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让我来我能行! 余音绕梁,礼乐丝竹声不绝于耳,奢华宏伟的殿宇之上,那卧躺凤榻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美目流盼四顾,眸中似还带着几分茫然无措的神态。 司宁池望着那古香古色的琉璃金顶怔然许久,侧身低头见她卧躺凤榻手边酒盏滚落在地,青瓷杯盏碎裂的声响叫宫殿内乐声戛然而止。 那奏乐之人慌张跪与殿前,殿中舞姬皆匍匐于地无一人敢出声。 殿中陷入寂静,旁边垂首恭立的太监忙上前一步,带着几分忐忑恭声唤道:“皇后娘娘?” 司宁池恍若未闻,撑着手臂坐起身来,纤细的手指划过身上衣裙,绸缎的触感如此真切实在,垂眸打量还能看到那裙摆处金线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 她倒吸一口冷气,捏着衣袖的手紧了紧,尚不及开口问话,便听殿外传来嘈杂声响。 “让开!本王要见皇后!”随着呼喊声惊起,宫殿大门被推开,那怒气冲冲闯入的男子着一身莲青色锦衣长衫,腰系云纹腰带,玉冠束发眉眼生的俊逸无双。 “皇后娘娘,奴婢实在拦不住景王……”那扑通跪倒在地的太监都快捂着脸哭了,仿佛自己这颗脑袋已经保不住了。 “阿玉大丧刚过,你便奏乐歌舞!?”景王环顾殿中,见那司乐歌舞具在登时翻腾起怒意,那双好看的凤眼直勾勾的瞪向司宁池道:“你究竟还要骗我到何时?阿玉究竟,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眼前这一帧帧一幕幕如此熟悉,完完全全把漫画里的场景复刻出来了。 她最喜欢的太太画的漫画爆红全网,却也招来了许多针对,其中对漫画中皇后这个角色争议诸多,有人三观跟着五官跑,磕颜磕的昏了头,有人唾弃皇后所作所为阴暗狠毒骂声四起。 司宁池与之共情,大约是意外的同名让她代入感太强了! 谁能想到…… 代入感这玩意还能让人穿越的吗? 司宁池头脑昏沉,耳边景王还在孜孜不倦的质问:“阿玉可是你姐姐!你怎么会这样心狠手辣?” “你好吵。”司宁池缓不过神来,听着这一声声的质问更是烦闷,她抬眼看向景王带着几分打量,景王高寒祁作为漫画中的男二,人气亦是相当可观。 高寒祁,丘川高氏后人,先帝驾崩新帝尚未登基的空隙九王作乱,其中八王皆死唯留下高氏一族,新帝登基后赐封号景,成为天庆国唯一一位留驻京城手握重权的异姓藩王,高氏地位亦是水涨船高。 高寒祁的父亲死在九王之乱后旧伤复发,高寒祁算是受了父辈荫封,高氏一族用鲜血为他挣得今日殊荣。 高氏祖辈与司家交好,虽未曾定下姻亲,但高家与司家上下几乎都认定了,将来景王必定迎娶的是司家唯一的嫡女司宁池。 只可惜…… 司宁池看着高寒祁许久,才慢吞吞的开口说道:“司家女儿的生死与你何干,多管闲事。” “阿宁!”高寒祁上前一步似要与之理论,司宁池旁边的宫人眉目冷肃:“景王慎言!皇后娘娘闺名岂是你能叫的!” “后宫禁地,即便您是王爷也不能私闯皇后娘娘的宫殿,来人,送景王离去。”旁边侍从连忙上前,齐齐挡在了高寒祁的面前不再让他靠近一步。 高寒祁面有不甘,抬眸望着那居于高位的女子满眼的失望道:“为了皇后之位,你竟变成了这般模样,你再也不是我心目中那个阿宁妹妹了。” 高寒祁说完便转身拂袖离去了,一副大失所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司宁池:“……” 这人仿佛有什么大病。 没挖了你的眼睛,已经是剧情崩毁了,知足吧你! 在原著之中这一集漫画,皇后可是亲手挖了高寒祁的眼睛‘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一个人’。 疯批人设演绎的淋漓尽致! 司宁池扶着额头靠坐在凤榻之上,怎么也没想到穿越这种离谱的事情竟能落在自己身上,还穿成了整部漫画里最具争议的疯批女配,天庆国霸权六宫的皇后娘娘身上! 皇帝拿着先帝遗诏下旨封后,以中宫之礼迎入皇宫的皇后娘娘,而今她不过入宫三个月有余。 而这个后位,本不该是她的,谁也没料到皇上之意竟是要封后啊。 原以为不过是送个女儿入宫为妃,西武候早在多年前就准备将自己的庶女司慕玉送入宫为司家所用,自小司慕玉便没有任何玩乐之趣,困守闺阁之中习宫规礼仪,琴棋书画,学心机谋略,只为将来入皇宫成为司家最完美的棋子。 司慕玉死了,死在司宁池的手上,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姐姐,只为入宫。 刚穿来就背负人命的司宁池更住:“这都什么事啊……” “娘娘息怒,宫人守卫不严奴才定让人严惩。”旁边垂首立着的太监上前一步,恭声说道:“您看这曲……还听吗?” “不听了。”司宁池抬眸扫了一眼,这太监是司宁池身边伺候的大太监苏永德,旁边稍上年纪的女子素云是她带入宫的侍女,原著之中这二人跟着司宁池到死,她被废赐死这二人也未能幸免。 被废赐死…… 司宁池抖了抖小身板,这位皇后娘娘手段很辣杀人如麻,近乎病态的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她的东西,哪怕身为皇后也从未有过半点皇后的责任,与景王来往密切,整个后宫在她的掌控之下,仿佛是取乐一般。 漫画的结局,所有人都死在了她手里,就连皇帝都被她搞死了,而她只想从景王身边得到几分怜爱疼惜,可惜至死未能如愿。 美人蛇蝎不过如此。 司宁池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在太太微博下怒嚎。 你连皇帝都杀了为什么不干脆自己当皇帝!为什么还自杀了!让我来我能行! 然后现在:…… “救命……”这玩意怎么还能灵验的? 司宁池捂着颤抖的小心脏想哭,正思绪纷乱之时忽闻殿外传唤声响起:“皇上驾到——!” 第2章 不就做个饭吗? 司宁池心头一窒,连忙起身迎去。 余辉映照之下,她微微抬眸望去就看到了那踏入殿中的男子,着一身暗纹龙袍修长的身子挺拔冷肃,墨发束冠显得有些一丝不苟,在漫画中九五至尊的皇帝。 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那俊美的面容薄唇轻抿,眉宇间透着一股寡淡清冷之态,细长的眼眸隐含凌厉之色,无波的眼神似乎不会为任何事泛起涟漪。 年轻的帝王居高临下垂眸看着她,那双眼冷漠淡然仿佛眼前人不过是个不起眼的物什。 “免礼。”平静无波的声调响起,赵宗珩收回目光径直走向主位落座。 司宁池有些恍惚回身,望向那端坐高位的男子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他就像是天生的帝王一般,从他身上看不出丝毫违和,他就坐在那里,就让人忍不住想屈膝臣服。 赵宗珩仿佛例行公事一样开口道:“今日繁忙,不能陪皇后用膳。” 司宁池眨了眨眼不明所以,旁边素云贴着司宁池小声道:“娘娘,今日是十五。”论礼制,每逢初一十五皇帝都会到皇后宫中。 “没事,您忙您忙。”司宁池连忙笑着说道,话音落下旁边素云和苏永德等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胆颤心惊的看着如此随意言语的皇后娘娘。 那端坐高位的皇帝目光扫来,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盯着她看,仿佛在看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眸色毫无波动起伏。 “绕乡粮运不能给司家。”赵宗珩神色淡淡说道。 “……”什么东西? 司宁池沉下心回忆了一下这才记起,粮运之事这几日在朝中备受争论,这种肥差谁都想接手,司家自然也不例外,赵宗珩这是以为自己在跟他谈条件? “那就不给。”司宁池很是无所谓的模样,倒是把旁边听着的素云和苏永德几人吓的心都提起来了,不住的偷偷看向皇后娘娘。 “好。” 赵宗珩一句废话都没说,站起身就打算离去。 司宁池看着赵宗珩,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开口说道:“三日后祈雨祷祝典仪,皇上可会来?” 赵宗珩脚步一顿,慢吞吞的望向她。 那姿态仿佛司宁池是个陌生人,提出了非常突兀的请求。 司宁池入宫数月,二人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就算是见面相处也是互不干扰,完完全全是名存实亡的帝后,就好像各自都是为了例行公务罢了。 “臣妾第一次祈雨祷祝,避免出错丢了皇上颜面?”司宁池眨了眨眼望着赵宗珩,信口拈来的话语好像真像那么回事。 “……”赵宗珩敛下眼帘,不浅不淡的应了一声转身走了,神色看不出半点喜怒。 皇上来的快走的也快,司宁池望着重新关上的殿门缓缓舒了一口气,她主动言说祈雨典仪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原著之中典仪之上出了事,有人算计叫她背负妖物骂名。 司宁池可不想走上原主仇敌遍地的老路,还是老老实实做个人吧! 万一剧情彻底崩坏,人设崩塌她就回去了呢? “欸,累了……”司宁池转身往凤榻上一坐,就很想躺倒…… “可要奴婢传膳?”素云压下了心头忐忑慌乱,见司宁池一脸倦色连忙上前来低声询问道。 “嗯嗯,传!”刚刚还想躺倒的司宁池瞬间精神了,说起干饭我可就不困了! 膳房准备的膳食送来的倒是快,皇后娘娘的膳食怎能不精细,早已经等的迫不及待的司宁池随着宫人到了饭桌上,瞧着桌面上这琳琅满目的吃食看呆了。 看起来也太精致了吧!!! 不等素云上前布菜,司宁池已经自己先一步拿起筷子了,旁边准备伺候的素云和苏永德对视一眼都愣了愣,随即垂首立在旁边。 司宁池迫不及待夹起菜肴放入口中:“……嗯,额。” 她皱眉咽下,好淡…… 非常清淡爽口的味道,说不上特别好吃,就是清淡。 一桌子的菜没有半点辣味,油盐也都放的极少,甚至有些都没有,就吃个鲜香的味道,才吃了几口司宁池就下不去筷子了。 她可是吃辣的祖宗!!! 这一桌子菜看似营养价值极高,也非常均衡搭配,但是…… “厨房在哪?”司宁池放下了手中碗筷,转头看向素云询问道。 “今日的饭菜不合娘娘的胃口?”素云脸色微变连忙说道:“奴婢即刻传御膳房的奴才来问话。” “诶诶诶!”司宁池拉住了素芸道:“不至于不至于,就是这菜太淡了,有没有辣一点的菜?” 素云闻言很是意外,她侍奉司宁池多年从未见她喜好重辣口味,怎么忽然之间口味变了? 素云心中生疑,却不敢多问连忙应下叫人重新备膳,最后那送来的膳食确实加了辣椒,可就那三两个辣椒都不够下饭的,司宁池都快饿昏了头了。 实在忍不住直接亲自冲着膳房去了,这下可惊动了不少人。 “娘娘要亲自下厨!?”御膳房的管事脸都吓白了,还以为皇后娘娘这是来问罪来了,没想到竟是要亲自下厨。 “这怎么能行!皇后娘娘金枝玉叶岂能做这等粗活,娘娘凤体尊贵,可万万不能啊!”苏永德几人慌忙阻拦,说什么也不能让她亲自动手。 司宁池:“……” 不就做个饭吗? 她低头看着这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无可奈何只好妥协站在一边指点御厨动手,众人不知皇后娘娘这是闹的哪一出,但还是老老实实照办。 而司宁池要做的不是别的,就是很简单一道菜,水煮肉片。 她熟练指挥御厨如何烹饪,不消片刻功夫,那香辣的味道已经蔓延出来,一时间厨房内垂首立着的人都探头探脑看去,又不敢近前细看。 从未见过如此做法,做菜的御厨闻着这香辣味道都有些吞咽口水。 “皇后娘娘恕奴才无礼,不知这菜谱是出自何人之手?”御厨大着胆子询问道。 “啊……别人教的。”司宁池含糊说了声,端着自己的水煮肉片美滋滋的回宫了。 第3章 要把她给刀了 这一边走还在一边盘算,凤梧宫这么大一个宫殿怎么不能造个厨房? 若自己宫中有厨房,就不必这么麻烦非得去御膳房了…… 正思忖之时,一抬眼便瞧见了那迎面而来天子座驾。 “……”坐的轿辇坐的好好的司宁池,不得不落轿下地见礼,这该死的宫规礼仪! “皇后因何在此。”赵宗珩也未曾料到会在此处遇见司宁池,自入宫以来司宁池鲜少外出,不像是会四处闲逛的样子。 “回皇上话,臣妾是去御膳房做了些膳食。”司宁池微微抬头笑着说道。 “……” 赵宗珩目光滑过落在了苏永德手上端着的一盆菜肴,隐隐还能闻到那飘来的香味,同样饿着肚子的赵宗珩目光停住,似乎对这诱人的香味有那么一丝丝的兴趣。 司宁池看了看还不走的赵宗珩,又看了看他那直勾勾盯着水煮肉片的眼神。 带着几分试探道:“皇上……可要一起用膳?” “好。” 司宁池瞪眼,我就客气客气,你怎么还真应下了! 凤梧宫中,司宁池看着淡然入座的赵宗珩叹了口气,那摆上桌的水煮肉片揭开了盖子,香味四溢让人闻着便忍不住食指大动,也不等宫人上前,司宁池已经迫不及待拿起了筷子。 非常熟练自然的夹起一块肉就塞进了自己嘴里。 旁边站着的一众人:“!!!” 满目惊恐的看着那吃的津津有味的皇后娘娘,赵宗珩也是一愣。 他这么大个皇帝坐在这里,皇后不为皇帝布菜也就罢了,竟不等皇上先动筷就吃了!? 这这这…… “皇上……”王成祥神色微紧刚要开口。 “无碍。”赵宗珩目光在司宁池脸上转了一圈,摆手示意众人退开,也抬手拿起了筷子,盯着桌上的水煮肉片犹豫再三,学着司宁池的样子夹起了一块肉。 那入口的辛辣香味刺激着他的神经,娇嫩的肉质入口极佳,肉香夹杂着香辣的味道让人胃口大开。 然后…… 一盆水煮肉片转眼见了底,本就是她一人吃的,也没多做。 赵宗珩看了看空了的碗,抬头望向司宁池。 “……没有了。”司宁池眨了眨眼看着他这神情小声道:“明天再做?” “好。”赵宗珩唇角轻勾,似带着几分心满意足擦了擦嘴,他不是个好口腹之欲的人,甚至可以说吃的非常随便,宫中膳食皆由膳房搭配,也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但今日这顿饭,却叫他吃的格外愉悦,饭都多吃了一碗。 回宫的路上,赵宗珩半闭着眼抬手拍了拍手边龙辇,王成祥会意连忙上前一步:“奴才在。” “鲁王进献的那碧玉琉璃宝珠拿去给皇后吧。”赵宗珩轻抬下巴,说的格外随意。 “是。”王成祥心头一跳,面上却是不动神色低声应下。 这碧玉琉璃宝珠可是世间难得的宝物,宫里头不知多少人眼红,就连太后娘娘都几番暗示,偏偏皇上全然无动于衷,现下就这么随口赏给了皇后? 王成祥参不透圣意,自皇上登基以来后宫之中几乎不见争斗,完完全全一碗水端平,没有人能留得住皇上的心,也得不到皇上的盛宠。 当今圣上谁人不道一句贤君明君? 立科考制约,就连宫中都有女官之职,轻徭薄赋,勤勉于政事,立官商与国俱进,兴修水利开疆扩土,大兴农业商贸,让百姓免受疾苦。 就是这样一位让人赞不绝口的帝王,朝中诸臣无不臣服,心甘情愿侍奉左右,可…… 三宫六院数十位妃嫔,他却未曾宠幸一人,清心寡欲不知让大臣们操了多少心。 换着花样往宫里送人,皇上从不拂诸臣薄面照单全收,该赏的赏荣华富贵都给,唯独无情无爱。 这些个大臣说破了嘴皇上也不为所动,但凡是去宫里坐上一坐,那必然是与朝中事务有所牵扯,安抚人心有事要办了,你说皇上有错吧好像又没错,勤勉朝政无一疏漏。 你说他没错吧好像又有错,皇嗣凋零稀薄简直摇摇欲坠啊! 这些个大臣是一边欢喜一边愁。 如今毫无前奏的一个赏赐,似乎隐隐在这平静无波的湖面上荡起了涟漪,不得不让人深想揣测皇上此意何在。 长夜漫漫,在睡梦之中司宁池恍惚间看到了那漫画中皇后娘娘活了,她望着她笑,笑的张扬恣意眸中隐含着几分痛快之意,那眼神让司宁池毛骨悚然。 啊啊啊啊!!! 司宁池浑身一震猛然惊醒,心跳的剧烈望着眼前金丝帷帐一阵后怕,总觉得梦中皇后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给刀了。 “皇后娘娘可是醒了?”屏风外素云的声音传来道:“今儿一早,皇上便差人送来了赏赐。” “嗯……”司宁池胡乱揉了揉脸,意识清醒了几分看着手边蚕丝锦被依旧是这恢弘奢华的宫殿,深深叹了口气。 素云闻声入内,招呼着宫女进内伺候司宁池起身洗漱。 司宁池怔然出神的望着铜镜内的自己,瞧那镜中女子一双凤眸含着几分妩媚动情,眸色浅淡似琉璃珠宝,面若凝脂如珠似玉,红唇轻抿有几分浅笑,眉梢轻扬端的是怎样一副国色天香之貌? 美的华贵奢靡,美的动人心弦。 不似那种过分娇媚的美,似乎隐含着几分危险的感觉,美的让人心生畏惧。 “娘娘。”素云捧着一个锦盒上前,锦盒内放着的不是别的,赫然便是那碧玉琉璃宝珠,偌大的宝珠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碧波点点瞧着极为漂亮。 “皇上可真有心,这宝珠天庆国仅此一枚都赏给了娘娘呢。”素云展颜笑着不住夸赞道。 “这么好看的东西白白放着也是可惜,拿去打一顶凤冠定是好看。”没有哪个小姑娘不爱珠宝首饰的,司宁池瞧着那璀璨的珠宝也不免露出了惊叹之色,美滋滋的拿起看了看转头说道。 “是,奴婢这就让人去做。”素云满口应下,小心翼翼的捧着宝珠下去了。 第4章 宫妃规训 “娘娘,德妃娘娘率领众妃前来请安。”宫女入内通传,带着几分小心道:“今日娘娘可要见?” “……” 前殿诸妃皆在殿中入座,为首一人便是德妃,当今圣上并未册立贵妃,德淑贤良四妃皆在其位,余下众妃亦是不在少数,简直跟集卡一样,没一宫落下的。 在座的众人神色各异,面上瞧着似乎和和气气的,看着心中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听闻昨日贤妃姐姐病了?”那端坐在下首穿着艳丽的女子笑吟吟的开口道:“不知贤妃姐姐是生的什么病,还得大张旗鼓的请皇上呢?” “我可听说,昨儿皇上半路改了道,转头去了皇后娘娘宫里。”元妃扬唇笑着,望向贤妃说道:“贤妃姐姐这病的可真不是时候。” 贤妃面色有些难看,捏着帕子掩唇咳嗽了两声,面上端着笑道:“一点小风寒不是什么大事,元妃妹妹倒是手眼通天,连皇上几时来几时走都清清楚楚呢?” 元妃闻言眸色一变,正要说话就听见那珠帘叮当声响起,殿中诸妃神色一紧纷纷站起身来走至殿前屈膝跪拜:“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在这宫中贤妃与元妃素来不合,听闻当年这贤妃之位险些是元妃的,可不知贤妃用了什么手段竟叫皇上提了她的位份。 自那以后二人便时常互相使绊子,刚刚言语拌嘴都是小打小闹了,殿内司宁池听的一清二楚,如此直面宫斗大戏,可比看电视剧刺激多了! “都坐吧。”司宁池眸光流转,扫了一眼下首众妃不免感叹,百花争艳也不过如此吧? 贤妃等人亦是在暗暗打量这位空降的皇后娘娘,无论看几次都忍不住为这般倾国之貌惊叹不已。 皇上继位已有三年,她们进宫最早的德妃也待了整整三年,哪个不是从低位升上来的?唯独这位皇后娘娘,一纸诏书入主中宫,成了这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司宁池坐上后位,宫中沸腾了许久,都在惶恐猜想这位皇后娘娘将会如何对她们,却没想到司宁池根本不屑与她们为伍,入宫当天就处死了个顶撞她的宫妃。 那尸首曝尸凤梧宫门前,不知叫多少人胆颤心惊惶恐不安。 对这位皇后娘娘再不敢生出半点轻视之心。 “听闻昨儿个皇上将那碧玉琉璃宝珠赏给了皇后娘娘,嫔妾只在书上见过,不知是否真有那般璀璨漂亮?”丽嫔面上带着几分讨好之意,故意拿出话头道:“这碧玉琉璃宝珠全天下可就这一枚呢。” “皇上对皇后娘娘可真好,不像旁人,求都求不来。”丽嫔说着抬眼看了荣妃一眼,眸中满含讥讽之色。 荣妃自诩天庆国第一才女,美名在外不说,更极得太后青睐,那碧玉琉璃宝珠她本是势在必得,原以为皇上已有松口之意,都等着谢恩了,谁曾想转眼功夫那宝珠竟是进了凤梧宫的大门。 司宁池端坐高位,摆弄着手边玉器垂眸浅笑道:“不巧,本宫刚让人将那宝珠拿去制凤冠了,怕是不能让诸位尽兴观赏。” “臣妾听闻那宝珠本是塍国皇后旧物,那位塍国皇后祸乱朝纲行巫蛊之术,最后被烧死在祭台之上,实在不祥啊……”荣妃声调平缓的说着。 “荣妃这话说的着实可笑。”司宁池弯唇看向她道:“塍国皇后算个什么东西,就连塍国皇帝都是我天庆马下战俘,莫说是这碧玉琉璃宝珠本宫戴得。” “便是塍国皇帝玉玺,本宫凿了做摆件都做得。”司宁池撑着下巴望着荣妃笑道:“荣妃说呢?” “是你戴不得,还是本宫这个天庆国皇后戴不得?” “……” “若皇后戴不得,这天底下便没人戴得。”荣妃尚未应话,却听那殿外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满殿的妃嫔神色一颤慌忙起身跪拜:“参见皇上。” 荣妃脸色有些慌张,万万没想到皇上竟会突然到此,也不知刚刚的话语皇上听去了多少…… 司宁池还有些没回过神,也跟着起了身,瞧着呼啦啦都跪下去的众妃,她倒是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了,连忙要跟着行礼。 赵宗珩抬了抬手,迈步入内神色浅淡道:“朕倒不知,荣妃这般厉害,竟将自己与皇后做比对,一国之后岂容尔等妄议。” “想来是过于闲暇了,朕听闻祭典经文尚未抄写完毕,司赞局为此日夜辛劳也该歇歇,就请荣妃代笔将那剩下的经文抄写完毕吧。”赵宗珩端坐在司宁池身侧,扫了眼荣妃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也好学学何为修身静气,何为宫妃规训。” 明明是那样平缓的语气,可这说出的话语却叫荣妃脸色煞白,匍匐于地不敢再言半句不是。 司宁池意外的看了赵宗珩一眼,大约是没想到这点小事他竟会为自己出头。 赵宗珩半垂眼帘:“既已无事,还待着做什么。” 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满殿的妃嫔都赶走了,丧失了话语权的司宁池:“……?” 殿内恢复清净,赵宗珩扭头看向司宁池,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你看,仿佛在跟你脑电波交流…… 司宁池眨巴了眨巴眼睛,歪头试探性的道:“谢谢?” “……”赵宗珩抿唇。 脑电波交流失败。 你他娘的倒是说话啊! “朕,今日还未用膳。”赵宗珩终于是忍不住了,紧抿唇瓣盯着司宁池道。 “……”搞半天你是来吃饭的啊! 难怪这么好心为她出头说话,司宁池暗暗翻了个白眼,她自己也没吃东西正饿的慌,索性一起叫了膳食,让苏永德去御膳房言说就按昨日的做法做菜送来。 赵宗珩心情甚佳,用完膳还坐着喝茶。 端着茶盏抿了一口,冲淡了几分口腔里余留的辣味,他顿了顿手侧眸望向司宁池道:“皇后想雕什么物什。” “啊?”司宁池摸着小肚子正想往后靠,一听赵宗珩这话又直起了腰来。 “塍国玉玺,在朕这里。” “……” 第5章 暗流涌动 塍国早已亡国,土地尽数被诸国分割吞并。 司宁池也就随口一说,万万没想到塍国玉玺竟还真在啊? 赵宗珩吃饱喝足就走了,临走前那眼神仿佛在说。 饭点再来。 司宁池顺势求来了在凤梧宫私设小厨的旨意,赵宗珩毫无意外的同意了,不过一会儿工夫御厨便来拜见皇后了,那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御膳房内帮着司宁池做水煮肉片的厨子。 “奴才吴三喜拜见皇后娘娘!”吴三喜俯首磕头,心中很是激动欣喜,听闻皇后娘娘跟前要人,他可是挤破了脑袋才得了名的,不为别的,就为那一碗让他大受震撼的水煮肉片。 御膳房内官劝告,言说这位皇后可不好相处,当心稍有不慎惹得皇后娘娘不快,一去不回了! 吴三喜听不下去劝,他做梦都是那道菜的做法,如今有这等良机他不愿放过,急吼吼的就来了。 “进了凤梧宫的门,就是本宫的人。”司宁池弯唇看着吴三喜道:“管好自己的嘴,什么话能往外说,什么话不能说心里掂量清楚。” “苏永德,带他下去。”司宁池神色慵懒摆了摆手。 穿过来唯一的好处,大约就是无需什么立威的手段,这宫中上下无一不是对她心生畏惧不敢造次放肆。 吴三喜岂会不明白,心下凌然恭声应下。 皇上几次三番踏足凤梧宫已叫宫中众人大为惊诧,今日荣妃受罚更让人心下震惊不已,裕安宫内荣妃砸碎了上好的玉瓶,近乎咬牙切齿道:“昨日听闻她截了贤妃的请,叫皇上转道去了凤梧宫已是让人意外。” “没想到今日,她竟引得皇上为她出头!”害她受罚抄经,虽说这宫里头上下宫妃没哪个极得圣心的,可她才貌双全于这宫中可算得上是得宠的,皇上从不轻易拂她面子。 “娘娘息怒。”身边大宫女忙上前安抚道:“皇后娘娘到底是六宫之主,皇上恩待几分也是应当的。” “一个皇后之位还不够吗!?”荣妃声调拔高,拽紧了手中锦帕道:“就凭她是司家女儿,便可入主中宫,她司家……” 凭什么! 荣妃满目怨恨,多年前太后尚且劝说立后之事,明明意在晋位后宫妃嫔,她掏心掏肺的侍奉君侧,都已是走到了这一步,只等太后娘娘开金口,她必定能荣登后位! 可为什么,为什么凭空出现个司宁池! 丹菊慌忙拉住了荣妃衣袖,紧张的看了一眼殿外无人才道:“娘娘慎言啊!” “封后旨意是先帝遗训,便是太后娘娘都不能轻易忤逆违背。”丹菊神色严肃道:“如今后位已定,说什么都晚了,娘娘切莫糊涂行事,西武候如今在朝中地位可不低。 “本宫岂会不知。”荣妃听着这话,情绪稍缓眸色却是依旧冰冷道:“皇后又如何……” “只要能得皇上圣心,比什么都重要。”荣妃闭了闭眼攥紧了拳头,她绝对不会这样轻易屈服。 裕安宫中不安稳,裕宁宫同样不太平,德妃压着嗓子咳嗽,旁边伺候的宫人手忙脚乱的为她奉茶端水,满眼都是心疼道:“娘娘病的这样重,今日何必去中宫请安啊?” 德妃捏着帕子沾了沾唇,听了这话轻轻一笑道:“今日若不去,岂能看到这样一出大戏……” “皇后娘娘也太霸道了,宫中素来和睦,娘娘病重请皇上来看看都不准,实在……”红桃抿唇皱眉很是不乐意似的说道。 “咳咳……”德妃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本是心中有怨怪的,但是一想到今日凤梧宫中荣妃被皇上贬斥就忍不住好笑,她最看不惯荣妃那般做派。 这后宫诸妃皇上从未有半分偏爱,荣妃却自诩恩宠加身,出身丞相府更是高人一等似的,惯会哄着太后。 四妃之位都没她位置,却仗着太后威严对她都不放在眼里。 今日见荣妃在皇上面前受了罚自是痛快。 “差人去司赞局说一说,咱们荣妃娘娘最见不得做事不精细的。”德妃弯唇浅笑道:“让典仪好好翻找,没抄写完全的经文可得都拿过去让荣妃好好过目重新抄写。” “毕竟……这可是皇上的旨意。”德妃唇边笑意加大,红桃闻言瞬间露出了然之色,连忙俯身应下了。 宫中如何暗流涌动,司宁池尚未有所察觉。 因为…… “太后传召?”司宁池都没来得及躺下,慈安宫便来了人。 “许是为了明日祈雨典仪?”素云也有些不解,思忖片刻小声说道。 “……” 慈安宫可不比凤梧宫来的朴素,简直更为奢华,根本不像是个太后居所。 当今太后崔氏并非皇上生母,也非养母,只是一位继后罢了,母子并无半分情谊,甚至传闻皇上生母‘病故’多半出自崔氏之手,这女人惯会演戏,至今未曾露出半点破绽。 皇帝对太后的不喜甚至没有半点伪装,他从不来给太后请安,更别说逢年过节该有的慰问了。 但,皇帝对太后起居照看却事事满足,也就有了这么一座富丽堂皇的慈安宫。 “臣妾拜见太后娘娘。”司宁池垂首见礼,略微抬眼便能看到那端坐在主位上,着华服锦衣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这便是天庆国的太后,恐怕都不到三十岁。 崔太后抬着眼打量着司宁池,看着她那张脸眸中不可避免流露出了几分妒恨之色。 跟那个女人可真像啊…… 崔太后收回眼神,漫不经心的说道:“哀家听闻,今儿皇上将那碧玉琉璃宝珠赏给了皇后?” 司宁池:“……” 不就一个破珠子,为什么三番五次的拿出来说啊!!! “是,臣妾瞧着好看,便命人拿去打凤冠了。”司宁池弯了弯唇看向崔太后道:“太后娘娘喜欢?那臣妾……” “哀家倒还不至于跟你抢东西。”崔太后面色隐含不喜,眸色也带上了几分怒色,似乎对司宁池的不识趣很不悦,唇角绷紧盯着司宁池道:“只是未曾想到,皇帝会将宝珠赏给了你。” 第6章 好一招投怀送抱 “皇后去了慈安宫?”宣明殿内那端坐龙案前的男子拧眉抬眸。 “是。”王成祥偷瞄了一眼皇帝的神色,带着万分小心的语调道:“去了有一会儿了,皇上您看……” 若换做以往,这事儿他必然不会拿到皇上跟前说的,可现在想着皇上前脚刚赏了皇后,又为皇后出头的举动,虽参不透圣意,但是多年侍奉帝王的直觉,让他觉得这事得报上来。 赵宗珩握着朱笔的手略显停顿,半晌都未曾开口说话,就在王成祥以为皇上没什么吩咐的时候,忽而听到头顶传来帝王那低沉的嗓音道:“今夜去凤梧宫。” 王成祥神色一紧,几乎是瞬间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连忙低垂眼帘恭声应下:“是。” 转身出了殿外,马不停蹄的便差人去慈安宫请皇后了。 皇上虽未曾明说,王成祥却是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这是要他去将皇后娘娘请回来,慈安宫皇上并不想亲自踏足。 司宁池与太后还未说几句话,前头皇上跟前的人就来了,说是要去凤梧宫请皇后娘娘早做准备,崔太后神色格外难看,却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后被皇上的人请走。 “当真是稀奇。”崔太后尖着嗓子笑道:“寻常可不见皇帝如此多事,如今立了后倒是对这位皇后娘娘看的紧。” “太后娘娘,依奴婢之见,许是近来皇上要仰仗西武候的事有些多。”旁边伺候的嬷嬷近前来低声说道。 皇帝历来如此,崔太后细想片刻眯着眼笑了,声调平淡的说道:“司家那位大公子近日才从战场回来,为了天庆废了一双腿。” 崔太后摆弄着手指笑道:“听闻司家这位大公子可是皇后一母同胞的兄长,皇帝如今这般护着皇后,也是情有可原,难怪连那碧玉琉璃宝珠都赏给了她。” 思及此崔太后露出了几分笑,摆了摆手道:“罢了,哀家倒要看看这皇后有何本事。” 司宁池不明所以的回了凤梧宫,那边皇上已是准备过来用膳,接连吃了两顿一样的饭菜多少有些腻味了,转头去了小厨房,今日做了两份煎羊排和流心蛋包饭。 在这宫里最大的好处,大约便是无需为食材操心,宫中设有司苑局,掌园御种植,蔬菜瓜果应有尽有,皇上皇后所用食材,那都是层层筛选送来的。 吴三喜极有天赋,三言两语便能领悟司宁池口述步骤,倒是给她省了不少事。 以往皇上御膳,那准备的样式不知多复杂,一桌子都摆不下,今日竟是如此轻简。 “待皇上到了就摆膳。”司宁池对着苏永德吩咐了一声,转身去内殿换下华服衣裙,素云颇为不解,哪个宫妃听闻皇上要来不是精心装扮? 皇后娘娘倒是脱去华服首饰,如此朴素未免有些失了身份。 司宁池却是管不得这么多了,沉重的凤冠层层衣物束缚的她喘不过气来,迫不及待就换下了。 赵宗珩抬脚入了凤梧宫,神色浅淡眉间隐隐有几分躁郁之色,眸色沉沉让候着的苏永德等人看的心中一跳,暗暗猜想皇上脸色如此难看,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苏永德这一犹豫,就慢了一步入内通报,眨眼功夫赵宗珩已是入了内殿。 他本张口要问皇后因何未曾出来迎接,谁知这一转头却看到那紫纱屏风后影影绰绰的曼妙身姿。 赵宗珩脚步倏而顿住,身后跟着的王成祥亦是脚步停下,望了一眼皇上的目光所望之处,突的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直接一个九十度弯腰低头看地,躬身小心翼翼的退出去了。 “素云,本宫的缎裙还未找到?”司宁池语调之中隐隐有些不悦,随意披着单薄的纱裙扭身从屏风后走出,宽松的纱裙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 纤细的腰肢晃动,薄纱下清晰可见那长腿迈出,白皙的肌肤似是泛着珍珠似的柔光,挺翘的胸脯如此傲然,凤眸轻抬带着几分冷艳姿态。 赵宗珩听过不少言语赞美人样貌,亦有不少言谈皇后风姿绰越无人可及。 他原是从未听入耳中,神情寡淡从不应答。 可今时今日…… “皇上?”司宁池凤眸略过诧异,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慌。 “咳。”赵宗珩低头侧眸道:“朕去外面等。” “……” 刚还美滋滋的在胡思乱想的王成祥,眨眼瞧见皇上也退出来了,瞬间垮下老脸,这多好的机会啊!!! 您怎么还出来了呢! 司宁池一脸尴尬,等着素云取来缎裙匆匆收拾妥当才出来见驾,瞧着太阳都没落山呢,皇上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皇上恕罪,臣妾失仪了。”司宁池上前一步对着赵宗珩屈膝见礼。 “无碍。”赵宗珩语调冷淡,听着并不见什么异样。 司宁池转头让人传膳,入座之时便听赵宗珩道:“今日太后召见,可有为难你?” 司宁池看着他摇头,随即便听他道:“太后跟前,无需你去尽孝。” 赵宗珩说的平缓冷淡,哪怕是在说出‘太后’这两个字来都是带着几分凉薄之态,皇上与太后之间关系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恶劣的多。 新奇的膳食让赵宗珩吃的格外愉悦,甚至有点撑。 然后…… “那,那是皇上!?”御花园内皇上与皇后二人保持着一前一后,稍显疏远的距离安静散步,本该是如此宁静平和的一幕,只是当司宁池看到那翠绿的树叶后躲藏的身影略微扬眉。 还不等司宁池思考,那几个女子是什么人,忽而就听到一声惊呼声在耳边响起,藏在树叶后的一道人影踉跄跑出,竟是朝着赵宗珩扑了过来。 好一招投怀送抱! 目的非常明确,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赵宗珩却像是早有察觉一般,脚步一错,美人扑了个空,惊叫声响起。 司宁池眼睁睁看着那娇俏美人,趴在了石子路上,结结实实对着她磕了响头。 司宁池:“……倒也不必行此大礼。” 第7章 他的掌心 噗——! 身后苏永德等一众侍从目睹了如此戏剧性的一幕,险些一个没绷住笑出了声。 “何人如此放肆,竟敢冲撞皇上和皇后娘娘!”素云护着司宁池,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女子冷下了眼,瞧着这身衣着装扮不似宫中女官宫女。 “皇上恕罪,奴婢是一时不小心……”那女子倒是反应够快,明明疼的龇牙咧嘴下一秒就能露出这副我见犹怜的可怜姿态,这变脸速度看的司宁池惊叹不已。 赵宗珩站在一侧,表情温吞的望着她,眸色淡漠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司宁池:……大哥!?这是冲你来的诶! …… 大抵是过于的沉默,那女子面上娇柔无依的神色有些挂不住了,她大着胆子抬眼望向赵宗珩,面上染着薄红一脸羞怯。 既不是女官也不是宫女,那就只能是末位采女了。 一个月前刚送进宫的,太尉大人亲自挑选的美人。 “你叫什么名字。”司宁池垂眸打量着眼前女子低声询问道。 “奴婢姓裘,单名一个姬字。”裘姬柔声应道,便是这说话都带着几分娇柔的气音。 司宁池睁圆眼眸,依稀记得在漫画中皇帝得了一位美姬很是喜爱,区区一位采女不过短短数月功夫便荣登妃位,最后更是成了天庆国唯一的贵妃。 当时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位贵妃当是最有希望诞下皇嗣的。 只可惜,最后还是死在了皇后手里。 “啊,真是不错的名字。”司宁池扬唇笑着,抬眸看向赵宗珩轻轻弯眉:“皇上不喜欢吗?” “……” 那带着几分笑,似琉璃般的眼眸之中似蕴含着汹涌之色,她轻眨眼眸望着他笑,莫名的有一种诡异的危险的气息蔓延。 赵宗珩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司宁池看,温吞的眼神似有窥探之意。 裘姬听着这样的问话,也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那位年轻的帝王,那个让她一见倾心的帝王,她的眼眸之中满含期待,还有着几分得意的傲气,她似乎对自己的容貌格外自信。 “不喜。”赵宗珩敛下眼帘,语调凉薄道:“太丑了。” “……” “哎呀,真是可惜。”司宁池面带惋惜的看着裘姬道:“皇上不喜欢你可怎么是好?” “不如……”司宁池目光一转,随意指了个太监道:“不如就赏给你了吧。” “什么!?”裘姬大惊失色,惶恐抬眸看向司宁池,转而对着赵宗珩哭求道:“皇上,皇上饶命啊!奴婢知错了,奴婢可是皇上的采女,怎能随意赏给一个阉人!?” 她是要入宫为妃的,她要做的是皇上的女人! 裘姬跪着爬去赵宗珩的脚边,还未来得及伸手拽住他的衣袍边角,就见他挪步走开,无丝毫起伏的语调响起:“准。” 单单一个字便判了她死刑,赵宗珩似乎没有耐心听那聒噪的哭喊,抬脚便离开了,王成祥摆手身后的侍从眼疾手快的上前来按住了裘姬,将她的嘴捂的死死的。 免得她哭喊出身令皇上不悦,司宁池略落后半步,看着那惊恐万分被按倒在地的女子,极其恶劣的勾起了几分笑。 走出不远赵宗珩便回宣明殿处理政务去了,而司宁池也晃晃悠悠的回了宫,那位采女的事情悄然传开。 赏给了一个阉人,实在可笑,那可是皇帝的女人。 那太监倒也不是什么小太监,能跟在天子身侧的岂会简单? 那是王成祥带出来的徒弟,以后是要接他班的。 在这宫里可别瞧不起太监,如王成祥这样有名望的大总管,在这宫里可不知多少人上赶着巴结,罗锦是个极有眼色的人,否则岂会得了王成祥的赏识收为徒弟? 裘姬若老实跟了他,说不定这日子过得比当采女舒服的多了。 可惜…… 有野心的人,怎么也不会安宁。 祈雨祝祷那日司宁池早早便起了身,今日是天庆国的大事,嵊唐一代连年大旱,庄稼收成一年比一年少,朝中上下不知因为此事争论了多少次。 也不知是谁提出的祈雨祝祷,兜转了一圈将这重担压在了新皇后的身上。 其实根本就是一场阴谋,西武候在朝中树敌众多,如今司家女儿竟成了皇后,那些想要对司家不利的更不好施展了,因而决定算计到司宁池头上,借此给她按个妖后之名。 “娘娘,今日皇上真的回来?”素云一边帮司宁池梳妆,一边还是忍不住紧张。 “……”不来就让他把吃的全吐出来! 狗男人! 司宁池穿戴完毕踏出宫门之时,后宫诸妃早已在宫门前等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司宁池的身上,那身着凤袍头戴凤冠的女子雍容华贵,凤眼微眯轻勾起的眼线似有几分睥睨之态。 她美的不可方物,雍容华贵冷艳逼人,红唇轻抿随意扫过来的眼神叫众妃心头一颤。 恍惚之间生出了一种,她们何德何能岂敢与她争艳的卑怯之心。 “诸位久等了,走吧。”司宁池尚且困倦,略有几分懒散模样坐上凤辇朝着章台殿而去。 章台殿外祭台早已准备妥当,只等吉时到来。 司赞局典仪见皇后到来连忙上前见礼,恭声言说着祈雨祝祷之事,司宁池已经复习过很多遍了,只是此时看着那陆陆续续抵达观礼的朝臣,攒动的人头还是让她觉得压力山大。 “皇后娘娘,吉时快到了。”司赞局典仪恭声上前道:“还请娘娘移步……” “皇上驾到——!”一声高呼叫屋内众人纷纷亮起眼眸,面上露出了几分惊诧。 “遇到些事,来晚了些。”赵宗珩谁都没管,劲直走到司宁池身侧低声道了一声,随即从善如流的对着司宁池伸出手,她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赵宗珩那修长的手指,掌心清晰的纹路。 “不晚,皇上来的刚刚好。”司宁池扬唇笑着,抬手放入了他的掌心之中,温热的手掌牵着她的手,目不斜视的朝着祭台走去,那帝后相携登台的画面,不知搅乱了多少人的思绪。 第8章 一粒珍珠 没人看到,在那隐秘的角落,神色慌张的内官将原本要送上祭台的祭品匆匆替换。 那被丢弃在一边的祭品内,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垂首而立的朝臣噤声拧眉,皇上的出现打乱了满盘计策,他们万万不敢在皇上所用的祭品上做手脚,只能临时替换了下来。 这一场祈雨祷祝典仪进行的格外顺利,司宁池顺从典仪之言焚香诵经,双手举过头顶垂眸念祷祝誓词,让人未曾料到的是,随着香灰飞扬烛火摇曳天空忽而乌云密布。 闷雷声响起,原本安静站在的祭台下的大臣们都傻眼了,仰头望向天空,忽然感觉到冰凉的雨滴,滴落在自己脸颊上。 不过几个呼吸间的功夫,雨滴越来越密集,狂风四起吹的司宁池凤袍飞舞摇曳。 “显灵了,雨神娘娘显灵了!”不知是谁先高呼一声跪下,众人才猛然惊醒满目震惊的抬头望着那祭台上,威仪万千的皇后娘娘,衣裙上的凤凰似是要展翅高飞似的。 明明天际已是乌云密布,却隐约所见似有一道柔光降临在她身上,这一幕宛若神迹。 难怪引来如此高呼,那纷纷仰望而来的目光,在一瞬都忘记了呼吸,纷纷跪地高呼祥瑞。 司宁池:“……?” 她神色如常,似是早知如此,在原著之中祭品被人动了手脚淌出血迹,冒出黑烟,哪怕是求来了雨却也叫那些人谩骂妖后施的妖法,这雨也是妖法! 而现在…… 司宁池垂眸看着那跪地高呼的众臣,唇边微不可查的牵出了一抹笑,她早就料到只要皇上随她祭拜,那些人必然不敢动手脚。 司宁池微微侧头看向赵宗珩,谁知这转头看去就对上了赵宗珩那震惊的眸色,他…… 他居然信了!? 那静立在侧的皇帝,目光定定的看着司宁池,唇角绷紧眸中闪烁着异色。 “皇上仁德感动上苍降下甘霖,实乃天庆之幸,百姓之福。”司宁池从善如流屈膝拜道。 “……” 赵宗珩松了松攥紧的手,低眉垂眸看着那俯身低头的女子半晌未动,雨势渐大砸落在衣冠上才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微微抬手道:“皇后祈雨有功,造福百姓,能得如此贤后朕心甚慰。” 这一场大雨足足下了一天方才停歇。 太尉府。 董英瑞仰头看着屋檐滴答落下的雨水眯了眯眼,身后幕僚踱步走来,望着已经停歇的大雨也是一叹说道:“未曾想谋算了诸多,最后竟是成就了皇后贤名。” “难不成皇后娘娘当真是贤明尊后,才能致使雨神降临?” “哼。”董英瑞闻言顿时嗤笑两声,抖了抖袖子说道:“一时凑巧罢了,你还当真了?” “是在下愚昧了。”张晨霖低眉拱手,瞧着太尉的脸色道:“宫中传来消息,大人送入宫的几位美人皇上至今未曾宠幸,还有一人被皇后处置了?” “今日叫你来为的便是此事。”董英瑞转过身来,眸中藏着几许凌厉低声说道:“此番未能得手,绕乡粮运之事无论如何也要抢过来,绝不能给司家机会。” 张晨霖了然,与董英瑞二人走入了屋内详谈此事。 凤梧宫中,司宁池端坐在凤榻之上,瞧着殿前摆满的各式各样的赏赐眨了眨眼,皇上可真舍得啊! 苏永德亲自将王成祥送出,回来之后站在司宁池跟前,脸上洋溢的笑怎么也止不住。 “这几样赏给你们了,其余的东西都收好吧。”司宁池随意摆了摆手吩咐道。 “奴才多谢娘娘赏赐!”苏永德和素云几人连忙跪下谢恩。 “娘娘今日可真威风,您都没瞧见德妃那几人的脸色。”苏永德咧嘴笑着,凑去司宁池跟前说道:“那焚烧的经文还是荣妃亲自抄写的,裕安宫里头可热闹的很。” “你倒是提醒了本宫。”司宁池眉梢轻挑,扫了一眼桌上的物什,最后捏着一粒珍珠弯唇笑道:“荣妃替本宫抄写经文也算有福之人,这枚珍珠,就赏给她吧。” 苏永德连忙上前接过,低头看着手心里捧着的这一枚珍珠暗暗发笑。 皇后娘娘这是故意往荣妃心里头插刀子呢! 皇上赏了一匣子珍珠,就挑拣出这么一粒赏给荣妃,这不就是故意的吗? 赏赐送去了裕安宫,荣妃见那奉上前来一粒珍珠,牙都快咬碎了,还得叩谢皇后娘娘恩典。 “贱人!贱人!”苏永德一走,荣妃便再也忍不下了,看着那明晃晃摆着一粒珍珠,气的面目扭曲破口大骂。 “娘娘息怒。”丹菊早已先一步关上了宫门,脸色亦是有些难看。 “本宫日夜不停抄写的经文,到头来她司宁池成了贤后!”荣妃如何能不气,皇上赏给凤梧宫的东西成箱的搬去,满后宫的宫妃哪个有过这种待遇? 这一粒珍珠,明摆着就是打她脸的。 偏偏她不能叫苦,不能有半点委屈,因为皇后娘娘是贤后啊,祈雨有功造福百姓,多大的恩德啊? 她只能打落牙也往里咽,对外还得赞颂皇后贤德之名。 荣妃是如何癫狂气怒司宁池丝毫不知,也并不想知道。 朝务繁忙,皇上今日未曾来用膳,司宁池倒是落得轻松了,入了夜又开始滴滴答答的下雨,她卧躺在凤榻上,听着雨滴声有些昏昏欲睡了。 “娘娘,饮酒伤身,少饮些的好。”手边酒盏空了两回,那卧躺在凤榻的女子慵懒的翻了个身,舒展身躯的模样像是一只妖媚的猫妖,脸上薄红诱人,双眼似都染上了几分迷蒙之色。 素云拿着酒壶一时看呆了,如此美人简直像是魅惑人心的妖,她一个女子都不免心动。 司宁池趴在凤榻上,小舌头舔了舔唇笑道:“好喝嘛,再给我喝一口~” 素云:“……” 这又软又魅的撒娇谁顶得住啊! 酒壶见了底,素云刚要转身出去吩咐取酒来,谁知这走出殿外一抬头,就看到那踏雨而来的年轻帝王,墨色沉沉一如他的眉眼令人生畏。 第9章 我给他两拳! 素云心头一颤,刚要跪地叩拜,便看到那修长的手指抬了抬无声的威严让她瞬间噤声不敢言语。 沾染了水汽的锦靴从自己眼前踏过,素云低着头满脑子想的都是醉卧凤榻的皇后娘娘,皇上若见了娘娘那般放肆无礼的模样,这刚刚才得的贤后之名怕是保不住了! 素云有心想开口,可侧眸望着帝王那沉沉眸色到底是不敢多言。 如今已入夜三分,皇上从未在这种时候到后宫来,难道…… 素云望着踏入殿门的帝王眸色微微亮起,突然觉得娘娘醉酒似乎也不是坏事。 室内飘着一股诱人的酒香,糅杂着女子独有的体香,赵宗珩踏入殿内的脚步稍稍一缓,抬眸之时就看到那凤榻上卧躺着的女子,许是酒劲上头有些热了。 她舒展身躯,将宽大的衣袖撩起,露出了那洁白的皓腕,明灭不定的烛火下,像是映照着她的肌肤如白玉般无暇。 司宁池微微仰头,眼中似有几分迷茫之色,望着那站在下首的赵宗珩眨了眨眼。 随即弯唇展颜露出了一个极为艳丽的笑,脸上带着薄红媚眼如丝的望着他唤道:“老公~!” “……” 殿中倏而寂静。 赵宗珩眸色寸寸加深:“来人。” 王成祥连滚带爬的进了殿内,一眼便是瞧见了那毫无仪态躺在凤榻的皇后娘娘,登时吓的一激灵连忙闭眼低头不敢直视,恭声道:“奴才在。” “皇后醉了,弄些醒酒汤来。”赵宗珩语调平缓垂眸道:“凤梧宫宫人伺候不周,拉下去各打十大板。” “是。”王成祥暗暗吸了口气,连忙应下。 望着皇上那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暗暗叫苦,果真是自己想多了。 任凭何等倾城绝色的美人,在皇上眼里都是木头啊! 王成祥不敢多看殿内情景,虽只余光看了一眼,却也不得不赞皇后美艳动人,原以为皇上深夜造访是奔着皇后娘娘来的,谁曾想…… 凤梧宫上下宫人一个没落下,皇后凤体何等精贵,醉酒伤身就是你们这些宫人劝诫不当伺候不周,这顿板子吃的结结实实的。 皇上不会罚皇后,自然便是要罚伺候的宫人的。 前头才得了贤名的皇后娘娘,又得了诸多赏赐,宫里头各种猜想臆测四起,都觉得皇上此番行径不同往常,正琢磨着是不是后宫之中多年的平衡要被打破了。 未曾想今日就听闻,皇上罚了皇后宫里的宫人,那板子打了一夜一个都没落下。 “我还当皇后多有本事,也不过如此。”裕安宫内元妃与荣妃同坐席间,听着宫人言说外头的事笑的畅快又舒心。 “不过是占了老天爷的便宜,正巧下了雨,叫她得了名。”元妃摆弄着桌上的玉器眯着眼笑道:“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还不是没本事留住皇上的心。” 这么多年来宫中妃嫔们早已经想明白了,谁也别想得了皇上的宠,得了皇上的爱。 若有谁能得皇上不一样的对待,这后宫里怕是要掀起滔天巨浪了。 荣妃端着茶盏抿了一口,多日来的憋屈像是突然直接找到了宣泄口似的,她微微眯眼笑着说道:“太后寿诞将至,你我还是好好思量该给太后备什么礼合适吧。” 元妃闻言愣了愣,有些别扭看向荣妃道:“姐姐别怪妹妹多嘴,皇上从不为太后筹办寿宴,更是从未到慈安宫贺寿。” “太后的寿宴……有什么好准备的。”元妃说着撇了撇嘴,似乎对荣妃这样巴结太后的行径有些不屑。 “你懂什么?”荣妃沉下脸,神色冷淡盯着元妃道:“无论如何,她都是天庆国的太后,只要她一日是太后,你我就一日不能轻怠。” “是太后又如何?”元妃皱眉道:“无权无势,更无半点用处。” “当初满口言说立后人选是从宫妃之中择选,结果呢?”元妃轻哼两声,很是不满说道:“还不是皇上说了算,一纸诏书封了司宁池为后。” “姐姐,您还是别在太后身上浪费心思了……”元妃还要劝说,一抬头见荣妃脸色越发难看了,她顿时识趣的住了口。 有些呐呐开口说道:“那这,太后娘娘寿诞,准备什么寿礼合适?” 荣妃见元妃住了口,神色这才缓和了些许,与元妃商议起寿礼之事了。 那边凤梧宫内,司宁池才刚刚睡醒,醉酒一夜竟是出了这等大事,凤梧宫上下宫人都挨了板子,便是素云都没逃过这顿打,撑着伤痛前来伺候司宁池起身。 “是奴婢等人伺候不周,娘娘切莫怨怪皇上。”素云跪在地上低声说道。 “……”司宁池揉着眉心,暗地里恶狠狠的咬牙,狗皇帝! “娘娘,皇上昨儿个瞧着是生了气,要不……”素云望着司宁池道:“您去跟皇上认个错?” ??? 司宁池抬眸看向素云,咬牙道:“他打了我的人,我还得去给他认错?” 我给他两拳! 素云:………… 宣明殿内,赵宗珩抬手将桌上奏折合上,刚准备起身就瞧见罗锦蹬蹬蹬走了进来,俯身低头道:“皇上,皇后娘娘差人送来了膳食点心。” 赵宗珩起身的动作稍稍一滞,重新靠回龙椅挑眉道:“让她进来。” 捧着膳食点心入内的不是别人,赫然便是皇后身边的太监苏永德,昨儿个挨了板子这会儿走路都忍着痛稍显别扭。 “奴才叩见皇上。”苏永德屈膝叩拜,将手中点心碟子举过头顶恭声道:“皇后娘娘思虑皇上龙体,特命奴才送来了特制的点心。” “……” 赵宗珩摆了摆手,王成祥会意,迈步上前接过了托盘呈去了皇上面前。 托盘上放置的点心形状圆圆白白的,瞧不出是个什么,旁边放着一杯水,透着酸酸甜甜的果香,赵宗珩略有些好奇看向苏永德意在询问。 “皇上,这点心名唤雪媚娘,软糯可口,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苏永德特意将后半句话加重了语调,偷摸的看皇上脸色。 第10章 什么叫皇后年轻? 赵宗珩第一次吃这样的东西,甜糯的口感让人意外的喜欢,一口下去还能咬到内里夹心水果。 果味的茶水之中掺了蜂蜜,酸酸甜甜的又解腻。 皇宫御膳做了多少美味佳肴,却从未有这样新奇的口味,他从不爱吃零嘴茶点,可今日皇后送来的茶水点心他吃了个干净,还有些意犹未尽。 “皇上都吃了?”苏永德回凤梧宫回话,嘴都快笑歪了。 “是,都吃完了!”苏永德咧嘴笑道:“这可是第一回,平日里送去宣明殿的点心皇上看都不看一眼,咱们皇上果真对娘娘不一样呢。” “……” 他那是不一样吗? 他那是馋的! 苏永德乐呵呵笑道:“皇上还说,明儿来陪娘娘用膳,今日朝事繁忙抽不开身。” 算算这一个月接连几天,皇上得空就来凤梧宫,以前简直想都不敢想! 司宁池懒洋洋的抬了抬眼,似乎对此提不起半点兴致,凤梧宫上下一片喜色,大约是觉得皇上并未气怒冷落了皇后娘娘那就是极好的。 “太后寿诞?怎不见一点动静?”司宁池梳洗完毕刚刚入座就听素云说起太后寿诞,顿时皱眉道:“皇上也未曾示下。” “娘娘有所不知,太后寿诞全是太后娘娘自行准备,皇上并无置办之意。”素云略带小心低声说道,大约是对皇上和太后母子之间关系不敢多说,有些忌讳。 多年来太后的寿诞都是太后自己置办,皇上从不为太后贺寿,但是每年太后都必定要大肆操办,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彰显出她身为太后尊贵的身份。 今年不同往常,中宫入主皇后为尊。 太后置办寿诞她这个做皇后的总该有些表示? “往年太后寿诞都是什么规格?”司宁池沉下心随口询问道。 “往年太后娘娘的寿诞都是荣妃帮着置办。”素云看了司宁池一眼道:“虽说当初六宫权柄都在德妃娘娘手上,但太后跟前还是荣妃更为得太后欢心。” “既是如此,那就让荣妃去办好了。”司宁池弯唇笑道:“既是太后私设寿宴,也没必要太当回事。” “左右这天下是皇帝做主。”司宁池侧头对着素云笑道:“哪怕是后宫之地,也是皇上的地界,皇上是什么态度,本宫便是什么态度。” “去库房选一份薄礼,太后寿诞之日差人送去即可。” 素云听着司宁池这番话语,心下了然,对自家娘娘这番话深有认同,刚要应下就听外边月桂入内道:“娘娘,荣妃娘娘在外求见。” 不用想都知道,荣妃此来必然是为了太后寿诞之事来的。 司宁池撑着脑袋道:“本宫昨夜醉酒头疼,不见。” “去告诉荣妃,若是为了太后寿诞之事前来,让她找德妃去吧。”司宁池漫不经心的说道:“本宫刚刚入宫不甚熟悉宫中规制,六宫事务皆由德妃暂理,想必德妃比本宫更清楚。” “是。”月桂闻言愣了愣,低声应下出去了。 司宁池如此干脆的置之不理却是让人意外,裕宁宫内德妃听前边传来消息也是一愣。 原以为这烫手山芋终于丢给了皇后处置,不曾想她竟是丝毫不理,难道就不怕得罪了太后? “娘娘,这下该如何是好?”红桃低声询问德妃准备怎么办。 “还能如何?”德妃缓了口气道:“自是按照往年规格为太后操办,不过……” “怎能让皇后如此轻松痛快。”德妃稍做思考扭头道:“为本宫梳妆,本宫要去求见皇上。” 宣明殿内几位内臣刚刚出了殿门,德妃远远瞧见了太尉董英瑞的身影顿时挑眉,眸中带着几分探究之色低声道:“太尉今日怎么入宫了,莫不是为了近日绕乡粮运之事?” 红桃看了一眼暗暗摇头道:“也许是为了那位裘采女呢?” 德妃倏而一笑,眸中掠过讥讽嘲弄之色笑道:“区区一个采女,岂容得太尉大人亲自顾问,若那裘姬是个聪明人也就该知道,入了宫便得凭自己的本事往上爬。” “太尉不过是给了她一个机会罢了。”德妃神色浅淡扯了扯唇角道:“得罪了皇后,太尉岂会为了个不知死活的棋子与皇后,与司家对抗。” “愚蠢。”德妃自是知道裘姬故意现身皇上面前,不过是借机吸引皇上的注意力,殊不知当今圣上从不迷恋女色,岂会被她所吸引? 她倒是见过那裘姬一次,确实生的貌美动人。 若宫中并无司宁池,许是还有些让人介意的,可见识了皇后的容貌之后,这裘姬…… 皇上就连皇后都不多看一眼,她算个什么东西? 赵宗珩拧眉盯着桌上奏折,殿内气氛似乎有些沉闷,德妃入内之时都不自觉放低了呼吸,屈膝俯身柔声拜道:“臣妾参见皇上。” “何事。”赵宗珩目光从奏折移开。 “皇上,臣妾是来求皇上将六宫权柄收回。”德妃垂眸低头柔声说道:“承蒙皇上不弃,多年来都将这六宫理事权柄交由臣妾暂时代理,如今皇后娘娘已入主中宫之位。” “这六宫事宜理当交由皇后娘娘主理,臣妾拿着不免有些不合适。”德妃说的极为诚恳,赵宗珩听着也是微微挑眉,似在思索。 “皇后尚且年轻,入宫不久,不及你老练。”赵宗珩敛下眼眸,慢吞吞的说道:“你管着合适。” “……” 什么叫皇后年轻? 这意思就是她已经老了呗? 德妃身躯晃了晃,脸上神色都跟着白了两分,明明就是如此简短的一句话,怎么听得她感觉都心梗了! 王成祥垂首立在一侧,有些不忍继续听下去似的默默偏了偏头。 “怎么?德妃不愿管事?”赵宗珩丝毫未曾察觉自己说的哪里不对,反而抬眸看着德妃询问道,明明还是那个语调,可莫名的就让人听着多了几分压力。 好像是她不愿为皇上皇后分忧解难,是她的过错? 德妃张了张口连忙说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担心皇后对此心存不满,毕竟臣妾只是妃位,岂能霸了皇后娘娘的权柄。” 第11章 有目的 赵宗珩听闻这等话语似是有几分深思,就在德妃以为皇上会意了自己的意思的时候,就听赵宗珩道:“你说的对。” “既是如此,王成祥。”他侧头唤道:“去将那江南织造府献上的银丝缎,织锦缎都送去给皇后,以宽慰皇后。叫她切莫多心。” “朕会时常去多陪陪皇后,总该叫皇后安心才是。”赵宗珩轻勾唇角,看向德妃道:“德妃以为,朕此举可行?” “……” 她费劲吧啦的来皇上跟前一通说,结果自己半点好处没得,倒是为皇后求去了各种赏赐,就连皇上都说要常去皇后宫里坐坐? 德妃出了宣德殿的大门还有些神情恍惚,有那么一瞬忍不住开始思考,自己原本是本着怎样的目的来见皇上的? 皇上不该是听了她的话,念及她为皇上皇后如此分忧,又这样体贴懂事,竟愿意主动交出六宫之权而对她亲待有加吗? 怎么转了个弯,她好话说尽了,竟是给她人做嫁衣! 德妃脚步踉跄,侧头看着王成祥已经麻利的去府库取赏赐要给皇后娘娘送去,这些东西不应该是送给她的吗!? 德妃捂住心口,突然觉得心口绞痛的厉害,这回了宫皇后的赏赐也送到了,司宁池一脸懵的看着那又送来的赏赐颇为不解,仔细思考了一下她啥也没干啊! 还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再来点再来点。 荣妃等人自是震惊,忙叫人去打听,想看看皇后这是又做了什么争得皇上恩宠的事。 谁知这一打听…… “哈哈哈,德妃也有今日,哈哈!”元妃笑的不轻,满目讥讽嘲弄之色说道:“她自诩手段高明,得了德妃之位不说,皇上连主理六宫的权柄都交给了她。”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真以为皇上会听她的鬼话!”元妃说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娘娘这般高兴?德妃虽没落着好处,可皇上到底是没把主理六宫的事交由给皇后,如此看来皇上还是看重德妃的。”青梅抬手帮着元妃斟茶说道。 “她不过是仗着早入宫两年罢了。”元妃恶狠狠咬牙,又像是舒了一口气似的低声说道:“看她吃瘪本宫便高兴。” “这么看来,立后也不全是坏事。”元妃说着便是抿唇笑了起来,撑着下巴说道:“不就是个主理六宫的权柄吗?她迟早得交出来。” “皇后娘娘不似传闻之中的那样简单,娘娘还是小心为上。”青梅略微低头柔声说道。 “哼,本宫瞧着皇后没什么不一样的。”元妃不以为意,她本来也没想跟皇后正面刚,想想皇后初入宫那日弄死的那位妃嫔,还觉得心有余悸。 那女人根本就是个疯子,根本不会顾念什么礼法。 她早就听人说了,司宁池能入宫当这个皇后,是杀了自己的姐姐! 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疯女人,她才不会去自讨苦吃得罪了她。 得罪了别人或许免不了罚,若得罪了皇后,那是连命都没了! 入夜之时,赵宗珩终于看完了最后一本奏折,抬眸瞧见屋内点亮的烛火,才恍然惊觉已入夜了,旁边放置的膳食一口未动,王成祥见皇上终于从折子移开了目光,连忙上前来。 “皇上,该用膳了。”他不敢惊扰皇上,只能跟着皇帝一起挨饿等着,这么多年来早已经习惯了。 “嗯。”赵宗珩站起身:“去凤梧宫。” “是。”王成祥连忙跟着转身:“摆驾凤梧宫——!” 凤梧宫内灯火通明,司宁池蒙着眼睛正跟宫人们嬉闹,玩起了‘抓鬼’的小游戏,桌上放着一碟金豆子,谁能不被抓住,这金豆子就赏她了。 苏永德几个小太监未能参与,便站在一边捣乱,起哄叫嚷着扰乱司宁池的听觉,余下宫女则是在这大殿内小心翼翼的躲来躲去。 赵宗珩到来之时就瞧见了这么一幕,王成祥刚要出口呵斥,却见皇上抬手止住了他的话语。 苏永德见自家娘娘半天逮不住一个人笑弯了腰,正要出口提醒,却猛地看到了那踏入殿内的身影,登时吓得他失语扑通跪下了,众人皆是一惊,慌乱之中似有宫女撞到了桌椅弄出了声响。 司宁池扬唇笑着,转身朝着发出声响的位置扑了过来:“抓到啦!” 这一扑,直接扑进了赵宗珩的怀里。 她扯下蒙眼的布条,仰头看着被自己抱住的赵宗珩傻眼了。 好端端的小美人,怎么变成了狗皇帝? 天气凉爽,司宁池只穿了一身单薄的衣裙,这扑进赵宗珩怀中的举动又急又快。 这画面,多么让人充满遐想。 赵宗珩:“你吓到朕了。” 司宁池:“???” 你是个人吗? 她咬牙松开了手,退后一步满脸不乐意盯着赵宗珩道:“皇上怎么来了。” “饿。” “……” 狗皇帝果然是狗皇帝,并不会因为多送了她绸缎珠宝有什么改变。 司宁池转头给赵宗珩做了鸡翅包饭,又炸了鸡排鸡米花,高油高热量,瞧着那吃的正香的赵宗珩,心里头暗暗戳戳的诅咒他,吃吃吃,胖死你! “今日叫人送来的银丝缎皇后可还喜欢?”赵宗珩端着茶抿了一口,看向司宁池询问道。 “谢皇上赏赐,臣妾很喜欢。”司宁池皮笑肉不笑的低头应道。 “喜欢就好,明日让司衣局裁一身新衣。”赵宗珩放下茶碗道:“今年春猎,皇后随朕一同去。” 司宁池:“……” 我说呢,这么好心又送这又送那的,原来是有目的的啊! 因粮运之事,导致春猎延后了些时日,往年赵宗珩只出面去射两只大雁做个开场,并未参与围猎之行。 当今圣上重用文臣,也崇尚武将,每年两场围猎便是为了检验骑射,多少文臣武将幼子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企图在围猎场上拔得头筹,以得皇上青睐。 而众多女子也极为期待围猎之日,因为这是她们能最近距离接触到皇上的机会。 第12章 女主角 各大世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无论是家中儿子或者女儿被皇上看上都是绝佳的机会。 天庆国内世家无数,若非八王已死,如今的天庆不知该是何等模样。 虽无王室,但世家的强大同样危及皇室,赵宗珩似乎有意壮大氏族,而各大世家分庭抗礼又把控的相当精准,并未让一家独占权柄。 而现在司家出了一位皇后,隐隐像是要将这多年来世家之中的平衡打破了。 好在皇上虽说立了司家女儿为后,却对司家并无恩宠之意,绕乡粮运之事丝毫未曾考虑司家,这也让各大世家稍稍安心了些。 春猎选址,定在五阳山。 司衣局和司饰局赶在春猎前一天送来了凤冠衣裙,碧玉琉璃宝珠制成的凤冠,银丝锦缎制成的凤袍,皆摆在了司宁池的面前。 “明日娘娘穿戴着去猎场,定能艳压全场。“素云捧着凤冠,也露出了赞叹之色。 “确实好看。”司宁池盯着那凤冠顶上镶嵌的宝珠露出了笑,侧头吩咐道:“司衣局和司饰局都赏。” “是。”素云连忙低头应下。 五阳山,也称之为皇宫的后花园,是皇上御用狩猎之地。 每年狩猎之前,都会有人先行入内排查,避免林中出现豺狼虎豹等过于凶猛的野兽。 司宁池第一次离开皇宫之外,一路上都在扒拉着车帘往外看,可惜车队并不经过街区闹市,行经之路早已经清空了,所能看到的只有天子近卫随行在侧。 司宁池有些失望收回了目光,撑着下巴晃晃悠悠的到了五阳山脚下。 “恭迎皇上、皇后娘娘——”那整齐划一的声调让她侧目望去,面前乌泱泱跪了一片人。 “嗯。”赵宗珩眸色扫过众人,随意抬了抬手迈步走了过去。 “……” 司宁池看着赵宗珩的背影,原以为他只是对女人没兴趣,没想到当着大臣的面,也是如此一副寡淡的神色,甚至都懒得多说两句话。 这猎场准备简直像是皇室下午茶,司宁池跟着皇上接见完大臣之后,就去了后营之中。 这里是为女眷准备的地方,今日宫中除了她这个皇后到场,一众妃嫔几乎也都来了,后营之中内臣家眷皆在此恭迎皇后。 “参见皇后娘娘。”司宁池端坐在主位之上,德妃与贤妃其次,淑妃尚在病中并未出宫,而后便是荣妃和元妃等人,下首夫人们的位置也极有讲究。 “皇后娘娘这凤冠上的宝珠瞧着真好看,不知是什么珠子啊?”众人规规矩矩的入了座,便有眼尖的瞧见了司宁池头上戴着的凤冠。 “章夫人这就不知道了吧?”旁边妇人腆着脸笑道:“那可是碧玉琉璃宝珠,天底下独一份的宝贝,也就咱们皇后娘娘戴得。” “竟是这样稀有的宝贝!?”章夫人心下微惊,连忙赞叹道:“皇后娘娘穿戴着可真好看,璀璨夺目真真是天底下第一份呢!” “二位夫人倒是捧的卖力。”右手边一夫人嗤笑一声说道:“心里头怕是羡慕的很吧?” “毕竟,司家那位夫人就是个乡野出身的农妇,如今却能占了当家主母的位置,成了皇后的嫡母。”这位夫人生的高大一些,说起话来也是直接。 这般话语出口,厅中不少人都变了脸色,匆匆抬眸瞄了一眼端坐在主位的皇后。 又看向那说话的妇人睁圆眼眸暗暗咬牙,平日里说说也就是了,她怎么敢拿到皇后娘娘跟前说的!? 李秀楠丝毫不怕那些个看来的目光,自顾自的扒拉着碗里的吃食,一边扯着嘴笑道:“臣妇蠢笨说不得好听的话,皇后娘娘可切莫怪罪。” “……” 司宁池好整以暇撑着下巴,听八卦听的正起劲呢。 厅内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众人都在打量着皇后的脸色,外头总传言皇后行事乖张,草菅人命的事都干过,保不齐下一秒就把你砍了。 “说说家常话,不必如此拘束。”司宁池一副没听够的样子,环视了一圈发现司宁池这位继母并未到来。 司宁池垂下眼帘笑了笑,原来司家也知脸面,一个继室也配出席皇室盛宴? 经过这一闹,夫人们都老实了不少,不敢再胡乱起话头了。 前头皇上正在与诸位大人商议狩猎之事,她也不想与这些妇人干坐着,干脆寻了个借口去营外走动去了。 营地外围有将士驻守,严密的岗哨让人格外安心,天子近卫护佑在营地之中,哪怕是司宁池随意走动,身后都乌泱泱跟着一大群人。 有了尊贵,却也失去了自由。 一言一行似乎都在被人时刻关注着。 司宁池眺望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正失神,忽而听闻耳边似有几分嘈杂声响起,侧目望去就看到那走下马车的女子,穿着浅杏色的衣裙,展颜而笑如此明媚动人。 “不愿坐本王的车驾,原是另有所图。”高寒祁面上神色有些难看,盯着眼前女子像是有些羞恼。 “我与景王素不相识,怎好劳驾王爷相送。”那明媚貌美的女子不是别人,就是原著漫画里的女主角,司家才找回来的小女儿,司琼怜。 说来可笑,司琼怜与司宁池同岁,甚至出生都在前后脚出生的。 听闻西武候府那日何等热闹,主母产子却不见侯爷回府,传话说是宫中有事绊住了脚,后来才知…… 她的父亲,是去陪柳氏产子了,他心心念念的宝贝女儿,从来不是她。 “你……”高寒祁面上有些挂不住,他遵从母亲之意,想与司琼怜拉近关系,却不想她根本不当回事,今日狩猎出行他特地去接,却发现她竟上了别人的车驾。 而这个人的车驾,高寒祁目光微凝,抬眼落在了那停下的马车上,墨色的马车透着几分生人勿进的气息。 在这天庆国,能用这样如墨般黑色座驾的唯有一人,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皇叔大人。 尊为,圣王。 先帝手足至亲,所有人对圣王的记忆大约都停留在九王之乱那年。 第13章 全打回来! 那个如杀神般的男人,屠尽反叛者,辅佐新帝登基。 无人知道那一夜宫中发生了什么,只有那潺潺鲜血浸湿了皇宫大殿。 新帝踩着满地的鲜血登基称帝,圣王着墨色长袍跪在新帝脚边俯首称臣,有人说那衣袍并非墨色,而是血液凝固后的颜色。 九王之乱被圣王以一己之力平息,余下逆党死的干干净净,此等狠辣的手段让人生畏,朝中人人自危,唯恐殃及池鱼,却不想新帝登基之后圣王便销声匿迹了。 听说是负伤休养,也有人说是死了。 可这么多年来,但凡有心怀不轨者接近皇上,无一不是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那时众人才知道,圣王哪里是销声匿迹了,明摆着是成为了皇帝的影子,藏身暗处窥探着天庆国的一切,至此再无人敢生出作乱的心思。 “圣王的车驾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止高寒祁心下震惊,几乎所有人都意想不到,哪怕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看着那停驻的马车还是让人心生畏惧。 “难道朝中又出了什么大事?”众人惶惶不安的猜测。 “那位就是西武候新过门继室的女儿?” “她怎会从圣王的车驾上下来……” 细碎议论的声音传入司宁池的耳中,她丝毫没有要近前去的意思,毕竟那是女主出场装逼的场面啊! 那位神秘莫测的圣王便是漫画之中的男主,赵元罹。 而今日是他们初次交锋,司琼怜也在赵元罹面前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圣王的车驾并未停留,俨然一副恰巧路过的模样,差人去跟皇上说了一声又走了,甚至都没露脸! 便是如此,都足以让司琼怜成为所有人的焦点,毕竟从未见过有女子从圣王的车驾上下来,而司琼怜是第一个。 “围猎快开始了,走吧。”司宁池兴致缺缺的收回了目光,对高寒祁和司琼怜接下来的对话丝毫不感兴趣。 “那个小贱人竟还敢来,娘娘,可要奴婢设法将人赶出去?”素云瞧着这一幕格外扎眼,低声对着司宁池询问道。 “……”司宁池敛下眼眸笑了笑道:“人家可是坐着圣王的车驾来的,本宫若将她赶出去,岂非落人口舌得罪了皇叔。” “走吧。”司宁池转身带着人离去了。 围猎即将开始,皇上差人来请,司宁池这才去了前头。 赵宗珩似有些无趣,温吞的目光看着说话的大臣,早已不知神游去哪里了。 司宁池到来之时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不知为何看着赵宗珩这副神态竟意外的觉得有趣,他不是个容易显露情绪的人,哪怕是已经不耐烦了,还是这副温吞的模样。 “臣妾参见皇上。”司宁池唇边勾着笑,踱步上前俯身拜道。 “免礼。”许是被这些嘈杂的争论声淹没了,忽然抬眼瞧见走来的皇后,穿着银丝缎制成的纱裙,发间顶着的凤冠上宝珠耀耀生辉,竟是意外的叫人眼前一亮。 赵宗珩目光落在司宁池的身上,移到了脸上停顿了好半响道:“你眼睛怎么了?” 司宁池:“……” 她可太怕赵宗珩来一句,你眼屎怎么在发光。 今日这妆面可是她指导的,眼尾处沾了些金粉点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围猎之事都准备的怎么样了?”司宁池迅速错开话题,挂上假笑端庄无比的询问道。 “已是准备妥当。”赵宗珩收回了目光,又带着几分不死心似的看过来。 “那皇上快开始吧!”司宁池伸手把他的头摆回去了,笑的明媚夺目道:“臣妾想看看,这林中都有什么好东西,弄一顿烧烤定是不错的!” 赵宗珩眸色一亮:“皇后有什么好意见?” 司宁池见他成功转移了注意力,连忙说道:“皇上尽管去猎,臣妾自有法子叫皇上吃上一顿山珍野味。” 赵宗珩脸上似有笑意化开,终于提起了兴趣:“好。” 多年来围猎之行永远都是这样一成不变的,他早已厌倦,对狩猎之行也并无多大兴趣,通常只是做做样子去猎场内晃悠一圈就回来了。 今日却是不同,他突然特别想把猎场里的猎物全打回来! 然后跟着皇上跑的一众侍卫傻眼了。 本该是为世家子弟设立的奖赏,现在皇上自个儿一副奔着夺魁去的模样,那驾马围猎又准又狠,接二连三的猎物送回营地,王成祥有些硬着头皮上前道:“皇上累了吧?” “要不先回大营去歇歇?”王成祥暗暗吐槽,您再这么猎下去,那些世家子弟什么都猎不到了,得多丢人啊! 又不敢来抢皇上的猎物,只能在边缘晃悠,能猎到个啥啊? 赵宗珩皱眉,显然是不乐意的。 王成祥心头一紧,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连忙说道:“奴才刚刚得知,皇后娘娘已经让人架起了烤炉,不知是弄了什么吃食……” 原本还不想离开的赵宗珩瞬间直起腰来:“回营。” 围猎营地,司宁池已经指挥众人架起了好几个烤炉,准备了特制的酱料一边烤一边刷酱,不知多少人看着眼馋不已。 “皇后这是做的什么把戏。”太尉董英瑞皱眉看着这一幕有些费解。 “多半又是争宠的手段罢了。”梁康武眯着眼笑道:“瞧今日皇后那穿戴之物,穿的是江南特供的银丝缎,戴的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碧玉琉璃宝珠。” “不过入宫数月,便已得皇上如此恩宠,看来太尉大人送入宫的采女未能入皇上的眼啊。”梁康武乐呵呵的笑着。 “司徒大人何必与老夫争锋相对,司家如日中天,对你我二人可并无好处。”董英瑞皱了皱眉道。 “这话可不对。”梁康武笑着说道:“司家不过出了个皇后,其长子负伤废了双腿已是毫无作用,西武候再如何也不过如此。” “我与司家虽说不交好也未曾交恶,倒是太尉大人……”梁康武笑眯眯的看着董英瑞道:“司家出了位皇后,太尉大人定是着急吧?” 第14章 算哪门子嫡女 董英瑞脸色有些难看,正要说什么,却见皇上围猎回来了。 他识趣的住了口,梁康武也非常自觉的收敛了神色,与董永瑞一起朝着皇上迎了过去,谁知皇上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径直朝着皇后走了过去。 “为什么不等朕。”赵宗珩面色生硬,盯着司宁池的眼神,像是一只气鼓鼓的狗子,瞬间就让她笑出了声。 “皇上说什么呢?”司宁池眨了眨,一脸无辜。 “……” 赵宗珩盯着司宁池不做声,仿佛在无声的控诉她,你居然吃独食! 司宁池眸中荡起笑意,突然觉得这狗皇帝意外的顺眼可爱。 烤肉的焦香飘来,赵宗珩目光移了过去,看着厨子熟练的在烤肉上刷上一层酱料,用刀划开一道还能看到那滋滋的冒油,香气扑鼻格外诱人。 “还傻看着做什么?”司宁池很是大方的摆手:“还不快呈上来让皇上尝尝。” “是是是。”吴三喜乐颠颠的用小刀割肉,他在宫里头当差这么多年,今儿个还是第一次见到皇上呢! 有这样的好机会,能在皇上跟前伺候,简直是天大的福气。 吴三喜挑拣了最肥美香嫩的位置切下几片肉呈上,王成祥接过正要奉上,却在抬眼之时看到了皇上那暗含冷意的目光,瞬间吓的定在了原地,捧着小碟子不知所措。 司宁池瞄了赵宗珩一眼,知道他这是故意摆架子呢。 当即便是一笑,伸手接过了王成祥手中的小碟子,亲自夹起一块肉凑到了赵宗珩的面前:“皇上?不尝尝臣妾的手艺吗?” 那忽然靠近的女子让他有片刻愣神,盯着那递到口边的肉…… 司宁池脸都快笑僵了,看着赵宗珩:你倒是吃啊! 就在司宁池以为赵宗珩是不是没兴趣的时候,他忽然伸手握住了她要后退的手腕,低头叼走了筷子上的肉。 “还要。” “……” 司宁池咬了咬牙,见赵宗珩丝毫没有要接过碟子的意思,这是要她继续喂呢? 行,你真行。 四下众人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之间竟是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那容色绝艳的皇后娘娘,如此娇美动人亲自在喂皇上,而他们眼中素来薄情冷淡,不近女色的皇上竟是未曾拒绝,甚至一脸淡然的接受皇后娘娘这样亲密的喂食。 “皇上可是满意了?”一碟子肉下肚,赵宗珩眯着眼舔了舔唇瓣,依旧正襟危坐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 “还可以。”回答的淡然又随意。 但是那略带欢愉的尾调还是让她听出来了,若是赵宗珩有尾巴的话,这会儿说不定都摇摆起来了,明明一副开心的模样,却偏偏不显山不露水的。 司宁池心下嗤笑,放下碗碟道:“皇上今日好生勇猛,猎获了这么多猎物,都吃不完了。” “哼。”赵宗珩听到司宁池这番夸赞,嘴角的弧度又向上扬了几分,淡淡的哼唧了一声道:“带回宫,慢慢吃。” “……”您搁这囤粮呢? 司宁池有些无语翻了个白眼,嘴上却是劝诫道:“皇上说笑了,这样的山珍野味自然是吃新鲜的才好,皇上猎获了这么多猎物,不如就赏给诸位大人,一起尝尝鲜。”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呀。”司宁池说着对着赵宗珩眨了眨眼睛,如此娇俏美艳。 赵宗珩抿唇略显犹豫,直到听到司宁池道:“臣妾改日给皇上做别的。” 赵宗珩极其痛快:“好。” 他转头让王成祥依皇后旨意去办,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众大臣齐齐前来司宁池跟前谢恩,这心里头满腹疑问,大约是没想到皇上竟会如此听皇后的话。 更没想到,皇后娘娘竟会有此行径,意外的让人有些许改观。 “司小姐可真厉害,前脚有圣王亲自送来,后脚又有皇后娘娘赐下这等美味,真让人羡慕。”一众女眷坐在一处,看着那坐在旁侧的司琼怜扯了扯嘴角阴阳怪气的说道。 “雪姐姐怕是忘了,那还有个景王百般讨好呢。”另外一位女子嗤笑一声接话道:“有些人就是有本事,一个外室女如今竟也成了嫡女。” “这算哪门子嫡女,可别辱没了尊卑身份。”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对司琼怜句句看不上。 “我倒是不知,世家子女都是这般毫无礼仪妄议他人家事的?”眼见这嘲讽一句比一句过分,旁边有个姑娘看不下去了,大刺刺的开口将所有人都给怼了。 原本说话的几位小姐,看着出头之人都住了口,有些不忿似的撇开眼道:“南晴郡主还是顾着自己吧,可别让某些人的表象给骗了。” 那带头嘲讽的世家小姐,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就起身走开了,似乎不屑与司琼怜这样的人为伍。 与她要好的一众人纷纷跟着起身走了,杜岚雪是太傅之女,天庆国内数一数二的才女,听闻都能与荣妃娘娘齐名了,名声大噪不说,更有一众追随者。 南晴郡主是刘国公之女,国公爷患病多年未理朝务,却丝毫不影响刘家在天庆国的地位,刘南晴这位郡主更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如同假小子似的成天惹事。 刘国公为此没少去皇上跟前求情,一来二去的皇上干脆封了个郡主,让他自行解决去了。 左右这郡主都封了,某些不长眼的世家总该知道皇上的意思,只要刘家不是杀人放火,那些小打小闹的事皇上总归是袒护刘家的。 这郡主一封可了不得,南晴郡主直接在这京城横着走了,再没人敢招惹她的不快。 杜岚雪自诩大家闺秀,不愿与刘南晴起冲突,也不想得罪刘国公惹得父亲烦扰,这才退场离去。 “多谢。”司琼怜展露笑颜,对着刘南晴真诚道谢,她是第一个愿意为她说话的人。 “你不必谢我,我不是帮你,我只是单纯看不惯她。”刘南晴撇嘴,扫了司琼怜一眼似乎并不想与她有什么交集。 “我知道,不过还是谢谢你。”司琼怜眨了眨眼,笑的单纯又随性。 第15章 争抢 刘南晴有些皱眉看了司琼怜一眼,并未应她的话。 那端坐高位的帝后似有笑闹传来,司琼怜抬眼看去之时,就看到那待人素来冷淡的皇上,竟与皇后嬉闹抢她手里的吃食,争抢得手了还有些得意洋洋的。 司琼怜有些疑惑,抿唇瞧了好一会儿询问道:“一直听闻皇上与皇后关系淡薄并不和睦,今日瞧着似乎并非如此?” 刘南晴拿着酒杯的手顿住,原本移开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司琼怜的身上,眼中带着几分审视打量。 “你很希望帝后关系疏远?”刘南晴把玩着手中酒盏,眯着眼笑道:“真是好玩,这位新皇后算得上是你长姐,如今你成了司家嫡次女,倒看不得自家长姐过得好?” “我并无此意……”司琼怜愣了一下张口解释道:“说起来我与皇后娘娘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姐妹,并无情谊。” “话虽如此。”刘南晴放下手中杯盏道:“你既已是司家小姐,就该尊长,你既是天庆国人就该尊皇后为上,无外乎情谊,而是身份。” “我倒是未曾深入了解过西武候家事,不过外室母女迎入正位的西武候可真是头一位。” 刘南晴起身撩了撩衣袍很是随意道:“真无趣,取本郡主的骑装来!” 她走的不带一丝犹豫,连给司琼怜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她像是并不在乎。 司琼怜皱起了眉头,看着桌上皇后娘娘特意赏来的一碟子肉满眼的厌恶,她才不屑于吃她给的东西。 司宁池在第三次被赵宗珩抢走了盘子里的肉,终于忍不了了,直接伸手把那一整只羊腿堆去了赵宗珩的面前:“来,您请。” 赵宗珩:“……” 默默缩回了要继续抢食的手,端正无比的坐着仿佛刚刚干坏事的并不是自己。 王成祥立在一侧,亲眼目睹了皇上和皇后娘娘这般互动,心中的情绪久久不能平静,他伺候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从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侍奉在侧,何时见过皇上这般模样? 在所有人的眼中,皇上都是命定的帝王,他冷静自持聪慧过人,仁德贤明从不被任何事情所动摇,像是天生的君主,哪怕是在年幼之时也未曾见他有任何孩童该有的顽劣举动。 王成祥以为皇上天生就是这样的,但是今日看着皇上那故意惹恼皇后娘娘的小动作,眼中盛满了笑意,似乎极其喜欢看她横眉竖眼气恼的模样。 明明自己碗里多的是肉,却偏偏要去皇后娘娘碟子里争抢。 然后手背上啪的一声,挨了皇后娘娘一筷子才老实了。 又故作委屈的捂着手低头吃自己的,随后见皇后娘娘无奈给他夹肉,便见皇上眉眼展开笑颜,眼眸之中似有计谋得逞的欢愉。 一整场围猎下来,王成祥已经不知在心里做了多少次心里建设了,恍惚之中像是觉得自己的观念都被重塑了,原来皇上并非薄情寡义之人。 “皇后可是累了?”一顿饭吃下来,司宁池倍感心累。 不仅要顾着皇后仪态,还得时时刻刻防着赵宗珩这个狗皇帝抢她碗里的吃的! 这会儿已是有些坐不住了。 赵宗珩余光看过,像是看出了司宁池的疲惫,很是随意的说道:“此间无事,皇后准备如此盛宴已是辛苦,先下去休息吧。” 司宁池震惊的看向赵宗珩,了不得啊!这狗皇帝还挺有心的呢? “明日朕要吃流心蛋包饭,水煮肉片,烤翅,还有……” “臣妾不累,不需要休息!”司宁池刚准备起身离去的动作一僵,下一秒瞬间坐回原位。 “……” 赵宗珩唇边溢出了笑意,看着司宁池那咬牙切齿的模样眉眼弯弯的笑着,手撑着脑袋道:“骗你的。” 司宁池:“!!!” 那睁圆眼眸,怒气冲冲瞪着他的女子如此鲜活明艳,下一秒就看到司宁池凑上来气鼓鼓的伸手拧了一把他的手臂道:“皇上明日什么都没得吃了!臣妾累了做不动!” 赵宗珩脸上笑容一僵:“……” 坏了,乐过头了。 司宁池已是提着裙摆走下了高台,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了。 第16章 人留下 围猎之行行进到了尾声,众多去围猎的世家子弟满载而归。 赵宗珩神情恹恹的坐在高位之上,如同走流程一般对着众人例行奖赏,就连夸赞的那套说辞都像是背书似的。 面前碟子的肉也不吃了,身边没了皇后的身影,似乎一切都恢复如常,他依旧是那个薄情冷漠的帝王,端坐于高位之上未曾有丝毫动摇之意。 司宁池回了营中休息,虽说是临时搭建的营帐,但是准备的一应物什都极为精细,素芸帮着司宁池刚刚摘下耳饰,就听到营帐外似有吵闹声传来。 “什么人竟敢在皇后娘娘的营帐在喧哗,苏永德干什么去了?”素芸皱眉低声对着司宁池道:“娘娘您稍坐片刻,奴婢去看看。” “嗯?”司宁池抬手拢了拢耳边碎发,神色慵懒道:“左右无事,一起去看看吧。” 素芸应声低头,伸手扶着司宁池起了身,出外之后朝着营帐后方走去,远远便是看到了那聚集在马厩外的一众男女,那被按在马厩饲料槽边的男子身上滚满了泥土,如此戏弄竟是要他吃马槽里的残余之物。 “小杂种!”那为首的几个少年面色凶狠,下手丝毫不留情面,远处还有几位世家小姐围观,一脸嫌弃之色的催促着:“真无聊,找我们来,就让我们看这个啊?” “就是,一个垃圾有什么好看的……” “听说他喝猪奶长大的,真的假的?” “太恶心了吧……” “……” 那些捂嘴嘲笑的女子一句句话如此清晰的传入司宁池的耳中,她扭头看去那些少年正大肆嘲笑,企图扒下他的裤子仔细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天生的残缺,那玩意到底是什么样的? 那孱弱无助挣扎的男子,脸上沾满了脏污泥泞,挣扎间露出的手腕脚踝处处皆是伤痕,脸上一道狰狞的疤痕血肉翻出,隐约还有血痕流出。 司宁池神色目光一顿,瞬间愣在了原地,这个男子…… 是在漫画之中疯批皇后的刀刃,那个对皇后以命相博的男人,修习了一种极其怪异的邪术,武功过人守在皇后身边,为她不知挡下多少刺杀暗袭,甚至连圣王赵元罹都对他无可奈何。 也正是因为如此,司宁池才能在皇宫之中安然无恙的活着,最后司宁池杀了所有人,弑君后自尽,他陷入癫狂走火入魔被男主斩杀而亡。 如此阴暗癫狂又极度偏执的一个人,沈庭。 而在漫画之中,沈庭会如此忠于司宁池,全都是因为幼年曾被她所救,而可笑的是一切都是他误会了,救他的不是司宁池,而是女主司琼怜。 当时评论区一片大骂,恨不得自己穿越进去摇醒他,你踏马跟错人了!!! 司宁池:“……” “娘娘?”素芸略微皱眉,低声说道:“别叫那东西污了娘娘的眼。” “把人带过来。”司宁池丢下这句话转身回去。 “是,奴婢这就把人处置……啊?”素芸从善如流的应下,却在开口之后瞬间愣住。 沈庭是沈家马夫的养子,出身低贱不说,因天生残缺自幼便遭受了众多欺辱,长大后又因样貌出众而被沈家几位公子毁容,虽生活在沈家,但只能睡在马厩猪圈如同畜生一般被对待。 而现在沈庭几乎沦为沈家公子的玩物,按照剧情来说司宁池还没这么快遇到沈庭,她遇到沈庭之时,收养他的马夫已经被打死了,沈庭彻底黑化杀了沈家公子,背负人命无处可去,最后隐藏身份入宫做了太监,藏匿在皇宫之中。 然后才被司宁池遇到,收为己用。 软榻上女子倚靠着小桌端坐着,脚架在宫女的双腿上,正享受着宫人的伺候,手边桌案上摆着时令瓜果,轻纱帷幔无一处不彰显着主人的尊贵身份。 沈庭哆嗦着身躯迈入营中,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散发着令人恶心的马圈里的臭味,他浑身都在颤抖走的有些不太稳健,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着拳头。 这样一个脏污的人走入营中,营内站着的众多宫人都忍不住有些作呕,看着皇后娘娘在此,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低下头生生忍下了。 “娘娘恕罪,奴才该死!”苏永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司宁池脚边道:“奴才贪嘴吃坏了肚子,擅自离开叫娘娘受了惊扰,奴才罪该万死。” “是该死。”司宁池摆弄着桌上放着的花枝,斜眼看向苏永德:“不过本宫向来心慈手软,倒不想要你的狗命。” “不如……”司宁池唇角弯起笑来,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苏永德道:“就将你那不同使唤的内门给堵上吧。” 苏永德脸色瞬间一白,整个人都吓软了,颤抖着身躯趴在地上求饶:“皇后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啊……” 外边沈庭刚踏入营内的脚倏然一顿,那身躯似有些肉眼所见的僵硬,他被带着走入了营内,尚未反应就被人一脚踹在了膝盖后,扑通跪在了地上:“没眼力见的东西,见了皇后娘娘还不下跪!” 沈庭仿佛丧失了痛感,跪在地上低头看着跪着的地方铺着柔软细腻的地毯,他目光一点点上移,看到了那轻纱帷幔后隐约可见的身影,分辨不清谁是谁。 “娘娘,人奴才给您领来了。”外边的太监腆着脸笑,姿态恭敬不敢有丝毫轻怠:“您看要怎么处置这东西。” “哼。”帘幔后传来一声轻哼,随即一道慵懒的声调响起:“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滚下去吧,本宫今日不与你计较,若下次再犯,就自个儿去堵上吧。” “是是是,奴才叩谢娘娘大恩大德。”苏永德险些哭出声来,菊花保住了呜呜呜…… 外边的人被如此无视晾着,也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满,只默默的把头低的更低了,像是唯恐被皇后迁怒。 等待良久,才听帷幔后皇后的声音传来:“人留下,你可以走了。” 那送人来的太监似有些愣神,看了脚边匍匐跪着的沈庭,那眼神仿佛已经是在看死人了。 第17章 父女情深 “是,奴才告退。”人一走就只剩下跪在地上的沈庭了,他缓缓闭上眼,似乎已经能料想到自己的结局,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 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他低着头跪在地上,看到了那帘幔晃动卧躺在软榻的女子起了身,竟是赤脚踩在地上,他清楚的看到了那白皙的玉足印入自己的眼帘。 沈庭心头一颤慌乱无比低下了头。 帘幔掀开,他似乎察觉到了有人走到自己面前,他这样脏污的人怎么能,怎么能被看到…… 在这一瞬间,沈庭猛地屏住了呼吸,像是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存在降低。 “真难闻。”头顶女子嫌弃的话语落下,沈庭身躯徒然一颤,不受控制的咬紧了牙关。 “本宫身边缺个能办事的人。”司宁池轻掩口鼻,垂眸看着那匍匐在地的男子道:“你若是不怕死,便随本宫入宫吧。” “左右……你天生是吃这碗饭的人。” “……” 营帐外,沈庭呆愣愣的站在外边许久都缓不过神来,耳边那充满磁性魅惑的声调,像是淬了毒的刀放在他面前,明知处处充满危险,可他却控制不住的想上去握住。 像是只有这样,才能从泥泞之中挣扎出来。 沈庭一走,皇后的营帐来来往往进了几波人,擦地的擦地,扇风的扇风,连那熏香都点上了。 司宁池还是受不了,匆匆出了营帐去外头透气去了。 “娘娘您这是何苦……”素云有些哭笑不得道:“苏永德办事不力,您也别堵上气了,怎么还胡乱往宫里添人呢?” “他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当本宫赌气?”司宁池捏着锦帕神色懒散道:“本宫是瞧那沈庭心性不差,若是用的好定能为本宫分忧。” “如今初入宫中,身边没个得心的可不行。”司宁池说的随意,素云听言默默点头,这么想来也不无道理。 这沈庭自幼遭受诸多屈辱,竟还能苟活得下去,换做旁人怕是早就自裁了。 有时候死了可比活着痛快的多。 司宁池正闲逛着,这一个转头与司琼怜迎面撞上,司琼怜脚步微顿走上前来俯身拜道:“琼怜见过皇后娘娘。” 这是司宁池第一次如此正面近距离看到司琼怜,与画中美人相比眼前的司琼怜更为鲜活,司宁池打量着司琼怜弯了弯唇道:“免礼。” 司琼怜生的漂亮,巴掌大的小脸水汪汪的大眼睛,标准的漫画女主样貌。 与司宁池全然不同,她美的冷艳御姐范儿十足,典型的疯批女配。 二人相对而站,司宁池收回打量的神色似笑非笑的看着司琼怜道:“妹妹在侯府住的可还习惯?住本宫住过的院落,用本宫用过的东西,想必很是快活吧?” “娘娘说笑了。”司琼怜低头笑道:“娘娘的东西父亲都收拾保存的极好,琼怜岂敢乱动。” “也是……”司宁池眯着眼笑着点头说道:“父亲岂会叫你受委屈,自是要挑拣顶好的东西给你,就连本宫侯府嫡女这个位置,都要让给你。” “怜儿!”司宁池正与司琼怜说话,就听后边传来一道焦急慌忙的声音,那神色凝重匆忙走上前来的中年男子如此紧张,当着司宁池的面一把将司琼怜护在了自己身后。 “臣参见皇后娘娘。”那护着司琼怜低头见礼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司宁池的父亲,天庆国的西武候司毅荣。 那如此紧张宝贝司琼怜的模样,像是生怕自己来晚了一秒就来不及了似的。 如此警惕的看着司宁池,那眼神哪里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儿? 司宁池脸上的笑颜一点点淡去,看着眼前这位她的父亲,只觉得满心的可笑,自小司宁池最期盼最想要的就是父亲的疼爱,哪怕是一点点都可以。 可是司毅荣从未给予她半分父爱,没有抱过她一次甚是都不愿牵她的手,蹒跚学步之时亦是冷眼看着她跌倒在地,不曾伸手搀扶一次,他从不认这个女儿,更别谈父爱了。 “小女初次参与围猎不懂规矩,冲撞了皇后娘娘,还请娘娘恕罪。”司毅荣垂首躬身为司琼怜请罪。 “恕罪?本宫为何要恕罪。”司宁池抿唇垂眸看着他。 “若娘娘执意要责罚,子不教父之过,还请娘娘责罚臣吧。”司毅荣这一副无条件袒护司琼怜的样子怎么就这么刺眼呢?不问缘由也不问经过,似乎在告诉她谁都不能动他的女儿。 “哈……”司宁池看着司毅荣这般模样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父亲您误会了,皇后娘娘并未为难我。”司琼怜连忙开口说道:“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真是父女情深啊。”司宁池满目嘲弄看着司毅荣道:“这么多年,父亲想必早已是忍耐的不耐烦了吧?” “怪本宫与母亲占了她们的位置……”司宁池笑着,眸中神色寸寸冰冷,她略微上前一步低声对着司毅荣道:“父亲,你以为我会如此轻易放过她们母女吗?” “司家,早已不是本宫心中的那个家了。” 司毅荣神色微变,抬眸直勾勾的看向司宁池道:“皇后娘娘可别忘了,你能入宫,是因为你是司家之女,是本侯给你的机会。” 司宁池轻抬下巴抿唇一笑:“是吗?” 司毅荣眸色冷肃,盯着司宁池道:“若没了司家,你这个皇后什么都不是,你我父女一场何必闹得如此难堪,你既入了宫做了皇后便安安稳稳的做你的皇后。”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想必皇后娘娘应该清楚。”司毅荣说着皱起眉头道:“侯府之中我从未苛待你们母女,便是如此还不知足吗?” “你敢说母亲的死,与你毫无关系!?”司宁池徒然拔高音调,脸上神色有些狰狞眸中满是怨恨。 “司毅荣,从那个贱人进府的那一日起,我就不再是你的女儿了。”司宁池声调冰冷弯唇笑道:“你且好好睁大眼看清楚,看清楚本宫是如何稳坐后位,如何将所有人踩在脚下。” 第18章 以你为尊 “希望那一日……”司宁池弯唇看着司毅荣道:“你不会跪在本宫脚边哀求,求本宫的原谅。” 司宁池转身甩袖离去,这番话语司毅荣半点未曾放在心上,对他而言这些话就像是个笑话,他看着远去的司宁池皱紧眉头,似乎对这个女儿越发的不喜。 “爹爹,你怎么跟皇后娘娘这么说话?”司琼怜伸手拉住的司毅荣的衣袖,带着几分担忧似得说道:“若是惹怒了皇后……” “别怕。”司毅荣转过身来,看着眼前乖巧的小姑娘,眉眼舒展露出了温和的笑颜,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说道:“怜儿放心,爹爹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以后离皇后远些,你性子单纯不是她的对手。”司毅荣看着司琼怜道。 “爹爹?”司琼怜仰着头笑着说道:“我知道皇后姐姐心中对我有偏见,没关系的,只要爹爹疼爱我就好啦!” “傻丫头……”司毅荣听着这话,果真露出了笑颜,略显无奈看着司琼怜道:“好了,该去赴宴了。” “那些闲言碎语别放在心上……” “你是司家小姐,是爹的女儿,只要有爹在就能护着你,知道了吗?” “嗯!”司琼怜眉眼弯弯笑着点头应下。 远远看去,父女二人相携远行的画面如此温馨。 司宁池回了营内,门前苏永德哆哆嗦嗦的站着,见到司宁池回来,简直像是见到了救星,慌忙上前行礼,压低声音道:“娘娘,皇上……” 苏永德瞄了眼营内,示意皇上来了,一边说道:“来了有一会儿了。” 司宁池应了一声走入营内,一抬头就看到了那端坐在主位上的赵宗珩,手边茶盏喝了一半了,看着到了有一会儿了。 司宁池摆手让素云等人下去了,瞧着赵宗珩那脸色,她默默叹气上前一步:“臣妾参见皇上。” 赵宗珩慢吞吞抬眼:“去哪儿了?” “随意走走。”司宁池侧身在赵宗珩身边坐下,带着几分随意道:“遇到了臣妾的父亲,便多说了几句话。” “哦?”赵宗珩挑眉,看向司宁池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道:“看来,皇后与西武候交谈的并不愉快。” “……”司宁池抿唇望着赵宗珩。 “如今你已是皇后,西武候理应以你为尊。”赵宗珩摆弄着手边茶盏道:“朕,断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是吗?”司宁池眸色一亮,伸手托着下巴看着赵宗珩道:“那臣妾求皇上一件事,皇上一定会答应吧!” 赵宗珩轻挑眉梢:“何事?” 司宁池挪了挪屁股,朝着赵宗珩靠近了一些,眨巴着眼睛笑眯眯的说道:“臣妾想向皇上讨个人。” “如此小事,让内务局送来便是。”赵宗珩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 “若是内务局的人,臣妾何必求皇上。”司宁池瘪嘴,伸手拉住了赵宗珩的衣袖,轻轻晃了晃说道:“臣妾今儿个遇到了人,瞧着可怜便叫来问了几句话,这才得知此人是沈家养子。” 第19章 请人 “因天生残缺饱受欺凌,臣妾一时心软……”司宁池大着胆子挪动了手指,拉着他的手指摇了摇道:“想将他带入宫中,收为己用。” 那勾住他手指的小手柔软滑嫩,贴过来的身躯带着几许幽香,赵宗珩手指略微僵住,垂眸看着自己那被她勾住的手指,并未有挣脱之意。 赵宗珩敛下眼眸:“若他自愿入宫,朕可以允你之求。” “沈家……”赵宗珩略微皱眉:“这些年越发放浪形骸,行事作风更触怒多人。” “那位养子经受了何事,叫皇后如此怜悯?”赵宗珩随口询问道。 司宁池一看有戏,眸色明亮三言两语说了沈庭之事,故意将沈家所作所为说的严重了几分,果真见赵宗珩眉头皱紧,似隐隐含着几分怒气。 “这么多年,沈家非但毫无收敛,反而如此变本加厉胡作非为,既是养子却丝毫不尽养育之责,待子若畜,如此臣子也配为我天庆臣民?” “是朕姑息之罪,此事朕会严查。”赵宗珩抬眸看向司宁池道:“皇后给朕敲响了警钟。” “皇上仁德。”司宁池起身屈膝拜道。 营内帝后相处似乎十分融洽,沈庭此时丝毫不知,他的一生即将迎来翻天覆地的改变,沈家惶惶不安,见沈庭竟然从皇后营内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很是震惊。 他们可是早就听闻皇后娘娘不好相处,喜怒无常的,杀人不眨眼啊! 沈庭被带去了皇后娘娘的营帐,他们都以为皇后娘娘这是要降罪的,沈家可是毫不犹豫的将沈庭推出去了,言说都是沈庭在叫喊才会惊扰了皇后娘娘,跟他们可没有半点关系! 如今瞧着沈庭竟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自是惊讶,询问沈庭皇后都说了什么,他却一声不吭的去收拾东西。 “他干嘛呢?”沈家少爷皱眉,第一次被沈庭这般我无视,想也没想就要抽出鞭子打他,这鞭子才扬起就听后边传来一声高喝。 “干什么呢!?”苏永德吆喝着走上前来:“这位就是沈公子吧?” “苏公公!”沈家少爷脸色一僵,连忙低头见礼,客客气气的唤了一声道:“公公怎么过来了也不叫人来说一声,我好亲自去迎接苏公公啊!” “哎哟,奴才可当不得沈公子如此大礼。”苏永德呵呵一笑,嘴上客气这腰杆子却是半点都没弯的,摆明了对沈家根本看不上。 “苏公公您这是来……”沈家公子不敢对苏永德有半点轻视,这位可是皇后娘娘跟前的人,两瓣嘴一碰说的什么话那都是传到皇后娘娘耳朵里的,沈家在皇后面前算个什么东西? 这点眼力见沈家还是有的,虽说苏永德就是个阉人,可他这身份谁敢与他作对? “奴才是奉皇上和皇后娘娘之命来请人的。”苏永德低头笑着。 “请人?”沈家公子呆了呆,有些不明所以。 “皇上有旨——”苏永德扯着嗓子道:“沈家养子沈庭,品性良善得皇后娘娘青睐,即日起入宫中内务局登报,选入凤梧宫为奴。” 第20章 偷吃什么了? 沈家公子脸上神色骤然僵硬,双眸睁圆像是有些不敢相信,沈庭这样的东西也能得皇后娘娘青睐? 他那脸上的疤痕还是他亲手划下的,如此丑陋的模样,皇后怎么会…… “沈公子可得注意了,您这手上的鞭子得长长眼,沈庭已是凤梧宫的人,若这鞭子打坏了皇后娘娘的人,那皇后娘娘手里的鞭子可就得落在沈家上下身上了。”苏永德端着笑垂眸看着沈家公子道。 “小人不敢!”沈永志闻言顿时瑟缩了一下,慌忙低头应下。 “人,奴才就带走了,围猎结束后沈庭便随皇后娘娘的仪驾入宫。”苏永德对着沈永志丢下了这么一句话,转身带着沈庭离去了。 以前沈永志没少笑话沈庭,就是天生做太监的命。 可这太监也不是你想做就能做成的,入宫择选何等严苛,便是真入了宫苟且度日稍有不慎也是难以在宫里头活下去的。 如今沈庭可了不得,他竟入宫就去了皇后娘娘跟前伺候,这岂是寻常太监? 沈家再想将手伸到沈庭身上,都得掂量掂量皇后娘娘的分量,他们敢吗? 怕是下次再见,沈家连给沈庭提鞋都不配了。 沈永志神色有些恍惚,抬头看着沈庭那远去的背影,他几乎什么都没拿,身上穿着的还是那污糟的衣服,拎着个小布包,里面就放了一双干净的鞋。 沈庭始终记得,记得皇后营帐里那精细柔软的地毯,像他这样肮脏的人怎么能踩上去呢? “娘娘,人已经带回来了。”营帐内司宁池送走了赵宗珩,便洗漱准备歇息了。 “嗯。”司宁池神色散漫的应了一声道:“让苏永德安顿好便是。” 这意思就是不见的意思了,那垂首站在营帐外的沈庭攥紧衣袖,见皇后并无召见之意不知为何缓缓松了一口气,却又在放松之后心中升腾起了几分惋惜之意。 沈庭低着头跟着苏永德下去,前头苏永德还在例行训话:“你可别高兴的太早。” “就你这般模样还不配到娘娘跟前伺候。”苏永德仰着头大摇大摆的走着说道:“怎么说也得去内务局里规训三个月,待到出了内务府的考核方能入宫内伺候。” “就算是进了凤梧宫,也不是就能给娘娘端茶送水的,也就只能在外院里打打杂,表现的好了方能入内宫扫洒。” “你要学的东西可多了去了,别以为自个儿是娘娘钦点的人便得意忘形了。” “宫里可比沈府大的多,自也是复杂的多,行差踏错半步那都是摇脑袋的是,受些皮肉之苦都是轻的。” 苏永德停下脚步,拧着眉有些嫌弃的打量着沈庭道:“你就先住在这里吧,明日一早随娘娘凤驾回宫,可别贪睡误了时辰。” 苏永德指了指那窄小的营帐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去了,沈庭躬身相送,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走了进去,里面早已准备好了衣物,还有热水吃食一应俱全。 沈庭呆呆的看着,有些不敢相信这些东西都是他的,他可以随意动用…… 司宁池借着困倦的借口未曾去晚宴,围猎后腾升起篝火,皇上随着众臣齐乐,这是每年春猎必然有的节目,尽兴之时有人斗胆献舞,以借此机会博得皇上青睐。 那些跟随前来围猎的官员子女,这时候便是发挥的好时机,一时之间篝火之下女子们争奇斗艳,唯有那独坐高位的帝王神色寡淡,端着酒盏一杯一杯的饮酒。 目光看似是落在那些女子身上,这脑海之中的思绪早已不知神游去了何处。 篝火熄灭,宴会直至结束,也未曾见皇上多看谁一眼,诸位大臣不免大失所望,拧着眉责怪自家女儿不争气。 “皇上可是醉了?”王成祥瞧着皇帝扶着脑袋未动,连忙上前来低声道:“奴才扶您下去歇着?” “嗯。”赵宗珩抬手任由王成祥扶着离去了,夜风一吹酒意有些上头,赵宗珩脚步走的倒算是稳当,只是临到营帐了他忽然看到旁边的营帐还亮着烛火。 王成祥顺着赵宗珩的目光看去,心中一动低声道:“皇上……可要再去皇后娘娘营中坐坐?” 王成祥腆着脸笑道:“皇后娘娘今日未曾去宴席,想必正无聊呢。” 赵宗珩挑眉:“那就去坐坐。” 王成祥喜开颜笑:“是,皇上您慢点儿。” 司宁池偷吃了好些点心,抿了两口小酒,正是酒足饭饱的时候,眯着眼正打盹呢,冷不丁一抬头就看到了赵宗珩那掀帘入内的身影,吓的司宁池连忙拉紧了敞开的衣襟。 “皇上怎么来了?”司宁池起身下榻,正要见礼却见赵宗珩上前将她整个人都给拽起来了,拽的她一个踉跄跌入了赵宗珩的怀中。 “皇上?”浓郁的酒味钻入鼻腔之中,赵宗珩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低下头凑近了她的脸耸动鼻尖嗅了嗅,略带迷蒙的眼神却如此精准的盯着她道:“你偷吃什么了?” “……” 当场被抓获的司宁池有那么一丝丝尴尬。 她张口想狡辩一下,却见赵宗珩整张脸都快贴到自己脸上了,那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颊上让她有些别扭的扭动身躯躲开。 “你别碰朕。”赵宗珩攥紧她的腰,像是要把她固定住,不许她乱动。 “……”司宁池咬牙,不让我碰你,你倒是撒手啊! “为什么偷吃。”赵宗珩丝毫不忘自己的目的,脸上满是不满的盯着她,仿佛她犯了什么大罪似的。 “臣妾饿了,就吃了一点点……”司宁池仰着头看着他说道:“皇上不会这么小气吧?” “臣妾好歹是一国之后,吃点儿东西怎么了?”司宁池哼哼了两声,那语调里像是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赵宗珩似乎很受用,攥着她腰的手动了动低声说道:“一点点吗?” 赵宗珩两只手都攀上了她的细腰,竟是用自己的手掌量了一下,弯唇露出了笑道:“确实没吃多。” 第21章 一夜 司宁池:“……” 她呆呆的看向赵宗珩,有些不乐意的扭了扭腰道:“皇上这是喝了多少啊?” “不多。” “一点点。” 赵宗珩从善如流,回答的极为顺畅。 随即松开了手,捏了捏眉心道:“朕累了,伺候朕安歇。” 赵宗珩说着就闭上眼张开了双臂等着,司宁池有些懵圈了,看了看晃晃悠悠站着的赵宗珩,又看向了后边站着的王成祥,仿佛在用眼神询问:这几个意思啊? 王成祥手舞足蹈的比划,示意司宁池快帮皇上宽衣啊! 司宁池:“……” 她盯着赵宗珩半晌,很是不情愿的伸手去解赵宗珩的衣带,这样繁琐的衣袍她怎么解的来,胡乱扯了两下赵宗珩终于受不了重新睁开了眼睛。 张口欲要责骂,结果这一低头对上了司宁池那漂亮的脸蛋,无辜的眼眸,想出口的话语又咽回去了。 “王成祥!”赵宗珩拉开了司宁池的手,不耐烦的唤道。 “奴才在!”王成祥结结实实为皇后娘娘捏了一把汗,瞅瞅那拽衣裳的动作,您真的有把他当皇上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要勒死皇上呢! 王成祥慌忙上前来,小心翼翼为皇上解开衣带,脱下了外衣。 赵宗珩见脱去了束缚,舒了一口气抬脚朝着床榻走去,终于放心躺倒了,支撑着许久的那点儿意识散去,睡下的极快,司宁池站在一边都懵了。 ? 那是我的床? 啊? 司宁池站在原地没动,转眸看向王成祥满脑袋的问号。 “奴才告退,皇上、皇后娘娘安歇吧。”王成祥放好了皇上的衣物之后,非常迅速的带着屋内一大帮子宫女太监全都下去了。 “……”司宁池张了张口,那我呢? 最后司宁池气鼓鼓的走去了床边,伸手推着赵宗珩往里去,挪出半边位置躺下,这里不比皇宫殿宇之中,营帐内就这一张床,皇上今日既是来了,她总不能自己出去丢皇上一人在此。 瞧他睡的如此昏沉,想来也做不出什么事来,推搡着把人往里推了推,司宁池拽着被子也躺下了。 原以为与人同榻会难以入眠,却不想司宁池才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营帐外王成祥嘴都快咧后脑勺去了,苍天有眼,真是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还能让他瞧见皇上在宫妃屋内睡下,我天庆国后继有望啊! 素云和苏永德几人亦是万分欣喜,竖着耳朵想听听屋内可有什么动静。 “别在这站着了。”王成祥嗤笑一声道:“皇上身边有皇后娘娘照看,没我们的事,都下去吧。” “是。”素云连忙低声应下了。 这一夜似是过的极为安静,辰时刚过,赵宗珩如往常一样从睡梦之中醒来,头有些昏沉疼痛,刚想抬手揉一揉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压住了,他眉头一皱侧头看去就看到了那躺在自己身侧安睡的司宁池。 褪去了凤冠金饰,青丝铺满床榻,穿着单薄的里衣如此亲密无间的贴紧自己的身躯,枕着他的手臂睡的格外香甜。 赵宗珩目光下滑,瞧见了司宁池那纤细的脖颈下醉人的风光,呼吸顿时一窒,抿唇转开了头。 昨夜…… 确实喝的有些多,但也不至于什么都不记得。 只是未曾想到,司宁池竟会如此毫无保留的与他同榻而睡。 赵宗珩起身抽出了自己的胳膊,司宁池像是被惊扰不乐意的皱了皱眉,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赵宗珩小心翼翼跨过她下了床榻,放轻脚步,做贼似的捞过了衣架上的衣物走出了营帐。 “皇上……”王成祥连忙上前,刚要说话就被赵宗珩制止了。 王成祥连忙捂住了嘴,跟着皇上走远了一些才道:“时辰还早,皇上怎么不多睡会儿?” 赵宗珩挺直身躯,斜眼看向王成祥:“狗奴才,为何不叫朕回营休息。” 王成祥连忙跪下:“皇上恕罪,奴才昨夜见皇上醉酒的厉害,都走不动路了,岂敢随意动皇上龙体啊。” “哼。”赵宗珩抬手把手上的衣物丢去了王成祥的脑袋上道:“回营。” “那皇后娘娘……”王成祥瞄了一眼皇后的营帐。 “皇后尚未醒来,不必去禀。”赵宗珩抬手揉了揉眉心道:“弄些醒酒汤来,待皇后醒了再回宫不迟。” “是。”王成祥连忙应下。 司宁池醒来之时已是巳时了,皇上有旨不必叫她让她睡了个够,醒来之时营内早已不见赵宗珩的身影,倒是让司宁池松了口气,她还怕大早上起来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呢! 围猎结束,皇上命众人准备开拔回宫,此次围猎之行便算是圆满结束了。 回宫之后的赵宗珩异常的忙碌,接连半个月都未曾踏入后宫半步,围猎营内众妃得知皇上宿在皇后的营帐内都惊的不知所措,这是皇上多年来唯一一次宿在宫妃屋内。 这代表着什么? 几位妃嫔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的套问消息,都想知道皇上宿在皇后娘娘营内的那一夜具体发生了什么。 “你可问清楚了?”德妃攥着红桃的手道:“皇上确实是因醉酒留宿?辰时便起身走了?” “千真万确,那一日皇后营里连水都没叫入内。”红桃连忙说道:“定不会有什么,娘娘切莫担心,就算是有……” “这不过一夜,能成什么事?”红桃连忙安抚道。 “你懂什么?”德妃攥着心口,压着气低声说道:“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能与皇上亲近,若皇后……若皇后不同,那以后这宫里可就不一样了。” “不,不行。”德妃扭头看向红桃道:“你再去,去问问清楚,无论如何也要把消息问来!” “皇后,皇后啊……”德妃神色之中似是带着几分不甘,又有些彷徨无措,她心中似乎已经有些猜测,无论这个消息究竟如何,足以看出皇上待皇后定是不同的。 这份不同在一点点显露出来,虽然很隐晦,可是她已经有所察觉。 第22章 兄妹 宫里头不安稳,外边也是多有事端。 德妃几人想方设法的查探凤梧宫内的消息,司宁池岂会不知,但凡皇上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这些个宫妃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德妃与荣妃二人处处要与娘娘比对,实在可恨。”素云一边为司宁池揉肩,一边低声说道。 “她们想知道什么,本宫让她们知道便是。”司宁池半眯着眼享受,很是随意开口道:“会叫的狗总比不会叫的狗让人放心。” 素云顿了顿手低声应了一声,正与司宁池说话,便见外头苏永德匆匆跑了进来,瞧着气都没喘匀的模样,顿时皱眉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苏永德缓了口气,连忙躬身对着司宁池拜道:“娘娘,奴才刚刚得了消息,司家大公子从边境回来了。” 