后一缩,黑眸瞬间睁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笑起来,又在他看过来的时候一本正经地转过头去刷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衣橱里有崭新的常服,上野光在家的时候已经不会把自己遮得那么严实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者说,因为黑羽快斗的原因,他现在甚至有点不习惯把自己遮成那个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么明显的变化,太宰治自然察觉到了,但他没有过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感觉问了之后会得到什么令人非常不爽的信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刷完牙,他弯下腰,掬起一捧水扑到脸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和哥哥一起睡觉,一起洗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透过镜子看着湿漉漉的自己,眯了眯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挂在睫毛上的水珠轻轻一晃,滑入池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过于像人类的日常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之前可从来没有跟他们一起做过这些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举着毛巾,看他迟迟未接,茫然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摇摇头,重新笑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感觉好难得,”他不着痕迹地试探,“和哥哥一起经历这样的早上。以前从来没有过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而上野光完全不理会他的试探,拿着沾了点水的梳子帮他把翘起来的头发压平,在他耳后说“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次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以后的每一个早上都会像今天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抬起头,和手里抓着毛巾的太宰治在镜子里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呀。”青年弯起眼睛,主动略过这个话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是眼眸深处还藏了一点一闪而过的探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其实上野光,是真的完全没感觉到他的试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也没想到太宰治会这样试探自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某只佛系哥哥目前并没有把“新弟弟”介绍其他四个弟弟的意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他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切随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早饭还是一如既往的牛奶面包煎鸡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太宰治一起吃着早饭,问他今天要去哪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嚼着面包片,脸颊鼓起来,歪头想了想,含含糊糊反问他“哥哥想去哪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实按照往常的情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通常是没什么想去的地方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一起出门,不管是两个人三个人还是五个人,除非他们打起来,否则出主意的从来不会是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太宰治其实也就是试探性地随口一问,并没有期待一个答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出乎意料的,上野光这回竟然真的给了答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点,和当年又有了很大的变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借着喝奶的动作遮住眼睛,挡住眼眸中闪过的凌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到底是哪块小饼干在他们之后,又偷偷和哥哥一起生活,甚至让他有了那么多变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正在问他“游乐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一眨眼,藏去那点神色,放下杯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有其他地方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了想,继续提议“水族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天文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放下早餐,有点低落地看着他“都不想去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些地方我们之前都一起去过了诶。”太宰治顿了顿,好笑地看着他,“哥哥还想再体验一遍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假思索地点头,摆出早就想好的说辞“毕竟一个城市一个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他本质上是觉得,去这些小时候去过的地方,能迅速让彼此找回曾经的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一点点浮在心头的怪异感,总让上野光觉得有些别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想了想,欣然应允“好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竖起一根手指,“不过,一天只能去一个地方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想去哪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他对视,想了想,说了一个还没有提过的景点“动物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犹豫了一秒,马上说“没问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森先生反应迅速的话,那中也今天就肯定会来找他们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按照森先生的思维逻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定会让中也去那些他们几个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试试能不能碰到他们两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动物园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应该是概率最低的地方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他们曾经关于那里的回忆,实在称不上美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并盛的动物园,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他们一生的痛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某个依旧缺乏常识的死神先生为了让乱步达成和狮子贴贴的心愿,直接打开了笼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整个游乐园就直接乱了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莫名吸引小动物的恭弥身后跟了一群各式各样的小动物,还都悄咪咪往前挤想离他更近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被迫和几只小猴子在大象背上打擂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在一群凶猛的猎食者之间徘徊,饲养员一样摸摸这只的毛,揉揉那只的脑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脸无辜地被园长训斥一顿,又把所有动物抓了回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在最后有惊无险,没有出现任何意外伤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除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收拾一下东西,早点去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摆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点头,藏不住的惊喜透过眉眼和嘴角悄悄泄露出来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抓着手机走出车站,有点茫然地打量着四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还是第一次来米花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这里陌生得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并且,也完全猜不透bo到底为什么会突发奇想,让他来这里“度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总归不可能是真的“度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这样坚信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按那位致力于发掘他们所有潜能的首领的习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此前数年,就没有哪一次“度假”能是真的“度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开始,中原中也是觉得,这次的任务,bo他可能不太方便当面启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打算在路上告诉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中原中也等了一路,甚至又站在车站门口等了一会儿,bo那边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就真的放任他……出来度假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不对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很不对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盯着空空如也的手机信箱,压了压帽檐,反复回顾来之前bo说的话,试图从中寻觅出什么有效信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还没去过米花町吧,要不要试着去那边逛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许会有什么意外的惊喜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嗯……随便逛一逛就好,大街小巷,到处走走,见一见那里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者,如果一定要我推荐的话……可以试着去看看那些小孩子比较多的景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那样的地方,会很容易有意外发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如果想的话,可以直接把这几年欠下的假期一并修完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要还记得回来看看就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路顺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以及小爱丽丝的那句,“中也~祝你幸运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有点烦躁地抓了抓帽子,“啧”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bo是想让他到某个小朋友很多的地方,去找某个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是这样的信息提示,还是有些模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范围太大,不确定性太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又不是某两个智商非人类的家伙,怎么可能透过这么一点信息就判断出来确切的交易地点和对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只能碰碰运气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旅游专线的电车刚巧停在面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一抬帽檐,往车内扫视一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车里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都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跟在前面的人身后上了电车,抬头看贴在车上的路线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孩子多的景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去哪里比较好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游乐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水族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动物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车身晃荡一下,缓缓启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回的动物园之旅要比上一次快乐上许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意外,也没有某些热衷于给彼此添乱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一起逛了一个上午,走遍了大半个动物园,中午还凑到树下来了一场痛快的临时野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动物们面对上野光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地退避三舍,有的更胆小一些的,悄悄探个头就缩回自己的窝里,搞得旁边的小朋友都失落的不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这回上野光已经不太在意那些事情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不管是否吸引小动物,不管是否会被小朋友害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身边总会跟着一个完全不怕他,甚至还一直笑嘻嘻地和他贴贴的“小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算只有一个,他已经很满足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短短两三个小时后,他的这个念头就被彻底打破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吃过午饭后,两个人还剩下的地方就不是很多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带上野光随意转着,在到达猴山附近的时候,身边的人脚步突然一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怎么了?”太宰治也跟着停下,有点疑惑地偏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身形极其眼熟的青年刚巧穿过人群,又隐匿在人流之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方一直在看另一端,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眸色一凝,无声地笑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果然找过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能直接选择来动物园,看样子某只蛞蝓这次还是动了脑子的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拽了拽上野光的袖子,偏头叫他“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回神看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露出恰当的疑惑“怎么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了想,摇头,“没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顿了顿,又在青年的注视中解释“感觉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随意应了一声,岔开话题拉着他去看小猴子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的本意是带着上野光躲一躲中也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这一次,某个大朋友显然不像多年之前的游乐场之行一样那么幸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回,幸运女神的祝福降落在了他的对家的头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动物园里有一汪清澈的潭水,四周的石块十分光滑,禁止靠近的牌子明晃晃竖在那里,但是仍旧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朋友硬要往那里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太宰治路过的时候,就刚巧遇到了这么一位小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又刚巧,这位小朋友站在石块上回眸一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整个人“嗷——!”的一声滑进了水潭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刚巧目睹他滑进去的那一瞬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盯着突然空空荡荡的水潭边缘,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了抬食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下一秒,那个小孩,连带着整个水潭里的水,一并冲天而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水花扬起几十米的高度,几乎成了一条小瀑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周围的所有游客都愣住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悬在空中的小朋友愣住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干出这事的上野光本人,也愣住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下一秒,在上野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悬在空中的那些水又“哗哗哗”落回水潭中,小朋友稳稳踩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闪着泪光的大眼睛一片茫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骤然回神,视线从那个小朋友身上挪开,望向水潭另一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面那个戴着黑帽子的青年也正巧抬眸望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隔着一层薄薄的水幕,遥遥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黑眸立时睁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对面的青年勾起嘴角,朝他露出一个熟悉的笑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空中的水终于尽数落下,一道小巧浅淡的彩虹悄悄浮现期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微抬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将那一道彩虹,和立于彩虹下潇洒笑着的青年一起,定格成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他轻轻叫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语气里藏着怀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此时也已经看到了对面的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眯起眼睛,不咸不淡地“啊”了一声,没什么情感,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又略有一点意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面的中原中也扬眉,压了压帽檐,直接凌空跃起,一个翻身,穿过清潭之上的彩虹,轻飘飘地落在上野光面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张开双臂,像是在期待一个时隔多年的拥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久不见。” 。 第47章 五个问题青年 上野光微怔一下,&nbp;&nbp;学着中也的模样张开双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上前一步,微微倾身,双臂环上他的腰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松松垮垮扎着的半长的橘发悄悄分出不安分的一缕,&nbp;&nbp;顺着敞开一点的领口钻进去,调皮地蹭着上野光的脸颊和脖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蹭出一点陌生的痒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有力的心跳声顺着几乎贴在一起的身体传过来,&nbp;&nbp;好像在倾诉着久别的思念和重逢的喜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呼出的鼻息洒在耳侧,&nbp;&nbp;伴随着青年的那声“好久不见”,&nbp;&nbp;泛起另一层微痒的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环住中原中也,依着这个动作揉揉青年脑后的头发,&nbp;&nbp;喉结滚动一下,&nbp;&nbp;轻声回应“好久不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强行将两个人扯开的力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点出乎意料的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松开手后退一步,&nbp;&nbp;困惑地看向把他们两个拉开的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眯着眼叉着腰,&nbp;&nbp;难得做出明晃晃的不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并不能理解太宰治此刻的心情,疑惑问“怎么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结果没等太宰治本人开口,&nbp;&nbp;那边的中原中也突然嗤笑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屑之中又带了点毫不掩饰的炫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的表情更不爽了,&nbp;&nbp;他瞪了中原中也一眼,&nbp;&nbp;又瘪瘪嘴,&nbp;&nbp;做出一副伤心至极的模样“我们刚刚见面的时候,&nbp;&nbp;哥哥都没有抱过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些弟弟之间的幼稚的攀比心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错愕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因为这样的事情难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想了想,&nbp;&nbp;举起双臂,&nbp;&nbp;问太宰治“那要现在补上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态度自然又温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却不上前,反而朝中原中也做了个鬼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才不要让蛞蝓看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表情刚刚有所变化,&nbp;&nbp;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反应,&nbp;&nbp;紧接着就听上野光困惑地问“蛞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那点不满的表情瞬间就收回去了,&nbp;&nbp;转而变得有点幸灾乐祸似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一滞,&nbp;&nbp;微笑改口“我是说,&nbp;&nbp;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知道有一些小朋友喜欢用某种特别的昵称去表示彼此关系的亲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虽然没有听过“蛞蝓”这个词,但也大概能猜到,这修治对中也的昵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觉得,多年不见,这两个小朋友大概是对他产生了什么误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怎么会因为他们的这种行为而感到不满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倒不如说,他们能够建立这么亲密的关系,他觉得很开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挺好的。”上野光看向太宰治,眼里写满了鼓励,“你们喜欢的话,这样叫就可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顿了顿,看向中也,重复出太宰治刚刚说过的那个“昵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轻轻弯了一下嘴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我不喜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完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他一时间又不好解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下,假装没听到这一声,抓起上野光的手腕,邀请他去不远处的一个露天咖啡厅坐着聊会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么多年不见了,彼此之间自然有很多事情想向对方倾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也很想知道更多的、有关他们的过去的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太宰治在和他聊天的时候,模糊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尤其是关于其他三个人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之上野光听他讲了不少,但最后其实也只能归纳出来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另外三个小朋友这几年过的都比他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成为侦探社的顶梁柱,备受爱戴,近几年破获全国大大小小案件不计其数,名侦探的名声享誉全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工作稳定步步高升,年纪轻轻就被提拔成为干部,几乎可以说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白手起家,自己做了大老板,并且还在海外的某家大型企业占有股份,具有一定的话语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问到他们的具体情况,太宰治却总是岔开话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遇到中也,刚好有机会详细了解一下这个小朋友这几年的近况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在他对面坐下来,有点期待地和他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许是因为他目光中的“期待”过于浓烈了,中原中也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摸摸脖子别开视线,叫来服务生缓解气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跟过来,大大咧咧往上野光身边一坐,翻开面前的菜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刚刚冒出来的那点不自在瞬间消失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屈指敲了敲太宰治面前桌面,不轻不重地咳嗽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头也不抬,往后翻了一页菜单,自若地点了两杯咖啡,然后才抬眸随意瞟他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行为举止极其随性,说出的话却满是“真情实感”的关切“中也感冒了吗?那一定要好好休息,离哥哥远一点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我看菜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无辜眨眼,指指他面前“可是那里有一份诶,这是我和哥哥看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不知不觉间,他就变成了“其他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啧”了一声,直接俯身把菜单从太宰治手里抽回,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摊开在自己面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家人就是应该看同一份菜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旁边的服务生小哥哥听懵了,目光茫然地在这三位之前转了几圈,然后冷不防对上一双冷冰冰的鸢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吓了一跳,浑身过电一样骤然一抖,猛地收回视线站直身子,目不斜视地盯着桌边撑伞的竖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抬头瞟他一眼,把两份菜单一起递到他面前,悠然开口“一杯白开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服务员小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行?”中原中也扬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服务生立刻连连摇头,一叠声的“行”脱口而出,在两道锐利的目光中僵着身子离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半眯起眼睛,和坦然自若的中原中也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勾起嘴角无声笑了一下,移开视线,看向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还是用那种期待又好奇的目光看着他,问“最近过的怎么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中原中也迟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显然,他不可能向上野光说出自己的实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他现在的生活,完全不符合哥哥几年前的期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突然开口“在那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愣了一下,有点意外这条青花鱼竟然还会帮他争取时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想了想,他又释然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曾经也有许多年,港口afia的那些工作,这位也有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果然被转移走注意力“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看着他的眼睛,问“哥哥的能力失控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慌乱,紧接着又平静点头,如实回答“因为脱离黄泉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事,不影响正常生活。只要平时注意不用能力就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没出声,审视他半晌,问“不会变得更严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他的这番注视下,确定也变得不确定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何况,上野光其实本来就不是很确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没有征兆,不代表未来就一定不会“恶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能力失控影响到了他的正常生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到时候也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像今天中也帮他降下腾空而起的潭水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定了定神,如实回答“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也会有办法解决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太宰治好像对他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缓缓挪开视线,“唔”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是暂时、勉强通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歪头盯着他的侧脸,像是有一点不安似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眨眨眼,转头看过来,轻笑一声“哥哥不是有问题要问中也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恢复正常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略微放下心来,看向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面,中原中也也已经打好腹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他经过了十足的“艺术加工”的过去人生中,当年弑君上位的港口afia现任首领森先生,将会变成一个普渡众生、慈悲为怀的优秀医生,为挽救苍生、维护横滨乃至世界的和平而日夜操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他,是森医生的协助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帮助森医生一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救济世人,维护和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听着,没忍住,偷偷笑了好几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在桌子底下踢他小腿踩他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毫无用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后他忍无可忍,在服务生端来咖啡的同时,微笑开口“对了,之前太宰也和我一起工作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果然兴致更高,好奇地询问他具体经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瞬间了然,看着太宰治,朝他露出一个堪称和善的笑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面无表情接过咖啡,在他小腿上轻轻一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他这一踢和中原中也之前的“警告”不是一个意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代表两个人在这一方面,暂时达成了一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救人不论生死。”太宰治如是向上野光解释,“救济生者是救,破解谜题,解放逝者的灵魂,也同样实在‘解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眨眨眼,把卡布奇诺推到上野光手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瓷杯装着满满一杯褐色的咖啡,最顶层是浅色的泡沫,正中央有一个心形拉花,心形一圈圈向两边漾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低头大量几眼,耸了耸鼻翼,小心翼翼凑上去抿了一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立刻皱起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像是被狠狠地苦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轻呵一声,像是早就料到这一幕,直接把那杯卡布奇诺换成了自己手里的白开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连喝几口水,这才放松下来表情,看向中也,弯了弯眼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扣着杯子,愉快地晃了晃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颔首,在太宰治的注视中大度地向对方解释“你刻意挑了两杯不一样的,就已经足够证明哥哥恢复味觉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至于他是怎么猜到上野光会不喜欢喝咖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能说是一种,奇妙的直觉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愉快地喝一口卡布奇诺,朝太宰治举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突然想到什么,问他“所以,你现在在休假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点头“把攒了几年的假一次性休掉了,还有很长时间可以陪你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上野光犹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怎么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等你假期结束之后,可以带我一起回去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中原中也一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期待地看着他,甚至都隐约有了点星星眼的意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十分难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十分勾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想看看你的工作具体是什么的样的。然后……向那位森先生道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举着咖啡,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之就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嘴里的咖啡它突然就变得苦涩了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旁边的太宰治笑吟吟地替他回答了“好呀,完全没问题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眼睛一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昂,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你想看的话,随时都可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相信bo,一定有办法帮他圆了这个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森鸥外特地让他来这里的真实意图,其实就是向上野光隐瞒港口afia这个组织的真实状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首领先生完全不希望自己被某个强大无比的死神盯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也并不想毁掉自己在哥哥心里的美好印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为什么要答应的这么痛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咬牙,在桌子下面踢了太宰治一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一脸无辜地缩了缩腿,像只乖巧的小猫咪。 。 第48章 六个问题青年 动物园的剩下三分之一是三个人一起逛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nbp;&nbp;这次并没有再像小时候那样变得一片混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毕竟有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两个人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点点混乱是在所难免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如,争论某只在他们头顶蹦来蹦去的小傻鸟像不像对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者是上野光一个不留神,他俩其中一个就差点进围栏里与象共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又或者,&nbp;&nbp;幼稚地抢同一根棉花糖,然后在争抢过程中,&nbp;&nbp;整个棉花糖落进池子里化没了影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之就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某只蛞蝓已经没救了,&nbp;&nbp;不如直接捐给这家动物园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如果不是有哥哥在,&nbp;&nbp;救护车早就光临这家动物园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久别重逢,弟弟们依旧亲密无间。心情愉悦,&nbp;&nbp;非常开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三个人怀着迥异的心情,&nbp;&nbp;在日落之时乘上回家的出租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十分自然地拉开车门,&nbp;&nbp;一脸平静地看着太宰治从上野光身后突然冒出,&nbp;&nbp;率先钻进后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面无表情地把他拎了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这一幕,觉得很神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明是中也要比修治矮上一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实际上,&nbp;&nbp;中也提起修治的时候完全不费力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他手里拎的不是一个接近一米八的大活人,&nbp;&nbp;而只是一卷小绷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绷带被他从后座里面拉出来,&nbp;&nbp;轻飘飘地丢回上野光身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半倚在车门上,&nbp;&nbp;丢给太宰治一个可有可无的视线,&nbp;&nbp;随意一扬眉,好像对这类事情早就习以为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先坐。”他拉拉上野光的袖子,&nbp;&nbp;行为举止看上去十分得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那种,&nbp;&nbp;很容易就吸引小姑娘喜欢的绅士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感觉,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孩子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弯了弯眼睛,&nbp;&nbp;没有推辞,&nbp;&nbp;直接坐进车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抬起手,&nbp;&nbp;在他头顶垫了一下,&nbp;&nbp;然后顺理成章地跟在他身后坐进车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nbp;&nbp;中原中也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整个人往后一仰,又把门让开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松开他的衣领,又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弓腰进后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即使实力对比悬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点扯人的力气他还是有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何况还是小小的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他也被扯住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坐在车里,看着这两个人“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在出租车前拉拉扯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前面的司机都被他俩搞慌了,止不住地扭头看,像是生怕他俩直接在这儿打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打起来是不可能真的打起来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成年人做出这种幼稚的事情,丢人也是确实丢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思忖片刻,决定还是维护一下两个弟弟岌岌可危的“成熟”模样,横插一只手在他俩身前,阻止了两个幼稚青年的进一步动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先一步反应过来,直接抓住那只手顺着看向上野光,可怜兮兮地眨巴眨巴眼睛,说“哥哥,我想和你坐一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冷哼一声,扯开他那只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看向中原中也上野光等着他表达态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他等了半天,却只等到对方微红的侧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立刻顺杆往上爬,指着中也跟哥哥说“你看,他又不愿意坐后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本无意用的激将法反倒派上用场,中原中也一脸认真“我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回头和上野光对视,沉默了一瞬,紧接着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突然哽咽了“我已经好多年没见到你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一直期盼着有一天能和你重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没有想太宰治一样握住上野光的手,但自然垂落的左手,还是在不经意间和上野光的右手手背相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那一瞬间,上野光极其清晰地感受到他那一丝轻微的颤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长久以来,期盼一次次落空的巨大失落感仿佛瞬间透过那一点颤动传递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让上野光的心脏也不自觉跟着颤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意识反手扣住中也的手,轻轻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向他的方向踉跄一下,伸出去的一只腿刚巧不偏不倚半跪在后座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微微向太宰治这边侧了一下脸,像是不经意间,泄露了嘴角的一点笑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能是因为中原中也平日里的表现过于像一个不太用脑的暴躁武斗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时常忘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某个曾经确实是纯纯的武斗派的家伙,已经在这十几年的岁月里,经受他和乱步有意或无意的“调教”,变成了一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心机男孩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接收到来自某个心机武斗派那个炫耀间还带点嘲讽的笑容后,立刻也跟着讥讽地勾了勾嘴角,上前一步凑过去,十分贴心地把中原中也从后座上“扶”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家一样都是好久不见,为什么你能单独和哥哥坐后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你比我早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先来后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算下来,我和哥哥分别的时间比你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转移目标看向上野光,一瞬间泪目“他是你心心念念想见的弟弟,难道我就不是了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他俩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像是有点为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替他做出决定,还有理有据“你认路,你得去前面坐着给司机指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要。”太宰治丝毫不在理,但奈何脸皮比较厚,“我要在后座睡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愣神的功夫,太宰治已经一弯腰,抓住了正看着他们两个一时无言的上野光的小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努力抗拒着身边拉扯的力道,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哼哼唧唧“今天陪哥哥逛了一天好累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之前因为……也一直没休息好。”他声音低落下来,眨眨眼,顺势打了个哈欠,眼角泛出点生理盐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的目光明显软化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小声说“想靠在哥哥身上睡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实我……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睡安稳了。自从哥哥不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声音越降越低,眼里的困倦和疲乏也越发明显,垂落的眼睑轻轻颤着,像是在竭力隐藏某些难以启齿的情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深知上野光受不了弟弟撒娇装可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并且在重逢之后,把这一点发挥到了极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果然,没过两秒,上野光立刻软下心,握住他的手腕,视线重新投向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安安静静站在旁边的中也抬眸看着他,眼睛里是浓稠的思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要了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让哪个去前面,他都感觉自己的良心受到了严重的谴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时候,前座的司机沉默观望好久,终于按捺不住开了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个啥,要不你们仨……一起坐后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指指旁边的空座,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这副驾驶不一定非要坐人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愣,看向司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司机被他盯的一个激灵,抓紧方向盘,“对,对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谢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看向旁边两个一瞬间同时变得有点尴尬的“大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开始反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于信任弟弟们,以至于时常失去思考能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没经历过三个人一起坐人间这玩意儿的东西,一时反应不过来还情有可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这两个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扬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单纯就是不想和对方一起的中原中也≈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对视一眼,仿佛一瞬间突然找回曾经“双黑”时代的默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清清嗓子,绕到另一端,十分自然地打开车门贴着上野光坐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也已经终于、彻底进了车里,双手乖乖摆在膝盖上,低着头不言不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车子缓缓启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左一右坐了两个突然哑了的伶牙俐齿大朋友,乖巧地像是两只正在等候发落的大型小动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往左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上中原中也大狗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睛,什么思念、歉意、低落,惹人心疼的情绪乱七八糟夹了一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往右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上太宰治小猫咪一样可怜兮兮的眼睛,里面藏了一点点别扭的内疚,一点点抑不住的小心愿达成的欣喜,以及更多的疲乏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原本在脑子里理好的话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左边一下右边一下,雨露均沾地揉了揉狗狗和猫猫的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算了算了,他们乐意闹就闹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弟弟不久应该是被宠着的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难得达成和解的两个人悄然对视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嫌弃的眼神里写的是“看在哥哥面子上勉强和你一起罢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扬起的嘴角上刻的是“行吧,也勉强能算是一次久违的‘合作愉快’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动物园离他们住的地方并不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两个地方几乎是分据米花町两个方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路程刚刚过半的时候,太宰治好像是真的累了,脑袋一点一点的,好像随时都有直接这样磕到前座的危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抬手帮他挡了几次,最后一个于心不忍,直接给他调整了姿势,让修治靠在自己身上舒舒服服睡完后半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这个姿势刚调过来没多久,上野光突然觉得自己左肩一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偏头看去,中原中也靠在他肩上,阖着眼,好像也睡着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轿车安静地行驶在没什么车的偏僻街道上,轻缓的呼吸声从两端传来,一种久违了的、独属于人间的安宁,悄悄拢上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到家之后,两个人都暂且维持住了表面的和谐,没再像上车那会儿那样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也都是成年人了,关键时刻,该有的分寸感还是会有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种“大闹腾”一天次数太多了也不太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容易真的把哥哥惹急了被直接丢出门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并不知道这两位心里的弯弯绕,只觉得他们是真的“和好如初”了,睡觉的时候都没什么犹豫,直接答应了他们同床的请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三个人同睡一张床实在有些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毕竟大家今天是第一天重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反正只有这一个晚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挤一点也没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理解小朋友们心里多少缺一点安全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他那么多次“说走就走”,最后这一回还一走走了这么久一点音信都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管换了谁,最开始恐怕都得“严防死守”生怕他一个不注意又没了影儿,甚至变得有点患得患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自觉非常能够理解他们两个此刻的心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那并不代表,他能理解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在睡着之后,中间隔着一个他,还能打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修治的手压着上野光的胸膛过去,推搡中也的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的腿压着上野光的腿过去,踹着修治的膝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现在确实依旧不需要睡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他已经习惯于可以“完全放松”的“安宁”的夜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现在这个场面,实在是让他“不得安宁”、“无法放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轻轻吐出一口气,小心翼翼把两个人的四肢从自己身上挪开,盯着他俩的睡颜沉默一会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放任不管”和“尝试压制”之中犹豫半天,选择了前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确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么多年过去,他们肯定已经找到了最适合彼此的共处方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不太方便插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把早就被踹到地上的被子捡起来,重新罩在两个人身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转过身,轻手轻脚地去了隔壁房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至于后半夜这间屋子的喧嚣和热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就是他们两个自己的事情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第二天一早,上野光踩着日升起来给两个多半“辛苦”了一晚的弟弟准备早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睡在隔壁房间,倒真还保持了一种相对平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压着我,我压着你,总之是暂且相安无事,没有哪一方能获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直到一阵突兀的铃声响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睡在里面的太宰治终于凭借这一微弱优势取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把迷迷糊糊的中原中也赶下床去开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天早上,赤井秀一是打算来确认一下那位“前干部”的状况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是个传闻中“穷凶极恶”的存在,即使已经达成表面协议,他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来探一探情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手里端着“做多了”的咖喱,等在门口,暗自猜测来开门的会是哪一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实是上野光的可能性要更大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太宰治也不是没有可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咔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门锁打开的声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定了定神,摆出惯例微笑,准备以亲切的问候迎接来开门的邻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他亲切的问候卡在了嘴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手里的咖喱都差点直接朝开门的人掀过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门内的青年眼中还带着几分刚刚苏醒的朦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正因如此,他几乎容入骨髓的凌厉气息外泄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瞬间条件反射般绷紧肌肉,和那人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是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不是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瞳孔骤然一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当然记得这张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也是来日本之前,fbi的情报人员反复叮嘱过他的一张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港口afia的现任干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曾经的搭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据那位情报人员的说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两个人加在一起,有足以压制所有组织的力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稳了稳心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既然这位现在也在这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就意味着,他应该像太宰治一样,会为了上野光,维持住自己的“表面纯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喉结滚动,在心里思索着该用什么开场白来打开局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端锅的手骤然一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带来的咖喱被掀翻到半空,在一叠声的“当啷”响中,全献给了上野光家门前这片沃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条件反射”完之后才蓦地完全清醒过来的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被对方的“不按逻辑出牌”狠狠震惊了一下的冲矢昴“……” 。 第49章 七个问题青年 中原中也和冲矢昴,&nbp;&nbp;一个站在门里,一个站在门外,中间是倒翻的锅和满地咖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在沉默之中和彼此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尴尬、拘谨、又警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后还是中原中也在隐约听到厨房传来的脚步声后才率先反应过来,&nbp;&nbp;朝门口这位居心叵测的访问者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容,满脸歉意地跨出门去,&nbp;&nbp;先把锅拿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好意思。”他弯腰捡锅的同时,&nbp;&nbp;仰起头看向错愕未收的冲矢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身体有些僵硬,&nbp;&nbp;弯着腰的背影里透出浓浓的内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带着这分错愕,&nbp;&nbp;抬头看向门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刚巧站在那里,&nbp;&nbp;手里还拿着把锅铲,&nbp;&nbp;茫然又惊讶地看着他们两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nbp;&nbp;主要是在看中原中也写满愧疚的背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中原中也此时刚巧把锅端起来,衬衫袖子上沾到一大块咖喱,&nbp;&nbp;染脏了那一片洁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的衣服是昨天从上野光的衣橱里拿的,&nbp;&nbp;穿在身上要大一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因为他本人穿来的那套衣服……在昨天下午,&nbp;&nbp;“顺理成章”地被太宰治折腾脏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还记得他昨天换上这件衣服时的开心和珍惜,&nbp;&nbp;自然也就没有错过他侧脸中透出的一瞬间的痛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下一秒,&nbp;&nbp;那份痛惜就转化成了更深的愧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不自觉地心疼了一下,&nbp;&nbp;迈出门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第无数次觉得,&nbp;&nbp;中也这孩子实在是太乖巧懂事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乖巧懂事到让人心疼不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抱歉……我刚刚不清醒,有些条件反射。”中原中也侧对着上野光,&nbp;&nbp;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nbp;&nbp;只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冲矢昴,&nbp;&nbp;诚恳地问,&nbp;&nbp;“没吓到你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被吓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实际上,&nbp;&nbp;他只是维持微笑朝他摆摆手,说着“没事”,并反过来去关心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幕场景,虽然狼狈,但也十分和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一个抬头,一个低头,捧着同一个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都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彼此十分真诚的胁迫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毫不掩饰的那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不知道这个港口afia的现任干部来这里究竟是何居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同样猜不透这个一见他就警惕无比、还往哥哥家里送咖喱的家伙是什么居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总之肯定没安好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在这一点上达成一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沉默了一下,狠心打断两个人的“一见钟情”“有什么话以后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顿了顿,锅铲隔空指指地上的咖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先把这些收拾了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是之前,它可以直接用能力把这里清理干净,不过现在,就只能徒手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三个人一起去屋里去了工具,回来干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拽起中也手腕,熟练地帮他挽起袖子,顺便问&nbp;&nbp;“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条件反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看上去像是无意之间随口一问,但是紧绷的下颌线却暴露了青年此时的紧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想了想他为什么会紧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突然福至心灵,擦咖喱的手缩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那只手就停在上野光眼睛底下,这一缩就格外明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抬眸看向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一直过的不是很好。”中原中也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良心有点点痛,不忍心骗哥哥太惨,所以又补上后半句,“最开始的时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也知道,我跟bo——森先生一起……救人。”中原中也磕磕绊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反倒显得他的叙述更多出几分真实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最开始的时候,工作不像现在那么顺利。我们去的许多地方,大家都把我们当成敌人。森先生登门拜访想给他们做治疗,最后却被他们赶了出来。晚上的时候,他们还会来偷袭我们,抢我们的东西,甚至悄无声息地往我们吃的用的东西里下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心口一缩,攥住青年微微颤着的手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似乎想要通过这个方法安慰他,让他平静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开始,我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受过很多次伤,有时候是毒,有时候是直接被他们用棍棒打……”中原中也轻笑着摇了摇头,抽出手,埋头收拾地面,继续闷声道“bo……森先生说,异能力的刃不可以朝向无辜的民众。所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说着,又停了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感觉自己有点过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经历其实是他昨天半夜偷偷和太宰治串通过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平时一直不对付,也就只有在这种事情上,还能勉强达成一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现在,中原中也隐隐担心,自己捏造出来的这个经历有些过了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其实……不希望哥哥因为他们而感到难过和心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他也很生气对方的不辞而别和刻意隐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垂眸,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现在的行为,好像比哥哥还要过分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上野光完全没看出他内心深处的纠结,只当他是回忆起了痛苦的过往,轻轻蹭了蹭他的颈侧,问“痛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身子一僵,瞳孔急剧收缩了一下,又立刻恢复如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刚刚触碰的地方,有一道极其微小的伤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是他上一次任务期间被其他异能力者攻击的时候留下的伤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实已经快要消失了,通常情况下是发现不了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哥哥就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从小就是这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无论多轻的伤势,无论怎么隐瞒,他好像总能发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是问或者不问的区别而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问的时候,上野光从不制止他的“干架”行为,只是叮嘱他,让他下次多注意自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问的时候,上野光就趁着某一次接触,偷偷帮他治愈那一点伤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直以为,中原中也没有发现过他的那些行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实际上,每一次被偷偷治愈的时候,中原中也都会瞬间察觉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因为被治愈的伤口会泛起一丝暖暖的痒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这次不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次是一点转瞬即逝的凉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因为哥哥的能力失控,不能再使用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回过神,摇了摇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疼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笑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现在已经很少——几乎不会受伤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在上野光的注视中有点不自在地耸肩蹭了一下脖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真没事,我很厉害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些小伤而已啦。”中原中也顿了顿,小声说,“挺值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旁听的冲矢昴默默往后退两步,去收拾另一块咖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这经历,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敬谢不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作恶多端的黑/手/党,为了救人,甘愿让自己受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比黑衣组织里全是卧底还令人啼笑皆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奈何上野光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咖喱被清理干净,全进了垃圾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低头看着,突然笑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有一个谎言能永久隐瞒下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现在很期待,层层隐藏起来的真实面目暴露的时候,这两个人会经历些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走在最后,看着跟在上野光身侧的中原中也,以及好像是刚刚醒来,朦胧着睡眼探头往这边望的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是和对方达成了协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不代表其他人也要承认这份协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何况,这都已经是第二个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谁也不知道未来会不会有更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让他们一起拜访一下波洛咖啡店的某位的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该提上日程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进门之后,中原中也立刻抓着太宰治去了二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抬眸,视线追随二人到楼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突然回头望过来,朝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扬眉,笑容不变,端着锅进了厨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用听都能知道,这两个人聊的话题,无非是“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关于他是谁,以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忌惮着对方,但他也同时相信,太宰治会把这件事向那个干部解释清楚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和聪明人相处,就是这点很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担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他露出微笑,问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四个人凑在一起,吃了一顿“貌合神离”的早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期间,上野光突然想起太宰治此行的“真正目的”,关心地问了一句“你不去找那个小孩了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说的是工藤新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个失联许久的高中生侦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这次来米花的任务对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对那个孩子有点隐约的印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那孩子当初和快斗结下了深刻的缘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也有点好奇,那个一心要做名侦探的小朋友,现在成长到什么地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是有点期待和对方见一面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当年的那个小男孩变成什么模样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会变化很大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是能够一眼认出来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太宰治听了他的话,皱眉,露出有点为难的模样,“目前还没有头绪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拿面包的手一顿,朝他投去一个几乎可以说得上是“诡异”的疑惑目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坦然自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那个侦探太神出鬼没了。”他叹了口气,向后靠在椅子上,略微歪着头看上野光,“估计要找好久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上野光也跟着露出为难的表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抓住机会,“善意”提醒“啊,我倒是突然想起来,那个侦探,有家常去的咖啡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离这里不远,去那边看看,或许会找到更多的线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顿了顿,轻笑一声,推推眼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说不定还会遇到本人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去见某人这件事既然已经提上日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扫他一眼,似乎猜到了什么,无声轻笑,直起身看向上野光,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家店口碑不错,也可以顺带去那边尝尝他们家的咖啡和小甜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对咖啡完全不感兴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甜点他可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无形中被某些弟弟带的热衷于甜点的上野光瞬间做好决定,抬眸看向另外两个人,眼睛有点亮晶晶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透露出隐晦的期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含蓄地征求弟弟们的意见“你们想去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两个人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何况,他们也很好奇,这个眯眯眼男青年,究竟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波洛咖啡店开在一家侦探社的下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到的时候,咖啡店里人不是特别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角落里零零星星坐着三两个年轻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靠墙的沙发上三男两女五个小朋友排排坐,其中三个正热热闹闹地聊着什么,坐在边上的另外两个一脸无奈,显出几分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随意看一眼,目光在那个戴眼镜的男孩身上一顿,又紧接着移开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有点……眼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边打量其他地方,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男一女两个服务员站在柜台后面,听到开门声同时看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个男服务员目光变了一瞬,然后立刻恢复正常,挂起得体的笑容向他们走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人的招待热情又不过分,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路上,听冲矢昴说,这家有一款格外受欢迎的三明治,就是这个青年的作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收回思绪,朝他浅浅地笑了一下,回应他的招呼“您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自称安室透的店员带他们往另一端走,那边靠着窗,刚好可以看到外面的街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路过五个小朋友那一桌的时候,上野光的视线又一次不经意间扫向那个男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次,那个男孩刚巧也在看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目光对上的瞬间,一个身影突然滑过上野光的脑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步伐一滞,带着点错愕地和那个男孩对视,开口“工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哈哈哈!”男孩突然拍一下桌子站起身,急匆匆打断上野光还没说出口的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这一阵尬笑,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男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不无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继续尬笑着夸他“哥哥长得真好看啊,哈哈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愣地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笑了一下,摸摸他的脑袋,说一声“谢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很惊讶,七年过去,工藤新一还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很显然,小朋友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深刻理解这句话,也很乐意帮这个小朋友藏住他的秘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点对不起还要完成委托的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抿了抿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向身边的青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正笑吟吟地盯着对面的小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上去对他颇有兴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许是死神的直觉作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到太宰治的笑容的一瞬间,上野光突然觉得有一点……不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是一种隐隐约约的、轻飘飘的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殆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上野光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眼看过去,刚刚那种不适感就彻底没有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眨了下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错觉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离职不但会影响到他的能力,也会影响到他的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就有点麻烦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柯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旁边的小女孩突然拽了拽他的衣服,有点埋怨的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这样有点不好。哥哥会很尴尬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女孩有一双单纯清澈的大眼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她对视,微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每一个小孩的眼睛都或多或少有些差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女孩眼中的那种明亮澄澈感,是他在此前的五个弟弟眼中从未见过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感觉,比他的五个弟弟还要可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亮澄澈的大眼睛,有点羞涩的甜美笑容,和软软糯糯带着嗔怪的童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些仿佛是这个年纪的小女孩的特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具有一种独一无二的美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没忍住,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扬了扬嘴角,说“没关系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余光又一次掠过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回,青年正朝这个小姑娘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种不适感又闪现了一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疑惑地投去目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又不见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感受到他的视线,歪头看过来,也露出了一个乖巧甜美的笑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不是小女孩那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他特有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乖乖甜甜的浅笑,眉眼微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许是因为不常做出这样的表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很动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是让上野光不自觉地想要更喜欢他一点,想要更多地满足他一点,想要这样的笑容在他脸上留的更久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想要让这个笑容,更真切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怎么了?”他问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抓住他的手腕,想把他往后带“走啦,哥哥。我们去那边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突然开口提议“不如,就坐在这里吧。坐在这些小朋友的旁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犹豫了一下,眼睛亮晶晶地问太宰治“可以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确实有点想和这些小朋友坐的近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前·死神先生其实很喜欢小朋友,只是苦于自己的职业所限,一直被小朋友们讨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真的算起来,他也已经有很久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小孩子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虽然修治和中也是他的“弟弟”,是他当年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小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毕竟他们现在已经长大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他们的喜爱并不会减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上野光还是,多多少少有点怀念“小朋友”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更重要的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发现,这几个小孩,除了最边上那个女生之外,都不怕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甚至好像还想接近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能是因为好奇,或者其它什么原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上野光很高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装作很开心的“可以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嗤笑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个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女孩听到这一声嗤笑,又轻轻颤了一下,攥紧工藤新一的衣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她好像很紧张,甚至可以说是……害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移开视线,抿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时间有些分辨不出,这个孩子究竟是在害怕面前的哪一个大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之就是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站五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都有那么一点点。 。 第50章 八个问题青年 小姑娘害怕他,&nbp;&nbp;这一点上野光还是很好理解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就算是已经离职了,但属于“死神”的那些威慑力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消退,&nbp;&nbp;有一些比较敏感的小朋友确实会不自觉地对他感到害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身边的其他四个人也被恐惧着,他就不是很理解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犹豫了一下,&nbp;&nbp;朝那个女孩开口“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本来是想直接问对方在害怕什么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刚刚开了个头,那个笑盈盈的服务员就打断了他,询问他们要喝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回答完“白开水”,&nbp;&nbp;再回过头去看的时候,那个女孩的状态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像是压在她身上的某种无形的压迫感突然消失不见,&nbp;&nbp;一切又都恢复正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反倒是她旁边的工藤新一开始变得紧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小朋友在上野光四人点单入座的时候,就一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他的不动声色,&nbp;&nbp;对这些人来说,&nbp;&nbp;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明目张胆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并不在乎这种打量,但太宰治似乎对这个小朋友很感兴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每一次被打量的时候,他都会笑吟吟地注视回去,搞得工藤新一小朋友愈发紧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好巧不巧,&nbp;&nbp;他俩还是挨着坐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串大人小孩现在的座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胖一瘦两个小朋友,&nbp;&nbp;大眼睛可爱女孩,一声不吭的女孩,&nbp;&nbp;小工藤新一,&nbp;&nbp;太宰治,&nbp;&nbp;上野光,中原中也,&nbp;&nbp;以及拉了把椅子坐到他们对面的冲矢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和貌似对他们很感兴趣,&nbp;&nbp;上完咖啡和小点心之后,&nbp;&nbp;就也在对面坐下来的年轻英俊男服务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对面那两位大概是很不对付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么长一条桌子,坐哪里不好,他俩非要一个头一个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间仿佛隔着一条银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颇有点针锋相对的意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又隐约散发着一种,别人无法插足的特殊气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看一左一右两个弟弟,低头咬一口三明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那么一点微妙的相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自称“安室透”的男服务生做的三明治,惬意地眯了眯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人间美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样的美味,和他用那些乱七八糟的“技巧”做出来的食物,是截然不同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又咬一口,舔掉嘴角沾上的沙拉酱,打破沉默,好奇询问“你们兄弟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在问冲矢昴和安室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甩给他一堆问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唔,很好的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很亲密的关系,不然没法解释那种微妙的相似感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像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就可以说是——幼驯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有乱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安室透“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是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安室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淡定地咬了一口三明治,十分自然地夸赞“你的手艺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安室透沉默地看着他,漏出了一个堪称微妙的表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言难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莫名其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有点嫌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神色自若,继续向上野光讲述“我们曾经共同生活过很长时段时间,关系非常密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顿了顿,说“我们同吃同住,彼此之间没有秘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安室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fbi在讲什么玩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窒息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笑了一下,露出怀念的神色“当时,还有另一个朋友也和我们一起。我们几乎情同手足,可以把性命托付给彼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安室透深呼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面的小女孩突然小心翼翼拉拉他的袖子,小小声说“哥、哥哥,杯子裂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安室透手一松,维持笑容,继续深呼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女孩还在担忧地看着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边的冲矢昴不知道在酝酿什么,已经停止讲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安室透恢复常态,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意料之中地看到了柯南微微抽搐的嘴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面,酝酿结束的冲矢昴继续开始他的表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后来……”他苦笑一声,双手捧着咖啡杯,神情落寞,“我们遇到了意外,从此分开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之后过了很多年,我们都再也没有获得过彼此的消息。我一直非常想念他们,非常怀念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些快乐的时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嘴角重新牵出笑容,隔着长桌看向安室透“所以今天能够意外重逢,我真的很惊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安室透有时候真的很想撕碎自己和这个人之间那种莫名其妙的“默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他就是在对视的那一瞬间,理解了对方为什么突然演这么离谱的一出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为了套情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赤井秀一把这三个人带来咖啡店的一瞬间,安室透就察觉到了不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管是身为公安,还是身为组织里的一员,他都有“义务”记住某两张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曾经在里世界掀起腥风血雨的一对搭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双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不知道赤井秀一为什么会把这两个家伙带来这里,所以只能暂时按兵不动,接近试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很显然,那个看上去冷冰冰但接触起来又有些温柔的长发青年,是“双黑”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安室透一边挤出笑容回应他一句“是啊,我也很意外,竟然会在这里重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边圈定了那个词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逆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在这个叫上野光的青年面前伪装出了另一副面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副乖巧、善良、单纯的面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很显然,这三个词,无论哪一个都不可能和“双黑”对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现在,他们通过这个“经历”,要套出的是,“双黑”此行的真实目的,以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是不是还有其他尚未抵达的同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有——上野光的身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遥遥看向冲矢昴,余光却落在另外三个人身上,平静道“只是很可惜,还有一个人并不在场,不然,就是团聚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啊。”冲矢昴幽幽叹一口气,突然望向上野光,带了点笑意似的,问“是不是和你们很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哦,非常像呢。”太宰治接过话,点点头,伸出一个巴掌,毫不介意的样子,直接向他们展示了两个人想要的情报“不过,我们有五个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有一点和你们不太一样。哥哥刚走的那段时间,我们四个还是一起生活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眨了眨眼,像是在暗示什么“毕竟我们很合得来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旁边中原中也当即冷哼一声,嘟囔一句“谁跟你合得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无辜地笑了一下,抿一口咖啡,额前垂落的头发遮住他的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安室透和冲矢昴同时瞳孔一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四个人一起生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合得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就是说,除了“双黑”之外,不久之后,还会有两个和他们一样的,极恶之人来到这里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直一言不发的柯南小朋友突然从沙发上跳下来,问安室透“安室哥哥~我们可以去看看这里养的那只小猫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安室透收回思绪,和他对视一眼,笑着说“当然可以呀,那只猫很乖,也不怕生。就在办公室里,你们自己过去就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另外三个小朋友立刻被吸引视线,欢天喜地地跑去办公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柯南抓着那个小姑娘,也装出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往那边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他们的背影,抿唇,思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注意到,偏头看过来,问“哥哥也想去看看那只猫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迟疑了一下,轻轻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既然小朋友都已经不怕他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他现在有点想试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不是小动物对他的警觉性,也不像之前那么高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可能是此前的漫长人生中,从没有机会接触过的原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前·死神先生,是真的非常喜欢这些软软呼呼可可爱爱的生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那哥哥跟过去就好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踌躇,看看他,又看看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无所谓地挥了挥手,“我对这些猫猫狗狗的没什么兴趣,哥哥你去看就好啦,我们在这边聊会儿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又看看两个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托腮一个笑吟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怎么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好像是在被赶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起身走向办公室,有点委屈地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实际上,那五个小朋友并没有都去办公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如柯南,就直接拐去了旁边的厕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四个小朋友在办公室里逗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四个大人坐在外面勾心斗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柯南锁上门,向无所不能的阿笠博士打去电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想让他帮忙查查这两位究竟是什么人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总觉得这两个名字以及这两张脸都十分眼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再加上安室透和冲矢昴的态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怀疑这两个人,和某起重大案件有所牵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种他不曾、或者是没有资格接触的重大案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我查到了。”阿笠博士惊讶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还隐隐带上几分恐惧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新一,你怎么突然想到让我查他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你接触了他们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嗯。”工藤新一垂眸透过门的缝隙扫了一眼外面,“我现在和他们在一家店里。他们是什么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新一,你最好不要和他们接触。”阿笠博士犹豫片刻,凝重开口,“他们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缝隙中突然多出一双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人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外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骤然睁大眼,不自觉摒住了呼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外面的人敲了敲门,有点疑惑似的,叫他“柯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高高悬起的心脏骤然落地,他松了口气,打开门,朝外面的上野光笑了笑,“上野哥哥找我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上野光点头,“你很久都没过去办公室,有点担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柯南尬笑两声,解释自己只是上厕所,在上野光的注视下冲了个手,拽着人往外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到厕所门口的时候,他又突然想起什么,止住脚步,严肃地望着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怎么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自然还记得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曾经在工藤优作的签售会上有过一面之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的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此后数年,依旧时常和黑羽快斗保持着联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最近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在忙组织的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最近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像也很忙的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对此隐隐有一点猜测,但目前还没有得到证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那不重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重要的是,在快斗口中不辞而别,失踪数年的哥哥,突然来到米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并且,容貌和多年前相比没有丝毫改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能怪他疑神疑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ap4869带给他的影响真的太深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再加上,他刚刚得知,上野光的那两位同行者的身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他一直很想你。”工藤新一选择打出亲情牌,“哥哥你这几年,都在干什么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了想,给他一个模糊的回答“养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不能透露黄泉界的信息,而且“养伤”这个答案,其实也没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养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上野光嘴里说出来是一个意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放到工藤新一耳朵里,那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张了张嘴,却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外面那两个哥哥,是哥哥的弟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有点疑惑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那快斗呢?也是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假思索地点头“他们是一样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工藤新一下意识否定,“快斗和他们才不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一下,沉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确实不太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是不一样的个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他点点头,回应了工藤新一“是不太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果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目光一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再问更多,拉着上野光去办公室看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同时,他的脑海里也已经掀起滔天巨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研究ap4869这种药的,竟然不只有一个组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横滨的那个组织,似乎要比黑衣组织进程更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恐怕是他们的一个相对成功的实验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那两个人,是以“弟弟”的身份,来跟进试验状况的成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看着上野光的身影,抿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此时正蹲在那只小猫面前,整个人散发着温柔的气场,充满十足的吸引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那只小猫也正禁不住诱惑,一点点从沙发下面挪出来,尾巴轻轻扫了一下上野光伸出去的手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听着三个小朋友惊喜的叫声,不动声色地握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既然上野光已经被牵扯进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无论黑羽快斗那家伙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都有必要,尽快把这件事情告诉对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是知道他变小的事情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工藤新一一直不想让他牵扯太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并没有跟他具体说明过自己的经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即使他知道,如果有黑羽快斗加入,对抗组织的过程会变得更加顺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那并不符合工藤新一做人的原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是现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不得不让黑羽快斗卷进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抱着那只三花猫,转身看向他,歪了歪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柯南扯出一点笑容,凑上去,摸了摸缩在上野光怀里的那只小猫。 。 第51章 九个问题青年 上野光并不清楚他逗猫的时候,&nbp;&nbp;外面那四个人都聊了些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之,当他出来的时候,他们正和和气气地举杯共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每一个人都面带友善的笑容,&nbp;&nbp;看上去像是已经建立起初步的友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波洛咖啡店养的那只小猫最开始确实有些怕他,缩在沙发底下不敢靠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这会儿,&nbp;&nbp;那只小猫已经和最开始完全不一样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甚至有些黏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悄咪咪地跟着他钻出门,贴着他的裤脚一路回到桌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整只猫突然就炸了一样“喵呜”一声,支起尾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被它这一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下,弯腰把小猫抱在怀里,&nbp;&nbp;有些生疏地抚摸安慰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猫又叫了一声,窝在他怀里慢慢放松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放下杯子,&nbp;&nbp;偏头看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盯着那只猫看了几秒,把手伸过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猫咪先是不情愿地往上野光怀里缩了缩,&nbp;&nbp;紧接着又像是感觉到了什么,&nbp;&nbp;一抖身子,乖乖地扭头跳进太宰治张开的手臂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用力甩了一下的尾巴透露出它的不情愿,像是被对面的人类胁迫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随意地在它身子上摸了两把,弯起眼睛说了一句“真乖”,&nbp;&nbp;然后直接把他放回地面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猫离开他的双臂,&nbp;&nbp;立刻原地转半圈,“嗖”的一声跑没了影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怔,&nbp;&nbp;扭头用目光去找已经不见踪影的小猫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安室透沉默片刻,&nbp;&nbp;找补“它可能……多少还是有些怕生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怕某些特定的“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轻笑一声,&nbp;&nbp;朝他摆摆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关系的,其实,&nbp;&nbp;我一直就不是很受小动物欢迎。”他面上是笑着的,&nbp;&nbp;但话音落到最后,&nbp;&nbp;还是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低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瞬间感同身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明喜欢小动物,却总是会被对方躲开,连触碰的机会都很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走过百年这样的生活,清晰地体会过那种遗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也就对貌似和他“同病相怜”的太宰治,又多了几分怜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拍拍太宰治的肩,收获了一个舒心的笑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关系啦,我还有哥哥呢。”太宰治朝他笑了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嗤笑一声“哥哥又不是小动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唔。”像是觉得中也说的很有道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家彼此之间都多了一份了解和熟悉,也就少了一份好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带着小朋友们回来之后,他们又随意地聊了一会儿日常,就各自找理由离开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冲矢昴要回一趟学校,安室透去接待其他客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朋友们去找某个慈祥的博士爷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剩下上野光带着两个弟弟,悠哉游哉吃完三明治和小蛋糕,和安室透道了别,一起离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今天天气不错,初春的阳光温暖和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眯起眼,抬眸看着空中飘过的云,问身边的两个“想去哪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上野光来说,无论去哪个地方,都有十足的乐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这里是人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太宰治突然出声,“我先去给雇主汇报一下最近的调查结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起来几人此行的目的“工藤新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点点头“刚刚和安室先生聊天的时候,有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上野光点点头,有点犹豫的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举着还未拨出去的电话,问他“哥哥有什么想说的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看着上野光,像是在期待些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迟疑片刻,摇了摇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盯着他看了片刻,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往旁边走了几步,避开他打通电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的目光落在太宰治的背影上,久久停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找到失踪许久的工藤新一,是太宰治的工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虽然有意帮新一隐瞒身份,但相较起来……还是太宰治的工作更重要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不会主动说什么,但也不可能去阻拦太宰治工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其实不是很想让太宰治做这样的工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想想他们前天第一次见面时对方的模样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狼狈又可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每次回忆起来,都会觉得心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并且隐隐责怪自己,丢下他们太久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本来是没什么负罪感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和太宰治以及中原中也重逢之前,上野光真的是觉得“一切靠缘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迄今为止,他们三个人的相遇也确实是靠缘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点点了解了他们这几年的生活之后,上野光那种“全靠命运”的想法就变得越来越淡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那么努力地生活着,从当年闹闹腾腾的小朋友,变成了这么优秀的青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这样优秀的孩子们,一直在期待与他重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却没有给出该有的回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觉得有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现在在考虑,要不要主动去找一下另外三个弟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顺便,还可以把快斗介绍给另外四个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一定也都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优秀的人、相似的人,总是会相互吸引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迟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会不会,另外三个人,其实并不像修治和中也一样期待着重逢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他去打扰他们的生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反倒显得多此一举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想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肩膀上突然多了个重量,中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怔,回神看向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一手搭在他的肩上,撩起眼皮和他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帽檐在眼前落下一片阴影,反倒显得那双蓝眸更加澄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实这个动作,对他们两个来说有点变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上野光要比中也高二十公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难以忽视的身高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轻轻向中也那侧倾斜肩膀,尽可能让对方搭的更舒服一些,然后才思索着回应“在想……要不要去见一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话还没说完,中原中也已经猜到后续,一扬眉,打断他“见一见乱步和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为了避免两个人撞到彼此,上野光小幅度地点了一下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一言不发地盯住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移开视线,问“怎么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有。”中原中也从他肩上离开,站的离他稍微远了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真的只是稍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概也就是,顺着起身的动作向后退了三四十厘米这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上野光还是敏锐地察觉到有点不对,回过头来看向他,眸中地的疑惑更浓了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双手环胸,没有看他,目光反而难得落到了正在打电话的太宰治身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觉得更不对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凑近了一点,去掉了两个人刚刚拉开的那一点距离,甚至比之前更近了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距离,让上野光能很清晰地看到中原中也眸中的任何一点微小的变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倒映在其中的身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往旁边退了一步,有点别扭的样子,反问他怎么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打量着他,直到中原中也红着耳朵移开视线,才恍然大悟一样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不看他,继续反问“我为什么会生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并不知道,他只是隐约感觉到中也的情绪而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并且还在对这份情绪感到疑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沉默片刻,歪头,一副谦虚求教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色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往一侧倾斜,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流泄千里的细密银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神色严肃地和他对视,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认真道“不公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扫了一眼太宰治,遥遥往他那边指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刚好看过来,注意到他的动作,夸张地朝这边挥了挥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一脸无语地移开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看向上野光,气势十足地向前倾身,逼近他说“你见我们两个都靠缘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为什么就要主动去见其他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说完,突然好像自己都觉得有点尴尬似的,猛地直起身摸了摸脖子,向后退了一步,声音软下来“你既然都没有主动来找我们,那就也不要主动去找他们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整住,盯着他看,直到把青年本就泛红的耳朵盯得更红,才缓缓移开视线,回应他“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就先不去找他们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改口“不去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弟弟开心最重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他的,就靠缘分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横滨,武装侦探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前两天被拽去其他城市出差的江户川乱步今天刚刚回到侦探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午后阳光正好,他坐在窗前桌子上,透过窗户看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玻璃球,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猛地向后仰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时候,侦探社里除了他之外,只有一个人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国木田。”乱步叫了他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戴眼镜的黄发青年从电脑前抬头望过来,神情庄重“乱步先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乱步想了想,问,“太宰这两天是不是都没有出现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国木田愣了一下,如实回答,“是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紧接着又说“非常抱歉乱步先生,我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嗯嗯,那就麻烦你了。”乱步笑着打断他,从桌子上跳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诶?”国木田愣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拍拍他的肩,说“拜托你帮我找一下他……前天,坐了哪一趟车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喔,好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啊对了,还有。”乱步推开社长办公室的门的同时,突然想起什么,扭头说,“还要麻烦你帮我随便找一个那个城市的案子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顿了顿,强调“要非常难,非常有挑战性,能完美展现名侦探的厉害的那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国木田怔怔回应“喔……好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满意地点点头,进了办公室,关上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社长~我想再出一次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门关上的同时,国木田独步听到了这么一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是知道太宰和乱步先生之间有一些十分复杂的关系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太宰那家伙又惹祸了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国木田独步平静地想着,重新打开电脑,熟练地搜索起太宰治最近三天的行踪。 。 第52章 十个问题青年 工藤新一当天晚上就给黑羽快斗去了电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对方不知道在做些什么,&nbp;&nbp;他打过去三个,对方一个都没有接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在黑暗中盯着又一次自动挂断的电话,沉默片刻,&nbp;&nbp;冷哼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既然不接电话,那就不怪他没有及时告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第二天中午,&nbp;&nbp;他借住的毛利侦探社接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委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委托人来自家喻户晓、富可敌国的铃木财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位铃木次郎吉先生他们熟得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刚刚一再侦探社门口露头,工藤新一就知道这人为何而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恰在此时,电视上也在播报同一条消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举世闻名的怪盗基德又一次发出预告函,将取走铃木老爷子刚刚从海外收购来的一顶王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顶王冠上有一颗巨大的红宝石,&nbp;&nbp;据说是几世纪前某个国家的王子的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预告是写给铃木财团的,但战书却是下给工藤新一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凑到桌前看了一眼那个用谜语写成的预告函,&nbp;&nbp;不屑地撇了撇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某个小偷的这种行为,颇有几分挑战他的嫌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正常情况下,&nbp;&nbp;基德的预告函都是简单直白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有在对方预料到“小名侦探”会出场的时候,&nbp;&nbp;这份预告函才会变成常人眼里不知所云的谜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对这种幼稚的挑衅表示不屑,但他也同时十分乐于迎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今天,情况有点不太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破解这个谜题之前,他得先给某人打个电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感谢基德的这个预告函,&nbp;&nbp;让他又给了某个常常深夜失踪人士一次机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这个谜题愉悦到他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并不是很能确定这个“怪盗基德”究竟是不是“黑羽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这个“并不是很能”,&nbp;&nbp;其实也就是只他缺少一个极具说服力的证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抛开证据不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作为怪盗基德出场的时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起码在他面前,这人毫无“马甲”可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工藤新一也能肯定,&nbp;&nbp;黑羽快斗一定知道他变小的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么多年的情谊,&nbp;&nbp;他们两个实在是太熟悉彼此的行事作风和思维模式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蹲在厕所里,&nbp;&nbp;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将另一个手机调转,&nbp;&nbp;换了一个角度看他刚刚拍下来的那份预告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次,&nbp;&nbp;那边倒是干脆利落地接起电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正是午休时间,&nbp;&nbp;黑羽快斗应该是在睡觉,声音中透着几分半梦半醒间的沙哑感,嘟嘟囔囔的,听着有些不清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找我干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预告函上的假名在脑海里自动重新排序,工藤新一勾起嘴角,对电话里的人说“我见到你的‘王子’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黑羽快斗还蒙着,不明所以地反问他,“什么王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他骤然反应过来,最后的“?”直接一个拔高音调变成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熟练地举远电话,不出所料地听到那段一阵叮啷乱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无所谓地想着,还有一点点幸灾乐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清梦被吵醒,青子肯定又要收拾他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啧啧啧,真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啪嗒”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电话被那段挂断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一点也不意外地收起电话,悠哉游哉地查阅那个王冠的信息,等待对方把电话打回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十三分钟后,黑羽快斗的电话如期而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回,他的背景音变得安静极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刚才说什么?!”但他本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吵闹,“再说一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说,”工藤新一拨弄着手机屏幕,“我见到你的‘王子’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王子”指的当然不是那个古董王冠的持有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倒也确实有点双关的意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在黑羽快斗一叠声的询问中,淡定打断对方,说“昨天见到的,不过他好像已经来米花有几天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电话那端的黑羽快斗突然哑了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半晌,他才又问了一句“他还好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轻声细语的,很不符合他平日里闹腾的风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上去还不错。但是——”工藤新一话锋一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压低了声音,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问黑羽快斗“你知道他还有其他‘弟弟’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从天台上下来之后,整个人的状态就变得有一点点不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像是茫然中夹杂了愉悦,愉悦中又或多或少夹在了一点心酸和愤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森青子觉得非常稀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的这位竹马脸上,可是很少露出含义如此丰富多彩的表情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在黑羽快斗坐回位置上后,她直白地问了“你怎么一副这样的表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捏着手机,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含含糊糊应了两声,然后又愣了一会儿才问“我什么表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森青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傻子的表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她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记录这一“精彩瞬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回黑羽快斗终于反应过来了,猛地扑过来,隔着桌子想抢走她的手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森青子一扬眉,站起身高高举起手机,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戏谑地笑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已经拍下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哀嚎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惜他这一声千回百转的哀嚎还没来得及结束,就被某个“刚巧路过”的“热心同学”无情打断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位刚巧路过的热心同学停在他面前,一撩头发,一言不发,先笑了三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的注意力被迫从手机上转移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干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是来好心提醒你的哦。”自称“魔女”的小泉红子同学好像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她低头和黑羽快斗对视,嘴角勾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次的行动,你可要好好考虑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面对这种“预言”,平日里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的黑羽快斗,这回反倒突然上了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是表现出来的状态,还是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直起身靠在椅背上,抬眸看着小泉红子,眼里显出恰到好处的好奇,浅浅淡淡,又能勾起人的表达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隐藏的秘密泄露于黄昏与黑夜之交,辞别多年的执念带来意料之外的邂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泉红子弯起眼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一场如履薄冰的刺激旅程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在青子迷惑的目光中笑起来“当然是邂逅更重要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这份预告函上了心的,并不只有这两批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另外还有一个远在其他城市的青年,也注意到了这份“恰逢其时”的预告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青年,叫国木田独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正在给江户川乱步寻找位于米花町的合适案件,然后这个新鲜出炉的预告函,就刚刚好映入了眼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地点是米花,犯罪者是声名煊赫的怪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样的案件,当然完美符合乱步先生的要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无论是地点,还是“完美展现他身为名侦探的能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国木田独步按捺住激动不已的心情,抱着电脑找到江户川乱步,向他介绍了这个案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说实话,他现在有点迫不及待想看乱步先生大显身手,直接抓住这个搞得警方焦头烂额的怪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先生也确实如他所料,对这个案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在他问出“请问需要我一起前往吗”的时候,他可敬可爱的乱步先生,却不假思索地、无情地拒绝了他的协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自己去就可以啦。”江户川乱步咬碎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说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满意地拍拍国木田独步的肩,做出一副成熟可靠、郑重其事的模样“这件案子我要自己一个人解决。而你,负责看好侦探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侦探社就拜托你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国木田独步愣了一下,立刻被江户川乱步难得严肃的神情唬住,用力点头,铿锵有力地回他“放心交给我吧,乱步先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满意地点点头,朝他挥挥手,迎着撒入房间日光离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预告的时间是后天零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怪盗基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概是一个有点意思的小偷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果然还是哥哥最重要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至于,另外一组似乎本来也应该或多或少关注一下这件事情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正窝在沙发里打游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三个人一起,好不快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此前只看过其他人打游戏,但自己并没有上过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今天三个人待在屋里闲得无聊,太宰治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翻出来了游戏机,兴高采烈地拽着两个人一起快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三个人的快乐不太可能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快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游戏里的小人在打架,游戏外的两个最多五岁的“小朋友”也快要打起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没有上野光在中间按着的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在上野光刚刚上手,游戏技术比较菜,让这两个人得以暂时维持住表面和平,专注在同一件事情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谁能带哥哥飞的更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挺幼稚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也很可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在乎输赢,甚至都不怎么在乎游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在激烈的bo战中腾出手,剥了两颗一样大的葡萄,一左一右塞到两个“小朋友”的嘴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连葡萄入口的时间都是相同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上野光已经迅速掌握了“端水”这一特殊技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在“”的图标中抬起头,看向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听说明天有个新开的藏品展,哥哥有兴趣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一下,疑惑询问“藏品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点点头“是这边的某个富豪的私人藏品,都是五光十色的、很好看的藏品。不过据说……他主要想展示的是刚刚从国外买回来的一个红宝石王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点点上野光身上那件花里胡哨极具青春少年感的卫衣“哥哥现在不是很喜欢这种风格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点头,看向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无所谓啊。”中原中也耸肩,“明天一起去好了。” 。 第53章 十一个问题青年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这次带上野光来的这个展览,&nbp;&nbp;和他印象中的其他展览有些不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最大的不同并不是那些五光十色的展品,而是场馆内外随处可见的警察和安保人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帮人几乎个个全副武装,&nbp;&nbp;他们神情严肃,不动声色却又警惕地注视着每一个游客,&nbp;&nbp;颇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在上野光忍不住问出声后,才突然想到什么,睁大眼睛“啊”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却是有点惊喜的模样“对啦哥哥,我昨天都忘记告诉你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眨眨眼,&nbp;&nbp;看上去神神秘秘的“今天这个展览,在零点的时候还会有保留节目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保留节目?”上野光疑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随手抽出一本宣传册翻开,&nbp;&nbp;第一页就是那顶精致的红宝石王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王冠和其他藏品不同,一张图片就占了一整页,&nbp;&nbp;旁边那一页上是密密麻麻的说明文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十足详尽地介绍了王冠的由来以及收藏价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nbp;&nbp;最醒目的,还是印在这些说明下方的那张预告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预告函特地用亮晶晶的金边框住,瞩目的让人想注意不到都不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自然也第一时间看到了那张印上的预告函,指指它,&nbp;&nbp;问太宰治“这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打了个响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据说这是个魔术很炫酷的小偷,&nbp;&nbp;专门偷盗这些大珠宝。”他合上宣传册,随手将其丢回去,&nbp;&nbp;笑眯眯,&nbp;&nbp;“今晚的‘保留节目’,&nbp;&nbp;就是这位魔术师先生的表演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应该会喜欢吧~”他有点期待地看着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点头,轻轻应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是有点心不在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魔术很炫酷的小偷”这个形容,&nbp;&nbp;让他不受控地想起了某个小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掌握一手出神入化的魔术技巧的盗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让他想起了黑羽快斗,&nbp;&nbp;以及他少年时代沉迷的那本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场签售会,&nbp;&nbp;是他们两个一起做的最后一件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因此,上野光的印象格外深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说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当时也说,想要成为闻名世界的大魔术师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微眯起眼,目光逐渐飘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不知道他现在的魔术水平怎么样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不是比当年还要优秀上好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不是真的在一点点像他的梦想靠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可以的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还是希望能够亲眼见证黑羽快斗带着他的魔术,走上世界舞台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因为那个时刻的少年,神采飞扬,会发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眼前突然探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打断了他的思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从另一端的墙壁处收回目光,略带疑惑地看向突然凑过来的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嘴角勾着一点笑,专注地看着他,问“哥哥在想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些过去的事情。”上野光轻笑,借着现在的动作摸了摸他的头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什么事情?”中原中也插嘴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犹豫片刻,在两个人好奇的目光中,斟酌着开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很优秀的小魔术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实他是想大概讲一讲他的快斗当年的故事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正好可以让他们为将来可能的见面提前做一下心理准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不曾想,他才刚一开口,面前两个人的神情瞬间就不对劲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刚一说完这句话,无论是中原中也还是太宰治,他们的表情都仿佛不受控一样,顷刻间变得有点一言难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他们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幕,但真的面对的时候,还是难免觉得有些不舒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的表情管理能力还是要比中原中也强上一截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因此,他很快就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还带上了几分刻意的笑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就是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弟弟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反正他们其实早就猜到,上野光离开他们之后,绝对不可能这么多年都不找新的小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是真的听到的时候,还是多少会有一点点不爽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弯了下眼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点点而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绝对不会影响他们将来见面的时候的“兄弟情谊”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在他的微笑中犹疑地问“……怎么了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摇摇头,接着他的话往下问“小魔术师,然后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某种身为“哥哥”的直觉在这时候突然警示上野光——不要说的太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他又重新斟酌了一下字句,简洁地向两个人介绍了一下那位“小魔术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们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他是个阳光开朗的孩子,魔术天分很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说着,嘴角就不自觉地扬起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的每一场魔术,都是一次不期而遇的惊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顿了顿,最后做了个总结,同时表达了他对未来的美好期许“你们如果有机会见到他的话,肯定也会很喜欢他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是有那样的魔力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他真的想,那么无论谁,都会对他产生好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也是这样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着,嘴角的弧度又深了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低眸看向两个弟弟,然后愣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真的觉得,他这个形容已经足够简明扼要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位还是变得有些不开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不能说不开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沉思,不确定该不该用那样的形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股醇厚浓烈的醋味向四面八方蔓延,把他缠绕在其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哥哥很喜欢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其实……你要是真的想看魔术。我们也不是不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一瞬间,上野光在两个别扭小孩的注视中,突然福至心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一样很喜欢你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和你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对我来讲都是不可多得的喜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笑容加深了一点,也纯粹了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别过头,耳廓悄悄染上粉红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碗水,应该是端平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眨眨眼,刚刚放松下来,视线里突然多出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前天刚刚见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不,江户川柯南小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柯南小朋友戴着副大大的眼镜,神色严肃地“巡视”着这个展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看就不是来看展览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这副模样,在这个场馆内实在少见,再加上小朋友本身的独特性,引得上野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就是多看的这“几眼”,就帮这个无辜的小朋友吸引来了两道额外的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他像是陡然察觉到什么,身子猛地转向这边,严肃的表情甚至变得有些凝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转身的动作有些过于明显,跟随身体后撤半步的右腿膝盖撞到展柜上,发出一声闷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清晰地听到那一声,不由得愣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的听力好像,又比之前强了一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柯南小朋友抬起头,敏锐的目光从人群中扫过,准确地落在他们身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他愣了一下,露出一个意外又无奈的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自来熟地朝他招了招手,同时在问上野光“哥哥对他很感兴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声音平平静静的,听不出情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上野光就是觉得,如果这一刻他回答了“是”,柯南的未来将会变得……完全脱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他果断地摇摇头,撇清关系“只是有点印象而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声“哦”到尾声的时候,柯南刚好走到三人面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一点点婉转的小尾巴被他抓到,小朋友不由得多看了太宰治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视的时候,眸中是明晃晃的警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无辜地耸了耸肩,往上野光身边靠了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柯南不理他,问上野光“哥哥怎么会在这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实事求是“对这里的展览比较感兴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诶?”柯南笑了一下,“我以为哥哥会是对那个怪盗基德比较感兴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怔,想了想,点头,继续实事求是“是有一点兴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只是单纯因为这位怪盗和快斗职业相同而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相似的职业,让他对这位怪盗先生的好感也在无所察觉中稍稍提高了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柯南小朋友一推眼镜,开门见山,“哥哥晚上要留在这里看看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以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柯南爽快道“当然啦。”某位铃木老爷子巴不得晚上的“观众”多一点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低头看着他,摸摸下巴,露出点若有所思的神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后又在两个人对视的那一瞬间,将那点神情消失的一干二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等柯南再看过去的时候,那双鸢色眼睛里,已经只剩下对什么事情了然于心的轻松感和一点点被主人巧妙隐藏起来的恶趣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摸了摸胳膊,收回视线,继续向上野光解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次,他们打算用一个不一样的形式迎接怪盗基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什么形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柯南“假面晚会。”他没什么表情,但是语气里隐隐透出一点无奈和嫌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突然笑起来,扶住上野光的肩,歪头问柯南“为了给那位怪盗‘创造机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柯南小朋友不情愿地“昂”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太宰治笑得更加开心,引来周围一片群众围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不下去的中原中也默默抬起脚,拿捏好力道,不轻不重地在他腰间踢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嗷”一声,看准方向,腰一扭,顺势扑进上野光怀里,“嘤嘤嘤”地向他哭诉“哥哥,中也又欺负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一脸正直“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在这种地方大声喧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柯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出声打断两个人的一台大戏“总之,上野哥哥晚上有兴趣去吗?我会让他们多准备三套装扮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啦。”太宰治直起身,代为回答,“这么有趣的活动,我们一定要参加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他一眼,点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柯南睁着一双水汪汪的蓝色大眼睛,露出开心的笑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怪盗基德将会在今天晚上,作为参与晚会的一员,穿着礼服带着面具,前往顶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在那里等着他的,除了那个珍贵的王冠之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将还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亲爱的三位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亲爱的警官先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位远道而来的名侦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以及恭候多时的工藤新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柯南想起那位刚刚到达场馆,此时正在会客厅里吃小蛋糕的名侦探先生,不自觉地笑了两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位名侦探是在全日本,乃是世界范围内都颇负盛名的存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他的前进目标,同样也是他的对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这样一位侦探,也将在今晚对怪盗基德进行抓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侦探的职业操守告诉他——不应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他还是忍不住搓了搓手,暗自期待晚会的瞬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实在是非常、非常想看到黑羽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怪盗基德,那张“扑克脸”裂掉的画面。 。 第54章 十二个问题青年 假面宴会在晚上十点半如期而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那之前,&nbp;&nbp;柯南带他们三个人去见了那位大名鼎鼎的铃木次郎吉先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铃木先生非常热情地款待了他们这些“基德克星”的朋友,并声称非常乐意让他们一起前往现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甚至求之不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据他本人说,如果不是因为侦探要求和场馆限制,&nbp;&nbp;铃木先生其实是想留下近百人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对老爷子来说,场面越大才越刺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最近新学到了一些人间的词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看着铃木老爷子,想,这位可能是基德的事业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倾家荡产也要助力基德成为小偷界的顶流这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非常敬佩,&nbp;&nbp;并像对方表示,自己届时一定会用心完成“任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说是“任务”,其实也就是假面舞会一贯的规矩——隐藏自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次的晚宴一共二十来个人,&nbp;&nbp;除了侦探和侦探的朋友们之外,&nbp;&nbp;还有若干警察和媒体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所有人的目的都不是宴会,&nbp;&nbp;甚至不是那个举世闻名的王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家都是奔着怪盗基德来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除了怪盗基德本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为了给怪盗基德提供便利,&nbp;&nbp;铃木老爷子还要求所有人都必须独自出席晚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旁听的警官先生当然立刻反对,&nbp;&nbp;还一本正经地列举了这一行为的诸多弊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我行我素的铃木老爷子当然不会听他的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件事情就在警官的悲愤中敲定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说起来,这位警官,还是上野光的老熟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当时和快斗一起生活的时候,&nbp;&nbp;隔壁的邻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森警官特地跨区跑到这里,其对怪盗基德的上心程度可见一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被成为“基德克星”的柯南小朋友自不必说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也让上野光不由得对那位魔术一流的小偷先生产生了更多的好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摸了摸贴在脸上冰凉的面具,&nbp;&nbp;一个个扫过场馆内的人,想,会比现在的快斗更厉害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听柯南的说法,&nbp;&nbp;那位“二代”怪盗基德,&nbp;&nbp;似乎就和快斗是差不多的年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希望快斗是同龄人中最厉害的魔术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如果那位怪盗基德表演的魔术比快斗要更胜一筹的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他就遵从本心,&nbp;&nbp;讨厌一下那位小偷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快斗才是最厉害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他已经许多年都没有见过那个少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宴会厅在展览馆的顶层,&nbp;&nbp;规模并不大,但看上去也是精致且华贵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二十几个人都聚集在这个房间里,还有点稍显空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圆桌上摆着一排排的小碟子,碟子里是精致美味的食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们大多数都是开胃小菜,或者饭后甜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走到一张桌前,拿起一块小蛋糕放入口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外形精致的小蛋糕口感也意外的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多层的甜味在味蕾上迸溅,展开一个接一个细小的火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舔舔嘴角,又在房间内扫视一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有人都换了衣服,戴了面具,竭力隐藏自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除了小朋友,每个人看上去好像都是差不多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就算想要找到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也难免要多费一点时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整场晚宴一个多小时,上野光并不急着和他们会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那之前,还是这些小蛋糕更重要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这样想着,又一次伸出手,捏住桌上的一个小碟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也从对面伸过来,和他抓住了同一份蛋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怔,顺着这只裹在白手套里的手抬眼望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比他矮上一截的青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看过去的时候,青年也正仰头看过来,两双藏在面具后的眼睛不期然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对面的青年似乎同时愣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下意识松了手,把蛋糕让出去,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种微弱的熟悉感传递过来,而且随着两个人对视时间的增长,越来越深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下意识开口“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刻,对面的青年猛地把蛋糕抽走,有些局促地低下头去,飞速吃完了那块蛋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整住,没叫出口的名字就那样卡在嘴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什么?”青年把已经空荡荡的盘子互在怀里,凶巴巴地说,“我可不会让给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更像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原本还只是一点模糊的感觉,但青年开口后,上野光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江户川乱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哪怕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还隔着一张面具,他还是能确定,对面这个青年就是乱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方好像没有认出来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心里涌起一点失落感,上野光笑了一下,摇摇头“我不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最开始还奇怪乱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仔细想来,也并不意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名侦探来抓怪盗,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正这么想着,面前突然多出一块蛋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乳黄色的,看上去松松软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愣了一下,看向乱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别过头,有点不好意思似的“看我干什么?这个好吃,你不想尝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你不吃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已经吃过啦。”小碟子晃了晃,从他眼前离开,青年小声嘟囔,“你不想吃就算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心里一动,手已经快思想一步,拦下那块蛋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谢谢。”他轻声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软绵绵的蛋糕外面裹了薄薄一层蜂蜜,舌尖触碰的瞬间,蜂蜜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显得索然无味,也不过分甜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恰到好处的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像他面前的这个青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果然,当年就很可爱的小朋友,多年后再相遇,只会比之前还要可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他认不出来自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又有一点低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连着口中的蛋糕品尝到最后,也带了一点淡淡的苦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中原中也并不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明他们是最早认识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现在自己就站在他面前,乱步却好像完全没有认出来自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甚至觉得有一点……委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在青年转身离去的时候,他下意识伸出手,揪住了青年衣服背部的小翅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步伐一滞,扭头看他,有点生气的样子“干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把揪回自己衣服上装饰用的小翅膀,仰起头看着上野光,理直气壮“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碰的东西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抱歉。”上野光缩了下手,觉得更委屈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垂下头,小声说“我只是觉得,你非常了解这里什么东西好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乱步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眨眨眼,希冀地问“可以带我一起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相处的时间再久一点的话,乱步一定可以想起他,认出他来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有点为难似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好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肉眼可见的开心了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突然再次开口,打断他的开心“但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挺直身子,指指自己“你要叫我一声小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怎么?不愿意吗?”乱步扬眉,耸了耸肩,半转过身子,一副要离开的样子,“那就算啦,我自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身子刚刚转过去,话还没说完,衣服上的小翅膀又一次被拽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次,上野光拽的时间非常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几乎是下意识地拽了一下,然后又立刻松开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嘴开开合合半天,最后小小声地开口“……小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管自己的弟弟叫小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有些难以启齿的羞耻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背对着他,头微微低着,唇角迅速扬了一下,露出一点计谋得逞的小雀跃,然后又立刻压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笑了一声,转回身来,自然地扬起手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一下,便理解了他想做的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哥哥”都喊了,其他的……就无所谓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顺从地微微低头,任凭对方纤细的手指在自己发丝间滑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手指插入发间一路滑落,在最底端轻轻托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眸光轻轻一动,抬眼和他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满意地拍拍他的头,抓住他的手,笑嘻嘻地说“走啦,带你去吃好吃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乖乖点头,任他牵着,跟在他身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步履轻盈,甚至忍不住悄悄蹦跶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乱步做指引,上野光这一晚吃的所有东西,都仿佛是人间精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满心都是乱步,甚至把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也忘到了一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直到晚宴快要结束,上野光才突然想起他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不由得心里一慌,下意识抬起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江户川乱步此时正在分享同一块点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是今晚剩下的最后一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不“分享”必定有一个人吃不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他们现在,靠的很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几乎是脑袋挨着脑袋的距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抬头,乱步也跟着看上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脸庞近在咫尺,呼吸近在咫尺,连面具上那点冰凉的气息似乎也瞬间传递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撞到一个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人低低地闷哼一声,抬手扶了他一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几乎不能算是“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半的手臂都环绕过来,撑住他的身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江户川乱步的视角里,这样一个动作,更像是在拥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偷偷的拥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一触即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那一刻,江户川乱步还是抿起嘴,有点不开心地皱了皱鼻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目光越过上野光,落向他身后扶住他的那位宾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接近于黄金分割比例的少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方此时也刚巧在看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面具下露出的唇角不经意间扬起,隐含了一点漫不经心的挑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绝对不是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更不可能是完全没有得到消息的云雀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这个是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新弟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和他对视片刻,挪开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无所谓,反正不会有人比他们更难搞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不认为这个只敢偷偷拥抱的弟弟会有什么竞争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抓住上野光的手,把剩下那一小块点心全都喂给他,然后才问他“怎么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摇摇头,下意识回头看向身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刚才被人扶住的那一瞬间,他又感觉到了一点熟悉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霎那间从身后弥漫过来将他整个人笼罩,又在顷刻间如潮水般褪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等上野光再回头的时候,那种熟悉感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并没有找过那种感觉的源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又拽了拽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回神,向他解释“有两个人跟我一起来的,我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所有灯光骤然消失,周围突然暗了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是一瞬间的安静,以及“咔哒”一声轻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午夜十二点,怪盗基德来取走他预定的王冠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这样骤然黑暗的环境下,如果不是早有准备,一般人都会陷入暂时的失明状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上野光具有不同于人类的夜视能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使得他在那一瞬间,看到了那个带走王冠的影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把这个小偷作为“见面礼”的话,乱步应该会很开心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这样想着,离开场馆,沿着盘旋向上的楼梯,一路来到天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位一袭白衣的怪盗站在天台边缘,手中举着那枚精致的王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红宝石在月光下绽放着瑰丽的光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怪盗基德听到动静,偏头看过来,遥遥和他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色披风,白色礼帽,单片眼镜,嘴角挂着浅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成熟与优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轻轻笑了一声,弯起眼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怎么会来这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是完全陌生的、极富磁性的声音,溢满魅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见面那一瞬间的熟悉感在这一刹那消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眨了眨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替别人来抓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怪盗基德又轻笑一声,像是非常愉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继续解释“作为礼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怪盗基德轻盈地跃下栏杆,款步向他走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鞋跟敲击地面发出清脆声响,回荡在风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 第55章 十三个问题青年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点点拉近,&nbp;&nbp;怪盗基德看上去游刃有余,似乎丝毫不担心自己会真的被对方抓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站在任他靠近,一动不动,&nbp;&nbp;看上去也并不像是准备抓人的姿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明是全然对立的立场,却丝毫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怪盗基德笑了一声,在上野光面前站定,摊开手,&nbp;&nbp;朝他眨了眨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是说要来抓我吗?怎么不过来呀?”他勾起嘴角,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枚王冠被他托于右手掌心,映衬着皎洁的月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的视线往那边扫了一秒,&nbp;&nbp;又落回怪盗基德身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看着对方挑衅般的笑容,&nbp;&nbp;平静地摇摇头,好像完全不吃他那一套“我只负责看住你,&nbp;&nbp;不负责逮捕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喔——”怪盗基德拖着怪异的长音,&nbp;&nbp;有些阴阳怪气,&nbp;&nbp;“分工很明确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么一句“你们很有默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认真思考了一下,否定“完全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凭乱步一整晚都没认出他来这一点,他们之间就不可能有默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怪盗基德又笑了一声,&nbp;&nbp;听上去颇有几分愉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为什么笑?”上野光不理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嗯……为什么呢。”怪盗基德喃喃回应,好笑地看着他,“因为你和别人没默契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怪盗基德这样的说法,&nbp;&nbp;让上野光觉得很莫名其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基德皮下的黑羽快斗本人并不这样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管哥哥和其他人认识比他早多少,相处比他长多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没有默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小快斗和上野光之前,可是一点也不缺这种东西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古田小学格外喜欢举办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活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趣味亲子运动会呀,&nbp;&nbp;校园开放日呀,&nbp;&nbp;之类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每一次的活动,&nbp;&nbp;都是一个极好的增进双方好感度和默契值的契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上野光在的那段时间里,&nbp;&nbp;江古田小学每一次“亲子活动”的第一,都被他们两个包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无论是两人三足还是你画我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抑或是其他什么游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有人比他们更加默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怪盗基德嘴角的弧度又增大了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怪盗基德并不解答他此时的疑惑,反而为他带来了新的疑惑“如果你将来遇到了一个和自己很有默契的人,记得要好好珍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现在就是觉得,这个小偷先生,可能多少有点不正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并不知道上野光此时的想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只是在判断出哥哥并没有真的认出他来之后,开始变得愈发无所顾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能也是因为那一点点被隐藏起来的不开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凭什么能认出其他人唯独认不出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因为他是最后一个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怪盗基德上前一步,贴近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之前的距离,已经不是“抓得到与抓不到”的问题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彼此的气息在夜风中交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自觉跟着后撤半步,垂眸和他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那点飘忽不定的熟悉感又悄悄跑回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正是这个突然而至的“熟悉感”,让上野光下意识停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下一秒,怪盗基德向他伸出手,贴着他的鼻尖,轻轻勾起他脸上的面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怔住,瞳孔在茫然中放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在他回过神来之前,那张面具已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有了面具的阻隔,怪盗基德可以真正和他对视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挪开视线,扫向丢在墙角的那张面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要那么紧张嘛。”怪盗基德再度开口,是一贯的轻佻又成熟的音调,“我又不会吃了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沉默地看着他,心底逐渐涌起一点有些怪异的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知道,现在这个世界上,有某些人以“撩人”为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得不说,那些人的行事作风,和现在这位小偷先生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相似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轻轻皱了下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幸亏自己的弟弟们都善良正直尊重女性,没有变成这个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黑羽快斗能够知道上野光的心理活动,他一定会觉得非常冤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怪盗基德对哪个女性不是温柔体贴彬彬有礼?绅士风度已经刻烟吸肺了好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就只是在哥哥面前,他才放肆了一点点而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可惜,他并没有读心那种不科学的能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他只是无辜地眨了下眼,又一次抬起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次上野光早有准备,他干脆利落地向后退了一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头顶突然一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怪盗基德把什么东西放在了他的头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抿唇,一边看向他,一边抬手去拿被按在头顶的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精致的红宝石王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怔,困惑地看向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物归原主嘛。”怪盗基德狡黠地弯起眼睛,十分自然地在他头顶拍了两下,“小王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对方脸上的笑容骤然平抑下来,变成挂在嘴角的浅淡微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怪盗基德的视线越过上野光,看向他身后的某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下一个瞬间,他视线又重新移回来,落在上野光身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种真诚的笑意又一次隐隐浮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忠告送给我的小王子。”怪盗基德如是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亲昵地揉了揉上野光的头发,向后退了一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离那些对你不怀好意的人远一点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等上野光反应过来,怪盗基德突然迅速后跃几步,踩在栏杆上轻轻一跳,姿态优雅地没入下方的黑暗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像一只坠入深渊的皎洁白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片刻后,那个身影再次出现在空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次,他已经张开了翅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色双翼拢着月光,在夜空中划过一道近似心形的弧线,逐渐远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转身看向身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中原中也、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三个人都已经摘掉面具,并排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半掩着的门内泄露出重新亮起的灯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三个身穿礼服的俊秀青年站在光线的边缘,像是偷偷跑出来的贵族少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笑起来,率先开口“好久不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换上一副难过的模样“你过了好久、好久才回来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的声音里透着隐约的埋怨,却并不让人感觉烦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反而真的,更加抱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实在是乱步那副受伤的小猫一样的可怜兮兮的神情,实在是太戳人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由自主垂下头,轻声说“抱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立刻大度地一挥手,笑眯眯地说“没关系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顿了顿,加上一句补充条件“只要哥哥一直留在这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郑重点头“会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不会再离开人间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者说,离开这里之后,他难道还有哪里可以去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开心地笑了一下,拍拍手,道“那就好啦,我相信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你怎么会自己一个人上来这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如实回答“我想抓住那个小偷,给你当作见面礼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旁边的太宰治闻言,没憋住,笑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疑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事没事。”太宰治晃晃脑袋,“想法非常棒,希望哥哥继续坚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看他一眼,问上野光“没抓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有点低落地点一下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关系啦,”乱步笑,“将来总有机会在见到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稍作停顿,在上野光亮晶晶的注视中,顺着对方的心意说下去“到那时候你再把他抓来送给我也不晚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啊,说起来,刚才那个非要粘着我的宾客,就是哥哥叭?”他自然地提出,好像真的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那个人就是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还有一点点不死心“没认出来我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嗯……”乱步摸摸下巴,表情严肃,“因为哥哥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好多好多年。所以为了‘惩罚’哥哥,我就不认识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还是认出来他了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惊喜地睁大眼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看着他这副模样,笑起来,朝他张开双臂,微微歪头“不来抱一个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眨眨眼“哥哥之前看过的书里不是有说,久别重逢的时候,要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走上前,把乱步抱在怀里,又轻轻向上一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低头看着他笑,周身洒满月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江户川乱步对视,用力把他抱入怀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贴在对方耳边,轻声低语“好久不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歪过头,和站着的太宰治与中原中也对应,开开心心地弯起嘴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就是一个真的带了挑衅和炫耀的意味的笑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躲在门口的江户川柯南沉默地围观着这一切,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推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会不会是……想多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如果上野光真的是那个ap4869类似物的实验品的话,乱步先生一定会有所察觉并采取行动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目前看来,他完全没有这种行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真的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观点的,倒也不止乱步先生的态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更重要的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几个人看上去,好像就是……真正的兄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柯南捏着手机,镜片微微反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低下头,犹豫片刻,发出去一条消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哥要被人抢走了,你真的不来看看?&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面的消息倒是回的及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简短的四个字,透出无尽的心酸、无奈与苦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转学手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未成年就是这点不方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像某些成年人,可以抛弃工作,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还需要转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柯南没忍住,笑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绝对没有嘲讽的意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是单纯,有点心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都要没了,而某些未成年人,还在头秃于转学。 。 