司皓泽是司宁池的亲哥哥,一母同胞是定北侯府嫡长子,本该是最风光最优秀的人,却上了战场遭遇奇袭断了双腿,如今终于从边境运送回了京城。 司皓泽遇袭,以他的本事本可以避开,可…… 有人偷偷送了书信去往边境,在开战前夕送到了司皓泽的手中,让他得知了母亲自缢而亡的消息,得知了自家亲妹妹遭受重创,残害庶妹只身入宫的消息。 司皓泽痛不欲生恨不能即刻返回京城,殚精竭虑之下又遇奇袭,一时方寸大乱险些丧命,侥幸捡回一条命却是受伤过重双腿皆断。 司宁池摆了摆手,示意素云停手,沉默良久才道:“何时入的京?” “昨夜。”苏永德如实回答。 “昨夜已入京,司家却无半点消息送入宫,看来……父亲是铁了心不愿再与本宫来往。”司宁池冷笑一声,她几乎能看到司毅荣会怎样在司皓泽面前言谈自己。 原著之中,司皓泽回京之后就与司宁池见过一次,亲耳从她口中听闻她的所作所为。 兄妹决裂之后,司皓泽心灰意冷,再无半点求生之念,可他到底放不下只身在皇宫的妹妹,却痛恨自己已是残废毫无用处,此后自暴自弃整个人形销骨立没半点人样。 昔日那英俊威武的兄长不再,司宁池再无牵挂决心要司家上下为她亡母陪葬,不问对错只要他们的命! 如今身在此间,细细想来司宁池与司皓泽乃是至亲之人,明明互相惦念究竟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司宁池心中怪司皓泽不顾母亲劝阻定要从军,若兄长就在身侧,母亲岂会被那贱人欺凌一心求死,父亲又怎么会如此不管不顾定要偏袒那母女二人? 她怨怪兄长,司皓泽何尝不是心有愧疚? 而司皓泽回京之后,司毅荣与那贱人当真未曾言语半句? 无非是对司皓泽言说,是司宁池逼死母亲,她还残害同族庶妹简直丧心病狂,为了皇后之位不择手段。 起初司皓泽定是不信,可司宁池制霸后宫手段更是残暴无比,司皓泽便是起初不信,到了后来也彻底失望,相信了父亲所言,伺候兄妹二人彻底了断,司皓泽也在不久之后病故。 司宁池收回心中思绪,沉思良久低声吩咐道:“准备一下,本宫今夜要出宫。” “什么!?”素云和苏永德二人吓的扑通就跪下了,泪眼婆娑的看着司宁池道:“皇后娘娘,万万不可啊!” “宫妃私自离宫可是死罪!您贵为皇后怎能……”素云着急慌忙的说道。 “皇上近日忙于粮运诸事,兄长负伤卸任,边境城防失守更是焦心。“司宁池抬手扶了扶头上的凤钗,弯唇笑道:“桩桩件件都是大事,皇上都管不过来了,岂会关注后宫。” “本宫去去就回,你安排人佯装本宫尚在凤梧宫即可。”司宁池抬眸看向素云道:“兄长如今负伤,独自在侯府那吃人的地方本宫岂能放心。” “娘娘可等机会,让大公子入宫觐见……”素云连忙说道。 “本宫等不了。”司宁池沉下脸:“母亲已经离本宫而去了,若兄长也遭那贱人所害,本宫这个皇后做着算什么?” 素云听闻这般话语顿时沉默了,与苏永德对视了一眼最后只能无奈低头应下。 入夜之时,司宁池先叫素云去打探皇上的消息,得知皇上一直在宣明殿并未离开这才放心,那边苏永德偷偷寻了宣武门侍卫开了小门可供一辆马车通行。 待夜深人静之时司宁池便换上了宫女的衣裙,偷偷从小门出了宫。 凤梧宫内灯烛燃起,那灯影下静卧的‘皇后’并无任何人察觉不对,知道皇后出宫的只有素云和苏永德二人,凤梧宫内其他人都不知道皇后娘娘已经出宫了。 苏永德立在宫门前半步不敢离开,那边司宁池则是带着素云出了皇宫朝着西武候府而去。 “我不相信阿池无缘无故会做出这种事情!”西武候府内,司皓泽坐在木制的轮椅上,看着自己的父亲道:“二妹的死一定另有其因!” “为父岂能骗你?”司毅荣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若非她行事极端,又怎会闹出这等祸事?” “如今她已是天庆国皇后,踩着自家姐妹的血肉母仪天下。”司毅荣垂眸说道:“你如今既身体不便,以后还是别四处走动了。” “父亲!?”司皓泽面色一白,似是听出了司毅荣话里有话,这是觉得他残废了出外走动给他丢脸了? “好了,以后在这侯府柳氏便是你的母亲,你放心柳氏心善大度定会好好照顾你,你还有个小妹妹,你兄妹二人好好相处,她心思单纯你可别欺负了她。”司毅荣谈及柳氏母女便忍不住露出了温柔的笑颜。 司皓泽握紧了轮椅上的扶手,看着司毅荣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父亲怎么会如此平静的说出这些话来。 言语之中没有丝毫为庶女的死痛心,更没有对司皓泽和司宁池兄妹二人的愧疚疼惜,更是只字不提亡妻白氏之死,他的眼中心中只有那柳氏母女! 第23章 成了别人家 司皓泽神情恍惚的回到自己的院落,途经正院之时,隐约还能听到女子的笑闹声传来,那灯火通明的院落似乎彰显着此间主人家庭和睦之像。 而他,却像个外人。 司皓泽低头看着自己的腿,手控制不住攥紧了几分:“走吧……” 下属推着司皓泽离去,转身之际他清楚的听到了父亲那爽朗的笑声传来,在府中多年父亲忙于朝务鲜少归家,便是回来了也是冷肃的模样,何曾像这样放声欢笑? 他不禁想到下人议论,父亲养的这个外室才是他心爱之人,母亲之死…… “啾,啾啾——!”院墙外似有奇异的鸟叫声响起,司皓泽神色一怔侧耳倾听。 “是阿池。”司皓泽眸色倏然亮起,唇边露出了笑颜扭头道:“走,去后门。” 西武候府后门时常出入的是侯府下人,采买东西皆是从这走的,幼年之时司宁池受责备赌气就喜欢从后门跑出去,叫司皓泽抓住了好几次。 久而久之兄妹二人便以啾鸣为信,没少偷溜出去。 至司皓泽从军之后,她们似都没有小时候那般亲近了,如今司皓泽再次听到这声响,几乎是瞬间勾起了童年回忆,他有些急切恨不得自己动手推动轮椅。 西武候府后门外,黑夜之中停靠在暗巷里的马车似乎一点都不起眼,司皓泽打开后门出来却是一眼就看到了那停靠的马车。 “大公子,皇后娘娘有请。”迎上前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素云,司皓泽原是带着几分警惕的,但是在看到走上前来的是素云顿时放下了一半的心。 司皓泽对着下属摆了摆手,示意他推自己过去。 暗巷之中那站在马车前的人影,穿着黑色的斗篷遮掩了身形,似是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响,她侧身转头看来,微弱的月光下映照出了她绝艳的容貌。 司皓泽有片刻怔愣,多年未见他的妹妹出落的越发美艳了。 “阿池……”司皓泽微微抬头看着她。 “哥哥。”司宁池眨了眨眼,目光落在他坐着的轮椅上,哪怕是早有准备,在真的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许心酸,像是在替司皓泽惋惜。 司毅荣子嗣薄弱,只有司皓泽这一个儿子,他是侯府嫡长子日后可是要承袭侯府爵位的。 如今落得双腿残疾的下场,若柳氏有本事再生个儿子出来,那日后这西武候的爵位可未必会落到司皓泽的手中,毕竟司毅荣大约也不想将自己半生争来的荣光家业放入一个残废手里。 司皓泽望着司宁池好半响才道:“你怎么出宫来了,如今你的身份容不得出半点差错。” “今日听闻哥哥归京了,我怎能在宫中安稳坐着。”司宁池走上前来,蹲在司皓泽的面前看着他的双腿道:“哥哥的腿……” “断了。”司皓泽拢在袖子里的手攥紧了几分:“好不了了,这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 “……”司宁池垂下眼帘,胸腔之中似有极为激动的情绪翻滚,她望着司皓泽道:“哥哥,我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什么?哪些人?”司皓泽不解皱眉。 “难道哥哥以为,造成这一切的都是意外吗?”司宁池扯着嘴角笑了笑说道:“母亲的死,哥哥收到的信,难道都是意外吗?” “父亲为了给柳氏母女挪位置,可曾怜惜半点我们?” “母亲自缢而亡,丧期刚过那女人就进了门,哥哥难道觉得这是一位丈夫能做出来的事吗?”司宁池站起身来道:“母亲死前还在惦念着哥哥的消息……” “哥哥回府,可曾在家祠看到过母亲的牌位?” “人心可怖……”司宁池看向司皓泽道:“我今日冒险出宫就是想告诉哥哥,这天底下与哥哥至亲之人只有我了。” “侯府,早已成了别人家。” 司宁池笑着说出这话,却莫名的让人心口骤然酸楚,司皓泽有些不敢深思,他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想不到太多的东西,可司宁池这一番话却让他警醒。 司宁池并未多言,看了眼守着巷口等的焦急万分的素云,低头看着司皓泽说道:“本宫已无所依,若哥哥也要弃我而去,那本宫亦无话可说。” 她转身朝着马车走去道:“哥哥,暮玉姐姐是我杀的,她该死。” 司宁池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就坐上马车回宫去了。 独留司皓泽一人在原地思绪纷乱,他想叱责司宁池心狠手辣竟真的残害姊妹,又痛惜她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就经受如此多的事情,他这个兄长当得何其不称职? 侯府,早已成了别人家…… 这话语深深的扎入了司皓泽的心间,有些事情一旦出现了裂缝,你再想修补便难了。 司皓泽不顾所有人的阻拦进了家祠,祠堂之中真的没有供奉母亲的牌位,他询问之下才得知父亲怕继母柳氏多想,把亡妻的牌位放在了她生前居住的屋子里。 原是打算明日放回祠堂,再让司皓泽去祭拜,未曾想司皓泽夜闯祠堂发现了此事。 “你在胡闹什么!?”司毅荣怒声叱责道:“本侯要的是家宅和睦!若能杜绝吵闹之事,不过换个地方放置牌位,有什么不妥的!?” “皓泽,你已不是小孩子了,如此胡闹像什么话?”司毅荣拧着眉说道:“为父体谅你身体不便,就连去给继母敬茶都免了,你今夜这般是要闹什么!?” “父亲!!!”司皓泽不可置信的看向司毅荣,那一句句话语像是利剑刺入他的心中,他素来敬重的父亲,怎么……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旁边柳氏连忙上前道:“侯爷息怒,大公子息怒,切莫动气上了父子情分啊。” 司皓泽指着柳氏道:“父亲所做这一切,全都是为了这个女人?她算什么东西也配做我的母亲!” “你放肆!”司毅荣听着这话勃然大怒,扬手一巴掌打在了司皓泽的脸上,那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祠堂内似乎短暂的陷入了寂静。 第24章 本宫是皇后 柳氏也没想到司毅荣会突然动手,一时有些吓着了愣在了原地。 司皓泽低下头,满腔的愤怒和质问,似乎在这一刻突然之间变得不重要了,他无力垂下了手,脸上的疼清清楚楚的提醒着他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东思,把我母亲的牌位拿来。”司皓泽低声道。 “是。”旁边的下属低声应了一声,上前把白氏牌位拿了下来放入司皓泽的怀中。 “这个家已经不是我的家了,我们走。”司皓泽抱紧母亲的牌位,再未曾对司毅荣说一句话转身离去了。 司毅荣看着司皓泽这副模样皱了皱眉,原本还觉得自己是不是下手重了,正准备说些软和的话,却见他竟是抱走了白氏的牌位要走,顿时倍感不悦。 司毅荣看着司皓泽的背影道:“你能走到哪里去?” “若不是侯府给你的身份,你以为你在军中是如何这么快晋升的!?”司毅荣扬声说道。 “……”司皓泽往前去的身形一顿,抱着牌位的手收紧:“这么说来,我断了双腿全是拜你所赐?” “呵呵……” 司皓泽再不言语,让东思推着他离去了,这侯府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准备收拾东西离开之时,发现家里自己的东西早已经没有了,那些准备的物什都是新准备的,他也不想带走。 最后也就拿上了军甲佩剑,离开了侯府朝着军营去了。 司皓泽在军中亦有亲信,如今他落魄至此也就之能求助与昔日并肩作战的兄弟,可有些事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理所应当,他以为的兄弟可半点不把他当兄弟。 当初与司皓泽结交,全是仰仗了他乃是西武候嫡长子的身份,与他结交就相当于结交了西武候府啊! 若司皓泽立了功封了赏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人家背靠西武候府,还怕没前程? 可现在不一样了,司皓泽残废了,对于一个将军来说,他现在就是个废人,那他们还有什么捧着他的必要吗? 自是避之不及,再一听说他与西武候闹僵了,如今的西武候府当家的女主子可不是他亲娘,这一思量更别说施以援手了。 这边司宁池并不知道她离去之后西武候府所发生的事情,她刚进了宫门,正松一口气的时候,忽然被人拦下了马车,坐在马车内隐隐能听到外边说话声响起。 “已过宫禁,为何还有马车出入皇宫!?”那拦住司宁池去路的不是别人,赫然是景王高寒祁。 “属下参见景王!”那看守宫门的侍卫脸都吓白了,慌忙跪倒在地。 “把人拿下!”高寒祁面若寒霜,司宁池眼看这是躲不过了,干脆抬手掀开了车帘:“本宫的车驾你也敢拦?” 司宁池端坐在马车内,抬眸看向高寒祁道:“是本宫让他开的宫门。” 高寒祁见到司宁池亦是一惊:“你!?未得皇上旨意,宫妃不得擅自离宫,你怎么敢……” “景王怎知本宫未得皇上旨意?”司宁池面不改色道:“皇上还在凤梧宫等着本宫,景王如此阻挠就不怕皇上久等本宫未归怪罪下来?” “怕是你这宣武门侍卫统领一职都保不住了。”司宁池打量着高寒祁冷笑一声。 “皇后娘娘既说有皇上旨意,还请出示容臣一观。”高寒祁皱眉看着司宁池道。 “本宫出来的着急忘记带上了。”司宁池随意抬手拉了拉身上的斗篷,弯唇看着高寒祁笑道:“景王若是不信,那就随本宫去凤梧宫取便是。” 这深更半夜,高寒祁一个外臣岂敢随意踏足后宫,司宁池扬唇笑着,似带着几分引诱的姿态道:“怎么了?景王不敢啊?” 高寒祁:“……” 他迈步上前,靠近了马车几分盯着司宁池道:“你心思歹毒本王不信你,今日看到你我相识多年的份上放你一马。” “阿池,你已是皇后之尊,这宫里不比外头,皇上更不容你戏弄。”高寒祁面色沉沉,像是带着几分语重心长说道:“收收你的性子吧,若稍有差错要的可是司家上下的脑袋。” “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你的父亲和妹妹思虑。”高寒祁盯着司宁池道。 “本宫做什么轮得上你多嘴多舌?”司宁池笑颜散去,冷眼看着高寒祁道:“景王该好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本宫是皇后,你不过臣子。”司宁池摆了摆手示意素云放下车帘,马车内似笑非笑的语调传来:“景王最好忘了今夜所见,若皇上问及本宫去了何处,本宫可是会说……” “夜会景王的。” “……” 司宁池的马车远去,高寒祁睁圆眼眸站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咬牙骂道:“这个疯女人!” 他不敢不听,高寒祁知道以司宁池的脾性真干得出这种两败俱伤的事来,说不定她非常乐意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 高寒祁转头吩咐众人,将今夜之事烂在肚子里,而后才转身继续巡视去了,想当年高家何等风光,九王之乱虽保住了高家,却也在皇上跟前失了圣心。 如今只能做这宣明门侍卫,连个御前侍卫都没混上,若再将这差事也丢了,高家就等同于在皇室除名,这个王爷算什么王爷? 高寒祁深吸一口气,望着沉沉夜色出神,若能娶得西武候之女,也许会令高家有所转机…… 高寒祁和司宁池都没发现,在城门暗角处,蹲着的小太监亲眼目睹了二人的会面。 司宁池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凤梧宫,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了,脱下斗篷丢给素云道:“今日你辛苦了,早些下去歇着吧。” “是。”素云连忙低头应下。 “苏永德这个惫懒的东西,又跑去哪儿歇着了……”司宁池一边解开自己的束腰,一边走入内室,皱眉小声骂道,明日定要好好打他一顿才长记性。 谁知她这才踏入内室,就见内室灯烛亮起,苏永德正被王成祥几个太监捂住了嘴按在地上,而那端坐在床榻上的帝王,衣裳工整手中把玩着司宁池随手放在床头的香包,一双眼沉沉的朝她看来。 第25章 你在干什么 司宁池暗吸一口冷气,低头走上前来:“臣妾参见皇上。” 那被按在地上的苏永德眼泪鼻涕都淌出来了,愣是没敢发出丁点儿声音。 “皇后可让朕好等。”赵宗珩捏了捏手中香包,低眉看着司宁池道:“朕从这狗奴才嘴里问不出什么东西,只好等在此处,想听听皇后有什么话说。” “……” “皇上饿了吗?”司宁池抬头看向赵宗珩笑道。 这问话一问出来,殿内气氛像是一窒,王成祥脸都扭歪了,无比震惊的看向皇后,大约是没想到这都死到临头了,她还能这么淡定如常的问皇上饿不饿? 这是饿不饿的事吗? “有点。”赵宗珩思索片刻,点头应道。 王成祥:“……” 他有些看不下去了,皇上您可不是来吃饭的啊! 司宁池笑着让厨房准备膳食,一边走上前道:“臣妾未得皇上准许私自出宫,请皇上降罪。” 赵宗珩低头看着那极为顺从跪在自己脚边的司宁池挑了挑眉,他原以为司宁池打算以美食引诱,叫他饶恕的,未曾想她竟是如此主动,不打自招呢? “为何离宫。”赵宗珩神色平淡,脸上看不出半点喜怒。 “兄长负伤归京,臣妾忧心挂念出宫探望。”司宁池低头回答的平淡。 “朕并未铁面到如此地步,不准亲族入宫探视。”赵宗珩垂下眼帘说道:“你挂念兄长大可叫他入宫探视,何须你堂堂皇后之尊,私自离宫?” “……” 司宁池沉默不语,俨然一副无可辩驳的样子。 赵宗珩看她如此沉默的样子拧眉,无端的冒出几分火气:“宫规并非纸上功夫,身为皇后理应以身作则。” 赵宗珩起身道:“皇后失德,即日起禁足凤梧宫。” 苏永德瘫坐在地,呆呆的望着离去的皇上险些哭出声来,再看那沉默跪在地上的皇后娘娘更想哭了,连滚带爬的跪在司宁池身边道:“娘娘,您怎么也不跟皇上求求情啊?” “滚一边去。”司宁池起身很是嫌弃的给苏永德踹一边去了,瞧瞧那脸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邋遢模样。 “怕什么?”司宁池轻哼一声:“皇上迟早会回来的。” 苏永德瞪眼:……您哪来这么大的自信? 赵宗珩出了凤梧宫的大门,往前走的脚步顿了顿,扭头道:“把皇后让人做的膳食端上。” 王成祥:“……是。” 承明宫内,赵宗珩吃着碟子里的菜怎么吃都吃不出个味儿来,干脆把筷子一撂不吃了,王成祥瞧着皇帝的神色有些欲言又止,踌躇半晌不敢上前。 “朕没缝了你的嘴,想说什么便说。”赵宗珩瞥了王成祥一眼道。 “皇上,奴才不是要为皇后娘娘开脱,只是……”王成祥小心看了一眼皇上的脸色,见他并未有太大反应这才说道:“皇后娘娘夜出宫门实乃大罪,但若真是探望兄长,奴才觉得倒是情有可原。” “皇上您忘了吗?皇后娘娘的兄长是西武候府嫡长子,前些日子边境送回军报千翼将军遇袭负伤双腿残废,那位千翼将军正是皇后娘娘的兄长啊。” “这既是双腿残废,如何入宫探视皇后娘娘啊?” 赵宗珩神色怔愣,像是突然傻眼了。 王成祥默默开口说道:“奴才思及此处这才想起,皇后娘娘入宫前生母亡故,西武候又娶了为继室夫人。” “想来皇后娘娘如此迫切出宫面见兄长,也是因生母不在人世,这亲人唯独剩下兄长了吧?”王成祥说着语气之中不免多了几分怜惜,这皇后娘娘也确实可怜。 “刚刚为何不说?”赵宗珩捏紧了手。 “这……”王成祥连忙低头:“皇上恕罪,奴才也是一时忘记了。” 他怎么敢说啊? 这好歹是您的皇后,您自个儿竟是从未关注过司家之事? 赵宗珩拧眉不语,坐了好一会儿起身道:“去凤梧宫。” “啊!?”王成祥手忙脚乱的招呼龙辇道:“皇上今日都这个时辰了,还去?” “……”赵宗珩凉凉的扫了他一眼,吓的王成祥瞬间闭嘴了。 前脚才下旨禁足,凤梧宫上下一片哀戚之色,正担忧着皇后娘娘这是做了什么触怒了皇上,竟落得禁足的下场? 眼见这才入宫没多久,好不容易这些时日瞧着皇上多有宠爱之意,转眼间就被禁足了? 也不知这一禁足得多久才能重新得皇上垂怜啊…… 宫人正准备关上宫门,谁知门关了一半就被一脚踹开了。 那大步走入内的身影赫然是刚刚离去不就的帝王,小太监吓的脸一白,扑通跪去了地上,连说话都忘了说了。 赵宗珩劲直走入殿内,满口质问的话语,却在踏入殿内的那一瞬间呆住了,司宁池跪坐在床榻上,衣裳半褪露出了完美无瑕的蝴蝶骨,青丝散下垂落在床榻之上。 那绝美的女子一脸错愕的回头,他清晰的看到了那绣着白玉兰的肚兜挂在她的脖子上,胸前耸起的峰峦若隐若现,衣裳半褪至腰间,如此美景…… “皇上!?”司宁池着急慌忙的想穿上衣服,却因太过着急转身下榻的时候脚下一绊,直挺挺的朝着赵宗珩扑了过去。 赵宗珩上前一步伸手一捞,司宁池趴在他的手臂上,仰着头望向赵宗珩。 手臂上柔软的触感清晰无比,宽大的手掌抱着她的细腰,美人抬头望来的眸色带着几分紧张无措,越是这般神色越是叫人一阵心猿意马。 “你在干什么。”赵宗珩扶着司宁池站定,收回手背在身后,似乎还能感觉到那令人惊叹的丰满滑嫩。 “……”这问的算什么话? 没见过人脱衣服睡觉? 司宁池拉了拉身上的衣裳,俯身低头道:“臣妾在自省己身过错,好好禁足。” 司宁池这一句‘禁足’瞬间弄得赵宗珩不自在了,瞧着她拉拽衣服的动作,没见遮住了什么,反而越是拉拽就让人越是忍不住目光落在那胸口脖颈白皙的肌肤之上。 第26章 赏不得? “别遮了,也没什么好看的。”赵宗珩神色僵硬,语调略显冷硬开口道。 司宁池:“……” 狗男人!!! 你看都看完了,你还嘲讽! 我哪里不行了?这胸,这腰,这腿! 司宁池咬牙咽下这口气,抬眸看向赵宗珩道:“皇上不是回承明宫了吗?怎么……” “朕思虑国事未曾多注意臣子家事,是朕疏忽。”赵宗珩抿唇看着司宁池道:“为何宁愿委屈自己,也不与朕言说?” “皇上您是天子,这些只是臣妾的家事……”司宁池低眉应道。 “何意?你是朕的皇后,是朕的妻,你的家事何尝不是朕的家事?”赵宗珩略微倾身朝着司宁池靠近道:“还是在皇后看来,朕这个丈夫并不如你的意。” “以至于连知心话都不愿说给朕听。” “皇上,臣妾并无此意。”司宁池抬头望去,看着赵宗珩说道:“皇上宫中妃嫔众多,若人人皆要皇上看顾,那皇上还如何做这个皇帝?” “臣妾身为皇后,理当以身作则。”司宁池说的极为大义。 赵宗珩听着都要笑出声了,瞧着眼前站着的司宁池站起身来,上前一步捏了捏她的下巴抿唇笑道:“朕竟是不知,皇后何时变得如此识大体,知进退了?” 那粗劣的大拇指指腹擦过她的下巴,靠近上前的男人勾唇笑着说道:“朕不想要个木偶皇后,也不想对旁人多番看顾。” 赵宗珩的指腹按了按她那娇嫩的唇瓣,低头贴近了几分,漆黑的眸色深邃动人:“皇后,不必与朕玩这些勾心斗角的戏码,朕既封你为后,自是待你不同。” 他说完这句话便是松开了手,负手转头唤道:“王成祥。” “奴才在。”殿外候着的王成祥连忙走了进来。 “千翼将军护城有功,赏。”赵宗珩看了司宁池一眼道:“皇后替朕酌情赏赐吧。” “朕累了,今夜歇在凤梧宫。” “……” 司宁池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赵宗珩后面这句话给打回了原形。 大约是一回生二回熟,赵宗珩说睡觉真的就是在凤梧宫睡觉…… 司宁池这回可学乖了,转头去偏殿睡下了,折腾了一宿她这一晚睡的格外香甜,就连隔壁皇帝早起上朝都没听见动静,按理说她应该起身伺候皇上起身的。 但是吧…… “娘娘您心可真大,竟也睡的下去。”素云真是哭笑不得,她有心想去请皇后起身,但是却被皇上阻拦了。 “随她去。”赵宗珩心情不错的样子,丝毫没有责怪不说,还如此纵容皇后,素云是一边担惊受怕,一边又欢欣不已,皇上果真是对娘娘上了心的。 “昨夜折腾到那么晚,谁起得来啊……”司宁池打着哈欠含糊不清的说道。 “王总管还在外头等着娘娘回话呢。”素云一边为司宁池梳妆,一边低声说道。 “回什么话?”司宁池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皇上昨夜吩咐了,给大公子的赏赐由娘娘定夺。”素云无奈望了她一眼。 司宁池闻言瞬间清醒了,坐直了身躯抬手道:“让王总管进来吧。” 王成祥杵在凤梧宫殿门外是半点脾气不敢有,愣是在那老老实实等皇后醒,全然不敢有半点督促之意,这会儿听了唤,那是眉开眼笑的入内拜见。 “让王总管久等了。”司宁池客气弯眉笑道。 “哪里哪里,能候着皇后娘娘是奴才的福气。”王成祥躬身赔笑,如今对这位皇后娘娘可不敢有半点轻视之心啊。 “历来对武将的封赏都有些什么?”司宁池倒也没兜圈子,直接开口询问道。 “哎哟,那可多了。”王成祥摆正态度细细数来,从金银珠宝到良驹宝马,再到刀枪棍棒那是花样极多。 “本宫的兄长不缺这些个东西。”司宁池扫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说的这些话兴趣不大。 王成祥是什么人啊? 那是能在皇上身边摸爬打滚的,这点儿眼力见自然是有的。 他顿时察觉出皇后心中早有盘算,顿时打起精神来笑着说道:“那别的武将与千翼将军自是不一样的,千翼将军可是皇后娘娘您的嫡亲兄长。” “那赏赐自是不能同于旁人。”王成祥先是一顿夸,随即话头一转笑着说道:“皇后娘娘您看,赏些别的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好?” 司宁池听着王成祥这话语,果真露出了笑颜,摆弄着袖口弯唇笑道:“本宫的兄长在军营多年,如今早已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只可惜母亲亡故无人替兄长打算。” 司宁池顿了顿手抬眸看向王成祥道:“既是要成家了,不如就赏赐一座新宅邸,供兄长日后立足京城吧。” 王成祥眼珠子一瞪:“宅邸!?” “怎么?本宫赏不得?”司宁池眯眼看去。 “皇后娘娘息怒。”王成祥连忙低头弯腰,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的说道:“这开府立宅不是易事,奴才,奴才实在不敢做这个主啊。” “可怜本宫那兄长一生为国为民效忠天庆,如今双腿残疾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司宁池垂眸说道:“本宫这个皇后做的有什么意思。” “欸!皇后娘娘可不能如此言说。”王成祥一张脸都快拧巴在一起了,像是挣扎了许久才道:“奴才尽力,尽力而为!” “皇后娘娘如此言说,奴才怎么能不尽心办事啊?”王成祥躬身说道:“只请皇后娘娘日后记得奴才这点儿真心。” 司宁池重新展开了笑颜,笑眯眯的看着王成祥说道:“王总管放心,本宫不是那小气的人。” 她轻轻挑眉说道:“听闻这宫里,如今内务局总管称王称霸,这么多年了也该换换人坐那老大哥的位置了,王总管说呢?” 王成祥喜上眉梢,几乎是要拍着胸脯保证了,连声说道:“皇后娘娘放心,奴才一定把这事给您办的妥妥帖帖的!” “那就有劳王总管了。”司宁池心满意足笑着应下,让素云把人送出去了。 第27章 同气连枝 裕宁宫内。 “德妃娘娘,荣妃娘娘和元妃娘娘前来拜见。”拿着纸笔的德妃闻言抬头望去,瞧着入内来的荣妃和元妃弯唇笑了笑道:“难怪今儿一早喜鹊叫唤的勤快,什么风把二位妹妹吹来了。” “德妃姐姐不愧是跟着皇上最早的,火都烧上眉毛了,您还有心思舞文弄墨。”荣妃扫了眼德妃桌上摊开的字帖,那纸上写着的赫然是一首期盼郎君归家的诗句。 荣妃脸上笑意更甚了,捏着帕子笑道:“只怕德妃要失望了,如今皇上满心满眼都是皇后娘娘,岂会归您这裕宁宫的‘家’啊?” 德妃抬手拿过一本书遮盖住了桌上的字帖,转身在一边软榻上坐下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二位妹妹若是来耍嘴皮子的趁早走,本宫听不得废话。” 若换做平时,德妃如此说话荣妃早就甩袖子走人了,可如今不同往日,她便是心中有气也忍下了。 “昨儿个夜里凤梧宫的动静,想必姐姐是听见了吧?”荣妃暗暗咬牙说道:“皇上又宿在皇后娘娘宫里,今儿一早是从凤梧宫去上朝的。” “原以为皇后年轻,入宫来招摇过市行事乖张,皇上岂会看得上这么个女人。”荣妃绞着手里的帕子道:“谁曾想她竟是手段过人,表面上耀武扬威的,背地里竟对皇上百般勾引。” “德妃娘娘,你我争斗了这么多年谁也没占便宜,如今来了个皇后,您当真不心急,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荣妃抬眸看向德妃说道。 德妃端着茶盏,垂眸撇开茶末,低着头有些看不清她脸上神色淡淡开口说道:“她到底是皇后,要在中宫立足皇上给予宠爱也是理所应当的。” “哈!”荣妃闻言顿时笑出了声:“这种鬼话,您是说在臣妾听,还是说给自个儿听呢?” “臣妾今儿个来可是拿出真心来的,往年皇上无心后宫,这宫里妃嫔哪个攀得上圣宠二字?”荣妃抬手扶了扶发间银钗道:“而今不同了,朝局稳固皇上也到了考虑子嗣的时候。” “这往后宫来的次数多了起来,这样好的机会难道德妃娘娘如此大方,全让给凤梧宫?” “我可咽不下这口气,若日后皇后当真诞下嫡长子,你我在这后宫里还能有半点地位可言?”荣妃说着站起身来道:“今日妹妹我低个头,只要德妃姐姐一句话,日后在这后宫里,你我姐妹同气连枝相互扶持。” 荣妃微微屈膝对着德妃拜道:“若姐姐当真淡薄如此,宽宏至此,那权当妹妹今日这番话没说过。” 德妃看着荣妃良久,却并未立即开口应答。 等到荣妃和元妃离去,红桃这才走到德妃身边询问道:“娘娘为何不应下荣妃之求?这宫中荣妃若能为娘娘所用,皇后岂是您的对手。” “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德妃顿时一笑,起身重新走到桌前,看着桌上摊开的字帖笑了笑说道:“荣妃有个哥哥,在刑部任职,托了多少关系才得了这么个差事。” “却不想进去没几天,牵扯上了一桩命案。”德妃弯腰拿起桌上的笔,弯唇笑着说道:“那孙修远不学无术,全仰仗出身丞相府才有今日,如今牵扯上了命案,丞相府岂能不着急。” “什么样的命案,连丞相都无法左右?”红桃略微一惊,很是诧异询问道。 “若是发生在寻常地方的命案也就算了,这被谋害之人是刑部右丞之妻,孙修远那个蠢材竟然与人私会,出了这样的丑事不说,人还死了。” “丞相为此殚精竭虑,如今唯一可求的便是皇上。”德妃落笔写字,低声说道:“本宫可一点都不着急,只怕现在荣妃迫切的想得皇上的心,为自家哥哥脱险呢。” 红桃听闻此事大为震惊,一边连忙低头赞扬道:“娘娘聪慧,奴婢受教了。” 德妃顿住笔抬头道:“她来裕宁宫之前可是去过慈安宫的,太后看似对荣妃恩宠有加,可真遇上事儿了,慈安宫那位连手都伸不出慈安宫。” 德妃嗤笑两声道:“这天下到底是皇上的,她竟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娘娘,若如此说来,荣妃心急之下去投靠了皇后怎么办?”红桃心下一凛,皱眉看向德妃说道:“若皇后得了荣妃相助,您这管理六宫的权柄……” 德妃神色微变,沉思良久似也在考量。 裕宁宫外,元妃有些不悦扭头看向荣妃道:“姐姐何必来裕宁宫受这个气,看着姐姐这般伏低做小,我这心里不是滋味。” “若能让修远哥哥脱险,本宫什么气受不得?”荣妃捏紧帕子道:“修远哥哥年幼之时对我多有照顾,如今牵扯进这样的事情里,本宫岂能坐视不理。” 元妃有些欲言又止,看着荣妃这神色到底没说出口。 她是看不惯孙修远那德行,未入宫之时她便与荣妃交好,否则也不会在入宫之后与她同气连枝。 孙修远也就占了是丞相府嫡子的好处,那浪荡模样迟早惹出祸端来,这不祸事就找上门了吗? 孙丞相对这个小儿子格外溺爱,几乎是有求必应的,将人送去刑部任职,是盼着他长长见识,收收脾气,他倒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说,竟垂涎他人之妻? 这样的混账东西死了算了! 元妃见荣妃对她那位哥哥如此护着,实在不好出口劝说,只能沉默。 “太后那边真的毫无办法?”元妃叹了口气继续问道。 “……”以前是她愚笨,以为太后到底是天庆国的太后,皇上与太后虽说关系不好,但是母子哪有隔夜仇? 直到今日才真的清明,太后看似风光无限,却是空有其表毫无实权,又或者说一个荣妃还不值当太后为其大闹宣明殿,说来说去不过是因为荣妃不得圣宠罢了。 再加上今晨凤梧宫传来消息,荣妃怎还能坐得住? 若说之前她费心奔波尚且心甘情愿,那现在…… 第28章 请皇后娘娘 瞧着皇后如此得皇上喜爱,她怎么能坐得住? “荣妃娘娘,元妃娘娘留步!”荣妃快到裕安宫门口的时候,后边追来了个小太监,赫然便是裕宁宫的人。 荣妃回首看去,终于是露出了舒心的笑颜。 凤梧宫内,司宁池眉眼带笑的站在庭院之中,王成祥手里拎着个金笼子,里面关着一只七彩羽毛的雀儿正叽叽喳喳叫的欢快,那鸟雀的羽毛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格外的漂亮。 “皇后娘娘您瞧瞧,今日老国公得了个鸟雀献给了皇上,皇上一瞧就叫奴才将这雀儿送来给皇后娘娘。”王成祥笑呵呵的说道:“您瞧瞧这雀儿多活泼啊?” “皇上有心了。”司宁池眯着眼,逗弄着那鸟雀露出了璀璨的笑颜。 “皇上让奴才给娘娘带话,今日朝务繁忙就不来凤梧宫用膳了。”王成祥将笼子递给了苏永德之后才说道:“皇上说昨儿个叫娘娘受了委屈,这几日就让这雀儿替皇上陪着娘娘呢。” 司宁池挑眉:“这鸟雀虽好,也不能跟皇上比。” 她轻哼两声,垂眸看着王成祥道:“本宫也不是小气的人,岂会为这点小事生皇上的气。” 王成祥闻言霎时眉开眼笑,大肆夸赞着皇后娘娘的好,随后乐滋滋的回了宣明殿找皇上复命去了。 宣明殿内一声巨响传来,那茶碗砸在地上吓的殿内几位大臣掀袍跪下,以头触地不敢抬头。 “如此命案,还需得朕教你们如何定夺!?”赵宗珩那满含怒气的声音响起,殿内跪着的人更是噤若寒蝉,额间冒出了细汗,磕磕绊绊的说道:“皇上恕罪,微臣无能。” “只是……”刑部尚书大着胆子说道:“孙修远牵连其中,丞相大人那边……” “孙睿明教出的好儿子,朕没罚他已是天恩!”赵宗珩端坐龙案边,眸色沉沉盯着刑部尚书冷声道:“与有夫之妇私相授受,他还有脸闹到朕跟前来?” “混账东西!滚!”赵宗珩气怒之下又抄起了桌上的奏折,刑部尚书哪里还敢多言,几乎是捂着脑袋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心中不住的后悔,早知就不该进这一趟宫来。 原想着皇上历来器重丞相府,荣妃亦是在宫中负有盛名,左右皇上看在荣妃娘娘的面子上不会严惩吧? 刑部尚书既不敢得罪了丞相,又不能疏漏了差事,衡量之下这才大着胆子求见皇上,然后就挨了这顿骂,可真是心都快下的跳出来了。 王成祥迎头就撞上了出来的刑部尚书,连忙俯身见礼。 他瞧着刑部尚书这灰头土脸的样子,再想想刚刚隔着大门都能听到皇上暴怒,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进去。 “鬼鬼祟祟在外做什么,还不滚进来。”王成祥刚想避让,就听殿内皇上的声音传来,王成祥神色一震连忙低头入内。 “皇上……”王成祥小心翼翼的躬身唤道。 赵宗珩瞄了王成祥一眼,抬手想喝茶却发现桌上的茶碗都被他砸了,他又默默收回了手。 绷着脸盯着王成祥道:“东西送去给皇后了?” 王成祥连忙应道:“是,皇后娘娘喜开颜笑,对那雀儿很是喜爱。” 赵宗珩脸色缓和,语调似也跟着平缓了几分,淡淡嗯了一声继续问道:“皇后没说别的?” 王成祥连忙仔细想了想,腆着脸笑道:“皇后娘娘说了,说那雀儿虽好可也比不上皇上的好,奴才觉着,皇后娘娘这是盼着皇上多去凤梧宫走动走动呢。” “真的?”赵宗珩眸色微亮,唇边隐约露出了几分笑颜。 “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那还能有别的意思吗!?”王成祥一脸就是如此的表情。 “哼。”赵宗珩面色一喜,却有瞬间掩去,神色淡淡的说道:“朕是天子,岂能整日在后宫嬉戏。” 赵宗珩手指摩擦着膝盖,抬了抬下巴说道:“好了,东西送去了就行了,去到壶茶来。” “是是,奴才即刻便去。”王成祥应声退下,走至门口就瞧见那匆匆而来的罗锦,小太监险些撞到王成祥连忙后退了一步:“师父。” “毛毛躁躁的干什么?”王成祥一把拉住要入内的罗锦,将拖至殿外低声道:“皇上发了好大一通火,刚缓和点,你可别去触了霉头。” “啊?”罗锦有些紧张,压低声音说道:“慈安宫来人了,说是太后娘娘闹着要见皇上。” “好端端的那位怎么闹起来了?”王成祥一听顿时头疼了。 “奴才也不知道,说是太后病了。”罗锦苦着一张脸,他也没办法啊。 “病了请太医啊,寻皇上做什么?”王成祥瞪眼,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久了,皇上可对太后娘娘一点好感都没有,这时候要是进去保不齐得挨顿板子。 可这慈安宫既是来人了,他们又不能坐视不理。 王成祥皱眉转了个圈,连忙拉住了罗锦道:“你先去凤梧宫一趟,请皇后娘娘出马。” “我来同皇上说。”王成祥吩咐道,罗锦对自己师父的话那自然是言听计从,连忙应下就去了。 凤梧宫里头,素云几人眉开眼笑的夸赞那雀儿真漂亮,谁能想到昨儿个那样险峻,原以为要出大事了,没想到这事情及转而下,皇后娘娘竟能将皇上哄得夜宿凤梧宫不说,今日还给了这样珍贵的赏赐! 司宁池拨弄着饲料笑道:“可别得意忘形,昨儿个凤梧宫什么状况,别的宫里想必也都得了消息。” “怕什么,如今娘娘您有皇上宠着,晾她们也不敢放肆。”司宁池摇了摇头:“明面上许是没什么动静,这暗地里想必早已拉帮结派了。” “皇后娘娘,罗锦罗公公在外求见。”月桂匆匆入内俯身对着司宁池拜道。 “罗锦?是王总管带的徒弟吧?”司宁池扬眉:“把人请进来。”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罗锦不比王成祥有脸面,这见了皇后自是得行叩拜之礼。 第29章 治病呢? “太后病了?”司宁池微微皱眉,看着罗锦这脸色便知定是慈安宫那位又不安分了。 怎么说王成祥才为她办了件大事,如今有求于她自是不能坐视不理。 司宁池抬了抬下巴道:“既是太后病了,本宫自是得去看看。” “素云,为本宫梳妆。” 罗锦大喜过望,原还担心自己说服不了皇后娘娘动身,办砸了师父给的差事免不了挨鞭子。 从凤梧宫去慈安宫倒算是快,才刚走到慈安宫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崔太后那声嘶力竭的喊声,听着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哪里像是病人? 司宁池沉下心神抬脚入内。 砰——! 一个巨大的花瓶砸在了司宁池的脚边,素云和苏永德两人吓的慌忙将皇后娘娘护在了身后。 “这是谁惹太后娘娘不高兴了?”司宁池垂眸看着地上碎裂的花瓶轻轻啧了一声,抬眸看向了那披头散发端坐在座椅上的太后,桌上能砸的东西都让她砸干净了。 “何必那这些物什发泄。”司宁池绕过地上的碎屑走入殿内。 崔太后看着入内的司宁池脸上神色越发的狰狞了,那款步走来的女子身段婀娜容色艳丽无一处不是精致华丽,凤眼带笑垂眸望来的目光似是带了几分冷艳戏谑。 仿佛在她看来,她就是耍杂的小丑似的。 崔太后脸色难看,绷紧嘴角冷声道:“皇后来做什么。” 司宁池低头:“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听闻太后病了,臣妾特请来太医为太后娘娘医治。”司宁池说着摆了摆手,身后早有太医背着医箱候着,听了唤连忙上前来叩拜道:“微臣见过太后娘娘。” “皇后来得倒是及时。”崔太后咬了咬牙道:“哀家还没病到喊不动人的地步,皇后这大张旗鼓的请来太医是何意?” “太后娘娘可别误会,臣妾只是关怀太后娘娘的身体。”司宁池低头垂首,说的那叫一个好听,面上神色却是没半点关怀之色。 崔太后哈哈大笑了起来,抬手让身边嬷嬷扶着起了身,缓了口气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啊,真是好啊……” 崔太后理了理衣袍,望着司宁池道:“皇后如今可是得了皇上的圣心,素来不近女色的皇上都能接连留宿在皇后宫里,皇后娘娘可真有本事。” “怎么,听闻哀家身体有恙就如此迫不及待的赶过来,是嫌哀家碍眼了?”崔太后神色冰冷的看着司宁池,她心里可再清楚不过了,她要见的人是皇上,皇后却来了,这是何意? 是要代表皇上? 崔太后岂能容忍,虽说她与皇帝不亲近,可这后宫里头到底是以她为尊的,谁也别想越过她去。 如今突然有人得宠,崔太后岂能忍得住? “臣妾岂敢。”司宁池笑了笑说道:“您是太后,这天庆国上下谁敢嫌您碍眼?” “太后娘娘身体有恙就得好好治病。”司宁池扬眉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太后娘娘医治。” “滚开!”崔太后看着那上前来的太医顿时怒目叱责道:“哀家是太后,岂容尔等糊弄!” “看来太后娘娘病的还不轻。”司宁池既然赶来,自是早有准备的,这会儿使了个眼色,身后苏永德便带着几个强壮的宫女太监上前,竟是要直接强行按住太后。 崔太后在宫里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这等阵仗? 她可是天庆国的太后,多少人尊崇都来不及,岂敢如此放肆。 慈安宫里的宫女太监也没见过这场面,直到崔太后怒声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把他们轰出去!” 众人这才醒过神来,连忙上前阻挠,可他们岂是这些身强体壮人的对手,这些人背地里下手可半点不留情面,两三下的功夫就把他们全给撂倒了。 崔太后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简直吓疯了似的惊叫了起来:“司宁池!你要做什么!?哀家可是太后!” “太后娘娘急什么,臣妾不过是为太后娘娘治病罢了。”司宁池扬唇笑着,笑的如此妖艳冷然,仿佛理所当然似的。 “放开,放开哀家!哀家没病!”崔太后气疯了,看着司宁池那张扬的笑心里头直突突,完全揣摩不透司宁池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来。 “太后娘娘怎么一会儿说病了,一会儿说没病的?”司宁池皱着眉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来:“那臣妾到底该不该为太后娘娘治病呢?” 崔太后怎么也挣不开手,被气的浑身发抖,正要咒骂却猛地听到宫外传来呼喊声:“皇上驾到——!” 原本满面怒容的崔太后忽而露出了喜色,莫名的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总觉得皇上若不来,自己怕是要死在皇后手里。 赵宗珩脚步匆匆入了慈宁宫,眉头拧紧眸色沉沉,才入了殿内就看到那被按在地上的太后,以及相安无事站在一侧的司宁池,这屋内的局面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赵宗珩眉头微松,扫了眼崔太后神色浅淡道:“这是在做什么。” “皇上~”崔太后正要开口控诉司宁池以下犯上之举,司宁池却先她一步直接走去了皇上身边,极为亲密的伸手挽住了赵宗珩的胳膊,整个人都快贴去他怀里了。 “臣妾听闻太后娘娘病了,便焦急慌忙的请来了太医前来探望太后娘娘。” “谁知太后娘娘非但不领取,还责骂了臣妾一顿。”司宁池说的那叫一个委屈,与刚刚冷艳张扬的姿态判若两人,崔太后睁圆眼眸,没想到司宁池竟是如此没脸没皮,还恶人先告状。 “皇上!”崔太后挥手推开了身边的宫女,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指着司宁池道:“是她这个贱人要害哀家!” “放肆。”赵宗珩眸色一冷,看着那状若癫狂的崔太后满眼嫌恶的皱了皱眉:“身为太后,如此癫狂模样毫无端庄之态,是丢朕的脸。” “既是病了就好好在慈安宫养病。”赵宗珩冷声说道。 第30章 学 “来人。”赵宗珩转眸道:“把慈安宫锁了,太后娘娘需得静养,任何人不得擅自打扰。” “……” 赵宗珩这话语落下,殿内所有人都跟着惊了。 这哪里是静养? 这分明是软禁啊! 崔太后脸色发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赵宗珩道:“皇上这是何意?哀家是天庆国的太后!” “是天庆国的太后不错。”赵宗珩眸色平静,未曾有半点波澜低声道:“是朕允你做这个太后,你应该清楚。” 这等话语说出,殿内所有人呼吸都吓停了,生怕下一秒就从皇帝口中听到把太后罢黜的话语,这可真是太吓人了!!! 崔太后张了张口,看着眼前这姿态冷然毫无半点情绪起伏的帝王,他就像个无情无心的人,从不在乎温情冷暖,她不敢张狂,不敢放肆。 她怕,怕她这个得来不易的太后之后离她而去。 赵宗珩伸手拉住了司宁池的手,再未曾看崔太后一眼转身离去了。 崔太后看着二人交握的手突然瞳孔一缩,满目皆是震惊错愕之色,仿佛不敢相信刚刚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是皇上主动牵住皇后的手的? 他…… 崔太后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满脸颓然的跌坐在地。 “太后娘娘!”旁边伺候的嬷嬷这才像是得救了似的,连滚带爬的冲上来扶住了崔太后。 “原来他是有情的……”崔太后凄厉发笑,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面目狰狞哈哈大笑道:“他非是冷血之辈啊哈哈!” “太后娘娘?”伺候的嬷嬷瞧着崔太后这模样心里发怵,亦是不知所措,每次皇上与太后相见总会是如此模样。 慈安宫门前,司宁池亲眼见着那巨大的铁链锁住了慈安宫的宫门,都有些大为震慑,这里头住的好歹是太后啊? 赵宗珩垂眸看着神色闪烁的司宁池:“想什么?” 司宁池抿唇低头:“臣妾知错了。” “错在何处?”赵宗珩瞧着她那矫揉造作的姿态有些想笑,明明胆子大的很,如此乖张恣意,偏偏要做出这副可怜模样来。 “臣妾不该擅作主张为太后娘娘寻医治病……”司宁池瞄了一眼赵宗珩的脸色,企图看出点什么来。 “嗯。”赵宗珩神色淡漠。 “既是错了,就罚皇后今日侍奉君侧,伺候笔墨。”赵宗珩说完转身坐上龙辇,打算辩解准备装白莲花的司宁池戏都没演完,就听赵宗珩这话顿时傻眼了。 真罚啊? 她眨了眨眼站在原地没动。 赵宗珩敲了敲龙辇:“还不上来?” 司宁池瞧着眼前龙辇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认命似的上前坐在了赵宗珩的身侧位置,帝后同乘朝着宣明殿远去。 龙辇边随圣驾的御前侍卫瞧着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王成祥更是暗暗吸气,他果真是赌对了! 司宁池与皇上同坐龙辇招摇过市的去了宣明殿,她打量着殿内装潢极为清雅,除了字画书册再无他物,龙案边堆满了折子,桌上还有摊开的奏折尚未处理完毕。 不难看出,赵宗珩敢去慈安宫当是走的很急吧? 司宁池略有些狐疑的看了赵宗珩一眼,便见他已经撩袍坐下,指了指旁边的小垫子道:“皇后就在伺候侍奉即可。” “……”司宁池委委屈屈的张了张口,见他已经不理会自己低头看折子,她也不敢吱声了。 赵宗珩处理政务很认真,似乎全然不当她存在这里,朱笔勾画书写偶尔皱眉,却也不见有何明显的态度,刚来还有些新奇,枯坐一会儿她就坐不住了。 磨了两下磨就放下了,一双眼四处飘去,最后伸手拿起桌边堆着的折子看了起来。 “后宫不得干政。”冷不丁赵宗珩的声音响起,吓的司宁池慌忙坐直了身躯。 “……就随便看看。”司宁池委委屈屈的说道。 “无趣?”赵宗珩放下朱笔,瞧着她坐立不安的样子挑眉道。 “没有,只是觉得皇上日日如此,真是辛苦。”司宁池连忙摇头,她可还记得自己是被罚来这里的。 赵宗珩瞧着她看了两眼,低眉唤道:“王成祥。” 王成祥正贴着门听里面的动静呢,听到唤声连忙理了理衣袖躬身入内:“奴才在。” 赵宗珩翻着折子道:“皇后累了,带皇后去偏殿歇着。” “是。”王成祥飞快的看了一眼皇上的脸色,连忙低声应下。 “谢皇上,皇上真好!”司宁池眸色一亮,霎时眉开眼笑俯身拜谢。 乐颠颠的跟着王成祥去休息去了,赵宗珩从折子里抬起头,看着司宁池脚步欢快离去的背影,也是忍不住弯唇露出笑,像是突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几分。 偏殿留有床榻,是给皇上偶尔小憩休息的,这里日日都有人打扫的干干净净,只是皇上素来勤勉,哪怕是累了也只是撑着脑袋闭眼坐一会儿,很少有在这安心歇下的时候。 司宁池倒是不客气,本就坐着那屁大点的垫子坐累了,这会儿看到了直接就躺倒了…… 王成祥躬身笑着:“那奴才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若是有事尽管叫罗锦。” 王成祥拉着罗锦道:“这是奴才的徒弟,人不笨脑子灵光呢。” “娘娘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他,奴才还得去皇上跟前伺候,就不打扰娘娘了。”王成祥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了拍罗锦的脑袋道:“你好好跟着皇后娘娘学学。” “是,奴才一定唯皇后娘娘马首是瞻!”罗锦哪能不知道,这是师父给他的机会,连忙跪地叩首拜道。 “起来吧。”司宁池瞧着那垂着头一脸恭贺姿态的罗锦笑了笑道:“本宫对你倒是有些印象。” “上回那位采女是赏给你了吧?”司宁池挑眉笑着,看着罗锦随口询问道:“她可还听话?” 罗锦闻言先是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她说的人是那个叫裘姬的女人。 他抬眸看了一眼司宁池的脸色,低头说道:“奴才许是没那个福气,那个女人几次想跑,奴才让人关在了屋子里,已是几天没去看了。” 第31章 极为欢愉 罗锦行事谨慎,虽说那裘姬是皇后当着皇上的面赏给他的,但是裘姬入宫来的身份到底是末位采女,是皇上的女人,他自知身份卑微岂敢染指。 说不定哪天皇上心血来潮又把人带回跟前,他岂不是完了? 当今圣上最是揣摩不透的,罗锦不敢胡来,只把裘姬关在了房间里任由她如何闹腾都不管不顾,等到时间久了人人都淡忘了此人,裘姬也关老实了,他自会好好享用。 今日皇后忽然问起倒是罗锦未曾想到,却并无隐瞒之意如实应答。 “罗公公可得把人看紧了。”司宁池略显随意的拨弄着手边玉珠笑着说道:“当初裘姬能从采女居所行至御花园偶遇皇上,想必对这门路颇有心得。” “罗公公可别再让人到本宫跟前碍眼。”司宁池侧头看向罗锦说道。 “是,奴才一定好好看紧。”罗锦心下微紧连忙低头应下。 “本宫乏了,你们都先下去吧。”司宁池满意笑了笑,一脸困倦的摆手让屋内众人都下去了。 素云服侍司宁池躺下之后,也到外边候着去了。 她本不想睡下,只是觉得有些累了躺一躺就好了,谁知这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才刚有那么点儿睡意,忽而被一阵嘈杂声惊醒,瞬间困意消散整个人都精神了,却觉得越发疲倦,她有些烦闷皱了皱眉,隐约听到殿外有说话声传来。 “奴婢并无他意,只是来给皇后娘娘送点心的。”殿外一位穿着大宫女服侍的女子站在殿外,手里端着精致的点心茶水,笑的得体又温和。 “我说过了,皇后娘娘已经歇下了,点心就不必了。”素云面露不悦,似乎对这没眼力见的宫女颇为反感。 “怎么会?”那宫女一脸愕然道:“奴婢才瞧着皇后娘娘入内,怎么就歇下了?” “姐姐莫不是诓骗我们?”那大宫女神色有些委屈又可怜道:“还是皇后娘娘看不上奴婢的身份,不屑接见?” “我们眉芝姐姐可是宣明殿的大宫女,这偏殿内一草一木都是眉芝姐姐一手操办的。”旁边跟着的小宫女一脸傲气,有些不服气似的说道:“就是皇上来了,都是眉芝姐姐入内端茶倒水的,今日竟落人冷脸。” “皇后娘娘可真是好大的架子……”那小宫女气哼哼的说道,谈及皇上言语之中满是炫耀。 “茜儿不许放肆。”眉芝扭头呵斥,瞧着严厉的模样像是多约束似的。 素云可不是蠢笨的人,像眉芝这样装模作样的她见多了,若真敬着皇后娘娘,岂会让人说完才故作严肃的呵斥,怕是踏入这殿门前就已经再三嘱咐了。 眉芝瞧着温温和和的,低眉顺眼的在石阶下站着,一脸愧疚的说道:“我这妹妹年岁小,还请姐姐莫怪。” 素云还未说话,身后紧闭的房门就打开了,那神色慵懒站在门前的女子正随意拉着衣领道:“不会说话的嘴留着做什么?缝起来吧。” “这宫里当差的比她年岁小的多了去了。”司宁池踏步走出屋子,笑意吟吟的看着眉芝说道:“人人如此不敬本宫,本宫可宽容不过来。” “来啊。”司宁池弯唇笑着扬起下巴道:“把她的嘴给本宫缝起来。” “皇后娘娘恕罪!”眉芝几人见着司宁池出来了连忙俯身见礼,便是如此也未曾对皇后行跪拜之礼。 “眉芝姑娘好大的架子,见了皇后竟不跪拜?”素云眸色一凝,顿时冷下了眼。 “素云姐姐见谅,奴婢得了皇上的允诺,在这宣明殿不必对任何人行跪拜之礼。”眉芝应答的恭恭敬敬,言语之中没半点炫耀冒犯之意,像是只是在平静的叙述似的。 司宁池脸上笑意更甚了,恍然大悟似的啊了一声,笑眯眯的看着眉芝说道:“既是皇上金口,本宫怎敢为难啊?” 她扬了扬手:“来人,给眉芝姑娘看座。” 眉芝神色一颤,像是委屈似的上前一步跪在了地上:“皇后娘娘何必折辱奴婢,奴婢一介宫人岂敢坐娘娘的座。” 素云瞧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气的肝疼,真的玩的一手好花样。 嘴上说着皇上准许她不跪任何人,彰显出皇上待她的不同,转眼在皇后娘娘看座之时二话不说就跪下了,倒像是皇后娘娘非逼着她下跪似的。 素云想发作,但是在转头看向司宁池的时候,见皇后娘娘展颜笑着,那眸子里闪烁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光芒,她似乎极为欢愉。 素云默默闭上了嘴,冷眼看着眉芝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瞧眉芝姑娘这话说的,本宫岂敢折辱姑娘?”司宁池抿唇笑着:“本宫只是请眉芝姑娘好好坐着,看看本宫是如何管教宫人的。” “都愣着做什么?把那胡言乱语的宫女带上来。”司宁池扬了扬手,苏永德麻利的搬来了一张椅子让司宁池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石阶下脸色苍白的小宫女。 “皇后娘娘,茜儿才入宫不久,不知规矩胡乱言语,奴婢私下定会好好责罚。”眉芝见被压上来的茜儿也有些冷下了脸,却还是努力维持温柔姿态低声道:“此处到底是宣明殿,并非皇后娘娘的凤梧宫。” “皇上就在正殿,此事若惊扰了皇上……”眉芝再未往下说,可这话里的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这便是在暗指司宁池手伸太长了,宣明殿的人还轮不到她来处置。 皇上就在正殿,闹的大了惊动了皇上谁也不好过。 这若是换做寻常宫妃怕是听了这话也就止住了心思,毕竟前头眉芝可说了,皇上亲准她在宣明殿内无需对任何人行叩拜之礼,明里暗里的表示着皇上对她的看重。 若惊扰了皇上,这事皇上护着谁可不一定呢。 素云气的睁圆了眼眸,看着眉芝那神情温和极为淡然的模样,像是笃定自己比得过皇后得皇上圣宠,她一个宫婢她怎么敢的啊! 司宁池扬了扬眉像是听进去了她说的话。 第32章 逐出宣明殿 “动手。”司宁池眸中带笑,声调如常的吐出了两个字。 茜儿登时吓的脸色煞白,抬眼看着几个宫女太监端着针线就到自己跟前了,瞬间眼泪都出来了:“眉芝姐姐救我!” 她喊的慌张又急切,那上前去的婆子已经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禁锢在原地。 眉芝大约也没想到司宁池竟是如此天不怕地不怕,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司宁池竟然全然不听劝告。 “皇后娘娘!”眉芝扬声制止,看着那被按在原地动弹不得的茜儿也有些焦急:“茜儿一时失言,都是奴婢的过错,请皇后娘娘恕罪。” “哦?眉芝姑娘何错之有啊?”司宁池也不着急,就这么端着笑颜望着她道。 “奴婢是宣明殿的大宫女,自有管束之责,茜儿年岁方小,奴婢不忍苛责才叫她今日如此失言,冒犯了皇后娘娘。”眉芝低着头恭声说道:“皇后娘娘宽宏大量,还请放过茜儿这一回吧。” “若本宫不呢?” “……” 眉芝呼吸一窒,她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她都好话说尽了,司宁池竟是半点余地都不留,就连皇上都不看在眼里,她怎么敢的啊!? 司宁池弯眉笑着说道:“瞧眉芝姑娘吓的,本宫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 她扬唇笑着,态度极为温和似的,笑意吟吟的看着眉芝道:“你若当真舍不得这小宫女受这个罪,本宫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会宽宏几分。” “只是……”司宁池摆弄着纤细的手指道:“若就这么轻易免了她的罪,本宫日后如何管教宫人?” “眉芝姑娘既想出这个头,担下这个责,那就由你来替她受过吧。”司宁池眉色飞舞笑着说道:“想必眉芝姑娘与她姐妹一场,定是愿意的吧?” “曹嬷嬷绣活出众,定能将眉芝姑娘这嘴缝的漂漂亮亮的。”司宁池倚靠在椅子扶手上,望着眉芝的表情神态愉悦,像是迫不及待想看到这一幕似的。 “皇后娘娘放心,老奴定会小心缝制。”曹嬷嬷笑呵呵的上前来俯身应道。 眉芝面色骤然一变,瞧着那原本按着茜儿的奴仆这会儿干脆无比的转身朝着自己走来,她维持良久的平静终于是绷不住了,她仓惶后退挣扎道:“皇后娘娘!奴婢可是宣明殿的人!” 司宁池不咸不淡的说道:“本宫是天庆国的皇后,还动你不得?” 她扬眉笑着摆了摆手,曹嬷嬷举着针线上前,命人将她按住,眉芝眼中露出惊惶之色,她看着那泛着光的针尖无比恐惧,再抬眼看着那好整以暇看着的司宁池脑中像是有一根神经崩开了。 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错了,皇后根本不是她能招惹的,她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眉芝挣扎不断,曹嬷嬷拧着眉举着针道:“眉芝姑娘还是老实点好,老奴这手艺好可这针可不听话,穿歪了肉扯下来可不好看了。” 眉芝想尖叫想求救,直到感受到针尖刺入唇边的剧痛,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恐惧席卷全身,鲜血流进了嘴里。 “你们在做什么?”就在司宁池好整以暇的欣赏眉芝的恐惧之时,殿外赵宗珩踏步走了进来,看着院内挤满了人顿时皱了皱眉。 “皇上救命!”曹嬷嬷手一松,那刺入一半的针离了手,眉芝发了狠的挣脱开了压制,满目惊恐连滚带爬的爬去了赵宗珩的脚边,嚎啕大哭的求救:“皇后娘娘要杀了奴婢,皇上救命啊!” “……” 那尖利的喊叫声吵的赵宗珩眉心直突突,低头看着那满嘴是血,颤抖着跪在脚边的眉芝,他眉头皱的更深了。 司宁池慢吞吞的起了身,犹带着几分被坏了兴致的不满,却并未表现出来,只挪着脚步上前来:“臣妾参见皇上。” 赵宗珩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并未立即做什么,而是扫视了一圈看着司宁池询问道:“皇后这是在做什么?” 司宁池展颜露出了笑:“绣花。” 满嘴是血跪在地上的眉芝:“……!!!” “皇上,皇上……”眉芝想伸手拽住赵宗珩的衣袍,却又不敢只呜咽着开口道:“皇后娘娘要奴婢的命啊!” “朕在与皇后说话,岂容你插嘴。”赵宗珩轻飘飘的视线落下,眉芝颤了颤小身板再不敢开口了。 “绣的什么花,朕看看。”赵宗珩重新抬眸看向司宁池。 “还未绣完呢。”司宁池一脸惋惜,拉着赵宗珩在一边坐下道:“她扰了臣妾清净,口出狂言以下犯上,臣妾念她是皇上跟前伺候的宫女,便想在她嘴上绣花。” “叫她知道知道,这嘴,还是得说些花言巧语臣妾才爱听。”司宁池眸色深深的看着她,笑的妩媚动人,拉着赵宗珩的衣袖晃了晃说道:“也好说些漂亮话给皇上听呢。” 赵宗珩一眼就看明白眼前这情形是为何,他听着司宁池的话挑了挑眉,面色神色平缓无波,不知是何情绪。 眉芝冷汗都下来了,看着皇后拉着皇上的衣袖,皇上竟无丝毫避让之意,任由她如此放肆贴近,她在宣明殿内伺候多年,何曾见过赵宗珩对人这般和颜悦色? “朕不爱听别人说漂亮话。”赵宗珩垂眸看着司宁池那娇嫩泛着水光的唇瓣,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弯了弯唇。 “王成祥。”赵宗珩不咸不淡的唤道:“拉下去掌嘴八十,逐出宣明殿。” “是。”王成祥丝毫未曾意外皇上惩处眉芝,甚至都不问清具体缘由,皇后既这么说了,他就这么听了。 “皇上!?”眉芝满目震惊的抬眸望去,有些不可置信的挣扎道:“奴婢是冤枉的,是皇后……” “堵上她的嘴!”王成祥脸色一沉,直接让人捂住了眉芝的嘴,再不让她说出半句话来。 这一场闹剧如此收场,几乎让宣明殿内所有人脸色发白,他们在宣明殿当差许久,是亲眼目睹眉芝在皇上面前是如何得脸的,可现在皇上惩处起来却是如此不留情面。 第33章 请走 眉芝不甘想要挣扎,王成祥弯下腰压低声音对着眉芝道:“你可别不知好歹,皇上这是给你宽容了,挨几个巴掌还有活路。” “若惹怒了皇上,落去皇后手里你才是真是死路一条。”王成祥说的急切,许是与眉芝共事多年,想必也有些情面的,对她说完这么一句话之后便匆匆转身,跟着皇上和皇后去殿内了。 眉芝挣扎的势头一顿,忽然觉得浑身发冷。 赵宗珩确实是对眉芝宽容,这以进为退先一步惩处了眉芝,很显然是在平息此事,他给足了皇后脸面,也保全了眉芝这张脸,虽说以后无法在宣明殿立足。 可这皇宫这么大,只要她脑子聪明就该知道,低着脑袋做人总归混得下去。 司宁池还是从王成祥的口中听来,眉芝会得皇上器重也是她用命拼来的,当年赵宗珩刚刚登基朝局尚且不稳,八王之乱未完全平息,逆党意图刺杀新帝。 那登基大典上的凶险,如今想来都血雨腥风,眉芝那时还是个末等宫女,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敢冲出来护着皇上,生生替皇上挨了一刀,这才换来了多年来的尊敬。 宣明殿大宫女,这么些年皇上待她算得上态度温和,眉芝也争气,这宣明殿上下叫她料理的妥妥当当的,赵宗珩从未操过心。 若她永远能聪明,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可有时候,人总是不满足于眼前所拥有的一切…… 宣明殿外那清脆的巴掌声一下一下传来,眉芝倒是硬气,只起初叫了一声,而后便死咬着不吭气了。 “一会儿,吃什么?”赵宗珩神色始终平静无波,对宣明殿外扇耳光的声音似乎充耳不闻,倒是风轻云淡的与司宁池讨论起了吃食。 “皇上今日有空?”司宁池抬眸看向赵宗珩,她企图从他这温吞的神色中找出点不一样的情绪,可惜失败了。 “嗯。”赵宗珩应的浅淡随意。 “那回凤仪宫烤肉吃。”司宁池眼巴巴的说道。 赵宗珩弯了弯唇算是应下了,外边巴掌声停了,王成祥入内复命:“皇上、皇后娘娘,八十个巴掌打完了,人昏死过去了。” 赵宗珩摆了摆手,似乎没有半点起伏,意思让王成祥把人拉走,这事就这么平缓度过了,等到皇上和皇后回凤梧宫去了之后,宣明殿内所有人才像是后怕似的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这偌大的宣明殿,平日里只有眉芝能端茶入殿内伺候,这么多年来谁也没想到她会被皇上如此惩处…… 这皇宫可真吓人啊。 凤梧宫内却是欢天喜地的,这次的烤肉跟围猎的烤肉不一样。 吴三喜架起了炉子,端来了烤盘,将那早已经洗净切好的菜碟子一样样端上来,还有一碟子泡菜搭配,这可是她特意让人腌制的,这腌制好了就迫不及待想试试了。 一口肉,一口菜,再配上点泡菜。 这滋味简直爽翻了! 吃饱再煮上一壶茶,赵宗珩和司宁池两人极为整齐的伸手端着茶喝了一口,舒服的哈了口气身躯往后靠了靠,这动作这神态简直一模一样。 放松又懒散。 王成祥侍奉在赵宗珩跟前多年,几乎从未见皇上会这样轻松惬意的瘫着。 真,瘫着的…… 毫无半点帝王形象,懒懒散散的靠着椅子,像是放松了所有警惕。 “凤梧宫的膳食可还合皇上口味?”司宁池笑吟吟的看着她道。 “还可以。”赵宗珩瞄了她一眼。 “……”司宁池看着赵宗珩屁股都不带挪一下的样子,有些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耐着性子道:“皇上,天色不早了……” 您老是不是该走了? 赵宗珩终于动了,他扭头看了一眼窗外,颇为认真的说道:“确实不早了,今日歇在凤梧宫。” 司宁池:“……” 又歇!!! 赵宗珩像是感受到了司宁池控诉的眼神,他慢吞吞的说道:“朕刚刚为了皇后,处置了宣明殿的宫女,如今身边可并无得力之人伺候,皇后不觉得需要尽尽责?” “是,臣妾自当尽责。”司宁池无言张了张口,说不出半句辩驳的话语,老老实实应下了。 赵宗珩垂眸,看着司宁池那一副迫于威压不得不应承的模样,心情愉悦的弯了弯唇。 赵宗珩起身到庭院外溜达了一圈,像是在观看凤梧宫的景致,这边司宁池则是让素云去准备浴汤,伺候皇上洗漱,可谁知浴汤都摆上了,外头却出事了。 “皇上,德妃娘娘失足跌落了高台,怕是不太好,请皇上过去看看。”王成祥神色紧张,凑到赵宗珩跟前道。 “……”赵宗珩闻言顿时拧紧了眉头。 “走吧。”他到底没冷情道这种地步,侧头让王成祥跟皇后说一声,就坐上龙辇离去了。 “三更半夜的爬什么高台能摔着?”素云气的攥紧了衣袖,看着司宁池很是不满的说道:“奴婢瞧见裕宁宫的人就知道坏事了,竟在这节骨眼上把皇上请走了。” 司宁池弯了弯唇没说话,这似乎是第一回有人把正在凤梧宫的皇上请走。 看来,德妃果然是坐不住了啊。 裕宁宫内灯火通明,德妃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手上还缠着护肘,瞧着像是真摔狠了。 赵宗珩踏入殿内之时,就看德妃低着头默默无言的垂泪,见到皇上之时慌忙擦去,挣扎着要起身见礼。 “不必了。”赵宗珩眉头皱了皱,看着德妃道:“怎么摔的?” “皇上恕罪,都是臣妾一时不小心……”德妃低着头认错,小心翼翼的看着赵宗珩道:“臣妾是想取下皇上的墨宝临摹,不小心踩空了椅子。” “朕不记得有亏待你,这裕宁宫上下找不出个能动的人,要你自己取物什?”赵宗珩声调平淡,观不透喜怒责问,可就是这样随口一句话却像是带着无端的压力。 “皇上,不是的!”红桃慌忙跪下,一边抹眼泪一边道:“德妃娘娘极为珍惜皇上墨宝,历来都是亲自收藏,不容旁人挨着半分。” 第34章 选秀 “每当思念皇上之时,便会拿出来观阅,说是只有这样才会觉得皇上就在身边。”红桃更咽着说道。 “……” “红桃!”德妃连忙制止,有些无措的看了赵宗珩一眼道:“皇上恕罪,宫人不懂事,还不快下去!” 红桃咬着唇扭身出去了,德妃想起身却不小心牵扯到了手臂,顿时疼的嘶了一声,眼看就要跌下床榻了,赵宗珩却连脚步都没挪动一下,更别说伸手去扶了。 还是旁边的太医堪堪扶了一下,气氛突然就变得紧张起来了。 赵宗珩环顾殿内半响才道:“王成祥。” “去,把朕堆积废弃的稿子都搬来,挂满裕宁宫。”赵宗珩不咸不淡的说道:“如此一来,德妃再想观阅抬头即可,无需翻找。” “……” “……” “……” 殿内出现了那么一瞬间的寂静。 德妃有些错愕抬眸看来,她那是想要墨宝吗!? 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是想皇上多来陪陪,多来看看她吗? “怎么?不满意?”赵宗珩低头对上德妃的眼睛,不轻不重的皱了皱眉。 “臣妾多谢皇上恩典!”德妃慌忙低头谢恩。 “嗯。”赵宗珩这才满意,掀了掀眼皮子道:“既是伤着了,就好好养伤吧。” 言罢,带着王成祥就走了,从头至尾甚至连坐都没坐一下,更别提什么嘘寒问暖了,甚至都没仔细问太医德妃伤势如何,仿佛就是来看一眼人死没死。 出了裕宁宫,王成祥瞧着皇上小心询问道:“那,还回凤梧宫?” 赵宗珩抬手压了压眉心:“回宣明殿。” “是。”王成祥不敢多问,连忙低头应下了。 第二天宫里便都知道德妃摔伤了手臂,还将皇上请来了,再一打听,还是把皇上从凤梧宫请出来的,顿时各个心思都活络起来了,这后宫似乎已经能嗅出些不对劲的味道。 这一早上皇上就命人送来了不少东西,滋补伤药应有尽有,还将所有的书稿画册全都送来了,直接挂满了裕宁宫整个墙壁。 德妃木然坐在床上,看着那密密麻麻挂起来的书稿脸色变了又变。 你以为这是宠爱? 这根本就是羞辱! “娘娘别气,好歹昨儿个皇上并未再回凤梧宫。”红桃帮着德妃倒了一杯茶,温声安抚道。 “本宫险些折了一条胳膊,就换来皇上一夜不去凤梧宫!?”德妃扬手便是打翻了红桃递来的茶碗,咬牙切齿的说道:“去,把荣妃叫来。” “是。”红桃默默低头小声应道。 凤梧宫里头司宁池正捧着自制奶茶喝的起劲,一边苏永德唾沫纷飞的跟她汇报裕宁宫里得赏的事。 司宁池啧了一声嗤笑道:“得了一箱子烂稿,也值得本宫生气?” 苏永德张了张口,有些别扭道:“那可都是皇上的手迹呢。” “是皇上不要的东西。”司宁池轻飘飘的纠正,苏永德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是想多了,皇上不是没有赏赐字画的时候,那都是正儿八经能裱上的! 这送去裕宁宫的一箱子废稿,有涂抹的不成样子的,还有撕毁的,还有皱巴巴的一箱子,确确实实是皇上不要的东西。 本憋着一肚子的苏永德突然之间就乐了,嘿嘿笑着说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啊?当裕宁宫是捡破烂的?” “噗——”素云听着这形容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可真是难为德妃了,摔断了胳膊换来一箱破烂。”司宁池笑的戏谑嘲弄。 这可好了,司宁池这一番话转眼间传的宫里人尽皆知,原还觉得德妃到底得皇上的心,不然也不会人都在皇后宫里了,竟还去了裕宁宫。 如今听了这一番话…… 各个都品出不对味来了,这算哪门子的宠啊? “贱人!”裕宁宫茶碗碎裂的声音惊的殿外候着的宫女心都提起来了,惶惶不安的望着殿内有些不知所措。 “德妃姐姐消消气。”荣妃也是吓了一跳,连声安抚道:“她也就嘴上得意,姐姐可别牵扯了伤口。” 荣妃一边说着,一边对红桃使眼色,让她把地上收拾了。 德妃捂着手更气了,荣妃柔声说道:“姐姐且好好养伤,剩下的事交给我吧。” 德妃皱眉看向荣妃道:“你有什么办法?” “姐姐忘了?今年的秀女就要入宫了。”荣妃松了松神色笑着说道:“咱们或许可以……” 德妃眸色亮起,脸上透着意味不明的笑。 选秀之事非同小可,三年方才有一次选秀的机会,今年的选秀推迟了些时日,理由是因为刚刚封后不可冲撞了皇后娘娘,这才延至春猎之后。 德妃与贤妃几位都是皇上为太子之时纳入府中的,皇上登基之后她们理所应当成了四妃的一员。 说起来她们进府也就在皇上登基前半年而已,皇上登基后各方官员大臣送女入宫,便是荣妃与元妃等人,再后来断断续续入宫的都是有些由头,没有人是正经选秀进来的。 今年是皇上登基的第三年,也是第一次如此郑重其事的选秀。 早在三年前各地官员便已经在物色美人才女,培养出来准备参选,从县州一层层筛选上来要经过整整三年的时候,才会送至京城得以入宫选秀。 能站在皇宫里的女子,无论是家世身份,还是样貌身段必都是千挑万选里出来的。 “太后娘娘因为选秀之事与皇上闹了多次。”素云一边为司宁池梳理头发一边低声说道。 说起来她们进府也就在皇上登基前半年而已,皇上登基后各方官员大臣送女入宫,便是荣妃与元妃等人,再后来断断续续入宫的都是有些由头,没有人是正经选秀进来的。 今年是皇上登基的第三年,也是第一次如此郑重其事的选秀。 早在三年前各地官员便已经在物色美人才女,培养出来准备参选,从县州一层层筛选上来要经过整整三年的时候,才会送至京城得以入宫选秀。 能站在皇宫里的女子,无论是家世身份,还是样貌身段必都是千挑万选里出来的。 第35章 病了 德妃以养伤为由推脱了选秀之事,向皇上举荐了荣妃从旁协助。 皇上对此并无异议,只说全权交由皇后定夺,然后又忙的不见踪影了,司宁池左思右想决策不下选秀之事,终于在选秀在即之时,凤梧宫里传来消息。 “什么?”赵宗珩从一堆奏折里抬起了头,眉头拧紧:“皇后病了?” “是。”王成祥也是一脸的焦急,压低声音道:“前两日身子就不爽利,惦念着选秀之事耽搁不得便硬撑着,昨儿个夜里高烧不退,至今昏迷不醒,凤梧宫里才慌忙唤了太医。” “混账东西!”赵宗珩脸色一变,手中朱笔一摔冷声叱责道:“皇后跟前没喘气的人了?” “竟敢如此怠慢!”赵宗珩起身:“摆驾凤梧宫。” 司宁池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额前放着一块热毛巾,双颊绯红犹带着未曾褪去的热,唇瓣有些干裂,素云正小心翼翼扶着她的脖子喂他喝水。 赵宗珩到来之时就看到这一幕,向来活泼乖张热烈的皇后,如今没半点活力似的躺在床上。 殿外凤梧宫一众奴婢跪的整整齐齐,连带着太医都跪着了。 “皇后病情如何?”赵宗珩压下心头的焦躁,捏了捏拳头冷着脸盯着太医询问。 “回皇上话,皇后娘娘体热不退有些危急,微臣已命人熬制药汤,只要热散了就没事了。”赵宗珩听着心头一紧,咬紧后槽牙道:“昨夜烧到现在还没退?” “……”太医抖了抖身板,一副快哭的样子道:“微臣才刚来一会儿,若是昨夜看诊,便不会如此危急了。” 赵宗珩吸了口气,转眸看向跪在地上的苏永德,抬脚便是踹了过去,冷着脸怒声骂道:“凤梧宫养了一帮什么废物!皇后病急竟敢隐瞒不报!?” “拉下去!”赵宗珩扬手便要处置了。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苏永德差点吓尿了,哪里顾得上这被踹的生疼的肩膀,连滚带爬的爬到赵宗珩的脚边道:“不是奴才不报,是皇后娘娘有旨,不许奴才传扬啊!” “今日便是秀女殿选,皇后娘娘这几日因为此事殚精竭虑……”苏永德呜咽的哭着说道:“就为了能在殿选之时为皇上好好择选,硬是不许奴才们惊扰皇上半分。” “……” 赵宗珩呼吸一滞,咬了咬牙冷声道:“拉下去,打。” 说完之后就转身入了殿内,素云喂完了水便出来了,瞧着皇上这脸色也是心虚的低下了头。 躺在床上的人似还有些难受,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赵宗珩听不清明便走近了一些,弯腰凑近听了一下…… “赵宗珩,狗皇帝……” “……” 赵宗珩脸色一黑,拧眉盯着司宁池。 被骂了。 司宁池全然不知,还昏昏沉沉的睡着,赵宗珩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滚烫的小脸让他眉头皱的更紧了,一时不知是该气她不顾自己身体也要硬撑,还是气她昏睡着还不忘骂自己。 “皇上?”屏风外王成祥的身影出现,他弯着腰低声说道:“今儿个是殿选,皇后娘娘这怕是去不了,那殿选之事?” “让贤妃去吧。” “……”王成祥刚想询问皇上可要自己去看看,话都没出口就被皇上随口拉了个人堵上了。 忙活了好多天,万事俱备的荣妃已经到了殿选的宫里候着,只等皇后娘娘到了。 结果这一转头,看到了掀帘入内的贤妃。 荣妃面露愕然盯着贤妃半晌皱眉道:“贤妃姐姐今日怎么得空出来走动,今日可是殿选。” 贤妃样貌生的清秀淑雅,眉宇间带着几分疏离之态,瞧着荣妃弯唇笑了笑说道:“皇后娘娘突发高烧身体不适不能前来殿选,皇上命我前来住持。” “荣妃妹妹,多多关照。”贤妃说话语调平缓轻柔,低头垂眸却隐含几分不卑不亢的清高姿态。 “什么?皇后怎么会突然病了?”荣妃闻言满目愕然,那她这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心思了!? “瞧着荣妃这模样,似乎很失望?”贤妃在右边落座,弯眉笑看着荣妃说道:“本宫竟是不知,荣妃妹妹何时投靠了皇后的阵营?” 荣妃面色一僵,攥紧帕子在左边椅子坐下,那高位上的座椅空着。 便是皇后不来,她们也没资格在主位落座。 贤妃瞧着荣妃的神色,带着几分探究笑道:“本宫倒是听闻德妃摔伤了手臂,荣妃妹妹去看望了好几次,如今又盼着皇后娘娘来殿选。” “啊,看来是某些人计划落空了呢。” “你——!”荣妃似要发作,可对上了贤妃那孤傲的模样又冷静下来了,她若发作了岂不坐实了贤妃之言? “我听不懂贤妃娘娘在说什么。”荣妃转开了头道:“今日是为皇上殿选,贤妃娘娘还是将心思放在殿选之上吧。” 贤妃眯着眼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端着茶抿了一口看向珠帘外道:“那就开始吧。” 这边殿选气氛紧张,凤梧宫内却是安逸的不像话。 原以为皇上看完了皇后,安排了殿选便该离去了,却未曾想到皇上竟是坐在床边许久未动,还亲自为皇后换去额间盖着的热毛巾,等药熬好了,一勺一勺喂着司宁池喝下去。 旁边素云都看呆了,有些不太敢上前去打扰。 王成祥也是在外探头探脑的,真是一次次刷新自己的认知上限! 皇上还会干这事? “皇上,殿选那许是还没结束,皇上可要去看看?”王成祥见皇上从屋内出来了,以为这是要动身了,连忙上前来询问道。 “不去。”赵宗珩转身坐在外边,大有一副皇后不醒他就不走的架势。 王成祥不敢吱声了,默默应了声就滚外边待着去了。 站在殿门外他还回头偷摸看了一眼,见皇上随手摸了本书就在那看起来了,如此专注守着皇后娘娘。 宫里头妃嫔可不少,哪位有过这待遇啊? 王成祥深刻的认识到,咱们这位皇后娘娘可真了不得了! 第36章 尽职尽责 司宁池醒来之时已经是半夜了。 这一觉睡的整个人软绵无力,浑身上下像是都使不上劲来似的,口中隐隐还有几分苦涩的药味,喉咙有些干,她睁眼看着眼前床帏帐顶有那么片刻恍惚。 耳边传来纸张翻阅的声音,司宁池转头望去就看到那昏黄的灯烛下,赵宗珩端坐着的背影,他坐的很规正手边放着一叠折子,旁边王成祥抱着一叠,正昏昏欲睡的点着脑袋。 也不知是看见什么内容,他重重合上了折子,顿时吓得王成祥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赵宗珩捏着折子半晌,最后轻拿轻放的放回桌边。 明明憋着一股子气,却不发出来的样子让司宁池一下笑了出声。 “醒了?”赵宗珩闻言转身,挑眉看着那趴在床边笑意吟吟的司宁池,不知为何烦闷了一整天的心突然就软下来了。 “病成这副模样,你还笑的出来?”赵宗珩起身走了过来,瞧着那仰头笑着的女子,未施粉黛的肌肤白皙水嫩,衣袖撩起了一些,整个人还带着几分刚刚睡醒的懒散娇憨。 赵宗珩在床边坐下,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嗯,退烧了。” 司宁池闭了闭眼,上下瞧着他询问道:“皇上在这待了多久啊?” 赵宗珩不说话盯着她看,司宁池眸子里笑意更甚了:“皇上不会是在这照顾了臣妾一整天吧?” “……”赵宗珩转开了连。 “可不是嘛!”王成祥乐呵呵的开口道:“为了照看皇后娘娘,皇上把折子都搬来凤梧宫批阅了!” 司宁池瞧着那桌上散落的奏折,笑意荡开,挪了挪身躯主动朝着赵宗珩靠了过去,带着几分娇柔姿态笑意吟吟的望着赵宗珩道:“臣妾竟是不知,皇上如此疼爱臣妾呀?” 赵宗珩神色微僵,鼻尖似乎几分甜腻的香味飘过,那仰头看着他的女子面容娇美可人,凤眼轻迷带着几分勾人的笑,贴近的距离让他有些许的不适应。 “你是皇后,朕关心你是应该的。”赵宗珩绷着脸,极为平静的说道。 “噢……”司宁池眨了眨眼道:“这么说来,皇上对臣妾的关照只是因为帝后的身份,而非私人情意?” “这样也好,臣妾定会做好这个皇后。”司宁池缓缓舒了一口气,像是放松了几分似的笑道:“今日既承了皇上的情,日后皇上若是遇到真心相爱之人,臣妾甘愿让出皇后之位。” “……” 赵宗珩愣了愣,抬眼看向司宁池。 司宁池极为轻快随意的说道:“只希望日后皇上能放臣妾自由。” “在此之前,臣妾定会尽职尽责,为皇上分忧解难。”司宁池自认为自己已经是非常大度又体贴了,要知道这后宫里这么多妃子可各个都不是善茬啊! 她这是冒着生命危险做皇后,相当的不容易了! 赵宗珩曲着手指动了动:“朕并无喜欢的女子,也不会有。” 司宁池摆了摆手:“又不是说现在。” “以后说不定会有呢!”司宁池伸了个懒腰,笑意吟吟的看着赵宗珩说道:“皇上如此俊美优秀,定能觅得良人。” “哦。” “随你。”赵宗珩站起身来,理了理袖口道:“皇后既是无事,就好好养病。” 赵宗珩抬手招呼王成祥收了折子离去了。 王成祥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简直腿都吓软了,满脑子都是震惊,皇后娘娘这是病糊涂了吗? 怎么敢对皇上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怪异的是,皇上似乎也没什么反应,似乎被说服了? 王成祥抱着一堆折子脚步匆匆的跟在赵宗珩的身后出去了。 赵宗珩端坐在龙辇之上,目不斜视的望着漆黑的宫道远处,他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幽深的眼眸古井无波,任由你看瞎了眼也看不出帝王半点情绪。 “皇上,贤妃娘娘送来了入选秀女的名册,皇上可要看看?”王成祥心里压着事,却不敢问,怕触怒了皇上,转而说起了其他事情。 “送去给皇后吧。”赵宗珩随口说道。 “是……”王成祥刚应下。 “慢着。”赵宗珩忽而皱眉拦下了,抿了抿唇道:“皇后病尚未痊愈,不必送去了。” “那?”王成祥捧着册子一脸迷茫。 “不用看了,就这样吧。”赵宗珩似乎实在没有什么翻看的兴致,摆了摆手直接敲定了。 殿选过后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司宁池尚在病中未曾接见任何人,皇上更未曾踏足后宫半步,更别说召见新入宫的秀女们了。 就连那些入选秀女的位份安排,都是贤妃和荣妃二人协助定下的,呈报给皇上皇后的时候,两人谁都没看一眼直接定下了,此番入选秀女有十几人,倒算是不多也不少。 渐入初夏,天气也跟着热起来了,司宁池的病自然也好的差不多了。 苏永德挨了顿打,好几天没能下床来。 皇后身边岂能无能伺候? 沈庭恰巧在这时被送来了凤梧宫,在太监所规训完毕,自然也就给皇后送来了。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沈庭跪在司宁池面前,他身段像是健硕了一些,穿着太监的服饰跪的极为标准。 “看来司礼监是个养人的地方。”司宁池垂眸看着沈庭道:“抬起头来。” 沈庭紧绷着身体缓缓抬头,脸上的疤痕深了些,破坏了他这一张俊美的脸,眉峰高挺像是带着几分锐利,眼眸却有些阴鸷,他仰着头任由司宁池打量,那握着的手里却全是汗。 司宁池收回了眼,随意摆手道:“嗯,留下吧。” 沈庭心口一松,俯身叩首:“奴才谢皇后娘娘恩典。” 许是天生残缺的原因,他的声音并不尖细,反而带着男人特有的磁性,若不是穿着这身太监衣裳,任谁也听不出这是个太监。 “以后你就住在这。”素云带沈庭去了住所,笑着指了指旁边道:“苏永德住在你隔壁,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他,前些日子他挨了板子还在床上躺着,你这两日不必去打扰。” 第37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 “是,奴才记下了。”沈庭应的乖顺无比。 “你我都是伺候娘娘的人,咱们都是一样的。”素云弯眉笑着看着沈庭道:“入了凤梧宫就是一家人了,你唤我素云就好。” “素云姐姐。”沈庭愣了一下随即低头应道。 “我知你经受了不少苦难,但是如今入了宫就算重活一次。”素云神色略显凝重看着沈庭道:“做什么事之前,你得先记住了,你是皇后娘娘的人。” “我不管你心中积攒着什么仇什么恨,若行事不当害了皇后娘娘,当心你的脑袋。”素云话中暗含警告,她不信沈庭得了皇后娘娘这么棵大树,能无动于衷。 她看的出来,在沈庭这双眼睛里,藏着太多的恨,他必不会如此安心在皇宫里安分待着。 沈庭低垂着头应着,敛下的眼帘遮挡去了他眸子里的神色。 素云安顿好了沈庭之后就回去正殿了,瞧着司宁池还在悠哉悠哉的吃葡萄,顿时有些无奈走上前来道:“娘娘倒是一点都不着急,这几日凤梧宫外来了不少人,都等着给娘娘请安呢。” “本宫不是免了请安事宜吗?”司宁池捏着葡萄的手一顿,太耽误她睡懒觉了! “今时不同往日,新人入宫,您身为皇后岂能不好好训诫一番?”素云上前帮着司宁池剥开了葡萄皮,抬眸看向司宁池神色认真无比。 “……”司宁池低头叼走了剥好的葡萄,暗暗叹息。 皇后这职业可真难当啊…… 这宫里德妃那一批人她都还没斗明白呢,呱唧又来了这么多!? 司宁池砸吧着嘴说道:“既是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传本宫旨意,让她们来请安吧。” “给本宫梳妆。”司宁池细细擦拭了一下手指,抬手由素云搀着起了身。 寂静了许久的后宫终于因为皇后这道旨意掀动了波澜。 新入宫的诸多妃嫔亦是有了那么一丝紧张,谁也没敢摆架子,早早收拾好都等在凤梧宫了。 凤梧宫门前众妃齐聚,德妃下轿之时扫了一眼多出来的许多新面孔,各个年轻貌美身段娇柔,如同那开的娇艳绚丽的花丛一般,顿时觉得心头有些发堵。 “德妃姐姐也来了?”贤妃笑着走上前半步,看着德妃道:“还以为德妃姐姐这手伤了,得养好一阵呢。” “皇后娘娘有诏,我怎敢不来。”德妃脸色冷硬,收回了看向身后的目光道:“贤妃可真是好运气,为皇上殿选这么大的事,最后竟是由贤妃一人做主了。” “本宫瞧着这些貌美如花的姑娘们,不得不夸赞一句贤妃眼光极好。”德妃笑着说道。 “哪里,都是为皇上、皇后娘娘操持罢了。”贤妃应的柔和,似乎没有任何想与德妃起冲突的意思。 “皇后娘娘请诸位娘娘入内。”凤梧宫内沈庭走了出来,俯身弯腰对着宫门外等候的诸位拜道。 德妃和贤妃同时止住了口,转身并肩走入了凤梧宫内,只是在入内之时目光不经意扫过旁边站着的沈庭,顿时有些不太好的皱了皱眉。 不知是被沈庭的脸所惊吓,还是因为从未在凤梧宫见过这么一号人而沉思。 只是…… “啊——!”德妃和贤妃都是宫中老人,有什么疑惑自也是藏在心里,到底是经过风浪的,什么鬼怪没见过?这会儿虽是惊讶也未曾做出什么反应,但是紧随其后入内的其他人却不一样了。 “他是什么东西!”那穿着碎花缎裙的女子,面色惊恐的指着沈庭道:“这样的丑八怪也敢站在这里!?快走开,吓死人了!” “杜昭仪,这可是凤梧宫内的内官,不可无礼。”旁边有人脸色微变,好言出声劝阻道。 “堂堂天庆皇宫,连个长脸的人都没有?”杜昭仪气性不小,这批秀女里就她一位昭仪,可别提多得意多微风了,另一位昭容刚入宫就病了,更助长她的气焰。 “就是因为是凤梧宫我才忍不了的!”杜昭仪睁圆眼眸,看着沈庭满眼嫌恶道:“既是皇后娘娘跟前伺候的人,才更要细心筛选才是。” “这种恶心的人看了都倒胃口,快把他赶走!”杜昭仪指着沈庭,跺着脚呼和旁边的人。 一看这模样,便知她心性。 德妃暗暗发笑,心知今儿个有好戏看了。 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入了宫还当自己是府里头的大小姐,敢在凤梧宫吆五喝六的? 沈庭沉默站着,对杜昭仪的话似是不为所动,垂着眼也不出声说半句话,那一道道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是让他再熟悉不过的厌恶嫌弃。 “吵什么呢?”正吵嚷之际,凤梧宫殿门踏出了一位着羽衣华服姿容绝色的女子,头上的凤冠耀耀生辉,凤眸轻勾带着几分冷艳之态,红唇娇艳踏步走出的身影,带着那么一种凤临天下的睥睨之态。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院子里众人吓的一抖呼啦啦全都跪下了。 “果真是新人新样貌,瞧瞧这莺莺燕燕……”司宁池也不叫起,抬脚走下了阶梯,身后拖裙从众人眼底划过,那金丝凤羽看的人眼皮直跳。 “就是你,辱骂本宫的内官?”司宁池驻足在杜昭仪面前停下,微微弯腰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皇,皇后娘娘……”杜昭仪有些害怕,咬着唇可怜兮兮的说道:“我,嫔妾也是一时被他那丑陋的脸吓到了,并非是针对皇后娘娘您的!” “哈哈……”司宁池听了杜昭仪的话突然笑了起来,那绽开的笑颜璀璨夺目,天地为之失色,杜昭仪素来听闻皇后娘娘的美貌,这会儿仰着头都看呆了。 “这么说来,你觉得自己生的极为好看?”司宁池的指甲轻轻划过杜昭仪那娇嫩的脸颊。 “……”杜昭仪的心都提起来了,感受着指甲划过脸颊的感觉,只觉得心跳如擂。 “本宫也觉得你很美。”司宁池笑意吟吟的收回了手,轻轻抬了抬下巴道:“这么好看的脸,自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她的美貌。” 第38章 什么是君,什么是臣 “来人,拖下去。”司宁池转过身道:“在她脸上刺个‘美’字,拉到御花园逛一圈,本宫要让所有人好好欣赏欣赏。” 杜昭仪瞳孔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司宁池那笑着的模样,后背一阵阵发凉,慌忙无措的跪倒:“皇后娘娘恕罪!嫔妾错了,嫔妾知错了!” 司宁池不为所动,杜昭仪甩开那些太监的手,急切无比的说道:“我可是西郡太守之女!你们岂敢动我!?若我父亲知道了定要砍了你们的脑袋!” 杜昭仪挣扎怒声吼道:“滚开,都滚开!就连皇上都得仰仗我父亲之手,我可是要当宠妃的,别碰我!” 那极力挣扎的女子,怒吼出的话语让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旁边的太监都吓懵了,险些就被她挣开了手,一抬眼对上了皇后娘娘那冷然的眼眸,顿时拼尽了全力将人按去了地上,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往后拖走了。 那挣扎蹬出的泥泞拖拽出了好长一道痕迹,院内所有人都跪在地上鸦雀无声,直到听到那呜咽声消失,隐约像是有什么怪异的动静传来,有些新妃不知是怎么了。 直到看到刚刚出去的太监满手是血的回来,突然之间就像是明白了,这是剪了她的舌头啊! 她们何曾经受过这等场面,登时一个个吓的魂不附体,身体一软险些便要栽倒在地了,旁边胆子大的连忙扶着,这若是再闹出什么动静来,保不齐就是下一个! “沈庭,过来。”司宁池抬了抬手。 “娘娘。”沈庭低头走上前,还未来得及请罪,就忽然看到了伸过来的手,下一秒他的脸被抬了起来,丑陋的疤痕完完全全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之下。 沈庭浑身一僵,眸中露出了惊惧之色,他应该挣开的。 可是在抬起脸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眼前这绝艳动人的女子,那纯粹漆黑的眼眸看着他并无半点嫌恶之色。 司宁池转动沈庭的脸向众人展示道:“还有谁,觉得这张脸不好看?” 地上跪着的众人谁也没敢做声,司宁池似乎终于是满意了,收回了手扬唇笑着说道:“看来已经没有了,那就请诸位妹妹入内坐吧。” 凤梧宫主殿内,落座的妃嫔们一个个如坐针毡,大气都不敢喘的。 司宁池如同背稿子似的,对新进宫的妃嫔们进行了训话,又奖赏了贤妃,慰问了德妃,可谓是十足十的好皇后的模样。 若没有刚刚院子里那一出,她们可真要以为皇后娘娘贤德柔顺是难得的贤后了。 新妃一个个上前请安,也算是露了个脸,司宁池按照位份依次给了赏赐,随后德妃和贤妃紧随其后也给了赏赐,这便算是认同了,以后就是一个宫里的姐妹了。 请安事毕,司宁池也让她们回去了,倒是没有半句为难。 妃嫔们踏出凤梧宫大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走在宫道上似都能想起杜昭仪的惨状。 要知道进宫这一批里,杜昭仪的家世是最好的,容貌身段样样都好,人人都以为杜昭仪必定会是第一个得圣宠的,却没想到世事无常。 她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到,就落得如此下场…… 凤梧宫里发生的事传扬了出去,皇后没要了杜昭仪的命,却比要了她的命还狠辣。 杜昭仪脸上顶着血淋淋的划痕,那是刀刻上去的字,张着口无声的痛哭,口中满是血污被剪掉舌头已是发不出半点声音,就这么不像个人样被拖拽着在宫道游行。 “皇上是否太过纵容皇后了。”御花园顶上阁楼内,赵宗珩坐在草席软垫上手边放着茶盏,旁边落座着一个身影,玄色锦袍金线勾边脸上戴着半张银面具。 能有此等装扮的,除了男主角还能有谁? 赵元罹摸着手中茶盏,看着那被拖拽下去的杜昭仪,狭长的眼眸之中似藏着几分幽深之色,纤长的手指轻点杯身,带着几分不解看向赵宗珩。 赵宗珩神色略显淡漠,相较于赵元罹那浑身上下一股生人莫近的冷漠,他更多的是一种漠然寡淡的神情。 “咎由自取。”赵宗珩敛下眼眸,显得有些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如此手段恐令人生畏。”赵元罹轻轻皱眉道:“既身为皇后,当贤德良善为好。” “不必。”赵宗珩端着茶盏抿了一口道:“她无意这个后位,待时机成熟废后便是。” “……” 赵元罹略显意外,轻轻挑眉看着赵宗珩道:“何为时机成熟?” 赵宗珩默默抬眼看向赵元罹:“皇叔愿意承袭皇位之时。” 赵元罹:“…………” 他咬了咬牙,放下了手中茶杯俯身道:“皇上,臣说过,此生侍奉君上,并无垂涎帝位之心。” “皇叔,这话朕听腻了。”赵宗珩扬了扬手,似乎早已料到赵元罹的反应,带着几分无趣还是那副温吞的表情,不再提及这个话题,有些出神看着窗外景致道:“为后并非她所愿,朕愿意宽容些。” “杜昭仪口出狂言该杀,杜韩秀纵女如此该罚,他在西郡这些年过的太好了,怕是忘了什么是君,什么是臣。”赵宗珩敛下眼眸带着些许笑说道:“皇后,算是替朕做了件对的事。” 赵元罹听着终是额首,再无他言。 杜昭仪当夜就死在了自己宫里,是生生疼死过去的,未得皇后娘娘的旨意根本无人敢去为她医治,熬不过便死了。 这样鲜活的一个姑娘,说死就死了。 若是入宫来的新妃们原还怀揣着得宠晋升的美梦,杜昭仪的死就是个极其响亮的巴掌打在了她们的脸上,瞬间便是让她们清醒了过来。 原以为皇上得知此事多少会有些反应,却未曾想到皇上丝毫未曾责怪皇后,甚至听闻连西郡太守都因杜昭仪的狂妄言论受了罚降了职。 在这皇宫里一旦牵扯起来,可不单单是你一人之错,你的父母亲族都将会因此受到牵连啊! 寂静的夜色里,像是有什么猛兽藏匿在黑暗之中,这皇宫华丽的外表下藏匿的是怎样可怖的危险? 第39章 昭容 “昨儿个夜里淑妃又叫太医了。”素云一边帮司宁池揉捏肩膀,一边低声说道:“这都多少回了,淑妃这身体当真这么差?” “是个娇贵人儿。”司宁池回答的不咸不淡,宫里不少人都说淑妃是被迫入宫的,她本有心仪的男子,可惜父母之命不得不听,二人被迫分开,淑妃也被送入了宫中。 自入宫以来淑妃便紧闭宫门将皇上拒之门外,对外也是称病从不与人交往。 一开始还以为是个自命清高的女子,后来却没想到淑妃宫里常常请太医,瞧着像是真病了。 皇上也从不在乎淑妃病不病的,该叫太医就叫太医,该给赏赐也少不了淑妃那一份。 “宫女都说淑妃娘娘这是郁结在心,得了心病。”素云琢磨着小声说道:“淑妃这是打算在裕章宫老死不成?” “胡说八道什么?”司宁池抬眼看了素云一眼道:“宫妃岂容你议论。” “娘娘恕罪……”素云低下了头,她这不是瞧着殿内没人吗? 司宁池跟素云正说话着,就瞧见沈庭从外边走了进来。 素云也懂事的止住话头,虽说这都几天了,她瞧着沈庭脸上的疤痕还是不免有些侧目。 沈庭低着头走上前来道:“娘娘,前头刚刚传来了消息,皇上今儿去了鎏月轩易昭容处用膳。” 素云闻言顿时睁圆了眼眸,有些愕然看着沈庭道:“你可没听错消息?皇上当真去了鎏月轩?” “是。”沈庭低着头应着,轻轻抬了抬眼看向司宁池,像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知道了。”司宁池不咸不淡的摆了摆手。 “娘娘?”素云见司宁池如此平静不免着急,还未说话就被司宁池止住了话头,她略显无奈看着素云道:“一个小小昭容罢了,本宫是皇后。” 司宁池撑着下巴,唇边勾着几分笑抿唇说道:“易昭容的父亲便是前些日子皇上交付粮运之事的易大人,听闻易大人将这粮运之事操办的极好,可惜家中并无兄长,皇上给予的赏赐也并不丰厚。” “易昭容是易大人爱女,其父为皇上办事如此尽兴尽力,皇上岂能不恩待他的女儿?” “咱们皇上,可是明君。” 司宁池浅浅笑着,想着杜昭仪的父亲因她降职,易昭容却因她父亲而得宠,这有来有回的名场面,可真得赞叹一句,皇上将这后宫前朝一碗水端的极为平整。 她并无半点气怒的情绪,反而觉得稍显放松,似乎只有看到赵宗珩如此行径才能确信,他就是个薄情寡义的帝王,不会为任何人驻足,如此一来他们相处起来也不必处处顾虑了! 鎏月轩内。 “嫔妾见过皇上。”易昭容生的娇小柔弱,肌肤白嫩无暇,眉眼弯弯瞧着便是那种柔柔嫩嫩的可人儿,极能激起别人的保护欲。 “嗯。”赵宗珩目不斜视走入了门内,径直在主位上坐下。 “皇上喝茶。”易昭容屏住呼吸,压下心中的紧张和慌乱抬手为赵宗珩斟茶。 哪怕是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慌,斟茶之时还是控制不住手抖,溅落了几滴茶水,易昭容心都快跳出来了,拘谨不安的垂首站在一侧,咬着唇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赵宗珩没理会,或者说压根不想理会。 转头看了看周围布置随口说道:“宫里紧缺了什么就说。” 易昭容颤声应道:“是……” “朕很可怕?”这声调终于让赵宗珩觉得不舒服了,他抬了抬眼看向易昭容询问道,那双眼虽然落在易昭容的身上,却又好像透过她想起了别人。 她怎么就一点都不怕? 易昭容慌忙跪下,低着头无措的说道:“皇上恕罪,嫔妾只是,只是初见圣颜太过欣喜一时失态,请皇上责罚。” 赵宗珩放下了茶盏,又恢复了那副温吞之色,有种看腻了这种妃嫔的厌烦无趣。 “起来吧。”赵宗珩本意是多留一会儿用个膳,这会儿突然没了胃口,言语两句便是起身离去了。 “昭容!”伺候易昭容的侍女春燕连忙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易昭容,眼中带着几分担忧道:“您这是怎么了?如此好的机会,您怎么不好好把握……” “我是什么身份?我岂敢。”易昭容捂住了自己狂跳的心,不过面见了一次圣颜,却像是经历了一场厮杀似的后怕不已。 “皇上素来贤明从未有滥杀暴政之举,对后妃也都宽宏,生的又如此俊朗貌美。”春燕有些奇怪的看着易昭容道:“奴婢瞧昭容怎么如此恐惧?” 易昭容看了春燕一眼,低下头柔声说道:“我入宫不是为了夺得皇上情爱,只是为了父亲能平顺些,在这宫里皇上的宠爱争不来的,倒不如聪明点,从一开始就别动这个念头。” 易昭容笑着说道:“我只想好好的,以后……若是有机会出宫就好了。” 春燕闻言顿时大惊,慌忙捂住了易昭容的嘴,扭头看了看门外匆匆把门关上了,神色凝重对着易昭容说道:“这话您可别再说了,既已入了宫岂有出宫的道理,您如今是皇上的妃嫔!” 说白了,生是皇上的人,死亦是只能死在宫墙里。 易昭容抿了抿唇沉默了,她岂能不知啊? 易昭容这个没本事的,皇上去她宫里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走了,听说是见易昭容战战兢兢怕坐久了给她吓死就走了,各宫看热闹的得知此事可真是笑掉了大牙。 原还想着易昭容算是新妃里第一个得皇上召见的,就这本事啊? 多半是个没见识的蠢妇,见了皇上龙颜受震慑才会如此害怕。 这样的女子在宫里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原本一双双注意鎏月轩的眼睛也都没了兴趣。 那头赵宗珩从鎏月轩出来,晃晃悠悠像是不知往何处去。 “皇上,淑妃娘娘宫里又叫了太医,皇上可要去瞧瞧?”王成祥靠近龙辇,大着胆子询问道。 “不去。”赵宗珩拒绝的干脆,眯着眼似是在闭目养神。 第40章 赏舞 行至御花园,忽而听闻花园亭内有丝竹声传来。 闭着眼睛的赵宗珩睁开了眼。 王成祥自也是听到了,瞧着赵宗珩这神色连忙道:“奴才看看去?” “不必。”赵宗珩敲了敲龙辇扶手,自己下了龙辇迈步吵着御花园去了,这几天御花园里鲜少有人出入,一是因为杜昭仪之死就在几日前,大抵是觉得晦气。 二则是天气变得炎热了,这御花园里晒人的很,也就不来闲逛了。 赵宗珩顺着丝竹声走近,抬眼就看到那凉亭内不知谁弄来了纱帘遮挡热意,里头舞姬载歌载舞好不热闹,偶尔一阵风吹过吹动那亭边轻纱帷幔露出了亭内卧躺在凤榻上的绝色女子。 亭内铺盖着柔软的地垫,边角处放着两个冰鉴冒出丝丝凉意,亭中那衣着暴露的舞姬奋力起舞,扭动着纤细的腰肢露出那白皙的大腿,这架势。 不知道还以为是为了取悦某位君王呢。 而‘君王’本人司宁池看的目不转睛,赵宗珩看着这一幕气笑了。 抬脚大步走入了凉亭内,那跳的正欢弹的正嗨的众人吓得慌忙跪地。 “皇后如此雅兴。”赵宗珩扫了眼跪在地上的舞姬皱了皱眉,越过她们朝着司宁池走去。 “臣妾参见皇上。”司宁池眨了眨眼,乖巧起身,就这么赤脚踩在地上,对着赵宗珩微微屈膝俯身见礼。 “鞋呢?”赵宗珩一愣,看着那白嫩的玉足皱了皱眉。 “热。”司宁池眨了眨眼一副我一点都不想穿鞋的神态,赵宗珩略显好笑,顺势在司宁池身边坐下,看了眼亭中还跪着的一众舞姬扬了扬眉道:“这是做什么?” “赏舞啊。”司宁池托着下巴道:“就许皇上另觅良人,不许臣妾寻欢作乐啊?” “……” 这几日来赵宗珩心里别扭的那份心,在听到司宁池这话的时候突然就像是一下子泄气了似的。 他唇边荡开了丝丝笑意,漆黑的眸子依旧是那副温吞之色,望着司宁池低声说道:“这是朕养的舞姬,何时变成取乐皇后的了?” 司宁池扬唇笑着:“皇上也说臣妾是皇后了,那既是皇上的就是臣妾的,这叫夫唱妇随!” 赵宗珩:“……夫唱妇随不是这么用的。” 他默默看着司宁池,满脸一副你好没文化的神情。 司宁池神情一窒,娇嗔瞪了赵宗珩一眼扭头道:“臣妾饿了。” “素云,扶本宫回宫用膳。”司宁池起身便要走,旁边沈庭拿过绣鞋跪在地上轻手轻脚的为司宁池穿上。 司宁池刚走两步,发现赵宗珩跟上来了。 她扭身看着他,像是在用眼神询问,你跟来干嘛? “朕也要吃。” 理直气壮。 “……” 出来的时候是一个人,回宫的时候她这身后跟了条尾巴。 凤梧宫的众人瞧着皇上眼巴巴尾随皇后娘娘进来的时候下巴都快惊掉了,前头不是才得了信儿,说是皇上去鎏月轩与易昭容用膳了吗? 怎么转头功夫跟着咱们皇后娘娘回来了? 赵宗珩不仅在凤梧宫用了膳,还趁机午休了片刻,才施施然离去了。 司宁池一脸莫名,吃饱喝足了之后又跑去御花园赏舞了,没别的意思单纯觉得一直窝在凤梧宫一个地方有些腻味,这御花园里景致绝佳,又有美人伴舞太合适不过了。 这宫里的舞姬都快憋出病了,咱们皇上从未召过舞姬赏舞。 多是有宫宴方才唤来随便跳两下,这司乐坊的众人恐有一身本领那是无处施展啊! 如今皇后娘娘一来,这最开心的莫过于司乐坊了,隔三差五就被叫来听曲赏舞,给的赏赐还异常的丰厚,可真是叫他们着着实实扬眉吐气了一把。 那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来让皇后娘娘开怀啊? 这小腰扭的那叫一个卖力,就指望皇后娘娘记住,下次还点她! “皇上素来不喜歌舞,就连宫里都没听有个什么响,如今倒好,整个司乐坊简直像是为皇后娘娘一人私设!”元妃气的不轻,她最是能歌善舞。 起初刚入宫之时也曾引以为傲,想借此争宠,结果…… 皇上根本毫无兴致,她都以为自己跳的到底有多难看了,甚至有一次还直接把皇上给跳走了。 元妃因为这事大哭一场,她就没在这种事上受这样的委屈! 后来不知怎么地,这宫里歌舞就少了,都说是皇上厌烦歌舞不许跳了,自司宁池入宫以来,凤梧宫里隔三差五的歌舞还少? 可从未听闻皇上责怪不说,今儿个竟是陪着皇上赏舞去了? “原以为新人入宫多少能灭灭皇后的威风,如今看来入宫的那些个妃嫔各个都是蠢材,死了个杜昭仪还不够,那易昭容胆小如鼠能成什么事?”荣妃气的揪心,又忍不住气闷起来。 这都是贤妃干的好事,她属意的人选全都被贤妃压下了,选入宫的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荣妃心头急切,这下在德妃面前又不好交差了。 “荣妃姐姐,这可怎么办啊!”元妃是个没主意的,这会儿拧着帕子眼巴巴的看着荣妃道:“你瞧瞧,咱们这宫里皇上多久没踏足了?” “……”荣妃按了按眉心道:“好了,本宫会想法子。” 裕安宫里一片愁容。 那贤妃宫里倒是一如既往的宁静祥和,贤妃就坐在书桌前翻阅书册,午后的阳光洒落桌面,这一幕何等宁静,端着茶水的宫女一时都不敢入内,唯恐踏足惊扰。 贤妃对宫人素来礼待,从未有过发怒的时候,这会儿瞧着宫女驻足不前也是温和一笑:“进来吧。” “娘娘,您都看了半日了,歇歇吧。”身侧宫女柔声劝阻道:“当心眼睛。” “这淮阳事迹当真有趣,本宫一时都看入迷了。”贤妃眨眼笑了笑,似乎也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 “您就爱看这些书册,宫里那些事可真是一点都不关心……”宝俪无奈笑着,看着贤妃说道:“奴婢去取水来,您敷敷眼睛。” “不必麻烦。”贤妃笑着说道:“休息会儿便好了。” 第41章 冰 “皇上今儿个去了鎏月轩。”宝俪抬眸看向贤妃低声说道:“不过就坐了片刻功夫就离去了。” “皇后娘娘今儿也不知得了什么兴致,竟是在御花园里赏舞听曲。”宝俪默默低头说道:“好巧不巧就让皇上瞧见了,结果可想而知,咱们皇上自是去了皇后娘娘的宫里。” 贤妃听着弯了弯眉,并未有太大的反应。 宝俪有些无奈,为贤妃倒了茶水问道:“娘娘您就半点不在乎啊?奴婢瞧着皇后可不好惹,这争宠的手段层出不穷,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伎俩。” 贤妃微微皱眉看向宝俪道:“本宫以前怎么不觉得你的话这么多。” 宝俪神色一紧默默低下了头,她这不是为主子着急吗? 眼见这新人都入宫了,贤妃娘娘还是如此不争不抢的,她怎能不急啊? “选秀如此大事,娘娘您操办的如此妥帖,皇上都没个赏的。”宝俪略有些不服气似的哼哼了两声道。 “你这眼睛瞧不见物什?皇上让王总管送来了不少书册画集,本宫甚是喜爱。”贤妃瞥了宝俪一眼道:“别在这胡说八道了。” “娘娘,您明知奴婢说的不是这个……”什么赏赐不赏赐的,她这是盼着皇上能来看看娘娘啊! “下去吧。”贤妃没了说话的兴致,摆了摆手让宝俪下去了。 这些劝说的话,自入宫以来她没少说,可自家娘娘半点不上心,原本瞧着宫里娘娘们没谁得宠,皇上向来不偏颇任何人,这么得过且过的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可现如今不一样了,皇上对皇后娘娘的不同明眼人都瞧的清清楚楚的。 就连德妃都意有所动,自家娘娘还是如此波澜不惊的。 夏季的炎热悄然而至,这内务府上下拨给各宫的冰块都是有数的,要想好过些,便都得想着法子讨内务府那帮阉人的欢心,易昭容瞧着那分来的冰块,晃晃两下都能直接化了,顿时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这算些什么东西啊!”萱草气鼓鼓的踢了一下装着冰块的冰桶,这要再晚送来些就成冰水了! “平日里内务府那般奴才便眼高于顶,如今竟是欺压到昭容的头上来了。”萱草撸起袖子道:“我非跟他们讲讲道理不可!” “诶!”易昭容连忙拽住了萱草,带着几分苦笑说道:“别为了这点小事出头,虽说是热了些,却也是挨得住的。” “这才六月出头就这么热,往后可怎么办啊?”萱草有些心疼,今年夏季像是格外晒人,都不敢往太阳地下走,易昭容怕热夜夜睡不安稳,就盼着送来冰块能散散热。 这可好了,送来这么些玩意,这是看明白易昭容得不了皇上的宠爱,就开始怠慢了? 易昭容摇着扇子笑道:“你可别气了,这冰好歹是送来了,用来冰镇些瓜果也是好的,若在耽搁会儿可真是什么都没了。” 萱草闻言顿时哎呀一声,手忙脚乱的弄去了,生怕给浪费了。 鎏月轩里不好过,其他宫里那就更是难熬了,也就几位妃嫔还算是勉勉强强的,至于这凤梧宫啊…… “吴总管这怎么又送来冰鉴啊?”素云瞧着吴平生命人抬来的冰挑了挑眉,笑着说道:“今年宫里这藏冰如此富裕?” “瞧素云姐姐您说的哪里话,皇后娘娘要用的冰奴才还能拿不出来?”吴平生躬着身腆着脸笑道:“就是没有奴才变都得给您变出来。” 素云听着这话脸上笑意更深了,一边招呼着人往里进,一边笑呵呵的说道:“吴总管有心了,皇后娘娘最是怕热,这下可算安心了。” 吴平生低头笑着说道:“您放心,只要皇后娘娘一句话,奴才即刻让人把冰鉴给您送来!” 那一箱箱往凤梧宫里头运送去的冰块,不知让多少人气红了眼。 司宁池过的可真是真快活,原以为这鬼地方没空调会很难捱,却没想到冰鉴四面围上,那凉爽的比空调得劲儿多了! 连带着凤梧宫里的奴才都沾了光,想方设法的往主殿凑,吹一吹殿内透出来的丝丝凉风。 正午日头晒人的厉害,司宁池刚用完午膳准备小憩会儿,宫里便是出了大事。 “死了?”司宁池瞌睡都吓醒了,愕然看着苏永德皱眉询问道:“怎么如此突然……” “一个新入宫的才人,父亲不过一个小小县令,入了宫就悄无声息了,这突然就死了。”苏永德也是一脸唏嘘。 “没那么简单,让人去看看。”司宁池眼皮子一跳,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苏永德刚应下准备去看看,抬头就看到皇上来了,而跟在皇上身边的不是别人,赫然便是德妃和荣妃几人。 赵宗珩面色不善,大步走入凤梧宫瞧着那模样可不像是来蹭饭的,他入了殿内眉头皱了皱环视殿内四周摆放的冰鉴,转身在主位坐下。 “臣妾参见皇上。”司宁池俯身见礼。 “见过皇后娘娘。”德妃与荣妃几人也从容对着司宁池见礼,瞧着脸上神色,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像是拿捏住了她的把柄似的。 司宁池看了德妃一眼转而望向赵宗珩,轻轻弯唇笑道:“皇上怎么突然过来了?” 赵宗珩敛下眼眸道:“朕若是不来,都不知皇后如此金贵,用的冰比朕都足足多出半吨。” 