第56章 十四个问题青年 王冠事件处理完,&nbp;&nbp;四个人一起乘坐警车回家的时候,时间已经悄然划过次日凌晨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次,为了防止三个长不大的小朋友在警察叔叔面前吵起来,&nbp;&nbp;上野光主动去了副驾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果然不出所料,那三位一起坐在后排,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斗了几句嘴,一路上出奇地安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车载音响放着舒缓的旋律,&nbp;&nbp;沿途的路灯落下暖黄色的光,夜幕里的街道静谧柔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从窗外收回视线,透过前方的后视镜看向后座的三个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在中间,&nbp;&nbp;中也和太宰治一左一右,&nbp;&nbp;三个人靠在一起,好像全都睡过去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开车的警察笑了一下,&nbp;&nbp;轻声问他“很幸福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怔,&nbp;&nbp;反应过来对方在问什么,&nbp;&nbp;也跟着弯起嘴角,点了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是看着三个人安安静静睡在一起这种岁月静好的画面,就已经让人觉得非常幸福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抬起手,&nbp;&nbp;指尖轻轻碰了碰后视镜中三个人的脸颊,眼神跟着温柔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突然,后面的太宰治睁开眼,&nbp;&nbp;撩起眼皮,透过后视镜看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猝不及防在镜中和他对上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青年眼中的警惕尽数消失,&nbp;&nbp;化作眼底漾开的笑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朝他笑了一下,&nbp;&nbp;又重新阖上眼,&nbp;&nbp;歪过头小幅度地蹭蹭身后的靠背,&nbp;&nbp;找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像一只从警惕恢复到慵懒状态的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心里动了一下,垂落的指尖轻轻一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盯着后视镜,面无表情地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到地方的时候,中也和太宰治相继坐起来,眼神清清明明望向窗外,不像是刚刚睡醒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唯独中间的乱步,好像是真的睡熟了,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后座的中央,任凭左右两侧的人开门下车,也完全没有要被吵醒的意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甚至还因为后座变得空旷,整个人都躺倒下来,更舒服地蜷缩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中原中也两个人具有本质上的区别,他并没有接受过森鸥外的“折磨”,作息从小规律到大,除非特殊情况,熬夜的次数屈指可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不管左右那两位到底是不是装的,但他是真的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也是江户川乱步最开始就选择坐到这两个人中间的原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让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靠在一起,江户川乱步确信,自己回家路上绝对会不得安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两个下车的时候,他恍恍惚惚清醒了一下下,然后又睡了过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隐约间好像有人从外面探进半个身子,轻柔地摸着他的头发,小声叫他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哼哼了一声,抓住那个在自己头顶作乱的手拉近怀里,无意识抬起脸颊在人手臂上蹭两下,然后继续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就这样一只手被人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撑在后座靠背上,有些无奈地看着某个好像就是醒不过来的“小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垂眸盯着乱步的睡颜犹豫片刻,轻轻抽出手,小心翼翼环抱住他,直接一个公主抱,把人从车里捞了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顺势靠在他肩上,还往他怀里蹭了蹭,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布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抱起乱步和中也这种高度的人,对身高180的上野光来说完全不成问题,再加上他本来就偏瘦,上野光一路抱着他往房子里走,甚至感觉自己怀里就没什么重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由得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这样就能更多地增加几分实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一路陪着她,把乱步放在了三层上野光房间对面的屋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被放在床上的时候,好像还有点不情愿的样子,他带着睡中含糊的鼻音哼唧了几声,更紧地抓住上野光的衣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在睡梦中,都在渴求身边的人不要离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被拽住的瞬间,上野光愣了一下,下意识没有挣脱,反而顺着对方的力道,在床边坐了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床铺的一侧微微陷下去一点,乱步好像被吸引了一样往他这边翻了个身,蜷起身子,贴的里上野光更紧了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只一直抓着上野光衣服的手,倒也因为姿势的变换,刚巧落了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只手的前半段指节交叠在一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冰凉和温热的温度在亲密无间中交相呼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指尖刚缩了一下,整只手就突然被对方拽住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要走嘛,哥哥~”青年软着声音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有点错愕地抬头看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仍旧闭着眼,呼吸和缓,一副熟睡中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刚刚的那一番举动,那一句话,只是梦境在现实中的投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犹豫了一下,轻轻拂开乱步额前的碎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梦到了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自己的离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要再走了,好不好……”乱步又突然含含糊糊地问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握住他手的力道骤然一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不走了。”上野光用那只被攥过的手轻轻贴了贴乱步的额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知道正在熟睡中的对方完全听不到这句话,但他还是低低地回应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安静地躺在他身边,如意料之中那般,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站起身,又低头看了他片刻,转身走向房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做个好梦。”拉开门之前,他轻声祝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门外,是十分不放心他的中原中也和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一人占据了门的一边,面无表情,像是两尊门神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搞得上野光心里没有来的慌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仿佛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轻微的关门声响起的同时,两位“门神先生”不约而同抬起头,看向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往门上扫几眼,用口型问“他睡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点头,揉揉两个人的头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快点去睡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带着两个人一路回到他们自己的房间,再贴心地把他们送上床,帮他们盖好被子,然后才轻手轻脚离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每一次出门,都会赠予对方这样的祝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做个好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许是因为上野光的祝福真的有效果,也可能是因为那一个指尖落在额头的“别致晚安吻”,总之这天晚上,太宰治难得睡了一个格外安稳的好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有乱七八糟的梦境打扰,这样的睡眠,让人想要一直持续到生命尽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就导致他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有几分恍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直到中原中也拍响他的门,直接把他从卧室拎去餐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放下他的那份“早餐”,自然地站到他身后,帮他理了理有点乱糟糟的头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下一秒,手边多出另一颗毛绒绒的脑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凑过头来,眼睛亮亮的,看上去颇为期待“我也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答应下来,又走到他身后帮他理了理头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顺便问了一句“你今天什么时候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眼前的人身体一僵,有点惊诧地扭回头来望向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有点疑惑地和他对视“怎么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直接说“我不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鼓了下脸颊,有点生气的模样,指指旁边看戏的“双黑”,说“他们都不走,为什么要赶我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又一只猫系青年可怜兮兮又理直气壮“我明明今天凌晨才刚刚到这里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上野光依旧有点困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是,你要回去工作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眼睛睁的更大了“他们不用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率先撇清关系“我休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抛出这么一句,乖乖埋头吃饭,一副与世无争的状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当然可以猜到中也“休假”的缘起,于是一秒钟过后,他的矛头完全转向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好像这会儿才感受到他凶巴巴的视线,叼着半片面包抬头看过来,无辜地眨眨眼睛“我是来这边工作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个婉转的尾音,怎么听怎么像是在炫耀挑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哼了一声“工作?我怎么没听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太宰治慢吞吞地把面包吃完,又喝了几口奶,然后才向他解释,“是社长交给我的秘密委托,其他人都不知道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当然知道他是在瞎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侦探社的委托,就从来没有一个是社长背着他交给其他人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全社支柱”这种说法可不是徒有虚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吗?”他审视太宰治,意味深长,“可是我记得太宰你之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句话才刚刚开了个头,内容就已经被太宰治猜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音调稍稍抬高了一点,及时掐断乱步的话“啊!对啦,我想起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对刀乱步眼前,煞有介事“社长今早刚刚给我发了消息,让咱俩一起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手机界面上是一条看上去十分真实的短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点点头,欣然接受了太宰治的这个补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在他难得这么诚恳的份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某人在港口afia时期的那些不可说的黑历史,他就再保留久一点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两个人达成一致了,倒是上野光变得有一点困惑“那个工藤新一,很重要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很重要。”两个人异口同声,而后对视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开口解释“他是我们打击某个犯罪组织的关键一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抬头扫他们一眼,默默暗灭手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巧,他刚刚收到一条来自森鸥外的临时加班消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让他有空去和这边的某个组织谈一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想了想,觉得他最近没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时候去跟对方谈合作,那不是上赶着留漏洞让某些人扒出来抖到哥哥面前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他现在……处于危险之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算是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皱起眉,有点担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放心啦,他周围有好多可以为他提供庇护的人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另一边,作为三个人谈话中心的江户川柯南紧紧外套,打了个喷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坐在他对面吃着巧克力冰激凌的少年轻笑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柯南当即瞪了他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面的男生无辜摊手“我只是觉得有点稀奇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柯南嗤笑一声“巧了,我也觉得很稀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们学校放人放的这么快,是不是早就想把你丢出来了啊?” 。 第57章 十五个问题青年 第二天,&nbp;&nbp;江户川柯南果然在放学后从他小兰姐姐那儿得到了有关“新交换生”的消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据说新交换生是一个和新一哥哥长得颇有几分相似的男生,只不过在性格上和某个一心只有推理的直男球迷有很大不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位叫“黑羽快斗”的男生在来的第一天,&nbp;&nbp;就迅速地融入了班级,并且不单和男生打成一片,还不经意间收获了许多小姑娘的芳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谁不喜欢一个俊秀且绅士的男生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更何况,那个男生还会变魔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种小特长,在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中可是格外受欢迎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柯南嘬着果汁默默听到这里,撇了撇嘴,没忍住,&nbp;&nbp;打断她问“很厉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毛利兰点点头,浅浅地笑了一下“是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样子,她也是被那些小魔术吸引的一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柯南又撇撇嘴,不悦地嘟囔“一些障眼法的小把戏罢了,&nbp;&nbp;有什么厉害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毛利兰听到他这句话,&nbp;&nbp;笑起来“是新一这么对你说过吧?”她自然而然地这样认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之前这样抱怨过好多次呢。”毛利兰伸了个懒腰,&nbp;&nbp;仰头看着窗外地黄昏,&nbp;&nbp;“侦探和魔术师好像不太对付的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当然了。”柯南睁大眼,&nbp;&nbp;一本正经地解释,&nbp;&nbp;“侦探的使命是破解谜题,而魔术师是用那些把戏制造毫无意义的谜题的家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这样说的时候,脑海中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黑羽快斗当初听到他这番言论后给出的说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只要对方感到开心,&nbp;&nbp;这个魔术就是有意义的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坐在高脚椅上,&nbp;&nbp;身子往他这边转了半圈,&nbp;&nbp;明亮透彻的蓝眸里蓄满笑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当时噎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一直到现在,&nbp;&nbp;他都没有想出能够很好地反驳这句话的观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兰姐姐的声音把他飞远的思绪拉回来“但也说不定,&nbp;&nbp;他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她眨了眨眼,声音里含着笑“就像新一和他的那个魔术师朋友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她没有见过新一那位据说魔术很厉害的朋友,但从他平时的叙述中,毛利兰也不难看出,这两个人关系十分密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好像经常可以在很关键的时候给彼此帮助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柯南第三次撇了撇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小兰姐姐这话确实不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许是因为“侦探”和“魔术师”的区别,他和黑羽快斗在很多事情上的思考角度截然不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因为这些“截然不同”,他们时常产生矛盾和争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也正式因为这些不同,才能让他们在对方陷入瓶颈的时候,提供一种恰到好处的新启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这一次&nbp;&nbp;,他并不打算这么早就给黑羽快斗“提供帮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谁让某个本质顽劣的家伙非要装出优雅绅士的模样,撩他的小兰姐姐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柯南回想起两个人昨天下午见面的那一幕,不由得无声地轻笑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某个一贯擅于以花言巧语蛊惑人心的家伙,昨天下午双手合十,狠狠地求了他一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按照现在的“设定”,黑羽快斗就只是一个偶然交换到这里的高中生,他不应该主动去找上野光,只能寄希望于某一天能够“偶然遇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这个“偶然”的“偶然性”实在是太大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还增加了几个会自动避开“偶然”选项的讨厌存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黑羽快斗迫于无奈,主动找上江户川柯南,寻求他的一点点“小援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双手合十放在唇前,眼里闪着微光,映出着头顶细碎的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柯南瞬间看出那双眸子中的深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不吃黑羽快斗那一套,但在这件事上,他不介意帮对方一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侦探的使命是破解秘密的真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像上野光这种一看就藏了许多故事的人,正是侦探最喜欢的对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当然可以答应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搅动勺子,在勺面与杯壁碰撞的声音中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为了效果更加逼真,我需要拖后几天再联系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问题!”黑羽快斗满口答应下来,“在那之前,我就先去住酒店好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柯南拖着长音“喔——”了一声,有点稀奇的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不解“干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柯南“你不打算‘卖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也已经和赤井秀一交换过情报,大概了解了那对能掀起腥风血雨的“双黑”在上野光面前的伪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结一下就是,乖,超乖,非常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闻言,不假思索地“切”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可看不上那种低端的小把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魔术师一口饮尽杯中咖啡,潇洒地丢下这样一句,起身扬长而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正式转校的下一个周一,江户川柯南按照约定,给上野光去了电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这个时候,距离他们定下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一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周的时间里,黑羽快斗博得了米花高中所有老师和同学的好感,为将来在他哥面前的良好形象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柯南对此表示不屑一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凭他侦探的直觉,他确信,黑羽快斗这层纸一样的伪装,早晚有一天会被彻底戳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是被他那些素未谋面的“兄弟们”,就是被一时犯蠢的他自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期待着那一幕,并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拨通了电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接到电话的时候,上野光正在尝试制作一个新的甜品——慕斯蛋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三个嗷嗷待哺的成年人乖巧地在客厅沙发里排排坐,期待着他的投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是三个人难得真正“超乖”&nbp;&nbp;的时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平日里,即使表面上装出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他们暗自里还是在针锋相对的——特指某“双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等待投喂的这个时候,他们暂且、彻底放下了对彼此的嫌隙,一直对“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外”,当然就是指的某些不请自来的意外访客,以及像今天这样的这一通来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听不清电话里对面的人说了什么,但却能清晰地看到上野光表情上的变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短短一分钟的时间里,这个一贯没什么表情的青年,却经历了从困惑到担忧再到惊喜的“巨大”变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他的那点变化只停留在了眉眼间,但对上野光来说,也已经过分明显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让偷看的三个人同时对来电的人产生了警惕感和隐隐约约的危机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果不其然,挂掉电话后,上野光就匆匆地收拾了东西,嘱咐他们十分钟后自己从烤箱里取蛋糕,然后转身离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及时拦住门,问他要去做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了想,犹豫片刻,说“有一个人……想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说着,嘴角和眉眼中漾开一抹浅笑“我之前跟你们提过他,他会和我们一起住一段时间……你们会合得来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乖巧点头,送走哥哥,然后神情严肃地转过头来,和另外两个人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们打算怎么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摸摸下巴,看向江户川乱步,半确信地征求对方的意见“先观察一段时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痛快应声“可以。不过在那之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接话“一个小小的‘欢迎’是必须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顿觉浑身一凉,偏头摸摸手臂,避开这俩人,自己进了厨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另一边,上野光收到工藤新一的消息之后,在放学前来到了米花高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据说,这里就是黑羽快斗“交换”来的学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他将会代表“江古田高中”,进行一场为期一学期的交流学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因为来的过于匆忙,黑羽快斗其实是处于一个完全没有准备好的状态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就是说,他没有一个稳定的住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说来也巧,黑羽快斗预订酒店的时候,离米花高中比较近的这几家酒店,都是一个空房间都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他也只能迫于无奈,一家一家地问过去,最后定下了一个颇远的地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周来,他都是住在这家离学校很远的酒店里,不仅日常开支极高,而且平时上学、生活也都极其不方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努力适应了一周,才无奈给柯南打去电话,问他有什么办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立刻就想到了上野光,并在挂掉电话后的第一时间联系了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起初还有一些犹豫,这么久不见了,再突然一起生活,黑羽快斗会不会觉得变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在听了对方关于“黑羽快斗这些年有多想他”的讲述后,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并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对方接来家里一起生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到后没多久,学校的放学铃声响起,充满青春活力的少年们笑闹着从校园内走出,各自去往回家的方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站在马路对面等着,看着着一张张青春的笑脸,恍惚间回忆起曾经接弟弟们上放学的经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好像确实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样的寻找和等待,让他不由自主地期待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变得有些怀念过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以及,更加想念那个多年未见的少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还记得自己当初的不告而别,而且隐约有几分愧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直在隐隐担心,重逢的时候,快斗还在因为这件事情生他的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很快,离校的人逐渐从最开始的熙熙攘攘变得越来越少,最后稀稀拉拉的,只是偶尔走出来一两个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日光也一点点落下去,夕阳攀上天空,将教学楼映照得发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变得有一点点焦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站在路灯下,抿起嘴,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直接进去找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可能……他错过了对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垂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肩膀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愣,骤然回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束鲜嫩欲滴的玫瑰在眼前绽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几只沐浴着夕阳的鸽子扑棱着翅膀飞起,盘旋在他的周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抬眸,和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少年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正静静地望着他,手持玫瑰,眼含笑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心里一颤,仿佛那里瞬间被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填满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玫瑰轻轻点了点头,黑羽快斗笑着叫了他一声“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如七年前的每一个清晨与黄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向前一步,张开双臂,轻轻抱住这个跨越了时空的少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成群的鸽子绕成一圈,盘旋向上,围在两人身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洁白中沾染上瑰丽夕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上野光的头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走了好久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抱怨,好像只是随意地撒了一个时隔多年的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玫瑰弯下来,小心翼翼靠在白发之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只白鸽脱离队伍,落在上野光的肩头,歪着脑袋蹦跶了两下。 。 第58章 十六个问题青年 上野光在带黑羽快斗回家的路上,&nbp;&nbp;向他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回到人间这段时间的生活,顺便也介绍了他那三位未曾谋面的哥哥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则是向上野光讲述了他离开的这七年间的生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向上野光讲了自己经历过的各种各样的趣事,&nbp;&nbp;只在不经意间隐晦地透露出一点浅淡的不开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点不开心来自上野光的不告而别,来自独自一人的日常,也来自他似乎不是特别友善的同学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大概也是黑羽快斗一定要来做这个“交换生”的原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是这样判断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听到这段话的时候,有点心疼地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向他保证“今后不会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会不辞而别,他不会再形单影只,也不会再被其他人欺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乖巧地点点头,蹭了蹭上野光的掌心,&nbp;&nbp;然后悄悄抓住他的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指尖颤了一下,犹豫片刻,没有收回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握他的力道很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看到少年眼中藏着的笑意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有点于心不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上野光没有挣扎,&nbp;&nbp;任凭两人双手交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直到进了家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家里的另外三个此时正端坐在沙发上,&nbp;&nbp;往大门这边望过来,&nbp;&nbp;一副早已恭候多时的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在门口停顿了一下,&nbp;&nbp;转头问上野光“是他们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点头,&nbp;&nbp;意料之中地看到少年脸上浮现出爽朗的笑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惊喜“我还记得他们呢!之前在那个游乐园里见过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嗯”了一声,&nbp;&nbp;认同了他的记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他走进屋内,径直走到三人面前,跟他们打招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的表现热切、诚恳又不失分寸,&nbp;&nbp;看上去对乱步三人颇有好感,&nbp;&nbp;想跟他们打好关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还在看着这边,&nbp;&nbp;乱步三人当然不能直接让这位新弟弟下不来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何况,&nbp;&nbp;在他们的计划里,&nbp;&nbp;最开始也确实是要营造一种“兄友弟恭”的假象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笑着握住对方伸来的手,代替其他两个人一起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四个人一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愉快地聊天,表面看上去非常和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时候也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上野光放下心来,走进厨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果然小朋友长大了就是不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现在还记得中也他们第一次和恭弥见面时候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时候,某两个小朋友打的可凶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像现在,大家一开始就能相处的不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边处理着菜,一边听着外面四个人的交谈声和不时响起的小声,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下来,嘴角不自觉挂上一抹浅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那一点萦绕在心头的隐隐约约的担心,也在这些声音中彻底消失不见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大家毕竟是刚刚一起生活,还需要时间来进行磨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才只是第一天,出现一点小意外也是情理之中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如晚上吃饭之前,帮忙准备碗筷的中也不小心落下一个人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如晚上吃饭的时候,快斗临时发挥给大家变魔术助兴,却当场被乱步随口揭穿手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再比如饭后,太宰治拿出上野光下午做好的蛋糕分,自然而然切成三等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事后他们三个人都表达了自己的诚挚歉意,但多少还是让人觉得有点尴尬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过了大半个晚上,快斗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饭后,那三个人又都直接回了各自的房间,好像忘记了这个新成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不知道自己应该住哪个房间,也不确定这个房子里有没有什么“禁令”,所以只好一个人默默地在沙发上坐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收拾完厨房回到客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抱着自己的书包,低垂着头,眼睛上打了一层暗淡的阴影,看不清神色,但总归是有些落寞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听到上野光的动静后立刻转头看过来,挤出一抹有点勉强的笑容,抱着书包站起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皱了一下眉,走过来问他“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快斗避开他的视线,往楼上看了一眼,犹豫片刻,说,“他们还有其他事情,都已经回各自的房间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笑了笑,继续解释“我不知道自己该用哪个房间,所以就在这里等哥哥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尾音有一点刻意的上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更显出少年此时心情的艰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眉头皱的更紧了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也跟着往楼上扫了一眼,随后看一眼客厅的挂表,抿唇“他们能有什么忙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几乎是下意识地腾出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怔,收回视线看向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眨眨眼,又悻悻收回手,乖巧地抱着自己的包,依然是笑着的“我有点担心你会生他们的气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没关系的,大家都有各自要做的事情,但是我很闲的,可以在这里等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他的笑容,无奈摸了摸他的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没有生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是对某三位今晚的表现感觉有点……无奈,外加哭笑不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本来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他们是成长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结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成长到确实是成长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不过,是由“明着排斥”,成长为了“暗自不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即使他们今晚的行为装的再“不是故意的”,但也总能察觉到一点不对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对他们这种“幼稚”行为哭笑不得,但倒也不至于生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是有一点心疼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反过来抓住少年的手,把他带去楼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除开乱步三人住的那三间房,三楼剩下的房间其实还有很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足够快斗挑一间自己喜欢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快斗又乖又听话,要求还很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直接选了剩下几间里离上野光最近的那一间,语气轻快地跟他道了晚安,然后抱着自己的书包钻进了房间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又在门口站了几分钟,确定他安顿下来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摆在床头柜上的相框又多了一个,除了许多年前的五人合照外,又新添了一张前两天四个人一起去拍的合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不过,那个空荡荡的相框还是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和左右两侧的相框比,总显得有些孤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盯着那个空相框犹豫片刻,猛然站起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果然还是有一点不放心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环境,第一次和他们一起生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来的时候,本来是满怀期待的,甚至最开始和三个人打招呼的时候,他都是诚挚热情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些事情……无疑消磨了他的热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站在黑羽快斗房门前徘徊片刻,正准备抬手敲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眼前的门自己开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正低着头往门外走,一迈腿,猝然撞到了个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懵了一下,下意识抬头望向对面的青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显然也有点错愕,瞳孔微微扩大,盯着他一言不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是快斗先回过神来,自然地问上野光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摇摇头“来看看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愣了一下,却是问他“哥哥之前也经常这样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解“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晚上跑出来看看其他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诚实回答“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仨人彼此之间熟得很,完全不需要他担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盯着他看几秒,突然笑起来,侧身把他请进了房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房间里还维持着最开始的样子,除了椅子上的书包和书桌上摊开的书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扫了一眼,问“在学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立刻开口“刚结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像是生怕他因此离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两个人在床沿上坐下来,又接着回家之前的话题聊了一段时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摆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飞速关掉闹钟,又坐回来,有点尴尬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要睡觉了?”上野光会意,起身准备离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先是含含糊糊应了一声,然后又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也跟着起身抓住他的衣服,有点焦急“没有没有,还没到时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停下来,重新看向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松开他的衣服,踌躇片刻,笑嘻嘻地问上野光今晚能不能留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个人睡不着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毕竟换了新环境。”快斗挠挠头,“而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才问“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苦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啦,就是有点担心哥哥们今晚……给我做个小恶作剧什么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怔愣一秒,瞬间反应过来,有些无奈地笑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今晚,我在这里陪你?”他问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用不用。”快斗连连摆手,“我适应适应就好啦,完全没问题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笑起来,有几分神采飞扬“大魔术师将来就是要全世界巡演的嘛,我只是提前习惯一下而已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他顿了顿,飞扬的神采落下去,“哥哥跟我一起睡在这里,肯定也不舒服的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不用担心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见上野光一直没反应,开始自己动手把他往外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推出去几步,上野光开了口“这种事情不需要特地训练,我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站稳脚步,低头和快斗对视“我想在这里陪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根据他的经验来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以“我想”开头的句子,好像对弟弟们的功效更大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果然,快斗面带纠结地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点头答应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就谢谢哥哥啦。”少年眨眨眼,蓝眸中掠过一点狡黠的光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快斗明早起来还要去上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拍拍他,催促他去洗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开心地点点头,让他在床上等自己。 。 第59章 十七个问题青年 黑羽快斗窝在被子里,&nbp;&nbp;借着月色打量枕边人一泻而下的银白长发,恍惚间意识到,&nbp;&nbp;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哥哥同床共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七年后重逢的第一晚,关系就有了意想不到的飞速发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在那点小雀跃之余,心头也漫上来一股微弱的苦涩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真的很宠他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是个非常好的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为什么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正想着,上野光好像察觉到什么,睁开眼看向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淡然的纯黑眼眸里映着月光和他的模样,隐约透出几分人性化的困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猝不及防对视,黑羽快斗愣了一下,甚至有点紧张地攥了攥被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微蹙眉,&nbp;&nbp;有点不解“怎么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轻轻眨了下眼,背在身后捏住被子的手悄然松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许是重逢的复杂心情作祟,也或许是今晚月色确实不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不知怎么,突然产生了一种问出心中困惑的冲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少年毕竟不是当初懵懂的男孩,&nbp;&nbp;不可能直白开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笑了一下,&nbp;&nbp;捏住上野光垂过来的头发,&nbp;&nbp;灵巧地缠在自己的手指上,&nbp;&nbp;抬眸和他对视“没什么……就是感觉,&nbp;&nbp;很幸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松开他的头发,&nbp;&nbp;笑起来“没想到哥哥在不告而别之后,还会回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显的欣喜,一点点埋怨,以及隐晦的试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一下,&nbp;&nbp;盯着他看了片刻,&nbp;&nbp;突然直白地问“你是想问我当时为什么离开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也跟着愣了一下,&nbp;&nbp;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既然当初不告而别,&nbp;&nbp;那这个离开的理由,&nbp;&nbp;对他来讲应该是非常难以启齿的才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现在看哥哥的反应,好像并不是这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有点疑惑地望过去,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紧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好像要知道了一个什么重大的秘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每个人心里都会藏着秘密,哥哥身份那么特殊,肯定藏了比其他人更多的秘密。但是我想……”黑羽快斗认真地和上野光对视,“我想了解你的过往和你的秘密,以你的弟弟的身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顿住,好像突然觉得有点尴尬似的,挪开视线,盯着空空荡荡的床头柜,小声嘟囔“当然……前提是哥哥你自己愿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笑了一下,弯着眼睛看他,并不言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往后缩了缩,脊背隔着一层杯子贴到冰凉的墙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干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突然开口“因为我希望将来有一天能重新回到人间,继续做你的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希望能更加长久地拥有这一段关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突然伸出手,拉起快斗的被子,遮住他的下半张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只露出一双明亮的黑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我当时离开了。”上野光最后说完,冰凉的指尖轻轻在他的眼睑上点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已经很晚了,快睡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一下好像有什么魔力,困意真的迅速袭来,眼皮越来越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顺从本能闭上眼,往上野光那边挪了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睡着的前一刻,他突然想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说白了,哥哥这次其实……还是什么都没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许是因为有点不甘心,少年睡着之后,眉心也是微微皱着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盯着他看了一会,悄悄伸出手,用指背蹭了蹭他的眉心,抚平那几点褶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心里有一点抱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喜欢黄泉界,从而也跟着回避曾经的那些日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实这几天,不只是快斗,剩下三个人也都或多或少暗示过他,想问问那几年都发生了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并非有意瞒着他们,只是本能地不愿意回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好像如果回忆起来了,就终有一天会被再次卷进去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他不愿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梦呓了一声什么,又往他这边凑了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明自己的身子要比周围环境还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某些小朋友就是喜欢往自己这边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他反倒成了屋子里唯一的热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有点哭笑不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不得不承认,看到少年无意识的举动的瞬间,他的心里好像真的多了一簇热源,像个小火苗一样,经久不息地燃烧着,温度一点点传遍体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很舒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出现没多久,快斗高中生的生物钟就开始作祟,慢吞吞地把他从梦境中拖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艰难地爬起来,支着身子坐在床上,仰起头迷迷糊糊地看着正在穿外衣的上野光,嘟嘟囔囔说了一句“早上好”,又“啪”地一下倒回被子里,还舒服地卷着被子蹭了两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片刻后,被团猛地竖起来,黑羽快斗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毛重新探出头来,慌张地问上野光现在几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六点。”上野光系好浅蓝色衬衫最顶端的一颗扣子,转头看他,“还来得及,要再睡一会儿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充满了溺爱的意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爬下床匆匆忙忙套上衣服往外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先去洗漱,要早点去学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后面的“做值日”三个字还没说完,就当即卡在嘴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维持着拉开门的姿势,整个人都变得有点呆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困惑地侧身望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上了三对有点哀怨的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中也、乱步三个人在门口排排站,视线齐刷刷越过快斗投向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点点明目张胆的谴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并不太能体会他们三个这副如临大敌的表情,但还是莫名有点心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以至于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至于插在双方中间的黑羽快斗本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在昨晚的事件中多少也算是个“既得利益者”,这时候开口总有一点“得了便宜卖乖”的嫌疑,不太利于维护大家的表面兄弟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他也沉默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气氛在沉默中陷入僵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终还是名侦探先生率先打破僵局,换大家一个温馨和谐的清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抓过快斗的胳膊,说要带人下去吃早饭。太宰治也立刻开口,亲切地带着快斗往下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乍一看,他们好像经过一晚之后,已经彻底冰释前嫌,可以好好相处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被拉在最后的中也十分自然地压了压帽檐,在上野光的注视中有点不自然地说“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当然懂得分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这话说着突兀,但上野光立刻就明白过来,弯唇笑笑,隔着帽子摸了摸青年的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知道。”上野光说,“我一直很放心你们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本来就都是非常乖的孩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极有分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肯定不会做那些真的出格的事情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瞬间表情变得有点复杂,透过帽檐悄悄瞥他一眼,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带着他往楼下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早饭是他们三个一起准备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为了欢迎新来的弟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想做的时候,他们总能把一切做的很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口的早餐是熟悉的味道,精致小巧的巧克力蛋糕作为餐后甜点刚刚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坐在桌前,和四个人一起吃完早饭,突然感觉,这里好像真的就像是“家”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前提是他的某三位哥哥不搞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吃过饭,太宰治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张宣传页,说之前一直在修整的某条商业街今天重新开业了,问他们要不要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五个人一起的行动,除了为快斗购置在这里生活的必需品之外,也是一个很好的增进彼此感情的机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时间定在今天放学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对此没有异议,并爽快地表达了自己的期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他几个人目前都是大闲人,唯一的学生可以,他们自然也都可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到了晚上,一行四人浩浩荡荡前往米花高中接人,吸引了一众视线,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这四个人一起出街,但看颜值就是一道极其靓丽的风景线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太宰治突然掉了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步伐突然一拐,往一条小巷走去,但又没进到里面,只是在巷口逗留了一阵,就又跟上其他三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向他投去一个有点困惑的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笑着摇了摇头,指指不远处的学校大门“到了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四个人时间卡的刚刚好,这会儿刚刚放学,校门打开,学生们渐次走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站在马路对面,目光从这些学生中间扫过,寻找某个熟悉的身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阵风吹过,一张白纸黑字的纸悄悄从青年指间溜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寻人启事”四个大字隐约可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风卷着寻人启事飘飘荡荡去了远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淡淡地笑着,垂下的鸢色眼眸中闪过一瞬意味不明的神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在他刚刚停驻的那条小巷里,一个穿着西装的飞机头青年走了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嘴里还掉了跟草,看上去严肃正经,又像个有点不伦不类的不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青年出来之后盯着某个方向,正在跟什么人打着电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即使声音尽可能平静了,脸上也是克制不住的欣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先生,您在全日本贴寻人启事的那个人找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电话那端的人说了句什么,男人的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哦哦好的,我知道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您放心吧,恭先生,在您来之前,我一定盯好他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严肃中隐约显露出一点自信,男人抬起手,抓住那张刚好飞回自己面前的寻人启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电话挂断,“嘟——嘟——”的忙音传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收起电话,低头打量两眼寻人启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个占据了整张纸的黑白画像,完美地和刚刚走在最中间的青年对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名叫草壁哲矢的男人迈开步子,跟上前面那几个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定会完美完成恭先生派给他的这个重要任务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等在街边的四个人映入视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草壁鬼鬼祟祟藏在墙后,一本正经地给恭先生发去一条又一条短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接到了第四个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个高中生叫他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短暂地拥抱了一下。” 。 第60章 十八个问题青年 接受了重要任务的草壁哲矢抱着“为了完成任务,&nbp;&nbp;不惜牺牲生命”的信念,一路跟踪这五个人到了米花重新营业的那条商业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作结束后的晚饭时间,&nbp;&nbp;正是这里一天中人最多的时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人多,既给草壁哲矢提供了隐藏身份上的便利,也给他带来了诸多不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如无数次被姑娘和小朋友当成怪蜀黍,无数次接受到大爷大妈的真诚劝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没有办法,只能默默换个地方隐藏,离这些小孩子和女孩子们远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并且一边张望前方五人的动向,一边跟这群大爷大妈解释,被绿的真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上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这么说,&nbp;&nbp;对恭先生真的很不友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综合现在所得情报考虑,他并不能得出什么更靠谱的结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何况某位哲人不是也说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要想生活过得去,身上总得带点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先生这么多年洁身自好,被说绿了,&nbp;&nbp;连一丁点的黄色都找不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看来,&nbp;&nbp;恐怕是早在年轻的时候就被伤透了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草壁哲矢并不是很了解恭先生过去的事情,&nbp;&nbp;对于那些过往,&nbp;&nbp;恭先生向来不会跟任何人提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只知道恭先生和泽田先生关系很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并且还有几个关系也不错的外地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除此之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是通过这次事件猜测到的,&nbp;&nbp;这位恭先生童年时期的负心汉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也是跟着恭先生一路摸爬滚打建功立业过来的,&nbp;&nbp;草壁哲矢对自己的推理能力有一定的自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根据他这一路上的观察,那个伤害了恭先生还一笑而过的负心汉,必然就是此时被其他几人簇拥在中间的那个白长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晚霞映在近乎透明的白发上,染上温柔缱绻的色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晚风吹动发丝,&nbp;&nbp;拂过注视者的心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草壁哲矢躲在撑开的巨大遮阳伞后面,&nbp;&nbp;冷哼一声,&nbp;&nbp;捏紧手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人一看就很有心机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nbp;&nbp;他当年,&nbp;&nbp;竟然能忍心对尚且是个孩子的恭先生出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实在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草壁哲矢搜索了一下他的不良专有词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人面兽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衣冠禽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边心疼被辜负的恭先生,一边暗自期待找到人后恭先生让对方体会一把最近正火的火葬场,还一边咬牙切齿地给恭先生去了短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买了一桌甜品共同品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恭先生是收不到这条消息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他可是专业的,即使上司不知道,也一定要兢兢业业完成任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草壁哲矢犹豫了一下,把最后的“。”改成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内心的悲愤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怪不得恭先生这几年,总是热衷于品尝各种各样的甜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明他吃的时候总是皱着眉,一副很不开心的模样,但却还是一再勉强自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原来是因为,他曾经在吃甜品这件事上,被这个渣男负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像现在的这些青年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用现在的话来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这些人,都不过是这个渣海王池塘里的一尾游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想养了,就直接放鱼归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徒留可怜鱼自己一条,望着甜品黯然神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草壁哲矢叹了口气,抬头仰望天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线白掠过橙色的苍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线的尽头,一架飞机在微弱的轰鸣声中驶向城市的另一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草壁哲矢心里一痛,也顾不上那位渣海王了,连忙埋下头去给另一个人去了一条诚挚的短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非常抱歉,泽田先生,恭先生这次擅用飞机并超速为彭格列带来的财物损失,我们会在三日内结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过了好一会儿,天边那一线白都要散尽了,草壁哲矢才收到来自泽田纲吉的回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条短信紧随其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麻烦草壁先生帮忙照看一下恭弥学长,我怕他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草壁哲矢瞬间了然,回了个带一叠感叹号的“好”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理解的,要想动手,当然不能选在这种热闹的地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草壁哲矢拍桌而起,准备去帮恭先生物色一个合适的地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要离这条街近,也要足够偏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样的地方可不好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抽出咬在齿间的草,长出一口气,稳了稳心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任务十分艰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草壁哲矢知道,他一定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面色凝重地转过头,当场被突然出现在旁边的人吓得一个趔趄,整个人原地转体180°,堪堪坐进了竹椅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草壁哲矢瞳孔地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这这……渣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警惕地望着那个离他只有几十公分、手里还捏着一串糖葫芦的青年,喉结上下一滚,大手抓住桌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你要干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长直心机渣男愣了一下,往前递了递手里的冰糖葫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问“要吃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深邃的黑眸,冷静的语气,恰到好处的距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欲擒故纵的味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草壁哲矢吞了口唾沫,伸出手,接过那串冰糖葫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也不想的,可冰糖葫芦实在是太香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红彤彤的山楂外面裹了一层亮晶晶的固体糖,在晚霞的余晖里绽放出诱人的色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甜滋滋的香味飘过来,仿佛抵御其他一切小吃,顷刻占据所有嗅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津液涌入口腔,逼得人不由得又吞了一口唾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草壁哲矢突然想起,自己上一次吃冰糖葫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已经是上次了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捏着糖葫芦,在心里天使恶魔交战了一番,最终还是痛下狠心,接受了海王充满陷阱的馈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面的男人浅浅地笑了一下,对他说“我注意到你已经跟了我们一路了,应该饿了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在草壁震惊的目光中,指了指自己那一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四个漂亮男孩围坐一圈,朝他或微笑或扬眉或招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面前的人还在继续说着“那边还有很多,要不要来和我们一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副哄小孩的语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草壁哲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股冷意直逼心尖,嘴里的糖葫芦突然就不甜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也不知道是那四个人的神情更可怕一点,还是面前这人的温柔语气更瘆人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亦或者是,“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被发现了”这件事情更加令人如坠冰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之,在草壁哲矢惊慌失措的时候,一通天降甘霖般的电话丁零当啷地响了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立马把糖葫芦塞回这人手里,忙不迭接通电话跑去一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途中还一阵踉跄,绊倒三两个无辜的椅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喂,恭先生!”他长出一口气,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不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面的恭先生沉默了片刻,冷冷淡淡问他“他现在在哪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草壁哲矢听了这句话,难凉的热血瞬间就进了北冰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稳了稳心神,再次开口,语调已经变得平稳“他们现在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结果不曾想,他一个坐标刚刚报了一半,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手,快准狠地夺走了他的手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草壁哲矢愣愣地盯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品了几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发现这是夺枪惯用的架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还挺大材小用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实也大可不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默默转过身,看向那个似乎正和恭先生相谈甚欢不速之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显然是那四位中的一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缠着绷带笑吟吟的那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草壁哲矢冷不防和青年对上视线,属于不良的警觉性骤然复苏,大脑里警钟长鸣,浑身肌肉一紧,直接进入了备战状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其实他本人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上去实在有点像所谓“小白脸”或者“金丝雀”的家伙,会一瞬间让他这么警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是,小白脸熟稔地跟恭先生打了个招呼,甚至亲切地称呼对方为——“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草壁哲矢心里一阵愤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凭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跟在恭先生身边这么多年,都还没叫过一次“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为什么这个可恶的男人就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呀,哥哥和我们在一起哦~”很敢的男人笑着发出邀请,“我们要和哥哥一起去这里的某个顶层小花园吃晚餐。恭弥要和我们一起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草壁哲矢不知道对面的恭先生说了什么,但想必是冷冷丢下几个词就直接挂断电话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因为不出半分钟,小白脸就一耸肩,把手机还了回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彬彬有礼地说了一声“谢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搞得草壁哲矢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话赶话回了个“不用不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他立刻闭了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白脸垂眸看着他,眼前落下一片阴影,他突然笑了一声,刻意压低的声线里充满威胁“不要继续跟过来了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草壁哲矢身体骤然绷紧,心里泛起一阵冷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压迫感如潮水般翻涌而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跟在恭先生身边这么多年,里世界的人也见了不少,但像这样令他感到不适甚至是有些害怕的……屈指可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喉结一滚,后背的衣服立刻被冷汗浸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哪里是小白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是头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虚假小白脸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看都不看就直接反手一捞,圈住刚好走过来的上野光,乖巧地跟青年贴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身上一点黑暗气息都没有了,看上去像极了一个真实且敬业的小白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草壁哲矢看不懂,但他大为震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抓着手机小心后退,想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结果就在他转过一个桌子的下一秒,后背突然撞上一个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慌乱回身,和四条鱼中的第二个对上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这里面最小的那个,身上还穿着校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手里捏着刚刚草壁哲矢吃过的那根糖葫芦,笑盈盈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草壁哲矢下意识后退一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自己的东西要自己全部吃完呀。”少年劝他,看上去像是个遵规守纪的好少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下一秒,少年笑容突然加深,眼睛却垂下来,蓝眸里漫上失落的情绪“再让哥哥帮你拿着的话……这不就相当于间接握手了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幽幽叹一口气,聊起眼皮和草壁哲矢对视,懒散之中带着几分逼人的锐利“你说是吧?叔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草壁哲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把抓过冰糖葫芦,离开的步伐凌乱,颇有几分仓皇逃窜的意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草壁哲矢从不知道,原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海王是喜欢在自己的鱼塘里养鲨鱼的吗??? 。 第61章 十九个问题青年 61十九个问题青年 天黑后方才姗姗来迟的云雀恭弥到的非常及时。 就好像是每一个故事里的主角。 今晚的主角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冷冽的眉眼自带强势气场。 皮鞋敲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像是给自己自动配了一首b。 然后b如期而至。 露天花园里坏了一晚上的音响恰在此时响起,极具节奏感的音乐每一下鼓点都刚巧踩在云雀恭弥的步伐上。 仿佛他正在尽心配合自己的主人。 其他饭店的顶层花园都人满为患,唯独这里寂静清冷,只有他们一桌,就好像是什么人提前把这里包了场。 反正总之不可能是在坐这几位平平无奇打工人和乖巧可爱男高中生。 云雀恭弥踏着他那2米1的气场款款停在桌前,垂眸扫视众人一圈,权当打过招呼。 霸总气息扑面而来。 霸总雀哥最后把视线落在上野光身上,非常霸总地浅浅一勾嘴角。 “好久不见。” 连说话的声音都富有霸总款的磁性,荡漾在浓郁的夜色里,像极了一个芳心纵火犯。 上野光神色微动,一瞬间有点发怔,好像是真的被他在心里点了一把火。 太宰治捧着盛满柠檬水的高脚杯,埋头把柠檬片叼在嘴里用力一咬。 酸酸的味道在口腔中横冲直撞。 上野光看着恭弥,由衷夸赞“很帅。” 柠檬片在口腔中对折,呲出刺激性更强的汁液。 太宰治心里七个不服八个在乎。 明明他当年穿西装也很帅。 明明他在为哥哥从良之前,也是个十分抢手的芳心纵火犯。 除了侦探社楼下咖啡店的小店员和某些异能力者,太宰治的魅力从未失手。 云雀恭弥愉悦地笑了一声,高冷回应“谢谢。” 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 明明心里的小云雀都已经开心地转圈圈了,本人脸上还是一副无欲无求的面瘫模样。 “虚伪。”太宰治下半张脸躲在杯子后面,做了个口型。 旁边中原中也手里的杯子突然一歪,在他的杯沿上轻轻磕了一下。 “叮”的一声脆响。 太宰治抬眸和他对视一眼。 中原中也扬眉,淡定收回杯子,抿了一口柠檬水。 然后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猛男中也对这种东西感到十分不适。 尤其是,当它们本应用来装酒的杯子里的时候。 中原中也他心疼杯子。 好好一个酒杯,不装点好喝东西。 他轻轻叹了口气,有点悲凉地剥开旁边江户川乱步递过来的一块酒心巧克力。 该说不说,他最近真的是有点馋酒。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极其适宜饮酒的环境下,他就更馋了。 巧克力化开,一点点酒味悄然散尽。 隔靴搔痒,越搔越痒。 中原中也喉结一滚,仰头把那杯柠檬水闷了。 在他的对面,上野光正半起身,亲自给恭弥倒茶。 这杯柠檬水。 就,应景 云雀恭弥其人,奇特地兼具了霸总和老干部的双重气质。 霸总大家心知肚明。 老干部主要体现在他一些饮茶及和风的爱好上。 两种风格在这个男人身上并存,不但十分融洽。 并且貌似可以随时可以无读条切换,连cd时间都没有。 黑羽快斗还是有点佩服的。 他就不行。 他只会心疼哥哥,还要特地起身给别人倒茶。 他越过中间两个人,把江户川乱步手边的橙汁捞过来,给哥哥满上。 这一个大动作,别人想不注意都难。 连一直盯哥的云雀恭弥都不得不分给他一个视线。 黑羽快斗灿然一笑,晃了晃半满的橙汁“哥哥自己也要记得喝呀。” 上野光被可爱到了。 弯起眼睛揉揉少年的头发。 黑羽快斗配合地低下头,笑着抬起眼,和云雀恭弥对视。 并伸出手。 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一些该有的礼节还是必须要有的。 云雀恭弥扬眉,放下茶杯,有点不想伸手的样子。 但毕竟上野光正一脸期待地在旁边看着。 所以他还是伸出手,绅士地握了一把少年的指尖。 然后下一秒,就在他准备撤手的时候。 云雀恭弥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被黏住了。 他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挣脱,黑羽快斗的手顺势上前,彻底和他握在一起,并带着他的右手在自己面前划了一圈。 其中,重点关照了一下那个与众不同的茶杯。 下一秒,两只手分开,黑羽快斗优雅地一打响指。 “扑棱棱”一阵响,茶杯里飞出来一直小白鸽。 那些茶水倒是不见踪影了。 雀哥“” 就,挺无语的。 现在的男高中生都玩的这么花了吗 现在男高中生玩的花不花不知道,但有人很喜欢这个“花”。 在场唯一一位被炫到的“小朋友”如是说“很厉害。” 今夜的上野光格外不吝惜自己的笑容和夸赞。 让他们一致怀疑哥哥喝了假酒。 或者或许,死神醉橙汁。 当然,这只是一些深夜的美好幻想。 事实是,死神先生既不醉橙汁,也不醉柠檬水。 他就是单纯挺开心的。 毕竟大家难得真真正正团聚了一回。 而且据他们的说法,这一回的团聚,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天底下最令人开心的事情之二 不用工作。 以及,和珍视的人在一起。 上野光现在拥有其二。 月光洒在满满一桌珍馐美味上,洒在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纠缠在一起的筷子上,洒在云雀恭弥强忍“咬杀”的薄唇上,洒在乱步叼在嘴里的小银叉和嘴角的小小奶油上,洒在快斗翻飞扑克牌的灵巧手指和蓄了温柔春水的蓝眸上。 显得格外岁月静好。 上野光低下头,喝了一口杯中微苦的清茶。 这是不久前快斗给他变魔术变出来的。 其实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味道,但又莫名让人有一点上瘾。 于是上野光不由自主地,在这个美好景色中,就着这点苦涩的清香,多喝了几口。 而事实证明。 死神先生他确实不醉橙汁也不醉柠檬水,但他,醉茶。 有一大点离谱。 但也让人非常欣喜。 最先发现这件事的是跟哥哥分享小蛋糕的乱步。 他举着小叉子凑过去,期待地把那一小块蛋糕往前递了递。 长发青年愣愣地盯着他看了几秒,脸颊、眼尾和耳尖都有点发红。 江户川乱步看着他这副模样,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青年突然低下头,一口咬住那块小蛋糕。 然后十分开心地弯起眼睛。 比此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开心。 那一瞬间,属于名侦探的直觉突然开始嗷嗷作响。 江户川乱步不假思索地断定,哥哥进入了醉酒状态。 太可爱了 他没忍住,晃晃叉子,在青年蹙眉的动作中,拍了拍他的脑袋。 黑羽快斗当即拍案而起“江户川乱步你在对哥哥做什么” 上野光听到他的动静,松开叉子皱着眉看过去,有点不开心的样子,嘟囔了一句“好吵。” 声音软软糯糯的,是平日里从未听过的语气。 黑羽快斗心里一痒,但同时也“a”了起来。 都说,长辈对刚刚回家的晚辈的爱只能持续24小时。 所以现在,哥哥也已经开始讨厌他了吗 江户川乱步笑了一声,难得嘲讽“他嫌你吵诶” 上野光扭回头来,认真看他,一字一顿“不要说话。” 乱步“” 某个不讲道理的哥哥鼓了鼓脸颊, “要吃甜甜的东西。” 黑羽快斗当即“哈哈”一声,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看吧,我们都一样。 江户川乱步还在愣神的时候,上野光已经失落地垂下了头。 眼睛里隐隐约约有点泪光。 “想吃甜甜的东西” 霸总雀哥当机立断,从桌子那端空运来一块蛋糕,放在哥哥眼前晃了晃。 蓄满泪水的黑眸瞬间亮了起来。 第62章 二十个问题青年 醉茶的上野光像极了一个小朋友。 或许也是因为在他漫长的人生中,他接触最多的人就是各种各样的小朋友。 总之。 经过长达一个多小时的观察,几位心思缜密的弟弟们惊喜发现,哥哥的人设是会随意切换的。 比如最开始,他是可可爱爱喜欢甜食的撒娇小朋友。 吃不到甜品的时候就像只失落地快要哭出来的小白猫。 吃到小蛋糕后惬意地眯起眼睛的神情,又像只午后餍足地趴在窗台边晒太阳的小猫。 还会在不经意间和身边的人贴贴,好像猫咪卷起细长的尾巴绕在主人手腕上。 云雀恭弥喂蛋糕的时候没忍住,偷偷伸手挠了挠上野光的下巴。 青年随着他的动作仰起头,弯弯的眼睛舒适地眯着,喉间溢出一点轻哼,好像真的感觉到了舒服。 云雀恭弥有点稀奇,往前凑了一点,正准备做第二次尝试,旁边突然横劈过来一只手,一把擒住他的手腕。 黑色手套让云雀恭弥一瞬间产生了一点点不爽。 一直藏起来的浮萍拐骤然甩出,朝着中原中也迎面而去。 中原中也没松开他的手,淡定向后一仰头,躲过这一击突袭。 云雀恭弥撑桌而其,中原中也哼笑一声。 两道身影在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纠缠到一起。 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 实话实说,虽然上野光一直以为他们这几年都是和和美美相亲相爱的,但事实上,中原中也和云雀恭弥俩人并没少切磋。 不能说见面就肝吧,十次里还是有个九次的。 喔。 剩下那一次搞哒宰。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几乎可以算是全世界最了解彼此的人了。 两个人都不会真的用全力,但也绝对没有放水。 根据太宰治经年累月的计算,到这一战为止,这俩人的战绩是持平的。 在此前,两人已经赛了整整100场。 因此,这场在哥哥面前的名誉之战,将是关键性的一仗。 太宰治略显兴奋地拿出小本本“唰唰唰”极了几笔。 不过可惜,哥哥本人完全不关心他们在这方面的名誉。 哥哥正在和乱步、快斗贴贴。 甜食即是正义。 巧克力即是正义。 太宰治并不理解。 快乐是他们的。 他只想吃蟹。 但那不妨碍他从目瞪口呆的服务员小姐姐手里接过新鲜出炉的烘焙,借以诱惑哥哥。 上野光是吃这一套的。 刚刚做好的蛋糕的香味当然瞬间艳压群芳,吸引了他的目光。 太宰治靠在桌边,端着小盘子,恣意地朝他招了招手。 上野光坐到他面前的椅子上,乖巧地张开嘴等投喂,黑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好看的很。 太宰治插起顶端的一小块芒果递到他嘴边。 甜滋滋的芒果在青年唇边一点,又迅速远离。 上野光半张着嘴,一歪脑袋,露出茫然的神色。 芒果又出现在眼前,太宰治话语含笑,问他“想吃吗” 上野光乖巧地点点头。 “那你说修治是哥哥最喜欢的弟弟。”太宰治顿了顿,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滑过桌面上开了录音功能的手机,问他,“可不可以” 醉后毫无原则的上野光当然果断点头,张嘴就要说出这句极易引发严重家庭矛盾的话。 下一秒,后方同时伸来两只手,严严实实遮住他的嘴。 上野光睁大眼“” 那两只手叠在一起,白皙的手掌压住裹在黑色手套里的手。 云雀恭弥“” 中原中也“” 两个人同时抽回手,又同时嘱咐上野光“不可以乱说话。” 上野光仰头看着他们,乖巧点点头“喔。” “啊”太宰治有点遗憾的样子,抓过手机站起身,“不打了吗” 对面两人又是同时冷哼一声。 是了。 除了哥哥之外,能让这两个人真正停战讲和的,世间也就只有太宰治一个。 太宰先生为世界和平做出重大贡献。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上野光小朋友并不能理解这三个人为什么突然急匆匆跑了。 所以他低下头,嗷呜一口吃掉了垂涎已久的芒果。 明明已经是成年人了,但他做出这些幼稚的举动的时候却丝毫不让人觉得怪异,反而带着一种上野光本人独有的可爱感。 可能是因为集千家小孩之精华吧。 名侦探乱步先生如是总结。 不过,吃到想吃的蛋糕之后,上野光小朋友就立刻变了个人设。 从乖软可爱小朋友,变成了日天日地小霸王。 具体表现在,他直接冲向太宰治三人,一边说着“你们不要再打啦”,一边轻巧地拽开中也和恭弥,宛如从天而降的勇者,打倒巨龙,拯救了即将被生吞活剥的恶毒皇后太宰治。 太宰治非常感动,扬言要以身相许。 新晋米花町扛把子上野光小朋友一排胸脯,低眉看他,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以后哥哥罩着你。” 聪明机智的太宰“公主”立刻顺竿爬,抓住小勇者的衣服,甜甜地喊了一声“哥哥”。 小勇者开心坏了。 连脑袋顶上那醉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翘起呆毛都跟着晃了晃。 太宰治暗戳戳抬起手,按了按那根小呆毛。 不过片刻,小家伙又执拗地立了起来。 有点可惜的是,小霸王人设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在确认这三个人在进练舞房之前不会再一次打起来后,这个人设就默默退场了。 随之而来的是表面高冷小黏人精。 令在场某四位咬手绢的一点小黏人精偏偏不黏他们。 这个人设似乎格外偏爱黑羽快斗。 甚至最开始没找到人的时候,表面高冷的上野光眼眶红红,难过的都快哭出来了。 值得惊奇的是,第三个人设保留住了一点原本的设定。 比如。 “哥哥不开心了,”上野光别过视线,耳尖红红,声音低到近乎嗫嚅,“要快斗抱抱才好。” 黑羽快斗当场被萌化了。 他揽着上野光,看其他四个人的眼神里充满了骄傲和炫耀,像极了一个他这个年纪的男孩该有的模样。 太宰治摊手,笑吟吟“谁让你是最小的弟弟的,我们做哥哥的,总要有哥哥的样子嘛。” 上野光醉后带来的快乐时光并没有像他们期待的那样持续太久。 哥哥的醉茶宛如灰姑娘的水晶鞋,一过0点立刻失效。 彼时,他还正坐在椅子上和快斗弟弟贴贴。 下一秒,零点钟声一响,上野光立刻脑袋一歪,靠在了少年的肩上。 一分钟后,青年悠然转醒,清亮纯粹的黑眸中不带任何醉意。 太宰治不无遗憾地低下头,食指指腹轻轻刮过茶杯的边缘。 上野光并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突然感觉到了一点凉意。 他困惑地眨眨眼,看向眼前的弟弟们。 “怎么了” 上野光的记忆中并不存在刚刚那些片段。 对他而言,就是时间过的好快,一转眼就过了零点。 这种现象俗称醉后断片。 虽然有点不应该,但是五个人还是难得同心了一回。 他们都悄悄窃喜了一下。 有一些小秘密,他们自己知道就可以了,不需要告诉哥哥。 毕竟做弟弟的,不能给哥哥徒增烦恼嘛 这种甜蜜的烦恼,由他们来守护就好了。 上野光看着这五个人神游天外的模样,越发感到茫然不解。 那一瞬间,同为“弟弟”的魔力突然生效,五个人一起,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话题。 上野光顺利被他们带跑,转而开始关心恭弥这些年的生活。 在得知了其他四个弟弟的过往之后,上野光心间一直漂浮着一层淡淡的忧虑。 恐怕,恭弥的生活和他们也差不了多少吧。 上野光这样隐隐猜测着。 云雀恭弥扬眉,在上野光关切的注视中淡然喝了一口茶,而后才缓缓开口“我过的很好。” 从一开始,他就带来了一个和其他人截然相反的开场白。 “我这几年过的很顺利,现在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产业,并且和国外某知名产业达成长期合作。我们和合作业务遍布各个领域,曾经给世界带来过极大的改变和发展。” 上野光听着,眼睛变得更亮了。 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哥哥变成迷弟。 其他四个人有点呆愣地看着游刃有余且高姿态的云雀恭弥。 “” “” “” 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好奇。 你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 云雀恭弥,你好特别。 呵。 云雀恭弥清冷的视线随意划过其他四人,嘴角扬起一抹笑,含着若有若无的嘲讽。 第63章 二十一个问题青年 自云雀恭弥两手空空入住以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这两个多月里,六个人一起的生活吵吵闹闹,虽然时常有各种各样的“纠纷”,但总体还算太平最起码在上野光面前,某五位已经成年了的“小朋友”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和平的。 太宰治和乱步好像真的工作非常清闲,一天中大多数的时间都待在家里,剩下的那一部分时间,用来拽着上野光去各种各样的地方过“二人世界”。 据他们两个人的说法是那个叫工藤新一的高中生侦探牵扯到了极其重大的事件,在调查清楚之前,他们不能离开这里。 中原中也半个月前休假结束,在一个阴云密布的周一回到了横滨。 那一天,他是一大早起来偷偷溜走的。 太阳都还没有出现,阴沉沉的天空透着不详的气息。 中原中也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只留下了贴在冰箱上的一张简简单单的字条。 上野光早起给大家做饭的时候,发现了那张字条。 青年的字潇洒凌厉,透着十足的张狂。 但并不难辨认。 可上野光还是立在冰箱旁边,反复看了好久。 从最开始就想跟他回去看看的愿望,就这样被这样无声地拒绝了。 他一直知道中原中也的工作十分繁忙,森鸥外作为他的上司,并没有顾及他们当年的交情,反而是托付给他极大的信任,把很多艰巨的任务和需要长途跋涉的工作都交给了中原中也。 太宰治也有跟他说过,在这次之前,中原中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正式放过假了。 上野光不知道此次一别,再见面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那个白天,他低落了好久,做什么都有点魂不守舍。 明明也没有重新一起生活太久,但那种习惯好像就已经刻到了身体里。 家里见不到中也的身影,就好像哪里都不对劲。 晚饭的时候,上野光不自觉做了六份。 太宰治和快斗善解人意地分掉了多出来的那一份饭。 然后下一秒,“咔哒”一声。 有人打开了门。 那个本应该一别许久的青年,就那样突兀地出现在门口。 中原中也风尘仆仆地走进门,脱掉外套大衣,给了还在发懵的上野光一个拥抱。 据他本人的说法,他的上司给他安排了新的长期任务,负责对接在米花的某个合作伙伴。 在此前的一个月里,他已经和对方有过接触,彼此之间还算相处的不错,也定下了初步的合作方案。 所以这一次,森鸥外打算让他长期待在米花,争取和对方达成更深层次的合作,希望能够惠及更多民众,对全世界人民做出更大的贡献。 森鸥外,一个心系天下的敬业老板。 上野光被他的坚守感动了一下,决定先不计较他让中也辛苦那么多年的事情。 江乱步了然地“啊”了一声,亲切地拍拍中也的肩“看样子我们要做的事情差不多嘛。” 太宰治抓住他的手指前半段敷衍地晃了几下“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已经差不多搞清楚状况的快斗沉默半晌,默默给那个高中生侦探本人去了一条消息。 短信内容只有两个字节哀。 不过黑羽快斗相信,以工藤新一的智商,一定能推测出这短短的两个字里蕴含的庞大信息和深刻内涵。 果然,三分钟后,工藤新一回了他一个“” 至于缺席晚餐的云雀恭弥。 在这个家里,没有人会对他的缺席感到疑惑。 如果说太宰治是这个家里最闲的人毕竟乱步偶尔还是要帮当地警方处理一下刑事案件那全家最多金的云雀恭弥先生,无疑就是最忙的一位了。 他的忙碌程度甚至连每天三点睡六点起的男高中生黑羽快斗都自愧不如。 主要原因还是。 没有人知道云雀恭弥晚上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有人知道他早上是什么时候走的。 只有上野光留给他的便当消失了这一点,能佐证他的存在。 当然,偶然,忙碌的“总裁先生”还会趁其他人都不在的时候,百忙之中抽出一点时间,带上野光去一些米花町以外的地方逛逛。 毕竟雀总他不仅有专车草壁开的,还有专机。 就很总裁。 让其他几个贫穷人羡慕的眼红,只能趁夜里钻到哥哥房间哭唧唧求安慰。 不过还好,这种引人羡慕的行为,一个月里也就发生了两回。 除此以外,云雀恭弥和这个家里的所有人的交集都十分浅薄。 他是真的很忙。 上野光有一回偷偷在意了一下。 恭弥真的是披星而离,戴月而归。 就很令人心疼。 除了中也的单位之外,上野光还一直很想去恭弥的公司看看。 主要是想知道,什么混蛋东西让他弟弟每天辛苦成这样。 一个月来连面都见不到几次的。 他在一个早上,特地赶在对方出门前来到一楼大客厅,把恭弥堵在门口。 但是恭弥不乐意。 黑发青年和他面对面吃了早饭,拍拍他的头,带着他做好的便当,毫无留恋地离开了。 上野光很伤心。 这是他第二次在工作方面被弟弟们拒绝了。 他确实听说过,青春期的孩子们往往会有一些不愿意告诉长辈的小秘密。 上野光猜测,中也和恭弥很有可能是到了这个时期。 虽然年龄十分有些对不上。 但是毕竟,他缺席了他们的整个青春。 所以“青春期被迫延后”这个说法,好像也存在一定道理。 上野光很伤心,可是他不说。 书里说,孩子在青春期的时候,长辈就是要学会克制自己的探求欲,给他们充分的空间。 比如快斗,一个正值青春的男高中生,最近也刚好到了青春期。 他总是睡得很晚,偶尔还半夜外出,甚至夜不归宿。 他半夜外出、夜不归宿的那晚,上野光是知道的。 他在快斗走之后,因为担心对方,特地坐在房顶,一直等他等到了天明。 但是那一整晚,除了一个滑过夜空又悠悠远去的白色影子之外,上野光什么也没看到。 他担忧了一整晚。 但他知道,快斗到了有自己的小秘密的年纪了。 所以,他不说,也不问。 只要快斗回来的时候是平安开心的,就够了。 比起来,太宰治和乱步就很好。 乱步甚至会主动带他去案发现场,参与他的工作。 名侦探先生在工作的时候自信而笃定,比一切光芒都要耀眼。 偶尔,他们也会在工作的时候遇到某些熟人。 比如某个变小的高中生侦探,比如小侦探的某个姐姐和叔叔,比如某些小朋友,又比如某个波洛咖啡厅的帅气服务生。 米花町极高的犯罪率,让上野光和他们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迅速地熟悉了起来。 现在已经是早上起来可以和安室透一起遛狗的程度了。 有时候还会带着隔壁家的冲矢昴。 场面非常和谐。 堪称世纪名画。 不小心看到此情此景的柯南小朋友如是感慨。 在他眼里,上野哥哥有一种十分神奇的魔力能让所有人都变成他的弟弟,并维持住短时间内的和平相处。 在那一天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fbi还可以和日本公安相安无事地躺在同一片草坪地上。 虽然他们抵在一起的手肘在暗自角力。 顺便一提,虽然不太应该,但经过两个月的时间,那些远道而来的afia们,已经在他这里彻底洗清嫌疑了。 他确信,所谓“前双黑”就是一对纯纯的兄控。 只要上野光在,他们就不存在任何威胁。 而某个姗姗来迟的意大利里世界组织“彭格列”的核心人员,和他们也大同小异。 某位大同小异的“彭格列核心人员”,今天又没有回来吃晚饭。 某位兢兢业业的横滨职员,今天回去找上司做阶段汇报了。 某位正值青春期的男高中生,今晚也和朋友有约。 还有一位名侦探,被留在警局吃庆功宴。 上野光守着一桌子的饭菜,在寂静清冷的氛围中,和唯一游手好闲的太宰治对视,内心感受到了一种飘渺的悲凉。 他最近常常看到一个公益广告。 呼吁大家关注那些无人照料的空巢老人。 上野光摸摸自己的满头白发,不无悲伤地想看样子,他也差不多了。 太宰治端着碗筷“哒哒哒”跑到他身边坐下,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哥哥,别伤心。”青年笑着看向他,眼里潋滟着灯光,“还有我陪着你呢。” 上野光点点头,揉揉他的头发。 太宰治咬着筷子想了想,又接着说“哥哥如果实在不放心他们的话,其实可以跟去看看的呀。” 上野光愣了一下,朝他投去茫然困惑的目光“跟去看看” “是呀。”太宰治点点头。 “想跟中也回横滨,就偷偷跟回去。” “想去恭弥的公司,就悄悄跟去看。” “担心快斗晚上遇见危险,也可以跟过去。” 他歪着头,笑了笑“毕竟是哥哥呀,即使你这么做,大家也不会生气的。” 上野光犹豫着和他对视。 太宰治朝他眨眨眼,放轻了声音“真的不会的。” 上野光“唔。” 太宰治继续劝诱“哥哥是真的很担心他们吧” “大家都会理解的。”他放下筷子,轻轻握住上野光的手,“我们都很乐意,让哥哥深入我们的生活。” 上野光迟疑,已经有些动摇“真的吗” “当然啦,哥哥应该很了解他们的性格吧。大家都不是那种叛逆的小孩,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就生哥哥的气。” 顶多也就是生他的气。 半晌,在太宰治鼓励性的目光中,上野光轻轻点了点头。 太宰治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一点。 都安静两个月了,他心里的小恶魔按捺不住啦。 上野光是一个行动力非常强的人,晚餐时间被太宰治成功劝说,当晚就制定好了“计划”。 中也下次再回横滨还要等一个月,快斗夜不归宿的频率很低,时间也具有极大的不确定性。 所以,想要做出第一步尝试的话,云雀恭弥再合适不过了。 第二天一早,云雀恭弥取出昨晚上野光为他准备好的早餐,自己一个人坐在餐桌边静静吃完。 然后站在厨房门口沉默了半晌,抿着唇转身离去。 今天早上没有便当。 云雀恭弥有点不开心。 “咔哒”。 大门轻巧关闭。 上野光在他走后悄悄从二楼一个房间里探出头来,跟了上去。 他们离开家的时候,天还完全没亮。 快要落下的月亮挂在深灰色的幕布上,街道上安安静静的,一个行人也没有。 云雀恭弥脚步不停地走在前面,带着偷偷跟踪的上野光穿梭在米花的大街小巷之间。 两个人一起走过了日出。 然后突然某一个瞬间,在云雀恭弥转过一个街角后,眼前失去了青年的身影。 上野光愣了一下,心里不自觉微微一慌,加紧脚步走上前。 云雀恭弥拐进去的地方是一条狭窄的小巷,一眼就能望到尽头,在晨光的照耀下显得有点模糊。 上野光往里面看了两眼,没过多犹豫,直接抬脚走了进去。 或许这条小巷暗藏玄机也说不定。 比如巷子尽头的墙壁上,藏着通往恭弥的公司的密道。 上野光最近有在某些动漫里看到过这样的设定。 不过可惜,现实并不是动漫。 这条小巷的尽头,就是一面平平无奇的砖墙。 第一天的跟踪似乎就要这样宣告终结。 上野光轻轻叹了口气,但也没有特别失落。 毕竟,做什么事情的不可能一次成功的,何况是跟踪他们这种高难度的事情。 他低着头转过身,正准备往外走,余光里突然多出个人影。 身形高挑且富有压迫感。 离他很近。 上野光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鞋磕到身后的墙壁,迎战的架势已经摆了出来。 挡在他面前的人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轻笑。 有点耳熟。 上野光微怔,抬眸看去。 青年逆着光,面庞有些模糊,但极易辨认。 是云雀恭弥。 他的跟踪对象。 上野光怔住了,一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他舔了舔嘴唇,不自在地别开视线。 即使昨晚已经得到了太宰治的保证,但他果然还是隐隐有些担心自己这么做会让对方生气。 所以他才要这么迅速地就采取行动,以防自己后悔。 云雀恭弥抬眸望着他,扬眉,也有点惊讶的样子。 书上说,在被抓到现行的时候,说谎远不如实话实说。 于是上野光淡定开口“我在跟踪你。” 云雀恭弥“我知道。为什么” “我想看看你工作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上野光顿了顿,再说后半句的时候,底气突然就足了起来,语调又变回之前那种毫无波澜的模样,“但我之前问你的时候,你都不答应。” 云雀恭弥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才有点好笑地问;“所以你要跟踪我” “嗯。” 西装笔挺的青年双手抱臂,半晌又笑了一声“那走吧。” 上野光惊讶“可以去” 已经转过身去的云雀恭弥又侧过头来瞟他一眼,“有什么不可以的” “唔。”上野光轻轻应了一声,跟在云雀恭弥身后。 青年的身影比起少时的模样已经厚重了许多,肩宽腰窄,脊背上的肌肉线条分明好看。 走起路来也非常好看。 上野光一路跟着他,也欣赏了一路。 云雀恭弥公司的总部安设在并盛。 一个上野光很熟悉的地方。 他曾经在这里度过了一生当中最重要的几段时光之一。 出了车站,云雀恭弥放慢了脚步,跟他一起走在并盛的大街小巷里。 舒缓的生活节奏让人一踏入这里就不自觉放松下来,恭弥时不时开口跟他提一句这些年变迁了的事物。 一逛就是大半个上午。 等到他们终于站在云雀恭弥的公司门口时,时间都已经快要到中午了。 上野光借了厨房,替他准备了一顿午餐。 这本来是他计划好的“跟踪赔礼”。 结果总裁不愧是总裁,反侦察能力强的不像是正常人。 虽然上野光这个跟踪者也完全不敬业。 总之,这一顿丰盛的午餐,是两个人一起在恭弥的办公室里吃完的。 午饭后,拖了一上午的云雀恭弥正式开始他的工作。 上野光看不懂他在做什么工作,但是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忙,忙到没有任何空闲时间。 一直到夜已经很深了,他才终于处理完今天的工作,朝上野光投来目光。 上野光站起身,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对方打断了。 云雀恭弥“我明天要去一趟意大利。” 上野光“” “处理工作。”云雀恭弥顿了顿,“一起吗” 上野光犹豫。 云雀恭弥颔首“我需要有人帮我准备一日三餐。” 云雀恭弥很清楚在经历了今天一天后,上野光会以哪些角度来心疼他。 果然,这句话一出,上野光只犹豫了一秒,就立刻点了点头。 这么繁忙的工作,连饭都没时间吃,他实在很担心恭弥的身体健康。 至于某一些等在家里望眼欲穿的弟弟们。 就只能暂且放一放了。 上野光相信他们四个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 他的弟弟们都是非常优秀、非常让人省心的弟弟们。 云雀恭弥面色如常,从抽屉里抽出两张机票。 “我已经让草壁准备好了,明天一早的飞机。” 第64章 一层小马甲 云雀恭弥这次去意大利,是要参加总部那边的一场宴会。 这宴会是一年一度的,总部那边的大老板要求每位成员都必须到场。 去的路上,云雀恭弥简单向上野光交了个底。 他现在虽然表面上是拥有自己的公司的大总裁,但他的各种行为,实际上还是会在某些方面受到意大利总部的限制。 比如这个每年一次不得不参与的宴会。 或者是,对方偶尔会交给他某些他不得不做的工作。 