司宁池:“……” 明白了,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德妃立在一侧适时开口说道:“皇后娘娘可知,今日有一位才人因炎热难耐休克而死?” “想来皇后娘娘便是知道了也不在乎。”德妃低着头,满脸的悲伤和惋惜之色低声说道:“她才十五岁,正是花样年纪。” “宫里藏冰有数,臣妾特地去问过了,今年供冰如此艰难全是因为凤梧宫要的冰太多了,分不出给别处。”德妃假模假样的擦眼泪道:“若不是皇后娘娘极力要求增冰,怎会让下边妃嫔的冰块减少,最后竟是被这炎热生生闷死。” 第42章 朕可以,细查 司宁池听着德妃的话语挑了挑眉,终于算是明白了德妃刚刚那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是因何而来了。 这夏日便是再热也没有热死人的时候,到底是皇宫大院,这死的还是新入宫的才人,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苛待主子到这种地步,再又言没处用冰,水总是给你喝的,消暑的法子多了去了,好端端待在屋子里还能给你闷死? 这是自个儿上了蒸笼不成? 扇子摇不动了? 再不济去御花园里找个大树假山下歇凉也舒服的,这人还能因为用不上冰,活生生热死? 司宁池是不信,瞧着德妃那哭的情真意切的便也能明白,德妃被压制了数月终于是按捺不住了,如今竟不惜赌上一条命,也要将她拉下来,难怪前些日子吴生平如此殷勤,她可不记得何时得了内务府的厚待,搞了半天是在这等她呢? 凤梧宫与王成祥多有交集,而王成祥跟吴生平可是多少年的死对头了,以吴生平的本事该早知此事,却还腆着脸来捧皇后的脚,多半是得了德妃授意,为的便是今日吧? “什么?”司宁池惊愕万分的张了张嘴,一脸的惶恐咬着唇跪在地上道:“皇上,臣妾对此事丝毫不知情。” “都怪臣妾,贪了这么点儿凉爽快活,竟是没想到好端端一个大活人,能叫这冰给活活憋死。”司宁池学着德妃的模样捏住帕子往眼角擦去道:“也不知下边那些奴才都是怎么活着的,这供冰可只有主子用得。” “下边的奴才哪有这个福分,用不上冰便能闷死了,这皇宫里得死了多少人呐?”司宁池幽幽抬眼看了德妃一眼,还不待德妃说话,突然就嗷的一嗓子哭了起来:“臣妾真是罪该万死!” “皇上,若不惩处臣妾怎能服众!”司宁池目光灼灼的抬起头来看向赵宗珩道:“皇上被臣妾废了吧!” 刚喝了一口茶的赵宗珩:“!” “!!!” “?” 他睁圆眼眸瞪着司宁池,停顿了好半响才把嘴里那口茶咽下去了。 德妃和荣妃几人亦是惊的暗暗吸了口气,看向司宁池的眼神仿佛都在透露着,皇后是不是疯了的神情。 这叭叭说了半天,谁都以为皇后娘娘这是准备给自己开脱罪责的,德妃都在思索压她一头的说辞了,结果想了半天她上来直接自请废后,直接给她整不会了。 啊,这…… 罪不至此吧? 赵宗珩抿紧唇,盯着司宁池道:“皇后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皇上,臣妾罪有应得。”司宁池抬了抬半滴眼泪没下来的眼睛,望向赵宗珩道:“求皇上废后以儆效尤。” “……” “你先起来。”赵宗珩拧着眉看着司宁池道。 “皇上?”德妃瞧着皇上这隐约有松口的意思顿时一惊,连忙开口道:“今日会有一位才人因皇后而死,日后若有其他人也……” “皇后娘娘便是凤体再金贵也不能比得过皇上吧?”荣妃亦是适时接话道:“若人人都照着皇后娘娘这般奢靡无度,后宫诸妃争相效仿,岂不乱套了!?” “皇后娘娘作为六宫之表率,理应更为勤俭才是。”荣妃双目落在司宁池身上,带着几分难以忽视的嫉妒愤恨,对着赵宗珩说道:“皇上!如今因冰死人之事传的宫中人尽皆知,若轻视了此事恐后患无穷啊皇上!” 赵宗珩略微侧眼看了德妃和荣妃几人一眼,纤细的手指拨弄着手边茶盏杯沿,额首点头道:“所言有理。” 赵宗珩转过脸看向司宁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皇后既是错了,自是要罚。”赵宗珩收回了手,正色看着司宁池道:“就罚皇后从今日起理六宫诸事,算清一毫一厘不得有半点差错。” “朕原以为这六宫理事之权暂时交由德妃打理为佳,皇后也能从旁学习。”赵宗珩抬了抬眼说道:“未曾想皇后如此贪图玩乐,身为天庆皇后实乃不妥。” “是朕仁慈了。” 赵宗珩说着站起身来,理了理袖口神色温吞平静的说道:“自今日起德妃不必帮皇后理事,就由皇后亲自处理吧。” 德妃:“……” 她捂住了自己胸口,满目错愕的看向赵宗珩,就是有百般玲珑心思也想不明白,这个事情的走向,究竟是为什么变成这样的!? 她费尽心思设局,满心以为皇后此番必定逃不开罪责,事实确实如此,可到底是怎么兜转了一圈,皇后非但没有受罚,她还丢了主理六宫的权柄? “皇上!?”德妃脸皮轻颤,慌忙上前半步,企图挽救局面。 “吕才人之死朕不想追究。”赵宗珩顿足侧头看向德妃道:“朕会厚待吕氏族亲,德妃该满意才是。” “日后宫中用度需严明清楚,朕相信皇后能胜任此事。” “若德妃之意是觉得朕惩处不当。”赵宗珩慢吞吞的看了她一眼道:“朕可以,细查。” 那平静无波的声调,说出的词句却叫德妃头皮麻了一下,后背无端爬上了几分恐慌无措。 她屈膝低头:“臣妾不敢,皇上赏罚分明,臣妾并无不满。” 赵宗珩眉眼松了松:“那便如此吧。” 他抬脚准备走出殿外,路过皇后身边之时脚步顿了顿,侧眸望着她弯了弯唇道:“月末朕会亲自查阅后宫账目。” “……” 威胁,这绝对是赤果果的威胁! 司宁池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怒瞪着赵宗珩离去的背影,你还不如直接废了我呢!!! 她数学真的好差…… 一个才人之死就这么轻飘飘的揭过了,都说是自己夜里睡觉睡的沉了,蒙着头把自己闷死了,这话说的谁信啊? 可皇上都不追问了,那众人也就只能对外说是这套说辞。 德妃这个哑巴亏吃的那是有苦说不出,什么好处没捞着还将本该属于她的理事权柄给丢出去了,裕安宫里又不知砸碎了多少杯盏,元妃瞧着满地的碎片嘟囔着说道:“还砸呢,如今可是皇后管账了……” 第43章 蒸桑拿 这些东西可都记录在册呢。 德妃憋了一肚子的火,听到元妃这话登时呼吸一窒,整张脸都扭曲了。 荣妃拉了元妃一下,将她拽至身后:“德妃娘娘息怒!” “你出的好主意!”德妃怒气冲冲转身坐去了主位之上,咬牙切齿的说道:“如今这六宫理事之权都交给了皇后,本宫还拿什么跟她斗!” “德妃娘娘您消消气。”荣妃卖着笑上前说道:“给了皇后又不是拿不回来了,您急什么?” “拿回来?哈哈……”德妃哈哈笑了两声,满目气怒盯着荣妃道:“你说得倒是轻巧!” “六宫账册你可知包含了多少?”德妃咬着牙冷笑着说道:“三司六局那是多少东西,女官竞选都是本宫一手扶持,如今就因皇上一句话,本宫多年心血付诸东流,你让本宫如何能不气!?” “娘娘您也说了,这么大一块蛋糕,皇后娘娘未必吃得下啊。”荣妃安抚似的看着德妃笑道:“这宫中形势错综复杂,账册更是堆积诸多,就连前朝账目都牵扯其中。” “皇后娘娘不过刚刚入宫,理账?她可未必吃得下。”荣妃笑着看向德妃说道:“再者,三司六局里头多少人是德妃娘娘您提携上来的,这人心所向还得是德妃娘娘您啊!” 荣妃这番话说下来,德妃满腔的怒火勉强浇灭了几分。 她拧着眉深思片刻道:“你细细说来。” 荣妃露出了笑容,这裕宁宫内恢复了往日宁静,那该送去给皇后的账册一本没少,德妃甚至还贴心的为司宁池分好了类目,方便其翻阅观看。 司宁池看着眼前越摞越高,越摞越高的册子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晃了,高考作业都没这么多!!! 就尼玛离谱! 她颤抖着手拿起了一本册子,不看还好这一看更是两眼一花。 救命,这怎么还大写的数字!? 一钱二两,黄金白银…… 司宁池脑子里转了半天,这是几块几毛啊? “皇上!皇上!”司宁池提着裙摆就想往外跑:“你把我废了吧!!!” “……”素云吓的脸色一白,慌忙捂住了她的嘴,您可别嚷嚷了! 不光是账目送来了,就各宫个院的尚宫、尚仪都得来拜见皇后,虽说当初拜见过了,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以前只是因为她是皇后来请安见礼,现在却是因为她成了顶头上司了,拿捏住了所有人的命脉。 司宁池谁也没见,这会儿正一板一眼的在写字,素云瞧着不太想是在算账,更像是在鬼画符。 她列了一张表,将单位换算用阿拉伯数字替代,从而开始用加减乘除的方法算账,这些账册里只有加减没有乘除,看起来极为费劲。 素云看不懂,那些勾勾画画的字简直像豆芽…… 这是在写字?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家娘娘的书法如此,不堪入目。 司宁池若是知道了素云所想,怕是要气死了,得亏她大学因为兴趣爱好修了古文书法,否则今天别说算账,毛笔都拿不来!!! “赵宗珩,赵宗珩!”司宁池终于将所有要换算记录的都写好了,肩膀都酸了,再一抬头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账册恨的咬牙切齿。 “收了。”司宁池丢下笔扭身道:“本宫要沐浴!” “时辰还早,不看账了?”素云眨了眨眼,这一堆账目您可就翻了一本没几页啊! 月末皇上还要查账,这还来得及? 司宁池冷着脸扭身去了偏殿,她现在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将这屋里的冰鉴全都撤了,还让人烧来了滚烫的热水。 这大夏天的,皇后娘娘如此举动可叫素云看呆了。 “娘娘您这是……?”素云迷茫的看向司宁池。 “蒸桑拿。” “?” 然后她就看到皇后娘娘褪去了所有的衣物,洗了个热水澡进入了偏殿隔出来的小小屋内,当初造这个小房子的时候她还不明白是作何用处,今日一看算是明白了。 外边奴才们提着热水一桶一桶往管道倒进去,那小屋内腾升起了热气,蒸的人皮肤发红,司宁池就裹着个单薄的抹胸纱裙倚靠在屋内小榻上闭目养神。 赵宗珩听闻皇后今日一整日都未曾出殿门,听说是关在屋内算账,他还有些担心,司宁池初入皇宫便理这样繁杂的账目想必困难重重,等到了日落也没等到皇后前来求饶。 他倒有些坐不住了,丢开了手边折子便朝着凤梧宫来了。 “皇,皇上!”素云刚出来就看到入内来的赵宗珩,登时吓的一颤,说话都磕绊了。 “奴婢见过皇上。”素云咬着牙跪下见礼,故意挡住了皇上的去路。 “嗯。”赵宗珩越过素云要往里走去,素云又侧身道:“皇上要喝茶吗!” “……” 赵宗珩低眉眯眼看着素云,瞧着她神色有异,心中顿时涌上了几分不太好的念头。 皇后……不会把账册全烧了吧? 他抬眸,隐约看到那紧闭的房门之中,似有蒙蒙白烟泄出。 赵宗珩眼瞳一缩,直接挥袖扫开素云大步朝着殿内而去,抬手推开了殿门入了内室之中,张口要喊出的话语卡在了喉咙里,满眼都是那卧躺在踏上面色绯红的娇媚女子。 肌肤白皙的像是透出了娇艳欲滴的绯红之色,那双凤眸染上了几分舒适慵懒之态,双腿并拢修长无比不见一丝赘肉,一支玉簪松松垮垮挽着墨发,室内的热意蔓延,她的脖子锁骨处有清晰可见的汗渍流淌而下。 司宁池撑着脑袋,弯着唇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宗珩,红唇轻启:“皇上?” 那带着几分嘶哑满是色气的轻唤,像是电流似的划过他的心间司宁池撑着脑袋,弯着唇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宗珩,红唇轻启:“皇上?” 那带着几分嘶哑满是色气的轻唤,像是电流似的划过他的心间司宁池撑着脑袋,弯着唇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宗珩,红唇轻启:“皇上?” 那带着几分嘶哑满是色气的轻唤,像是电流似的划过他的心间司宁池撑着脑袋,弯着唇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宗珩,红唇轻启:“皇上?” 第44章 劳逸结合 赵宗珩听着这话呼吸一窒。 还挺记仇。 他侧眸打量着这小屋建造觉得很像个大蒸笼,从脚底下升腾起的雾气缭绕,那躺在木榻上的司宁池宛若一只白嫩可口的包子。 他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衣襟领口,迈步朝着司宁池走了过去,越是走近越是能清楚的看到她那玲珑有致曼妙无比的身躯,白色的纱裙包裹着她的腰肢,热气蒸出的汗水浸湿了身上薄衫,他几乎能看到那裙摆下一丝不挂的…… 赵宗珩呼吸骤然停,转头撇开了眼。 “皇后这是在跟朕赌气?”他目视前方,看着屋内升腾着白雾热气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燥的慌,脸上也被熏上了几许绯红之色。 “哼。”司宁池轻哼一声,见自己如此姿态他竟都能坐怀不乱目视前方,而懒得看自己一眼。 果真是不近女色,他不该当皇帝,应该当和尚…… 司宁池起身抬手随意擦了擦下巴上滴答的汗渍,声调慵懒随意的说道:“臣妾岂敢与皇上赌气。” 她擦着汗渍起身说道:“皇后可真不好当。” 司宁池踩着地板想出去,却不小心被那热气烫了一下脚底,惊呼一声身形顿时不稳往后倒去,一只手轻扶住了她的腰,本该是稳住了她的身形了,可不知他抽的什么风,还不等司宁池站稳,那扶着她腰的手缩回去了。 司宁池结结实实跌坐在了赵宗珩的怀里:“……” 轻薄的衣料实在阻碍不了什么,司宁池慌忙捂住了裙摆胸口,有些慌张羞怯的抬眼看向赵宗珩。 原以为看到的会是不好意思,或是什么别的神情,却不想见他神色异常扭曲。 司宁池:“?” “皇上不会想说臣妾很重吧?”司宁池盯着他的脸色咬了咬牙,目光阴森无比。 “……” 赵宗珩嘴唇微微颤抖:“朕的腿,好像断了。” 司宁池闻言霎时怒目而视:“赵宗珩!!!” 那瞬间化身小兽的司宁池张牙舞爪的朝着赵宗珩扑了过去,像是恨不得直接把他给掐死似得。 赵宗珩轻松抓住了她胡乱扑腾的小手,轻轻一压就把人按在了墙上,目光所及是女子那因为生气而前后起伏的胸膛,一抹极为亮丽的春色,双腿被他轻易压制只剩下一双湿乎乎的大眼睛羞恼无比的瞪着她。 也不知是热气熏的上了头,还是某些无法控制的情绪翻涌升腾。 赵宗珩垂眸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低下头亲住了她那泛着水汽娇艳欲滴的红唇,温热而湿润的舌尖在她唇瓣上轻轻扫过。 登时让司宁池后背一麻,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双眸睁大连带着呼吸都停住了。 “你吃雪媚娘了。”司宁池脑子一片空白,正不知如何反应的时候,那压制住她的男人,忽然诡异无比的吐露了这么一句话。 司宁池眨了眨眼,看着眼前赵宗珩一脸沉痛的表情,像是在控诉她居然背着他偷吃! “我……”她张了张口,企图辩解一下。 “不要解释,朕不听。”赵宗珩松开了司宁池的手,站起身来直接大步离开了。 “……” 留下一脸懵逼的司宁池半天没缓过劲来,这狗皇帝亲她一口不会就是为了验证她偷没偷吃吧!? 依照这么些时间对狗皇帝的了解,她觉得…… 很有可能!!! 神经病啊! 司宁池气鼓鼓的擦了擦嘴,舌头舔了舔唇瓣,她就吃了一个这都能被发现? 等到司宁池从室内出来,赵宗珩已经离开了,甚至连一句话都没给她留下,这让司宁池不得不多想,不会吧?偷吃个点心都能生气啊? 夜色渐深,司宁池洗漱躺下在床上辗转良久都未能入眠,脑海中总是不经意的回忆起那木屋内,赵宗珩垂眼俯身吻向自己的模样,总觉得…… “啊,狗皇帝!”司宁池甩了甩脑袋,蒙头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强制自己不再去想。 宣明殿内。 王成祥挑亮了烛火,侧目看了一眼那挺直背脊端正无比的坐在龙案边的皇上,手中朱砂笔的墨汁都干涸了,他还未落笔,桌上的折子一页未翻,这诡异的模样实在让人怀疑,这皇上去了趟凤梧宫是发生了什么啊? 眼见磨盘上墨汁都快干了,这夜色渐深,王成祥忍不住走上前唤道:“皇上?” 赵宗珩手指轻颤回过了神,抬眼看向王成祥。 “这夜深了,皇上今日若是累了,不如早些去歇息?”王成祥小心忐忑的看着赵宗珩道。 “……不必。”赵宗珩重新低下头,看着桌案上未曾翻阅的折子,深深吸了口气拧着眉埋头批阅了起来。 王成祥看的心里头直犯嘀咕,完全揣摩不懂皇上的心思。 接连几日都见皇上时常有出神的模样,他伺候皇上多年来可从未见过这等景象,就连上朝听政也神不思属的。 “王总管,皇上这几日是怎么了?”几位军机大臣察觉端倪,这一个两个都来找王成祥打听了:“可是皇上龙体有恙?” “奴才也不知啊。”王成祥自己都是一头雾水,躬着身说道:“前些日子太医才请过平安脉,皇上龙体康健并无异样。” “这……”大臣们也觉得奇了怪了,不免琢磨着是不是朝务繁多,让皇上累着了? 几位大臣推测商量了许久,决定向皇上进言,举办一场蹴鞠大赛,让皇上松快松快,朝务诸多总绷着神经也不合适啊! 赵宗珩揉着眉心,像是在缓解疲倦:“蹴鞠赛事?” 诸位大臣的提议让赵宗珩略显意外,瞧着几位素来严厉苛刻的老臣扬眉:“朱大人今年怎么对蹴鞠赛事如此有兴趣?” 往年这蹴鞠的玩意儿,他们都是能压就压,能推就推,满口皆是身为君王不可荒废政务,嬉于玩乐,今年倒是奇了,竟是主动提及此事,瞧着那劝说的模样,像是恨不得让皇上亲自去踢一踢蹴鞠玩乐才好。 “老臣这也是一时想起,蹴鞠赛事有大半年未曾举办,虽说是玩乐项目,但劳逸结合也是极好的。” 第45章 你想要什么 “皇后娘娘入宫以来想必还未亲眼观看过,如今科考在即,武学中今年学子极为出色,不如趁此机会以蹴鞠赛事为由,皇上和皇后娘娘先考核考核?”朱大人心中大着小算盘,若能在皇上面前露脸,说不准能多几分机会啊。 “什么?武学科考尚未开始,岂能面圣?”金秀林登时不乐意了,科考之中他负责的是文学科考,而朱茂才负责的是武学科考,二人都是主考官。 原本是他们二人科考场上过了眼,再呈报给皇上决策的,如今朱茂才竟要先一步借蹴鞠赛事之名让皇上先过目,这不合规矩! 朱茂才却是一脸正色:“有什么不能面圣的?文学科考与武学科考岂能一样? “再说了,只是玩玩蹴鞠,给皇上、皇后娘娘逗个乐,有什么踢不得的?”朱茂才轻哼两声说道:“我朝科考可没蹴鞠这个项目。” “那也不行!”金秀林梗着脖子说道:“既是科考在即,学子们理应私下勤学苦练,岂能空出如此多的时间玩乐!?” “皇上,老臣绝不同意!” “我说你个老东西,是不是成心跟我过不去……” “你说谁呢你!” “……” 眼见下首两人一言不合就要吵起来了,赵宗珩眼睛都懒得抬一下,对这样争吵的场面早已经司空见惯了,芝麻点大的事二人都能吵半天。 他平静的坐在龙椅上,慢悠悠的喝了一壶茶,两个老头终于吵累了,嗓子都喊哑了。 赵宗珩这才弯着唇笑道:“二位大人既争执不下,不如就让文学武学两科学子都参加吧。” “啊?”金秀林咽了咽口水润喉,惊讶的看向赵宗珩道:“皇上,文学学子大多身体孱弱,不及武学学子壮硕,这蹴鞠耗费体力,这是否有失公正?” “一场玩乐何必固步自封。”赵宗珩姿态懒散笑了笑说道:“蹴鞠也能分为文斗或者武斗,或许更能看出学子们学识。” “空有拳脚而毫无智囊如何领兵作战,空有智囊而胆小如鼠四肢不调,国有危难之际朕又怎敢倚仗?”赵宗珩垂眸看着朱茂才和金秀林二人说道:“唯有学子有勇有谋,方才是朕所需求的国之栋梁。” “此事策略须得从细商议,不知二位大人可愿为朕献上良策?”赵宗珩弯唇笑着看着二人道。 “皇上圣明,老臣必定竭尽全力为皇上出谋划策。”二人终于统一了话头,皆是俯身应下了。 皇上要举办蹴鞠大赛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听闻今年蹴鞠大赛竟有科考学子参赛之时众人都极为惊诧,毕竟科考乃国之大事,诸位学子怎还会有此玩乐之举? 凤梧宫中。 司宁池前脚刚听闻此事,后脚便见苏永德颠颠颠跑了进来:“皇后娘娘,西武候来了。” 司宁池翻着手中账册,正烦着呢。 忽而听了苏永德这话,眉头便忍不住皱了皱,有些不待见似得低声道:“他来做什么。” “许是为了大公子的事来的?”素云站在旁侧,看向司宁池小声说道。 “……请进来吧。”司宁池拿着账册的手一顿,抬了抬眼看向苏永德吩咐道。 “是。”苏永德连忙应下出去了。 司宁池梳妆更衣,好一会儿才去了正殿。 司毅荣端坐在正殿之内,见着司宁池出来紧跟着起身,俯身拱手客客气气见礼道:“臣拜见皇后娘娘。” 司宁池慢悠悠在凤椅上坐下,才抬了抬手笑道:“父亲何必多礼,赐座。” 嘴上说着不必多礼,这皇后的架子可是摆的足足的。 “素云,给侯爷看茶。”司宁池抬了抬眼,弯着唇笑的虚假无比。 “谢皇后娘娘。”司毅荣也没什么慈父的脸色,神情淡漠的看着司宁池道:“臣今日入宫是特意为了见娘娘而来。” “哦?”司宁池抬手撑着下巴,笑着说道:“本宫却是不知,本宫有什么值得侯爷专门来一趟呢?” “事关司家,皇后娘娘应该知道。”司毅荣忽略了她那高高在上的语气,很是心平气和的说道:“最近皇上有意举办蹴鞠大赛,届时今年科考学子都会参加,皇上定会带着皇后娘娘前去观赏赛事。” “哦……”司宁池听着顿时了然,轻轻眨了眨眼笑道:“那些学子之中,有司家的人啊?” “是。”司毅荣抬了抬眼说道:“虽说是旁支子弟,但到底是司家子女,希望皇后娘娘能在皇上面前多多提携。” “本宫若是不呢?”司宁池轻笑一声,抬了抬眼看着司毅荣道。 “皇后娘娘。”司毅荣倒也不恼,似乎早料到司宁池会是这般反应,他微微拱手说道:“司家是娘娘母族,唯有司家繁荣昌盛,娘娘您这后位才能坐的安稳。” “如此浅显的道理,臣认为皇后娘娘当是能明白的。” 司宁池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并不答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说道:“本宫若是没记错,皇上已将此事全权交由景王安排。” 她抬眼看向司毅荣道:“景王有意与司家结亲,父亲大可以此为由找上景王,许下这门亲事,景王必定会为司家安排的妥妥当当,何必本宫出手。” 司毅荣听着司宁池这话皱了皱眉,语调略显生硬说道:“你妹妹年岁还小,不到说亲的时候。” “哈!”司宁池笑出了声,凤眸微眯看着司毅荣道:“父亲怕是忘了,那个小贱人也就比本宫晚出生几个时辰罢了。” “她能无忧无虑享乐,本宫却要为家族兴衰奔波操劳,这就是父亲所谓的司家繁荣?” “真有意思。” 司宁池抿唇笑着,看着司毅荣道:“父亲要与本宫做交易,也该拿出诚意来,三言两语便要本宫为你卖命,你算什么东西。” 她拨弄着手指笑着说道:“本宫依仗司家,你们司家何尝不是依仗着本宫。” 司毅荣攥紧了拳头,额边似有青筋跳动,他压着满肚子火气盯着司宁池冷声道:“你想要什么。” 第46章 所求的人 司宁池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颜,那扬起的红唇似有些妖冶动人,她起身迈步走下了高位,迈着步子行至司毅荣的面前,轻声笑着说道:“德妃在宫中处处与本宫作对,本宫看她不顺眼。” 司宁池抬了抬眼帘,展颜笑道:“父亲助本宫一臂之力,送她归西如何?” “!!!” 司毅荣气息骤然一窒,大约是没见过有人会将残害宫妃说的如此理所应当的了吧。 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忆起了死于司宁池手中的庶女,那是他第一个女儿,虽说是庶出之女,可到底是司家的女儿,早在司慕玉出生之时,司毅荣就已经为她安排好了一生,那就是为司家入宫。 所以司慕玉自出生起所学所习的都是心计谋术,他耗尽心血培养出了一个完美的棋子,他能轻松掌控这个庶出的女儿,只要司慕玉入了宫,司家便能掌握更多的情报得知更多的消息。 司毅荣打算的非常好,甚至已经是志在必得之势。 却万万未曾料到,他精心培养的棋子最后甚是丝毫作用都没有发挥出来就毁在了司宁池的手上,在亲眼目睹了那浑身是血躺在血泊之中的女儿,他的心中并无半点悲痛惋惜,更多的是愤怒。 是白费心思,死的毫无作用的愤怒,她毁了他的一切…… “司宁池!”如今又回忆起了当初的情景,司毅荣再难控制自己的怒火,盯着司宁池咬牙切齿的说道:“谋害宫妃乃是大罪!你以为当今天子是什么人?容得你这样放肆!” “放肆?”司宁池冷然一笑,轻轻抬了抬下巴道:“本宫放肆的还少吗?” 她扭腰走回高位坐下,冲着司毅荣嫣然一笑说道:“宫里的事情用不着侯爷操心,本宫听闻德妃近来与董太尉来往甚密,不知这私下可有帮衬。” 董英瑞与司毅荣早就有摩擦了,如今司宁池提及此事司毅荣也上了心,近来他倒是没怎么注意这些,若董英瑞当真与德妃有勾结,那事情可就大了,对司家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德妃出身公国府,只是南国公年老已告老还乡,德妃只有一个大哥尚在京中,却是个游手好闲之徒,占了一官半职混混日子,倒也没犯什么错,却也没什么业绩,德妃在宫中也算是领头羊了。 却对自己这个大哥毫无办法,纵使有千般本事,奈何摊上这么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大哥,她没什么帮衬的人,当初司宁池尚未入宫,连荣妃都能去争一争后位,她却不敢争。 以前德妃捏着鼻子也就算了,反正谁在这宫里都是一样的,皇上谁也不看重。 可现在不同了,司宁池的到来彻底打破了这份平静。 “董英瑞这个老狐狸。”司毅荣脸上神色略显难看,沉吟许久才道:“娘娘,臣可以帮娘娘制衡董太尉,但绝对不会帮你杀人!” “哦。” 司宁池很是漠然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爬上这个位置,杀的人少吗?” 现在装什么清高了。 她很是不屑的笑了笑说道:“蹴鞠赛事本宫会好好观看,父亲放心。” 司毅荣从凤梧宫出来还觉得心里堵得慌,入宫之时明明是气定神闲般来的,结果出宫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像是被皇后当枪使了,这种怪异的感觉持续到他回到侯府方才消散。 司毅荣远远的便是看到了那远去的马车,是景王的车驾。 “父亲回来啦?”司琼怜笑意吟吟的迎着司毅荣走了过来,那副温柔乖巧的模样让司毅荣看的格外疼爱,紧绷着的脸也露出了温柔的笑来:“怜儿在这做什么啊?” “等父亲回府呀!”司琼怜眨了眨眼,撒娇似的挽住了司毅荣的胳膊说道:“娘亲做了好多父亲爱吃的菜呢!” “你娘亲又下厨了?”司毅荣很是无奈说道:“不是说了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好了……” 司琼怜晃着司毅荣的胳膊撒娇,瞧着是何等和睦的模样? 西武候府的下人低着头不敢流露出丝毫诧异,继夫人尚未进门之前,他们哪里见过侯爷露出这般笑颜啊? “刚刚景王来做什么?”虽然司琼怜并未说起此事,但是司毅荣却不得不警惕,所以主动问起了司琼怜。 “是来邀请女儿去蹴鞠大赛的。”司琼怜拿着花糕小小的咬了一口说道。 “他?”司毅荣面露古怪之色,看着司琼怜沉下了眼眸说道:“怜儿,你与景王还是不要交集过多的好。” “为什么?”司琼怜抬起头来看向司毅荣道:“因为景王以前是皇后姐姐的未婚夫婿吗?” 司毅荣听着这话顿时变了脸色,若是旁人敢这么说话早就被他骂了,可瞧着自家宝贝女儿那眨巴的大眼睛,司毅荣发不出火来,只拧着眉说道:“我们司家与高家从未有过什么亲事,都是戏言。” 司毅荣想了想说道:“如今你姐姐已是皇后,这样的话语不可在外言说。” “那景王……”司毅荣皱了皱眉说道:“与你并无关系,也最好不要有关系,爹爹不想你受苦。” “噢。”司琼怜眯着眼笑道:“爹爹放心,我拒绝景王的邀约啦!” 她所求的人从来就不是景王。 司宁池不要的破鞋,她怎么会穿? 司琼怜低下头,眸子里翻涌着几分冷色,她的目的一直都是皇叔赵元罹啊~ 司毅荣丝毫未曾看到她那宝贝女儿眼底的野心,反而一脸喜悦的夸赞着她乖巧懂事,那眼底的疼爱都快溢出来了,仿佛得了这么个女儿简直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高寒祁接二连三的被司琼怜拒之门外,起初还有些耐心与之周旋,但是后来发现自己像是被她耍的团团转似的,脸上自然挂不住。 “母亲!”高寒祁攥着拳头道:“我们为何非要司家不可!” “混账东西!”景王府内,那端坐高位的老妇人满脸严厉之色,看着高寒祁道:“你好好看看,我们高家衰落至此何等凄凉!” 第47章 牵手 “你父辈叔伯用血肉换来的你今日荣光,你不想着振兴家业,你想做什么!?”高母红着眼看着高寒祁有些更咽说道:“我对你没别的要求,让你娶司家女儿一是因祖辈结缘,意在结好。” “二则是为你所想,如今司家可谓如日中天,你娶了司家的女儿对你只有好处!”高母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若宁池的母亲还在,我也不会让你对一个继室生出的女儿百般讨好。” “可如今你看看,那西武候对那继室何等的宠爱?”高母一边说着有些看不上,一边却又不得不忍下说道:“昔日你与宁池青梅竹马本是好事,可侯府出了这等事情,为娘也没办法两全啊!” “如今你的好青梅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你岂敢肖想?” 高母语重心长的对着高寒祁说道:“听娘的话,只要你娶了司家那位小姐进门,往后你做什么娘都不管你了,好不好?” 高母说着忍不住垂泪,捏着帕子擦去眼角细泪更咽说道:“娘也都是为了你好,你爹这么早就抛下了我们娘俩,娘是费了多大劲才从皇上口中保下你的周全啊。” 高寒祁看着自己母亲如此神情,听着这话亦是心头钝痛,他什么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当初司家出事,高寒祁第一时间所求的便是娶司宁池,可却遭到了高母的强烈反对。 一个没了娘的孩子娶回来有什么用? 且不说是没了娘,连亲哥哥都残废了,若这些都不算什么,那西武候真心待这个女儿她也认了,可发妻才死了没几天,继室都进门了,还带回来了个跟司宁池年岁一样的女儿。 高母是什么样的人啊? 这场面她是看的清明无比,司宁池已经完全就是个弃子,西武候必然不会看重的。 她自然不能看着自己儿子冒这个险娶这么个女人回来,便逼着高寒祁与司宁池断绝了来往,甚是在司宁池找上门的时候,故意混淆视听,说高寒祁成天往司家跑,其实是看中了庶女司慕玉。 本是劝退司宁池之意,谁知…… 司宁池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姐姐! 这样疯癫成性的女子岂能入他高家的门! “我知道了。”高寒祁松开了攥着的拳头,再一次的妥协了。 “好孩子。”高母露出了笑颜,摆了摆手道:“听闻皇上将那蹴鞠赛事交给你操办了?” “是。”高寒祁脸色缓和,露出了几分笑颜说道:“此次蹴鞠大赛涉及科考学子,朝中大臣许多都不好插手,皇上便将此时委派于我了。” “好,好啊。”高母眉开眼笑,看着高寒祁说道:“你可得小心谨慎,皇上既是器重你,这事就不能办砸了。” “科考学子都是未来国之栋梁,出彩者皇上必然看重,这朝中动手脚的不少,这样好的机会难免有些不安分的,你可要当心。”高母好歹是跟着高氏一族从九王之乱里走出来的,这些名堂她清楚的很。 “母亲放心,儿子又不是初涉朝堂了,这些事自是明白。”高寒祁弯唇笑着。 高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堂中可真是母子情深。 许是因为蹴鞠赛事近在眼前,宫中倒是格外宁静,除了司宁池还在翻账,似乎没什么不一样的。 起初的困难,在上手了之后其实并不算太难,各宫娘娘银钱数目都好核对,几乎没什么疏漏之处,这些账目倒是好理,而当司宁池理到了三司六局的账目上就困难起来了。 这里面牵扯的太多了,不光是后宫就连皇上和太后那边都有牵扯不说,往年贡品给大臣们的礼都牵扯在里面,光靠司宁池一个人根本理不清楚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司宁池看的头大,甩手将账本丢在了桌上,皱着眉道:“待蹴鞠赛事结束,本宫得好好认识认识三司六局的各位女官大人了。” “娘娘。”素云凑了上来,带着几分忧心说道:“奴婢听说,那三四六局里的不少人都是德妃娘娘提携上去的,娘娘您如今要查账,她们能配合吗?” 司宁池轻哼一声,抬手端起旁边茶盏抿了一口说道:“那就看她们识不识趣了。” 司宁池弯唇笑道:“德妃既能提携的上来,本宫就能摁的下去。” “本宫倒是想瞧瞧,有谁的脖子挨得住刀呢。”她笑的明媚又张扬,仿佛已经在期待着那个美妙的场面。 上一次见到赵宗珩还是上一次…… 司宁池默默无言的抬眼看向赵宗珩,蹴鞠大赛终于到来,她也见到了失踪许久的皇帝。 “看什么?”赵宗珩慢吞吞的垂眼看向了司宁池。 “皇上不看臣妾,怎知臣妾在看你?”司宁池笑吟吟的看着他道。 “……” 赵宗珩收回了眼,目不斜视看着前方。 司宁池:…… 他不会还在因为尚慈偷吃雪媚娘的事情生气吧!? 这个狗皇帝怎么这么难伺候啊! 司宁池咬了咬牙,挪着步子靠近了一些,伸手拉住了赵宗珩的手,压低声音说道:“今夜皇上去凤梧宫吗?” “臣妾给皇上做好吃的?”司宁池侧眼打量着赵宗珩的脸色,却见他无动于衷,但是也并未甩开自己的手,这么看来是有戏! “肉酱面好不好?”司宁池自顾自的说道:“加点辣,再配上小酥肉,皇上真的不吃呀?” “……”赵宗珩喉结动了动。 “那算了,臣妾自己吃。”司宁池说着便要松开手,却被赵宗珩一把抓住,整个手都被他握在了手心之中。 司宁池吓了一跳抬眸望向赵宗珩,就见他一脸正色道:“吃完再去看蹴鞠吧。” 司宁池:“……” 您看看那场上几百号人,你在说话! 最后当然是没有离去,相当不情愿的入了座,而那牵着司宁池的手竟也没放开,就这么当着所有大臣的面,牵着她登上了高位。 “咳,皇上是不是该松开了?”最后倒是司宁池觉得不自在了,默默开口说道。 第48章 毫无兴致 “哦。”赵宗珩松开了手,那拢在袖子里的手指像是无意识的捏了捏,身侧王成祥将这一幕收入了眼中,突然之间好像顿悟了。 这么些天皇上魂不思蜀的,都是在想皇后娘娘呢!? 皇上和皇后既已入座,那蹴鞠大赛也就可以开始了,蹴鞠场地像是个足球场似的,司宁池所在看台绝佳,轻而易举便能将下面场地所有动向收入眼底。 正新奇着呢,转头就看到景王大步走来:“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今日随着皇上前来看蹴鞠的除了皇后,还有德妃和贤妃等几位妃嫔,都坐在左右两边稍后些的位置。 “嗯。”赵宗珩扫了景王一眼抬手叫起。 “赛事已经安排妥当,请皇上示下。”景王低着头恭声说道。 “那就开始吧。”赵宗珩说的随意,余光看向司宁池,像是想看看她的神情。 司宁池端坐着并无太大反应,甚至目光都只是在刚刚落在景王身上片刻,就不咸不淡的收回了目光。 高寒祁自然不会这种时候跟皇后攀关系,也是一脸公事公办的态度,低声应下了就转身下去了。 蹴鞠赛事分为文斗和武斗,这武斗自然就是最原本的,双方踢球将这蹴鞠踢进球门便是,而文斗却是运球过障碍,这所谓的障碍便是各个考官出的题目,唯有答对者方能前进一步。 最后速度最快运球入洞的便是胜者。 科考的学子们各个摩拳擦掌,各个势在必得,规则之下更有个人表现分项列出,无疑更是激起了他们的胜负欲。 一边是团体赛,一边是个人表现分,想出头可以却也得懂配合。 若团体赛事输了个人表现分再高都毫无用处。 今年的蹴鞠赛事变得格外有趣,诸位大臣也都交头接耳议论起来,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皇上弄这么一出,若能在赛事胜出者,哪怕科考并非状元,也定能得皇上重用的。 高寒祁吩咐赛前准备,在那锣鼓声敲响之下,参赛的学子们入场了,以腰带系着的颜色区分两边阵营,黑色的是武学,白色的是文学。 “哇……”司宁池瞧着场上飞奔的人影颇为惊叹。 虽然这个太不太明白,但是盯着球跑就行了。 刚开始两方人马还是有来有回的拉扯,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有些人耐不住搞小动作,这样一个天大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没有人可以不争不抢,有人想出头,那么这份平衡注定会被打破。 武学那边接连进球,赛事变得焦灼了起来。 “刚刚那位进球的是谁?”旁边德妃笑着夸赞道:“皇上,臣妾瞧着此人球技颇好呢。” “……”赵宗珩当然不知道是谁,抬了抬手,王成祥非常懂事的凑上前一步道:“皇上,那是监察使杨烁之子杨广易。” “杨家家风严厉,养出的儿子倒还算出色。”赵宗珩扬了扬眉,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原是杨监察之子,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呢。”德妃满口的夸赞,笑意盈盈的看着赵宗珩道:“皇上,臣妾听闻前些日子杨监察还给皇上送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美玉呢?” 赵宗珩神色微动,早前粮运之事尚未定下,杨烁意在争夺,是以奉上美玉,那块美玉赵宗珩很喜欢,这粮运之事本已经属意杨烁,但杨烁夸大其词态度敷衍令他不悦。 听闻粮运之事后,杨烁没少找易家的麻烦。 赵宗珩眸色冷然,略微侧头看向德妃道:“朕却不知,宣明殿内的事德妃竟知晓的如此清楚,一块玉都值当惦记?” “皇上恕罪,臣妾不是……”德妃脸色骤然一变,慌忙起身屈膝拜道。 “朕属意的不单单是玉,更是人。”赵宗珩转开眼,声调冷淡低声说道:“若无心为朕分忧,朕岂会重用。” “朝事不容后妃揣度,德妃你僭越了。” “皇上恕罪!” 德妃面色发苦,哪怕她已是小心再小心,如此迂回委婉的提点此事,竟还是被皇上轻而易举听出了她的意思。 杨烁乃是与董太尉一派的,德妃得了董太尉授意,才会这样委婉想在皇上面前提携杨烁之子杨广易,本是觉得找个话头言说杨烁失了粮运之事,怕是心中不乐意,如今杨烁之子在场中,或许可以多多注意? 谁知她就开了个话头,便被皇上窥见了心中所想。 一边是敲打她德妃之位,一边是劝告她不得与朝臣勾结。 德妃心头拔凉拔凉的,生怕皇上再言说什么,好在只是警告并未责罚,德妃白着一张脸坐回原位,却是再也不敢随意开口了。 贤妃将这一切收入眼中,弯唇无声笑着。 “皇上,臣妾倒是觉得那文学之中的学子甚是厉害。”贤妃弯唇笑着说道:“早便听言书生文弱,臣妾如今瞧着在这赛场之上,文弱的书生对上强硬的习武的学子也稍有胜算呢。” “嗯。”赵宗珩不咸不淡的应着,似乎对与贤妃讨论此事毫无兴致。 “今年的赛事格外精彩。”贤妃亦是察觉出了皇上无意,碰了一鼻子灰的她攥紧了手中帕子,面上却是平静的转回了头,用着尽量无波的语气自言自语的结束了这番对话。 “呀!武学的赢了第一局。”司宁池全然没注意身边硝烟四起,激动的看完了第一局进入了休息之中。 赵宗珩端坐着未动,然后就看到司宁池乐颠颠的贴了过来,抬手指着下边文学休息区一位男子道:“皇上,那是谁啊?” 赵宗珩眸色松动,顺着司宁池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那个男子似乎与其他人并不合群,刚刚在场中他也是完全被排挤在外的,虽说参与了全程可是完全是陪跑,他们商议对策也完全忽略此人。 赵宗珩抬眼看了看王成祥。 “奴,奴才这就让人问问。”王成祥有些慌了,这他着实不知道! “皇上、皇后娘娘。”不消片刻王成祥就回来了,一脸恭敬的俯身拜道:“此人名叫秦淮,是寒门士子,如今家世衰落在京中并无任何亲眷关系。” 第49章 不会想反悔吧! 王成祥后面这句话是说给赵宗珩听的。 赵宗珩扬了扬眉,对秦淮的出身似乎有那么些许意外,但是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寒门士子那可真是太多了,并没有什么值得稀奇的,只是他能凭借自己本事入京科考,说明此人是有些真本事的。 “秦淮……”司宁池眸中流露出了惊愕之色,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了那漫画中出色的儒将。 英姿飒爽又藏着几分儒雅气度,他就是原著之中令一众读者心碎的男二,对女主司琼怜痴心一片,在背后默默付出,最后为了救女主死于司宁池之手。 秦淮的死成为了所有读者心中最大的遗憾,他的热度跟男主赵元罹不相上下,或许是死的太过悲壮,至死他都未曾对女主诉说喜爱,表露心声,始终以一种付出默默无闻的形势陪在女主的身边,帮她化解一次又一次的危难。 司宁池抹开他咽喉的时候笑的妖艳夺目:“她不爱你,我是在救你啊~” 漫画之中的那一幕何等绝美,司宁池笑的张扬璀璨,舔去刀尖的血渍满目的喜悦欢愉,似是完成了一件极为开心的事情。 “皇后喜欢?”赵宗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司宁池眯着眼笑了笑:“臣妾的凤梧宫缺个护卫,皇上觉得他如何?” “……” “不好。” 赵宗珩拒绝的相当干脆,瞧着秦淮那一身文弱之气,哪里像是提得起刀枪的? 司宁池干脆起身,挤去了赵宗珩的身边,这座位隔着一条道色诱都不方便! 司宁池挽住了赵宗珩的手臂,笑嘻嘻的说道:“皇上可别以貌取人,臣妾觉得此人定性极好,便是如此局面也未见丝毫紊乱。” “臣妾跟皇上打个赌如何?”司宁池轻抬下巴笑道:“若他能居第一,皇上便将他赏给臣妾。” “……”赵宗珩默默垂眼,看着司宁池挽上来的手臂顿了顿眼神。 以前还只是拽着他的袖子,后来拉他的手指,现在…… 那以后…… 赵宗珩思绪飘远,听着司宁池的话语随口应道:“嗯,可以。” 司宁池大喜过望,整个人都靠去了赵宗珩的身上,满脸笑意说道:“皇上真好~” “不过。”赵宗珩抽回了自己的手,略微皱眉看着司宁池道:“他到底是科考学子,岂能说赏就赏,若科考落榜也入不得宫。” 皇宫护卫岂是如此容易能当的? 司宁池无语的看着赵宗珩,这人怎么还能临门一脚脑子回门呢? 她轻哼一声嘟囔道:“便是落榜了,做不得凤梧宫的宫卫,臣妾为他讨个皇宫内巡逻的小侍卫总当得吧?” 赵宗珩:“那可以。” “……” 司宁池嘟囔了一声小气,便扭过头去继续看向赛场了。 她依旧挨着赵宗珩坐,并未回去自己的位置上,赵宗珩也未曾开口言说,就这么默认了,唇边勾着几分笑有些惬意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也将目光投向了赛场。 本是在看蹴鞠的一些大臣,无意间转个头就看到如此一幕,皇后几乎要坐去皇上怀里了,而皇上竟毫无避让驱赶之意,就这么默许着,宫中大大小小的宴会无数,他们可从未见过皇上会容许宫妃挨着这么近啊! 司毅荣也看到了这一幕,瞧着司宁池与皇上交谈的模样心中大定,几乎是第一时间认定司宁池这是在皇上面前为司家说话了,他看向场中出色的侄儿很是满意,司家又要更进一步了。 而司宁池本人,谁是司家的? 不知道,不关心,哈! 场上赛事还在继续,武学那边许是看出了文学这边秦淮是突破口,便针对秦淮开始了攻势,准备以绝对碾压的局面,让文学学子们输掉比赛。 他们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比分已经完全拉开了,而时间也过去了一半。 中场休息,文学学子这边爆发出了争执,已经输了一场的他们也略显焦躁,更有甚者将气发在了秦淮的身上,推搡了两下气氛紧张。 而在这时赛事继续,下半场武学依旧针对秦淮,就在大家都以为赛事大约要结束的时候,秦淮突然以退为进竟是夺走了自家队员手中的球,以一种谁也没想到的方式进球了。 文学学子也不是蠢人,看秦淮有机会,也自发的开始形成包围保护之意将他护住,虽说很不情愿,但是他们并不想输掉。 秦淮似乎勘破了武学那边的战术,他在队友的帮助下接连进球,转眼间就将这比分给拉了上来,众人亦是越战越勇,最后堪堪以打平的局面结束了赛事。 秦淮的出色表现成功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一时之间人人都在询问此人是谁,打听得来是寒门士子便突然失去了什么兴趣,在天庆国还从未有过寒门士子身居高位的存在,这个秦淮就算赢了也走不了多远。 “臣妾眼光不错吧?”司宁池沾沾自喜的冲着赵宗珩道。 “确实不错。”赵宗珩弯了弯唇点头,虽是小小的蹴鞠赛事,却不难看出秦淮观察力过人,他竟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揣度出敌方战术。 之后文斗之中,秦淮表现亦是不错,最后成为当之无愧的表现分第一,可惜的是文学学子输掉了团队赛,大约是秦淮的出众让同队队员感觉到了危机,明明是利于文学学子的文斗赛事,他们竟是输掉了比赛。 这着实让人遗憾,最后得以面见圣上的是杨烁之子杨广易。 赵宗珩随口赞赏了两句,甚至都懒得多说话就把人打发了,这让原本信心满满的杨烁大为失望,临走前还看了德妃一眼,却见德妃脸色难看,垂着头对他的眼神避而不见,杨烁顿时明白,想必是皇上察觉出了什么。 杨烁暗暗拧眉,谢了恩领着自己儿子走了。 “皇上,臣妾赢了!”司宁池笑的很是得意,赵宗珩看了她一眼。 “……” 这什么表情? 他不会想反悔吧! 司宁池盯着他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咬着牙说道:“皇上金口玉言,不许反悔!” 第50章 糟糕,被发现了! “肉酱面,小酥肉……” “做,这就去做!” 司宁池咬了咬牙,这半天就光惦记这点吃的了? 赵宗珩极为满意的眯了眯眼,转身对着王成祥道:“科考之后让秦淮来见朕。” 王成祥闻言顿时低头应下,心中不免感叹,这秦淮可真是遇着贵人了,皇后娘娘三言两语便是改变了他的一生。 秦淮自己都没想到。 按照原著剧情,秦淮在蹴鞠赛事上大出风头,回到学府就遭遇了各家世子的针对,暗中使绊子对他各种刁难,而女主司琼怜也是在此时出现在秦淮身边的,大抵便是什么仗义执言,拔刀相助,对他尊重有加不看轻他寒门士子的身份与他相交。 只是现在…… “秦公子留步。”秦淮从蹴鞠场出来,就看到了苏永德站在外边候着,这衣着样式瞧着便知不是寻常内官。 “奴才苏永德,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赠砚台长弓于秦公子。”苏永德抬了抬手,身后小太监捧着东西上前来,砚是龙尾砚,弓是赤金弓,无论哪一样拿出来那都是天下人争抢的宝贝,皇后却如此大方赠他? “苏公公恕罪,小子何德何能岂能得皇后娘娘如此厚赏。”秦淮面露惊色,有些慌张无措低头拜道。 “皇后娘娘赞公子学术了得,文武双全,这两样东西唯有秦公子收的,别人可没这个殊荣。”苏永德呵呵笑着将东西放下道:“皇后娘娘还说,愿公子科考入仕得以高中,届时便有机会亲自见上一见。” “秦公子,可莫要叫皇后娘娘失望啊。” 如此言语秦淮岂能听不明白,心下顿时一颤慌忙俯身低头:“在下叩谢皇后娘娘恩典。” 苏永德送完东西就离去了,二人交谈的这一幕旁边多少人全都看的清清楚楚,那送来的物什也是丝毫未曾遮掩,几乎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这个人皇后娘娘看上了,并且时刻关注着,以后谁若想动他,可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够不够格。 秦淮的出色场中所有人都看的清楚,但是在得知此人是寒门士子之后,便是都歇了结交拉拢之意,谁也没想到皇后娘娘竟会突然赐下厚礼,这不得不让人猜测,此番举动到底是皇上授意,还是司家又在谋划什么别的? 众人揣摩不透,只是可以明白,皇后既是敢如此招摇赏赐秦淮,那么必然是得了皇上默许。 那么皇上对此又保持怎样的态度呢? 一时之间群臣默然,心中亦是摇摆不定,而某些跟司家交好的小官小职的,这会儿都极有眼色的上前与秦淮搭话满口是恭贺的话语。 这赛场之外,秦淮接二连三的谢过诸位大人,而旁边本次夺魁的杨广易却是突然显得有点呆,根本无人问津。 秦淮离开之后还觉得有些茫然无措,走回学府的路上遇到平日同窗,若是往常他们直接就无视秦淮直接走开了,但是今日却一个个腆着脸上前来打招呼,不知道的还以为秦淮是什么大世家的子弟呢。 “公子公子!”侍读的小童激动的耳朵都红了,捧着皇后娘娘赏的赤金长弓手足无措,他这辈子都没这样威风过! “皇后娘娘御赐之物不可轻视,当心些收起来。”秦淮呼了口气,还有些压不下澎湃的心情,有一种千里马遇伯乐,恨不得立马为君王大展拳脚似的。 “公子我都不舍得收起来,要不摆出来吧!”小童乐呵呵的说道:“也好叫那些平日里看不起咱们的世家子弟瞧瞧!寒门怎无贵子!?” 秦淮眸色黯淡了几分,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招摇过市像什么话,收起来。” 小童咧嘴笑着应下了,口中还在说着以后带回老家,家中那些看不起咱们的人可得羡慕的红了眼了! 秦淮听着没当回事,他端坐在书案边看着桌上尚未写完的文章有些出神,他甚至不知道那位皇后娘娘是什么样的人,能居于中宫之位想必定是位贤后。 科考入仕得以高中…… 才能一见。 秦淮攥紧了手中书卷,突然很想放手一搏,无论如何也想见一见他的伯乐。 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 如今的秦淮在这学府之中已无人敢欺,自然也再未曾与司琼怜相遇,他一心备考日夜苦读,并未因一时的风光而骄纵自满,反而更为刻苦,从前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还是一样的,那些虚情假意的邀约他并未放在心上。 司宁池命人送去了东西之后也就不管了,这两日赵宗珩得了空时常往凤梧宫跑。 偶然瞥见司宁池勾画的账目,旁边一页纸上列的草稿让他看的眉头直皱,这勾勾画画的是什么符咒不成? 皇后这是算不出账,开始求神问卦? 赵宗珩神色微僵,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司宁池。 “皇上看着臣妾做什么?”司宁池捏着糕点一时不知该不该下口,不会被他发现自己是偷吃的他的那份吧? “宫中账目繁杂,皇后可遇上难处?”赵宗珩问的委婉。 “还行,算的过来。”司宁池一听他是问账顿时松了口气,捏着糕点迅速塞入自己口中。 “那朕问问你。”赵宗珩拿起账本跟司宁池对账。 司宁池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当着赵宗珩的面拿起了草稿纸,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念,默默用草稿纸列出算数,然后告诉他答案。 赵宗珩:“……” 他挪过算盘扒拉了两下。 然后神色僵硬的看向司宁池,又看了看她手中的草稿纸上刚刚画出的‘符咒’。 沉默。 “接着问啊。”司宁池扬了扬眉。 “不必了。”赵宗珩谨慎的放下手中账目,又看了司宁池一眼好半晌都没说话,弄得司宁池一脸的莫名其妙。 她放下笔扭身准备继续吃,就听赵宗珩道:“你又偷吃。” 司宁池:“……!” 糟糕,被发现了! 最后在赵宗珩的控诉下,她不得不多做了两盘点心补偿他,目送着赵宗珩的离去,气的司宁池狠狠咬牙。 第51章 她很好相处 宣明殿内,赵宗珩拧着眉神色瞧着莫名有些沉重,王成祥看着自家皇上的脸色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不知皇上这是怎么了。 “皇后身边得力的人太少了。”良久之后,赵宗珩唤来王成祥道:“去请姜嬷嬷。” “是。”王成祥面上一惊连忙低头应下。 能让皇上说出‘请’这个字的,便足以证明此人身份不简单。 姜嬷嬷乃是当年赵宗珩的生母戚氏身边伺候的人,也是如今唯一还留在人世的老人,只是姜嬷嬷当初为了戚氏受了罚,打废了这腰腿,不中用了。 皇上准许姜嬷嬷在宫室养老,寻了处僻静的地方让她安置,这么多年来逢年过节时常送两份薄礼过去,却从未亲自去看望,而姜嬷嬷也从未离开小院半步,更未曾来拜见皇上,好像是一种莫名的默契一般。 王成祥跟随皇上多年,自是知道皇上对这位姜嬷嬷的看重,原以为这姜嬷嬷便是在皇上的庇护下,于皇宫之中安度晚年了,未曾想到今日皇上竟主动召见,意在让其前去服侍皇后娘娘? 这位姜嬷嬷当年可是皇上生母的侍女,如今皇上这等举动,是认准了皇后? 王成祥心神不定,领着轿子亲自去请那位姜嬷嬷。 在这皇宫之中,哪个宫人有这等殊荣啊? 就连王成祥这个大总管也不敢在这皇宫大道上坐轿子,主仆分明你再大的身份,都是奴。 “老身岂敢沾皇上隆恩,既是皇上有诏,老奴自当叩首前去拜见。”姜嬷嬷年老许多,身形也有几分佝偻,但这浑身上下的气度却是未曾有丝毫折损,她理了理衣袍躬身拜着,最后踱步朝着宣明殿前去。 皇上赏上轿子是君上隆恩,顾念生母旧情,她一介奴仆岂敢理所应当的坐下? 姜嬷嬷忍着腰腿疼痛一路走去了宣明殿,王成祥一路随行护送,瞧着这位姜嬷嬷不敢有半分轻视之心,这心中还存有几分佩服,佩服她的知进退懂礼数,皇上赏下是恩,有些东西却不是谁都能受得住的。 今日姜嬷嬷若坐了这轿辇,明日就不知道会有多少议论的话语传至皇上的龙案上,又有多少的消息送去各宫各院里头,一个奴才也坐得轿辇? 那这宫里的主子们算怎么回事? 她是觉得主子们能与她平起平坐吗? 姜嬷嬷将自己的身份位置摆的极为清楚,宁愿疼的受不住了挨着墙歇一歇,也绝不坐上轿辇,坏了宫中规矩。 “奴婢姜氏叩见皇上。”宣明殿内姜嬷嬷俯身叩首,以额触地拜的无比恭敬。 “嬷嬷请起。”赵宗珩看着姜氏似有些怔然出神,沉吟许久道:“朕与嬷嬷已有数年未见了。” “是。”姜嬷嬷垂首立在殿前,眉眼含着几分笑低声道:“奴婢原以为此生无缘再见圣颜,今日得皇上召见,实在意外。” “本不想惊扰嬷嬷。”赵宗珩话语微顿住,垂下眼帘说道:“只是这宫中,朕信得过的人没几个。” 姜嬷嬷闻言心神微动,抬手俯身道:“能为皇上分忧,奴婢万分欣喜。” 赵宗珩轻轻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桌面低声道:“皇后初掌宫规宫账,朕不放心。” “嬷嬷跟随母后身边多年想必娴熟于心,朕想请嬷嬷替朕看顾皇后。” “她……” 赵宗珩语调停顿,想着司宁池那张扬的小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唇笑道:“她很好相处。” 王成祥:“……” ? 皇后娘娘? 好相处? 王成祥憋红了脸,瞧着那一本正经的皇上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原先是惊诧于皇上对姜嬷嬷温和的态度,这么些年哪里见过皇上如此温和待人的模样,这份惊讶在听到皇上谈及皇后娘娘之时,言说的这话瞬间让他破防了。 冷不丁想到了被逐出宣明殿的眉芝,现在那被针扎烂的嘴还烂着呢! 姜嬷嬷也很意外,或者说意外之下还有些了然,她垂首躬立笑着应道:“能去皇后娘娘身边伺候,是奴婢的福分,岂敢言谈照顾之说,只求皇后娘娘不嫌弃奴婢人老珠黄碍眼,这把老骨头不耐用才是啊。” 赵宗珩笑了笑说道:“宫中账目繁杂,皇后一人恐难梳理,有嬷嬷在皇后也轻快些。” 姜嬷嬷闻言心下顿时了然,新后主理六宫权柄难免遇上难处,这宫中门户众多,弯弯绕绕的也多,自没那么轻松。 这主理六宫的权柄多的是人争抢,姜嬷嬷倒是没想到皇上竟将皇后看的这样重,这是不想皇后在这事上受了委屈。 “皇上放心,奴婢定当为皇后娘娘梳理分忧。”姜嬷嬷再未多言低声应下,既是皇上旨意她自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姜嬷嬷被送去凤梧宫的时候,最先得知消息的却是太后。 慈安宫内。 “姜兰香那个小贱人!这么多年她怎么还没死!”崔太后的声音有些尖利,近乎咬牙切齿的怒道:“当初那顿罚怎么没要了她的命呢!?” “如今又出来了,皇上还将人弄去了皇后身边,他此举何意?”崔太后神色有些狰狞,仿佛清晰的感觉到,皇上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她就是个继后! 崔太后站起身来,仰头笑着说道:“当初姜兰香帮衬着戚氏立足后位,如今皇上又将那老不死的给请来了放去皇后身边,这是防着哀家呢?” 她望着眼前这富丽堂皇的宫殿,却感觉不到丝毫已经身为太后的欢愉,唯一能看到的只有压抑和束缚,这所富丽堂皇的宫殿就是困着她的囚笼。 “哀家连这慈安宫都走不出,还如何碰得到他那宝贝皇后?”崔太后痴痴发笑,状若癫狂的模样让殿内伺候的宫女们吓的大气不敢出,谁都不敢上前去劝阻半句。 “皇上!哀家要见皇上!”崔太后扭身要往外跑。 “太后娘娘!”那站着的宫人终于是动了,纷纷拦下了崔太后,苦着脸劝说道:“皇上有旨,您要在慈安宫内好好休养,未得传召不得外出。” 第52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放肆!” “哀家是太后!”崔太后怒目睁圆叱责道:“谁敢拦哀家!” 慈安宫内又是一番兵荒马乱的,对于宫中这番景象,看守在外的京卫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日日都要闹上一回才痛快。 另外一边,司宁池对于皇上送来的人大为意外,她可是真没想到,狗皇帝还能这么有心啊? 姜嬷嬷是宫中老人,且当初便是伺候在元后身边的大宫女,对这宫中账务往来可谓是清晰无比,有了姜嬷嬷的帮助,司宁池查起账目来更是事半功倍轻松了不少,也正是因为人是皇上亲自送来的,用起来也不必有所顾虑。 可放心大胆的用,若是旁人送来的还得防着遭算计呢! 趁着这个机会,司宁池也在凤梧宫内接见了三司六局的各位女官,早前憋着坏,想着皇后娘娘初掌宫务必然一知半解,随便糊弄糊弄就好了,结果这倒好当着她们的面一查账,直指要害。 凤梧宫内,打板子的太监都轮上班了,从早打到晚,烂账污账的一个没跑掉。 那蹲在凤梧宫墙外的小太监,听了一天打板子的声音,觉得自己的屁股墩都开始隐隐作痛了。 皇后娘娘这惩处起人来是真狠啊…… 甭管你这后边是谁,就是皇上亲封的女官都没用,犯了错板子就得打! 今日这一顿打可真是把后宫直接给打炸锅了,她们在这宫里头当差多年,谁手头没贪点东西啊? 那些小恩小惠的就更别说了,如今皇后娘娘如此严苛,可真是叫她们吃尽了苦头,就怕皇后娘娘再往里深查,若查出受贿不止后宫,还牵扯前朝官员,那可真是…… “德妃娘娘,您可一定要救救奴婢啊!”卫尚宫跪在德妃跟前嚎啕大哭,满目哀求求着德妃救命。 “别哭了,哭的本宫心烦。”皇后惩处之事德妃自然有所耳闻,她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道:“不就是挨了几个板子,能有多大事。” 卫尚宫听了哭的更为伤心了,有些绝望的看向德妃道:“今日皇后娘娘只是查账,明日便要对账了,奴婢……奴婢……” 卫尚宫欲言又止,语气之中满是惶恐不安,德妃皱了皱眉盯着卫尚宫道:“这宫里干净的账有几个?你怕什么。” 德妃垂眸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到底是本宫提携上去的,皇后如今不过是想立威罢了,小恩小惠的人不缺你一个,顶多再挨几个板子便是,再差一点就是降职惩处,只要本宫一日是德妃,你总有再爬上来的时候。” “德妃娘娘恩德奴婢感激不尽,但是……”卫尚宫吞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的说道:“若连降职惩处都不够的罪责,可怎么办?” “……”德妃神色一窒,看着卫尚宫突然睁圆了眼眸,盯着她怒声道:“你说什么?你究竟都受了什么人的恩惠!?” “德妃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也是一时叫那财宝迷了心,范大人就是想让奴婢多多关照他的侄女,往宫外送些家书什么的,奴婢想着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就应下了,谁知……”卫尚宫越说德妃脸色越白。 “你,你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德妃骤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着卫尚宫道:“后宫岂敢与外臣私相授受!?” “你私相授受也就罢了,你,你竟敢将宫中消息传递出宫!”德妃气都喘不匀了,手指颤抖的指着卫尚宫道:“你找死不成!?落不好便是个私通谋逆的大罪!” 卫尚宫吓的手脚并用爬去了德妃脚边哭喊道:“奴婢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求德妃娘娘救救奴婢,奴婢以后一定,一定不敢了,德妃娘娘奴婢只有您了啊!” 德妃伸手捂住胸口,看着跪地哭诉的卫尚宫,只觉得心头拔凉拔凉的。 “若是别的事,本宫还能为你求求情。”德妃垂眸看着卫尚宫道:“可你犯下得罪,便是本宫也求不来活路!” “皇上最忌讳的便是后宫干政,更容忍不得后宫与朝臣私通。”德妃缓缓摇头说道:“你若是聪明就该让自己走的干净,莫要留下了什么权柄让别人拿捏。” “不为你自己,也好好想想你今年便要科考的弟弟。”德妃轻叹了口气,看着卫尚宫说道:“若因为你,不仅害死了自己,还牵连你弟弟科考除名,才是该悔恨的。” 卫尚宫听了德妃这话顿时觉得遍体生寒,最后的希望也彻底磨灭了,她…… 她有些神色恍惚的瘫坐在地,眼里的泪都流不出来了,如今方才知道悔恨,当初制霸三司自觉无人敢惹,行事招摇更是不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若她稍稍谨慎那么一些也不会犯下如此大错啊! “本宫无能为力,你自求多福吧。”德妃冲着卫尚宫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就把她送出去了。 卫尚宫站在裕宁宫外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了,行走几步路也不知走向何处,抬眸之时瞧见前头有贵人行来,卫尚宫连忙收敛面上表情垂首立在旁侧躬身让路。 她本是神游天外,忽而见面前人停下:“可是卫尚宫?” 卫尚宫回过神来抬眸,见跟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鎏月轩那位易昭容。 “奴婢见过易昭容。”卫尚宫略微低头见礼。 “卫尚宫瞧着面色不佳,可是遇到了难事?”易昭容笑着温声询问道。 卫尚宫勉强露出了笑,却并未言语什么,在她看来连德妃娘娘都毫无办法的事情,她一个小小昭容能成什么事? 易昭容对卫尚宫这副神态并未有太大不满,反而是轻声笑了笑说道:“我不知卫尚宫遇了什么难事,只是想提醒卫尚宫一下,有些时候不妨大胆几分。” “如今这宫中是皇后娘娘做主,求人也得求对地方才是。”易昭容展颜笑着,那道出的话语却像是一道惊雷似的劈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有一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啊。” 卫尚望着易昭容施施然离去的背影忽然惊醒,突然之间迸发出了强烈的求生欲,或许这真的会是生机? 第53章 试一试? 凤梧宫中,司宁池撑着脑袋躺在小榻边闭目养神,旁边沈庭垂眸站着,手中拿着扇子不疾不徐的为司宁池扇风。 苏永德腆着脸笑着说道:“娘娘今日可真是太威风了,这么多年可从未见吴生平那样难看的脸色,三司六局那几位女官想必从今日起再也不敢不尊娘娘您了。” 司宁池听着苏永德的话弯了弯唇,闭着眼睛说道:“治下之术岂能只罚不赏?本宫还没开始动手呢。” 有罚有赏才能定人心,司宁池也不想事事都得靠自己亲力亲为,此番既是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是想从中挑选出能为她所用之人,日后这宫中账目何需自己日日查阅,只需有人替她办事,拿捏的住便足够了。 “皇后娘娘,门外卫尚宫求见。”月桂走入殿内对着司宁池俯身拜道。 “瞧瞧,这人不就来了吗?”司宁池睁开眼坐起身来,展颜笑道:“去,把人请进来吧。” 卫芳若在这宫里的年头可不小了,能稳坐尚宫之位这手底下的能人自也是不少的,只可惜这么些年都是跟在德妃身边的一条狗,寻常人哪里使唤的动她? 而司宁池如今缺的就是这么一条忠心的狗啊。 她身边人倒是不少,可都是尚未成什么气候的,真遇上什么事儿了可未必管用,但卫尚宫可不一样了,若能将她收入麾下为自己所用,在这皇宫里可真是事半功倍,若非是如此德妃又怎么会如此器重卫芳若呢? “卫尚宫今日怎么得空到凤梧宫来,是送账来了?”司宁池唇边带着几分笑,垂眸看着那站在殿前的卫芳若眸中笑意更甚了。 卫芳若抬眸看向司宁池,不过一个对眼,她仿佛就已经读懂了皇后那脸上的笑中藏着什么意思,她定是已经知晓了一切,笃定自己是走投无路才会来此。 卫芳若心沉入谷底,也顾不得其他什么,走上前一步屈膝便是跪下了,俯身叩首拜道:“奴婢罪该万死,求皇后娘娘责罚!” 这一跪,跪的是她最后一线生机。 此事尚未闹大,皇上也未曾知晓,她今日来此便是要将自己的所有底细对着皇后全盘托出,无论皇后娘娘如何拿捏,只要能留下这条命在,以后她就给凤梧宫当牛做马,这便是她今日所来的目的,是她孤注一掷的赌注。 司宁池确实早有猜测,查账查了这么久,那些账目上的疏漏虽还未完全查明白,可稍稍推测便能猜出一二,只是司宁池没想到的是,卫芳若胆子这么大,不仅仅是受贿竟然还往宫外输送书信,就这一条便足以要她的脑袋。 “本宫这里可不是垃圾场,什么垃圾都会要的。”司宁池垂眸看着卫芳若道:“你既身为尚宫,更该清楚宫规国法。” “知法犯法可是罪加一等,莫说你你的命,你亲族保不保得住都尚未可知。”司宁池懒洋洋的垂眸看着她道:“本宫为何要如此冒险帮你?” “皇后娘娘!”卫芳若急切的挪动了一下双膝,仰着头看向司宁池道:“奴婢不敢求皇后娘娘保全,只求娘娘留奴婢一命!日后只要奴婢活着一日,便任凭皇后娘娘驱使,奴婢定将您的旨意奉为圣旨!” “哼。”司宁池不轻不重的笑了两声,抬手撑着下巴看着卫芳若道:“本宫若是没记错,德妃对你可是有知遇之恩的,你这尚宫之位也没少仰仗德妃。” “如今却是要舍弃旧主,投奔本宫?”司宁池收敛了几分笑,看着卫芳若道:“本宫又如何放心,来日你不会也如此舍弃了本宫呢?” 卫芳若暗暗吸了一口气,她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其实早在进凤梧宫门前她就想过皇后必定会言及此事,果然…… 司宁池看着卫芳若这般神色,笑着站起身来道:“不过呢,本宫身边确实却人手,你若是能替本宫做一件事,本宫便帮你一把。” 卫芳若惊喜万分的抬起头,就看到司宁池招了招手,旁边沈庭端着托盘上前来,在那托盘之中放着一个红色的瓷瓶。 “这是剧毒之药。”司宁池踱步走了下来,站在了卫芳若面前,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她道:“你若当真忠心,就将这毒药吃下去,每月来凤梧宫领一次解药便不会毒发身亡,此毒古怪天下无解,是本宫费尽心思才得来的宝贝呢。” “传闻这毒发之时,有化骨之痛,中毒者无知无觉,只有到毒发之时便会将人活生生化成一堆血肉而不见骨。”司宁池啧啧了两声,笑颜如花的看着卫芳若道:“本宫还未能亲眼见过,你……” 她弯腰伸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声调轻柔的说道:“要让本宫见一见吗?” 卫芳若背脊僵硬,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眸中露出无比惊惧之色看着那托盘上红色的瓷瓶,整个人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司宁池笑的妖艳夺目,语调之中满是欢愉笑道:“若想本宫信你,那就……吃下去。” 吃…吃下去…… 卫芳若喉间骤然干涩,她几乎是想调头就跑,皇后根本就是个疯子,如此阴狠的毒药一旦吃下去完完全全就是把命都交出去了! 恐惧的情绪席卷全身,她颤抖着手半天抬不起来,望着皇后那期待万分的笑颜,似乎像是恨不得自己立即毒发似的,卫芳若神色更是僵硬了,她这哪是求生来了,怎么感觉是跳进了死坑里了! “皇后娘娘当真能帮奴婢?”卫芳若绝望的看向司宁池道。 “你既是来了凤梧宫,想必也是知道,在这皇宫之中若连本宫都救不了你,那就没人能救你了。”司宁池很是无所谓的说道:“横竖都是死,不妨试一试?” “放心,这药看着应该不苦的。”司宁池很是贴心的偏头,从自己桌上小碟子里拿起了一块糕点,笑意吟吟的递给卫芳若道:“本宫赏你块甜糕配着吃。” 卫芳若:“……” 我真是谢谢您。 第54章 他好费解啊 她一咬牙一闭眼,伸手拿起那红色瓷瓶一股脑倒入了口中,药丸怪异的味道涌入鼻腔,她几乎是红着眼梗着鼻子全吞下去了。 张口给司宁池检查,红着眼道:“求皇后娘娘定要救救奴婢!” 司宁池看着空了的瓶子,又看了看那跪在地上的卫芳若默默说道:“其实,你吃一粒就好,也不知吃这么多会不会提前毒发……” 听了司宁池这话的卫芳若:“……” “!!!!” “呕——!” 她立马就想扣出来。 司宁池安抚道:“别怕别怕,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卫芳若出了凤梧宫整个人都还是虚的,望着身后凤梧宫的宫门差点哭出声来,如今她已经完全没有半分傲气,脖子上像是随时都悬着一柄长剑,稍有不慎就能要了她的命,皇后如此乖张不定的性情令人心生畏惧。 前路茫茫,全然不知生死啊! “娘娘,奴婢怎不知娘娘何时得了如此诡异的毒药?”素云一脸问号的跟着司宁池去了内室。 “面粉混土搓的泥丸罢了。”司宁池嗤笑一声,扬眉说道:“吃不死人。”最多拉肚子。 “呀!娘娘您骗卫尚宫的啊?”素云惊的瞪了瞪眼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前会儿听着那毒发之症吓的她汗毛都立起来了,搞半天竟是皇后娘娘随口捏造的!? 竟还说的那么逼真,刚刚瞧着卫尚宫咽下去那表情,简直都是赴死啊! 司宁池摸了脸道:“若不要此计,怎能叫她忠心?” 素云默默点头,看着自家皇后娘娘满眼的钦佩。 “别愣着了,给本宫梳妆。”司宁池转身坐去梳妆台前道:“本宫要去见皇上。” “娘娘您真要替卫尚宫求情啊?”素云连忙跟着过去,一边替司宁池细细梳妆,一边小声说道:“私通之罪可不小,咱们皇上最见不得这等事情,若因此迁怒于娘娘您,可就得不偿失了。” “皇上不是不讲理的人,卫尚宫固然有错也罪不至死。”司宁池敛下眼眸看着桌上的首饰低声说道:“让她吃点苦头却是要的。” “本宫已让苏永德去搜集罪证了。”皇上越是厌恶这等事情,那就越是要让皇上知道的清清楚楚,不可有半点藏匿,那些什么书信也都得搜集清楚呈报皇上,唯有如此方才有劝阻求情的机会啊。 若你想藏着遮掩罪状,等皇上亲自搜刮出来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宣明殿内。 赵宗珩因为边陲战事这几日格外忙碌,虽说这战事不大,可久不停歇自是不胜其扰,百姓受苦自不能坐视不理,朝中大臣献上各种计策,但都未能让赵宗珩采纳,而西部酷暑遭受雷雨洪涝又是焦头烂额。 这几天下来赵宗珩几乎毫无休息的机会,各地的折子不停的往皇上的桌案上递,旁边放着的午膳凉了又热,热了又凉皇上都没吃上一口。 司宁池的到来让王成祥极为惊喜,忙不迭的迎了上去:“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几日不见,王总管怎么瞧着清瘦了?”司宁池随口调侃道。 “奴才何德何能,竟能让皇后娘娘您记挂着。”王成祥连忙又对着司宁池见了个礼,咧嘴笑着说道:“娘娘是来找皇上的吧?” “奴才这就去通报!”他可真是太开心了! 司宁池端着膳食入内,就瞧见赵宗珩手抵着眉心按压,满眼的倦色。 司宁池入内的声响让他抬头看来,那容色绝艳极为貌美的女子迈步走来,着华服衣裙发间凤钗缀着流苏轻轻摇晃,紧绷的神经沉闷的情绪,像是忽然因为这闯入的一抹亮色而驱散了几分阴霾。 “臣妾参见皇上。”司宁池驻足屈膝见礼。 “遇着何事了?”赵宗珩眉头微松,眸色平静的看着司宁池询问道。 司宁池封后以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来宣明殿见他,必定是有事。 赵宗珩缓了口气,示意司宁池坐。 司宁池却是眨眼笑道:“皇上可真厉害,竟是知道臣妾有事求皇上呢?” 赵宗珩无语的扯了扯嘴角:“……” 看傻子似的看了司宁池一眼,没事你能来这? “臣妾做了一份膳食,特地拿来请皇上尝一尝味道。”赵宗珩挑了挑眉,随手拿起桌上的折子翻阅道:“朕没胃口。” “那可不行。”司宁池不乐意的抬脚朝着赵宗珩走了过去,转身将那膳食直接放在了赵宗珩的面前,那端来的不是别的赫然是一份麻辣烫。 香辣诱人的味道一揭开盖子就飘散出来了,原本确实没什么胃口的赵宗珩,在闻到这香味的时候突然之间似乎有那么一点点…… 他垂眸看着面前的膳食,又抬眼看了司宁池一眼道:“皇后来此,就是想让朕试菜?” 司宁池非常认真的点头:“对!” 赵宗珩狐疑的看着司宁池,好半晌才慢吞吞的说道:“取银针来。” 司宁池:“……” 她怎么不一刀直接宰了这狗皇帝呢!!! 这是有多不信任她啊! 司宁池气鼓鼓的瞪着赵宗珩道:“臣妾若是下毒,天庆国早易主了!你到底吃不吃?” “不吃我走了。”司宁池说着便要上前把东西端走。 “吃。”赵宗珩迅速伸手一挡,把麻辣烫往自己跟前一挪,非常主动的拿起筷子吃东西了。 “……” 目睹全程的王成祥欲哭无泪,他成天哭求皇上吃一口都求不来,皇后娘娘一顿骂您倒是吃的比谁都香了。 这是什么道理? 他好费解啊…… 司宁池轻哼一声,转身端来了一壶冰镇的西瓜汁,清爽可口,不得不说这么吃像是瞬间让人整个人都开怀了。 吃饱喝足的赵宗珩极为愉悦,看了一眼司宁池道:“说吧,要求什么事。” “求什么事皇上都答应吗?”司宁池摆手让人收走了桌上的碗筷,屁颠颠的转身绕过桌案坐去了赵宗珩的身边。 “……”赵宗珩看着挤过来的司宁池有些好笑:“既是求朕,还求到朕身边来了?” 第55章 有重用之意 来这宣明殿内求情的,哪个不是老老实实在下头跪着,她倒好挽着赵宗珩的胳膊就坐去了他的身侧。 司宁池的手顺着赵宗珩的手臂往下,轻而易举的牵住了他的手,弯唇笑着看着赵宗珩道:“臣妾这是美人计,别人施展不来。” 赵宗珩:“……” 看来这事儿挺大,美人计都用上了。 司宁池瞧着赵宗珩全然没有甩开自己的意思,顿时大胆了几分,默默开口说道:“皇上不是让臣妾查账吗?前几日姜嬷嬷来给臣妾打下手,这账务查的果真顺利了不少,也顺便让臣妾查到了一些……” “比较严重的事情。”司宁池又看了赵宗珩一眼,继续说道:“只是吧,臣妾一时气急先皇上一步将人给杖罚了。” “皇上不会怪罪臣妾越俎代庖,不尊皇上吧?” 赵宗珩轻轻皱眉,听的有些云里雾里,随口询问道:“下边的人犯了什么错,惹得皇后如此动怒当场惩处?” 司宁池轻咳一声,招手让苏永德把东西都拿上来,那奉至赵宗珩面前的是司宁池查出的账目疏漏,以及卫芳若收受贿赂私通朝臣的罪证,还有与那宫外来往的书信那是一样不落。 赵宗珩每看一眼,这脸色就阴沉一分,最后将手中账目重重拍在了桌上。 “放肆!既身为尚宫,竟知法犯法!”赵宗珩怒声道:“把人给朕带上来!” “皇上……”司宁池默默开口说道:“人臣妾已经惩处过了,还在慎刑司大牢里挨鞭子呢,打的都昏死过去了,怕是带不来皇上跟前。” “……”赵宗珩气的脸色一僵,看着身边低着头的司宁池突然有种满心的火气没处发的感觉,偏偏他这火气又不是对着她的。 “皇上恕罪,都怪臣妾一时气急先一步发落了。”司宁池松开了赵宗珩的手,起身后退两步屈膝跪下,很是委屈的说道:“臣妾也是想借此立威,日后便没人敢不听臣妾的了。” “你是皇后,谁人敢不听你的?”赵宗珩皱了皱眉。 司宁池跪着不吭声,赵宗珩垂眸看着桌子上的东西低声问道:“罪证全在此处?” 司宁池忙点头道:“臣妾查过了,全在此处,那卫芳若主动坦白倒也算得上迷途知返?” 赵宗珩冷笑一声,声调平淡道:“那是走投无路。” 司宁池:“……” 他咋这么聪明呢? 赵宗珩看着跪着的司宁池,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瞧着她费了这般心思,就是要为这个卫芳若求情来了,还先一步惩处了,无非是要保她一命。 私通之罪不可轻饶,若换做平常自是押入大牢从重发落,如今被司宁池这一番周旋,他自能看出她的心思。 左右这书信所言不涉朝政,若看在皇后的面子上留一命倒也可行。 “贬为司侍,罚俸三年,以儆效尤。”赵宗珩合上桌上账目,面无表情的说道。 司宁池刚要张口。 赵宗珩:“别开口,朕不想把刚吃的东西吐出来。” 好,她闭嘴了。 虽说这尚宫之位是保不住了,好在小命保住了,她也算幸不辱命,只是卫芳若一顿鞭子挨得结结实实的,总得堵得住外边人的嘴,她确确实实的惩处了,在皇上面前也过了脸的,这事儿便算是了了。 凤梧宫中,司宁池慢条斯理的端着茶垂眸道:“去,送些伤药去给卫司侍。” “是。”沈庭领命下去。 司宁池是跟慎刑司通过气的,这顿鞭子也就是让卫芳若受点皮肉之苦,沈庭带着伤药来慎刑司捞人的时候,就瞧见卫芳若浑身是血的被拽着压了出来,瞧着那狼狈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当初身为尚宫的威风? 沈庭谢过了几位护送的内侍,低头瞧着那颤抖着身躯跪坐在地的卫芳若,他并无半点怜惜之意,伸手将手中伤药递给她道:“皇后娘娘命我送来的。” 卫芳若抖了抖身躯,仰着头看向沈庭。 “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保下了你的命,这药你好好用。”沈庭垂眸将药塞入卫芳若的手中道:“以后路还长着,可别叫皇后娘娘失望。” “奴婢…叩谢皇后娘娘恩德。”卫芳若眼中带泪,艰难抬着手臂俯首谢恩。 卫芳若的事甚至没在宫中掀起多大的风波,这惩处的太快了,其他人甚至连口热乎瓜都没吃上事情就结束了,只有这三四六局里的人清楚明白卫芳若的事儿有多大。 早前瞧着卫芳若巴巴的去求德妃便知道此事小不了,后来更是得知德妃都置之不理,显然是不愿牵扯了自己。 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最后这卫芳若竟会去见皇后,可怕的是皇后还真有办法! 她身上那几鞭子的皮肉伤有了皇后送来的伤药痊愈的倒是快,几天时间就紧赶着来凤梧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起来吧。”花圃院内,司宁池站在树荫下乘凉,手中拨弄着花枝瞧着那跪在地上的卫芳若道:“既是身上有伤,怎不多休养几日。” “奴婢感念皇后娘娘恩德,想早日到娘娘跟前伺候,岂敢耽搁。”卫芳若垂首应道。 “你倒是会说话。”司宁池弯了弯唇笑道:“如今你虽为司侍,却也不必太过担心,以后就去珍宝局当差吧。” “奴婢叩谢皇后娘娘恩典!”卫芳若大喜连忙俯首谢恩,在这六局之中唯有珍宝局里头的油水是最肥的,皇后如今调她去此处,显然存有重用之意,卫芳若自是欣喜万分。 “秋冬多宴,各宫娘娘们要的珍宝首饰不少,你可得好好上心。”司宁池捏着花枝侧头看向卫芳若道:“你办事妥当,本宫才好在皇上面前为你美言,可别给本宫丢脸才是。” “是是,奴婢一定竭尽全力将皇后娘娘交代的差事办好!”卫芳若连声应下。 司宁池嗯了一声摆手让卫芳若下去了,本想着拿着这刚剪下来的花枝回主殿去,谁知这一抬头看到了那走入宫门的德妃,旁边刚要退下的卫芳若也驻足了,后退一步退去了旁边候着。 第56章 那朕脱了? 德妃一眼就看到了那站在树荫下身着华服的女子,翠绿的草木似乎成为了最好的衬布,衬托的她如那百花之王般耀眼夺目,身侧站着的侍从摇着扇子为她扇风,如此仪仗满后宫只有皇后有此等殊荣了。 德妃脚步慢了下来,在司宁池面前站定屈膝见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今日如此炎热,德妃怎来了凤梧宫,瞧这脸都要晒黑了。”司宁池站在树荫下浅浅笑着,嘴上说着这番关怀的话,却半点没有让她走近前来的意思,就这么让她在太阳底下站着。 “臣妾皮糙肉厚,不怕晒着。”德妃低着头,神色略显僵硬的笑着,微微侧头看到了那站在一侧的卫芳若,眸中神色更有几分不悦。 “看来臣妾来的正是时候,还未恭喜皇后娘娘,又添一位得力助手。”德妃目光落在卫芳若的身上,像是满含嘲讽,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叛徒似的。 “奴婢见过德妃娘娘。”卫芳若背脊微微僵住,低着头俯身见礼。 德妃笑了笑,勾唇看着卫芳若道:“好狗就是聪明,找了个好主子呢。” 司宁池瞧着德妃这般神色,轻笑一声道:“可不是吗?” 她迈上前一步,走近德妃些许道:“狗都知道择主而侍,德妃可真得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为何连狗都不如。” 司宁池怜爱万分的护着自己手中娇花,抬了抬手,旁边太监举着遮阳的仪仗上前来,为皇后娘娘遮住了爱花。 “本宫的娇花可不能叫这烈阳晒蔫儿了,晒成那丑的东西,本宫瞧着碍眼。”司宁池意有所指,德妃闻言登时黑了脸,却见皇后笑的极为明媚妖艳道:“德妃可要入内坐坐?” “……”她气的不轻,却又碍于皇后这亲和笑颜发不出火来。 主殿内,司宁池端坐于高位之上,喝了口冰镇的果汁方才满足,笑看着德妃道:“德妃还没说是来做什么呢?” 德妃勉强端起了笑说道:“还有半月便是百花节,往年宫中皆会设宴,以百花入菜宴请公侯,今年皇后娘娘可有什么打算?” 往年这百花节都是德妃一手操办,如今这后宫掌权人成了皇后,她自然没什么话语权,这巴巴的来问想必是听闻了今年百花节皇叔回宫的消息,虽说赵元罹露面了几次,但是并未完全出现在众人面前。 但前两日皇上在朝议之中隐约透露,科考结束后,会让皇叔回朝。 这意思不就是要让圣王重新执政? 这么多年赵元罹始终隐匿在皇上身后,如今突然传出回朝的消息,自然引起不小的震动,皇上有意在百花节上宣告此事,那么今年的百花节必然是动静不小。 而刚好百花节之时又是科考结束,放榜也就在那两日,不知这百花节可否会有郎官同席? “往年是怎么办今年照旧便好。”司宁池淡淡抬眸笑着说道:“历年来都是德妃妹妹操持,今年这百花节还得仰仗德妃妹妹多多相助。” “不敢,能为皇后娘娘分忧是臣妾的本分。”德妃低下头来,抿唇笑道:“臣妾从民间寻了个变戏法的,最会变这百花景,臣妾想在百花节之时将此人请入宫中为皇上献艺,也图个新鲜,皇后娘娘觉得如何?” “变戏法呢?”司宁池展颜露出了笑:“如此新奇,想必皇上也会喜欢,还是德妃妹妹点子多。” “臣妾也是偶然得知。”德妃亦是露出了笑,那眸中多了几分兴奋之色。 “那此事就交由德妃妹妹去办吧。”司宁池扬了扬唇道。 德妃连忙应下,又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去了,瞧着那离开只是轻快的背影,不难看出她今日来的目的便是为了这戏法的事。 她是想在百花节上出彩呢,还是憋着大招呢? 司宁池招来沈庭道:“想法子送消息出宫,让本宫的兄长查查这戏法由来。” “苏永德,派人盯着点裕宁宫。”她既是在德妃手上落过不好,岂能再叫她害一回? “是。”沈庭和苏永德连忙应下出去了。 “科考已经开始了?”司宁池起身看向素云道。 “应该就在这两日了,皇后娘娘可要奴婢让人去瞧瞧那位秦公子?”素云很是贴心的询问道。 “不必了。”司宁池托着下巴道:“若是打探的勤快了,难免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去皇上面前说,本宫懒得应付。” 素云默默应下,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这炎炎夏日着实坐不住,她刚准备叫人弄些冰沙来吃吃,抬头就看到那顶着一头烈阳快步走入殿内的赵宗珩,许是走的急了鼻头都带着几分细汗。 赵宗珩跨步入了殿内,走到司宁池身边端起桌上的冰水就喝。 然后…… “就没了?”一滴水没喝道的赵宗珩扭头盯着司宁池。 “皇上来晚了一步,刚喝进去。”司宁池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的嘴边。 “……”赵宗珩眸色微深,在司宁池全然没料到的情况下,突然走上前伸手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肢,俯身就亲住了她的唇。 分开之时很是认真的说了一句:“还有点冰。” 突然被亲的司宁池:“……” 你有毛病啊!!! 她伸手推开了赵宗珩,捂着嘴瞪着他道:“嫌热你倒是少穿点啊!” 穿着龙袍的赵宗珩:“那朕脱了?” “别。”司宁池盯着赵宗珩半晌,不自在的咳嗽道:“一会儿冰沙就送来了,皇上多吃些解解暑。” 赵宗珩挑了挑眉,从善如流的坐下了。 旁边王成祥一把夺过了小太监手里的扇子,卖力的为皇上扇风。 赵宗珩眯着眼睛道:“德妃来做什么,朕刚刚瞧见了她。” “来商议百花节宴会之事。”司宁池懒洋洋的说道:“德妃妹妹可是极为贴心的,想尽办法要讨皇上欢心,皇上也不去裕宁宫坐坐?” “……”赵宗珩突然更住,怎么有一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皇后这是赶他走呢? 第57章 金冠 “裕宁宫菜不好吃。”赵宗珩默默开口,抬眸瞧着那素云端进来的冰沙眼睛都看直了。 司宁池气笑了,瞧着赵宗珩这眼神追随的方向顿时警铃大作,她可就弄了这一盆冰沙,做的西瓜汁果酱也就剩这么点了。 她蹭的一下刚要站起身来,却被赵宗珩一把拉住了手腕,一个没稳住身形,被他拽的跌落了他的怀中,结结实实坐在了他的腿上。 赵宗珩闷哼一声,这闷哼声才刚发出来,下一秒就被司宁池迅速捂住了嘴,她咬牙切齿的捂着赵宗珩的嘴道:“闭嘴。” 赵宗珩:“……” 他抱着司宁池,隔着衣料似乎都能感受得到她那细软的腰肢,微微低头忽然看到司宁池那衣裙扯开的缝隙处,露出的光溜溜的大腿。 赵宗珩脑子一懵,猛地伸手一扯,几乎是将她整个人都揽进了怀里,一手拽开了司宁池的手,黑着脸压低声音道:“你,你没穿亵裤?” “穿了内裤。” “……” 赵宗珩手颤了颤,突然觉得怀中坐着的人像是一团火似的,蹭的一下烧到他心里去了,他伸手直接将司宁池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阔步走入了内殿之中,哑声吼道:“来人,替皇后更衣!” 司宁池一头问号,她更什么衣? 赵宗珩把司宁池丢去了凤榻上,指着她的衣服道:“没穿好,不许出来。” 司宁池:“?” 赵宗珩说完掉头就出去了,外边那眼睁睁看见皇上抱着皇后入内殿的王成祥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挂上呢! 您这就,出来啦? 王成祥僵着脸好半响,就瞧见皇上才出来之后迫不及待的端起了桌上的冰沙,拿起勺子迅速扒拉了两口,入口冰凉之中透着丝丝甜味,在这夏日里简直再舒服不过了! 殿内传来一声怒吼:“赵宗珩!你给我留点——!” 殿外听了这吼声的皇上,下手吃冰沙的速度更快了。 王成祥:………… 他已经完全忽略了什么,直呼皇上名讳啊,皇后娘娘御前失仪啊,这些个罪行了,反正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等司宁池被迫在夏天穿上‘秋裤’出来,那一碗冰沙已经见底了,唯一让司宁池欣慰的是,他还留了两块西瓜。 司宁池瞠目结舌,瞪圆了眼眸看着那桌上的冰沙,再看赵宗珩一脸餍足得逞的小模样,气的火冒三丈。 “朝务繁忙,朕先走一步。”赵宗珩瞧着司宁池那脸色不对,第一反应起身便要走人。 “狗贼!!!”纳命来! 她提着裙摆蹿了过去,直接整个人都挂去了赵宗珩的身上,赵宗珩措手不及的托住了她的屁股,一边仰着头躲避她伸来的魔爪,像是恨不得掰开他的嘴,把冰沙挖出来。 如此吵闹无礼,旁边素云和王成祥几个人心都提起来了,却见皇上丝毫不气怒,任由她挂在自己身上作乱,眸子里盛满了笑意,一边扭头躲来躲去:“别打脸,朕是皇帝……嘶!” “牙让你掰了……” “朕赔你金银珠宝,别闹。” “……” 赵宗珩就这么抱着司宁池走入了内殿,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王成祥探头一看,咱皇上发冠都让皇后娘娘薅下来了…… 啧,真牛掰。 他缩了缩脑袋,悄悄溜出去候着了。 殿内赵宗珩瘫坐在软榻上,旁边司宁池手中颠着抢来的金冠得意洋洋,瞧着这金冠上红玉翡翠很是喜欢,轻哼着道:“皇上自己说的,这金冠就赔给臣妾吧!” 赵宗珩动了动嘴唇,到底没吭声,那是他最喜欢的发冠…… 第二天一早,因百花节将至,司宁池召了宫中妃嫔共议节庆之事,众妃自是不敢耽搁,忙不迭的请安来了。 然后,就看到了皇后娘娘那拿在手上把玩的金冠。 金冠龙纹,镶嵌着红玉翡翠尊贵又华丽,在这皇宫里能戴龙纹金冠的除了皇上还能有谁? 好家伙,皇后娘娘这是把皇上的金冠都要来了? 一众妃嫔眼睛都看直了,半天没一个吭声的,德妃和荣妃几人暗暗吸气,一双眼几乎都快黏在司宁池的手上了,旁边贤妃亦是没了笑颜,殿内气氛有些沉闷,司宁池却恍若不觉。 “怎么了?百花节庆诸位妹妹竟是没半点想法?”司宁池笑意吟吟的看着众人道。 “皇后娘娘做主便是,我等蠢笨想不出什么好点子。”荣妃勉强一笑,微微抬眸看向司宁池道。 “果真还是德妃得本宫的心,就连昨儿个皇上都夸赞了德妃妹妹。”司宁池笑了笑也不在意,本来今日这一聚也目的也不知叫她们出主意的,不过是走个过场让她们知道知道,百花节庆将至,自个儿去好好准备准备罢了。 “臣妾没做什么,全仰仗皇后娘娘看得上臣妾。”德妃低下头拜道,这嘴上是这么说,心中却是不痛快。 皇后定是未曾对皇上提及自己,否则昨儿皇上怎么会半步都没踏进裕宁宫? 以往皇上对后宫诸妃甚是温和,若自己处理宫务有功,皇上说什么都会来坐一坐,仿佛是给她撑场子似的,便是那赏赐也不少,这宫里的人哪个不是看菜下碟的? 自从德妃失了这理事之权,内务府那群奴才连带着笑脸都少了,一个个眼巴巴的都往凤梧宫望,现如今皇上也不来了,德妃这心里怎能舒坦? “诸位妹妹既是都没什么意见,那这百花节庆就和往常一样吧。”司宁池随手将金冠放在桌上,坐正了几分腰身笑道:“明日本宫便会让制衣局和珍宝局准备好各宫娘娘们的衣冠首饰,妹妹们好好挑。” “今年这节庆想必热闹,难得的机会可别错过了。”司宁池话语一顿,目光往后扫了扫道:“易昭容,本宫听闻你这几日身子又不爽利?” 后边坐着的易昭容连忙起身走上前来,屈膝跪在殿前道:“皇后娘娘恕罪,嫔妾身子骨自幼孱弱,许是一时未曾调理好,让皇后娘娘挂心,嫔妾之过。” 第58章 她看上的人也敢动 司宁池瞧着那低着头的易昭容,这都进宫这么久了,她连她的脸都没咋看清楚,每次来请安都是在最后边,说话也是低着个头,看着就规规矩矩,胆小无比的样子,都不知抬头直视她。 司宁池掀了掀眼皮子道:“让太医瞧瞧吧。” “病弱是小,病死事大,本宫可不想落了个苛待宫妃的名头。”司宁池毫无兴致的摆了摆手,让易昭容下去了。 “是,嫔妾多谢皇后娘娘。”易昭容低声拜下。 众妃出了凤梧宫,便三五成群的结伴离去了,易昭容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唤声传来。 那快步走来的女子面容瞧着年岁尚小,一双大眼睛倒是水汪汪的看着就很单纯,樱桃小嘴很是乖巧的模样,她走上前来微微俯身道:“嫔妾见过昭容姐姐。” 易昭容点了点头笑道:“是魏才人啊,可是有什么事吗?” 魏才人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我与姐姐同路,不知可否同行啊?” 易昭容愣了愣,看了一眼身边似乎也没其他人了,魏才人是第一个人主动与她结交的,她笑了笑点头应下了。 魏才人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她长相乖巧,说话也有一种稚气未脱的呆萌模样,小心翼翼的看着易昭容道:“我入宫前就见过姐姐,只是一直不敢搭话,那时我就知道,姐姐定能被选上的。 “哪里的话,我也是侥幸被留选。”易昭容摇了摇头,她知道凭借父亲自己应该是能选上的,只是这说话自得谦虚。 “姐姐入宫就病着,身体没什么大碍吧?”魏才人关怀着说道:“我娘教我若是体虚无力,就蒙进被子里出出汗就好了。” “昭容姐姐要不试试?”魏才人小心翼翼的说着。 “多谢才人关怀,我的身体自幼如此。”易昭容笑了笑,与魏才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临分别之时魏才人还一副意犹未尽很是不舍的样子。 “自入宫我都没与人好好说过话,昭容姐姐你人真好,以后我还能来找你说说话吗?”魏才人很是期待的看着易昭容道。 “自是可以。”易昭容笑着应下。 瞧着魏才人欢欢喜喜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想必是担心自己说错话做错事,所以入了宫就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不敢四处走动,还是个小孩子的模样,心思单纯的很。 本该给易昭容看病的太医没来成,半道又让淑妃给请走了。 这宫里下人都在戏称,原本宫里就有个淑妃娘娘病着,现在好了又来了个易昭容,真是大小病秧子凑一对。 司宁池这几日忙于百花节之事,倒也忙碌的很,皇上也不见了踪影,想必也在因科考殿选之事脱不开身。 珍宝局卫芳若来了几次,为皇后娘娘送来打造好的凤冠,中途因珠宝配色修改了两次倒是没什么大问题,皇后娘娘的凤冠敲定了,各宫娘娘的首饰也都送去了,荣妃挑了几回刺,摆明了是为难卫芳若的。 司宁池还以为卫芳若会来凤梧宫告状,却不想她倒是硬气,愣是低头哈腰的赔笑改了又改,也不知最后是改成了什么模样,惹的荣妃大发雷霆,却又咽下了这口气,终于是消停了。 “卫芳若是个能办事的,难怪德妃重用。”司宁池听着沈庭来报,弯唇笑了笑,默许了卫芳若做的一切。 “娘娘。”正说着话,外边苏永德脸色不太好的走了进来。 “怎么了?”司宁池瞧着苏永德跑的一头汗,垂眸看着他询问道。 “奴才刚刚去打听了一下科考之事,这问来问去也没问到那位秦公子。”苏永德忐忑的看了司宁池一眼,先一步跪下认错道:“娘娘恕罪,是奴才自作主张想去瞧瞧的,原想给娘娘带个喜讯。” “谁知……”苏永德哭丧着脸说道:“莫说是榜上无名了,就连科考学子入场名册也没有秦淮这个人啊!” “什么!?”司宁池脸色顿时一沉,坐正了身躯皱眉询问道:“怎么回事?” 苏永德也是全然不知,他言说自己去打听过了,不论是文学还是武学的考场内,皆无秦淮此人的入场登记,意思也就是说他压根没去参加科考。 原先见榜上无名,他还以为秦淮这是落榜了呢! 本是惋惜,可转念一想能在蹴鞠场上展现出如此文韬武略之人,岂会连末榜都进不去? 他便想顺势打听打听,是哪里没考好,谁知这一打听就打听出问题了,科考学子之中并无秦淮此人啊! 司宁池:“……” 她原以为自己惜才之举足以改变秦淮的命运,没想到还是未能改变,原著之中秦淮也未能参加科考,是因被同窗妒恨,暗中绑架了。 秦淮才学超然,人人都说他极有可能中状元,同窗学子家世过人岂能容忍自己比不过一个寒门士子? 这不就动了杀心,在科考之前意图将秦淮杀害,最后被他拼死逃脱,可惜还是错过了科考无缘官场,后来与女主司琼怜结识,又得她相助方才从皇叔赵元罹的身边入了朝。 如今…… “此事重大,本宫要去见皇上。”司宁池有些烦闷,她看上的人也敢动。 “写一份手书给父亲,便说杨广易杀害同窗学子,谋夺仕途,父亲知道该怎么做。”司宁池抬了抬眼眸中满是冷意。 “是。”苏永德连忙低头应下。 此时的秦淮尚被关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牢之中,四面皆是石壁漆黑一片,只有头顶透出的一丝丝光亮,无论他怎么呼喊都无济于事,这石壁光滑他根本攀不上去,手指被磨出了道道血痕,也未能从这里逃离。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精疲力尽,不用推算都知道自己定是错过了科考,那种无力悲愤的情绪席卷了他的全身,几乎在他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那顶上压死的石头居然打开了,一根绳子垂落而下。 秦淮爬上去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四处无人,只是一口荒废的枯井,明明有置他于死地之意,却又为何放了他? 第59章 百花宴 秦淮撑着一口气踉跄朝着学府跑去,似乎还存有最后一丝幻想,期望着科考尚未开始,或者考官可以给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在那枯井后暗处,杨广易面色阴沉的盯着秦淮离去的方向扯了扯嘴角,看着他的背影像是在看什么小丑似的。 “大公子,既是绑了他为什么不干脆……”旁边侍卫比划了个杀人的手势。 “杀人必定惊动刑部,科考学子无故惨死引人猜忌,我岂能脱身?”杨广易看着秦淮离去的背影嗤笑着说道:“本公子要的不是他的命,况且还不知皇后究竟为何对他青睐有加,若是死了万一再惊动皇上,迟早查到我头上。” 人死了事大,杨广易这心里算的可相当明白,秦淮现在毫发无伤回了学府,只需说他醉酒荒淫错过了科考时间,无论如何也闹不去皇上面前的,就算秦淮如何争辩他是被绑架才会错过,那有如何? 他自个儿回去了,又说不出证据,毫无背景毫无靠山他拿什么查证? 就算秦淮本事再大,等他查出缘由,怕是杨家早已如日中天了,科考已经完全结束,皇上也不会再将目光注意到之前科考的事情上,秦淮想为自己出头,他也没那个机会了。 杨广易做这一切,便是算准了秦淮背后无人,如今科考已经放榜,他是名正言顺的榜眼,而秦淮依旧是那籍籍无名之辈,他犯不上为了这么个人背上人命反而影响仕途。 所以在关了秦淮这么些天之后,又亲自把人给放了。 杨广易到底是杨家培养出来的接班人,若这点心计手段都没用,他凭什么在朝中立足? 司宁池前脚去找了皇上,后脚就得知学府送来的消息,秦淮毫发无伤,误了科考乃是自己醉酒误事意外坠井被困,如今科考已经结束,断然没有为了一人再考一次的道理,只能等三年后重考。 科考这等大事都能因醉酒而缺考,可见其心性不定,也不是个成大事者,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问清楚了?”凤梧宫内沈庭垂首而立低声道:“是,奴才问清楚了,是杨家大公子宴请学府学子,秦公子便是在宴上醉酒离席后不知所踪的。” “杨家……”司宁池捏了捏自己那纤细的手指,轻轻弯了弯唇道:“这笔账,本宫记下了。” “娘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沈庭主动询问道。 “百花宴请大哥入宫。”司宁池松开手抬起头来笑着说道:“让大哥带着秦淮来见本宫。” “那,若是秦公子不来呢?”沈庭看着起身的司宁池有那么些许犹豫询问道。 “那就杀了他。”若不能为她所用,何必留着养虎为患。 “……” 沈庭身形一颤,看着那淡然起身的女子,眉眼是何等冷艳璀璨,生杀予夺皆在她一念之间,明明该是畏惧的,可不知为何听着她那轻飘飘的嗓音,他就有一种控制不住的想臣服于她的心。 他喜欢见她端坐高位夺人性命的样子,喜欢看她扬唇而笑张扬夺目,喜欢看她那副睥睨姿态,从未有一个人让他有如此兴奋激动的情绪,皇后娘娘啊…… 百花节庆宫中自是热闹,为营造出百花盛况,早在几个月前花房就会准备培育各种花卉,想方设法从外地运送入京,为的便是在百花节这一天摆出来供达官显贵们观赏。 设宴的宫殿早早便开始部署了起来,往常这赏景看花是在殿外,今年司宁池干脆让各花入场,将这设宴的宫殿直接打造成了一个百花景的花房,摆在桌上的,放在地上的,就连柱子上都挂上了各色花卉。 这宴上各家安排的坐席也提前布置好了,能打听来哪些夫人喜欢什么花,便在她们的座位上摆上什么花,等到公侯夫人们入场之时,可结结实实被眼前这百花盛况给惊呆了。 “这装扮的可真好看啊……”莫说是那些年轻夫人小姐们,就连年近半百的荣安公夫人都是一脸的惊叹,看着眼前这布景眸中似泛着几分泪光,苍老的声音笑着说道:“当年荣安公也曾为老身种了一园子的花……” “老夫人节哀。”旁边妇人小心翼翼的扶着老夫人,柔声劝慰。 荣安公当年功勋无数,为护佑新帝死于逆贼之手令人扼腕,荣安公府后继无人,倒是便宜了家中侄儿,荣安公夫人得封诰命算是能给的最大的恩典了,如今老夫人年事已高,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老夫人望着这满殿花卉,面上的笑颜不断,等到她颤巍巍落座席间,见桌上一株紫兰更是热泪盈眶,颤抖着手抚上紫兰花笑的那样动人,恍惚之间似还能看到她年轻时是怎样风华绝代的模样。 “今日花宴,是何人所备?”老夫人声调苍老,带着些难听的嘶哑。 “宫中宴席自是出自德妃娘娘之手了。”旁边妇人笑呵呵的回答道,另外一人却是笑出了声:“王夫人怕是忘性大,还当如今的后宫是德妃娘娘做主呢?” “皇上立了后,中宫已有主位,岂容嫔妃做了主去?”那说话的妇人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我可亲自问过了,今年这百花宴乃是皇后娘娘亲力亲为精心准备,怎么还让某些人揽去给德妃了?” “你……”王夫人面上挂不住,看着殿内众多眼睛只能压着火气道:“我也是没问清楚,哪里比得上梅夫人,面面俱到,就连入了宫这想知道什么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那是自然,我梅家出了位淑妃娘娘,你们王家可没这个福分。”梅夫人也不示弱,眼见着二人这火药味大起来了,旁边诸位夫人纷纷开口岔开话题。 王夫人气的够呛,瞧着梅氏那得意的模样气的咬牙切齿:“不就是个病秧子淑妃,算个什么东西!” 任由那些妇人吵闹,老夫人却是一心端看桌上的紫兰花未曾说话。 妇人这边是一出戏,再往后那些官家小姐又是一出戏,这样重要的场合司毅荣怎么可能不带着司琼怜呢? 第60章 与皇后娘娘争辉 这不,司宁池跟着赵宗珩入席之时,一眼就看到了几乎众星捧月的司琼怜,许久不见她似乎已经逐渐融入了京中这个圈子,这也意味着人的忘性确实是很大,如今几乎已经没有人谈论西武候府的司宁池了。 司毅荣对她这个女人百般疼爱,瞧瞧她那些衣料首饰,哪样不是最时兴的? 京中小姐们也就这点儿攀比心,司琼怜如此得西武候的宠爱,自是有人上赶着巴结的,一来二去的可不就混熟了? 司宁池与赵宗珩并肩同行,那踏入殿中身着凤袍的皇后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那冷艳绝美的皇后娘娘,与传言之中相较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鹅黄色的长裙贴身穿着,外面披着薄纱披帛,长长的裙摆拖地而行,披帛上金线绣着展翅欲飞的凤鸟,如此娉婷婀娜之态,凤眼勾着金粉端的的尊贵夺目,头上的凤冠缀着流苏金丝,随着她走动间轻轻晃动。 众人在惊艳之下屈膝跪地,高呼皇上、皇后娘娘圣安。 这是司皓泽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妹妹身为皇后的模样,他居于人群之后,在所有人都行跪拜之礼时,只有他端坐在轮椅之上极为扎眼。 他亲眼看着司宁池落座皇上身侧,那是皇后之位。 在这一刻如此直观的感受到了,他的妹妹成为了一国之后,不再是永远矮他一节,只有他能欺负的妹妹了。 “起吧。”赵宗珩扬了扬手,示意众人起身。 “谢皇上、皇后娘娘。”唯有皇上和皇后有姓名,那随行到场的德妃和贤妃等人只能随同所有人一样,在侧边入座。 赵宗珩照常讲话,无非是说些什么就当自己家,既是宴会那就玩的开心,不谈其他事,然后又口头嘉奖了科考几位考官,再又言说了一堆什么学子入仕,天庆后继有人芸芸之类的场面话。 司宁池就像个假人似的,端着笑坐在一边发呆。 诸位大臣齐齐恭贺,一时之间殿内气氛极佳,众人举杯共饮之后,歌舞也随之上场了。 今日这歌舞穿的也是花里胡哨的,主要就体现在一个花字上。 诸位大人们也开始各自对饮,时不时找机会来跟皇上说说话,更有大力夸赞今日这殿中布置着实新颖,让人眼前一亮的。 “好看吧?”赵宗珩扬了扬眉,瞧着这百花齐放的宴会厅难得露出了几分笑,然后侧头看向司宁池道:“皇后辛苦。” “皇上言重了,这是臣妾应该做的。”司宁池低头拜道。 “……” 虚情假意二人组。 司宁池和赵宗珩对视一眼,互相看着各自脸上的假笑默默转开了脑袋。 瞧着气氛正好,德妃自然是坐不住了,端着笑对着司宁池和赵宗珩福了福身道:“臣妾为皇上和皇后娘娘准备了一份礼物。” 赵宗珩不咸不淡的:“嗯,来吧。” 德妃:“……” 她还准备介绍一下的啊? 德妃看了皇上一眼,硬着头皮介绍这是专门从哪哪哪请来的变戏法的,无非是想凸显出是多么的难得,自己是多么的用心,又将那戏法说的玄乎其玄的,赵宗珩倒是没什么表情,好嘛,一屋子里的人提起了兴趣。 “德妃妹妹如此有心,本宫倒是很想看一看。”司宁池挂着笑说的很是随意。 德妃就等司宁池这句话了,忙不迭的叫人干净上场。 这变戏法的就是一普普通通的老头,并无什么奇怪的,准备了一些箱子啊红布啊什么的道具,然后开始变戏法,从空无一物的红布下变出了一朵又一朵花。 就这么循序渐进的,最后给你来一个保留节目——大变活人。 司宁池看着看着:…… 她盯着那么木箱子,仿佛已经猜到了结局。 果真在那漫天的花瓣下,红布拉开,原本空无一物的箱子里竟是缓缓站起了一位身姿曼妙,窈窕多姿的美人,轻纱遮面一双摄人心魄的凤眸与司宁池何等相似。 赵宗珩都愣了一下。 殿内众人爆发出了极为不敢相信的惊呼声,都在困惑这一个大活人是怎么变出来的啊? “皇上!臣从未见过如此精彩的戏法,实在是太妙了啊!”杨烁哈哈笑着第一时间开口称赞,瞧着赵宗珩的脸色并无不喜,趁热打铁道:“这位美人真是国色天香,臣瞧着似乎有些说不上的眼熟啊……” “皇后娘娘觉得呢?”杨烁笑呵呵的看向司宁池道。 “哦?”司宁池懒懒抬了抬眉,笑着说道:“本宫怎么看不出来呢?” “奴婢见过皇上、皇后娘娘。”那轻纱遮面的女子抬脚迈出了木箱,屈膝跪在了殿前,这张口说话的嗓音那是又娇又魅的,任谁听了都是心神一荡。 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那可真是再清楚不过了。 近来见皇上时常去凤梧宫,对皇后似乎格外宠爱,便觉得皇上如今的口味是喜欢皇后娘娘这般样貌的。 可真是难为他们了,千方百计的寻来这么个女子,还故意遮挡面容独独露出这一双眼睛。 “哈哈哈,臣也是突然这么一看,像是觉得这女子的眉眼有些神似皇后娘娘,若是说错了话,皇后娘娘可别责怪。”杨烁说的大大咧咧,看似像是随口一说,实则是在引众人细看。 席间不少人都开始对比起来了,细细碎碎的议论声不少。 司宁池眨了眨眼笑的越发璀璨了:“本宫岂会责怪杨大人。” 她垂眸看向那跪在地上的女子,语调轻快带着几分笑意询问道:“你抬起头来,好好看看本宫。” “你觉得你这双眼睛,与本宫相似吗?”她笑的张扬妖异,问的温声细语。 “奴婢,奴婢是听了不少人说,奴婢这双眼睛与皇后娘娘的很是相似,只是奴婢知道,奴婢如此卑微之人,岂敢与皇后娘娘争辉。”她大着胆子抬眼望去,看着司宁池目光又忍不住落去了赵宗珩的身上。 这番话说的还真是好听,却也是明晃晃的打了司宁池的脸。 第61章 要见的人 “说的也是。”司宁池尤为认真的点了点头,笑意吟吟的侧头看向赵宗珩道:“皇上,您听听呀~” “她既是如此乖巧懂事,自知不敢与臣妾争辉,皇上怎能不满足她呢?”司宁池望向赵宗珩,唇边绽开笑颜,语调轻快娇柔很是认真的说道:“臣妾剜了她的眼睛好不好啊?” “……” 殿内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之中。 杨烁神色也是一震,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那笑颜如花的皇后,像是有点不敢相信,皇后竟会在这样的场合之下,说出这样的话语。 赵宗珩微微垂眸看着司宁池,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抬了抬手指。 那屏息垂首的王成祥心下一松,非常了然的点了点头,侧首对着身边侍卫使了个眼色,便见那几个侍卫迅速走下去,直接扣下殿前跪着的女子往外拖。 “皇上!?”杨烁面色骤然一变,猛地便要起身。 “皇后威仪不容轻视。”赵宗珩抬了抬眸,神色淡漠的看着杨烁道:“区区婢子,意图效仿一国之后,以图魅惑君主。” “一双眼睛,已是朕宽宏。” “杨大人,你说呢?” “……” 杨烁这起身的动作骤然僵住,脸上的神色更是惊疑不定,看着那端坐高位之上的皇帝,丝毫窥探不出眸中喜怒。 他声调干涩的应了一声道:“这婢子到底是德妃娘娘,为变戏法所献,皇上若是不喜赶出去便是。” “只凭皇后一言便行如此酷刑,未免有些过于恩宠皇后娘娘了吧?”杨烁脸色沉沉说道。 “朕便宠了,又当如何。”赵宗珩抬了抬下巴,神色温吞的看向杨烁道:“德妃献艺当赏,婢子献媚得罚。” “或是杨大人与朕说说,德妃献的是艺还是媚。”赵宗珩轻轻扯了扯嘴角道:“朕,好好与杨大人论论赏罚。” “臣并无此意……”杨烁一听赵宗珩这话越说越不对,顿时有些急了。 “杨大人。”就在这时旁边久坐的老夫人开了口,她轻声咳嗽着拄着拐杖在侍女的搀扶下起身道:“皇后娘娘身为一国之后,莫说是要那婢子一双眼睛,便是要她的命,又有何要不得?” “区区婢子,长了一双与皇后娘娘相似的眼睛,便是错。” “而将她送来此处的人,更是错上加错。” “一国之后岂容她人争辉。” 那老夫人低声咳嗽了两声,望向杨烁道:“杨大人,今日乃是百花盛宴,可别因为一个婢子败坏了皇上与皇后娘娘的雅兴啊。” 杨烁顿时住了口,看了一眼老夫人到底是没说什么,这么些年从未见老夫人为谁多说一句话,今儿个倒是奇了,竟会主动维护皇后娘娘? 别看老夫人不过一个老妪,能尊封为一品诰命夫人的,这天庆国唯有她这一位,便是皇上对其都尊敬有加,杨烁岂敢不尊,况且老夫人这话里有话,明显是看出那婢子是有人特意安排的。 若皇上当真追查起来,谁也没好果子吃。 “是臣言辞不当,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杨烁主动低头,赵宗珩果真也不再说话,只淡淡敛下眼眸,照例赏了德妃。 德妃千恩万谢,那提着的心半天都没落下。 就这么点时间里,她吓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皇后竟是如此肆无忌惮,当着这满朝文武百官的面,竟也敢如此张扬! 