上野光知道云雀恭弥向来喜欢独来独往,所以也能猜到对方的这一系列行为会让他感到不爽。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询问对方的原因。 只是默默地有点心疼。 在外人面前风光无限的总裁先生,其实生活也并不舒心。 他自己本身就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还要抽出时间来应付意大利的那批人。 可以说是上野光在人间遇到过的最辛苦的人了。 比起来,好像他其他几个弟弟现在的生活,好像都还挺舒适的。 虽然大家过去也都经历了各种各样的艰辛和磨难,但最起码,他们现在可以一起待在家里,做那些让他们开心的事情。 可恭弥不一样。 成功的背后本就藏着无数的艰辛和汗水。 上野光来到人间这几个月来一直很闲,所以读了不少人间的作品,于是也就了解了不少“成功人士背后的心酸过往”。 云雀恭弥不愿意告诉他之前那些年经历过什么,但是透过其他人的例子,并不难推测。 他过去的那些年,一定也很难熬,甚至有可能比其他几个弟弟都要更辛苦。 自己创业的风险性,总比有稳定工作要大上许多。 即使老板对他们多少存在一些剥削的现象。 肩上突然传来一点重量。 上野光微微侧头。 私人飞机在云层间穿梭,机舱内安安静静的,只有他们两个。 云雀恭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头往这边歪了一下,轻轻靠在他的右肩上。 上野光身体僵了一瞬,又立刻调整过来,换了一个让对方更舒服的姿势。 青年随着他的动作在他肩颈间蹭了蹭脑袋,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上野光还记得这个孩子小时候警惕心有多强。 最开始的时候,一点动静都有可能把他吵醒。 但现在他却睡得格外沉。 凌冽的眉眼一点点舒展开,难得温顺的表情中透露出一丝微弱的疲倦。 飞机在气流中颠簸了一下。 上野光下意识抬手拦了一下,掌心和青年的额头贴在一起。 他抿气嘴,有些紧张地盯着恭弥看了一会儿。 靠着他沉睡的青年依旧没有清醒。 所以是,真的很辛苦吧。 每天都那么忙碌,早出晚归见不到人影,连和家人相处的时间都几乎没有。 他轻轻叹了口气,抚开青年额前的碎发,调整了一下他的姿势。 云雀恭弥动了动,又往他这边靠过来一点。 青年垂下头,半遮着的嘴角悄悄扬起来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两个人到地方的时候,时间刚好又回到早上,定在晚上开场的宴会还在准备当中。 云雀恭弥没有带上野光去总部,而是带着他在意大利逛了一圈。 异国的风景带着独特的味道,尤其是这种历史底蕴浓厚的国度。 云雀恭弥对这里意外地了解,每次上野光对哪里有疑惑的时候,他都能迅速给出解答。 解答还是极其符合他的风格,精炼简短,让人听了之后还是多少有点一头雾水。 中午的时候,他们在当地一家很有名的餐厅吃了午餐。 云雀恭弥用叉子点点他面前的盘子,嘱咐他多吃一点。 毕竟宴会这种地方,其实本来就不是用来吃饭的。 上野光看着他的表情,隐约察觉到了一点什么,抿着唇点了点头。 到了晚上,他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宴会被布置的十分华丽,每个人都穿着华贵亮眼的礼服穿梭期间,云雀恭弥带着上野光站在角落,一言不发地默默给他挑各种甜点。 上野光把叉子放回面前的空盘子里,犹豫片刻,还是问“你不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吗” 按照一贯的理解来说,这种事情似乎是必须的。 云雀恭弥拿盘子的动作一顿,略微扬眉,看向他“我不喜欢这种场合。” 他的语气过于理所当然,甚至还有一点埋怨上野光的意思“你不是应该知道吗”那双平静的黑眸好像在这样控诉着。 上野光从他手里接过那个“流光溢彩”的小蛋糕,犹豫了一下,问“但是不打招呼,可以直接离开吗” 云雀恭弥愣了一下,倏地轻笑了一声。 “当然可以。”云雀恭弥说着,已经拉起上野光的手,准备带着他往外走。 下一秒,两个人的步伐同时一顿。 一个银发青年挡在了他们面前。 那青年穿着笔挺修身的白色西装,整个人散发出木香的香水味,把自己打点的非常精致。 他手里端着红酒杯,神态恣意放松,带着点微醺的感觉。 青年上下打量几眼云雀恭弥,惊叹“不是吧你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上野光不动声色地皱了一下眉。 这样的问话,总让人感觉不太舒服。 好像恭弥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云雀恭弥依旧握着他的手腕,撩起眼皮扫了银发青年一眼,轻哼一声算作回答。 他带着上野光绕过青年,结果这人又锲而不舍地追了上来,甚至还从旁边桌子上摸来一杯酒递给上野光。 这青年依旧稀奇地打量着云雀恭弥,然后片刻之后,这种稀奇的目光转移到了上野光身上。 云雀恭弥把上野光往自己身后拉了拉,问“这里不欢迎我” “那倒也不是,不过你在这里”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这回,换做上野光抓着云雀恭弥离开了。 “诶等等,来都来了,不去见一下十代目吗”银发青年又拦了过来,“十代目今天白天还提起你了。” 云雀恭弥脚步一顿,和他对视。 见大老板这种事情,是再不情愿也没有办法推迟的。 上野光沉默片刻,善解人意地松开云雀恭弥的手,问他“我在哪儿等你” 云雀恭弥看了他两眼,朝外面抬抬下巴“后面的花园。” 上野光点点头,乖巧地转身离开。 期间,那银发青年还回头看了他几眼,好像对他很是好奇。 上野光忍了几下,没忍住,回头望过去,刚巧看到云雀恭弥按着银发青年的头走向某个方向。 上野光“” 他现在开始有点怀疑,他对这两个人的关系,是不是存在某种误解。 误解归误解,担心还是要担心的。 毕竟上野光直觉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每一个人看过来的眼神,以及萦绕在宴会厅里的某种氛围感,都让他感觉不适。 相比起来,这个夜色中静谧的花园,算得上是这里最好的地方了。 清新的花香从周围缓缓缠绕过来,上野光坐在长椅上,盯着前方暖色路灯下的蜿蜒小路。 在等到云雀恭弥之前,反倒是另一个人先来了这里。 黑皮靴黑西装的紫发青年出现在道路尽头,往这边看了两眼,迈步走来。 青年长长的紫发在脑后扎起,随着夜风和步调摇晃。 上野光凝眸,遥遥和青年对视,莫名感觉有几分不舒服。 青年手中还端着一个高脚杯,杯里蓄着澄澈的浅色液体。 他看着上野光,弯了弯嘴角“别紧张,我是恭弥的朋友。” 上野光愣了一下,露出略带怀疑的表情。 “是真的。”紫发青年轻笑两声,自来熟地在上野光身边坐下,朝他伸来另一只手,“我叫六道骸。” 那只手在空中悬了半晌,没有得到回应。 手的主人好像也并不觉得尴尬,自然地落下去,拾起落在上野光肩上的一片叶子。 “我读中学的时候转学去了并盛,从那之后,我们就一直是朋友。我们都经历了彼此人生中的重要时刻。” 青年顿了顿,朝他投来含着浅浅笑意的目光。 或许是因为今天的月色也很好,映在那双红蓝异色的眼眸中,显得青年的注视都格外温和。 “你想听一听他的故事吗”自称恭弥“挚友”的青年略向前倾身,离他更近一点,笑意吟吟地说,“我可以讲给你听。” 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来的诱惑力,上野光不自觉点了点头,轻飘飘说了一声“好。” 青年笑着放下酒杯,娓娓道来“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我的那所中学,那天旧校舍旁边的樱花树刚巧开了花,我坐在树下” 下一秒,一个石子裹挟着破风之势,骤然从某处飞来。 六道骸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幕,游刃有余地侧了侧头。 石子打在后面的树上,发出“啪”的一声。 他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朝上野光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甚至俯身握住他指节的前半部分,在他手背上落下一个轻盈的吻。 青年抬起头,刚巧避开从两人中间钻过的第二颗石子。 “真遗憾,今天没有机会了。”他耸了耸肩,看上去倒也并不怎么遗憾,“不过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以后随时都可以讲给你听。” “他不需要。”云雀恭弥冷冽的声音伴随第三颗石子响起。 六道骸轻笑一声,朝上野光眨了眨眼睛。 一张字条在黑暗中顺势划入他的上衣口袋。 上野光微怔。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青年直接消失在眼前。 他抬起头,对上云雀恭弥不悦的表情。 云雀恭弥冷着脸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上野光沉吟片刻,总结“你们在樱花树下的初遇” 说罢,他笑了一下,有点欣慰的样子“你们关系不错诶。” 毕竟有某些人的例子在先,在上野光眼里,这种“吵吵闹闹”的事情,都属于“关系不错”的范畴。 手指顺势下滑,悄悄碰了碰那张字条。 眉眼里的笑意又深了一点。 云雀恭弥“” 拳头硬了。 第65章 两层小马甲 云雀恭弥看上去并不是很想聊他的那位名叫“六道骸”的朋友。 而且他似乎也更不想聊他们过去的那些“美好邂逅”,尤其是和樱花树有关的那个美好邂逅。 上野光察觉到这一点后,就善解人意地没有再继续追问。毕竟他这里还有那个朋友留给他的字条,估计是对方的联系方式。 如果他真的想要通过那位“六道骸”先生了解某些恭弥过去的事情,那随时可以。 没必要在今天再让恭弥不开心一次。 上野光顺从地摸摸青年的头发,笑着岔开话题“先回家” 云雀恭弥怔怔地低头盯着他,半晌都没有回应。 上野光被他盯着,莫名变得有点紧张,抿了抿唇,问“怎么了” 云雀恭弥眯起眼,突然抬起一只腿压在他身侧的椅子上,整个人倾斜下来,双手抵在他身后的椅背上,将上野光整个人禁锢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 再加上暗沉的夜色和四周随着夜风轻轻摇晃发出“沙沙”声响的枝叶,更给云雀恭弥的这个动作增添了几分压迫感。 上野光下意识向后缩了缩,后背贴在了长椅的椅背上。 云雀恭弥垂眸看着他,依旧一言不发。 上野光微微拧起眉头,又轻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轻细的声音揉进风里,更添了几分温柔和纵容。 云雀恭弥又盯着他看了片刻,才突然开口道“有人要见你。” 上野光被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搞得一愣,有些茫然地望回去,歪了歪头,不解地看着他“要见我谁” 青年又停顿了半晌,才慢吞吞地吐出几个字“老板。” 唔,所以才会看上去这么不情愿吗。 上野光反应过来。 他有点无奈地抬起手,轻轻碰了碰青年额前垂落的头发,算作一个淡淡的安慰。 云雀恭弥绷紧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 于是上野光有点好奇地问“为什么要见我” “” 云雀恭弥又沉默了。 黑发青年皱着眉,一副十分不乐意的样子。 上野光无奈笑了笑,顺着他说“不问了。” 云雀恭弥“也不许去。” “不许见他。” 他声音又冷又硬,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感。 上野光一时间觉得有点稀奇,不由弯了弯眼睛,声音里含了一点笑意,应声“好。” 禁锢在身体两侧的手臂突然抬起来一个。 云雀恭弥强硬地压下他抬起的嘴角,表情冷淡且认真,一字一顿说“不许笑。” 上野光眨眨眼,乖乖敛起笑容。 云雀恭弥满意了,微微直起身子,墨色的眼眸也跟着柔和了一点,显露出某种餍足的情绪。 然后,上野光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从刚刚开始,云雀恭弥周身就一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有点熟悉。 直到青年起身远离,露出后面被他的身形遮住的宴会厅,上野光才陡然反应过来那股香气是什么味道。 是宴会厅里那些酒的味道。 放在青年身上,并不像其他那些醉酒的人一样令人感到恶心,反倒是令人有些想要跟随这种味道一起沉醉。 不过,就算并不难闻,酒也终归是酒。 上野光并不喜欢这种东西。 而且,这东西会对人产糟糕的影响这一点,已经被无数次证实过了。 比如今晚,就是又一个例子。 从最开始向六道骸身上砸石子,他就显得和平日里有些不同。 再到刚才咄咄逼人的态度,就更让人觉得不对劲。 云雀恭弥平时是非常冷淡,但重逢后的这一段时间以来,他在上野光面前也从来不会表现出来这种强硬以至于有点暴力倾向的感觉。 所以,让平时乖巧可爱的弟弟变成这副模样,一定是酒的错误。 上野光有点不开心地抿了抿嘴,抬手半抱住云雀恭弥。 对面已经站起来的人直接顺势往前一靠,大半个身子都和上野光贴在一起,整个人的重量毫无保留地压在他身上。 那股醉人的香气变得更加明显了。 上野光微微眯眼,往旁边别了别头,避开酒香传出来的源头。 这一扭头,他的嘴唇刚巧悬靠在恭弥的耳边。 “现在可以回去了吗”他贴在人耳朵上,轻轻问了一句。 “唔。”云雀恭弥哼哼了一声。 即使听力再好,也不可能分辨出来那一声主人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含义的哼哼说的是什么。 上野光权当他同意了,站在原地比划了一下,直接将人拦腰抱起,揽在自己怀里。 当然,这也是他从现代人的那些各种各样的影视作品里学到的姿势。 根据他的观影经验判断,这种姿势是最常见也最实用。 只是在他抱着恭弥离开这里的时候,其他一些出来透风的人都齐刷刷投来了无比震惊的目光。 那些目光一但定位到两个人身上,就再也挪不开,一路追随在他们俩的身后。 这些目光中,就有一位来自最开始嫌弃恭弥的那个银发青年。 上野光走到他身边,站定,偏头和这个青年对视。 青年愣了一下,一瞬间有点错愕的模样,但紧接着就恢复了镇定,朝上野光投来一个礼貌又不失困惑的目光“” 上野光垂眸看了一眼安安静静躺在自己怀里的云雀恭弥,突然开口“你们应该喜欢他。” 银发青年“” 他呆在原地,愣了半晌,突然急匆匆抬脚追上已经走远了的上野光。 “抱歉。”他脚步一错,拦在上野光身前,眼中是无比真诚的困惑,“我不明白。” 上野光迟疑了一下,还是向对方解释“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讨厌他。但是,恭弥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孩子。” 他顿了顿,说“你们会喜欢他的。” 银发青年“呃,不,其实” 他犹犹豫豫抬了抬头,往上野光身后某处瞟了一眼,然后神情一变,突然坚定起来,说“大家都很喜欢恭弥的。” 上野光“” “恭弥在彭格列,非常受欢迎。大家都想和他一起。我们每一次聚会,每一次聚餐,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只是他在日本的工作太忙了,所以我们很少有机会真的一起”他稍作停顿,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遗憾,“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我们非常希望能和恭弥一起群聚。” “我相信,他一定也会很开心。” 上野光沉思片刻,点头“麻烦你了。恭弥有时间的时候,我会联系六道骸的。” 银发青年震惊了一瞬间,然后小鸡啄米一样接连点了好几下头“没问题没问题没问题,他一定很乐意。” 然后偷偷瞄了一眼上野光怀里的云雀恭弥。 一点点无伤大雅的心虚。 上野光颔首,转身离开。 他的身后,气质温和的棕发青年眼含笑意,走向银发青年。 “刚才,多亏了狱寺了。” 另一边,上野光当然不可能真的带云雀恭弥“回家”。 他把人抱去了会场附近的一家酒店。 这是两个人在晚宴开始之前就提前定好的。 上野光把云雀恭弥带进房间,把人放在床上,再脱下那套舒适度极低的西装,电话声刚巧响起。 这是一通跨越了大半个地球的视频通话。 接通的时候,屏幕里出现了四张“不计前嫌”挤在一起的漂亮脸蛋,听筒里也涌出了一串交织在一起的喊话。 “哥哥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 “你在哪儿我们过去找你。” “啊哥哥你旁边躺的那个是恭弥吧他好过分” 云雀恭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半阖着眼直起身,一脸不爽地往屏幕里瞪了一眼,微哑着嗓子,压低声音嘟囔一句“吵死了”,然后直接抬起手,挂了电话。 屏幕另一端的四个人“” 上野光“” 云雀恭弥抽走他的手机,理直气壮“。” “睡觉。” 第66章 三层小马甲 半醉半醒的云雀恭弥强行挂断来自四个弟弟的电话之后,开始嫌弃自己身上的味道。 上野光紧张地看着他往浴室那边走,落后两步跟在他身后。 明明不久前还一副醉到意识模糊的样子,现在走起路来却又平平稳稳完全看不出醉态。 上野光本来正在感慨恭弥强大的自我醒酒能力,紧接着就见青年身形一晃,在浴室门口一个踉跄。 上野光吓了一跳,迅速上前扶住他。 云雀恭弥单手扶着门框,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有点茫然地偏头看过来。 上野光双手还在他腰间,感受着人似乎有些过高的体温,犹疑地问“你确定你可以” 他以半楼着的姿势把恭弥往浴室里送了送,问仍旧有点茫然的人“需要我帮你吗” 总归当年也是帮某个小朋友洗过澡的,如果房子没被拆的话,那几只小黄鸭估计都还留在浴室角落的柜子里。 虽然年龄差距有点大,但怎么说大家也都是同一个物种,在形式和方法上应该还是不会有太大区别的。 就恭弥现在这个状态,他是真的很担心这人洗澡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意外。 云雀恭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冷冷淡淡说了一声“不要”,然后拍开他的手,步履平稳地自己迈进浴室,“啪”一声关上了门。 磨砂玻璃很快蒸起一层水雾,彻底遮挡住里面的模样。 上野光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不自觉轻笑了一声。 如果忽略关门之前两耳耳廓那一圈鲜艳的颜色,他现在可能还真的会有点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冒犯了已经成年的弟弟。 毕竟小时候和长大后还是多少有些不一样。 上野光这段时间看的书里,自然也有不少专门针对这一区别展开了叙述。 比如要给长大了的孩子充分的私人空间,不要过分干涉他们的情感状态之类的。 当然,关于后者。 上野光目前还没有这方面的担忧。 这五个弟弟好像都还没有到不得不谈婚论嫁的年纪。 他也并不想要做那种逢年过节乐于催婚的家属。 只要他们能快乐安稳地过完一生,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过现在,某个弟弟可能就不是那么“安稳”。 上野光又看了一眼摆在床头的表,终于忍不住敲敲浴室的门问人有没有出什么问题。 然而并没有回复。 浴室里面安安静静,只有水流的声音隐约传出。 上野光的听力要远超过正常人,即使隔着一层玻璃,也是哪怕一点点细微的声响都能听到。 所以他什么都听不到,就显得很不对劲了。 上野光微微皱起眉,又在门口叫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后,直接选择了。 热腾腾的水汽填满整个空间,闷的人都有点呼吸不畅。 浴缸里的水满溢出来,贴这边流淌到地上。 躺在其中的青年毫无动静,一点点滑进浴缸里面,几乎整个人都完全没入水中。 他一只手还打在浴缸外面,手指蜷缩着,维持着虚握住什么的手势。 水池边上落着一条浸透了水的软塌塌的毛巾。 上野光愣了一下,心里一紧,立刻上前把人从水里捞了出来。 云雀恭弥乖巧地靠在他怀里,一点动静也没有,身上的水不断向下流淌,打湿了上野光的衣服。 他还穿着没来得及还的晚礼服,湿漉漉的黏在身上,令人更加难受。 不过上野光现在没空在意那些。 他单膝跪在浴缸边上,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窝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的云雀恭弥,在确认对方只是睡着了之后才松了口气,盯着青年湿漉漉的发尖和眼睫看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手,不轻不重地在人鼻子上捏了一把。 让家长产生不必要的担心的小朋友,也是该受到一点惩罚的。 云雀恭弥无意识地哼哼一声,在他怀里来回蹭了蹭,把那套湿漉漉的晚礼服蹭出一片褶皱。 这衣服好像还是恭弥那位黑心老板送的。 据说大老板是含泪从财政那里提了一小笔钱出来,定制了一批只在细节上有差异的、不同尺码的衣服。 上野光不理解。 彭格列这么大一公司,业务范围这么广,连恭弥的公司都只能算作附庸,难道连买这几十件衣服的钱都没有吗 那他们的钱去哪儿了 用来打仗了吗。 上野光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一边把恭弥从头到脚擦了一遍,最后用大浴巾一裹,放在双人床的正中央。 长大后的云雀恭弥睡着之后格外乖巧,好像不再有小时候那种“睡眠状态自动预警”的特异功能,黑发熨帖,眉眼柔顺,下半张脸缩在白软的被子里,整个人显得格外乖巧。 晚礼服的衣摆还在往下滴着水,上野光低头打量这件衣服几眼,默默把它们换下来,抱着衣服出了房门。 恭弥不想让他见彭格列的大老板。 但是把人家忍痛割爱斥“巨资”做出来的衣服糟蹋成这个样子,他总要道个歉。 从前台那里借来纸笔,在靠外一点的桌椅上坐下来,盯着叠的规整的衣服看了片刻,缓缓落笔。 下一秒,一道从身后响起的声音止住了他的动作。 温润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遥远的熟悉感,让人不自觉生出几分怀念的情绪。 他有点惊讶地偏头看向右后放,对上了一双如水的棕眸。 身着正装的青年微弯着腰,低头和他对视,既惊讶又开心,他犹豫片刻,缓缓开口“光哥哥” 上野光微怔,盯着他打量片刻。 眼前这个成熟温柔的男性和记忆中某个小朋友的脸一点点重合在一起。 “纲吉” “是我。”泽田纲吉点点头,举止自然地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视线不经意间略过那套湿漉漉的衣服,嘴角轻轻扬了一下,却是显得整个人的气质更加亲切柔和了。 上野光问“你也在这里工作” 他倒是有点没想到,恭弥和纲吉之间的缘分竟然能持续这么久。 这在书里叫什么来着。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泽田纲吉笑笑,给出一个含糊不清的回答“算是吧。” 上野光点点头,没在乎他的那点含糊不清,又接着问“那你觉得你们老板怎么样” “唔”泽田纲吉愣了愣,“他怎么了吗” 上野光“压榨员工” 泽田纲吉“” “忽视团队内不和谐现象” 泽田纲吉“” “还有”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泽田纲吉悲痛捂脸,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条,递给他说“其实我就是。” 这回轮到上野光;“”了。 “但是,我对恭弥哥哥肯定没有恶意的。”泽田纲吉无奈苦笑,“只是因为当时,他是我可以百分百信任的人,而且个人能力才非常强,所以我才那么依赖他。” 泽田纲吉双手捧着杯子,轻轻摩梭了一下杯壁,继续苦笑“我也知道恭弥哥哥这些年过的非常辛苦。如果没有他的话,彭格列一定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然后,泽田纲吉极尽详细地向上野光讲述了一下他和恭弥过去的那些年。 这一回,他的故事里没有那棵引人瞩目的樱花树。 有的只是两个一跌跌撞撞成长起来的孩子。 明眼弟弟都能发现,这次从意大利回来之后,上野光对云雀恭弥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 一日三餐帮人准备好了送过去,早上一大早起来送人出门,晚上再晚也会等在客厅,要跟恭弥说一句欢迎回家。 哪怕是作为小幺的黑羽快斗都还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当哥哥从端水变成了不自觉的“双标”,四个弟弟挑了一个风和日不丽的晚上,难得聚到了一起。 哪里有双标哪里就有反抗。 不就是靠实际行动来卖惨吗。 在座的这些人里,有哪一个是行动力弱的了。 太宰治神情严肃,从口袋里抽出一副扑克牌。 黑羽快斗“” “来靠这个决定出手的顺序好了。”青年言笑晏晏,眉眼间带一层淡淡的自信,“交给命运” 黑羽快斗犹豫片刻,食指虚浮着从牌面上滑过,轻轻弹了弹其中一张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你确定” 第67章 四层小马甲 上野光在楼下迎接一如既往晚归的宝贝弟弟恭弥的时候,他的另外四个弟弟正在楼上某房间进行着令人欲罢不能的深夜游戏。 抽鬼牌。 简单幼稚但有效。 主要是,无论是作弊还是抓作弊,都十分能体现出彼此的业务能力。 两幅扑克牌混在一起,只留下一张joker。 按照清空手牌的先后顺序决定排名,每个人都会拥有单独和哥哥相处一整天的机会。 最开始的时候,没有人能想到这个普普通通的游戏会耗费掉他们那么长的时间。 场上的战况一度陷入十分焦灼的局面。 当然,到了后半夜,无论他们的局面多么焦灼,都已经和早早胜出的中也毫无关系了。 其他三个人盘腿坐在床上围成一个标准的等边三角形,在“作弊反作弊反反作弊”这种我预判了你的预判的场面中陷入了无限次数的循环。 中原中也小小一只缩进沙发里,身上盖着薄薄一层天蓝色毯子,在角落留声机随机放的卡农里陷入梦乡。 太宰治往那边扫了一眼,捏着扑克牌愤愤不平地从快斗手里抽出来一张草花9。 “为什么竟然会让那只蛞蝓” 乱步伸出食指抵住他的牌,笑眯眯说了一句“作弊了哦”,紧接着又面无表情地跟了一句“怪谁。” 两个小时前,彼此勾心斗角的三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中原中也手里的牌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减少到了个位数。 然后,不久之后,中原中也游刃有余地从乱步手里抽走了他需要的最后一张牌。 一对a出现在牌堆顶端,中原中也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一副颇为轻松惬意的模样。 不过其实,就连中原中也本人也并不是很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在这种艰难局面下赢得冠军的。 只能又一次将其归结为直觉系的胜利了。 太阳快要升起的时候,黑羽快斗打了个哈欠,脑袋往下一点,身子跟着往前一晃,藏在袖子里的鬼牌静悄悄地滑了出来。 太宰治一脸震惊地指着那张牌,拍床而起。床面一震,另一张鬼牌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翻了出来,和快斗掉出来的那张来了个漂亮的密切接触。 黑羽快斗“” 太宰治“” 江户川乱步“” 中原中也感受到动静,抱着毯子慢吞吞坐起来,问“决出胜负了吗” 他看上去精力充沛,仿佛下一秒就能和云雀恭弥久违地再来一架。 其他三人顶着大同小异的可爱熊猫眼“” 颇有几分哀怨的意思。 中原中也抱着毯子一歪头,一副与世无争的乖巧模样“那你们继续” 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往三个人中间一瞄,刚好看到那两张叠叠乐的joker,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一边笑着,一边摆摆手,大摇大摆走出门,善解人意道“没事,你们慢慢来,还有一整天呢。” 三个人带着如出一辙的一言难尽的表情对视一眼。 末了,乱步一扬眉,埋头把床上的牌都敛起来,气定神闲道“既然如此,那就我第二个吧。” 另外二人“” 乱步在床沿上磕磕理好的牌,理直气壮“作弊本来都应该取消比赛资格的,我这个做哥哥的已经对你们很好啦。” 说着,他一手一个,拍了拍两个弟弟的脑袋,一边一副把扑克牌放到他们掌心里,心满意足地离开。 独留太宰治和黑羽快斗两个人,相顾无言半晌,同时笑了一声,碰杯一样一磕彼此手中的牌,算是达成了和解。 至于先后顺序 太宰治“弟弟作为家里最小的,不尊老一下吗” 黑羽快斗“哥哥有考虑过自己需要爱幼吗” “” 又是片刻的沉默。 太宰治摆出哥哥的姿态,义正言辞“这次真的要交给命运了哦。” 黑羽快斗“好哦。” 上野光准备好五个人的早餐,来到餐厅的时候,意外发现中也已经在座位上了。 “哥。”中原中也迎上来帮他排盘,态度亲切自然,“早。” “他们呢” 中原中也端着盘子想了想,说“可能快睡了吧。” 上野光“” “啊不,我是说,快下来了。” 中原中也话音刚落,三道晃晃悠悠的人影一个接一个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乱步张着嘴正打哈欠,眼角带着点泪。 太宰治低着脑袋无精打采,像只蔫儿了的花。 黑羽快斗单肩斜挎着书包,一只手在乱糟糟的头发上抓来抓去,试图做出一个合适的发型。 上野光“” “昨晚干什么了” “他们辅导我备考。” “一起玩了个游戏。” “探讨了一下未来的人生规划。” 三个人毫无默契地同时开口。 “啊,对,辅导功课,顺便探讨未来。” “一个寓教于乐性质的游戏啦。” “那个游戏是能够指引我们思考未来人生规划的。” 中原中也“噗。” 我们afia的干部接受过专业训练,一般不会笑。 除非忍不住。 上野光“辛苦。” 中原中也“哈哈哈哈哈。” 致力于做一个教弟有方的哥哥的上野光决定暂时不追究这件事情,他轻轻拍了拍中也的脑袋,让其他几个人抓紧过来吃饭。 他们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这种规定,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日常,除了拌嘴抢食之外,就是说一说今天要干什么或者干了什么。 以及餐桌上的某人偷偷干了什么坏事。 巧合地是,今天大家都有事情要做。 快斗要去上学。 乱步和太宰治一起去一个案发现场处理委托。 中原中也在他们说完之后,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餐具,看上上野光“我今天要临时回横滨一趟,有些工作要处理。” 他云淡风轻地随口问道“哥你要一起吗” 虚伪。 做作。 口是心非。 餐桌上的另外三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可以吗”上野光有点期待。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这有什么不行的” 只是一起回横滨而已,又不是要让哥哥真的去港口afia那几栋大楼里面溜一圈。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样敲定下来。 快斗吃饭完就急匆匆地赶去上课。 上野光提前做好了三人份的午餐,拜托乱步和太宰治有空的话把其中一份带给恭弥,然后就在中也隐晦的催促中离开了。 时隔多年重新踏上这片土地,多少会让人产生诸多感慨。 中原中也到了横滨之后倒也没急着工作,先带着上野光在横滨转了一圈,一起回顾了大半天的往昔岁月。 到午饭时间,上野光回忆起那日和恭弥前往意大利的一幕幕,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回来做什么工作” 中原中也放下手机,神色严肃“拯救世界。” 上野光“” 赭发青年弯起眼睛笑了两声,“放心吧,不是什么很难办的工作啦。我还是有很多时间可以陪哥哥一起的。” 上野光锲而不舍“所以,什么工作” 中原中也晃着杯子里的白开水,犹豫了一下,说“横滨最近伤者的数量比之前增加了不少,bo森先生让我回来调查一下具体是什么情况,他好采取对应措施。” 上野光点点头,又问“需要我一起吗” 这回,轮到中原中也“”了一下。 上野光轻轻蹙眉“不可以吗”有一点隐隐约约的委屈藏在平淡的语气里。 “当然可以。”中原中也不假思索,“就是时间有点长,我可能要在横滨待上好几天。” “你也要跟我一起吗” 上野光犹豫。 “我自己一个人也无所谓,工作没有很难处理,生活上也是反正怎么都能应付。”中原中也翘起腿,喝了口水,“你回去还要给他们准备三餐,等他们下班放学呢。” 上野光愣了一下。 中原中也语气洒脱,但其中就是藏了一点 他垂下眼眸。 雪白的桌布上刚巧印着瞩目的字句来都来了。 那点迟疑顿时消失不见,上野光点了点头“我跟他们说一声,这几天我先跟你待在这边,等事情处理完,我们再一起回去。” 第68章 五层小马甲 中原中也在跟他们公司有合作的一家医院里探望他因伤病住院的同事们。 据说森鸥外也一大早就来了这里。 上野光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等候,看着门口来去匆匆的行人,不由得有点感慨。 他很庆幸自己当初选择把中也和修治托付给森鸥外。 现在看来,这确实是一个优秀且善良的男人。 或许没有森鸥外的指导,这两个孩子也不会成长为今天这副模样。 脚踝处突然泛起一点陌生的瘙痒感。 上野光微怔,收了思绪低头看去。 一只雪白的小奶猫蜷缩在长椅下面,弯弯地勾起来的长尾巴轻轻蹭弄着他的裤腿。 虽然说是小白猫,但大概也是一只被主人丢弃很久的家猫。 身上的毛发有点脏兮兮的,透出几分可怜。。 上野光愣了一下,身体不由得绷紧了一瞬间。 那只小白猫显然也感受到了他的变化,有点害怕似的往里面缩了缩,小心翼翼地抬起小脑袋看向他。 那双宝石一般晶莹剔透的蓝色眼睛睁得大大的。 有点像中也。 上野光和它对视。 半晌之后,大概是觉得没什么威胁,小白猫轻飘飘地叫唤了一声,又主动往外挪了挪,尾巴尖小心翼翼地在他脚踝上轻轻戳着,像是在试探。 即使已经摆脱了“死神”的身份,但或多或少还是会被具有灵性的生物本能恐惧。 比如人类幼崽,或者是动物幼崽。 小白猫大概是试探完之后放心了,悄悄从长椅下面钻出来,软软的小爪子往他的鞋上一踩,顺着上野光的腿爬到了他的膝盖上,要掉不掉地挂在边缘,仰着脑袋歪头看他。 上野光怔住,愣愣地和这只小白猫对视半晌,才谨慎地伸出手,用指尖碰了碰小白猫的脑袋。 小猫“喵”了一声,主动往前挪了挪,尾巴勾住他的腿,脑袋蹭了蹭他的指腹,一副颇有点惬意的模样。 上野光下意识一缩手,收到了小猫疑惑的视线。 他犹豫片刻,又把食指伸了过去。 这回这只小白猫没有蹭他的手指。 它直接又往前挪了挪,一仰头,把上野光的食指叼在嘴里。 第一段指节被包裹在湿漉漉的口腔里,牙尖摩梭着指腹,略有一点刺痛感。 他之前在波洛咖啡厅的时候确实是已经抱过猫了,但这种程度的密切接触,实在是百年漫长人生的头一回。 上野光呆呆地伸着手,任由这只小奶猫把自己的手指当食物又嘬又咬,是不是还舔上两口。 小白猫玩他手指玩的尽兴,整只猫都贴上来,直接挂在了他手上,长长的尾巴也快乐地扫来扫去。 过了好一会儿,上野光才彻底适应这种触碰,艰难从小白猫身上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医院的大门。 两个人吃完中午饭就来了这里,现在眼见着都快要日落了。 中也已经进去了好长时间,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森鸥外商量,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 今天下午,来医院的病患人数好像在不断增多。 来来往往的救护车一刻未定,医院周围的行人和中午相比也多了不少。 上野光多少有点担心,眉头轻轻蹙起来。 挂在小臂上的小白猫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松开他的手指,在他指节上舔了舔,仰头看过来,软软地“喵呜”一声。 下一秒,那一声软乎乎的“喵呜”音调陡然拔高。 悬在小臂上的重量瞬间消失。 上野光反应过来,收回目光去看的时候,视野里已经没有那只小猫的影子了。 片刻后,微弱但激烈的猫叫从身后某处传来。 这声音像是经过层层遮掩,如果不是上野光的听力异于常人,必然不可能听到这点动静。 他立刻循声回头,看向长椅后面的茂密草地。 这时候他才发现,这里的草好像是有些过分的长了和米花的草相比。 超过一个成年男性膝盖的野草密密麻麻挤满整片区域,现在没有风,但期间某些地方还是簌簌的动着,像是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这样一片草地,确实多少有些不正常。 那只小白猫声音的源头就在其中一片簌簌抖动的区域里。 上野光确定了一下方位,没什么犹豫,直接抬脚迈入草地。 四周的野草仿佛具有了动物的灵性,在他踏入的瞬间一窝蜂地涌过来,将他挤在中间。 有些野草的茎上带着锐利的尖刺,在蹭动中割裂他的裤腿,在脚踝处留下一个个浅浅的疤痕。 还有几根野草直接攀附上来,沿着他的小腿盘了两圈,尖端不断向上生长,像是要把他彻底包裹在其中。 上野光垂眸,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些野草,缓缓抬起右手。 片刻后,他又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强行向前迈开步伐。 右手指尖的暗紫色光芒转瞬即逝。 他迟疑了一下,没有动用能力。 毕竟现在还处于失控状态,如果强行使用能力,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些野草的情况虽然异常,但也只是给他带来了一些困扰,没有到那么严重的地步。 上野光蜷了蜷指尖,一步步走向那只小白猫所在的地方。 明明只过了短短十几秒,那只小猫却已经离他很远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强行把它拖去某个地方。 上野光在声音最后穿来的地方站定,弯下腰,向草丛中央伸出手。 他在疯了一样的野草里摸了一会儿,抓到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顺着那跟尾巴把猫提起来的时候,小白猫几乎都要变成了小红猫。 猫崽身上多了一堆大大小小的伤口,其中不小都在往外渗血,淅淅沥沥浇灌了这一片的野草。 那些野草缠绕在它的四肢和尾巴上,随着上野光把它提起的动作一起跟着向上生长,最后甚至到了和人相等的高度。 上野光拎着小猫,冷眼看着停留在自己眼前、还在摇摇晃晃的草尖。 他垂眸往这群草的根部望了一眼,淡漠开口“松开。” 草尖晃得更剧烈了一点,像是在用力地摇着头。 上野光扬眉,抬起手,抓住其中一根。 这些野草仿佛感受到了威胁,一瞬间变得更加疯狂,紧紧缠住小猫的四肢。 上野光面色更冷,手指一勾把所有草都敛入掌心,收拢五支用力一握。 一把草被一并拦腰折断,瞬间变得枯黄,落在地上。 小奶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然后支着尾巴抖着身子往上野光怀里躲,像是在向他寻求庇护。 上野光把它揽在怀里,用一只手挡住它的身体。 下一秒,周围一圈野草都骤然拔高,铁笼一样铺天盖地向他压来。 粗壮了数倍的野草密密麻麻叠压在一起,交织成一圈密不透风的围墙,把上野光整个人困在其中。 顶端的草尖凝成一个巨大的节,把光线一丝不漏地挡在外面。 空气被压缩,也在顷刻间变得无比稀薄。 怀里的小猫抖得比之前还要厉害许多,好像在害怕着什么未知的敌人。 上野光默默站在这个草构成的牢笼里,阖上眼,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不清楚横滨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不过现在看来,他大概不得不破一次例了。 死神的力量对这些生物具有绝对碾压的能力,但是如果这股力量不止作用于这些野草,甚至波及到周围那些人类,就不太妙了。 指尖轻轻缩了一下,亮起一点暗紫色光芒,在一片漆黑中显得格外瞩目。 他单手揽着猫,抬起另一只手,点在面前的草墙上。 暗紫色的光芒猛地闪烁了一下。 下一秒,没等上野光真正动用能力,面前的草墙突然多了一道巨大的裂口。 那道裂口从某处破开,直接绕了一圈,把这堵墙一分为二。 寒芒在眼前闪过。 野草成片成片的枯黄死亡,在上野光脚边堆积起来。 他愣了一下,有点讶异地看向面前神色焦急的青年。 中也手里抓着一把匕首,上面还缠着两根负隅顽抗的草。 中也见到他的目光,也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一松手。 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瞬间被补位上来的野草卷走,消失不见。 中也沉默片刻,才有点别别扭地问“那个哥你没事吧” 上野光摇摇头,安安静静打量着他,像是觉得有点稀奇。 中也不自在地摸了摸颈后,别视线“看什么啊。” 上野光没回答他的问题,直接下了结论“你们的工作很危险。”语气里隐隐约约带着一点不满。 他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几声轻笑,紧接着是一个颇有几分熟悉的、成年男性的声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我们做的是拯救的工作,也就难免会有一些迫不得已的牺牲。” 森鸥外绕过来,和中也并排而战,姿态优雅地朝上野光伸出手,嘴角挂着得体的浅笑“好久不见了,上野先生。” 上野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缓缓伸出手,飞速地和他握了一下。 森鸥外的笑意加深了一点。 最起码这可以证明,上野光认可他给出的解释了。 他看了一眼周围那一圈枯草,笑了笑,说“这里不太安全,我们去其他地方详细谈一谈吧。” 上野光“” “我听中也说,上野先生这次也打算留下来帮忙。”森鸥外顿了顿,“这段时间,我收集到一些这个事件的相关情报,我详细跟你们说一下。” 上野光点点头,看向中也。 一直缩在他怀里的小猫悄悄探出头来,“喵”了一声,然后从他怀里,跳到了中也的头顶。 第69章 六层小马甲 中原中也先是懵了两秒,然后才慢了半拍伸手去抓蹲在自己帽子上的那只小猫崽。 帽子空间不大,猫倒是挺灵活,玩杂技一样在中原中也手底下转了几圈,才被人揪下来,又拎到上野光面前。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那一瞬间,他哥表情里还多少有几分遗憾。 中原中也“你的猫。” 他顿了顿,问“你想养” 上野光低头,和在他手里扑腾的小猫崽对视片刻,看看这两双几乎一模一样的蓝色眼眸,点了点头,说;“很可爱,想带回家。” 尤其是趴在中也头上的时候,就更可爱了。 “可以吗”他问。 小猫崽“喵喵”叫了两声,像是代替中原中也回答了。 “我无所谓啊。”中原中也低头看了一眼那只过分活泼的猫崽子,“你喜欢带回去养着就是了。” 倒不如说,他还挺希望上野光能把这只猫带回家养着的。 不管其他几个人待不待见这个小家伙,反正他还是挺喜欢的。 而且,主动想要在家里养个小动物,是不是也可以证明,哥哥这次是真的想一直在人间待下去了 小猫崽应和他一样又喵喵叫了两声,长尾巴一支一卷,开开心心从他下巴上扫过去。 尾巴上蓬松的毛擦过鼻尖,中原中也没忍住打了个喷嚏,面色一冷,把它丢到上野光怀里。 “你自己的猫,自己看好。” 上野光略显笨拙地抱着那只猫,乖巧应声“喔。” 小白猫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舒舒服服窝进去,顺带还朝中原中也投来一瞥,优雅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温柔善良的森老板一直饶有兴致地在旁边看着,一直到这时候才颇有耐心地开口,再次邀请上野光跟他一起去其他地方。 森鸥外带他们去的地方离这里也不是很远。 这家医院本就处于比较偏远的位置,但那地方比医院还要偏一些,位于横滨的近郊,一栋建在山腰上的、孤孤零零的漂亮白房子。 二层小洋房半掩在山色里,远远看上去格外有情调。 里面的装修贴合极简主义,简单朴素,客厅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大的会议厅。 上野光在那一排桌椅间迟疑片刻,偏头问中也“这是你们的工作室吗” 中原中也从一进来这里就撒欢乱跑的小猫崽身上收回视线,听到上野光的问题后愣了一下,有点不自然地看向森鸥外。 森鸥外笑了一下,代为回答“是的,一个不是很常用的办公楼。” “毕竟这里离市区太远了,交通不便,在这里工作的话,会给很多员工造成困扰。所以买下来之后,我们都还没来得及用几次。” 一副体恤员工的好老板形象塑造的深入人心。 “不过二楼还是正常的住宅样式,如果不介意的的话,这段时间你刻意先和中也住在这边。”他拉了拉围巾,温和地弯了一下眼睛,“毕竟中也现在住的地方有些小,你们两个人一起的话,可能会不太方便。” 上野光微怔,下意识看向中原中也,像是在询问什么。 “啊,”中原中也挠了挠脸颊,一手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窜到他肩膀上的小猫崽,“我现在住在,单位分配的房子里,虽然小了点,但是一个人住也绰绰有余了,而且位置不错,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带你去看看” 上野光问“不可以在那里住吗” 中原中也一愣“也行。” 森鸥外想让他们两个住在这里,并不是真的有多体恤自己的员工和他的家属。 这栋房子里装了不少摄像头,比起邀请对方来住,其实更像是打算借此监视上野光。 毕竟谁都不知道这位死神先生这次回来是不是别有用心。 警惕一些很正常。 只是上野光本人好像并不是很想住在这样的地方。 森鸥外维持着表面的笑容,心里略有一丝苦恼。 另一边,中原中也夹在中间,一时间也有点不知所措。 片刻后,还是上野光先开了口“那就住这儿吧。” 细长的手指滑过一一尘不染的桌面,上野光抬眸,平静地对上两个人的视线,说“你们好像不是很想让我住在那里。” 他笑了一下,善解人意道“是工作需求吧,没关系,我住哪里都一样的。” 森鸥外笑起来“等事情结束之后,如果还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再去中也那儿住。” 中原中也半垂着头,不动声色地一扬眉,露出一点嘲讽的意味。 不用等这件事结束,某些早就等不及的人就会赶过来了,他们俩不会有时间的。 “好了,”森鸥外拉开椅子,邀请上野光入座,切入正题。 大概一个月前,横滨开始出现植物伤人现象。 最开始,大家都只是觉得这是某种不值一提的异常现象,某个异能力者失控,或者是图新鲜试一试自己刚刚领悟的能力。 那时候变异植物出现的规模还很小,而且基本都在人迹罕至的郊外,真的受到他们攻击的人很少。 而且刚开始,变异植物的攻击也很轻,有时候甚至就只像是被蚊虫叮了一下,不痛不痒的,没人真的多把他放在心上。 但是半个月后,事情开始变了。 变异植物的数量开始激增,并且以极快的速度从郊区蔓延到了市中心,乃至于遍及横滨各处。 范围呈几何式扩大的同时,它们造成的伤害也在急速增加。 蚊虫叮咬那种不痛不痒的攻击已经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极难愈合的鲜血淋漓的伤口。 医院里的病患越来越多。 这时候,官方组织终于开始重视这件事情,但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变异植物的源头。 它们好像是在某一天突然出现,然后又在某一天突然爆发。 一切都毫无规律,毫无征兆。 一周前,官方组织找到森鸥外,希望能和他们合作,一起找到解决变异植物的办法,维护横滨的和平与安全。 森鸥外这么热爱城市遵纪守法热心善良的优秀市民,当然是第一时间就答应下来,和他们达成合作,并迅速展开调查。 听到这里,上野光垂眸看了一眼摆在自己面前的薄薄几页纸。 这个,就是他们这一周来的调查结果。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名为书的存在。”森鸥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屈起的食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到这个时候,他整个人的姿态反而放松了下来,紫眸微微眯起,像是在回忆某个故事。 那是一本能够改变世界的书只要能拿到其中一页,就相当于拥有了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可以实现所有者的一切梦想。只要在“书”上把它们写成文字,写下的内容,就会变成现实。 书所拥有的强大力量,让许多人趋之若鹜。 为了寻找、争夺那一页纸,无数人失去了生命。 而他们现在怀疑,这次的植物变异事件,就是由“书”引起的。 某个人拿到了其中的一页,将横滨作为了试验场。 上野光放下那几页纸,看向森鸥外,说“所以你们的目标,是找到那个人。” 森鸥外颔首,嘴角勾起的弧度带了几分阴冷的气息“是的。” “不过当然,在寻找那个人的同时,我们也要尽可能确保横滨市民的安全。我们所有的员工都已经出动,对目前存在的变异植物进行清理,救下那些受到攻击的普通人,把他们送往最近的医院。” “但是即使派出所有人,我们消灭它们的速度,也远远不及它们自我繁殖的速度。而且,随着这些变异植物的不断强化,我们的许多员工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哪怕是核心成员都没能幸免” 说到这里,森鸥外的眸色突然暗了下来,仿佛有风暴藏匿在期间,只需要一个契机,就会顷刻间席卷一切。 不过那种阴沉的神色只是转瞬即逝,下一秒,他便又恢复了常态。 “所以我叫中也回来,希望他尽快找到这件事的幕后操纵者,从根源上解决这些变异的植物。”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忙” 森鸥外说完,屋内陷入沉默。 他看着上野光微微蹙眉,神色微动,问“有什么问题吗” 半晌,上野光缓缓问“很危险吗” 森鸥外愣了一下,他倒是没想到,死神先生也会害怕危险。 “危险肯定会有,但是” 还没等森鸥外说完,上野光再度开口打断他,有点急切的样子“那中也可以不去吗” 这回轮到中原中也愣住。 上野光认真解释“我不想看他受伤。如果那个人很危险的话,我不希望中也和他产生正面冲突。” 他知道中原中也因为拥有特殊体质,所以能力要比其他人强大很多。但是此前没有经历过这种危险的事情,而且本质上还是个温柔善良的男生。 但对方不一样,能够将整座城市当作试验场的人,必定是心狠手辣之人。 他很担心中也会被对方伤害。 如果他不在这里,那另当别论。 但既然他在这里,那他就不可能让他的弟弟以身犯险。 他是中也的哥哥。 “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之前”中原中也话说到一半,突然一卡,表情瞬间千变万化,有点一言难尽。 “我之前,又不是没跟人打过架,我有经验。”他压了下帽檐,遮住些许的不自在,“何况,你能力现在很不稳定吧,比起来,你的危险不是比我大” 上野光抿唇“能力失控只是我自身的问题,我可以提前清场做好准备,不会波及到”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自己停了下来。 上野光看着中也那双分明蕴着怒意的双眸,不知为何,突然就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他张着嘴,一时间有点尴尬,下意识别开视线,回避中也的目光。 森鸥外笑吟吟开口,直接帮他们下了定论“所以,找到他的所在地之后,你们两个人一起去就可以了。”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暂且达成了一致。 中原中也开口“现在有什么线索” 森鸥外双手交叠,嘴角微扬着,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横滨有一个异能者能探测到那一页书的大致位置,我们已经确定了那个人的行踪,现在需要你们先去跟他做一笔交易。” 他递来一张纸,眸色闪了一下“这是他现在在的地方,麻烦你们一起去一趟了。” “我相信你们,会带回来我们需要的答案的。” 他说出最后这句话的时候,音色沉了少许,仿佛除了信任和嘱托之外,还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强势命令。 中原中也上前两步,接过那张纸,摘下帽子按在胸前,向他欠身,郑重应“是”。 离开漂亮白房子之后,中原中也偏头抓了抓上野光怀里的猫,把那张纸条递给他。 上面的地址简单明了,就印了五个字武装侦探社。 上野光愣了一下,有点惊讶“修治和乱步的” 中原中也颔首,有点不情愿的样子“就是那儿。” “你不喜欢那里吗” “那”当然了。 中原中也刚说一个字,突然意识到什么,半路改口“倒也没有。” 上野光疑惑地歪了下头。 中原中也扭过头去“只是人在他们那儿的话,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上野光“” 中原中也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那个人去那里,只可能是寻求庇护的,我们想找他帮忙他肯定不会轻易答应。” 上野光思索片刻,问“要不要找修治和乱步帮忙” 中原中也“” 他睁大眼睛,下意识喊了一声“不行” 上野光一懵,像是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 中原中也神情一僵,有点慌乱地解释;“我的意思是不能这么轻易放弃。” 上野光点点头,觉得中也真是个非常优秀的弟弟。 “那现在” 中原中也悄悄按死兜里突然开始静音震动的手机,抓过上野光的手,说“我们先去那边看一下情况。” 米花。 太宰治躺在沙发上,挂断电话,嘴角挂着一丝以为不明的笑。 “啊中也竟然从一开始就违规” “我们这些做哥哥的,总要管教一下吧。” 他的旁边,江户川乱步举起手机,眯起眼盯着上面的一张照片,咬碎了口中的水果糖。 “是呀。” 手机里,是一个从脚踝到小腿都被植物缠住的青年。 青年怀里抱着一只白色小猫。 熟悉得很。 第70章 七层小马甲 从白房子到武装侦探社有一段不远的距离,两个人肯定不可能徒步前往。 离房子不远的车库里停了一辆中原中也的爱车,他站在交叉路口迟疑片刻,带着上野光往车库那边去了。 在中原中也的想法里,他们的真实身份和性格不可能瞒哥哥瞒一辈子。 如果总有暴露的那一天,那比起把实际上有些糟糕的自己一下子摊开给哥哥看,倒不如像现在这样,循序渐进一点,把真实的自己一点点展示给对方。 如果是哥哥的话,肯定能接受他们的。 所以就,先从机车这种可以说是有些疯狂的爱好开始吧。 中原中也打开车库大门,带人走进去的时候,还有点担心地往上野光那边看了一眼。 不料上野光也刚巧在看他,神色里带着一点惊讶,问“你们公司还会给员工配车吗” 说话间,车库的大灯自动打开,乍然亮起的白炽灯灯光把这个不大的车库照的一清二楚。 一辆漂亮的明红色流线型机车停在车库正中央,顶端的灯光打下,像是被放在了展示台上,耀眼又帅气。 像是中原中也本人。 上野光愣了一下,目光里的讶异更加明显了一点。 中原中也不自然地挪开视线,挠了挠脸颊,解释“不是是我自己买的。” “我挺喜欢这些东西的。”他停顿片刻,悄悄偏回头来,不动声色地打量上野光,想探寻对方的态度。 “唔。”哥哥没表态,走到机车面前凑近了打量。 中原中也顿时紧张起来,有点僵硬地跟在他身后,在上野光打量的同时,也跟着一起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这辆车。 生怕上面还保留这着什么自己之前没有注意到的、无法解释的痕迹。 比如子弹留下的弹孔、擦痕,或者是血迹。 好在并没有这些东西。 中原中也平日里对爱车的保养还是格外到位的。 凑上去仔细看,也只会进一步让人感觉到这辆车的帅气,以及主人对它的喜爱程度。 “很帅气。”上野光突然开口。 他转过身,看向中原中也,弯起的眼睛里落着头顶的光。 “很适合你。”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还有点错愕“你不觉得不好吗” 上野光茫然地看着他“为什么” 中原中也垂眸摸了摸车身,声音有点闷“因为不乖。” 上野光看着他这副模样,没忍住,轻笑出声。 他隔着帽子拍拍中也的脑袋,反问“我什么时候要求你们一定要乖了” 中原中也愣住。 “我只是希望你们能,”上野光顿了顿,脑海中又一次滑过那两个词,“平安、快乐。” 他想了想,又问“我平时给你们的感觉那么不近人情吗” 中原中也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猛地摇了几下头“没有” 他笑了笑,取下挂在墙上的车钥匙,勾在食指上转了一圈,声音放轻“哥哥特别好。” 青年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车库内,带了一点不真切的感觉。 “走啦,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中原中也跨上车,偏过头来看着他笑, “带哥哥体验一下超爽的感觉” 跨坐在火红机车上的青年潇洒而张扬,仿佛有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机车帅是帅,但“飙车”总归还是一项危险性极高的运动,中原中也载着上野光,到底还是没敢真的放肆起来。 车速不慢,但一路上开的也是非常小心,而且极其遵守交规。 和他之前带另外两位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不管是江户川乱步还是太宰治,曾经也都是被中原中也搞吐过的。 能让那两位一向镇定自若、游刃有余的人露出崩溃的表情,中原中也的宝贝机车功不可没。 到达武装侦探社的时候,对那些“辛酸往事”一无所知的上野光,还在夸赞中原中也无与伦比的车技。 又快又稳,他的初次体验极佳。 机车停在侦探社对面的街边,两个人过了马路,刚准备进门,一个戴着眼镜的棕红发青年先推门而出。 这人和森鸥外给的那张照片相似度极高。 如果把那一头顺顺当当的毛揉乱,那就完全是本人了。 入江正一。 这个看上去和中原中也年龄相仿的青年的名字。 他走到红绿灯前,突然愣了一下,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视线越过车水马龙的街道,稳稳地落在这端的两个人身上。 中原中也抬了抬帽檐,刚巧和对面的青年对视。 下一秒,青年神色一变,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慌慌张张转身想往回跑。 但既然都已经看到人了,中原中也自然不会给他溜回侦探社的机会。 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刚刚迈出两步的青年就已经被中原中也拦下。 他脚步一滞,表情瞬间扭曲了一下,像是遇到了什么极其糟糕的事情。 中原中也挡在门前,歪着头勾起嘴角,压低声音逗弄“跑啊,怎么不继续跑了” 刻意压抑的胁迫声被隐匿在穿行的车辆和混乱的鸣笛声中,并没有传入还在乖乖等红灯变绿的上野光耳中。 自从决定要长久地在人间生活以来,上野光就格外重视人间的各种规则法度。 他盯着街道另一端对峙中的两个身影,抿唇。 他只能听清几个模糊的字音,无法判断出中也究竟说了什么。 不过看他们两个紧绷的状态,情况或许不容乐观。 入江正一低着头,向后退了一步,又立即止住,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的眼镜在慌乱中滑下来一半,现在要掉不掉地挂在鼻梁上,显得有几分不伦不类。 红绿灯变换,嘈杂的街道陷入短暂的安静。 青年突然镇定下来,直接取下眼镜,神态自若地擦了擦镜片,又端端正正地戴好。 他抬起眼和中原中也对视,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按在肚子上,眉眼间仍然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入江正一等了片刻,中原中也却一言不发,他又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垂眸看着地面。 “真糟糕我明明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痛过了。”入江正一小声嘟囔,像是在随口抱怨。 “明明只是出来买点吃的,为什么会这么巧啊” 根据森鸥外的情报。 这个叫入江正一的青年出生地是并盛,大学之后前往意大利读书并工作,前段时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来到横滨,并在这里住了下来。 一住就是三个月,甚至连工作都找好了,是一份非常轻松的图书管理员的工作。 像是有在这里定居的打算。 这些个人信息真假不明,但有一条信息,见到这人的第一眼,中原中也就已经做出“为假”的判断。 这个叫入江正一的青年,并不是什么异能者。 当然,他也并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和云雀恭弥来自同一个地方,在特殊能力这方面,似乎也和云雀恭弥属于同一个体系。 托了和云雀恭弥从小打到他的福,他对“火焰”这种特殊能力的敏感度,要比周围所有人都更加敏感。 毕竟,就是自从云雀恭弥掌握了“火焰”之后,他们的战况才变得更加焦灼,波及范围也无限制扩大。 上野光走到中原中也身边,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默,他问中也“他不同意吗” “不我还没问。” “是的,我不同意。” 三个人同时“” 入江正一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垮下肩膀叹了口气。 这一下,他就和照片里的人一模一样了。 “我真的不想掺和进这种事情里的为什么每次我都会被卷入这种莫名其妙的拯救世界勇者故事里啊。” 他小声嘟囔“而且还是作为反派阵营。” 上野光“” 中原中也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压下暴躁“我们只需要你找出那一页书的所在地。” “我知道。”入江正一老神在在地点点头,按了按自己的胃。 “最开始总是这样的。” “我确实曾经接触过书,也知道该怎么找到它。但其实能够找到书的,并不只我一个吧。”他抬头看向对面两人,真诚发问,“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呢” 中原中也扬眉,也真诚回答;“不知道。” 他顿了顿“你只需要回答我们,愿意,或者不愿意。” “我肯定不愿意啊”他说着说着,视线突然凝固在上野光身上。 上野光被他盯的有些莫名其妙,不解地回望他“” 入江正一和他对视着,藏在镜片后的黑绿色眼眸一点点变大,嘴也跟着张开“啊你是那个” 他刚开了口又突然一卡,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一点一言难尽,像是有什么事情十分难以启齿。 上野光“” 中原中也“你想说什么” 入江正一没有理他,只是神情更丧了一点。 他指指中原中也“我确实不愿意答应你们。” 又指指上野光“但是如果是你的话那我也没办法啊。” 他曾经“有幸”被带去过一次十年后的世界,见证了一场非常精彩的“大戏”,因此十分明白面前这个长发青年的独特地位。 所以 港口afia的那个bo真讨厌。 入江正一默默在心底吐槽。 偏偏找了这么一个人来。 就是说见过十年后的人,谁敢拒绝上野光。 中原中也自觉刨去他那一堆意味不明的字句,问“那就是答应” 入江正一不情愿的一点头。 下一秒,他整个人突然腾空。 入江正一呆了一下,然后迅速在空中稳住身形。 “你干什么”他满脸错愕。 为什么已经答应了还是要搞强买强卖这一步 “这里不方便,换个地方说话。”中原中也言简意赅,把他拎到机车旁边。 上野光没问原因,只是有点担忧地打量机车“三个人可以吗” 入江正一稳稳落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十分识相地在车的最后面圈了小小一块地“我在这里就可以了。” “三个人挤一挤还是可以挤下的。” “但是。”他好奇地看向中原中也,“为什么这里不行” “那边的咖啡馆不合适吗” “直觉。”中原中也跨上车,并不吝啬解释,只是语气略有一些不善,“会遇到很麻烦的人。” 入江正一静默一瞬,顷刻间意会,乖乖坐到最后,上上下下比划半天,揪住上野光腰侧的衣服,同时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对不起”。 机车发出轰鸣,载着三个人疾驰而去。 被他们甩在身后的侦探社,窗户突然被人推开。 短发女人低头看着转眼间就不见踪影的靓丽红色机车,有点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 “来不及了,他们已经走啦。” 第71章 八层小马甲 木已成舟,&nbp;&nbp;都已经被人抓过来了,这时候再拒绝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坐在白房子一楼大厅角落的椅子上,双手捧着个空空荡荡的茶杯,&nbp;&nbp;重重地叹了口气,有点忧虑地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林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这种全横滨的植物都在变异的情况下,这两个人还敢住在这样的地方,&nbp;&nbp;该说他们是真的无所畏惧,还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默默吞掉后面那个词,&nbp;&nbp;低头喝了一口并不存在的茶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里并没有烧开的饮用水,不过为了维持一下表面的待客之道,这俩人还是给他找了个空杯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概也是想让他缓解一下一直以来的紧张情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按了按确实已经不怎么疼的肚子,&nbp;&nbp;再次叹了口气,&nbp;&nbp;和坐在对面的两个人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可以帮你们找到那一页‘书’的下落,但我有三个条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抬了抬下巴“你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第一,我只负责帮你们找‘书’,&nbp;&nbp;我告诉你们那一页‘书’的所在地之后,&nbp;&nbp;你们必须立刻放我离开,&nbp;&nbp;而且不能再来找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问题。”中原中也痛快答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放下杯子,&nbp;&nbp;正视他,说“第二,我有我自己的方法。在我寻找那一页‘书’的踪迹的时候,你们要给我充足的私人空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两个要求并不过分,甚至可以说完全在他的预想之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又一次不假思索地点头,&nbp;&nbp;然后催促他说出第三个条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做了个深呼吸,视线转向上野光,&nbp;&nbp;神情变得越发严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第三,&nbp;&nbp;在整个事件中,&nbp;&nbp;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你都不可以使用你的能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第三个条件一出,上野光和中原中也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问“为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捏了捏手指,有点紧张地拖了口唾沫,坚定摇头“我不能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严肃地看着上野光,说“但你必须要答应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你们不答应,我绝不会帮你们找那一页‘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扬眉,突然从椅子上站起,倾身逼近他,蓝色眼眸中透出锋利的戾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被迫仰着头看着,眉头紧皱着,双手更用力地捏在一起,但眼里却没有丝毫惧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本来也不会惧怕这种威胁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曾经可也是给毁灭了无数个平行世界的大反派工作过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什么稀奇古怪的杀气和戾气没见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唯独这一点我不可能让步。”入江正一和中原中也对视,目光坚定,声音铿锵,“如果我不愿意,你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那一页‘书’的下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知道我能做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拧眉,依旧一脸不爽,眉眼间的戾气却消散了一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向后退了退,泰然自若地整理一下衣领,垂眸避开他的目光,声音淡淡“你们不惜闯入侦探社也要把我抓来,不就是因为,你们现在能依靠的情报来源,只有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一场交易中,永远都是有迫切需求的人处于被动地位。”入江正一笑了笑,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而在我们的这场交易中,有所求的是你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盯着中原中也,略微颔首,道“所以,不管我们的力量对比有多么悬殊……只要我愿意,我就永远可以占据主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眯起眼,像是在积蓄着怒意,但眼中却浮上些许无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们需要我,所以不可能真的对我做什么。”入江正一看着他重新坐回去,耸了耸肩,举止随意地拿起桌上的杯子,放在手里把玩。“所以其实,无论你怎么威胁我,我都可以完全不放在心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知道从那一瞬间开始,他身上那股软弱的气场骤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胸有成竹的自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嘴角微扬着,抬眸和中原中也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我的要求……”他放下杯子,将其中一面转到对面两个人的面前,学着中原中也刚才的模样,微微向前亲身,声音轻柔又不容置喙,“再考虑考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瓷杯朝向两人的那一面,有一个浅浅的裂纹,从上至下,横穿了整个杯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啧”了一声,偏头看着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没问题。”上野光依旧神情淡淡,没有任何被反过来胁迫的不满,反而在话音里藏了一点没有消退的好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停顿片刻,在入江正一的目光中问“不能说原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笑起来,那股逼人的气势又在顷刻间消失殆尽“非常抱歉,不可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他笑笑,看着上野光的眼神中带着几丝深意,“你将来会知道原因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他也是在未来知道的原因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上野光点点头,乖巧地压下疑惑,不再发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我现在就去搜索那一页‘书’的位置。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你们可以先在这里等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绕开面前的长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向前走了几步,视线掠过窗外的林木后突然一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怎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镇定地推了推眼镜,往二楼指了指,问他“我可以用上面的房间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颔首,又笑了一声“你不是自己知道答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摊手,看不出任何异样“这是作为‘客人’的必备礼节嘛。就麻烦二位在下面等我一会儿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说完,径直走上二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半个小时左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的身影从楼梯拐角处消失后,中原中也垂眸看了一眼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吧。”他看向上野光,身子后仰,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偏头和青年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坐的端端正正,也偏头看着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在沉默中对视了一会儿,中原中也突然开口问他“你自己也不知道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不让你用你的能力的原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了想,摇摇头,又点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转向杯子上的那道裂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盯着那里看了片刻,说“应该是会失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神色严肃下来,甚至带上了几分凝重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盯着那一道裂痕,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只是有点疑惑地继续说“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知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好像还知道的很多的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叫入江正一的青年,好像比他本人都更了解他的能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沉思片刻,未果,把视线转向中原中也,正向说点什么,下一秒,他神色骤然一凝,一瞬间钩住中原中也的肩膀,把他从桌边拽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一起顺着惯性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下身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在他们刚刚坐着的地方,一根极其粗壮的藤蔓从窗外探出,贯穿了那一处的地面,一直没入地底伸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以藤蔓为中心,巨大的蜘蛛网状裂纹迅速爬满整个地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中原中也又后退了几步,站到房间最深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以这一根藤蔓为起始,大大小小的枝叶打碎门窗,从每一处缝隙钻进来,大有一股要塞满整个房间的架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亮的房间顷刻间如坠深夜,植被将房间的缝隙遮挡的严严实实,一点光线都无法透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们甚至开始在房间内呈几何式地增殖,将地板尽数掀起,天花板也裂开一个又一个巨大的裂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抬手拦住刺到眼前的树枝,将其拦腰折断,偏头看向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一脚踩在一根隆起的树根上,刚巧也转过头来看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上视线的瞬间,两个人已经领悟到对方的意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他们同时猛然后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厚重的墙壁在一连串的重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喊声,在偏左侧的位置破开一个可让人通过的裂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一前一后从那里钻出,身后紧跟着疯了一样的枝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阳光重新出现,随之而来的还有将他们包围在中央的植被,那些东西铺天盖地笼罩下来,不过数秒的功夫,阳光就又失去踪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植被塞满整个一楼,从二楼某一个房间的窗户里探出,转眼间蜂拥而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中原中也两个人被困在密不透风的牢笼里,却谁都不见慌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牢笼中伸出尖利的刺,密集且迅速,不出片刻,就在他们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些刺探出之后并未立刻收回,而是以极快的速度聚集到他们中间,又在那里形成了一堵墙,将两个人隔绝在笼子两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皱眉,立刻伸手想要拽住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而,他手刚刚触及那一堵尚未彻底成型墙,尖刺就全都掉头转向他,骤然增长数倍,直接洞穿他的手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鲜血喷涌而出,砸在地上,一条藤蔓缠住他的腰,把他从那堵墙边甩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重重撞上笼壁,压抑住一声闷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右臂上的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面,又被游走在地上的枝条尽数吸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声音和光线都被彻底隔绝,上野光往墙那儿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眸光变得冰冷无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只是发生了攻击性方面的变异,这些植物当然不至于将横滨逼到如此地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很显然,它们不单拥有了无限繁殖的能力和强大的攻击力,甚至还拥有了“智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种“智慧”,令毁灭横滨成为了可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间那堵墙突然开始晃动,甚至带动着整个笼子都开始摇晃,仿佛下一秒就会直接坍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正在那边做着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垂眸揉了揉手腕,神情依旧冰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中原中也成功将其撕裂之前,这个笼子突然自己发生了变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以那堵墙为分界线,自己裂成了两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半继续死守着上野光,另一半将中原中也包裹在更加厚重的笼子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知道这些植被用了什么独特的隔音方法,即使上野光听力远超正常范畴,也很难听清对面的动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只能根据那边隐约传来的骚动判断正在发生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令人感觉很糟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手臂被贯穿的伤口还在不住地流着血,被放大无数倍的痛楚一传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眉头微皱,露出一副有点苦恼的模样,无奈叹息,抬手敲了敲身侧的笼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沉闷的声响在狭窄无比的空间里回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好像刚刚答应别人就要违约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应该……没什么关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垂下眼,活动了一下手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磅礴的力量以上野光为中心向四周散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植被构成的严密牢笼仿佛顷刻间变得不堪一击,坚韧的枝条在这股势不可挡的力量下溃不成军,大片大片地枯萎死亡,坠落在地,然后化成灰烬消散在空气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股力量还在一圈圈向外扩散,连包裹住中原中也的那个牢笼也一并拆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个笼子在中原中也的攻击下已经变得脆弱许多,几乎只是被轻轻一触,就立刻消失殆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扒开仅存的几根枝条,看向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雪白的长发随着凭空升起的风晃动,乌黑的眼眸变得越发深邃,青年薄唇紧抿着,眉心一点点皱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肆虐的力量在某一瞬间突然折回,蜂拥扑向立于中心的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身形晃动几下,身体突然脱力,半跪在地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收拢的力量化作有形的暗紫色风刃,裹着一圈灼目的焰火,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无差别地攻击它们接触到的所有实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被逼着不断后退,风刃擦过他的脖子和脸颊,留下几道鲜明的伤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滴滴鲜血溢出,融进风刃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肆虐的风刃霎那间停顿了一下,就又继续摧毁着一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捏着断掉的眼镜从白房子的废墟里爬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半晌后又无奈地长叹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某处,森鸥外看着监控影像里的画面,抿起嘴角,眸光锐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所以,果然是个不稳定因素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影像中的中原中也突然不进反退,迎着风刃上前,几个闪身的功夫就越至上野光身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半跪下来,带着细密的伤痕,握住上野光的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纯黑的手套遮盖住白皙的肌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毁天灭地的力量一点点减弱下去,最后归于沉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用力握住他的手,抬起头和上野光对视,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看,就算失控,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还是太危险了,所以以后不要用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怔住,黑眸中跃动着细碎的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副覆盖住他双手的黑色手套,是他在许多年前,亲手戴在那个少年手上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指尖轻颤几下,用力回扣住中原中也。 。 第72章 九层小马甲 入江正一蹲坐在废墟里,&nbp;&nbp;倒塌的墙壁遮住头顶的太阳,在他周围落下一片凄凉的影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站在他正前方的两个人低头盯着他,给那片阴影蒙上一层更加灰暗的色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捏了捏手里那个写了地点的纸条,&nbp;&nbp;忧愁地叹了口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果然不该相信这些人的承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明上楼之前还都答应的好好的,等他再下来,就仿佛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推眼镜,&nbp;&nbp;抬头看向上野光,把抓着纸条的手藏到身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违背约定了,&nbp;&nbp;我不能把地址给你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但是那个地址现在就在你手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干什么!”入江正一瞬间警惕,挺直身子瞪着他,“你想抢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没表态,&nbp;&nbp;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说实话,&nbp;&nbp;如果不是哥哥在场,他早在这人出现在废墟里的那一刻就直接动手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哥哥在这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他要做个好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注意到他的目光,&nbp;&nbp;沉吟片刻,&nbp;&nbp;说“倒也不是不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他是不是真的到了另一个世界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那我抢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话音落下的同时,&nbp;&nbp;人已经到了入江正一面前,&nbp;&nbp;弯着腰垂眸和他对视,两个人几乎要贴在一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伸出手,在他面前勾了勾手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拿出来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一咽唾沫,往后缩了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不可能给你们这个地址。”他目光若有所指地在这一片废墟上绕了一圈,“太危险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看都不看这一片乱象,&nbp;&nbp;一扬眉,直接朝他伸出手,&nbp;&nbp;把人从地上拎起来,&nbp;&nbp;还心平气和跟人解释“危险的不是我们,&nbp;&nbp;是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叹了口气,扶着墙壁面无表情站直身体,低头和中原中也对视,小声嘟囔“所以我更不可能让你们去跟他正面对峙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为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摊手,那张纸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翼而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每一件事情都让正确的人来做,才会以最高的效率达成最完美的结局。你们两个不是这件事情的最优解,不应该在这一局移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嗤笑一声“你在把我们当成棋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眨眨眼,一本正经“不,我只是挑了一个最易懂的比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最优解是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入江正一摸摸下巴,一边说着,一边一根一根收起手指,“对横滨这次的事件有一定的了解,对异能力有一定了解,对事件的幕后主使也有一定的了解……而且还得是个智斗派,不能过于暴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抬起头,看向上野光,给出自己的结论“果然最合适的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菜着脸打断他的话,半信半疑“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打了个响指,灿烂一笑“正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目光投向中原中也,感慨“不愧是‘双黑’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神色瞬间凝固,原本就满是不爽的表情更添了几分尴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好奇这个新听来的名词“双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入江正一热情解释,“就是他和太宰治两个人的组合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说起来,‘双黑’当年可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硬着声音强行打断他的回忆“红透横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偏过头去“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中原中也别别扭扭解释,“我跟那家伙为了生活,尝试了挺多工作的。比如那个……偶像什么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声音骤然小了许多,含含糊糊的让人听不清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上野光是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前·死神先生当然十分准确地捕捉到了关键词“偶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昂。”中原中也一阵尴尬,担心上野光再问,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这件事具体情况你到时候问他吧。这是他的主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本正经地用下巴点点入江正一,强行扯回话题“现在这个事情比较重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喔。”上野光乖巧点头,默默记下,准备将来问一下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对弟弟们过去的生活总是格外感兴趣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哪怕是一点信息都不想错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更何况是,“做过偶像”这种比较重要的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问入江正一“所以你才去求助侦探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时?”入江正一摇头,“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这件事的主使是谁。我那会儿就只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单纯想避开你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你现在已经在我们手里了。太宰他们要怎么做另当别论,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告诉我们那个人的藏匿地点,”中原中也踩在身边的断壁上,掰了掰手指,“我不介意使用暴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往后退两步,和中原中也对视,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半晌过后,他叹了一口气,突然把手伸到口袋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挑眉,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有点惊讶“同意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没回答,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突然松了口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耸了耸肩,一副十分无辜的语气“没有办法嘛,你们都要对我使用暴力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可是非常胆小怕痛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笑了一声,朝他伸出手“那拿来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乖乖点头,另一只手望兜里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他突然一愣,表情立刻变得格外紧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完了……”入江正一小声嘟囔着,慌乱地翻遍自己身上的每一个兜,还把自己从头到位拍了两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皱眉“丢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哭丧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有点不耐烦“口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瑟缩了一下“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自己写的内容自己不记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刚刚说自己知道那个人是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我只知道他是谁……”他皱起鼻子,一副慌乱地要哭出来的模样,“怎么办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入江正一突然睁大眼睛,打断他的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找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说着,空空如也的左手手腕一番,掌心里摆着一张白纸黑字的字条,被风吹着微微晃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笑笑,把那张字条递过去,声音还是一本正经的“不好意思,让你们受惊了。一点跟朋友学来的小把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难得有机会,就想试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把扯过字条,头也不回地牵着上野光离开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还有点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他一眼,好奇的问“是跟快斗学的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站在原地,眨了下眼睛,笑而不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跟十年后的他学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那次因为火箭筒故障到了十年后,可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如这个小小的魔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再比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按亮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低语“刚刚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与此同时,一条短信弹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谢谢正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fro&nbp;&nbp;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要让哥哥和任何一个弟弟单独相处时间超过24h。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为了世界和平(buhi)。 。 第73章 十层小马甲 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急急忙忙赶回侦探社的时候,&nbp;&nbp;上野光和中原中也已经带着入江正一溜没影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没蹲到这俩人,但却刚巧和进门的福泽谕吉打了个照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福泽谕吉,他们敬爱的社长大人,&nbp;&nbp;见到他们的第一眼,先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转为淡淡的欣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一个表情一向十分淡薄的人来说,&nbp;&nbp;能够让人看出来“欣喜”这种情绪,那证明他此刻已经足够欣喜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对视一眼,&nbp;&nbp;乖乖跟在福泽谕吉身后,进了他们办公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福泽谕吉这趟外出,是跟横滨的另一大组织——异能特务科商谈去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武装侦探社和异能特务科在这次商谈中达成一致,&nbp;&nbp;异能特务科主要负责平息横滨的混乱,&nbp;&nbp;武装侦探社主要负责查明原因,并从根本上解决这次事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项艰巨的任务,自然而然被福泽谕吉拜托给了侦探社乃至整个横滨的两个智商担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何况,&nbp;&nbp;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本来也打算参与进这件事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哥哥被迫卷入其中,&nbp;&nbp;身边还跟着个名为中原中也的“危险分子”,&nbp;&nbp;他们当然不放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与谢野晶子把整个事件完整讲给他们的时候,&nbp;&nbp;入江正一的短信也刚巧发到了太宰治的手机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短信不长,言简意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说这次植物变异事件的主谋是个叫白兰的变态,这人现在正被关在意大利某监狱里,被彭格列的人看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途径,但白兰手中确实持有一页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起将横滨作为“试验场”——入江正一在短信中说——他更愿将其称之为,&nbp;&nbp;“游乐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毁灭了无数个世界的疯子的游乐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上野光和中原中也真的要去找白兰,入江正一肯定拦不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也没打算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从最开始选择来侦探社“避难”,&nbp;&nbp;就是因为要找到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两个人的确是最适合解决这次事件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并且,&nbp;&nbp;入江正一确信,&nbp;&nbp;只要有他们在,上野光和中原中也就算因为能力失控把天掀了,这俩人也一定能找到办法无损补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就是这样神奇的存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已经跟彭格列十代目发去消息了,他会在那边的机场接你们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短信的最后一行,入江正一如是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里毕竟是彭格列的地盘,他们要是真的在那里闹翻了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别说彭格列其他高层了,就是云雀恭弥也不愿意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一些通知和合作,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赶到机场的上野光和中原中也,就这样“巧合”地,与他们的另外两兄弟相遇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远远望见他们,非常开心地朝他们挥了挥手,直接跑几步迎上来,扑进上野光怀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举着四张机票在中原中也眼前晃了晃,颇有几分耀武扬威的意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气得中原中也一个锁喉,把太宰治死死卡在自己臂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兄弟之间闹归闹,说正事的时候还是很正经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四个人找地方坐下来,互通了一下情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横滨的植物变异有异能特务科、港口afia和侦探社的剩余人员处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仨组织合作,别说是植物变异了,就是真的世界末日,他们都能让横滨继续欣欣向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需要他们四个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白兰,修改那一页纸上的内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清晰明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难度系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和太宰治对视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给对方一点面子,他们就不明说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载着四个“危险分子”的飞机滑过横滨上空,在蔚蓝之间留下一道长长的白色绸带,下方的植物疯了一样地生长,笔直地刺向天空,像是要强行将什么留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坐在靠窗的位置,往下面瞥了一眼,轻笑一声,拍了拍邻座的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好像很喜欢你诶,要不你留下吧,中也。”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煞有介事的敲了敲窗户,像是在判断这东西能不能直接破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许是他的动作表情实在过于认真,刚巧走到他们这边的乘务员小姐一脸震惊加惶恐“这位先生……我们不允许这样的行为。请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哦——”太宰治拖着长音,不无遗憾地收起手,小声嘟囔,“我还以为可以把中也赶下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就仗着哥哥和乱步坐在另外的位置在这儿瞎胡闹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在那个“另外的位置”,乱步和上野光正在快快乐乐地分享一小包他偷偷带来的夹心饼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分同一块,快乐加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遥远的意大利,泽田纲吉挂断雕花,叹了口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坐在他旁边戴着黑礼帽的少年喝了口茶,偏头看他,嘴角带着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悠然开口“打算怎么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泽田纲吉想了想“这件事情他们自己能解决好,我只需要确保彭格列的人的安全就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放下茶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说“你忘了一件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泽田纲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放下茶杯起身,向门外走去,丢下一句“记得通知云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泽田纲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恭弥真的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彭格列还会安全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行人下飞机的时候,意大利这边已经是深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泽田纲吉倚在在石柱上等他们,手边靠了个大牌子,上面印着四个人的高清大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脚步声靠近的同时,还在打盹的青年就已经睁开了眼,棕色眼眸中没有丝毫困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笑着朝四个人招招手,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把手里的牌子举了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原本还相距数米的中原中也骤然出现在他面前,皱着眉强行把那个社死牌子压了下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拿这个干嘛?”中原中也粗声质问,“又不是不认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泽田纲吉眨眨眼,温柔解释“正一特地做好发过来的,不用一下总感觉有点对不起他的心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好的首领,要让下属拥有良好的参与感和成就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默默抓过牌子,把它掰碎成几块,再重新放到泽田纲吉手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放心吧,”太宰治凑上来,“回去之后,我们会去找他道谢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泽田纲吉抱着一摞碎片,笑着转移话题“那些等回去之后再说吧,现在先跟我上车,我带你们去住的地方,再跟你们说一下白兰那边的情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兰,全名白兰·杰索,是一个曾经毁灭过无数个平行世界的罪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多亏了少年英雄泽田纲吉和他的小伙伴们,在这个世界里,白兰·杰索还没来得及搞事,就早早地被抓了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也是无数个平行世界中,唯一幸免遇难的世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被单独关在一个守卫森严的地方,那里比世界上任何一个监狱都更加森严,除非得到允许,否则没有任何一个生物能够进去,更不要提从里面逃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白兰能够得到那一页《书》,本来就是一个匪夷所思的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只能猜测,这个男人或许是通过某种办法,暂时解开了限制,从平行世界里拿到了这个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得到入江正一的消息后,他们第一时间加强了对白兰的看管,并对他进行了搜身检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并没有找到那一页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泽田纲吉站在高大厚重的铁门前,犹豫开口“他可能……又把那个东西藏到了平行世界的某个地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找到那个东西,但我想,或许你们可以。”他转过头,看向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笑了笑,“如果连你们两个都做不到的话,那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着整个世界都变成他的游乐场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放心,不会的。”江户川乱步拍拍他,勾起嘴角,“这个世界上没有名侦探解决不了的难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笑眯眯补充“除了今晚该吃巧克力蛋糕还是草莓蛋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聪明机智的名侦探大人一阵沉默,撅起嘴“哼”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泽田纲吉身后跟着的黑衣青年递来四枚手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青年是负责看管这里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四位按住手环,我们就能接收到信号,并在第一时间安排救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扬眉“提供救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衣青年一阵紧张“呃……是,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对方实力很强,但是我们的救援团队是专业的,一定可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次,没轮到中原中也本人开口,泽田纲吉就已经笑着打断青年,拍拍他的肩,示意他放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真的遇到紧急情况,他一个人就完全可以单挑你们整个救援团队。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们四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泽田纲吉想了想,补充“比起来,你更需要注意白兰的状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衣青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泽田纲吉拍了拍他,笑而不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他们只是□□了白兰,倒也不想让他出什么意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衣青年一头雾水地应了两声,上前打开门,请四个人进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落在最后,步伐顿了一下,抓住上野光的手腕,把人又拽了回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歪头,茫然看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低下头,摘下右手手套,认认真真套在上野光手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一下,任他摆弄着,有点困惑地看向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青年一直低着头,他也只能看到对方头顶的发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人一只……避免意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指腹的触感从手腕处离开,中原中也小声嘟囔了一句,依旧回避上野光的视线,拉着他跟上前面两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弯起眼睛,用没戴手套的那只手揉了揉青年的头发。 。 第74章 进入美丽新世界的第一天 白发青年站在浅水中,&nbp;&nbp;听到动静歪过头来,看向出现在这里的四位不速之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双温柔的紫眸映着浅浅的蓝天白云,左眼下面是一个紫色的倒皇冠印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和长裤,手腕和脚腕都戴着镣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抬腿走向几人,&nbp;&nbp;铁链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nbp;&nbp;回荡在半封闭的空间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远远望去,&nbp;&nbp;这个名叫“白兰·杰索”的青年气质柔和干净,&nbp;&nbp;完全无法让人联想到那个传说中毁灭了无数平行世界的“恶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在岸边停下脚步,略带疑惑地看向身边的黑衣青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他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兰又往前迈了一步,&nbp;&nbp;手铐和脚镣“当啷”作响,&nbp;&nbp;小小的浪花突然从他脚边掀起,一层层翻到岸边,&nbp;&nbp;打湿了几个人的鞋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衣青年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一副十分惶恐的模样,含糊不清地说了声“是,&nbp;&nbp;是他。”,就立刻跑没了影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嗯……看样子是个很可怕的人呢。”太宰治摸了摸下巴,&nbp;&nbp;视线落到白兰身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声音不大不小,&nbp;&nbp;在空间内传开,刚巧足够让这里的每一个人听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兰笑了一声,&nbp;&nbp;举起手腕晃了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只是一个有一些特殊之处的普通人而已。”紫眸中的蓝天白云轻轻飘荡着,&nbp;&nbp;像是落在了一面冷冰冰的镜子里,“连这里都离不开,何谈‘可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眨眨眼,&nbp;&nbp;手腕调转方向,&nbp;&nbp;指向另一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nbp;&nbp;一个巨大的米色遮阳伞,&nbp;&nbp;伞下是端端正正摆在沙滩上的白色圆桌和五把椅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兰的声音适时响起“听说今天难得有客人,我可是很早就做好准备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桌子中央摆了五杯柠檬水,长长的吸管艺考着柠檬片垂落到杯外,在顶部绕出一个爱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在这里过的很舒服嘛。”江户川乱步说着,凑到桌边,毫不犹豫地抓起一杯柠檬水嘬了两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一皱鼻子,说了一句“好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今天早上刚送来的新鲜柠檬,味道很浓郁。”白兰在桌边坐下,双手自然搭在桌缘,抬头看着江户川乱步“是很舒服,你要来和我一起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想了想,继续说“我的房间里有很多棉花糖,可以分给你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才不要。”江户川乱步后退一步,朝他撇嘴,“这里无聊死了。名侦探怎么可能待在这种地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吧?”白兰附和,拖着长长的尾音,“这里真的好无聊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平时都没有什么人来,我一个人待在这里……”他突然笑起来,紫眸浮动的云突然停滞,“不自己找点乐子,根本没法过下去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怎么样?”他突然往前凑了凑,一脸好奇地盯着中原中也,问,“好玩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一愣,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握起拳,嗤笑一声,一字一顿重复白兰的问题“好、玩、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兰好像完全没察觉到他的怒意,开心地点点头,说“是啊。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中原中也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声巨响过后,玻璃杯碎裂,柠檬水洒了一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兰不无遗憾地看了两眼满地的狼藉,耸了耸肩,语调平平地说“可惜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他随即又摆出那副轻浮的笑容,指尖点点地上的碎玻璃,突然问“你觉得,它像横滨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什么?”中原中也一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玻璃碎片反射着阳光,白兰眯起眼,勾着嘴角,轻缓地解释“你看啊,横滨就像是这些杯子,装着满满的东西,看上去还算平和,尝起来其实很酸。而且……只要稍微给它一点外力……‘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兰突然打了个响指,笑容变得肆意“就完蛋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顿了顿,视线在四人身上扫过一圈,歪头问“不觉得很有趣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冷哼一声,突然扫了太宰治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轻轻一眨眼,伸出一半的手瞬间调转方向,握住上野光的手腕,带着人往后退了几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耸肩,无辜道“我可没想要拦着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句话像是某个信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中原中也身形一闪,带着白兰·杰索一起消失在原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道身影再次出现,已经是在海面的正上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丁零当啷的铁链声连绵不绝,扩散到整个空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站在原地,不惊讶也不着急,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戳戳旁边的乱步“打起来了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皱眉看着那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看了一眼身边这二位,刚张开嘴想说些什么,海面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哗啦”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身影被按进海水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铁链重重一响,一切归于沉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片刻后,中原中也拎着浑身湿透的白兰回到岸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兰·杰索十分帅气地甩了甩头发,偏头看着中原中也,调侃了一句“好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只是看上去有些狼狈,好像并没有真的受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的视线落在中原中也身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除了衣袖沾湿之外,他身上没有丝毫变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没理会他的调侃,直接问“东西在哪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让我想想。”白兰沉吟片刻,竟也没有回避,“你们是问那张纸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扬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白兰嚣张地笑起来,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都没有,“我把它弄丢了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抿着唇,向前迈出半步,压迫感瞬间倾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次,太宰治伸出的手没有半路拐弯,而是稳稳地挡在他身前,然后竖起食指,晃了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威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哦。不要太着急嘛,中也。你要是真的把白兰先生打死了,我们可就再也找不到那个东西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一言不发地瞪了他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无辜地睁大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事。”江户川乱步自来熟地拍拍白兰的肩,安慰,“脑子不好忘点东西很正常啦,不用不好意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兰微笑“……嗯,是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么……”他好奇地看着江户川乱步,“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是把它找出来咯。”