最让人惊恐的是,皇上居然还遂了她的愿…… 区区一个婢子她本来也不在乎,若真能得皇上看中那自然是最好的,能伺候皇上进了宫那不就是她的助力? 若皇上没看中,这戏法变的也好,人就打发走便是了。 千算万算,漏算了个司宁池…… 这个疯女人,她怎么敢的啊? 德妃心跳的厉害,坐下半天也没缓过劲来,瞧着殿内重新恢复了歌舞升平的模样,她才偷摸的抬眼朝着帝后望去,这一看却瞧见皇上若无其事的挪走了皇后跟前的食碟,就连皇后娘娘吃了一口的小酥糕,也毫不在意一口吞入了口中。 德妃:“……” 她呼吸骤然一颤,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皇上,她何曾见过皇上与人有如此亲密之举? 司宁池低头看着眼前空了的盘子,脸色一黑,在那桌案底下伸手摸上了赵宗珩的腿,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一拧。 “噗!咳!”赵宗珩脸色骤然变了,猛地按住了司宁池的手,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酥糕差点给他噎死。 “皇上?”那与皇上正说话的大臣面露疑惑之色。 “水。”赵宗珩绷着脸,冲着王成祥喊道。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王成祥连忙躬身为赵宗珩倒茶,一边胆颤心惊的望向咱皇后娘娘。 他可都看见了啊!!! 咱就说,皇上龙体那得多金贵啊!? 您怎么能说上手就上手了呢? 司宁池扬了扬眉,想把自己手抽回来的时候,发现拽不回来了…… 豁,赵宗珩死死按着她的手,可是半点没松开的意思。 司宁池看了看光了的盘子,又看了看拽不回来的手,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这波啊,这波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宴会进行到了尾声,这该走的也差不多都走了,司宁池借口倦了,转道去了偏殿休息,让沈庭把司皓泽请来了。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司皓泽腿脚不便,这见礼也只能躬身低头。 “兄长不必多礼。”司宁池弯了弯唇,看着司皓泽笑道:“此处并无外人,本宫只是想跟兄长说说话。” 司皓泽目光复杂的看着司宁池,好半晌才说道:“娘娘要见的人,微臣已经给您带来了。” 司宁池挑了挑眉:“哦,让他去见皇上吧。” 司皓泽:“……” 他刚想询问司宁池跟秦淮是何关系,为何会让他把人带进宫来,亏得司皓泽还担心了半天,最后让秦淮以他随行小厮的身份带进来的,就是为了不被别人发现,以免引起不好的事情。 搞半天你要让皇上见他啊? 早知道这样,他何必这么费劲吧啦的…… 第62章 你可是满意了? “新的宅邸兄长住的可还好?”司宁池撑着下巴看着司皓泽询问道,瞧着这姿态,好像真的就是来话家常的。 “一切安好,只是……”司皓泽微微皱眉看着司宁池道:“娘娘为何赐我宅邸,这似乎不合规矩。” “本宫既是赏你了,那边住得。”司宁池弯了弯唇笑道:“你若不想住,可以回侯府去。” “……” 我又没说不住。 司皓泽动了动嘴唇没说话,这心里却像是有万千思绪,他本是不想入宫的,拖着这残废的双腿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接收到无数的目光,那些目光让他厌烦,但是事关自己的亲妹妹,又是这鱼龙混杂的百花宴。 他不免担心在这宴会之上,是否有人要对司宁池不利,否则为何司宁池差人送信要让他带人入宫? 司皓泽权衡之下还是入宫了,却未曾想到会见到这样的司宁池。 他自幼便是知道,自家妹妹生的美艳不可方物,却未曾想到身为皇后的司宁池更为摄人心魄,她似乎将那份美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了,甚至更为张扬,更是夺目。 “阿池,你在宫中……受苦了。”司皓泽目光复杂的看着司宁池,在亲眼目睹了司宁池的乖张之态,司皓泽越发的愧疚了,他认为都是自己没能保护好妹妹,才会让她不得不竖起盔甲,以在这宫中立足傲视众人。 司宁池:“……?” 她说啥了吗? 这都还没开始卖惨呢! 怎么她这便宜哥哥就一副满心愧疚的样子,甚至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司皓泽苦笑摇头说道:“我身为兄长,竟还比不上你,母亲的死我一定会查清楚,阿池我不会让你在宫中白白受苦。” “你说的对,父亲早已经不是我们的父亲了。”司皓泽攥紧了衣袖,低头看着残废的双腿哑声说道:“带不了兵也好,留在京中能成为你的助力。” “阿池,母亲已经不在了,我会保护好你的。”司皓泽望着司宁池轻柔的笑着说道:“没有双腿,我还有这一双手。” “只是……”司皓泽低声说道:“我久不在京中走动,许多事情力不从心,需得徐徐图之。” “阿池,你孤身一人在这皇宫之中,需得万事小心。” 司宁池端坐在主位上许久没回过神来,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她从进到这偏殿以来,到底是对司皓泽说的哪句话激活了他的开关吗? 都不需要她费口舌,自个儿完成攻略了? 司皓泽从偏殿出来之后就出宫去了,从始至终他都没再去跟司毅荣交谈两句,仿佛这个父亲对他而言已经彻底无关紧要了。 “娘娘,皇上过来了。”素云急匆匆入了殿内,连忙对着司宁池拜了拜俯身说道。 “嗯。”司宁池站起身来,就看到那迈步入内的赵宗珩,许是饮了酒面上带着几分微薄的红润,倒有那么几分玉面公子的俊逸之态。 “皇上怎么过来了?”司宁池抬脚迎了上去,不得不说光看着他这张脸确实是相当的赏心悦目呀! 就是不知道脱了衣服是什么样。 赵宗珩脚步一顿。 “你那是什么眼神。”他后背有些发麻,瞧着司宁池那垂涎的眼神,有那么一丝丝不对劲。 “饿了?”赵宗珩挑眉问道。 “……” 司宁池默默收回视线,咳嗽了一声点头道:“是有点。” 赵宗珩面上一喜,当即伸手拉住了司宁池的手:“走,回凤梧宫。” 好嘛,这狗皇帝如今比她还熟门熟路了! “见着司皓泽了?”回了凤梧宫,美美的喝上了一碗瘦肉羹酸辣的滋味甚是开胃,赵宗珩一边舀着碗里的汤一边询问道。 “见到了。”司宁池点了点头,故作忧伤的说道:“哥哥的腿……” “毫无办法?”赵宗珩手一顿,抬眼看向司宁池看了好一会儿低声说道:“朕会想办法,寻便天下名医。” “皇上能有此心,臣妾已是万分感念。”司宁池勉强露出了几分笑,轻声说道:“臣妾只是希望哥哥能多来看看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嗯。”赵宗珩点头:“以后他想来就来,朕允他随时入宫探视。” “真的啊?”司宁池绽开了笑颜,万分欣喜的看着赵宗珩道:“皇上真是太……” “这份是我的!”那好字都没说出口,就看到赵宗珩在偷摸的把自己碗里的瘦肉扒拉去他碗里,顿时给司宁池脸都气歪了。 赵宗珩迅速包入了口中,吃的那叫一个畅快。 瞧着司宁池皱起来的小脸,眼中忍不住溢出了笑,过了一会儿才道:“秦淮朕见过了,允了他在西宫当差。” 赵宗珩放下了手中碗筷,拿着帕子擦了擦嘴道:“是去是留,朕不予干涉,如此你可是满意了?” 司宁池望着赵宗珩笑:“臣妾谢过皇上。” 她很聪明的没再提秦淮缺考一事另有其因,而皇上显然也没有想继续查,或许他心中早有猜测,但是为了一个寒门士子没有这个必要,去查杨家,去查他信赖的大臣。 而司宁池更不应该再提,若说现在司宁池对秦淮单纯的只是赞赏欣赏此人学识,那么你要是为了秦淮与皇上叫板,那态度可就不一样了,到底是真的欣赏,还是另有其因? 才能让你一个女人如此关注另一个男人? 司宁池这番识趣懂事的姿态,极大取悦了赵宗珩,很显然她对秦淮并不算多上心,赵宗珩也乐见其成,瞧着司宁池那笑脸心里头可别提多开心了,前些日子听来的言语也彻底抛诸脑后了。 那些言语,无非是因皇后为科考学子秦淮进言,如此关注之举,是否有些欠妥呢? 也不知那些言语是意在指摘西武候,还是言说皇后品行。 赵宗珩面上压下此话,心中到底留存疑惑,今日司宁池未曾接见秦淮,而是直接让秦淮见他足以看出司宁池信任之意,而对赵宗珩决策欣然应允之态更让他欢愉喜悦。 “下雨了。”赵宗珩看了眼殿外,舒舒服服往后一躺:“不回宫了。” 第63章 为你好 “还没下呢!”司宁池探头看了眼窗外,起了风那雨滴还没见落下来呢。 赵宗珩恍若未闻,瞧着司宁池那不情不愿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唇,正准备休息之时,却见王成祥匆匆入了殿内。 瞧着神色有些紧张,对着皇上和皇后福了福身,连忙凑到了赵宗珩的耳边低语。 赵宗珩脸色骤然一变,眸中带上了隐怒:“皇叔可有事?” 王成祥摇了摇头,赵宗珩站起身来侧头对着司宁池道:“皇后暂且安歇,朕去去便回。” 赵宗珩对着司宁池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走了,司宁池瞧着他的背影暗暗疑惑,听着像是赵元罹出事了? 难怪百花宴上并未现身,看起来是出了什么岔子。 赵宗珩这一走就没再回来,这一夜宫中一如既往的平静,次日一早司宁池还未起身就见素云来说:“娘娘,德妃娘娘一早便跪在了凤梧宫外,求着要见您呢。” “好端端的,她跪什么?”司宁池打了个哈欠,一脸困倦之态。 “德妃娘娘是来请罪的。”素云看了司宁池一眼低声说道:“为的是昨日百花宴那婢子献媚一事。” “啊……” 司宁池露出了几分了然之色,唇边含着几分笑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诚心请罪来的,那就让她进来吧。” 外边跪了半天的德妃膝盖都僵了,最后还是被扶着进来的。 不得不说这德妃能做到三年揽下代理六宫权柄,确实是有本事。 那变戏法的人是她请来的,在宴上闹了那么一出,很显然触怒了皇上,虽说当时皇上便处罚了,但德妃却不敢就此安心,皇后这边她无论如何都要来请这个罪。 “臣妾处事不当,请皇后娘娘降罪。”德妃咬着牙,进了殿内屈膝对着司宁池俯身叩拜,俨然一副自己罪该万死的模样。 “德妃这是做什么?”司宁池垂眸看着那跪着的德妃扬眉道:“好端端的,怎么揽起罪责来了?” “百花宴上戏法一事臣妾确实不知,惹得皇后娘娘不悦,臣妾实在罪该万死。” “这么点小事,谈不上罪该万死。”司宁池笑的体贴无比,嘴上说着并无怪罪之意,却半天都没叫起的意思,就这么任由她跪着。 “皇上罚也罚了,此事就不必再议论了。”司宁池垂眸笑着看着德妃道:“瞧你们几个没眼力见的,还不快将德妃娘娘扶起来?” 苏永德应了一声,装了装样子走上前来,却只是虚扶一把。 德妃本就跪的膝盖疼,这一下扶空了,险些一头栽倒在地,瞧着苏永德那腆着脸笑的模样,不敢有半点气性,咬着牙忍了。 “这戏法也是德妃妹妹一片苦心,本宫可不能不上心。”司宁池抿唇笑着看向德妃柔声说道:“只是可惜了那婢子一双眼睛,德妃妹妹既是做了如此安排……” “想必也很喜欢那一双眼睛吧?”司宁池扬唇绽开了笑颜,语调轻快的看着德妃说道:“本宫特地命人将那剜下来的眼睛好好保存,如此,就赏给德妃妹妹吧。” “本宫这份礼,你可喜欢?” 德妃那张脸肉眼可见的丧失了血色,在看到沈庭捧着一个盒子递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了,虽然盒子干干净净什么都看不到,可只要一想到这盒子里装着一对眼珠子,她就忍不住想干呕。 德妃紧绷着脸,胎膜看向司宁池,对上了她那明艳又张扬的笑,那冷艳的眸色之中像是对她隐含警告。 只要她想,这盒子里装的也能是她的眼睛。 德妃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声线带着几分颤抖俯身拜道:“臣妾,谢皇后娘娘赏赐。” 最后德妃是亲自捧着这份谢礼走出凤梧宫的,几乎是在出了凤梧宫之后,她就惊恐万分的将那木盒子丢给了身边的小太监,吓的简直都快疯了。 司宁池望着德妃离去的背影笑的极为欢愉,旁边沈庭为司宁池挑起珠帘,动了动唇低声道:“娘娘为何不真的将眼珠子送去?” 那木箱子里装着的其实就是两颗葡萄,而很显然德妃并没有那个胆子打开木箱子查看真伪,或许说…… 正常人都不会去特地查看吧…… 司宁池听了沈庭的话语,默默抬眸看了他一眼:“本宫嫌脏。” 沈庭眸色微动:“是。” 嗯,是很脏。 这天底下谁也比不上皇后娘娘这双凤眸璀璨动人。 听闻德妃回了裕宁宫之后就病了,这一病似乎就彻底没了早前的嚣张气焰,荣妃去探望都被拒之门外。 “一对眼珠子就被吓成这样!”荣妃气的咬牙,原还以为德妃理权多年,当是最有力能与皇后一拼的,这就不行了!? 亏得她几番出谋划策,最后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元妃也有些害怕的小声说道:“姐姐,皇后娘娘行事如此乖张,咱们还是别轻易出头的好,否则……” 荣妃听了元妃这话忍不住皱眉:“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 “姐姐,我也是为你好!”元妃有些着急,拉着荣妃的衣袖说道:“你看看至今还被禁足的太后,再看看病中的德妃,你还不明白吗?” “这宫里天早就变了,皇上明摆着是护着皇后娘娘的。”元妃皱眉说道:“要我说,倒不如投靠皇后娘娘,说不定日子更为舒坦。” “你瞧瞧今年百花宴上,你我的席位被安排到了哪里?”元妃咬着唇说道:“再这么下去,皇后娘娘下一个收拾的就是你我了。” “你此话何意?”荣妃骤然转头看向元妃道:“你这是要与我分心?我岂会对她低头,你若贪那点蝇头小利你便去!” 元妃有些愕然瞪圆眼眸,她如此掏心掏肺一番话她半点没听进去,倒责怪她贪慕虚荣了? 元妃有些委屈难过,她咬唇看着荣妃道:“这么多年,在这宫里我事事都听你的,何曾对你有半分虚情假意?原来在你眼中我便是贪慕权贵虚荣之人吗?” 第64章 不是这么用的 “为了个孙修远,你连自己都不管不顾了?”元妃很是气怒盯着荣妃道:“皇上的态度你还没明白?” “你放肆!”荣妃转头盯着元妃道:“我没逼你跟着我。” “好,好!”元妃心头一更,看着荣妃如此不听劝的模样,咬唇应道:“以后我不会再进裕安宫一步,你满意了!” 元妃说完这句话起身甩袖便是走了,荣妃全然没有挽回的意思,或许荣妃以为元妃过几日又会巴巴的凑来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她们一直都是这样的。 可是荣妃不知道,没有谁永远都会迁就着你。 元妃回了自己宫里,这心中还是止不住的委屈。 “娘娘您别生气。”青梅细声安抚着说道:“这么多年您始终护着荣妃,皆是活在她的荣光之下,如今能脱身其实并非坏事。” “呵……”元妃擦了擦眼泪冷笑一声说道:“入宫这么多年了,皇上是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谋什么圣宠……” “娘娘……”青梅微微皱眉,有些怜惜看着元妃。 “你下去吧,我想自己待会儿。”元妃摆手让青梅下去了。 司宁池才从苏永德的口中听来,说是荣妃与元妃像是闹掰了,这么些年荣妃与元妃总是形影不离的,倒是没想到有一天二人竟会闹僵了? 她询问之下才得知,原是查了许久的刑部右丞之妻被害案结案了,孙修远并非主犯,但确确实实参与了命案,不知在哪里结识的狐朋狗友,竟听了那些人的‘良策’对右丞之妻下了迷药行不轨之事。 后致使何氏昏迷之中,被歹徒所杀,据说那凶手本是为财的,只是搜刮财物只是见那何氏衣不蔽体心生歹意,又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人给杀了。 若非孙修远将人引诱外出,又下了迷药致其昏迷无法呼救怎会被杀害? 朝廷重臣之妻,竟然被如此残害,刑部右丞痛不欲生,接连上奏求个公道,孙修远非死不可,就连丞相都因此被问罪,让人没想到的是在查证之下,丞相竟早已知晓此事,却隐瞒不报。 “皇上震怒,今晨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革了丞相之职。”素云一脸唏嘘之色,那可是丞相大人啊。 “孙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荣妃还有空跟元妃拌嘴?”司宁池很是意外,看向素云道。 “许是还不知道吧。”素云望着司宁池笑道:“奴婢也是才从罗锦的口中得来的。” “呵……”司宁池顿时笑了,素云紧跟着说道:“罗锦是个机灵的,许是从王总管口中听来了,就来给凤梧宫通信来了。” 司宁池听着又是一笑,要不怎么说这宫里伺候的都是看菜下碟呢? 如今皇后如此得宠,王成祥那不得好好捧着皇后娘娘吗? 但凡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让自个儿徒弟来通风报信,前朝的动向你要想知道的清楚,还得是从皇上身边人嘴里知道啊。 王成祥也是个有分寸的,知道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 “王总管帮了本宫这么大个忙,本宫也不能薄待了。”司宁池撑着下巴笑意吟吟的说道:“吕才人因炎热致死这件事,本宫光顾着找德妃算账,倒是把内务府那帮狗奴才给忘了。” “罗锦是个机灵人儿,本宫也很是喜欢。”司宁池弯唇笑了笑,也不知是在盘算着什么呢。 等到荣妃得知自家家中事情的时候已经快入夜了,司宁池刚刚用了晚膳,正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就听到外边传来哭喊声,听着那声调是荣妃错不了。 沈庭看着司宁池神色,了然低头出去打听去了。 没一会儿回来告知司宁池,荣妃是因为父兄之事求去了宣明殿,被皇上命人给架回来的,莫说是求情了,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 皇上不见她,太后也不见她,就连德妃以身体抱恙为由将其拒之门外了。 荣妃的哭喊何等撕心裂肺,却没有一个人出去看看,原是与荣妃交好的元妃,也因白天吵翻了未曾出现。 “啧啧,可怜。”司宁池悠闲的抿了一口茶,可别提多惬意了。 “娘娘,皇上来了。”她正享受着呢,就见苏永德匆匆入内俯身拜道。 司宁池:“……” 好嘛,荣妃跪求都见不着的皇帝,想方设法的往凤梧宫跑。 赵宗珩显然最近因为孙修远一案心情不佳,瞧着那沉沉的眸色便能看出来他的心烦,入了凤梧宫瞧见司宁池坐着喝茶,他迈步走过来,伸手直接把司宁池拉起来了。 “皇上?”司宁池躺着躺椅好好的,就这么被他给拽起来了。 “让朕躺躺。”赵宗珩拉开了司宁池,舒舒服服的往躺椅上一躺,终是舒服的眯了眯眼,似乎只有在这里,才能让他格外放松。 司宁池一脸无语,旁边不是还有一张椅子? 就非得躺她这张? “荣妃哭闹许久,皇上都不去看看?”司宁池侧身坐去了旁边椅子上,抬手为赵宗珩倒了杯茶道。 “……”赵宗珩半睁着眼睛看着司宁池道:“你想让朕去?” “臣妾若说想,皇上就去?”司宁池反问道。 “朕考虑考虑。” “……” 司宁池被逗笑了,托着下巴眨眼看着赵宗珩道:“臣妾竟是不知,自己何时变得如此重要,都能影响到皇上的决策了?” 她笑的灿烂夺目,一双眼承载着几分妖艳之色,歪头看着赵宗珩道:“皇上莫不是对臣妾……芳心暗许了?” 赵宗珩:“……芳心暗许不是这么用的。” 他无语的皱了皱眉,看着司宁池那笑颜闭上了眼睛,语调平淡温吞,很是随意的说道:“别多想,朕只是因为你是皇后,多几分耐心。” “最好是,若皇上爱上臣妾可就麻烦了呀~”司宁池哼哼了两声,站起身来吩咐素云去准备些小食来。 等她转过头来的时候,发现赵宗珩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很是认真的看着她,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赵宗珩到底没去看荣妃一眼,一整夜都歇在凤梧宫。 第65章 再亲会儿? 次日,关于孙修远一案的所有事情枝末被公之于众,判决也全部下达,孙修远被判秋后处决,丞相孙睿明革职降级,孙家的荣光彻底败了。 孙睿明奋斗了半生,却没学会怎么教养好儿子,养出了这么一个败类,孙修远仗着孙家势大为所欲为,强抢民女都算是小事了,反正无论他怎么胡作非为,总有孙家为他擦屁股,如今也算是咎由自取。 荣妃在宫中并未得宠,如今家中一朝衰败,日后在这宫里也不知要如何行进了。 圣旨已下,再无更改的可能。 夏末,热意渐渐退去,司宁池也多了几分闲逛的心,时常唤来歌舞到御花园里赏舞听曲,这后宫之中因着皇后的缘故竟热闹了不少。 “日日喂食,也不见这池子里的鱼长大几寸。”司宁池趴在亭边围栏上,兴致缺缺的朝水中丢去饵料,池中游鱼也没抢食的意思,实在是吃太多了,吃不下了啊。 “娘娘,这些鱼就是这么点大。”素云为司宁池倒了杯茶笑道:“要不,去瞧瞧雀儿?” “不去……”她无聊的都快蔫儿了。 这宫中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地方,舞也看腻了,曲子也听腻了…… 素云和苏永德对视了一眼犯了难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趣事来,正说话间忽而瞧见那御花园石桥边走出来两道人影。 玄色的衣袍衬得他身材修长挺拔,脸上带着的银质面具遮挡了半边脸,独留一双墨色的眼瞳,冷然无比。 那站在旁侧的不是别人,正是景王高寒祁。 在这宫中能让景王都敬着的,除了皇上也就只有皇叔赵元罹了。 二人显然也看到了那凉亭歇息的皇后娘娘,赵元罹稍稍犹豫,还是迈着步子朝着凉亭走来。 “臣,见过皇后娘娘。”这是司宁池与赵元罹第一次正面相对,哪怕是隔着一张面具都能看出赵元罹的俊美之姿,那种生人勿进的冷漠姿态,简直就是霸总本总啊! “皇叔回宫啦。”司宁池弯唇露出了笑颜,仔仔细细的盯着赵元罹打量,比对漫画之中的那张神颜,心中不住的感叹,真不愧是男主啊! “是。”赵元罹注意到司宁池这肆无忌惮的目光,顿时有些暗暗皱眉,眸中的神色越发的冷漠了,浑身上下似乎都在诉说着对司宁池这个皇后的不喜,莫名的像是有一种遇到宿敌了那种古怪的感觉。 “景王今日怎么得空与皇叔同游御花园?”司宁池收回打量的目光,微微侧头看向高寒祁。 按理说高寒祁也是非常养眼的,可是往赵元罹身边这么一站,瞬间就失去了光芒啊! 难怪争不过赵元罹,啧啧。 高寒祁抬眼就对上了司宁池那隐晦又嫌弃的眼神,一句话都还没说的高寒祁:“……?” 他又干啥了啊? “只是听闻圣王回京,前来探望。”高寒祁微微垂眸低声说道:“未曾想到会在此处遇到皇后娘娘。” “倒是本宫碍眼了?”司宁池懒洋洋瞄了高寒祁一眼,起身说道:“本宫正准备去见皇上,皇叔与景王好好叙旧吧。” 赶紧叙吧,以后可就是情敌了。 哈! 司宁池理了理衣裙转身便离去了,赵元罹转头看着司宁池离去的背影略微皱眉,看向高寒祁道:“高家与司家乃是世交,景王与皇后娘娘自幼相识,怎如今见了却是如此冷淡之态,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高寒祁闻言神色微僵,面上神色有些尴尬似的低头道:“皇后娘娘如今是天庆国的皇后,臣不敢轻视。” 赵元罹看了高寒祁一眼,到底是没说什么。 那边司宁池去了宣明殿,赵宗珩正端着一碗膳汤喝着,一听皇后来了,端着碗往花盆后一藏,迅速抹干净了嘴,一副自己什么都没吃的样子。 司宁池抬脚踏入殿内,还不等赵宗珩说话,她突然倾身靠了过来。 “你偷吃什么了?”司宁池眯了眯眼,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赵宗珩道。 “……没吃。”赵宗珩绷着脸,嘴硬到底。 “真没有?”司宁池狐疑的看着赵宗珩,四下打量了一遍确实未曾看到有什么零嘴,她收回目光轻哼一声道:“皇上若是背着臣妾吃独食,以后就别想进凤梧宫的门。” 赵宗珩:“……” 害怕。 好在司宁池并未多问,转身在一边椅子上坐下道:“臣妾刚刚在御花园遇到皇叔和景王了,皇叔何时搬回宫中?” “皇叔尚未定下。”赵宗珩坐去了司宁池的身边,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紧张,生怕司宁池发现了那藏在花盆后的汤碗。 “皇上在看什么?”司宁池注意到赵宗珩眼神不对,微微挑眉正要转头看看身后有什么。 谁知她这头还没转过去,就被赵宗珩伸手给捧住了脸。 司宁池吓了一跳,眨巴着眼睛看着赵宗珩,不知他这突然是做什么。 “你干嘛?”司宁池伸手拉开他的手,越发觉得今天的皇上形迹可疑,定然是有什么事情偷偷瞒着她。 “皇后今日好美。”赵宗珩夸的一板一眼极为僵硬。 司宁池:“……” 你就不能走心一点? 她无语极了,抬手拉下了赵宗珩的手就要转头,赵宗珩一着急干脆伸手把司宁池整个人拉入了怀中,还不等司宁池问话,直接俯身低头亲上了她的唇,本是一时着急之举,可真的亲上去之后。 感受到了那唇瓣的柔软水嫩,赵宗珩忍不住揽紧了她的腰…… “你吃雪梨羹了!”司宁池睁圆眼眸,身躯僵了僵突然推开了赵宗珩,那雪梨的清凉甜味她尝出来了! 赵宗珩懵了一下,看了看司宁池那娇嫩的唇,坏了…… 他给忘了这茬了。 赵宗珩神色挣扎了一下,默默开口说道:“要不,朕让你再亲会儿?也算是吃到了……” 司宁池脸都气歪了,伸手便扯住了赵宗珩的脸皮往外拽:“狗皇帝!你吃独食还占我便宜!” “嘶——” “疼疼疼……” “朕错了,轻点……” “……” 第66章 像只听话的狗 赵元罹进了宣明殿之时,就看到了如此一幕,素来温吞冷淡的皇上,这会儿正捂着自己的脸委委屈屈的坐在一边,而那容色绝艳的皇后娘娘竟是占据主位,霸着皇上平日里常用的杯盏细细品茶。 赵元罹看着这一幕有片刻怔愣,寻常人只看得见皇后失仪,他所看到的却是赵宗珩身上的那份心甘情愿。 他捂着脸坐在下首,丝毫不见被压迫之意,微微抬眼看向司宁池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俨然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皇上。”赵元罹迈步走上前,微微低头抬手见礼。 “坐。”赵宗珩放下手,赵元罹一眼就看到赵宗珩那被拽红的脸颊,能对皇上动手的,大约也就只有她了。 赵元罹目光再一次落去了司宁池的身上,突然有一种需要重新审视她的感觉。 赵宗珩搓了搓脸,看向赵元罹道:“皇叔的伤势恢复的如何?” 赵宗珩问话并未避着皇后之意,赵元罹微微敛下眼眸神色平淡道:“一点小伤,不足挂齿。” “刺客可有下落?”赵宗珩皱了皱眉继续问道。 “已有眉目,需得继续细查。”赵元罹说着话语稍作停顿继续道:“此事恐怕不简单,想要的是臣的命。” “查。”赵宗珩眸色微冷,轻抬了抬下巴道:“不可留下祸患。” “是,臣明白。” 赵宗珩从来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他能稳坐皇位自是有本事,所经历的刺杀还少吗? 司宁池听的一知半解,也并无细问之意,瞧着赵元罹似还有事与皇上详谈,司宁池主动起身借口倦了,转头去了偏殿休息。 赵元罹见司宁池去了偏殿,那本该是皇上小憩休息的地方,皇上从不希望别人随意出入,而对司宁池却是半点没有阻挠的意思。 “皇上对皇后可是动了真心?”赵元罹微微侧头看向赵宗珩询问道。 “不知道。”赵宗珩回答的很是随意,他瞧着赵元罹的神色,弯唇一笑道:“何必弄的那么清楚明白,这样也挺好。” 赵元罹闻言顿时失笑,瞧着赵宗珩这般神色不免笑道:“皇上多年来性情依旧如此,难道一点都不担心皇后心落去了别处?” 赵元罹轻轻挑眉笑道:“臣依稀记得,皇后并不想久居后位留在宫中。” 赵宗珩唇边的笑一点点散去,那端着杯盏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几分,一时竟是无言,赵元罹看着赵宗珩这般神色不再多言。 有些事还得他自己去想清楚,他只是个外人,也并不想插手此事。 “皇叔准备何时搬回宫。”赵宗珩错开了话题,问起赵元罹接下来的打算。 “……”这下轮到赵元罹沉默了。 “前些日子听闻皇叔与司家继小姐走得近。”赵宗珩抬眼看着赵元罹道:“司家,可是有什么不对之处?” 赵元罹摇了摇头,眉眼冷淡低声说道:“臣亦在查探之中,此女有意接近,不知是何目的,司家嫡女已贵为皇后,不知如今接近臣是为何。” 赵元罹侧头看向赵宗珩道:“是否会是皇后指使?” “呵……”赵宗珩笑着摇头道:“皇后生母亡故,与继母毫无情谊,与那继妹自也并无来往,听闻西武候这位继夫人曾是外室夫人,隐瞒多年正室亡故方才接入府,能隐忍筹谋多年未曾暴露,想必西武候这位继室不简单。” “有母如此,那位继小姐皇叔可得小心应对。”赵宗珩眸色沉沉,谈及继室似乎满眼的厌恶之色。 “是,臣会小心应对。”赵元罹垂眸低头,神色也不见得多好看。 叔侄二人在正殿谈事,司宁池在偏殿睡得正香。 自从上一次眉芝被逐的事情发生之后,这宣明殿偏殿内哪个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是老老实实的,眉芝一走原本次位宫女茜儿被提了上来,如今成了这殿内的一把手。 茜儿可算是眉芝一手带起来的小宫女,但是眉芝被逐之后,她连问都没去问过,不少人背地里暗骂茜儿是白眼狼,当初眉芝可是为她出头才会遭受皇上责罚的,现在人走了她连问都不问一句。 “真是长见识了,你瞧她那狗腿样儿。”树下三两宫女聚在一起说悄悄话,瞧着从殿内端着盆走出来的茜儿,满脸嘲弄说道:“对着皇后大献殷勤,哪里还记得眉芝姐姐当初对她是多好啊?” “真替眉芝姐姐不值。”另外一人更是咬牙切齿,扭头说道:“若不是因为她,眉芝姐姐怎么会受罚,她倒是捞了好处,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就算是捧着皇后娘娘,也不见得皇后娘娘多瞧她一眼。” “什么东西……” 那些细碎的说话声传来,茜儿抬头看向她们。 原本还在说话的几位小宫女瞬间闭了嘴,低垂着头老实站着,她们也就敢私下说话,当着茜儿的面谁也不敢吭声。 茜儿冷冷盯着她们,一眼不发的转身离去了。 殿内司宁池倚靠着软榻,手边放着瓜果点心,素云正跪坐在软垫上为她揉捏小腿,沈庭弯着腰小心翼翼的端着碟子,方便司宁池吐籽。 茜儿入内进来,看到的便是如此一幕,那众星捧月般端坐着的皇后娘娘是何等尊贵的人儿,就是这样尊贵的人儿,才会害的……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茜儿端着糕点走上前来,屈膝跪下举着碟子道:“娘娘要吃的点心送来了。” “嗯……”司宁池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瞧着那跪得恭敬的茜儿弯了弯唇道:“本宫又不想吃了。” “有点腻味,替本宫煮碗羹汤来吧。”司宁池想到刚刚赵宗珩吃的雪梨羹,突然就有点馋了。 这来来回回已经不知使唤了她多少次了,茜儿低着头应下,未曾有半点不悦之意,俨然一副任凭驱使的态度,对皇后满脸的讨好之色。 司宁池瞧着她这么像只听话的狗,突然有些兴致缺缺,摆手让她滚出去了。 雪梨羹送来的时候,司宁池已是有些昏昏欲睡了,瞧着茜儿端来羹汤香甜的味道诱人,才勉强让她打起了几分精神。 第67章 沈庭 “端过来。”司宁池撑着手臂坐起了身来。 “是。”茜儿微微一愣,起身端着羹汤走上前来,手稳稳的捧着汤碗递到了司宁池的面前,那低垂着头何等谦卑之态。 司宁池扫了她一眼,刚要伸手接过碗,就看到横伸过来一只手,挡住了自己的手。 她略显惊诧扭头看向沈庭,见他脸色有些难看目光一瞬不瞬盯着茜儿道:“你刚刚碰了什么。” 茜儿端着碗的手一紧,抬起头来道:“奴婢不知公公何意?” “味道不对。”沈庭拧眉盯着茜儿,目光微微一顿落在了她手上端着的汤碗上,刚要开口言说什么。 不想那近前来的茜儿却突然松开了手里的碗,不知从何处摸出来了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朝着司宁池的心口插去。 那神色狰狞的宫女撕下了伪装,满目皆是怨毒恨意:“去死吧!” 这一变故来的措手不及,她又离得近,身边伺候的宫人都未曾料到。 司宁池抬眼,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匕首冲着自己而来,眸色冷然竟是毫无避让之举,素云险些失声尖叫。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庭竟是直接伸手握住了匕首刀刃,满眼戾色另一只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在所有人惊恐万分的注视下,生生拧断了她的脖子。 “你该死。”那隐含杀意的声调,在拧断了她脖颈之后,都没有松手的意思,握着刀刃的手丝毫未曾松开,身躯轻颤像是有些控制不住想将茜儿撕碎。 “沈庭。”司宁池的唤声在身后响起,那暴戾的男子忽然手一松,甩开了茜儿已经咽气的尸体,身躯微微轻颤带着几分紧张和畏惧转过身来,极为小心害怕的看了司宁池一眼。 她,她看到了…… 看到他杀人了。 沈庭低头跪在地上,企图张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在巨大的恐惧之下,竟是半点张不开口。 司宁池垂眸看着跪着的沈庭,弯唇伸手抬起了沈庭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语调轻快带着几分愉悦道:“做的很好。” 如此轻飘飘的一句夸赞,瞬间击溃了沈庭心中所有的恐惧,他呆愣的睁着眼看着司宁池,看着她那绝美的笑颜,那望着自己的眼神如此欢愉喜悦,并未对他有半分厌恶,哪怕是在他暴露出如此戾狠的一面,也未曾厌弃。 皇后娘娘…… “娘娘!您没事吧!?”素云仿佛这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连滚带爬的到了司宁池的面前,脸色吓的惨白。 “来,来人!有刺客!”苏永德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尖着嗓子吼着,外边的近卫呼啦冲了进来,只看到了已经被折断脖子的刺客尸体。 皇后遇刺的消息震惊了皇宫上下。 赵宗珩闻讯而来,几乎是冲入殿内的,许是跑的着急了过门槛的时候都像是飞进来的,倒是把司宁池给吓了一跳。 “受伤了?”赵宗珩脸色极为难看,眸子里似还有未曾散去的惊慌,瞧见司宁池好端端的坐着心落了一半,但是又看到了那桌上浸染了血的布条,眸色沉了沉。 “臣妾没事。”司宁池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桌上的布条低声说道:“那是沈庭的血,沈庭为救臣妾被伤了手,沾染上的血迹。” 赵宗珩闭了闭眼,伸手扶住了司宁池的手臂,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听了这消息到底有多害怕。 “没事就好。”赵宗珩微微皱眉道:“是朕的疏忽。” “跟皇上没关系,刺客已经伏诛,没事啦。”司宁池拉着赵宗珩的手道:“臣妾只是没想到她竟敢如此大胆行凶,若非沈庭察觉端倪,恐怕……” 赵宗珩闻言神色更为难看了,此处可是宣明殿,他眼皮子底下就敢行凶,想来那宫女也没打算活着出去。 如此孤注一掷,实在让人心有余悸。 赵宗珩突然开始认真思索,关于凤梧宫内侍卫安排了。 茜儿可真是忍得住,捧着皇后当一条听话的狗,让她放松警惕便下死手,那羹汤之中果真验出有毒,就连那糕点之中的某一块上都是有毒的。 她是铁了心要司宁池的命,若非沈庭闻出了味道阻止了,恐怕司宁池不是被刺杀就是被毒死的。 “朕早前并未听你言说,沈庭会武?”赵宗珩得知了事情始末,一边是心有余悸,一边是暗暗庆幸,幸好司宁池身边有个沈庭。 “臣妾也是今天才知道。”司宁池眨了眨眼一副万分感念的模样说道:“沈庭可是救了臣妾的命,皇上不会责怪他隐瞒吧?” “朕有这么不讲理?”赵宗珩看着司宁池有些无奈笑了笑说道:“你留着便是,朕不抢你的人。” “谢皇上,皇上真是深明大义~” 赵宗珩:“……” 她早就知道沈庭武功过人,但是不知道现在的沈庭是不是这样,所以在刚刚茜儿刺杀自己的时候,她未曾避让,赌的就是沈庭会出手,也好让她探探沈庭的底细,现在的他究竟还是个废物,还是已经初露锋芒? 若要问她就不怕赌输了…… 没想过。 这样刺激的事情,她并不想错过,哈~ 沈庭去包扎了伤口,司宁池也回了凤梧宫,内殿之中她端坐在椅子上,沈庭入内跪在下首低着头一言不发。 “下去好好养伤吧。”沈庭本是等着司宁池问责,已然是做好了,无论她问什么,他都一定会如实回答的打算,却没想到司宁池竟是闭口不谈。 不问他为何会武,不问他杀人之技,也不问他如何察觉的异样。 她似乎毫无保留的全然信任他。 沈庭抬起头怔愣的望着司宁池,看着那烛火下白皙绝色的容颜,一如他第一眼所见之时那惊艳的模样,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他知道,有一种沉沦只需要一眼,而今他深陷其中甚至未曾生出半点挣扎之意。 他愿意,愿意…… “娘娘,奴才会永远忠心于您。”沈庭低下头,对着司宁池低头叩首。 “本宫信你啊。” 第68章 治下不严 沈庭退出殿外,脚步还有些轻飘飘的,耳边似乎依旧回荡着司宁池的话语,那冷艳张扬,又如此漫不经心的模样,她从未想过怀疑他啊。 司宁池遇刺一事让宫中热闹了好一会儿,明里暗里的不少人在查问事情始末。 没两天众妃去凤梧宫请安的时候就发现,凤梧宫里里外外看守的侍卫增派了不少人手,很显然这都是皇上的意思。 德妃还以为终于能让司宁池吃点苦头了,可真是老天开眼了啊! 可没想到见到司宁池的时候,见着那端坐高位的皇后娘娘一如既往的乖张冷艳,没半点受惊的样子,身穿华服凤袍何等冷艳之态,哪里像是刚刚遇刺的人啊?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诸位妃嫔各个神色各异,低头俯身见礼。 “都坐吧。”司宁池抬了抬眼笑道:“一点小事,怎么还劳动诸位妹妹们前来探望呢?” “皇后娘娘没事就好,嫔妾等人自是要亲眼见着娘娘方才心安。”丽嫔惊疑不定的看向司宁池道:“那刺客可抓住了?” “丽嫔有心了。”司宁池垂眸看着丽嫔笑道:“刺客已经伏诛,诸位妹妹不必多想。” “听说行刺之人是个宫女?”贤妃抿唇淡淡笑着说道:“一个小小的宫女,竟敢有这样的胆子行刺皇后,不知……可是受人指使?” “皇后娘娘,虽说刺客已然伏诛,但是该查还是得好好查清楚,以免再生事端才是。”贤妃望向司宁池,微微低头说道:“皇后娘娘您凤体金贵,此番未曾负伤,若当真还有幕后之人,难免再遇险情啊。” “贤妃说的是,皇后娘娘此事定要细查。”德妃看了贤妃一眼,也跟着看向司宁池颇为认真的说道。 司宁池垂眸看着两人,她倒是不知这两人什么时候这样关注起她来了? 她也没拂了二人的好意,顺着她们的话语应下了,表示会好好查清楚事情始末。 其实在表面看来,事情非常的清楚明了,茜儿对司宁池痛下杀手,就是因为眉芝被逐出宣明殿的事,眉芝待她恩重如山,她为眉芝出头,这才孤注一掷行刺皇后。 有因有果,似乎很说得通。 但是去细查之后就会发现,茜儿此人胆子并不大,且眉芝虽然被逐但好歹是还好端端的活着,二人若当真姐妹情深,茜儿要做的不该是刺杀皇后,应当是韬光养晦,想办法把眉芝弄回来才是。 以命换命,这样激进的复仇手段,很显然有那么一些怪异。 “你是说,茜儿在行凶前一日夜里,去了裕华宫?”司宁池摆弄着玉盘上摆着的凤钗抬了抬眼,裕华宫可是淑妃的住处啊。 “是。”苏永德低头连忙说道:“茜儿是宣明殿的宫女,无端跑去裕华宫做什么?” “看来本宫得见一见这位淑妃了。”司宁池撑着下巴眯了眯眼,正琢磨着事儿呢,就看到沈庭从外走了进来,对着她微微俯身道:“娘娘,淑妃娘娘在外求见。” 哟,说来就来了啊? 这是司宁池入宫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位常年病中的淑妃,那走入殿中的女子比她想象中的瘦小几分,肌肤白皙的像是会发光似的,连带着面色都透着几分苍白,但是那一双眼却是格外明亮,并不像久病之人所有的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淑妃穿着莲青色缎裙,腰身纤细,并未着太多的衣饰首饰,简简单单的倒是有一种莲花的清雅之态。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她垂眸屈膝见礼,语调轻柔有几分江南女子特有的调调,低头的模样倒是有一种不愿折腰的那股子韧劲儿。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久病未愈,拖延至今方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是臣妾的过错。”淑妃说着微微屈膝将这腰弯的更下了几分,尊重客气这礼仪倒是叫人挑不出错来。 “淑妃既是病着,怎么今日主动来了这凤梧宫。”司宁池松了松神色,弯唇笑着瞧着淑妃这般姿态很是困惑,她原以为淑妃是打算把自己关死在宫里的呢。 “臣妾心中挂念皇后娘娘,奈何久病卧床无力下榻,而今稍有起色自不敢有丝毫耽搁,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是臣妾应尽的职责。”淑妃垂眸说着话,就站了这么一会儿,身躯已经是有些摇摇欲坠了。 司宁池可不想淑妃第一日来请安,就在凤梧宫里头嗝屁了。 她抬手唤了坐,淑妃低声谢过,垂眸在小椅子上坐下,才抬眸看向司宁池道:“臣妾今日前来,除了是给皇后娘娘请安的,为的还有另外一件事。” 司宁池抬了抬下巴笑道:“哦?什么事?” 淑妃缓了口气,抿唇扭头对着站在侧的宫女点了点头,随后司宁池就看到眉芝被带了上来。 淑妃神情寡淡的看了一眼眉芝,随后抬眸看向司宁池道:“几个月前,臣妾宫里宫人调动,她入了臣妾的裕华宫。” “前几日臣妾听闻皇后娘娘遇刺,细问之下得知行刺之人与她存有关系。”淑妃神色染着几分自责似的低声说道:“臣妾不敢怠慢,昨夜已经查明行刺皇后之人乃是受她指使,今日特地提来此人,向皇后娘娘请罪。” “裕安宫治下不严,害的皇后娘娘遇刺。”淑妃看了眉芝一眼垂眸道:“人臣妾为皇后娘娘送来了,如何论罪全凭皇后娘娘处置。” 眉芝跪倒在殿前,听了淑妃的话脸色寸寸发白,浑身颤抖的抬眸看了司宁池一眼,更是吓的不轻,她慌忙摇头为自己辩解道:“不是,不是奴婢指使的!不是我!” 司宁池瞧着眉芝扬了扬眉,瞧着淑妃那一副全然不插手的态度,便也明白,此事或许与她毫无关系,她也丝毫不关心眉芝的死活。 “看来你这张嘴没缝起来是本宫的错。”司宁池垂眸看着眉芝抿唇笑道:“竟还能指使旁人行凶,还挺有本事。” “上一次有皇上为你脱罪,本宫原是不想计较。” 第69章 赐死 “今日,你觉得皇上还会为你脱罪吗?” “……” 眉芝神色惶恐,仿佛又回想起上一次的恐惧,她望向淑妃企图求救。 她能去裕华宫也是有些本事的,到底是曾经伺候在皇上身边的,哪能没点门路本事? 裕华宫宫人时常调动,因为淑妃时常病着,那些宫人也是想往高处走的,淑妃从来不阻拦,想走就走。 但是内务府却不敢让裕华宫里缺人,这该补上那不就得补上人手吗? 眉芝就是在这样的机缘巧合之下入了裕华宫,宫人都说淑妃娘娘好说话,虽说不得宠又是个病秧子,但是从不苛责下人,你瞧瞧就算是宫人要离开裕华宫另谋出路,她都从不恼怒也不阻挠,可见是脾性好的。 “淑妃,你觉得本宫该如何惩处?”司宁池瞧着眉芝的目光,也看向淑妃笑着询问道。 “谋害皇后是死罪。”淑妃面色平静的抬起头,什么多余的废话都没说,只吐露了这么一句话,已经完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淑妃娘娘……”眉芝愕然看着淑妃,她原以为淑妃是个心善的,却没想到竟也是如此冷血无情? “好。”司宁池笑意吟吟的看着眉芝笑道:“那就,赐死吧。” 那轻飘飘的几个字便彻底了结了眉芝的性命。 旁边太监闻言上前来就要把眉芝拖下去,眉芝惊恐万分的挣扎怒吼:“放开我,放开!” “皇上,我要见皇上——”眉芝发了狠似的看向司宁池,看着那端坐高位的皇后,满心满眼都是嫉妒和怨恨:“贱人,贱人!你不得好死!你就是个毒妇!你会害死皇上的!我要杀了你!” “放开!让我见皇上,毒妇!” “……” 那尖利怨毒的哭喊声似乎过于的清晰入耳,被拖出大殿的眉芝在最后依旧不肯妥协,那怨恨不甘的情绪如此清晰。 司宁池弯唇笑着,丝毫不为所动的端坐高位,对上眉芝那怨恨的眼神唇边笑意更深了,她似乎极为喜欢看那怨恨不甘,却又毫无反抗之力的模样。 看啊,本宫就坐在这里。 而你,要死啦~ 殿外哭喊声呜咽渐小,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殿内恢复了安静,司宁池微微侧头看向淑妃,轻轻弯唇笑道:“淑妃可帮了本宫一个大忙呢。” “不敢,此人是裕华宫的宫人,臣妾应该承担罪责,请皇后娘娘责罚。”淑妃微微低头,俨然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淑妃病弱之躯本宫岂敢治罪。”司宁池摆了摆手道:“刺杀一事既是水落石出,主谋已死也算是尘埃落定,淑妃不必自责。” “本宫瞧你脸色苍白,想必大病尚未痊愈,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皇后娘娘仁德,臣妾叩谢皇后娘娘恩典。”淑妃从善如流起身谢恩,随后便离开了凤梧宫。 瞧着淑妃那离去的身影很是纤弱,就连走出凤梧宫殿门之时,被那阳光晃了下眼,都有些摇摇欲坠的。 淑妃主动登门,将眉芝提交司宁池手中,俨然便是一副不愿过多参与宫中之事。 她很聪明也很谨慎,丝毫没有因为闭门不出而好不关心宫中动向,很显然她时刻都关注着,只是从不插手,似乎在用这样的方式保护着自己? 司宁池让苏永德将眉芝之事告知了皇上。 赵宗珩摆弄着手边的玉雕,听了凤梧宫来报顿了顿手,敛下眼眸低声道:“皇后既已查明,按罪处置便是。” “是。”王成祥心头紧了紧,低声应下了。 “后事妥善处置。”赵宗珩直起身来,这大抵是他对眉芝最后的仁德,毕竟眉芝当年救驾有功。 “奴才遵旨。”王成祥心情复杂的应声退下了。 他与眉芝相处甚多,其实能看出来这小丫头野心不小,奈何皇上根本无意女色,况且她就是个奴才,怎么敢去肖想皇上啊? 王成祥也曾私下劝诫眉芝多次,早两年眉芝都很是乖巧应着,近年来却是行事逐渐放肆,似乎是笃定皇上的心根本不在任何一位宫妃身上,而只有她能近皇上的身,便认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 上一次宣明殿在皇后手上吃的亏还不够? 她怎么敢,怎么敢对皇后行凶啊!? 王成祥一边暗暗可惜,一边又觉得她这可真是找死,若眉芝能老老实实在裕华宫当差,说不准日子过得也舒坦的多。 这人啊,想找死真是拦不住…… 眉芝死前并不轻松,慎刑司里头得清清楚楚问明白她是如何教唆茜儿行刺皇后,将这事情始末写清楚明白,呈报皇上登记在册方才了事。 那慎刑司里奴才的本事可不是说笑的,宫里头的刑罚何等可怖,只有进去过的人才知道。 眉芝咽不下那口气,原本多威风能在宣明殿里当差,简直不知多少人羡慕,就连宫中妃嫔也都暗暗巴结着,就想从她口中知道一些皇上的消息,被捧着的时候多了,就忘了自己是个奴才了。 后来被逐出宣明殿四处碰壁,那种突然之间被人看不起的落差感何等巨大。 眉芝与茜儿哭诉言说自己的委屈,言语之中再透露出一些对皇后的怨恨,又说说皇后如此恶毒之人怎配为天庆之后? 皇上必定是被那贱人蛊惑的,她若是杀了皇后那可是拯救了皇上,拯救了整个天庆啊! 一边是感情牌,一边是引诱。 茜儿本就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看她的眉芝姐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和苦楚,又都是因为自己才这样的。 这么一来二去的,便是动了心思。 而关于茜儿行凶的所有谋划都是眉芝为她安排的,茜儿只是一把刀而已。 眉芝嘴上说着为茜儿好,让她不要对外言说见过自己,每次二人见面都是偷偷的见,没有人知道此事,很显然她根本没打算让茜儿活着。 若不是淑妃此番主动把人提来,或许眉芝早有后路脱罪? “娘娘,人昨夜已经死了。”苏永德前来告知司宁池的时候,关于眉芝的罪证也同一时间呈报去了皇上的龙案上。 第70章 朝阳公主 “嗯。”司宁池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合上手中账册抬眸说道:“此番还得多谢淑妃,帮了本宫大忙。” “去库房里挑选些上好的参药,给淑妃送去吧。”司宁池随口说道。 “是,奴才这就去办。”苏永德连忙俯身应下了。 淑妃的突然现身让宫中不少人意外,瞧着淑妃如此果断把眉芝送去给皇后处置,她们还以为淑妃这是想开了,决定走出裕华宫,也来争一争这恩宠了。 却不想淑妃把人给皇后送来了,就又回了裕华宫,依旧是那副称病足不出户的样子,丝毫没有想参与宫中争斗的意思。 仿佛此次会主动现身出来,只是单纯的因为眉芝是裕华宫的人,她不想蹚浑水,特地把人给提出来了,任凭皇后处置了。 夏季的热意渐渐褪去,秋日里的凉爽也逐渐显露了出来。 凤梧宫内司宁池坐着听书,这歌舞看腻了,自是找些别的乐子,前几日听闻京中多了几位能说会道的说书先生,这不便让人给弄进宫来了。 这几日听书听的兴致勃勃,从那三界大乱听到人妖殊途虐恋情缘,不得不说论狗血还是得听这些故事啊! 司宁池正听着那道士亲手杀了自己的爱妻之时,就瞧见苏永德神色匆匆走了进来。 “娘娘,朝阳公主归京了。”苏永德俯身对着司宁池道。 “……”司宁池抬了抬手,那下边说书的先生立马噤声,老老实实低头退去一边了。 赵宗珩并无嫡亲姐妹,先皇后只诞下了他这一位皇子,满后宫众妃也皆未能诞下皇子,这位朝阳公主只是赵宗珩众多姊妹中的一个。 朝阳公主生母是容太妃,新帝登基半年后病逝,朝阳公主重孝,亲自陪亡母去往皇陵守孝,这一去就是三年。 让人值得一说的是,朝阳公主去皇陵守孝这三年,提出了一个要求便是要良妃作陪。 让皇帝的妃子,陪公主守孝,当时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但是皇上还是应允了。 没别的原因,只因良妃与朝阳公主乃是至交好友,她本是公主府的一个伴读侍女,后被容太妃收养,指给了皇帝,这才成为了现在的良妃。 容太妃病逝,也是良妃主动请求与公主共同前往守孝,当时京中也有流言蜚语,说的是朝阳公主不满婚事,借口守孝三年生生将容太妃为她安排的一桩婚事给毁了,三年一过哪里还有什么婚事可谈的? “良妃随同朝阳公主也回京了,这会儿已经去了长宁宫。”苏永德神色有些紧张,看了司宁池一眼低声说道。 “嗯。”司宁池垂下眼眸,盘算着漫画剧情,细算之下也该到了朝阳公主回京的时候了。 朝阳公主与皇上并不亲近,换个说法,赵宗珩生性薄情寡淡,对任何人似乎都是一副不上心的样子,只是他对朝阳公主也并不厌烦,至少不像是在面对崔太后那般冷淡。 朝阳公主的生母容太妃算得上是先皇后在宫中亲近的姐妹,相互扶持诸多,便是有这一层关系在,赵宗珩对朝阳公主也会善待几分。 长宁宫是朝阳公主的居所,良妃回宫未曾回自己的宫殿反而是在长宁宫待着,这就是摆明了要告诉所有人,良妃身后有朝阳公主这个大靠山罩着呢。 “娘娘,那良妃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苏永德缓了口气,对着司宁池神色凝重说道:“咱们皇上也就穿戴过良妃缝制的腰带。” “当初皇上尚未太子之时,良妃便已经随侍圣驾,与朝阳公主伴读之时,跟皇上更是朝夕相处,可谓是最懂皇上的。”苏永德说着说着便苦了张脸,顿时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这宫里其他娘娘那都是小菜一碟。 但是这位良妃,真不简单的!!! 司宁池岂能不知,在原漫之中,良妃随朝阳公主回京后不久,赵宗珩便以良妃忠孝为由将其晋为贵妃,成了良贵妃。 那么现在…… “看来今夜不必留宫门了。”司宁池眯眼笑了笑,竟是丝毫未曾有恼怒之色,起身便是回了内殿之中。 “娘娘?”素云和苏永德对视了一眼,连忙跟上了司宁池的脚步,入了内殿之中她才说道:“您不去看看?万一皇上真的……” “不必去了。”司宁池倚着软榻坐下,闭着眼睛声线浅淡说道:“去收拾东西去吧。” “啊?”素云一头问号。 “正主都回来了,本宫理应让位不是?”司宁池睁开眼,弯唇露出了几分浅薄的笑,那璀璨的凤眸之中却是如此冷然之色。 在这满后宫上下,不管是德妃还是荣妃入宫多多少少是因家族原因,或者是另有其因,唯有良妃不同,她从始至终都真心实意的爱慕皇上,从幼年之时到得偿所愿成为他的妃嫔,她真切的爱着赵宗珩,无关乎家族兴旺,也无关乎身份地位。 原漫之中良妃成为良贵妃后不久,就被司宁池弄死了。 那也是赵宗珩第一次生出废后之念,朝中上下对皇后残虐的手段谴责极大,也是在这之后,司宁池妖后之名日渐增长,很显然是朝阳公主从中作梗,她就是要司宁池背负骂名,要皇上废后。 现在的司宁池,既已知结局她当然不想再走老路,那太傻了~ “让她当个贵妃怎么够?”司宁池撑着下巴,笑意吟吟的说道:“胆子大点,这后位让给她吧。” “……” 素云倒吸一口冷气,望着眼前这笑颜如花的皇后娘娘,突然有一种真切的感受到了,咱皇后娘娘是不是疯了? 宣明殿内,王成祥正在御前言说着朝阳公主已经回了长宁宫,一边乐颠颠的冲着皇上询问道:“朝阳公主已经命人备好晚膳,说是请皇上一同用膳小聚呢。” 赵宗珩拿着朱笔的手没停,随意应了一声:“嗯,朕……” 他刚要应下,忽然手一顿抬起头来:“朝阳公主命人来请?皇后呢?” 王成祥被问的愣了一下,想了一下有些结巴的说道:“没,没请皇后啊……” 第71章 朕的皇后 “朕是问,皇后未曾来请朕用膳?”赵宗珩黑了脸,看着王成祥满眼的嫌弃。 “皇上恕罪。”王成祥脑袋转过弯来了,连忙低头说道:“奴才并未见凤梧宫来人,许是皇后娘娘知道朝阳公主回宫,特地未曾来请皇上?” “……”赵宗珩神色谨慎的放下了手中朱笔:“不对劲。” “摆驾凤梧宫。” 赵宗珩起身二话不说朝着凤梧宫去了。 王成祥一脸懵逼,追在皇上身后询问道:“那朝阳公主那边……” 赵宗珩摆了摆手:“改日再去。” 等到赵宗珩到了凤梧宫,就见这宫门紧闭连带着灯笼都吹灭了,这完全是一副皇上今日不会来了的表现啊! “皇上?”王成祥扭头瞧了一眼赵宗珩。 “叫朕干嘛?”赵宗珩看了他一眼:“你打算让朕亲自叫门?” “奴才不敢!”王成祥心下一慌,连忙让人敲门去了。 凤梧宫内,司宁池正在沐浴,赵宗珩的到来让素云等人大为意外。 赵宗珩入了殿内,就看到了那桌案上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账册,旁边放着一方凤印,旁边连皇后的凤袍凤冠都拿好了。 全都摆放在了桌案上,看着这模样就像是已经要将这些东西交付给皇上,而司宁池要走了的错觉。 赵宗珩心头一紧,没由来的生出了几分慌乱,大步朝着内殿走去。 “皇上,皇后娘娘她……”素云刚要阻拦,皇后娘娘在沐浴呢! “滚!” “……” 素云吓的脸都白了,接见了皇上这么多次,这大抵是她唯一一次见着皇上的怒容,那漆黑的眼眸扫来的神色如此暴虐可怕。 她抖了抖小身板,噤声滚出去了。 赵宗珩抬手直接掀起了珠帘,走入内的步调又急又快,以至于冲进去的直接就看到了那背对着自己的女子,扭头满目错愕看着自己。 司宁池刚刚从浴桶中起身,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上,只来得及攥着衣服捂住了胸口背过身去,急急忙忙扯了一点衣服想围过腰遮住屁股,奈何根本遮挡不及。 以至于赵宗珩入内之时,如此清晰直观的看到了女子那光洁无暇的后背,挺翘诱人的臀部,那修长白皙的长腿甚至还能看到水珠,顺着缝隙滴答低落在地,赵宗珩目光定住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忘记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你还看!”司宁池面色绯红,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咬牙切齿的侧头瞪着赵宗珩:“快出去。” “不。”他沉下眼,非但没有出去,甚至还朝着司宁池走了过去。 “你……”司宁池有些呆了呆,刚要说话,却见他伸手拿住了衣角,围住了她的腰,遮盖住了她的臀,然而下一秒却伸出双手环住了她的腰,从背后以环抱的姿势将她整个人揽入了他的怀中。 司宁池的后背贴上了他的胸膛,身躯微微一颤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那温热的呼吸如此清晰,像是有一种无声的缠绕侵略的味道。 司宁池懵了好一会儿,捂着胸口的手紧了紧,完全不知道赵宗珩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能走。”赵宗珩一点点揽紧她的腰,那低沉的嗓音在司宁池的耳边响起。 “皇上……”司宁池眨了眨眼。 “朕的皇后,只有你能当,没有别人。”赵宗珩垂下眼帘,这句话他说的郑重其事,没有丝毫动摇之念。 “良妃也不行?”司宁池琢磨了一下,微微侧头询问道。 赵宗珩似乎沉默了一下。 狗皇帝犹豫了!!! 司宁池蹭的一下就准备发作,却见赵宗珩松开了手,直接把司宁池的身子转了过来,这本就不多的布料,遮盖胸口都岌岌可危,他这一转都快吧布料扯掉了! 赵宗珩眸子里带着几分笑,认认真真瞧着司宁池询问道:“你拿出凤印,翻出凤袍便是觉得朕对良妃不同?” “臣妾可没说,皇上自己都说出来了,看来良妃果真是不同的。”司宁池捂紧胸口闷声说道:“臣妾当初说过,若皇上遇见心仪之人,臣妾可以让出后位。” “你瞧,那凤印都准备好了,皇上尽管拿去便是。”司宁池抬眸看向赵宗珩道。 “……” “不可能。”赵宗珩绷紧脸上神色,微微皱眉看着司宁池道:“你为何定要让位,就这么不想做朕的皇后?” “到底是正宫之位,皇上若得了心爱之人,臣妾岂敢霸占。” 赵宗珩看着司宁池这无所谓的神色,突然觉得这心里胃里怎么有一种翻江倒海的感觉,他看着她的眉眼,无端的生出了几分无力。 明明想说些什么,想做些什么,但是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怎么做。 赵宗珩缓了口气道:“好,你也说了待朕遇到心爱之人后,那么现在朕尚未遇到,你就还是朕的皇后。” 司宁池看向赵宗珩,刚准备说什么,就听赵宗珩道:“朕对良妃并无喜爱。” “你好好做你的皇后。”赵宗珩松开了司宁池,转身出了殿外,扭头瞧着那还摆放在桌上的凤印和凤袍,突然有一种极其不顺眼的感觉。 “走,回宣明殿。”赵宗珩甩袖离去,走的又快又急。 “长宁宫那边来人催促,皇上可要……”王成祥并不知殿内发生了什么,这会儿见皇上刚来又走,顿时迎了上去连忙询问道。 “不去。” 赵宗珩拒绝的极快,似乎满心的烦闷之气。 王成祥住了口,瞧着皇上这神色这语气,实在是不敢再有第三次询问了,转头叫人去长宁宫回话去了。 长宁宫里,朝阳公主正跟良妃说话,二人相处融洽极为亲密,简直比亲姐妹感情都好的样子,良妃长相秀气,一看就是那种温顺良善的模样,朝阳公主长相却是艳丽一些,都是十足十的美人。 二人年岁相近,自小一起长大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皇上不来?”朝阳公主听了宫人回话,原本带着笑的脸顿时沉下去了,今日可是她刚刚回京,皇上就算是素来冷淡,也不会这样拂了她的面子。 第72章 不能被发现! “许是朝中事务繁忙,不来也没事的。”良妃见朝阳公主神色不悦,连忙笑着开口说道:“明儿再去拜见皇上,再叙旧不迟。” “三年未曾归京,你倒是沉得住气。”朝阳公主看向良妃,瞧着她这抿唇笑着的模样有些无奈叹气道:“如今皇兄都立后了,你还不急呢?” “皇上登基已有三年多,立后也是应当的,后位空虚难免引得宫中争斗。”良妃弯眉笑着有些无奈看向朝阳公主道:“公主不必多想,其实你我应当先去拜见皇后才是,如此也不会叫皇上为难了。” 朝阳公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抬手点了点她的眉心道:“你就知道心疼皇兄,也不知心疼心疼自己,我本不想回京,若不是为了你我就在皇陵守到老了。” 她抿紧唇瞪着她说道:“在本公主心中,你才是皇后的最佳人选,可惜了你这出身要想登上后位,便定要为皇上诞下皇嗣,母凭子贵方才有机会,我当年硬要你陪我去皇陵,为的便是在此番回宫之时,让皇兄再升一升你的位份。” “你倒好,怎么还帮皇后说话?”朝阳公主轻哼了一声,她就是故意不去拜见皇后的,不过三年的功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女子竟登了后位? “我可打听过了,咱们这位皇后娘娘入宫以来行事便极为乖张恣意,就连皇上都不多加管束,俨然一副得宠张扬的姿态。”朝阳公主看着良妃说道:“你三年未在宫中,难免皇后会觉得你好欺负,本公主自要为你撑腰的。” 良妃听着朝阳公主这话,有些无奈皱了皱眉,很是认真的看着朝阳公主说道:“公主,臣妾并不在意能否为后,只要能陪在皇上身边,臣妾便已是知足了。” 朝阳公主嗤笑一声,拉过她的手道:“是是是,知道你痴情一片,怪就怪皇兄那样薄情,对谁都不上心,便是如此你还能如此倾心,也就只有你了。” 良妃红着脸不好意思的低头笑着说道:“皇上不是薄情,只是……” “只是生性如此罢了,臣妾不介意的。” “我说不过你,回京一路也劳累了,今日先好好歇息吧。” 朝阳公主到底没多说什么,便与良妃一同用膳后歇下了,次日再去面见皇上。 而此时此刻的皇上—— 他神秘兮兮的对着王成祥招了招手,示意让其上前来。 “皇上有什么吩咐?”王成祥挪着脚步走了过去,弯腰低头连忙询问道。 “你想个法子,去把皇后的凤印给朕偷来。”赵宗珩神色严肃,极为认真的说道。 王成祥:“???” 啊? 他睁圆眼眸看向自家皇上,有那么一瞬间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怀疑,您要皇后的凤印,直接拿回来不就成了? 堂堂皇帝,犯得着偷!? “奴,奴才不是很明白皇上的意思。”王成祥小心翼翼的望向皇上询问道:“这个凤印皇上是想……?” “朕不想让皇后知道,这凤印是朕拿走的。”赵宗珩看了王成祥一眼说道。 只要能把这凤印偷走,那皇后再想让出这后位之时,她拿不出凤印,她就没法主动退位了啊! 赵宗珩轻轻勾了勾唇,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他抬眸看向王成祥道:“快去,此事不可让他人知晓,否则朕要了你的脑袋。” 王成祥小心脏抖了抖,默默低头应下了。 出了宣明殿的大门还在困惑不解,不知皇上此举究竟有何深意,若是要褫夺皇后册印,何必这样麻烦呢? 很显然咱皇上并不是要废后,却偏偏要盗取凤印? 这可真是苦了王成祥了,他就是个奴才,怎么才能瞒天过海入了皇后娘娘的寝殿,还将那凤印偷出来,还不能被发现! 王成祥冥思苦想了许久,最后决定将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他的徒弟罗锦。 他承受不了的,让徒弟来。 罗锦:………… 您可真是我亲爹。 罗锦这些日子时常跑凤梧宫,倒是熟门熟路了,素云和苏永德瞧见罗锦也并未觉得意外,反而是热情招待,俨然已经是打成一片了。 罗锦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有一天穿着夜行衣,偷摸的摸进了凤梧宫,凭借着对凤梧宫的熟悉,他很轻易的躲开了巡逻的侍卫,进了皇后娘娘的寝宫,心里头忍不住的打鼓,暗暗默念他今儿个是奉了皇命来的,咱不怕哈。 司宁池搜出的凤印尚未放好,就搁置在桌案上,倒是给罗锦省去了翻找的麻烦。 他轻手轻脚的挪进了内殿,这手才刚刚摸上凤印,突然眼前一花,那冰冷的刀刃直接抵在了他的咽喉处,隐约还能感受到锋利的刀刃划破皮肤的触感,瞬间让他头皮就炸开了,慌忙出声:“娘娘!是奴才啊!” 他可真是太怕了,怕自己开口慢了,这喉咙就让刀子割开了! “沈庭。”那静立在罗锦身后的沈庭听到了这唤声松了手,慢条斯理的移开了刀刃。 “娘娘饶命……”刀子一挪开,罗锦扑通就跪去地上了,这说话声儿都跟着颤了。 “罗锦?”司宁池从帷幔处走了出来,瞧着那吓的眼泪都出来了的罗锦很是意外,扬了扬眉垂眸看着他道:“本宫倒是不知,你还有找死的爱好?” 罗锦听着差点哭出了声,连忙磕头道:“皇后娘娘恕罪,奴才,奴才是迫不得已……” 司宁池踱步走到一边座椅边坐下,弯唇瞧着罗锦那慌张的模样抬了抬下巴道:“来,跟本宫好好说说,你是受了何等胁迫。” 罗锦心中发苦,一边是想着皇上有旨不准泄露此事,一边是皇后娘娘…… 他偷摸看了一眼旁边握着刀刃站在侧边的沈庭,仔细想了想晚点死和立马就死的区别,他突然老实了。 “娘娘,是皇上让奴才来盗取凤印的。”罗锦抬头看向司宁池哭丧着脸说道:“皇上旨意,奴才不敢不从啊!” “……”司宁池闻言呆了呆,皇上让来的!? 第73章 请安 罗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事情如实相告,司宁池听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 她未曾察觉有人入殿,是沈庭今日守夜察觉异样,瞧着是罗锦,司宁池还以为自己遭遇背刺,不知是谁竟是买通了罗锦? 搞半天,是皇上呢? 司宁池撑着下巴颇为费解的询问道:“皇上为何要让你盗取本宫的凤印?” “奴才也不知啊……”罗锦可怜巴巴的跪着说道:“皇后娘娘,奴才说的可是句句属实啊!” “既是如此。”司宁池指了指那凤印道:“你拿去给皇上吧。” “啊?”罗锦忐忑万分的看向司宁池道:“皇后娘娘不惩处奴才?” “别告诉皇上本宫发现了此事。” “……” 得,这帝后二人真是绝了。 罗锦就这么抱着凤印大摇大摆的从凤梧宫正门出去了,临走他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早知这样简单,他何苦偷偷摸摸的呢? 白白让刀子划了个口子,罗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有几分破皮了的刺痛感,可真是太吓人了。 罗锦抱着凤印回了宣明殿复命,赵宗珩大喜赏了不少东西,左思右想也不知将这凤印藏去何处,便抱回了承明宫,藏在了龙床上,如此方才觉得妥帖。 这回就不怕皇后跑了,诶嘿! 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 次日,赵宗珩下了早朝便瞧见了那候在宣明殿门前的朝阳公主和良妃,一别三年似乎是极为漫长的岁月,漫长的他都没认出这站着的谁是谁。 “朝阳见过皇兄。”朝阳公主俯身垂首拜道。 “臣妾参见皇上。”良妃紧随其后,瞧着良妃那身衣着,很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只可惜皇上的目光未曾在她身上有丝毫停留。 “嗯。”赵宗珩神情寡淡,看了二人一眼道:“既是回宫,可曾去向皇后请安?” 朝阳公主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望向赵宗珩低声笑着说道:“怪朝阳疏忽了,一时忘了皇兄已然立后,这心中只顾着惦念皇兄,将这样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赵宗珩看了眼天色:“来得及,现在去吧。” 说完他就转身就走了,从始至终没有对良妃表现出半点兴趣,朝阳公主那满腔的话语,硬生生憋回去了。 最后不得不转道,先去凤梧宫给皇后请安。 而此时的司宁池才刚刚转醒,昨夜睡的晚了这会儿都不想起身。 “娘娘,朝阳公主和良妃来给您请安了。”素云从外入内来,对着司宁池俯身拜道。 “本宫还以为她们不打算来了。”司宁池懒洋洋的抬了抬眼,倒是一点都不着急,慢吞吞的穿戴梳洗,足足半个时辰方才去了主殿,朝阳公主喝了一肚子的茶水,每等一刻这心中的火气便腾升几分。 在她都忍不住要发作的时候,终于见到了那位名动京城的皇后娘娘了。 她久居皇宫见多了各色美人,当初父皇身边更是姬妾如云,哪个不是绝色美人儿? 可当她见到了那位久负盛名的皇后之时,方才知何为绝色,这份称赞不单单是因为那张脸,更是那凤眸下冷艳的眼眸璀璨动人,她迈步走来的那份姿态,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睥睨之姿。 美的惊心动魄,美的冷艳动人。 瞧着那扬唇而笑的女子,朝阳公主终于知道为何她们言说皇后张扬,顶着这样一张脸她做什么不张扬? “朝阳见过皇后娘娘。”朝阳公主呆愣了片刻,暗暗压下心头震惊起身见礼,对着皇上称的是皇兄,对着皇后却并不称皇嫂。 很显然朝阳公主并不认可司宁池作为她的皇嫂。 司宁池同样在端看这朝阳公主,她的面容与赵宗珩并不相似,若说相似之处,大抵是作为皇家公主的那份矜贵傲气如出一辙吧。 司宁池弯唇笑着抬手道:“来人,赐座。” “朝阳公主一路舟车劳顿,怎不多歇息两日?”司宁池端坐高位,语调轻快并无半点不悦之态。 “听闻皇兄立后,朝阳岂敢轻视,自是要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见礼。”朝阳同样浅笑着看向司宁池笑道:“日后在这宫中,还得多多仰仗皇后娘娘。” “那是自然,朝阳公主是皇上姊妹,自也是本宫的姊妹。”司宁池说着唇边绽开了笑颜,极为真切的看着朝阳公主笑道:“本宫对待家中姊妹素来情深义重呢~” 朝阳公主瞧着司宁池这璀璨的笑颜神情有片刻僵硬,皇后的自家姊妹? 若是没记错,您似乎是手刃了自己的姐姐才入宫的吧? 这就是‘情深义重’吗? 朝阳公主眸色颤了颤,看着司宁池那真切的眼神心中没由来的冒出一股恶寒,皇后果真是手段高明,瞧瞧这神色态度,实在有些诡异。 “皇后娘娘还未见过良妃姐姐吧?”朝阳公主侧头拉着良妃的手笑道:“良妃姐姐自幼与朝阳一起长大,跟皇兄更是青梅竹马。” “如今回宫来,还得仰仗皇后娘娘多多照看。”朝阳公主笑意吟吟的说道:“良妃姐姐性子软和,又极得皇兄喜爱,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呢。” 良妃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朝阳公主的衣袖,低垂着头很是乖巧的模样低声说道:“臣妾岂敢与皇上、皇后娘娘相提并论。” “那是自然,朝阳公主是皇上姊妹,自也是本宫的姊妹。”司宁池说着唇边绽开了笑颜,极为真切的看着朝阳公主笑道:“本宫对待家中姊妹素来情深义重呢~” 朝阳公主瞧着司宁池这璀璨的笑颜神情有片刻僵硬,皇后的自家姊妹? 若是没记错,您似乎是手刃了自己的姐姐才入宫的吧? 这就是‘情深义重’吗? 朝阳公主眸色颤了颤,看着司宁池那真切的眼神心中没由来的冒出一股恶寒,皇后果真是手段高明,瞧瞧这神色态度,实在有些诡异。 “皇后娘娘还未见过良妃姐姐吧?”朝阳公主侧头拉着良妃的手笑道:“良妃姐姐自幼与朝阳一起长大,跟皇兄更是青梅竹马。” “如今回宫来,还得仰仗皇后娘娘多多照看。”朝阳公主笑意吟吟的说道:“良妃姐姐性子软和,又极得皇兄喜爱,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呢。” 良妃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朝阳公主的衣袖,低垂着头很是乖巧的模样低声说道:“臣妾岂敢与皇上、皇后娘娘相提并论。” 第74章 凤印 宣明殿内,赵宗珩抬眸看向朝阳公主轻不可察的皱了皱眉,语调之中带着几分凉薄之色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让朕晋良妃为贵妃?” “皇兄,良妃随同朝阳一去就是三年毫无怨言,便是在皇陵之中也是日日为皇兄抄写经文祈福祷祝。”朝阳公主望向赵宗珩道:“如今良妃回宫,皇兄若毫无表示,岂非让良妃寒心?” “……”赵宗珩目光微凝,看着朝阳公主并未言语。 若是换做以前,晋位倒不是什么难事,良妃并无家世与朝中也并无牵扯,就算他晋位旁人也权当是认为,皇上是看在朝阳公主的面子上晋升位份的,而赵宗珩也并不介意给朝阳公主这个面子。 但是现在…… 赵宗珩垂下眼帘低声道:“良妃的心意朕明白,晋位之事却不急。” 他拿起桌上折子,慢吞吞的说道:“你既是回京了,良妃有你照看,朕觉得甚好。” “如今中宫是皇后做主,你若是有空时常去拜会皇后才是。”赵宗珩压下话头看着朝阳公主说道:“此事容后再议。” “可是皇兄……”朝阳公主还想争取争取,但是赵宗珩俨然不想再议。 朝阳公主无疾而归,这心里头还有些不痛快,不就是一个贵妃之位吗? 有什么不能给的? 朝阳公主刚出了宣明殿的大门,就瞧见罗锦捧着一个极为精巧的锦盒朝着殿内而去,她意外的觉得那锦盒眼熟,当即错身上前挡在了罗锦面前。 “奴才见过朝阳公主。”罗锦俯身拜道。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朝阳公主垂眸看着他手中的锦盒询问道。 “这……”罗锦犹豫了一下,俯下身来低声说道:“奴才奉皇上之命,取来了塍国玉玺。” 朝阳公主脸色微变,她果然没有看错。 她微微拧眉道:“塍国早已亡国,这玉玺已然没了用处,皇兄好端端的拿这玉玺来做什么?” 罗锦当即露出了笑颜,低着头说道:“公主有所不知,皇上这是将塍国玉玺雕琢成了物什,要送去给皇后娘娘呢。” “你说什么!?”朝阳公主失声惊呼,满脸的不可置信,虽说塍国已经亡国,但这好歹是个旧国玉玺啊! 这代表什么? 若这玉玺流落民间,有心者持此物便可号令塍国旧臣,重立君主再兴塍国啊! 这东西放在天庆国皇帝手上才是最安全的,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赵宗珩竟会将这样重要的物什送去给皇后? 朝阳公主神色有些难看,转头看着罗锦捧着锦盒入了殿内,这心中忍不住暗暗思量,看来她得好好问问这皇后究竟在宫中是什么作为了。 朝阳公主离去后不久,司宁池就来了。 “皇上,臣妾有罪。”司宁池颇为可怜的看向赵宗珩道:“臣妾一不小心把凤印弄丢了。” “……”赵宗珩乐了。 他面上不做表情,装出一副很是意外的表情:“凤印弄丢了?” 司宁池抬眼看着赵宗珩。 装,你接着装。 狗皇帝! “都是臣妾的错,请皇上降罪。”司宁池一脸可怜的说道:“丢失凤印乃是大罪,要不皇上您……” “无事。”还不等司宁池说话,他当机立断截住了司宁池的话头,绝不让她有说出口的机会。 “丢了就丢了,朕再给你做一个。”赵宗珩咳嗽一声,拿起桌上的塍国玉玺道:“正好,这东西便暂代凤印吧。” 司宁池:“……?” 你不觉得太随便了吗? 司宁池一脸狐疑的看向赵宗珩,拿起塍国玉玺一看,发现这好端端的玉玺被雕琢成了玉狮子的模样,而那本该是国印之处,竟变成了私章。 而那私章所雕刻的正是司宁池的名字,纂有小字,天庆国徽。 皇后私印,却又有天庆国的字眼,这到底算是私印还是凤印? “皇后可喜欢?”赵宗珩弯唇露出了笑颜,这玉狮子早就雕琢好了,只是未曾刻印,本只想做个摆件物什送去给皇后。 这下好了,凤印他给偷了。 皇后处理宫中账务得盖印,赵宗珩思忖了一夜命人纂刻出了印章,此印唯有司宁池一人可用,似乎也隐约代表了皇上的意思,天庆国的皇后只有她一人当得。 既是私印,也是凤印。 “皇上早就准备好了?”司宁池默默抬眼看向赵宗珩笑道:“难道皇上早知道凤印会丢失不成?” 赵宗珩:“……” “朕……”他口中话语千回百转,朕了半天才道:“朕原是为你刻的私印,不想这么巧合?” 司宁池意味深长的盯着赵宗珩,盯的他都头皮发麻了。 “是吗?”司宁池把玩着手中的玉狮子弯唇笑着:“那皇上不打算治臣妾丢失凤印的罪吗?” “不治了吧……” “……” 然后司宁池就这么捧着玉狮子,施施然的从宣明殿走了。 这明明是皇后丢了凤印请罪来了,搞得赵宗珩这个皇帝心虚不已,生怕皇后来一句定要严查窃贼啥的,那可就完惹! 司宁池回了凤梧宫便听说了,朝阳公主向皇上进言晋升良妃的位份被拒。 “一个无权无势的良妃也想晋位!?”素云气的骂骂咧咧的说道:“如今这四妃之位可就只有贵妃尚且空缺,朝阳公主此意是要皇上封良妃为贵妃?” “她凭什么!”素云气的不轻,蹲在床边望向司宁池道:“皇后娘娘,这朝阳公主与良妃摆明了是冲着您来的,简直岂有此理。” “皇上不是没同意吗?你急什么。”司宁池摆弄着手中玉狮子,眸子泛起了几分笑,不想一句戏言他竟是当真了,塍国玉玺都成了她手中玩物呢~ “朝阳公主既有此意,难保不会再次进言。”素云抬眸看向司宁池道:“若良妃当真成了贵妃,难保不会威胁到娘娘您的地位……” “哦,那本宫就杀了她。” “……” 素云言说着话语戛然而止,抬眼望向皇后表情呆了呆,瞧着自家娘娘那璀璨动人的笑颜,如此轻飘飘的话语,一时不知是说笑还是? 第75章 接风宴 良妃回宫让这宫中热闹了好一会儿。 皇后亲设接风宴,似是给足了良妃脸面,原本等着看戏的众妃,一时有些猜不透皇后此举有何用意。 接风宴设在清凉殿,这宴请的都是各宫娘娘,除了淑妃称病未到,满后宫算是全到齐了,可真是难得的热闹。 荣妃因家中变故脸色不佳,往日最是跳脱的,如今也变得沉闷不语了。 德妃在皇后手中接连受挫,如今也是没了初见之时的锐气,朝阳公主到了席上一看,竟是发现诸妃隐隐已经有一种无人能与皇后分庭抗礼的感觉。 皇后才入宫大半年,竟已是如此厉害? 宴上众人神色各异,就连这好酒好菜都没吃出多少滋味。 “良妃妹妹在皇陵想必过的清苦,瞧着像是瘦了些?”贤妃侧头与良妃搭话,面上挂着几分笑意说道:“衣着打扮也轻简的多。” “让贤妃姐姐见笑了,身在皇陵与先祖作伴,岂敢大肆装扮。”良妃抬手摸了摸头饰,带着几分腼腆笑道:“今日是皇后娘娘设宴,这衣裙已是臣妾所能穿戴的最好的。” “瞧良妃这话说的,是在苛责本宫未行赏赐?”司宁池端着杯盏轻抿,抬眼看向她笑道:“裕福宫里送去了诸多首饰衣料,良妃可一样没收啊。”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并无此意。”良妃连忙低头,有些难言似的小声说道:“中元节将近,臣妾想等中元节后最后一次为容太妃祷祝,再换缎裙。” 良妃这话说的可真是忠孝万分,倒像是显得皇后的不是,人家这是还穿麻衣尽孝心呢? 司宁池扬了扬眉,瞧着她这素雅的装扮弯了弯唇笑道:“本宫正愁祭祖该如何安排,良妃如此忠孝之心,不如就由你来负责焚纸锭,祀亡魂好了。” “良妃娘娘如此心善,想必定能祝祷亡魂安宁。”司宁池放下手中杯盏,望着她浅浅一笑说道:“良妃以为如何?” “既是皇后娘娘授命,良妃怎能推脱了?”良妃尚未开口,朝阳公主却是先一步开口说道:“能为皇上、皇后娘娘分忧是作为妃嫔的责任,良妃姐姐就应下了吧。” “那臣妾便谢过皇后娘娘如此信赖,臣妾定会好好祝祷。”良妃低头垂首应下了。 “皇后娘娘,今年可要请会晤大师入宫念经超度?”贤妃开口说道:“往年都会在宫门设坛作法,以超度亡魂安宁宫闱,今年可要照旧?” “超度法事乃是大善之举,照旧吧。”司宁池抬了抬眼,应的随意无比。 会晤大师在京中极负盛名,听说这会晤大师年轻的时候便法力过人,甚至都斩过妖魔的,以后怕是会飞升成仙。 京中多少人想请会晤大师问一卦都问不到,这几年来会晤大师因得以入宫作法,更是受人追捧。 贤妃与会晤大师乃是旧识,听闻是因贤妃的母亲信佛,曾与会晤大师结缘,因而有了这么一层关系,当初请大师入宫中设坛作法超度亡魂,也是贤妃从中周旋,得以将会晤大师请入宫中。 “皇上驾到——”殿中正热闹之时,殿外传来了高呼声。 席间诸位妃嫔纷纷起了身恭迎。 司宁池瞧着赵宗珩那阔步走来的身影扬了扬眉,她还以为他不会来凑这个热闹呢。 “臣妾参见皇上。”司宁池微微低头俯身见礼。 “都坐。”赵宗珩上前一步,极为熟练的牵住了司宁池的手,拉着她同坐去了主位之上,另一只手摆动了一下,示意其他人起身。 “皇上怎么得空过来了?”司宁池望着赵宗珩道。 “路过,来看看你。”赵宗珩抬眼看了司宁池一眼,攥着她的手未曾松开。 德妃等人早已看多了这场面倒是没什么感觉,唯有良妃愣了好一会儿才呆呆的坐回了席位上,侧头望去还能看到帝后交握的双手。 良妃脸上笑意散去,一双眼直勾勾的望向赵宗珩,像是在震惊不解,又带着几分迷茫之色。 司宁池瞪着赵宗珩,企图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赵宗珩颇为不情愿的松手,牵一下怎么了…… “皇兄,良妃姐姐回宫之后你还没去看过呢。”朝阳公主瞧着帝后二人如此亲密的举动,有些不满皱了皱眉,主动开口说道:“裕福宫里准备了皇兄爱喝的茶点,良妃姐姐还特地把皇上喜爱的书卷也都带回来了。” “今日时辰还早,皇上可要去看看那些书卷?”朝阳公主笑意吟吟的说道:“良妃姐姐可宝贝着,我记得还收了一幅图,默辽画卷,皇兄不是找寻了很久吗?” 赵宗珩听着心思微动,有那么一瞬间的想去看看。 天下绝迹,那画卷他确实找寻了许久。 但是吧…… 赵宗珩看了一眼身侧坐着的司宁池,抬了抬眼,神色温吞的说道:“名画少有,良妃既是珍藏,朕岂会夺人所好。” “朕还惦念着凤梧宫的红豆膳粥。”赵宗珩微微侧头看向司宁池道:“这宴是为朝阳公主和良妃所设,你们尽兴。” “皇后随朕回宫?” “……” 赵宗珩三言两语把皇后给拐跑了,好好的宴席,众妃们还没来得及因为皇上的到来好好表现一番,皇上就走了。 朝阳公主希望落空,瞧着帝后远去的背影,只觉得这心口堵着一口气半天发不出来。 最后这宴会也没了乐子,朝阳公主与良妃紧跟着离去,众妃瞧着这正主都走了,她们还留着做什么? 自也是相继离去了,那回裕福宫的路上,朝阳公主有些恨铁不成钢似的攥着良妃的手道:“今日难得见到皇上,你怎么也不吭声?” “任由皇上跟着皇后回宫,什么红豆膳粥哪宫没有的东西?也值得皇上稀罕?”朝阳公主语重心长的盯着良妃道:“你别如此不争不抢的,委屈的是你自己。” “公主,我只是……”良妃心中有些不舒服,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皇上牵着皇后手的模样,皇上与皇后说话之时的神情。 第76章 朕不明白 不一样的,一点都不一样。 皇上待皇后娘娘不一样。 良妃几乎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她自幼跟在公主身边伴读,曾与赵宗珩朝夕相处,她的确是太熟悉赵宗珩了。 也正是因为熟悉,才会如此轻易看出赵宗珩对皇后时的态度,无论是从行动上还是神情变化看来,都是不一样的。 以往皇上也曾与其他妃嫔同席,可他永远都是浅淡的表情,从不关注任何一个人。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睛便只看向皇后。 “你发什么呆呢?”朝阳公主拉了拉良妃的衣袖道:“我与你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 “明日将那画卷给皇兄送去,好好与皇兄增进增进感情。”朝阳公主无奈的看着良妃说道:“你费了那么多心思收来的画卷,不就是为了给皇兄的吗?” “嗯……”良妃心不在焉的应下了。 往裕福宫走去的路上,心中还有些忐忑,三年真的很久吗? 为什么三年不见,皇上竟是变得不一样了…… 这边朝阳公主还在为良妃出谋划策,凤梧宫那边赵宗珩已经心满意足的吃上了膳粥,外头刮起了风,没一会儿功夫便听见闷雷响起。 赵宗珩瞧着亮起的烛火,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司宁池,抬手擦了擦嘴道:“雷声挺大,想必今夜雷雨不会小了。” “嗯。”司宁池翻了翻手中书册,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道:“好端端的怎么还响雷了……” “皇后别怕,朕今夜留在凤梧宫。”赵宗珩颇具男子气概似的说道。 “臣妾不怕雷雨,皇上早些回去吧。”司宁池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赵宗珩睁圆眼眸:“不行,你得怕。” 不然他没发挥的空间。 司宁池:“……?” 真就硬赖着呗? 这雨说来就来,轰隆隆的雷声,还夹杂着那劈下的闪电,在这夜色之中确实有那么些吓人的味道。 司宁池爬上凤榻,就瞧见赵宗珩一个箭步蹿了过来,迅速在她床上躺下了。 丝毫没有给司宁池阻挠驱赶的机会。 “皇上?”司宁池有些无语,瞧着躺平的赵宗珩有些费解,好端端个皇帝,怎么就这么狗呢? “朕怕打雷,不要睡偏殿。”赵宗珩伸手拉住司宁池的手,直接将她拽入了怀中,不由分说的将人禁锢在了自己怀中。 为了能上凤榻,他可真是脸都不要了啊! 怕打雷你也说得出口! 窗外轰隆隆的雷声夹杂着雨声,似乎格外喧闹,被揽进怀中的司宁池略微挣扎了一下,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不撒手的姿态,干脆不挣扎了。 安静下来之后,很是奇异的发现就这么被他抱在怀中,心情似乎格外安宁,困意袭来,她闭上眼调整了姿势,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安稳稳的睡下了。 而赵宗珩:“……” 还在酝酿话术,听着胸腔之中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传来,好半天都平静不下来。 等到他压下心头躁动,企图跟司宁池说说话的时候,却发现怀中的女子已然安睡,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睡在了他的怀里。 他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只垂眸看着她的睡颜,目光一遍遍流连在她的面容之上,从未有这样一刻,清晰的将她的容貌刻入心间。 若说之前皆是懵懂不明的情感,那在这一个雨夜,在这一刻那一层遮盖的迷雾也在一点点揭开。 司宁池,他的皇后。 是他的。 不同于上一次醉酒同眠,这一次他能清晰的听到她平缓的呼吸声,感受着她枕着他的手臂,那贴上自己的后背,她身上独有的香味,有些清冽香甜让人迷醉。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而他,彻夜未眠。 雨水冲刷后的皇宫似乎显得格外透亮,赵宗珩下了早朝便去了观云阁之上。 “听闻今日早朝皇上犯瞌睡了?”观云阁上,赵元罹抬手为赵宗珩斟茶,带着几分笑看向他道:“这么多年,可鲜少听到皇上开小差的时候。 “……”赵宗珩看着桌上茶碗腾升起的热气有些失神。 “皇叔,把你那破面具摘了。”赵宗珩皱了皱眉,盯着赵元罹道:“以后不必遮面,你是朕的皇叔,无需藏匿在朕的影子里。” “皇上应该知道,臣如此是为何保护皇上。”赵元罹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取下了脸上的面具。 那逆光坐着的男子面容俊美,五官立体眉眼与赵宗珩有些相似,但是那双眼却冷酷的多,剑眉入鬓,鼻梁高挺薄唇轻抿,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冷漠,相较于赵宗珩的温吞薄情,赵元罹显得锐利几分,像是饮血的刀,让人生畏。 赵宗珩看着赵元罹微微低头道:“朕遇上了一些难题。” 赵元罹坐直了几分身躯,微微拧眉低声道:“是近来世家牵扯,朝局不安之事?” “不是。”赵宗珩慢吞吞的抬了抬眼,看向赵元罹询问道:“皇叔,朕不明白,如何才能得一个女子的喜爱。 赵元罹:“……” 这着实给他问住了。 他以为是京中世家逐渐增大,依稀已有当年九王分权之像,正深思着呢。 这突如其来的一个拐弯,给他干懵了。 “臣……”赵元罹略显犹豫,深思良久开口道:“臣也尚未娶妻,对男女之事并不熟知,或许皇上可以试试讨她的欢心?” “皇上有此一问,是……”赵元罹盯着赵宗珩看了一会儿,几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皇后。 “嗯。”赵宗珩并未有任何隐瞒,他握紧了手中杯盏,遥望观云阁外景致,声调平静却又无比坚定道:“朕要将她留在朕的身边。” “您是天子,是皇帝,若要留人何需如此麻烦。”赵元罹闻言笑了笑。 “不一样。”赵宗珩沉吟许久低声道:“朕要她心甘情愿。” 赵元罹端看这赵宗珩这般神色,展颜笑了起来,像是舒了一口气似的轻轻摇头道:“臣很欣慰,有朝一日得以见到皇上觅得心上人。” 第77章 丢出去 他稍显停顿,带着几分不确定道:“只是,皇后性情古怪,行事乖张不似寻常女子,臣并不认为她是皇上良配。” 赵宗珩笑了笑,侧头看向赵元罹道:“皇叔就未曾想过,是朕配不上她吗?” 赵元罹:“……” 他被堵得哑口无言,堂堂一国帝王…… 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赵元罹对司宁池这个人的存在又多了几分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才能让素来薄情的皇帝,如此心动? 他不是很理解。 “皇叔为朕操劳多年,也该娶妻了。”赵宗珩饮下杯中茶水,笑着看向赵元罹道:“当年父皇为皇叔指腹为婚朕可还记得。” “这一晃已有十几年,鲁王年节入京,皇叔便能见一见你那指腹为婚的小郡主了。”赵宗珩说着颇为认真的说道:“鲁王多年来从未离开封地,想必也是在等这一天。” “若皇叔能与鲁王结下姻亲,那朕便又多了一份助力,可借此机会将鲁王留在京城,鲁王手中那支军队,也能为朕所用。” 赵元罹听着并未应话,似乎对赵宗珩所言并无什么反应,鲁王镇守奉州多年,除去贺岁进贡鲜少入京。 十八年前,鲁王带着身怀六甲的鲁王妃入京为德宁皇太后贺寿,那时的赵元罹才九岁,宴会上的几番笑谈,谈及鲁王妃若诞下的是位小郡主便指给赵元罹,不想鲁王回了奉州不久就传来了消息,确实是诞下了一位小郡主。 先帝在世时,时常提及此事,赵宗珩自也是知道的,只是先帝离世之后爆出了八王夺权之乱,鲁王许是避嫌也不入京了,能避则避。 如今赵宗珩继位已有三年,今年鲁王进献了碧玉琉璃宝珠,很显然便是一个暗示,年节许是可以热闹热闹了。 “如今朝中多事,若臣重归朝堂,恐怕这婚事不好定下。”赵宗珩轻轻皱眉,低头说道:“此事还是容后再议?” “你惯会推脱。”赵宗珩看了赵元罹说道:“此事不急,待见一见鲁王的那位小郡主在说不迟,若是个知心的姑娘皇叔也别推脱了。” “你为了朕,为了天庆做的够多了,也该朕为你想想以后。” “……” 赵元罹有些无奈,听着赵宗珩这语气有些失笑,唇边勾着笑意看着赵宗珩道:“皇上为帝多年,如今这语调与先帝倒是越发相似了。” 赵宗珩脸色一黑:“别跟朕提他,朕可比他厉害的多了,哼。” 赵宗珩说着便起身,言说朝务尚未处理就走了,赵元罹瞧着赵宗珩离去的背影低声笑着,端着茶盏抿了一口。 娶妻…… 他似乎从未想过。 宫中祭祀是前朝流传下来的,似乎是因宫中闹了鬼怪,吓疯了当时得宠的宫妃,先帝便下旨行祭祀祷祝之事,摆上法会焚烧纸锭超度亡魂,后来这一顿操作那疯了的宫妃竟是好了,从那以后每年这个时间都会设坛施法。 久而久之倒是成了宫中习俗,仿佛这样才能慰藉宫中亡魂,镇宅安宁呢。 会晤大师进宫的那日,天色阴沉沉的,像是又要下雨了。 宫门前已经来人摆上了法坛,那招魂的幡旗被风吹的左右摇摆,看着真像那么回事,供桌前摆满了各色贡品,而在另外一边端上的火盆边,则是摆着纸锭纸衣,用以焚烧之用。 赵宗珩从宣明殿出来,抬头就看到那一队宫女,手捧瓜果祭品正朝着后宫方向而去。 “那做什么的?”赵宗珩皱了皱眉,思绪还停留在刚刚与诸位大人议事的氛围里。 “应该是为今日祭祀准备的祭品吧。”王成祥顺着皇上的目光看去,微微低头笑着说道:“往年都会请法师入宫布法会,今年也不例外。” “……法师!?”赵宗珩原是没当回事,但是听着听着突然整个人精神一震,猛地抬眼看向后宫所在的方向。 “是啊,会晤大师乃是名震京城的大法师,听闻驱邪除魔的本事极为厉害。”王成祥笑眯眯的看向赵宗珩道:“皇上不必担心,只要有会晤大师在,宫中岂敢有邪祟作乱。” 赵宗珩听着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然后转身就往后宫跑去,王成祥大惊唤道:“皇上,皇上!?太傅大人还在殿内候着,皇上——!” 王成祥慌忙追着皇上去了,而此时后宫一处空地上已经摆上了法坛,那穿着僧衣的会晤大师花白的胡子已是极为年迈的模样,但是手持柱杖的姿态却如此严肃。 “点香,起坛!”随着时辰到来,会晤大师缓缓睁开了眼,正式开始起坛做法。 司宁池就站在侧边观法事,德妃与贤妃几人则是依次站在后方,一个个看的极为认真,似乎真想从这法会上看到什么邪祟鬼怪似的。 那黄纸焚烧吹起的碎屑飘洒的到处都是,就在会晤大师念经做法之时,司宁池忽然看到了那从外冲出来的赵宗珩,甚至都来不及定睛细看,就瞧见了咱皇上满目怒容,冲着那摆着祭品的法坛上去就是一脚。 好好的祭坛直接被皇上一脚踹翻了,香灰火盆砸了一地,会晤大师受惊不小,好好的做法流程戛然而止。 “给朕拿下!”赵宗珩双目腥红,扭头便冲着司宁池看了过来。 他神色慌张,带着几分紧张忐忑的模样,大步走到了司宁池的面前,那一双眼紧紧的盯着她哑声询问道:“你,没事吧?” 司宁池:“???” 她能有什么事啊? 我看那会晤大师才像是有事的! 好好一高僧,被一群侍卫摁倒在地,哪里还有半点高僧的风范? “皇上这是怎么了?”司宁池摇了摇头,瞧着赵宗珩这神情颇为困惑,难不成这会晤大师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穷寇假扮的? “没事就好。”赵宗珩见司宁池神色如常,那提着的心悄然放下,上前牵住了她的手大大松了一口气。 “把他给朕丢出去。”赵宗珩神色凶狠的瞪着会晤大师道:“从今日起,没有朕的旨意宫中不得私设法会!” 第78章 给景王吧 “把这些东西,都给朕撤了!”赵宗珩指着地上那一堆黄纸符咒,忍不住侧了侧身子挡在了司宁池的面前,似乎一点都不想让她直面对上那些黄符。 赵宗珩突如其来的暴怒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眼见着会晤大师被押下去,贤妃终于忍不住了,连忙走上前来道:“皇上?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贤妃看了一眼会晤大师,微微皱眉看向皇上道:“会晤大师是臣妾请入宫中的,这么多年来每年都会前来设法会,不知会晤大师是做了什么,惹得皇上如此大火气?” 赵宗珩攥着司宁池的手紧了紧,眸色沉沉的盯着贤妃道:“他的身份就是错。” 赵宗珩没有丝毫要多做解释的意思,牵着司宁池就走了,这好好的一场法会最后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皇上的暴怒让宫妃们颇为不解。 以往每年皇上从不插手这些琐事,更别说如此厌恶暴怒的模样。 怎么突然之间皇上就如此厌恶僧人法师了? 好在那会晤大师只是单纯的被丢出了皇宫大门,并且被勒令永远不得再踏入宫门半步,倒是未曾受什么苦,由此得以看出皇上确实是厌烦的。 贤妃心中自责不已,毕竟会晤大师是她举荐入宫的,却让其遭受这般对待,偏偏皇上什么都不听,直接把人丢出去了。 “王总管,皇上近来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贤妃见不到皇上,只好将目标转移去了王成祥的身上,旁敲侧击的询问皇上的情况。 “贤妃娘娘,奴才也是不知啊……”若说是寻常,王成祥不敢明说还会拿借口搪塞两下,但是今儿个这事他可真是一头雾水啊! “皇上岂会无故发怒?”贤妃见王成祥言说不知,忍不住心生怒意:“王总管是觉得本宫不得宠,才如此轻慢不成?” “哎哟!奴才哪敢啊!”王成祥可真是有苦说不出,都怪平时替皇上搪塞的多了,如今这说实话都没人信了。 “这几日奴才瞧着皇上没什么不对的。”王成祥绞尽脑汁的想,忽然想起前段时间皇上突然寻来了基本什么狐仙怪谈之类的书册翻阅,看的那叫一个脸色凝重。 还问他这妖魔施法用多了,是不是会损伤什么妖气? 王成祥没当回事,只以为是皇上找乐子呢。 也是那时,皇上去请来了姜嬷嬷帮皇后娘娘理账册去了。 “或许,皇上是受此影响,对那法师僧人不喜?”王成祥犹豫不决,带着几分猜测似的小声开口道。 “……”贤妃听的面色古怪,这算什么事啊? 不过看了些怪力乱神的杂书,竟还当真了? 贤妃心中憋着气,却不知如何发作,最后悻悻而走,写了封书信托人送去给了会晤大师,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还说定会补偿。 凤梧宫中,赵宗珩神色已然恢复如常。 司宁池端坐在侧,瞧着赵宗珩询问道:“皇上刚刚是怎么了,为何扰了法会?” 赵宗珩:“……” 你还问朕怎么了。 他默默抬眼盯着司宁池,神色平静说道:“朕看那和尚不顺眼。” 就这? 司宁池有那么一丝丝无语,难怪说君心难测,人家和尚好端端的布法都能让你不顺眼啊? “你以后离和尚远点。”赵宗珩微微抿唇盯着司宁池道:“那些都不是好人。” “……” 此事过后,宫中便多了一条禁忌,千万别请和尚法师入宫。 而这每年都设坛做法的习俗也一朝被废了,好在这不过是个不成文的习俗,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朝中御史针对此事对皇上进言了许多,无非是谈及天庆先祖皇帝历来信佛,皇上不可因私废之之类的话语。 意思也就是说,这法会可以不办,但是祭祖抄写经文祭拜还是得要,这佛法乃是大法不可不信芸芸之类的。 赵宗珩接连被这些大臣念了几天,可谓是烦不胜烦。 “皇上,良妃娘娘求见。”宣明殿内,赵宗珩好不容易能清净会儿,便瞧见王成祥进内通报。 “她来做什么。”赵宗珩语调冷淡,不见喜色。 “良妃娘娘说,是来给皇上送《默辽画卷》的,皇上可要见?”王成祥连忙俯身道。 “……嗯。”赵宗珩抬了抬眼应下了。 良妃抱着画卷入内,穿着玫红色缎裙,头上呀戴着簪花钗佩,瞧着有几分俏皮又艳丽的模样,相较于刚回宫时候的素雅,这样的衣着似乎更能衬出她的样貌清丽动人。 良妃立于殿前屈膝拜道:“臣妾参见皇上。” 不用细看都能看出,良妃那喜色染上眉梢,似乎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能站在皇上面前,便足以让她满心欢喜。 “画呢?”赵宗珩抬了抬眼,神色温吞瞧不出特别的神情。 “在这里,臣妾听皇上提过便记下了,这《默辽画卷》遗落在外多年,臣妾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寻得,皇上可要一观?”良妃绝口不提自己寻得画卷如何不易,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付出,她只希望皇上喜欢。 赵宗珩应下,起身与良妃站在一起赏画。 良妃既敢说最懂皇上,那必然二人是能搭得上话的,关于画卷墨洒意境她了如指掌,赵宗珩言说什么她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二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交谈着,或许在这宫中再没有第二个女子,如良妃这般真切的爱慕着皇上了吧? “娘娘,良妃去了宣明殿。”素云神秘兮兮的凑到了司宁池的身边低声说道:“您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司宁池眼睛都懒得睁开,拒绝的干脆。 “您怎么如此放心……”素云有些无奈了,瞧着自家皇后娘娘这悠然自得的模样她都有些着急了。 司宁池不像说,本宫志不在此啊~ 只是那良妃…… 司宁池睁开眼,神色慵懒道:“本宫留的那菱角送去宣武门,给景王吧。” “娘娘不是说留给皇上……”素云愣了愣,抬眸看向司宁池。 第79章 晚上就变卦了呢? “皇上有良妃作陪,岂还会稀罕本宫的菱角?”司宁池弯唇笑着,素云默默低头应下了。 宫中当值并不闲暇,高寒祁时常亲自巡卫视察,今日也不例外。 不想巡视了半段路,就看到了那提着食盒站在不远处的素云,高寒祁自是认识素云的,看到她的一瞬间,恍惚想起了当年司宁池尚且是西武候府大小姐之时,她时常让素云送东西给他。 高寒祁顿住了脚步,对着身边侍卫说了两句,便抬脚朝着素云走了过去。 “奴婢拜见景王。”素云俯身低头见礼。 “怎么了?”高寒祁微微皱眉道:“皇后遇上什么难事了吗?” “皇后娘娘没事。”素云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景王一眼,当初她也一直以为,景王会迎娶自家小姐过门,从很早以前开始,她一直把景王当自家姑爷看待,不想一朝之变,昔日场景已是面目全非。 “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给景王送菱角。”素云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了高寒祁道:“娘娘昨夜梦入孩童之时,念景王当年多番照顾,特命奴婢送来菱角以谢景王之恩。” 高寒祁愣了一下,接过食盒打开,看着食盒内满满装着的菱角心情极为复杂,说不上是难过还是思念,只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无用,如此小气量因司宁池所作所为而对她疏远,深想之下她孤身一人在深宫之中,想必亦是艰难。 高寒祁合上盖子,抬眸看向素云道:“替我谢过皇后,这菱角我会好好品尝。” 他略微思忖片刻道:“我每日都会在宣武门当值,皇后娘娘若是遇着什么事,可随时派人来寻我。” 素云抬眼看向高寒祁,瞧着他这语调里的关心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又气闷,她本不是个会多话的人,但是此番却是没忍住道:“寻了王爷便有用吗?” “若真是有用,我家娘娘怎会孤注一掷只身入宫。” “奴婢失言,王爷不必放在心上,皇后娘娘身边离不了人,奴婢先行告退。”素云说完这么一句话之后转身就离去了。 留下高寒祁提着食盒站在原地久久未曾回过神来,素云的话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入他的心里,让他突然之间有些喘不过气来。 良妃离去之后,赵宗珩便乐颠颠的朝着凤梧宫去了。 罗锦可来说了,皇后特地给他留了一大盒菱角,等着他去吃呢。 不曾想赵宗珩到了凤梧宫门前,却见殿内烛火已经灭了,俨然一副皇后娘娘已经歇下的模样。 赵宗珩抬脚入内,就瞧见了已然安睡的司宁池。 他凑了上去,盯着司宁池看了会儿,忍不住笑道:“小骗子,朕知你醒着。” “皇上来做什么?”司宁池睁开了眼,却并无起身的意思,神色慵懒望着赵宗珩打了个哈欠道:“臣妾要睡了,皇上还是哪来的回哪去吧。” “朕的菱角呢?”赵宗珩伸手把她的脸转回来,不让她睡下。 “送人了。” “……” 赵宗珩骤然睁大了眼眸,垂眸看着她问道:“送谁了?” 司宁池拂开了他的手,唇边扬起了笑颜望着他道:“臣妾以为皇上得了宝画,当是看不上臣妾那些粗物,便随手让素云拿去送给景王了。” 司宁池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懒洋洋的说道:“皇上不要的东西,自有人抢着要呢。” “谁说朕不要!”赵宗珩急了。 他怒气冲冲的起了身,咬牙盯着那趴在床上一脸笑颜的司宁池,那慵懒无所谓的样子叫他又气又急,最后不发一言的甩袖离去了。 赵宗珩出了凤梧宫就冲着宣武门去了,宫门落锁高寒祁正准备出宫回府,就看到了皇上的龙辇冲着自己来了。 高寒祁看着圣驾连忙上前:“臣参见皇上。” “拿来。”赵宗珩一句话不说,张口就是要东西。 “皇上是要什么?”高寒祁懵了,看着皇上这阴沉的脸色不知所措。 “朕的菱角!” “……” 高寒祁拎着半盒菱角忐忑不安的递给了赵宗珩,满脑子都是费解,小心翼翼的说道:“臣不知这菱角是皇上之物,已经食之剩半了……” 高寒祁看向赵宗珩道:“要不,臣改日重新买一份?” 赵宗珩盯着食盒里的菱角只觉得这胸腔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涨,再抬头看向高寒祁的眼神,像是要给他牙掰了。 “皇上恕罪,这菱角是皇后娘娘所赠,臣不知是皇上的?” 他这不提还好,一提赵宗珩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皇后所赠…… 赵宗珩闷不做声拎着菱角扭头就走,也不解释也未曾处罚,抱着半盒子菱角回了承明宫,咬着牙掰了一个吃,这入口的菱角却怎么都不是那滋味。 王成祥站在旁侧瞧着自家皇上,忍不住踢了踢罗锦,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嘴碎的东西,哪里听来的皇后留了菱角给皇上的? 怎么什么话都往皇上跟前说,这下好了闹出事了吧…… 罗锦可真是太苦了,他这不是因着偷盗凤印被抓,想着在皇后娘娘面前好好表现表现吗? 早上瞧着皇后娘娘在晒菱角便问了一嘴,皇后娘娘亲口说的是给皇上留的啊! 这怎么晚上就变卦了呢? 变卦也就算了,你说这要是皇后自个儿吃了也没事,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拿去送给了景王,这下好了出大事了。 王成祥和罗锦师徒二人,正琢磨着怎么宽慰皇上呢,就见皇上将那食盒重重一丢,绷着脸起身又出去了,一股脑跑去了凤梧宫。 王成祥还以为皇上这是要兴师问罪去的,谁知咱皇上脱了龙袍就钻进了皇后娘娘的被窝,像是堵着气似的将人拽入了怀中。 刚睡着的司宁池:“……你吃错药了?” 赵宗珩埋首在司宁池的颈窝不吭声,司宁池挣扎了一下,却见赵宗珩抱的更紧了,她有些无力翻了个白眼随他去了,她可正困着呢。 赵宗珩想让司宁池主动解释一下,这都等了半天了却见她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抬起头来一看。 好嘛,又睡着了。 第80章 不戴 司宁池以为,醒来赵宗珩肯定也像往常一样上朝去了,却没想到她一个翻身就就打去了赵宗珩的脸上。 那靠着床边看书的赵宗珩结结实实挨了一耳光,手里的书都掉了。 赵宗珩侧头看着那又是伸懒腰,又是翻身的司宁池神色温吞,她可真能睡。 “你怎么在这……”司宁池颇为震惊的看着赵宗珩眨了眨眼。 “今日休沐。”赵宗珩重新拿起书册,语调平静道。 “皇上也能休沐?” “……” 赵宗珩沉默盯着她看,又放下了手中书册道:“今日难得闲暇,皇后可想出宫逛逛?” 赵宗珩话音刚落,司宁池蹭的一下就爬起来了,直接用行动告诉了赵宗珩,她想出宫! 上一次出宫是晚上,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见,有要事在身自也是匆忙的很,但是这一次出宫却是不同了,那是大摇大摆从正门出来的。 京中的街景比司宁池想象中的要热闹繁华的多,这京道却并不宽阔,若马车同行怕是要堵在路上的,因而京中有规定,不可在闹市纵马驾车。 市集人多杂乱,此次随同皇上一起出宫的还有皇叔赵元罹,瞧着赵元罹那身打扮,戴着银质的面具,倒更像是随行的护卫。 “杨家最近时常出入太尉府。”司宁池一门心思想上街玩,而赵宗珩和赵元罹却像是为了什么事所以出宫的。 “绕乡粮运之事董太尉便为杨家进言几次。”赵宗珩轻轻应了一声说道:“督造处准备锻造军械,董太尉又与杨家多次联手意图争夺权柄。” “皇上有何打算?”赵元罹抬头望去。 “再等等。” 司宁池听的云里雾里,看了赵宗珩一眼不知他口中的再等等是要等什么。 马车在一处茶楼门前停下,许是赵元罹提前安排好了,这茶楼内并无其他人,就连茶楼老板都未曾现身,瞧着楼内几乎都是禁卫乔装打扮的。 司宁池要上街逛逛,吃一吃这古代京城的小吃有什么新鲜的,自不肯留在茶楼待着。 “臣去安排。”赵元罹看了司宁池一眼,倒是没什么废话站起身来下去了。 “皇上如此小心谨慎,是有刺客吗?”司宁池撑着下巴看着赵宗珩询问道:“有谁敢行刺君王?” 赵宗珩听着弯唇露出了笑,将桌上的茶点推去了她的面前道:“不必多心,没人伤得了朕。” 司宁池很是不信的抬了抬眼,是吗? 那你是怎么死在我手上的? 司宁池默默拿起茶点咬了一口,淡淡的甜味口感有些粗劣,实在说不上好吃。 赵元罹出去了没一会儿之后就回来了,表示可以上街了。 司宁池大喜过望,拉着赵宗珩上了街,这一路上还是如常,闹市依旧喧闹并未布下多大排场,但是只要你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那来往的行人之中,看似不起眼的行人,都是宫中禁军乔装打扮的。 无形之中的保护,一旦发生异常能第一时间将皇上和皇后娘娘庇护在后。 “灌汤包诶!”司宁池在看到了某种熟悉的小吃,表现出了极大的欣喜,紧跟在后的赵宗珩扬了扬眉像个付钱的工具人。 “糖画~” “这是什么饼?” 她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乱窜,赵元罹端看司宁池这模样,怎么像是从未出过府门的,这些所有人都熟知的东西,为何能叫她如此新奇,有些古怪。 司宁池身为西武候府嫡女不该是如此…… 赵元罹看了赵宗珩一眼,以皇上的敏锐洞察不该毫无察觉,而此时的赵宗珩任由司宁池拉着手四处闲逛,遇到她新奇的东西,他都极具耐心的讲解一遍此物由来。 那眉眼含笑的帝王,垂眸看向身侧女子之时,含着他从未见过的温柔眷恋之色,无形似有形。 “这玉冠挺好看。”街边小摊无数,司宁池与赵宗珩这衣着打扮就像富贵人家,如今却站在一处窄小的摊子前挑挑拣拣,那小摊主都有些欲言又止了,他这摊子上的破玩意儿,哪里值得这样的贵人去戴啊? “夫君喜欢吗?”司宁池拿着玉冠转头看向赵宗珩道。 “……”赵宗珩听着司宁池这一声夫君有片刻失神,垂眸看着那玉不是玉,琉璃不像琉璃的发冠沉默了。 实在不是他不给面子,是这个东西真的不好看…… 赵宗珩扭开头:“不要。” 他才不要戴这个丑东西,叫夫君也不戴。 然后…… 回茶楼的时候,赵宗珩绷着一张脸满脸的不乐意,头上那七龙珠似的发冠相当抢眼,与他这身锦衣华服那是半点不相配啊。 司宁池捂着嘴笑,可谓是心情相当愉悦,然而这份欢欣愉悦却在行至茶楼门前的时候戛然而止了。