江户川乱步笑,“你应该可以把我们送去那里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个平行世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兰眨眼,摇了摇头,果断道“那可不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难得遇到几个客人解闷,我要是把你们都送走……”他摸了摸下巴,“那也太无聊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如这样吧。”他右手一转,指向上野光,“我把你送去找那个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食指滑动,一一点在其余三人身上“你们留在这里,陪我找点新乐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道回应同时响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说“好”的是上野光,说“不行”的是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问“不可以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皱眉“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难得和他统一战线“对啊对啊,要去也应该是中也一个人去吧。就算真的遇到什么陷阱,中也虽然脑子不好,但也还是可以暴力破解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跟我们一起留在这里就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那可不行。”白兰笑起来,和他对视,“你们如果想要那个东西,只能让他去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耸了耸肩,转身坐在椅子上,身体后仰,惬意地靠着椅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反正这个我已经玩腻了,没有必要骗你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发青年仰着头,微眯的眼睛里笑意不达眼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张纸被我丢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除了他,谁也找不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眼底的倒皇冠印记透出几分妖异感,白兰·杰索玩味地看着他们,问“你们是想阻止横滨毁灭,还是想阻止我找到新的乐子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名侦探从来不需要选择。”江户川乱步弯下腰,拾起一块碎玻璃举到阳光之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碎玻璃上折射出彩色的纹路,他视线缓缓下移,透过玻璃看着白兰那张扭曲了的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只会呈现出最完美的结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兰“哦?那你们的结果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偏过头,和太宰治对视一眼,然后两个人同时笑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麻烦哥哥走一趟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头答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本来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甚至还略有一点期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平行世界会展现出不同的个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看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弟弟们的可能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很好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兰大笑起来,愉悦地晃了晃自己的手铐“那就麻烦你们叫他们进来,帮我解开这个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被这个东西锁着,我可没法送他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放心。”太宰治朝他扬了一扬左手,黑色手环正散发着微弱的光,“早就准备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片刻后,心惊胆战的黑衣青年来到现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开始听到要解开手铐,他是强烈拒绝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bo让他听这些人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要是不听,先不说bo会怎么样,就这些人……都可能会把他打个半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吞了口唾沫,默默远离那个散发着杀气的人,颤颤巍巍解开白兰的手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出、你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打断他的支支吾吾“名侦探的词典里没有意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呆了一下“呃……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你可以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吓得呜咽一声,立刻跑没了影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收回视线,小声嘟囔“他怎么会找这样的人来当看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困惑“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中原中也停顿片刻,“你去那边之后,小心一点。如果遇到什么意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找那个世界的你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扫一眼白兰,不爽地撇了撇嘴,接过乱步的话“不要去找我们,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去找我们,也不要信我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坐在椅子上,不爽地晃了晃腿“去找快斗好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肯定会帮你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除非在白兰·杰索找的那个离谱平行世界里,连黑羽快斗都成了黑方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对还有。”太宰治笑嘻嘻补充,“那边毕竟是‘平行时空’,和这边完全不一样,不管遇到什么,哥哥都不用太放在心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们会在这边等你回来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点头,默默记下他们的话,转身走向白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兰抬起手,按在他的肩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周围的世界一点点模糊、褪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兰·杰索突然凑上前,贴在他耳边说“要记住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平行世界不是虚假,是可能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在那里也会有自己的身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有……只有具有相似性的世界,才能够实现互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还没来得及回应,眼前的画面已经尽数消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懵了几秒,在强烈的光刺激中被迫闭上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再次睁开眼,人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活动了一下身体,扯开蒙在眼前的黑色布条,愣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被人关在了一个小黑屋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狭□□仄,房间里连窗户都没有,只有一扇紧闭的铁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正前方的墙上挂着一根将息未息的蜡烛,散发着幽幽的微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是……平行世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困惑地打量着这个空空如也的房间,在这里绕了两圈,一无所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他的身份是……被囚禁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黑眸微微睁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这个平行世界里,力量还在,但那些来自黄泉界的“限制”和“失控”,好像都无影无踪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也就是说,对现在的他来说,逃出这个地方,易如反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要逃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摸了摸墙壁,沉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逃出去之后,暂时也没有头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兰说他在这里有自己的身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留在这里,或许还会收集到一些有效信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正在上野光犹豫的时候,房间另一端的铁门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熟悉的青年出现在门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是和他记忆中的不同,这个青年的一身侦探套装都是纯黑色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从小皮靴到披风再到帽子,黑的仿佛另一个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试探开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看着他,歪头笑了一下,咬碎了口中的棒棒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叫的再亲密也没有用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右手下滑,似是不经意间拨弄了一下别在腰间的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今天是最后一天,bo马上就要回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顿了顿,突然步伐轻快地走进房间,停在蜡烛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再不说的话……会死哦~”青年尾音微扬,冰冷中夹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愉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踮起脚,吹灭蜡烛,驱散了房间内的唯一一点光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在黑暗中眯起眼,指尖收入掌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平行世界代表着……另一种可能性? 。 第75章 进入美丽新世界的第二天 前·死神先生的眼睛具有夜视功能,&nbp;&nbp;吹灭蜡烛并不影响他看见房间内的情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面对着蜡烛站了片刻,转过身来朝向他,看样子也并没有受到黑暗的影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默默和他对视片刻,问“你们想让我说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咬了咬棒棒糖的糖棍,&nbp;&nbp;歪头打量他几秒,&nbp;&nbp;突然笑了一声,&nbp;&nbp;抬脚向他走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皮靴敲击地面的声音回荡在狭窄的房间内,&nbp;&nbp;片刻后止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停在上野光面前,离他仅有十几公分的距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远远低于两个人之间的安全距离,&nbp;&nbp;哪怕连彼此的气息都感知的一清二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垂眸和他对视,&nbp;&nbp;青年翠色的眼眸中跃动着好奇和兴奋,像是在盯着某个有趣的猎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是他在乱步眼中从未见过的神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和这双眼睛对视到一起,&nbp;&nbp;上野光愣了一下,不自觉地微微皱起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样的注视总让他感觉有些不太舒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避开江户川乱步的视线,向后退了半步,&nbp;&nbp;重复自己的问题“你们想让我说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江户川乱步咬住棒棒糖棍,声音变得有点含糊不清,&nbp;&nbp;“我以为……你自己应该清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乖巧地摇了摇头,&nbp;&nbp;如实回答“我不知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想了想,觉得这样的回答好像有点生硬,&nbp;&nbp;于是又默默改口“我不记得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微怔,&nbp;&nbp;眯起眼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向前逼近半步,又一次靠近他,&nbp;&nbp;仰头和他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近在咫尺的眼眸里显出更加明显的玩味和好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记得了吗?”他轻声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继续后退,&nbp;&nbp;背部抵到了身后的墙壁,&nbp;&nbp;他偏了偏头,&nbp;&nbp;应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关系~我可以再问你一遍。”江户川乱步停顿片刻,问,“你的同伴在哪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茫然“同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呀。”江户川乱步突然变得格外有耐心,晃了晃拿到手里的棒棒糖棍,解释,“那个偷走了我们不少东西的小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问“你应该知道他在哪里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我不知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别说那个人在哪里了,他甚至都不知道乱步说的这个人是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在原来那个世界里,根本就没认识过什么小偷,或者是有成为小偷的潜质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到平行世界之后,一切都大变样,他更不可能猜到那个所谓的“同伴”是谁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好像并不意外,只是露出了一个有些苦恼的表情,沉吟片刻,反问他“那怎么办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沉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应该可以帮你找到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点点头“嗯嗯,怎么找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如果我们是同伴,我出去之后,他肯定会主动来找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失笑“所以,你要我放你出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本正经点头,和他对视“没有其他办法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可不见得。”江户川乱步晃了晃食指,“如果我一直不放你出去,他也会主动找上来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神色未变,平静道“但那样会很慢,你们等不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不说话了,盯着他打量几秒,突然又笑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止住笑,欣然答应“可以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青年再次开口“不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意料之中的转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件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他有点遗憾地摊了摊手,说,“你得让bo也同意放了你才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假思索“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想了想,在对方转身时再次开口“我还有一个要求——等价交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等价交换?”江户川乱步回头看向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理直气壮“我帮你们找他,你们也帮我找一个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和他对视,愣了一下,扬起嘴角,露出一个颇开心的笑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面的人突然上前两步,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近到极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棒棒糖棍在上野光的额前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青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抬手捂住额头,眨眨眼,茫然地看向他,乖乖问“什么情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睁大眼,好笑地看着他“你被我们囚禁了欸,竟然还想要‘等价交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吗?”上野光恍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和脚踝,疑惑,“没有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认为自己并没有被对方囚禁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因为他现在的处境和真的被囚禁起来的白兰·杰索并不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兰被关在一个很大很好看的空间里,有人一直在看守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他现在只是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房间里,这是第一点不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第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兰·杰索的手腕和脚踝上都有镣铐,禁锢着他的行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他身上干干净净,别说镣铐了,连根绳子都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就更加称不上是“囚禁”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顶多也就是,为了防止他提前离开,暂时把他关在了这个地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歪头,向江户川乱步求证“你们没有囚禁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你觉得什么样叫囚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了想,两个手腕贴合在一起,伸到他面前,“这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脸正直地和他对视,似乎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环境的条件他们估计很难达到,但是如果真的想要囚禁他的话,把他绑起来这一点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撇撇嘴,表情一瞬间变得生动形象起来,突然多出几分原来的感觉“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无辜摊手,说“可惜了,这不是我的方式。你要是真想这样……下次抓你的时候让他来管你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挪开视线,有点嫌弃似的“那家伙就喜欢这些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好奇“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看他一眼,没等说话,房间内突然响起单调尖锐的铃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撅起嘴,叹了口气“走吧,要开会了,带你去见bo。”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神色怏怏,一副完全没有尽兴的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等一下。”上野光一边跟上他,一边说,“你还没答应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蓦地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不会真觉得能和我们谈条件吧?”他抓住上野光的手腕晃了晃,“没绑你可不代表没囚禁你,我们这儿可没有招待客人这么一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顿了顿,和上野光对视“别想啦,一会儿乖一点,bo不可能答应帮你找你想要的东西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乖巧地“喔”了一声,遗憾地低下头,默默跟上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拉开门,脚步停了一下,微抬下巴,示意他先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默默抬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碰”的一声,面前的门突然又被关上,铁门堪堪擦过他的鼻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站在门前,仰头看他,笑着说“不过……我可以以个人的名义答应你的等价交换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疑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因为你很有趣嘛。”他晃了晃棒棒糖棍,眯起眼睛,藏起了那双绿色的眼眸,“我可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喔,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我找不到的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问“你想要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嗯……”江户川乱步沉吟片刻,突然伸手指向他,“就你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帮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江户川乱步抬了抬帽檐,露出笑容,“你,归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偌大的房间里安安静静,正中央摆着一张长桌,桌子两端坐满了人,却没有一个人出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巨大的落地窗环绕半个房间,透射出外面高楼林立的城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跟在江户川乱步身后,收回视线,望向长桌两端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左五右六,加上正前方坐首的那一位,一共十二个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多数他都不认识,除了最前面那三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位于正前方的是森鸥外,坐在一把椅背高高的椅子上,双手十指交叉,视线越过半遮挡在他身前的江户川乱步,平和地向他望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离他最近的左右两侧,是中原中也和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世界的中原中也和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两个也正望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扫了一眼就移开视线,看样子对他毫无兴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另一个倒是饶有兴趣地和他对视着,嘴角勾起玩味的笑,甚至还在片刻之后,颇有闲心地朝他挥了挥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短暂的对视过后,上野光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并不认识自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移开视线,看向长桌上的其他位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身边的位置空着,如果不出意外,那里应该坐着江户川乱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的旁边是他之前在侦探社见过的那个短发女人,翘着腿靠着椅背朝这边看过来,一副有点不耐烦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出于礼貌,上野光朝她浅浅地弯了一下嘴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女人突然嗤笑一声,别开视线,不再看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无辜地看向江户川乱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不好意思,我是最后一个诶。”江户川乱步没有回应他,直接带着他往前走去,一边还在说着话,倒是没让人觉得多不好意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关系。”森鸥外笑笑,示意他入座,目光转向自觉站到他身后的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跟我提起过你。”他极其自然地向上野光寒暄,仿佛两个人此时并不处于对立关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吗?”上野光意外,低头看向江户川乱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方只给他留了一顶莫的感情的帽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了想,回森鸥外“我的荣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森鸥外笑起来,身体微微前倾,突然切入正题“那么,你想要什么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在上野光略惊讶的神情中笑道“乱步可不会随便把人带来这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上野光又低头看了一眼帽子,如实回答,“我想让你放我离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等森鸥外做出回应,他就继续道“我不知道我的同伴在哪里。但我离开这里之后,他肯定会来找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放我出去,你们很快就能找到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和森鸥外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嗯……”森鸥外思索片刻,直接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可以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愣,有点惊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本来以为,对方会像乱步刚才那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森鸥外微笑,好像看透了他的想法“乱步都已经答应你了,我怎么会拒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声音突然沉下几分,视线转向江户川乱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此时正拆着一根新的棒棒糖,感受到森鸥外投来的视线,坦然自若地抬头和他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紫色的棒棒糖在空中晃了一下,被他含入口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在森鸥外的注视下咬住糖,含含糊糊地小声嘟囔“唔,葡萄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森鸥外笑而不语,静静等了片刻,问他“好吃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拿下棒棒糖,舔舔嘴唇,像是在回味一样,鼓了下脸颊,说“一般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森鸥外和他对视,说“那下次,给你带一些其他的尝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呀。”江户川乱步欣然答应,“我还要巧克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问题。”森鸥外收回视线,看向其他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上野光的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拖着长音“诶——”了一声,投来好奇的目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往这边斜了斜身子,仰头看向上野光,朝他招了招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紫色棒棒糖怼到眼前,江户川乱步不满道“不许理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哇——乱步先生好过分……”太宰治摆出一副伤心的姿态,可怜兮兮望着上野光,“他不让你理我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顺着两个人的话说“那我只好不理你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愣了一下,突然坐直,转过大半个身子来看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认真地问“下次,要不要试试被我抓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懵了一下,一脸茫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等他想好该怎么回应,巨大的落地窗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玻璃哗啦啦碎了一地,整个房间却都陷入了黑暗,仿佛顷刻间被一张巨大的布笼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椅子翻到的声音瞬间响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感觉有两个人同时拽住了他的手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不出一秒,其中一个就被迫松开了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周围的空气在那个人松开手的瞬间扭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犹豫了一下,空着的手抓住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阵嗡鸣声在黑暗中响起,扭曲的空气重新恢复正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感觉自己落在了一片潮湿的泥土地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站稳脚步,疑惑地睁眼看向对面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发青年一只手还被他抓着,正一脸不爽地瞪着他,用仿佛能杀人的眼神暗示他松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犹豫了一下,抓的更紧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他迟疑出声,问,“你是我的同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说“松手。” 。 第76章 进入美丽新世界的第三天 上野光没松开,&nbp;&nbp;只是减轻了点力道,看着云雀恭弥问“你要去哪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扫了他一眼,并不回答,而是问“干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了想,&nbp;&nbp;理直气壮“跟你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怔了一下,&nbp;&nbp;有点好笑地看着他,&nbp;&nbp;问“你确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可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管云雀恭弥是他的“同伴”,&nbp;&nbp;还是只是单纯行个好事救他出来,都不影响他打算跟着对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nbp;&nbp;如果不跟着云雀恭弥一起,&nbp;&nbp;那他可能连离开这里之后要去哪儿都不知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垂下的手触碰到裤兜里某个硬硬的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屈起食指轻轻碰了碰那个藏在口袋里的东西,没什么表情地和云雀恭弥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是离开那个房间之前江户川乱步给他的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银色的小圆片,&nbp;&nbp;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江户川乱步说,如果找到了他要的东西,会通过这个联系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圆片时不时会散发出一丝微弱的热度,&nbp;&nbp;像是证明它正在运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是他在原本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概是某种高科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可以。”云雀恭弥冷淡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上野光回过神来,&nbp;&nbp;蜷了蜷手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的动作已经很微小了,&nbp;&nbp;而且天色本来就正在一点点暗下去,头顶茂密的枝叶遮挡住微弱的阳光,&nbp;&nbp;几乎把这里笼罩在黑暗之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nbp;&nbp;云雀恭弥还是发现了异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被攥住的手腕在话音落下的同时毫无征兆地向后一收,上野光被他带地踉跄一步,下意识抓紧他的手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眼前一花,&nbp;&nbp;浮萍拐擦着他的额发向下,&nbp;&nbp;带起一阵夹着碎发的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叮”的一声轻响,&nbp;&nbp;浮萍拐和藏在兜里的小圆片隔一层薄薄的布料相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扬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怔,&nbp;&nbp;在对方的眼神示意下默默把那个东西拿出来,摊开掌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银质圆片在暗处散发着微弱的光,照亮了他掌心的一小片空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暴露在空气里的一瞬间,圆片的热度急剧上升,连带着银光也变得更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皱眉,浮萍拐的前端扫过他的掌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冰凉和炽热中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圆片直接被扫开,滚了两圈,落在草地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银光在一瞬间绽放到极致,周围的一圈草叶随之变得焦黄,然后化作灰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有些错愕地盯着那个东西,片刻后才把目光重新转到云雀恭弥身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彻底失去光泽的小圆片变成了一个漆黑的小圆点,躺在光秃秃的地上,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滴——”像是耗尽最后一点能量做出了一个警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浮萍拐在空中滑过一个漂亮的弧度后收起,云雀恭弥看向上野光,略微颔首,问“谁给你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乖乖回答“江户川乱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顿了顿,想起来这是平行世界,他们彼此之间未必认识,所以又补了一句“你认识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盯着他看了片刻,轻笑一声,语气里含着冷意“怎么会不认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好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云雀恭弥显然并不想多说,他又扫了一眼那个东西,岔开话题,不悦地问“别人给你东西你就收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无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弟弟给他的东西他怎么就不能收着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这个弟弟并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弟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点了点头,解释“他说有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用?”云雀恭弥轻哼一声,“他说你就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刚准备解释,云雀恭弥的下一句就已经接上了“你就那么肯定他不会骗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迟疑“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认识的乱步肯定不会骗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这个世界的江户川乱步,确实不一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为异世界的弟弟稍微辩解一下下,以纪念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的情谊“他没必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一直都在找你和你的同伴。”云雀恭弥顿了顿,上下打量他一眼,突然又笑了一声,“怪不得那么容易被抓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理解,茫然地看着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这东西是有用,用来杀你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默默看了他一眼,像是不打算再做更多解释,转身准备离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夜风吹起青年微长的发尾,纤细修长的身影眨眼间就消失在树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下意识跟上前,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绕过第五棵树,云雀恭弥突然停下脚步,冷冷地回过头来,和他对上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眨眨眼,一脸乖巧,还关切地问“走错路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云雀恭弥刚说一个字音又立刻顿住,话音生硬地一转,“别跟着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也没想直接摇头“不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定定地看他几秒,问“真要跟我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嗤笑一声,浮萍拐眨眼间便抵在他的颈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皙的脖子上多出一道浅浅的血痕,上野光站在原地,垂眸看了看颈间的浮萍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武器倒是和他认识的那个恭弥用的一模一样,连一些纹路和功能的小设计都如出一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冰凉的尖端抵在动脉处,侧面的尖刺没入皮肤,似乎只要轻轻一动,自己的性命就会被这个东西无情夺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多了几分嘲讽的意味“刚从那里逃出来,现在又要再回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有点惊讶地抬眼和他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他记忆没出问题,刚才那个会议室里并没有一个多余的空位留给眼前的这个青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并不属于那些掌管着那个组织的一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要说他是他们中某一个人的下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先不说云雀恭弥本人会不会答应,就是上野光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绝对不可能屈服于任何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无论在哪个世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唯一的可能是,云雀恭弥属于另一个组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和上野光的那些“同伴”们对立,同时也和江户川乱步他们所在的组织对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犹豫片刻,试探着问“我之前还被你们关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审视般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怎么,不记得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自己并不能如实回答,他舔了下嘴唇,撒谎“只记得一点……片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哦?是吗?”云雀恭弥随口应了一声,明显不相信他的回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他,诚恳地点了一下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突然问“他们给你吃什么东西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冷笑一声,没再继续追问,只丢下一句“不想再被抓起来就别跟着”,随后就转了个身,消失在另一棵树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一下,还是下意识跟了上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耳边突然响起一阵破风声,尖锐的石子擦着他的脸没入身后的树干,寒芒闪烁间,浮萍拐又一次抵在喉间,上野光不自觉后退,整个人都靠到了后背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阵微弱的同感从颈间传来,然后迅速扩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暖流顺着浮萍拐滑落,没入衣衫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瞳孔微微扩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抬眸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问“真想再被抓一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摇头“只是想跟你出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自己也并不是离不开这片森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在这个世界里,属于“死神”的能力并没有受到限制,如果他想的话,下一秒,他就可以直接出现在外面的某座城市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没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管到了哪个地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他都不可能单凭自己的力量找到那一页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更何况,他和江户川乱步的联系途径也被云雀恭弥毁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除了跟在他身后,上野光暂时找不到其他办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不耐烦,他皱着眉强调“我只负责把你带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浮萍拐在不经意间又向内压迫,刺痛感更加尖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抿唇,控制着微哑的声音,问“为什么要把我带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盯着他看了片刻,手上力道微松,“还别人一个人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喔。”上野光应声,“我的同伴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没回答,起身离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完全没有被对方的恐吓吓到的上野光用手背擦了擦颈间的血,抬脚刚准备再一次跟上去,下一秒,浮萍拐又一次出现在眼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次倒不是脖子,而是戳在了他心脏的位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一字一顿“不许跟上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了想,给出一个合理辩解“不跟着你我出不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自己想办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丢下最后一句话,消失在原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站在树下,盯着他最后消失的地方,又抬手擦掉刚刚流出的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次他没跟上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能看得出来,云雀恭弥大概是真的不想带着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被嫌弃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委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平行世界代表另一种“可能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或许在很多个平行世界里,他和他可爱的弟弟们的关系都是这么冷冰冰甚至针锋相对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不喜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能感觉到,在这种可能性里的他们,不幸福也不快乐。甚至,有可能都没法做到“平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月亮悄悄挂上枝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透过树梢看了两眼这个世界的月亮,觉得有点索然无味,靠着树默默坐下,屈起一只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既然云雀恭弥说他是为了还人情,那只要他一直在这个森林里等着,他的同伴,总会来接他的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不知道同伴有没有用,但现在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裤子口袋,掌心里好像还残留着那个东西的灼烧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样子,在对方找过来之前,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像之前在黄泉界的许多许多年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实他挺习惯一个人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者说,他应该很习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日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在漫长的人生中,他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孤身一人,身边真的有陪伴,也不过几年的时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从遇见乱步之前,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孤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许是不知不觉间适应了身边总有人在吵吵闹闹,他觉得有点寂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抬起手,对着月亮比划了两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夜晚的森林里并不安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风吹植物的沙沙声响断断续续,夜间活动的动物也在悉悉索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他就是觉得过分安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因为少了一些很重要的存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死神不需要睡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当无事可做的时候,他也并不是不可以睡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手垂落在地上,上野光低下头,阖上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希望来找他的人能早点出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还是他认识的人就更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如……他至今还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的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第二天清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是被一个冰凉的东西戳醒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东西的触感十分熟悉,好像他在不久前才刚刚接触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有点茫然地睁开眼,眸中还带着惺忪的睡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站在他面前,身形高挑挺拔,面色冷若冰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收起浮萍拐,低头和上野光对视,听不出来是嫌弃还是嘲讽“在这种地方还能睡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一下,下意识握住青年的手腕,接着他的力道起身,靠着树干愣了一会儿,才缓缓反应过来,有点迟钝地松开云雀恭弥的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他有点惊讶地抬头看过去,手指向内缩了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什么?”云雀恭弥后退一步,一脸冷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上野光摇摇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是有点惊讶,这次,云雀恭弥竟然没有勒令他松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侧了侧头,视线落在青年被黑发半遮盖住的耳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里有一点点不寻常的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果然不管在那个世界,他的弟弟都是非常可爱的存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突然这样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侧身避开他的视线,依旧冷冰冰“看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摇头,反问他“怎么回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挑眉,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一下,也有点疑惑地低头看向自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只是在原地什么都没有干,但毕竟也是在森林里待了一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现在看起来多少有点狼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手和脚踝上都沾了点泥土,衣服也多了许多褶皱,袖口和裤脚都是湿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昨天留在脖子上的那道伤口还没有完全消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没完全消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一下,有点意外地摸了摸那一处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按理来说,他的自愈能力不应该这么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道伤痕,本来应该在云雀恭弥离开后不久就消失才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竟然直接留到了第二天早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云雀恭弥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朝云雀恭弥看了一眼,云雀恭弥向他投来一道略显疑惑的目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唔”了一声,蹲下去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子,在手背上轻轻一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干什么?”云雀恭弥的声音先于鲜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一下,松开手,石子轻轻落在草地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做个实验。”他简短回应,盯着手背看了半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确信,与云雀恭弥无关,是他自己的问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的自愈能力在这个世界里被大幅削弱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其他的能力应该也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削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那些能力的削弱幅度,必然都不如治愈能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然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测试什么?”云雀恭弥不耐烦地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摇摇头,没有解释,而是找回自己之前的问题“你怎么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沉默片刻,开口“我不来,你还想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待多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等到有人来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盯着上野光沉默片刻,又一次转身就走,只是这次比起之前,多了两个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跟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轻飘飘的,落在还没有完全褪去的月光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笑了一下,应声跟上。 。 第77章 进入美丽新世界的第四天 云雀恭弥带上野光去了离这片森林最近的一座城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异世界的城市倒是和他记忆里的没有太大差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并不古色古香,&nbp;&nbp;也并没有高科技满天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好像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世界,和他之前所在的世界一样,只是在这里生活的每一个人,&nbp;&nbp;都正经历着和之前那个世界不同的“可能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来到森林之后的第一件事,&nbp;&nbp;云雀恭弥先带他去了一家酒店,&nbp;&nbp;还顺带帮身无分文的上野光订好了房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思想斗争,&nbp;&nbp;他这回好像是打算好人做到底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把他带进房间,又直接面无表情地把他推进了浴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懵了一下,&nbp;&nbp;茫然地推开磨砂玻璃门,歪头看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还正抱着双臂,一动不动地站在外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冷不防一探头,两个人对上视线,&nbp;&nbp;他也愣了一下,&nbp;&nbp;然后偏头往浴室里面看了一眼,问“不会用?”听上去有点不可思议,还有点嫌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微怔,立刻摇头否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年第一次在人间生活的时候他确实不知道这种东西怎么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现在……他明明那个时候就已经可以帮别人洗澡了好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为什么要把我……”他想了想,&nbp;&nbp;突然停了话音,&nbp;&nbp;在云雀恭弥的目光中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有点低落地“喔”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另一个世界的“弟弟”还会嫌他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看向云雀恭弥“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衣服我会给你买回来。”云雀恭弥截断他的话音,握住门把手,干脆利落地关上了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还没反应过来,盯着玻璃门愣了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站在门外,有点不耐烦的样子“你快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上野光重新打开一道门缝,“尽快”问“我是想问,&nbp;&nbp;你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沉默了一下,&nbp;&nbp;转身直接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甚至连正门都没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房间内的大窗户开着,&nbp;&nbp;窗外的风吹进来,刮得窗帘呼呼作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盯着肆意飞舞的窗帘看了半晌,失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热水器里的水温正合适,温热的水流越过手指向下,在地上溅开一个个小水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站在淋浴的喷头下,眼睛不自觉眯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小的水珠蹭过睫毛,形成一片薄薄的水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很喜欢温水沿着皮肤滑落的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常常觉得,人类真的是很聪明的存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的许多设计和发明总能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人类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黄泉界才会学习人类,所以他才会一点点喜欢上人类的世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里的一切都令人着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管是生活在这里的人,还是仅仅存在于这个世界的风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多时,浴室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轻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偏头朝外看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水汽让外面的景象有些模糊,但也足以辨认出停在窗边的那个人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手里拎了两个大大的购物袋,盯着窗户看了片刻,目光又转到门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他的举止,几乎能猜出青年现在的神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没忍住,轻笑一声,关掉水走到门边,轻轻敲了敲浴室的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习惯这么称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显然外面的人一点也不习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原本已经在朝这边走着,听到这一声闷闷的呼唤之后,脚下步伐一顿,看上去像是踉跄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愣,也立刻反应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叫的是他在另一个世界的弟弟,而不是这个和他的弟弟相似的青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推开一点门缝,轻声说了一句“抱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没回应,在浴室门边停住脚步,动作生硬地把那两个袋子怼在上野光手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谢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接过袋子,关上了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说实话,他有点想弟弟们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购物袋里装着的衣服和他平时的穿衣风格完全不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无论是在黄泉界还是来到人间之后,上野光基本都是只穿黑色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尤其是在黄泉界的时候,一身黑把自己从头到脚裹起来,连脸都看不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云雀恭弥递来的这一套衣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纯白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纯白的衬衫,纯白的长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有衬衫的袖口处有一些黑线勾勒出来的纹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头发还在湿漉漉的往下滴水,落在瓷砖地面上,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站在镜前,有点别扭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是他完全不熟悉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只是换了一套衣服,就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衬衫的第一个扣子还没有挤上,上野光对着镜子,抬起手,微微仰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衣领抵住颈间,传递来一种有点陌生的束缚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慢条斯理地把领口压平,和镜子里的那双黑眸对上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这件衣服真的是恭弥给他买的就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有点遗憾地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转身走出浴室,刚迈出门两步,一块干燥的毛巾当头罩下,把他埋了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把毛巾拨开,茫然地看向堵在面前的云雀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眉眼清冷,指尖沾着点水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擦干头发,带你去吃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哦。”上野光应了一声,捏住毛巾,偷偷用了个能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毛巾放下来的时候,只剩下长发的末端还留着这一点水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多看了他两眼,什么也没问,带他出了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饭店就在他们住的地方的对面,两个人到的时候刚好是午饭时间,里面人满为患,服务员举着餐盘在狭窄的过道里自由穿梭,声音完全被客人遮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站在门口,刚往里瞄了一眼就立刻转身想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站在他身后,被这个猝不及防的转身下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板着一张脸,一字一顿问他“你饿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表情,好像上野光敢回答一个“是”字,他就能当场把人咬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讨厌聚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是恭弥和云雀恭弥的又一个共同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的视线越过云雀恭弥,往饭店里面扫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只是餐桌上,连饭店的门廊处都站满了排队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收回视线,乖巧摇头“不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样的景象,何止是云雀恭弥,他都已经看一眼就望而却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回了一句,转身就准备离开,结果真纠结的反而变成了面前这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拧着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身带他进了旁边那一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旁边那家店倒是没有这边这个这么挤,但人也并不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一进门就带他往最深处的包间去,进门点餐一气呵成,看上去是真的一刻也不想多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在他对面坐下来,有点好笑地打量着他一脸不爽的表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服务员心惊胆战地给他们倒茶水,时不时悄悄抬头瞄这两个人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赏心悦目是真的赏心悦目,但凶也是真的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衣服小哥凌厉的目光倏地射了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服务员手一抖,茶壶一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笑了一下,眼疾手快扶住茶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看向云雀恭弥,有点无奈的样子“干什么这么凶?我真的可以不吃饭的。你如果觉得不舒服,我们离开就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沉默片刻,靠在椅背上,视线轻飘飘扫过被两个人共同托着的茶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后一顿饭。”片刻后,他语气生硬地再次开口,“以后别再来找我,我也不可能带你去找他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服务员懵懵地来回看几眼两个人,“嗖”地一下双手捧着茶壶直起身,往后退了好几步,后背贴墙站得笔直,一瞬间展现出超高的职业素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不知所措地看向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无奈地牵了牵嘴角,示意他出去就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包间的门轻声开启又闭合,上野光的视线落到云雀恭弥身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微抬下巴,垂着眼眸看他,冷漠之余还多了几分上位者的压迫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对那点压迫感一无所觉,他手腕一转,把杯子里的茶水换成角落里的白开水,自顾自地低头抿了一口,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次,他没有再想要跟在对方身后,只是平静地接受了云雀恭弥的“命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看上去倒是有点惊讶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淡淡地瞟他一眼,解释“已经麻烦你很多了。后面的事情我会自己想办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顿了顿,又说“只是,我可能需要你再帮我最后一个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意料之外的,云雀恭弥没直接拒绝,而是转了转茶杯,问他“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怔了一下,才说“麻烦告诉我的同伴我在这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颔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概是被对面这位先生的言行举止吓得不轻,这家饭店的上菜速度出奇得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服务员才走没多久,就又心惊胆战地端着盘子回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回他学乖了,全程低着头,一眼没乱瞄,出门的时候甚至差点撞上旁边的小桌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筷子伸过来,居高临下地往上野光面前一点,示意他快点行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很多事情一旦养成习惯,是真的不太好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如管他对面这位叫“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者是随手给他夹两筷子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开始云雀恭弥还会觉得别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上野光“下意识”的次数多了,他也就慢慢习惯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吃完饭,他甚至还习惯性地摸了摸对方的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手底一空,身前的青年已经消失不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茫然地盯着大敞着的门,愣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轻笑两声。 。 第78章 进入美丽新世界的第五天 电视开了一整天,&nbp;&nbp;一直到深夜,从肥皂剧到新闻再到午夜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挂钟上的时间缓慢移动到三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到了这个时候,再热闹的地方也差不多要安静下来了。窗外街边的暖黄色路灯亮着,&nbp;&nbp;透着半遮掩的窗帘,&nbp;&nbp;隐约漏进一丝光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倚在床上,&nbp;&nbp;无聊地切着电视节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窗外突然传来微小的响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寻常人或许很难听到,&nbp;&nbp;但对上野光来说,电视的声音并不能彻底盖过那点动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直起身看向窗户,&nbp;&nbp;眼中闪过一点惊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么快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本来还觉得,云雀恭弥把情报传递出去,对方再来找自己,怎么也要过个一两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结果竟然当天晚上人就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样子,&nbp;&nbp;他的同伴效率很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不走寻常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许是怕暴露身份的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nbp;&nbp;根据他短时间内被抓两回这样的经历来看,他们的工作好像还挺危险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翻身下床,来到窗边,帮外面的那位同伴打开窗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巧不巧,&nbp;&nbp;他的那位深夜到访的“同伴”也刚巧停在了窗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窗帘滑到一侧,&nbp;&nbp;窗内的人和窗外的人对上不期而然地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窗外那位也愣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还是对方率先反应过来,一手抓着挂在外面的绳索,另一只手朝他挥了挥,算作打了个招呼,然后直接顺势抓住他的手,借力翻入屋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看上去十分游刃有余,嘴角始终带着一抹笑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全程几乎没有一点动静,&nbp;&nbp;连落地都是静悄悄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在收回绳索的时候发出了“噌”的一声轻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向后退了两步,&nbp;&nbp;给他留下充足的施展空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来人关上窗户,&nbp;&nbp;拉好窗帘,把绳索缠绕两圈,然后随手丢在窗下,好像完全不怕那东西被其他人拿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这个房间里除了他之外,也就只有上野光一个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默默看着他行云流水地做完这一切,眼里的惊讶毫不掩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人转过身来看向他,笑吟吟地和他寒暄“这么晚还没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点头,犹疑地往他身后扫了一眼,窗户关的严严实实,连窗帘都被完全拉死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显然不像是后面还会有人上来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来人好像看懂了他的意思,轻笑一声,倚在窗边,姿态放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怎么?你是觉得我自己一个人上不来吗?”他笑了笑,反手指指自己,“我的外貌有这么大的迷惑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盯着那张脸看了片刻,坚定地一点头,应声“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通过这种方式上来的人,不管是中也、恭弥,甚至快斗,他都不会像现在这么惊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人长着一张和修治完全一样的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却又好像有着和他完全不相符的运动能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由得觉得有点惊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或许在某种可能性里,太宰治也可以从武力上碾压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那个画面,轻轻扬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强烈的违和感令人忍不住有点想要发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还没等他翘起嘴角,半倚在窗边的太宰治身形突然一动,眨眼间就到了他的眼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错愕一瞬,下意识想要后退,但对方的手臂已经拦在他的腰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向前倾身,贴在他耳边笑道“不是说好要我来抓你的吗?就不要跑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声音听上去温柔,却又在深处藏着胁迫感和冷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像是他环在腰间的手臂,和抵在脊椎处的冷冰冰的枪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极其强烈的反差感扑面而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站在原地没动,微微侧头,和他对视,有点困惑的样子“说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呀。”太宰治弯着眼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身后传来“咔哒”一声子弹上膛的轻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眼前的青年露出一点委屈失落的表情,问“你要反悔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正拿枪威胁着别人的是其他什么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上野光完全不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平静地和太宰治对视,右手移到身后,按住了枪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微微眯起眼,眸中闪过些许锐利的锋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种东西很危险。”上野光看着他,“不要随便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和上野光对视,怔了一瞬,陡然升起的危机感令他下意识扣下扳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咔哒”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无事发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脸无辜地松开手,掌心里躺着几枚子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转过身,面向太宰治,心平气和跟他讲道理“我现在还要等人,你不能抓我,而且,我不记得我们说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没有回应,神情冰冷地盯着他掌心的那几枚子弹看了半晌,手腕一翻,失去作用的枪消失不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抬眸望向上野光,嘴角仍然是扬着的,眼睛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扬起嘴角”这个动作,只是一个刻入身体的下意识举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皱了皱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哦。”太宰治语气轻佻,“虽然监控录像被乱步先生掉包了,但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停顿片刻,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巧的东西,勾在指尖,转了两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要用一点小手段,还是很容易就能找回来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是一枚钥匙形状的银色u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盯着那个东西想了想,回忆起他和江户川乱步当时的对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下次让他来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记忆回笼,上野光和太宰治对视,无辜地眨了眨眼,摇头“不是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只是乱、”他停顿一瞬,改口,“江户川乱步的判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叫全名总是显得有些拗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皱了一下鼻子,继续解释“我并不期待你来抓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尤其是以这么危险的方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是我已经来了诶。”太宰治耸肩,歪了下头,“怎么办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电视里仍然在播着午夜场的老电影,里面的主人公正在声嘶力竭的吵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分神看了那个电影几眼,想着他们演的好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亲人之间的吵架明明不是这样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反正他见过的,都不是这样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突然打了个响指,唤回他的注意力“啊,有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跟我回去,不就好了?”青年笑着向前迈出一步,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伸到面前,上面挂了一幅明晃晃的银色手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边微笑着,一边一步步逼近上来,在上野光身前仅有几寸远的位置站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手铐的一端已经套在他的手上,另一端随着青年抬腕的动作晃动,不偏不倚地敲在上野光的腕骨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乖一点,让我把你绑回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腕骨的痛感分明尖锐,过电一般的麻从指尖传递到肩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握住手腕,看向太宰治,有点无奈,也有一点点纵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不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还发现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世界的弟弟们,好像都或多或少有一点不愿意听别人说话的习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无论是江户川乱步、云雀恭弥,还是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以,已经拷上了,怎么办呢?”太宰治抬起头,无辜地看着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沉甸甸的手铐压在刚刚被砸过的手腕上,冰凉的触感蔓延过来,痛感一瞬间变得更加强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的另一只手还攥着他的小臂,略微用力,就在上面留下了清晰的痕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就是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都不听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叹了口气,轻轻转动手腕,耐心朝他解释“你要先帮我找到我的同伴,然后我才能跟你回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突然噤声,盯着他看了半晌,蓦然一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次的笑里倒是多了点真诚的意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勉强收住笑容,像是难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原来,你真是这么想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静静地看着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嗯……”太宰治摸摸下巴,思索两秒,一点头,“也不是不可以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帮你找到你的同伴,你跟我回……小、黑、屋~”他说到最后,愉悦地勾起嘴角,晃了晃将两个人锁在一起的手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松松垮垮连在中间的锁链随之晃动,和两端的手铐撞击,发出一叠声的清脆声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电影里的争吵也走到尾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女孩在一片狼藉的房间里失声痛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扫了一眼,又收回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里的剧情还是不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怎么会哭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被太宰治带着离开宾馆的路上,上野光还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并肩而行,宽大的外套将手铐遮盖在下面,他们看上去十分正常,好像只是在夜间一起同行的亲密朋友,只有外套下不时传出的清脆碰撞声能彰显出两个人的真实关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的脚步刚一变缓,手腕处就传来一阵拉扯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头顶的路灯忽明忽暗地闪着,太宰治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抢在他之前开口“你哭过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懵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又认真地问了一遍“你哭过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几秒,露出一个好笑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笑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歪着脑袋,问上野光“你猜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了想,不确定地回答“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他的记忆里,他很少,或者说是几乎没有,见到过弟弟们的眼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突然笑了起来,肩膀一颤一颤的,连带着手铐也跟着晃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茫然地低头看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扶着他的肩直起身,亲切地拍了拍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弯着眉眼,竖起一根手指靠在唇边,朝他一眨左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秘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抿了抿唇,没在继续追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站在路灯下,陷入沉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半晌后,在头顶的灯又一次熄灭的时候,上野光开口问“你知道我的同伴在哪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知道呀。”太宰治答得理直气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知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嗯嗯。”太宰治大大方方点点头,往身后指了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那家宾馆,他们刚刚从那里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困惑地扭头看向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看回来的时候,太宰治已经继续往前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手铐的锁链被抻得笔直,崩在两个人中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脚步停了停,转过身来看他,笑着说“但我知道,你不能继续待在那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为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一边拉着他往前走,一边耐心解释“因为,还会有其他人来找你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皱了下眉,问“我的同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前面的人突然伸出一根食指,竖在他眼前,左右晃了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不是。”太宰治后退两步,和他并行,那根伸出来的食指向内一转,指向他自己,“我是指……像我这样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江户川乱步?云雀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夸张地点了点头,夸赞“是呀是呀,很上道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怎么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指着自己的那根手指还没有收回去,反而是又往眼前戳了戳,一脸坦然“我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是说——”太宰治叹了口气,有点不开心似的,拖着长音解释,“我和那两个人比,怎么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想了想,又换了个方法“如果要再被抓一次的话,你想被谁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自然能看懂他的意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无奈地笑了一下,顺着太宰治的话说“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扬了扬眉,愉快地应了一声“所以,走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扯了扯铁链,步伐轻快地向前走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身后的路灯又闪了一下,长长地亮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并排前行,落在身后的影子拉的很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深夜的街道空空旷旷,偶尔能遇见的也都是烂醉的人,根本不会有人分给他们多余的注意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外套不再遮挡,银色手铐大大方方暴露在夜色中,镀上了一层浅色的月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好像确实不知道他的同伴在哪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这一个晚上,他们只是从一个宾馆,转移到了另一个宾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是相距很远的另一个宾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走了整整一夜,最后停下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大亮,街上的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外套之下,太宰治抓着上野光的手腕,牵着他在一家门可罗雀的小旅馆前站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站在门口打量片刻,什么也没说,安安静静跟在太宰治身边走进去,看着他办理好入住手续,再安安静静跟着他上了电梯,进了房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怎么说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里和云雀恭弥给他找的那个地方,差距还是挺大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家宾馆,前台大厅透着富丽堂皇的贵气,房间内也是宽敞明亮,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这里,前台只有一张上了年头的桌子,电梯晃晃悠悠像是随时都可能出事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房间里面看着倒也宽敞,不过不是真的宽敞,是因为简陋,所以宽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张床摆在正中央,一张桌子摆在床对面,房间的角落里还歪歪斜斜靠着一把木椅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床头灯挂在床头,灯罩碎了一个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床旁边是个掉了漆的红色床头柜,柜子上摆了个红电话,电话下面还压着张纸,看样子是用来联系前台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除此之外,这房间里也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至于那个小巧玲珑的浴室,那就不用多说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玻璃透明,里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简而言之,这是一个简陋,并且没有秘密的房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拉着他坐在床上,拍了拍硬硬的床垫,问他“满意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沉默地看了太宰治两眼,纠结要不要为了保护对方脆弱的心灵而开口胡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很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点,是他在之前的世界就知道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重新回到人间,他第一次和太宰治见面的时候,这个人就一副风餐露宿的模样,看上去有些狼狈,还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贫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样子,这个特征,倒是也被带到这边的世界里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在沉默中摸了摸太宰治的脑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有点忧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万一在所有的可能性里,修治都摆脱不了“贫穷”这个关键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样想着,上野光手下的动作不由得放的更加轻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他的手腕就直接被人攥住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回过神,有点茫然地和太宰治对视一眼,然后迟钝地反应过来这不是他的修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抓着他的手腕,微微仰头看着他,可怜兮兮地问“不满意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满意倒是真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对居住条件没有要求,住在哪儿都一样是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之前自己一个人住了那么多年的洞窟,怎么可能对房间不满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迟疑只是因为……太宰治现在这个表情,莫名让他感觉有点不舒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好像对方正在,欺骗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叹了口气,松开他的手,失落地低下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知道的,你肯定不满意啦。”他拽住床单翘起的边角,一点点把那里压平,“没有办法嘛,我和他们不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下意识追问“哪里不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抬头扫了他一眼,又很快地低下头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加入的时间最早,跟bo签订的合同都还是几年前的,明明工作最辛苦,拿到手的工资却比其他人低好多。而且我明明是最早的一批,地位却不如那些后来的人高,只能让他们随便欺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单手托腮,长长地叹了口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知道吗……”太宰治声音逐渐降下去,变得有几分飘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偏过头,勾起垂在床边的锁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其实早就想离开那里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bo一直不放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听着,突然抬起手,扣住铁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的手指在不经意间相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离开就是了。”上野光握紧锁链,低下头,认真地看着太宰治,“你肯定能做到,只要你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知道太宰治有这样的能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无论在哪个世界,只要是他太宰治想做的事情,就不可能做不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敛起视线,轻笑一下,应了声“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嘴上说这是要帮上野光找同伴,但实际上,太宰治的行动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天白天,他就单纯带上野光在附近逛了一圈,让他好好了解了一下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然后又踩着夕阳回到住处,在对面的小面馆吃了顿晚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跟在太宰治身后,默默看着这人把门窗关严顺便用椅子抵住了门,小声说“你要是不放心,可以不解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咣”一声,椅背撞在门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直起身看向他,挑眉笑了一下,问“你要跟我一起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把椅子摆正,偏头看他“你不介意的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介意当然是不可能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把他拉到床边,干脆利落地卸下手铐,扔到一边,还嘱咐他一句“不许乱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单手撑着床沿,乖乖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房间本来就不大,也任何娱乐设备,不管手铐卸没卸,他们俩都得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唯一的区别只不过在距离远近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一个人看久了也没什么意思,太宰治打电话问前台要了副扑克牌自己跟自己玩,上野光坐在另一张床上看他安安静静摆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盯人盯的久了,对面的人也不愿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牌堆又一次打散的时候,太宰治猛地抬头看向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猝不及防和太宰治对视,沉默片刻,找了个话题“你要怎么找我的同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肯定找不到呀。”太宰治理直气壮一摊手,“要靠你自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要给我提供他们的信息,我才能找到你想找的人。”他顿了顿,和上野光对视,眼睛轻轻眨了一下,“或者是……你想找的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人既然已经把那段监控调了出来,那肯定也知道了他和江户川乱步对话的全部内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有办法帮我找到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说不定呢~”太宰治收回视线,转头把散落在床上的扑克牌都收起来,在面前摞成一摞,然后举到上野光面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扬扬下巴,示意上野光从里面抽一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打量那副扑克牌几眼,又看上太宰治,有点意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原本的世界,这些扑克牌的把戏,好像都应该是快斗的特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在这里,显然不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好奇地问“变魔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伸出一根食指在他面前摇了摇,神神秘秘道“是预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勾唇笑起来,向他凑近了些,轻声道“他能告诉你,那个东西藏在哪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窗外忽然堆起厚厚的云层,天色骤然暗了下来,连带着房间内也在顷刻间失去了光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面青年的身影一瞬间变得有点模糊,配合着他刻意压低压轻的音调,仿佛两个人真的在进行着什么神秘仪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唇边的笑容好像变化了一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弧度又深了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蹙眉,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他的嘴角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那里的笑意又重了一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压下身体和他对视,晃了晃扑克牌,把它抬高了一点,劝诱“不试试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收回视线,勉强把目光落回牌上,随意从里面抽了一张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牌面反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鲜红的小丑头像印在正中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丑咧开嘴,挤出一个阴森的笑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怔愣片刻,抬头看向太宰治,寻求这个预知的“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谁料,这人竟然做完预知就把这事儿撂倒一边不管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笑吟吟地从他手中抽走那张片混入牌堆,再慢悠悠地把扑克牌收起,放到床头柜的抽屉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末了还疑惑地转过头来问“怎么啦?怎么一直看着我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嘴角抽了一下,收回视线,什么也没问,默默躺到床上,翻了个身,给他留一个冷冰冰的背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修治有这么恶趣味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在之前的世界里,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和这个世界的“弟弟们”相处的时候,他很确信,这个人和自己身处另一个世界的弟弟完全不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偶尔,他也会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这样的他们,也是真实的他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强大、冷漠,善于心计、智商绝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带着一股游离于周围环境之外的疏离感,好像对什么都满不在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也有时候会在不知不觉间露出可爱的的姿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这样的他们,比起他记忆中的那些乖巧听话的男孩,更像他们自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盯着空空荡荡的浴室看了一会儿,缓缓闭上眼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浴室的玻璃倒是设计独特,甚至能让他透过那里看到身后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垂在身侧的手虚攥起来,指尖相触,悄悄捻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突然有点开始不确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会不会这个世界所展现出来的某些“可能性”,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也正在发生,或者是将要发生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窗外突然亮起一瞬,黑夜变成白昼,紧接着雷声炸响,连绵不绝地闹做一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克制了一下翻身的冲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是一个在这个世界独自生长的、强大的、成熟的男性青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会害怕打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悄悄警告自己。 。 第79章 进入美丽新世界的第七天 下雨天好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边警告自己,&nbp;&nbp;一边竟然逐渐进入了睡眠状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他快要睡着之前,太宰治好像还在他耳边念叨了一句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概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要记得找到你的同伴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之类的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他这一晚的梦境里,竟然就真的出现了他的同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只是一些细碎的画面,&nbp;&nbp;但也确实足够作为线索,&nbp;&nbp;让太宰治找到对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开始,&nbp;&nbp;梦里的人身形和声音都是模糊不清的,&nbp;&nbp;他只能辨认出一个大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这个世界里,他和他的那个“同伴”,&nbp;&nbp;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和那个男孩在同一个小区长大,推开窗户就能看到彼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一起去了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后又进了同一所大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流水账一样的人生剪影流水一样从梦境里滑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直到某一个瞬间,&nbp;&nbp;梦里那种浅浅的、水粉般的色彩突然消失不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整个画面成了粗线条的黑白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一那年的夏天,&nbp;&nbp;他和他的同伴一起回了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是家已经没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共同生活了十八年的那个老小区成为了一片废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废墟的周围被铁丝网隔开,禁止任何人进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里面没有活人,没有尸体,甚至连鸟兽都不愿意驻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找了个地方翻进去,&nbp;&nbp;在一片倒塌的楼房中摸索到他们曾经的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一起睡过的那张床从中间折开断成两半,&nbp;&nbp;角落里还藏着他们小时候偷偷传过的纸条,破破烂烂的,字迹都已经不清楚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断壁下面压着奖状和书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是他们本来打算这个假期一起处理掉的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里的一切好像都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但又好像一切都已经天翻地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站在废墟之上看了很久,从正午看到日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再从日落看到明月高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到了半夜,突然下起暴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整片废墟混在一起,被倾盆的大雨浇得烂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躲在断壁的一角,&nbp;&nbp;听到清脆的脚步声缓缓靠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双木屐停在他们面前,&nbp;&nbp;一把黑色的打伞遮盖住他们面前的空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他的同伴抬起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身穿和服、腰间别着剑的银发男人站在外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弯下腰看进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月光没能柔和他冷硬的棱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暴雨也没有冲刷掉他眼里的温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个男人朝他们伸出手,&nbp;&nbp;给了他们一个新的人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建立废墟之上的人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梦里,上野光率先站起身,抓住身边人的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站到伞下,和自己的同伴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的眉眼一点点变得清晰,那双蓄满泪水的蓝色眼眸像是风暴过后的海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平静又汹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猛地睁开眼,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垂眸盯着床铺愣了一会儿神,才缓缓恢复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之前,即使睡眠状态,他也很少,或者说几乎没有做过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有的几次,也是醒来之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忘掉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这一次,真的很不正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蜷了蜷手指,移开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屋内又一瞬间炸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偏过头,借着闪电的光看向另一张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面朝向这边,蜷缩成一团,只占了床的很小一部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一种透着不安全感的睡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闪电过去,屋内重新暗了下来,蜷缩成一团的身影变得有点模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小心翼翼下床,轻手轻脚走到太宰治的床边,垂眸注视着睡着了的青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呼吸很轻、很浅,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被惊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窗户被飓风吹的呼呼作响,冷气从缝隙里钻进来,塞满整个房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的身子又往内缩了缩,像是觉得有点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手指未动,悄悄举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刚想帮人把被子罩上,面前的青年却陡然睁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翻身坐起,眸中一片清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只觉得腰间一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把枪又一次抵在了他的腰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与此同时,颈间也增添了一丝痛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巧的餐刀横在他的颈侧,尖端刺破皮肤,好像下一秒就会直接贯穿动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血液跃动的感觉自那一处传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此同时,还有一种久远的痛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好像……都很喜欢这个部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放下手,有点无奈地看向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目光冰冷,透着彻骨的寒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并没有回避他的视线,只是平淡开口“我做了个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抬眸和他对视,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枪依旧抵在腰侧,刀也稳稳地停在动脉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滴鲜血悄无声息地顺着刀尖流淌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关于我和我的同伴的。”上野光顿了顿,直接给出结论,“我觉得,我们可以去找他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哦?是么?”太宰治静默片刻,缓缓撤开枪和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收起餐刀的那一刻,他好像又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嘴角勾起有几分轻浮的弧度,笑意并不达眼底,说话的时候尾音微微扬着,听上去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那,来讲讲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往旁边挪了挪,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笑着仰头看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只迟疑了一瞬间,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把梦里的故事简略地讲了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外面的风雨敲打着窗户,闪电和雷时不时造访这个狭小的空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太宰治几乎靠坐在一起,共同分享了他的梦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讲到最后,上野光的故事出现了一个有些突兀的终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敏锐地捕捉到那一点异样,偏头看过来,像是在向他寻求一个解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上野光迟疑片刻,捏了捏手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记起来了他的名字。”他看向太宰治,“你需要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给的信息已经很多了,有没有名字并不能影响什么。不过……”他歪了歪头,轻巧地一眨眼,“如果你想告诉我,我当然乐意至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上野光在雷声中轻声念出那个名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即使他念的很轻,当时又正好遇上打雷,太宰治还是清晰地捕捉到了他说的字眼“黑羽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头,问“你知道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看向窗外,意味不明道“当然,他可是很有名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拍拍上野光,一指窗外“好啦,等这场雨停了,我就带你去找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并没有问他能不能找到,只是不假思索地一点头,应道“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连太宰治都找不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只可能是是那个人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管是哪个世界的太宰治,都是上野光非常信任的存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哪怕知道他充满恶趣味,哪怕知道他和自己阵营对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场雨下得很大,也下了很久,一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堪堪停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雨停之后没多久,天就立刻放晴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长长的彩虹挂在天边,一直延申到视野尽头,仿佛连接了两个世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站在窗边望着那道彩虹,澄澈的黑眸映着蓝的透明的天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端着他们的午餐走进来,拍了拍他的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来吃饭了哦,吃完就要出发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他一起挤在那张小桌子边上吃饭,好奇地问他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快斗在哪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晃晃筷子,骄傲道“当然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没有什么人是我找不到的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所在之处离他们现在在的这个城市很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并不知道太宰治具体是什么时候查到对方在哪儿的,但吃过午饭出发的时候,对方就已经规划好了全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坐飞机到那附近的一座城市,再赶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乘上巴士跨过整个城市,来到另一端的远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路上,太宰治都没再提起要给他带上手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那一晚之后,他就已经放心了似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在的这个地方,好像不久前也刚刚下过雨。市郊的道路泥泞,小三轮晃晃悠悠地开在上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里和城市不一样,天黑之后就彻底没了动静,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只有他们一辆车,向前向后都望不到尽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开车的男人可能是被强行拽过来的,全程小心翼翼假装失聪,不管他们说什么都绝对不掺和,甚至连脑袋都不带往后面扭一下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破破烂烂的小三轮就这样安安静静地颠了一路,最后停在一家寂静的疗养院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栋纯白的建筑也没什么声音,矗立在黑暗里,只有铁门边上的传达室亮着个小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送他们来的男人放下两个人就直接跑了,还时不时心惊胆战地回头瞅两眼,看上去很怕这个地方的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根据他们在天黑之前打听到的消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带的居民好像确实很怕这座疗养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有人知道这里面住的到底是什么人,但几乎所有人都听到过这里时常传出的惨叫声和异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也没有人见过这里面的人,除了传达室里那个被成为“冷面阎王”的银色长发青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的,和其他地方的传达室不太一样,在这家疗养院的传达室工作的,是一个虽然长得很凶,但仔细看一看也挺漂亮的青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些上了年纪的阿姨们虽然也不敢跟这人搭话,但耐不住实在是对他挺感兴趣,竟然也真让她们搜罗到了一些这个人的信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听说这个看门的男人原本是某个组织很厉害的成员,虽然看上去凶巴巴的,但也跟着组织里的其他成员一起做了不少好事。只是这人脾气确实挺差的,一次任务的时候跟队友打了一架,结果还导致那个任务出了个挺大的纰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是那次任务之后,他就被上级领导从一线调走,下放到了这个疗养院看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疗养院也确实大有来头,表面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疗养院,但其实是那组织自己的医院,听说好像还在进行着什么可怕的研究,想要把死人变成活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时太宰治听到这儿就没再往下听,笑了一声拉着他离开了,似乎是觉得这些人话说到这里就越来越不靠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现在看来,她们听到的那些“谣言”也未必都那么不靠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人体实验这事儿上野光不清楚,也觉得不太可能,但是关于这个传达室保安的那些说法,大概有很大的可能性是确有其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传达室里的确实是个留着银色长发的男人,眼神锐利,透过斑驳的窗户望出来,带着慑人的气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太宰治刚一下车,这人就已经注意到他们,只是一直都没有什么举动,只等到他们站在门前,才蓦然投来视线,像是在警告他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再向前一步,杀无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眼神,确实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如果他真是这个组织的一员,那他可能也确实是被“流放”到这个岗位来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外面那些关于这个地方的糟糕传闻,说不定也都是因为这个可怕的传达室保安而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可惜,在场的两个人都不是会被他的眼神吓到的存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神态自若地走上前,屈起食指,敲了敲男人面前的小窗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好意思——”他拖着长音,抬高了点音调,“能开个门吗?我们要进去找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男人冷冰冰地透过窗户看着他,片刻后,抬起手,“啪”一声推开窗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小小地惊呼一声,向后仰头,堪堪躲开迎面撞过来的窗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男人视线越过他看向上野光,嗤笑一声,一字一顿“不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太宰治眼睛睁大了一点,似乎是觉得他有点不可理喻,他指了指自己,“我就算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手指一转,朝向上野光,问“他也不可以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男人不耐烦地扫他一眼,重复了一遍“不可以”,又“啪”的一声合上了窗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叹了口气,转身看向上野光,一脸无奈地朝他一摊手,说“没办法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是他的表情看上去实在不怎么像是没办法的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走上前,和他站到一起,偏头往屋内看了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银发男人朝他投来一瞥,看上去有点不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回忆了一下来的路上太宰治提起过的“战略”,问“是不是只能硬闯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哦。”太宰治一眨眼,指了指那扇紧闭的大铁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转过身,抬起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铁门以那把大锁为中心,整个向内凹陷,像是什么东西用力地砸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传达室里的男人愣了一下,破窗而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洞洞的枪口抵上太宰治的额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哇。”太宰治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甚至还十分配合地举起了双手,“我被劫持了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偏头看了他一眼,停下手上的动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即使他停下来,也已经来不及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铁门向内凹陷到极致,在不断回荡的声音中断裂,轰然砸在地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无辜地和太宰治对视一眼,看向劫持着他的那个男人,说“可是我已经把门打开了。怎么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怎么办?”男人冷冷地重复一遍他的问题,哼了一声,拨弄了一下手里的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子弹上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皱了下眉,略显为难地提议“我再帮你接回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做起来比较麻烦,但也不是不可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银发男人显然不愿意听他们这些无谓的插科打诨,上野光话音落下的同时,枪声也已经响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紧闭双眼,十分恐慌地“啊!!”了一声,然后顺势倒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为了营造出逼真的效果,他甚至还意思意思破了下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血都没有见,效果自然不可能逼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男人神色陡然凝重,从腰后掏出另一把枪,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到底的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侧躺在地上的人突然笑起来,他单手捂住脸,另一只手撑着身子坐起,肆无忌惮的笑声从指缝间流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男人用脚尖踹了踹他的大腿内侧,冷声命令“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挪开手,仰起头,冷眼看着他,柔声问“你确定……要让我起来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勾起嘴角,缓缓念出男人的名字“黑泽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银发男人瞳孔一缩,再次扣下扳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耸了耸肩,镇定自若地缓缓起身,拍了拍衣服,握住黑泽阵手中的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按住枪管,微笑着男人对视,“猜猜看,子弹在那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泽阵皱眉,视线从他身上扫过,又落到站在倒塌的门前的上野光身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朝他伸出一只手,摊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七枚子弹一发不少,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泽阵的目光瞬间锐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手/枪脱手的一瞬间,银发划出一道弧度,男人的身形消失在太宰治面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抓着枪,笑了一下,毫不担忧地转过身,看向已经焦灼在一起的两个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当然知道这个叫黑泽阵的男人很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否则,组织也不敢让他一个人看守整个疗养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能在这里养伤的,要么是受了极难治愈的重伤,要么就是在组织里身居高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真的让一个翻过大错、不受信任的人来看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确实曾经因为性格原因犯过错,但却绝对不是像那些传言一样,是来这里受罚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泽阵这个人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气定神闲地后退三步,避免这两个人在战斗的时候波及到自己,然后饶有兴趣地注视着那两道身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白发,一个银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近身搏斗的时候,偶尔头发也会纠缠在一起,倒像是一场值得欣赏的电影打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银发青年腰间还挂着第三把枪,在开打后不久就被他自己丢了出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泽阵这个人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无论在哪个地方,都会忠心耿耿,深受信任的那种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虽然没什么道德感,做起事来不顾后果,凶狠且暴戾,但忠诚度却并不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会是bo很喜欢的那种下属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弯腰拾起被踢过来的枪,笑着下了定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至于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了解一点内情的人都能猜到黑泽阵很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同样,但凡是了解内情的,没有人会觉得这个人有多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不知道他有多强,好像也没有人知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包括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叫黑羽快斗的家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慢悠悠地走到传达室,轻轻松松撬开门锁,走了进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本来还觉得,这一次自己已经知道这个人的实力极限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又并非如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被抓的时候他所展现出来的力量,似乎依旧不是他的全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再加上他有时候会在不经意间显露出来的,对自己的熟悉感,就好像他们也已经认识了很久,对彼此知根知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令太宰治难以克制地对他产生了好奇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很确定,他和上野光之前绝对没有任何其他接触。他将自己遇见的每一个人都记得很清楚,如果他曾经确实遇到过这个人,他不可能不记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为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屈指敲了敲桌面,在那一堆花花绿绿的按键中扫了一圈,按下其中一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尖锐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彻整个疗养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座沉寂在黑暗里的庞然大物一瞬间变得躁动不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疗养院里的所有灯在同一时刻亮起,嘈杂的喧闹声一直传入太宰治耳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笑了一下,把那把捡来的枪端端正正放在桌上,转身离开,还好心帮人带上了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黑泽阵已经停止打斗,双双站在门口看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不明所以,一个阴森可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走向两个人,朝黑泽阵摆摆手,拉着上野光往旁边走了两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乖乖跟在他身后,茫然地看着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太宰治突然叫了他一声,然后自己笑了起来,像是觉得有点稀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一点我一直很好奇……”太宰治看着他,弯起眼睛,肯定地说,“你好像特别信任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次来不及问你原因了,下次要记得告诉我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抬起手想拍拍上野光的肩,却在碰到对方身体的前一秒就被抓住手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垂眼看着他,黑眸中是一如既往的认真,他思索了片刻,回答“因为你不是坏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笑着竖起食指,抵在他的唇边,说“回答错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关系。”太宰治最后还是大度地拍了拍他的肩,肯定地说,“下次见面你就会告诉我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嘈杂声越来越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疗养院里的人逐渐聚集到倒塌的铁门前,太宰治潇洒地朝他一挥手,说了声“下次见~”,身影隐没在黑夜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目送他离开,转过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聚集到自己身后的那一片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在人群里扫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到最近的那两个人身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倒是很巧,这俩人他都认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是咖啡店的安室透,另一个是长大了的工藤新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有黑羽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在两个人里犹豫了一下,选择问他在另一个世界里更熟悉一点的那一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惊讶探寻的表情一僵,沉默片刻,含糊解释“他出不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支支吾吾,好像有点难以启齿“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旁边的安室透看不下去了,帮他把话说完“他伤还没好,在病房里躺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停顿片刻,像是要给上野光留点时间去消化这个信息,然后问“你要去关心一下他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语气里多少有点嘲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敏锐地察觉到,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 第80章进入美丽新世界的第八天 这语气听上去……安室透好像很不喜欢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迟疑片刻,&nbp;&nbp;目光转向他身边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此时的表情也有点一言难尽,好像对他也多少有些不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什么都不要问,&nbp;&nbp;一切等见到快斗之后再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点了点头,&nbp;&nbp;礼貌地朝两个人道了一声谢,然后跟他们一起走进了疗养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刚离开大门不久,就有人过去对那扇铁门进行修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用的当然不是常规办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世界里好像有不少人都有比较特殊的能力,&nbp;&nbp;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在的组织有,云雀恭弥在的组织有,&nbp;&nbp;现在看来,&nbp;&nbp;他和快斗在的这个地方也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身材娇小的少女蹦蹦跳跳来到铁门旁边,轻而易举地把它举起来,&nbp;&nbp;然后以她的掌心为中心,&nbp;&nbp;柔和的白光在夜色中氤氲开,逐渐遮盖了整扇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光消退之后,&nbp;&nbp;铁门完好如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有点惊讶地睁大眼睛,&nbp;&nbp;赞叹地看着那个女孩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死神也会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能力,但当这种能力出现在人类身上的时候,&nbp;&nbp;就显得格外瞩目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走在他前面不远处的安室透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向他,&nbp;&nbp;一脸不耐烦地催促:“看什么?在外面待久了,&nbp;&nbp;连这种东西都觉得稀奇?那你回来干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语气很冲,&nbp;&nbp;不耐烦之外还藏着些许愤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没说话,摸摸收回视线,&nbp;&nbp;跟在他身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偏头看他两眼,&nbp;&nbp;犹豫片刻,&nbp;&nbp;加快脚步追上前面的安室透,&nbp;&nbp;低声跟他说着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即使声音已经被压得很低,上野光依旧能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不过,即使听不到,他也能大概猜到这两个人会说些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无非是一个人劝另一个人不要生气之类的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低下头,悄悄踢开路边的一个小石子,仰头看了看前方灯火通明的白色建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脚步略一放缓,就和前面的人差出一段距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等他再次跟上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上了台阶,陆陆续续走进建筑的大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安室透和工藤新一站在门边,像是在等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加快脚步跟上,看着&nbp;&nbp;安室透一脸不爽地用自己的卡帮他刷开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还在旁边解释:“你离开的这段时间这里的保卫系统更新过几次,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你的身份记录了。你先将就一下,明天白天我来带你去登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乖乖点点头,没问多余的内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用登记吗?”安室透扫他一眼,“反正某些人要不了几天就又跑没影儿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避开他的视线,没出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种情况,不能解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看他一眼,含含糊糊说了一句“到时候再说吧”,就岔开了话题:“我先带你去看看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乖巧地点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的病房被安排在了最顶层的尽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安室透并没有跟上野光两个人一起过来,他刚出电梯的时候就被其他人叫走了,大概是有什么紧急情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瞟了一眼,发现那个来找他的男孩身后还跟着那个银发男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概是太宰治的事情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垂眸避开男孩好奇的目光,捻了捻指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安室透离开之后,工藤新一笑着看过来,半带调侃地问:“和他打架的感觉怎么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边沿着长廊往里走,一边回应:“没什么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愣了一下,笑起来:“确实是你会给出的回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歪头看他,有点不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什么,”工藤新一摆摆手,解释,“其实我和他也挺合不来的……嗯,很多方面都是。不过,毕竟偶尔还要一起工作嘛,所以能忍还是忍一下了。我可不像你,武力值那么高,说打就能打起来,还回回都能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说到最后,话音一顿,突然敛起了笑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也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变化,不由得随着对方放缓脚步,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后面的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带着他慢慢往前走,沉默良久,才迟疑着开口:“……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挺多事的,所以大家难免会有一些不太好的猜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能听出他话里含着的安慰的成分,也知道他是在帮安室透解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条走廊走到尽头也花不了多长时间,工藤新一话音落下的时候,他们刚好站在了尽头那间病房的门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抬眸看了一眼病房的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面挂了个写着黑羽快斗的名字的小牌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并没有打算给他进一步追问的机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几乎是一瞬间,上野光就理解了他此前沉默的原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因为不确定到底要不要开口,再就是,不想对那些“误解”做过多的解释和说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世界的工藤新一和他认识的那个少年一样,是个聪明温柔的男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揉了揉少年的头发,按下门把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跨入门的前一刻,工藤新一又一次开口叫住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停下脚步,转过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移开视线,纠结了一会儿,说:“他这段时间……挺辛苦的,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颔首:“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快斗,但毕竟也是另一个世界的弟弟,何况这个世界的他们还有着一层“幼驯染”的关系,他肯定会尽心尽力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呃……”工藤新一好像还想说什么,但他迟疑片刻,最终只是点了下头,“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跨入门槛,关上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咔哒”一声,将门内和门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概所有世界的病房都是一模一样的,干净整洁,入目皆是白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帘、白色桌子,还有靠窗的那一张白色的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床上躺着一个他很熟悉的少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许不能称之为“少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躺在床上的黑羽快斗和他记忆中的模样相比,成熟了许多。面部的棱角更加分明,左侧眉骨处多了一道斜斜的伤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世界的黑羽快斗看上去,比他所熟知的快斗要成熟许多,也脆弱许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一直没醒,呼吸轻缓而平稳,旁边正在工作的仪器发出极轻的声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站在病床边上看着他,不自觉放轻了自己的呼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皮肤很白,连纯色都很浅,完全没有快斗身上那种热烈的少年感,反而像是个易碎的瓷娃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告诉自己,他们并不是一个人,只是脸长得很像,除此之外又刚好还有一些其他的相似之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即便如此,看到这个样子的黑羽快斗的时候,他心脏还是难免剧烈地一缩,酸涩的感觉随之蔓延上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不自觉地开始有点恐慌,会不会某一天,他的快斗也会像这样躺在病床上,一副毫无生气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怎么会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被迫和其他势力对抗,不得不面对随时可能丧失生命的险境,不得不一次又一次以身犯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快斗,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而已。如果他有哪里不普通,那也只是令人惊叹的魔术技巧和超出常人的智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除此之外,不会再有其他的了。快斗不需要和某个糟糕的组织对抗,不需要以生命为筹码去做一场又一场的豪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他不用像这个世界的黑羽快斗这样,受到这些折磨,而是将会平安、快乐地度过余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定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撩开黑羽快斗额前长了的刘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的露出额头,他这时候才发现,那里也有一道醒目的伤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是一个被迫面对世界的恶意,伤痕累累的少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的额头温度很高,他不仅在昏迷,还在发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些温度蒸的他的耳朵也跟着有点发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屈起手指,贴了贴青年的耳朵和颈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果然也都很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迟疑片刻,伸手按向挂在床头上的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指腹接触到它的前一刻,一直横插过来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双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热度很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动作一滞,指腹贴在这只手的手背上,有点错愕地低头看向床上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睁眼看着他,对视的那一瞬间,青年牵动嘴角,勉强朝他扬起一个笑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醒了?”上野光放下手,四下看了看,抓起桌上的空杯子倒了点水,递到他面前,“要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看上去有点拘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醒的猝不及防,而且,他也没有应对过这种情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并没有照顾伤员的经验,弟弟们都是即使受了伤也会很快地自愈,而且,他们也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垂眸看向怼到自己眼前的玻璃杯,哑着嗓子笑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撑着身子坐起身,靠在床头上,乖巧地探过头来,咬住杯子的边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玻璃杯微微倾斜,温热的水一点点流入口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的喉结上下滚动几下,干燥的嘴唇多了几分水润的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松开杯子,抬起头,看着上野光,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还维持着举着杯子的动作,有点不明所以地和他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舔了舔嘴唇,小声开口,他嗓子还是有点哑,声音听起来和快斗有点不一样:“我之前就跟他们说,我醒的时候你肯定就回来了,他们还不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笑了一声,眉眼里透出几分少年的张扬:“你看,现在他们信了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他们还不知道你已经醒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竖起食指抵在唇边,朝他眨了下眼,“那就先不要跟他们说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们都这么久没见了,总要有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他,点点头,没说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两个人有多久没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想来应该是很久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想了想,问:“你想听什么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还维持着食指靠在唇边的姿势,他沉吟片刻,眼睛一亮,刚准备说些什么,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好意思,不可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安室透面无表情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有点尴尬的工藤新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顿时睁大眼,拖着长音,失望地“啊——”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什么。”安室透走到床边,手里的签字笔往他额头上敲了一下,“先做身体检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说罢,他和工藤新一同时侧过身,看向门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穿着白大褂的茶发女人推门而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她看上去和黑羽快斗差不多大,头发有些卷,表情也冷冷清清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进来之后,她只平静地扫了上野光一眼,此后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黑羽快斗身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并不能勾起她一点兴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站在旁边看她摆弄那些仪器,在某一个瞬间,突然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紧接着下一秒,一个形象和她贴合到一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不是完美贴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是他突然觉得,那个叫“灰原哀”的女孩长大了,大概就是这个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看安室透,看看工藤新一,再看看这个医生,隐隐约约明白了点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关于这个世界这些势力的构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他不知道黑羽快斗为什么被包含在这个组织里了,但这个世界的这三个组织,好像也确实对应着另一个世界的一些关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如,太宰治他们三个人都曾在小时候受到过森鸥外的照拂,所以,在这个世界里,他们共同属于森鸥外所领导的组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或许,云雀恭弥所在的组织的领导者……是泽田纲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突然开口:“在想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是宫野志保。”工藤新一笑了笑,不再追问,反而向他介绍起来,“她是在你离开之后才从科研组转到医疗组的,所以你应该不认识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宫野志保的动作熟练且流畅,一套完整的检查流程没过多久就结束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她一边低头挑着显示屏上的数据,一边看都没看,直接抬手抽走了安室透拿着的那根签字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适时递上自己抱在怀里的文件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宫野志保一边翻页,一边往上面写了几组数字,又在最后潇洒地签了个名,然后一转身,文件夹竖起,准准地敲在黑羽快斗的脑袋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一缩脖子,十分配合地“嗷”了一声,可怜兮兮地捂着脑袋喊“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还知道痛?”宫野志保斜眼觑他,冷笑一声,“这次能醒都算你命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再来一次,我可不保证你能再醒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按着头嘿嘿一笑,朝她保证:“没有下次没有下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宫野志保显然不信,“啪”地一下把文件夹拍到工藤新一手里,垂眸看着黑羽快斗,冷笑一声:“你最好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敛起笑容,一脸乖巧地连连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是过于乖巧了,看上去多少有点不真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宫野志保懒得和他贫,转身往外走,顺手把签字笔插到安室透前胸的口袋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什么大问题了,但这段时间还是不能剧烈活动……”她顿了顿,突然转过身,盯着黑羽快斗,“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的话,还是这段时间不要动比较好。”宫野志保留下一句冷酷无情的告诫,拉开门,潇洒地扬长而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瞪大眼,盯着门口看了半天,气呼呼地质问工藤新一:“她是不是公报私仇?!是不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一边翻看宫野志保刚刚留下的数据,一边头也不抬地敷衍:“我觉得,最起码这次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和她统一战线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合上文件夹,看向他,一扬眉,学着宫野志保刚才的模样,在他头上敲了第二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他说,“我只是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忿忿地仰头看他,表情变了几回,最后回了他一个高贵冷艳的“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躺回床上,掀起被子盖住自己,闷闷地说:“动弹不得的病号要休息啦,闲杂人等请离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耍小脾气,无奈地用文件夹隔着被子戳了戳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想了想,视线转到上野光身上,眼睛一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凑上来,十分熟稔地钩住上野光的肩,笑着朝那一团被子说:“那我把你搭档带走了啊,你好好休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被子团顿时打开一个口,黑羽快斗顶着一头乱毛,凶巴巴地瞪着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借来一用。”工藤新一头也不回地揽着上野光往外走,文件夹高高扬起,挥了一下,嚣张离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眼睁睁地看着他俩并肩出了门,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一直没开口的安室透身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安室透和他对视一会儿,上前一步,撸小狗一样揉了揉他的头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好休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气鼓鼓地看着最后一个人也关门离开,盯着房门看了一会儿,蓦地一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带上野光到了一个类似于独立办公室的房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给上野光倒了杯水,拉来一把椅子,跟他一起坐在了办公桌后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的桌子上很干净,一台没有开机的笔记本电脑,一个插满了笔的黑色笔筒,一个端端正正放在桌子正中央的笔记本,还有一个摆在角落的相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相框里是一张合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照片里除了他刚刚见过的四个人之外,还有几个他没见过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看他一直在盯着合照看,干脆直接把相框拿了过来,指着上面的人给他做了个简单的介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听着,逐渐沉默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见他不再出声,疑惑地问:“怎么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了想,问:“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缺失了一部分记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笑了,眼中闪着自信的光,“很明显的好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默默盯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用担心,我大概跟你讲一讲就好了。”工藤新一拍拍他,“而且,那些事情都是你自己亲身经历过的,肯定还能找回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犹豫了一下,没做过多解释,点头应了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工藤新一放下相框,开始向他介绍现在的情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介绍的十分细致详细,坦诚的让上野光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从当前的几大组织极其对比,到他们这个组织详细介绍,工藤新一花了大半天的时间,一点不落地跟他介绍了个透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介绍完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工藤新一坐直身子,伸了个懒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走吧,我先带你去录入一下身份信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跟他一起站起来,却只是站在原地,并没有跟他一起走向门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迈出几步,疑惑地转头看过来:“怎么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他,思索片刻,斟酌开口:“我还有点事情想跟你说。至于要不要录入信息,等你听完再说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笑了笑,调侃:“什么事这么严肃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抿唇,示意他坐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两个人又重新回到之前地状态,只是这回,要讲述的人变成了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重新给两个杯子倒满水,将其中一杯推到他面前,姿态放松,“想跟我说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知道我记忆有缺失。”上野光捧着杯子,冰凉的指尖被杯中的水暖热,“但其实,不只是这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对他坦诚相待,他也不应该对对方有所隐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个世界本来就有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所以他的事情也并非不能理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更何况,听众是工藤新一,那就能不可能不被理解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放下杯子,长出一口气,缓缓开口:“我其实,并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上野光。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我来这里的目的,是要找一个东西……” 。 第81章进入美丽新世界的第九天 上野光尽量简洁明了地介绍了他的情况和他来这个世界的原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确实如他所想,&nbp;&nbp;工藤新一在得到了足够的逻辑方面的证据之后,就相信了他的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消化了一下他讲的内容,最后问:“所以,&nbp;&nbp;你要找的东西是一页写了你们那个世界的事情的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之前被他抓的时候跟他们交涉过。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会帮我找到那个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看着他,&nbp;&nbp;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一点一言难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那么信任他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迟疑:“不可以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唔……”工藤新一双手交叠,垫在下巴上,微微仰头看着他,&nbp;&nbp;“在你原来的世界,当然可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也说了,&nbp;&nbp;在那边,&nbp;&nbp;你们是‘兄弟’的关系,就像我们一样,&nbp;&nbp;”他说到这里,&nbp;&nbp;话音微顿,看了一眼摆在一旁的合照,&nbp;&nbp;然后才继续说,&nbp;&nbp;“但是在这个世界里,你和他们两个可是敌对关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点头,&nbp;&nbp;并不否认他的话:“你说的有道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无奈笑了一下,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nbp;&nbp;他直接提上野光开口:“但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nbp;&nbp;”上野光接过他的话,&nbp;&nbp;坚定地说,“我有我自己的判断,&nbp;&nbp;无论是什么身份,&nbp;&nbp;什么关系,&nbp;&nbp;他们五个在我这里永远可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打量他片刻,&nbp;&nbp;无奈地耸了耸肩,显然是不打算继续劝他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自己的想法我当然没法改变。但是……”他声音沉下些许,表情也变得凝重,“你要向我保证,不能因为他们影响到我们的安全,这是在这里,你要遵守的第一原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头,“放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此时也正在看着那个相框,轻声说:“快斗还在这里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一瞬间就理解了他的意思,放松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身为吃瓜人的好奇心紧随其后,他往前坐了坐,身体微微前倾,悄悄问上野光:“所以,你心里有排名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愣,迷惑地看着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排名。”工藤新一眨眨眼,一副充满求知欲的模样,“对你来说,你那几个弟弟,哪个最重要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默默瞥了他一眼,眼里难得泄露出一点嫌弃的情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和他对视,无辜眨眼,依旧好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向后退了退,拉远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扫了一眼那个相框,语调平平:“这些人里,那个最重要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目光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立刻一噎:“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我的答案和你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吧好吧。”工藤新一摆摆手,虽然没得到答案,但他看上去倒也并不失落,“走了,带你去录入身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动作一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揽过他的肩,理直气壮地回望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没说话,默默跟他一起去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录入信息的系统里还有其他人的信息,在这里,每个人的信息都是实时更新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并没有藏着掖着,他打开设备的时候,上一条刚好是黑羽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随意瞟了一眼,视线就定格住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一条信息是宫野志保录入的,对黑羽快斗的伤情进行更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大的屏幕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是黑羽快斗这次受伤全过程的伤情记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显然也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一点,下意识想要关掉界面,光标已经移到关闭键上,又突然停了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转头看向上野光,露出一个有点尴尬的笑容,往旁边让了让,半带试探地问:“要看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他对视一眼,默默凑过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这次的治疗过程持续了整整半年,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他的身体状况时好时坏,但最开始的那两个月,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处于高度危险的状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宫野志保说的并不是玩笑话,黑羽快斗这次能醒来,确实和组织的医疗能力密切相关,也依托与他自身的强大恢复能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更重要的,还是运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那两个月的时间里,就连宫野志保也曾经无数次断定,他不可能再撑下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奇迹就是一次又一次地发生,黑羽快斗最终还是挺过了最难熬的那两个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一直到受伤昏迷的第六个月,在他面前醒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即使是勉强摆脱了高危状态的后四个月,他的身体状况也并不容乐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段时间,昏迷中的黑羽快斗身上总是会冒出各种各样的伤口,有一些很快就消失了,有一些却无论如何都没法治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不断恶化,再在某一个瞬间,因为“运气”,重回正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抿唇看着一条条的伤情记录,不由自主地皱起眉,黑眸变得一片冰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整个记录的最后一行,是宫野志保敲下的:已清醒,具体恢复情况还待进一步观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默默关掉界面,转头看向工藤新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也正紧张地看着他,两只手攥在一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有些无力地闭上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沉默半晌,轻声问:“谁干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愣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谁干的?”上野光的声音里没有一点温度,他看上去十分冷冷静,但那双黑眸中也透着明显的愠怒,“你们知道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知道。”工藤新一避开他的目光,有些难以启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再一次追问:“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即使这个黑羽快斗并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弟弟,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黑羽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见不得和他的弟弟们相似的人被伤的这么严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视线挪到暗下来的屏幕上,又迅速挪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叹了口气,纠结开口:“……你,也认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心里顿时升起一点不太好的预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也认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他身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沉默半晌,一咬牙,像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语速飞快地念出一个名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语速快,但他念的并不含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每一个字音都清清楚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住,片刻后,他像是没听清一样,又问了一遍:“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回,工藤新一不再纠结了,干脆利落地又把那个名字说了一遍:“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看着上野光呆愣的表情,叹了口气,小声嘟囔:“所以我之前才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和你认识的那些‘弟弟’,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独立个体,有他们自己的人生和行事方式,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沉默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剩下那点话说完:“你不能用那个世界的思维去推测他们。他们没你想的那么单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垂下头,右手无意识地在身边轻轻握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收拢的指尖触碰到即将熄灭的屏幕,又将它重新唤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电子屏幕的光在昏暗的房间里亮着,照亮了上野光身前的一小片空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照不进那双纯黑色的眼睛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靠着存放资料的柜子,默默地看着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之后,那个站在桌前的人才又动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很轻,很迅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像是机体下意识的唤醒反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看到上野光抬起头,没什么表情,只是平静地望过来,说:“我知道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沉默着完成了信息的录入,沉默着离开房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确实没再离开,他细致地照顾着刚刚清醒过来的黑羽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次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再提起过黑羽快斗的伤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每次见到上野光,也都是在工作的过程中匆匆一瞥,那天的事情好像成了他们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有人提起,也没有人愿意提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撕掉挂在办公室墙上的日历,看着上面的数字,一瞬间有点恍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突然发现,其实现在,离那一天也并没有过去很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才只过去十天而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十天,无论是和上野光离开的那段时间比,还是和黑羽快斗昏迷的那段时间比,都短的仿佛一瞬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是这段时间对他来说,好像格外漫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的自愈能力确实很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周之前,宫野志保还严禁他动弹,一周之后,小姑娘就不情不愿地允许他坐着轮椅去外面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往窗外扫了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正推着他在外面乱转,时不时碰上几个曾经的朋友,攀谈几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总是小的很开心,说话也很轻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醒了之后,身上那些消不掉的伤就一点也不疼了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并不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曾经在半夜去看过黑羽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后半夜,上野光总是会被黑羽快斗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赶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工藤新一还是特意挑了一个没人值守的时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推门的动作很轻,但躺在床上的人还是第一时间就偏头看了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愣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强行挤出来的笑挺难看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根本没有休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几乎是和他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间,工藤新一就已经判断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并不是不想休息,只是那种延绵不绝的痛感,让他根本没办法安然入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所有人都以为他真的恢复的很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连宫野志保那个水准极高的专业人士都被骗过了,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只能看到表面的门外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不是他今天晚上偷偷溜进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能一直到黑羽快斗的伤真正恢复,都不会有人知道,他一直在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笑得那么难看,还敢朝他竖起食指求他保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站在床边,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拉开抽屉,跟他打了一针止疼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他最后还是帮对方保密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甚至还特地从其他地方偷来一个新的止痛剂,替换掉那晚用的那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面的草地上,黑羽快斗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头开过来,笑嘻嘻地朝他招了招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冷笑一声,直接拉上了窗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事情很多,没功夫理某个一天到晚假笑的混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醒了,按照计划,他们真正对森鸥外所领导的组织发动总攻的时间也就不远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等黑羽快斗的伤彻底恢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等他们的bo福泽谕吉回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在那个组织的内线,传回情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桌上的手机突然“嘀嘀”响了两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藤新一快步走过去,打开手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条消息弹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看着那条文字,轻笑一声,蓝眸浮上几分期待。 。 第82章进入美丽新世界的第十天 青年步履轻盈地踏上台阶,&nbp;&nbp;笑着和沿途遇到的人问好,时不时还打趣对方两句,最后来到了这一层尽头的一间办公室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站稳脚步,&nbp;&nbp;脸上笑意不减,&nbp;&nbp;屈起食指叩了两下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重一轻,中间间隔三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片刻后,门内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nbp;&nbp;里面的人不耐烦地打开门,直接拎着他的衣领把青年拽了进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即使被这么粗暴地对待着,&nbp;&nbp;青年仍然是笑着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熟练地坐到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nbp;&nbp;整了整衣领,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nbp;&nbp;然后才笑吟吟地抬起头,&nbp;&nbp;重新看向面前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红酒杯微微倾斜,杯内的液体好像下一秒就会直接倾泻而出,&nbp;&nbp;青年维持着这个动作,&nbp;&nbp;笑着问:“怎么?中也,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靠在办公桌上,&nbp;&nbp;双手环胸,一脸不悦地低头看着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又来干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无辜地眨眨眼,&nbp;&nbp;叹了口气:“中也……你对我好不耐烦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啊,&nbp;&nbp;原来你知道?”中原中也扬眉,&nbp;&nbp;往门口那边抬了抬下巴,“那慢走不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可不行。”太宰治放下酒杯,&nbp;&nbp;抬眼和他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今天可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来找中也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高脚杯里血红色的酒液在他开口的同时开始旋转,&nbp;&nbp;逐渐汇成一个小小的倒龙卷风形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凑上前,&nbp;&nbp;饶有兴趣地盯着它看,&nbp;&nbp;接着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放心吧,这次一定不会让中也失望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冷笑一声,快步上前,一把按住杯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小的倒龙卷风在一息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上身前倾,半眯起眼,眸光里透着危险的气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哪次不这么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太宰治完全不在乎这点危险,他失落地叹了口气,抬眸和中原中也对视,“我们也做了这么久的搭档了,你多少也信任我一点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不愿跟着人废话,直接伸出手,摸向太宰治的上衣口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往后退了退,惊讶的表情浮夸极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样不好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瞪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太宰治笑了一声,手腕一翻,一张字条夹在两指之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这里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横他一眼,夺过字条一扫,皱眉,“这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愉快回应:“地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我看不出来这是个地址?哪儿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摸摸下巴,“不如中也猜猜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一声冷笑,直接把字条扔回他怀里,甩给他一句:“没兴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是吗……”太宰治把那张字条举起来,放在灯下看,遗憾道,“这可是他们的大本营地址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话还没说完,手里一空,字条已经又被夺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放下手,要笑不笑地看向中原中也,带了几分调侃的意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先他一步开口:“闭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哦。”太宰治应声,悻悻地闭上了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过一会儿,他又问:“要去吗要去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反问他:“你会这么好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爽朗承认:“当然不会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在中原中也诡异的注视中晃了晃脑袋,说:“这可是的绝好的把中也当枪使的机会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可不会错过——”太宰治话音一转,依旧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所以,去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扬眉,还没来得及回应,办公室的门突然又被推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叼着根棒棒糖走进来,往办公椅上一坐,先快快乐乐地转了两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剩下两个人默默看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我干什么?&nbp;&nbp;”江户川乱步双脚落地,停下椅子,“继续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有事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嗯……”江户川乱步拖着长音应了一声,视线越过他,落到太宰治身后,“感觉最近太宰好忙,完全找不到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今天机会难得,所以我就来看看他啦。”江户川乱步咬住棒棒糖的糖棍,“万一以后再也见不到怎么办,是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说到最后,朝太宰治歪了下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怎么会呢?”太宰治也笑着回他,“乱步先生想见我的话,明明随时都可以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倒是乱步先生最近……好像都不怎么吃小蛋糕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彼此说着意味不明的话,中原中也抱着臂,索然无味地在旁边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垂着头把那张纸反复折了几次,收到兜里,随口问:“聊完了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聊完了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还没有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同时开口,说出来的却是截然不同的答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有点惊讶地看了他俩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朝他一耸肩,“看样子,乱步先生这次其实是专程来找你的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找谁都一样啦。”江户川乱步站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中原中也面前,朝他摊开手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鼓了下脸颊,像是有点不满他的迟钝:“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什么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看向太宰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口口声声说着不信任,但真的遇事不决,他还是会下意识向自己这个多年的搭档寻求建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拖着长音“啊——”了一声,恍然大悟得特别虚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没回应中原中也的视线,而是直接看向了江户川乱步,朝他摇了摇食指,说:“不可以哦,乱步先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连眼神都没分给他一个,盯着中原中也回应:“你不要插嘴——我要那个地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皱了下眉:“为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是有我自己要做的事情啦!”江户川乱步晃了晃手,“给不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代替中原中也回答:“不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瞪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笑了一下,扶了扶帽子,“不好意思了,乱步先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气愤的目光立刻转了回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我们互相看不顺眼,但多少也是搭档。我们自己的事情,乱步先生还是不要插手了。”中原中也说,“您可以用闲下来的时间去多吃点好吃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听说,您之前一直很喜欢的那家店最近上新品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哼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给就不给。”他气鼓鼓地转身向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又突然停下脚步,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看向中原中也,“哦,对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善意”提醒:“bo可是不允许私藏情报的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说完,他直接关上了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看向太宰治,意思不言而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惬意地往沙发上一靠,大半个身体都陷了进去,他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放心啦,他不可能告诉bo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并不信他:“你就那么肯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呀。”太宰治摊手,“反正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一愣,下意识低头去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张纸条还留在他的兜里,并没有被人顺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见了他这番举动,放声笑起来:“中也你在想什么啊,他当然不可能直接拿走啦。乱步先生有乱步先生自己的想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说到最后,他笑容逐渐收敛,语气突然沉了下来:“所以中也,要尽快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像是建议,又带了几分胁迫的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捏着纸条,看了他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瞬间,太宰治身上萦绕的那种危险气息消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眨了下眼,一拍沙发坐起身,懒懒散散地往外走,“我就等中也的好消息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天,上野光一如既往地推着黑羽快斗在疗养院楼外散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是黑羽快斗醒来之后的第二十八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段时间,黑羽快斗呵刚醒的时候相比,精神状态好了不少,也逐渐能自己活动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宫野志保每次来给他做检查,都会小小地惊讶一下他的恢复能力,然后用一种科研人员看小白鼠的眼神把他上上下下扫视一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像是想要像个办法把他给解剖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扶着轮椅,站在树下,看黑羽快斗盘腿坐在草地上,和几个小男孩聊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家疗养院虽说是容纳组织的伤员和重要人员的地方,但也会有一些成员家属长期居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如这些小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都是组织里某个成员的孩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的孩子的家长在外面执行任务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回来,也有的孩子的家长永远都回不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把他们的事情记得很清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偶尔也会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一点点将给上野光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好像把很多事情都记得特别清楚,除了他自己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很少向上野光提起他自己,更不要说他受伤的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不说,上野光也默契地没有问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同样的,黑羽快斗也没有问过他的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当作一切如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这段时间,组织里其他核心人物也都逐渐知道了上野光的真实来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工藤新一告诉他们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个看上去还带着少年感的青年,意外的成熟可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还和快斗长得很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的视线重新滑回黑羽快斗的身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正在跟那些小孩讲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得非常开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也不由自主地扬了扬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远处突然跑过来一个人,停在他面前,神色惊慌,气喘吁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那个,上野先生。”这人堪堪刹住脚步,双手撑在膝盖上用力喘了几口,“工藤先生让你过去一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一下,有点意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来到这里的这段时间,自从那天录入信息之后,工藤新一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之间的实际交际很少,只有偶尔在走廊里擦肩而过的时候,会有一瞬间的视线交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他却突然主动来找自己,还是让别人帮忙传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神色凝重起来,问这人:“什么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年轻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他在办公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年轻连连点头,又补充:“好像。好像挺紧急的,他让你尽快过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知道了。”上野光颔首,看了一眼黑羽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正拿着根树枝在草地上画着什么,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年轻小心翼翼问:“怎么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摇摇头,转身离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刚走出去没多远,一直埋头画东西的黑羽快斗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突然抬起头望向他的方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盯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走进楼内,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围在他身边的男孩拽拽他的袖子,问:“怎么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摇摇头,收回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笑了笑,把这个事情岔过去,重新画起之前还没画完的小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看上去一切正常,只是从那之后,眉眼间始终含着一点化不开的忧虑。 。 第83章 进入美丽新世界的第十一天 另一边,&nbp;&nbp;上野光并没有去到工藤新一的办公室。 他到电梯门口的时候,刚巧遇到了急匆匆跑出来的工藤新一。 两个人撞了个正着,工藤新一连一瞬间的惊讶也没有,&nbp;&nbp;直接匆匆忙忙抓着他绕去后门,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他神情凝重,&nbp;&nbp;看上去好像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 半路上,工藤新一才猛地想起来什么一样,&nbp;&nbp;语速很快地跟他解释。 “门口来了个闹事的,说要一个人单挑这里所有人。黑泽正在跟他打着,但我觉得恐怕不太够,&nbp;&nbp;所以叫你一起去帮忙。” 上野光听着,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些什么:“是谁?” 工藤新一脚步停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同时跟他说:“中原中也。” 这回他再在上野光面前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就一点异样也没有了。 上野光点了下头,也没再继续追问。 他很清楚。 这个世界的他们,&nbp;&nbp;和他认识的弟弟们不一样。 这个世界的中原中也……是会把黑羽快斗伤成那样的人。 快到门口的时候,&nbp;&nbp;工藤新一突然想到什么,表情一变,连脚下的速度都慢了下来,&nbp;&nbp;他有点惶恐地看向上野光,&nbp;&nbp;不确定地问:“你不会……不舍得对那张脸下手吧?” 上野光想了想,没有骗他,&nbp;&nbp;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nbp;&nbp;说:“会的。” 工藤新一:“???” 他一脸纠结,&nbp;&nbp;好像突然就不是很想把上野光往那边带了。 上野光却好像没发现他的纠结,&nbp;&nbp;继续往前走着,&nbp;&nbp;甚至还不解地回头看他。 他想了想,反应过来,解释:“我不舍得下手,但是该教育还是要教育的。” 工藤新一:“……好的。” 他虽然不知道要怎么教育,但…… 就相信叭。 两个人赶到门口的时候,中原中也和黑泽阵的一架刚刚结束。 看样子是中原中也赢了。 不过,赢得也不是那么容易。 两个人身上都多多少少挂了彩,看上去有点狼狈。 他们刚一到就被中原中也注意到,凌厉的目光扫过来,在接触到上野光的瞬间停顿了一下,然后化作一声含着嘲讽的笑。 上野光抿着纯,没什么反应。 他跨出门,走到黑泽阵旁边,和人隔了一段距离。 黑泽阵看过来,同样冷笑一声,硬邦邦道:“不需要你,回去。” 上野光没看他,语气平淡:“轮到我了。” 黑泽阵继续冷笑,转过身来,像是打算先和上野光打一架。 工藤新一叹了口气,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无奈扶额,开口:“黑泽,是福泽先生的命令。” 黑泽阵一脸不爽地朝他看过来,一股子要把他也打一顿的架势。 工藤新一一脸无奈,但完全不怂,问他:“你要违抗吗?福泽先生会知道的。” 他虽然武力值不如这里的许多人,但“抓软肋”还是一抓一个准的。 黑泽阵怏怏地看他一眼,黑着脸转身离开,回了他那间传达室里。 工藤新一往后退了几步,把自己从新战场里摘干净,然后一抬手,客客气气说:“好了,你们可以开始了。” 对面的中原中也表情变了几变,最终还是“听话”地发动了攻击。 几乎是他刚攻上来的一瞬间,上野光的表情就沉了下来。 不是因为对手太过强大,而是因为对方的进攻方式。 大开大合,既凶狠又不要命,次次都是杀招,带着一股要直接让对手葬送于此的架势。 上野光观察着他的攻击方式,一直左右闪躲,并没有还手。 两个人的战斗范围也不想不久前中原中也和黑泽阵那一架,把周围的一大块地方都折腾的一片狼藉。 他们就在那一小块空地,远离黑泽阵的小屋,也远离工藤新一的安全区。 打了没多久,中原中也就开始觉得不对劲起来,他出招的速度一点点满了下来,眉眼间染上一丝不悦。 然后在某一刻,铺天盖地的攻势戛然而止,中原中也站在原地,和上野光隔着一段距离,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上野光也停了下来,平静地和他对视。 甚至连气息都没有变。 中原中也眼里蓄着怒意:“你在玩我?” 上野光摇摇头,问他:“够了吗?” 中原中也脸色阴沉地盯了他一会儿,哼笑一声,说了句“没有”,又一次冲了上来,攻势比之前更加凌厉。 上野光皱着眉,被他逼得不断躲闪,身上也难免多出了些伤口。 但他始终没有还手,最多不过是抬手挡下来不及躲开的攻击。 中原中也越发急躁,动作就越加毫无章法。 上野光终于等到合适的时机,抬手钳住他的手腕,顺势向下一压。 中原中也被他按在地上,一边挣扎一边凶巴巴地扭头瞪他。 上野光垂眸看着他,神色淡淡。 “你太急躁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你刚刚的水准,还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他指的是小时候的恭弥和中也。 虽然那个时候两个人的战斗力并没有现在这个中原中也强,甚至两个人加起来都不如他一个。 但是。 他们懂得什么叫留有余地,懂得什么叫收放自如。 而眼前这个中原中也,尤其是到了最后那几次攻击,就和幼儿园小朋友打架一样,看着凶狠,但毫无章法,所以在大人眼里,也就没什么杀伤力。 中原中也不服气,冷着脸不回应,还在挣扎。 挣扎间,他手腕被勒红了一圈。 上野光看到那圈红痕,力道下意识一松,紧接着就被对方抓住机会,反手挣开。 他叹了口气,紧抿着唇,几息之间就重新将人压制住。 这次是正面压制。 上野光低头和中原中也对视。 他注视着那双蕴着怒意的蓝眸,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乖一点。” 中原中也愣住,一动不动地和他对视几秒,紧接着,挣扎得更加剧烈。 但是没用。 这回上野光不再放轻力道了。 工藤新一凑到近处,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放下心走过来,往中原中也手上拷了个手铐,又动作利索地往他身上捆了几道。 然后拍拍他的肩,宣布:“行了,认命吧,你是我们的俘虏了。” 中原中也;“……” 他瞪了两个人一眼,偏过头去不说话,用全身唯一自由的地方表达着他的不满。 上野光看着他这副样子,没忍住,笑了两声,立刻又被瞪了一眼。 唔。 虽然很不珍惜自己。 但可爱还是可爱的。 谁让这是他弟弟在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呢。 疗养院除了治疗和居住之外,也预留了一块地方给俘虏。 那地方在疗养院大楼的背面,一个显得有点老旧的三层小楼,里面没人,也没光亮,看上去有点阴森森的。 工藤新一把两个人带到门口,仰头看着这栋小楼沉默了一会儿,跟中原中也和上野光解释:“我们其实很……有待俘虏的。它只是因为常年没人所以看上去比较……破旧,但该有的都有。” 中原中也本人没在意,上野光也不是很在意。 工藤新一看着这俩人一脸无所谓地直接往里走,就感觉自己刚才白解释了一通。 他无奈跟上,给中原中也找了个条件最好的地方,把他绑在了椅子上。 这房间,朝阳,干净,敞亮。 工藤新一拉开窗帘,朝外面看了一眼。 ——视野还好。 刚巧能看到外面那块草地。 以及坐在草地上的黑羽快斗。 他偏头看了一眼上野光,最后嘱咐了两个人几句,然后选择把时间留给他们。 房间门被轻轻关上,上野光站在窗边朝外看了两眼,走回来,坐到中原中也对面的椅子上。 中原中也撩起眼皮扫他一眼,问:“想问什么?” 上野光思索了一会儿,还真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们最近怎么样?” 中原中也迷惑:“谁?” “太宰治、江户川乱步。” 中原中也嗤笑一声:“好得很。” “怎么?之前被关上瘾了,现在开始关心他们了?” 上野光说:“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不是。” 中原中也:“……”他别过头,一副不是很想跟人聊天的样子。 上野光等了一会儿,见他确实没想再说话,主动开口:“我想要你做一件事。” 中原中也扬眉:“什么?” 上野光表情严肃,说:“道歉。” “道歉?”中原中也笑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歪着头看他,“跟谁?” “黑羽快斗。” 