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那茶楼门前站着的司琼怜,一袭藕粉色缎裙娇俏可人,手中提着一个食盒,水汪汪的大眼睛承载着笑颜,见着赵元罹的身影,便主动迎了上来,待看清赵元罹身边站着的是皇上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琼怜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司琼怜似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赵元罹一眼道:“圣王我不知您今日是与皇上……” “你怎么来了。”赵元罹摆手示意不必多话,一边垂眸看着司琼怜询问道。 “上一次你说想吃如意卷,我便学着做了一些。”司琼怜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小声说道:“我学了好久才做出来,只是想拿来给你尝尝,没想到皇上和皇后娘娘会在……” “既是圣王有事在身,那我先告辞了。”司琼怜匆匆对着赵宗珩俯身见礼,便准备转身离去。 “难得琼怜妹妹这么有心,皇叔怎能不尝一尝,岂不是拂了琼怜的面子。”司宁池笑意吟吟的开口道:“本宫还未曾尝过妹妹的手艺呢。” “入内再聊吧。”赵元罹看了司宁池一眼,很明显能看出司宁池并不待见这个继妹,却特意开口挽留是为何意? 茶楼内雅间,司宁池与赵宗珩落了座,赵元罹则是与司琼怜坐在了左右两侧。 第81章 凤冠 屋内气氛古怪,赵宗珩神色浅淡似乎并不想参与任何话题。 司宁池笑意吟吟的看着司琼怜和赵元罹道:“本宫倒是不知,皇叔何时与本宫的继妹如此熟识?” “意外结识。”这言下之意就是不算太熟? “都能亲自登门送吃食,确实是很意外?”司宁池身躯微微向后靠了靠,语调带着几分笑道:“本宫听闻自本宫入宫之后,景王便时常对琼怜妹妹发出邀约。” 司宁池唇边绽开了笑颜,很是认真的看着司琼怜道:“本宫还以为,琼怜妹妹与景王交好,不想却是误会了,原来妹妹意在圣王啊?” 司宁池话语落下,赵宗珩和赵元罹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她的身上,司琼怜神色微紧也看向了司宁池,低着头柔声说道:“皇后娘娘误会了,琼怜与景王并不熟悉,亦是几番推辞景王的邀约。” 司琼怜抬起头来,目光真诚而认真的看着司宁池笑道:“我听父亲说过,以前皇后娘娘与景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今娘娘入宫了,想必景王也是惦念娘娘,才会时常到西武候府造访呢。” “他要见本宫岂会去侯府。”司宁池扯着嘴角冷然笑道:“怕是对妹妹你存有心意。” “琼怜妹妹尚未婚配,若是能与景王结亲……”司宁池丝毫不在意司琼怜意有所指的,把话题引去她和高寒祁以前的事上。 “琼怜心有所属,多谢皇后娘娘美意了。”司琼怜看向司宁池,语调之中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味道。 “那真是可惜。”司宁池颇为惋惜似的叹了口气道:“不知是哪家公子得了妹妹的心意,若是父亲知道定会欢喜,毕竟父亲那样疼爱妹妹呢。” 司琼怜低下头不作答,看着像是一副羞于启齿的样子,但是司宁池却是知道,她这是故意避开话题呢。 “高家与司家素来交好,若能结亲也好。”本以为话题止于此,没想到赵宗珩会突然开口,就连赵元罹都忍不住看了赵宗珩一眼。 “皇上恕罪,琼怜心悦之人并非景王。”司琼怜眸色略过几分惊慌,听着皇上这话可真怕下一秒就给她来个指婚,那她努力了这么久就白费了! “哦。” “……” 赵宗珩神色冷淡垂下了眼,那遮去的眼眸中透着几分可惜,突然无比强烈的想给景王指婚呢。 司琼怜彻底没了想继续待下去的心思,借口家中有事便离去了。 玩乐了许久也到了回宫的时候,临回宫前,司宁池还让王成祥跑了一趟,去市集买来了诸多小玩意儿,本是轻装简出的出宫,这回宫的时候整整多了两个大箱子。 素云为皇后清点之时,翻出箱子里装的地瓜和泥人的时候,一度怀疑自家皇后娘娘这哪是上街去了,这是进村了吧? 赵宗珩回宫之后就不知所踪了,接连几天都未曾踏入后宫。 “娘娘,卫司侍来了。”中秋佳节临近,宫中又热闹了起来,这两日出入凤梧宫的尚仪司侍诸多,皆是为了准备中秋盛会。 “请入内吧。”司宁池摆了摆手起身去了正殿里。 以养病为由禁足许久的崔太后,也终于在中秋前‘病愈’了,卫司侍带来了册案给皇后查阅,挑选中秋盛会需佩戴的凤冠样式。 也为司宁池带来了消息,崔太后也将现身中秋盛会,而崔太后所要的发冠竟是与皇后娘娘一模一样。 卫司侍神色凝重的看着司宁池道:“按规矩太后亦可佩戴凤冠,但总该避着皇后娘娘的正凰凤冠,如今太后要的也是这凤冠,奴婢不敢不从,特来禀报皇后娘娘,如此该如何应对?” 凤冠也有分别,历来太后的凤冠多是以凤羽凤尾为样式的,便是凤冠的钗也是斜插的,从未有过正凰凤冠居中佩戴的,这摆明了不是要抢皇后的风头吗? 若皇上尚未立后也就罢了,左右只有太后一人佩戴凤冠也没什么不妥的,但中宫主位乃是皇后,太后此举莫不是要下皇后的面子? 卫芳若一个司侍,又不敢不尊太后旨意,这权衡之下还是决定将此事交由皇后定夺。 “既是太后旨意,那就遵从。”司宁池摆弄着桌上的玉珠,垂眸弯唇露出了几分笑:“本宫倒是想看看,她配不配得上这凤冠。” “你如此……”司宁池冲着卫芳若招了招手,俯身在她耳边耳语两句。 “奴婢明白。”卫芳若俯身低头小心应下。 中秋盛会宴请群臣,在这宫中自是热闹,如今朝阳公主也回宫了,更为宫宴添上了几分喜色,要知道朝阳公主可还尚未婚配呢。 庆祥宫中设国宴,诸臣携家眷入宫赴宴,能入得这宴中的,皆是天庆脊柱皇上所器重的重臣。 西武候司毅荣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皇上的脾性便是如此,这宴我不能带你去。”侯府之中,司毅荣颇为无奈的看着继夫人柳氏低声说道:“国宴之上不似寻常地方,怜儿我自会好生照看。” “侯爷领我入府这么久,都未曾带我出门,是觉得妾身见不得人吗?”柳氏泪眼婆娑,那双眼跟司琼怜再相似不过了,含着热泪可真是我见犹怜。 “我何曾说过这样的话?”司毅荣拧眉有些着急了,继续低声哄着说道:“若是寻常宴会带你去也无妨,但今日……” “是妾身的错。”柳氏擦去了眼角细泪,勉强露出了几分笑道:“妾身不该让侯爷为难。” “既是国宴不可耽搁,侯爷还是早些动身吧。”柳氏一副乖巧又懂事的模样,满目深情的看着司毅荣道:“妾身在府中等侯爷归家,左右妾身也没什么可求的,只求能与侯爷生生世世不分离。” 司毅荣看着柳氏如此懂事,忍不住有些心疼了,上前将她揽入怀中道:“委屈你了,下次本侯一定带你赴宴。” 柳氏依偎在司毅荣的怀中低声应着,那敛下的眼眸里却是一片冷意。 最后司毅荣带着司琼怜出了门,朝着宫中去了。 第82章 一模一样的凤冠 柳氏站在门边,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笑了笑。 司毅荣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继室就是上不得台面,况且这个继室还曾是他的外室女人,宫中皇上有多厌恶崔太后这个继后,便能看出皇上的态度。 司毅荣若敢带继室参宴,那等同于是在跟皇上叫板,他没那么蠢,宁愿多花点时间安抚女人,也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别看司毅荣对柳氏何等深情,再深情还不是足足在外头养了十多年,等他成了西武候,等正妻亡故才敢带回府里? 这个男人,比任何人都有手段。 “爹爹,那是……”宫门前,父女二人却意外遇到了同样要入宫的司皓泽。 司皓泽显然没有想跟司毅荣父女二人交谈的意思,手扶着轮椅便准备离去,司毅荣瞧着这一幕忍不住窝火,上前一步挡在了司皓泽的面前。 “司皓泽,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司毅荣眸色沉沉隐含怒火盯着他道:“这几个月你都去了什么地方?” “父亲关怀的似乎太晚了吧。”司皓泽神色冷淡,看了一眼那站在司毅荣身后的司琼怜扯了扯嘴角,当年父亲都从未带过阿池入宫赴宴,仿佛多拿不出手似的,如今倒好,但凡宫中设宴他定会带着司琼怜,美其名曰带她开阔眼界,增长见识。 “我是你爹,赌气也该有个限度。”司毅荣拧眉盯着司皓泽道:“你腿脚不便来入宫来做什么?” “……” 又是这样令人厌烦的语气。 司皓泽有些生理上的厌恶,实在不想多说一句话,扭开头道:“东思,我们走。” 司毅荣还想阻拦,却被东思挡住了,他眸色森冷盯着司毅荣道:“侯爷,我家将军要去拜见皇后娘娘,恐怕入不入宫不是侯爷您能做主的。” 东思对着司毅荣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就转身推着司皓泽离去了。 司毅荣闻言顿时愣了一下,大约是没想到司皓泽是何时与司宁池有了联系,毕竟司皓泽回京之后似乎并未被宣召入宫觐见皇后啊? “爹爹,哥哥这是还在生气吗?”司琼怜一脸忧伤的看着司毅荣小声说道:“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娘亲啊?” “别多想,不是你的原因。”司毅荣收敛了脸上神色,温和的摸了摸司琼怜的头柔声说道:“这事你别管,爹爹会去处理,先入宫吧。” 这是司皓泽第一次去到皇后的凤梧宫,一路行来他观察四周,未曾放过半点细节,只是想好好看看自家妹妹住在这凤梧宫是否当真安稳。 宫宴尚未开始,司宁池正在梳妆,听闻司皓泽已候在正殿,她便放下了手中凤冠就这么轻简过去面见了。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司皓泽坐在轮椅上低头俯身见礼。 “兄长来的晚了些,路上走的不顺?”司宁池微微抬手,让沈庭奉茶随口询问道。 “还好,不熟悉宫中道路耽搁了些许。”司皓泽丝毫未曾提及遇到西武候和家中继妹的事情,反而是问起了司宁池的近况如何。 “宫中日子枯燥,没什么新奇的。”司宁池耸了耸肩,回答的颇为随意。 “我听闻朝阳公主和良妃回宫了,那良妃……”司皓泽轻轻皱眉,带着几分担忧看向司宁池,像是在担忧司宁池这个皇后会受人欺负。 “不值一提。” “……” 司宁池端坐高位,唇边勾着些许笑,那凤眸璀璨似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傲气,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让司皓泽定下了心,好一个不值一提。 他妹妹可真牛。 司皓泽脸上展开了笑颜,认认真真看着司宁池道:“入了宫,反倒觉得重获新生了一般。” 司宁池:……那可不是嘛。 兄妹二人在正殿言谈了一小会儿,司皓泽便主动提出先行离去,让司宁池好好梳妆,一会儿庆祥宫宴上再见。 “东思。”出了凤梧宫后,司皓泽便仰头唤道:“想个法子查查阿池入宫前后发生了什么,我总觉得阿池像是变了一个人。” “将军是想……”东思神色一紧,低头询问。 “或许是我多心了,不过还是查一查的好。”司皓泽轻轻皱眉,他自己也不太确定。 庆祥宫内,诸位大臣已经基本入席了。 赵宗珩和司宁池到来之时,这席间几乎已是坐满了人,交谈的女眷和互相攀谈的臣子瞧着皇上与皇后娘娘的到来,纷纷起身恭迎。 赵宗珩叫了起,便与皇后坐上了主位。 眼见着宴会要开席了,外边传来了传唤声:“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望去,刚要俯身见礼之时,却在转身之际猛地瞧见了太后头上戴着的那凤冠,竟是与皇后娘娘所佩戴的一模一样!? 三司六局的女官岂会犯这样的错? 让皇后与太后戴一模一样的凤冠,这简直…… 殿中众人脸上神色各异,议论声四起,看了看太后,又扭头看向了皇后,再瞧着皇上的脸色,突然觉得这中秋宴还没开始,就已经是一场灾难了。 “皇上。”崔太后瞧着殿中那些惊疑不定的目光,颇为愉悦的勾唇笑着,淡定自若的走上前对着皇上点了点头。 “太后今日的装扮……”赵宗珩攥紧了手,盯着崔太后的眼神冷了几分,本是想为皇后出头,却不想话说一半,却被司宁池拉住了手。 “太后娘娘今日的装扮可真是新颖。”司宁池笑意吟吟的说道:“太后娘娘请上座。” “哼。”崔太后冷笑一声,故作姿态伸手扶了扶头上的发冠,像是要让所有人都仔细看看,皇后戴得的发冠,她同样戴得。 如此举动简直是在狠狠的打皇后的脸。 而观皇后那笑颜如花的模样,着实是让众人看不明白,虽说觉得皇后是笑着的,怎么越看这笑的越是让人毛骨悚然啊? 特别是德妃几人,都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绣帕,总觉得有一种风雨欲来的血腥感。 “开宴。”赵宗珩反手握住了司宁池的手,转头唤道。 第83章 不过是想赏个月 “皇上,今儿既是中秋,自免不了赏月观景。”司宁池唇边荡开了笑颜,颇为认真的看着赵宗珩道:“只可惜今夜多云,将那月色遮盖了。” “臣妾想了个法子,命司乐坊编了一场舞,以舞邀月。”司宁池笑眯眯的看着赵宗珩道:“皇上陪臣妾去殿外赏舞好不好啊~” 皇后喜好歌舞的事在这宫中也不是多新鲜的事了,如今皇后言说歌舞那定是有安排的,赵宗珩垂眸看了她一眼应下了:“既是歌舞,为何要出殿赏舞?” 司宁池拉着赵宗珩的手道:“不出殿,如何赏月?” 赵宗珩挑了挑眉,瞧着司宁池那眸中兴致勃勃的神色,像是要带他去看什么极为有趣的东西似的,那面上欣喜的笑颜如此欢愉动人。 “好。”赵宗珩随即起身:“如此,诸位大人就随朕一同去瞧瞧皇后这以舞邀月是如何邀的。” “是。”这殿内众臣也有些好奇了,纷纷起身随着皇上出殿。 “皇后还能将天上乌云拨开不成?”崔太后冷声笑着说道:“哀家倒是想看看,皇后有怎样的本事,能叫云开见月。” “那太后娘娘可得看仔细了。”司宁池笑颜如花的侧头,对着崔太后露出了极为明媚的笑颜,那眸中藏着的笑令人深思。 殿外空地上走来了不少人,皇上和皇后站在最前边,旁侧站着的便说紧跟而来的崔太后,随着众人出殿站定,旁边丝竹声随之响起,咚咚咚的鼓声从小到大传了过来,那鱼贯而入的舞姬们手中举着火圈,在这夜里如此清晰可见。 那燃烧着火焰的火圈逼近,吓的诸位大臣不免惊呼一声,瞧着那灵活无比挥动火圈的舞姬,像是生怕她们将衣裙给点着了。 随着一声鼓声重重落下,轰的一声左边蓦然腾升起了火盆,那冲天的火光耀耀生辉,随即右边火盆也烧了起来。 下首数十位举着火把,穿着舞蹈服饰的男子鱼贯而入,那火把呼呼的从面前掠过,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像是被火光包围了似的,那一层层热浪扑面而来,不得不说这些舞女身姿灵巧,在火光的映照下,那扭动的腰肢真是让人看的目不转睛。 就在众人盯着领舞的舞姬端看之时,那舞姬步步靠近,突然将手中火圈一挥,竟是堪堪从崔太后的面前划过,众人目光自是心惊胆颤的看着那火圈划过的轨迹。 只是,下一秒—— “啊!”人群之中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声,那不知哪里来的宫女目光惊惧的看着崔太后,颤抖着手指着她头上的凤冠吓得失了声。 “太后娘娘的凤冠上怎么有血!?”接二连三的惊呼声响起,引得所有人都侧目看来。 崔太后不明所以,听着那声声惊呼心头一颤,扭头想询问怎么了,却见身侧原本站着的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崔太后刚要说话,却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头顶滴落在了她的脸颊上,有些烫却又在她摸着的时候一点点凝固了,这是…… 红烛蜡油? 那原本凤冠上镶嵌的红色宝珠一个接一个熔化滴落了下来,旁边火盆烘烤的温度如此热烈,红烛蜡油顺着凤冠流淌而下,远看就像是凤冠染血一般,诡异又恐怖。 “看啊,月亮出现了。”司宁池娇笑着抬了抬下巴,盯着那凤冠上细碎的红宝石熔化掉落,凤冠的顶端本是以细碎的红宝石镶嵌成凤凰的图样,这会儿那些宝石掉落,赫然成了一轮泣血的血月。 周围众人看着这一幕倒吸一口冷气,司宁池招了招手,从沈庭手中接过火把,举着到了太后面前,像是要让这红烛熔化的更彻底些。 那红烛蜡油顺着凤冠流淌而下,火光映照下崔太后的脸色寸寸变白,抬眼看向司宁池眸中翻涌着强烈的怨恨之色:“是你!” 司宁池扬唇一笑:“是又如何呢?” 她靠近了几分,压低声音笑颜璀璨的看着崔太后,那眸中染着几分恶劣的笑,低声说道:“有本事你让皇上废了我呀~” “贱人!”崔太后怒急,猛地抬手便要打向司宁池。 “太后娘娘怎么了?”司宁池岂能没有防范? 在崔太后有此动作的时候,她已是退后了两步,一脸无辜又可怜的说道:“臣妾不过是想赏个月,太后娘娘怎么还生气了呢?” 司宁池将手中火把还给了沈庭,笑颜张扬夺目,如此欢愉的看着太后头上的凤冠笑道:“瞧啊,那血月多好看。” 崔太后心梗都快犯了,好半响才猛地转头看向赵宗珩道:“皇上!皇后如此恶劣之行径,皇上难道打算坐视不理吗!?” 赵宗珩:“……” 他眸色沉沉的注视着这一幕,微微侧眸看向司宁池,却见她一脸兴味,似乎玩乐的很是开怀,欣赏着崔太后头上的凤冠,像是在赞叹自己的佳作。 “皇后顽劣的过分了。”赵宗珩微微敛下眼眸低声道:“不过……” “太后戴错了发冠,也该长长记性。” “舞也看了,月也赏了。”赵宗珩风轻云淡的摆了摆手:“都散了吧。” “来人,扶太后下去更衣。” 崔太后见皇上如此袒护的态度,气的失声尖叫:“皇上!皇后如此折辱哀家,皇上便如此轻易揭过了吗!?” “哀家可是天庆国的太后!”崔太后尖声叫道,如此狰狞的神色配上那满是红烛蜡油的凤冠怎么看怎么诡异吓人。 “怎么?”赵宗珩转过头,目光定定的看着崔太后道:“需得朕将皇后的凤冠戴去你头上方才算是不折辱?” “崔氏,你此意是要今日佩得凤冠,明日穿得凤袍,来日便做朕的皇后?” “太后便是太后,皇后便是皇后,你这顶凤冠戴错了。” 赵宗珩神色冰冷,扭头道:“来人,将凤冠取下来,送太后回慈安宫!” 赵宗珩那掷地有声的话语,惊的在场众人各个脸色大变,虽说这么多年来皇上与太后不合早已是人尽皆知。 第84章 此话何意 可从未有今日这般争锋相对的时候,大多时候皇上都是漠然之态,无论太后如何闹腾,皇上向来置之不理。 但是今日…… 众人心中不免惊异,瞧着那被摘下凤冠的太后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这若是厌弃崔太后,当年为何又要追其为太后呢? 这么多年下来,朝中御史因此事没少与皇上起争执,无非是认为皇上既尊其为太后,便需得行孝之礼法。 很显然皇上并未听从,甚至听闻因此事一位老御史气的都吐血了,皇上也只是尽心宽慰御史大人,而定不听从御史之言,皇上的耐心总是非常充裕,他始终不急不缓,对民对臣尽心尽力。 便是在行政之上也时常与朝臣争执,但从不是固执己见之人。 唯有涉及私事家事,他从未妥协。 皇嗣如此宠妃如此,与太后的关系亦是如此。 如今诸位大人摸清了皇上的脾性,已经心平气和的无人再多提多说了,却不想今夜却遇上了这么一出大戏。 崔太后被请走,这中秋宴上众人各个吃的不是滋味,等到宴会散去还在琢磨皇上今日话语之中所透露出的是什么意思。 “吃饱了~”司宁池心情极佳,拍了拍肚子笑意吟吟的看向赵宗珩道:“皇上吃好了吗?” “饱了?”赵宗珩目光挪动,放去了司宁池的小腹上,伸手摸了摸道:“朕摸摸……” 司宁池脸一黑,抬手啪的一下打在了赵宗珩的手背上。 瞪了他一眼道:“别乱碰,哼。” 赵宗珩缩回手,瞧着手背上的红痕低垂下了眼,一副大为受伤的模样低声说道:“朕如此护着你,你倒是一点都不感念朕的好。” 司宁池侧头瞧着赵宗珩,总觉得他那弱弱捂着手背的样子,像极了受委屈的狗子,整个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臣妾没嫌弃皇上呢。”司宁池最见不得这副模样,挪着屁股朝他挨过来了几分,主动拉住了他的手,笑眯眯的说道:“臣妾带皇上去玩好不好?” “玩?” 赵宗珩略有些谨慎抬眼看向司宁池,在这一瞬间脑海之中回忆起的都是她,惩处宫女戏弄太后那恶劣乖张的小模样,似乎乐此不疲的玩乐逗趣。 皇后不会…… 是想对他动手了吧? 赵宗珩背脊紧绷,瞧着司宁池像是极为挣扎,最后闭眼妥协,弯下腰凑去了司宁池的耳边道:“朕可否,私下跟皇后玩?” 明明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在他压低声线,凑去她耳边说的时候,莫名的多了几分让人遐想连篇的暧昧之色? 司宁池抬了抬眼,对上了赵宗珩那认真又藏着些许小激动,或许还有那么一丝丝新奇的眼神。 司宁池:“……” 她好像变颜色了! “你,你吃你的吧!”司宁池抬手拿起桌上的糕点,一股脑塞去了赵宗珩的嘴里,急急忙忙起了身道:“臣妾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 赵宗珩被塞了一嘴的面点,扭头看着司宁池蹬蹬蹬跑远的身影挑了挑眉,眸子里染上了几许笑意,眼尾似乎都跟着温柔了起来。 司宁池本是打算回凤梧宫去,谁知这半道瞧见了那九曲回廊边相对而站的男女,不是别人正是司琼怜和圣王赵元罹。 “你多番接近,究竟有何目的。”赵元罹带着银面具,衣着随意并未出现在宴会殿内,竟是出现在了这里? “圣王为何如此执着于我的目的,难道接近你就一定要抱有目的吗?”司琼怜似乎有些伤怀,轻轻抿唇抬眼看着赵宗珩道:“为何不能是真心相待,被你所吸引呢?” “司小姐说这话自己信了几分?”赵元罹眸中略过几分嘲弄,目光游离在她的面容之上,淡淡垂眸说道:“本王不喜与人交集,也不想要什么红颜知己,司小姐最好离本王远点。” “若你想借本王之势,助司家荣登高位,那可找错人了。” 赵元罹眼中略过几分冷意,语调生硬说道:“不如学学你嫡姐,入宫为妃或许更多几分机会。” 司琼怜听着赵元罹这话,像是不可置信似的说道:“圣王何必说的如此难听!好,算我识人不清,原以为……” 司琼怜眸中泛着泪光,像是受了屈辱一般咬唇扭身就走了。 赵元罹:“……” 不是很明白,他意在夸赞皇后入宫后得皇上喜爱,怎还成了羞辱之言? “圣王,可要属下盯着她?”身后暗处走出了一穿着黑衣的侍卫,看了一眼司琼怜离开的方向,低声询问道。 “嗯。”赵元罹应了一声抬眸道:“顺带盯着景王,这两家不知在谋算什么。” “是,属下明白。”那黑衣侍卫低声应下。 司宁池漫步朝着九曲回廊走来,就瞧见了那退下的侍卫,唇边笑意绽开眸中神色引人深思。 赵元罹见着司宁池走来也未露出半点异色,微微额首道:“见过皇后娘娘,宫宴尚未散去,皇后娘娘怎孤身一人到了此处。” 司宁池打量着赵元罹,扬唇笑着:“皇叔真是不解风情,本宫可都看见了。” “本宫那继妹生的娇柔可人,我见犹怜的,怎么皇叔都不正眼瞧瞧呢?”司宁池目光落在赵元罹的脸上,很是可惜般的说道:“可怜我那继妹一番良苦用心呀~” “臣不明白皇后此话何意。”赵元罹神情略显古怪。 “真不愧是叔侄二人,都是如此愚笨。”司宁池轻哼两声,迈步朝着赵元罹靠近了些许,眨巴着眼睛笑意吟吟的看着他道:“本宫那继妹所求的不是其他,就是皇叔您呀。” “若能上了皇叔的床,司家还有何人敢欺。” “……” 赵元罹眸色一紧,看着这凑近的司宁池沉下了脸。 明知她是故意说出这般话语,但却不由自主联想到了司琼怜接近自己来一系列的操作,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原是有如此打算? 赵元罹有些不解,他不常出现在人前,司琼怜又是初入京中,从何得知他的身份? 第85章 温泉 而司宁池在这其中,有起到了什么作用? 赵元罹目光审视盯着司宁池,过了半响垂眸问道:“皇后入宫,又存有什么目的。” “呀~”真不愧是男主,脑子转的够快的啊,这就问到她身上了? “皇叔猜猜看。”司宁池冲着他璀璨一笑,眸中满是兴味之色,似乎极其喜欢看赵元罹捉摸不透的表情。 “你若敢对皇上动手,本王会亲手杀了你。”赵元罹眸色冷厉,盯着司宁池的眼神满含警告。 “哈。”司宁池凤眸微微眯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看向赵元罹道:“皇叔,你杀不了我。” 司宁池转身笑着往凤梧宫而去,略带轻快的声音传来:“不信,你试试看呢。” 赵元罹瞧着司宁池那无所畏惧的姿态,脸色沉沉,总觉得这女人行事张扬,却又不是那种毫无厘头,她似乎清楚的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 明明是司家女子,却又似乎隐隐透着一种与司家决裂的态度,但是在今日为何帮司琼怜说话? 赵元罹心一点点沉了下来,这个女人实在太危险了。 留在皇上身边,迟早是个祸患。 司宁池心情似乎极好,回了凤梧宫便让素云准备着要去泡温泉,皇宫之中有专门的温泉房,听闻是先帝最喜欢去的地方。 只是皇上不喜,也就逐渐荒废了。 前些日子司宁池从卫芳若口中听来了这么个地方,当即让人重新整顿好,这不乐颠颠的就去了吗? 庆祥宫里,宴会散去赵宗珩还留了几位大臣说话,谈的自是国事。 饮酒饮的多了,赵宗珩没了要跟诸位大人周旋的心,摆手叫停准备回宫去。 “皇后呢?”出了庆祥宫,被这夜风一吹他忽然觉得不想回宫,皇后的凤榻多睡了两次,都不想换地方了。 “皇后娘娘去合欢殿了。”王成祥偷摸看了赵宗珩一眼,带着几分试探询问道:“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让人将合欢殿修缮了,重新注入了温泉池水,皇上可否要去瞧一瞧?” “……” 赵宗珩轻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他不喜欢温泉池是有原因的,他那便宜老爹可不是个什么正人君子,合欢殿这名字便是先帝手书,在那殿内行的是什么事,岂能不明白? 大抵是年幼之时偶然撞见,从生理上产生的厌恶,导致这么些年来,赵宗珩不近女色? “不去。”赵宗珩闭上了眼,脸色沉沉带着几分烦闷。 “是。”王成祥不敢多言,老实低头应下去前头领路了。 皇上的龙辇一路朝着承明宫回去,都走了一半了,突然瞧着那闭着眼睛的皇上烦闷的抬手拍了拍龙辇扶手,咬着牙低声道:“去合欢殿。” 王成祥:“……” 他就知道! 皇后娘娘都在合欢殿,皇上能忍得住不去? 合欢殿内装潢让司宁池全给替换了,当初挂的全是粉色的纱幔,无形透着一股情色的味道,让人看了就倒胃口。 司宁池命人改了温泉池的形状,直接变成了椭圆形,像是个极大的浴缸。 弄来了假山放入池水之中,在那池水中间还有茶桌,旁边两侧的香炉全给撤了,整个空旷了许多,倒是显得清雅悠然。 司宁池穿着纱裙潜入温泉池水之中,打量着四周,还在琢磨着能如何整改,忽而听闻身后脚步声传来:“娘娘,皇上来了。” “嗯。”司宁池应了一声,都懒得从池水中起身,她可是裹着衣裳泡澡的,没什么可避的。 “你倒是悠闲……”赵宗珩走入合欢殿的时候就已经愣住了,这殿内装潢被改的面目全非,悬挂的洁白纱幔多了几分清雅动人的味道。 就连这温泉池都做了极大的改动,没有洒满的花瓣,只有那白烟弥漫之中,趴在池边巧笑嫣然的绝色女子。 赵宗珩本是顶着极大的不情愿入内的,却不想入内之后焕然一新的温泉池让他愣了好一会儿,竟是没那么不情愿了? 司宁池像一条美人鱼似的趴在池水边,笑意吟吟的仰头看着赵宗珩道:“皇上,下来玩呀~” 赵宗珩呼吸一窒:“……”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迈步上前蹲在她面前道:“前会儿邀朕玩的就是这个?” “是啊。”司宁池朝着赵宗珩伸出手,在握住他手的一瞬间,用力一拽直接把赵宗珩整个拽入了池水中。 那落水扑起的水花,吓的后边候着的王成祥和素云几个奴才心都差点停了。 您可真是敢上手啊! 赵宗珩措手不及,呛了好大一口水,抹了把在水中起了身,抬头就看到了那倚着池边笑的那样开怀放肆的娇俏女子。 “你好大的胆子。”赵宗珩气笑了,费力迈着步子朝着司宁池抓了过去。 “臣妾错了,皇上饶命!”司宁池求饶的非常速度,却也没逃出赵宗珩的手心,轻而易举便被他拽入了怀中。 “皇上~”司宁池笑眯眯的伸手摸上了赵宗珩的腰带,眨巴着眼睛道:“既是泡温泉,怎么能穿着衣服呢?” “臣妾帮你脱了吧!”她拽了拽他的腰带,却不知如何解开。 赵宗珩按住了司宁池的手,低头看着那水中站着的女子,都能透过纱裙看到她曼妙的身姿,胸口起伏还能看到那藕粉色的肚兜。 赵宗珩松开手,退开两步走去另外一边,学着司宁池前会儿的模样,往池边一靠低声道:“朕喜欢这么泡。” 司宁池轻哼了两声,扭头唤素云上茶来,没一会儿功夫就端上来了各色瓜果点心,有茶有酒,这一边泡着温泉一边吃着东西,才叫极致的享受。 赵宗珩抬眼看着司宁池,瞧见她吃着酸梅都吃下去一碟子了,也不见停手的。 他皱了皱眉挪了过去:“不酸吗?” “不酸啊。”司宁池扭头看向赵宗珩:“皇上尝尝?” “好。”话音落下,赵宗珩捧着司宁池的脸,便吻上了她的唇。 温热的唇相贴,轻舔唇瓣能清晰的尝到她唇上的酸味,他本是最讨厌酸的,可今日却极其想细细尝一尝这酸味。 第86章 这是怎么了? 他亲的过于认真,舌尖一遍遍扫过司宁池的唇,隐隐有一种控制不住的想侵入其中的欲望。 司宁池抬手抵住了赵宗珩的胸口,推开了他几分。 望着眼前这眸中欲色沉沉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让她心头微微发紧,过了好半晌才看着他开口道:“皇上动心了?” “朕……”赵宗珩神色闪烁,心跳的都快跑出来了。 “别拿浑话骗我,你爱上我了?”司宁池弯唇一笑,仰着头凑近了几分,伸出食指按在了他的薄唇上,那璀璨动人的凤眸之中闪烁着几分妖异的光芒,那弯唇浅笑的女子,似乎极为坚定窥见了赵宗珩的心意。 赵宗珩哑口无言,他说不出嘴硬的话来,垂眸看着那近乎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女子,他没有任何理由否认。 赵宗珩轻垂眼帘,声调带着几分喑哑道:“是,朕动心了。” 司宁池有些无奈又很是可惜的皱眉说道:“臣妾不是跟皇上说过,你我这帝后的关系,不要掺杂感情才好吗?” “若是皇上动心了,会很麻烦的……”司宁池轻轻皱眉,似有些苦恼。 “朕不强求你。”赵宗珩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定定的看着司宁池道:“你可以当做不知情。” “那怎么行呢~”司宁池幽幽叹了口气,向后退开了两步,与赵宗珩拉开了距离,踩着旁边的阶梯走上了池边,伸手拿起衣架上的外衣裹住了湿漉漉的身形。 她顿足回首,看着还泡在池水中的赵宗珩好半响才道:“皇上,臣妾思念亡母,想出宫回侯府小住。” 司宁池张口吐露的语调平静,不像是在请求,而是在告知。 赵宗珩抬头望去,看着司宁池拉了拉衣袍迈步离去的身影,突然从心中涌出了几分无力和后悔,他为什么要承认…… 皇后突然要出宫回侯府的消息让宫中众妃大感意外,这前脚还听说皇上去了合欢殿,两人一前一后出来,引得众人猜测不已,怎么后脚皇后娘娘便要出宫去了? “皇后这是打的什么主意?”朝阳公主正因皇后有手段,竟能哄得皇上去合欢殿而气闷不已,忽而听闻此事顿时大感意外,略微皱眉带着几分沉思道:“难道是司家出了什么事?” “许是真的思念亡母回府探视,不消几天就回来了。”良妃端坐在侧低声说道:“能让皇上去合欢殿……” “想必皇上果真是对皇后娘娘很喜欢。”良妃面上带着笑说话,这心里头却像是针扎了似的一阵阵的疼。 她原以为皇上不会对谁不一样的,没想到原来他也不是真的不近女色? 朝阳公主瞧着良妃那神色,有些无奈说道:“你若是难过你就哭出来,别总是这样憋着,本公主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要怪就怪皇后实在太有手段了,你瞧瞧她在中秋宴上那张狂的模样。” “就连太后都敢戏弄折辱,简直太嚣张了。”朝阳公主说着话语一转,冷笑一声道:“不过崔氏那个贱人也是咎由自取,没想到她也有这一天。” “当年我母妃才是跟先皇后最亲密的姐妹,到头来竟让她当了太后。”朝阳公主说着满眼的嫌恶之色,恶狠狠的说道:“真是应了那句祸害遗千年。” “你小点声,如此咒骂太后,若传了出去你名誉受损就不好了。”良妃打住了朝阳公主的话头。 朝阳公主闻言住了口,倒不是怕崔太后,主要是厌烦朝中御史那些闲言碎语。 她抬眼看向良妃笑道:“皇后离宫也好,这可是个大好机会,你与皇兄三年未见,难免有些生疏,正好趁此机会好好温存,待皇兄念及你的好时,皇后再回来能有什么用?” 朝阳公主说着笑意吟吟的看着良妃道:“你可得好好把握啊!” 良妃神色略显犹豫,她低下头说道:“我觉得皇上对我并无情意,便是主动靠近,也是徒劳之举。” “毕竟皇后娘娘天人之姿,我怎争的过?”良妃弯唇温柔一笑说道:“其实,我现在看着皇上能这样鲜活也挺好的,我不奢求其他,只想永远陪在皇上身边。”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朝阳公主略有些无语的看着良妃,伸手轻点她的眉心,颇有些很铁不成刚道:“若是别人我才不急,你也瞧见了皇后那行事作风,你现在若是不争,待皇兄当真对皇后情根深种之时。” “你就是想争都没机会了,就瞧着皇后如今这称霸一方的态度,保不齐瞧你不顺眼了,便要了你的小命。”朝阳公主盯着良妃哼哼了两声,说的那叫一个掷地有声。 “不,不会吧?”良妃果真受惊,有些紧张的皱眉说道:“这到底是皇上的后宫,皇后便是再霸道,也不能如此……” “怎么不能?”朝阳公主无奈拉着良妃的手说道:“你就听我的,我定会好好帮你,让你得皇兄的心!” 良妃抬眼看着朝阳公主,虽是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依言应下了。 而另一边司宁池已经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宫了,素云和苏永德几人并不知道皇上与皇后娘娘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单纯的以为皇后娘娘这是思念亲人,得了皇上恩准回府小住。 这心里头还在乐呵,咱皇上对皇后娘娘可真是言听计从。 一个个都高兴不已,拉着素云询问西武候府内都缺些什么,有什么好玩的,他们可得好好放松放松! 殊不知此时的皇上—— “皇上,这墨都干了,奴才给您换一个?”王成祥带着几分胆颤,小心翼翼的看着赵宗珩询问道。 “……”那坐在龙案边的帝王垂眸看了看:“哦。” 这气压诡异的王成祥心都提起来了,实在不理解皇上这是怎么了? 他冥思苦想了许久,才大着胆子去皇上跟前询问道:“皇上,您可是不舍得皇后娘娘?” 赵宗珩终于在这一天之中,第一次正眼看向了王成祥,如此直勾勾的目光,盯得王成祥瞬间毛骨悚然。 第87章 回府 看来是说对了! 王成祥有点冒冷汗,硬着头皮小声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又不是一去不回,您不必太过担心……” 啪嗒——! 赵宗珩手中握着的毛笔滚落在地,那墨汁沾染去了龙袍上他都浑然不觉。 一去不回… 一去不回…… 赵宗珩紧紧抿唇,盯着桌案宣纸上一笔浓墨之色,有些无力的闭上了,或许她真的不想回呢? 她有意避让,如今为了躲着自己,都要自请出宫了? 下一步是不是便要彻底消失? 如同她出现的一样,那样突然。 其实赵宗珩早知司宁池不是真正的皇后,皇后不会对他露出那样的神情,不会对着他笑。 明明从容貌身形来看毫无区别的两个人,却在神态行为上截然不同,他一眼便察觉出了异样。 赵宗珩观察过司宁池许多次,在心中推演过许多,有人能拥有如此精湛换皮之术吗? 很显然并不是。 她还是司宁池,却又不是。 赵宗珩思考良久,终于在那日祭天大典上顿悟了,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将人彻底改变的本事,只能归于鬼神之论。 本该是天方夜谭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应该能坦然接受的,而他接受了。 是鬼怪也好,是妖魔也罢,他并不在乎。 左右是毫不相干的人,对他而言他的皇后只要是披着司家女子这个皮的就够了,所以他丝毫没有拆穿揭露之意,甚至有那么些许好奇,好奇她为何出现在了这里。 谁能想到…… “朕不想让她走。”赵宗珩捏紧了手,心口处像是沉甸甸的压着一股气,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留下她,或者说能不能留下她,强留会发生什么意外? “皇上若是不想皇后娘娘出宫,为何还要准予?”王成祥有点迷茫,他望着赵宗珩发出了疑问,凭您是皇上这一条,谁敢不从啊? 何苦要在这里,如此煎熬? 赵宗珩张了张口,突然有些无力的松开了手:“朕不想束缚她。” 确实,他可以以帝王的身份强留,或许司宁池会妥协,可是他想要的不是妥协啊…… 赵宗珩闭上了眼似乎不想再说话,王成祥看着皇上这神色也默默闭嘴了,小心翼翼的退出去了。 走去了殿外实在忍不住叹了口气,以前跟在皇上身边只觉得皇上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叫他胆颤心惊的。 这下好了,来了位皇后。 咱皇上这心思更难猜了! 若说是因朝事而烦恼,他还能揣摩出那么一点点,但是现在这男女之情的千回百转,可真是难为死他这个老太监了。 咱家也没娶过媳妇啊…… 司宁池凭着皇上的口谕出了宫,那西武候府早早便得了皇后娘娘要回府小住的消息,一大早司毅荣便让人将侯府上下整理的干干净净,派人去宫门口盯着,只要皇后娘娘的仪仗出了宫门,便回府来报。 无论司毅荣多不喜欢司宁池这个女儿,今日都得老老实实跪地恭迎。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是天庆国的皇后。 这是司宁池第一次坐皇后的仪仗出宫,那阵仗要多大有多大,浩浩荡荡数百人随行凤驾,在这路上不知引来了多少人惊叹围观,百姓沿街跪拜,都想瞧一瞧皇后的模样。 只可惜那些探究好奇敬重的目光,尽数被那层层叠叠的帷帐阻碍,莫说是皇后的脸了,就连皇后的影子都未曾看到。 西武候府门前,府内上下皆在外恭迎,这为首一人便是司毅荣,而站在司毅荣身边的则是继夫人柳氏和她的女儿司宁池,再往后便是司家上下老老少少的奴仆了。 皇后的凤驾在西武候府门前停驻,司毅荣领着众人上前俯身拜道:“臣,恭迎皇后娘娘。” 那层层叠叠的帷帐掀开,司宁池弯腰踩着椅子走下了凤驾,垂眸瞧着那跪了一地的司家众人轻飘飘的勾起了唇角,凤袍拖地迈步走上前,停驻在了司毅荣面前扬起了笑颜:“父亲请起。” “谢皇后娘娘。”司毅荣直起身来,看着眼前光芒万丈的司宁池心头直突突,她的容貌似乎越发的耀眼了,戴着凤冠穿着凤袍,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精致的,那双眼更叫人不敢直视。 大抵是居于后位的傲,如今的她再不似侯府小姐般娇柔可人,皇后之尊足以傲世所有人。 司毅荣微微侧身道:“皇后娘娘请,臣已经准备好了晚宴,只等皇后娘娘到来。” “父亲有心了。”司宁池弯唇一笑,目光不偏不倚落去了柳氏身上,想必白氏的妩媚貌美,柳氏似乎更为小家碧玉,偏偏这份小家碧玉的长相中,又有那股子柔美之态。 似水仙芙蓉那般动人,面容稍逊那一双眼却是勾人呢。 难怪叫司毅荣如此惦念,又纯又欲这不就是男人的福音? “本宫的眼里,见不得垃圾。”司宁池收回看着柳氏的眼,劲直越过她朝内走去道:“父亲,本宫既是回府。” “还劳烦父亲将她送出去。”司宁池侧头看向司毅荣,展颜露出了一个极为漂亮的笑脸道:“想必柳夫人久居外室,也很习惯了。” 司毅荣脸色沉了下来,这才刚到家门口,司宁池便来了这么一出,很显然并不想让这次的回门多平稳的度过了。 司毅荣在府门口不好发作,并未应下司宁池的话,见她毫无退避之态,只好先侧头道:“先把夫人带下去。” 虽说司毅荣只是想先过了这一关,可他顺从司宁池的态度还是让柳氏大受伤害,原本脸上挂着的笑颜彻底消失,看着那傲然而立的司宁池,以她的身份她根本不敢说出半句顶撞的话语,只能顺从。 司宁池很是满意的扬了扬眉,领着宫中众人施施然入了西武候府之内。 这还是司宁池第一次回来,住久了皇宫,对这院落可真是觉得有些看不太上,而且司毅荣似乎还是走的清廉风气的? 也就给司琼怜母女两是最好的,这院落只能称得上雅致,丝毫不见奢靡。 第88章 一家三口 司毅荣到底是会做表面功夫,这为司宁池准备的院落是府中最大最开阔的,甚至连那些家具都是新置办的,屋内摆放的各色拜见都擦的极为亮堂,可不再像是司宁池还是府中小姐时的模样了。 司宁池既是打着思念亡母的名号回的府,自也是要装模作样的去祭拜亡母。 还好,司毅荣不蠢,重新为白氏立了个牌位,原本的那牌位让司皓泽抱走了,若空缺着,司宁池回来不见母亲牌位,那怕是要出大事。 “这祠堂一直都是你继母打扫,日日都来上香。”司毅荣看着司宁池上完了香,便主动开口说道:“她如今到底是司家女主人,岂有道理送出府去,还请皇后娘娘大人有大量……” “本宫气量小。”司宁池冷然看着司毅荣道:“不似侯爷,气量大心也大,母亲刚死便迎外室进门。” “她若不走……”司宁池扬了扬眉,眸中略过几分兴味之色,笑着看向司毅荣道:“也不是不行。” “那就让她来伺候本宫……的奴才洗脚。”司宁池唇边绽开了极为欢愉喜悦的笑颜,笑眯眯的看着司毅荣道。 “你——!”司毅荣登时勃然大怒,岂能容忍司宁池如此羞辱他心爱的女人? “此处是西武候府,不是你的凤梧宫!”司毅荣深吸一口气道:“本侯是绝对不会将人送出府的。” “皇后娘娘若不乐意,趁早回您的凤梧宫!” “……” 司毅荣甩袖而去,司宁池冷眼看着轻轻勾了勾唇。 瞧瞧,果真是心爱的女人。 不惜顶撞皇后也要护着,他不是向来惜名吗? “皇后娘娘?”素云拧眉上前来,颇为担忧的看着司宁池,似乎担心她因为西武候的态度而生气。 “走吧。”司宁池抬眼最后看了一眼白氏的牌位,神色淡然领着众人回了小院。 这才刚刚坐下,便听闻司皓泽来了。 司毅荣还没从那气头上下来,就听下人来报司皓泽回府了。 司毅荣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司皓泽多半是因为皇后回了府才会来的。 自上一次中秋宴会面之后,司毅荣特地去打听了司皓泽的去向,这才得知皇后竟是早就与他有了联系,甚至不动声色的赏了他一座宅邸,虽说地段不好面积也不大。 但确确实实是一座宅邸。 这宅子赏下并未大肆传扬,因而许多人并不知道全貌,而司毅荣更没有认真去查问过关于司皓泽的事情,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后来才知道司皓泽立了宅,那府邸他去看过,竟是白府。 气的司毅荣当场回了西武候府,刚生起的那点儿愧疚也烟消云散了,至此便未曾去管司皓泽的死活。 他可是他老子,堂堂西武候府,难不成还得他低头求人? 爱回不回! 司皓泽入了府门,全然没有要去拜见司毅荣的意思,询问了皇后娘娘所在,便劲直朝着皇后娘娘居住的院落去了。 “本侯可真是养出了一双好儿女啊!”司毅荣听闻司皓泽劲直去了皇后住处,顿时气的脸色铁青。 “爹爹……”司琼怜颇为沮丧的立在一侧,小声说道:“都是女儿的错,若是皇后娘娘实在不好相处。” “我还是跟娘亲搬出去吧。”司琼怜微微抬头看向司毅荣露出了一个笑,很是真诚的说道:“爹爹,我没关系的,毕竟那是皇后娘娘。” “若是爹爹惹怒了皇后娘娘,再被皇上知晓就麻烦了。”司琼怜笑着看着司毅荣道:“只是出去住几天没关系的,我相信爹爹一定会把我们接回来。” 司毅荣听着这话顿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瞧着司琼怜这般乖巧懂事的模样更是心疼了,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爹已经让你们娘俩受了很多苦,岂会再让你们委屈了?” 司毅荣摆手摇头说道:“怜儿你放心,爹爹不会赶你们出去的,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咱哪儿都不去。” 司琼怜面色一喜,却又极快的掩饰了,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司毅荣道:“那皇后娘娘会不会……” “没事,爹爹会处理。”司毅荣安抚着司琼怜道:“你先去陪你娘吧。” “嗯,好。”司琼怜笑眯眯的看着司毅荣道:“我相信爹爹,爹爹最好啦!” 司毅荣极为欣慰的看着司琼怜离去的背影露出了笑颜,他今生最幸运的便是得了这么一位乖巧懂事的女儿。 晚宴之上,司宁池完全没有要来的意思。 司毅荣脸色沉沉,看着柳氏和司琼怜母女二人那面露难色的模样更觉得心痛不已。 “侯爷。”柳氏主动起身道:“皇后娘娘或许还未从母亲亡故的伤痛之中走出,侯爷不必如此介怀。” “这几日妾身与怜儿不在皇后娘娘面前出入便是。”柳氏眸色温柔的看着司毅荣道:“侯爷与皇后娘娘难得相聚,妾身不想叫侯爷为难。” “若是如此与皇后娘娘争锋相对,或许对我们的关系更为不好呢?”许是柳氏劝慰的话有些道理,司毅荣也动摇了。 “阿茵,我是心疼你次次忍耐。”司毅荣看着柳氏皱眉说道。 “侯爷说什么呢?”柳氏笑意吟吟的看着司毅荣道:“妾身这怎么能叫忍耐呢?” “为了侯爷,妾身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 这可真是好一出恩爱两不疑的画面,司宁池才刚刚踏入厅内就听到了这么一番对话,突然就觉得不饿了。 司宁池的突然出现让司毅荣微微一愣,柳氏也是措手不及,慌忙起身跪拜,瞧着那谦卑可怜的模样,真是碍眼啊。 身后东思也推着司皓泽入了厅内,自然也瞧见了这一家三口温馨和睦的场面。 司皓泽皱了皱眉带着几分担忧看向司宁池,再看向司毅荣和柳氏几人的眼神更为冷漠了。 “既都自己说了,那还不快滚?”司宁池轻飘飘的看向柳氏,轻启红唇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司毅荣刚要发作,却被柳氏拉住了衣袖生生止住了。 第89章 一碗汤 柳氏低眉陪笑:“妾身告退。” 司琼怜眸中含着几分委屈的细泪,明明像是有着满腹委屈,却在望向司毅荣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只咬着唇瓣俯身扶着自己的娘亲起身离去了。 司琼怜越是这样不作不闹,越是让司毅荣厌恶司宁池,若非她如此相逼,又怎会如此? “父亲若是看不惯,不如跟她们一起走?”司宁池瞧着司毅荣那神色,抿唇笑着颇有几分嘲弄之色。 这若是换做平时,司毅荣定是当场甩袖便走了,可如今却是不同以前。 司宁池贵为皇后,回府小住他这个做父亲的去陪继室,而独留皇后在此用膳像什么话? 这若是传扬出去了,他这个西武候府就要让那些唾沫给淹了。 司毅荣到底没走,这顿晚宴却也是吃的食不知味,瞧着面前坐着的司宁池和司皓泽,司毅荣沉下气低声说道:“皇后娘娘,听闻娘娘曾赏了一座宅邸给皓泽,不知可有此事?” “皓泽到底尚未成家,在这京中私立宅邸不合适吧?”司毅荣垂下眼说道:“还是将那宅子归于侯府名下方才妥帖。” “不劳父亲费心。”司宁池抬眼看向司毅荣,拿着帕子沾了沾唇笑道:“本宫既能做主赏下,还怕别人查不成?” “毕竟这侯府家不成家,总归得给兄长一个容身之处。”司宁池笑吟吟的看着司毅荣道:“来日本宫若是落魄了,还能有所依。” “你此话何意!?”司毅荣那刚压下去的火气蹭的一下又上来了,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做的极为妥帖,哪怕是在司宁池残害同族姊妹,他都尽力维护隐瞒此事,自幼以来给足了她侯府嫡女的风光。 如今成了皇后,倒是处处与他作对,为何就不能一家人好好相处? 司宁池神色冷淡瞧着司毅荣笑道:“何必做那些假惺惺的模样,本宫累了。” 司宁池站起身来便离去了,司皓泽垂下眼帘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见司宁池离去,他也没了继续待着的心思。 “你站住!”司毅荣见司皓泽也这般,顿时开口叫住了他。 “父亲觉得自己当真未曾有丝毫偏心?”司皓泽似乎知道司毅荣心中所想,他扶着轮椅的扶手扭头看向司毅荣道:“你对我和妹妹,何曾有过那样温柔的笑颜,你对母亲何曾有过半分真心?” “父亲何必自欺欺人,您做了什么您自己心里清楚。” “……” 这番话说的司毅荣哑口无言,望着司宁池和司皓泽这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沉默了。 他始终把自己放在父亲这个身份上,却丝毫不想给予父亲该有的呵护关怀,他的心里最爱的始终是柳氏母女。 司宁池回了小院,司皓泽待了会儿就回白府去了,没有丝毫要在侯府留宿的打算。 西武候府内不得安宁,那皇宫里也是热闹不已。 似乎因为皇后的离去,让整个后宫上下都陷入了兴奋之中,这下好了终于有机会可以接近皇上了! 然而,此时此刻的皇上—— “不吃。”赵宗珩偏开头神色冷淡,瞧着桌上奉来的菜肴,无端的生出了几分反胃。 “皇上,您多少吃一些吧……”王成祥都快哭出来了,这一整天就喝了碗粥,这可怎么扛得住啊? “……” 赵宗珩置之不理,手边折子已经叫他翻了又翻,明明已经将政务都处理好了,却一步都不离开宣明殿,一遍遍的翻阅奏折,像是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已是入夜时分也未曾有版低昂要去休息的意思。 王成祥捧着一碟子菜肴不知所措,以前皇上用膳就不当回事,时常生生饿着,要么便是匆匆吃一些丝毫不在乎菜的味道如何如何。 好不容易皇后娘娘来了,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那样新奇的食谱,他可是第一次见皇上准时准点的用膳啊。 原想着这下好了不必担心了,谁知皇后娘娘一走,皇上这…… 王成祥叹了口气,将那膳食又给撤走了,这才刚走出宣明殿外,就看到了那施施然走来的良妃,身侧侍女赫然端着一盅鸡汤。 王成祥面色一喜,连忙迎上前去:“奴才见过良妃娘娘。” “王总管客气,皇上可在殿内?”良妃客客气气的对着王成祥福了福身,脸上挂着温和的笑颜柔声道:“我叫人煲了一盅鸡汤给皇上,不知王总管可否能通传一声?” “良妃娘娘真是有心了。”王成祥乐呵呵的看着良妃道:“奴才这就去通报给皇上。” “谢过王总管。”良妃再次俯身应下。 赵宗珩听了王成祥的话抬起了眼,鸡汤…… 他忽然记起,似乎有一次司宁池为他做过鸡汤面,香滑鲜嫩口感极佳,想着想着突然涌上来了几分饥饿感。 赵宗珩抬眼应下了,良妃如愿进了宣明殿内。 这才走近就瞧见皇上那直勾勾看来的眼神,准确的说是盯着那一盅鸡汤。 良妃莞尔露出了笑颜,笑意吟吟的看向赵宗珩道:“皇上,臣妾特地命人熬制许久的鸡汤,皇上可要尝一尝。” 赵宗珩抬了抬下巴无声应下,王成祥心下一喜,连忙上前接过了良妃手中的鸡汤奉去了皇上的面前。 良妃微微捏紧了袖口,看着赵宗珩打开盖子脸上亦是流露出了喜色,朝阳公主说的果真不错,皇后娘娘既能时常留皇上用膳,想必皇上喜欢的便是这份为他洗手作羹汤的关怀,如今皇后不在,皇上不也喝她做的汤了吗? 赵宗珩低头拿起汤匙,舀起了碗里的汤甚至都还没喝进去,突然就觉得这个味道无比的恶心,像是应激似的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他脸色发白,眸中似染上了几分腥红,盯着碗里一模一样的鸡汤,控制不住的想起了司宁池。 想起了她不愿吃鸡肉,那样狡黠的把肉扒拉去了他的碗里。 明明,是一样的鸡汤啊。 赵宗珩咬了咬牙,低头像是发泄似的舀起了一勺汤,强迫自己吃下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碗汤而已。 第90章 什么时候回宫 谁知下一秒—— “呕!” “咳咳,咳……” 赵宗珩脸色大变,再也控制不住直接吐了出来,本就没吃进去什么东西,这吐也是吐出一些酸水,胃里如同痉挛似的抽动,那种极其强烈的厌恶恶心让他心情有些暴虐。 王成祥被吓得不清,慌忙冲了过去,焦急慌张的喊道:“皇上!皇上您没事吧!?” “来人,快传太医!”王成祥有点懵了,看向下首的良妃脑子里倏的蹦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良妃…… 她不会下毒了吧!? 赵宗珩缓了一下,哑声开口道:“不必。” “皇上……”王成祥吓的不轻,看着赵宗珩那几乎丧失了血色的脸,表情木然没有丝毫活力。 “朕没事。”赵宗珩闭了闭眼:“撤了。” 王成祥闻言忙不迭的将皇上面前的汤碗端走了,良妃面上满是担忧惶恐,连忙提着裙摆跪在了地上:“皇上恕罪,臣妾厨艺不佳,让皇上……” 赵宗珩压着嗓子,声调毫无波澜道:“与你无关,下去吧。” 良妃抬起头来,见皇上一句话都不想与自己多说,顿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本不该多言,可瞧着那端坐在高位上的男人,那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突然止不住的心痛,轻轻咬唇仰头望着他道:“皇上是觉得臣妾做的膳食,不如皇后娘娘的好吃吗?” 赵宗珩身形顿住,沉默无言。 “皇上若是思念皇后,为何不去寻她回来。”良妃望着赵宗珩,深吸一口气露出了几分笑道:“女子总归是喜欢被宠爱着,若能长长久久的对她好,她又怎会想离去。” “……” 赵宗珩终于直视良妃了,他认认真真的看着良妃,似乎在对她说的话思考。 殿内气氛稍显沉默,王成祥突然瞧着皇上这神色,突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这两天皇上如此阴郁,是因为皇后娘娘走了啊? 良妃望着赵宗珩,心中有些苦涩,她回宫这么久了,这是皇上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她,却是因为她提及了皇后。 “皇上对皇后娘娘这般深情,若是不说出来她岂会知道。”良妃勉强挂着笑看着赵宗珩道:“臣妾也只是随口一说,或许能帮得到皇上。” “你说的对。”赵宗珩突然站了起来,眸中散发出了点点亮光。 “王成祥,朕要出宫。”赵宗珩二话不说便要往外走。 “啊,啊!?” 王成祥一脸的迷茫,连忙追着赵宗珩后边道:“皇上,皇上!今日天色不早了,宫门都已落锁,皇上不如等明日再出宫?” “皇后娘娘这才回侯府一日呢,想必还未能好好安顿,皇上贸然去打扰,若是惹得皇后娘娘不快,岂不是得不偿失?”王成祥连忙劝诫道。 “……” “你说的也对。” 赵宗珩脚步一顿堪堪停住了。 到底是没出宫去,转头让王成祥赏了良妃就回承明宫了,不知是奔着什么去的。 良妃去了趟宣明殿,便得了一堆赏赐回来,这宫里的人那都是闻风而动的,一个个都大为感叹,果真是皇后不在了,这良妃便巧借东风了? 再一打听,得知良妃就是去给皇上送了碗鸡汤便重新获宠,着实是让宫内诸妃大感意外,一时之间众人争相效仿,那御膳房可从未有过这样热闹的时候。 赵宗珩从那以后便未曾接见任何一位妃嫔,要么人是在宣明殿处理政务,要么便是在承明宫里埋头苦读。 王成祥为皇上收拾书桌的时候就发现了,皇上看的书不再是什么诗集文章,竟是那些个不入流的市井读物,讲的都是些什么神怪情爱的本子,不堪入目的文案,平日里那是连皇上的书柜都进不去的东西。 不曾想现在竟能让皇上夜夜苦读。 司宁池这出宫一住就是好几天,大约是有了第一日的争锋相对,后面几天柳氏和司琼怜完全没出现在司宁池的面前。 她也乐得清闲,没事便去白氏屋内坐着,端的是一副‘思念亡母’的模样,实则在屋里享清福。 翻了翻白氏的书柜,挑了些不错的画本子看起来了,这都住了四五天了,也不见皇后娘娘提及回宫之事。 苏永德等人起初还觉得难得出宫乐的自在,但是这待着待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觉得皇后娘娘有一种不想回宫的意思了? 终于在第六天的时候,苏永德有些憋不出了,凑去了司宁池的面前询问道:“皇后娘娘,您看这也出来许多天了,后宫政务想必堆积许多,不知皇后娘娘打算什么时候回宫呢?” “本宫不在,不是还有德妃吗?”司宁池懒洋洋的抬眼道:“这不算什么大事。” 苏永德睁圆眼眸:“……” 坏了! 出宫一趟,怎么还叫皇后娘娘玩野了呢! 这可使不得啊。 苏永德当即苦口婆心的劝说了起来,这还没说两句呢,就被司宁池给轰出去了,一副不耐烦的神色。 “苏公公!苏公公!”苏永德正在院子里发愁呢,抬眼就瞧见那守院门的小太监跑了进来,还不等他训话就慌忙开口说道:“皇,皇上来了!” “!!!” 苏永德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连忙拉住了那小太监问道:“你说什么?皇上?” 苏永德慌忙道:“你可看清楚了?” “奴才哪敢将皇上看错了啊?”小太监着急慌忙的说道:“西武候已经去接驾了,咱娘娘呢?” “皇上这指定是来接皇后娘娘回宫来了!” 苏永德大喜过望,连忙吩咐小太监去院门口守着,自己则是进了屋内通禀皇后去了。 司宁池正躺着呢,听了苏永德这话懵了好一会儿,才起身让素云为自己梳妆,等到她走出屋门的时候,正好瞧见了赵宗珩从外走来。 那穿着墨蓝色长衫的俊美男子,腰上系着白玉腰带,墨发束冠身姿卓越,阔步走来的身影让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艳失神。 明明不过几日的功夫,怎么突然生出了几分久别重逢的感觉? 第91章 回宫 “臣妾参见皇上。”司宁池走下阶梯,对着赵宗珩俯身见礼。 赵宗珩在司宁池面前驻足停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这几日来的压抑不安像是突然就找到了宣泄口。 “免礼。”头顶那低哑的声调传来,司宁池有些不自在的抬起了头,如此近距离的观看着他的面容,忽然觉得这才几日不见,怎么觉得他这脸色不太好? “皇上怎么来了。”司宁池敛下眼眸,低声询问道。 “接你回宫。” “我……”司宁池刚想开口说话,却见赵宗珩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了司宁池的衣袖:“别走。” 那低哑又委屈的音调,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哀求,他就这么睁着一双眼极为认真的看着司宁池,张了张口道:“给朕一点时间。” 一点讨好你,留下你的时间。 赵宗珩那高大的身躯在这一刻似乎显得格外渺小,他唇线绷紧,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司宁池,仿佛她若是拒绝了他,就是不同情弱小的坏人。 司宁池:“……” 本是要借口不回宫,这会儿瞧着赵宗珩这哀求的模样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若是赵宗珩要强行要她进宫,或许她都能应付,偏偏她最应付不了这份哀求的模样,明明白白的吃软不吃硬啊! “臣妾也没说不回宫……”司宁池有些别扭,小声说道:“只是出宫小住几日。” “那,随朕回宫?”赵宗珩面色一喜,又赶忙压下喜色,目光定定的看着司宁池道。 “这么着急?”司宁池眨了眨眼:“还有许多东西未曾收拾,父亲那边……” “让他们留下收拾,我们先走。” 司宁池:“???” 赵宗珩牵住了司宁池的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带着司宁池离开了西武候府,坐上了回宫的车驾。 似乎生怕晚了她就后悔了。 她又回到了熟悉的凤梧宫,这宫内上下一切如常,姜嬷嬷出来拜见了皇后,见皇上也在,便未曾上报宫中杂务,奉上茶就退下去了。 赵宗珩往凤梧宫椅子上一坐,幽幽松了一口气,大有一种紧绷着的神经忽然就松懈下来的感觉。 “皇后,是不是……该用膳了。” “……” 司宁池无语的转头看向赵宗珩,你这急吼吼的把她给弄回来,就是为了给你做饭的? 赵宗珩又露出了那委屈巴巴的表情,目光幽怨的望着司宁池道:“皇后不在,朕没吃上一顿饱饭……” “你就装吧。”司宁池翻了个白眼,好歹是天庆国的皇帝,还能饿死你不成? “月桂,去让厨房摆膳。”自受了司宁池的指点,如今的吴三喜已经能出师了,自个儿也会变着花样研究新吃食,倒是让司宁池极为欣慰。 不一会儿膳食端上来了,赵宗珩那吃饭的架势,简直就跟三天没吃饱饭似的,风卷残云啊! 这哪里还有初见之时的帝王形象? 咱就是说,司宁池的存在对他改变这么大吗? 赵宗珩迅速的将碗里最后一块糖醋排骨扒拉进了自己碗里,丝毫不给司宁池动筷子的机会,塞入口中心满意足的眯了眯眼。 司宁池:“……” 狗皇帝! 亏得刚刚她还觉得,赵宗珩如此着急慌忙的来请自己,竟是如此离不开她,狠狠的感动了一下。 不免心软觉得自己是不是反应太过了,毕竟与赵宗珩相处以来,似乎并未对他存有厌恶之心,如此不管不顾直接出宫而去,或许也叫他难过了。 没想到啊…… 这才刚回宫第一顿饭,他又又又抢她的肉! “这是国库的钥匙。”吃饱喝足司宁池正捧着茶,抿了一口,抬眼就看到赵宗珩从怀里摸出了一把金灿灿的钥匙放在了她面前。 “交给你了。”赵宗珩神色温吞抬眼对着司宁池道:“这样,你就不必担心朕会舍弃你,毕竟……” “这是朕的全部。” “……” 司宁池闻言顿时睁圆了双目,瞧着赵宗珩好半天没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桌上的钥匙一头问号的看向赵宗珩询问道:“国库的钥匙你给我?” 司宁池颇为匪夷所思的看着赵宗珩道:“皇上就不怕臣妾肆意挥霍,致使国库亏空天庆亡国吗?” 赵宗珩:“怕。” 他默默转头看着司宁池道:“所以你省着点花。” “朕不想流落街头捡垃圾吃……” “……” 司宁池看着他那幽幽的目光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来,第一次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皇帝啊? 把国库钥匙交付给一位后妃,这是一个精明强干的皇帝能做出来的事? 司宁池眉眼弯弯,眸中含着笑说道:“臣妾居于宫中,拿着国库钥匙做什么?皇上还是自己收着吧。” “不行。”赵宗珩固执的盯着司宁池道:“妻子替丈夫管钱天经地义。” 司宁池被赵宗珩这个说法惊了一下,有片刻的怔愣,他们是帝后岂能同寻常夫妻般比较? 司宁池还未说话,就见赵宗珩低着头站起身来低声说道:“朕先走了,晚些再来。” 他走的有些快,莫名其妙的走路都同手同脚了,像是在紧张? 司宁池眨了眨眼露出了笑,真可爱啊。 她歪头看着桌上的钥匙眼中笑意更甚了,伸手拿了起来晃了晃,突然有一种无比愉悦的感觉。 旁晚时分,苏永德和素云等人终于是回京了,去的时候浩浩荡荡的,回来的时候却是空无一人的凤驾。 这才快活了没两天的各宫妃嫔们沉默了,再听闻是皇上亲自出宫去将皇后娘娘接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暗暗吸了一口气。 皇上对皇后娘娘可真是…… 让人都已经有些嫉妒不起来了,总是在一次一次的刷新她们的认知,原来皇上也会这样在乎一个人? 那良妃那边该是何等模样? 不是才得了皇上的赏吗? 还以为良妃能多撑一会儿,没想到这也是昙花一现啊。 司宁池躺在凤梧宫的软榻上,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这论舒适还得是皇宫里伺候的好啊。 第92章 像本宫这样的吧 “让你去给皇兄送羹汤,你怎么还替皇后说上话了?”朝阳公主带着几分气怒瞪着良妃道:“你瞧瞧这下好了,皇兄竟都亲自出宫去将皇后给迎回来了。” “你得了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裕福宫内,朝阳公主摆弄着桌上那些金玉器皿皱了皱眉。 “若你得了皇兄的宠爱,这些东西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朝阳公主盯着良妃说道:“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 “好了好了。”良妃面上带着笑,很是无奈伸手拉住了朝阳公主的手道:“我知你是为我好,但是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 “或许皇上只是真的不喜欢我而已。”良妃眸色一黯低下了头。 “宫里头争的就是这一分喜爱,本公主与你说了多少回了,在这皇宫里你想要荣宠就得拿手段去争。”朝阳公主自幼便在皇宫之中长大,她见识过太多的明争暗斗,那些妃嫔不择手段的要往上爬。 当年她的母妃也只是一位小小的美人,最后如何能成为容太妃? 岂能是没本事的女子? 朝阳公主神色带着几分严肃之意道:“先皇后但凡心狠手辣一些,如今那太后之位又岂容她人卧榻。” “如今你还有机会,当初母妃将你许给皇兄之时便是盼着有你在,能好好侍奉君侧,皇兄自幼不喜与人亲近,人人都说皇兄薄情就连先皇后离世都为曾掉一滴泪。” “可谁人知道,就是今日先皇后所穿戴的衣冠都还收在承明宫内。”朝阳公主神色认真的看着良妃说道:“就因为母妃曾对先皇后情如姐妹,如今皇兄对我亦是包容万分。” 朝阳公主说着眸中略有几分怀念的神色,她年幼之时也不与皇兄亲近,姊妹众多唯有这一位哥哥,起初她也想跟哥哥玩的,但是很清楚的感觉到了哥哥的不喜,甚至都不想多看到自己的眼神。 朝阳公主也是有脾气,当真也就不跟哥哥玩了,后来长大了回忆起才会发现,其实很多时候他都是默不作声的关心。 比如吩咐宫人为妹妹添衣,比如用膳之时会特地将妹妹爱吃的菜挪到她面前,又比如在马场会责令侍卫时刻护着公主的安全,他其实在认真的履行着一位做兄长的职责,身为太子身为皇帝似乎都是他的责任,所以他一直都在认真做。 唯独不知什么是爱。 良妃瞧着朝阳公主的神色,轻轻皱眉低声说道:“公主所言我都明白,只是我不想叫皇上为难,若我与皇后争宠,定会惹他厌烦。” “若是如此,我宁愿不争不抢,顺他心意。”良妃柔声说道。 “你……”朝阳公主抬手扶额,咬牙瞪着良妃道:“你瞧瞧你,在我面前说起对皇兄的心意倒是顺口,你怎见了皇兄就成了闷葫芦了?” “明明事事关怀,怎不好好与皇兄说说你的心意?”朝阳公主颇为无奈瞧着良妃道:“可真没出息的东西。” “公主您就别数落臣妾了……”良妃羞红了脸,低下头来很是可怜的模样。 “罢了罢了。”朝阳公主叹了口气,抬眸看着良妃说道:“如今皇后已经回宫,说什么都晚了,总归你也算是在皇兄面前得了赏,想必也算是作对了一些事。” “日子还长。”朝阳公主说着弯唇一笑说道:“本公主过两日准备办个茶会,届时会想办法将皇上请来,你可好好准备准备。” “可别辜负了本公主一片好心。” 良妃抿唇笑着应下了。 赵宗珩将国库钥匙交付于皇后保管的事情并未被大肆宣扬,司宁池回宫后诸位妃嫔纷纷前来请安拜见,无非是诉说一些虚伪的‘思念’之言。 司宁池敷衍了事接见了两回,就让她们自个儿待着去了。 “这两日前线传回了战报,听说是打了胜仗了。”素云手中拿着帕子在绣,一边低声对着司宁池道:“那位玉面战神又立了大功了,这年前若是能回京来,定是要大赏的。” “韩家世代皆是武将,前便有护国大将军是为天庆国的开国功臣,而今又出了这么一位战神将军,听闻领兵以来从无败绩,何等的功勋卓越啊。”素云说着都不免露出了仰慕之色。 “啊……”司宁池默默点头,确实是功勋卓越,却也死的痛彻人心啊。 韩家不知出了多少位将军,可怜最后无一不是战死沙场,如今只留下韩家玉郎这位少年将军。 韩大将军十年前战死沙场,韩玉郎尚且年幼却已经穿上军甲奔赴边关,这一去就是十年之久,就连新帝继位韩玉郎都未能入京,他在为天庆死战,决然不能退一步。 而在漫画之中,这位为天庆立下汗血功劳的少年将军,真实身份却是一位女子。 她在战场之上一步未退,可惜回到了京城却因女子身份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折辱,而做下这一切的都是她这位皇后。 她亲手毁灭了一位顶天立地的女将军,以最残酷的方式,让她蒙受羞辱引群臣嘲弄唾弃,逼迫皇帝亲手斩去自己的臂膀。 也正是因为此举,让赵宗珩坚定了自己想废后之意。 最后赵宗珩以一己之力,力压群臣,可惜的是那位天资卓越的女将军却已经折剑自戕,跪于韩家宗祠,饮恨而亡。 当时漫画这一话一经发布,不知引起多少人的愤然悲痛,而对司宁池这位皇后的谩骂也彻底分化达到了顶峰,有人骂她如此行径简直令人发指,却又有人剖析司宁池,认为她是在以国为乐,企图让这个王朝都因为她一人而倾覆。 “真刺激啊~”司宁池笑着眯了眯眼,唇边勾起的笑颜如此的璀璨动人。 “也不知怎样的女子才配得上这位玉面战神。”素云很是感叹的说道。 “像本宫这样的吧。” “……” 素云绣花的手一僵,抬眼看着司宁池无语的咬牙道:“能配的上您的,只有皇上!” 素云说着站起身来道:“奴婢瞧着今儿皇上也不会来了,您早些歇下吧。” 第93章 洗洗睡吧,不要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 司宁池看着素云离去的背影扬了扬眉,看不起谁呢? 仔细想想,比起折磨她…… 若是能让那位女将军成为她的人,臣服在她的脚下,从今往后为她而生为她而死,这么想想不是更刺激吗? 真期待呢。 朝阳公主要在长宁宫准备茶会之事自也是传到了司宁池的耳朵里,后宫几位妃嫔都请了,唯独没请皇后,连皇上都请了。 这存的什么心思再明白不过了。 司宁池倒是不想去凑热闹,便是去了想必也是遭人嫌的,她不干这个自讨没趣的事儿。 “朝阳公主未免有些太过分了。”素云心里头堵着气,陪着司宁池到御花园散步,一边拧着眉道:“您好歹是中宫皇后,她一个小小的公主竟如此不尊皇后娘娘,简直岂有此理。” “你气什么,本宫在这不是挺自在的。”司宁池垂眸看着花圃之中的花卉眯了眯眼,抬眼看去正感叹四季变化,忽而看到了那小道上的两人。 其中一人做宫中侍卫装扮,佩着腰刀正拧眉站着,而那坐在石头上的女子微微仰头,赫然便是司琼怜。 秦淮低头蹲下,看着司琼怜的脚半天没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司小姐,微臣与小姐男女有别不好施救。” 他抬眼看向司琼怜道:“司小姐在此稍作,微臣去请医官前来替司小姐看看。” 秦淮正要起身,忽然瞧见了那御花园花圃边走出的仪仗,瞧着那凤仪心头一凛,眸中露出了几分喜色连忙站起身来道:“是皇后娘娘的仪仗。” “司小姐,微臣去去便回。”秦淮伸手理了理衣襟大步朝着司宁池走了过去,他终于见到了那位倾城绝色的皇后娘娘。 那立于百花之中的女子着一身鹅黄色缎裙,身姿曼妙衣裙上绣着凤羽图腾,头上戴着凤钗步摇,端的是何等的风姿绰约,那一双凤眸望来,似笑非笑更添几分睥睨之色,冷艳动人让人望而生畏。 秦淮想象过许多次皇后娘娘的容貌,都没有今日这一见来的直观震撼。 入宫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见皇后。 “微臣秦淮,叩见皇后娘娘。”秦淮低头垂眸俯身叩拜。 “秦公子。”司宁池垂眸瞧着秦淮扬唇笑着:“能在此相见,可真是令本宫未曾料到。” 秦淮那提着的心有些剧烈的跳动了起来,似乎在为皇后娘娘还记得他而喜悦。 他低着头垂眸说道:“微臣还未谢过皇后娘娘知遇之恩,是微臣的错。” 司宁池唇边笑意绽开,踱步走上前了一步道:“本宫要求的可不是这么一点点恩情。” 她想要的可多着呢。 “说吧,前头出了何事?”司宁池抬了抬手示意秦淮起来说话。 “是西武候府的司小姐在宫道上崴了脚,微臣碰巧遇上便将其扶着来此坐下,本是要去寻医官,就遇上了皇后娘娘。”秦淮如实答道。 “西武候府,司小姐。”司宁池眯了眯眼勾起了唇角。 “这不是本宫的继妹吗?”司宁池脸上笑意增大,踱步朝着司琼怜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瞧着那坐在石头上的司琼怜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琼怜见过皇后娘娘。”司琼怜咬着唇,像是强忍着痛意站了起来,勉强稳住身形对着司宁池俯身见礼。 不用问都知道,司琼怜会出现在这里定然是受了朝阳公主所邀。 咱们这朝阳公主还真是死心眼,专挑她厌弃之人带入宫来。 瞧瞧司琼怜这强忍痛意,委曲求全的模样,越发衬的司宁池这个皇后的恶毒,就连旁边的秦淮都频频看向司宁池。 “免礼。”终于在良久之后,司宁池才慢吞吞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妹妹怎么如此不小心,可是弄疼了?”司宁池目光关切的看着司琼怜道:“想必是走不动了。” “秦公子,这找医官是没用的,还是得把皇叔找来,才最得妹妹的心。”司宁池极为恶劣笑着,那吐露的话语让司琼怜神色一惊,慌忙抬头看向了司宁池。 对上了司宁池那笑颜心头顿时一凛。 她知道了。 她知道她的目的了…… 司琼怜慌忙低头,有些像是在强迫自己冷静似的低声说道:“琼怜不知皇后娘娘在说什么。” 她转头看向秦淮道:“可否请大人送我去宫门处?” “不行。”秦淮尚未开口,司宁池却是先一步开口拒绝了,她笑意吟吟的看着司琼怜道:“本宫的人,岂容你使唤?” “秦淮,随本宫走。”司宁池轻哼一声,扭头看了秦淮一眼转身便离去了,俨然是一副对司琼怜的死活不管不顾的态度。 秦淮愣了好一会儿,看了一眼司琼怜,又看了一眼已经离去的司宁池。 他并未犹豫很久,当即客气的对着司琼怜福了福身,转身追着司宁池的身后去了。 司琼怜愕然万分的睁大了眼眸,看着秦淮离去的身影,忽然生出了那么一丝无法理解的错愕感。 为什么,为什么司宁池她总是能被选择的那一个呢? 明明秦淮刚刚还对她颇为关怀,为什么现在却能如此痛快的跟着司宁池离去了呢? 司琼怜大概并不知道,秦淮会如此耐心的守着她,最大的原因便是认为她与皇后娘娘乃是同府的姐妹。 秦淮怎能不知皇后娘娘出身西武候府? 只是他并不知道皇后与西武候府存有这么大的嫌隙,毕竟西武候娶继室的消息也不是全天下都知道的,西武候和皇后的身份摆在这里,也没人敢时时拿这事出来嚼舌根,所以秦淮不知内情很正常。 “皇后娘娘。”山亭之中,司宁池端坐在上,垂眸看着下首站着的秦淮 只是他并不知道皇后与西武候府存有这么大的嫌隙,毕竟西武候娶继室的消息也不是全天下都知道的,西武候和皇后的身份摆在这里,也没人敢时时拿这事出来嚼舌根,所以秦淮不知内情很正常。 “皇后娘娘。”山亭之中,司宁池端坐在上,垂眸看着下首站着的秦淮 第94章 蓄谋已久 “若你无用,本宫会亲手杀了你。”司宁池扬唇笑着,如此随意说出的话语,像是毫不在意他人死活,如此直白的告诉你她的目的。 秦淮闻言微微一怔,抬眼看向司宁池突然觉得有些琢磨不透这位皇后娘娘,他自觉自己既是能得皇后赏识,必然是看中了自己某方面才能。 而司宁池也确确实实告诉他了,换做寻常人或许并不会直白的告诉你他就是要你为我所用,而是慢慢的潜移默化的让你这么做。 司宁池也说的明白,若是无用她便会除掉,甚至不会心软姑息让秦淮有机会另投他处。 “皇后娘娘,秦淮并非无用之人。”秦淮抬起眼目光认真的望着司宁池道。 “本宫还用不着你。”司宁池莞尔一笑,瞧着秦淮这神色轻声笑着说道:“退下吧。” “……” 秦淮听明白了,现在的他地位低下,对皇后而言或许还没身边的侍女得力,的确是毫无用处。 他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西宫侍卫,连天子身前都近不得。 秦淮退出山亭外,微微抬头望着那亭中端坐着的女子,心中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司宁池稍坐了片刻也准备回凤梧宫去,不想才刚刚从亭中起身,就看到了皇上的仪仗浩浩荡荡的朝着这边过来了。 赵宗珩神色漠然,轻轻皱起的眉头像是藏着几分不悦,过来的方向明显不是从宣明殿过来的。 “臣妾参见皇上。”司宁池走下台阶俯身见礼。 “……”赵宗珩也不出声,伸手拽住了司宁池的手腕将她拉近几分,垂眸说道:“为何不让人知会朕一声?” 那语气之中藏着几分烦闷郁结之气,司宁池抬眸望去之时,就看到赵宗珩抿唇很是可怜的说道:“竟让朕独自一人在长宁宫待着……” 瞧着那小表情,仿佛是经历了什么灾难似的。 司宁池瞧着险些笑出声来,她眉眼弯弯的仰着头看向赵宗珩道:“皇上可错怪臣妾了,不是臣妾不去,是朝阳公主不待见臣妾呢。” 赵宗珩拉着司宁池的手,又将她拉回了亭内坐下道:“朝阳与良妃亲近,与你定是疏远。” “但,你是朕的皇后,亦是她的皇嫂。”赵宗珩敛下眼眸道:“若乱了规矩,该罚一分也不能少。” “或许,送回皇陵也好。”赵宗珩自顾自的说道。 “皇上,朝阳公主已年过十八,若再回皇陵像什么话?”司宁池很是无奈的看向赵宗珩道:“皇上该好好思量思量朝阳公主的婚事。” 赵宗珩闻言愣了一下,似乎一下没想到,原来他眼中尚且年幼的朝阳公主,已经到了要出嫁的年纪? 赵宗珩沉思良久点了点头:“是朕疏忽了。” 他默默抬眼看向司宁池道:“俗话说长嫂如母,不如皇后……” “别。”赵宗珩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宁池给拦下了,她扬唇而笑如此嫣然璀璨的模样道:“皇上若要臣妾替朝阳公主选夫婿,可别怪臣妾将公主许给那手握刀刃的屠夫。” “……” “那还是算了。” 赵宗珩默默低头,他虽与朝阳公主感情一般,却也没差到这种地步。 赵宗珩幽幽叹了口气,抬眼看向司宁池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司宁池:“……” “说吧,又想吃什么。”司宁池暗暗翻了个白眼,几乎已经能瞬间读懂皇帝眼里的言语了。 赵宗珩脱口而出:“地锅鸡。” 很显然,他蓄谋已久。 皇上跟着皇后娘娘施施然去了凤梧宫开小灶,这后脚消息就送去了长宁宫,满宫的妃嫔们脸色都不好看。 “看来良妃妹妹也是束手无策啊。”德妃端坐在侧,手边茶盏里的茶水没喝两口,瞧着朝阳公主和良妃二人计划落空,难免觉得好笑。 “咱们皇上如今可是非皇后不可。”德妃拿着帕子沾了沾唇,笑着说道。 “皇上与皇后娘娘恩爱和睦,我等当是开心才是,怎么听着德妃姐姐的话外之音,是不愿瞧见这一幕不成?”良妃侧头看向德妃浅浅笑着说道。 “帝后和睦本宫自是欢欣,就是怕某些人强颜欢笑。”德妃弯了弯唇笑道:“毕竟,当年只有某人才是借势得宠,如今失了势自也失了宠。” “德妃娘娘倒也不必拐弯抹角。”良妃笑颜淡了几分,瞧着德妃说道:“舍了主理六宫权柄的好事,姐姐还挺得意?” “对了,听闻荣妃的哥哥秋后便要问斩了?”良妃露出了一脸的哀伤之色,看着那坐在德妃身侧的荣妃道:“真是可惜,不知荣妃能求得皇上让你去送行吗?” “若是求不来,本宫倒是能帮上一帮。”良妃颇为善良似的弯唇笑了笑。 “你……”荣妃闻言倏然红了眼眶,这席间不少人都看向荣妃,那交头接耳的模样像是都在看笑话。 这么长时间以来,荣妃始终沉浸在悲伤之中,好不容易被德妃劝说稍稍有些精神,才会前来赴宴,未曾想良妃的一句话直接让她整个人崩溃了。 那席间指指点点的话语,像是利刃一样扎入她的身躯之中,荣妃深吸一口气低头道:“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荣妃片刻也待不下去,憋着一口气对着朝阳公主微微点头,转身便走了。 “良妃,你别太过分!”德妃骤然站起身来,看着良妃怒目而视。 “本宫一片好心,怎么过分了?”良妃低眉说道,那神情一如既往。 “你若真有那个说服皇上的本事,何须在此仗着朝阳公主的势争宠。”德妃嗤笑一声,直接甩袖转身便走了。 德妃一走,那些个妃嫔见势不好也都纷纷寻了借口离席。 朝阳公主并未留人,那些个朝中命妇与官家小姐自然也是待不下去的,光听这三言两语都能猜测出如今这宫中的纷争越发的多了,只是让人没想到的,得圣宠之人竟是皇后娘娘,而瞧着这架势,宫中诸位娘娘竟是束手无策? 那些个妇人小姐不敢深思,只对着朝阳公主说了一番赞赏茶会的好话,便也都离席了。 第95章 好事成双! 那边荣妃回了裕安宫,果真是收到了母亲送来的家书,信中清楚明白的告诉了荣妃,孙修远被问斩之日,那信中怨怪荣妃无用,免不了哥哥的罪也就算了,身为荣妃却是半点忙都帮不上,如今只能叫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荣妃拿着家书泪流满面,又从信封之中倒出了一支发钗,那是修远哥哥答应说,下次找机会入宫要送给她的生辰之礼。 这发钗还没做完,而她的修远哥哥却是再也见不到了。 “娘娘……”丹菊看着自家娘娘伤怀落泪,也跟着心疼不已,轻声唤着说道:“您担心身子,您已经做的够多了。” 谁知丹菊这话落下,荣妃哭的更是伤心欲绝,她紧紧攥着手中发钗,终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咬牙道:“本宫要去见修远哥哥最后一面。” 丹菊闻言顿时大惊:“娘娘不可,大公子已是死囚,您贵为荣妃岂能私自去观刑?” “她是本宫的亲哥哥!本宫连见他最后一面都不可!?”荣妃怒目而视,甩开了丹菊的手道:“本宫去求皇上,去求太后!” “娘娘……”丹菊拧着眉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宗珩吃饱喝足从凤梧宫出来,正坐着龙辇慢悠悠的朝着宣明殿而去,就看到了那从宫道冲出来的身影,正是黄昏之际,天色渐渐变暗,瞧着那忽然跑出来的人,吓的王成祥慌忙挡在了圣驾前。 “皇上!”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那跑出来的人竟是荣妃,瞧着满目泪痕的模样像是遇着什么难事了。 “臣妾求皇上,允臣妾去见臣妾的兄长最后一面吧!”荣妃跪在龙辇前,俯身拜道,那额头重重的磕在了青石地砖上,听得人心都是一颤。 赵宗珩垂眸瞧着,似乎过了好一会儿才将眼前的荣妃与她所求之事对上号,在赵宗珩的心中这件事早已结案,如今荣妃又来求。 他敛下眼眸,神色温吞道:“宫妃不得离宫,这是规矩。” 赵宗珩摆了摆手,很显然并不想把多余的时间浪费在这宫道上待着,对荣妃所求自也是并未应承。 “皇上,皇上!”荣妃不肯退开,执意拦着圣驾道:“臣妾不求皇上开恩,只求皇上容臣妾去送一送臣妾的亲哥哥都不行吗!?” “……”赵宗珩眸色沉了几分,盯着荣妃道:“听你之言,你是怨怪朕未曾对你的哥哥开恩,是在怪朕冤枉了他?” “荣妃,你要记住,你是朕的荣妃。”其次才是孙家女儿,后面这句话赵宗珩并未说出,而表述的意思,荣妃该是清楚的。 “孙修远罪有应得,朕希望你明白,今日之言朕可以不与你计较,若再敢有下次……”赵宗珩转开了头,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平静,直接让人被荣妃拉开径直离去了。 荣妃岂会甘心就此放弃,她望着远去的龙辇心中满是悲戚之意,她原以为皇上念在她入宫多年,在这宫中安分守己,就连太后跟前她都日日去孝敬,皇上当会念她这份情,却不想如今就连允她见自己兄长最后一面都不愿意。 他,他竟是如此无情! 荣妃跌坐在地,又不死心的追着圣驾去了宣明殿。 皇上自是不愿见她,而荣妃竟是直接跪在了宣明殿外,一遍一遍的磕头哀求,求皇上允她去见兄长最后一面。 好好的一张脸,磕的血肉模糊,最后生生在宣明殿外晕了过去,皇上也未曾出来看一眼。 次日醒来,荣妃便得知自家兄长行刑之日提前到了今天,在她昏迷之时已经处决了。 此等消息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刚刚苏醒的荣妃直接脸色骤白,再度晕厥。 “皇上行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干脆。”贤妃一早听闻了此事,那手中捏着的棋子半天没放下,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皇上这是想彻底让荣妃死心。” “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何须多这么一出。”贤妃说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荣妃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 她不该处处为了孙家出头啊。 贤妃看着桌上的棋局,突然没了继续下棋的心,站起身来低声道:“替本宫送些东西去给荣妃,希望她经此一事,能看明白这宫中的日子该怎么过。” 宝俪闻言当即俯身应下出去了。 荣妃遭此重创便是一蹶不振了,皇上也确实并未责罚她,甚至连降位都没降,可见皇上分的很清楚。 孙修远犯的错并不牵连荣妃,便是如此荣妃竟还觉得皇上无情? “荣妃娘娘也是……”素云嘟囔着说道:“孙修远既已定罪,她怎敢去求情?岂不是在明摆着责怪皇上吗?” “你一个小丫头,懂的还不少。”司宁池瞧着素云笑了笑。 “奴婢这是跟着娘娘学的多。”素云笑嘻嘻的顺势夸赞,一边为司宁池倒茶一边道:“奴婢听说皇上在准备给朝阳公主选驸马。” “嗯……”司宁池不咸不淡的应着。 “还有,景王似乎要娶妻。”素云说着飞快的看了司宁池一眼,似乎在偷摸打量司宁池的反应。 “……” 司宁池沉默了好一会儿,微微皱眉看向素云道:“何意?景王向皇上请旨了?” 素云默默摇头:“不是,好像是皇上有意指婚。” “皇上说了,好事成双,干脆一起安排了。”素云眨了眨眼认真的说道。 神特么好事成双! 司宁池简直震惊了,以前怎么没发现,皇上这么喜欢给人配姻缘? 这几天接连的捷报送上龙案,边境战事终于是暂且停歇了,而对于韩玉郎回京之事却是备受争议,现在还不确定是否回京。 赵宗珩这几日也为此忙碌,已经有许多天未曾踏入后宫了。 “本宫来见皇上。”司宁池闲着无聊,准备了一些膳食想送去给皇上,行至宣明殿前,却发现王成祥脸色有些异样。 “瞧着王总管这脸色,是本宫来的不是时候?”司宁池轻轻扬了扬眉,目光落去了宣明殿那紧闭的殿门上。 第96章 做这个恶人 “奴才哪敢啊!”王成祥脸色一僵,企图想用什么借口搪塞过去,可这一抬头,看着皇后娘娘这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他老老实实走上前一步躬身道:“娘娘,良妃娘娘在里头陪皇上说话。” 王成祥躬着身小心翼翼的看着司宁池道:“进去有一会儿了,皇上吩咐不让人打扰,皇后娘娘您看这……” 司宁池唇边笑意淡了几分,瞧着宣明殿的门敛下了眼眸:“本宫不在宫里的这几日,良妃来了几回?” 王成祥心中有些忐忑,不知皇后娘娘问这话是要兴师问罪的,还是秋后算账呢? 他犹豫不定未敢言说,确实是不知道皇上近来对良妃这态度是何意,看似很待见,却又并不亲昵,这召见了好几次了,王成祥着实猜不透皇上的心思。 “本宫不为难你。”司宁池看着王成祥笑了笑,侧眸瞧着素云手上端着的膳食眯了眯眼。 “奴才……”王成祥刚准备伸手去接,就听皇后娘娘转头一句:“拿去喂狗。” 王成祥:“……” 他呆呆的望着皇后娘娘那离去的背影,心中顿时咯噔了两下,完了这是要出大事。 宣明殿内的赵宗珩对此一无所知,良妃站在下首位置望着赵宗珩颇为认真的说道:“皇上,臣妾可以帮皇上得皇后娘娘的心。” 赵宗珩翻动奏折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了良妃一眼,神色平静低声道:“凭你?” “皇上,有句话说的好,女人才是最懂女人。”良妃笑着看向赵宗珩道。 “皇后用不着你懂。”赵宗珩合上手中折子道:“你送来的诗集不错,若是没什么事就下去吧。” “皇上难道不想让皇后娘娘爱上您吗?”良妃心中一急连忙开口道。 “朕与皇后之事,与你何干。” 赵宗珩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襟眸色沉沉瞧着良妃,表情温吞毫无情绪道:“良妃,别在朕面前自作聪明。” 他似乎一眼就看穿了良妃的意图,那望来的眼神让良妃心口顿时一窒。 “皇上息怒。”良妃慌忙垂头屈膝跪下。 “以后宣明殿,别来了。” “……” 赵宗珩抬脚越过良妃径直离去了,王成祥跟着赵宗珩后边,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皇上道:“去凤梧宫。” 王成祥脸色有些古怪,默默看着赵宗珩道:“皇上,要不您换个地儿去?” 奴才怕您进不了门…… 赵宗珩扭头看向王成祥,像是在用眼神询问,他这狗奴才是脑袋不想要了,竟敢劝阻皇帝的去向。 “皇上,前会儿皇后娘娘来了。”王成祥苦着一张脸道:“是给皇上您送膳食来的,但是良妃在里头,您不是吩咐了不让人打扰吗?” “那……皇后娘娘就走了,奴才瞧着皇后娘娘的脸色不太好。”王成祥默默说道。 “膳食呢?”赵宗珩顿时一愣。 王成祥:“让皇后娘娘喂狗去了……” 赵宗珩咬了咬牙,看着王成祥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朕是不让别人打扰,不是不让皇后打扰,你……” “那膳食不该喂狗,应该拿来喂你!” 赵宗珩气的甩袖离去,匆匆朝着凤梧宫去了。 让人万幸这凤梧宫的宫门并未落锁,赵宗珩刚走入宫门就瞧见素云迎了上来道:“皇上,皇后娘娘今日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 “正好,朕也累了。”赵宗珩顺势接话:“朕与皇后一起歇。” “……” 论不要脸,还得是您啊。 素云跪在地上低着头暗暗发笑,她就知道她指定是拦不住皇上的。 赵宗珩进了殿内就看到了那‘身体不适’的皇后娘娘正舒舒服服的躺着,张口吃着宫女喂进嘴里的瓜果,瞧着这面色红润有光泽,哪里像是不适的样子? “皇上怎么来了。”司宁池也懒得装,懒洋洋的摆了摆手让身边伺候的宫女下去了,才坐起身来拉了拉滑落肩头的外衫笑道:“臣妾还以为,今儿个皇上要歇在裕福宫呢。” “朕也没见碟子里有酸梅,怎么皇后满口的酸意?”赵宗珩眸子里荡开了笑,踱步上前坐去了司宁池的身边,伸手擦了擦唇角丁点水渍,语调放低了几分道:“朕若去了裕福宫,皇后要如何?” “外头都传臣妾心狠手辣。”司宁池扬唇露出了笑道:“自是要辣手摧花。” 赵宗珩听着这话又是一笑,目光定定的看着司宁池道:“朕怎么记得,皇后当初所言却是要让出后位的?” 司宁池眸色一颤,抬眼望向赵宗珩,刚要开口说话,却见赵宗珩突然俯身亲了下来。 二人那拉近的距离,呼吸几乎缠绕在了一起。 “别嘴硬,你也喜欢朕。”赵宗珩伸手轻轻抬了抬司宁池的下巴,看着她那微张的唇,第一次如此无法遏制心中的情绪,再度俯身吻下。 这一次的吻不似以往任何一次,他探出了舌尖侵入,不再是双唇相贴的浅尝而止。 那压下的力道有些重,却是不给司宁池半分退后的打算。 缠绕或者追逐抵抗,司宁池手抵住了赵宗珩压过来的身形,企图开口说话,或是意在挣脱。 “别走了……”唇瓣上似有晶莹的水渍润色,赵宗珩那双眼沉下似是藏着滚烫的情意,他敛下眼眸哑声说道:“朕,只要你。”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司宁池措手不及,这亲的她腰都软了……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在她眼里一直温吞处事的赵宗珩,也会有如此侵略性的一面,甚至让她毫无抵抗之力。 “等朝阳出嫁,设法将良妃弄出宫。”赵宗珩伸手擦了擦司宁池的唇瓣哑声说道。 “……” 司宁池神思回笼,瞧着赵宗珩这恢复了一惯无情无欲的温吞之色,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有些搞不懂赵宗珩这个皇帝,真面目究竟是哪一面? 听着赵宗珩这话,是要让她设法把良妃弄出宫? “皇上这是指着臣妾来做这个恶人?”司宁池瞬间搞明白了赵宗珩的意思。 第97章 重阳 “你……”赵宗珩默默往后挪了挪距离,幽幽说道:“很合适。” 白让你亲半天了! 司宁池气鼓鼓的站起身来,扭身唤了膳食,却只叫了一副碗筷,让赵宗珩看着却不让吃。 赵宗珩整个人都开始萎靡不振了,看着满桌子的菜,闻着那诱人的香味,一声又一声的叹气,司宁池吃一口他叹一声。 司宁池受不了了,一个锋利的眼神扫了过去。 赵宗珩憋住了,幽怨万分的说道:“朕这个皇帝,当得有什么意思……” 司宁池手一顿,就听到赵宗珩继续接话道:“没有饭吃的皇帝,真的很可怜。” “唉——” “……” 晚上睡觉,脑子还在唉—— 司宁池痛苦的在凤榻上打了个滚,不知在何时她似乎逐渐开始对赵宗珩有了在意的感觉。 喜欢? 司宁池望着床帏帐顶一时有些失神,有些东西一旦开始深思就停不下来了,司宁池翻来覆去许久都未曾入睡。 次日一早。 司宁池一脸的精神不振,素云瞧着很是无奈道:“您昨儿个做贼去了?” “重阳宴的事儿安排下去了?”司宁池打了个哈欠,瞧着镜子里的自己随口问道。 “姜嬷嬷与几位尚仪大人商议过了。”素云低声说道:“一会儿许是就会将具体如何准备呈报给娘娘,等娘娘您来做决策。” “姜嬷嬷是做惯了的老人,嬷嬷那边没事就不必呈报了。”司宁池微微侧头说道:“本宫懒得看。” 素云闻言有些无奈却也没说什么,姜嬷嬷是皇上送来的人,也幸亏是有姜嬷嬷,不然皇后娘娘可没这般轻松自在。 重阳宴倒是没什么新奇的,只是因边境大捷皇上高兴,有意要在重阳宴上好好庆祝庆祝,所以今年的重阳会置办的热闹些。 规格倒是没变,只是宴席会置办的丰盛几分,而设宴之处定在了观台殿之上,处于高阁之殿,意在登高,在那殿外则是摆满了各色菊花以作观赏,这菊花的各色品相都是万里挑一的,赏菊饮酒自是欢乐的多。 重阳佳节那日,宫中诸妃都学着在发髻上插着茱萸前来赴宴,此番宫宴并未宴请诸多外臣,也就只有几位军机大臣得了皇上的授意前来,其他人则是皇上放回家过节去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 在她们进入殿内的时候,赫然发现了那坐在对面皇上下首的圣王赵元罹,他摘去了面具穿上了皇室的蟒袍,瞧着冷峻漠然生人勿进,那样一张英俊的面容,便是想让人忽视都是忽视不了的。 赵元罹的突然现身让众人心中猜测不已,早前便得知圣王回京,又说圣王即将重归朝堂。 但是这拖拖拉拉这么久也没见动静,还以为皇上只是存有此意,但是尚且未曾行动。 而在宫中圣王行踪飘忽不定,根本没几个人见过圣王,再加上赵元罹时常戴着面具,就算是遇到了也不知道就是圣王啊。 如今这重阳宴上,圣王如此突兀的现身了,自是引起不少人的惊诧。 而那居于后边的几位军机大臣倒是神色如常,想必是皇上早就打过招呼了,其他人也渐渐收了心。 圣王乃是皇上至亲皇叔,若要归于朝政谁也阻挠不得。 只是圣王这个回京的时机有些微妙,不免让人心中生出了几分猜忌。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那殿外高呼声传来,众人纷纷起身恭迎。 司宁池随着赵宗珩在主位上方落座,抬眼扫了一圈见该来的几乎都来了,让她有些意外的是荣妃竟也来了。 她衣饰简朴,头上簪着一朵白色的小花,脸色看着也不太好,厚重的粉都压不住眼底的青黑之色。 司宁池轻轻扬眉,她还以为荣妃为此大受打击,怕是要许久才会重新走出来,倒是没想到她心境这样好,今日这宴竟是还来了? 赵宗珩在跟诸位大人说话,王成祥从外边跑了过来,低声对着赵宗珩道:“太后娘娘说,要皇上去接方才来赴宴……” “那让她自己待着吧。”赵宗珩眼皮都懒得抬,语调平静道:“太后年事已高,不宜操劳。” “……”王成祥默默低头:“是。” 不得不说这个太后真是一如既往的会作死。 她似乎一直在很努力,想引起皇上的注意力,而每次引起的都是皇上一再的无视。 崔太后也真是意志坚定,上一回被强行扭送回了慈安宫还没叫她长记性,今儿个重阳宴还想让皇上亲自去请? 真是…… 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开宴。”随着皇上一声令下,宴会正式开始。 非常标准的先安排一场歌舞,那在殿中跳舞的女子像是菊花一样盛开,这些舞每年都是这么跳来跳去,或许有些小小的变动,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换汤不换药的。 赵宗珩神情温吞,早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 浑身上下似乎都写着无趣。 但是那面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旁人完全看不出皇上的真实想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司宁池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那攥着衣角的手无聊的搓了又搓,筷子都懒得动一下。 “皇上,各宫娘娘可都是能歌善舞之辈,这些个歌舞都看腻了。”朝阳公主扭头看向赵宗珩笑道:“不如今年换些花样?” “若说这擅舞,当属元妃 赵宗珩神情温吞,早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 浑身上下似乎都写着无趣。 但是那面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旁人完全看不出皇上的真实想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司宁池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那攥着衣角的手无聊的搓了又搓,筷子都懒得动一下。 “皇上,各宫娘娘可都是能歌善舞之辈,这些个歌舞都看腻了。”朝阳公主扭头看向赵宗珩笑道:“不如今年换些花样?” “若说这擅舞,当属元妃 他那攥着衣角的手无聊的搓了又搓,筷子都懒得动一下。 “皇上,各宫娘娘可都是能歌善舞之辈,这些个歌舞都看腻了。”朝阳公主扭头看向赵宗珩笑道:“不如今年换些花样?” “若说这擅舞,当属元妃 第98章 他不明白 众人有些意外望去,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不是听闻荣妃与元妃姐妹离心了吗? 怎么荣妃倒是主动为元妃出头了,别说其他人觉得意外,就连元妃自个儿都有些意想不到,她很是诧异的看着为自己出头的荣妃。 “臣妾倒是学了一支舞,正愁没机会跳给皇上和皇后娘娘看。”荣妃微微仰头看向那端坐在高位的赵宗珩道:“既是皇上今日有如此雅兴,不如臣妾献丑一曲?” “荣妃可真是厉害,本宫竟是不知荣妃何时学了舞呢?”德妃微微愣了几分,看着荣妃这定要出头的样子,也不知是冲着出风头争宠去的,还是怎么的? 赵宗珩神色如常,瞧着殿前站着的荣妃摆了摆手:“既是献舞,那便看看吧。” 嘴上应着,眸中神色却是兴致缺缺。 皇上都开口了,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荣妃应声下去准备去了。 “元妃这与荣妃的情谊可真叫人羡慕。”良妃微微侧头看向元妃道:“想必荣妃这舞,少不了元妃指点吧?” “良妃姐姐哪里的话。”元妃笑着低头说道:“臣妾学艺不精可当不得别人的先生,荣妃姐姐出身……” 元妃本想说出身丞相府,可话还未出口,突然响起如今的丞相府早已经支离破碎了,她堪堪转了个话头道:“荣妃姐姐出身名门,这学的舞艺可比臣妾精湛的多,何须臣妾指点,良妃娘娘真是说笑了。” 既是名门闺秀,自是花费了众多心血培养出的女子,有什么不会的? “是吗?”良妃神态温和的笑道:“那一会儿可得好好看看,荣妃这舞比的元妃的浮生曲如何了。” “……”元妃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她无意以此攀比,但是很显然良妃等人并不打算就此罢休,既是拿来在皇上跟前献舞的,她们自然得好好看看。 不一会儿荣妃换好了舞衣回来,拜见了皇上之后便去了那殿中舞台之上,殿内众人也都坐正了身躯目光纷纷落去了荣妃的身上,随着丝竹乐声响起,荣妃随乐声起舞,那低眉舞袖,抬手扭腰端的是如此柔美古典。 荣妃这舞跳的极好,仿佛无端的透着几分心伤悲痛,明明那乐声如此欢快,可那舞姿为何有种凄绝之美? 乐声渐高,荣妃那随着乐声旋转的身姿亦是越来越快,脚步轻点,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荣妃竟是突然凌空跃起,直接跨过了舞台直奔皇上跟前而来。 众人第一反应是宫妃魅宠的手段,却不想她手腕一压,竟是从袖口滑下一柄剑刃,神色骤然狰狞猛地抬手朝着赵宗珩刺了过去。 “皇上——!”这一变故让人措手不及,司宁池刚要起身挡下,却突然被人拽的一个踉跄后退,下一秒就看到贤妃朝着皇上扑了过去,竟是挡在了皇上的面前,生生接住了这一刀。 “护驾!!!”王成祥吓的都破音了。 “啊!”这殿中其他妃嫔都被吓的花容失色,当亲眼看到贤妃那肩头血色漫开,更是惊叫失声。 旁边冲出来的御前近卫极为迅速的扣下了荣妃,将她整个人摁在了地上,手中剑刃应声掉落。 司宁池稳住身形,连忙扭头看去,却见赵宗珩也正好扭头看向自己,眸中带着几分紧张,似更在乎的是她可曾受伤。 明明那贤妃都痛的快晕过去了,还是为他挡刀他倒是不去看? “皇,皇上您没事吧?”王成祥哆哆嗦嗦的看着赵宗珩,脸都吓白了。 “嗯。”赵宗珩摆了摆手,垂眸看着那痛的面容扭曲的贤妃皱了皱眉:“扶下去,宣太医。” 王成祥连忙应下,唤来人扶着贤妃下去。 赵宗珩这才将目光放去了荣妃身上,瞧着那被掐着脖子摁在地上说不出话的荣妃,他摆了摆手,示意把人松开。 荣妃这才得以喘息:“咳,咳咳……” 她颤抖着身躯抬起头看向赵宗珩,眼中没有半点惊慌畏惧,有的只有那浓郁的恨意和满眼的绝望,她像是在恨自己未曾得手。 “为什么?”赵宗珩凝神盯着荣妃良久,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哈哈哈……”荣妃笑着落下了泪,她声调嘶哑的冲着赵宗珩喊道:“入宫两年,臣妾入宫两年了啊。” “皇上可曾正眼看过臣妾一眼?”荣妃撑着手臂仰着头看向赵宗珩道:“你的心就像是石头做的!冰冷无情。” “你何等的无情啊!我家中父兄一生为了天庆效忠,就连我!我!都入了宫成了你的女人,你呢!?”荣妃声嘶力竭的喊道:“你心里从无半点情分,一点小错便要人家破人亡……” “那是我的亲哥哥啊!为什么不能让我去看他最后一眼!?”荣妃垂首低头嚎啕大哭,哭的人心都颤了颤,殿中寂静无声人人都看向那站在高位的帝王,听着荣妃的哭诉似乎都有心生不忍。 唯有赵宗珩面色如常,听着这番哭诉似乎无动于衷。 荣妃满目泪痕看向赵宗珩道:“是我错了,错在明知皇上您无情无爱,如此自讨苦吃日日求着盼着您的宠爱,后来臣妾不要宠不要爱了,只想求个阖家团圆都不行吗!?” “……” “因朕未应你之求,准你面见孙修远,叫你心有积怨今日不惜弑君泄愤?”赵宗珩听明白了,他眸色沉了沉垂眸盯着荣妃道。 荣妃缓缓抬头看向赵宗珩,看着他依旧是那副温吞平静的神色,从始至终他都不明白,不明白荣妃怨从何来。 “皇上……” 荣妃仰头望着赵宗珩哑声道:“您可曾有一天,将臣妾当成您的人?” 荣妃垂下头笑了,那笑的有些癫狂又绝望,殿内众妃脸上神色各异,赵宗珩敛下眼眸摆了摆手:“拖下去,赐死。” 他神情平静,不见丝毫心伤异样,对荣妃所言似乎全然不在乎,在这一刻不知多少人心中爬上了几分寒意,望着皇上那转身的背影,总觉得自己迟早会成为第二个荣妃。 第99章 与本宫说说 “赵宗珩——!” “你根本没有心,又岂会有情!”被拖下去的荣妃声嘶力竭的喊着,那出口的话语不像是在宣泄,更想是在咒怨,那状若癫狂的荣妃让满殿的人心情都跟着复杂了,或许众人也听入了荣妃之言,深想之下亦是不免在心中暗暗感叹。 帝王无情啊。 赵宗珩坐回高位,殿内寂静无声,众人似乎都不自觉的将这呼吸都放低了几分,悄悄抬眼看着那端坐帝王之位的皇上不敢有半点轻视。 “荣妃之事,你们也认为是朕惩处过重,不念情分致使今日这番局面?”赵宗珩沉吟许久,忽而抬眼扫视殿内众人开口询问道,他的目光从众妃脸上划过,似在观察她们的反应。 “此事岂能是皇上之过?实乃是荣妃罪该万死,皇上仁慈留了荣妃封位已是天大的恩德。”德妃深深吸了一口气立马站出来说道。 弑君行凶便是株连九族都不为过,她怎么敢的啊! 德妃这会儿心跳都没缓过来,看了赵宗珩一眼道:“皇上您勤政爱民,乃是天庆百姓之表率,亦是臣妾等侍奉敬仰的皇上,岂容荣妃轻亵玷污,荣妃那些个话语实在大罪,皇上不必往心里去。” 赵宗珩微微垂眸看着说话的德妃,面色平静似乎听着这样一番话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他沉默了,深思良久,或许荣妃说的是对的。 无论做什么,他都太冷静了,冷静的不像是个拥有七情六欲的人,荣妃身为他的妃嫔似乎应当给予几分该有的恩宠,但他没有那份情意也没有那份心意,非常自然的忽略了荣妃所念,只按照规矩冷静处置,丝毫未念及所谓‘情分’二字的存在。 赵宗珩深想之下,若重来一次他依旧会如此行事,他可以认真思虑到百姓苦难之处,却绝对思虑不到宫妃的寂寞艰苦,隐忍的那份情意,在他眼中皆是一视同仁,毫无偏袒在乎的那份心。 但…… 若今日之事将荣妃换做皇后…… 赵宗珩扭头看向司宁池,瞧着那端坐在自己身侧的司宁池,忽然又觉得这份一视同仁的心动摇了。 “皇上。”罗锦送贤妃去偏殿就医回来了。 “贤妃伤势如何?”赵宗珩压下心头不定,抬眸看向罗锦询问道。 “回皇上话,医官正在诊治,言说伤口颇深所幸未伤及根本,只是……”罗锦犹豫了几分小声说道:“那伤口怕是要留下疤痕。” “让贤妃好生休养。”赵宗珩应了一声,瞧着这乱了的宫宴已然没了兴致,起身对着罗锦吩咐了一句就离去了。 贤妃这一番挺身而出,可真是迎来了泼天的富贵,这几日皇上没少去看,听闻还派人四处询问能祛除疤痕的伤药,就连内务局那边都吩咐送去了诸多补品,着着实实让宫中众妃结结实实的羡慕了一把。 按理说重阳宫宴那日,坐在皇上身边的可是皇后娘娘,离皇上最近的也是皇后娘娘,怎么就能让贤妃去挡了刀呢? “贤妃在这宫里多年都是不争不抢的,倒是没想到见皇上遇着危险,竟是如此不顾生死危难出头啊?”素云瞧着皇上几日没进凤梧宫的门了,这心里难免有些不对味,见着沈庭从殿内出来,连忙凑上去道:“娘娘与你说什么呢?” “素云姐姐。”沈庭俯身低头。 “都共事这么久了,你怎还是如此客气。”素云有些不好意思,大抵是见识过了沈庭的本事,她这心里对沈庭多少有些惧怕,瞧着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还记忆犹新的急着他是如何轻而易举单手拧断眉芝脖子的。 “娘娘请素云姐姐入内。”沈庭浅浅弯唇,说不上是笑,似乎只是在表示着温和的模样,可惜那脸上可怖的疤痕,并不能让他看起来多温和。 “啊,好的。”素云默默收回了眼低声应下了。 殿内司宁池撑着下巴端坐着,手边香炉倾倒出来了些许灰烬,她垂眸拿着簪子细细扒拉着,也不知是玩的什么乐子。 素云上前来询问道:“娘娘,您找奴婢?” 司宁池嗯了一声,抬眼看向素云道:“这两日月桂去了哪里?” “奴婢也有好半天没见着人了,这丫头懒惫,准是跟着苏永德躲懒去了。”素云抬眼认真的看向司宁池道:“娘娘找月桂,是有什么吩咐的吗?” “把她给本宫找来。”司宁池重新垂下眼,像是在用香灰写字。 素云应了一声出去了,正琢磨着娘娘怎么突然如此关心月桂了,就瞧见月桂提着篮子从外走了进来。 “月桂,你上哪儿去了?”素云唤住了月桂抬脚走了上去。 “怎么了素云姐姐,奴婢去给娘娘摘花瓣了。”月桂停住了脚步,应答的极为自然,那手中篮子里赫然装着一篮子鲜艳的花卉。 “快别忙活了,皇后娘娘找你呢。”素云顺手接过了月桂手里的篮子,对着月桂说道:“你快些过去,别让皇后娘娘久等。” “可是有什么事?”月桂很是疑惑询问道。 “娘娘没说,你去便是。”素云随手召了个小丫鬟过来,一边催着月桂去见皇后,一边让小宫女将这花瓣拿去清晰挑拣挑拣。 月桂入了殿内,一眼便瞧见了那端坐在高位的皇后娘娘,瞧着闲暇随意,并不像是有什么大事的样子,她垂下眼迈步走上前去:“奴婢见过娘娘。” 司宁池侧头抬眼看向月桂,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打量着月桂,瞧着她这身衣着打扮相比素云也不见有丝毫逊色,低垂着头瞧着沉稳又懂事的样子。 司宁池不开口,月桂也不敢抬头,这殿内的气氛似有些过分的沉静,无端的让人这心里多了几分压力。 “与本宫说说,你何时成了贤妃的人。”司宁池转回头,那平缓的一句话却像是一道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后脚跟进来的素云眼瞳骤然睁大,有些不太敢相信的猛地看向了月桂。 第100章 格外的听话 月桂亦是惊愕抬头,连忙屈膝跪下张口要说话。 “别急着开口。”司宁池不疾不徐的说道:“本宫听不得废话,当心了你的舌头。” “……”月桂那要出口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能近本宫身前的只有你们几人。”司宁池慢悠悠的说道:“重阳宫宴那日,伺候在本宫身边的是你跟素云二人,苏永德站的远未近前来。” “你且与本宫说说,用的哪只手将本宫拽离了皇上身边?”司宁池转过头面带笑颜的望着月桂说道。 “奴,奴婢没没有啊。”月桂声调染上了几分轻颤,跪在地上望着司宁池慌忙说道:“奴婢是与素云姐姐一起护着娘娘,并未有什么……” “娘娘,奴婢不是故意为之,只是当时情况过于惊骇之下的反应,奴婢只是担忧娘娘因此负伤,不是故意的啊。”月桂连忙开口说道。 她转头看向素云道:“素云姐姐,素云姐姐也是跟着奴婢一起护着娘娘的。” 司宁池弯了弯唇,瞧着月桂这般真情实意的情感缓缓点头:“当时情况却是混乱紧急,本宫倒是不知你反应竟是如此之快。” “那……”司宁池话语一转道:“那为何当初眉芝刺杀本宫,你未能又如此临危护主的本事,这一次反而像是未卜先知一般,荣妃刚刚近身你便拉离了本宫?” “难不成,你早知荣妃意欲行刺?”司宁池轻轻扬了扬眉笑道。 “奴婢,奴婢真的是一时情急,未曾深想啊!”月桂脸色逐渐慌乱,瞧着司宁池那笑颜更是心肝胆颤,整个人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了起来。 “那不如本宫帮你好好深想几分。”司宁池放下了手中的簪子,起身走了过来,站在月桂的面前道:“是哪一只手先伸出来的呢?” 月桂惊恐万分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司宁池伸出白嫩的手指左右摇摆,像是在选定什么好玩的东西似的,最后指着月桂的右手道:“就这么一只吧。” 司宁池轻声笑着说道:“砍了吧。” “娘娘!娘娘奴婢没有啊娘娘!”月桂吓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去,猛地抬头看向司宁池道:“娘娘!