上野光停了一下,在中原中也刚准备开口之前接着说,“还有你自己。” 中原中也:“?” 他懵了一下,一时间没想到该怎么回应。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上野光已经站起身,准备出去。 他拉开了一半的门,转过身来和中原中也对视,依旧是一副淡漠的样子,“但不是现在。” 中原中也:“?” “我希望你可以自愿道歉。”希望你可以重视生命,尤其是自己的生命。 上野光垂下眼,没有再解释什么,留下一句“我会来给你送晚餐的”,便转身离去。 - 工藤新一“押送”完俘虏,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靠在椅子上转了半圈,长出一口气,掏出手机打字。 [惊喜收到了,谢谢。] 对方的回复在片刻后到达。 [不用谢~怎么样,还满意吗?] 工藤新一笑了一下。 [满意。] 他滑动椅子,看向窗外。 上野光已经从中原中也那儿离开,回到了外面的草地上。 黑羽快斗从小孩堆中抬起头望向他,遥遥朝他招手。 他看着那两道人影,想起了宫野志保说过的话,又给对方发过去一句: [下个月。] [ok~] 今天上午。 “说实话,我真的很想把他解剖看看里面的构造。” 宫野志保小姐一脸不爽地把一份文件甩在他桌子上。 那是黑羽快斗的身体状况报告。 数据显示,再过一周左右,对方就能完全恢复正常了。 工藤新一笑起来:“这不是好事吗?” 他昨天晚上也刚巧偷偷去看过他。 黑羽快斗现在已经能好好睡一觉了。 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宫野小姐哼了一声,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只是嘴角不着痕迹地扬起来了一点。 第84章 进入美丽新世界的第十二天 中原中也被抓进来之后,&nbp;&nbp;日常起居由上野光全权负责。 他最开始还是誓死不从的状态,不过第二天晚上,就屈服于上野光亲自下厨做的晚饭。 最开始上野光还有点担心,&nbp;&nbp;害怕两个世界的中原中也口味差距很大。 不过事实证明,无论在哪个世界,&nbp;&nbp;中原中也喜欢的东西都差不多。 除了一样。 ——酒。 被抓的当天晚上,中原中也拒绝进食,&nbp;&nbp;并向他要酒。 还扬言没有这种东西生活都变得索然无味。 这和他认识的中也很不一样。 但毕竟大家不是同一个世界,上野光允许他们有一点差异性。 反正是陌生人中原中也,这点小要求他还是能满足的——在工藤新一应允的前提下。 于是后面这几天,&nbp;&nbp;中原中也一日三餐的标配,就成了:上野光做的饭菜&nbp;&nbp;工藤新一提供的酒。 生活虽然拘束,但过的也还算快乐。 这段时间黑羽快斗的恢复情况也很好,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可以甩掉轮椅独立行走,现在更是已经能爬到树上帮小朋友们取挂在上面的各种小玩意。 工藤新一和那位卧底也保持着稳定的联系,最终战的计划在暗中不断推进。 看上去一切都在向好发展。 一直到第七天。 上野光突然接到了来自江户川乱步的消息。 上野光并不清楚江户川乱步是怎么取得的他的联系方式,&nbp;&nbp;他的手机是工藤新一给他配的,&nbp;&nbp;而且这段时间来,他也一直没跟那个组织的人联系过。 江户川乱步的消息来的突然,也十分简洁。 [你要的东西找到啦,&nbp;&nbp;后天带你去取。] 后面附了一个地址和一张电子机票。 工藤新一也收到了来自那位卧底的消息,&nbp;&nbp;告知他后天是最佳时机,可以行动。 除此之外,&nbp;&nbp;这天还有一个不寻常的地方——午饭。 特指,&nbp;&nbp;中原中也的午饭。 这天,&nbp;&nbp;来给他送午饭的人,&nbp;&nbp;并不是上野光。 除了上野光在房间里的时候,&nbp;&nbp;中原中也一直是一个被绑着的状态。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中原中也靠在椅子上,听到开门的动静,抬头看向来人,然后愣了一下。 他和端着午饭站在门口的人对视,扬了下眉,有点意外地问:“今天换人了?” “是呀,换人啦。”黑羽快斗倚在门口,要笑不笑地看他,他颠了颠手里的托盘,问,“不满意?” 中原中也和他对视,笑了一下,活动了下被拷着的手腕,漫不经心地随口回应:“是啊,不满意,能换吗?” “不好意思。”黑羽快斗耸肩,举着托盘走进来,脚背一勾关上门,“概不退换。” 他把餐盘放在中原中也面前,从里面挑了个苹果,自己退后两步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悠哉游哉地咬下一口果肉。 中原中也的目光从餐盘上移到他身上。 今天的饭很明显和之前不同,种类、闻起来的味道都完全不一样。 午餐是标准的三菜一汤,透着一股食堂大锅饭的味道。 旁边也没有配酒。 中原中也皱了皱鼻子,有点不满,叫了对面青年一声。 “诶!”黑羽快斗轻快应声,又咬下一口苹果,装作茫然地和他对视,“怎么啦?” 中原中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猜到什么,笑了一声,半带调侃地问:“俘虏的饭菜你也要偷吃?” “那当然啦。”黑羽快斗耸肩,吃了三分之一的苹果高高抛起,又在旋转降落的途中重新被他托入掌心。 手掌带着苹果翻转三百六十度,再次掌心朝上的时候,那三分之二的苹果已经换成了一个完整的红苹果。 黑羽快斗笑了一声,把苹果扔向中原中也,同时说:“毕竟俘虏享受的是全场最高的待遇嘛,谁不羡慕?”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时候,红苹果也刚好抛至眼前,中原中也手腕一抖,轻而易举挣脱手铐,接住了那枚苹果。 苹果放在嘴边咬了一口,中原中也和黑羽快斗对视,理直气壮:“不好意思,可谁让我是俘虏呢?” 黑羽快斗连连点头,一脸赞同:“是呀是呀,不过可惜——” 他笑起来,话音一转:“某些俘虏来的还是晚了一些,没有真的享受到那样的待遇。”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问:“你说是吧,中也哥、哥~” - 上野光一直觉得今天的黑羽快斗有点不对劲。 从一大早就不太对劲。 他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对,但就是莫名感觉,从今天早上见到彼此的那一刻开始,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就一直弥漫在心间,而且随着两个人相处时间的延长,那点微弱的熟悉感也在一点点增强。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 面前这个黑羽快斗并不是“黑羽快斗”,而是他所熟知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快斗”,他的那个弟弟。 尤其是在中午,对方主动接过给中原中也送饭的任务时,这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到达了巅峰。 对方嬉笑着从他手里抢走装着午饭的托盘的时候,他甚至险些直接一声“快斗”叫出口,询问他是不是从另一个世界过来了。 但是怎么可能呢? 现在的快斗,应该还在米花町上学才对。 就算这个世界的某些人真的有可能被他所在的世界的人替换,那也绝对不是黑羽快斗。 他最小的弟弟还在念书,完全不知道横滨发生的事情,他和这些应该毫无关系才对。 如果说是江户川乱步、中原中也,或者是太宰治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取代了这个世界的同位体,他一定会不假思索的相信。 哪怕是云雀恭弥,他大概也会相信。 毕竟云雀恭弥在泽田纲吉的公司工作,他会得知这些信息,也并不怎么出乎意料。 但不能是黑羽快斗。 是谁都不可能是黑羽快斗。 所以他当时只是点了下头,很轻地应了一声&nbp;&nbp;,就随对方去了。 眼前突然探过来一支签字笔,来回晃了晃。 “在想什么?”工藤新一略微倾身,朝他投来有点好奇的目光。 上野光摇摇头,收回思绪,“你继续吧。” 他们现在正在进行作战部署。 针对森鸥外的组织发起的最终总攻定在后天上午。 今明两天是那位卧底留给他们的准备时间。 时间有一些仓促,但也并不是来不及,他们会用尽全部努力,将这一战的胜率提升到极致。 “那我继续了?”工藤新一收回签字笔,清了清嗓子,再度开口。 他拨弄了下手中的激光笔,电子显示屏上的内容切换到下一页。 那是一张平面图,十分细致,大到整个空间结构,小到拐角处的每一个监控,都被分毫不差地标在了地图里。 “这是我们的卧底传递来的情报,他们总部的内部平面图。”工藤新一一边说着,一边切换到下一页。 在新的一页上,有几个地方被画上了不同颜色的圈。 “后天,他们总部的守卫力量会降到最低,如果不出意外,我们的第一批人员已经足以清扫掉他们的残余势力,在得到信号之后,我们会统一分批次进入这些地方……” 那些房间有大有小,有的在很显眼的地方,有的在整栋建筑的角落,分布的极其混乱。 在被标出来的这些房间里,有一些存放着这个组织的机密文件,有一些存放着他们的研究成果,而最大的那个房间,在地下室,是他们关押实验品或者是俘虏的地方。 工藤新一在部署的时候,也重点强调了这个位置。 这里关押的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为了把这些人解救出来,他们的绝大多数主力也都被安排到了这个地方。 比如安室透,比如黑泽阵。 说到这里,工藤新一顿了一下,看向上野光,有点纠结的模样。 上野光大概能猜到他在纠结什么,主动问:“我要做什么?” 工藤新一迟疑了片刻,说:“……你负责一楼大厅。” 他停顿片刻,再次补充:“你一个人。” 这是唯一一个被他提到,却没有被圈出来的地方。 上野光颔首,干脆利落地同意下来。 一楼大厅和其他那些地方不一样,这里不可能关押人,更没有藏什么机密文件。 但它是所有人撤离时的必经通道。 进入的时候,他们可以选择不同的突破口,但离开时,由于要在建筑内各个地方布置弹药,一并引爆,所以,最合适的逃生通道,就是穿过一楼的大厅,直接从正门离开。 工藤新一大概解释了一下,又强调:“不是不信任你,逃生通道也同样是整个计划的关键环节……” 上野光点点头,打断他:“我知道,你继续。” 工藤新一噎了一下,“哦”了一声,又继续进行更加细致的部署。 上野光盯着那个逐渐变得五颜六色的平面图,听着工藤新一的声音,思绪有一点点飘远。 他来这边已经很久了,一个多月。 口袋里的手机悄悄震动两下。 上野光知道,那是江户川乱步的信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失联”太久了,这次重新联系上之后,对方就时不时地给他发来一条信息。 大多都是些没什么意义的东西。 就好像是,把他当成了一个临时的网友。 说刚刚吃的小蛋糕味道不如上一次的好吃。 或者说太宰治又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要么就是抱怨一下又有新的工作。 大半天下来,江户川乱步给他发了将近二十条消息。 上野光接收着这些消息,倒也不觉得烦,反倒是觉得有点新鲜。 短信里的江户川乱步和他们之前面对面的时候不太一样。 比起那个时候的江户川乱步,这时候的他更接近于上野光所认识的那个乱步。 喜欢撒娇,有点小脾气,又格外聪明,即使发来很多条短信,也是把握着度的,不会令人产生厌烦感。 他偶尔也会给对方回上一条消息。 他会消息的时候,江户川乱步的“度”就多少有一点点失控了。 他会发来一大段东西,甚至还会接连发上好几条。 就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跟什么人聊天了,实在按捺不住寂寞,一旦得到回应,就立刻兴致勃勃地想要得到更多。 上野光犹豫了一下,朝工藤新一那边扫两眼,悄悄拿出手机,做了一回“坏学生”。 其实除了最开始约他见面的那条短信之外,江户川乱步后面发来的所有信息都是无关紧要的,看也行,不看也行。 但上野光就是忍不住。 他看这些信息的时候,也会产生一种对面的人其实是乱步,而不是这个世界的江户川乱步的感觉。 和黑羽快斗一样。 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 江户川乱步正在跟他抱怨总部周围地形复杂,自己只不过是出来买个蛋糕,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上野光笑了一下,指尖轻轻在屏幕上敲了两下,随手回复:[那要不要来这边?能找到路吗?] 短信发出去之后,他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发了什么。 邀请对方来自己这边,那和在邀请对方叛变组织有什么区别?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想着江户川乱步应该不会再回应,准备吧手机收起来。 下一秒,屏幕却又一次亮起。 这一回,江户川乱步回信的速度好像格外快。 上野光惊讶了一下,点开那条短信。 里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好。 片刻后,下一条短信紧随其后: [要在那边等我哦,我会尽快赶过去的!o( ̄▽ ̄)ブ] 后面还跟了一个可可爱爱的颜文字。 上野光看着最后那个小表情,不知不觉笑出声。 然后面前的桌子突然被人用指节重重敲了一下。 他吓了一跳,有点茫然地抬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是坐在他旁边的安室透。 对方身体朝向正前,分给他一个视线,压着声音警告:“开会就好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跟什么人谈恋爱。” 上野光:? 他不理解,但是对方的视线已经收了回去。 所以上野光也只好默默收起手机,专注地听工藤新一的布置。 他讲的速度很快,现在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安装炸药,选择最近的一条路离开。 “所以,”工藤新一加重语气,看向上野光,“在整个过程中,你一定要保证,一楼大厅里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人。” “好。” 工藤新一长出一口气,最后说:“那我们明天上午九点,一起出发。” 上野光开口打断:“等一下。” 工藤新一:“?” 上野光:“我可能不能和你们一起走?” “为什么?你有其他安排?” 上野光犹豫了一下,点头,向他坦白:“我要先去一个人,他会直接带我去总部。” 工藤新一已经猜到了什么:“……谁?” 上野光十分平静地说出了那个在他的猜测范围内的名字。 “江户川乱步。” ……果然。 工藤新一十分忧愁地叹了口气。 第85章 进入美丽新世界的第十三天 工藤新一本来觉得,&nbp;&nbp;“己方主力和敌方主力在大战前夕堂而皇之私会”这件事就已经足够离谱了。 但他没想到,会议结束之后,还有更加离谱的事情等待着他。 作战会议是午餐后开的,&nbp;&nbp;当天上午,黑羽快斗就已经提前找到他,&nbp;&nbp;跟他商议过这次的作战。 本来,按道理来说,&nbp;&nbp;这事就已经敲定了。 但会议结束后不久,黑羽快斗又来了一趟。 他带着新的离谱消息推门而入的时候,工藤新一正在对武器和物资进行最后的确认。 黑羽快斗步履轻快地走过来,&nbp;&nbp;敲了敲工藤新一的桌面,打断了他的统计。 工藤新一皱了下眉,和他对视,在看到青年嘴角那抹有点陌生的、自信张扬的笑意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升起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果然,下一秒,&nbp;&nbp;黑羽快斗开口了:“中原中也那边出了点情况,&nbp;&nbp;你有空跟我过去看一眼吗?” 糟糕的心理预期坐实,工藤新一叹了口气,倒也没觉得有多棘手,&nbp;&nbp;一边关掉电脑起身,&nbp;&nbp;一边问他:“什么情况?” 黑羽快斗带着他往外走,摆了摆手,&nbp;&nbp;“三两句话说不清楚,&nbp;&nbp;你看了就知道了。” 确实是三两句话说不清楚,&nbp;&nbp;因为,&nbp;&nbp;严格意义上来讲,&nbp;&nbp;一句话就够了。 工藤新一推开门,大大咧咧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受到任何束缚的中原中也就映入眼帘。 他懵了一下,一瞬间紧张起来,又在下一秒放松。 中原中也朝他招了招手,一副完全没打算逃的模样。 然后他说:“我投敌了。” 工藤新一:“?” 他愣了一下,扭头看向黑羽快斗。 黑羽快斗站在他身后,单手撑着门,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朝他一笑:“惊不惊喜?” 工藤新一:“……” 他来来回回看了两个人几圈,又联想了一下上野光在散会之际说的话,突然福至心灵。 “你们?” 黑羽快斗点点头:“是我们。” 他得意地看向中原中也,说:“怎么样,我就说吧?名侦探还是很靠谱的。” 工藤新一:“……” 看样子,他还成了某两个异界访客之间的赌注。 “干得不错。”赌徒之一拍拍他的肩,说,“回头请你吃饭。” 回头。 回哪门子头。 工藤新一在心里嘀咕了一声,嘴上应付:“荣幸之至。” 他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怎么过来的,但他大概能推测出,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回去。 ——这一战结束之后。 他们要找的那个东西,恐怕此刻就藏在总部大楼的某个地方。 他突然想到什么,拍开黑羽快斗搭在肩上的手,问他;“所以,你们五个都过来了?” “那倒没有。”黑羽快斗一眨眼,看上去很快乐的样子,“有一个被我们留下‘看家’啦。” “猜猜是谁?” 工藤新一看着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感觉有点不忍直视,“这还用猜?” 他无奈摊手,给出答案:“云雀恭弥。” 黑羽快斗打了个响指:“不愧是名侦探。” 工藤新一:“……” 他尬笑两声,觉得有点无力,但又有一点开心。 他感觉,黑羽快斗在另一个世界,过的很开心。 最起码,要比在这个世界里快乐很多。 他不用隐藏什么痛苦,可以想笑就笑,也可以在他的家人面前想哭就哭。 他可以快快乐乐地做一个有点顽劣的高中生,可以不那么遵守规则,可以肆无忌惮地跟朋友玩闹。 工藤新一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感十足的黑羽快斗,想,如果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和平世界,那这个世界的黑羽快斗,应该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吧。 “你叫我名侦探,”他不自觉问出口,“那你是什么?” 黑羽快斗朝他眨了眨左眼,笑着说:“当然是你永远也抓不到的怪盗大人咯。”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跟他一起笑起来。 确实,很合适。 如果他们真的是那样的关系&nbp;&nbp;,他一定会非常乐在其中。 “喂——”中原中也踢了踢椅子腿,“所以,你答不答应?” 工藤新一的笑还没来得及收起:“什么?” 中原中也指指自己:“投敌。” 工藤新一看着他,笑容深了一点,朝他伸出手, “当然,求之不得。” - 当天晚上,上野光去给中原中也送晚饭的时候,得知了这个消息。 解释的时候,黑羽快斗和中原中也都在场,两个人三言两语把事情大概解释了一下,然后给哥哥来了一个久违的拥抱。 上野光这才明白,为什么之前工藤新一神神秘秘地建议他准备两人份的晚餐。 他也反应过来,自己今天为什么会频频觉得不对劲了。 上野光坐在两个人面前,看着他们吃饭,想起什么,视线转到黑羽快斗身上,定格。 黑羽快斗一根面条吸到一半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猛地一抬头,和上野光对上了视线。 一秒。 两秒。 三秒。 他陡然反应过来,迅速咬断面条坐直身体,摆出一副乖巧的模样,朝上野光笑了笑,软软地叫了一声“哥”。 上野光冷冷淡淡应了一声,问:“不解释吗?” “就……我……”黑羽快斗吞吞吐吐,努力瞟旁边的中原中也想让人帮自己解围。 中原中也低头吃面,假装没有接收到隔壁的强烈信号。 他还是挺怕引火上身的。 万一哥哥怪罪到他身上来…… 他就只能让太宰治帮忙挡刀了。 中原中也捏着筷子,默默想。 黑羽快斗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最终决定以这样一句话开启他的狡辩:“我跟学校请过假了。” 上野光颔首,示意他继续。 “而且……这两个世界的流速是不一样的,你感觉在这边过了很长时间,但其实在咱原来的世界,也就只过了小半天。” “那个,是他们打电话跟我说遇到一点事情需要我帮个忙,所以我就过来了。” 黑羽快斗说到这儿,又向前倾身,急匆匆补上一句:“哥你不用担心,我们现在都特别安全,只要从这里找到那个东西毁掉就可以了。” 上野光点点头,问:“还有吗?” “呃……没了吧?”黑羽快斗想了想,一边慢吞吞地回应着,一边不确定地看向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这会儿已经吃完了面,也一脸茫然地跟他对视。 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又同时看向上野光,犹犹豫豫地摇了摇头。 应该……没了吧? 怎么来的说清楚了:太宰治和乱步威胁的白兰。 那边的情况也说清楚了:他们现在都安全的很。 怎么回去也解释了:找到东西就行。 别的……没了呀? 但上野光显然并不是这么想。 他依次和两个人对视,又问了一遍:“没了?” 两个人又对视一眼。 黑羽快斗勉强想起来一点:“恭弥哥要在那边盯着白兰,所以没跟我们一起来。” 上野光点点头。 “还有呢?” 中原中也看看黑羽快斗。 黑羽快斗看看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后天太宰和乱步会在那边接应。” 上野光应了一声,帮他们更正:“乱步说他会尽快过来,应就是今晚或者明早。” 对面的两个人同时“?”了一下。 “还有吗?”上野光继续问。 “……真没了哥。”黑羽快斗一咬牙,果断开口,“能说的我们都说了。” 上野光点点头,嘴角突然扬了一下,笑得让对面两个一瞬间有点害怕。 他没开口,慢条斯理地把碗筷收到一边,依次摸了摸两个人的头,全程一直面带微笑。 看的对面两个人心里直打鼓。 上野光坐直身子,温柔开口:“那,该我问了?” 两个人乖乖地点了点头。 “第一个问题,”上野光看向中原中原中也,“为什么要把快斗拉进来?” 果然。 中原中也往身边瞄了一眼,示意黑羽快斗自己回答。 “……是这样的。”黑羽快斗往前坐了坐,一脸真诚,“不怪哥哥们,是白兰的问题。” 刚才那段时间的磨磨蹭蹭,已经让他偷偷打好了腹稿。 上野光:“?” “他们本来没想让我知道这件事的,但是白兰说,我们几个都是和你联系密切的人,他如果要把他们一起拉到这边来,难免会波及到我。虽然存在一定概率,但毕竟不可能完全避免,所以他们就跟我说了,让我做好准备。结果……”黑羽快斗低下头,声音一点点降了下来,“我就真的被捎带过来了……” “我们也只是担心哥哥而已。毕竟这个世界有很多不确定性,而且……” “横滨是我们的城市。”中原中也接过话,平静而沉稳,“我们有义务处理这件事情,不能把它完全交给哥哥你。” “而且,多一个人参与,效率就会更高一点。横滨,等不起。” 上野光抿唇,接受了这个回答,接着问:“第二个。” “你们如果在这边受伤……” “对我们在原世界的身体不会有太大影响的。”黑羽快斗迅速开口,“而且,这个传送的过程也不会对我们产生影响,哥你不用担心这些。” 他笑了一下,“我们可是一直非常小心的。” 上野光朝他们投去半信半疑的目光。 中原中也和他对视,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别开视线,小声说:“我们也知道你会担心嘛……” 上野光怔了怔,真的笑了起来。 黑羽快斗小小地放松了一下,问:“还有其他问题吗?” 上野光摇摇头,拍拍两个人的脑袋,“暂时没有了。” “今晚好好休息,”他垂下眼,轻声说,“后天,就可以回家了。” 傍晚的夕阳落在他的白发上,漾成漂亮明媚的颜色。 黑羽快斗凑上来,撒娇:“那,我们今晚可以和哥哥一起吗?” 上野光犹豫了一下,点头。 某个得了便宜卖乖的大朋友一把抱住他,毛茸茸的脑袋在他颈侧蹭了蹭,弯起眼睛笑得开心。 — 江户川乱步在第二天一早赶到了疗养院。 当时天还灰蒙蒙的,工藤新一他们正在为出发做着准备。 江户川乱步的突然到访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 毕竟自称“没什么好准备”的黑泽阵还兢兢业业地守在岗位上,拦住每一个想闯进这里的可疑人士。 江户川乱步就顺理成章地被他拦了下来。 上野光收到信息匆匆赶到的时候,江户川乱步正扒着传达室的窗户和黑泽阵理论。 黑泽阵黑着一张脸坐在里面,双手抱胸一脸不耐烦,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他讲话。 反正不管有没有。 远远望见上野光的一瞬间,他整个人就已经闪出传达室,然后拎小鸡一样把江户川乱步从窗户边上拎起来,直接准准地丢尽了上野光的怀里。 上野光刚踏出大门,还没反应过来就收到这么一个大惊喜,不由得愣了一下,抱着江户川乱步,茫然地和他大眼瞪小眼。 还是江户川乱步率先反应过来,开开心心地叫了一声“哥哥!”,在他怀里蹭了蹭,用力抱住他,有点埋怨似的小声嘟囔:“我们都好久没见面啦——” 声音软软的,带着小小的起伏,比起埋怨,更像是在撒娇。 上野光单手把他揽在怀里,拍拍他的背,回应:“可他们说你们那边实际只过去了半天。” 江户川乱步身体一僵,不满地哼唧一声,趴在他怀里仰起头,视线越过他瞪向后面姗姗来迟的中原中也和黑羽快斗。 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上野光身边,十分无辜地朝他一摊手。 动作极其整齐划一,像是早就商量好甚至还排练过的样子。 江户川乱步撇撇嘴,朝他们做了个鬼脸。 看不下去的黑泽阵冷着一张脸开始赶人。 工藤新一这时候也正好带着一拨人出来,刚巧和他们撞了个正着。 然后就是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有真惊讶的,也有凑热闹的。 工藤新一代表疗养院全体人民,向新客人江户川乱步打了个招呼,并保持住微笑,问他们:“要一起吗?” 然后意料之中地得到了江户川乱步的果断拒绝。 工藤新一放下心来,又客套了两句,嘱咐黑羽快斗和上野光不要忘记任务,就带着一帮伸长脖子想吃瓜的群众们上了等在门口的车。 一大片人乌乌泱泱来了,又乌乌泱泱去了,还顺带捎上了黑泽阵。 不过片刻的功夫,疗养院门口就只剩下了上野光一家。 上野光目送载满人的车远去,看向江户川乱步,问:“我们要怎么走?” 江户川乱步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抬手往空中一指。 “我们从上面走!” 一架来的恰到好处的直升机在轰鸣声中悬停在他们正上方。 江户川乱步双手叉腰,感慨:“大组织做事真的很方便啊。” 他都有点心动了。 一点点。 第86章 进入美丽新世界的第十四天 最终战那天早上九点,&nbp;&nbp;所有人都按时来到了总部门口,各自在早就安排好的地点埋伏好,安安静静等候指挥官的指令。 除了某四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他们卡点来到这里,&nbp;&nbp;一点伪装措施都没做,也丝毫没有要隐蔽的意思,直接大摇大摆踏入了总部大门。 门口站岗的人甚至都没有要拦一下的意思。 实在是,&nbp;&nbp;中原中也和江户川乱步那两张脸在这个地方太具有代表性。 他们两个,就相当于整个组织的通行证。 工藤新一默默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嘴唇动了半天,最终什么也没说。 害。 对他们来讲,&nbp;&nbp;无组织无纪律是常态。 反正,只要最后的目的能达成就行了。 他注意着时间,&nbp;&nbp;准备等那四个人进去十分钟后,&nbp;&nbp;给大家打个一起行动的信号。 而在总部大楼内,&nbp;&nbp;上野光四个人已经来到了一楼大厅。 确实如太宰治的情报所说,今天的总部大楼空空荡荡、安安静静,几乎一个人也没有。 一楼的大厅里也只坐着一个人。 那人悠闲地靠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五杯温热的白开水,朝他们招了招手,&nbp;&nbp;熟稔地招呼:“来啦~” 是太宰治。 江户川乱步走到他旁边坐下,并把上野光拽到自己身边。 中原中也审视着他这副悠闲自在的模样,问:“你已经找到东西了?” “是呀。”太宰治自信点头。 “在哪儿?” “唔……”太宰治捧着杯子,低头抿了口水,&nbp;&nbp;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在森先生那里欸。” 其他人:“???” “是呀。”太宰治又强调了一遍,&nbp;&nbp;“在森先生那里呢。” 其他人:“……” “所以,&nbp;&nbp;我们现在还要去找他?” “当然不用。”太宰治笑,&nbp;&nbp;他抬起手,指向通往另一端的走廊,“森先生会带着东西来找我们的。” 几乎就在他话音刚刚落下的同时,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回荡在走廊里。 五个人同时偏头看过去。 身穿黑色风衣、戴着红围巾的男人出现在走廊尽头,他停下脚步,和在场众人一一对视,然后笑了一声。 他抽出一直插在口袋里的手,指间夹着一张叠成正方形的白纸。 男人走向他们,同时问:“你们一直在找的,就是这个吧?” 太宰治点点头,率先开口:“是啊,谢谢森先生帮我们送过来了。反正也没什么时间了,多余的感谢就不必了。” 森鸥外笑了笑,在他们面前站定,将那张纸展开。 “得到它的时候,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这张纸明明什么用处都没有,却又蕴藏着那么大的能量。为了追求效率,法研究的东西,我通常都会选择暂时放弃。”白纸翻转,他将写有字迹的那一面朝向五人,“不过……直到前段时间,我的两个下属都不约而同地开始寻找这个东西,我才重新想起来它。” 有穿堂风吹过。 将那一页书吹得来回飘动。 森鸥外的视线在书页上定格,眸中闪烁着眸中以为不明的暗光,“看样子,他对你们来说很重要。” 他顿了顿,自己改口:“或者说,是对你们的那个世界。” “这件东西对我来讲没什么用,如果你们真的想要它,我很乐意免费把它送给你们,毕竟,比起这样一个对我来说毫无用处的东西,我还是对你们更感兴趣一些。”他勾起唇角,又突兀地叹了口气,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可惜……你们并不相信我。” “怎么?另一个世界的我有那么糟糕吗?作为一个组织的领导者,竟然连自己下属的信任都无法取得。” “当然不是。”中原中也压了压帽檐,抢先开口,“我们只是不信任你而已。” “但我们都是森鸥外,不是吗?”男人笑出声来,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扩大,像是想到了什么非常有趣的事情,“得知你们来自另外的世界之后,我想了很久……关于世界之间的差异和互通性。” 他停顿片刻,视线又缓缓从中原中也身上移到太宰治身上。 “其实从本质上来讲,每一个世界的我都是同样的人,不是吗?只是因为‘可能性’的不同而导致不同世界的自己拥有不同的人生经历,但是,如果把这些经历进行划分的话,不同世界的不同经历,其实可以划归入同样的分类里。比如……” 他笑容微敛,稍稍正色下来,视线掠过中原中也、太宰治、江户川乱步三人。 “你们在另一个世界,也有很大的可能是我的下属。” 森鸥外的目光和江户川乱步交汇,他停顿片刻,摸了摸下巴,用很肯定地语气说:“你的可能性最低。” 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到太宰治身上,带着又浅又冷的笑意:“你,会离开。” 最后是中原中也。 “至于中也……会是我的好下属吧。” “怎么样?”森鸥外问,“我的猜测,还正确吗?” 被他点到的三个人目光都变得有点严肃。 片刻后,江户川乱步耸了耸肩,开口:“才不是呢。大错特错哦。” 他鼓了鼓脸颊,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朝森鸥外做了个鬼脸:“我才不会和你这样的人有交集。” 森鸥外愣了一下,并不生气,只是笑着说:“是吗?” 看上去也不怎么相信他的回答。 “所以,森先生,”太宰治开口打断他的猜测,“你想要什么呢?” 森鸥外并未直接回答,他垂下眼,慢条斯理地将那张纸重新叠起,像一个耐心而温和的绅士。 “你们把我逼到了没有后路的地步。”他缓缓开口,明明说的是非常紧迫的内容,却依旧不慌不忙,像是已经有了对策。 “所以,我只好用这个和你们交换一条路了。” 他将那页书置于掌心,做了个绅士邀请舞伴的动作,看向上野光, “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黑羽快斗往旁边挪了挪,挡住森鸥外看向上野光的视线,代替上野光跟他对话:“森先生想去我们的世界?那恐怕不太行。” “这条路本就不是我们开的,我们就算想让你走,他的主人也不会答应。” “至于见到那个人……那就更不要想了。他现在被严格看管着,没机会和其他任何生命接触。” “是吗?”森鸥外直起身,“那还真是遗憾。” 虽然这么说着,但他的语气里却一点遗憾的意思也没有。 听上去更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个回答。 “那看起来,我只好换一个条件了。” “拖延时间也没有用哦。”江户川乱步突然开口打断他,“你的人早就都被我们控制住了。你现在可是孤军奋战。” “所以,就不要想什么条件啦,快点把东西给我们吧~” 森鸥外扬了扬唇,摇头否认:“我可没有在等什么人。” 江户川乱步闻言,愣了一下,表情骤然一变。 其他几人的神色也一瞬间紧张起来。 上野光的耳麦里响起呲呲啦啦的声音,伴随着工藤新一模糊不清的疑问:“你们那边怎么样了?可以进去吗?” 上野光视线扫过在场这一圈人,想起来工藤新一当时交给他的任务。 他要求,大厅里除了上野光之外,不能有其他任何人在。 但现在的情况是…… 这个大厅,和挤满了人没什么两样。 “不——”他否认的话刚刚说了一个字,旁边突然闪过来一个人影。 中原中也毫无征兆地将他拦腰抱起,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带着他冲向走廊。 另外四人也在同一时间有了动作。 黑羽快斗和太宰治一起,瞬息之间就把森鸥外捆了起来,然后扯着他一起冲入走廊。 几乎就在两个人踏入走廊内的下一秒,巨大的爆炸声贴着他们的后背响起。 刚刚还整洁干净的大厅一瞬间变得一片狼藉。 滔天的大火以大厅为中心燃烧起来,不断向上席卷,顷刻间便充斥了整个房间。 他们一刻也不停地沿着走廊向深处逃去。 在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通向外面的小门。 森鸥外被他们捆着,依旧气定神闲,甚至还有闲心去欣赏这场大火。 “我一直觉得,火是很美的东西。具有极强的侵略性和攻击性,所以才极美。”他眯起眼,唇边仍旧留着笑容。 “今天之前,我一直在寻找一个最优解。”森鸥外一边被他们拽着跑,一边心平气和地跟他们聊天,“不过很遗憾,我找到最后,还是只有这一种选项。” 中原中也猛然回身,抬脚踢飞了头顶落下来的一块天花板,然后在经过森鸥外身边的时候,抽空回了他一句:“那还真是遗憾。” 森鸥外愣了一下,突然开心地笑起来。 黑羽快斗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意外和他对上了视线。 森鸥外问他:“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开心?” 黑羽快斗扬眉。 森鸥外敛起笑容,沉吟片刻,说:“嗯……因为我貌似深得下属信赖啊。” “作为一个组织的首领来说,已经合格了。” 他说着,从衣服口袋中抽出那一张纸,偏转过身,把它插入中原中也的口袋里。 “哦对,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我刚刚没来得及说。” 眼见着出口的门已经越来越近,森鸥外却突然挣开了束缚,停下脚步。 他站在原地,微笑着和前方的几个人对视。 身后璀璨的焰火离他越来越近,滚烫的热度灼烧着周围的空气。 森鸥外站在其中,平静地说:“我一直很奇怪,所谓‘平行世界’的可能性,究竟是从哪一刻开始的。” 明亮的火舌席卷而来,撕咬住他的衣摆。 “后来我想了想,好像是从你们出现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才开始变得鲜活。” “只有你们存在,这个世界的可能性才成立。” 火焰越烧越旺,几乎将他整个人吞没。 “一个很可笑的世界,不是吗?” 森鸥外话音落下的同时,巨大的爆炸声响彻整个建筑。 中原中也急匆匆地拉着上野光夺门而出。 耳麦里还回荡着工藤新一焦急的喊声。 他们在大楼彻底倒塌之前逃了出来。 片刻之后,这里燃成了一场明媚的大火。 漂亮的火焰张牙舞爪地伸向四面八方。 他们站在外围,静静地看着大火燃烧。 太宰治沉默片刻,四下看了看,拾起一朵不知名的花扔进火海。 那朵花在眨眼间化作灰烬,消失不见。 太宰治笑起来,神色复杂。 “森先生。”他轻轻开口,声音被焰火吞噬,“你果然还是找到了‘最优解’。” 中原中也拿出那页书,同样扔进火里。 书页在火中旋转了一圈,带着炽热回来,轻飘飘地落到上野光面前。 上野光接住那页纸,在指尖燃起暗紫色的火,一点点将它燃烧殆尽。 “不用担心。”黑羽快斗回过头,看向匆匆赶来的工藤新一,他笑起来,像极了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可能性一旦成立,就将永远存续下去。” 工藤新一合同对视,欲言又止。 他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开了口:“但那只是一个可能性。” “但是一切的开始,都只是因为一个‘可能性’。”江户川乱步说,“森鸥外选择的只是他的最优解,不是你们的。” “你们还存在于这里,可能性就不只是可能性。” “……那你们呢?” “我们?” 黑羽快斗朝他挥了挥手,和其他人一起,走入这场仿佛永无止境的大火里。 “去创造更多的可能性。” 他的声音透过火焰传出,显得有点失真。 像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工藤新一站在火场边上,感受着炽热的温度。 他沉默良久,按下耳麦。 “第一阶段作战已成功,下一阶段目标——” 他做了个深呼吸,扬起嘴角, “去创造新的未来。” 第87章 掉马进行时(一) 或许是因为去那个世界的时间要比其他人长一些,&nbp;&nbp;上野光醒的也要比他们都晚一点。 他睁开眼的时候,其他四个弟弟正坐在他隔壁那张床上打牌。 四个人围成一圈,每个人脸上都多少添了点花里胡哨的东西。 上野光躺着没动,&nbp;&nbp;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这是他们去见白兰·杰索之前,泽田纲吉就已经准备好的那个房间。 干净整洁,像是旅馆的客房,&nbp;&nbp;窗台上还摆着一瓶盛开的玫瑰。 整个房间里,唯一乱糟糟的,就是某四位大朋友现在坐着的那张床了。 床单皱着,上面四个人的衣服不分彼此地交错在一起,&nbp;&nbp;中间还散落了一些其他的小玩意。 弯折了的扑克牌、涂满了内容的白板、一盒时下正流行的桌游…… 看上去,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有一段时间了。 上野光活动了一下四肢,&nbp;&nbp;支起身体。 这也就意味着,&nbp;&nbp;从那个平行世界回来之后,&nbp;&nbp;他还昏迷了挺长一段时间的。 这期间,他们一直待在这里守着自己。 上野光刚一有动静,正对着他坐着黑羽快斗就立刻察觉到,抬头朝他望过来。 他手里攥着的那厚厚一叠扑克牌在两个人视线交汇的瞬间,散落满床。 在其他三人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nbp;&nbp;黑羽快斗就已经灵巧地越过他们,扑到了上野光的怀里。 他鼻尖上新涂的黑色三角都还没有完全晾干,直接随着少年的来回蹭弄抹在了上野光的颈侧。 一块黑色落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突兀。 上野光单手揽着黑羽快斗,&nbp;&nbp;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后脑勺,问:“等了很久吗?” 黑羽快斗用力一点头,&nbp;&nbp;仰起脸看他,&nbp;&nbp;用手指比划着,&nbp;&nbp;半真半假地说:“等了超——久——的。” “是吗?”上野光点点头,像是真的信了,笑着问,“这么久呀?” 黑羽快斗头刚点一半,就听头顶的声音含着笑意,又问了一句:“那学校怎么办?” 黑羽快斗:“……” “当然是被勒令退学咯。”太宰治笑嘻嘻地凑上来搭腔,“指挥着”中原中也把某个蹭在哥哥怀里不挪窝的小幺拎走。 “?”黑羽快斗反手按住中原中也的帽子,隔着他去够太宰治,“哥你别听他们瞎说,就三天而已,我都已经请好假了!” 太宰治一边往后躲,一边表情夸张地控诉:“哥哥你看!他要打我!” 中原中也被帽子遮挡着视线,肩上的黑羽快斗拿他当支点晃来晃去,身后的太宰治揪着他的衣服来回闪躲。 他忍了两下没忍住,直接一个转身,把黑羽快斗砸在了太宰治身上。 两个人撞在一起,异口同声地“嗷”了一声。 江户川乱步蹲在旁边看热闹,怜惜地拍了拍两个可怜弟弟的脑袋瓜。 中原中也一把抓下帽子,瞪着地上两个叠叠乐要哥哥抱抱才能起的人,高冷地哼了一声,一手一个把他们拎起来,扬眉,“来啊,哥、哥、抱。” 黑羽快斗:“……” 太宰治:“……” “不!”两个人沉默三秒,同时惊恐拒绝,“不要这个哥哥!” 泽田纲吉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江户川乱步往后退了一步,和两个戏精撇清关系,默默绕去另一边,坐在上野光床上,悄悄揪住哥哥的发尾,然后神态自若地朝他打了个招呼。 就好像房间里此时一片安静祥和一样。 泽田纲吉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推出去,又敲了敲门。 敲门的时候,他还在回忆自己上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是在什么时候。 ——大概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吧。 那时候他们还都只是十三四岁的初中生。 片刻之后,门内传出清冽端正的“请进”二字。 泽田纲吉重新推开门,一间干净整洁毫无异样的房间映入眼帘。 房间内的五个人分坐在两张床上,同时歪过头看向他。 一点也看不出半分钟前那狼狈混乱的模样。 只有缠在江户川乱步手指上的那一撮头发,能向他证实,之前那一次并不是他的幻觉。 上野光攥住乱步不安分的手,问他:“有什么事吗?” “啊,嗯。”泽田纲吉正色起来,“刚好你也醒了。” “我是想来问一下,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国?回程的航班需要时间准备,你们回去之后,应该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吧?” 上野光点点头,没直接给出回应,而是看向其他几人,问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太宰治想了想:“明天一早?” 这样,他们几乎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一起窝在这个房间里。 泽田纲吉爽快答应:“可以。” 凭借彭格列的能力,只要不是立刻走,他都能保证按时送这些人回国。 “那我去给你们安排,就先不打——”扰了。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上野光打断:“稍等一下。” 泽田纲吉反手开门的动作一顿,“怎么了?” 上野光迟疑了一下,问:“恭弥呢?” 泽田纲吉反应过来,笑着跟他解释:“他在盯着白兰。” 他目光略有一点不自然地扫过在坐的某些人,维持着嘴角的微笑,温声解释:“因为之前的事情,白兰这两天的状况有一点不稳定,需要人随时盯着,刚巧恭弥最近没什么事,我就暂且拜托他了。” 他注意着上野光的表情变化,刚停顿了片刻就又立刻开口;“但是不用担心,他可以跟你们一起回去的。其他人的任务这两天也陆续完成了,后面的看管可以由他们来接手。” 上野光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泽田纲吉站在门口没动,身后的门已经自动打开了大半。 他能感觉到上野光还有一点问题想问,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正在犹豫要不要开口。 善解人意的泽田纲吉多给了他一段思考的时间,然后才问:“还有其他事情吗?” 上野光看向他,迟疑地点了点头。 他手伸进口袋里,沉默了片刻,又拿了出来,掌心里空空如也。 泽田纲吉看着他的举动,有点不解。 上野光想了想,说:“六道骸。” 他念出这个名字的语气很生疏,像是都不确定对方的名字是不是这样的读音。 “他现在在执行任务吗?” 泽田纲吉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有点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如实回应:“没有。” 他大概能猜到上野光想找六道骸的原因是什么。 这一次从平行世界回来之后,上野光肯定难免会对这些弟弟们的身份产生一些疑惑。 毕竟他们这些人每天都生活在一起,而且很多刻进骨子里的东西,不管再怎么隐藏也很难不被发现。 上野光早晚会察觉到他们的那些异样。 只不过是这一次的平行世界之行催化了这个过程。 他想了想,觉得果然很多事情还是长痛不如短痛。 早一点让云雀恭弥他们在哥哥面前“暴露本性”,也更有利于他们后续的相处。 毕竟很多时候,往往坦白越晚,才越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掏出手机,打下一串数字,同时跟上野光说:“我这里有他的联系方式,你需要吗?” 他记得每一个朋友的电话号码。 因为作为彭格列的bo,不能给敌人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所以很多东西,他都是全凭记忆力的。 有时候泽田纲吉自己也会觉得很神奇。 明明小时候是一个做什么都不行的废柴,现在却好像做什么都变得轻而易举。 无论是和其他势力勾心斗角,还是记忆生活中的日常细节。 这些东西好像都已经成了他的本能,刻在骨子里的那种。 上野光走到他面前,轻声道谢,记下了那一串数字。 泽田纲吉犹豫片刻,在对方转身之前又补充了一句:“很多事情,不能单从表面判断的。” 上野光愣了一下,动作一顿,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泽田纲吉晃晃手机,朝他笑了笑。 “相信自己的直觉判断比较重要。” “谢谢。”上野光点头,“只是有点事情要找他问。” 泽田纲吉离开之后,其他几个人立刻凑了上来,围在上野光周围。 很显然,他们都很好奇哥哥为什么突然要找这么一个和他们毫不相干的人。 好奇,但也多少都有一些各自的猜测。 黑羽快斗盯着那串数字看了片刻,问:“哥哥之前见过这个人吗?” 中原中也的问题紧随其后:“是之前云雀带你出来的那次?” 上野光点点头,也没打算隐瞒,把那天的事情大概给他们讲了一下。 重点提了一下那个自称是云雀恭弥的旧友的六道骸。 他讲完之后,想到什么,看向中原中也,问:“你们知道吗?” 如果按照六道骸本人的说法,他和云雀恭弥在中学时期相遇。 那么,作为这些年来一直和云雀恭弥保持着联络的这几个人,应该或多或少都听到过一点这个六道骸的事情。 但三个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一起摇了摇头。 “只是偶尔云雀提起过一次。”中原中也想了想,含含糊糊地说,“他们应该……不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甚至,其实可以说是关系非常差了。 不过这些具体的事情嘛,还是云雀恭弥本人给哥哥解释比较好。 因为一旦要解释“关系差”,就势必要提及云雀恭弥那些年经历的风风雨雨。 上野光不会喜欢那些经历的。 他们本来就很肯定,从平行世界离开之后,就更加肯定了。 “而且那个人说话不是很靠谱。”太宰治补充,透露了更多一点的信息,“所以六道骸说的话,哥哥你随便一听就可以了。” “如果真的有什么想知道的……”他顿了顿,指向自己,又顺势围着其他几个人画了个圈,“你可以直接来问我们的。” “如果哥哥直接问的话,我们肯定不会有所隐藏。” 上野光点点头,没有深究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略有一点不自然的语气,低头看了一眼那一串数字。 不管这个六道骸到底和恭弥是什么关系,也不管他究竟可不可信,他还是想先和对方见一面。 电话打过去,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听到是他,也一点惊讶都没有,甚至隐隐约约还透出一种“恭候多时”的感觉。 六道骸不仅好像一直在等他的电话,甚至都早就料到了他打电话的目的。 两个人的对话十分迅速简洁,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通话。 上野光和六道骸约定好时间和地点,跟几个弟弟交代了一声,离开了酒店。 第88章 掉马进行时(二) 六道骸约上野光在一个远离市区的废弃仓库见面。 时间定在了中午十二点,&nbp;&nbp;一个大多数人都在享用午餐的时间。 但是废弃仓库,显然不是享用午餐的地方。 上野光远远看到那个破破烂烂的大集装箱模样的仓库时,心里有一瞬间的失望。 当然不是因为吃不到午餐,而是他觉得,&nbp;&nbp;此行的期待可能要落空了。 毕竟,&nbp;&nbp;这里实在不像是跟朋友的兄长谈论正经事情的地方。 比起来,&nbp;&nbp;甚至更像一个绑架或者诱拐现场。 但是踏入仓库的那一刻,&nbp;&nbp;这种失落感就瞬间消失了。 上野光惊讶地微微睁大眼睛,看着周围突然出现的华贵装饰。 在他踏入仓库大门的一瞬间,&nbp;&nbp;这个破破烂烂的地方,直接变成了一个极尽奢华的别墅。 他此时正站在别墅的楼梯口,&nbp;&nbp;半环形楼梯的尽头站着他之前见过的那个紫发异色瞳青年。 六道骸。 上野光默默在心里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nbp;&nbp;迈上台阶。 他自然能猜到对方是用了幻术。 但看出来是什么,并不妨碍上野光对他的能力感到赞叹。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nbp;&nbp;能真的瞒过死神眼睛的人类造物,实在是少的可怜。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上野光率先开口,好奇地问:“幻术?” 六道骸点头,&nbp;&nbp;嘴角含着笑意,&nbp;&nbp;问他是否满意。 他就像是一个在自己家里面见客人的贵族,&nbp;&nbp;言行举止十分得体。 上野光直白夸赞:“你真的很厉害。” 之前在那场晚宴上见面的时候,&nbp;&nbp;他就隐约察觉到了对方强大的幻术能力。 如果他的预估没有错的话,这个世界上,&nbp;&nbp;应该不存在比眼前这个青年的幻术造诣还高的人。 他是毋庸置疑的天花板。 但是。 和这样一个天花板成为朋友的云雀恭弥…… 上野光垂下眼,悄悄叹了口气。 果然,&nbp;&nbp;和他猜想的差不多。 身处另一种可能性的弟弟们在经历着各种各样危险的事情,&nbp;&nbp;而在这个世界的他们,&nbp;&nbp;恐怕也都向他隐藏了某些特殊的身份。 弟弟们大概,远远不像他们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寻常。 而且他也隐约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森鸥外,大概也不是真的在做什么造福全世界的正经事。 至于黑羽快斗…… 他不是很想猜。 他还希望快斗就只是一个高中生,普通一点挺好的,快乐且安全。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知道恭弥究竟在做些什么。 六道骸显然也明白他此行的目的,青年带他进入餐厅,香气扑鼻的午餐已经在桌上摆好,饭菜是精致的,连摆盘的方式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青年拉开椅子邀请上野光入座,直接开门见山。 “你想要了解云雀的事情,是吗?” 上野光点点头,问:“你想做交换吗?” “当然不。”六道骸笑着摆了摆手,“告诉你他的事情,完全是出于我个人的意愿。” 他声音低缓优雅,带着可以蛊惑人的魅力:“如果你好奇为什么的话……” “就当我比较乐于助人好了。” 上野光心里还是有点疑惑,但只是再次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云雀恭弥是彭格列十代目的云之守护者。”六道骸亲自为两人斟酒,同时缓缓开始讲述,“所以,我们就直接从‘彭格列’这个组织的真面目开始吧。” - 上野光听故事的时候,泽田纲吉还在彭格列总部处理堆成小山的文件。 里包恩在旁边翘着腿,悠闲地喝着咖啡读着报,时不时分给他一点可有可无的注意力,鞭策他两下。 作为一个大组织的首领,每天要处理的工作是非常多的。 尤其是这段时间横滨的变动逐渐被世界知晓,有不少组织都因此来打探消息或者是寻求合作。 再加上白兰·杰索的问题…… 泽田纲吉趴在桌子上,慢吞吞地翻着又一份文件,长长地叹了口气。 云雀恭弥就是在他这口气叹到尾声的时候突然闯进来的。 泽田纲吉懵了一下,下意识先去看时间。 十分钟之前,他刚拜托出差回来的雨之守护者山本武去替班,结果十分钟之后,被替班的云雀恭弥本人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泽田纲吉合上文件,默默估计了一下距离。 嗯,是一见到山本武就调动最大时速马不停蹄赶过来了。 他看着云雀恭弥含着愠怒的神态,又悄悄叹了口气。 他甚至都已经猜到了对方直接闯进来找他的理由。 果然,下一秒,云雀恭弥已经到了办公桌前,冷着声音问:“你让他去找六道骸?” 泽田纲吉摇头,柔声解释:“是他自己要去的。” 他让云雀恭弥先不要那么生气,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解释:“上野哥要去,我拦着才更会让他觉得事情不对。” “而且,我觉得他不会很生气的。他虽然平时看上去很冷,但是挺温柔的,不是吗?” “我也已经跟他暗示过,要相信自己的判断,骸的话不能全信……” 泽田纲吉吊着颗心苦口婆心劝说半晌,终于打消了云雀恭弥想要直接杀过去的想法。 但就在这时候,他某个热衷于看热闹的老师喝了口咖啡,悠悠地开口了:“他不会介意你们的身份和职业,但我想,那个男人应该会很介意你们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吧。” 趴在帽檐上的小蜥蜴动了动尾巴,像是在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里包恩笑了一声,最后补了一句:“尤其是听了六道骸添油加醋的讲述后。” 云雀恭弥面色阴沉,攥紧手里的浮萍拐,转身就要往外走。 泽田纲吉无奈地看了他亲爱的老师一眼,慌忙起身想要叫住云雀恭弥。 但还没等他开口,办公室的门就又一次被推开了。 泽田纲吉看着来人,表情一呆,“唰”一下坐了回去,决定还是悄悄做个鸵鸟。 ——别人的家事,他还是不要掺和了。 里包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挪到了他旁边,压着声音调侃:“阿纲,你还是有的锻炼啊。” 泽田纲吉:“……” 这种锻炼他宁可不要。 但是有人偏要他锻炼。 小蜥蜴变成个绿色的小拐杖,在泽田纲吉面前敲了敲。 里包恩让他把这两个人赶去隔壁。 泽田纲吉叹了口气,撑着桌子站起身,顶着两个人冷冰冰的视线,把他们带去了隔壁。 一间空荡荡的会议室。 不要看它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会议室,但其实这个房间,是全彭格列防御最强的地方。 ——因为一些不可说的理由。 泽田纲吉把两个人领进去,悄悄关上门,无奈地低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 里包恩抬了抬帽檐,一副看好戏地样子,问:“怎么?阿纲你也想要听墙角吗?” 泽田纲吉:“?” “不!”他猛地直起身子把里包恩推回自己的办公室。 这两个人的墙角,放眼整个彭格列,估计也就里包恩一个人敢听叭? 哦对。还要加一个始作俑者六道骸。 隔壁会议室,上野光等到外面的动静彻底消失,才缓缓开口。 他没做任何铺垫,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云雀恭弥:“做黑/手/党好玩吗?” 语气平平淡淡的,让人判断不出喜怒。 云雀恭弥对他的问题并不意外,只是又默默把手里的浮萍拐攥紧了一点,他移开视线,没有出声。 上野光注意到他手上的小动作,神情未变,依旧平静地问:“想要去找六道骸吗?” 云雀恭弥抬眸看向他,轻笑一声,语气有点冲:“你会允许?” 上野光皱了下眉,沉默片刻,说:“他是你的朋友……” 他话刚说了一半,就直接被云雀恭弥截断:“我没那样的朋友。” 上野光愣了一下,闭上了嘴,安静地看着他,露出了有点受伤的神态。 云雀恭弥烦躁地“啧”了一声,甩了一下浮萍拐,才重新和他对视,语气冷硬,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他说的都是真的,我没什么想说的。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黑/手/党我做的挺开心的,你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他语速很快,说完直接转身要走,甚至没给上野光留开口的机会。 上野光刚张口说了声“我”,云雀恭弥就已经拉开了会议室的门。 他没办法,只好快步上前,拉住对方的手臂。 云雀恭弥动作一滞,有点僵硬地半转过身来看他。 “我会喜欢你喜欢的。”上野光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丝毫犹豫,“但是——” 我担心你会受伤。 他后半句话刚开了个头,云雀恭弥已经挣开了他的束缚,转身离开。 他人消失在拐角处的时候,上野光还举着空空如也的右手,神色有些发懵。 半晌后,他才回过神来,右手虚握了一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但走廊里安安静静的,他连离去的脚步声的尾音都抓不到。 上野光懊恼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掌。 旁边的房间突然开了一道门缝,泽田纲吉探出头来悄咪咪往这边望了一眼,偷偷叹口气,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下一秒,他整个人向前一张,直接跌跌撞撞到了上野光面前。 上野光还在发愣,但仍然下意识抬手扶住他。 泽田纲吉不无尴尬地朝他说了声“谢谢”,回头瞪一眼悠哉游哉踱出门的里包恩。 “怎么了?”上野光问他。 “啊,那个,”泽田纲吉匆匆收回视线,“上野哥,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讲。” 上野光:“什么?” 泽田纲吉又回头看了一眼里包恩,一咬牙,把上野光拽进会议室,关上了门。 “我知道你是担心恭弥哥他会在工作中受伤……” 里包恩慢悠悠从门口晃过去,听到这句开场白,扬起嘴角,拉了拉帽檐。 第89章 掉马进行时(三) 里包恩在彭格列总部大楼的楼顶找到了云雀恭弥。 他到的时候,&nbp;&nbp;青年正枕着双臂躺在天台的角落里,发丝被风吹着轻轻摇晃。 里包恩走向他的时候,云雀恭弥的身体绷紧了一瞬间,&nbp;&nbp;但又立刻放松下来,&nbp;&nbp;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里包恩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nbp;&nbp;在他身边坐下来。 云雀恭弥没理他,&nbp;&nbp;只是默默往旁边挪了一点,&nbp;&nbp;给他腾出一点空间。 他始终闭着眼,&nbp;&nbp;像是对来人毫无兴趣。 里包恩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nbp;&nbp;闲聊一样随意开口:“他们明天早上回去。” 云雀恭弥没有回应,只是眼睫快速地颤了两下。 里包恩又等了一会儿,问他:“你呢?” 名叫列恩的小蜥蜴悄悄从他的帽檐爬到云雀恭弥的手臂上,&nbp;&nbp;抖动两下,变成了一架绿油油的小飞机。 小飞机低空飞行,&nbp;&nbp;贴着他的双臂和头绕了一圈,&nbp;&nbp;又停在原处。 云雀恭弥终于舍睁开眼看一眼,&nbp;&nbp;懒散的目光落在小飞机身上,然后是一声带着点嘲弄的轻笑。 他冷冷淡淡开口:“不回去。” 里包恩毫不意外,甚至还露出了个有点开心的表情,&nbp;&nbp;说:“那正好。” 云雀恭弥愣了一下,撩起眼皮看向他。 “几分钟前刚刚传来的情报,西区有个小组织想造反。”里包恩屈腿坐着,抬起帽檐,眼中透着十足的性味,&nbp;&nbp;“我觉得你应该需要找个机会宣泄一下?” 云雀恭弥坐起身,&nbp;&nbp;“哦?”了一声,&nbp;&nbp;带着冷感的凤眼染上了几分兴致。 列恩重新变回蜥蜴的形态,&nbp;&nbp;爬到里包恩面前,吐出来了一张纸条,里包恩把纸条递给他,悠悠道:“距离有点远,你明天早上绝对赶不回来。” 云雀恭弥哼笑一声,接过纸条扫视两眼。 “我不需要宣泄。”他突然开口,回应的却是里包恩之前话。 里包恩扬眉,没有开口,心有成竹地等着他的下文。 “不过——”云雀恭弥双指夹住字条,朝他晃了晃,“任务接了。” “还算有意思。”顺便附带了一个透着点狡辩意味的解释说明。 里包恩听出他的意思,低下头,无声地笑了笑,说:“那就麻烦你了。” 云雀恭弥朝他颔首,翻身站起,直接从总部楼顶一跃而下,矫健的身影眨眼间就从视野中消失。 里包恩也跟着起身,云淡风轻地拍了拍衣服,手指一勾。 列恩乖乖爬过来,晃了晃小尾巴。 里包恩笃定开口:“已经解决了。剩下的就看阿纲了。” - 次日清晨,一行五人早早来到了彭格列内部的机场。 一架飞机孤零零停在那里,下面站了个熟悉的人影。 他们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已经算很早了,但看上去,泽田纲吉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他朝几个人挥挥手,视线率先落在了跟在最后的上野光身上。 走在前面的其他几人也跟着转头看过去,目光里多多少少带了点担忧。 昨天回到宾馆之后,上野光什么也没跟他们讲,他看上去一切如常,但几个人都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对。 肯定是因为云雀恭弥的事情,但这两个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无从得知。 反正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上野光正低头思索着什么,快要撞到前面的中原中也,才堪堪停下脚步,有点茫然地抬头看过来,随口问了一句:“到了?” 显然也并没期待得到回答。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泽田纲吉身上,清冷的目光颤了一下,嘴唇也跟着动了动,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目光默默在场地内绕了一圈。 云雀恭弥当然不在这里。 “上野哥。”泽田纲吉迟疑了一下,捏捏藏在袖口里的纸条,走过来,站在他面前。 上野光的视线落回他身上。 泽田纲吉:“他昨晚就走了。” 这个“他”自然是指的云雀恭弥。 上野光立刻问:“去哪儿了?” “有个任务……” 泽田纲吉顿了顿,一五一十地把那个小组织的事情向上野光说了一下,然后问他:“你要过去看一眼吗?” 上野光垂眸,沉默片刻,抬眼看向在场的其他几人。 中原中也双手抱臂,有点别扭地挪开了视线,小声嘟囔:“看我们干什么?想去去就是了。手套都已经给你了。” 他只露出指尖在外面的右手白皙修长,并没有戴着那副常年不脱的手套。 上野光愣了一下,右手手指向内缩了缩。 手套粗糙的质感透过指尖传递。 黑羽快斗也跟着接话:“我们在这里等你。” 少年笑了一下,晃了晃手机,上面显示的是日历,“正好是周末,这回不用请假。” 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也笑着朝他点了点头,甚至还催他快点过去。 上野光抿唇,点了点头,看向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笑起来,朝他伸出手:“来吧。” - 彭格列转机按照计划在今天早上起飞,但飞机里只坐了两个人,目的地也并不是原定的日本横滨。 泽田纲吉亲自上阵,把直升机的速度开出了新的高度。 上野光用余光往外扫的时候,还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层裹在机身外侧的亮橙色火焰。 他一瞬间了然:泽田纲吉为了让直升机尽快到达,偷偷取了个巧。 一小时后,直升机稳稳降落在彭格列总部西侧的一片空地上。 这里的地面不是很平坦,到处都是砖块碎石。 直升机降落时的风刮起了周围的一片砖石,扬起的沙尘挡住了两个人的视线。 “就是这里了。”泽田纲吉带着上野光走下直升机,指了指面前的空地。 上野光愣了一下,扭头在这儿找了一圈。 什么也没有。 别说人影了,连只小动物都看不到。 他茫然地转过头,朝泽田纲吉投去困惑的目光。 泽田纲吉眨眨眼,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笑容,解释:“这里就是那个组织之前的驻地,只不过……昨天晚上已经被夷平了而已。” 上野光沉默片刻,问:“恭弥干的?” 泽田纲吉点点头,又立刻有点紧张地解释:“但你别误会,他不会随便杀人的。我们虽然是黑/手/党,但是……” 是已经经历过大清洗的黑/手/党。 在彭格列,绝对不会存在那种泯灭人性、罔顾人伦的家伙。 “我知道。”上野光轻轻应声,眯起眼,目光放的更远,同时问身边的青年,“他在哪儿?” “还要再往西一点。”泽田纲吉朝一个方向指了指,“那便是他们的一个临时据点,我带你过去。” 上野光点点头,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两个人的前行速度很快,期间也几乎没什么交流,不多时就穿过了这片空地,来到了一个拥挤的街区。 街区深处隐约传来喊声,像是有什么人正在战斗。 很显然,声音的源头就是云雀恭弥在的地方。 泽田纲吉在街口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上野光。 “上野哥,”他敛起笑容,郑重其事地和人对视,“我们各自都有各自的选择……” “我知道。”上野光笑了一下,带着点之前难得见到的放松的感觉,“我会尊重他们自己选择的人生的。” 两个人在这儿站这一会儿的功夫,四周已经有人悄无声息地围过来,从遮挡物后面探出头来,警惕地打量他们。 上野光垂眸拽了拽手套,向前迈步,朝那些人走去的同时,轻声说:“我会悄悄心疼的。” 泽田纲吉愣了一下,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 他向后退了半步,又猛地停下。 苦笑在一瞬间消失,眸中带了些许凌厉。 他转过身,看向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那些人。 衣着破烂,看过来的目光里透着饥渴,仿佛饿了许久的狼终于发现了一只猎物。 泽田纲吉笑了一声,朝他们抬起手。 他依旧是一副温和的模样,看上去好像对他们完全不设防。 “不好意思,我们来这里有点事,能麻烦各位通融一下吗?” 为首的男人冷笑,一挥手,带着一圈的人朝他冲来。 谈判无效。 泽田纲吉又一次露出一个颇无奈的笑容,摇了摇头。 他站在原地,双腿动都没动,但不过片刻的功夫,周围就已经躺了一圈的人。 有的已经昏迷了,有的还在哎哟哎哟地喊疼。 泽田纲吉看向这一圈人的头目,无辜地眨了眨眼,说:“我们是真的有事,很快就会离开的。” 头目啐了一口,恶狠狠地瞪着他,但是没有动。 就在半分钟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人就已经卸掉他两条手臂。 疯子。 和之前那个硬闯的男人一样,都是疯子。 - 上野光顺着声音一路向前,沿途遇到了一些小阻挠。 说是阻挠,但其实压根连他的速度都没影响,三两个人凑上来还没来得及发动攻击,就都在同一时间被击退。 从踏入这片街区,到站在云雀恭弥身后,不过是三分钟的时间。 云雀恭弥正站在一个小广场的中央,周围围了一圈举着刀的亡命之徒。 每一个人看他的目光里都透着浓浓的杀意。 云雀恭弥神色平静地站在这群人中间,握着浮萍拐,视线冷冷地从他们身上扫过。 他衣服有点脏,上面带着些不知道是谁的血迹。 上野光隔着几米的距离,看着青年挺拔的背影,敛眸。 右手手指动了一下,他正准备上前,处在包围圈中心的青年突然有了动作。 云雀恭弥向前迈出一步,浮萍拐横在身前,划出一道银芒。 他手持浮萍拐,以右脚为支点,整个人原地转了一周。 银芒以他为中心扩散出去。 周围的那一圈人神色骤然变换,一个个不要命一样端起刀往前冲,竭尽全力想要逼近到他的周围。 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成功。 两秒钟过后,正在面目狰狞地向前冲的那些人同时一僵,然后一个接一个倒地,刀具接二连三掉在地上,发出连续不断的“当啷”声。 云雀恭弥气息丝毫未乱,也自始至终都没有抬眸看过他们一眼,他站在原地,平静地甩了一下浮萍拐,转过身来,嘴角还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 下一秒,青年的目光和上野光的视线相撞。 他愣了一下,嘴角的那一丝嘲弄在顷刻间消退的一干二净。 上野光隔着倒地的人群,抬眸和他对视,眉目清冷。 第90章 掉马进行时(四) 云雀恭弥看着上野光,&nbp;&nbp;上野光也注视着云雀恭弥。 倒在地上的人都一声不吭,也一直没有新的敌人赶来。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沉默了很久。 然后上野光率先有了动作。 他朝云雀恭弥伸出手,&nbp;&nbp;问:“回家吗?” 云雀恭弥微怔,&nbp;&nbp;像是有点意外。 “我来接你回家。”上野光说,&nbp;&nbp;“他们还在等你。” 他停顿片刻,见云雀恭弥没有回答,&nbp;&nbp;就又问了一遍:“你想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云雀恭弥依旧沉默着,只是收起了浮萍拐,&nbp;&nbp;绕过地上那些人,&nbp;&nbp;踩着碎石一步步走向他。 青年步伐很稳,丝毫不显慌乱,也完全看不出是刚刚经历了一整夜的战斗。 他一步步向上野光走来,在他的面前站定。 云雀恭弥颔首,声音有一点哑:“回家?” 上野光笑起来,点了点头:“回家。” “不好意思。”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把我的人折腾成这样,&nbp;&nbp;还想毫发无伤地回去?” 长相粗狂的男人一边喊着,一边从某个倒塌的建筑后面绕出来,踩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他们。 上野光抿唇,偏头和云雀恭弥对视一眼,然后往后退了一步,&nbp;&nbp;在云雀恭弥略显惊讶的神色中说:“纲吉说你很厉害。” 他扬着嘴角,&nbp;&nbp;轻声道:“他们都说你很厉害,&nbp;&nbp;我还没见过呢。” 他问云雀恭弥:“可以让我看看吗?” 云雀恭弥回过神来,&nbp;&nbp;自信地笑了一声,&nbp;&nbp;丢下一句“当然”,身体一转,冲向这个敌方头目。 云雀恭弥是真的很厉害。 动作行云流水,下手干脆痛快,不仅伤害性强,甚至还有些赏心悦目。 上野光在一旁看着,也不由得为之赞叹。 他突然想起某个还等在彭格列的人。 如果云雀恭弥有这么强的话。 那在平时的“小打小闹”里能和他五五开的中原中也,是不是打起架来,也非常漂亮? 他突然有一点想看。 想看更真实的他们,想看更好看的他们。 即使是头目,放在云雀恭弥手下,也不过是一分钟的功夫。 上野光还没回过神来,恭弥就已经重新回到了他身边。 青年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微微仰头,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和笑意,像是想要讨要奖励又不好意思开口的小朋友。 单从表面上看,云雀恭弥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衣服沾的那些,也都是其他人的血。 上野光稍微放下心来,摸了摸他的头发,“走了,回家。” 泽田纲吉从不知道哪个角落冒出来,带他们往外走。 回程所耗费的时间比来的时候更短。 上野光和云雀恭弥全程都没有交流,但气氛并不像最开始那样凝固。 唯一的一点名为“变扭”的气流,也几乎全都在云雀恭弥周围流转。 他冷冷淡淡地盯着窗外看了一路,唇角一直抿着,像是想要开口,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泽田纲吉偷偷笑了一下,在放人下飞机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 云雀恭弥静静扫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迈下最后一级梯子的时候,他身形突然晃了一下,整个人脱力地向前倾倒。 走在前方的上野光反应迅速,飞快地转回身,接住了云雀恭弥。 云雀恭弥扶着他的肩,表情更别扭了。 他微哑着嗓子低低地说了一声“谢谢”,直起身想让上野光放开他。 但上野光并没有理会他那一点挣扎,直接半抱着他走到其他人面前。 太宰治往两个人身后望了一眼,问:“不回家吗?” 上野光低头扫了一眼耳尖有点发红的云雀恭弥,“先治疗。” 他说完,想起什么,看向黑羽快斗。 少年立刻站直身子,拍拍自己,“放心,再请一周都没关系,我们老师很好说话的。” 上野光半信半疑。 “真的。”黑羽快斗笑了笑,一晃手机,“毕竟,‘好学生’总是可以得到一些优待的嘛。” 尤其是他这种第一次考试就一鸣惊人拿了个全校第一的“好学生”。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老师们巴不得他不回去。 上野光放下心来,点点头,接受了他的解释。 - 云雀恭弥受的伤并不是很重,没过几天就完全康复了。 几个人再次乘坐飞机回到横滨的时候,这里的重建都已经快要完成。 横滨政府人员的工作效率总是很高。 ——泽田纲吉把几人送下飞机的时候,如是感慨。 确实如此。 他们走在横滨的街巷里,之前被植物侵袭的乱象已经很难见到。 虽然并不是一点痕迹不留,但留下的那些痕迹,也基本都只在人迹罕至的地方。 黑羽快斗跟学校请的“小长假”还剩最后一天,上野光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再在横滨多待一天。 他在这里还有一点事情要做,不做完那件事就回去,他会感觉不安心的。 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一瞬间就猜到了他想做什么,两个人对视一眼,一人一边拽着中原中也去了角落。 上野光好笑地看着那三个人在一边偷偷密谋,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暂时关闭一下自己的听觉系统。 他确实是打算趁着这段空闲去找一趟森鸥外。 不过,没他们想的那么严重。 他只是想跟森鸥外确定一下,自己不在的那段时间里,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究竟带他的弟弟们做了些什么“好事”。 预定好的回米花的机票在当天下午。 从意大利回到日本飞了十几个小时,多少需要一点时间来倒时差,江户川乱步把黑羽快斗拽走要一起去补觉。 云雀恭弥被草壁哲矢接走,说是要提前回去处理这段时间公司堆积的事务。 太宰治神神秘秘地把中原中也拉走,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上野光“哄”着某两个大朋友睡着之后,独自一人去了森鸥外公司的那几栋大楼。 意料之中的,他在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但对方传消息上去后,他只等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就被一个金发的姑娘带了进去。 姑娘带他进了一个没人的房间,说bo现在正在见其他人,会在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过来见他。 看样子,森鸥外是早就预料到了他会来访。 上野光坐在沙发上,捧着对方给他添上的白开水,朝人轻声道谢。 姑娘离开后没多久,隔壁的房间隐隐约约传来点动静。 像是有人在聊天,模糊不清的声音透过墙壁传入耳中,带了一点淡淡的熟悉感。 上野光下意识坐直了身子,释放自己超出常人的听力。 隔壁传来的声音立刻变得清晰了很多。 那并不是他的错觉,正在谈话的声音,果然是他很熟悉的。 三个人都是。 中也、修治、森鸥外。 上野光听到的时候,他们的谈话好像已经接近尾声了。 太宰治随意地说着抱歉,听上去有些漫不经心。 “但是那张纸确实已经被毁掉了呀,森先生就算想要也没有办法了。” 听这句话的同时,上野光甚至都能想象出对方的神态。 微微睁大的眼睛透出一些伪装味十足的无辜感,嘴角挂着敷衍的笑,双手一摊,硬生生让人品出几分“你能拿我怎么办呢”的感觉,有点欠揍,又让人不舍得下手。 紧接着传来的是森鸥外的声音。 “毕竟太宰已经不属于港口 第91章 掉马进行时(五) 81 之前带他过来的那个金发姑娘也正站在那里,&nbp;&nbp;神色间透出些许焦急,像是想要立刻推门进去,又不太敢。 上野光在她面前停下脚步。 姑娘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nbp;&nbp;焦急的神色立刻变成了慌张。 “那个,&nbp;&nbp;等、等一下。你不能进去!”她急匆匆开口,&nbp;&nbp;迈过几步拦在上野光身前,“我还没跟bo说你已经来了……” 哪怕着急,&nbp;&nbp;她声音依旧压的很低,像是担心惊扰到房间里的人。 上野光有点意外:“你没跟他说?” 姑娘点点头,&nbp;&nbp;咬了咬嘴唇,&nbp;&nbp;小声解释:“bo之前跟我说过,如果是你来,直接带你来找他就行。但他现在正在跟其他人……” 上野光接过她的话,肯定地说:“所以你判断,不方便。” 姑娘点了下头,皱起眉。 “没什么不方便的。”上野光冷淡地扫她一眼,视线越过她,放在后面的门上。 “他应该是忘记跟你说了。” 姑娘一脸茫然:“什么?” “如果在里面的是那两个人,&nbp;&nbp;我随时可以进去。” “啊?” 上野光说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绕过她,干脆利落地推开了门。 门内三人的对话瞬间终止,惊讶地往这边望来,&nbp;&nbp;然后在下一秒转换成一种一言难尽的神情。 中原中也下意识站起身,&nbp;&nbp;脸上闪过一丝无措。 被挡在后面的姑娘接连“诶”了两声,&nbp;&nbp;往旁边一绕,&nbp;&nbp;看到房间内三个人的情况后立刻身体一僵,&nbp;&nbp;不敢出声了。 上野光平静地扫视过三人,目光落在了森鸥外身上,冷淡地问:“我能加入吗?” 森鸥外笑了一下,朝他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他的神色早在上野光刚出现不久的时候就已经恢复了正常。 “当然,”森鸥外淡定开口,“我已经恭候多时了。” “是么?”上野光歪了下头,在他的注视中走进房间。 还站在门外的姑娘得到自家老大的眼神暗示,心惊胆战地悄悄带上门,以最快的速度溜走了。 太宰治悄悄拽了拽中原中也,把人按回沙发上。 两个人本来就坐的很远,几乎是一个沙发的两端,中间再多加一个上野光绰绰有余。 上野光垂眸看他们一眼,在两个人中间坐下来。 森鸥外举止自然地递来一杯茶,又被太宰治换成了白开水。 森鸥外看到这一幕,没什么反应,只开口问上野光:“想知道什么?” 上野光没开口。 许久的沉默过后,太宰治楚楚可怜地问:“哥哥是想要我们回避吗?” 上野光回过神来,看他一眼,摇了摇头。 他看向森鸥外,语气平静:“三个问题。” 上野光本就是情绪淡漠的人,因为对方的话语一瞬间产生的气愤也在长时间的沉默中逐渐消散。 何况,仔细想想,他其实没资格表达气愤。 就像恭弥一样,现在坐在他身边的中也和修治,都是他们在这十年的成长中自我选择的结果,他没有亲眼见证过那些时间,也就无权追问,更无权干涉。 就像是他答应过泽田纲吉的。 他会尊重他们自己的选择。 然后悄悄心疼就好了。 他们会很辛苦,会受伤,会流血。在他们自己选择的人生道路中,或许没有“安全”这个方向。 但比起“平安”来,属于他们自己的、独一无二的人生才是更有价值的东西。 他们的平安,并不应该以放弃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为保证。 上野光捏了捏手指,垂下眼看向面前的玻璃杯。 干净的水面映出了他的身影。 他朝自己看了一眼,朝自己许诺。 他会保证弟弟们的平安,会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在自己选择的路上前行,然后为他们所获得的成就感到欣喜。 这才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应该做的。 他可是“小朋友们”的“监护人”呢。 上野光抬眸,看向对面的森鸥外。 对方也正看着他,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定笑容,透着一切尽在掌控的自信。 “当然可以。”森鸥外说,“哪三个问题?” 上野光:“第一个,中原中也和太宰治。” 森鸥外笑了一下,这是一个在他的预设内的问题。 “我会尊重他们自己的选择,无论是留在这里,还是离开这里,我都不会予以干涉。但是,如果他们选择了留下,就要按照港口 第92章 掉马进行时(六) 为了完整地利用和哥哥在一起的二十四小时,&nbp;&nbp;以及一些其他不可告人的小秘密,江户川乱步在周五晚上就把上野光带走了。 说是要哥哥陪他一起去处理委托,但实际上当然是以快乐为主。 当天晚上,&nbp;&nbp;江户川乱步就先带上野光去当地很有名的一条美食街逛了一圈。 还随手拍了大概有那么几十张合照发给留守在家的弟弟们,&nbp;&nbp;让他们眼馋亿下下。 晚上住的是委托人提供的宾馆,标准双人间。 被江户川乱步换成了大床房。 ——二十几岁怎么了?六十也要和哥哥偷偷睡一张床! 孩子气的名侦探大人如是说。 当然,&nbp;&nbp;偷偷是不可能偷偷的。 毕竟这句话是在远程视频的时候对弟弟们炫耀用的。 彼时,上野光正在浴室里帮他准备温水。 挂断电话的时候,上野光也刚巧从浴室里走出来。 江户川乱步跳下床,&nbp;&nbp;快快乐乐地蹦到上野光面前,&nbp;&nbp;顺手给哥哥来了一个拥抱。 然后就直接被哥哥顺势抱着进了浴室。 江户川乱步懵了懵,&nbp;&nbp;聪明的大脑让他在一瞬间就理解了对方这么做的用意,无与伦比的慌张紧随其后涌上心头。 名侦探大人往后退了一步,惶恐地抱住自己,&nbp;&nbp;对上了上野光有点受伤的神情。 他在哥哥的注视中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力摇头。 “不用不用,&nbp;&nbp;洗澡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上野光右臂屈起,&nbp;&nbp;小臂上搭着软软的浴巾,&nbp;&nbp;一歪头,有点茫然地看着他,&nbp;&nbp;问:“不是要体验童年吗?” 江户川乱步张着嘴,也有些茫然,下意识回应:“可是我的童年——”没有这个东西呀。 他话说到一半,&nbp;&nbp;猛地反应过来,&nbp;&nbp;眼睛一瞬间睁大了。 江户川乱步接连喊了三声:“啊!哥哥!是谁!” 上野光听的莫名其妙,&nbp;&nbp;困惑地反问他:“谁?” 江户川乱步鼓起脸颊,&nbp;&nbp;指了指身后的浴缸,&nbp;&nbp;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软着声音质问:“你给谁洗过澡!” 好过分! 他一边质问一边想。 哥哥竟然给其他小朋友亲自洗过澡! 亲、自、洗、澡! 那明明是他们都没有体验过的待遇。 怎么可以这样子! 上野光眨了眨眼,像是有点不理解他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但还是如实回答:“中也。” 江户川乱步:“?!” 江户川乱步:“!!!” 心机! 辣个心机的家伙! 他哼了一声,气鼓鼓地把上野光从浴室里推了出去,然后“啪”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徒留不明所以的上野光站在门外,沉默片刻,敲了敲浴室门。 “怎么了?” 江户川乱步哼哼两声,一把拉开门,闭着眼朝他喊:“晚啦!” 上野光依旧没理解:“什么?” “给我洗澡!晚啦!”江户川乱步“哼”了一声,别过头,“你小时候不好好珍惜,以后就再也不会有机会啦!” 上野光呆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迟疑着开口:“唔……那时候……” “不听不听!”江户川乱步捂住耳朵,朝他做了个孩子气的鬼脸,“你以后就给中也一个人洗吧!哼哼!” 他说完,又一下子关上了门。 上野光站在外面,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的玻璃门,轻轻敲了两下。 “干什么?”江户川乱步迅速回应,声音近在咫尺,显然是还留在门后没有离开。 上野光想了想,说:“那你有问题叫我。” 他向来很听弟弟们的话,江户川乱步要一个人洗澡,他当然不会强行闯进去。 里面的人没回应,片刻过后,隐约的水声传来。 劈里啪啦落在瓷砖地上,像是某个小朋友在赌气地捏着矿泉水瓶。 上野光弯了弯眼睛,走回床边。 [弟弟太可爱了怎么办?] …… 江户川乱步一个人在浴室里待了很久。 他出来的时候周围蒸着一层热热的水汽,脸颊是嫩嫩的粉红色,发尾还在断断续续地往下滴着水。 某个还没有小气的“小朋友”扶着玻璃门远远看上野光一眼,用力“哼”了一声,在床的另一边坐下。 上野光笑着打量他倔强的背影,拿了一条新的毛巾出来,轻轻搭在青年的头上。 江户川乱步一言不发地晃了晃脑袋,也不知道是想让他擦头发还是不想。 上野光嘴角噙着的笑一直没能消下去,隔着毛巾揉了揉面前小朋友湿漉漉的头发,从他后面探过头去,笑着问他:“要不要帮你擦?” 江户川乱步拽着毛巾一角,别过头去像是不想看到他,但又撅着嘴支支吾吾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声“想”。 声音小的很,像是隔着好几层墙模模糊糊传来一点动静。 上野光抿唇,假意露出点为难的表情,说:“我听不清诶……” 他思考了一会儿,松开手,试探着问:“那,不要了?” 江户川乱步猛地扭回头来,瞪大眼睛望着他,一把抓过他的手按在自己脑袋上,理直气壮地喊了一声:“要!” 上野光看着他的小表情,终于没忍住笑出了点声音,一边应声,一边动作轻柔地帮他擦头发。 乱步猫咪一样眯起眼,往他怀里靠了靠。 上野光一边给他擦着头,一边突然想起什么,随口问:“乱步。” 怀里的小猫咪惬意地哼哼两声:“嗯?” 上野光随意问:“你有没有什么瞒着我没说的身份呀?” 毕竟在那个平行世界里,乱步和中也他们属于同一个阵营。 这很难让他不产生一些联想。 结果他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却得到了乱步的强烈反应。 怀里的小猫咪一瞬间高高竖起尾巴。 乱步抓住毛巾,转头看向他,翠色眼睛睁得圆圆的,反过来问他:“你不相信我?!” 一副被伤透了心了模样。 上野光愣了愣,一瞬间有点慌乱:“没,我就是……随便一问。” “才不是随便一问!”乱步扬起下巴,“你就是怀疑我和他们是一起的!我才不会给那种家伙做事呢!” “唔。”上野光抓着毛巾的另一边,有些无措地看着他,“抱歉……” 乱步看他这副样子,突然弯起眼睛,狡黠一笑:“那你要补偿我~” 上野光也反应过来,无奈地笑了一下,点点头,问他要什么补偿。 乱步张开双臂,眼睛弯弯,撒娇:“要哥哥抱着睡觉!” — 另一边,美丽而神秘的米花町。 某栋房子里,两个漂亮男青年挤在一个房间里,盯着摆在窗户上的一张有些年头的小纸条。 其中一个大概是盯的不耐烦了,戳了戳旁边那位,压着声音问:“喂,真有用吗?” “当然了。”旁边那位嫌弃似的往旁边挪挪,同样压低声音回应,“你不信我就算了,难道连哥哥也不信吗!” 问话的人神色变了变,显然是觉得旁边这位多少有点不可理喻:“不……” 他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放在窗台上的纸突然产生了变化。 一阵突然升起的风吹的窗户作响,明明隔着玻璃,纸条却被吹动,翻了个面整个扑在窗户上。 下一秒,诡异的紫色火焰骤然亮起,从纸条的四角开始向内蔓延,逐渐吞没了它的全部。 两个人的神色同时严肃下来,有点紧张地盯着那张纸条。 片刻后,紫色火焰消失,字条又晃晃悠悠地落回了窗台上。 与此同时,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窗户后面。 那人穿着黑色的斗篷,除了大概的轮廓之外,其他细节一点也看不清楚。 他抬起手,敲了敲窗户。 一下、两下、三下,像是某种暗号。 房间内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用肩膀撞了撞另一个,理直气壮开口:“中也,你去。” 中原中也:“……”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太宰治一眼,默默起身上前,打开了窗户。 一阵阴冷的风瞬间灌入。 躲在后面的太宰治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打了个寒颤,小声说催促:“快一点啦中也!好冷的!” 中原中也扭头瞪他一眼。 外面那模糊人影的头部动了一下,像是低下了头,看向他们。 然后,含混不清的声音传过来:“什么事?” “找你有事。”中原中也往太宰治那边扫一眼,按照两个人之前说好的继续,“关于上野光。” 人影沉默了半晌,一动不动,然后又突然抽风一样晃动两下,有点激动似的:“他答应回来了?” 两个人同时怔了一下,猛地抬头看向人影。 太宰治冷声问:“你之前联系过他?” 人影又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说:“这边人手不够,我需要他。” 太宰治冷哼一声,笑起来,轻快应声:“好呀。” 他眸中闪过一点深重的阴冷,声音却毫无变化:“那你明晚过来吧,我们把他交给你。” 人影闪烁两下,问:“真的?” 太宰治:“当然。” 那道身影不再出声,一动不动地在窗外飘了半晌,才再次有了动作。 它重新抬起手,敲了三下窗户。 咚、咚、咚。 又一阵阴冷的风冲进房间。 紧接着,窗户“啪”的一声关死。 中原中也迅速往后退了退,才避免被撞到鼻尖。 太宰治抓过那张纸条,捻了两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眸色沉沉。 中原中也看着他,沉默片刻,才问:“明晚?” “嗯哼。”太宰治松开手。 那张纸在空中飘荡两下,一点点消失。 “让乱步再多留哥哥一天就是了。” 中原中也应了一声,收回视线。 他转过身,和太宰治一起离开了房间。 两个人身后,上野光的房间里安安静静的,看上去一点异样都没有。 第93章 掉马进行时(七) 江户川乱步看到中原中也消息的时候,&nbp;&nbp;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委托人来敲门的时候。 他出门前匆匆扫了一眼手机,中原中也的信息刚巧在第一个。 江户川乱步脚步一顿,&nbp;&nbp;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nbp;&nbp;紧接着又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抓着上野光赶去案发现场。 这并不是一个多么困难的案子。 最起码对江户川乱步来说,&nbp;&nbp;一点难度都没有。 他之所以会接下这个委托,主要也是想带着哥哥出来逛逛。 从进入案发现场到解决案件离开,全程也不过十几分钟。 其中还有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跟那群人解释到底为什么凶手是弟弟而不是未婚妻。 一群没带脑子的警察搞得江户川乱步十分暴躁,&nbp;&nbp;离开之后拽着上野光吃了三个小蛋糕才缓过来。 然后他又想起了那通短信。 想把哥哥再留一天其实挺容易的。 他咬着勺子,&nbp;&nbp;想该找个什么借口。 恰在此时,&nbp;&nbp;上野光突然开口,问他今天回程的票有没有买好。 江户川乱步一怔,一瞬间有点慌乱。 “哥哥你急着回去吗?” 上野光想了想,&nbp;&nbp;摇头,“还好。但是——” 江户川乱步刚放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 上野光说:“还是尽快回去比较好。” 江户川乱步咬住勺子,&nbp;&nbp;问:“为什么?” 上野光迟疑片刻,&nbp;&nbp;斟酌开口:“有点不安……” 江户川乱步:“?”他立刻察觉到什么,&nbp;&nbp;舌尖顶了顶勺子的前端。 “怎么?”上野光看向他,“你还有事要留在这边吗?” 江户川乱步立刻摇摇头,&nbp;&nbp;果断回应:“没有,我们晚饭后回去吧~” 上野光在心里估计了一下返程的时间,点头。 江户川乱步低头捅了捅面前的蛋糕,&nbp;&nbp;突然就有一点点没心情吃了。 他不可能用“有事”的借口强行留哥哥一晚。 就算他真的能找到什么事,&nbp;&nbp;也有很大的可能是,&nbp;&nbp;上野光决定今晚先自己一个人回去明天再来接他。 所以,&nbp;&nbp;可行的办法只有…… 临时事故。 至于哥哥为什么突然想要回去…… 江户川乱步鼓起脸颊,&nbp;&nbp;泄愤一样狠狠戳了小蛋糕一下。 他当然知道太宰治现在正在家里谋划什么。 上野光想要今天早点回去,肯定是黄泉界的那个混蛋搞的鬼。 叫什么来着。 哦,对。 1126。 呵。 他露出点不屑的神情,又给小蛋糕来了一下。 今晚中也就制裁他。 - 剩下的半天很快就过去了。 不管是江户川乱步还是上野光,在这半天里多少都有一点心不在焉。 但也正是因为两个人都这样,才会让他们没怎么发现彼此的异样。 江户川乱步深知想要拖延住哥哥,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所以在车站里,他以口渴、饥饿、肚子痛之类的各种各样常见借口,生生把时间往后脱了两个小时。 质朴但有效。 但两个小时已经是极限了。 最后一次拖延时间的时候,上野光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没有满足乱步的需求,而是带着他在某个无人的长椅上坐下来,严肃地问他:“为什么不想让我回去?” 乱步一愣,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挪开视线,小声说:“就是想和哥哥多有一些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嘛。” 这话半真半假,他并不确定哥哥是否会相信。 但上野光好像也并没想进一步追究。 他只是叹了口气,捏捏乱步的脸颊,许诺他下次还会一起出来。 于是江户川乱步明白,他不可能再拖下去了。 他默默在心里叹口气,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家里的那几位身上。 希望他们能早点结束战斗,能在哥哥回家之前把痕迹都清理干净最好了。 但下一秒,江户川乱步就确信,他的这点希望一定会落空了。 因为上野光在被拖了两个小时后,并不打算乘电车返程了。 他想飞。 能力虽然依旧有失控的风险,但有一只手套在,稳定性就比之前强了很多。 虽然不确保能在瞬移的过程中准确定位,但飞的时候还是可以的。 上野光带江户川乱步离开车站,找了条无人的小巷,单手把他揽在怀里。 江户川乱步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有点紧张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小声问:“真的要飞吗?” 上野光点点头,垂眸看他,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还贴心地问:“想要翅膀吗?” 有没有翅膀的外形并不影响上野光飞行。 但是如果乱步对翅膀感到好奇的话,他不介意化出一对翅膀来。 果然,这句话刚问出口,乱步就一改半分钟前的紧张,睁大眼睛看着他,期待地问:“可以吗?” “你想的话。”上野光颔首。 下一秒,漂亮的黑色羽翼在身后张开,上野光双手抱住乱步,在对方惊叹的眼神中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翅膀扇动,一阵温和的风凭空而起,卷着两个人升至半空,而后不断向上。 江户川乱步从上野光怀里探出头来,好奇地低头往地上看了一会儿,又好奇地打量起他身后的翅膀,然后小声问:“可以摸摸嘛?” 上野光笑了一下,点点头。 而就在两个人腾空而起的同时,某位姗姗来迟的访客也踏入了他们的家门。 不过这位访客的命就不是那么好了。 他刚来到这里,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迎面被人来了一拐。 浮萍拐裹挟着凌厉的风挥至面前,1126错愕一瞬,又紧接着笑起来,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他气定神闲地后退半步,竟然刚巧躲过了这一下攻击。 紧接着,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他都是这样,看上去格外胸有成竹,只在对方的武器闪至眼前时,才应付小朋友异样随意地躲闪一下。 但不管他究竟有没有真的躲过攻击,对方都没法在他身上留下任何伤痕。 1126摊手,一边随意闪躲着,一边用应付小孩的语气说:“别白费力气了,你们打不到我的,赶紧把他交出来吧,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呢。” 话音落下,对方的攻势果然一瞬间暂停。 1126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 下一秒,自信笑容才扬了一半,就骤然僵住了。云雀恭弥出现在他面前,猛地换成了戴着一只黑色手套的左手,浮萍拐朝他面门击来。 一声闷响,1126整个倒飞出去,脸上笑容还没来得及彻底切换成震惊,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云雀恭弥冷哼一声,站在他面前,垂眸看着他,神情冰冷。 他的身后,是昨晚邀请他来的那两个人。 太宰治,中原中也。 1126撑地起身,看到云雀恭弥戴着的那只手套,已经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他轻咳一声,擦掉嘴角的血,神色阴森。 “原来如此……”他轻声念叨,“怪不得你们会突然要约我出来。” 1126低笑一声,摇了摇头,“但是……你们真的以为,单凭一只手套就能克制住我吗?” “当然不是。”太宰治当即否定,嘲讽道,“你在想什么啊?” “我们只是用这个途径接触到你而已。” “至于克制……” 他笑起来,拍了拍身边中原中也的肩,“上,中也!” 中原中也默默瞪他一眼,飞身而出。 云雀恭弥有了手套,可以单挑1126。 中原中也没有手套,但是凭借特殊体质,也可以单挑1126。 那么当云雀恭弥&nbp;&nbp;中原中也的时候…… 太宰治嘴角含笑,坐在沙发上,悠哉游哉地看起了戏。 就是某两个人的单方面泄愤罢辽。 — 从空路回家要比陆路快上一倍不止。 两个人落地的时候,乱步还有点意犹未尽。 上野光有点好笑地看着他渴望的目光,答应以后有机会还会带他飞,这才拽着江户川乱步踏入家门。 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翻倒的桌椅能证明不久前这里发生过什么,隐约的声响从楼上的某个闲置房间里传来。 上野光抬眸望去,眯了眯眼,神色冷了下来。 江户川乱步跟在他身后,拉了拉他的袖子。 “不用担心哥哥,他们都很强的。” 上野光微怔,偏头看向他,神色稍微缓和了一点,“我知道。” 他顿了顿,补充:“你在这里等着。” 江户川乱步乖乖点点头,目送他上楼,然后紧急掏出手机发短信。 虽然他知道事情已经来不及了,但……万一多少还能有点用处呢? ——最起码能向他的同僚们证明,他曾努力过。 上野光站在声源房间的门口,垂眸听着里面的动静。 是1126。 他声音有些含糊,甚至还带着极度的惶恐和哭腔:“不敢了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了。” 上野光推门的动作一顿,莫名有点想听一听接下来的内容。 太宰治的声音压低了一点,透着一股平日里完全感觉不到的阴冷和凌厉,他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哦?是吗?” 1126没有出声。 但上野光大概能猜到,他现在应该在满含泪水疯狂点头。 然后是云雀恭弥的威胁:“下次再出现——” “我明白我明白,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再想带他回去了!!!”1126几乎要声嘶力竭。 “还有件事。”这声音是中原中也,“我们想让你做一件事。” 1126诚惶诚恐:“您说您说。” 中原中也:“他能力失控,是你搞的鬼吗?” 1126沉默了一会儿,含泪憋出一声“是”。 中原中也冷笑一声,像是在说“果然如此”。 “我,我可以取消掉的。”1126急忙找补,“但是,但是要他本人在场……” 上野光听了这话,觉得是时候到他出场了。 于是他上前一步,拧动门把手,推门而入。 片刻的凝固过后,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房间里的四个人,除了1126之外,剩下三个都或多或少显得有点慌乱。 好像,他们完全没有料到上野光会出现在这里。 下一秒,“叮咚”一声,不知道谁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站在楼梯拐角处的江户川乱步步伐一顿,一言难尽地别过了头。 第95章 掉马进行时(九) 一个阳光和煦的午后,&nbp;&nbp;家里除了出门采购的上野光和还在上学的黑羽快斗之外,剩下四个人难得整整齐齐地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他们一人捧着一杯水,神情严肃,&nbp;&nbp;像是在探讨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 但房间内安静了很久,并没有人开口。 直到杯子里的开水都快凉透,太宰治才重重地叹了口气,&nbp;&nbp;整个人向后靠在沙发上。 “哥哥弟弟们——”他仰头看着天花板,神情郁郁。 中原中也“咣”一下把杯子砸在茶几上,一脸不耐烦地扫他一眼,&nbp;&nbp;像是更想把这杯水泼在他的脸上。 “有事说事。” “啊——”太宰治拖着长音应了一声,又猛地低下头,&nbp;&nbp;目光一一和其余三人交汇,&nbp;&nbp;“是这样的。” 他问:“你们不觉得,&nbp;&nbp;有点不公平吗?” 中原中也:“?” 云雀恭弥冷笑一声:“你是指,&nbp;&nbp;我没有那个‘一日限定’?” 他是还在为之前另外几个人背着他偷偷搞的那件事而小小地不爽。 太宰治用力摇头,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露出一副不被世人理解的忧愁模样。 唯有江户川乱步et了他的意思,笑了一声:“你打算让哥哥知道快斗的身份?” “是呀!”太宰治瞬间来了精神,用力点头,&nbp;&nbp;手指在四人中间滑过一圈,理直气壮,&nbp;&nbp;“我们都掉马啦,只有快斗没有。” 他直起身,质问其他三人:“你们不觉得不公平嘛!” 云雀恭弥和中原中也面无表情,&nbp;&nbp;像是对这件事情丝毫不感兴趣。 江户川乱步倒是看着他眨了眨眼,&nbp;&nbp;然后在太宰治一脸期待的神情中,&nbp;&nbp;举起了手,&nbp;&nbp;说:“没有欸。我没有马甲。” 太宰治:“……” 被狠狠地伤到了。 更郁郁了。 他低下头,&nbp;&nbp;又一次叹气,但还是想挣扎着再小小地争取一下:“就算,就算不觉得不公平,你们不无聊吗!” 其他人:“?” “那件事之后这么多天了,”太宰治用手指笔画了一下,“如此平静的一个月过去了,你们难道不觉得无聊吗!” 中原中也摇头。 江户川乱步一针见血:“无聊的只有你吧。” “中也有任务,我有委托,恭弥要工作,快斗要上学。” 他顿了顿,看着太宰治,指责:“只有你,什么都不做。连侦探社的工作都全都甩给国木田了。” 太宰治沉默:“……” “嗯……不过,”江户川乱步突然话音一转,“快斗确实不能一直瞒着哥哥。” “是叭!”太宰治眼睛一亮,立刻恢复活力,兴致勃勃,“所以,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应该帮弟弟勇敢迈出那一步呀!” 云雀恭弥打断他的激励,直白地问:“……你想怎么做?” 太宰治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从身后抽出一张报纸,在空中一抖,摊开在茶几上。 “看这个~” 新闻的头版头条——怪盗基德再次现身。 这人气极高的月下魔术师,仅凭一张真假不明的预告函,就一举占据了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可谓风光无限。 与此同时,这一页的角落里,还有接收到他的预告函的人。 也是个大众十分眼熟的存在。 ——一脸骄傲的铃木次郎吉老先生。 就好像他不是即将要被盗走某个稀世珍宝,而是要去见某个世界巨星。 “怎么样?”太宰治一脸期待地瞅瞅其他人,&nbp;&nbp;“就抓住这个机会~” 江户川乱步扫两眼新闻,兴致缺缺地做了回去,看了他一眼,“太宰,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中原中也不无嘲讽地笑了一声,说:“这预告函一看就是假的好么。” 云雀恭弥默默扫他一眼,也多多少少带了几分嫌弃的意思。 太宰治:“……” 他挣扎:“我知道那天快斗原定的计划是要赶小组作业的deadle。但是,这预告函都已经发出去了,无论真假,按照他的性格,肯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既然要回应,那他就肯定会在那天出现在预告的地点。” “而且……” 太宰治话音一顿,敛起笑容,眸色也沉了下来。 “你们不觉得,这个预告函很诡异吗?”他看向江户川乱步,扬起嘴角,笑意未及眼底,“有人在威胁快斗诶。” “做哥哥的,难道不应该帮忙碌的弟弟分一下忧吗?”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重新看向印在报纸上的预告函,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 确实。 这张预告函不仅和黑羽快斗一贯的风格不太一样,甚至也不只是单纯的模仿。 破解了第一层密语之后,第二层密语也随之浮出水面。 那之下藏着的,是一句嚣张至极的“邀请”。 [怪盗基德,记得多带一条命来。] - 正晃着椅子闭目养神的黑羽快斗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被人拍了一下。 他刚睁开眼,就被一张报纸糊了个正着。 拿报纸糊他脸的同学兴致勃勃催促:“怪盗基德终于又露面了,快点快点,帮我们看看这预告什么意思。这次我们一定要拍到他的脸!” 黑羽快斗愣了一下,抓起报纸。 头版头条,怪盗基德的预告函。 他快速地扫视上面的内容,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同学又拍了拍他的肩,催促:“喂,快斗,解出来没有啊?” 黑羽快斗皱着眉抓过报纸揉成一团,眉眼间一瞬间掠过一丝戾气。 “没有。”他有点烦躁地站起身,绕过那个同学,“这次别去了。” “啊?什么?”那同学愣了一下,见他转身要走,立刻快步跟上去,还在问着,“为什么不能去啊?怎么回事啊?” 他一路追出教室,刚巧被另一个路过的学生挡了一下。 等他出了门,走廊上已经看不到黑羽快斗的身影了。 这同学挠了挠头,一脸莫名其妙地嘟囔了一句什么,悻悻回了教室。 - 预告函给出的时间是这周天下午五点。 黑羽快斗提前推了原定的和同学一起准备小组作业的安排,这几天一直都在悄悄准备这件事。 他没跟其他人提起过,太宰治他们当然也不会过问。 至于上野光,更是被几个弟弟瞒得严严实实,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周天要在东京美术馆展出铃木家近几年来收藏的各种珍宝,其中,被“怪盗基德”预告要盗取的,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件。 一条红宝石项链。 项链上最大的那颗红宝石据说大有来头,是几世纪前皇室的东西,后来被人偷了,按在这条项链上。 总之,不管那红宝石什么来头,除了警方之外,并没有人在关注那个东西,连怪盗基德本人都对此毫不在意。 其他人是要看怪盗基德的,而怪盗基德本人,是准备会会那个大言不惭的冒牌货的。 周天一早,上野光被几个弟弟拽着去了东京美术馆,说是对这次的展览很感兴趣。 美术馆人满为患,排队检票的人一直从大门口排到两条街外,一大片警车停在道路两侧,每隔一段就有几个警察看守。 而沿街发来的那些宣传册第一页,就是怪盗基德的预告函。 上野光本来还有点莫名其妙,不理解弟弟们怎么突然就想来看这次的展览,直到他打开这个宣传册。 几个弟弟的目的不言而喻。 上野光在几个弟弟的注视中收起宣传册,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既然弟弟们想给他一个“惊喜”,那他好好期待着就可以了。 按照队伍长度计算,几个人本来应该是从八点排到十二点,才有可能能进入美术馆的。 但实际情况是—— 感谢乱步大人名声在外,被警察注意到之后,直接拖家带口走了个后门,被直接放进美术馆。 乱步得意洋洋地问哥哥要了个奖励,然后被带去了监控室。 其他四个人并不被需要,被留在美术馆里,让他们自己随意逛。 美术馆规模不小,铃木家的藏品也不少。 反正也没什么事可做,几个人就真的一起认认真真地逛了一圈展览。 中途还巧合地碰到了另一位大名鼎鼎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先生和他的女儿。 以及一只刚刚准备溜走就又被揪回来的江户川柯南。 柯南小朋友一脸无奈,悻悻地跟在叔叔后面,视线到处乱转,然后刚巧和上野光碰到了一起。 于是顺理成章的,柯南小朋友抛弃了他凶巴巴的叔叔,跟着哥哥们一起玩了。 刚过下午三点,热闹了一天的美术馆就已经开始清场。 毕竟怪盗基德的预告函给出的时间是下午五点整,虽然铃木老爷子完全不介意美术馆里挤满了人,甚至还希望“摩多摩多”,但是在警方的强烈要求下,他还是无奈让步,只留下了很小一部分人。 一堆不愿离开的围观群众聚集在美术馆周围吵吵嚷嚷等待见证奇迹。 警察们维持秩序维持的心力憔悴。 快到五点的时候,周围聚集的人更多了,美术馆周围的几条路都堵的水泄不通,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扯着嗓子高呼“基德a 第96章 掉马进行时(十) 江户川乱步拉开门的瞬间,&nbp;&nbp;外面如潮般的喊叫声蜂拥而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怪盗基德举着项链站在美术馆的顶端,彬彬有礼地朝下面的人群行了个绅士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欢呼声又高了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警方的直升机轰鸣着驶过人群上端,几个警察已经在沿着美术馆的柱子往上爬,中森银三急匆匆地冲到外面来,&nbp;&nbp;嘶吼着只指挥他们抓捕怪盗基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跑向相反的方向,&nbp;&nbp;步子有些混乱,&nbp;&nbp;显出一种和平时不符的急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直升机近在咫尺,&nbp;&nbp;怪盗基德向后退了一步,仰面倒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又在片刻之后,&nbp;&nbp;支开滑翔翼腾空而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白色的影子在空中翻转了半圈,&nbp;&nbp;朝着远处掠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人群在片刻的沉寂后,&nbp;&nbp;又一次爆发出更加响亮的欢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绕至美术馆的后面,看到了另外几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神色中藏了一丝焦急和懊恼,&nbp;&nbp;飞快地跟几人说“那不是快斗,他早就拿着东西离开美术馆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应了一声,递给他一张白色卡面,“我们已经知道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接过卡片,愣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上面是另一个地址,以及一个怪盗基德的头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别误会。”太宰治耸肩,&nbp;&nbp;“当然不是留给我们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张卡片,&nbp;&nbp;是黑羽快斗留给那些想要找他麻烦的人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是刚巧在被那群人扔掉之后,&nbp;&nbp;又被太宰治捡了回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至于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跑的怪盗基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沉默了一下,&nbp;&nbp;突然反应过来“那个是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刚刚一直急匆匆的,都没来得及好好看那个冒牌货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怎么?不像吗?”中原中也的声音从几人身后传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右手抓着帽子,身上还穿着怪盗基德的衣服,&nbp;&nbp;和平时的穿衣风格差别极大,&nbp;&nbp;看上去有点陌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代替其他人回答“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立刻朝他看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解释“我已经知道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明只是在监控室里待了一天,&nbp;&nbp;却感觉自己错过了一整个世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所以现在,去这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点头,默默咬了一下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的好弟弟黑羽快斗,精心准备了好几天,不仅巧妙地骗过了警方和敌方,甚至连他们都一并糊弄过去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真是,干、得、不、错、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留下的地址是郊区的一个没人住的旧小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区里面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矮矮的小楼立在荒败的街道之间,丛生的杂草沿着街道生长,弯弯曲曲的藤蔓遮盖住灰色的墙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几个人沿着杂草间显示出的踪迹,在离正门最远的地方找到了一栋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楼前散落着弹壳,杂草间还留下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冷着脸“啧”了一声,踢翻了楼前碍事的旧桌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愣了一下,上前扶起其中一把椅子,椅背上刻着乱七八糟的划痕,仔细一看,又像是某种藏着特殊意味的符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凑过来看了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说出一个地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反应过来,直接给气笑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放下椅子,突然问了一句“哥哥,怎么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瘪了瘪嘴,好像真的很伤心的样子“弟弟好坏,他想自己解决问题,结果发现解决不了了,才想到我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接过他的话,煞有介事地控诉“他根本就不信任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一起看着他,委委屈屈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了想,说“那就等救到他之后,惩罚他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某组织没想到,他们刚把怪盗基德抓回来,手都还没捂热乎,对方的同党就直接杀过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刚泡好的方便面被一拐子打翻的时候,怪盗基德的看守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甚至被人一脚踹晕的时候,他还迷迷糊糊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场营救行动实在过□□速,黑羽快斗五点多被抓过来,天黑之前,整个组织就都直接被几个人一窝端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出于某一些不为人知的理由,黑羽快斗的好哥哥们把他留在了最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组织里的所有人都被清理干净之后,一行人才又大摇大摆回到了关押黑羽快斗的房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被绑在正中央的柱子上的少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安安静静垂着头,身上脏兮兮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在他们来的足够快,这群人还没来得及对怪盗基德进行刑讯审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否则,那可能就不只是现在的这种“一窝端”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即使身上一点伤也没有,这样的黑羽快斗还是令人心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脚步一滞,垂在身侧的手指指尖向内缩了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听到开门的动静,睁眼望过来,整个人骤然愣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绕过上野光,来到他面前,踮起脚,拍了拍少年的头,笑吟吟地说“来,小快斗,叫一声‘修治哥哥’,哥哥们就带你回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愣了半晌,蓦然笑出声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弯起眼睛,很开心地叫了一声“修治哥哥”,声音有一点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刻,他面前的“修治哥哥”整个人往旁边一趔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挤过来,从太宰治兜里掏出匕首,面无表情地割断了黑羽快斗身上的绳子,抬手接住落下来的少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扶着他站稳,好笑地看了一眼旁边一脸怨念的太宰治,又把目光落回中原中也身上,试探着叫了声“中也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冷哼一声,两手一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身体还处于脱力状态,冷不防失去支撑,整个人晃了两下,险些跌坐在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他将要摔在地上的前一刻,中原中也又伸手扶住了他,然后硬邦邦地说“你哥哥们现在很生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意思是,嘴再甜也没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靠在中原中也肩上,呆了呆,突然把头埋在他颈侧,肩膀一耸一耸地闷声笑了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笑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抬起头来,贴在中原中也耳边,撒娇一样软着声音说“我错了,哥哥,不要生气了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听着这句话,一张冷脸没绷住,也笑了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被中原中也扶着走到其他几个人身边,还没来得及开口,嘴里突然被塞了一块巧克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熟悉的甜味在口腔中溢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愣了一下,看向手里还举着包装纸的江户川乱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暗示性地晃了晃包装纸,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一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不由得又一次笑起来,含了含巧克力,弯着眼睛说“谢谢乱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没有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睁大眼,看上去又伤心又气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嗷一声扑上来,要快斗把巧克力吐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朝他吐吐舌头,舌尖上还带着一点仿佛在炫耀的褐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伸出手,拎住乱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委委屈屈地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抿唇憋住笑,颤着声音说了一句“谢谢恭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偏过头没理他,嘴角悄悄扬起来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qaq凭什么就他不配被叫哥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哥哥气鼓鼓地从云雀恭弥手里挣扎下来,一跺脚,偏头哼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忍俊不禁,把乱步揽到自己怀里,笑着说“走了,乱步哥哥,回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在他怀里愣了愣,蓦地睁大眼,回头一脸骄傲地朝黑羽快斗一吐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幼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他也想被哥哥叫哥哥怎么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远处传来尖锐的警笛声,一点点向这边靠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六个人从绕到后门,离开了这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说起来,他们那些研究资料什么的怎么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不是警察的工作吗?和我们就没关系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怪盗基德怎么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嗯……开心的时候露个面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哪有那么多问题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晚饭怎么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笑归笑闹归闹,但这件事的性质还是比较严重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该有的“惩罚”,黑羽快斗不可能逃得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从第二天开始,除了做饭之外,家务的重担就交到了这个最小的弟弟手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为期一个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间还偶尔要满足哥哥们的一些小要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做的毫无怨言,只是偶尔会在家务之余,给哥哥们留一点日常生活中的“小惊喜”,免得某些人再觉得生活太无聊,又想找到事情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其实,只要这群人凑到一起,生活就绝对不可能变得“无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怪盗基德的事情解决后不久的某一天,家里突然来了个客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之前在横滨见过的入江正一,怀里抱着一只看上去有点眼熟的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给他开门的刚巧是云雀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江正一在看到开门的人的一瞬间立正站直,闭着眼把猫塞到云雀恭弥怀里,什么寒暄的话都没说就直接离开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天之后,家里添了一个小小的新成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半个月之约到的时候,上野光跟中原中也回了一趟港口afia。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森鸥外苦笑着履约,找了个没人的废弃教堂和他偷偷打了一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事后,上野光也善解人意地帮他治愈了身上的所有伤,免得让下属们看出来他们的bo被打的有多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在打架的过程中,上野光考虑到两个人的“种族差异”,在下手的时候也还是收敛了许多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后来,森鸥外还是会时不时地叫中原中也去各种各样的地方出差,偶尔也会和云雀恭弥在某些特殊场合相遇。不过,他是不敢让中原中也出差太久的。毕竟长时间见不到弟弟,会使哥哥焦绿,从而在某一天,毫无预兆地找上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森鸥外被找了几次之后,就默默屈服了。反正也并不是非中也不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一如既往地早出晚归,很偶尔的,他会突然出现在家里的客厅,给所有人一个“大惊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依旧是报纸中那个神出鬼没的月下魔术师,也依旧是一个快快乐乐的高中生,成绩优异但是不听管教,让老师又爱又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怪盗基德也偶尔会突然出现一次,偷走某个宝石,又在时候还回去。他的行事作风比之前更加诡谲莫测,看上去完全是兴趣使然,一点可循的逻辑都没有。偶尔似乎还会换个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外出解决委托的时候,时常会拽上上野光,然后还偶尔会跟着一个名叫太宰治的小尾巴。侦探社给了两个人很大的自由,不需要时时刻刻都在社内,只要关键时刻时刻能出现就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倒不是一如既往的闲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某一天,他亲爱的搭档国木田独步终于憋不出,带着一大堆资料直接找上了门。从那以后,太宰治也终于成了一个会被其他人嘲笑的社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在人间过着他一直很向往的普普通通的生活,每天都能见到可爱的弟弟们。他也有想过,要不要也给自己找个什么工作,填补一下没有弟弟们在家的时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甚至还曾经跟隔壁的冲矢昴和咖啡店的安室透聊过,并且在两个人的建议下,开了一家小小的甜品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甜品店正式营业的第一天,就被几个弟弟以“哥哥做的甜品只有我们能吃!”这样的理由关掉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对这件事情本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于是就此作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之后,他迅速多了几个新的“工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港口afia编外人员,武装侦探社编外人员,以及彭格列编外人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工作清闲,上手容易,可以说是非常合适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安宁的生活一天天持续下去,直到某一天,独自去另一座城市处理委托的江户川乱步,突然失联了。 。 第97章 美好生活第一天 最早发现江户川乱步失联了的是黑羽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入夏以来,&nbp;&nbp;网上有很多人都在问怪盗基德为什么这一次空窗期那么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开始是一两个,后来是一大片,&nbp;&nbp;尤其是最近这两天,关于怪盗基德的各种猜测又一次侵占了大众的视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刚巧最近也没什么事,铃木次郎吉老爷子又为了勾他出面,策划了一场新的展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纠结了一下,决定恭敬不如从命,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发出了预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今天要找乱步,&nbp;&nbp;就是为了跟对方确认一下“夜间表演”过程中的一些小细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的,&nbp;&nbp;现在的怪盗基德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助力团,从智商天花板到武力天花板,&nbp;&nbp;甚至连隔壁的某位博士也非常热衷于给他提供一些用得到的小玩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表演”预定在后天晚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巧不巧,&nbp;&nbp;今天江户川乱步还去了其他城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按照往常的情况,&nbp;&nbp;江户川乱步应该在午饭后不久就可以回来,&nbp;&nbp;有时候甚至还能赶上午饭,&nbp;&nbp;最晚也不过是下午三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这一次,黑羽快斗在家里等了他一整天,&nbp;&nbp;一直等到快要吃晚饭,&nbp;&nbp;人都没回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这才终于按捺不住,&nbp;&nbp;给江户川乱步去了电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结果,电话自动断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不信邪地打了几次一直都没打通,&nbp;&nbp;才终于迟钝的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倒也不怪他迟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这个家里的任何人,&nbp;&nbp;出门在外“遇到意外”的情况,&nbp;&nbp;都是极为罕见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慌了一下,&nbp;&nbp;赶紧去把事情告诉了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上野光刚刚从烤箱里取出蛋糕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客厅里的太宰治好奇地探过头来,瞅了他们两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皱了下眉,问“打不通电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点点头,又当着他的面打了一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依旧是忙音后自动挂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原本正在百无聊赖打游戏的太宰治立刻眼睛一亮来了兴致,蹦到两人身边也帮忙打了一回电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还是并没有人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三个人当机立断,决定在晚饭正式开始之前找到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拎着猫散步回来的中原中也一开门,就撞上了正准备出去的三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片刻之后,队伍里又多了一人一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离晚饭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这次出差的地方离米花町有点远,用正常的交通方式,能不能在晚饭前赶到那边都是个问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是,在确认过路线后,上野光毫不犹豫地张开了他的大翅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三个人同时抓住了他的胳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翅膀在身后扇了两下,上野光迟疑了一下,说“我带一个人过去就可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被中原中也拎着的小猫突然“喵呜”一声,液体一样从他手里钻了出去,往上野光肩头一蹲,优雅地舔了舔爪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长尾巴一卷,在上野光颈侧扫了扫,像是在说“人齐了,走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他三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白猫在三个人的凝视下挪了挪爪子,十分自在地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还用尾巴尖勾了勾上野光的翅膀,像在催他快一点出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无奈地在它头顶撸了两把,直接把它抱到自己怀里,一脸淡定地说“那我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的行动力自然是没话说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本来时间就比较紧迫,他话音刚刚落下,整个人就已经腾空而起,伴随着一声悠长的猫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面三个人仰头看着一人一猫消失,又默默地看向彼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莫名有了一点同命相连、惺惺相惜的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该埋怨还是要埋怨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你回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隐隐约约的喊声透过夏风传到小白猫的耳朵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窝在上野光怀里,舒舒服服翻了个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捧着一杯奶茶蹲在街头,觉得今天一定是自己史无前例的倒霉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从早上离开家门就开始不幸,并一直持续到现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委托人来接他却跑错了车站,好不容易到了案发现场之后,却发现这就是个再简单不过的普通谋杀案,一点意思都没有。本来明明可以赶在午饭的时候回家,但他又突然想起来之前听说的,这个城市有一家新开的奶茶店,非常火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之前偶然喝过一次之后,哥哥就喜欢上了这种甜甜的饮品,江户川乱步当然记得他的喜好,于是决定在回家之前,先给哥哥准备一点小惊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奶茶店人满为患,顾客排出去半条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店每天供应量还有限额,刚巧截至在他前两个人那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等了半天竹篮打水一场空,就在他气呼呼地准备回家的时候,事情又突然有了新的转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奶茶店老板养的狗狗找不到了,这老板又刚巧听说过他,问他愿不愿意帮忙找狗,事后会单独给他做一杯奶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来都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反正只是找一条狗而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犹豫了一下,爽快答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被老板带回家之后,他立刻就发现,老板家的那只茶杯犬并不是普通地自己走丢了,而是被狗贩子抓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找回走丢的狗很容易,但找回被抓走的狗,就难免要多花上一点时间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受害者并不只有老板一个,那一伙人在短短几天内偷了别人家十几条狗,每一个都是名贵品种,被江户川乱步和老板追上的时候,塞满狗的面包车都已经快要离开这座城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时在郊区,路上车很少,老板为了救自家的狗,不要命地踩死油门,直接朝那辆车的侧面撞了过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本身就对车祸这种东西有点心理阴影,当时直接被吓懵在车里,紧紧地抓着安全带,半天才回过神来,跑过去把那些狗放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前面正副驾驶的两个人都受到冲击昏了过去,老板也头脑发懵一时间站不起来,警车和救护车先后赶到,把几个人一起拉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只小茶杯犬焦急地在老板身边转来转去,可怜兮兮地呜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顺便还泄愤般地咬了两个狗贩子几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狗贩子一个重伤,一个轻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重伤的被推进icu,轻伤的被押进警察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老板大概是因为爱狗之心得到了幸运加持,懵了一会儿之后自己慢慢缓过来了,除了有点轻微脑震荡和一些小伤口之外,没受到什么严重的损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抱着自己的小茶杯犬亲热了半天,终于想起来旁边还有个江户川乱步,立刻连连道谢,从病床上爬起来要亲自给他做奶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一言难尽地拒绝了他的好意,让他找员工来就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老板叫了个员工来把他带回店里,给他做了杯奶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到这个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地五点四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离黑羽快斗给他打电话还剩十七分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本来,正常情况下,江户川乱步就已经可以带着这杯奶茶“满载而归”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是他非但没能回去,甚至连黑羽快斗的电话都没能接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么在剩下的那十七分钟里,发生了什么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被抢劫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被抢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对一个大名鼎鼎的名侦探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他没有办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既不是中原中也,也不是云雀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骑在机车上的抢劫犯风一样刮过去,卷走了他的所有财产,只给他留下一杯抱在怀里的奶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站在陌生城市的街头,捧着那杯来之不易的奶茶,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和怀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有亿点点后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说什么也要让哥哥陪自己一起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气鼓鼓地蹲下来,捏了捏奶茶盖上装饰用的塑料小爱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阵轻飘飘的风突然略过身前,带来了一点熟悉的味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眼前的塑料小爱心也跟着晃了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蓦然睁大眼,抬头看向自己的正前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落在他身前,身后是微微收敛的半透明翅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怀里抱着那只熟悉的小奶猫,朝他歪了歪脑袋,软软地“喵”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吸了吸鼻子,突然就觉得有点委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瘪瘪嘴站起身,扑到哥哥怀里,霸道地挤占了小奶猫的位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怀里带着一点凉意,在这个有些燥热的夏天显得刚刚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环住上野光的腰,在他肩头来回蹭了两下,像是撒娇又像是抱怨,小声问“你怎么才来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问完,他也不等对方回应,就一口气继续往下讲“我等了你好久好久的。我还特地去给你买了奶茶……超级难买!我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用很小的声音一点一点把今天的不开心讲给哥哥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安安静静地抱着他,时不时揉揉他的后脑勺,或者轻轻拍一拍他的后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夏天的白昼非常漫长,但夕阳还是悄悄落了下来,暖暖地拢在两个人身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停下来,低头瞅了眼抓在手里、冰块都已经化了个彻底的奶茶,一瞬间忘记了悲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啊!奶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猛地松开上野光,往后退了两步,动作麻利地插上吸管,然后抬手把吸管送到了上野光嘴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点快点!趁着还没有热下来抓紧尝一下!超好喝的!”说到最后,他有点懊恼地皱了皱鼻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就着这个姿势乖乖地喝了两口,然后把奶茶接过来,腾出一只手摸摸他的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次我会陪你一起出来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想了想,强调“以后都会一起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愣了一下,开心地睁大眼,“真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笑着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看着他雀跃的表情,笑容不禁加深了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明明已经二十多岁了却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真的,非常可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一种,和小朋友时期完全不一样的可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又突然想到什么,雀跃的表情一扫而空,有点失落地低下头,嘟囔“啊!那奶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很好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把奶茶举到他眼前,食指在杯壁上扣了两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眨眨眼,有点茫然地抬头看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杯子晃了晃,里面传出冰块碰撞的声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弯起眼睛,把吸管送到乱步口中,笑着问“要尝一尝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白猫窝在两个人脚边,晃晃尾巴,软绵绵地叫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喵呜~” 。 第98章 美好生活第二天 自从那天上野光带着猫猫去找乱步之后,&nbp;&nbp;小奶猫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表面看上去没有什么差别,但它就是能感觉到,那些心机男青年和心机男高中生们,&nbp;&nbp;在竭尽全力降低它和主人的接触时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主人被他那群弟弟瞒着,&nbp;&nbp;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不甘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觉得这很不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扒了扒沙发角落的线头,&nbp;&nbp;“喵呜”一声,&nbp;&nbp;下定决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定要让主人发现那些人类的愚蠢和歹毒,首先要做的,就是让主人注意到自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要想主人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自己身上,就势必要让它意识到自己存在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人类世界有一句话叫“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为了让主人骚动,它要成为那只“得不到的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天,就刚好是它实行计划的一个绝佳机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家里那个叫“中也”的,偶尔会离家很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今天就是他又要离开的日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他离开的时候,会骑着自己的大摩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流线型的车身,非常漂亮的亮红色,即使是猫猫也能看出来这车的优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除此之外,&nbp;&nbp;这辆大摩托的最后,还有一个小箱子,&nbp;&nbp;像极了他的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猜,那里面一定非常舒服,&nbp;&nbp;适合躲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悄悄溜下沙发,&nbp;&nbp;避开其他人,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往外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的车就停在门口,后面的盒子刚好是敞开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灵巧地在车身上借了个力,&nbp;&nbp;窝进了小盒子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盒子对它来说大小刚刚好,&nbp;&nbp;只是要比它的小窝硬上很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不舒服地挪了挪屁股,&nbp;&nbp;握握小爪子,告诫自己吃得苦中苦,方为猫上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为了让主人重新注意到自己,这点苦是必须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外面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是中也要离开了,主人在为它送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吓了一跳,立刻抬起小爪子拨弄敞开的盖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甚至连尾巴都用上了,才堪堪在中也过来之前,把盖子扣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来到了车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在盒子里缩成一团,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在中也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还在跟主人聊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甩甩尾巴,有一点点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衣服布料摩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是一声悄咪咪的“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很轻很快,但是不容忽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睁大眼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主人竟然亲亲中也了!怎么可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先不说它答不答应,就是其他那些可恶的人类知道了,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这个心机的家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咬牙切齿,死死地捏住自己的小爪子,防止自己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紧接着,它听到中也说“都多大了还亲额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一点点不情愿,但更多的是窃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能感觉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得了便宜卖乖的坏蛋人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气呼呼地甩了一下尾巴,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偷听,又立刻心惊胆战地把尾巴藏在怀里,悄悄听外面的动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还是没有察觉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盒子晃动两下,是中也翻身上了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主人最后在摩托车的轰鸣中说“注意安全,等你回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等了等,没等到中也的回应,车子一颠一颠地离开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哼了一声,正准备悄悄骂一骂中也,突然听到了一声愉快的轻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中也在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还在说话,用很低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放心,等我回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透着愉悦感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和中也平时说话不太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非常好听,猫猫耳朵都要软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埋下头,决定这次先不骂中也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离开家之后的路程非常非常遥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憋在小盒子里,又闷又热,还觉得自己快要被颠死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很难受,而且好无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这一路上都在这样行驶,一点其他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忍不住用爪子挠了一下盒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每次出来都这么无聊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和在家里完全不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突然,车子停下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头顶的盖子猛地被人掀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茫然地仰起头,和带着大头盔的中也对上了视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喔!被发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呆住,一动也不敢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看了它一会儿,突然笑起来,把它从盒子里拎了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一边笑一边问“我说今天早上没找到你,原来是躲到这儿了?怎么样?舒服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舒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眯起眼睛摇了摇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又笑了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声音透过头盔传出来,闷闷的,很好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低下头,害羞地捂了捂耳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没把它送回去,也没把它放回黑漆漆的盒子里,而是把它放在了大摩托的前面,那个叫仪表盘的东西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样,中也一低头就能看到它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里很宽敞,风景也很好,比盒子里好多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偶尔还会低下头来跟它说话,逗它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哼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竟然想用舒服的位置收买自己,心机的人类!机智猫猫绝不上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坐在这里真的好爽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原本漫长的路程都变得短暂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一晃神的功夫,他们就到了这次的目的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中也要工作的地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栋黑漆漆光秃秃的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楼前面站了一片人,手里举着个黑漆漆的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知道那是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枪,会打死人的坏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会打死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抖了抖身子,害怕地往中也怀里缩了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单手抱着它,冷笑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突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中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冷冰冰的,透着让人害怕的戾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和在家里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朝那群人走过去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哒哒哒”的声音突然响起,一响就响成了一整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把头埋在中也怀里,觉得自己耳朵都要出血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突然想起来离开之前主人说过的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注意安全,等你回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要回家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闭上眼,用力抓住中也的衣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过了不是很久,也好像过了好久好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哒哒哒”的声音消失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悄悄探出头往外看了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已经绕过那栋楼,往更远的地方走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的身后是很多躺在地上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好像就是中也这次工作的全部内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整天的时间,他们一直都在枪林弹雨中穿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停在一群人面前,打倒那些人,然后穿过去,停在第二群人面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直到天快黑的时候,中也才停了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晃晃脑袋,感觉自己的爪子都在发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带它去了另一个地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床,还有大电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和家里有点像,但完全不一样,不仅味道不一样,哪里都不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不喜欢这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缩在床上,看着中也走进浴室,在从里面走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血味消失了,中也好像又成了在家里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猫猫能感觉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一样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和它一样,也不喜欢这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犹豫了一会儿,默默贴到中也怀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有这里有一点家里的味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摸了摸他的头,湿漉漉的,但是很舒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又过了一会儿,外面天黑了,中也给主人打了电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看着屏幕里面熟悉的人,抬起爪子碰了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硬硬的凉凉的,完全不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垂下头,失落地“喵呜”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想主人了,中也肯定也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偷偷抬起头看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青年眼底含着温柔的笑,和白天完全不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特别好看,是猫猫最喜欢的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抬起爪子,轻轻碰了碰中也的嘴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如果中也能一直这么好看,而不是像白天那么吓人的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也不是不可以委屈自己一下,把主人让出去一点点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后面的几天,中也没再带它出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被留在了屋里,只能自己一个人无聊地到处折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每一天晚上,中也回来的时候都是一身戾气的,很吓人。那个时候,猫猫总是难以克制地缩到桌子下面,不愿意出去见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直到中也从浴室出来,跟主人打起电话,它才敢悄悄溜出来,小心翼翼跳到中也腿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看着屏幕那边的主人,想了很久,觉得它可能明白为什么人会有两副面孔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后一天来的猝不及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直到被重新放到那辆大摩托上,猫猫才意识到,他们要回家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没忍住,开心地在仪表盘上转了好几圈,还不小心在上面划了几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没关系,中也不会怪它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因为中也和它一样,也很开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能看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回家的感觉特别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隔着很远,它就已经能看到在家门口等他们的主人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激动地晃了晃尾巴,催中也开快一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车尾漂亮地一甩,一人一猫停在上野光面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忍不住了,在车还没停稳的时候,就“喵”的一声扑到主人怀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终于回家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以后再也不要跟中也出去工作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又无聊又可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现在好想赖在主人怀里再也不要离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肯定也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知道他和自己一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在主人怀里转了半圈,往旁边挪了挪,给中也腾出了一点点位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出乎猫猫意料的,中也并没有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指了指它,说“下次再弄丢就不给你捡回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他没再说什么别的话,直接进了门,上了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呆了呆,扒着主人的手臂,有点茫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他还没搞懂为什么的时候,另一个人也回了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那个男高中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和主人拥抱了,还很开心地说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跺了跺脚,提中也打抱不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凭什么!这些天中也在外面过的那么惨,要抱抱也应该是中也先抱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凶巴巴地朝高中生亮亮爪子,把人从主人身边赶走,然后用尾巴卷着主人的脚踝往二楼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要带主人去见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把主人拉近中也房间的时候,中也正在换衣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后背上添了一道新的伤,看上去有点触目惊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尾巴一松,眼睛立刻就酸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垂下头,用脑袋拱拱主人的腿,喵喵叫着催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抱抱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去抱抱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主人动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抬起头,看到了中也错愕的表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神色有点不自然,手下意识往背后遮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哼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心机的人类!竟然不想让主人知道自己受伤!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主人已经知道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它往角落里缩了缩,找了一个好位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主人拥抱住中也,手轻轻落在那一道伤痕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呆了一会儿,垂下头,环住主人的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猫悄悄甩甩尾巴,安心地趴了下去。 。 第99章 美好生活第三天 太宰治缩在沙发里,举起手张开五指默默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乱步被社长带去处理一个大案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也被森先生叫走了,归期不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去了意大利,好像也有大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被工藤新一拉着去体验三天两夜温泉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有人都不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家里只有他和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爽是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差点什么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拢起五指,握成拳,眯了眯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目光一点点上移,落在了厨房里的哥哥身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果然还是缺少一点必要的刺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电视机里传出海岛旅游度假的广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听着里面的声音愣了一会儿,眼睛一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猛地从沙发上坐起,兴致勃勃地冲到上野光身边,笑嘻嘻地把他手里的刀卸了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茫然看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太宰治放下刀,拉着他洗了洗手,往外走,同时宣布,“我们私奔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好吗”太宰治眨了眨眼,期待又无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家最近都不在,我们也正好可以体验一些新东西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笑笑“比如私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仰头凑近了点,眼睛亮晶晶的,“是呀是呀怎么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想,点头答应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私奔的地点定在了广告里提到的那个海岛度假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离米花町不近,光是过去就要耗费大半天的时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在他俩都是行动力a的人,十一点定下来要“私奔”,十一点四十就已经离开了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什么都没带,只是简单打扫了一下屋子,以免其他人回来之后面对的是一个灰扑扑的房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收拾房间的时候,太宰治就已经规划好了路线,出门之后直奔车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当然可以用飞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私奔”嘛,当然要一步步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提前打电话订好票,乘电车到海边的时候,游轮已经等在港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兴冲冲拽着上野光上去后没多久,游轮就缓缓驶离港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把时间规划的非常合理,不会急急忙忙,也不会有太多时间耗费在等待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仲夏的海面风平浪静,咸咸的海水味道被凉爽的风送过来,渡来一种和在陆地上时完全不同的舒适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粼粼的海水映着湛蓝的天空,耀眼的太阳在海中的倒影被船分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头顶盘旋着飞鸟,在甲板上落下一个有一个小小的阴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靠在船舷边上,身边是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惬意地眯起眼,做了个深呼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是其他人都无权享受的、和哥哥一起的“私奔”之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已经能预料到未来几天的生活会有多么美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第一个人找过来之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晃了晃酒杯,轻轻和上野光碰了个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半透明的柠檬水微微倾斜,溅出一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私奔快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笑着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海岛度假村意外的电视里形容的出入不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里确实像里面形容的一样美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远远望去,像是一个远离尘世的桃花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甚至让人感觉有一点不真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游轮缓缓靠岸,太宰治和上野光一起,跟在人群最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码头附近游荡着不少前来招揽客人的导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下了游轮,避开那些导游,绕了一点远路,自己进了度假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私奔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要只有两个人才可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服务大厅用游轮的船票换取了度假村的一体通行卡,两个人的第一站定在了住宿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视野极佳的情侣套房当然也是私奔的标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反正花的是大家的钱,和哥哥一起出门,当然什么都要最好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的房间位于最顶层,面朝大海,视野极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房间本身也很大,布置极其精心,墙上贴着玫瑰爱心,桌上摆着蜡烛,连浴室里都充斥着满满的甜蜜气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搞得上野光在刚进房间那会儿,频频朝他投来有点诡异的目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当然还是弟弟开心最重要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拉着他来到客厅的巨大落地窗边,指着下面的一个个给他介绍,问他想去哪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游乐场、电影院、有野生动物出没的森林公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者去海边垂钓、冲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再或者,还可以去那些不为人知的角落探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的视线随着他的手指一点点移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这个全岛最高的地方,整个海岛的景致几乎都能容纳入眼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了想,抓着太宰治的手指停在一个地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指尖的前端,是高大的摩天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偏头看向太宰治,眉眼间含着清浅的笑意,问“那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海岛上的游乐场和城市里其实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多了一些与海有关的元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这里人依然很多,大人带着小孩,或者是男女朋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和太宰治两个人行走在其间,偶尔会显得有一点格格不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那并不影响他们玩得很开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不管是对太宰治来说,还对上野光来说,这都是一次很新奇的体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全身心投入的游玩旅程,和上一次要时刻小心身后的“追兵”完全不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到的时候本来就已经接近傍晚,乘坐摩天轮到达顶峰的时候,天色更是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弯弯的月亮悬在夜空里,周围是闪烁的满天繁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也是城市中难得一见的美好景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拽了拽上野光衣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听说在这里许愿,实现的可能性特别高哦。”他弯着眼睛和人对视,温声问,“你有什么心愿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了想,说“那就阖家团圆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笑起来,说“好呀,阖家团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他没有想到,这里的摩天轮许愿,真的有那么灵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和哥哥的畅快私奔之行,真算起来,其实只持续了一个晚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在酒店二层的餐厅里遇见了一个熟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带着任务来的中原中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刚一看到他们,就立刻追了上来,冷笑一声,按着太宰治押到了餐桌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据中原中也本人解释,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森先生说这里有一个他们最近很想争取的合作伙伴,让中原中也来提前观察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据说,那位合作伙伴至今还没到这座岛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暂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是暂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中原中也很乐意和他们一起行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太宰治本人是不乐意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是一家人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好的情侣套房变成了三人间,除了太宰治,没有人不满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还不算结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天下午,从私人影院出来之后,三个人迎面撞上了跟在福泽谕吉身后的江户川乱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据江户川乱步说,这次的委托是贴身护卫,其实社长一个人就够了,只有他有一点不放心,所以跟了过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至于具体哪里不放心,又是不放心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聪明机智的名侦探未置一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总之见到亲爱的哥哥弟弟们之后,委托人的事情,他就完全不担心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情侣套房从三人间升级为四人间,依旧是除了太宰治,没有人不满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紧接着,第二天上午,森林公园门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奇迹般地偶遇了黑羽快斗和已经恢复了正常大小的工藤新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面无表情,甚至主动邀请小幺加入他们的情侣套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乐意至极,并跟他们解释说“温泉之旅出了一点问题,换成了海岛度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冷笑一声,自闭地捂住耳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后还剩一个云雀恭弥,是在这天下午跟中原中也要观察的那个合作伙伴一起来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很显然,森鸥外的意中合作伙伴,就是彭格列的十代首领,泽田纲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至于为什么两个人彼此知根知底这么多年,却偏偏要耗到这时候,在这一次谈合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可能是天意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共同返回酒店的队伍里又多了一个云雀恭弥的时候,前台小姐姐的表情已经从震惊到目瞪口呆,最后变成了面无表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她已经被刺激地失去了吃瓜的,甚至连一个普普通通的营业式笑容都有一点欠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观察当然是不用中原中也观察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至于云雀恭弥来到这里的理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不想再听,刚巧他本人也无意愿解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可能只能说是,纲吉乐意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之,无论是六个人一起乘坐的游艇,还是六个人并排的海钓,都成了其他游客眼中的一道极其靓丽的风景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海岛度假一共七天,剩下的五天都是六个人共同度过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美好,且令人难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到了最后一天,已经把整个海岛逛过一遍之后,他们选择了“故地重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六个人一起来到游乐场,体验了一把六人行的快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从旋转木马到过山车,不管是之前玩过的还是没玩过的,刺激的还是不刺激的,六个人都轮着来了一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鬼屋的工作人员哭着送他们离开,射气球游戏的老板眼含泪水帮他们打包奖品,碰碰车的工作人员义正言辞地拒绝他们再来一次的请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一天的最后,他们来到了那个高大的摩天轮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是除了酒店之外,整个海岛上最高的设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矗立在夜色里,安安静静地慢慢旋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突然又想起来第一天两个人一起许的那个愿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阖家团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愿望实现的猝不及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对待面前这个大家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是不想还愿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摩天轮足够大,一次性乘坐六个人到也还算可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升到顶端的时候,上野光看向太宰治,笑着捏了捏他的手,重复一遍他那天说过的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问“你们有什么愿望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请许个愿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摩天轮未必能帮你们实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哥哥说不定可以。 。 第100章 美好生活第四天 上野光做好两人份的午餐端到餐厅的时候,&nbp;&nbp;依然觉得有一点点恍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现在正住在一个全新的房子里,大别墅,远离闹市,&nbp;&nbp;环境清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更重要的是,&nbp;&nbp;和恭弥两个人一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有他们两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事情的起因是,恭弥和其他人闹别扭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而且还有哥哥在场,所以倒也不至于打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就是背着其他人偷偷把哥哥拐走这样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知道恭弥用了什么手段,不过,这已经是他们在这里共同生活的第四天了,依旧没有任何一个人找上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足以证明,恭弥的这个手段非常高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怀疑恭弥是威胁了他的朋友六道骸,&nbp;&nbp;不过他没有证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拿好筷子放到他面前,&nbp;&nbp;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就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是和家里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家里并没有“食不言”这样的规矩,&nbp;&nbp;所以吃饭的时候总是格外吵闹,&nbp;&nbp;如果不出意外,&nbp;&nbp;吃饭时间应该是一天当中家里最闹的时段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在这里,两个人都不是话多的人,所以饭桌上向来安静,&nbp;&nbp;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不时响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偶尔会让人觉得有一点不适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抬眸看向餐桌对面的云雀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再往前追溯一点,追溯到恭弥和其他人闹别扭的原因。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了想,&nbp;&nbp;虽然恭弥本人完全没说,但他觉得,&nbp;&nbp;那应该是一种突如其来的疏离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由于工作和性格的原因,&nbp;&nbp;平时和家里其他人的接触比较少,&nbp;&nbp;另外那几个弟弟搞一些小型“集体活动”的时候,&nbp;&nbp;好像也常常会忽略掉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者是他当时有事要忙,&nbp;&nbp;或者是觉得恭弥不会跟他们凑那热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总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仔细回忆了一下,觉得这种情况还是有一点点常见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只有一点点,比如之前的那次“一日约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多数时候,他们还是会挂念着恭弥的,即使认为对方不可能参与到他们无聊的活动中去,也总是会找一些理由强行把人拉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就算只是那一点点,积累的时间久了,大概也是会或多或少让恭弥产生一点自己被隔绝在外的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在又一次集体活动不带他的时候,云雀恭弥悄悄爆发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直接把上野光拐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对此没什么意见,甚至还觉得有点好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大概对云雀恭弥来说,这就已经是他情绪最外放、表现最明显的时刻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值得纪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看什么?”云雀恭弥突然抬起头来问了一句,打断了他的思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一下,举起杯子,轻轻在他的杯壁上碰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问“庆祝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神神秘秘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放下杯子,岔开话题,问云雀恭弥后面要做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一边夹菜,一边想了想,说“什么也不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是两个人一起待在这里,就已经很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难得孩子气地用筷子戳了一下碗里的米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不可能承认,他这只是在纯粹地吃醋报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可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高贵的彭格列云之守护者从不吃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午饭后到晚饭前,中间的时间还有很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收拾好碗筷,和恭弥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想做点什么吗?”上野光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摇摇头,想了想,沉默一会儿,突然开口“你们平时会做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有点惊讶地看向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你们,”云雀恭弥加重了点语气,重复,“平时在家会做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偏头看着他,没回答问题,先笑了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皱了皱眉,有点不满“笑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摇摇头,收住笑,边想边说“会做很多事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比如……一起打游戏?看个电影?唱歌?一起帮快斗做一次计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七嘴八舌各自认为自己的计划最合理,实际上最后快斗谁的也没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手指动了动,问“还有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有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沉吟片刻,想起来自己曾经围观过几次的四个弟弟一起的娱乐活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下意识地笑了两声,转过身朝向云雀恭弥,问他“你要打牌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扑克牌?”云雀恭弥扬眉,显然也是知道一点他们平时的“光辉事迹”,自己也不自觉地跟着低笑了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点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想了想,弯了弯腰,手指一勾,拉开面前小茶几下面的箱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里面随意地丢着不少其他几个弟弟平时会玩的“小玩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只不过和他们用的那些不同,这些全都是崭新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其中就有一副扑克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悄悄扬起嘴角,忍了一下,没有揶揄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难得主动一回,把弟弟惹害羞了就不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看着云雀恭弥抽出那副扑克牌,干脆利落地撕开包装,把牌摞在桌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朝那副扑克牌抬抬下巴,问“怎么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拿过扑克牌,学着快斗之前的模样洗洗牌,说“还需要一点其他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点东西当然就不需要恭弥再单独准备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拉开抽屉,找了几支彩笔出来,举到恭弥眼前晃了晃,说“这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一愣,不着痕迹地往沙发里面挪了挪,有点抗拒的模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当然知道上野光找出这几支笔来是要做什么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没有被那几个人拽着玩过,但他有幸见到过几次他们游戏后的惨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近的一次就在不久之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此从上野光不允许他们拿时间做赌注之后,他们在这方面就越玩越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开始还只是脸上贴点彩条,花上几道,后来这个范围就从脸逐步往外扩展,一点点蔓延到全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最后一次见的时候,刚巧是他们四个正带着一身“胜利果实”拍合照的时候。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被其他三个人簇拥在中间的太宰治难得输的特别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花了一秒的时间去猜测,觉得肯定是这人做了某个行为,让他成为了众矢之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种事情发生在太宰治身上,并不罕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至于有多惨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已经过去一周有余,那张合照不仅留在了家中的相册里,也在云雀恭弥的记忆里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穿着他们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女仆装,一脸娇羞地朝镜头比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旁边的中原中也头顶戴了一对狐狸耳朵,白软软毛绒绒,他脸上的妆也是照着北极狐的样子画的,画风有点清奇,看上去是太宰治的手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脖子上戴着个黑色细项圈,纤细的铁链垂落下来,搭在江户川乱步手腕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至于江户川乱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从正面看毫无异常,仿佛是这场游戏的唯一赢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如果换一个角度——青年身后一条长长的猫尾被黑羽快斗攥在手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显然也是曾经经历过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被吓得转头就走,唯恐被这四个多少有点不正常的哥哥弟弟盯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收回思绪,看了看上野光手里的几只彩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如果只是在脸上画一点东西的话……好像也还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犹豫着、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下手比其他几个人轻很多,但是由于他身份的特殊性,使得他们的“惩罚”也变得特殊了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个人一直玩到上野光准备去做晚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收拾好东西,迟疑着站在镜子前,飞快地瞅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用一下午的时间,把他打扮成了一只——虽然他本人不是很乐意承认——还挺可爱的小猫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犹豫了一会儿,重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慢慢抬起手,碰了碰半藏在发间的一对猫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软软的,有点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和他们几个戴在头上的不一样,是……真的猫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心念一动,那双耳朵就跟着抖了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沉默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半晌,慢吞吞地抬起手,捂住了那双耳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猫耳缩在掌心里,往内折了折,传来一种有些奇特的感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动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想起一个词,然后有点不爽地皱了下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双耳朵的持续效果是三个小时,也就是说,到晚上八点之前,他脑袋上都要顶着这么一对看上去很不云雀恭弥的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恭弥,别研究耳朵啦,出来吃晚饭了。”卧室门被敲响,上野光含了点调侃的声音传入耳中,“你实在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添一点别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耳朵一抖,立刻冷着脸转身拉开门,生硬地说了一声“不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某些人一起生活久了的缘故,哥哥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越来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腹黑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带上门,和上野光擦肩而过,强迫自己不去注意对方带笑的眼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真的不想要吗?”上野光还追在他身后问,“尾巴?或者是……爪子也可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脚步一凝,立刻若无其事地加快了一点步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要!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默默在心里强调一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晚饭时间,就不再像中午那么安静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主要是哥哥好像对给他添点什么抱有一种执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吃饭的过程中,他总是时不时提那么一两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搞得云雀恭弥全程埋着头吃饭,耳尖红红的,还不时手抖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反正只有三小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这样在心里安慰自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人生本来就是祸不单行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晚上七点二十三分,离猫耳效果结束还剩37分钟,这个安静温馨的二人小屋,突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大摇大摆地进了屋,俨然把这里也当作了自己家。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十分惊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云雀恭弥,猫耳顿时折成了飞机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太宰治一进门就注意到了他的这双耳朵,兴冲冲地凑过来研究,还变本加厉地趴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被他摸耳朵摸的浑身发软,震惊于自己竟然连推开太宰治的力气都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在中原中也及时过来救场,强行把赖在他身上的太宰治扯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经过上野光的简短解释,其他四个人同时露出了兴致盎然的表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就连中也也不例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趁着猫耳效果还没消失,一人撸了一把耳朵,然后半推半拽把云雀恭弥拉进房间,按着他一起坐在床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三副扑克牌,端端正正摆在一圈人中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次的牌局是六个人一起的。游戏惩罚全由上野光友情提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第一局正式开始之前,太宰治又笑吟吟地贴过来,捏了捏云雀恭弥的耳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眨了眨眼,笑着揶揄“原来恭弥喜欢这么刺激的呀,早说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放心,以后一定缺不了你。”江户川乱步也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云雀恭弥绷着脸,别开视线,没理他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谁喜欢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讨厌群聚。 。 第101章 美好生活第六天 已经一周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不在家的日子,&nbp;&nbp;已经持续有一周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然其他人也都会偶尔或者经常消失上那么一段时间,但是对上野光来说,持续整整一周的离家,&nbp;&nbp;这还是头一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之前,即使是偶尔被某些人带走,那最多也不过三四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躺在床上,眯起眼,十分随意地掷出飞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飞镖带着一个漂亮的蓝色尾巴,准准地扎在正中间的红心上,还上下左右晃了几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长叹一声,&nbp;&nbp;摸起下一根飞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不是又被其他某个兄弟偷走,&nbp;&nbp;更不可能是离家出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恰恰相反,上野光这次的离开,&nbp;&nbp;是他们都一致同意了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这次他后悔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垃圾彭格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瘪瘪嘴,&nbp;&nbp;把挂在墙上的靶当成某十代首领的脸,掷出又一枚飞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是泽田纲吉借走的,&nbp;&nbp;用了很正当的理由。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里世界这段时间要搞一些大动作,泽田纲吉作为在整个里世界颇有声望的彭格列的首领,&nbp;&nbp;在这期间当然难免要参加各种会议或者聚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本来,&nbp;&nbp;这件事和上野光是没什么关系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他虽然在彭格列挂了名,但也就只是“挂名”而已,真的需要他去工作的时候其实很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这次,&nbp;&nbp;就极其巧合的,撞上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彭格列的其他守护者在这期间都刚好各自有各自要处理的任务,&nbp;&nbp;没人能抽出时间来陪泽田纲吉参加这些乱七八糟的会议和聚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这么重要的场合,&nbp;&nbp;首领身边不跟着一个值得信赖的人,&nbp;&nbp;又实在说不过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nbp;&nbp;在斟酌过后,泽田纲吉找上了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聪明机智如他,自然不会直接和上野光商量这件事情,他是直接登门拜访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着所有人的面阐明了自己的诉求,言辞恳切,令人不禁为之动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哥哥就顺理成章地被借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开始是三天,后来是五天,再后来,是一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到了今天,泽田纲吉又说,还要再多借两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天之后,他们会在海上举办一场大型宴会,那之后,他就真的会把上野光还回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两天复两天,两天何其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关键是,他们还不能真把哥哥抢回来,不让泽田纲吉借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人也已经跟着走了,这时候再反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好像,也不是不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反正他自己说的两天后是最后一天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眼睛一亮,蓦地从床上坐起来,拿起盒子里的最后一枚飞镖,比划了两下,又重新抛回盒子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笑了一下,坐在桌前,签字笔在手中潇洒一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里世界主要组织都会出面的大型海上宴会将在明天晚上八点正式开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负责宴会筹备的山田站在甲板上,做了个深呼吸,用力地拍了拍自己,暗暗给自己加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次的事情要是做好了,别说是在组织里,他在整个里世界的地位,都有可能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既然已经到了他的手上,他就一定会好好抓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山田又给自己做了几句心理建设,抬了抬头,昂首挺胸地推开宴会大厅的大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一个不明物体嗖地从某处飞来,擦着他的鼻梁划过去,插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山田吓了一跳,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当机立断掏出□□,警惕地盯着周围,在宴会厅里转了两圈,把每一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才又回到柱子前,小心谨慎地掏出匕首,把那个东西挑出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东西飘飘荡荡落在地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山田守在旁边等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发生,他这才放下心来,走上前,低头去看那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是一张卡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署名,怪盗基德。附带一个熟悉的头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卡片上写着一句我将取走稀世的珍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山田愣了愣,整个人直接呆住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怪盗基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拾起卡片,翻来覆去仔仔细细看了半天,才终于确认,那真的是怪盗基德本人,而不是其他人的什么恶作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怪盗基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山田看了一会儿,不由得笑出声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小偷竟然敢来这种地方偷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真的觉得自己太厉害了,还是不想要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无论如何,他不可能成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至于那个稀世珍宝是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山田将卡片揉成一团,冷笑一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等抓到怪盗基德本人,他们自然会知道。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宴会举行当时中午十二点半,上野光陪泽田纲吉吃完午饭后,又被人带着去了一家私密性极高的服装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据说这家店专门负责给各个黑/手/党组织的大佬们定制礼服,靠谱的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这次他们不是来定制的,而是来买成衣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离登船只剩下不到七个小时,现在订做肯定已经来不及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泽田纲吉一边帮上野光挑着衣服,一边想起来什么一样,笑着提了一句“对了,宴会的主办方今天刚给我们说……晚上的宴会,还会来一位特别的客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说完这句,又突然没了下文,举着衣服看上野光,像是非要等对方问他才肯开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接过衣服,无奈笑了笑,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问他“什么客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事实上,他当然对这件事情毫无兴趣。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无论是什么客人,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森鸥外今晚会到场,但他带着的人必然不会是中原中也,知道这一点之后,上野光对这个宴会仅存的最后一点期待也消失殆尽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泽田纲吉眨眨眼,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叹了口气“光哥,你装的太不真诚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下一秒,他又重新笑起来“不过,我还是会告诉你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泽田纲吉突然凑上来,贴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是怪盗基德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飞快地解释了一句“他说要来偷走一件珍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一下,眼睛骤然睁大,有点错愕地和泽田纲吉对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泽田纲吉朝他眨了眨左眼,非常开心地推他进了试衣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边机械性地换着衣服,一边还沉浸在泽田纲吉刚刚给出的爆炸性信息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要来这个地方偷东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皱起眉,嘴唇紧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不要命了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在一群亡命之徒眼皮子底下玩魔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泽田纲吉敲敲试衣间的门,问他换好没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敛起表情,应了一声,匆匆套上衣服,推开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泽田纲吉站在外面满意地打量他一圈,笑着说“特别好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又凑近了一点,神神秘秘地说“怪盗基德一定会特别喜欢这件珍宝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愣了一下,无奈笑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现在都不是期待不期待的问题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已经提前开始为快斗提心吊胆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即使他知道身为怪盗基德的快斗真的很厉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在那样的场合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着,表情不禁又变得严肃起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泽田纲吉扬起手,指尖点在他嘴角上,往两侧抹了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用担心,”他和上野光对视,“那可是从未失手的怪盗基德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而且,不是还有你在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晚上七点,收到宴会邀请的人陆陆续续登船,泽田纲吉和上野光也跟在人群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是一艘非常大、非常豪华的游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虽说不及那个泰坦尼克号,但大概也差不了多少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整个游轮被布置的金碧辉煌的,远远看上去就让人觉得豪气十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泽田纲吉神态自若地带着上野光在一堆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中间转了一圈,大概寒暄了一会儿,宴会就正式开始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七点钟声响起的瞬间,会场内的灯光骤然暗了下来,聚光灯在人群中扫过一圈,最后落在了最前方的高台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穿着燕尾服的、三十出头的男人站在聚光灯下,攥着话筒,朝他们行了个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知道这个人,泽田纲吉在登船之前跟他提起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姓山田,是这次宴会的主要负责人,也是发现怪盗基德预告函的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盯着那人看了两眼,兴致缺缺地移开视线,目光在整个宴会厅内巡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偏暗的环境并不影响他观察周围的情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自从登船之后,上野光就一直在偷偷观察这里的每一个人,期望能在“事发”之前,找到究竟哪一个是快斗的伪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很不幸,他至今还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可疑对象。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个叫山田的人还操着粗粗拉拉的声音在上面巴拉巴拉地讲个不停,上野光有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又在下一瞬间,身体突然一僵。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山田的声音里有一个小小的转音,只是一瞬间的变换,却让他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很像是黑羽快斗的本音。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猛地把目光投过去,穿过前方的人群,看向那个站在高台之上的男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男人也正好朝他望过来,有点肥胖的脸上堆出假模假样的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突然某一瞬间,他的右眼又快又轻地眨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快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一瞬间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竟然伪装成了主要负责人,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讲这么长时间的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也不知道是该说他对自己太自信,还是该说他胆子太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移开目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在人群里扫过一圈,观察着他们的神情,然后稍稍放下心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或许是这个山田的讲话实在过于冗长,周围的一圈人都不自觉地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靠坐在椅子上,姿态逐渐放松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不耐烦的,也有困倦的,但并没有人起疑心。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起码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发现这个山田是假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之后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快斗要怎么偷走他的“珍宝”?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正这么想着,下一秒,宴会厅内骤然黑了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有的灯光都在一瞬间消失,连高台之上的聚光灯不见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同一瞬间,所有人都听到了山田惊慌失措的喊叫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片刻之后,是他强装镇定地安慰众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的“安慰”还没讲完,上野光就突然觉得自己腰间一紧。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像是有什么人悄无声息地凑过来,环住了他的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熟悉的气息喷洒在颈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身体绷紧了一刹那,又立刻放松下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往身后这人怀里靠了靠,找了个更加合适的位置,以便对方更好发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少年压抑着的轻笑从喉间溢出,在他耳侧响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抿着嘴,隔着手套,不轻不重地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算作惩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身后的少年,小声轻呼,委屈地说了一声“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还没等上野光给出反应,他双臂突然用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脚下一空,两个人腾空而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恰在此时,山田的声音也停止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巨大的玻璃破碎声紧随其后,宴会顶端的半透明玻璃穹顶整个碎裂,玻璃碎片一块块坠落下去,引起了一片惊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枪声和怒吼声随之响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带着上野光腾空而起,又落在了穹顶巨大的骨架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站在最顶端,垂眸望着下方的混乱,轻笑一声,单手揽着上野光,另一只手高高扬起,打了个响亮而清脆的响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宴会厅内的灯同时亮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有人都被强光刺激地眯起眼,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枪声更加密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低着头,悄悄动用能力,给快斗做了个弊。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子弹绕成弧线,从两人身边滑过,没入身后的夜色里,没有一颗能靠近他们分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怪盗基德抬高声音,喊了声dy&nbp;&nbp;aean!”。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笑了笑,在一众大佬或愤怒或震惊的目光中,抱紧了上野光,说“珍宝我就取走了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洁白的滑翔翼骤然张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怪盗基德腾空而起,带着他怀里的人升至夜空,在万众瞩目下一点点远去,最后化作夜幕里一个小小的白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游轮轰然乱作一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人骂骂咧咧地要抓住怪盗基德。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人骂骂咧咧地要找主办方的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有人暴跳如雷,开始在人群中宣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泽田纲吉悄悄退远,看着这一片混乱,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真是惹了个大麻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再有下次,他估计要好好斟酌一下还要不要“借”上野光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毕竟,方便是方便,但是,隐患也确实不小。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另一边,黑羽快斗带着上野光在最近的海岸降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然后被哥哥捏着鼻子警告了两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乖巧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乖乖应和,却又在上野光放过他准备带人回家的时候,偷偷嘀咕一句“下次还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后退半步,理直气壮“我哥哥凭什么要借给别人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无奈笑起来,揉了揉少年被海风吹乱了的头发。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黑羽快斗的额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我永远是你们的哥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会再让别人借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生气了,好不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哼哼两声,抓住他的手腕,有点不情愿的样子,嘟囔“要补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往他身边凑了凑,顺从地问“想要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黑羽快斗突然笑了起来,像是计谋得逞了一般,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举到上野光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比繁星满天的夜空还好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要哥哥陪我暑期修学旅行!两个人!单独!” 。 第102章 美好生活第n天 “那就……8月3号吧。”上野光捧着杯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nbp;&nbp;所有人都在旁边听着。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为什么?”黑羽快斗转笔的动作一顿,一脸好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笑了笑,&nbp;&nbp;说“因为那是第一天见到你们的日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从那一天开始,&nbp;&nbp;他的人生迎来了新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所以,如果要他自己选一天作为自己的生日的话,那就是那一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之所以突然聊起这个,&nbp;&nbp;是因为快斗的学校突然要统计家庭信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也刚巧,&nbp;&nbp;现在的日子,离8月3号很近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江户川乱步一拍桌子,下了定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要给哥哥过一场此生难忘的生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乖巧举手,&nbp;&nbp;问自己是不是需要回避。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然要啦!”江户川乱步睁大眼,一路把他推回了自己的房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还在关上门之前,&nbp;&nbp;探出半个脑袋嘱咐“哥哥不可以偷听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不知道他们给自己准备了什么惊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不过,他猜,那一定会是非常棒的一场生日庆典。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八月一号和八月二号两天,一切如常,&nbp;&nbp;弟弟们一点异样都没有展现出来,&nbp;&nbp;好像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着,&nbp;&nbp;被他们藏得很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直到八月三号零点,&nbp;&nbp;上野光被乱步拉到阳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绚烂的烟花在零点钟声响起的瞬间升上天空,&nbp;&nbp;绽放出此生难得的美好图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五种颜色,&nbp;&nbp;五个可爱的q版半身像,以及五句极具个人风格的生日祝福,以烟花为媒介,&nbp;&nbp;占据了上野光的全部视野。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场烟花盛宴一直持续了十分钟才在星火中落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坠落的星火倾泻成绚丽的瀑布,&nbp;&nbp;悬挂在墨色的夜空中,&nbp;&nbp;又形成了另一番别致的美好。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盛大的烟花秀拉开了生日庆典的序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繁星从夜空坠落,&nbp;&nbp;铺就成盘旋而下的阶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跟在乱步身后,踏着碎星拾级而下,在阶梯的尽头见到了他的弟弟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穿着精致修身的礼服,朝他伸出手,欢迎他来到人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碎星化作蝴蝶,牵引着他到了湖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成千上万的萤火虫在湖面上起舞,将夜色中的森林点染成精灵的圣地。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带着他潜入湖底,破碎的月光自指缝间流淌而过。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再向前迈出一步,又到了海底。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站在寂静的深海里,千百种游鱼在身边穿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只鲸自身后划破蔚蓝,将他们送至海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巍峨的雪山立在身前,脚下的深海蔓延成漫无边际的草原。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远方有悠闲散步的牛羊,风吹草地,掀起一层层碧色的波浪。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风雪落下,顷刻间,整片草地银装素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站在雪山之下,呼啸而过的风宛如神明低语。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抬头仰望,厚重的云层突然破开。天光破晓,成群的鸟雀穿梭在金色的阳光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热气球缓缓升起,他们站在其中,伸出手就可以得到大雁的亲吻。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就这样被他们带着,见证了人间一切神迹般的绝色。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是他在黄泉界终其一生也不可能见到的风景。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最后,他们站在溶洞的最深处,向前迈出一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一个晃神的功夫,他们又回到了家里。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仿佛此前的一切美好皆若梦境,唯有眼前是独一无二的真实。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三层蛋糕的顶端插着一根蜡烛,微弱的火光点亮整个房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被弟弟们簇拥着上前,他低下头,在歌声中悄悄许了一个愿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愿此后的所有美好都能与此刻之人共享。]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闭上眼,用力吹灭蜡烛。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蛋糕是纯手工制的,看上去有点粗糙,但意外地非常好吃,里面藏了五个人不同的风格。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分完蛋糕之后,是送礼物的环节。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五个弟弟这次倒是意外的没有争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们共同准备好了一份完整的礼物,一起呈现在上野光的面前。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是一幅很大很大的世界地图,占据了整个墙面,几乎把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涵盖在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地图用五种颜色的笔圈圈划划。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那是他们想带哥哥去的地方,是他们各自想和哥哥一同见证的人间。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是他们每一个人赠予的,独一无二的礼物。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拿起第六种颜色的笔,在上面找了很久很久,圈出了一个地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他圈出来的是这里,这栋房子在的位置。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里是他的原点,是人间一切美好的落脚,是他的生命所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生日这一天的白天,被五个弟弟非常平均地划分成了五等份,每人占据其中一份,用那些时间,再陪他过一次生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五个人,五种庆祝方式,五种意料之外的惊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上野光想了想,悄悄把这段记忆藏在最深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带着光的匣盒点亮了记忆深渊,他小心翼翼地俯下身,轻轻亲吻匣子的表面。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像是在亲吻他的弟弟们。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当夜幕又一次降临的时候,他和弟弟们坐在一起,悄悄对自己说了一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生日快乐。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有他们在的每一天,都像是在过生日。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充满了未知的惊喜和喜悦。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名为幸福的情绪充溢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