奴婢是冤枉的!奴婢真的没有故意将娘娘拉离皇上身边,娘娘!” “是吗?”司宁池扬了扬眉,伸手将桌子上的香炉丢在了月桂面前道:“宫中唯有贤妃最喜兰花的熏香,你与本宫说说,为何你身上也有此香?” “你再与本宫说说,你屋内那一匣子的珠宝因何而来,本宫可不记得有赏你玉如意这样的宝贝。” “九月初五夜半时分,你在何处?” 司宁池往椅子上一坐,轻轻抬了抬下巴,眸中带着笑,笑意吟吟的看着月桂道:“来,好好说,本宫兴许一高兴,考虑留你一条舌头。” 那一句一句的问话问出,让月桂的脸色发白,那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只有那满腔的惊慌失措,她甚至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了,竟叫皇后娘娘如此精准的查到了这么多的事情。 月桂颤巍巍的抬起眼,对上了皇后娘娘那充满着笑意的眼,只觉得整个人像是坠入了冰窖一般,张口已是说不出一句托词。 月桂的反应已是能说明一切,素云捂着嘴满眼的不可置信,虽说月桂不是从侯府跟来的,可皇后娘娘入宫以来她可是就跟着的,与她更是姐妹相称颇为和睦,她怎么也想到月桂竟是这背主之人啊! 司宁池笑意吟吟的眨了眨眼,看着月桂道:“贤妃许了你什么好处?” “皇后娘娘,奴婢对不住您……”月桂抬起头看向司宁池,突然抬手塞了什么东西去口中,下一秒直接口吐白沫两眼翻白直挺挺的倒在了司宁池的面前。 那看向司宁池的一眼,像是在为自己解脱。 宁愿如此赴死,也不想落在司宁池的手中受尽折磨。 司宁池:“……” 她怎么不讲武德,随身携带毒药的啊!? 素云惊慌失措,连忙站去了司宁池的面前,看着那倒下的月桂神色很是紧张:“娘娘,这……”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素云可真是相当的措手不及。 “一枚棋子罢了。”司宁池兴致缺缺,其实她也没指望能从月桂的口中问出什么,能查出月桂乃是贤妃安插的眼线便足够了。 那个文静秀雅与世无争的贤妃呐~ 司宁池弯唇眯了眯眼,似乎像是找到了什么难得的乐趣,如此迫不及待的,想撕开贤妃那张假面,看一看这位贤妃究竟是何模样呢? 荣妃弑君,贤妃在此间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早前只看表面,当是德妃与荣妃狼狈为奸,却不想原来看似脱离在外的贤妃,从来就没有离开局面一步呢。 月桂的死让凤梧宫内外都大为震惊,询问缘由得知月桂背主,却问不出详细来,只听闻是证据确凿,不堪皇后娘娘的问责而自尽的,更是让众人大惊失色。 谁也没想到月桂会做出这种事情,更没想到不过是稍稍一点苗头,竟就能被皇后娘娘察觉。 “都把眼睛擦亮了!”苏永德瞧着院内宫人们冷声说道:“咱凤梧宫里出了这么个东西实在晦气!你们可别吃着这家饭想着别家的碗,那肮脏东西就是下场!” “皇后娘娘慧眼如炬,可什么都看的清楚。”苏永德目光巡视下首众人道:“别怪咱家没提醒你们,当心你们的小命。” 下首宫人一个个垂头应着,那模样格外的听话。 凤梧宫里这点动静不大,至少没引起多大波澜,倒是终于把皇上给引来了。 司宁池瞧着几日不来的赵宗珩,进了凤梧宫问的第一句:“有没有吃的?” 这是皇帝? 这是猪吧这是…… 刚过午膳就来找吃的,司宁池随手一指,桌上剩了半碗她没吃完的芝麻汤圆。 赵宗珩坐下,非常自然的端起了碗低头吃着,旁边的素云欲言又止了半天,默默咽下了要开口的话,其实咱就是说,锅里还有。 第101章 亲一下 “皇上怎么有空到臣妾这儿来。”司宁池看着赵宗珩放下的空碗,扬了扬眉弯唇笑道:“怎么,贤妃那边已是无事了?” “……”赵宗珩默默抬眼看了司宁池一眼,慢吞吞的说道:“荣妃死前见过贤妃。” 司宁池闻言顿时挑眉,果真是让她猜对了。 赵宗珩一副立大功的表情坐去了软榻上,靠着软垫神色温吞说道:“只是不知贤妃与荣妃相见只是言说了些什么。” 他这几天在贤妃宫里企图问出个什么消息来,很可惜未能得逞。 贤妃心思细腻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如今又是救驾有功的功臣,为了救皇上负伤卧床,赵宗珩巧逼妙问都没能从贤妃口中打听出什么来。 贤妃非常大方承认了见过荣妃,还是伤心又气愤后悔的模样,言说她只是劝说荣妃好好顾着自己身体,几句关怀的话罢了,若是当时能察觉出荣妃存有弑君之心,就不会出这等事情了。 赵宗珩让王成祥暗中套贤妃身边侍女太监的话,问来的与贤妃表述之语并无什么差别。 “所以皇上这几日如此勤快的往贤妃跟前凑,是为了这事?”司宁池有些怔愣,瞧着那慢悠悠点头的赵宗珩沉默了。 “怎么了,皇后想朕了?”赵宗珩抬眼看向司宁池:“那为何不派人来问。” “问什么?”司宁池不明所以。 “问朕的行踪。” “……” 司宁池有些古怪瞧着赵宗珩,那眼神仿佛在问你没病吧? 这不人人都说,皇上最厌烦的如此行径吗,连皇上的行踪都摸得清清楚楚,那得是多大的本事,你这不是找死吗? 司宁池瞧着赵宗珩,有那么一丝丝的怀疑,赵宗珩是不是已经动了废后杀她的心了。 不应当吧…… “你一点都不关心朕。”赵宗珩眸色越发幽怨,望着司宁池的眼神隐含着几分控诉。 “皇上既是在关照贤妃妹妹,臣妾怎好打扰……”司宁池被赵宗珩这眼神看的头皮发麻,默默往后挪了挪身形小声说道。 “你若去请,朕定会来。”赵宗珩持续盯着司宁池,那话语说的这样认真。 司宁池:“……” 仔细想了想,这么多次以来每一次都是赵宗珩主动到凤梧宫来,司宁池从未请过皇上一次。 这宫中妃嫔,不知多少都是想方设法的请皇上,今儿个是病了明儿个是哪里不舒服了,就连赵宗珩在凤梧宫,都被请走几次,而司宁池却从未有过此举。 “臣妾这是怕皇上嫌臣妾烦。”司宁池轻咳一声道。 “你不试试,怎知朕喜不喜欢。” “……” 司宁池有些好笑的瞧着赵宗珩,最后弯唇说道:“是,那臣妾可就再放肆些了?” 赵宗珩终于满意点头,站起身来道:“朕走了,晚些再来。” 兜了半个圈子到凤梧宫来,就吃了那半碗芝麻汤圆,还是皇后娘娘吃剩下的,也不知道他这是图啥。 “娘娘您怎一点也看不出来啊?”素云有些无奈好笑的看着司宁池道:“皇上这是想您了,特意过来瞧瞧呢。” “同在皇宫,抬眼就能瞧见的人,几天的功夫有什么可想的?”司宁池莫名其妙,非常坚定的认为赵宗珩就是嘴馋了。 “奴婢知道娘娘习了本菜谱,这做的菜确实新鲜。”素云弯腰为司宁池倒茶笑着说道:“可您也别忘了,皇上是什么身份啊?” “这御膳房的山珍海味可不少,就咱们凤梧宫这般值得皇上接二连三的来吗?” “娘娘,皇上图的不是那几道新鲜的菜,是娘娘您这个人呐。” 司宁池听着素云的话抬眸看了她一眼,冷不丁又想到了那日在合欢殿内,赵宗珩亲口言说的话语。 他的这份情意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 江北大雪封路呈了急报,赵宗珩这一耽搁再来凤梧宫之时夜已经深了,京中天气渐冷,江北却是已经下了几个月的雪,地处偏远临近渤海国地界。 多属流放之地,气候最是恶劣,而因大雪封路导致流放的罪民无法按时送达,这路上便出了事,有人趁乱逃走伤了官兵,这报就呈到了皇上的面前。 赵宗珩处理完此事已是很晚了,入了凤梧宫殿内,便见司宁池正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个软尺正环着自己的腰在低头测量,走进来的赵宗珩看着有些愣住。 “皇上。”司宁池扭头看了赵宗珩一眼,默默拽着软尺往后藏。 “做什么呢?”赵宗珩眸子里染上了几分笑,走上前去拉住了她想藏起来的软尺,垂眸瞧着询问道:“要做新衣?为何不让制衣局宫人量体。” “不是。”司宁池伸手要把软尺抢回来,低声说道:“臣妾就是觉得最近吃的好,似是有些胖了,想量一量这腰腿围度罢了。” “朕帮你量。” 赵宗珩拽紧了手中软尺,不让司宁池抢回去,轻轻扬眉道:“别乱动。” 司宁池刚要拒绝,赵宗珩已经伸手环住了她的腰身,拉动手中软尺,从她腰身上绕了过去,司宁池连忙吸气。 赵宗珩瞧着司宁池这般模样,顿时露出了笑颜,坐在司宁池的身后拽了拽手中软尺道:“既是要瞧瞧腰围,皇后吸什么气?” “我没有。”司宁池憋着气就是不松。 “呵……”赵宗珩扬唇笑着,拉紧了手中软尺,瞧着那被软尺完全束缚的细腰眸色沉了沉。 这腰,真细。 他垂眸看着,伸手抚上了司宁池的腰肢,顿时惊得司宁池憋着的气一松,便要转身躲开。 赵宗珩手往前一揽,直接把司宁池整个人拉入了自己的怀中。 垂眸看着那倒在自己怀中的女子,赵宗珩心跳又乱了,忽然生出了几分口干舌燥的感觉,盯着司宁池看了好一会儿,他弯腰凑近,大拇指轻轻擦过司宁池的下巴,声调喑哑低声道:“可不可以亲一下。” 司宁池震惊,这狗皇帝什么时候这么矜持了? 还先问一句的? 下一秒就听赵宗珩道:“伸舌头的那种。” 第102章 不病了? 半刻钟后。 赵宗珩望着紧闭的凤梧宫大门:“唉——” “早知道不问了。”女人的心思真难猜,明明上一次都亲过了,为什么今天倒挨了一巴掌。 唉。 做个明君真难。 若他是昏君,是不是…… 这会儿都跟皇后睡一个被窝了? 赵宗珩坐在龙椅上想着想着,顿时有些心猿意马,连带着耳尖都爬上了一丝红晕。 “去宣明殿。”赵宗珩轻咳一声扭头吩咐道。 “啊?”王成祥带着几分不解道:“皇上,都这个时辰了还要去看折子?” “嗯。”赵宗珩沉声应道。 多看点折子冷静冷静。 江北雪灾严重,这几日朝中都在因此事而吵闹争辩,许是因着天气逐渐变冷,这几日刮来的风都吹的人头疼。 司宁池躲在殿内不露头,抬眼瞧见了那蹬蹬跑进来的苏永德。 “娘娘,稀罕事儿啊。”苏永德忙不迭的凑去了司宁池的跟前道:“裕华宫那位竟是出了宫门,朝着宣明殿去了。” “谁?”司宁池眉头一皱。 “还能是谁,自是那位淑妃娘娘。”苏永德语调颇为新奇的说道:“今儿个外头风可不小,这样吹人的风都挡不住淑妃娘娘去见皇上的心,奴才琢磨着定是出事了。” “本宫也未曾听闻梅家出了什么岔子,淑妃这赶着面圣是为什么?”司宁池坐直了身躯,抬了抬手道:“你,让人去盯着些。” “娘娘您放心,奴才早让人蹲着去了。”苏永德连忙说道:“这会儿淑妃娘娘许是已经见着皇上了,一会儿问问罗锦打听打听。” 司宁池随口应下,顺便让苏永德再去打听打听梅家近来可有什么动向。 宣明殿里不见什么动静,淑妃进去了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转头又回了裕华宫,这下可是让众人摸不着头脑了,瞧着淑妃这样也不知是为的什么。 罗锦没打听来什么事儿,皇上面见淑妃之时跟前没让人伺候,他们也是不解,只在殿外隐约听到什么江北的事。 “梅家乃京城名家,与江北岂会有什么牵扯。”司宁池捏着手中帕子想了想道:“难不成这雪灾之事皇上让梅家动身去救灾了?” “没有啊,奴才问过了,救灾之事还没定下,不过皇上似有意让景王前往,没听提梅家。”苏永德连忙说道。 “那倒是奇了……” 司宁池挑了挑眉不明淑妃此行的用意。 直到晚膳之时:“娘娘,淑妃娘娘将皇上请去裕华宫用膳了。” 这是第一次淑妃主动亲近皇上,莫说是司宁池知晓了此事,满后宫众妃全都知道了,不论哪一个都是心头一惊。 “淑妃到底是低头了。”德妃无声笑着,望着眼前这巍峨的宫殿像是满腔的无奈和叹息,她原以为淑妃这辈子都会把自己关在那裕华宫内,没想到她到底是低头了。 德妃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像是在觉得淑妃可笑,那样有骨气的顶了这么久,没想到现在还是低头了,又像是在为自己觉得卑微。 或许在德妃眼中,淑妃的存在恰巧弥补了心中的那份坚韧,真的有人可做到皇权之下如此无动于衷,她或许对淑妃存着几分敬佩,又或许存着几分向往? 只是可惜,这份期盼向往到底是在她眼前崩塌了。 宫墙之下,无人能置身事外啊。 贤妃宫中刚刚撤下了药碗,听闻此事她展开了笑颜:“三年了,她到底是没忘了那个人,瞧瞧这样宫里才热闹呀。” 裕华宫中,淑妃着一身藕粉色缎裙,身段娇柔满满都是一股弱柳扶风之态,她端着茶盏屈膝跪在赵宗珩面前,将茶举过头顶道:“皇上,喝茶。” 赵宗珩垂眸未动,瞧着淑妃神色平静而淡漠。 “臣妾病了许久,一直未能好好侍奉皇上是臣妾的错,如今臣妾身体已然大好,今后定当好好侍奉皇上。”淑妃说话语调轻柔婉转,又将手中茶抬了抬道:“请皇上喝茶。” “你这病好的倒是突然。”赵宗珩敛下眼眸,伸手接过了淑妃的奉茶,却并未喝,而是随手放去了桌上。 “以后,不病了?”赵宗珩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瞧着淑妃道。 “臣妾往后定会好好调养身子。”淑妃轻轻弯唇笑着抬起头,眉目如此温柔多情似的望向赵宗珩道:“毕竟,臣妾是皇上的人,便是为了皇上臣妾也得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 “好。” 赵宗珩站起身来,轻甩衣袖道:“梅立峰近日差事办的都不错,朕会好好嘉奖。” 他垂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淑妃道:“你既是刚刚病愈,那就好好歇着吧。” 淑妃瞧着赵宗珩抬脚要走的背影顿时急了,连忙起身大胆走上前,伸手拉住了赵宗珩的衣袖,娇娇柔柔的喘着气,压低声音小声道:“皇上,今日能不能别走?” “……” “不行。”赵宗珩莫名其妙的扭头看了淑妃一眼,抬手把自己的衣袖拽了回来道:“朕怕待久了得病。” 酝酿了好半天情绪的淑妃:“……” 脸都气白了,目送着皇上离开的背影狠狠攥住了袖口,这可真是自己挖的坑。 赵宗珩施施然进了凤梧宫的门,就已经瞧见了那大吃大喝的司宁池,顿时心如刀割,暗骂淑妃不懂事,多拽他那一会儿干啥? 瞧瞧!来晚了一步,肉都让皇后吃没了! “呀,皇上怎么来了?”司宁池擦了擦嘴上的油渍,颇为意外的看着赵宗珩道:“怎么了,裕华宫里饭菜不合口味啊?” “你就会挖苦朕。”赵宗珩别扭的往司宁池身边一坐:“再给朕做一份。” 这语气,那是相当的理直气壮。 司宁池轻哼一声,抬手指着小厨房道:“厨房在那,要吃自己做去。” 赵宗珩顿时坐直身躯:“朕可是皇帝!” “我还是皇后呢。”司宁池冲着赵宗珩嫣然一笑,顿时让赵宗珩怂了,堂堂天庆国皇帝撸了撸袖子道:“做就做。” 朕可是皇帝,还能有他不会的事儿? 第103章 她骂朕 “皇,皇上使不得啊……”王成祥看着皇上亲自去了后厨腿都吓软了。 “去,将食材都拿上来。”赵宗珩神色不变,进了后厨吴三喜连滚带爬的过来给皇上磕头见礼。 吴三喜不敢不听,忙不迭的去准备。 赵宗珩到底是天子,这些五谷杂粮样样都认得,却唯独不知如何取用搭配方能做出一道美味佳肴。 是豆是瓜,是盐是糖他清楚的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用途,于天庆国内流通之地何处为广,便是那些个盐商粮运亦是如数家珍,可是…… “是朕错了。”赵宗珩看着桌案上整整齐齐摆出来的瓜果蔬菜,大鱼大肉皱了皱眉,扭头对着吴三喜道:“你做吧。” 有的时候,承认自己不行也挺好的…… 赵宗珩去后厨溜达了一圈,灰溜溜的回了正殿,就看到司宁池手边果盘见了底。 赵宗珩:“……” 好嘛,肉没吃着,这下连瓜果点心也没了。 赵宗珩慢悠悠的朝着司宁池走了过去,目光一点点从司宁池身上扫过,然后幽幽的开口说了一句:“你胖了。” 司宁池拿着柑橘的手一顿,瞬间觉得这手中的点心下不去口了。 “朕是男子,不怕胖。”赵宗珩缓缓抬手,将手伸去了司宁池旁边的点心碟子上道:“这种苦,让朕替皇后受。” “吃水果不会胖。”司宁池抬手,啪的一下打在赵宗珩的手背上,轻哼一声道:“皇上可得好好照顾自个儿身子,不然这满宫妃嫔可怎么办啊?” “……” “你什么时候能不气朕?”赵宗珩目光幽怨,起身坐去了司宁池的身边,伸手抢走了她手中的柑橘,垂眸剥着低声说道:“淑妃曾在入宫前有位青梅竹马的相好,是专职押送流犯的长差。” “曾任职兵部,后在被梅家送上了做长差的路,离京已有三年之久,专职押送流犯。”赵宗珩一边剥着橘子皮一边低声说道。 “江北大雪封路,起了灾情,流犯伤了官差逃脱,淑妃那位相好便是在这条路上押送犯人的差役。” 赵宗珩伸手将手中剥好的橘子递给司宁池道:“如此,你可知淑妃为何主动邀宠了?” 司宁池听着赵宗珩这话顿时恍然大悟,原本不明白之处也逐渐理顺了,难怪宫中传闻淑妃是被逼入宫,原来这传言是真的啊!? 司宁池神色古怪的瞧着赵宗珩,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却丝毫不为此而恼怒,甚至这么平静的对着她说出来了? “梅立峰要在京中立足,得胜任寺卿,自不可能将家中嫡女下嫁差役。”赵宗珩抬眼看向司宁池眸色平静说道:“只能将人送离京城,以此要挟淑妃入宫。” “梅立峰在茶盐商行如鱼得水,朕需得他为朕办事。”赵宗珩轻轻弯唇看着司宁池低声说道:“各取所需,朕顺他之意封了淑妃。” 这是赵宗珩第一次与司宁池如此认真的言说着他的步步打算,也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司宁池,这后宫诸妃对他而言只有如此用途,再无他用。 他不在乎此人是美是丑,更不在乎她心有所属,或是钟爱何人,只需守规矩本分,他便理所应当晋位封赏样样不差。 而起初封司宁池为后,同理。 只是现在…… 司宁池眨了眨眼盯着赵宗珩道:“听皇上此言,臣妾为后能为皇上带来什么益处?” “愉悦。”赵宗珩回答的很自然,他轻笑着看向司宁池思考了片刻道:“如果可以,最好再为朕生个儿子。” “毕竟,朕有皇位需要继承。” “……” 司宁池眼眸一瞪,颇为无语的扭头便要起身,却被赵宗珩伸手拉住了,非常固执认真的说道:“不能生孩子吗?” 赵宗珩有那么一些些挣扎道:“那也没事,朕可以说动皇叔娶妻生子继承皇位。” 赵宗珩攥紧司宁池的手道:“你别走。” “你……”司宁池憋了半天,瞪着赵宗珩愣是说不出话来,心中不住的怀疑这个皇帝到底是情商有问题还是智商有问题,明明极其聪慧甚至可以说对国对民都是极为开明的一位君王,怎么对着自己的时候她就觉得傻傻呆呆的。 我滴妈诶。 这皇帝,她简直一刀一个好吗? 司宁池拽回了自己的手道:“臣妾要去沐浴,皇上自个儿待着吧。” “其实朕不介意一起……” “滚。” “……” 赵宗珩望着司宁池离去的背影,等到人已经看不见了,才扭头冲着王成祥幽幽说道:“王成祥,她骂朕。” 王成祥:“……”要鼓鼓掌吗? 奴才瞧您挺受用的啊! 怎么还告起状了,再说了您都不敢回嘴,您看奴才是敢回嘴的那个吗? 司宁池洗漱好出来,赵宗珩已经用完膳回宣明殿去了,明明是裕华宫请皇上用膳,最后皇上却是从凤梧宫离去的,瞧着皇上对淑妃可没什么喜爱之意啊。 “淑妃这三年来都没给皇上好脸色,如今主动邀宠不得皇上喜爱也是理所应当。”良妃低头细细绣花,抬手轻轻抚过花样笑着说道:“若人人都如淑妃那般,这宫里成什么样了?” “皇上可不是淑妃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良妃轻哼一声低声说道:“未曾责罚,已是皇上仁善。” “说起皇兄,你便是满口的维护。”朝阳公主摆弄着茶盏,瞧着她手里的绣活眯了眯眼笑道:“这还未入冬呢,你就为皇兄做起狐裘了?” “瞧你这绣活,宫里独一份。”朝阳公主带着些酸说道:“以前你都会给我做,如今一双靴子便将本公主打发了?” “公主可饶了臣妾吧。”良妃放下手中针线,颇为哭笑不得的看向朝阳公主道:“真是天地良心,您瞧瞧您这里衣小衣臣妾哪样没做?” “为皇上也只能缝制腰带披帛,您都如此醋劲,臣妾……”良妃很是委屈的望着朝阳公主,带着几分娇气说道:“臣妾这手怎么就没长出十双来呢。” 第104章 不顺眼 朝阳公主捂着嘴发笑,乐呵呵的上前要为良妃看看这花样绣的好不好,良妃连忙往后藏去道:“还没绣完呢……” 良妃放好绣品扭头看向朝阳公主道:“皇上为公主挑选的几位驸马人选,公主可都过目了?” “你觉得我今日为何来你裕福宫?”朝阳公主满脸的怨气,咬着牙道:“那些个世家子弟,样貌一般学识一般,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家世傍身。” “既是皇上择选出的,定是与公主门当户对的,公主竟是一位也没瞧上?”良妃默默看向朝阳公主说道:“公主,臣妾倒不是想说公主的不是,只是公主您也到了要成婚的年纪,该嫁人了。” “当年尚且能寻借口避三年,可如此一再躲着也不应该,毕竟皇上是真心为了公主好的啊。”良妃温声劝诫道。 “为我好!?”朝阳公主听着顿时急了,声调拔高了两分道:“好什么?皇兄所为的不过是世家联姻,巩固皇室地位罢了。” “当年两位姐姐嫁入王府,所为的不也是巩固皇室地位吗?”朝阳公主眸色微冷说道:“九王鼎立的局面我亲眼见过,八王之死我的两位姐姐同样未能幸免。” “如今世家壮大,皇兄要我赴二位姐姐的老路!?” “公主!”良妃脸色骤然生变,慌忙看了一眼房门,连忙让人把门关起来了,神色紧张看向朝阳公主说道:“当年乱像皇上还是太子,二位公主之事臣妾不好多言。” “但如今皇上在位,岂会让九王鼎立之像再现?公主言说世家壮大,难道是在意指世家会造反谋逆不成?”良妃神色凝重盯着朝阳公主说道:“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语,公主可千万不能再说了。” 朝阳公主噤声不语,大约也是觉得自己一时心直口快说错了话。 但是在她心中确实是做此念想,她清楚的知道皇上此举就是在为皇室谋利,以她公主的身份为皇室换取利益,与当年父皇一模一样。 她承认,父皇待她们素来和蔼也都亲近,诸位姊妹亲如一家从未有偏颇的,无论是吃穿用度她们身为公主都是享受最好的,是天庆国最尊贵的公主,可这些丝毫不影响她们成为联姻的工具。 长公主曾告诉她,身为皇室公主这本就是她们的职责。 就好比,皇兄身为皇太子,生来便是要继承皇位的一模一样。 不能拒绝,也无法摆脱,没有人能既享受了身为公主的荣华富贵,尊崇荣耀,又无需付出任何代价。 所以长公主自愿和亲,病死在了和亲路上。 朝阳公主不止一次的在心中否定过这一切,她坚定的认为自己绝对不会走上几位姐姐的老路上,若是有那一天,那宁愿舍弃公主这个身份,绝对绝对不会低头。 到底是年轻气盛,所以有了朝阳公主自请戴孝三年离宫之事。 可三年之后的她,还是回来了。 “反正,我不想随便嫁人。”朝阳公主别扭的皱了皱眉,瓮声说道。 “那公主想嫁给谁?”良妃沉默了片刻低声询问道。 “不知道……” 朝阳公主有些烦闷的摆了摆手道:“这事我自己会应对,你不必为我操心,皇兄那边也无需去说什么。” 朝阳公主轻哼了两声,带着几分不满盯着良妃道:“你只需站在我这边就好,就算是皇兄与我对立,你也得帮我。” “听到了吗?”朝阳公主故作刁蛮似的说道。 “是是是,臣妾自是事事以公主为重。”良妃带着几分无奈应下了。 皇上要为朝阳公主择选驸马之事宫中上下都知道了,崔太后又不安分了,接连几天想办法向皇上进言,认为自己身为太后,便是朝阳公主的母后,自有这个资格为公主择选驸马。 皇上没理会崔太后的闹腾,崔太后便认为皇上默许了,这接二连三的给朝阳公主送去了男子的画像,起初朝阳公主还收下,后来直接全丢出了长宁宫门外。 崔太后算哪门子嫡母皇太后啊? 这番话语传扬出去,又给崔太后给气病了。 司宁池听了这消息可真是一脸的哭笑不得,真是搞不明白这花样作死的崔氏究竟是怎么坐上太后之位的? 瞧着这满宫上下可有一个待见她的? 明明身为太后,却并不得丝毫尊崇,就连宫规里的晨昏定省皇上都免了,在司宁池面前更是亲口言说无需跟前尽孝,这不妥妥的‘冷宫’那股子味道吗? 可偏偏又不同,她享有太后的一切吃穿用度,慈安宫一应摆设规格也都是按照太后的位例来的,皇上这份心思可真叫人猜不明白。 “既是太后病了,便送些补品过去吧。”司宁池已然轻车熟路,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大张旗鼓。” “是。”素云从善如流的应下了。 “皇上当真把景王派去江北救灾了?”司宁池比较关心的是这件事,她微微皱眉看向苏永德道:“虽说这救灾是个苦差事,却也不算差的。” “皇上何时这般器重景王了?”司宁池有些费解,总觉得皇上近来似乎对景王多为关照,先是有意为其指婚,现在又如此重用,皇上此举是为何意? 高家当年可是九王之中留下的独苗苗,这么久也没受重用,本以为皇上就是给了恩德吊着罢了,但是若当真有意重用,那就是另一种场面了。 苏永德摇了摇头道:“奴才也不知,兴许是这些年景王恪尽职守,让皇上刮目相待了?” “看个门,有什么好刮目相待的。”司宁池扯了扯嘴角。 “娘娘,奴才觉着皇上这也不算多重用,江北那多冷啊?又极为偏远。”苏永德默默掰着手指头算道:“景王这一去一回,怕是要到明年夏季才回得来了。” “皇上若有意晋升景王,怎会将其送这么远去?”苏永德嘟囔着说道:“奴才怎么觉着,皇上这是看景王不顺眼,一道旨意给送去江北去了……” 第105章 设宴 “皇上好端端的为何看景王不顺眼?”司宁池抬眼看了苏永德一眼道。 “直觉。”苏永德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具体来,干巴巴的蹦出了这么两个字,司宁池闻言顿时笑了起来,红唇弯起眯眼瞧着苏永德道:“怎么着,你这是觉得自己揣测的出皇上的圣心来?” “皇后娘娘恕罪,奴才哪敢啊!”苏永德哎哟了一声,慌忙俯身请罪,连道不敢。 司宁池摆了摆手示意苏永德快滚,这景王是死是活她也并不在乎,只是觉着景王若离京了,岂不是给了司琼怜和赵元罹二人培养感情的机会了吗? 她岂能让司琼怜如愿? 司宁池思忖良久,转身唤来了素云:“本宫记着,过几日便是景王的生辰。” “娘娘还记得啊……”素云闻言愣了一下,默默点了点头道:“往年景王的生辰,娘娘都会为景王祈愿放灯,今年娘娘您……” “照旧。”司宁池抬眼弯唇笑道:“你替本宫写封信去,便说本宫要为景王庆贺生辰诞礼。” 素云眼珠子一瞪,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司宁池继续道:“与皇上一起。” 素云:“……” 您认真的吗? 堂堂皇后与皇上一起为景王庆贺生辰诞礼,这景王得多大脸啊? 很显然司宁池并不是在说笑,高寒祁正在值守,这两人总觉得心情极为难以平复,皇上接二连三的关注让他又惊又喜,一时摸不准皇上此举究竟是何意。 就连这每日当值之时都有些心神不宁,家中母亲倒是无比的欢喜,似是觉得老天开眼了,高家沉浸了多年终于是要出头了,欢天喜地的到处宣扬,似乎景王已经成了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了。 高寒祁心绪不定,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正摘下佩刀与身边人交班,转头就看到素云站在那宫门处正对着自己招手。 高寒祁:“……”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生出了一种肯定没好事的警惕感。 “奴婢见过景王。”素云默默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塞去了高寒祁的手中道:“皇后娘娘请景王一叙。” “何意?”高寒祁看着手中的信封精神顿时绷紧了,果然是没好事! “景王去了便知,奴婢告辞。”素云低头拜道转身就走,瞧着那步履匆匆的模样,像是生怕自己走慢了就被人发现察觉似的。 高寒祁看着素云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口,再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信封突然有种极其烫手的感觉,却又不敢随意丢开,连忙扭头看了看四周见无人察觉,这才抬手塞去了袖口之中。 高寒祁转身回去,迎面走来的是副统领王明亮,二人也算是相交多年的兄弟了。 “凤梧宫里来的?”王明亮乐呵呵的撞了撞高寒祁道:“王爷可真是好福气,皇后娘娘又给你送什么了?” “别胡说八道,不要命了?”高寒祁眸色一紧,伸手拉着王明亮就走。 “怕什么,这也没别人。”王明亮笑嘻嘻的说道:“你与皇后娘娘青梅竹马的事,在这宫里又不是新鲜事,上次不还来送菱角了吗?” “让你给我留点也没留,今日又送什么了?” “你别藏了,我都看见了……” “诶,别走啊!” 高寒祁走的快,王明亮嘀嘀咕咕的再后边追,到底是没从高寒祁手里拿出东西来,却也只是觉得高寒祁小气,对皇后娘娘送来的东西宝贝的很。 是夜。 高寒祁踌躇再三,还是决定赴约。 明明进宫的路不知走了多少遍,可今日走来却觉得格外的忐忑,心中怀揣着的不知是怎样的心情,或许潜意识里清楚的知道自己真的不该来,可是每每想起司宁池又忍不住忆起了当年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还记得他的生辰…… 高寒祁心中存有几分不该有的念想,她心中一直是有他的吧? 有些欢喜,有些愧疚,更多的是无端的忐忑。 清凉殿外,那一处楼阁外正巧有一汪池水,司宁池让人稍作休整,今日便将这宴设在了此处,因着是私设的宴,其实也就两张桌子,再无第二个人。 高寒祁到来之时,就瞧见了那站在池水边的司宁池,四处灯笼高挂烛火明媚,那池水倒映出的景致也是极为漂亮的。 司宁池手中提着一盏灯,穿着极为简单的长裙,披着斗篷微微侧头正与身边侍女说话,那微风吹动她的衣角,扬起的发丝似乎都透着几分让人心动的味道。 高寒祁脚步放缓,他望着司宁池良久眸中微微有几分难以言说的亮光闪烁,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回到了以前,那时的司宁池还是侯府大小姐,而他尚且与她…… 高寒祁心中颤动不已,正暗暗吸气准备迈步走过去的时候,忽然看到旁边走出了一道人影,披着黑色的披风,如此亲密的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伸手拿走了她手中的花灯。 那个人…… “让朕玩玩。”赵宗珩极其熟练的拿走了司宁池手里的灯,提着看了看,明明满眼的这有什么好玩的,嘴上却是抢着要玩。 “王成祥手里不是有吗?”司宁池抿唇瞪着赵宗珩。 “你的好看。”赵宗珩理直气壮,正拎着花灯抬眼就看到了那走来的高寒祁,眼尾处刚刚泛起的笑瞬间垮下来了。 高寒祁呼吸都跟着紧了,在这走过来的短短距离间,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满脑子都是,皇上怎么在这? 高寒祁压着慌乱的心绪,走上前来俯身拜道:“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赵宗珩敛下眼,面色冷淡的抬了抬手并未言语,司宁池倒是绽开了笑颜:“景王来了,入座吧。” 高寒祁胆战心惊的抬起头,与司宁池对视的那一眼,像是有着满腔的困惑不解,却又碍于皇上就在跟前,愣是不敢问出口,就这么陪着笑小心翼翼的入了座。 “今日是景王的生辰,本宫自作主张设下此宴,景王可喜欢?” “……” 说实话,不喜欢…… 第106章 有求必应 “臣惶恐。”高寒祁微微低头道:“让皇后娘娘牵挂这等小事,臣实在不敢当。” “怎么能是小事呢?”司宁池弯唇露出了笑颜,那绽开的笑如此璀璨夺目,凤眸透着几分让人意味不明的愉悦之色,她抿唇笑道:“本宫可准备为景王好好庆贺呢。” “景王是想先放灯祈愿,还是先饮酒作乐呢?”司宁池轻轻歪头询问道。 “……” 高寒祁后背发凉,虽说从头至尾那端坐在侧的帝王一句话都没说,但是高寒祁几乎能清晰的感受道,那若有若无的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微微抬眸便能对上赵宗珩那漆黑阴沉的眼眸。 那眼神,仿佛已经把他千刀万剐了。 高寒祁有苦难言,再瞧着皇后似乎全然不把皇上当回事,还与自己‘叙旧情’的模样,他可真是相当的不知所措。 “臣不敢做主,一切都听皇上和皇后娘娘差遣。”高寒祁精神紧绷,每说一句话都要再三斟酌深思。 “听皇后之意,景王与皇后往年都一同庆生放灯祈愿?”赵宗珩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也不倒酒也不吃东西,就这么捏着那酒杯神色平淡的抬眼看向景王,明明意在皇后,却问的是高寒祁。 “回皇上话,庆生并非特意安排,只是恰巧两家长辈提及,又因西武侯府与景王府临街相近,这才有了庆生相聚。”高寒祁低着头,绞尽脑汁的为自己开脱,坚决是一副自己与皇后娘娘清清白白的关系,绝无半点私情。 “景王不必如此客气,今日此间又没有别人。”司宁池眸中笑意更甚,撑着下巴眨了眨眼看着高寒祁道:“本宫往年那放灯祈愿,祈求之事可是事事与景王有关呢。” 赵宗珩:“……” 高寒祁:“……” 他小心谨慎了半天,就连这说话都挑着捡着说,这位倒好,一句话直接给他干没了。 高寒祁连忙起身掀袍便跪下了,拱手低头无比恭敬的说道:“臣当初年幼无知,做错了些不应该的事,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如今已是长大成人,年幼之事皆是虚无泡影,还请皇后娘娘切勿介怀。” 高寒祁此意便是在告诉司宁池,让她别再提以前的事,意在言说年轻不懂事,不想再忆起;一边在告诉皇上,当年不懂事现在成年了清楚知道自己身处地位,对皇后绝无二心。 司宁池瞧着高寒祁这一副惊惶不已,恨不得立即与她撇清所有关系的模样,唇边笑意更甚了,眸中闪烁着玩弄的欢愉情绪,真有意思啊~ “如此……”司宁池摆弄着桌上的花灯笑道:“景王当初言及迎娶司家嫡女,想要迎的是……?” “皇后娘娘!”高寒祁暗吸一口冷气慌忙抬眼看向司宁池,那看着司宁池的眼神像是在问她是不是疯了,怎敢如此大刺刺的说出这番话来。 “哦?迎娶?”赵宗珩把玩着杯盏的手一顿,缓缓将杯盏放回了桌上,那不轻不重的声响像是听的人心都跟着颤了。 “皇上,臣……”高寒祁跪在御前心都跟着沉下去了,缓了好半晌才低头说道:“是皇后娘娘误会了,臣心悦的是司家嫡次女司琼怜,并非……” “请皇上恕罪,臣对皇后娘娘绝无非分之想。”高寒祁硬着头皮低声说道。 司宁池瞧着高寒祁这被逼的终于是在皇上面前提及此事,终于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真好玩呢。 不知司毅荣若是知道此事会是什么表情? 司宁池故作惊讶道:“原是如此,是本宫想岔了?” 司宁池面上带着笑颜,侧头看向高寒祁笑道:“不过,本宫竟是没想到,原来景王竟是心悦本宫的妹妹,说起来本宫那位继妹也尚未婚配。” 司宁池顿住了话语未曾继续往下说,反而是转头看向了赵宗珩,唇边带着笑语调很是轻快随意的说道:“皇上,今儿个是景王的生辰,不如皇上顺了景王的心意,让他得偿所愿迎娶新人呀?” “朕……”求之不得啊! 赵宗珩还未来得及应下,就见高寒祁神色紧张道:“皇上不可!” 高寒祁慌忙俯身磕头道:“臣不想强求,若琼怜不愿臣怎好强人所难,这番情意只是臣一厢情愿……” “你身为天庆国王爷,还配不上一个继室女子?”赵宗珩眉头一皱,眸中隐有几分不悦:“她有何不情愿的。” “这,臣以为男女之情最是难得,若用强权逼迫定不能幸福长久。”高寒祁低头极为认真的说道:“此事还请皇上给臣一点时间,若问明白司小姐无意,臣定不会苦苦纠缠。” “那择日不如撞日,明日就请本宫的妹妹入宫来,好好问问便是。”司宁池展颜一笑,接话接的极为顺口。 “甚好。”赵宗珩挑眉应下。 “……” 高寒祁再不敢驳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子,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了。 司宁池抚掌娇笑:“可真是大喜事呀,皇上我们去放灯吧?” 赵宗珩心情愉悦,跟着应下伸手牵着司宁池同去了湖心亭中,高寒祁头脑发懵的跟随在后,明明是他的生辰之礼,却见那帝后二人相携相依点灯放逐。 “皇后写了什么心愿?”赵宗珩寸步不离的挨着司宁池,势必要看清她写了什么。 “不能看,看了就不灵验了。”司宁池侧身躲开。 “朕是天子,别人看不得朕看得。”赵宗珩不肯让步,非要盯着,直到见着司宁池写上‘有求必应’四个字。 他沉默了。 寻常见多了祈愿的无非是平安顺遂,身体健康,又或者是求财求名,她这…… 赵宗珩带着些许不确定询问道:“既是祈愿有求必应,那皇后求的是谁?” 司宁池扭头看了赵宗珩一眼,然后提笔洋洋洒洒写下了赵宗珩的大名。 “皇上满意了?”司宁池笑意吟吟的将花灯放入池水之中,仰着头看着赵宗珩道:“若是不满意,臣妾拿起来改改?” “就将这名字,改成……” 第107章 皇叔要人可以 “不行。” 赵宗珩握住了司宁池的手腕,跟着她一起伸手把那花灯给推了出去,望着那飘远的花灯,他攥着司宁池的手紧了紧道:“朕应你便是。” 司宁池侧头望着这站在自己身边的年轻帝王,她本是故意逗逗他的,如今瞧着他这神色,怎么像是当真了? 高寒祁站在后侧,默默望着帝后相携的身影:“……” 他险些都忘了,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了。 “皇后懿旨?”西武候府内,司毅荣神色带着几分凝重皱眉道:“皇后好端端的见怜儿做什么?” “妾身也不知,宫里来人,妾身怎敢阻挠。”柳氏面露急色,带着几分惊慌小声询问道:“皇后娘娘不会对怜儿做什么吧?” “侯爷,妾身可就这一个女儿啊……”柳氏焦心不已,语调已经染上了几分哭音。 “你先别急。”司毅荣脱下官帽,拉着柳氏入内说道:“你仔细说说,宫里来人可曾言说皇后娘娘请怜儿入宫是为何事?或者说是提及了什么没有?” 柳氏摇头,像是仔细回想了片刻连忙说道:“那传旨的公公倒是极为客气,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口中隐隐透露这是皇上也准许的意思,但是确确实实是皇后娘娘召见。” 司毅荣听着眉头皱的更深了几分,转身在旁边椅子上落座道:“既是按照规矩请入宫的,想必也不会刻意为难。” 司毅荣拧着眉道:“只是……连皇上都知情,这事恐怕不小。” “你且在家中等着,本侯去去就回。”司毅荣坐不住了,对着柳氏说了一声,连忙去换下官服匆匆出门去了。 司毅荣如今能做的,自是去打听打听近日皇上都有些什么决策之事,又想办法打听打听皇上都见了什么人,以司毅荣的关系多少能探听一些。 只是他未曾想到,司宁池与高寒祁的见面本就无人得知,乃是她暗中通信请来的,旁人怎会知情? 更是没想到,这种摆明了像是‘暗通曲款’的场面,她竟邀了皇上同在。 司毅荣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能有这一出,最后问了个寂寞。 而此时的司琼怜已经到了凤梧宫内,那辉煌巍峨的宫殿之中,司宁池端坐高位之上,殿内大大小小伺候的宫女太监便有数十人,司琼怜站在殿前,像是显得如此渺小。 “琼怜见过皇后娘娘。”司琼怜提着裙摆屈膝跪拜。 “许久不见,本宫瞧着妹妹似是又美丽了几分,果真是越发漂亮,难怪会叫景王心心念念呢。”司宁池微微坐直了身躯,瞧着司琼怜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 司琼怜本也是不解司宁池为何突然召见,这一路设想许多其实已经隐约有了几分猜测的,能在这节骨眼上召见她的,要么是因为皇叔的事,要么就是因为景王了。 这会儿一听司宁池这话语,瞬间就明白了。 司琼怜微微抬头看向司宁池道:“琼怜不明白皇后娘娘此话何意?” “这殿内没别人,你无需在本宫面前做戏。”司宁池起身迈步顺着阶梯走下,扬唇笑着看着司宁池道:“本宫对你,可是了如指掌呢。” “……”司宁池心头颤了颤,看着走近前来的司宁池有些警惕。 “本宫岂会让你如愿爬上圣王的床?”司宁池微微倾身靠近司琼怜低声笑道。 司琼怜眼瞳骤然一缩,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看着司宁池:“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您虽为皇后,但有些话也不能乱说污人清白。” 司宁池瞧着司琼怜这副模样唇边笑意更甚了,她踱步绕着司琼怜走了两步,突然像是有些好奇似的凑近司琼怜道:“你说,若是本宫杀了你,皇叔会不会……” 司宁池话音未落,抬眼就瞧见外边苏永德步履匆匆走了进来:“皇后娘娘,圣王在宫门外求见。” 司宁池:“……” 这是什么蝴蝶效应? 只要动了女主,男主就一定会现身相救? 司宁池侧眸望着司琼怜,非常清晰的感受到了她脸上流露出的欣喜之色。 “来啊,请司小姐去内殿候着。”司宁池摆了摆手说道。 “皇后娘娘……”司琼怜扭头想要拒绝,却见旁边的两个宫女已经迅速走了上来,不由分说的拖着司琼怜就下去了,全然不给她多话的机会。 赵元罹入了殿内,只见着了那端坐在高位的皇后,再不见其他人。 司宁池好整以暇的看着赵元罹那观察的神色,唇边挂上了笑道:“皇叔这是找什么呢?” 赵元罹目光重新落去了司宁池的身上,看着她那扬唇笑着的神色,俨然是一副明知故意的样子,她似乎总是很喜欢做一些让人费解的事情,以此取乐。 “皇后娘娘,臣是来找司家司琼怜。”赵元罹微微垂眸低头道:“娘娘若是问完了话,臣便将人带走了。” “呵……”司宁池笑着扬唇道:“皇叔凭什么觉得,你能从本宫手里要走人。” “皇后娘娘,那位司小姐与臣有些交情。”赵元罹轻轻皱眉抬眼看向司宁池道:“还请娘娘看在臣的薄面上,可否放人?” “哈哈哈!” 司宁池顿时笑了起来,她单手托着脑袋笑看向赵元罹道:“皇叔要人可以,跪下求本宫呀~” 她笑的张扬又乖戾,带着几分戏谑玩弄的恶劣之态,看着赵元罹的眼神像是在迫不及待的期待着什么。 赵元罹眸色骤然沉下,脸色一片冰寒,望着司宁池的眼神逐渐冰冷,殿内的气氛像是在瞬间降至冰点,苏永德几人都在为皇后娘娘的大胆而心脏狂跳不已。 要知道,就连皇上都未曾让圣王跪过啊! 您可真敢说。 沈庭挪步侧身,站在了司宁池的身侧,那微微向后的手心暗中聚力,狠厉阴鸷的眼眸沉沉的盯着赵元罹,似在警惕着他的一举一动,如此保护之态让赵元罹侧目。 “本王不想动手。”赵元罹冷声望着司宁池道:“皇后娘娘也别得寸进尺。” 第108章 扯平了 “本宫可真怕啊~”司宁池嗤笑一声,轻抬下巴就这么不咸不淡的看着赵元罹,那满目的睥睨之态,全然没有半分退让或是低头的意思。 那眼神像是就在明明白白的对赵元罹说,来啊,动手啊。 赵元罹眉头深锁,看着司宁池这副姿态有些憋屈,他心知皇后生性便是如此顽劣,他必是不可能在凤梧宫内对着皇后不敬,就算皇上来了恐怕她都决然不会服软的。 赵元罹暗暗咬牙,抬眸看向司宁池道:“司小姐到底是娘娘的继妹,不知司小姐是如何触怒了皇后娘娘?” “本宫的事,轮不到你来问缘由。”司宁池轻笑一声,懒洋洋的抬起眼皮看着赵元罹道:“皇叔如此为本宫这继妹出头,本宫倒是不知皇叔如此多情?” “皇后娘娘慎言。”赵元罹沉声说道:“本王与司小姐只是朋友。” “是吗?”司宁池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元罹道:“那倒是本宫误会了。” “既是朋友,那今日皇叔来的可正好,一起恭贺恭贺本宫的好妹妹大喜。”司宁池展颜欢笑,坐直身躯笑意吟吟的看向赵元罹道:“本宫今日奉的是皇上的旨意,与本宫的继妹商议婚事呢。” “瞧皇叔这着急慌忙的来找本宫要人,本宫还以为……” “皇叔也对本宫的继妹倾心不已呢~” 赵元罹听着司宁池这话顿时愣住了,带着几分古怪低声询问:“皇后所为的是司小姐的婚事?” 司宁池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不然皇叔以为呢?” 她笑意吟吟的看着赵元罹道:“难不成,皇叔以为……本宫生吃人啊?” 赵元罹:“……” 殿内似陷入了几分寂静,赵元罹轻叹了口气道:“是臣失礼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司宁池瞧着赵元罹这突然放软的态度有点莫名其妙,轻轻皱眉笑着道:“看皇叔这意思,此番前来凤梧宫是受人之托不成?司家何时与皇叔有这般交情,本宫很是好奇呢。” “不算什么交情。”赵元罹垂下眼帘低声道:“不足以让皇后娘娘挂齿。” “既是皇后娘娘为司小姐议亲,本王不好在此。”赵元罹说着便准备离去,司宁池尚未开口,那被带去后便的司琼怜终于是按捺不住了,连忙从后边走了出来:“圣王留步!” 司琼怜提着裙摆走下了阶梯,面上神色有些紧张可怜似的望向赵元罹道:“我不知道皇后娘娘找我进宫是说婚事的,我尚未答应。” 赵元罹目光停留在司琼怜的身上一瞬,带着几分古怪的神情,默默点了点头:“这是你的事。” 就差后面接一句,跟我没关系了。 司琼怜扭头看向司宁池,对着她俯身拜道:“还请皇后娘娘恕罪,琼怜年岁还小,并无婚嫁之意,请皇后娘娘收回成命。” “景王亲口言说对着妹妹你情根深种。”司宁池一副我很难办的神色,看着司琼怜道:“如今都求到皇上面前了,本宫也不好推脱。” “景王一表人才,又是文武双全,若妹妹你能做了这景王妃,想必定是能过的美满幸福。”司宁池很是赞叹的说着,口中话语一转看向赵元罹道:“皇叔你说呢?” “景王确实是择婿之良配。”赵元罹顺势点头,心中暗暗想着,前段时间就得知皇上有意为景王指婚,原是指的司家小姐? 司琼怜听着赵元罹这话顿时面露伤心之色,那可怜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赵元罹满是控诉,她轻咬唇瓣小声说道:“感情之事岂能强求,我不愿嫁人。” 司宁池笑着抬了抬下巴道:“妹妹到底是不愿嫁人,还是不愿嫁给别人?” 司宁池不轻不重的笑道:“妹妹若是有心仪之人便告诉本宫,本宫定会为你做主的。” 司琼怜低头不语,那垂下的眼眸之中闪过几分讥讽之色,她岂会对司宁池说出交心之话,她既不明确表示对景王的不喜,也不说自己心仪别人,就是一番自己顾念家中父母,留恋家中温情是以不愿嫁人。 这么说来似乎就给人一种,景王还有机会的感觉,毕竟她只是现在不愿嫁人呀。 若是景王愿意真心交付,是不是就能有机会说动司琼怜呢? 钓的一手好鱼。 最后这婚事并未说下,司宁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自是放人离去了,左右这司琼怜的婚事已经拿到台面上来说了,且皇叔也已经知情,想必现在司琼怜很是不痛快吧? 凤梧宫外,司琼怜和赵元罹一前一后出了宫门。 司琼怜有些没忍住叫住了赵元罹,望着他的眼神很是难过低声询问道:“王爷今日为何要在皇后娘娘面前劝说我嫁给景王,难道这也是王爷所期望见到的吗?” “……”赵元罹垂眸看了司琼怜一眼道:“本王何时劝说?” “你的婚事自有你父母为你安置,与本王并无关系。”赵元罹转开了头道:“你我扯平了。” “什么……”司琼怜愣了愣。 “你让人给本王通风报信,本王救你一次。”赵元罹垂下眼帘看着司琼怜道:“你救本王一次,本王帮你一次,扯平了。” 司琼怜:“……” 她简直想抓狂了,如此难得的机会却这样随随便便用掉了,她怎么都没想到司宁池如此大张旗鼓的请她入宫为的竟是这样的小事,她甚至都想过,司宁池会不会借机报复自己,强行逼迫她做些什么。 以她现在的本事,在这皇宫之中自是没能力与司宁池抵抗,所以在入了宫之后她找机会拿了信物去让人找赵元罹,为的就是让赵元罹亲眼目睹司宁池那丑恶的嘴脸,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在前面司琼怜设想的极好,赵元罹也确实是来了,二人争锋相对司宁池那狂傲不可一世的模样的确让赵元罹生厌。 但是唯独不同的是,司宁池丝毫没有表现出对司琼怜的逼迫,而赵元罹对司琼怜的婚事安排全然没有丝毫兴趣,一切与她设想偏差极大。 第109章 以儆效尤 “我们两清了。”赵元罹目光冷淡看着司琼怜道:“司小姐早些离宫吧。” “赵元罹!”司琼怜有些急了,慌忙叫住了赵元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声调带着几分委屈说道:“我如此坚决拒婚,王爷难道一点都不明白我是为了谁吗?” 赵元罹驻足看向司琼怜,眼眸之中带着几分审视盯着司琼怜道:“本王一直都很是疑惑,为何你如此直白明确的接近本王,在本王这里能让你得到什么?” 他观察着司琼怜道:“你似乎,存有别的什么本王不知道的心思?” 司琼怜神情微微僵住,对上赵元罹这审视的眼神莫名的有些心慌,却又强自镇定说道:“在王爷眼中我就是如此心思诡异之人吗?” “当初救了王爷,我并不知王爷您的身份……” “你说谎。”赵元罹冷笑一声盯着司琼怜道:“你不仅知道,甚至早算到了本王会因伤逃至破庙,你早已算好了一切。” “司琼怜你究竟是什么人?”安得又是什么心呢? 赵元罹其实非常费解,因为他不止一次的派人暗中查过司琼怜的身份来历,就连她几岁学会的说话走路都查的清清楚楚,从被养在外室到入京来这一生几乎没有任何变故,她不可能接触过皇室,更加不可能认识赵元罹。 偏偏她就是知道,甚至还能在入京前就规划好了路线,看似不经意救下了赵元罹,但是在细想之下她做的这一切都非常的刻意。 甚至在后来的逐渐接近,明明算尽一切却又露出一副懵懂无知,刻意迎合讨好的样子,这让赵元罹非常费解,所以顺从与她结交,想挖出她的秘密。 但是在这么长时间的挖掘之中,赵元罹发现司琼怜的背后并没有任何势力,她就是自己要这么做。 “王爷在说什么啊?”司琼怜心下慌乱不已,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望着赵元罹道:“我就是司琼怜,西武候府的小姐,王爷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本王承了你的情,今日也帮了你。”赵元罹冷冷扯了扯嘴角道:“本王对你的把戏没有兴趣,也不想与你有所纠缠。” 赵元罹对着司琼怜说完这番话抬脚就走了,留下司琼怜站在原地着急又气愤不已。 为什么不一样了?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没有人知道她的秘密,她是重生的。 重生一世让她知道了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东西,比如说她知道除了赵元罹所有人都斗不过司宁池,她知道只有嫁给赵元罹她才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前世的她所求所爱的是皇帝赵宗珩,可惜换来的却是漠视和厌恶,而那时的皇叔赵元罹却因为她救他一命,对她相护许多次,后来她亲眼目睹了司宁池那个疯子弑君自刎! 那个几乎被司宁池一人颠覆的皇朝,她倾心而对的人,从未正眼看过她一眼…… 她至今都还记得,赵元罹看着帝后的尸体发了疯,一剑刺穿了她的身躯,在她耳边说,让她如愿以偿去陪她心爱之人,那一刻司琼怜无比的后悔,若是她早知如此,当初岂会对赵元罹的关怀视若无睹? 谁也没想到再睁眼她竟是重生了! 这一次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选择,早早便是决定按照记忆之中的一切扭转乾坤,她如以前一样救下了赵元罹,但是这一次却并没有放他离开,而是悉心照顾,主动接近。 原以为这样做能更快的得到赵元罹的心,却没想到他竟根本不像前世那般对她,反而处处生疑。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明明她做的一切都是按照前世一模一样,除了对赵元罹的主动接近,再未曾做其他的,为什么会不一样了呢? 赵元罹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司琼怜竟是重生回来的,他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到司琼怜身上的任何蛛丝马迹,但是对司琼怜只会有更多的怀疑。 凤梧宫内,司宁池端着蜂蜜水抿了一口,抬眼见着赵宗珩匆匆入内。 “皇叔走了?”赵宗珩面色不佳,见着司宁池好端端的坐着,走上前来道:“皇叔可有为难你?” “皇上还知道来啊?”司宁池抬眼望向赵宗珩,然后眼中一点点蓄上了几分水雾,满目皆是委屈的说道:“皇叔险些都要对臣妾动手了……” 那可怜又惧怕的模样,看的赵宗珩心头顿时一紧,几乎已经能预想到刚刚的场面是何等的紧张。 赵宗珩暗暗吸了口气,伸手牵住了司宁池的手道:“朕定为你做主。” 司宁池嘤的一声转身就靠去了赵宗珩的怀里,双手环住了赵宗珩的腰,委委屈屈的说道:“都是臣妾的错,臣妾该给皇叔赔罪才是。” “不是你的错。”赵宗珩被司宁池这一抱,心都跟着颤了颤,连忙伸手搂紧了些。 眸色沉沉隐含怒气扭身冲着下首喊道:“王成祥!” 那候着的王成祥连忙入内:“奴才在。” “圣王擅闯皇后宫闱罪不可恕,去,杖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 王成祥愕然抬头,看着那抱着皇后的皇上突然有那么一种天好像塌了的错觉。 赵宗珩见王成祥不动,眉头一皱:“还不去?” 王成祥慌忙低头:“奴才遵旨!” 谁能想到,皇上如此倚重的圣王,今日会因闯了皇后宫闱足足挨了二十大板呢? 司宁池依偎在赵宗珩的怀中,瞧着王成祥出去极为畅快的弯唇笑了,心满意足的闭了闭眼。 这么多年来,皇上与圣王之间几乎像是形影不离的一个人,二人关系很是亲近,皇上也从未对圣王有过什么气怒的时候,可是现在皇上却能因为皇后的一句话便责罚圣王。 这一举动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皇后当真如此大的本事……”朝阳公主闻言更是瞠目结舌,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她以前只觉得皇兄对皇后最多是一时兴起,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比她想象中的更为深情的多,难道皇兄真的对皇后…… 第110章 下令行刑 朝阳公主一时有些失神,连旁边良妃与她说话都没听清。 等到良妃轻轻伸手推了推她,朝阳公主这才转头:“什么?” “公主在想什么?”良妃带着几分紧张无措,小心的看着朝阳公主说道:“是不是就连公主也觉得皇上对皇后娘娘极为不同,我不管做什么都无用的……” “不是,你别这样想。”朝阳公主看着良妃那黯然伤神的模样顿时心生不忍,连忙安抚道:“别担心,皇兄或许只是一时兴起。” “你不必安抚我。”良妃略有些自嘲似的笑了笑说道:“论家世论样貌,我样样都不如皇后,若公主是皇上,想必也会倾心于皇后娘娘的吧。” “怎么会!”朝阳公主连忙说道:“家世样貌算什么?你与皇兄自幼相识,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情分,这岂是别人能比的?” “许是前头传来的消息有误,我让人仔细去打听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朝阳公主伸手拉住了良妃的手,满心的安慰柔声说道:“你别胡思乱想,有我在绝对不会让皇兄委屈了你。” 良妃脸色稍缓,但是还是一副黯然的模样,显然这一次的事情对她打击极大。 朝阳公主心里其实也没底,只能让人再去打探打探情况,然而…… 就瞧见了圣王去往慎刑司领罚的名场面。 慎刑司上下内官脸都白了,在宫中所有人的眼中,圣王与皇上几乎是一体的存在,只见过圣王为皇上手刃贼人,惩处斩杀逆臣的样子,如今竟轮到他们打圣王的板子? 这这这…… “奴才参见圣王!”那慎刑司的主刑人慌乱无措的跪在赵元罹的面前,结结实实磕了个头。 “嗯。”赵元罹垂眸扫了李丛一眼,神色冷漠询问道:“在何处受刑。” 李丛颤巍巍的站起身,听着赵元罹这话小心脏都抖了抖,带着几分的无奈说道:“王爷,奴才觉得皇上许是就是一时在气头上,兴许您去跟皇上请个罪,这杖责之刑可以免了吧?” 赵元罹面色不变,语调冷漠:“罪在本王,当罚。” 李丛瞧着赵元罹这态度顿时不敢说话了,只得小心翼翼的把人请入了刑堂之中,跪着将那行刑的板凳上上下下擦了个干净,望着赵元罹道:“王爷,您请?” 赵元罹看着那板凳:“……” 还能清晰的看到板凳的木板缝隙之中渗入的血迹,那凳子边沿指甲抠出的痕迹,也不知那缝隙之中是不是还存有血肉…… 有点恶心。 赵元罹偏开了眼,抬脚走去了旁边正对着眼前刑堂正匾,抬手解开了衣带笔直的站着道:“就在这吧。” 他当着众人的面退下了衣袍滑至腰下,露出了满是疤痕的躯体,在那胸膛后背上能清晰无比的看到大大小小各种刀伤剑伤,甚至不需要一句话所有人都能明白,圣王身上的这些伤,都是为了皇上,为了天庆受的。 所有人只看到了新帝登基安安稳稳的居于帝位之上,无人得知在赵宗珩登基继位的这三年里,暗地里遭受了多少刺杀,无一例外全都是赵元罹暗中为他清扫摆平所有障碍。 那拿着棍子负责行刑的两位内官,看着那站着的赵元罹谁都没敢近前,实在是有些不敢下手。 且,这入了慎刑司受刑的,就没见过哪个是站着受刑的。 不说是得跪着,就是这二十大棍打下去,寻常人谁还站得住啊? “李大人,这……”行刑的内官带着几分担忧看向李丛。 李丛转头以眼神安抚二人,随即走去了赵元罹的身侧道:“王爷,您若是准备好了,那奴才就依旨行刑了?” 赵元罹闭上眼:“嗯。” 李丛陪着笑退后,跟着站去了侧边高声宣读了皇上口谕,下令行刑。 “真打啊?”旁边的内官握紧了手中棍棒,看了李丛一眼,得到了李丛的点头准许之后,深吸一口气走了上前,虽说赵元罹闭着眼睛,但是他们还是客客气气对着赵元罹俯身见礼。 二人一左一右站在了赵元罹的两侧,这杖责之刑他们已经是老手了,就算是站着也能给打跪下,因此倒不是什么难事。 既是得了许可,那显然是不必收着力的,只咬牙打下了。 那刑堂正前方有着一张座椅,若是寻常的犯人行刑,李丛作为慎刑司的主司大人,是会坐在上面观刑的,但是今日那座椅却是空着的,李丛也只配在旁边站着。 因为这受刑之人是圣王,有资格坐在上面观刑的只有皇上。 皇上既是没来,那自是空着的。 那一下一下的棍棒打落在赵元罹的身上,可真是半点余力没留,足足二十棍子打下,赵元罹依旧纹丝不动的站着,两位打棍的内官都歇了两口气,打的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 而那受刑的圣王却是一声未吭,旁边观刑的李丛心里头敬佩不已,仔仔细细数着棍子打完了,慌忙上前道:“王爷奴才扶您去歇着……” 赵元罹抬手示意不必,他额前鼻尖泛着汗水,压着声音道:“替本王更衣。” 李丛愣了愣,看着赵元罹那血肉模糊的后背有些欲言又止,一边小心翼翼的替赵元罹穿衣,一边道:“王爷,您这伤口得早些上药,否则溃烂了就麻烦了。” “嗯。”赵元罹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就这么穿好了外袍,拒绝了休息和轿辇代步,直接这么走出了慎刑司的大门。 那杵着棍子喘息的行刑内官满脸的惊叹不已,他这手都打麻了,圣王一声未吭不说,竟还能自己走出去。 要知道外边慎刑司的凶名可是在外的,但凡是进来的人,就没一个是竖着出去的。 李丛望着赵元罹离去的背影深深感叹道:“圣王可真是硬骨头,这皇后娘娘也太厉害了,竟能让皇上连圣王都惩处了,以后咱们在这宫里可得小心伺候着皇后娘娘。” 众人听着李丛这话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仿佛未来的路怎么走瞬间就清晰了。 第111章 意义不同 赵元罹硬撑着出了慎刑司的大门,坐上了自己的轿辇,才有些虚弱无力的侧靠着哑声道:“走。” “王爷,皇上让您去承明宫。”那侍从恭敬无比的俯身拜道。 “嗯。”赵元罹沉声应下,在听到皇上是让他去承明宫的时候就明白,想必承明宫内已经有太医候着了。 果不其然,等到赵元罹到了承明宫,王成祥便匆匆迎了上来,亲自督促了太医为赵元罹上药包扎了伤口,才像是完成了任务似的准备去宣明殿向皇上复命。 王成祥恭声对着赵元罹道:“王爷,皇上有旨,让王爷就在承明宫内好生歇息,奴才这就告退了。” 能被皇上如此精心安排入住皇上正寝的人,可见圣王对于皇上而言是何等的重要。 赵元罹其实觉得自己不必歇息,但是耐不住皇上定要留人。 等到赵宗珩处理完政务回到承明宫的时候,这天都已经快黑了。 “冬猎不必这么早准备,鲁王尚未入京,急什么?”赵宗珩神色不佳,扭头冲着王成祥摆手说道:“让他们滚,这些事别再拿来烦朕。” “是……”王成祥连忙低头应下了。 赵元罹远远便听到了赵宗珩那不耐烦的话语,抬眼望去就看到赵宗珩眸色沉沉的走了进来。 赵元罹起身拜道:“臣,参见皇上。” “还是皇叔身子骨硬朗,二十大棍下去,皇上还站的如此稳妥。”赵宗珩皱了皱眉道:“硬撑什么?躺着。” “……”赵元罹有些无奈,顺势也就坐下了,侧倚靠着旁边的靠枕低声道:“臣挨了二十棍,还不能让皇上消气?” 赵宗珩略微更住,没好气的抬眼瞪了赵元罹一眼,抬手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水,仰头一饮而尽道:“若不是皇叔突如其来做出此举,怎会闹出这些事来。” 那些朝中的老狐狸心思可活络的很,这前头听了风声赵宗珩杖责了圣王,便猜测皇上与圣王生了嫌隙,这一大早的就迫不及待的来试探,拿冬猎来说事。 摆明了是觉得皇上身边没了圣王是不是可以拿捏了,以此来试探试探,虽说试探不出什么来,可对赵宗珩来说应对起来就烦人的很。 “不打算跟朕解释解释?”赵宗珩拧眉看向赵元罹道。 “……下不为例。”赵元罹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看着赵宗珩指了指自己道:“板子都挨了,这事揭过了吧?” 赵宗珩眸色沉沉的看着赵元罹,语调带着几分严肃道:“皇叔知道,朕能信的只有你,若皇叔对司家那位继女确实存有他意,朕会好好思考其中利害关系。” 赵宗珩转开脸,神色慢慢归为平静道:“朕信得过你,自知皇叔对朕绝无二心,只是如今世家关系复杂,与朝堂牵扯诸多,朕不希望看到皇叔因朕出事。” 赵宗珩轻轻呼了一口气,抬眼看向赵元罹道:“皇叔,朕……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赵宗珩这番话说的赵元罹心头发酸,他站起身来掀袍跪下道:“皇上恕罪,是臣一时鲁莽行事失了分寸,日后定不会再出此事,让皇上为此忧心。” “皇上放心,臣对司家那位继女毫无情意,只是存有疑虑,本想一探究竟……”赵元罹说着顿住了口,轻轻皱眉低下头说道:“此女不简单,臣以后会更加小心。” “皇叔,朕不是怪你。”赵宗珩主动伸手将赵元罹搀扶起身,他无比认真看着赵元罹说道:“朕只是希望皇叔对皇后多一些信赖,朕此番这顿板子,打的也并非是对皇叔的不满。” 赵宗珩显然是对赵元罹险些在凤梧宫对皇后动手而心有芥蒂,若今日这顿板子不打,恐怕以后会弄出更多的事情。 赵宗珩不止一次的表现出了对司宁池的宠爱,而赵元罹都只是看在眼里,却并未放在心上,而这一次赵宗珩的这顿板子也算是彻彻底底的让赵元罹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臣明白。”赵元罹心下暗暗叹了口气,垂首低头应下了。 “她本心不坏,朕不想看到皇叔与皇后再生出事端。”赵宗珩对着赵元罹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是宽慰也是警告。 “是。” 赵元罹在承明宫内住了三五天,等到伤势几乎没什么大碍才离去的,那朝中观望的某些人自然也是失望了,一顿板子并不能让皇上和圣王的关系出现多大的裂痕啊。 倒是这后宫之中反响巨大,皇上为了皇后娘娘连圣王都责罚了,这份恩宠哪里像是假的? 裕宁宫内,德妃捂着心口连忙拿起了桌上的佛珠在手中搓着,小声呢喃道:“这宫里再不似当年了……” 她现在只求皇后可别记仇,菩萨保佑她已是没了争宠之心,求几分安稳就足够了,荣妃的下场她亲眼所见,虽说荣妃之死与皇后并无关系,可论起因果来真的能说毫无关系? 阿弥陀佛,她招惹不起,还是躲着吧…… 司宁池可丝毫不知,如今的她几乎已是制霸后宫了,这会儿还在瞧着素云绣花。 “奴婢可听说了,良妃娘娘从入秋开始就在为皇上缝制衣带和狐裘。”素云颇为认真的抬头看向司宁池道:“皇后娘娘可不能让良妃抢先了!” “奴婢已经绣好了阵脚,娘娘只要接着往下绣就行。”素云眼巴巴的望着司宁池。 “不要。”司宁池拒绝的无比痛快,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线扭开了头:“绣多了眼瞎。” “本宫养着制衣局和绣坊做的便是这个活计。”司宁池撑着脑袋撇嘴道:“若还得本宫亲自绣,还要制衣局绣坊何用。” “那怎能一样?”素云顿时急了:“皇后娘娘亲手做的,意义不同。” “……什么意义,显得本宫缝制的更丑几分?” 素云:“……” 好像确实是绣坊的秀活更出众…… 素云连忙甩头,她怎么被皇后娘娘给带偏了啊! 这哪能一样啊! 素云还想说话,司宁池却是直接起了身,笑眯眯的说道道:“哎呀,本宫许久没赏舞了~” 第112章 可是个麻烦 素云白费一番苦心,咱皇后娘娘压根不想在这功夫上浪费时间,转头就唤了舞姬赏舞去了。 司宁池回了侯府,将皇后召见她所言之事告知给了西武候司毅荣,可谓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司毅荣当即便入宫来见皇后了,而此时的皇后正端坐于大殿之上享乐歌舞。 司毅荣脸色有些难看,看着这殿内奢靡的场景狠狠皱了皱眉,抬脚走去了司宁池的跟前俯身拜道:“臣参见皇后娘娘。” 司宁池目光落在殿中卖力扭腰的舞姬身上没收回眼,对着司毅荣的拜见,也是不咸不淡的摆了摆手示意免礼。 “皇后娘娘,臣有要事与您相商。”司毅荣抬首对着司宁池道。 “什么要事值得父亲亲自跑一趟呢?”司宁池这才抬了抬下巴,示意歌舞暂且退下,丝竹乐声停歇殿内恢复了安静。 “还不快给侯爷看座?”司宁池侧头对着苏永德唤了一声。 “不必了。”司毅荣面色不虞,微微皱眉看向司宁池道:“臣今日来是来告诉皇后娘娘,家中幺女的婚事还请皇后娘娘不要插手,臣自会亲自为其择选良婿。” “父亲这话本宫可不爱听了,琼怜怎么说也是本宫的继妹,既是家中妹妹的婚事本宫岂能置之不理呢?”司宁池弯唇笑着看向司毅荣道:“父亲不是常教导本宫,姐妹躬亲的道理,要本宫为司家多多提携吗?” “怎么如今到了妹妹的婚事上,父亲倒是不让本宫插手了?” 司毅荣听着司宁池这话脸色略显阴沉,皱眉说道:“皇后娘娘若是真心为家中姊妹着想,就不该拉了景王作配,你明知景王当年与你……” 司毅荣话语顿住未曾继续往下说,司宁池却是扬唇笑了:“父亲怎么不说了?景王与本宫如何?” 司毅荣压下心头的气恼,抬眼盯着司宁池道:“皇后娘娘,怜儿绝对不能嫁给景王,臣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皇后娘娘若执意要做婚配,别怪臣去皇上面前声讨此事。” “父亲可真威风,难不成你以为皇上不知此事?”司宁池嗤笑一声,垂眸看着司毅荣道:“父亲既是如此看不上景王,怎不叫本宫那好妹妹拒了景王的情意呢?” “嘴上说的如此漂亮,对景王却是不答应不拒绝的吊着,本宫自是以为本宫那妹妹矜持乖巧不好意思应下,这本宫若能帮上一把,让妹妹心想事成,岂不最好?” “父亲有这功夫来本宫跟前叫唤,不如去好好教育教育你那宝贝女儿,既是无意婚配,又与别人不清不楚的勾搭着,安得是什么心呐?” “你胡说八道什么!”司毅荣听着司宁池如此言说司琼怜,顿时勃然大怒道:“那可是你妹妹,她的名声与你也是息息相关的!” “她也配与本宫相提并论?”司宁池嗤笑一声,微微敛下眼眸看着司毅荣道:“是一个娘生的吗?” “养在外室的东西,干出些什么肮脏事都不稀奇。” “你——!”司毅荣气的怒目而视,瞪眼看着司宁池怒声道:“你莫要觉得你是皇后便可为所欲为,本侯还轮不到你拿捏。” “今日本侯这话便放在此处,若皇后娘娘执意插手怜儿的婚事,别怪我再送几个司家女子入宫来。”司毅荣冷眼看着司宁池道:“你可别以为这个皇后只有你当得。” “哈~” 司宁池听着司毅荣这话顿时笑出了声,眸中亮起了几分亮色,笑意盈盈的看着司毅荣道:“父亲尽管送进来,本宫不介意为司家多添几座新坟。” 那端坐高位的女子是何等的狂傲,那殷红的唇弯起的弧度似带着几分兴味欢愉,甚至迫不及待的想欣赏欣赏司家遍地白骨的景象,一定很美吧? 司毅荣气得够呛,出了凤梧宫就听说了圣王受罚之事,他逗留多打听了几分,得知圣王受罚的原委顿时大惊,一边是惊讶与圣王何时与司家有了关系,他从未听闻司琼怜提及与圣王的关系。 一边更是惊讶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何时这么重要了,就连圣王都能因皇后一句话而受罚。 司毅荣心中带着几分不安,渐渐生出了司宁池已经不是他能随意动得了的了,也开始忍不住后悔,当初就司宁池进宫就该早早将她压制,如今怕是不好再动手了。 若司宁池当真要与司家,与他作对可是个麻烦。 司毅荣匆匆回了侯府,本想叫来司琼怜好好问一问圣王之事,却被柳氏告知她见女儿闷闷不乐,就让侍卫带着上街散心去了。 “侯爷,可是出了什么事了?”柳氏满脸担忧望着司毅荣询问道:“难道皇后娘娘执意要让怜儿嫁入景王府?” “哼,她敢!”司毅荣脸色一沉拧着眉道:“当初景王与皇后年幼之时交好,那是因着白氏与高家的关系在其中有些牵扯,本侯素来看不上高家。” 若是九王立足之时的景王府尚可算得上是高门,如今的景王府算什么东西? 孤儿寡母没权没势的,哪里轮得上娶他的女儿? 司毅荣或许丝毫都没在乎过,若不是司宁池入宫为后了,那么现在的司宁池或许早就成了景王妃了,那时的司毅荣可丝毫未曾像今日这般为了司宁池出头,俨然是一副随便的姿态,哪里关心过司宁池也是他的女儿,与景王便相配了? “侯爷,她到底是皇后,若当真说动了皇上指婚,怜儿她……”柳氏语调低了几分,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要被迫成婚便忍不住要落泪。 “皇上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本侯自会好好去与皇上说。”司毅荣皱眉说道,忽然想到了司宁池说司琼怜与景王相交之事,虽说他在气头上,可就连皇后都能知道这事,想必这其中定是有些关联的。 司毅荣拧眉看向柳氏道:“怜儿与景王何时有的来往?都做了些什么,你作为怜儿的母亲想必是知情的,为何不多多劝阻?” 第113章 这么多变动 柳氏闻言顿时大惊,连忙说道:“侯爷,妾身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景王确实是时常来侯府,可与怜儿并无什么私交,只是寻常来送些东西。”柳氏一脸委屈的说道:“妾身特意问过的,以前那位当家的时候,景王也常来侯府坐坐,送的那些小东西不是都收下了吗?” “既是收的,那妾身自是效仿,有什么不对吗?” “难道景王送别人送得,送怜儿便送不得了?”柳氏可谓是满心的委屈,丝毫不觉得自己想的有什么不对的,再说了那都是景王自愿登门来的,她可从未要求什么。 “你可真是糊涂!”司毅荣听着太阳穴突突的跳,本想训斥柳氏几句,却见柳氏已经吓的跪下了,那泪眼婆娑委委屈屈的可怜模样,顿时让司毅荣不知说些什么好。 柳氏也是才入京不久,对京中这些关系知道的不多,也丝毫不知其中利害关系。 司毅荣暗暗叹气,怪自己忙于公务未曾好好关注这些,女儿便是再懂事也只是个小姑娘,不似司宁池自幼养在京城,熟知世家关系的。 这么想着,司毅荣顿时心生不忍,都怪他这个父亲没做好。 “怜儿与旁人不同,岂能一概而论?”司毅荣叹了口气将柳氏扶了起来说道:“当年司家与高家是口头上说了亲事,宁池与景王亲近那是理所应当的。” “怜儿既无意景王,怎敢如此放肆,落了别人的口舌,便要以为司家与高家的亲事落去了怜儿头上。”司毅荣拧眉看着柳氏道:“景王都送了些什么东西来侯府?” “你改日清点清点全都退回去。”司毅荣摆手说道。 “可……”柳氏小心翼翼的看着司毅荣道:“都是些不怎么值钱的小玩意,妾身以为收下就是自己的了,所以基本都吃了用了,这可怎么退还?” “什么!?”司毅荣心头一堵,看着柳氏这模样深吸一口气道:“那送来的东西可有登记在册?” “有些没有,那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柳氏也有些急了,皱眉说道:“景王好歹是个王府,那些小玩意想必自己都不放在心上,侯爷何必这么计较?” “……” 这是他计较吗!? 司毅荣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看着柳氏这理所应当的模样第一次深深的感觉到了无力,也非常清晰的感觉到了柳氏这个当家主母做的可是相当的不称职。 他堂堂侯爷如今连内宅之事都得亲自过问了,当初白氏当家之时可从未有这样的情况,别说是收礼了,逢年过节他那些亲从幕僚一个都没落下,事事都安排的极好,出了名的内宅和睦好相处的夫人。 但是现在…… 柳氏见司毅荣脸色难看,她连忙走上前跪在了司毅荣的脚边,语调委屈又可怜的说道:“侯爷是妾身做错了,都是妾身愚笨,侯爷教教妾身应该怎么做,以后妾身定不会再犯这个错了。” “本侯不是怪你。”司毅荣无力的叹了口气道:“你未接触过这等事情不知如何处置也是正常,本侯改日寻个管事好好教你,好在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景王那边本侯会亲自去赔礼道歉。”司毅荣看着柳氏这样服软可怜的模样也不好大声叱责,白氏可从未与他这样低声下气的讲过话,哪个男人不喜欢女子依着自己的模样啊? 司毅荣最享受的便是这种感觉,只是如今需得他给景王赔礼道歉去了,以前哪里需得他这样给人赔礼啊…… 想着他都是为了自己的妻儿便也认了,只是这心里多少是觉得有些憋屈的。 “待怜儿回来,你好好与她说说,往后与景王不必来往,说清楚绝不会嫁他,其他的事交给本侯处理。”司毅荣极为认真的看着柳氏说道:“切莫再与景王有了牵扯,否则这婚事本侯不好去皇上跟前推却,可明白了?” “是,妾身都听侯爷的。”柳氏乖巧低头柔声应下了。 司毅荣忙了一天都没好好歇息,与柳氏说了会儿话就去歇着了。 等到司毅荣一走,柳氏便收起了那副乖巧温柔的模样,满脸的烦躁皱眉暗骂道:“那个小贱人可真会找事,怜儿的事她插什么手,你快些去把小姐找回来。” 司琼怜当然不是真的散心去的,而是按照前世的记忆去了沈家商铺找沈庭的养父,沈家的那位马夫,她早就在追寻踪迹想找到那位马夫,找出证据证明自己才是年幼之时救了沈庭的人。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按照前世的时间,沈庭还未入宫才对,怎么出现了这么多变动。 司琼怜只以为是因为自己的重生也改变了某些事情,但是这一次她一定不会让司宁池得逞,只要找出了证据证明她才是救了沈庭的人,那么司宁池这一世就绝对不会像上一世那样有了沈庭的庇护狂妄无比。 “没有这个人?怎么会……”司琼怜找了人问,却并未得知沈庭的养父丝毫踪迹。 “你究竟是哪家小姐?”那男子的略带几分警惕看着司琼怜道:“你与沈庭又是什么关系?” “我与他怎么会有关系,就是问一问。”司琼怜没敢说实话,随口道:“只是听说沈庭入宫了,那他的养父也该跟着平步青云才是。” “呵呵,小姑娘,有些事别瞎打听,当心惹祸上身。”那男子对着司琼怜呵呵笑了两声,摆手示意司琼怜赶紧滚,显然是不想告诉司琼怜事实的。 司琼怜碰了壁,但是这心里还是没放下此事,本想再找机会问问别人,就瞧见了侯府母亲身边的人来了,请她回府去。 司琼怜只好暂且作罢,跟着回去了侯府,一路上这心里还觉得不痛快,不管是沈庭还是秦淮全都与她生生错过了,司宁池仿佛就是她的克星一般,让她极为厌烦。 回了侯府,司琼怜便去了柳氏的院里,从柳氏口中听了自家父亲说的话,更是气不顺了,又是司宁池,又是司宁池! 第114章 真给丢了 “皇后莫不是真要赐婚?”柳氏满目的忧愁,看着司琼怜皱眉道:“你与那圣王进展如何?” 柳氏不问还好,这一问更是戳了司琼怜的心窝子,她以前怎么没觉得圣王如此难接近,明明前世圣王对她救了他如此感念,事事相护的啊。 司琼怜闷不做声的低头道:“我的事娘亲不必多问,我会好好准备。” 柳氏瞧着司琼怜自个儿有主见,轻叹了一口气道:“娘不是要管你,只是你爹对景王看不上,如今要你去与景王断绝关系,以后不可再来往了。” “你若是与圣王交好,娘亲当然是为你高兴的,圣王可比景王强十倍不止!”柳氏对赵元罹那自是赞不绝口,圣王的身份地位岂是景王能相比较的? “可你若是在圣王面前讨不着好处,这边又舍弃了景王……”柳氏有些不乐意,语重心长的看着司琼怜道:“娘是不想你走了娘的老路,无论如何都得做那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才好。” “这景王虽说不如圣王,可到底是个王爷,你若能做了王妃,那可是了不得。”柳氏很是感叹说道,她可就盼着自己的女儿嫁得好,自己也能跟着享清福了。 虽说现在柳氏是西武候府的夫人,可这继室的身份摆脱不得,那些京中的夫人们没少在背地里说她的坏话。 若是司琼怜嫁入了高门,她这个娘亲也能跟着扬眉吐气了,以后可不必受这个气了。 司琼怜有些烦,她见不得柳氏这一副没见识的样子,她岂止是想做个王妃? 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嫁给圣王,得到圣王的心! “左右爹爹会想办法去皇上面前求情,我不会嫁给景王的。”司琼怜沉默了片刻,心中已经有了定夺,她也不打算去跟景王摊开了说,自是想办法拖延住最好了。 “我明日会去跟景王说,娘亲不必担心。”司琼怜气定神闲的笑了笑,对着柳氏说道。 “我就知道乖女儿一定有办法的。”柳氏顿时大喜过望,她若是听了司琼怜的话,也不会这么得司毅荣的喜爱,这么轻轻松松的就入主西武候府成了女主子啊。 司琼怜早就从司毅荣的口中得知了,皇上有意让景王去救灾的,那先前的救灾队早早就已经出发了,这主事的人选尚未定夺。 司琼怜第二天就去找了高寒祁,劝说了他先去救灾,只要他能平安回来,那么她愿意考虑这门亲事,说的那叫一个真诚,仿佛已经是下定了决心,要与高家结亲了。 高寒祁也是个没脑子的,果真是听信当真了,转头回去将司琼怜所言的愿意说给了高母听,这下好了景王府那可是一片的欢呼雀跃,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高母二话不说,立即便要高寒祁去向皇上请命去江北救灾,只要将这门差事办好了,回来求娶西武候府之女的底气也足,说不定还能叫皇上顺势给些赏赐,也好让西武候府满意不是? 司宁池知道的时候,高寒祁已经动身前往江北了。 “哟,好一个缓兵之计呢。”凤梧宫中司宁池扬了扬眉嗤笑道:“高寒祁这一走得半年方能归京,什么婚事不婚事的,都得等上半年了。” “高寒祁个蠢货。” “……” 素云默默抬眼看着自家皇后娘娘,小声开口说道:“娘娘您真是一点都不气啊?景王以前可是与您更亲近……” 司宁池颇为不屑的撇嘴道:“以前是本宫瞎了眼,千好万好哪有咱们皇上好啊~” 那一脚踏入殿中的赵宗珩正巧就听到了这话,那眼眸噌的就亮起来了,看着端坐在软椅上的司宁池嘴角控制不住扬起弧度,脚步轻快的走了过来道:“现在知道朕的好了?” “皇上怎么来了。”素云惊的慌忙俯身见礼,司宁池也是一脸诧异的扭头望去,这大中午的皇上如此闲暇? “听着皇后想念朕了,朕就来了。”赵宗珩弯唇笑着,瞥眼瞧见了那丢在篮子里的绣活,瞧着那衣料俨然是他常穿戴的颜色,面色顿时一喜。 “给朕绣的?”赵宗珩伸手拿起看了看,虽说只看到绣了两针,但怎么也是绣了吧! 司宁池欲言又止,该不该说那是忘记丢的呢? 赵宗珩抬眼看向司宁池,满眼的欢喜又故作不在乎似的说道:“你是皇后,做这些绣活伤手伤眼,以后还是少做。” 司宁池迅速应道:“好!” 然后直接拿走了赵宗珩手中的东西塞给了素云道:“快拿去丢了。” “皇上饿不饿?吃点东西去吧!”司宁池这动作又快又迅速,赵宗珩都没来得及反口,就眼睁睁的看着素云真拿着绣活下去了。 “欸——”赵宗珩起身要拦,却被司宁池一把挽住了手臂给拽下了:“走,吃东西去!” “……”赵宗珩第一次被迫去吃东西,这嘴里的肉为什么一点都不香了? 好不容易吃饱了,赵宗珩出了殿门就唤来了素云,瞪眼问她:“东西呢?” 素云迷茫抬头:“皇上说的什么东西?” 赵宗珩:“……皇后给朕绣的帕子。” 素云一板一眼:“丢了。” “你真给丢了!?”赵宗珩差点跳脚,这声调一高吓的素云扑通就跪下了,低着头满脸的委屈道:“不是皇上说不要了,让奴婢丢了的吗?” “……”朕那是真不要吗!!! 赵宗珩心口疼,只觉得这奴才怎么随主子,简直跟皇后一模一样! 赵宗珩没好意思说实话,不然显得他这个皇帝没多面子,最后只闷声道:“丢了就丢了吧……” 反正朕也不在乎呜呜呜…… 赵宗珩这心里不是滋味,总觉得皇后对他似乎一点都不上心,说不要就真不给他绣了啊? “皇上,良妃娘娘来了。”赵宗珩刚进了宣明殿的大门,后头罗锦就上前来俯身说道。 “嗯。”赵宗珩神色冷淡摆了摆手示意让人进来。 “臣妾参见皇上。”良妃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模样,进内来站在殿前俯身见礼。 第115章 撒什么气? “马上立冬了,臣妾为皇上缝制了一件狐裘披风,皇上可要试试?”良妃扬唇笑着,望着赵宗珩满目皆是温柔之色。 赵宗珩拿起折子的手猛地顿住,抬眼看向良妃那奉上前的狐裘披风,突然觉得这心口就像是莫名其妙的被戳了一刀似的,再看这狐裘披风那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 赵宗珩沉下眼冷声道:“不必了,朕不穿。” 大约是赵宗珩拒绝的过于的果断,良妃明显有些愣住了,以前她常做些东西皇上很少有拒绝的,哪怕是从未穿戴过也不会拂了她的面子直接不收的。 “皇上恕罪,是臣妾做的不好……”良妃垂下头低声说道:“那这腰带都是按照皇上喜好缝制的,颜色和图样一切照旧,皇上看看这喜欢?” 赵宗珩抬眼扫了一眼,语调平静无波低声说道:“以后不必做这些,宫里有制衣局绣坊,宫装私服按季缝制,你这些东西朕一样都用不上。” 良妃脸上神色骤然僵住,听着赵宗珩这话语心口泛着酸,极为小声的说道:“臣妾不知能为皇上做些什么,这些小事臣妾能做得便做了,不想原来皇上如此不喜,那以后臣妾不做便是。” 良妃低声说道:“都是臣妾的错,请皇上恕罪。” 赵宗珩:“……” 他抬眼看着那低着头一副大受打击的良妃,放下了手中折子看着良妃说道:“你既如此喜欢做这些,那就帮皇后多绣几件狐裘吧,女子穿衣花样多,朕喜欢看皇后穿。” “以后每年四季都替朕绣一身衣裙送去,如此也不算辱没了你的心意。”赵宗珩轻轻扬唇,瞧着良妃极为大方的赞许道:“你的绣活比绣坊都好,皇后定会喜欢。” “什么!?”良妃这脸上的表情瞬间有那么些扭曲了,愕然抬眼看向赵宗珩,像是有些震惊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不愿为朕添这份心意?”赵宗珩抬了抬眉,敛下眼眸看着良妃,似有些质问。 “臣妾不敢。”良妃咬了咬唇,不情不愿的说道:“臣妾只是怕皇后娘娘不高兴。” “你尽管送去便是。”赵宗珩轻笑一声道:“就这么办吧。” 赵宗珩说着摆了摆手,示意良妃退下,俨然一副不想多言的意思。 良妃出了宣明殿的大门,这手里的帕子都快让她绞烂了,一边深呼吸像是在平复自己抓狂的心情,扭头看着这原封不动又捧回来的狐裘披风更是觉得胸闷气短,从未如此恼火。 “娘娘,这狐裘如何处置?”旁边随行的宫女捧着狐裘披风一脸的无措,抬眼看向良妃低声询问道。 “……拿回去收着吧。”良妃闭了闭眼,语调平静的说道:“去长宁宫。” 长宁宫内很是热闹,近来朝阳公主得了两位侍从,这两位侍从能说会道长相俊美,这才几日功夫便得了朝阳公主的宠爱,这会儿正在殿内作画,像是在以画比试,二人互相争宠,都想得朝阳公主的眼。 朝阳公主听着二人说自己的画作如何如何的好,那画的不是别人,正是朝阳公主本人。 而说起对方的话却也不敢说人画的不好,只说什么画风笔法不佳,那夸赞朝阳公主样貌的词汇可真是张口就来,夸得朝阳公主笑意吟吟,满脸的喜色。 良妃一肚子的怨气进了长宁宫的大门,就听到朝阳公主那欢笑的模样,顿时便觉得不痛快了。 “臣妾见过朝阳公主。”良妃憋着气俯身见礼。 “哈哈哈,哎呀你来的正好!”朝阳公主脸上笑意未曾散去,瞧见了良妃顿时起身牵着良妃去了两幅画前,笑眯眯的指了指这两幅画道:“你来替本公主瞧瞧,这两幅画哪个好?” “奴才见过良妃娘娘。”那两位貌美的侍从也是聪明有眼力见,自是知道朝阳公主与良妃关系要好,这会儿见着良妃那都是恭恭敬敬的俯身见礼。 “几笔水墨怎能画出朝阳公主千万分的美貌来啊?”良妃有些酸溜溜的说道:“公主这是要臣妾夸画呢,还是夸画画的人啊?” 良妃这话落下,顿时弄得朝阳公主有些尴尬,虽说这宫里公主养有男宠的不少,可没人放在明面上来,朝阳公主尚未婚配,自不敢越雷池半步,只是图个乐罢了。 良妃这话说出,简直是露骨万分,当时就让朝阳公主面上挂不住了。 “你们下去领赏吧。”朝阳公主看了良妃一眼,似是看出了她情绪不佳,也没叱责说什么,只摆手让二位侍从下去了。 “好端端的来长宁宫撒什么气?”等人都下去了,朝阳公主才皱眉瞧着良妃不悦的说道:“这是谁惹你不快了?” “公主问什么,反正公主也不在乎。”良妃别别扭扭的转开了脸说道:“臣妾的苦公主怎会理解,左右您是公主,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不像臣妾永远都低人一头。” 朝阳公主听着良妃这话气笑了,瞪眼看着她道:“你此话何意?存心来本公主这里找不痛快的?” 朝阳公主轻哼一声道:“你别找事,当心本公主轰你出去。” 良妃听着这话顿时急了,连忙扭头看向朝阳公主,看着她如此神态顿时委屈的眼眶一红,这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下来了,那委屈可怜的小模样看的朝阳公主一阵头疼。 “哎呀,你怎还说不得了,这金豆子掉的自个儿不心疼啊?”朝阳公主顿时急了,抬手拉住了良妃的手道:“你快别哭了,准是皇兄又惹你不痛快了吧?” “你怎不去皇兄面前哭,在我跟前倒是不吝啬,说哭就哭了。”朝阳公主被弄得没脾气了,她都还没怪她下自己的脸呢。 “连你也不在乎我,我怎能不委屈……”良妃红着眼睛一五一十的在朝阳公主面前说了今日之事,皇上不收她的东西也就罢了,如今竟还要她去为皇后缝制衣裳,她可真是太委屈了。 “岂有此理,皇兄这是把你当什么人了!” 第116章 赏皇上的 “你怎也不与皇兄说说清楚。”朝阳公主有些急了,拧眉看着良妃道:“你为皇兄缝制腰带狐裘披风那是心存爱意,怎还真把你当绣娘用了?” “真是笨死了,你倒是去说啊。”朝阳公主皱眉说道。 “臣妾岂敢在皇上面前放肆胡言。”良妃轻咬唇瓣说道:“况且,为了皇上想必宫中诸位娘娘换做是谁都愿意的。” 朝阳公主看着良妃这模样深深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我明日去跟皇兄说说,你也别委屈了,左右不会让你成天绣这玩意,既是皇兄不喜欢,以后也别绣了,更省事了。” 良妃低着头软软的应了一声,朝阳公主瞧着良妃这软糯的性子可真是叹了口气。 后来司宁池从罗锦口中听闻,朝阳公主与皇上在宣明殿内起了好大的争执,追问之下这才得知皇上干了这么一出戏…… 无辜·不知情人士·司宁池,再次背锅。 “皇后如今哄得皇上如此听话,本宫再想争宠怕是难了。”淑妃看着冷冷清清的裕华宫皱眉叹了口气,沉思良久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要对皇后示好,暗助良妃晋位,最好能与皇后抗衡。 “若能得了皇后的信任,或许能搭上景王,问问萧郎的近况……”淑妃语调低迷,带着几分彷徨又似乎有些期待。 “娘娘您可想好了,一旦走出这一步,以后可就再没有回头路了。”秀琴颇为担忧又心疼的看着淑妃道。 “父亲骗我,他根本就是想要萧郎死。”淑妃神情激动,满目皆是痛苦道:“我已如了他的愿入了宫,他为何还不肯放过萧郎!?” “此番若不是江北雪灾出事,我竟是丝毫不知,原来萧郎被送去的就是江北,那地方其实人能去的?”流放之地多是苦寒,她的父亲可真是好狠的心啊。 “既是父亲不愿听我之意,那我只能自己想法子。”淑妃缓了口气说道:“只有我在宫中立足得宠,方能有几分话语权。” “你也看到了家书,父亲已经准备送梅家旁支姐妹入宫,意图替代我。”淑妃冷笑两声说道:“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年轻貌美的女子,本宫若苟且偷生,想必下一次得来的消息便是萧郎客死异乡了。” “都是我害了他……”他本该平步青云的,明明父亲答应了她,只要她安安稳稳入宫,便会扶持萧郎入朝为官。 “骗子,都是骗子!”淑妃如今可算是明白了,家人也好亲人也罢,根本都信不过,想要做什么都得靠自己。 秀琴安抚淑妃的情绪,柔声说道:“奴婢替娘娘打听过了,这宫里还没人得皇后娘娘的亲待,咱们这位皇后性子不一般,想必是谨慎的很。” 秀琴低声说道:“娘娘若想在皇后娘娘跟前得脸,就得拿出十足的诚意来,这可不是简单的事。” 淑妃轻轻闭了闭眼道:“只要想,总会有机会的,只是不知这皇后娘娘值不值得本宫如此大费周章。” 淑妃自己心里也没底,毕竟皇后入宫不久,虽说现在瞧着得皇上的心,可帝王的心如何能留得住啊? 她一边期望着皇后能留得住皇上,一边又期望着皇后留不住皇上,细想之下无论如何对她而言应该都不算是坏事。 “娘娘,奴婢对皇后娘娘倒是觉得可信,只是那良妃……”秀琴略显几分犹豫,看着淑妃说道:“良妃也就仰仗了朝阳公主,她真能斗得过皇后娘娘?” “再过两年朝阳公主出嫁,良妃可就什么都没了,奴婢觉着没什么用处。”秀琴低声说道。 “本宫再好好思量思量……”淑妃扶了扶额头,这坐了一会儿便又觉得头疼的厉害了。 朝阳公主为良妃出头早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半点好处没捞着,倒是朝阳公主与皇上的关系更加雪上加霜。 皇后这个恶人做的足足的,人人都说这是皇后给皇上吹的耳边风,毕竟皇上那前脚才刚从凤梧宫出去,见了良妃就要良妃为皇后绣衣裙,怎么想都觉得是皇后授意吧? 皇上偏宠的太过明显,自也是引起了朝中御史注意,再加上朝阳公主这一吵,那自是有御史出来说话,指责皇上不可独宠,六宫诸妃都是皇上的妃嫔。 转头又拿皇嗣稀薄说事,意在言说皇上需得雨露均沾,方才能做到绵延子嗣啊! 结果赵宗珩一句:“先帝倒是各宫各院雨露均沾,为何只有朕这一位皇子?” 众御史:“…………” 皇上这么堵人也不是第一回了,那些个大臣除了会念会哭也没别的法子了,赵宗珩油盐不进,完完全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说破嘴,他下了朝还是只往凤梧宫去。 “听闻今儿个皇上又在朝上舌战群雄了?”司宁池听了此事乐呵了好半天,见赵宗珩来了顿时忍不住笑了。 “夸张了,朕只说了一句。”赵宗珩目光幽幽的看着司宁池,那眼神仿佛在说,都怪你不跟朕生个孩子。 “哈哈哈!”司宁池笑的开怀,显然是心情绝佳的模样。 赵宗珩看着那笑的欢快的女子,本有些憋闷的心情也莫名其妙的好了,他倒是没想到这么点小事竟能让她如此开怀。 赵宗珩蹭去了司宁池身边坐着,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垂眸说道:“朕为了皇后如此受委屈,皇后是否需要安抚安抚朕?” 司宁池止住了笑,眨眼看着赵宗珩这小模样,简直像是个摇着尾巴讨赏的大狗狗,让人瞧着真是可爱,她倒也没推却,伸手轻抚赵宗珩的下巴,仰头亲了亲赵宗珩的唇角低声笑道:“赏皇上的。” 那微凉的唇瓣落在唇角,像是带起了几分酥麻的电流,鼻尖芬芳的香味让他头皮一麻,垂眸看着怀中这巧笑嫣然的女子骤然自心口涌起了几分难言的冲动。 在司宁池后撤之时他主动伸手按住了她的后勃颈,低头俯身主动吻下,舌尖扫过唇瓣如此霸道侵略,像是迫不及待的索求属于他的‘奖励’。 第117章 韩玉郎 “皇上今日怎如此高兴?”宣明殿内,王成祥接连偷瞄了皇上好几次,便瞧着皇上撑着脑袋在那傻笑,自从皇后娘娘宫里出来皇上就变成这样了。 “是吗?”赵宗珩唇边带着笑道:“朕看着很高兴?” 王成祥连连点头,是啊! 这一晚笑的,相比以前一年笑的加起来都灿烂。 赵宗珩摸了摸脸不甚在意的说道:“许是年节将近,值得高兴。” 王成祥听着莫名其妙,往年也有年节,怎不见您如此开怀? “韩玉郎归京已定,算算脚程再有几日便入京了。”赵宗珩一边翻阅着手中的奏折,一边低声说道:“一会儿让人去跟皇后说一声,准备宫中设宴款待韩家军。” “是,奴才这就是!”王成祥也是很高兴,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感叹说道:“奴才没想到,这么多年来终于还能听到韩家军凯旋的消息,实在是咱们天庆之福啊。” “……”赵宗珩罕见的沉默了,在他看来这并不算什么福气。 韩家世代为将,若拿出朝野史记的册子翻翻,最少能翻到韩家六代无一例外皆是战死沙场。 当年韩家鼎盛之时,军中数十位将军皆是韩家男儿,而如今…… 只剩韩玉郎一人。 韩家的奚落凋零将天庆守护的极好,天下百姓安居乐业,自赵宗珩登基以来已不见什么战事,只是边陲之地有那么些骚扰的蛮人倭寇罢了。 韩家军那面军旗的颜色是韩家人血染出来的,赵宗珩垂眸看着面前奏折上几笔言语,认为玉面战神这般呼声过高,在奏折之中劝诫皇上不可重赏,如今战事不急,意在让皇上收了韩玉郎的兵权。 在这些人的眼中只看的权…… “你下去吧。”赵宗珩摆了摆手示意王成祥退下。 “是。”王成祥见皇上神色有异,连忙低头退下了,也不知皇上这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如此低落。 韩玉郎归京那日,京中百姓自发的去了军队行进之路夹道相迎,那翘首以盼的姑娘们都想看看咱们天庆这位玉面战神是何等俊美,才会让敌军都授以玉面之称。 可惜的是这些姑娘们注定是要失望了,韩玉郎并未跟随大军同行,而是先一步入了宫。 皇上从来不是严苛之人,韩玉郎大可先回韩家稍作休息,再进宫觐见不迟,可韩玉郎并未等诸位将军一同入宫,而是独身一人去见皇上。 司宁池得知消息的时候,便听闻了韩玉郎已经入宫觐见的消息。 “替本宫梳妆。”司宁池心中微动,抬眼招手让素云替自己梳妆。 “皇后娘娘也想去凑这个热闹?”素云笑意吟吟的看着司宁池说道:“您是皇后,可不能失了体统。” “你懂什么。”司宁池嗤笑一声,看了素云一眼道:“本宫是去见人的。” “……”可不是吗,大家不都是去看人的? 看一看那位名震天下的玉面战神呀~ 司宁池懒得与她多说,只拿起了桌上的黛笔细细描画。 宣明殿内,殿门关着阻绝了众人探究的视线,哪怕只是刚刚只瞧见了一眼,那位玉面战神军甲未褪,生的果真是俊美无比,让人看了一眼都忍不住赞叹其容貌。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此时的那位玉面战神跪在御前,身体挺的笔直正抬手解下自己的军甲。 面见圣上,都需得正衣冠着朝服觐见,从未有人敢如此放肆在御前宽衣。 但是现在韩玉郎…… 那解开军甲的人露出了里面穿着的简单里衣,依稀能看到那微微隆起的胸口,韩玉郎低头抬手,取下了束发之冠,满头青丝泻下,那跪在殿前的人缓缓抬起了头。 若说为男子,她这面向偏于柔美之态,唯有那一双眼凌厉坚韧,唇瓣抿着穿上那一身军甲,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将军喋血的铁血之味,任谁也不敢说她娘气。 如今军甲退去,发丝散下,在望去的那一瞬间便忍不住赞一声这女子生的英气逼人,眸色坚韧绝非寻常女儿家。 王成祥早已经吓的失了声,反反复复的盯着韩玉郎看,始终未能从这不可置信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甚至连叱责韩家欺君罔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这怎么可能? “臣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韩玉郎语调平静,抬手对着皇上拜道,那说话的声线带着几分粗哑,全然没有寻常女子的娇软柔和,许是久居高位号令众将,将这副嗓子磨成了这副模样。 赵宗珩的目光落在韩玉郎的身上,无论从身形容貌,从周身气度,便是从这洪亮坚定的声线之中听去,都无法想象眼前这跪在御前的玉面战神,竟会是一位女子…… 赵宗珩缓缓闭了闭眼,他该叱责韩家胆大妄为,竟敢如此欺君罔上,他该怒斥韩玉郎欺瞒数十年隐而不报。 可那些话语在嘴里打了个转,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他心中并无半分气怒,有的只是震惊无措,还有对韩家上下的惋惜痛惜,更有一种身为帝王的自我贬斥。 “当年战事紧急你女扮男装替兄从军朕可以理解,为何后来战事稍停,你隐而不报。”赵宗珩沉吟了许久,垂下眼看着韩玉郎道:“你可知,这是死罪。” “臣知道。”韩玉郎仰头目光不见丝毫闪避望着赵宗珩道:“皇上也道这是死罪,当下战局不稳,若臣报了必再无领军的可能,军中无领军这将首是小,战事再起事大。” “既固有一死,臣宁愿背负罪责,至战局大定的今日,来皇上面前请罪任凭皇上处置。” “韩玉郎,你本名叫什么。”赵宗珩看着韩玉郎垂眸询问道。 “臣,就叫玉郎。”韩玉郎低头道:“父亲曾言女子无用,为臣取名玉郎。” 赵宗珩张了张口忽然没了声音。 女子为何无用? 因天庆国法有言女子不得上战场…… 赵宗珩看着那跪着的韩玉郎道:“你今日独身前来,未曾告知军中将士,是要朕如何惩处你?” 第118章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韩玉郎抬眸看着赵宗珩,神色无丝毫动容仰着头道:“请皇上按律惩处。” “法外也有情,韩将军一片赤诚忠心,皇上若就此惩处了,未免寒了万千将士们的心呐~”殿外那熟悉的声音响起,赵宗珩那端坐着的身躯不自觉的便是直起了身,抬眼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瞧见了那着凤袍华服身姿摇曳踏入殿内的皇后。 “臣妾参见皇上。”司宁池在殿前驻足,垂首拜道。 司宁池来宣明殿的次数屈指可数,也鲜少在他议事之时闯入,今儿个突然见司宁池如此大胆闯入也不觉得不悦,甚至有那么几分新奇的味道。 很想听一听她口中能说出什么‘高见’来。 寻常也不乏有宫妃这种时候要见的,比如荣妃又比如淑妃,也都有过为了家中兄弟姊妹,或是为了自己那点事特意来一趟,就想在皇上跟前说说话。 赵宗珩素来宽宏,基本都是愿意听她们一说,若是他已经决策之事便是懒得再听。 但是今日皇后此来,为的是什么呢? 赵宗珩轻轻弯了弯唇,看着司宁池道:“皇后有何见解。” “皇上何不趁此机会改一改这天庆国律法。”司宁池轻抬下颚望着赵宗珩笑道:“女子为将,何罪之有?” “韩将军为天庆立下赫赫战功,韩家上下为护佑家国战死沙场。”司宁池垂下眼帘道:“若因韩将军是女子便要惩处,实在可笑。” “倒不如改一改这天庆律法,女子亦可为将,也可入朝为官。” “皇上既立了后宫女官之职,想必早有此念。” “如今有这等机会,皇上……不想吗?” 司宁池这话说的可谓是极其放肆,站在一边的王成祥瞪圆了眼眸看着那在御前大放厥词的皇后娘娘,竟要皇上更改律法!? 而那还跪在地上的韩玉郎更是懵逼,很想扭头看一看这位皇后娘娘,又自觉如此行为不妥,就这么继续跪着默默垂着头,满脑子都是问号,像是有些不解皇后为何如此护着她。 赵宗珩看着司宁池许久未曾言语,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大胆,只是没想到,她目光所及之处,竟比他所看更为长远。 人人都说皇后行事张扬性格乖张毫无贤良之德,却无人得知她心中存有的那份浩瀚广阔之地,便是他这位帝王许都自愧不如。 “朕从未觉得韩将军有罪。”赵宗珩轻轻弯唇笑了笑,目光温和的看着司宁池道:“只是,群臣力荐之下便是朕也难以服众。” “若皇上连如此决策都做不到,那皇帝也别当了。”司宁池暗暗翻了个白眼,脱口而出的话语让整个大殿都静谧了两分。 “……” 赵宗珩咬牙切齿的瞪着司宁池。 那放肆两字都到嘴边了,也没能对着她说出来。 司宁池迈步上前,从怀中抽出了一张纸,轻飘飘的放在了赵宗珩面前的桌案上道:“皇上不如好好看看,天庆国内各地有多少女婴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溺死的案例。” “皇上以为,他们为何如此狠心溺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因为,女子无用啊~” “皇上认为,女子当真无用吗?”司宁池目光定定的看着赵宗珩道:“臣妾很想问问韩将军,从军数十载,杀敌几何?” “再想问问天底下的男儿们,有几个比得上韩将军?” “问问朝中群臣,又有几个比得上韩将军,他们也配对韩将军口诛笔伐。” 那立于御前的女子,神色张扬凤眸之中满是睥睨之态,她仿佛从无一丝畏惧,坚定于自己所做的一切,赵宗珩微微抬眸看着她,胸腔之中溢出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情绪。 这是他的皇后。 赵宗珩垂眼看着那落在桌上的纸微微皱眉,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名字让人侧目。 “女子为将,照样能护我天庆山河无恙,若生而为女子便有罪,那皇上可得让诸位大人回去将自己的母亲都伐诛才是。” “……”赵宗珩看了司宁池一眼,抬手拿起桌上的纸道:“皇后言之有理,朕会好好思量。” “皇上英明~” 王成祥和韩玉郎二人目睹了全程,在亲眼见着皇上不发一言,而皇后娘娘如此放肆无礼,在皇上面前大放厥词后毫无惩处,扬长而去的身影,让殿内二人瞬间肃然起敬。 王成祥:“……”咱可真是活得久什么场面都能见着啊! 皇后娘娘今日这哪一句话单拎出来那不是杀头的大罪? 咱皇上是选择性聋了吗? 那耳朵都能捡着话听了? 王成祥不知暗暗深呼吸了几次,才压下了澎湃的心跳,而下首跪着的韩玉郎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了,明明这事似乎是因她而起的,但是不知为什么好像跟她又没什么关系的样子? 而且,皇后娘娘可真是太霸气了…… 她竟敢让皇上别当这个皇帝了,这是意思说皇上无用? 我的天呐。 皇上竟还不恼,任由皇后娘娘这般言说,还夸赞皇后言之有理。 韩玉郎有点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是不是已经被砍掉了才会见着如此荒诞怪异的一幕。 皇后离去后不久,韩玉郎女扮男装之事便是传扬了出去,果不其然在京城内外掀起了极为盛大的波澜和争议,如此匪夷所思之事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那些个还在盘算着分了韩家兵权的某些人,原本的计划也彻底被打乱了。 那位名震天下的玉面战神竟是女子!? “素云那是在做什么呢?”司宁池瞧着那面壁的素云忍不住扬唇笑了,轻抬下巴询问道。 “许是不肯相信韩将军是女子吧。”苏永德看了一眼素云,干巴巴的开口说道。 “少女的梦破碎了?” “……” 素云委委屈屈的扭过头来,气鼓鼓的瞪了苏永德一眼,凑去了司宁池的面前道:“娘娘,您当真瞧见了,韩将军真是女子啊?” 司宁池弯唇笑着轻应了一声道:“自是千真万确。” 第119章 禁足,三个月 第119章禁足,三个月 素云大为失望,也不知是在失望些什么。 左右这韩玉郎是男是女跟她也没关系啊…… 朝中接连几日都在为韩玉郎的事情所争论,韩家虽世代为将,但在朝中却是并无什么说得上话的人,这朝中争议众多,其中对韩玉郎欺君罔上需得治罪的呼声极大。 “信送去给兄长了吗?”司宁池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看向素云询问道。 “已经送去了。”素云仰头看向司宁池道:“娘娘这是要帮韩将军?” “或许是害她呢?”司宁池挑眉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去了桌边,摆弄着手边香炉,不急不缓的说道:“沈庭回来了吗。” “尚未。”素云摇了摇头,看着司宁池有些可怜又委屈的说道:“娘娘如今越发重用沈庭了,有什么事都不跟奴婢说了……” “呀,小姑娘还吃醋了呢?” 司宁池转过身来,看着素云展颜露出了笑,伸手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小脸蛋说道:“有些肮脏事,小姑娘知道多了不好,本宫如此喜爱你,可不会不要你的~” 听着这哄人的话,再看看这凑近来的绝色女子,素云那小脸蹭的一下就红了,明知皇后娘娘这是故意戏弄自己的,却还是忍不住羞怯的笑了起来。 沈庭回来之时已经入夜了。 司宁池刚刚摘下了发簪,便瞧见沈庭带着一身凉风入了殿内。 “娘娘。”沈庭驻足停在了珠帘外未再上前。 “嗯。”司宁池瞄了一眼沈庭,摆手示意素云几人退下,等到人下去了她才转身招手让沈庭近前来。 “查清楚了吗?”司宁池拨弄着手中发簪上缀着的玉珠,凤眸带着几分笑侧头看向沈庭道:“朝中叫喊着要治韩将军罪的,都有哪几个?” “以董太尉为首,杨烁几人都在为此谋划。”沈庭垂眸道:“不过奴才还查到了一些事情。” “礼部侍中魏兴学联合了朝中几位大人,要向皇上进言,以韩玉郎身为女子之罪写了篇文章。”沈庭说的隐晦,但司宁池细问之下还是明白,那所谓的女子之罪的文章非常露骨。 无非是言说韩玉郎身为女子却在军中立足,与男子同吃同住德行败坏,不贞不洁等等言论作为自己立足的论点。 这手法与漫画之中的皇后所行一模一样。 司宁池不免觉得怪异,为何呢? 既是没了她从中推动,为何这文章还能做的出来? “娘娘打算如何应对?”沈庭抬眸看向司宁池道。 “本宫不喜欢。”司宁池歪着脑袋看着沈庭笑了笑道:“沈庭,替本宫杀了他,用他的血也写一篇文章吧~” “就写,亵母论好不好呀~” “他既如此言女子之罪,那便好好论一论吧。” 司宁池轻轻眨了眨眼,笑的璀璨夺目,在那灯烛的映照下,女子的笑颜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恶劣又欢愉,沈庭眸色轻颤看着眼前展颜欢笑的女子,胸腔之中跟着溢出了几分愉悦。 沈庭低下头:“是,奴才替娘娘杀了他。” 他弯唇笑着,应的温柔无比,明明是杀人从他口中说出,却像是如此随意用来取悦皇后的小事罢了。 这是他的心甘情愿。 魏兴学今日格外开心,喝了点小酒正走回家中,还在为自己写出了那样一篇文章而沾沾自喜,只要这文章送去了皇上面前,一定能力压所有人,那韩家的兵权早该拿出来了。 他为皇上办成了这么一件大事,以后加官进爵还远吗? 这么想着魏兴学便有些飘飘然了,傻乐笑了笑突然看到眼前巷子前站了一个人影,天色太黑他甚至都没看清那人,眨了眨眼忽然人影不见了。 这大晚上的难免有些吓人,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两分,魏兴学暗暗摇头准备继续往前走。 却在忽然之间发现自己脖子上勒住了一根丝线。 “奴才奉命而来取您性命,魏大人一路走好。”那低哑的男声在魏兴学的耳边响起,魏兴学甚至都来不及喊出饶命的话语,便在瞬息之间那丝线划过,月光剪影下看到了那滚落在地的人头。 还有那立在他身后的男子,身姿修长手里握着的丝线还在滴答滴着血。 魏兴学被杀害的消息又让京城沸腾了,更让人不敢置信的是那随着魏兴学的尸体一同出现的一篇文章,文章所言女子有罪论,论的却是自己的母亲! 那些与魏兴学有密谋联名的几位官员各个都吓傻了,魏兴学的那篇文章到底是送去了皇上的桌案上,只是并未流传于坊间。 凤梧宫中。 赵宗珩将那篇文章摆在了司宁池的面前,抬眸看着她。 “人是臣妾杀的。”司宁池看着桌案上的纸轻轻弯唇笑了笑,眨眼看着赵宗珩道:“他该死。” “既杀了人,为何要让朕知道。”赵宗珩看着司宁池,这文章会出现在赵宗珩的桌案上也是司宁池让沈庭放过去的,她从未想过隐匿自己杀人之事。 甚至明明白白的告诉赵宗珩,人就是她杀的。 而这篇文章,就是原因。 赵宗珩原是没想到司宁池有此行径,但是在魏兴学的身上发现了那篇‘亵母论’与司宁池当日在宣明殿所言意思一模一样,再加上这份平白无故出现在龙案上的这篇女子有罪论。 只需稍加推敲便能明白,他看着司宁池沉默了。 “皇上不想知道吗?”司宁池轻轻眨了眨眼说道:“那下一次,臣妾不让皇上知道了~” “你——” 赵宗珩睁圆眼眸,看着司宁池如此满不在乎的表情有些无力:“还是告诉朕吧。” 他好做些心理准备。 司宁池看着赵宗珩这表情扬了扬眉:“皇上不打算惩处臣妾?” “禁足,三个月。” “……” 赵宗珩拿着那份文章扬长而去了,司宁池望着赵宗珩离去的背影扯了扯嘴角,像是有些无趣似的打了个哈欠,赵宗珩前脚从凤梧宫离去,后脚司皓泽的折子便送去了御前。 其中内容所言是魏兴学贩卖女童豢养亵玩等等罪行,其中又牵扯上了那些亲手溺死女婴之事,他言女子之罪,那他的罪谁来论? (本章完) 第120章 本宫赢了呢 第120章本宫赢了呢 身居高位者,总有千百种的法子逃脱罪责,魏兴学显然有人替他开罪,而在这京城之内,难道你以为那豢养女童的只有魏兴学一人而已吗? 他不过是出了个头,被放在明面上的靶子,一旦魏兴学出事了,那背后之人必定要缩起脑袋来不透一点风声。 而造成这样局面的是如何出现的? 或许曾经从来没有人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可今时今日魏兴学之死,那篇文章的出现却是激起了千层浪花。 皇后狠毒吗? 她确实是狠毒的,不留余地,甚至不曾有半分犹豫,她要的就是魏兴学的命。 魏兴学死的如此惨烈,足以在无形之中震慑那暗中黑手,又或许是一种警告,终有一日那暗中黑手的人头也将与魏兴学的人头摆在一处。 这就是皇后的狠厉之处。 说杀你,便定要杀了你。 “娘娘。”凤梧宫内殿,沈庭跪在司宁池的脚边,垂下眼眸遮掩去了眸中的那几分躁郁之色,禁足皇后的旨意已经下达,很显然沈庭也已然知晓。 “人是奴才杀的,娘娘为何要背下罪责。”沈庭低着头,那垂下的头下颚线紧绷,微微抿唇声调低哑轻声道:“娘娘,奴才的命不值钱,任凭皇上责罚也无关紧要。” “沈庭,不要如此轻贱自己。”司宁池倚着榻上小桌,手边放着花卉,她正扒拉着那花瓶里的花枝,听沈庭如此言语,攥着花枝的手一顿垂眸看向了那跪在地上的沈庭,轻轻弯了弯唇笑道:“本宫既收了你,便护得住你。” 沈庭咬紧了牙关,像是在遏制自己那胸腔之中翻涌的情绪,抬眸看向司宁池道:“娘娘,其实您大可不必让皇上得知此事,奴才有本事杀人于无形,只要娘娘想,奴才便可以。” 司宁池轻笑着看着沈庭,从花瓶内拿出了那花枝在手里摇了摇,随后伸手将那花枝递给了沈庭道:“你做的很好,这是本宫赏你的。” 她微微倾身看着沈庭,满目温柔随意似的笑道:“区区三个月禁足,对本宫而言不足挂齿。” “记住了,只要本宫在位一天便永远是皇后,而你也是本宫的人。”司宁池扬唇笑着,眸色璀璨望着沈庭道:“沈庭,你可要好好活着,唯有你在本宫身边,本宫方能安然无恙。” “好。”沈庭呆呆的望着司宁池,眸中闪烁着不加以掩饰的喜悦欢愉,垂眸低声应道:“是,奴才的命都是娘娘的。” 魏兴学之事在朝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虽皇上并未对外言说魏兴学乃是皇后所杀,但是对皇上突然禁足皇后之举,朝中不少人都起了猜测,魏兴学之死定是与皇后有关。 这胆子大的几位御史已经明里暗里在像皇上施压,意图让皇上严查魏兴学之死的原因,而更有甚这直言不讳,直接弹劾皇后失德插手朝政滥杀朝臣,竟在奏折之中劝诫皇上废后。 如此狠毒的毒妇怎可为天庆皇后? 然,无论多少奏折全都被皇上压下了,反而是针对魏兴学的恶行大肆批判言说。 在这一场纷争之下,朝中局势似乎已经形同水火了。 终于在圣王重回朝堂的力压之下进入了尾声,魏兴学不仅死了,甚至与魏兴学有所牵连,涉案其中的几位官员尽数入狱,魏家满门流放,为他所行之事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圣王的插手让这件事彻底被揭露在了所有人视野之中,从魏兴学所购置的宅邸地窖之中找到了被豢养在内的女童,其中年纪小的甚至只有五岁。 如此禽兽不如的畜生,杀了他都便宜他了。 圣王入朝的那一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念出了魏兴学的恶行,甚至领着一位女童上了御前大殿。 在这一刻,这争执了长达半月的所谓‘罪责’归于谁的头上,突然之间便让满朝文武百官噤声了。 谁有罪? 赵宗珩趁机拿出韩玉郎为天庆拼杀立下功勋力压之下,直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免了韩玉郎所有罪责,并且将其封为骠骑大将军,统领三军,成为了天庆国历史上第一位女将军。 韩玉郎着官袍踏入殿内之时,不知多少人注视着这位新晋的大将军,更不知多少人在心中肃然喟叹,女子为将统帅三军,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寒冬悄然而至。 那飘雪落下之时,司宁池就站在凤梧宫殿外回廊之下,轻轻眨了眨眼看着那飘落的雪花有些许出神。 “下雪了呀。”院内扫洒的宫女太监都探出了头,像是在欣赏着这突如其来的初雪。 “娘娘,下雪了!”素云抱着厚重的斗篷走至司宁池的身边,抬手为她披上道:“殿外冷,娘娘到屋内去吧?” “有消息,有消息了!”司宁池尚未说话,就见苏永德乐颠颠的从外跑了过来,扬唇冲着司宁池傻笑道:“娘娘!韩将军赦免无罪了!” “皇上已下旨昭告天下,封韩将军为骠骑大将军!奴才打听到了,韩将军今日已上朝了!” “嗯。”司宁池听着这话终于是露出了笑颜。 “娘娘。”苏永德从阶梯跑了上来,站在远处抖了抖身上的雪粒子,才走去司宁池面前道:“韩将军今日上朝第一日便是向皇上进言,请皇上解了娘娘您的禁足。” “咱们这位韩将军,可真是个好人呐!”苏永德颇为感慨的说道。 司宁池眼底笑意化开,轻轻扬眉道:“本宫赢了呢~” 司宁池心情极好的找了找手道:“去,取两坛酒来,本宫今儿可得好好庆贺庆贺。” 苏永德看着司宁池这样高兴,有些奇怪的询问道:“娘娘都不问问,皇上听没听韩将军的求情啊?” “本宫不在乎。”司宁池转身便要走。 “……”苏永德瞬间哑口无言,而那冒着风雪刚刚走入院内的赵宗珩突然顿住了脚步,耳边除了呼呼的风雪声,还有她一句轻飘飘的不在乎。 赵宗珩抬眼看着司宁池踏入殿内的身影,如此孤绝冷漠,她似乎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本章完) 第121章 何不去见呢? 第121章何不去见呢? 不在乎他对她的惩处,也不在乎他…… 这大半个月来,皇后禁足于凤梧宫未曾踏出一步,甚至连一句解释都不说,更别谈想方设法的见皇上了。 赵宗珩原想着,皇后若要来请罪,他定会想方设法免了她的罪责。 可是,她没来。 今日韩玉郎为皇后开罪,赵宗珩可谓大喜过望,顺水推舟便应了,下了朝就朝着凤梧宫来了,不想却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原是他多想了,皇后根本不在乎。 “皇上?”眼见着雪越下越大,王成祥见皇上驻足于此,也不让人上前通报,顿时有些着急了。 “回宫吧。”赵宗珩敛下眼眸转身离去了。 “……”王成祥看了看这就两步进殿的事,您怎么临门一脚还走了呢? 素云亲眼瞧见了皇上离去的身影,又看了看端坐在殿内无动于衷的皇后娘娘,真心为这两位着急。 她走去司宁池身边道:“娘娘,皇上来了又走了……” “您都不出去见见?”素云眼巴巴的看着司宁池道:“皇上虽是禁了您的足,可这心里定是不痛快的。” “您瞧,这不第一时间就过来了吗?”素云低声说道:“皇上总归是男人,哪有次次都让皇上低头的?” “娘娘……”素云望着司宁池小声说道:“您就去见皇上一面吧?” 司宁池侧头,听着素云这苦口婆心的劝说,有些无语的撇嘴说道:“本宫又没拦着皇上不让他进来,是皇上自个儿不想来,本宫还要去求着皇上来?” 他爱来不来。 素云看着自家皇后娘娘这态度,瞬间有那么一丝丝心梗。 您就仗着皇上宠爱您吧! 这要是换个人,这凤梧宫早成冷宫了…… 这边素云不死心的在劝皇后,而那边赵宗珩正跟赵元罹坐在一起,端着酒杯仰头便是饮下了,这都接连喝了三四杯了,赵元罹看着赵宗珩那手里又空了的杯盏忍不住皱了皱眉。 “韩玉郎之事已经如皇上所愿了解,怎瞧着皇上还是如此一副借酒消愁的姿态?”赵元罹伸手按住了赵宗珩还要倒酒的手询问道:“皇上这是为情所困?” “……”赵宗珩挥手打开了赵元罹的手道:“朕是让你来陪朕喝酒的,不是谈事的,撒手。” 赵元罹看着赵宗珩这样顿时笑了起来:“看来是在皇后面前招了不痛快。” 赵宗珩这心里头更难过了,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有些憋屈似的说道:“她为什么一点都不在乎呢?” 赵元罹:“……不在乎皇上?” “什么都不在乎。”皇后之位也好,他的宠爱也好责罚也好,所有跟他有关系的,她都不在乎。 明明能为了一个毫不认识的韩玉郎出头,为什么不在乎他啊? 他真的好委屈啊…… 为什么啊? 赵宗珩仰着头发了会儿呆,有些闷声说道:“是朕对她不好吗?” “禁足已是朕能做的最好的了,魏兴学之死需得有个交代,朕……已经做的很好了。”赵宗珩抱着酒坛子埋头道:“魏兴学之事结案,朕便解了她的禁足,未曾让她受半点委屈。” “皇叔,朕做的不对吗?” “……” 赵元罹静默端坐在侧,看着那满目无奈又伤心的小皇帝,有那么一瞬间像是忆起了曾经,似乎在年幼之时也曾见过小皇帝这样委屈的模样。 是先帝对他失望,他自责自己身为太子做的不够好,身为储君做这个皇帝做的不好让先帝失望了,他也是这般委屈自责的模样。 或许也有些不同的,因为现在的他…… 似乎极为期待着,期待着得到皇后的喜爱。 他在努力做一些能让皇后喜欢他的事,但是他却不知应该做些什么才能得到她的喜爱,做些什么才能得到她的关注? “皇上,您当真如此喜欢皇后吗?”赵元罹微微叹息,垂眸看着赵宗珩问的认真。 “嗯。”赵宗珩抬起了眼,压下喉间的几分酸涩,胸腔之中清晰的震动带着难以言说的情绪,他轻轻叹了口气眸色认真的说道:“朕想见她……” 时时刻刻都想见到她。 “若这样的感觉是喜欢,那朕一定已经喜欢的不行了……” 酒精上头,赵宗珩的脸上浮现出了绯红之色,那双眼却是极为明亮。 像是谈及了他所喜爱的人,那种无法抑制的情绪自眼神之中流露而出,就连赵元罹都忍不住被其感染,在他眼中素来冷静自持的皇上,竟能陷入如此境地。 喜欢,究竟是怎样的一份感情? 他很好奇。 赵元罹微微敛下眼眸看着赵宗珩道:“皇上既想见她,何不去见呢?” 赵宗珩愣了愣,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赵元罹皱了皱眉道:“是啊,朕为何不去见皇后,要与你在此,真怪。” ? 赵元罹抬眸,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赵宗珩抱着个酒坛起了身,非常急切的冲着王成祥喊道:“摆驾,凤梧宫!” 留赵元罹一人待在原地,他有些无语的看着桌上空的酒杯有些迷茫,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来这里的,说是喝酒来了,一口酒都没喝上,皇上把酒坛子抱走了。 赵元罹:“……” 凤梧宫中,司宁池才刚刚煮上小火锅,旁边素云在为她斟酒,有吃有喝再没有比这快活的事了。 “七上八下~”诶嘿! 司宁池挽着袖子烫肉,正准备入口呢,忽而听到殿外喧闹声响起,下一秒就见她那好端端关着的殿门,直接被一脚踹开了,巨大的声响惊的司宁池夹起的肉都掉回了锅里。 她惊愕抬眼望去,就看到了那满脸怒气站在殿门口的赵宗珩。 司宁池有点傻眼了,不知赵宗珩这是闹的哪一出。 “皇后……”赵宗珩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司宁池,然后就这么抬脚朝着司宁池走了过来,伸手把她从座椅上拽了起来拉入了自己怀中紧紧抱着。 “朕想你了……”那揽住她腰身的男人,埋首在她耳边闷声说道,温热的唇贴上了她的脖颈,像是在轻嗅如此亲昵旖旎。 (本章完) 第122章 那动静 第122章那动静 司宁池慌乱扶住了这朝着自己压下的身体,闻着赵宗珩身上的酒味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是喝了多少啊?” 那紧跟在赵宗珩身后入内的王成祥,默默举了举怀里空了大半的酒坛子,干笑着说道:“也就,这么点吧……” 司宁池:“……” “诶,你别蹭了,怎么跟个狗似的……”司宁池缩了缩脖子,被他蹭的脖子痒痒,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道。 “皇后娘娘,皇上这酒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醒了。”王成祥连忙把手里的酒坛子放在了一边桌上,二话不说低头道:“皇上就交给娘娘您了,奴才告退!” 说完迅速退出去了,素云眸色一亮连忙道:“奴婢也先告退了。” 然后招呼着苏永德将桌上的小锅炉直接撤走了,司宁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那还没来得及吃一口的小火锅就这么被撤走了。 赵宗珩扒拉再司宁池身上不肯撒手,司宁池很是无奈拍了拍他的后背道:“皇上打算在这站一夜?” “不要……”赵宗珩嘴上说着不要,这抱着司宁池的手却是收紧了两分。 “去床上睡。”司宁池让他这力道勒的气都不顺了,这瞧着狗皇帝也不像是壮汉模样,怎么这手劲这么大? “可以,一起睡吗?”赵宗珩手一松,与司宁池拉开了几分距离,那漆黑的眼眸上染上了几分雾气,像是醉眼朦胧的那种让人心醉的神情,司宁池被他看的面色有些不自然轻应了一声道:“嗯……” 赵宗珩面色一喜,直接弯腰把司宁池整个人抱了起来,大步走入了内殿寝室之中,那步调如此平稳,哪里有半点醉酒人的模样? 司宁池先是一惊,随即反应了过来,看着那满身散发着兴奋滋味的赵宗珩:“……???” 这是什么?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赵宗珩弯腰把司宁池放到床上,这手刚摸上了司宁池的腰带,就挨了她一脚。 “滚!”司宁池气呼呼瞪着赵宗珩骂道:“你没醉?” “醉了的……”赵宗珩嗷的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耍赖似的躺去了司宁池的身边,伸手抱住了她,又哼哼唧唧的凑上去要亲亲了。 “你可是皇帝,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司宁池被赵宗珩这操作气笑了,推搡着想起身,赵宗珩却不肯撒手,一口啃去了司宁池那裸露的脖颈之上,像是想仔细品尝品尝那娇嫩肌肤的滋味。 司宁池惊呼一声,伸手推搡着赵宗珩,却见这男人像是上瘾了似的不肯撒手。 赵宗珩这手刚摸上司宁池的腰,又挨了她一拳。 二人这你来我往的折腾了半天,腰带都没解开…… 赵宗珩翻身躺在了旁边不动了,司宁池喘着气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领口衣襟都被扯开了,扭头瞪着赵宗珩,见他发丝凌乱发冠歪歪扭扭的挂在一边,睁着眼似乎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样子。 司宁池捂着领口瞪着他道:“装什么死?” “唉——” “……” 他,又又又开始叹气了。 赵宗珩安静的闭上了眼,他好没用。 为什么解个腰带这么难。 赵宗珩侧头看向司宁池,突然非常想绑住她那胡乱动的手脚,赵宗珩目光定定的看着司宁池,不知在思量着什么,刚要起身就见司宁池突然一屁股直接坐去了他肚子上。 “!!!”赵宗珩眼珠子一瞪。 “再乱动,坐死你!”司宁池恶狠狠的瞪着赵宗珩道。 赵宗珩憋红了脸看着司宁池:“弑君,可是死罪。” 司宁池轻哼一声:“黄泉路上有皇上作伴,臣妾也不孤单了。” 赵宗珩:“……” 这个女人好狠啊…… 折腾了半宿两人都精疲力尽,最后是如何互相妥协同榻睡下的都记不清了,只是次日赵宗珩起身的时候觉得腰腿都在疼,皇后下手揍他可真是一点都不留手啊? 而反观司宁池,一照镜子就看到了脖颈处青青紫紫各种痕迹,让人看得暧昧无比。 司宁池举着铜镜端看,脸都气歪了,真是狗皇帝! 这都让他啃成什么样了…… “娘娘。”素云满脸兴奋又激动的看着司宁池。 “别这么看着本宫。”司宁池放下铜镜,斜眼看了素云一眼道:“咱皇上不行呀~” 兴奋了半宿的素云:“?” 她可都听见了,昨儿个殿内那动静,今天您说皇上不行? 素云急忙去了寝殿内,被子翻了个底朝天什么也没见着,顿时有一种被雷劈了的感觉,满脸不可置信又有些惶恐似的走去了司宁池的身边,低声询问道:“娘娘,皇上真的……” 不会吧不会吧? 难道皇上登基多年,宫中无一子嗣的真相…… “娘娘,韩将军在外求见。”就在这时,殿外苏永德的声音响起,成功打断了素云那逐渐走偏的思绪。 “还不快给本宫梳妆?”司宁池应了一声,扭头看向素云道。 “是。”素云走上前来,勉强选了件领子高的衣袍伺候司宁池穿上遮掩一二。 韩玉郎站在凤梧宫正殿,打量着这巍峨的殿宇心中不免感叹,入京以来便听闻皇后娘娘独得皇上恩宠,如今瞧着这殿宇内装潢也足以看出,住在这殿中之人是何等尊贵的了。 苏永德请韩玉郎入座喝茶等候,她却是拒绝了,她到底是外臣的身份,还是谨慎些的好。 韩玉郎正瞧着桌案上那些金樽玉盏,便听到了皇后娘娘驾到的传呼,抬眸望去瞧见了那打着珠帘从内殿走出的女子,凤袍加身头上戴着金簪凤钗,面容绝色凤眼轻勾,殷红的唇轻轻弯着些许弧度。 那踏步走出的女子让人心神都跟着颤了颤,她从未有这样直观的感受,感受到了所谓美貌二字是何等清晰的词汇。 “臣,参见皇后娘娘。”韩玉郎暗吸一口气,踏足上前俯身拜道。 今日她穿的是官袍,并未穿军甲,因而行的礼也并非军将之礼。 司宁池在高位之上落座,瞧着下首韩玉郎笑着道:“韩将军免礼。” (本章完) 第123章 未必是坏事 第123章未必是坏事 “来人,上茶,赐座。” 韩玉郎这才俯身谢过入了座,那端坐在坐席上的背脊挺的笔直,双手放在膝上侧头看向司宁池道:“臣今日前来,是特意来谢过皇后娘娘的。” 韩玉郎再度起身,这一次却是无比郑重对着司宁池单膝跪下拜道:“臣谢皇后娘娘替臣在皇上面前进言,魏兴学之事臣已经知晓其中原委。” “皇后娘娘如此恩情,臣无以为报。”韩玉郎抬眸看向司宁池,眸中满是坚定之色道:“日后若皇后娘娘有所求,臣必携恩来报。” “区区小事,怎叫将军如此郑重其事。”司宁池眉眼弯弯抬手示意韩玉郎起身来。 “本宫并没有做什么。”司宁池展颜看着韩玉郎笑道:“本宫做这些,也不过是本就对将军存有拉拢之意,将军不必如此郑重,大可将此当成一场交易罢了。” “日后若本宫落了马,还请将军救本宫一命。” “如此,便足够了。” 韩玉郎听着司宁池这话顿时愣住了,其实她在入宫前曾听军中师长言说,皇后有此举极有可能是看中了她手中的兵权,她心中也有思量,也许的确是如此。 可看中她手中兵权的又岂止皇后一人? 在这么多人之中,唯有皇后娘娘如此为她说话,甚至不惜杀了魏兴学,魏兴学手里的文章皇上拿给她看过,而那篇‘亵母论’她也看过。 再没有人有她这样直观的感受到,感受到那一份恶意,感受到皇后娘娘那藏于狠厉之下的那份温柔。 她清楚的知道,哪怕明知皇后娘娘为的是她手中的兵权,她也心甘情愿送上门,为她所用。 “皇后娘娘……”韩玉郎原以为她今日前来,会从皇后娘娘口中听到什么劝说拉拢的话语,或是让她与司家结交等等情况,唯独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丝毫没有劝说她站队的意思不说,甚至直白的告诉她,她就是图她的兵权。 但想要的却并不是以此争权霸宠,她要的…… 是救她一命。 韩玉郎心头轻颤,望着那端坐在高位的皇后娘娘有些许出神,素来听闻一入宫门深似海,宫中心计争斗诸多等等的言语,但是她从未认真去想过那些争斗。 今日听着突然觉得有了一种难言的惊讶,原来便是身为皇后,也无法避免那些所谓心计争斗吗? 而这些无形的心计争斗,也能要了人的命。 “只要皇后娘娘有所求,臣定会设法营救。”韩玉郎并未多问缘由,她抬手拜道,算是做下了这份承诺。 “如此,便多谢将军了。”至此二人谈话就此结束。 从始至终司宁池是未曾谈及司家半句,更别说什么朝中势力了。 韩玉郎出了宫回了将军府,迎面走来的中年男子带着几分文雅之气俯身拜道:“将军回来了。” “谭先生这回可算错了。”韩玉郎扬唇笑了起来,看着谭舟笑道。 “什么?”谭舟连忙追着韩玉郎的脚步,满脸诧异道:“将军今日未曾见到皇后?” “见到了。”韩玉郎走入正厅,随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道:“却并非如先生所说。” “何意?皇后娘娘未曾出言拉拢将军?”谭舟轻轻皱眉,像是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这样好的机会,他不认为皇后娘娘会放过。 “算是拉拢了。”韩玉郎琢磨了两下轻轻扬眉说道:“不过皇后娘娘却并非为了司家,也并非为了权势,更没有半点要本将军这份兵权的意思。” 谭舟听着这话傻眼了,费解的看着韩玉郎道:“将军,在下不是很明白。” 韩玉郎展颜笑了起来,哈哈笑着看向谭舟道:“先生这副表情可真是少见,哈哈……” 谭舟有些无奈道:“事关重大,将军就别卖关子了。” 韩玉郎并无隐瞒之意,仔仔细细对着谭舟复述了皇后之言,谭舟一脸的问号看着韩玉郎:“只是如此?再无他言?” “是。”韩玉郎点头道:“再无他言。” “这……”谭舟这下可真是愣住了,眉头紧皱怎么想都觉得不应该,皇后娘娘为了韩将军之事可是都被皇上禁足了,那魏兴学之死必然是皇后下的手。 都做到这样的地步了,所求的竟仅仅如此? 谭舟手指敲击着桌面沉声道:“将军,在下认为皇后娘娘此人要么是深不可测,要么是蠢笨如猪。” “依照在下推敲来看,皇后所求必然不止如此。”谭舟看向韩玉郎道:“将军可得万万小心。” “你也听说了,皇后娘娘入宫以来行事向来乖张不定,我不认为皇后会是蠢笨之人。”韩玉郎轻叹一声说道:“皇后所求若不止于此,那么她想做什么呢?” “看皇后此意,显然对将军大为欣赏,意在重用。”谭舟轻轻扬眉看向韩玉郎道:“将军不妨好好考量一二。” “身在京城不似边境,除了战事便无其他,朝廷之上关系错综复杂,若皇后有意重用将军,不妨借势而起。”谭舟低声笑着说道:“左右皇后娘娘有一句话说的对。” “互惠互利,未必是坏事。” “只是,将军初回京中又掌兵权,这京中想必不少人眼红。”谭舟极为认真的为韩玉郎分析道:“若皇后值得将军效力,也算是有所依仗,只是皇后与司家……” 韩玉郎暗暗点头,也在为此而思量。 她垂下眼帘道:“此事不急,时间还很多。” 皇后并未第一时间逼迫她站队,这让韩玉郎有了极大的空间慢慢了解,也正是如此她也能更好的安顿军中兄弟们的去向。 谭舟这话点到为止,他对自己所效忠的将军很是信赖,只是在得知跟了十年的将军竟是女子的时候可谓大受震撼,在那震撼之余更多的难以言说的敬佩。 再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清楚,身为将军的她,背负了多少责任和使命。 他们的将军,从来就只是英雄,而不存在男女之别,那是他们的信仰他们的天。 ? ?英雄不分国界,也不分男女。 ? ???? (本章完) 第124章 用膳还是听曲 第124章用膳还是听曲 皇后娘娘这禁足了大半个月,屁事没有不说,才刚解了禁足人皇上进上凤梧宫过夜去了。 满后宫的姐妹们又酸又不敢做声,更在听闻新晋骠骑大将军还亲自去拜见了皇后娘娘更是大为惊诧,心里不住的琢磨着,怎么越发瞧着皇后娘娘这势力又壮大了两分。 如今别管那魏兴学是不是皇后派人所杀,皇上都已经将此事揭过了,俨然是不打算追究的,虽说那魏兴学是罪有应得,可到底是朝廷重臣,竟由得皇后说杀就杀了? “皇后娘娘行事实在狠厉,身为六宫之表率,怎如此……”良妃轻轻皱了皱眉,带着几分不赞同似的。 “本公主倒是挺佩服的。”朝阳公主难得的没有顺着良妃的话往下说,而是认真思量几分道:“此事若换做是我,必然不会插手其中,稍有不慎可是要受万般谴责的。” “公主如今怎么倒帮着皇后娘娘说话了?”良妃扭头看向朝阳公主,有些不痛快似的说道。 “我只是就事论事。”朝阳公主瞧着良妃这神色不免笑了起来,带着几分打趣似的对着她说道:“你当初不是总说着不在意,能与皇后和平共处吗?” “怎么现在处处透着不满,倒是有些不像你了。”朝阳公主笑着看向良妃。 “臣妾哪有……”良妃低下头,压低声音说道:“臣妾只是担心皇上,公主难道不觉得皇上对皇后娘娘有些过于的宽容了吗?” “便是这禁足说是三个月,如今却是大半个月就了事。”良妃眉眼带着几分忧愁说道:“今日在皇后娘娘身上尚且能如此宽宏,若宫中诸妃效仿,皇上又该如何?” 朝阳公主听着良妃这话愣了愣,眨了眨眼有些怪异的开口说道:“我倒是觉得你多心了,就皇后做出的这事,宫中诸妃没有哪个敢做得出。” 良妃:“……” 那杀的可是朝中大臣诶! 她杀便杀了,还能如此胆大妄为将此事全盘托去了皇上面前,一步步所规划的都奇异的为自己铺好了后路,叫她平安无虞不说,就连朝中御史都不好多说半个不好。 如今就连韩将军都对皇后娘娘毕恭毕敬,你换做谁能做得到? 就单凭皇后这狠劲,便无人效仿的出来。 良妃抿唇低头,轻吸一口气温声说道:“看来是臣妾多心了,臣妾区区妃位何必去操心皇后娘娘的事,让公主看笑话了。” “别这么说,身为皇上妃嫔便有责任侍奉督促皇上。”朝阳公主看良妃神情失落,顿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我知你心里也委屈。” “这样,我今日想办法替你把皇兄邀来长宁宫。”朝阳公主很是认真的看着良妃说道:“你不是前些日子刚练了琴吗?” “正好趁此机会好好为皇兄奏上一曲。”朝阳公主笑着说道:“以前皇兄还是太子之时,你不是常在院内弹琴,皇兄便在屋内读书,想必他也很喜欢听呢。” 良妃听着朝阳公主这话面色顿时一喜,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满眼失落的低下头说道:“臣妾岂能事事都倚仗公主?若惹得皇上不悦,公主又要与皇上生了嫌隙了。” 朝阳公主不甚在意的摆手道:“这些事你就不必担心了,早晚我也是要出嫁的,皇兄能拿我如何?” 良妃满眼感动的抬起头,看着朝阳公主说道:“公主对臣妾这样好,臣妾都不知该如何报答公主的恩情。” “你我姐妹何须这般见外。”朝阳公主扬唇笑道。 “昨日我让人准备了公主爱吃的点心,这便去让人拿上来。”良妃眸色温和笑的如此纯良可爱。 赵宗珩刚放下手中的折子,便见王成祥来道,说是朝阳公主请皇上去长宁宫用膳。 赵宗珩略微皱眉:“好端端的,朝阳公主请什么?” 王成祥哪能知道,但是这皇上都问了,他就是绞尽脑汁也要想出个理由来,低头想了半天很是认真的说道:“这,皇上的生辰诞礼就快到了,朝阳公主许是为皇上准备了诞礼?” “这是想请皇上先去过目?”王成祥小心翼翼的望着皇上说道。 “……”赵宗珩闻言愣了愣,声调平淡道:“难为她有心了。” 赵宗珩应下了,让王成祥摆驾长宁宫。 长宁宫中朝阳公主得了皇上过来的消息早早便做了准备,等到赵宗珩到来之时就看到了那布置的极好的宴席,还有那并肩站着的两个女人。 赵宗珩脚步稍缓,微微敛下眼眸看着良妃垂首拜道:“臣妾见过皇上。” 朝阳公主瞧见了皇上那落在良妃身上的神色,连忙开口说道:“皇兄,臣妹在宫中无趣便叫了良妃来作伴,听闻良妃谱了首新曲子,臣妹很是喜爱一时听的久了忘了时辰了。” “皇兄来的正好,不如让良妃也给皇兄弹来听听?”朝阳公主望着赵宗珩笑着说道,那语调里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皇上给个面子。 “你请朕来,是用膳还是听曲。”赵宗珩面色平淡,瞧着朝阳公主神色无波,问的也是极为平静。 “自是用膳来的。”朝阳公主低声说道:“用膳之时顺便听个小曲,不也是极佳?” “朕嫌吵。” “……” 皇上这态度已是再明显不过了,明明白白的不待见良妃,若朝阳公主要听这个曲,他大有一走了之的架势。 朝阳公主面色有些为难,皱眉看着赵宗珩入内的背影,转眸看向良妃正要劝说她今日还是先回去,却不想良妃竟不等她说话,就自顾自跟进了殿内。 朝阳公主连阻拦都没来得及,不免皱了皱眉。 良妃跪去了赵宗珩的面前道:“皇上,是朝阳公主让臣妾帮着为皇上准备的曲子,再有几日便是皇上的生辰诞礼,公主思量许久才准备的,皇上便听一听吧?” “公主为朕准备的曲子?”赵宗珩听着良妃这话垂下了眼帘,那漆黑的眼眸盯着良妃道:“为何让你来弹奏。” (本章完) 第125章 你从未想过我 第125章你从未想过我 “公主琴技了得,何须旁人代劳。”赵宗珩不咸不淡的盯着良妃道:“朕若是未曾记错,便是你那一手琴技都是公主所授。” “既是公主为朕精心准备的曲词,何须你来弹奏。” “……” 赵宗珩这话说的可真是实打实的打了良妃的脸,就差明明白白在她面前说,她就是个侍读出身的,凭什么替公主代劳? 还是说,为皇上准备的词曲,公主弹奏不得? 朝阳公主心头微微一紧,连忙走上前来为良妃开脱道:“皇兄息怒,这词曲也没完全准备好,所以臣妹才让良妃先弹奏弹奏,既是皇兄不想听,那就不必麻烦良妃。” “待皇兄生辰之日,臣妹亲自为皇兄弹奏。”朝阳公主笑着对着赵宗珩俯身拜道,随即转头看向良妃道:“今日良妃辛苦了,就早些回去吧。” “公主……”良妃仰头看向朝阳公主,很显然还不肯死心。 朝阳公主拧眉冲着她使眼色,良妃无比委屈的咬了咬唇瓣,低头应下垂首告退了。 赵宗珩神色漠然看着这一幕,在良妃离去之后随意吃了两口膳食低声道:“朕让你挑选的各家男子可仔细看过?” 朝阳公主:“……” 她就知道,又要说这事了。 朝阳公主放下了手中碗筷,瘫着脸说道:“看过了,家世不错的容貌不佳,容貌尚可的家世一般。” 话中话:他们都配不上我。 赵宗珩眉头一皱抬眼看向朝阳公主,看着她这副全然不上心的神色,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嘴道:“好,既如此,那就朕为你择选,你等着大婚便是。” “皇兄!?”朝阳公主猛地抬起眼,满脸不同意说道:“皇兄既让我自己挑选,又为何要插手赐婚!” “你既选不出,朕替你选。”赵宗珩语调平淡,看着朝阳公主说道:“早日成婚,也不会如此闲暇,插手朕的后宫之事。” 朝阳公主睁圆眼眸,张了张口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皇兄看出来了…… 她抿紧唇攥紧了手中帕子,低下头小声说道:“我只是为良妃鸣不平,她如此纯良,若我当真出嫁了,皇兄半点不庇护她,她在宫中无依无靠可怎么是好?” “……”赵宗珩盯着朝阳公主看了半天道:“朕封她良妃不是因为她纯良,是册封字只有这个字尚无人可用。” 赵宗珩这话就等同于在说,她哪里纯良了? 朝阳公主气的不轻,总觉得皇兄对良妃太过苛责有偏见,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总是想帮她。 赵宗珩没了与她多言的耐心,站起身来道:“朝阳,你几次三番为了良妃顶撞朕,今日朕好好告诉你,良妃安安稳稳在宫中待着朕自会善待。” “良妃之位已是朕给的荣恩,若还想贪得恩宠……”赵宗珩垂眸看着朝阳说道:“绝无可能。” 赵宗珩对着朝阳公主丢下了这么一句话抬脚便走了,很显然这是赵宗珩对朝阳最后的容忍,若再有今日之事发生,恐怕便不会如此轻易善了了。 朝阳公主呆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或许真的是她异想天开,觉得自己能替皇兄做决定,又或许是她有些想当然了,皇兄既能对皇后另眼相待,那对良妃也能亲昵几分。 是她错了,她到底只是一位公主,日后也是要嫁人的。 她有什么本事插手皇上后宫之事? 她连自己的事都无法左右啊。 赵宗珩一走,良妃急急忙忙又来了,这才刚进了殿内便忍不住问道:“公主就这么让皇上走了?” 朝阳公主抬眼看向良妃,突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叹了口气说道:“皇上是走是留岂是我能左右的,走便走了吧……” “可公主不是说要帮臣妾留住皇上吗?”良妃委委屈屈的皱眉,带着几分怨怪似的说道:“臣妾还在等公主召见呢。” “皇兄刚刚的态度你也看见了,那般场面我如何召见你?”朝阳公主忍不住皱眉沉声说道:“你倒是大胆,竟敢直接去到皇兄跟前胡言乱语,你可曾想过我的立场?” “臣妾也是一时着急……”良妃愣了愣连忙俯身说道:“公主恕罪,都是臣妾的错。” 朝阳公主扶了扶额,看着良妃又是这副委屈的神态,像是变成这样跟她毫无关系,都是她未能为她做到似的。 一次两次这样也就算了,次次她都是如此委屈的神态,不免让朝阳公主看着来气。 她沉下脸说道:“这么久以来本公主也算是看明白了,皇兄对你并无半点情意,日后你还是安安分分的在裕福宫待着吧。” “皇上既封了你良妃,自会给你该有的体面,如此安安稳稳在宫中也好。”朝阳公主细想片刻说道:“只要你不去触怒皇上,招惹皇后定能安稳度日。” “公主此话何意?”良妃听着朝阳公主这话顿时惊了,慌忙抬眼看向朝阳公主道:“公主这是要舍弃了臣妾吗?” “……”朝阳公主心口有些发堵,盯着良妃道:“你不是不知道皇兄要为我赐婚,你从未想过我的处境?” “话说到了这份上,你都不曾问一句皇兄对我说了什么,满口都是你自己。”朝阳公主有些气愤盯着良妃道:“我处处为你着想,你可曾为我想过?” “公主……” 良妃被朝阳公主这番质问问的措手不及,慌忙上前跪在了朝阳公主面前道:“公主息怒,臣妾一时情急未曾想那么多,皇上马上就要为公主指婚?” 良妃满眼可怜看着朝阳公主道:“您可是皇上的妹妹,皇上怎如此狠心,就要让公主嫁人啊……” 若是一开始良妃说这话,朝阳公主或许还会听进去,但是现在听着她这话,怎么莫名的有一种充斥着虚情假意的味道,让人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朝阳公主拧着眉说道:“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宫吧。” “本公主的事,你也插手不了。”朝阳公主语调有些生硬,良妃听着着急了,也不知是在为朝阳公主着急,还是在为朝阳公主嫁人了就没人帮她着急。 (本章完) 第126章 封为美人 第126章封为美人 赵宗珩从长宁宫出来之后,转道就朝着凤梧宫去了。 司宁池本想着赵宗珩今日既是去了朝阳公主宫里,想必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来,昨儿个没吃上的小火锅,今日又摆上了,那锅都没烧热,就看到了晃悠悠进殿来的赵宗珩。 他怎么阴魂不散啊! “好香……”赵宗珩眼睛一亮,蹭着坐去了司宁池的身边。 “皇上不是去朝阳公主宫里用膳了吗?”司宁池略微皱眉打量着赵宗珩道:“怎么,朝阳公主宫里缺了皇上的吃食?” “没吃饱。”赵宗珩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小锅炉道:“锅开了。” 然后麻利的伸手拿起筷子开始涮肉。 可真有你的,跟着司宁池吃了一回就如此娴熟了。 一顿小火锅吃的二人油光满面,司宁池喝了两口茶休息片刻,实在受不了身上沾染的火锅味,扭头唤了素云准备浴汤去沐浴,赵宗珩也不做声也不走人。 等到司宁池进了浴室,他立马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紧跟着钻进去了。 “?”司宁池看着跟进来的赵宗珩,顿时捂紧了自己的腰带,这狗男人又想干什么! “朕来帮你。”赵宗珩一脸的认真,言说着要伺候她沐浴。 “臣妾有手有脚,就不劳烦皇上了。”司宁池自是不信他的,偏偏赵宗珩就赖着不出去,非常体贴的为司宁池舀好水,俨然一副讨好的小模样。 司宁池拗不过他,干脆只褪去了外袍在木板软垫上躺下了,散开头发任由赵宗珩去折腾去了。 赵宗珩原本是居心不良的,但这当真坐下开始为司宁池洗头的时候又觉得新奇起来了,舀着水为她冲洗那乌黑的秀发,扎起了自己的袖子轻轻揉搓着发丝,生怕自己用大了力气扯着她的头发。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皇后的头发这样柔顺漂亮呢? 赵宗珩低头闻了闻旁边放着的精油,那熟悉的香味顿时让他恍然大悟,难怪每次靠近皇后都总能闻着这股甜香,他还以为女子天生如此。 破案了,原来是这么个东西。 司宁池眯着眼指挥道:“皇上替臣妾按按头。” 赵宗珩:“……” 还真把他当奴役使唤? 赵宗珩胡乱伸手替她按了按头,眼见着司宁池那皱起的眉头,还不等她睁眼发作,便先一步弯腰俯身亲了上去,直接堵住了司宁池的嘴笑道:“不许出声。” 司宁池眨了眨眼,看着那凑到自己眼前的赵宗珩眸中也染上了几分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再不擦干头发,臣妾受寒了,皇上可得负责。” 赵宗珩伸手拿过一边放着的毛巾,垂眸细细为她擦去头发上的水渍。 司宁池便这样睁眼瞧着他,忽然觉得皇上若这样认真起来,还是很让人心动的啊。 “皇上今夜留宿凤梧宫?”司宁池坐起身来,自己擦了擦发梢水渍,一边抬眼看向赵宗珩道。 这大约是司宁池第一次主动提及皇上留宿之事,赵宗珩心口一颤喉间有些微微发紧,盯着司宁池看了好一会儿才轻咳一声道:“留吧。” 那漆黑的眼眸之中染上了几分难以抑制的欢愉,不知想到了什么耳尖都泛起了红。 司宁池亲眼目睹了赵宗珩这一瞬间的转变,眼底的笑意更甚了,瞧着赵宗珩那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眼见时机成熟了,便柔声说道:“那臣妾便让素云收拾收拾偏殿。” 兴奋了半天的赵宗珩:“……?” 司宁池神色自然无比的说道:“臣妾身子不爽利,不方便与皇上同榻。” …… 赵宗珩从凤梧宫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颓废的味道,又又又啥也没干成。 唉——! “皇上,圣王在宣明殿等皇上接见。”王成祥凑去了赵宗珩身边道:“说是要与皇上商议鲁王入京的相关事宜。” “嗯。”赵宗珩收敛了心神,应了一声便朝着宣明殿去了。 鲁王进京不算小事,赶在了皇上生辰诞礼前一日入得京城,听闻一同入京的还有鲁王进献给皇上的诸多宝物,皇上倒是大方,那些珠宝物什大半都送去了后宫。 各宫里都得了不少赏赐,而皇后宫里得的宝贝那可是太多了。 什么白玉珊瑚,珍珠翡翠,把凤梧宫桌椅上下都堆满了,皇上还在往凤梧宫里头搬。 司宁池扒拉了两颗珍珠,看着那陆陆续续送来的东西不免皱眉道:“皇上这是把本宫的凤梧宫当仓库了不成?” “娘娘,这可都是鲁王进献给皇上的宝贝。”素云笑意吟吟的说道:“咱皇上样样都送来了些,可不就堆积起来了吗?” “都是些俗物,本宫用不着。”司宁池兴致缺缺,她在这皇宫之中不缺吃不缺穿的,这些东西也就放着堆灰,没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她自是没兴趣。 “娘娘,娘娘!”正说着,忽而瞧见苏永德急急忙忙从外跑了进来,神色带着几分焦急跑到了司宁池的面前。 “娘娘,宫里新添了两位美人。”苏永德脸色有些难看低声说道:“是鲁王献给皇上的女子,皇上刚刚下旨将那两位女子封为美人,明日便入宫了。” “什么!?”素云脸上刚扬起的笑瞬间消失殆尽,看着这满屋子的珠宝首饰忽然顿悟了,皇上这是在讨好皇后娘娘,就等着封美人呢! 苏永德一脸的纠结说道:“奴才亲眼所见,鲁王带着两位美人入的宫,献给皇上,皇上还真收下了!” 司宁池弯唇笑了笑道:“什么样的美人儿,竟让皇上见了一眼就收入宫中了?” 司宁池展颜笑着,轻叹一声颇为期待似的说道:“本宫可真是想见上一见。” 她倒不觉得有多生气,动脑子想一想都知道,皇上既是看重鲁王,必然需得与其有些牵扯,区区两个女子收便收下了,面子上无论如何也不会拂了鲁王的好意。 收两个女子入宫也是在与鲁王言说自己的态度,至于这入了宫的女人,是死是活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 ?今天头有点痛,早点休息,请个假吧…… ? ???? (本章完) 第127章 和善 第127章和善 听闻昨儿个夜里,皇上为鲁王设宴,饮酒至夜半方歇,瞧着殿内推杯至盏的相谈的甚是欢愉,至于二人都谈了些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司宁池起了个大早,便是听闻了两位美人入宫的消息,正候在凤梧宫外等着拜见皇后娘娘。 “人都来了,就让她们进来吧。”司宁池略显慵懒的扬了扬眉梢,带着几分未曾睡好的困倦之态,去了正殿这才瞧见了那两位新入宫的美人。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二人声调如黄鹂般清脆动人,巴掌大的小脸让人看着娇柔小巧,尽显女儿家的娇态,身段亦是极好的,难怪会得了鲁王送给皇上,这样的小美人就这么瞧着都觉得赏心悦目。 “给皇后娘娘请安。”德妃与贤妃等人皆在殿内,既有新人入宫,她们自也是要来见上一见的。 司宁池扫了眼殿内众人,慢条斯理的在主位上落了座,笑着说道:“姐妹们都来了,本宫怎不见淑妃?” 司宁池眼尾荡开了几分笑,轻轻眯眼道:“淑妃可是又病了?”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体弱脚程慢,来的晚了。”司宁池话音刚一落下,便瞧见淑妃踏入了殿内,穿着一身莲青色的锦缎长裙,衬得她是如弱柳扶风般娇弱动人。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淑妃垂眸屈膝冲着司宁池俯身拜道。 “没病就好。”司宁池神色懒散的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入座,瞧着淑妃弯了弯唇道:“看来淑妃妹妹这身子确实是大好了,脸上也瞧不出病态了,倒是养病养了这么多年,不见日光这肌肤可真是白皙透亮呀。” “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这脸色苍白的过人了,不像皇后娘娘您,是天生丽质容色倾城。”淑妃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略微偏过头去低声道。 那偏头看去的目光正好落在了新入宫的两位美人身上,淑妃眸色一顿,忽而有些惊讶似的说道:“哎呀,这两位便是新入宫的美人吧?” 淑妃眸色带着几分笑,不轻不重的赞道:“可真是美人儿,瞧着白嫩的肌肤可真是……” 淑妃话语忽而一顿,原本夸赞的话语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那前一秒还在陈赞皇后娘娘,这下一秒又夸赞起了二位新入宫的美人,顿时就让人觉着气氛不太对了。 那两位美人也察觉出了不对,当即便是跪下了,俯身低头道:“嫔妾蒲柳之姿,岂敢与诸位娘娘们相提并论。” “淑妃娘娘夸赞你们容貌是你们的福气。”司宁池唇边带着笑,凤眸微微敛下看着二人道:“若生的丑陋不堪,本宫可不乐意见着,多碍眼啊~” “左右这新入宫的二位妹妹尚未安排去处,本宫瞧着淑妃如此赞赏,想必很是喜欢,那就让二位妹妹入住裕华宫吧。”司宁池笑意吟吟的抬眼看向淑妃道:“淑妃妹妹觉得如何?” “……”淑妃捏紧了绣帕,面上带上了笑,柔声应道:“既是皇后娘娘发话了,臣妾岂敢推却。” “只是臣妾久病,裕华宫里殿宇倒是堆积了不少药材,二位妹妹可别嫌弃了本宫那宫里都是药味儿才是。”淑妃柔柔笑着,瞧着像是真心实意的关切一般。 “淑妃独居裕华宫不常走动,二位妹妹入了宫也好与你作伴,说不准这互相多走动走动,淑妃妹妹这身子骨也能硬朗几分,免得次次来凤梧宫请安,都得让本宫等你。” “本宫倒是不介意。”司宁池似笑非笑的看着淑妃道:“就是怕其他姐妹多心,觉得淑妃妹妹你架子大。” “皇后娘娘恕罪。”淑妃哪里听不出司宁池这句句的施压,当即便是起身屈膝对着司宁池俯身拜道:“臣妾定会好好自省。” “既是并无其他事了,那就都退下吧。”司宁池弯了弯唇,从始至终都是这般懒散的模样。 那二位美人躬身跟着众人一起退下了,初见皇后倒是让她们放心了不少,瞧着皇后娘娘并不像传闻之中的那样张扬狂妄,这言语之间的态度,都挺正常的啊? 对她们二人更是没有半句为难,甚至可以称得上和善了。 就连安排的宫室都是四妃之一居住的宫室,可见是对她们相当客气了,毕竟二人就是区区美人,按理说随便安排个嫔位居住的宫室才对。 二人猜测皇后娘娘想必也是知道她们二人是鲁王送给皇上的,如今鲁王可还住在宫中呢。 皇后自是对她们二人客气的,这么想着二人顿时放心了不少。 原还以为皇后那个样子,她们进了宫怕是没好果子吃,今日来请安可都做好了要被为难的准备,没想到竟是过的如此顺利。 听雨轩内,曲美人和安美人收拾妥当,准备去正殿里拜见淑妃,却连门都没进去,便被告知淑妃娘娘累了已经歇下了,让她们二人自行安置了。 “淑妃娘娘身子不好,二位美人若是没什么别的事不必到正殿里来请安。”那掌事的嬷嬷对着二人说道:“淑妃娘娘说了,只要二位美人好生伺候皇上,便是极好的,其他琐事不必叨扰。” “是。”曲美人和安美人纷纷俯身应下了。 “这淑妃娘娘可真好说话。”安美人回自己住处的路上不免轻声赞叹道。 “我瞧着可未必,今儿个在皇后娘娘宫里,淑妃娘娘有意无意的那番赞叹,可是冲着我们来的。”曲美人轻轻皱了皱眉,带着几分小心说道:“你也当心些。” “不是有皇后娘娘吗?”安美人展颜笑道:“你也瞧见了,皇后娘娘如此和善,可一点都不像外边传言的那样。” “也不知我们什么时候能见着皇上,紫蝶姐姐你见过皇上的画像了吧?”安美人有些期待似的拉着曲紫蝶的手说道:“你跟我说说呗,皇上长什么样啊?” 曲紫蝶愣了愣,冷不丁响起了那日被鲁王请去府中,见到了那悬挂在墙壁上的帝王画像。 (本章完) 第128章 她好喜欢啊 第128章她好喜欢啊 金冠龙袍,眉宇减透着几分冷淡之色,俊朗又尊贵让人只看了一眼便再难忘却。 曲紫蝶微微低头,唇边带上了几分笑道:“等你见着皇上你就知道了,问我做什么,我忘了。” “你胡说,你刚刚脸都红了,定是想着皇上了。”安美人不乐意,拉着曲紫蝶的衣袖闹着要她说。 “你小点声,妄议皇上可是大罪……”曲紫蝶连忙拉住了安美人的手,二人带着笑回了听雨轩,此时的她们尚且天真的觉得未来可期。 司宁池将两位美人丢去了裕华宫让淑妃头疼去便没再过问,倒是问起了随着小郡主,这才得知小郡主今日才到,原是鲁王心疼自己的宝贝女儿,特地让车夫慢些。 皇上今夜设宴在观台殿为鲁王接风洗尘,全然未曾提及自己生辰诞礼之事。 皇上从不过寿诞,似乎是因为先皇后之死让皇上心存芥蒂,所以也不准宫人提及此事。 观台殿内颇为热闹,司宁池随着赵宗珩到了殿内之时,鲁王已经带着小郡主到了,让司宁池有些意外的是,鲁王面相很是儒雅,可不像是手握重权之人那般狂放的模样。 小郡主就站在鲁王身侧,身材娇小透着几分可爱,许是天生的娃娃脸,瞧着格外软萌的样子,一双眼水汪汪的四处乱转,眼中充满了新奇的色彩。 司宁池一眼就看到了灵动的小姑娘,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司宁池亲眼看到那小姑娘眼中倏然迸发出了无比惊叹像是被迷花了眼的神色,完完全全目不转睛的瞧着司宁池。 那眼神太过炽热,让司宁池都不得不注意了。 “瑶瑶,快来见过皇上和皇后娘娘。”鲁王笑呵呵的扭头冲着方之瑶招手道。 “之瑶见过皇上、皇后娘娘。”那小姑娘面色激动,很是兴奋的凑上前来,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司宁池满眼的赞叹轻声说道:“皇后娘娘您真美,之瑶从未见过如皇后娘娘这般天姿国色的美人。” “咳。”方槐略微咳嗽了一声,皱眉看着自己的女儿道:“在皇后娘娘面前不可如此无礼。” “鲁王不必苛责,小郡主这番夸赞可叫本宫欢喜的很。”司宁池弯唇绽开了笑,略微垂眸看着方之瑶笑道:“本宫瞧着小郡主年岁似乎不大?” “我都十五啦~”方之瑶有些急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圆脸,带着几分不忿似的说道:“就是长得稚嫩了些,也不好看……” 那小姑娘又看了司宁池一眼,幽幽叹了口气,似乎非常懊恼自己为何长得如此稚嫩,在皇后娘娘这样的美人的注视下顿时觉得自己丑的有些羞愧。 司宁池被她这小表情逗笑了,眸中溢出了笑来:“是本宫错了,小郡主可别生气。” 方之瑶连忙抬头:“之瑶怎会生皇后娘娘的气,像娘娘这样天仙似的美人,让人看一眼便心神愉悦啦!” 哎呀,这小嘴可真是太甜了。 她好喜欢啊~ 司宁池越看越喜爱,瞧那圆润的小脸蛋,真想捏上一捏。 “入座吧。”赵宗珩非常敏锐的察觉到了司宁池心情的变幻,当即伸手牵住了她蠢蠢欲动的手,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人拉着司宁池坐上了主位。 “太后娘娘驾到——”众人刚刚入座,便听到了殿外传唤声。 崔太后踏入殿内,瞧着那直接冲着鲁王去的架势,便也知道她今儿个来,就是给人添堵的。 “鲁王,哀家可有许久不见鲁王了。”崔太后一副老熟人的态度,很是热切的冲着鲁王嘘寒问暖的叙旧,鲁王干笑着嗯嗯哈哈的应付了半天,完全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态度。 咱两熟吗? 鲁王左右看了看,将目光落去了皇上身上,仿佛再用眼神询问,咋办啊? 赵宗珩转开眼:“……”无视的彻底。 “太后娘娘您请上座。”鲁王干笑着抬了抬手,让崔氏先入座,谁知崔氏全然不听,反而是将目光落去了方之瑶的身上,带着几分打量笑道:“这位便是鲁王的小郡主了吧?” “都出落的这么大了,可许了人家?”崔氏笑呵呵的扭头看向鲁王询问道。 “……”鲁王面色一僵,崔太后问这是什么意思? 明知小郡主与圣王有指腹为婚这回事,如今却像是丝毫不知似的问起小郡主的婚事,难不成是想从中作梗,不想承认当初那指腹为婚的事? 鲁王轻轻皱眉,刚要开口说话,就听高位上传来赵宗珩的声音:“太后还是早些入座吧,鲁王的家是还轮不到太后娘娘您来插手。” 赵宗珩神色平静抬了抬手道:“今日是朕为鲁王设宴,太后娘娘可别败了鲁王的兴致。” “哀家不过一问,皇上何必恼怒。”崔太后不轻不重的笑着,转身坐上了高位,眸中神色似带着几分不悦。 “皇上,太后娘娘息怒。”鲁王俯身低头说道:“小女的婚事道不是什么说不得的。” “臣此番带着小女进京,本意也是想为小女寻一门好亲事。”鲁王说着抬眼看向赵宗珩,很显然这话语之中存有几分暗示,但是鲁王并未直接在众臣面前说出来。 “哀家倒是有不少人选,就是不知鲁王看不看得上。”崔太后听着鲁王这话,连忙开口说道,那一副迫不及待想借此拉拢鲁王的心都快溢出来了。 她可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掩饰啊? 在这种场合之下,想跟皇上抢人不成? 鲁王显然有些不悦,微微皱眉低下头道:“此事不急,今日可是皇上的生辰,怎好用来提及小女的婚事?” “臣为皇上准备了一件生辰诞礼,还请皇上笑纳。”鲁王转了话头主动提及了皇上诞辰之事,殿内众人明显都愣了愣,各个扭头看向了那坐在高位的帝王。 “既是鲁王亲自备的礼,朕自是要好好看看。”赵宗珩敛下眼眸,语调平缓如常,让人听不出什么喜怒之色。 鲁王扬手拍了拍,便见几位大汉抬着一个巨大的箱子上前。 (本章完) 第129章 交锋 第129章交锋 “皇上请看。”鲁王微微伸手示意来人将箱子打开,那需得几位壮汉才能抬得动的箱子打开,里面放着的竟是如此大一块寒冰玉床。 “这可是臣寻觅了三四年才得来的宝物,千年难遇的寒冰玉床。”鲁王笑呵呵的看向赵宗珩道:“臣听闻这玉床除了有温养身体之效,更会令人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呢。” “竟还有如此神奇之物?”赵宗珩神色平平,瞧着那隐隐还冒着寒气的玉床似乎兴致不大。 “传闻此物流落人间,引得不少妖魔争夺,是因那些妖魔久睡玉床便可温养灵识增大功力。”鲁王微微咋舌话语一转又道:“不过都是山海旧闻了,如今太平盛世哪里还有妖魔之说。” “这玉床历经千年之久,想必其功效也并无当年那般厉害,臣也只是想献给皇上,让皇上感受感受。”鲁王说着俯下身对着赵宗珩拜道,这话里的意思大概就是表示着自己一介臣子岂敢与皇上争夺。 这样的宝贝,也就只有皇上龙体方可安睡啊。 鲁王进献这般宝物,也是在告诉皇上一个态度,可谓是相当有诚意的。 那端坐在高位之上帝王本是面色无波的,但是在听到了‘增大功力’的时候,突然情不自禁的挺直了腰杆,目光微顿侧眸落去了旁边司宁池的身上。 然后就看到他的皇后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鲁王进献的寒冰玉床。 嘶—— 皇后这般神态,难不成这寒冰玉床是真的? 她想要? 赵宗珩心口突突的跳,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那寒冰玉床眸中带上了几分笑道:“鲁王有心了,朕很喜欢这份礼。” “只是……”赵宗珩轻轻扬眉话语平淡道:“朕正值壮年何需这东西温养身体,便赏给皇后了。” “皇后身为女子,得宝玉养身想必能早日为朕诞下麟儿。”赵宗珩说的那叫一个顺口,这般话语落下整个大殿都是一寂,那一双双眼齐刷刷的全都看向了皇上和皇后娘娘。 就连崔太后都扭头看了过来,那目光落在司宁池的肚子上,眸中似有万千情绪翻涌,藏在袖子里的手都忍不住攥紧了两分。 若说众人原是听了传闻,皇上对皇后娘娘万般的宠爱,那么今时今日可就是皇上亲口告诉他们,皇后他就是宠着了。 不仅宠着,甚至还要皇后为他诞下皇子。 那可是皇子啊! 鲁王心头震惊不已,那看向司宁池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尊敬。 皇后本身也许并不值得他多看重多尊敬,但若是能诞下皇长子的皇后,可就不敢不尊敬了。 司宁池被赵宗珩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默默扭头看向赵宗珩,就瞧见他一脸的骄傲模样,浑身上下像是都充斥着一种情绪,看朕为你搜刮来的宝贝!喜欢吧!? 司宁池:“……” “臣妾谢皇上。”她无语的低下头俯身拜谢,谁能知道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神雕侠侣里的寒玉床…… 她还奇怪呢? 这寒玉床是不是走错片场了啊? 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结果这不过多看了两眼,怎么皇上忽然就赏给她了呢? “哈哈哈,皇上与皇后娘娘可真是恩爱令人羡慕。”鲁王也是个有眼色的,当即便是大声赞扬了起来,既是皇上收下了,那这寒冰玉床送给皇后还是皇上自己留着那都不是问题。 能从皇上口中听到关于皇嗣的事,可比任何事情都让人来的振奋啊! 若皇后当真能诞下皇长子,他这个送床的绝对功不可没。 鲁王可太期待了,这会儿赞扬起皇上和皇后来可谓是好话层出不穷,崔太后脸色越发难看,胸口像是堵着一团气无处可发似的,盯着司宁池的眼神也越发不善了。 司宁池倒是神情自然,该吃吃该喝喝,半点没把崔太后那吃人的眼神放在心上。 “皇上,今日如此热闹的宴会,怎不见圣王出席?”眼见着宴会进行到了一半,这几杯酒下肚让人头脑跟着发热胆子也大了不少,气氛正好鲁王终于是说起了正事。 “鲁王见谅,皇叔前些日子遇刺负伤,不便行动。”赵宗珩对鲁王提及此事倒是并未表现出半点不悦,语调平缓自然道:“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难免受伤。” “过两日皇叔身体大好,再见不迟。”赵宗珩语调平平,说出这话让殿内听众心生疑窦。 圣王遇刺? 他们怎么未曾听到一点风声? 那些个大臣隐晦的打量着皇上的神情,一时有些分辨不出皇上言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应付鲁王的托词,圣王就在京中,若是连圣王都能负伤,那定是不小的事情。 不应该未曾透露半点风声,若皇上只是借口托词,又是为何呢? 瞧着皇上对鲁王如此亲待,可不像是要与鲁王交恶的意思,又是收了两位美人,又是收了那寒冰玉床,众人瞧着下一步怕是就要谈及圣王与小郡主指腹为婚的事了。 如此步步将鲁王拉拢,极像皇上的手段,可这怎么临门一脚倒是显露出了推脱之意,顿时让那些大臣参不透皇上之意了。 “竟有此事?”鲁王亦是面露诧异,微微拧眉询问道:“天子脚下也敢行刺,这宫中防护有些薄弱了啊。” “不妨事。”赵宗珩语调平平低声道:“左右不过是来送死的。” “朕这个皇位何时坐的安稳过。”赵宗珩说着语调微转,垂眸看着鲁王道:“若是鲁王能留在朕身边,朕便能高枕无忧了。” “能为皇上效命,臣何等荣幸啊!”鲁王听着赵宗珩这话心中一动,笑呵呵的说道:“只是家中尚有妻儿,臣这个宝贝女儿可是臣这辈子最大的依仗了。” 赵宗珩微微眯眼笑着应下,这一轮无形的交锋就此落下帷幕,赵宗珩故意不提亲事,只言说让鲁王留下,而鲁王态度非常鲜明,要他留下可以,他的女儿必须嫁给圣王。 宴会结束,表面上那是热热闹闹欢庆不已。 (本章完) 第130章 好可爱 第130章好可爱 而宴席散去,赵宗珩便是沉下了脸,鲁王果真是难缠的很。 凤梧宫中,司宁池看着那抬入屋内的寒冰玉床啧啧咋舌:“这瞧着便是冰冷无比,如何敢安睡?” “娘娘,这玉床安顿去何处?”素云也为难了,好歹是皇上赏下的东西,是不是得意思意思睡一下? 司宁池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这冰凉的玉在这寒冬腊月的去睡,多少有点毛病…… 她默默缩回了自己的手,随手指着旁边一处角落道:“就放那吧,皇上若是来了,让他自个儿睡去。” 素云:“……” 第二日司宁池醒来之时便得知皇上与鲁王一同去马场去了,小郡主嫌外边冷便来了凤梧宫,说是要来跟皇后娘娘说说话,这不刚过辰时,小郡主便来了。 方之瑶今日穿了见朱红色的裘袄,和白毛毛围着脖颈,显得她更加娇小了几分,一双眼灵动璀璨,滴溜溜转的眼珠子在四处打量凤梧宫内的装潢。 樱桃般的小嘴微微张着,像是在为这凤梧宫的富丽堂皇而惊叹。 司宁池从内殿走出,一眼便是瞧见了那因为怕冷,裹成小团子似的姑娘,端坐在椅子上颇有几分憨态可掬的样子,圆圆的脸蛋白里透红,就像是成熟的水蜜桃,让人看着垂涎不已。 “之瑶见过皇后娘娘。”方之瑶听到声响,抬眼望去蹭的一下便是起了身,连忙屈膝俯身拜道。 “小郡主不必多礼。”司宁池微微抬手做虚扶之态,扭头唤道:“素云,上茶,将昨儿个留的那几样点心都拿上来。” “啊,谢皇后娘娘,点心我就不吃……了。”方之瑶昨儿个可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自律控制吃食,她这脸可不能再圆润了! 谁知那话都没说完,就看到端上来的糕点,精巧漂亮溢出了丝丝奶香味。 唔…… 这是什么啊?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方之瑶目光落在了那软软白白的雪媚娘上,轻轻眨了眨眼睛有些忍不住了。 “这是本宫让下边厨子特制的点心,小郡主尝尝?”司宁池单手托着下巴,笑意吟吟的看着方之瑶,不得不说这美人一笑的杀伤力也太大了,方之瑶昨儿个刚刚下定的决心,突然就崩塌了。 “好!”没有任何犹豫,她应的那叫一个痛快。 “小郡主,旁人可都没有这个福气,就连皇上想吃一个,娘娘都不让呢。”素云也跟着笑了,在一边捂着嘴笑着说道。 方之瑶笑眼弯弯也不扭捏,说吃就吃了。 她不是个嘴馋的人,只是家中爹娘总是觉得她吃不饱,变着法的做好吃的喂她,又或者是买些零嘴叫她吃,这吃着吃着脸就吃圆了…… 方之瑶自认为自己吃过了许多好吃的,没想到今日来了趟凤梧宫,竟是让她大开眼界。 哇!这软软糯糯的好好吃啊! “皇后娘娘,您对我真是太好了。”方之瑶舔着嘴唇,一脸迷妹模样的盯着司宁池道,天底下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姐姐,人还这么好啊! “哈哈哈……”司宁池看着她这副傻模样顿时笑了起来,扬唇说道:“不过让你吃个点心罢了,算不得什么。” “那可不一样!”方之瑶神色认真的说道:“连皇上都难得吃上的好东西,娘娘却给我吃了,可见娘娘您是喜欢我的~” 司宁池听着这话眼底笑意更甚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又软萌的小姑娘啊!? 她也太好玩了吧! 司宁池目光落在方之瑶的脸上,瞧着她那吃起东西来鼓起的腮帮子,扬唇笑着道:“小郡主如此讨喜,本宫自是喜爱的。” “不过,吃了本宫的点心可不是白吃的。”司宁池说着坐直了身躯,微微偏头看着方之瑶道:“过来,让本宫捏捏你的小脸蛋~” “……”方之瑶愣了愣,嘴里的东西都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呆呆的看着司宁池,像是有些不解皇后为什么会有如此要求。 怎么,莫名有种,遇到变态的错觉…… 不不不,她怎么能这么想呢! 方之瑶连忙咽下口中东西,伸手擦了擦自己小脸确保没有沾染什么异物,才红着脸蹭去了司宁池的面前,乖乖仰起脸说道:“那,皇后娘娘轻点捏,我怕疼的。” 司宁池险些笑出了声来,瞧着那乖乖仰着脸的小姑娘满眼的喜爱,她也太可爱了吧? 送上门的脸蛋,不捏白不捏啊! 司宁池果真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白白嫩嫩还肉肉的,手感极佳! “嘿嘿……”方之瑶目不转睛的看着司宁池,如此近距离看着皇后娘娘,她呼吸都快挺了,瞧那凤眼含笑,垂眸看着自己的神态瞬间让她脸颊爆红。 啊啊啊啊,皇后娘娘真的好好看啊! 方之瑶憋红了眼,生怕自己失态惹得皇后娘娘不悦。 待司宁池收了手,她捂着自己的脸像是做梦似的飘忽,皇后娘娘摸了她的脸诶! 皇后娘娘一定是喜欢她的! “傻乐什么?”司宁池有些好笑的看着方之瑶询问道。 “皇后娘娘,父亲说我们要在京城过年节,那之瑶在京城这些时日,可以常来皇后娘娘的宫中吗?”方之瑶大着胆子看向司宁池道:“我一定听话!” “自是可以。”司宁池扬了扬眉笑道:“小郡主喜欢来,本宫当然欢迎。” “好耶!”方之瑶眸色亮起,欢欣不已。 二人正说话间,便听外边传来了些许吵嚷的声音,司宁池微微侧头看向,对着苏永德使了个眼色,苏永德会意连忙出去了。 不一会儿苏永德便是回来了,低声对着司宁池道:“娘娘,是许婕妤身边的宫人在宫门前吵闹,奴才已经让人赶走了。” 司宁池姿态随意的点了点头,又像是满不在乎似的问了一句:“为何会跑到凤梧宫外吵闹?” “奴才也没细问,好像是许婕妤与顺嫔起了争执。”苏永德微微低头说道。 “许婕妤与顺嫔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好端端的怎会起了争执?” (本章完) 第131章 她也配!? 第131章她也配!? “要奴才去看看吗?”苏永德微微抬头望向司宁池询问道。 “左右本宫无事,想必小郡主也未曾好好逛过皇宫,一道去瞧瞧?”司宁池弯唇一笑,侧头看向方之瑶笑着询问道。 “好呀。”方之瑶闻言顿时点头,一脸认真的说道:“皇宫可真大,比书上说的大的多了。” 她自幼在封地长大,此番是初入京城,虽说在封地之中王府已是极大的,可无论如何也是比不上皇宫的。 司宁池倒是不把方之瑶当外人,领着她出了凤梧宫,没走多远就瞧见了那跪在宫道边的许婕妤,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整个人极其狼狈。 今儿个可没下雨,这天寒地冻的被泼了一身水跪在宫道上吹冷风,瞧着脸都冻白了。 刚刚来凤梧宫哭求的小宫女就跪在许婕妤的身边,怀里抱着个披风却不敢披上去,只一个劲儿的在边上掉眼泪,嘴里嘟囔着:“奴婢没有,都是奴婢没用,没能将皇后娘娘请来。” 正低头哭着,忽而余光看到了那浩浩荡荡走来的仪仗,登时眼眸一亮,连滚带爬的跪去了凤驾之前:“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求您救救我家婕妤吧!” “许婕妤这是犯了什么错,瞧这小脸冻的。”司宁池目光懒洋洋的落在了许婕妤的身上,这许婕妤的容貌在宫中实在不算出众,家世也一般,父亲只是个从五品的小官。 许婕妤在皇上还是太子之时入得府,这贤妃德妃等人都得了晋升,唯独她就是个婕妤,连个嫔位都没有。 皇上好像全然忘了宫中还有这么一号人,其父当年小有成就,可本事就那么点大,才学不如人能力也不如人,奋斗了半生也就混了个从五品的小官。 在皇上跟前未曾得脸,自己的女儿自也是被皇上遗忘的。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许婕妤浑身都被冻的僵了,几乎是大着舌头,哆嗦着对着皇后俯身见礼。 “皇后娘娘,求您替婕妤做主啊!”那小宫女说话倒是利索,红着眼对着司宁池磕头拜道:“顺嫔娘娘就是故意的,再这么下去我家婕妤就要死在顺嫔娘娘的手上了。” “红叶,住口。”许婕妤拦下了小宫女的求情。 “婕妤,您再如此忍气吞声下去,旁人更会百般欺凌!”红叶都快气哭了,她豁出性命才把皇后娘娘给求来的啊! “本宫时间多,有什么事慢慢说来。”司宁池今日心情似乎很不错,语调平缓垂眸看着许婕妤笑着说道:“只是这个机会不知许婕妤要不要把握呢?” 许婕妤脸色苍白连带着睫毛上似乎都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霜,身上湿漉的衣裙已经在这寒风之中被吹的冻僵了,手脚几乎失去了所有知觉,如同她的心一般。 在这宫中她从来没有半点斗志,对皇上也好对恩宠也罢,她似乎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属于她。 所以她任人欺凌也不敢反抗,从来想的都是跪一下的没有关系,挨两下打的没有关系,在她的心中存在的只有灰暗,她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资格挣扎。 但是现在…… 她身躯轻颤抬眼望向皇后,那端坐在凤驾之上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女子,凤眸之中满是睥睨之态,她似乎生来便是如此高高在上,那双眼中所看万物皆是蔑视之色,不曾有惧怕不曾有屈服,更没有丝毫卑微。 许婕妤觉得自己就像是地上的蚂蚁,孱弱无助渺小无比,又怎会被人注视呢? 她沉默着,而司宁池也在她的沉默之中渐渐失去了兴趣,她并没有可怜人的那份同情心,瞧着许婕妤这般神态便轻轻弯了弯唇:“你既喜欢,那就好好受着。” “走吧。”司宁池收回了眼,抬了抬手坐着仪仗远去了。 在明知许婕妤极有可能受了欺压的情况下,她身为皇后似乎理应住持公道。 但,哪有什么理所应当。 在她眼里,只有她想或是不想。 方之瑶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似乎有些明白了外界对皇后娘娘的那番言辞,不得不说传言还是可信的,她瞧着那跪在地上的女子都心生不忍,而皇后娘娘却能做到视而不见。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情绪,人死我家门口,我爱看。 哇,皇后娘娘也太有个性了! 司宁池带着方之瑶在皇宫里闲逛,顺便赏梅赏景,全然没有被刚刚许婕妤之事所影响,只是在闲逛良久之后回了凤梧宫,便听闻许婕妤险些在宫道上咽气了,人都冻僵了好歹是从阎王手里抢回了这条命。 顺嫔的父亲正是这次负责接待安排鲁王入京食宿等事宜的官员,听说事情办的极好,得了皇上赞赏,这两人赏了不少东西去玉和宫,可叫旁人羡煞不已。 “娘娘,皇上今夜去玉和宫了。”前脚才出了许婕妤的事,这后脚便听闻皇上去顺嫔宫里了。 “嗯。”司宁池拨弄着香膏涂抹在手上,低声应了一声懒洋洋的抬眼道:“灭灯吧。” 原以为这一次又如以往一般,皇上只是去玉和宫走个过场,谁知早上就传来消息,说是昨个儿皇上在玉和宫待到后半夜才走,竟是睡了一觉? 这下宫里炸了锅了,原本觉得皇上若是歇在凤梧宫都不稀奇了,到底是皇后她们凭什么跟皇后争。 但是现在皇上也歇去了玉和宫? 小小一个顺嫔,她也配!? “怎么会是顺嫔!?”德妃等人也是惊诧不已,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那顺嫔也没什么姿色啊,但是身段确实过人,特别是那鼓胀的胸部,怕是满后宫找不出第二个有她那厉害的。 这,皇上突然之间难道好这口了? 德妃琢磨了半天连忙唤来了人问道:“凤梧宫见着什么动静了吗?” 红桃摇了摇头说道:“皇后娘娘让人赏了东西去玉和宫,其他的什么也没。” 德妃心里直打鼓,总觉得如此隐忍可不像是皇后的作风,这背地里多半憋着什么大招呢。 (本章完) 第132章 坐下,说完 第132章坐下,说完 她还是小心些的好,想着便是扭头让红桃也挑拣了些东西给玉和宫送去,虽说面上没说什么,但是这心里也不痛快,她们争争抢抢的谁也没留住皇上,竟是让顺嫔留住了? 德妃有些别扭,也不知她那玩意是怎么长得那么大…… 另一边淑妃和良妃宫里也是同样惊诧不已,但是都跟着皇后一样派人送了些东西过去,淑妃拧着眉低声道:“原以为皇上怎么也会先紧着刚入宫的两位美人宠。” “不想竟是让顺嫔得了圣宠。”淑妃皱了皱眉似乎有些小小的失望,若她宫里这两位美人,能有一位留得住皇上的,她还何必思量着投靠皇后啊? 可惜了,那入宫的两位美人也不见得有什么本事,多半就是鲁王随便塞进来的玩意儿。 淑妃神色淡淡垂下眼眸低声说道:“顺嫔自入宫以来便跳脱的很,如今得了宠想必正得意吧?” 秀琴闻言抬眼说道:“于大人替皇上办好了差事,顺嫔才得以承了恩宠,奴婢倒是觉得皇上对顺嫔未必是真心喜爱,到底是不及皇后娘娘的。” “与皇后自是无法相提并论的。”淑妃轻叹了口气,闭了闭眼说道:“且观望观望吧。” “是。”秀琴低声应下。 玉和宫中,顺嫔正满脸喜色的比对着手上的玉镯,这是皇上赏来的,她是怎么看怎么喜欢,满眼皆是得意,扭头又瞧见各宫娘娘们送来的东西,更是欢喜得意了。 顺嫔摆了摆手道:“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吧。” 她扭腰指着那些东西说道:“可都当心着点,若是有碰坏了的,本宫饶不了你们!” 一朝得宠,这已经开始拿鼻孔看人了。 虽说这顺嫔本就不是个安分的,只是在自己的地盘嚣张,她倒是挺聪明,对着头上那几位娘娘都是端着捧着的,明明白白的捧高踩低的典范啊。 这嫔位之上,属丽嫔出身最好,顺嫔与她同在嫔位,却总觉得自己压她一头。 这下可好了,仿佛一下子就扬眉吐气了,同在嫔位的谁还比得过她? “走,出去逛逛。”顺嫔正得意着,自是要出去让所有人看看她的风光,那架子都摆去丽嫔宫门口了,摆明了是炫耀来的。 “瞧她那得意劲儿,呸!”燕昭容这会儿就在丽嫔宫中,可真是瞧不上顺嫔那一副尾巴翘上天的模样,轻哼一声道:“可不见得皇上今儿个还去她宫里,不过留了皇上半夜的功夫便如此得意。” “说不准皇上就是累了,借着地儿歇了一会儿罢了。”燕昭容酸溜溜的说道。 “香都点上了,能是歇一会儿?”丽嫔眼里透着股子不服气,顺嫔那模样长得也不好看啊,皇上怎么就…… “昨儿还罚了许婕妤,人险些都冻死了。”燕昭容叹了口气说道:“皇上问都没问一句吧?” 丽嫔应了一声,端着茶水喝了一口道:“这也不是第一回了,顺嫔可不就是柿子专挑软的捏吗?” 那许婕妤也不知怎么招惹顺嫔了,许是第一次发作许婕妤不做声,顺嫔这一来二去的欺负顺手了,稍有些不如意的时候,就拿着许婕妤出气。 她们可见着多回了,原以为那许婕妤就是忍一时罢了,倒是没想到她真能忍啊。 几年下来屁都不放一个,那顺嫔可不就逮着她欺负吗? 燕昭容啧啧咋舌了两下也没说话了,那头顺嫔得意洋洋的在外逛了一圈,回了宫中便被告知皇上今日不来了,她的期望落了空,刚腾升起的那点儿得意之心消散了。 “娘娘,您如此怕是留不住圣宠。”乐茹上前说道:“您也知道,皇上与鲁王相交,您父亲办好了差事皇上高兴,可日后这鲁王要是过了年节回封地了呢?” “皇上怕是就不来了……”乐茹忧心忡忡的看着顺嫔道:“昨个儿皇上睡的沉,您怎能不进去……” 顺嫔心里头打鼓,咬着唇说道:“你说的轻快,我都那般打着胆子求宠了,皇上可曾看我一眼?” 顺嫔嘴里发苦道:“能留的皇上宿半夜已是不容易,我怎么敢放肆……” 乐茹听着也犯了难,凑近顺嫔低声道:“要不娘娘您给大人送封信,想法子让皇上再来一回,这次无论如何得留皇上过夜,娘娘您才能恩宠常驻啊。” “你说的对。”顺嫔左思右想点了点头,她绝对不能放过这么个机会。 顺嫔连忙写了一封家书让人帮忙送出去了,那头于大人得了自己女儿的授意自是不会马虎,只是怎么跟皇上提怕是会让皇上觉得他别有用心。 这于大人也是有点脑子,他拐着弯去鲁王跟前说了些话,让鲁王无意之中成了授意的,大抵就是让鲁王在皇上跟前赞扬起了于大人办事利索,说起于大人的好,满口的赏识。 等到皇上从鲁王口中听了这番话,自是要对于大人论功行赏了。 果不其然,没两天皇上又去玉和宫了。 只是这一次,顺嫔下足了功夫,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打听来了皇上近来爱看妖怪杂谈的话本子,她背了不少故事,摆上了小酒跟皇上讲起了那玄乎其玄的妖怪故事。 谁能想到啊,她竟真靠着这虚幻的妖怪故事把皇上给留下了! “蛇妖诞下了孩子就走了?”赵宗珩听的那叫一个认真,仿佛身临其境一般整颗心都提起来了:“她为何要走?” “这……”顺嫔瞧着时辰不早了,这酒都喝的她晕乎乎的,胆子也大了不少,神色娇柔的蹭去了赵宗珩身边道:“皇上,时辰不早了。” “要不,臣妾去屋里继续跟皇上往下说?”顺嫔那话说的可真是暧昧无比,几乎是在明明白白的明示皇上了。 赵宗珩冷眼看了她一眼,面色无波的端起桌上的酒盏抿了一口:“坐下,说完。” 顺嫔:“……” 最后她几乎是使劲浑身解数想哄着皇上入寝,结果这到底是怎么自个儿喝的不省人事她都忘了,只隐约像是记得谁抱着她上了榻。 (本章完) 第133章 第133章 这但凡换个人出事,他就不管了! 司宁池推了赵宗珩一把,伸手重新把披帛给自己披上了皱眉道:“小郡主出了什么事?” 赵宗珩咬着牙伸手理了理衣襟唤了王成祥入内,面色阴沉盯着他道:“什么事?” “皇上恕罪。”王成祥多精的人啊? 这入了殿内便察觉出了皇上隐含的怒气,很明显他出现的相当不是时候,可实在是不敢不报啊! 王成祥扑通跪在了赵宗珩面前颤声道:“小郡主,失踪了……” “什么!?”赵宗珩尚未出声,旁边的司宁池心突的跳了跳,几乎是在瞬间想起了方之瑶那乖巧可爱的小模样,她入京才多久,除了在宫中走动再不见与旁人交往,绝对没有与人结仇的可能。 怎会莫名其妙的失踪? 王成祥也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低着头说道:“鲁王已经派人追寻,伺候小郡主的侍女被人打晕,小郡主定是被人劫掳走了,皇上……” 赵宗珩深吸一口气,抬眼神色冷静无比道:“关城门,命巡城卫军跟着鲁王的人一同搜寻。” “圣王何在?”赵宗珩几乎在眨眼间便恢复了帝王那冷静自持的模样,他低声道:“让圣王带着于思远来见朕。” “是。”大抵是赵宗珩过于的冷静,瞬间便是让原本那慌乱的王成祥瞬间冷静了不少,连忙低声应下出去了。 “小郡主之事事关重大,朕去去就回。”赵宗珩转头看向司宁池轻声道了一声,抬脚便准备离去。 “皇上。”司宁池却在赵宗衍离去之时道:“臣妾与皇上同去。” 赵宗珩本想拒绝,但抬眼对上司宁池的眼眸之后他又应下了。 司宁池换了身衣裙跟着赵宗珩一起去了宣明殿。 赵元罹也提着于思远来面见皇上了,于思远正是顺嫔的父亲,也是负责鲁王和小郡主一行人居所安顿的官员,小郡主失踪他自是逃脱不了罪责。 若小郡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于思远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这入了宣明殿便是跪在地上磕头大哭,表示自己真的不知怎么回事,守卫明明如此森严,谁能想到竟有人如此大胆,赶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掳走小郡主啊? “皇上,贼人显然熟知京城道路,臣去查探之时并未发现打斗的痕迹。”赵元罹转头看向赵宗珩道:“此人无意要小郡主的性命,恐怕意不在行凶。” “既不是行凶,意在为何?”赵宗珩拧眉。 “巡城军卫可有消息传回?”赵宗珩抬眼看向赵元罹询问道。 “尚未。”赵元罹垂眸道:“臣已派遣暗卫随行密切追寻,若不能在天亮前找到小郡主,事情闹大恐怕……” “圣王近日身在何处。”就在赵元罹和赵宗珩交谈之时,旁边坐着的司宁池冷不丁插口,赵元罹眸色微顿看向司宁池,见皇上并无责怪皇后查问之意,他如实开口道:“身在京城。” “与何人有交集。”司宁池又问。 “……”赵元罹微微皱眉,似对司宁池这盘问的态度有几分不悦。 “皇后娘娘论此事是为何意?”赵元罹低声道:“这是臣的私事,难不成皇后娘娘以为小郡主失踪之事与臣有关?” “皇叔急什么,本宫不过问一问。”司宁池倏而一笑,凤眸轻轻扬起笑道:“若本宫猜想不错,近日皇叔当是见过本宫那继妹吧?” 赵元罹皱眉看着司宁池,不知为何她提及此事。 司宁池轻声笑着说道:“皇叔与小郡主曾有指腹为婚的约定,本宫那继妹知晓此事了?” 赵元罹轻轻抿唇,有些莫名道:“皇后娘娘究竟想说什么?” “哈,没什么。”司宁池扬了扬唇笑的妖异动人道:“就是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呢。” “皇上,臣妾先行告退。”司宁池站起身来,侧头对着赵宗珩微微俯身拜道。 赵宗珩伸手拉住了司宁池的手,瞧着她这般神色,敛下眼眸拉着她近前几分,压着声音道:“不许杀人。” 司宁池:“……” 他又知道了呢~ 司宁池无辜的看着赵宗珩眨了眨眼,赵宗珩松开了她的手,目送着司宁池的离去不免皱眉,虽然不知道司宁池想做什么,但是很显然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赵元罹看着司宁池的离去,再看了看皇上这般神色眉头皱的越发深了:“皇上?” “随她去。”赵宗珩敛下眼眸,似乎并不想管皇后去做什么。 “皇上便如此信任她?”赵元罹有些费解。 “皇叔。”赵宗珩轻轻弯唇笑着抬眸看向赵元罹道:“你也该信她。” 赵元罹:“……” 那边司宁池出了宣明殿便是沉下了眼,扭头冲着苏永德道:“叫沈庭来见本宫。” 她本是未能明白小郡主为何会失踪,毕竟在漫画之中小郡主并未遭遇这样的事情,她遭遇的仅仅只是被赵元罹拒绝了而已。 这但凡换个人出事,他就不管了! 司宁池推了赵宗珩一把,伸手重新把披帛给自己披上了皱眉道:“小郡主出了什么事?” 赵宗珩咬着牙伸手理了理衣襟唤了王成祥入内,面色阴沉盯着他道:“什么事?” “皇上恕罪。”王成祥多精的人啊? 这入了殿内便察觉出了皇上隐含的怒气,很明显他出现的相当不是时候,可实在是不敢不报啊! 王成祥扑通跪在了赵宗珩面前颤声道:“小郡主,失踪了……” “什么!?”赵宗珩尚未出声,旁边的司宁池心突的跳了跳,几乎是在瞬间想起了方之瑶那乖巧可爱的小模样,她入京才多久,除了在宫中走动再不见与旁人交往,绝对没有与人结仇的可能。 怎会莫名其妙的失踪? 王成祥也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低着头说道:“鲁王已经派人追寻,伺候小郡主的侍女被人打晕,小郡主定是被人劫掳走了,皇上……” 赵宗珩深吸一口气,抬眼神色冷静无比道:“关城门,命巡城卫军跟着鲁王的人一同搜寻。” “圣王何在?”赵宗珩几乎在眨眼间便恢复了帝王那冷静自持的模样,他低声道:“让圣王带着于思远来见朕。” “是。”大抵是赵宗珩过于的冷静,瞬间便是让原本那慌乱的王成祥瞬间冷静了不少,连忙低声应下出去了。 “小郡主之事事关重大,朕去去就回。”赵宗珩转头看向司宁池轻声道了一声,抬脚便准备离去。 “皇上。”司宁池却在赵宗衍离去之时道:“臣妾与皇上同去。” 赵宗珩本想拒绝,但抬眼对上司宁池的眼眸之后他又应下了。 司宁池换了身衣裙跟着赵宗珩一起去了宣明殿。 赵元罹也提着于思远来面见皇上了,于思远正是顺嫔的父亲,也是负责鲁王和小郡主一行人居所安顿的官员,小郡主失踪他自是逃脱不了罪责。 若小郡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于思远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这入了宣明殿便是跪在地上磕头大哭,表示自己真的不知怎么回事,守卫明明如此森严,谁能想到竟有人如此大胆,赶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掳走小郡主啊? “皇上,贼人显然熟知京城道路,臣去查探之时并未发现打斗的痕迹。”赵元罹转头看向赵宗珩道:“此人无意要小郡主的性命,恐怕意不在行凶。” “既不是行凶,意在为何?”赵宗珩拧眉。 “巡城军卫可有消息传回?”赵宗珩抬眼看向赵元罹询问道。 “尚未。”赵元罹垂眸道:“臣已派遣暗卫随行密切追寻,若不能在天亮前找到小郡主,事情闹大恐怕……” “圣王近日身在何处。”就在赵元罹和赵宗珩交谈之时,旁边坐着的司宁池冷不丁插口,赵元罹眸色微顿看向司宁池,见皇上并无责怪皇后查问之意,他如实开口道:“身在京城。” “与何人有交集。”司宁池又问。 “……”赵元罹微微皱眉,似对司宁池这盘问的态度有几分不悦。 “皇后娘娘论此事是为何意?”赵元罹低声道:“这是臣的私事,难不成皇后娘娘以为小郡主失踪之事与臣有关?” “皇叔急什么,本宫不过问一问。”司宁池倏而一笑,凤眸轻轻扬起笑道:“若本宫猜想不错,近日皇叔当是见过本宫那继妹吧?” 赵元罹皱眉看着司宁池,不知为何她提及此事。 司宁池轻声笑着说道:“皇叔与小郡主曾有指腹为婚的约定,本宫那继妹知晓此事了?” 赵元罹轻轻抿唇,有些莫名道:“皇后娘娘究竟想说什么?” “哈,没什么。”司宁池扬了扬唇笑的妖异动人道:“就是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呢。” “皇上,臣妾先行告退。”司宁池站起身来,侧头对着赵宗珩微微俯身拜道。 赵宗珩伸手拉住了司宁池的手,瞧着她这般神色,敛下眼眸拉着她近前几分,压着声音道:“不许杀人。” 司宁池:“……” 他又知道了呢~ 司宁池无辜的看着赵宗珩眨了眨眼,赵宗珩松开了她的手,目送着司宁池的离去不免皱眉,虽然不知道司宁池想做什么,但是很显然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赵元罹看着司宁池的离去,再看了看皇上这般神色眉头皱的越发深了:“皇上?” “随她去。”赵宗珩敛下眼眸,似乎并不想管皇后去做什么。 “皇上便如此信任她?”赵元罹有些费解。 “皇叔。”赵宗珩轻轻弯唇笑着抬眸看向赵元罹道:“你也该信她。” 赵元罹:“……” 那边司宁池出了宣明殿便是沉下了眼,扭头冲着苏永德道:“叫沈庭来见本宫。” 她本是未能明白小郡主为何会失踪,毕竟在漫画之中小郡主并未遭遇这样的事情,她遭遇的仅仅只是被赵元罹拒绝了而已。 (本章完) 第134章 第134章 这但凡换个人出事,他就不管了! 司宁池推了赵宗珩一把,伸手重新把披帛给自己披上了皱眉道:“小郡主出了什么事?” 赵宗珩咬着牙伸手理了理衣襟唤了王成祥入内,面色阴沉盯着他道:“什么事?” “皇上恕罪。”王成祥多精的人啊? 这入了殿内便察觉出了皇上隐含的怒气,很明显他出现的相当不是时候,可实在是不敢不报啊! 王成祥扑通跪在了赵宗珩面前颤声道:“小郡主,失踪了……” “什么!?”赵宗珩尚未出声,旁边的司宁池心突的跳了跳,几乎是在瞬间想起了方之瑶那乖巧可爱的小模样,她入京才多久,除了在宫中走动再不见与旁人交往,绝对没有与人结仇的可能。 怎会莫名其妙的失踪? 王成祥也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低着头说道:“鲁王已经派人追寻,伺候小郡主的侍女被人打晕,小郡主定是被人劫掳走了,皇上……” 赵宗珩深吸一口气,抬眼神色冷静无比道:“关城门,命巡城卫军跟着鲁王的人一同搜寻。” “圣王何在?”赵宗珩几乎在眨眼间便恢复了帝王那冷静自持的模样,他低声道:“让圣王带着于思远来见朕。” “是。”大抵是赵宗珩过于的冷静,瞬间便是让原本那慌乱的王成祥瞬间冷静了不少,连忙低声应下出去了。 “小郡主之事事关重大,朕去去就回。”赵宗珩转头看向司宁池轻声道了一声,抬脚便准备离去。 “皇上。”司宁池却在赵宗衍离去之时道:“臣妾与皇上同去。” 赵宗珩本想拒绝,但抬眼对上司宁池的眼眸之后他又应下了。 司宁池换了身衣裙跟着赵宗珩一起去了宣明殿。 赵元罹也提着于思远来面见皇上了,于思远正是顺嫔的父亲,也是负责鲁王和小郡主一行人居所安顿的官员,小郡主失踪他自是逃脱不了罪责。 若小郡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于思远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这入了宣明殿便是跪在地上磕头大哭,表示自己真的不知怎么回事,守卫明明如此森严,谁能想到竟有人如此大胆,赶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掳走小郡主啊? “皇上,贼人显然熟知京城道路,臣去查探之时并未发现打斗的痕迹。”赵元罹转头看向赵宗珩道:“此人无意要小郡主的性命,恐怕意不在行凶。” “既不是行凶,意在为何?”赵宗珩拧眉。 “巡城军卫可有消息传回?”赵宗珩抬眼看向赵元罹询问道。 “尚未。”赵元罹垂眸道:“臣已派遣暗卫随行密切追寻,若不能在天亮前找到小郡主,事情闹大恐怕……” “圣王近日身在何处。”就在赵元罹和赵宗珩交谈之时,旁边坐着的司宁池冷不丁插口,赵元罹眸色微顿看向司宁池,见皇上并无责怪皇后查问之意,他如实开口道:“身在京城。” “与何人有交集。”司宁池又问。 “……”赵元罹微微皱眉,似对司宁池这盘问的态度有几分不悦。 “皇后娘娘论此事是为何意?”赵元罹低声道:“这是臣的私事,难不成皇后娘娘以为小郡主失踪之事与臣有关?” “皇叔急什么,本宫不过问一问。”司宁池倏而一笑,凤眸轻轻扬起笑道:“若本宫猜想不错,近日皇叔当是见过本宫那继妹吧?” 赵元罹皱眉看着司宁池,不知为何她提及此事。 司宁池轻声笑着说道:“皇叔与小郡主曾有指腹为婚的约定,本宫那继妹知晓此事了?” 赵元罹轻轻抿唇,有些莫名道:“皇后娘娘究竟想说什么?” “哈,没什么。”司宁池扬了扬唇笑的妖异动人道:“就是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呢。” “皇上,臣妾先行告退。”司宁池站起身来,侧头对着赵宗珩微微俯身拜道。 赵宗珩伸手拉住了司宁池的手,瞧着她这般神色,敛下眼眸拉着她近前几分,压着声音道:“不许杀人。” 司宁池:“……” 他又知道了呢~ 司宁池无辜的看着赵宗珩眨了眨眼,赵宗珩松开了她的手,目送着司宁池的离去不免皱眉,虽然不知道司宁池想做什么,但是很显然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赵元罹看着司宁池的离去,再看了看皇上这般神色眉头皱的越发深了:“皇上?” “随她去。”赵宗珩敛下眼眸,似乎并不想管皇后去做什么。 “皇上便如此信任她?”赵元罹有些费解。 “皇叔。”赵宗珩轻轻弯唇笑着抬眸看向赵元罹道:“你也该信她。” 赵元罹:“……” 那边司宁池出了宣明殿便是沉下了眼,扭头冲着苏永德道:“叫沈庭来见本宫。” 她本是未能明白小郡主为何会失踪,毕竟在漫画之中小郡主并未遭遇这样的事情,她遭遇的仅仅只是被赵元罹拒绝了而已。 毕竟原漫之中,赵元罹对司琼怜可是相当不一样呢。 他怎会同意迎娶小郡主? 但是现在不同了,赵元罹对司琼怜存有猜忌怀疑,司琼怜未能如愿得了圣王的心,而小郡主的出现很显然更加大力阻碍了司琼怜的计划。 掳走小郡主的人不是要小郡主的命。 要的是什么呢? 是要她身败名裂啊…… 凤梧宫中,沈庭跪在司宁池脚边道:“娘娘,您找奴才?” “替本宫办件事。”司宁池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沉沉夜色沉声道:“去一趟西武候府,替本宫好好问一问本宫那好妹妹,小郡主的去向。” “若她不说,就用点法子让她说。”司宁池微微转头看向沈庭轻柔着笑道:“你会有办法的吧?” 沈庭微微抬头,看着司宁池这般笑颜眸色温柔应道:“娘娘放心,奴才自有办法。” 司宁池展颜一笑道:“好,本宫要她,自尝恶果。” 沈庭低眉应下,踩着夜色出宫去了。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在旁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天色大亮之时宫外便是炸了锅了。 ? ?家人们!!!又又又,上一章又被审核爸爸关了啊!又错乱了啊!亲热一下怎么这么难啊!我泪目了!!! ? ???? (本章完) 第135章 本宫不高兴了 第135章本宫不高兴了 “昨儿个夜里出了大事。”司宁池睡的晚了,起身的时候已近午时了,这京中出了大事宫内宫外都传遍了。 “怎么了?”那宫墙角落里围了两三个宫女正在说话。 “你还不知道啊?”那年长些的宫女压低声音道:“西武候府那位司小姐你们知道吧?就是咱皇后娘娘的继妹,今儿个一大早让人发现躺在城门口呢。” “什么!?”旁边围观的几位宫女顿时来劲了,颇为诧异不解的说道:“我昨个儿起夜,见凤梧宫里来来往往的人,隐约听来的是小郡主失踪,怎么到你嘴里找回来的成了西武候府的小姐?” “你别是听岔了吧?”那年轻的宫女有些怀疑似的盯着她道。 “错不了。”开头说话的宫女一脸坚定的摆手道:“我一早就跟着姑姑去宣明殿前伺候亲耳听来的,宫外都传遍了,事关皇后娘娘的继妹,怎么能听错了?” 几个宫女惊诧不已,叽叽喳喳的聚在一起说话,猛地瞧见了从外边走过的苏永德,瞬间噤声,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 而此时西武候府却是乱成了一锅粥,司毅荣面色铁青踱步在门外走来走去,屋内时不时传来低泣之声。 随后门打开,大夫从里走了出来,对着司毅荣俯身拜道:“侯爷,小姐身上并无伤势,也未曾中毒受内伤,就是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 司毅荣那提起的心落回去了一些,缓缓松了一口气道:“多谢大夫。” 他让管家带大夫下去给了诊金,便连忙入了房屋内,瞧着司琼怜面色灰败,整个人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顿时忍不住心头一痛,满目皆是怜爱朝着司琼怜靠近。 “怜儿?”司毅荣低声唤道。 司琼怜听到司毅荣的唤声,身躯轻轻一颤缓缓抬头,看着靠近过来的司毅荣,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那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可真是把司毅荣看的心疼坏了。 他连忙上前牵住了司琼怜的手低声道:“乖女儿不哭不哭,爹爹一定会抓住劫走你的贼人,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司琼怜听到司毅荣这话,突然像是发疯似的,神情无比激动怒声吼道:“是司宁池!是她害我!昨天,昨天晚上把我带走的就是司宁池的人,爹爹她要杀了我!” 司琼怜声调尖利,带着浓浓的愤怒厌恶和恐惧,她至今都记得那黑夜之中出现的男人,像是阴狠的毒蛇,那锋利冰冷的丝线缠绕上她的脖子,像是随时要取她性命。 她认得,她认得! 那是司宁池身边的太监,是沈庭! 他就是司宁池的一条狗,司宁池派他来的! “你说什么?”司毅荣看着司琼怜这般激动的样子顿时轻轻皱了皱眉,带着几分困惑道:“皇后娘娘身在皇宫,怎么会害你?” “真的!!!”司琼怜像是极力想说些什么,但是她又说不清楚,或者说她不敢说清楚,只一味的叫喊着让司毅荣替她做主,就是司宁池害她。 司毅荣心中存有疑虑,想细问什么,但是看着自家女儿这般激动的样子只能先柔声安抚,让她好好休息,司毅荣再三保证一定会好好查明事情原委。 司琼怜压下心头的恐惧躺回了床上,目光死死的盯着头顶的帷帐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沈庭,沈庭就是个疯子。 昨夜司琼怜在见到沈庭到来之时她确实是受惊不小,而沈庭突然出现来找她的目的居然是问小郡主的下落,着实让司琼怜措手不及,他怎么会知道…… 司琼怜岂会承认方之瑶是她找人掳走的? 自是装傻充愣,谁知沈庭居然直接便要杀她!他怎么敢! 司琼怜畏惧沈庭的手段,在他动手切断她手指,企图弄瞎她眼睛的时候,司琼怜承受不住巨大的恐惧说出了小郡主的下落,是她找人掳走的。 不仅掳走了,她还让人做了些别的…… 谁能想到,沈庭居然去把人救了,还把她丢在城门外,当时的司琼怜为了自救,对沈庭说出了她幼年之时曾经救他的事,虽然她还不能拿出确切的证据,但是她说出了那时的情形。 沈庭果真听进去了,司琼怜以为沈庭会改变主意,毕竟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却没想到沈庭之时冰冷的看着她,抬手便是把她给打晕了过去。 等到司琼怜醒来之时,就躺在城门口,被那来来往往无数行人围观,指指点点百姓让她脸色瞬间苍白,整个人如坠冰窖,好在她的衣物穿戴完好无损,身上也不见丝毫伤痕,单纯的昏睡过去被发现。 即便如此,那些长舌妇人也在猜测,西武候府小姐是不是夜会情郎,要么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否则怎会一夜未归不说还昏睡在城门口? 而本该失踪的小郡主被沈庭带到了赵元罹的面前,这便是小郡主与圣王之间正真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方之瑶并未收到伤害,幸好沈庭赶到及时,若再晚去些时辰,小郡主怕是清白不保,沈庭问出了那些人得的授意,确实不是要小郡主的命。 试想本该与圣王结亲的小郡主,衣衫不整遭受欺凌躺在了城门口会是什么下场? “与本宫说说,为何手下留情了?”凤梧宫中,司宁池伸手拉了拉身上火红的狐裘披风,那红色的毛绒绒的衣领衬的她肌肤白皙柔嫩,端坐在高位之上的女子嘴角轻勾着几分笑,手中拿着红色的折扇。 玉骨扇柄红绸的扇面上绣着金色的凤鸟,那小巧的折扇被司宁池拿在手中把玩竟是如此好看。 她凤眸眯了眯,垂眸看向了那跪在地上的沈庭。 “本宫竟是不知,你也会怜香惜玉?”司宁池倾身弯下腰,伸手拿着扇子挑起了沈庭的下巴。 四目相对,她弯唇绽开了极为漂亮的笑颜,红唇轻启低声道:“沈庭,本宫不高兴了。” 沈庭身躯骤然僵住,喉间发紧盯着司宁池呼吸像是都停顿了。 (本章完) 第136章 什么都行? 第136章什么都行? 下一秒便见司宁池神色懒散收回了手,她慢条斯理的摆弄着手中的折扇低声道:“滚出去。” “以后这凤梧宫,没有你的立足之地。”司宁池说的话轻柔平淡,却像是一柄长刀似的直直朝着沈庭的心口插了进去,他以为他能顶得住打骂责罚,别说是落在身上的棍子他忍的,便是断手断腿他都不怕。 但…… 沈庭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所做的,只是冷眼相待将他驱逐出了凤梧宫。 “娘娘,奴才错了。”沈庭脸色发白,仓惶无措的抬起头望向司宁池道:“娘娘别赶奴才走……” “留你一命,已是本宫仁慈。”司宁池嗤笑一声,站起身来抬脚便走了,她的决绝无情让沈庭那点儿哀求显得毫无用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惧怕。 怕什么呢? 沈庭身躯颤抖的跪在地上,像是隐忍病态似的攥紧了拳头,在压抑胸腔之中翻涌的情绪,那指甲嵌入了肉里,在司宁池离去许久他还跪在地上。 苏永德探头了半天,刚想上前去劝说两句,就见沈庭突然抬手直接一拳打在了地上,那可是青石板铺成的地面,竟在他这受力之下直接裂了! 苏永德:“……” 他亲眼看着沈庭站起了身,那手背关节处还在滴答滴答流淌着血。 苏永德不知道沈庭这是办砸了什么事,竟惹得皇后娘娘如此动怒,将沈庭驱逐出了凤梧宫,要知道自沈庭来了凤梧宫,那是如何得娘娘器重啊? 就连苏永德和素云最早跟着娘娘的人,有些事都一知半解,而沈庭却能入娘娘的寝殿。 苏永德要说不嫉妒那是假的,沈庭没来之前他可是太监里的头头子,可沈庭来了之后他都得给沈庭赔笑脸,谁让人厉害呢? 但是现在…… “苏永德,你托个关系把沈庭送去个不累人的地方吧。”素云不敢去皇后娘娘跟前劝说什么,只拉着苏永德道:“娘娘说不定就是一时在气头上。” “沈庭自入宫就跟着娘娘,若出了凤梧宫万一受欺负可没人帮衬。”素云压低声音道:“送去司苑局种种菜浇浇水,等娘娘消气了咱们再想办法劝说一二。” “放心,我知道。”苏永德嫉妒沈庭不假,可也是佩服的。 他看的出来沈庭那是真心实意的为娘娘卖命的,那有人刺杀暗算皇后娘娘,他是真往前挡啊! 苏永德虽是个太监,却正儿八经的正人君子,绝没有那份落井下石的心,凤梧宫里没了沈庭他反而不安心,都一起共事这么久了,早就把他当自家兄弟了。 这会儿也是想法子为沈庭找个好去处,又不能让皇后娘娘知道…… 苏永德和素云还在盘算着安抚皇后娘娘,殊不知此时的司宁池却在默默思考着,怎么杀了沈庭来的痛快。 不能对她忠心耿耿的东西,留不得。 不应该,原漫剧情走向,沈庭始终对皇后死心塌地从无半点违心,为何如今出现了偏差,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偏差也不能小觑。 司宁池要的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司琼怜岂能完好无损的躺在城门口? 很显然,沈庭并未做到听从她的命令,他对司琼怜留手了。 为何? 司宁池将沈庭驱逐出凤梧宫为的也是想查明白,若非熟知剧情走向,司宁池怕是在察觉沈庭有异心的时候就动手了,毕竟在司宁池看来,沈庭此人若不能完全掌控,无论如何也留不得。 “娘娘,小郡主平安无事。”素云不敢直接说起沈庭的事,这会儿只敢谈起其他。 “嗯。”司宁池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还未多说两句话,便听见皇上来了。 赵宗珩精神有些不佳,昨夜因小郡主失踪一事未眠,早早有上朝,刚下朝便听西武候府传来消息,这接二连三的事情让赵宗珩片刻歇息的时间都没有。 这会儿进了凤梧宫,脸上紧绷的神色一松,垮着脸朝着司宁池走了过来,竟是直接抱住了她,整个人压去了她肩头,闷声说道:“朕累了……” 在外头多冷静多沉稳的皇帝,到了她跟前就像是突然卸下了所有重担,企图寻片刻歇息的功夫。 司宁池叫他压的肩头一沉,有些好笑推了推他道:“既是累了怎还到臣妾宫里?” “哼。”赵宗珩直起身来,神色温吞垂眸看着司宁池道:“西武候府司琼怜之事是你的手笔?” “……”司宁池轻轻挑眉显然是默认了。 “学乖了。”赵宗珩弯唇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道:“没出人命。” 司宁池:“……” 她有些看不懂这个皇帝了,明明她手段如此狠毒,行事作风亦是狠辣,他却总能莫名其妙的找出借口为她圆回来,从无半分不满,他为什么这样呢? 赵宗珩轻轻捏了捏司宁池的下巴道:“小郡主相安无事,皇后帮了朕一个大忙,想要什么赏赐?” 司宁池扬眉笑道:“什么都行?” “别动歪心思。”赵宗珩沉默了片刻,瞧着司宁池那扬起的笑脸莫名不安,确实害怕皇后说出个什么恐怖的要求来,他觉得他不想这么早驾崩。 “朕睡会儿。”赵宗珩撑不住了,含糊说了一声抬脚走入了司宁池的寝室睡去了她的床上。 司宁池到底没舍得把赵宗珩拦下,倒是叫来了王成祥询问一下鲁王和小郡主的事情,得知并无什么大碍也就不曾多问了。 本想让赵宗珩多休息会儿,谁知赵宗珩才睡下赵元罹就来了。 “皇后娘娘。”赵元罹对着司宁池俯身拜道:“臣是来找皇上的。” “皇上歇下了,皇叔有什么事与本宫说也是一样的。”司宁池抬眼看向赵元罹笑了笑道。 赵元罹看着司宁池沉默了,他竟是不知什么时候她也能代替皇上了。 赵元罹本不想理会,可突然想到赵宗珩对自己说过的话,让他信任皇后。 赵元罹又重新打起精神,看着司宁池半晌之后低头道:“臣是为了小郡主无故失踪一事而来。” (本章完) 第137章 为什么是她呢 第137章为什么是她呢 “不知皇后娘娘是如何找到小郡主的?”赵元罹转眸四处看了看道:“若是臣没记错,沈庭此人当是娘娘身边的人。” 赵元罹微微皱眉看着司宁池,昨天沈庭把小郡主交给他的时候,赵元罹本想留下沈庭的,但是让他意外的是,沈庭此人武功极高,且非常诡异的功法,让他都不敢硬碰。 而沈庭显然不想与赵元罹纠缠,更丝毫未曾提及皇后,只把人交给他就离去了。 赵元罹从赵宗珩的口中听了些许关于沈庭的一些事情,原是未曾放在心上的,毕竟就是个太监,如今看来…… 司宁池身边有沈庭,才是最让人需要重视的。 难怪当初魏兴学之死如此骇人,如今赵元罹依旧能确定,魏兴学就是皇后所杀。 “皇叔这是兴师问罪来了?”司宁池神色懒散的挑了挑眉道。 “皇后娘娘误会了,臣只是求个明白。”难得的赵元罹态度温和,丝毫没有想深究皇后与沈庭做了些什么,或者说沈庭得了皇后授命私自出宫有什么罪责,他算是看明白了。 皇上必然早已经知晓皇后有手段,定是默许了皇后所为。 哪怕他不认同皇后,却一定认同皇上。 所以赵元罹并未有细究之念,只将这注意力放在小郡主突然失踪的源头上,毕竟是沈庭把人带回来的,而昏迷不醒的小郡主根本不知道自己差点经历了什么,自是问不出什么。 想要知道缘由,他只能从皇后口中问出。 “小郡主在京中遭遇此等事情不可轻视,若再有下次……”赵元罹略微皱眉看向司宁池道:“皇后娘娘既能如此迅速将人找到,想必是搜到了什么线索,可否告知?” “皇叔放心,她不敢再对小郡主动手。”司宁池神色懒散,轻飘飘的说道:“皇叔不必为此忧心,左右您对小郡主丝毫不上心。” “……”赵元罹神色微动,看着司宁池道:“昨夜皇后娘娘从宣明殿离去之时,询问臣那些话,是代表着什么?” “随口问问。”司宁池回答的极为懒散。 赵元罹有些无奈,明知司宁池存心隐瞒却又不能逼问,他看着司宁池有些不解似的道:“皇后娘娘,臣不明白,皇上既无意问罪,娘娘为何要隐瞒不说。” 司宁池轻轻眨了眨眼看着赵元罹,语调轻快带着笑意道:“本宫乐意呀~” 瞧着赵元罹那紧绷着神色,像是憋着气又哑口无言的样子实在有趣。 赵元罹绷不住了,咬着牙道:“打搅娘娘了,等皇上醒了臣再来。” 他满脸烦躁沉着脸转身出去了,大约自作为圣王来从来没被这样戏耍过,只有皇后从来不讲道理,我行我素不说,根本摸不准她那多变的情绪。 明明是皇上意在让他信任皇后,可几次交谈下来,他觉得不信任的人不是他,是皇后。 很明显,司宁池并不待见他。 这样的认知让赵元罹很烦躁,特别是在自己主动示好的情况下,而她丝毫没有缓和之意,该怎么对你还是怎么对你。 莫名的让赵元罹有一种大受挫折的感觉。 “娘娘,圣王到底是皇上的亲叔叔,您如此就不怕圣王到皇上面前说娘娘您的不是?”素云见着赵元罹脸色不佳的离去,再瞧着自家娘娘张扬不屑的笑着,忍不住低声道。 “左右他也瞧不上本宫这个皇后。”司宁池嗤笑一声道:“本宫怎会让他痛快?” 司宁池心思何等敏锐,赵元罹从来不觉得她这个皇后当的应该,无论是德行作风,还是性格行为他都不认同,只是碍于皇上喜欢,被迫低头罢了。 司宁池撑着脑袋低声笑着,你以为她稀罕吗? “让后厨做些皇上爱吃的膳食。”司宁池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道:“别把狗皇帝饿死了,还是本宫的错了。” “是。”素云愣了愣低头应下了。 或许司宁池自己都没发现,她对赵宗珩也是不同的。 只有皇上,从始至终都认可她这个皇后。 这样鲜明的对比,司宁池岂能看不出? 方之瑶醒来之后依旧有些受惊,在鲁王的安抚询问之下说出了零碎的一些记忆,但是几乎没有什么用处,她是在自己的闺阁内被掳走,而后就被迷晕了,再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父亲,是谁救了我?”方之瑶很是迷茫,她一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遭遇这等事情。 “是圣王送你回来的,幸好平安无事。”鲁王看着自家宝贝女儿,在确定方之瑶并未遭遇什么侵害,那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了,可还是觉得憋闷不已。 恨不得揪出劫掳她的人,将其碎尸万段方才泄愤。 方之瑶轻轻皱了皱眉有些困惑,她隐约记得自己好像醒过一次,看到过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就是圣王吗? 她望向自己的父亲道:“父亲,女儿既得圣王相救,需得好好去谢过圣王救命之恩才是。” “只是,我与父亲才入京城,并未招惹仇敌,怎么会……”方之瑶看着单纯,但也不是傻子,她不觉得这件事是简单的劫财或者劫色的事情,很显然劫掳她的人目的非常明确。 为什么是她呢? 自入京以来她除了与皇后娘娘相交,便再无与人相处,更别提得罪人了。 鲁王安抚着方之瑶道:“此事父亲会去查明,你好好休息。” 方之瑶无言,只得乖巧应下了,而鲁王在安排好方之瑶房内外守卫之后,便匆匆入了宫,很显然是要找皇上讨个说法,将这件事情弄个清楚明白。 赵宗珩睡醒之后已是下午了,准确来说是饿醒的。 “皇上,这是皇后娘娘为您准备的膳食。”王成祥咧嘴笑着,将一应膳食端了上来。 “皇后呢?”赵宗珩瞧着一桌子的吃食心情大好,弯了弯唇问道。 “在院内理花枝呢。”王成祥连忙说道:“内务府送来了新折的梅花枝,娘娘很是喜欢。” “嗯……”赵宗珩一边用膳一边点头应着。 (本章完) 第138章 年宴 第138章年宴 “近日忙于政务,未能好好陪皇后。”赵宗珩抬起头来道:“寻个机会,等宫中红梅开了朕带皇后去赏梅。” “欸!”王成祥顿时笑着应下了,皇上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让他盯着些宫中梅园里还没开的红梅,瞧着要开了便告诉皇上呢。 赵宗珩胃口很好,将皇后准备的膳食几乎都吃完了,才很是满足的走出了殿门。 然后就看到那坐在太阳下,眯着眼挑拣花枝的司宁池。 这梅花是卫芳若送来的,这会儿正捧着花枝给皇后娘娘端看:“娘娘您看,这一枝梅如何?” “也就赏个两三日,收着吧。”司宁池轻轻眨了眨眼睛道。 “娘娘若是喜欢,奴婢照着这梅花给娘娘做一只梅花发簪如何?”卫芳若捧着手中花枝,笑着看向司宁池道。 “好啊。”司宁池扬唇笑道:“还是你心思巧,本宫年节就戴这梅花簪。” 卫芳若闻言大喜,忙不迭应下表示定会尽快起草图样拿来给娘娘看,正说话间赵宗珩走了过来,卫芳若低头退后屈膝拜道:“奴婢参见皇上。” 赵宗珩走去了司宁池的身边坐下,扫了卫芳若一眼抬了抬手。 卫芳若神色有些紧张,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来,生怕皇上瞧见自己想起了她与外臣私相授受,翻旧账罚她可就完了。 “皇后娘娘若是无事,那奴婢就先告退了。”卫芳若小心翼翼的说道。 “去吧。”司宁池摆了摆手让卫芳若下去了。 赵宗珩端起小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瞧着卫芳若离去的身影转头道:“珍宝局的奴才对你倒是上心。” 司宁池转头看着赵宗珩笑道:“那是自然,谁让臣妾如此美貌,那珍宝局的珠宝首饰只有臣妾才能戴的出呀~” 赵宗珩瞧着司宁池这理所当然的小模样,忍不住弯唇笑了起来,明显看的出来珍宝局是皇后手底下的人管着,她说起来倒像是说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皇上休息够了?”司宁在微微仰头看着赵宗珩道。 “嗯。”赵宗珩垂眸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低声道:“小郡主被劫之事你与朕说说,鲁王那边得给个交代。” “皇上想听哪种话?”司宁池扬唇笑着询问道。 “你如实说便是,如何处理朕自有安排。”赵宗珩说着顿了顿话语继续道:“不会叫你为难。” 司宁池展颜露出了笑,她可真是太喜欢赵宗珩这认真的样子了~ 当起皇帝来,还是有模有样的! 司宁池对赵宗珩并未隐瞒,言说了全部的原委,当司宁池交代清楚之后便见赵宗珩脸色阴沉极为难看,他似乎未曾想到,方之瑶被劫掳竟会是另一位深闺小姐所为。 同为女子,岂会不知遭受凌辱失了清白是何等可怕的事情。 她怎么敢! “皇上打算如何应对?”司宁池看着赵宗珩询问道。 “若你所言如实,此事朕不打算插手。”赵宗珩抿了一口茶水道:“让皇叔处置。” “皇上英明啊~”司宁池欣喜不已,她看上的男人可真是太让人喜欢了呢~ 赵宗珩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你好好待着,朕这几日许是有些忙,未能来看你也不能忘了朕。” 他本意只是想捏一捏,可上了手又觉得不够,忍不住拉过司宁池来亲了一口,也不知是怎么了,如此不想去处理什么政务,若能日日与她在一处就好了。 赵宗珩深深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道:“朕走了。” “恭送皇上。”司宁池笑意吟吟的站起身道:“臣妾会去看皇上的。” “你最好会。” “……” 此后赵宗珩是如何应对鲁王的司宁池便不得而知了,只知司毅荣被召入了宫,受了一顿责罚,听闻足足打了三十棍棒被抬出宫的,年节前半个月都没能上朝。 外边的人并不知道西武候是做了什么惹怒圣颜,司宁池却是开心不已。 不知道司毅荣现在可还疼爱着他那个乖巧懂事的宝贝女儿? 虽说小郡主遭遇这等事情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但好歹是并未出什么大事,年节如约而至,这是司宁池与赵宗珩过的第一个年夜,实在不算是多快乐的事。 遵循规矩接受大臣们的朝贺,依照规格赐下御菜,这些个流程便足以消磨司宁池的那点儿耐心。 身为皇后不仅要随同皇上一起接受朝贺,还得对宫妃们按例赏赐。 年夜的宴会倒是热闹,只是崔太后又不死心的出来蹦跶两下,司宁池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年宴之上歌舞升平,众人举杯庆贺。 眼见这宴会已是推至高潮,鲁王终于对着皇上谈及了圣王可曾婚配的事,这一下便是让宴会之上陷入了几分寂静。 “本王尚未娶妻之念。”赵元罹神色淡然,对鲁王谈及此事一点都不意外,微微转头看向端坐在高位之上的赵宗珩道:“皇上尚无皇嗣,本王急着娶妻作何?” “哈哈……”鲁王哈哈笑了两声道:“圣王与皇上叔侄关系如此亲密,可真是让人羡慕。” “若是不急着娶妻,便是定下婚事也不错啊。”鲁王笑着看向赵元罹道:“难不成这天庆上下,竟无一女子入得圣王的眼。” 赵元罹看着鲁王低下头笑道:“鲁王说的也是,本王以前忙于君侧未曾注意过,以后会好好留心。” 赵元罹这话里的意思显然是松口了,鲁王听言自是大喜,还想说什么就被赵宗珩拦下:“今日是年宴,难得聚在一处可别光顾着说自己的家事。” 赵宗珩转头笑看着鲁王道:“以后有的是机会。” “是是是。”鲁王哈哈笑着连声应下,便不再言说婚事,转而说起了封地上的一些趣事了。 方之瑶自是明白父亲的意思,她从小就听父亲讲过,以后她是要嫁入京城,嫁入王府的。 她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圣王似乎并不喜欢? 酒过半巡渐渐有人离席出外透透气,方之瑶见着赵元罹起身出外,她便也跟着出去了。 (本章完) 第139章 第139章 “圣王留步。”方之瑶出声叫住了院子里的赵元罹。 “小郡主。”赵元罹神色冷漠,但这态度还算客气,看着方之瑶道:“小郡主是要问路。” “若是问路何须问圣王……”方之瑶莫名其妙的看着赵元罹,微微抿唇道:“听父亲说,之前是圣王救了我,还未谢过圣王救命之恩。” “不敢。”赵元罹微微侧身避开低声道:“小郡主若要谢得谢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救的你。” “啊?” 方之瑶闻言顿时惊了! 皇后娘娘不是一直在宫中吗? 怎么能救她? 赵元罹并未细说,只简单说了下是皇后提供的线索之类的,还有皇后娘娘的人将她救出交给的他,赵元罹倒是不想揽下这个功名,也不想让方之瑶误会什么。 “原来如此。”方之瑶了然点头,弯唇笑着道:“多谢圣王告知。” 赵元罹微微颔首并无多言。 方之瑶看着赵元罹道:“我父亲经常谈及婚嫁之事,说是我与圣王曾有指腹为婚?” 赵元罹敛下眼眸道:“确有其事,只是先帝未曾拟旨,此事倒也不算不可逆转,小郡主此来是要谈什么?” “……”方之瑶略微皱眉看着赵元罹道:“若圣王不认这门亲事,我也不会觉得如何,大可早些去皇上跟前说清楚,免得闹得不愉快。” “这事没那么简单……”赵元罹低声道。 “皇上要的不就是兵权吗?”方之瑶打断了赵元罹的话语,皱了皱鼻子轻哼一声道:“倒也不必如此委婉不好言说。” “我会说服父亲。”方之瑶仰起头说道:“不是因为你,是因为皇后娘娘。” “这婚事早些去皇上跟前退了吧。”方之瑶转身道:“我也不想嫁给你。” “……” 这语调里满满的嫌弃是什么意思? 方之瑶原本对圣王此人还存有些好奇的,常听父亲说圣王如何如何厉害,九王之乱如何护佑皇上登基,听起来就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她也曾存有几分幻想。 但是现在吧…… 突然有一种幻想破灭的感觉,特别是在得知救了她的人是皇后娘娘的时候。 赵元罹都有些愣住了,他原以为方之瑶特地追出来是想跟他确认婚事…… “皇后娘娘。”等赵元罹回到大殿上,就看到方之瑶已经蹭去了皇后跟前,瞧着那展颜笑着的小郡主,可比刚刚面对自己的时候表情甜多了。 “怎么了?”司宁池看着方之瑶那软萌的小脸蛋弯唇道:“可是觉得无趣?” “不是,就是觉得娘娘今日真好看,想凑近来看清楚些!”方之瑶咧嘴笑着,眨巴着眼睛看着司宁池的样子认真又可爱,那满眼都是对美人的赞叹和喜爱之色。 司宁池听了这话顿时笑了起来,伸手端着一碟子小酥饼递给方之瑶道:“真是嘴甜,这酥饼给你。” 方之瑶惊喜万分的接过,看着司宁池更是喜欢了,这么漂亮还对她这么好的皇后娘娘! 呜呜呜还救了她,都不跟她说。 方之瑶狠狠的感动着,这心里已经在暗暗盘算着怎么报答皇后娘娘才好。 年节之后,宫中难得平静了下来,而让人万万没想到,后宫里却是出了一件大事。 “顺嫔?”正月里还是很冷,红梅总算是开了,昨个儿赵宗珩便说今日要带她去赏梅,司宁池正在梳妆就瞧见了匆匆入内来的苏永德。 “许婕妤又怎么她了?”司宁池有些不耐。 “娘娘,奴才亲自去看过了。”苏永德神色有些紧张道:“听见顺嫔叫喊许婕妤冲撞了她,让她动了胎气,嚷嚷着请太医。” “……” ? 司宁池拿着发簪的手一顿,微微睁圆眼眸看向苏永德。 苏永德看着自家皇后娘娘这反应有些奇怪,您这是什么表情,为什么一副见鬼的样子…… 司宁池神色古怪:“太医怎么说?” 没病吧? “奴才赶着来告诉您,还没见着太医……”苏永德干笑着开口道。 “真有意思。”司宁池眨了眨眼笑道:“既是出了这事本宫自得去瞧瞧,你去与皇上说一声,今儿个红梅怕是要晚些赏了。” “是。”苏永德连忙低头应下。 司宁池坐上凤驾朝着顺嫔住所而去,顺嫔这一闹可不止司宁池知道了,那德妃贤妃哪个也没闲着,都赶着来了。 玉和宫可从来没这么热闹过,司宁池瞧着德妃和贤妃等人扬唇笑道:“妹妹们来的可真快啊。” “见过皇后娘娘。”众人齐齐见礼,瞧着那脸上神色,很显然心思都在玉和宫里的顺嫔身上,谁也没想到顺嫔会突然弄出这么个事,有身孕!? “既是都来了,那就一同进去吧。”司宁池说着率先入了殿内。 顺嫔并未起身接驾,那屋内放下了层层叠叠的帷幔,遮挡去了众人的视线,隐约能看到帷幔内有一女子的身影躺着,随后便听顺嫔的声音传来:“皇后娘娘恕罪,嫔妾身体不适不易下地走动。” 众人脸色有些古怪,转头看向司宁池。 “不妨事。”司宁池面带笑颜,声调轻柔询问道:“顺嫔这脉象如何?” 很显然司宁池后边这句话是问太医的。 太医对着司宁池见了礼才道:“微臣还在诊脉。” 那帷幔遮挡的后边,顺嫔只伸出了手却并未露脸,太医当着众人的面再次诊脉,随后起身道:“皇后娘娘,顺嫔娘娘这脉象确确实实是喜脉不错。” 太医的话语一出,这殿内气氛顿时一窒,德妃等人更是暗吸了一口气满眼的震惊。 顺嫔不过伺候了皇上两回,真就怀上了? 这可是皇上第一个孩子啊! “皇后娘娘,我家娘娘今日被许婕妤冲撞了肚子,这会儿觉得胸闷气短,想换身衣裙。”那伺候顺嫔的宫女走出来道:“不知可否请诸位娘娘移步前厅?” 司宁池闻言扬了扬眉笑着道:“冲撞了肚子?这可不是小事。” 她笑着说道:“不如让太医再仔细检查检查的好。” (本章完) 第140章 无辜的孩子 第140章无辜的孩子 司宁池说着摆了摆手,示意素云上前掀开帘子。 “皇后娘娘!”乐茹吓的慌忙挡下,神色紧张道:“皇后娘娘,我家娘娘刚刚受了惊吓,不宜见人。” “瞧你这话说的。”司宁池垂眸看着乐茹低声笑道:“受惊是受惊,见人都见不得了?” “皇后娘娘何必如此为难嫔妾。”就在这是帷幔内顺嫔的说话声传来道:“皇后娘娘既是执意要看,可否容嫔妾稍作收拾一番?” “都是自家姐妹也不必见外。”司宁池轻抬下巴道:“本宫就在这等着你。” “……” 贤妃和德妃几人都将目光看向了司宁池,这顺嫔话都说在这份上了,正常人想必都会以为顺嫔确实是不方便,暂避一下也是没关系,却未曾想到皇后竟是如此咄咄相逼。 顺嫔也是气不顺,但到底是不敢与皇后来硬的,众人抬眼看去,便见着帷幔后的人影起了身,像是往后饶了一下而后走了出来。 走出的顺嫔面色稍显苍白,身上随意穿着的衣裙确实是未曾打理过的样子。 顺嫔走至司宁池面前俯身拜道:“皇后娘娘,如此您可满意了?” 顺嫔脸上带着几分气怒之色,像是遭受了羞辱似的,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平坦的小腹尚且看不出半点不同,只是她那副护着的模样让众人嫉妒的牙酸。 谁也没想到顺嫔的肚子竟是这么争气,说有就有了? “本宫可不太满意啊~”司宁池迈步吵着顺嫔走了过去,垂眸打量着顺嫔踱步绕着她走了一圈,笑意吟吟的靠近了顺嫔几分道:“你这肚子,当真怀着龙嗣呢?” “皇后娘娘此话何意!?”顺嫔身躯一颤,神情紧张无比防备的看着司宁池道:“皇后娘娘莫不是想谋害皇嗣?虽说嫔妾只是区区嫔位,可到底是皇上的女人!” “您今日若是动了我,动了我腹中的孩子,那你这个皇后也做到头了!”顺嫔无比紧张的护着自己的肚子往后退,神色之中满是求助的看向德妃和贤妃几人。 “皇后娘娘,事关皇嗣,臣妾以为还是等皇上来吧。”德妃忍不住皱眉开口说道:“既是太医亲口言说的喜脉,怕是错不了,皇后娘娘您身为皇后更应当替皇上保护皇嗣才是。” 司宁池听着这话顿时笑了起来,再看顺嫔一脸防备护着肚子的样子,仿佛那肚子里真有皇嗣似的。 她展颜笑开,那璀璨的笑颜似乎起了几分兴趣,她轻轻眨眼目光落在顺嫔的肚子上:“德妃说的是呢~” “那……”司宁池弯唇笑着,很是认真的说道:“就替本宫将顺嫔肚子里的皇嗣挖出来,本宫带回去好好保护。” “你,你……”顺嫔脸都白了,万分惊恐的看着司宁池仓惶后退,看着那走上前来的太监嬷嬷失声尖叫道:“这可是皇嗣!是皇上唯一的孩子!你,你怎么敢!” “走开!别碰我!救命…救命啊!”顺嫔退无可退,声调几乎是染上了哭音。 那围观全程的诸位妃嫔都被这一幕惊呆了,那些胆子小的妃嫔险些都要吓晕了,而有两个胆子大的企图上前阻止,可瞧见德妃和贤妃几人都无动于衷,她们又不太敢出头。 实在是皇后娘娘行事作风太过骇人,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她能做出什么事来。 “皇,皇上来了!”就在殿内乱成一团的时候,门外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原来是顺嫔宫里的太监见情势不对,跑去请皇上了。 司宁池原本扬起的嘴角,在听到皇上来了的消息瞬间垮了下来,她正准备坐下好好欣赏欣赏顺嫔那恐慌无措,失声尖叫的漂亮模样呢。 这人来的也太快了吧~ 她略带失望转开头,便瞧见了大步而来的赵宗珩。 想必他在路上已是得知了顺嫔‘有孕’之事,这会儿瞧着赵宗珩的神色却是无比的寡淡凉薄,入了殿内目光第一时间放去了司宁池的身上。 若不是今日要与皇后赏梅,他岂会来的这么快…… “皇上,皇上救救臣妾!皇后娘娘要杀了臣妾,要谋害皇嗣!”顺嫔见着赵宗珩如同见着救星了似的,撞开了面前拦着的人,直接上前来跪在了赵宗珩的脚边哭喊道。 “……”赵宗珩盯着顺嫔眼色微冷。 “拉下去,杖毙。”赵宗珩连多余的一句话都没说,这张口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一般炸响在了所有人的耳中。 “皇,皇上?”顺嫔傻眼了,呆坐在地上仰着头看向赵宗珩,整个人都懵了,她像是不明白为什么。 “皇上息怒,顺嫔一时受惊胡言乱语,皇后娘娘并未做什么。”旁边良妃连忙走出俯身道:“还请皇上息怒,您宠爱皇后娘娘不假,但顺嫔腹中怀着皇嗣万万不可轻视啊。” “皇上,这可是您第一个子嗣,皇上难道为了皇后……”良妃神色有些挣扎,又像是有些古怪似的抬眸看了司宁池一眼道:“皇嗣凋零已让朝中上下颇有怨言。” “臣妾恳请皇上,无论如何当以大局为重。”良妃这番话可谓是相当的大气,任谁听了不得赞一句两位识大体? 可赵宗珩听着这番话却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沉默无言的站着。 良妃抬头看向赵宗珩道:“皇上,顺嫔固然有错,但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请皇上三思啊。” 赵宗珩终于将目光看向她了,漆黑的眼眸古井无波,那看着良妃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 “好。”赵宗珩抬脚走去了旁边桌椅边坐下,面色平静神色如常看着顺嫔道:“来人,将顺嫔的肚子给朕剖开,让良妃好好看看,顺嫔肚子里那个‘无辜的孩子’是有多么无辜。” “!!!” 司宁池神色微亮,笑意吟吟的看向赵宗珩,心中不免一叹。 真不愧是她男人,想一起去啦? 良妃面上神色骤然僵住,有些震惊的看向赵宗珩,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本章完) 第141章 开门红呀 第141章开门红呀 “皇上!皇上不要!”顺嫔吓的脸色惨白,惊恐万分的摇头退后。 “你可知欺君罔上是什么罪名?”赵宗珩神色寡淡垂眸看着顺嫔道。 “嫔妾……嫔妾没有。”顺嫔慌乱无比,她低下头不敢去看赵宗珩,心中满是困惑不解,她不明白皇上为什么如此笃定自己的肚子里没有孩子,明明她准备的如此妥帖。 “你。”赵宗珩伸手指了指那缩在角落里,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突然被皇上这一指,登时吓的腿一软,扑通便是跪下了:“皇,皇上。” “确实诊出顺嫔的脉象是喜脉?”赵宗珩微微眯眼低声询问道。 “微臣……微臣学艺不精,确实有那么一点,但……”那太医磕磕绊绊的低声道:“皇上恕罪!微臣不敢断言啊!” 那太医以头叩地大气不敢喘,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他确实是诊出了喜脉,但是看皇上这态度好像不太对啊! 他到底是应该怎么说啊? “既是没诊明白,那就再诊一次。”赵宗珩语调平缓,抬了抬下巴看向顺嫔道:“朕亲自看着。” “……” 太医连忙应是,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挪着身躯去了顺嫔身边,顺嫔神色仓惶,看着那端坐在高位上的赵宗珩,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全完了。 她勉强稳住情绪,看着太医为自己诊脉,亲眼看着太医那一点点皱起的眉头,神色很是古怪的模样。 “说。”赵宗珩敛下眼眸,盯着太医道:“如何?” “皇上,这……”太医脸色怪异皱着眉道:“微臣自从医来从未见过如此古怪之事。” “顺嫔娘娘这脉象实在异于常人。”太医躬身说道:“前会儿微臣为顺嫔娘娘诊脉,明明就是走珠之势,且气短阴虚,而现在又毫无喜脉之像,且肝火旺盛,这……” “这完完全全就像是两个人的脉象,怎会在一人之身,太古怪了。”太医满脑子的困惑不解,逐渐对自己的医术都产生怀疑了。 赵宗珩听着已然明了,抬了抬眼道:“王成祥,进去搜。” 王成祥跟在皇上身边多年,岂能不知皇上之意,这多半是顺嫔屋里藏了位怀着身孕的女子。 他当即躬身应下,转身带着侍卫便是闯入了顺嫔的寝室,扯下了那层层叠叠遮挡的帷帐,从软榻后边抓出了一位宫女,那宫女身形与顺嫔极为相似,就连梳着的发髻都是一模一样的。 很显然刚刚司宁池她们所看到的,躺在帷幔后伸出手让太医诊脉的是这个女子,而非顺嫔。 难怪要用如此厚重的帷幔遮挡,还借口不便见人。 “诊脉。”赵宗珩瞧着抓出来的女子并未觉得有什么意外,或是气怒的神色,很是平淡的让太医再诊脉象。 “对了对了!就是这个脉!”太医战战兢兢的诊脉,面色大喜终于是对上了,果真是两个人的脉象啊! “顺嫔,你还有何话可说?”赵宗珩神色寡淡,垂眸看着顺嫔道。 在王成祥将那女子带出来之后,顺嫔整个人便彻底颓然瘫坐在地,目光都有些呆滞了,听着赵宗珩这问话有些失魂落魄,她仰头看向那端坐在高位之上的帝王视线似乎都有些模糊了。 顺嫔张了张口道:“嫔妾有什么错?” “我不过是想留住皇上的心罢了……”顺嫔眸中泛起水光,更咽看着赵宗珩道:“皇上,您说臣妾有什么错!?” “拿皇嗣做文章,你这是找死。”赵宗珩眸中毫无半点怜惜之色,冷然淡漠摆了摆手道:“拖下去。” 显然,赵宗珩连多看顺嫔一眼都不想多看。 而顺嫔也没有挣扎之意,她只是有些不明白,皇上是怎么一眼看出自己假孕? 明明,明明那夜她醉酒之时,皇上留宿玉和宫…… “顺嫔娘娘。”王成祥看着顺嫔道:“您难道不知道,从头至尾,皇上就没碰过您一根头发吗?” “你说什么!?”顺嫔惊恐万分猛地抬头看向王成祥,不可置信辩解道:“不可能!那夜是皇上将我抱入床上……” “咳。”王成祥老脸一红,很是腼腆的对着顺嫔笑道:“娘娘,是奴才代劳的。” “……” 她居然被一个太监抱上了床。 顺嫔脸上神色瞬间裂开,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之中,发了疯似的吼着不可能,难怪皇上会如此不问缘由便要将她杖毙,原来,原来从始至终她就像个小丑! 企图蒙混过关,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从头至尾就是个笑话! 玉和宫内凡牵扯此事的宫女太监一个都未能幸免,这是第一次在宫中出了这种事情,赵宗珩以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拿皇嗣做文章会是什么下场。 良妃那番所谓的主动言说的壮举变得无比可笑,她那话语之中暗指皇上宠后无度,更彻底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及其尴尬的位置。 司宁池如愿赏到了红梅,似乎觉得今日这红梅开的格外鲜艳动人呢。 年节刚过就出了这事,好一个开门红呀~ “皇上这两日怎么得空了?”凤梧宫中,司宁池瞧着那安详躺在自己软榻上的赵宗珩挑了挑眉笑道。 “嗯。”赵宗珩难得闲暇,闭着眼道:“鲁王有意将小郡主与皇叔撮合,朕让皇叔自个儿应对去了。” “皇上要留鲁王在京?”司宁池神色淡淡道:“为了兵权或许还有其他办法。” 赵宗珩睁开了眼看向司宁池,那眼神仿佛在问她怎么知道的。 随即又自顾自的闭上了,一副了然的神态,心里头暗暗道,朕的皇后真厉害,能掐会算。 赵宗珩语调温吞道:“鲁王不必留京,小郡主若嫁入圣王府,朕便有了筹码。” 一旦京中出了半点动向,鲁王必定来援,他要的就是这个。 而能让小郡主留京最有用的便是让她嫁给圣王。 “皇上,臣妾的哥哥也未曾婚配呢。”就在这时,旁边坐着的司宁池幽幽开口说道:“不如,皇上换个人选?” (本章完) 第142章 小姑娘 第142章小姑娘 赵宗珩一愣睁开了眼,盯着司宁池好一会儿坐起身来。 “司皓泽?”赵宗珩非常认真仔细的思索了片刻。 “怎么,臣妾的哥哥不够好吗?”司宁池轻哼一声,带着几分不悦道。 “哈……”赵宗珩顿时笑了起来,伸手把司宁池给拉入了自己怀中抱住了,如今他这亲亲抱抱的越发熟练了呢! 是他未曾想到,原只想着皇叔,只因在赵宗珩的心里能给给予最大信任的男子只有赵元罹,如今被司宁池这一提点突然醒悟过来,他还有皇后呢! 只是这司皓泽…… 虽说是司宁池一母同胞的兄长,但身有残疾,鲁王岂会同意? 赵宗珩略微皱眉低声道:“明日让司皓泽入宫一趟。” “臣妾只是随口一说。”司宁池其实也知道,在她眼里司皓泽是自家哥哥那自是好的,但在别人眼里却依旧会被冠上残废之名。 “朕知道你的顾虑。”赵宗珩伸手摸了摸司宁池的脸道:“若小郡主当真愿意,朕不会亏待他。” 这意思就是要晋升司皓泽了。 司宁池莞尔一笑,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 回忆着原漫的剧情,小郡主在原漫之中谁也没嫁,而是因受辱自尽而亡,鲁王这份兵权赵宗珩并未拿到,不仅没拿到还惹怒了鲁王,因迟迟找不出害死小郡主的凶手。 次日司皓泽进了宫,此时的司皓泽尚且不知进宫为何,只以为是司宁池有什么事想见他。 凤梧宫中,司宁池正在替方之瑶装扮,手中拿着梅花样式的发簪道:“这发簪可是本宫新得的,你戴着好看。” “真的吗?”方之瑶小脸红扑扑的,端看着铜镜内的自己傻笑,看着发髻间插着的发簪满眼的欢喜,皇后娘娘把她最喜欢的发簪给自己戴诶! “皇后娘娘,大公子到了。”就在二人说话交谈之际,外边素云走了进来俯身拜道。 “呀。”司宁池略微惊叹一声道:“瞧本宫这记性,光顾着与小郡主玩闹,都忘了今日兄长入宫了。” “我没打扰到娘娘吧?”方之瑶愣了愣,似乎才反应过来皇后娘娘还有兄长呢? “打扰倒是没有。”司宁池看着方之瑶弯唇笑道:“小郡主若是不介意,不如随本宫一同去见见?” 方之瑶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很是欢欣,皇后娘娘的兄长一定也是很好的人吧! 皇后娘娘都不避着她,可见是喜欢她的。 方之瑶笑着应下,随后起身跟着司宁池一同去了正殿,然后她就看到了那端坐在轮椅上的青年男子,穿着丹青色锦衣,墨发束冠瞧着清俊无双,又似有几分坚韧不屈的味道。 司皓泽也未曾想到,司宁池的身边会跟着一位陌生女子,隐约觉得这女子看起来有些眼熟。 “臣参见皇后娘娘。”司皓泽微微低头道。 “兄长不必客气。”司宁池走上前弯唇笑道:“这位是鲁王爱女,之瑶小郡主。” “这边是本宫的兄长。”司宁池相互介绍,方之瑶在短暂的愣了会儿之后,连忙收回目光乖巧无比的屈膝福身道:“之瑶,见过司大公子。” “失礼了,原是小郡主。”司皓泽这才想起,他是见过的,只是相隔甚远未曾记住罢了。 方之瑶并未流露出对司皓泽为什么坐轮椅的好奇,也没有嫌恶之意,乖巧无比的笑着,就像是对待普通人一样与司皓泽交谈着,言语之中带着几分俏皮之意。 大多时候是听着司宁池与司皓泽话家常,时不时接个话,相处倒是融洽。 “哥哥在府上可还住的好?”司宁池吹了口茶沫,抬眼看向司皓泽询问道:“侯府上的事,未曾牵扯上哥哥吧?” “未曾。”司皓泽早已经收到了司宁池提前打的招呼,这会儿听到司宁池提及此事还是不免皱眉,他怎么也没想到司琼怜竟敢做出那种事情。 思及此处…… 司皓泽忍不住多看了方之瑶两眼,瞧着小郡主如此单纯乖巧的模样,实在想象不出,若是当真经受那样的事情改会是怎样。 司皓泽握紧了扶手,深一口气道:“柳氏来府上找了我几次,被我轰走了。” 司毅荣受罚之后,柳氏便去找了司皓泽一次,大意就是想让司皓泽去求求皇后,让皇后娘娘去皇上跟前求求情,司皓泽压根不想提这事。 如今亲眼见着小郡主了,更觉得司琼怜所作所为简直猪狗不如。 “可真是半点不死心。”司宁池嗤笑一声,抿了一口茶瞧着端坐在侧的方之瑶笑道:“今儿个天气好,不如去外头走走?” “啊?”方之瑶抬眼,看了一眼司皓泽,其实有些担心不方便的。 “没事的,我可以自己推。”司皓泽似乎看出了方之瑶的意思,顿时展颜一笑说道:“小郡主若是介意,我便在宫中等候,小郡主与皇后娘娘去逛逛便是。” “不是,我不是介意。”方之瑶生怕司皓泽误会,连忙摆手,脸色微红低声说道:“我只是……” 她不知如何言说,怯生生的看着司皓泽,急的都快哭了。 怎么办,不会让皇后娘娘的哥哥讨厌吧!? 万一皇后娘娘也因为这个讨厌她怎么办呜呜呜。 “小郡主别担心,我不介意。”司皓泽看着那不知怎么开口解释,一副快急哭了的小姑娘,有些哑然失笑低声说道:“我已经习惯如此出行,所以不必担心。” 司宁池站在旁侧,将二人神情看在眼里,虽说八字没一撇,但目前看来方之瑶似乎并不反感。 只是初次见面而已,至于以后嘛…… 司宁池并不着急,她笑着与方之瑶一同出外赏景,司皓泽则是推着轮椅跟随在后,素云和苏永德会帮忙过一下台阶之类的,方之瑶似乎极为照顾司皓泽,选的路都是相对平稳许多的路。 时不时会转头与司皓泽交谈,到了一个地方就坐下来,尽可能与他平视说话。 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却处处都透着温柔,司皓泽岂能感觉不出来? (本章完) 第143章 拨开了云雾 第143章拨开了云雾 他其实早已习惯了,第一次有人如此温柔事事为他着想,不免让司皓泽觉得有些意外。 司皓泽并未久留,与司宁池说了些家常话,确定宫中近日来并未出什么事他就回去了,倒是方之瑶等到司皓泽离去之后大大呼了一口气。 “怎么了这是?”御花园内,司宁池倚靠着栏杆瞧着池水中游动的小鱼,扭头看向方之瑶笑道:“看不上本宫的兄长?” “不是不是……”方之瑶连连摆手,红着脸说道:“我只是有些紧张,担心自己表现不好。” “为什么想表现好?”司宁池诧异挑眉。 “啊……”方之瑶更有些不好意思了,憋了半天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看向司宁池低声道:“想让皇后娘娘更喜欢我一点~” 那软萌的小姑娘笑意吟吟的看着她,像是讨糖吃的小孩子似的,让人瞧着格外可爱。 司宁池听着这话颇为好笑,这小郡主丝毫没有情爱的想法,对着司皓泽那般关照,原是为了讨好她? 这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了…… 年节过后赵宗珩又忙碌了起来,也迎来了朝阳公主的生辰诞礼,往年是没有大肆置办的,但是今年皇上发了话,要为朝阳公主操办诞辰之礼。 其本意是想在诞礼之上邀请朝中新贵,或是稍有名望的世家子弟入宫参宴,借此机会为朝阳公主赐婚。 司宁池作为中宫皇后,自要对这宴会之事上上心,既是皇上的旨意,那这朝阳公主的生辰宴便要按照公主的规格来,办的漂漂亮亮的才是。 她第一次没什么经验,便召集了各宫娘娘们共同商议,倒也采纳了不少意见。 “娘娘,许婕妤在外求见。”等到众人散去,司宁池刚准备回内殿歇着,便听了这话顿时停住了身形。 “许婕妤?”司宁池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天寒地冻跪在宫道上的女子。 司宁池顿住了脚步,微微颔首示意让许婕妤入内来。 许婕妤衣着简朴,身上都不见有几件首饰,她走上前规规矩矩的冲着司宁池见礼道:“嫔妾见过皇后娘娘。” 司宁池端坐与高位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色浅淡道:“许婕妤这是还有什么事?” “嫔妾是来谢过皇后娘娘救命之恩。”许婕妤身形很是瘦弱,脸色带着几分蜡黄,一看就是常年饱受欺凌留下的痕迹。 “本宫何时救了你。”司宁池眨了眨眼,不明白她这口中的救命之恩是怎么来的。 旁边站着的素云凑过来,冲着司宁池耳语道:“娘娘您忘了,顺嫔‘怀龙胎’那回,就是因为许婕妤冲撞了顺嫔,闹出的那般大动静。” 司宁池这才恍然大悟,当初光顾着收拾顺嫔,倒把这前因后果给忘了。 说起来她可得谢谢许婕妤才是,若没有她冲撞一事,顺嫔岂会闹了这么一出大戏。 “皇后娘娘,嫔妾昨日见着了一个人。”许婕妤低眉跪在下首说道:“此人与皇后娘娘有些关系,嫔妾不敢隐瞒。” “是西武候府继室夫人柳氏,嫔妾瞧着那位夫人进了良妃的裕福宫内。”许婕妤说着抬眼看向司宁池道:“嫔妾无意瞧见不敢大意,亲自去瞧了瞧,亲耳听到那夫人自报家门。” “你说什么?”司宁池神色微变,当即便是冷下了脸。 “嫔妾不敢在娘娘面前胡言。”许婕妤俯首说道。 柳氏怎会与良妃相识? 她又怎会忽然入了宫,这良妃与柳氏在密谋些什么勾当。 司宁池沉吟了半响,垂眸看着那跪在地上的许婕妤道:“许婕妤这番好意真是让本宫意外,当初你连得罪顺嫔都不敢,如今却将此事告知本宫,就不怕得罪了良妃?” “当初是嫔妾蠢笨,误了娘娘的好意。”许婕妤抬起头来看向司宁池浅浅露出了几分笑道:“比起得罪良妃,嫔妾更期望皇后娘娘常健无恙。” 许婕妤这番话里的意思可再清楚不过了,她这是示好来了。 她既想入皇后的阵营,又怎么会怕得罪良妃? “你有心了。”司宁池目光打量着许婕妤,轻轻弯唇笑道:“本宫会记你这份功,下去吧。” “嫔妾谢娘娘恩典。”许婕妤再度俯身拜下,起身告退了。 “让苏永德去探探裕福宫的路数。”司宁池送走了许婕妤便是沉下了眼,招手对着素云吩咐道:“看看柳氏那个贱人是不是当真攀上了良妃那根枝。” “是,奴婢这便去。”素云深知此事严重,不敢有半点耽搁连忙应下出去了。 许婕妤确实没看错,柳氏遮遮掩掩的入宫显然不想让人知晓,许婕妤本就是个不起眼的角色,好巧不巧就瞧见了入宫的柳氏,若换做以前她或许根本不会有今日之举。 可顺嫔的下场让她清清楚楚的明白了这宫中的争斗,从来就不是避让就能活着的。 或许许婕妤原本从未觉得皇后娘娘是怎样的存在,在她的世界里,只觉得顺嫔可恨,但是她没有办法反抗,只能一味的忍让,一味的被欺辱打压。 顺嫔就像是压在她身上的大山,让她根本无暇去想其他人。 她就这么恨着,又忍着。 怎么也没想到,突然有一天这日日夜夜都在折磨她,让她恨之入骨的人,死了。 玉和宫那一日,她亲眼见到了皇后娘娘的疯癫张狂,她那满面笑颜眸中恶劣的笑,指着顺嫔要剖开她肚子的模样,狠狠让许婕妤震惊了。 她原以为,皇后的到来是加速她的死期,冲撞腹中皇嗣啊…… 谁能想到,她活下来了。 死的,是她恨之入骨的顺嫔。 她以为要一辈子遭受欺辱,一辈子摆脱不掉的人,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死了。 “婕妤,皇后娘娘没为难您吧?”那焦急在外等候的小宫女,见着许婕妤出来连忙迎上小声询问道。 “宝香,咱们以后的日子会好过的。”许婕妤望着她展颜露出了笑,笑着笑着眼中带上了几分泪,望着那透亮的天空深吸一口气,像是忽然之间拨开了云雾见到了那光亮的天际。 ? ?咱就是说…… ? 脑子卡壳了呜呜呜呜 ? ???? (本章完) 第144章 查明白了吗 第144章查明白了吗 宝香欣喜万分,想笑又有些想哭。 终于,终于是熬出头了。 司苑局里很是安逸,就守着那一亩三分地。 “都别闲着了,过两日朝阳公主生辰宴,御膳房那边可要不少东西。”司苑局的管事大人招呼着众人清点瓜果蔬菜。 “大人,这动不动就有个宴,也没什么稀奇的。”旁边小太监笑呵呵的说道:“按份例规矩送去便是。” “你小子可别不当回事。”曹管事乐呵呵笑着摇头说道:“做什么都不能马虎。” “对了,皇后娘娘宫里传了话,说是上回吃的那个柿子可口,你跑一趟再送些去凤梧宫。”曹管事刚指了个小太监跑腿,就听旁边一道声音响起道:“大人,奴才去送。” 那站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庭。 他穿着与下面小太监一模一样的衣裙,面上疤痕犹在,许是因着面容被毁的关系,来了司苑局许久做的都是些不体面的粗活,这会儿手上正拎着一个水桶,袖口挽起眸色定定的看着曹管事道。 曹管事看着沈庭愣了愣,拧着眉摆手道:“你捣什么乱,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小来子,你去。”曹管事招呼着小太监让他送去。 “……”沈庭眸色深沉,拎着水桶的手握紧了几分。 “干你的活去。”曹管事见沈庭还站在原地,无奈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沈庭你可是皇后娘娘从凤梧宫里赶出来的,我这能让你随便去?” “要让你去那是害了你。”曹管事语重心长的看着沈庭道:“别犯傻,现在还不是你出头的时候,以后会有机会的。” 沈庭沉默着,最后低头冲着曹管事应了一声,提着桶朝着菜地去了。 他在司苑局其实过的很好,至少比在沈家过的好太多,每日负责做好分内之事即可,哪怕他是皇后娘娘赶出来的人,曹管事对他也从无半点打骂看不起的意思。 曹管事自管司苑局以来不知多少年了,他也年事已高了,在这宫里见过太多太多人,眼睛可毒着呢。 从沈庭来的第一天他就知道,这个人绝对不会常留在司苑局里。 虽并不知道沈庭犯了什么错处惹怒了皇后娘娘,可他知道沈庭心思深沉,必然会想方设法再回去。 曹管事对下边的太监宫女皆是一视同仁,瞧着沈庭离去的背影不免皱了皱眉,摇头叹了口气。 凤梧宫私设的小厨,这吃的菜都是特地送去的,吴三喜偶尔也会到司苑局走动,亲自选食材做菜,如今吴三喜也算得了皇后娘娘真传,将这做菜的本事学的越发的好了。 “吴叔!”小来子拎着菜进了小厨,冲着吴三喜喊道:“菜送来了!” “放那放那。”吴三喜擦了擦手连忙出来了,一点都不含糊仔仔细细挑拣着菜,他眼睛毒辣的很,但凡有个不好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吴叔我还能给你挑不好的吗?”小来子笑嘻嘻的说道:“都是新鲜的,刚摘来的就给你送来了。” “哈哈哈,是不错。”吴三喜笑着应下,点了点没问题就招呼着人把菜都抬进去了。 “这怎么一天到晚的都是你来送?”吴三喜一边看着菜一边笑呵呵的跟小来子说话。 “能常在凤梧宫来往,那可是别人抢都抢不来的。”小来子神色认真的说道:“今儿个就有个,抢着要来凤梧宫的,吴叔应该知道吧?” “就那个沈庭。”小来子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好奇道:“那人也是怪,从不与人来往的,看着就不好相处。” “皇后娘娘是为什么把人赶出宫的啊?”小来子回忆着沈庭那阴郁的神色,忍不住缩了缩脑袋,带着几分好奇看着吴三喜询问道。 吴三喜听着这话神色一顿,扭头看向小来子道:“沈……沈庭在司苑局没受什么苦吧?” 小来子连忙摇头:“哪能啊,我们大人最是和善的。” 吴三喜默默点头看着小来子说道:“我就是个厨子,跟正殿里伺候娘娘的怎会熟识?” “你也别瞎打听了,赶紧回去吧。”吴三喜摆了摆手开始赶人了。 “啊,噢。”小来子瞧着吴三喜这态度,似乎对沈庭也有些忌惮。 吴三喜说的确实是实话,他没得皇后娘娘召见正殿都去不了的人,怎么会与大公公熟识啊? 沈庭可是在皇后娘娘身边贴身伺候的,那是娘娘得心的人,他也不知道正殿里出了什么乱子惹得娘娘发了怒,自也不敢胡乱打听往外说了。 只是他见过沈庭几回,心里头总觉得沈庭不会真的被赶走了,迟早还是会回来的。 这话他不敢说,只做好菜让娘娘满意便足够了。 “柳氏为何入宫,查明白了吗?”司宁池端坐在高位之上,苏永德垂首立着,胆战心惊的埋头小声道:“奴才,奴才没查到,那柳氏行踪隐秘,又有良妃帮着遮掩,实在难以查明。” “两天了,你就这点用处?”司宁池凤眸眯了眯,盯着苏永德的眼神泛着几分冷意。 “娘娘!奴才真查了!”苏永德吓的扑通就跪下了,泪眼婆娑的看着司宁池道:“那,那西武候府奴才也进不去,良妃宫里的人也不敢细问,万一打草惊蛇……” 苏永德更咽看着司宁池道:“娘娘再给奴才点时间,奴才一定能查清楚!” 司宁池:“……” 她看着苏永德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废品似的,这若是沈庭何需两天!? 连夜都能查明白。 司宁池想到沈庭心口更赌了,看着苏永德越发不顺眼,冷着脸闭眼道:“滚下去,若朝阳公主生辰前还未能查明,你那双腿也不必要了。” “左右也是无用,砍了吧。”司宁池睁眼盯着苏永德丢下了这么一句话站起身就走了。 “奴才遵命!”苏永德抖了抖小身板趴在地上半天没动。 他的命好苦啊。 以前替娘娘办事怎么也没觉得这么困难,如今两天没个消息就被骂…… (本章完) 第145章 相亲会 第145章相亲会 都怪沈庭!!! 他没来之前娘娘都不怎么骂他的,现在好了,稍有不顺的就觉得自己脖子跟前悬着一柄长剑,随时要削了他的脑袋! 苏永德非常的有自知之明,他哪能比得上沈庭啊! 查东西那不得循序渐进,一个个排查下去吗? 苏永德抹了把苦哈哈的脸,匆匆出去了,为了保住他这双腿,无论如何都得查出点什么来,否则可真要完了。 长宁宫内,朝阳公主看着桌上送来的各种东西神色平平,明明是她的生辰却不见丝毫喜色,眼看着生辰宴都要开始了,她还未更衣,面前跪了一大片的宫女求着朝阳公主更衣她也无动于衷。 “这是怎么了。”良妃入内之时就看到了这么一幕,很是意外轻轻眨了眨眼说道:“这宴会都快开始了,怎么还不伺候公主更衣?” “良妃娘娘,您劝劝公主吧……”那伺候的宫女一脸的着急,她们也是没法了。 “公主?”良妃走上前,冲着朝阳公主笑道:“公主怎么还闹上脾气了呢?” “……”朝阳公主肚子里憋着火气,见了良妃还来问更觉得不顺畅了,扭开头道:“你来做什么,本公主不会去参宴的。” 良妃很有耐心的坐去了朝阳公主的旁边,柔声说道:“臣妾知道公主心中不愿,但今日就算公主去了也不会有什么,皇上既是如此坚持要为公主挑选驸马。” “公主不如顺了皇上的心意选选看?说不定皇上见公主态度缓和,也愿意听公主说一说,是如何不愿了。”良妃很是认真的看着朝阳公主说道。 “你当皇兄是什么人?”朝阳公主抿唇道:“他那双眼,什么都看得透。” 她怎么敢去赵宗珩面前耍心机? 朝阳公主低头说道:“你不必说好话劝我,今日我若去了,说不准明天就要成婚了。” 朝阳公主说着看了良妃一眼道:“你也别在这陪我耗着,皇兄若见了你怕是要将这怒气撒在你头上。” “快些去吧。”朝阳公主摆了摆手想让良妃自己去宴会上,她这边出了什么乱子她自会顶着。 “臣妾岂能弃公主于不顾。”良妃红了眼,一脸倔强的坐着不动说道:“公主若不去,那臣妾就陪着公主一起。” “你别闹。”朝阳公主叹了口气道:“前些日子顺嫔一事你已是让皇兄不悦,今日若再触怒圣颜,你是不想活了吗?” “本公主到底是天庆国的公主,皇兄便是再生气也不会对我如何,你不一样。”朝阳公主拧眉看着良妃道。 “可是……”良妃也急了,她带着几分小心和委屈看着朝阳公主细声说道:“可是我跟皇上保证了,会说服公主去宴会,公主若不去臣妾也一样免不了被责罚。” “什么!?”朝阳公主听着这话忍不住拔高了声调,看着良妃又惊又怒,她怎么也没想到良妃竟会去皇上面前用她来做保证。 “公主。”良妃见朝阳公主发了怒,顿时起身就跪下了,低垂着头小声啜泣着说道:“您也知道因着顺嫔一事,皇上对我颇有微词,臣妾也是想借此机会能在皇上面前表现一下。” “公主,臣妾知道错了。”良妃说着抬起头来,神色无比坚定的看着朝阳公主说道:“公主放心,您不愿去就不要去了,臣妾不怕受罚的。” 良妃一脸认真又坚定的模样,俨然一副准备自己抗下所有罪责的样子,她勉强笑着看着朝阳公主说道:“是我想错了,以为公主就算不想被指婚,生辰宴也会去的。” 良妃故作坚强的叹了口气说道:“臣妾没关系的,公主不想去就不要去了,臣妾这就去回了皇上。” 朝阳公主被她这番话说的心口堵得慌,见良妃如此模样顿时急了:“你站住!” “你以为你有几个脑袋,敢如此戏弄皇上!?”朝阳公主气不过,站起身来看着良妃满心无奈扭头冲着边上侍女唤道:“还跪着做什么?给本公主更衣!” 侍女闻言大喜过望,连忙起身应是。 良妃很是诧异的看着朝阳公主,慌忙拉住了朝阳公主道:“公主!您……” 朝阳公主怒气冲冲的瞪着她道:“我岂能看着你受苦?不就是个宴会,本公主去便是。” 良妃顿时红了眼眶,一脸感动的无以复加的模样,朝阳公主看着她这副模样无奈叹气,转身向屋内走去的时候,却总觉得心里不得劲,莫名有些堵得慌。 朝阳公主的生辰宴,这活脱脱一场相亲会啊! 赵宗珩也是给足了朝阳公主体面,朝中凡是有名望的基本都来了,司毅荣被罚禁足这么久,如今也到了时间,今日也到场了。 “她怎么也来了。”司宁池扫视殿内一圈,便看到了那与众多世家小姐坐在一处的司琼怜,许是透露了什么风声,以前围着司琼怜的那些姑娘们都散开了。 司琼怜孤零零一个人端坐着,看着可真是扎眼。 鲁王与圣王一同到来之时引起了不少人的主意,瞧着二人相谈甚欢的模样,不免让人有了几分猜想,鲁王与圣王这是要结亲之意? “见过皇后娘娘。”方之瑶还是那般天真烂漫的样子,上前来给司宁池见了礼。 “小郡主今日这身衣裳可真好看。”司宁池笑着与她说话,干脆让她坐在了自己下首位置。 “朝阳公主到——” 在众人的期待之中,今日的主角朝阳公主终于是来了。 赵宗珩那沉沉的眸色也终于有了些许缓和,看着款步入内的朝阳公主敛下了眼眸。 朝阳公主俯身见礼,低眉说道:“让皇兄久等了,找寻合适的衣裙收拾费了些时间。” 赵宗珩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等朝阳公主入了座,这才宣布开宴,宴会是宴会不假,但是进行了一半便换了场地,去了偏殿之中坐着。 而那些符合公主选婿要求的男子们,则是被邀请去了另一边,说是在此处一起想个有趣的玩法,为今日公主庆贺生辰献计。 (本章完) 第146章 佳作 第146章佳作 实则朝阳公主就坐在偏殿后屋内,在暗处摆着一个屏风,朝阳公主所处之处可以清楚看见殿内众人的情况,自也能瞧见他们的面貌身形是何等模样了。 也就只有皇室公主能有这般选婿的排场,那些贵公子们见不到朝阳公主,朝阳公主却能看到她。 罗锦垂首站在朝阳公主的身边,低声为公主指认谁是谁家的公子,年龄家世一样样对上。 朝阳公主面露不耐之色,却因着罗锦是奉皇上之命前来不好发作,只能忍耐着再度抬眼看去,在朝阳公主看来,那些世家子弟根本一无是处,无非都是一个模样,如今在这装腔作势,为的不过是驸马之位。 在皇上的施压下,朝阳公主不得不从中选出了几位备选驸马,却依旧拖着未曾敲定。 “本公主有些累,出去走走。”应付了事朝阳公主再憋不出了,冷着脸起身甩开了伺候的人独身出了大殿去园中透气去了。 而此时的朝阳公主并不知道,一场大戏已经在悄然上演。 主殿内皇上还在与众人饮酒赏舞庆贺,时不时侧头跟司宁池说话。 司宁池兴致缺缺,拖着脑袋目光飘过,落在了那正在交谈的方之瑶和赵元罹身上。 “踏春?”方之瑶满眼意外,眨巴着眼睛很是奇怪的看着赵元罹道:“圣王如此邀约是何意?” “顺你父亲心意,培养感情。”赵元罹神色冷漠,垂眸看着为自己上酒的宫女,很细微的主意到了那宫女略有些轻颤的手指,赵元罹眉头一皱刚准备细看。 “你这人怎么说什么就是什么呢!”方之瑶不满的起身,不慎歪了下身子,像是有些着急的样子。 “……”赵元罹伸手扶住了方之瑶,看着她一脸不情愿的模样挑了挑眉道:“你起初不是挺愿意的?” “现在不愿意了不行吗?”方之瑶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 赵元罹轻轻弯了弯唇,被方之瑶这一打乱便将刚刚觉察的事情忘却了,而他也丝毫未曾察觉,刚刚那杯酒让他喝了个干净,等到觉得有些头晕的时候宴会已至尾声。 司宁池注意力并不在赵元罹的身上,而是在良妃身上,在看到良妃起身离席,她便知道好戏开场了~ 司宁池神色慵懒抬了抬眼:“皇上,臣妾出去透透气。” 赵宗珩应了一声,望着司宁池离去的身影颇有一种望眼欲穿的感觉,他也想跟去…… 但…… 赵宗珩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鲁王敛下了眼眸,他好吵。 司宁池出了殿门,苏永德连忙便迎了上来:“娘娘,奴才都准备好了。” “嗯。”司宁池扫了他一眼踱步朝着后殿走去,轻轻弯唇笑了。 “等着看好戏吧。”司宁池一副的确是出来透气闲逛的模样,走了一圈便打算去偏殿屋内歇歇脚,谁知这才刚走到回廊处,就看到了那身形不稳,跌跌撞撞走来的男人。 赵元罹面色透着不自然的绯红,眼神迷离的抬起眼看向了司宁池,那喘着粗气的模样像是在极其努力的压抑着什么,望着司宁池的眼神一点点染上了几分不一样的神色。 司宁池:“?” 她眼睁睁看着赵元罹走了过来,那副饿虎扑食的神态,可全然没有赵元罹往日那般生人勿进的冷漠样子。 “娘娘!”素云原本瞧见圣王还觉得奇怪,圣王怎么一副醉酒的模样,刚准备见礼就看到圣王居然…… 砰—— 素云这声喊话才刚喊出来,就目睹了自家娘娘抬起一脚,直接踹在了扑过来的圣王身上,这一脚踹的多多少少带点个人恩怨…… 赵元罹挨了一脚直接撞去了身后回廊柱子上,痛意让他稍微清醒了那么一瞬间,他愕然抬眸。 司宁池提了提裙子:“愣着干什么?” “把他丢去池水里清醒清醒。” “……” 素云以及苏永德几人满目惊恐的看着自家娘娘,半天谁也没敢动手。 赵元罹涨红了脸,盯着司宁池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然后在众人诡异的目光注视下,主动跳进了回廊下的池水里,冰冷的池水刺激着他的神经,因为药物导致混沌的脑袋也逐渐清醒。 呛了几口水入腹,赵元罹浸泡在池水中仰头看去,就看到那站在回廊上的女子冲着他露出了一抹张扬的笑,凤眸之中承载着兴味之色,那望来的眼神像是在欣赏着自己的佳作。 赵元罹眸色沉沉,第一次感受到了司宁池的乖张不定,又似乎奇异的欣赏到了她的所作所为。 那份让人无法忽视的容貌耀眼无比,她似乎天生如此,没有人能让她从高位之上跌落。 皇后娘娘啊。 司宁池扬着笑施施然转身离去,独留赵元罹一人浸泡在池水之中,从始至终她似乎都未正眼看他,所看的只是欣赏着他落水惨淡的模样罢了。 “难怪柳氏要找上良妃相助。”司宁池踱步往回走,语调轻快笑道:“原来是要让司琼怜上圣王的床啊?” 司宁池目光落去了苏永德的身上,这没用的狗奴才,只查出柳氏给了良妃一些让人动情的药,却查不出那药要用在何人身上。 司宁池既是查不出,那干脆让这场面再混乱些好了。 所以…… 她让良妃自尝恶果,也尝一了尝那药用在自己身上是什么滋味啊~ “皇后娘娘!”正走着,前边跑来了一个太监慌忙道:“偏殿出了点事,皇上让皇后娘娘尽快过去一趟……” “走吧。”司宁池展颜露出了一个极为璀璨的笑,跟着领路的小太监去了。 本以为这到了地方定能看到多么香艳的场面,结果…… 司宁池看到了那双双跪在地上的两人,赫然便是良妃与司琼怜二人,两人衣裳不整跪在房屋之中,外边已是围观了不少人,而在这屋内再没有其他人,准确的说是没有其他男人。 司宁池:“……?” 她默默抬眼看向赵宗珩,像是在用眼神询问这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有点看不懂情况了? ? ?真刺激啊嘿嘿,想知道接下来怎么样吧?嘿,我不写了!睡大觉咯 ? ???? (本章完) 第147章 无意 第147章无意 “皇上……”良妃的嗓子还透着几分嘶哑,面颊上的绯红之色尚未散去,仰头看向赵宗珩的眸色满是惶恐,张口吐出的话语却莫名的像是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 “臣妾是被人陷害的,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良妃惊慌无比,望着赵宗珩看着屋内的人心一点点沉入了谷底,她不明白怎么会这样,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收拾清楚,出来回话。”赵宗珩眼底染上了几分嫌恶之色,对眼前这副‘香艳’的场面丝毫没有多看两眼的兴趣,见司宁池来了便让司宁池盯着二人,收拾清楚了再出来回话。 这事闹得有些离奇,不止司宁池被叫回来了,就连朝阳公主也被叫回来了。 两个女子在房内…… 本来似乎不会引人猜想什么,可偏偏这两人一副满身情欲的模样,身上的衣裳还撕扯开了,就连脖颈上都留下了几道指甲的划痕,这场面谁能不多想? 天底下什么事没有,女子与女子之间那档子事也不是没有过,只是良妃可是皇上的妃嫔,而另一人是西武候府的小姐。 这两人怎么能…… 还被人给撞开了门,弄得宴会上下人人都知道了。 “皇上,皇上!”良妃重新穿戴好了衣裳跪在正殿前的时候,殿内无关人士基本都被遣散了,只留下了与此事相关的一干人等,西武候司毅荣整个人都是呆滞的,直到看到司琼怜到来才像是意识回了笼。 “皇上,臣的女儿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一定是有人陷害!”司毅荣心乱如麻,面上却强自镇定,一口咬定是被陷害。 “真是巧了,你也说是陷害,她也说是陷害。”赵宗珩眸色古井无波,神色冷淡的端坐在高位之上,语调温吞的看着二人道:“朕倒想知道,是谁要同时陷害你们二人。” “一个是后宫妃嫔,一个是侯府小姐。”赵宗珩慢吞吞的抬眼看向司毅荣和良妃道:“本不该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是如何牵扯到一处的?” 司宁池端坐在旁侧,对于赵宗珩的审问不经在心中暗叹,果真不愧是居于帝王之位的男人。 他几乎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甚至都不需要司宁池旁敲侧击的推动暗示。 真是个聪明的皇帝呀~ 司毅荣心里头也在打鼓,很显然司毅荣并不知道司琼怜是不是私底下跟良妃有什么接触,但是司毅荣非常肯定的认为,自己的女儿乖巧懂事,就算是有什么牵扯,也绝对不可能弄出这种事情。 多半是走漏了什么风声,被人借机陷害了! “皇上,查出来了。”就在殿内气氛正紧张之时,门口王成祥匆匆走了进来,对着赵宗珩俯身拜道:“奴才将良妃和司小姐用过的杯盏送去太医处查验,从残余的酒水之中查出了一些药。” “是……”王成祥不大好意思开口,便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是用于男女之事上的药,不致命但……” 虽说众人早有猜测,但听到王成祥这亲口说出还是觉得大受震撼。 赵宗珩眸色沉了沉,还未继续盘问,便听旁边坐着的司宁池慢悠悠的开口道:“王总管,将圣王所用杯盏一并拿去查一查吧。” 王成祥诧异抬眸,赵宗珩也跟着扭头看去。 “皇上,臣妾出外透气偶遇圣王,见圣王神色有恙,为了不冲撞臣妾,都自个儿跳进池水里了呢。”司宁池幽幽开口道:“说不准圣王这会儿还在池水里泡着呢。” “若非是有那一池子的水,恐怕皇上所见屋内可不止良妃和司琼怜两人呀。” “……” 司宁池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脑子里冷不丁冒出了一些不和谐的画面,登时齐齐变了脸色。 这事若是涉及了圣王,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能说明白的了。 赵宗珩咬了咬牙,沉下眼扭头道:“还不快去?” 王成祥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应下出去了。 事实果真如司宁池所言,圣王所用的杯盏内酒水也同样被下了药,这下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到底是为何会导致一场宴会之上,三个人都被下了同一种药呢? “谁能给朕一个解释?”赵宗珩眸色沉沉的看向良妃和司琼怜二人。 “臣妾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臣妾真的不知道……”良妃更咽摇头,言说着自己就是觉得闷出去透了透气,再清醒过来就已经出现在那侧殿屋内了。 “把伺候良妃的侍女带上来。”赵宗珩一点都不着急,抽丝剥茧般一点点盘问。 伺候良妃的侍女知秋被带了上来,所言话语与良妃并无出入,她是因为去给良妃找解酒的汤药而离去,只走开了一小会儿良妃就不见了。 赵宗珩微微皱眉道:“居于妃位,身边怎会只有一个伺候的宫女。” 赵宗珩敛下眼眸看向良妃道:“若非你自己有意支开宫人,又怎会如此?” “朕倒是想问问,你为何支开宫人。”赵宗珩语调平静,问出的话语却像是无端的透着几分压力。 “臣妾,臣妾……”良妃张口不知如何辩解。 “皇兄怎么不问问司小姐?”端坐在旁侧的朝阳公主看不下去了,似是不忍心看良妃被如此逼问,当即开口说道:“良妃许是感到不适去了偏殿休息。” “那么司小姐呢?”朝阳公主冷眼盯着司琼怜道:“她一个外臣之女如何熟知宫中道路,又怎能找去偏殿?” 朝阳公主丝毫未曾察觉,因为她这句逼问,良妃的脸色更白了两分。 司宁池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场上一切,唇边勾起了几分兴味的笑容,真有意思啊~ 她很想知道,若是朝阳公主知道,良妃就是主谋会是什么表情,这场谋划为的就是要利用朝阳公主的生辰宴,促成司琼怜和赵元罹二人成事,而很显然柳氏必定对良妃许诺了什么好处。 “我,我是无意间闯入……”司琼怜脑子也是一团乱麻,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屋内等来的不是圣王,而是良妃! (本章完) 第148章 审问 第148章审问 “皇上不必问了,臣知道真相为何。”就在她们各自为各自喊冤的时候,殿外忽然走进来了一个人,赫然便是圣王赵元罹。 他已然恢复了正常,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只是隐约还能看到发尾似乎还带着几分湿意。 殿内众人瞧着赵元罹的到来皆是一愣,同时也明白圣王在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必然是去搜查证据去了,在这皇宫之中圣王可以出入所有地方,这是皇上给予的权利。 “皇上。”赵元罹走上前来微微俯身见礼道:“臣已搜查过良妃娘娘与司小姐所处宫室,在室内香炉之中发现残余药物,可断定并非无意闯入室内,而是有所目的。” “而据今日巡逻近卫所言,曾见良妃的侍女知秋与司小姐见面。”赵元罹目光落去了知秋的身上道:“虽只是短暂交谈,但足以证明良妃娘娘与司小姐并非全然无交集。” “殿外随侍处询问出,司小姐先良妃娘娘一步出了殿外,也是先一步入了侧殿宫室歇息。”赵元罹目光冷漠,却无比肯定的看着司琼怜说道:“由此可见司小姐说的是谎言。” “从一开始,司小姐便选定了此处作为歇息之处,为什么?”赵元罹目光无比锐利的看着司琼怜道。 “皇上,在此臣不得不亲自补充一句。”赵元罹转过脸重新看向赵宗珩道:“臣感觉到身体不适企图离席暂且休息,遇到了一位面生的小太监,企图搀扶臣去往的宫室,正是司小姐先一步进入的宫室。” “可见此番所图谋之事,与臣有关。” 赵元罹这番话语落下,殿内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司宁池眸色微亮,非常想给赵元罹鼓鼓掌,虽然她一点都不喜欢赵元罹,但是不得不承认,身为男主的他也不是全然无用的,至少在涉及皇上诸事,他都能非常冷静处理。 “索性臣内力深厚尚存一线清醒,甩开了宫人先行离开,而后遇到了皇后娘娘。”赵元罹目光落去了司宁池的身上,轻飘飘的眼神像是在莫名的诉说着什么。 但是他又什么都没说,转而垂眸看向良妃道:“至于良妃是为何出现在司小姐所处宫室……” 赵元罹微微皱眉道:“臣尚未查明。” 良妃整颗心提起又放下,整个人茫然之中透着几分恐慌。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赵元罹招了招手殿外抬上来了一个小太监:“臣眼力过人,在皇上审问之际臣也派人抓来了企图让臣入宫室的小太监问话。” “问出了一些有趣的东西。”那小太监浑身都是伤痕,很显然在这短暂的时间里经受了残酷的拷打。 “良妃娘娘。”赵元罹将一包东西丢去了良妃面前道:“您可认得此物?” 良妃整个人吓的一哆嗦,惊恐万分的看着那丢在自己眼前的东西,是一个布包还沾染这泥土,而那布包之中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她托人设法买来的药,残留下的罐子被她埋在了裕福宫后院树下。 良妃心脏都快吓停了,还不等做出什么反应,那浑身是血跪在边上的小太监更咽哭道:“娘娘恕罪,奴才……奴才什么都招了……” 此话一出,良妃只觉得整个人天旋地转,直接瘫坐在地。 “什么意思!?”朝阳公主瞧出了不对,连忙站起身来道:“皇叔此意为何,此事与良妃有何关系!?” “既是司琼怜去的宫室,显然是她有所图谋!”朝阳公主伸手指着司琼怜冷声说道。 “公主以为是谁为司小姐指的路?”赵元罹抬眼看向朝阳公主,眸色冷漠道:“皇宫之中,司小姐身为外臣之女如此安排此事,公主觉得所谓禁药是谁为司小姐准备的?” 几句话问出,朝阳公主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她目光落去了良妃身上,似乎想听良妃出声辩解。 而良妃显然没有辩解的余地,赵元罹接下来的话语彻底将良妃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裕福宫的宫人已经都被审讯了,柳氏入宫与良妃相见之事揭露而出。 那禁药便是柳氏带进来的,至于究竟柳氏与良妃说了什么,也就不难猜测出了。 “你与西武候府那位继室夫人有来往!?”朝阳公主不是个蠢人,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她岂能不知,当下便是变了脸色,猛地睁大眼眸看向良妃,她竟是从来没跟她说过。 “公主,不是不是的……”良妃被朝阳公主这一问终于是醒过神了,她似是明白现在只有朝阳公主能救她了。 “臣妾是被冤枉的!”良妃慌忙朝着朝阳公主爬了过去,哭着说道:“是柳氏,是那柳氏胁迫臣妾。” “臣妾只是为司小姐指路,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良妃到了此时还在嘴硬,拒不承认自己所作所为。 “或许良妃娘娘因为认得此人。”赵元罹一点都不着急,转头又让人将一位宫女带上来了,那宫女不是别人,赫然便是在宴会之上为赵元罹斟酒的宫女。 良妃所有的推脱都卡在了喉咙里,她强自咬着舌头让自己冷静下来,泪眼婆娑的望向朝阳公主道:“公主,臣妾若是要害圣王,又怎会让自己也中了那药毒?” 不得不说良妃这话确实是说到点上了,若说良妃是为了帮司琼怜和圣王,那自己岂会陷入这般境地? 这其中必然是还有其他什么事情未曾查明的。 “皇上,臣未曾查明良妃为何会出现在宫室之中。”赵元罹轻轻皱眉说道:“无论是从伺候的宫女侍从口中,还是巡逻近卫,都未曾有人看到良妃进入屋内。” “如此说来,此事尚且存疑。”赵宗珩目光落去良妃身上,不轻不重的说道:“不过,良妃陷害圣王却是证据确凿。” “人证物证俱在。”赵宗珩微微敛下眼眸道:“来人,押入慎刑司。” “皇上!皇上——”良妃惊恐万分,见赵宗珩如此无情,转而哀求朝阳公主:“公主,臣妾是冤枉的!公主——” (本章完) 第149章 提前知道? 第149章提前知道? “朝阳,说话做事之前动动脑子。”朝阳公主眼睁睁看着良妃被押下,心都跟着揪起来了,尚未开口说话便听赵宗珩语调沉沉的说道:“你当真以为她无辜?” 朝阳公主心头一紧,好像瞬间就清醒过来了,她沉默站着看着良妃被押下。 司宁池瞧着这一幕弯唇笑了,起身站在赵宗珩面前道:“今日出了这等事情臣妾也有责任,皇上不如将此事交由臣妾审理,也算给臣妾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司宁池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笑道:“若皇上不放心,可让朝阳公主协同臣妾一同审理此事。” 赵宗珩再度看了朝阳一眼,很显然赵宗珩明白,若此事不能让朝阳公主弄清楚,她必然还会护着良妃,或许给朝阳公主一个机会,让她亲眼看看良妃是什么样的人,她才能明白。 “准。”赵宗珩沉声应下。 朝阳公主的宫宴便是在这样荒唐的情况下结束的。 司宁池回了凤梧宫,招了招手让苏永德入内,垂眸低声询问道:“良妃为何会出现在司琼怜的宫室之中?” 苏永德也是一头雾水,听着司宁池的问话连忙摇头道:“奴才哪能有这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本事?圣王都未能查出缘由,奴才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司宁池眉头轻皱,手指轻轻敲击着手边桌面,能在这宫中行事还能不让赵元罹查出虚尾,应该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去,把沈庭带来,本宫要见他。”司宁池抬了抬眼帘,眸色平静无波。 “……沈庭?”苏永德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匆匆抬眼看了皇后娘娘一眼,对上了皇后娘娘那冷然的眼神,顿时低下头连忙应道:“奴才马上去!” 苏永德走出凤梧宫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结合刚刚皇后娘娘上下言语,难道其意是,良妃之事是沈庭做的? 苏永德心里头有些惊诧,一边在暗叹沈庭竟有这等本事,不在凤梧宫还能如此为皇后娘娘着想,一边颇为感叹,沈庭这才被赶出凤梧宫多久? 他怎么觉着,皇后娘娘今儿个这一见,沈庭又要回来了。 不得不佩服沈庭,他竟有本事让皇后娘娘主动召见。 果然啊,这人和人之间是不想相提并论的。 苏永德见到沈庭的时候,便见他早已经穿戴整齐,俨然一副等候多时的样子,见着苏永德的到来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那眼眸之中绽开的笑,似乎早已笃定了会有这一刻。 “沈庭,皇后娘娘要见你。”苏永德望着沈庭上前来笑着说道。 “奴才遵旨,烦请苏公公带路。”沈庭伸手理了理领口,俯身垂首应的极为乖巧。 苏永德带着沈庭回了凤梧宫,看着沈庭走入殿门那笔挺的身姿有些许恍然。 望着那殿内透出的亮光,大抵是明白了,沈庭对皇后娘娘这份忠心可真不是旁人能比拟的。 殿内司宁池已经换下了那身繁复的衣裙,卸下了凤冠发簪,正垂眸摆弄着手边安神香,身上穿着白色的衣裙披着一件外衫,瞧着极为温婉动人,偏生那侧眸看来的眼,却又莫名透着几分凌厉冷然。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沈庭在室内站定,掀袍屈膝跪下俯身拜道。 “你这身本事,倒是厉害。”司宁池捏着香炉盖子,将香炉盖上,手中拿着一支凤钗敲了敲炉子,转过身来看向那跪在地上的沈庭。 “本宫的事,你也敢随意插手。”司宁池踱步走下阶梯,站在沈庭的面前,伸手用手中的凤钗挑起了他的下巴,目光泛着冷意直视他的双眼低声笑道:“你就不怕本宫要了你的命。” “娘娘若愿意,奴才心甘情愿送上这条命。”沈庭从袖口拿出了一柄匕首,双手奉上,他笑着看向司宁池目光热烈的望着她,眸中神色染上了几分难以掩饰的兴奋,似乎能死在司宁池的手中让他何等欢愉。 司宁池垂眸看着他手中的匕首,眸中荡起了几分笑,收回手转身坐上了旁边软椅上,神色慵懒望着沈庭道:“为什么要替本宫出手,本宫当初将你逐出凤梧宫之时,说的已是足够清楚了。” 司宁池轻轻弯唇看着沈庭笑道:“沈庭,本宫不喜欢摇摆不定的事。” “今日既叫你来,自是要问个清楚。”司宁池单手托着下巴看着沈庭道:“司琼怜对你说了什么,让你违背本宫之命?” “……”沈庭眸色微颤,他很清楚的知道司宁池的本事,也无比佩服她的洞察力,他更明白若今日未能给司宁池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么他或许将再无机会待在她的身边。 “娘娘。”沈庭从未动过隐瞒之心,他躬身俯首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司宁池关于司琼怜告知他的事情,年幼之时他曾落难,被司琼怜所救之事。 司宁池垂眸听着,面上未曾出现丝毫波动。 司琼怜对沈庭有救命之恩的事,司宁池知道的一清二楚,在原漫之中沈庭会对司宁池忠心耿耿,正是错将救命恩人认成了司宁池,而揭露出这一真相的时候,已经是漫画结局了。 为什么,司琼怜会在这时就已经得知是自己救了沈庭? 不应该啊。 她为什么会提前知道? 司宁池撑着下巴看着眼前跪着的沈庭,眸中神色带着几分无端的审视,像是在窥探沈庭的内心,此时的沈庭所想又是什么? 他既已知救命恩人是司琼怜,那么…… “娘娘,奴才对您的这份忠心,从来没有丝毫瑕疵。”沈庭抬起头望向司宁池,眸中透着几分亮色无比坚定的说道:“没有人能比得上您分毫。” “沈庭你太小看本宫了。”司宁池轻轻弯唇笑道:“本宫对司琼怜从来不是关系浅薄四字能说完的,她终有一日会死在本宫手里。” “便是如此,你也无所谓?”司宁池如此直白的话语,无异于让沈庭做出抉择。 “是,奴才任凭娘娘差遣。” (本章完) 第150章 是你所指使 第150章是你所指使 沈庭应的没有丝毫犹豫,甚至带着几分难言的欢愉。 他在期待着,期待着他的皇后娘娘立足与所有人之上,以那睥睨之姿让所有人臣服跪拜。 司宁池目光定定的看着沈庭,似是看到了他眼中藏匿的疯狂。 她不免有些猜想,或许在原漫之中的沈庭,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跟错了人,但他从来就没有分毫动摇之心,哪怕是在结局也是为了司宁池而疯狂。 他的存在,似乎天生就是为了司宁池而存在的。 毕竟,以沈庭的手段和本事,他想知道的事情怎能存有偏差呢? 他为她而癫狂啊。 “沈庭,没有下一次。”司宁池弯起了唇,放下手站起身来低声说道:“良妃的事,做的很好。” “奴才谢娘娘恩典。”沈庭展颜笑了,垂首躬身应下。 这才走了没多久的沈庭又回了凤梧宫,可真是给凤梧宫上下宫人开眼了,瞧着那恢复如常,出入皇后娘娘寝殿的身影简直是肃然起敬,也彻底明白,沈庭此人的本事。 良妃之事在宫中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司宁池既是在皇上跟前请命,自是要审理的。 其实就是走个过场,让朝阳公主看个清楚。 三天之后,皇后娘娘在凤梧宫提审良妃。 “去,把朝阳公主请来。”司宁池侧头吩咐道:“就让朝阳公主在偏殿听审吧。” “奴才这就去。”苏永德连忙应下。 良妃在慎刑司的这三天也不好过,既已是戴罪之身,自要问出供词来,三天的逼供已经让她整个人精神濒临奔溃,撑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朝阳公主能救她。 在被提审之时她是何等欢喜,满眼都觉得自己有救了。 可万万没想到,提审她的人竟是皇后。 “良妃见着本宫,很失望?”司宁池垂眸笑看着良妃道:“怎么,你还觉得有人能救你?” “……”良妃抬眼看着司宁池闭口不言。 “你也算是有些本事,能让朝阳公主为了你事事出头。”司宁池说着幽幽一叹,唇边挂着笑看向良妃道:“也不知朝阳公主若是知道,你对她处处都是利用,该是何等表情。” “皇后娘娘若是要审问就按流程审问便是,何必拿臣妾与朝阳公主的关系做话头。”良妃抬眼瞪着司宁池冷声道。 “哈哈……”司宁池笑了起来,眨眼看着良妃道:“本宫听长宁宫宫人言说,朝阳公主生辰宴那日,公主本不愿参宴,是你亲自前去劝说才让公主出席宴会,此事不错吧?” “是又如何,这与此事有什么关系?”良妃面色冷硬道。 “你当是知道,若朝阳公主不出席生辰宴,那宴会便不能如期进行,而你自然也是无法施展计划。”司宁池语调平缓轻声说道:“所以,从一开始你便做好了打算,要利用公主的生辰宴。” “因为只有这一日,外臣子女都能入宫,鱼龙混杂就算出事你也有的是法子脱身。”司宁池抬了抬眼笑道:“所以你才千方百计的要让公主出席生辰宴。” “只是本宫有些不明白,你是如何与柳氏相识?”司宁池轻轻皱眉道。 “臣妾听不懂皇后娘娘在说什么!”良妃慌忙低头。 司宁池也不着急,摆了摆手示意沈庭把人带上来,良妃扭头之时就看到那被带上来的知秋,正是她身边最贴身的侍女,也是知道她所有事情的身边人。 良妃双目睁圆,看着知秋的出现有些失声惊叫道:“你怎么会在这!?” 她不是已经让知秋设法出宫了吗! 知秋跪在地上根本不敢看良妃一眼。 “娘娘,许婕妤到了。”司宁池最重要的人证也到了,良妃确确实实见过柳氏之事显然是没跑了,而良妃还在嘴硬不肯承认,直到柳氏的到来。 这是柳氏第一次踏足凤梧宫,跪在皇后娘娘的面前。 柳氏面上透着慌张无措,望着司宁池连忙说道:“皇后娘娘,妾身是冤枉的啊!是良妃娘娘执意要见妾身,妾身才入宫去的,妾身对良妃娘娘所作所为什么都不知道啊!” 柳氏这上来的说辞便是让良妃惊呆了,她猛地抬头看向柳氏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若不是你要为你女儿谋出路,本宫岂会帮你出谋划策!” “良妃娘娘可别血口喷人,妾身何德何能,怎能使唤的动良妃娘娘您啊?”柳氏拒不承认,满脸的慌张说道:“我的女儿让你害惨了!你这个毒妇啊!” “皇后娘娘,娘娘啊!琼怜怎么说也是您的继妹,您可得为琼怜做主啊!”柳氏说着便是一顿哭嚎,从她话语之中说出的都是自己被迫入宫,并不知良妃所为任何事情。 柳氏一五一十的言说自己是怎么入宫的,甚至拿出了良妃的手书,手书内容便是让柳氏入宫相谈要事。 而良妃却拿不出证据证明是柳氏让她帮司琼怜,很显然良妃站不住脚。 良妃万万没想到,柳氏竟会在这种时候为了抽身,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在自己身上,让她陷入此等百口莫辩的境地。 “你身边宫女已经招了,用药之事是你所指使。”司宁池轻轻弯唇看着良妃说道:“如此,你还有何话可说?” “就连你也背叛本宫!?”良妃不可置信的看着知秋,本该是她最信任的宫女,现在却成了捅向她的刀。 “娘娘,奴婢也是逼不得已……”知秋泪眼婆娑的看着良妃说道:“事已至此,您就认罪吧。” “你们,你们一群叛徒!”良妃睚眦欲裂咬牙看向司宁池道:“我是被陷害的!” “皇后娘娘,若此事是臣妾一人所为,那为何臣妾会出现在司琼怜所处的宫室之中!?臣妾是被陷害的!是她们,她们陷害!”良妃指着柳氏和知秋几人声嘶力竭的候着。 “娘娘您别胡言乱语了,是您让奴婢带您进去的啊……”知秋望向良妃小声开口说道。 良妃神色一震,看向知秋的眼神满是困惑不解,似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明明不是这样的…… (本章完) 第151章 是她 第151章是她 “皇后娘娘,奴婢都是听候良妃娘娘差遣的,求皇后娘娘开恩啊!”知秋俯身磕头,那句句话语已经是将良妃推上了死路。 “你这个贱婢!竟敢陷害本宫!”良妃怒火攻心,听着知秋那般话语顿时满面怒容,挣扎着上前一巴掌甩去了知秋的脸上,怒声吼道:“你听了谁的指使!?” “本宫待你不薄,你竟如此陷害于我!贱人!”良妃嘶吼着冲着知秋要打。 那混乱的场面让司宁池看得微微挑眉,侧眸看向了站在自己身侧的沈庭。 沈庭低眉垂首,轻轻弯了弯唇,似是在无声的告诉司宁池,是他所为。 他怎么会让皇后娘娘陷入两难之地呢? 总得需要一个合适的替罪羔羊。 “啊!良妃娘娘!你以为你多高贵吗?不过也是个婢子出身罢了。”知秋被良妃撕扯的头发散乱,脸上也弄出了划痕,她捂着脸满眼厌弃盯着良妃怒声说道:“若不是有朝阳公主,岂有你的今日!?” “良妃娘娘,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下那些事情就该想到会有今日的报应!”知秋红着眼盯着良妃说道:“容太妃是怎么死的您记得吧?” “若不是你替容太妃熬药放错了东西,岂会让容太妃突然病故?”知秋吐露出的事情可谓是将殿内众人都惊着了,这怎么还牵扯出了已故的容太妃? “住口!你住口!”良妃似乎被触碰到了什么神经,整个人突然变得无比的恐惧。 哐当—— 那偏殿内似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随后众人便瞧见了朝阳公主竟突然走了出来,她脸上满是慌张,带着几分急切站在了殿前,双目紧紧盯着知秋哑声询问道:“你刚刚说的什么,容太妃……用了什么药?” 知秋脸色发白,大约是没想到朝阳公主竟一直都在这里,一时受惊慌忙低下头。 “说话!”朝阳公主上前两步,伸手抓住了知秋的衣领,声调嘶哑吼道。 “公主,公主饶命!”知秋被吓的不轻,也知事情既已到了这个地步,她再隐瞒也没有什么必要,便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当年容太妃确实是在病中,但是身体也没到立即便要毙命的地步,至少还能再活个三五年的。 但就因为良妃这份‘孝心’亲自为容太妃寻觅的什么偏方治病,结果用错了药导致容太妃突然病故,但在那时并未有人知道,只以为是容太妃病情加重致使病故。 这件事一直藏于良妃心中谁也没说过,只有知秋当初便是知秋帮她一起熬制的药汤。 如今此事揭露而出,朝阳公主脸色白了又白,整个人跌坐在地,望向良妃的眼神充斥着不可置信和惊疑不定。 她忽然记起,当年是良妃主动提及要为容太妃守孝,那时的朝阳公主还满心的感动,打心底把良妃当成自己的亲姐妹,如今想来她所谓守孝,是在救赎自己? “公主,公主……”良妃颤抖着嘴唇唤道:“不是的,不是臣妾做的,这个贱婢冤枉陷害臣妾,公主……”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知秋猛地抬头说道:“这么多年,良妃娘娘就是想借公主您的手以谋皇上宠爱,公主您仔细想想!” “良妃可曾有过一次为了您出头啊!”知秋抹了抹眼泪连忙说道。 这一句句的话像是刺入朝阳公主心口的尖刀,被蒙蔽的双眼似乎在今日才揭开了面纱看清了真相,其实在她心中是存有过那么一丝不悦的。 但是朝阳公主始终心疼良妃,认为她身为妃嫔过的并不容易。 当初自己的母妃便百般艰辛,她总觉得自己需要好好保护良妃,所以处处为她思虑。 “为什么?”朝阳公主双目含泪望向良妃,她带着困惑带着不解看着良妃道:“哪怕,哪怕当年用药之事你如实与我言说,我也不会怪你啊……” “母妃对你视如己出,曾多次嘱咐让我好好帮衬你,母妃……”朝阳公主更咽抬手捂住了嘴,像是要将那份崩溃痛心咽回去,她一生高傲要强,从未有今日这般狼狈模样。 “你对母妃,对我,可曾有半分真心?”朝阳公主满目绝望的看着良妃,她不懂到底是自己识人不清,还是良妃变了。 “视如己出……”良妃低垂着头,沉默了良久才抬起眼看向朝阳公主道:“你当真以为,容太妃将我嫁给皇上为妾,是因为视如己出的那份心吗?” “公主,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良妃扬唇笑道:“人都是自私的,我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替自己谋出路罢了!” “你以为容太妃多清高?她若非因得了重病,今日那太后之位是谁的还不知道呢。” “放肆!” 朝阳公主岂容良妃如此玷污自己的母妃,怒而起身扬手便是给了良妃一耳光,这一巴掌也彻底将二人多年来的情谊打碎了。 朝阳公主居高临下的看着良妃,眸中神色逐渐冰冷,她缓缓闭眼道:“你有今日,皆是你咎由自取。” 她说完便是甩袖转身大步离去,良妃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在想呼喊朝阳公主已是为时已晚。 司宁池就这么端坐于高位之上,静默无声的看了一出好戏。 “带下去吧。”司宁池轻飘飘的摆了摆手,让人将良妃拖下去了,她从高位之上走下,站在了柳氏的面前,垂眸看着眼前惊惧不已的柳氏轻不可察的弯了弯唇。 “你倒是有本事,竟能与良妃相交。”司宁池神色慵懒垂下眼眸低笑着说道:“今日算你走运,下一次可别落在本宫手上。” “司琼怜与良妃苟且总比与外男偷情好,你该谢谢本宫才是呀~” 柳氏心肝胆颤猛然抬头看向司宁池,对上了她那笑意吟吟的眼,却无端的让人觉得那眸中神色如同毒蛇一般让人万分可怖。 是她,是她对良妃下的药! 是她推动的这一切! 柳氏身躯瘫软趴在地上,声调带着颤音道:“妾,妾身谢皇后娘娘主持公道。” (本章完) 第152章 实现了 第152章实现了 司宁池莞尔一笑,收回了目光转身离去。 良妃被押下去签字画押,关于良妃和知秋以及柳氏等人的供词送去了皇上的桌案,而还不等皇上判决下来,知秋便在牢内上吊自尽了。 至于良妃,毒酒一杯便是她最后的下场。 事情尘埃已定,不会有人去追究知秋的死,她为什么会突然自尽呢? 又或许,自尽不过是假象罢了。 “皇后娘娘,良妃役了。”良妃死的那日外边吓着绵绵小雨,像是在象征着春天的到来,苏永德衣裳上落了几分绵绵水渍,入内来对着司宁池俯身拜道。 “嗯。”司宁池端坐在窗边,望着窗外飘扬的细雨轻轻弯了弯唇。 区区一个良妃,还犯不着让她前去相送。 司宁池侧眸看向苏永德道:“朝阳公主近来如何?” 苏永德抬眼看向司宁池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公主并未出宫门半步,整日酗酒怕是遭此重创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 “西武候府可有什么消息?”司宁池兴致缺缺眨了眨眼,转而问起了司家。 “侯爷将继室夫人和小姐送走了。”苏永德轻轻拧眉带着几分怪异说道:“对外声称小姐遭人算计受了惊吓需得静养,昨日已经派人送往外庄养身子去了,那柳氏也一并送走了。” “他倒是痛快。”司宁池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敛去眸中冷意撑着下巴说道:“便是如此情景,也还要护着那母女两人,司毅荣你可真是位好父亲。” 司毅荣反应的真快,为了替司琼怜脱身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去了良妃身上,司琼怜倒是成了那个无辜被诱骗,险些酿成大祸的受害者。 司家到底是有本事,柳氏一番言语将司家摘了个干干净净,所有一切的安排全是良妃所为,司琼怜只是听信良妃所言罢了。 而司琼怜名声受损,司毅荣为护妻女周全不惜狠下心让柳氏母女离京避让,他为了那两个贱人竟能做到这般地步。 司宁池轻抬下颚,弯唇笑着说道:“替本宫找个人盯着她们母女二人。” “是,奴才明白。”苏永德连忙低声应下,这点小事他还是能做到的! 良妃的死让后宫妃嫔唏嘘不已,去年良妃回宫之时,人人都以为良妃能与皇后娘娘争上一争,听说朝阳公主还想让皇上晋良妃为贵妃呢? 谁能想到啊…… 这不过半年多的时间,良妃便落得如此下场。 而那行事张扬乖张不定的皇后娘娘,依旧稳坐高位,依旧得皇上圣宠未曾有丝毫改变。 “娘娘,许婕妤来了。”凤梧宫中司宁池低头挑拣着匣子里琳琅满目的珠宝,这是皇上刚刚赏上的宝贝,赞的是皇后娘娘审理良妃一案有功。 “让她进来吧。”司宁池手中拿着一串洁白无瑕的珍珠,侧头瞧着那入内来的许婕妤弯了弯唇。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许婕妤入内来从善如流的屈膝请安。 “免礼。”司宁池坐直了几分身躯,垂眸看着许婕妤笑道:“本宫挑拣了几样东西,赏你了。” 许婕妤一愣抬起头来,便看到苏永德捧着一匣子的珠宝首饰摆在了自己面前,她入宫多年何曾见过这么多的宝贝? 许婕妤连忙跪下俯身道:“臣妾何德何能,当得皇后娘娘如此重赏。” 司宁池展颜笑着,目光定定的看着许婕妤笑道:“你帮了本宫大忙,本宫岂会亏待你,这么些个不值钱的小东西不算什么,你若听话,想要什么本宫都能给你。” 许婕妤听着这话心头顿时颤了颤,若是旁人说了这话不免让人觉得狂妄自大,可这番话从皇后娘娘的口中说出,却是如此令人振奋。 “您是皇后,嫔妾自要事事唯皇后娘娘马首是瞻。”许婕妤暗暗吸了一口气,垂眸低头这番话语说的无比坚定。 “如此甚好。” 第二日,一道晋升的旨意便落去了静月轩。 许婕妤因忠心诚实,替皇后娘娘查明良妃一案作证有功,晋为昭容。 静月轩内,许昭容捧着手中圣旨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她从未想过原来晋升会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她入宫以来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却如此轻而易举的便实现了。 在此刻她终于明白,皇后娘娘口中的那一句,想要什么都能给她。 原来…… 宫中大大小的晋升不少,唯有今日许婕妤晋为昭容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不为别的只因许婕妤能晋升全是倚仗了皇后娘娘啊。 “苏永德你怎么这么没用,连只蝴蝶都抓不住!”暖阳下素云啼笑皆非的看着那被两只蝴蝶戏弄的团团转的几分小太监,出声叫嚷道。 “你别小看了这蝴蝶,精着呢!”苏永德叉着腰喘着粗气,一边得避让开花草,生怕踩着碰着了让皇后娘娘不悦,一边得盯着那蝴蝶可别飞走了。 沈庭从外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脚步微顿侧眸看去,像是不知为何他们竟抓起了蝴蝶。 素云见着沈庭顿时大喜,连忙招手道:“沈庭,快来帮忙!” 素云笑意吟吟的说道:“皇后娘娘说这蝴蝶漂亮,要抓来细看,你来的正好。” “苏永德这没用的家伙,抓了一炷香了也没抓着。”素云一边说着一边嫌弃苏永德。 “好。”沈庭听着素云这话顿时笑了,低眉应下转头接过了旁边小太监递来的捕网,瞧着那飞舞的蝴蝶,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足尖轻点围栏直接飞过花丛,轻而易举将那两只蝴蝶捞入网内。 “哇——!”素云看的惊叹连连,站在花丛便为他鼓掌。 司宁池站在殿门口,正巧瞧见这这一幕,也是轻轻扬了扬眉。 沈庭抓住网口朝着司宁池走来,低头将手中东西奉上低声拜道:“娘娘。” 司宁池瞧着网内挣扎的蝴蝶笑了笑:“近看来也不觉得有几分漂亮,放了吧。” 沈庭愣了愣,皇后娘娘还真是为了近看一眼? 他弯唇应下:“是,萤火之光,怎及娘娘万分之一。” (本章完) 第153章 踏春 第153章踏春 司宁池侧眸看着沈庭弯了弯唇,带着几分闲适低声询问道:“在宫里当了几天差,倒是会说漂亮话了。” 沈庭垂眸笑着:“是娘娘教得好。” “皇上明儿个要去京郊踏春,你随本宫一同去吧。”司宁池说着转身朝着殿内走去,笑着说道:“难得有这样闲暇的机会,放松放松心情。” “奴才谢娘娘恩典。”沈庭低眉应着,语调之中染上了几分欢愉喜色。 京郊有一处山林景色秀丽有山有水,老国公盘下了那处山林,造了个亭台观景,正值开春万物复苏,晨起薄雾站在山亭之上能看到那云海薄雾是一奇观。 老国公将这景色大肆夸赞描绘给皇上听,皇上便应了他之请,让人来传话要带皇后去京郊踏春。 这老国公也是个妙人儿,三天两头的诱骗皇上玩这个玩那个,司宁池宫中养的那雀儿不就是老国公献给皇上的吗? 朝中有御史太傅对皇上严苛,隔三差五便是要规劝皇上两句,也有这么一位老国公,在皇上尚且年幼之时,便是塞个小玩意让皇上玩,今儿个是蛐蛐明儿个是鸟雀。 先帝因为此事没少跟老国公拌嘴,大抵意思是让老国公别教坏了皇上,皇上岂是寻常幼童? 老国公哪里听这般劝说,嘴上嗯嗯嗯好好好,转头就抛诸脑后了,如今皇上长大了老国公也逐渐年老,可依旧会寻些有趣的小玩意给皇上解闷。 这不,又忽悠皇上出宫散心踏春去了。 年后后宫接连出事,先是顺嫔后是良妃,朝中事务又繁杂的多,皇上都没个喘气的功夫,如今好不容易事情尘埃落定,出去踏春游玩也不算玩物丧志。 此次外出皇上只带了皇后一人,朝阳公主因良妃之事闭门不出,也未曾跟随圣驾。 “皇上,皇后娘娘。”而负责保护皇上和皇后出行安全的不是别人正是韩玉郎,虽女子的身份已被众人熟知,但她从未穿会女装,今日的韩玉郎穿的是军甲。 她的身形并不瘦小,穿上军甲之后更显魁梧,若不是知道她是女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位面容俊朗的将军竟是女儿身啊。 韩玉郎拱手拜道:“车驾已准备妥当,一切部署都已就绪。” “动身吧。”赵宗珩伸手牵住了司宁池的手,坐上了车驾朝着京郊去了。 等司宁池和赵宗珩到了京郊之时,圣王和鲁王以及小郡主等人已等候多时,那站在圣王身边的正是今日做东的老国公,花白的胡子和头发眼前的老人已是垂暮之年。 “老臣见过皇上、皇后娘娘。”老国公俯身见礼,这精神状态倒是还挺硬朗。 “免礼。”赵宗珩虚扶一把,打量着眼前这山林,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确实让人精神舒爽,他笑着侧头看向老国公道:“这么多年了,申国公还是如此会找乐子,这么大片山林也能入你的眼。” “皇上过誉了,老臣这是及时行乐。”申国公笑的格外灿烂,对赵宗珩这番话语权当赞赏。 “国公近来身体可好?”赵宗珩一边往林中走去,一边侧头询问道。 “哈哈!皇上放心,老臣可还等着抱一抱皇太子呢。”申国公一副自己命长着的模样,与皇上说话也是轻快自然,赵宗珩低眉笑着,在他眼中申国公就像个老顽童似的,人老心不老。 司宁池落后几分并未跟随上前,旁边看着的方之瑶忙不迭的挤了过来,笑意吟吟的冲着司宁池俯身拜道:“之瑶见过皇后娘娘。” 司宁池唤了起,笑着说道:“你不去与圣王说话,怎到本宫跟前了?” 她瞄了一眼那与鲁王走在一处的赵元罹,鲁王似乎很是无奈,叫不住自己的女儿只能自己作陪,赵元罹也转头看来,对上了司宁池那似笑非笑的眼不免挑眉,怎么总觉得皇后时刻在等着看他的热闹似的。 “娘娘,你也打趣我。”方之瑶气闷哼哼了两声,很是不满说道:“天庆好男儿那么多,为什么我就非得要圣王不可?” “天潢贵胄也没什么好的。”方之瑶皱了皱没小声说道:“我想要的男子,是要真心待我的。” “哟,小丫头还真敢说。”司宁池听着方之瑶这话顿时笑了起来。 方之瑶红了脸,不想谈论自己的婚事,转而说起山林景色来了,顺着石阶往上走了一段路,便倒是老国公建造的山亭处,此处早已经摆上了许多酒水点心,迎着微风赏景再合适不过了。 让司宁池没想到的是,她竟是看到了那等候在山亭外的司皓泽,许是因出行不便,提前到了亭内等候。 司宁池扭头看向赵宗珩,却见赵宗珩冲她弯唇一笑,竟是他安排的? “皇上这是何意?”司宁池跟着赵宗珩入了座,她侧头低声询问道。 “看热闹。”赵宗珩伸手揽着司宁池的腰,抬眸让众人各自赏景不必跟前伺候,司宁池便见小郡主站在司皓泽和圣王两人跟前正在交谈说话。 司宁池瞬间明白赵宗珩口中的这个热闹是指什么了。 方之瑶显然对司皓泽的出现也很是意外,不过还是很乖巧上前见礼,扭头看了一眼侍奉皇上身侧的皇后娘娘,她突然生出了一个非常兴奋的念头。 她可以帮皇后娘娘照看娘娘的哥哥耶! “大公子我推你四处逛逛?”方之瑶怎会放过这么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当即便是凑去了司皓泽身边热情邀约。 “这,不太合适……”司皓泽愣了一下,第一反应便是拒绝,毕竟圣王还在边上站着呢。 “我也想四处看看呢!”方之瑶笑意吟吟的看着司皓泽道:“皇后娘娘不方便,我也可以代劳的!” 司皓泽:“……?” 这都哪跟哪? 他不好拂了小郡主的好意,只好低头应下表示一会儿就回来。 方之瑶大喜,站去了轮椅后边小心翼翼的推着轮椅往前边的观景大平台去了,赵元罹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看着那离去的二人微微挑眉。 (本章完) 第154章 好感 第154章好感 他似乎…… 有点多余。 司宁池看着这一幕险些笑出声来,微微侧身倚在了赵宗珩的身上,果真如他所言看起了热闹。 “这个好吃。”赵宗珩专心致志解决桌上的点心茶水,咬了一块点心亮起眼眸,抬手送去了司宁池嘴边。 “唔……”司宁池张口卷入口中,轻轻皱眉:“太甜了。” “甜吗?”赵宗珩盯着司宁池的唇有些跃跃欲试,刚要侧头亲下,就被司宁池一手捏住了下巴。 司宁池神色嫌弃:“休想故技重施。” 赵宗珩:“……” 又开始委屈了。 他们都多久没亲热了,亲一口都不行。 老国公哪里还待得住,手忙脚乱的直接爬开了,将这一处山亭独留给了皇上和皇后两人,走远了些还忍不住扭头看一眼,咧嘴乐呵呵的笑着,看来他想抱皇太子的美梦离成真不远了! 另一边方之瑶与司皓泽聊天说话,可谓是越聊越投机,二人这会儿蹲在小溪河流边兴致勃勃的要钓鱼上来,这要说钓鱼老国公可精神了,他二话不说便去给二人寻来了钓鱼的渔具。 司皓泽教导方之瑶如何放饵钓鱼,方之瑶就蹲在司皓泽的轮椅边,原本是在看他如此穿线做鱼钩,看着看着目光便忍不住上移看向了司皓泽本人。 他说话不疾不徐,声调平稳而认真,手指修长灵巧无比的做好了鱼钩。 “小郡主学会了吗?”司皓泽抬眼看向方之瑶询问道。 “啊,啊……”方之瑶与他四目相对,有些猝不及防,连忙低下头含糊不清的应着:“会了会了。” “那来试试钓鱼。”司皓泽未曾察觉有异,神情淡然指挥着方之瑶放饵。 可惜的是方之瑶似乎在钓鱼这方面并没有什么天赋,半天也没钓上来一条鱼,司皓泽无奈发笑,看着小姑娘那垂头丧气的模样觉得很是有趣。 最后还是老国公在一边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这鱼饵很贵的! 都让这小姑娘喂光了! 老国公走上前来又教了方之瑶一遍,方之瑶可怜巴巴的看着老国公,满脸都是茫然懵懂,话都听得懂,操作起来怎么如此困难,她怎么就辨别不出鱼儿上没上钩呢? “欸,走走走,你们上别处玩去。”老国公摆手赶人,直接把方之瑶和司皓泽给轰走了,自个儿搬了个小札子坐在河边钓鱼去了。 “我是不是太笨啦?”方之瑶涨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司皓泽小声询问道。 “不会。”司皓泽满眼都是笑意,看着方之瑶笑道:“小郡主很可爱。” 这句夸赞瞬间让方之瑶心跳加速,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这心里更是直犯嘀咕,真不愧是皇后娘娘的哥哥,这笑起来的样子也太好看了,而且也这样夸她…… 司大公子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方之瑶想着更是心跳加速了,好半天都没敢抬起头来。 “小郡主?”司皓泽见方之瑶闷声不吭气,还以为是在自责自己学不会钓鱼,顿时安慰起来说道:“这钓鱼也是有诸多技巧的,小郡主初学未能成功也不必气馁,以后若是有机会可以再试试。” “大公子教我吗?”方之瑶也不知怎么想的,听到司皓泽这话心中微动抬眸看向他脱口而出。 “若是小郡主不介意,在下可以教。”司皓泽愣了愣,语句婉转说道:“皇后娘娘宫中也有池塘,若有机会皇后娘娘许是也能陪着小郡主。” 方之瑶可没听出司皓泽这话语之中的避嫌之意,反而是满脸开心的应下了,甚至兴致勃勃的说着下次她要钓上一条大鱼来,给皇后娘娘做菜~ 没了玩水的地方,她便推着司皓泽往山下走去,沿路还能看到那些树枝长出嫩芽,路边生机勃勃的小草。 司皓泽从军多年,对这些树木花草见识广泛,辨别的出哪些是果树哪些是野菜,二人倒是并不无聊,他说起以前行军之事,方之瑶听的兴致勃勃。 “我也去过军营!”方之瑶颇为自豪说道:“爹爹统辖之下的军队我也曾去过的。” “您是郡主,接见将士自是应该的。”司皓泽低眉笑着,像是回忆起了曾在军中的生活,再垂眸看着自己残废的双腿有片刻沉默。 方之瑶很细心的察觉出了司皓泽的低落情绪,她噤声望着司皓泽许久才低声说道:“大公子很厉害呢。” 司皓泽抬眼看向方之瑶,似是不解她为何有此言语。 方之瑶笑眯眯的看着司皓泽道:“我们回去吧!走远了皇后娘娘会担心的!” 司皓泽和方之瑶之间的相处,不眼瞎的都能看得出来,小郡主明显对司皓泽有些许好感,赵宗珩和赵元罹站在一起说话,微微侧眸便看到那一并走回来的两人。 “看来皇上的希望落空了。”赵元罹敛下眼眸语调冷漠道:“臣不能与鲁王结亲了。” “未曾想过会有一日,也有皇上争不来的人?”赵宗珩扬唇笑了,侧头看着赵元罹的眼神带着几分笑意。 “臣无意争抢。”赵元罹眸色浅淡:“小郡主既能找到属意之人,皇上也算如愿。” “只是……”赵元罹看了一眼鲁王所在的方向低声道:“鲁王未必愿意。” 赵宗珩弯了弯唇,带着几分轻松愉悦道:“皇叔可别小看朕的皇后。” 赵宗珩这语调之中的骄傲让赵元罹沉默了片刻,继而又将目光投去了司宁池的身上,那端坐在亭内的女子,倚靠着桌案正端看山下景致。 身边太监宫女跪在旁侧伺候,似是有所察觉司宁池抬眼看来,轻轻弯了弯唇眸中神色带着几分凉薄漫不经心。 赵元罹收回了眼,垂眼应道:“或许吧。” 赵宗珩难得从赵宗珩口中听得对皇后的赞同,刚准备多说两句,林中却是忽而生了乱像,那利箭破空而来的声音,伴随着韩玉郎那怒声:“皇上——!” 几乎是在箭羽近前的一瞬间,赵元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赵宗珩挡在了身后,那林中射来的箭羽穿透了赵元罹的肩膀。 (本章完) 第155章 中毒 第155章中毒 谁也没想到会突生变故,那从茂密的树叶里跃下来的黑衣人手持利剑直冲着皇上而去。 “护驾!”王成祥脸都吓白了,扯着嗓子喊,慌忙护着皇上向后退去。 赵宗珩在片刻的惊惧之后便冷静了下来,从容往后退,扶着赵元罹拧眉看着他被箭羽穿透的肩膀沉下了脸:“皇叔可还好?” 赵元罹面色阴沉,闭眼抬手拔走了旁边侍卫腰间的长剑,扬手削断了箭尾,冲着赵宗珩摇了摇头:“臣没事,这些刺客身手不凡,像是死士。” “嗯。”赵宗珩敛下眼眸:“留活口。” “是。”赵元罹提剑冲入了人群之中,与那些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 这些人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冲着皇上来的,一步步的逼近,可惜今日护卫皇上的是韩玉郎,她手底下的将士哪个不是精英? 那些黑衣人久久未能靠近皇上半步,韩玉郎手持长剑在拼杀之中如鱼得水,那身武艺极为出色过人,就在战况愈发焦灼,黑衣人眼见不敌之时,那些人竟忽然同一时间转变了方向,朝着司宁池攻了过去。 赵宗珩原本平静的神色,在看到了刺向司宁池的刀剑之时脸色骤然剧变:“阿池——!” 司宁池抬眼望去,对上了赵宗珩那惊颤惶恐的眼眸,这是她第一次在赵宗珩的脸上看到如此神色,她还以为他始终都能冷静从容,或是温吞平淡。 锵——! 那近身的长剑在距离司宁池还有两寸距离的地方应声而断,沈庭侧身将司宁池挡在身后,手中拿着的筷子转了个方向,毫不犹豫的弹射而出直接插进了那黑衣人的脑门。 四周空气仿佛都寂静了片刻,那些黑衣人惊惧万分的看向了沈庭,本以为只是伺候皇后娘娘极其不起眼的一个太监,没想到竟有如此内力! “撤。”那些黑衣人眼见情势不对,突然从袖口中放出无数暗镖,飞身要走。 “拦下他们!”赵宗珩抬眼喝道。 “皇上当心!”其中一个黑衣人不知何时绕去了赵宗珩的身后,那暗镖冲着赵宗珩便过去了,哪怕韩玉郎反应极快,在他甩出暗镖的那一瞬间,她手中的长剑也刺穿了黑衣人的身体。 赵宗珩躲闪不及,堪堪被那飞来的暗镖划破了手臂。 司宁池心脏骤然一颤,慌忙跑上前来:“皇上?” 赵宗珩捂住伤口闷声不语,听着司宁池这关切的唤声这才抬起头来:“朕没事。” 话音刚落,赵宗珩便觉得整个人天旋地转,一头栽去了司宁池的怀中,司宁池低头一看看到了他捂住的伤口处流淌出乌黑的血迹。 “暗镖有毒!”司宁池倒一口冷气,连忙扭头唤道:“沈庭!” “奴才在。”沈庭上前伸手封住了赵宗珩的穴脉,司宁池扯下腰带缠住了赵宗珩的胳膊,勒紧阻止毒素继续往身体蔓延。 “韩将军,刺客可有活口?”司宁池扭头冷声询问道。 “都是死士,口中藏有毒药,臣未能留下活口。”韩玉郎摇头应道。 “护送皇上回宫。”司宁池抬眸看向韩玉郎道:“此处便交由韩将军善后。” “臣遵旨。” 皇上遇刺负伤之事转眼传的宫中上下人尽皆知,承明宫内太医侍女进进出出,寝殿外皇后以及宫中众嫔妃都等候在外,德妃和贤妃几人想询问些什么,可看着皇后娘娘冷然的脸色到底是没敢开口说话。 门外吵嚷声传来,司宁池抬眼望去就看到了那挥开侍卫冲入殿中的崔太后。 “皇上呢?皇上在哪儿!?”崔太后神色焦急,入内环顾四周便要朝着寝殿而去。 “太后娘娘,太医们正在为皇上诊治,还请太后娘娘在外稍后。”王成祥连忙上前挡住了崔太后的去路。 “好端端的皇上怎么会受伤!你们是怎么伺候皇上的!”崔太后尖声怒吼,那心急担忧的模样不像作假,王成祥苦着一张脸不知如何言说。 崔太后气怒不已,扭头看向那安安稳稳端坐在椅子上的司宁池,满目皆是怒色道:“皇后便是如此侍奉皇上的吗?” 司宁池抬眼看向崔太后,语调淡淡的说道:“太后这是要问臣妾的罪?” 崔太后气笑了,看着司宁池这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皇上在里头生死不知,她竟毫无半点忧心之色,亏得皇上如此宠爱! “皇后与皇上一同去的京郊踏春,不好好保护皇上,竟还害的皇上负伤。”崔太后指着司宁池道:“皇上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哀家要你陪葬!” “太后娘娘倒也不必这么急着咒皇上死。”司宁池闻言顿时轻笑一声,眸色冷淡望着崔太后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后娘娘如此急迫,想夺皇上的权呢。” “你放肆!”崔太后怒目而视,瞪着司宁池有些不可置信道:“皇上情况如此危急,你却能这般气定神闲,哀家是该说你无情无义好,还是该赞你临危不乱。” “太后过奖。”司宁池弯唇一笑:“臣妾有脑子,会分辨。” “不像有些人,除了大吼大叫扰人清静,再无别的本事。” “……” 眼见着太后与皇后娘娘这气氛逐渐不对,王成祥心都提起来了,寝殿内帘子掀开太医终于出来了,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崔太后第一时间迎了上去:“皇上如何了?” 太医看了崔太后一眼俯身低头,又冲着司宁池站的方向俯了俯身拜道:“回太后、皇后娘娘的话,皇上已无大碍,体内毒素控制良好,微臣与几位大人联手用银针逼出了毒素。” “只是手臂伤口很深,尚存有几分余毒为散,这几日许是行动不便。”太医认真比划了一下手臂伤口所在的位置,大意就是说这几日手抬不起来。 “可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司宁池微微皱眉低声询问道。 “这……”太医摇了摇头道:“微臣现在也不能保证,那毒过于凶猛,能逼出来已是万幸,只能等皇上醒来再做观察。” (本章完) 第156章 查 第156章查 “这都多亏了皇后娘娘以衣带缠住了手臂,若毒素进入心肺,可真是神仙难救。”太医话头一转对着司宁池俯身拜下,满口的赞赏。 虽说皇上被送回宫的时候,半条手臂几乎已经呈现青紫色完全充血,但正是因为如此才得以保住了皇上的性命。 众人听着太医这话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司宁池,就连一边的崔太后都跟着愣了愣。 司宁池神色如常继续询问道:“皇上平安无事便好,这几日需得让太医留守承明宫,以便不时之需。” “微臣遵旨。”太医躬身应下。 “皇叔那边情况如何,可曾有中毒之像?”司宁池抬手叫起随后继续询问道。 “圣王的伤势比皇上重几分,好在未伤及根本,已经将长箭拔出止了血,未曾中毒。”太医继续说道:“微臣查过了韩将军带回的凶器,只有暗镖上擦有毒药,箭羽和刀刃上未曾发现毒药。” “如此……”司宁池轻轻拧眉道:“看来那些人熟知皇上身边有圣王庇护,暗镖才是最终目的。” 司宁池沉下眼,抬眸看着太医道:“皇叔可曾苏醒?” 太医连忙应道:“圣王一切无恙,只是……” “娘娘还是让圣王好好养伤吧。”太医看着司宁池有些欲言又止低声说道:“这么多年来圣王多次负伤,留下了不少难以痊愈的病症,比起皇上的凶险,圣王的情况更为严峻的多。” 司宁池听着太医这话微微愣神,沉默良久低声应道:“本宫知道了。” 赵宗珩很少在司宁池面前提及他登基之时的艰辛,她虽然对赵元罹谈不上喜欢,但不得不承认赵元罹对赵宗珩的保护无时无刻,哪怕舍弃自己,也要护佑皇上无恙。 在赵宗珩登基为帝的几年时间里,无声无息的挡下了多少危机和暗杀,初登帝位之时,皇上的膳食一年下来试毒的尝膳太监不知死了多少人,这其中的凶险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身为帝王不仅要防备刺杀毒害,还得勤勉朝政为民为国殚精竭虑。 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皇帝。 足以当得明君之称。 世人皆赞扬皇上勤勉贤明,却鲜少有人赞颂圣王功德,哪怕负伤累累也未曾有一句怨言。 司宁池去了偏殿,站在偏殿外看到了那殿内倚靠在床边的赵元罹,他咬牙闭着眼任由医官为他包扎伤口,那脱下的外衣露出的肌肤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有些事只有身临其境方才有所改变,或许对于赵元罹,也并非毫无信任。 若都是为了皇上,为了天庆,他们也能和平共处。 “让韩将军和申国公来见本宫。”司宁池收回眼,到底是未曾入内惊扰,微微侧头对着苏永德吩咐道。 “是。”苏永德不敢耽搁连忙应下出去了。 司宁池并未回凤梧宫,而是直接在承明宫主殿接见了韩玉郎和申国公,这刺杀可真是把老国公吓得够呛,入了承明宫正殿,扑通就给司宁池跪下了。 “皇后娘娘,老臣有罪啊!”申国公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道:“老臣实在没想到邀皇上踏春会让皇上遇刺,老臣对不起皇上啊!” “……”司宁池看着那嚎啕大哭,一副小孩子犯错模样的申国公顿时有些无言以对。 “皇上并无大碍,国公不必如此伤怀,本宫相信皇上不会因此而责怪国公。”司宁池耐着性子说道。 “本宫听皇上说,京郊那园林是国公前些日子刚买下的,不知国公可还记得,卖的人是什么人。”司宁池垂眸看着申国公低声询问道。 申国公擦了擦脸,仔细回忆了一下磕磕绊绊说道:“就是个普通商人,说是要将那林子弄平了建个宅子,老臣闲逛觉得此处景色秀丽,若是砍伐了树木实在可惜,就直接买下了。” 申国公平日里最大的喜好就是往街上溜达,哪里热闹上哪里,去去花鸟市场,喝喝茶下下棋,纯纯养老了。 谁能想到这买个园林还能买出这档子事啊…… 司宁池细问之下老国公也说不出个什么来,他年纪大了敏锐度没那么高,只能记得自己买下林子第一时间所想就是正值春日,邀皇上踏春赏景,也不枉费他花了这么多钱啊! “韩将军,查一查这售卖的富商来路。”司宁池低下头,好一会儿之后才看向韩玉郎道:“此次刺杀皇上的死士俨然对林中走向熟悉,多半早有部署。” “国公买下园子前后半个月都有什么人进入园内也一并查一查。”司宁池思路非常清晰,有条不紊的为韩玉郎理出了一条时间线,将查案范围逐步缩小。 “臣遵旨。”韩玉郎立在殿前,望着那端坐于高位之上的皇后娘娘心下不免略过几分异样。 “你可曾从死士的身上搜出了什么证物?”司宁池抬眼看向韩玉郎继续问道。 韩玉郎摇了摇头道:“未曾,这些人身上非常干净,很显然是专门训练杀人的死士,臣已经让人临摹了几份画像送往户部,看看是否能调出人口户籍,不过希望应该渺茫。” 一般用作于死士训练的多是孤儿,黑户,奴役等等人口,并未登记在册的。 司宁池敛下眼眸,微微侧头道:“去,将太医验出的毒药成分单取来。” “如此凶狠之毒,在市面流通少数,想办法查查来路。”司宁池抬眼看向韩玉郎道:“那些人所用的暗镖和箭羽都收上来,送去兵部,看看可能查出是何处建造。” “不能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司宁池眸色沉沉敛下眼帘低声道:“无论如何,本宫都要背后之人付出代价。” 敢动她的男人,找死。 司宁池站起身声调平淡道:“韩将军,此事就叫有你全权负责,本宫应当可以信得过将军?” 韩玉郎神色一震,当即掀袍单膝跪下抬手低头道:“臣定不负娘娘所托。” 司宁池弯唇一笑:“甚好,若你此番立下大功,皇上跟前本宫自会为你讨赏。” (本章完) 第157章 许昭容留下 第157章许昭容留下 韩玉郎目送着皇后娘娘去了内殿,心下情绪久久未能平复。 她原以为皇后娘娘如此得皇上圣宠,凭的是定北侯府嫡女的家世,又或是那容色倾城的美貌,或许她早该明白,能在她因女子身份受辱之时不畏分毫站出来的人,从一开始她就是与别人不同的。 胆识,聪慧,那份纵观全局的缜密之心,足以让她稳坐后位。 “沈庭,你替本宫再去一次园林。”司宁池入了殿内侧头对着沈庭说道:“跟着韩将军一同调查此事。” “娘娘是不放心韩将军?”沈庭抬眸望向司宁池低声询问道。 “本宫虽有意拉拢韩玉郎,但现在也不是能全然信任她。”司宁池微微敛下眼眸道:“此次护卫皇上的人便是韩玉郎的人,不可不深思,若韩玉郎存有谋害之心,嫌疑最大。” “本宫不过多几分筹谋,以防万一。”司宁池望向沈庭轻轻弯唇笑道。 “奴才明白。”沈庭低头应下,转身出去了。 殿内太医们已经替皇上包扎好伤口,上好了药收拾东西下去了,几位妃嫔还挤着不愿走,崔太后更是在跟王成祥几番拉扯,企图闯进寝殿之中看一看皇上。 王成祥以太医留下医嘱为由,皇上尚未醒来需得静养不见人。 崔太后不依不饶,王成祥被吵的一个头两个大,抬眼见着回来的皇后娘娘顿时如同见着救星了似的,连忙上前来俯身见礼:“皇后娘娘。” “吩咐厨房准备些软糯易入口的膳食,清淡为主等皇上醒来送过来。”司宁池语调平平垂眸看着王成祥说道:“皇上身边伺候的人都换成信得过的。” “凡是进承明宫的宫女太监务必搜身,吃食酒水安排尝膳官一一试毒。”司宁池转头看向崔太后等一众后妃轻轻扬了扬唇笑道:“皇上要出宫的消息不知是如何走漏的风声。” “太后娘娘与诸位妹妹还是好好回自己宫里待着,皇上身边自有本宫看护。”她展颜看着崔太后笑意吟吟的说道:“就别在此处捣乱了,否则……” “本宫可要好好思量,是不是居心不良了。” “皇上昏迷不醒,哀家是太后,自有做主的权利,岂容得你驱赶?”崔太后听着司宁池这话顿时急了。 “太后?”司宁池莞尔一笑,抬眸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太后娘娘想做这个主,那就先把本宫这协理六宫的权柄拿过去再说,太后娘娘您也知道您是太后。” “本宫是皇后,偌大的后宫哪里轮得到您做主。” 司宁池扬唇笑着,轻轻眨了眨眼看着崔太后说道:“您这是老糊涂了吗?” 她轻声道:“可要臣妾将太医们叫回来,也给太后娘娘好好诊治诊治。” 崔太后:“……” 她第一时间想到了上一回,司宁池带着人上慈安宫为她‘诊治’的场面,登时连退两步,神色愤怒又带着几分惊惧,这个皇后行事向来乖张,可是说得出做得出的。 “你,你别嚣张。”崔太后瞪着司宁池道:“皇上若不能平安醒来,哀家唯你是问。” “我们走。”崔太后丢下了这么一句狠话转身走了,瞧着那离去的步调,像是生怕走慢了就让皇后摁那儿了。 “那,臣妾也先告退了。”德妃早就想走了,这会儿瞧着司宁池这语气心里打鼓,生怕被牵扯上什么事儿,当即上前来对着司宁池福了福身退下了。 众妃嫔纷纷告退,就在这时司宁池开了口唤道:“许昭容留下。” 突然被点到名的许昭容愣了愣,旁边其他妃嫔纷纷转头朝着许昭容看去,心知许昭容这是得了皇后娘娘的庇护,如今伺候皇上这等事情,皇后都愿意让? 她怎么这么命好啊! 那一双双眼,神色复杂的看着许昭容,心中百般的念头,这会儿也不敢在皇后面前造次,只能忍着嫉妒之心接连退下。 “娘娘……”许昭容有些惶惶不安,待所有人离开之后她才走上前来俯身拜道:“皇后娘娘可是还有什么事?” “今夜你便待在承明宫守夜。”司宁池看了许昭容一眼,轻轻弯了弯眉笑道:“能为皇上侍疾可不是轻易能有的机会,好好把握。” “那皇后娘娘您……”许昭容有些惊着了,像是不明白皇后娘娘怎会将这样大好的机会让给自己? “本宫何须以侍疾求宠。”司宁池神色浅淡,目光落去许昭容身上弯唇笑道:“你只需记住自己的本分,好好记住自己求的是皇上的宠,还是那份名望荣恩。” “便也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许昭容心头一紧连忙低头,她到底是跟在皇上身边多年的,这些话还是听得懂的。 皇后此言便是要她想清楚,不要去肖想皇上的喜爱宠爱,只要恪守本分名望和荣恩,皇后娘娘自会给她。 说白了,她若敢借皇后的势爬皇上的床,只有死路一条。 许昭容暗暗吸了一口气垂眸应道:“嫔妾谢娘娘教诲,定当时刻谨记,绝无二心。” 司宁池弯唇笑了笑起身入了寝室内,这会儿才终于有时间好好看一眼赵宗珩,他安睡的正香,闭着眼沉沉的睡着,她还是第一次认真看赵宗珩的睡颜。 闭上了墨色沉沉的眼眸,似乎也敛去了他身为帝王的那份威严之态,眉梢舒展瞧着如此俊美,眉宇间那份俊朗莫名的让司宁池想到他笑起来的模样。 “如此蠢笨,还能让自己伤着。”司宁池嘀咕着小声骂道,伸手拿过桌上的茶杯,用帕子沾了沾水抹在他干裂的唇上,以此来滋润他的唇,以免唇瓣干裂流血。 那在茶水滋润下逐渐湿润的唇透出了几分粉色瞧着甚是可口,司宁池盯着看了一会儿,眉眼弯弯俯下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主动亲吻他,带着几分心疼和担忧,或许还有那无法忽略的喜爱吧。 不可否认,赵宗珩打动了她的心,无需刻意回忆,眨眨眼的功夫便能想起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本章完) 第158章 就在这睡 第158章就在这睡 他似乎一直都在极力保护,讨好,喜爱着她呢。 司宁池并未回凤梧宫,而是让素云取来了洗漱用品换洗的衣物,就在承明宫留宿了,许昭容果真守了一夜,时常入内来为皇上和皇后娘娘换茶水,亲手端着药候在一侧,看着皇后娘娘喂皇上服药。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外人眼中那般张狂乖张的皇后娘娘也会如此温柔…… 许昭容侍奉完就走出寝殿外,坐在殿外的椅子上稍稍休息,如此整整一夜,直到天色大亮之时,屋内昏睡了许久的赵宗珩才终于醒了过来。 许是中毒昏迷久睡,让他眼神有片刻的失去焦距,重新闭上眼躺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赵宗珩动了动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抓着,他偏头看去便看到了那正趴在床边枕着他手掌睡的正香的司宁池,意识回笼他忆起了昏迷之前的乱像心头一动。 双目落在司宁池身上,见她毫发无伤轻轻舒了一口气。 “皇上……”许昭容熟练端着茶水入内,猛地对上了龙床上睁开眼的赵宗珩,惊的她手里的茶水差点没端稳,慌忙便是跪下了:“嫔妾见过皇上。” 这一声惊呼惊醒了睡梦之中的司宁池,她睁眼抬头,直勾勾对上了赵宗珩那无奈的眼眸,似有些在责怪许昭容将皇后惊醒。 司宁池眸中掠过喜色,眨了眨眼盯着赵宗珩道:“皇上醒来?可有哪里不舒服?” 赵宗珩动了动自己的左手,发现半点也举不起来不免皱眉。 “别乱动。”司宁池制止低声道:“那暗镖上有毒,皇上手臂被划伤了。” “……”赵宗珩一点都不意外,这种中毒的感觉多少有点熟悉,他是先帝唯一的皇子,小时候也中过两次毒…… “扶朕起来。”赵宗珩在司宁池的帮助下坐起了身,靠着柔软的垫子缓了口气道:“皇叔可曾有事?” 司宁池见赵宗珩刚醒来第一个问的就是皇叔顿时有些无语,轻哼一声道:“皇上放心,皇叔中的箭并无毒药,只是伤口颇深,在偏殿躺着呢。” 赵宗珩听着司宁池这语气弯了弯唇,司宁池扭头看向许昭容道:“许昭容,你去让王成祥把给皇上准备的膳食端上来。” 许昭容这才得以喘气,连忙低声应下了。 “皇上负伤昏迷,许昭容可陪着臣妾照顾了整整一夜。”司宁池语调不轻不重的说道:“得亏是有许昭容帮衬,否则臣妾怕是伺候不好皇上。” “别演了,朕知你有心捧她。”赵宗珩哪里听不出司宁池话中意思,耐着性子道:“前些日子才刚晋升,总得缓缓。” “皇上记着便好。”司宁池展颜一笑,听到了满意的答复终于安心了。 随后王成祥命人送上了膳食,司宁池也跟着一起用了些,太医听闻皇上醒了也都过来了,在太医为皇上诊脉之时,司宁池这边也让许昭容回去歇着了。 许昭容略有些担忧的看着司宁池道:“皇后娘娘您也一夜未歇,身体吃得消吗?” 司宁池听出了许昭容的关怀,露出了几分笑道:“本宫还有些事要说给皇上听,你不必挂念本宫。” 许昭容低声应下,见着司宁池回了寝殿这才退下了。 殿内太医为皇上再三查看,确定并无大碍之后便来向皇后汇报,顺便又给皇上换了伤药,这才一一退下了。 司宁池等到太医离去之后才来跟赵宗珩言说了一下关于此次刺杀的事情,她已经安排下去,赵宗珩听着听着目光亮起,看着端坐在自己面前的司宁池眸中满是温柔之色。 “皇后心细如发思虑周全,有皇后在朕也无需有后顾之忧了。”他弯唇看着司宁池笑道,语调之中藏着莫名的骄傲和欢喜。 他的皇后,真厉害。 他这都还没来得及多问,皇后竟是已经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他根本无需有任何担忧之处。 司宁池看了赵宗珩一眼道:“皇上不责怪臣妾自作主张就好。” “皇后事事为朕,朕岂会责怪?”赵宗珩朝着她伸出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臣妾可不是为了皇上。”司宁池挪着步子坐去了床边,低声说道:“臣妾可都是为了自己,臣妾这个皇后还没当够呢。” 言外之意,她还没玩够,你不能死。 赵宗珩听着这话顿时笑了起来,拉住了司宁池的手道:“如今心甘情愿当朕的皇后了?” 司宁池:“……” “臣妾困了。”司宁池说着便要起身。 “就在这睡。”赵宗珩攥着司宁池的手不愿松开,挪着屁股往里蹭,空出了半边床望着司宁池。 “皇上还伤着呢……”司宁池自是拒绝,赵宗珩却不依不饶,见司宁池要走他便定要跟着,可把司宁池气的够呛,这狗皇帝怎么还耍起了小性子? 无奈她只好应下,主要也确实是忙碌了一天一夜困倦不已。 如今见着皇上平安苏醒,提着的心也放下了,她褪去了外衣躺上了龙床,就这么挨着赵宗珩睡下了,睡前还担心自己会睡得太沉弄到赵宗珩的伤口。 等到真的睡着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司宁池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旁晚时分,太医又来给皇上诊脉了,司宁池从赵宗珩的怀里抬起了头,眼神之中还带着几分刚刚睡醒的懵懂惺忪。 “醒了?”赵宗珩保持着倚靠的姿势,垂眸望着她的眼神盛满了喜爱和温柔。 “皇上怎么也不叫臣妾一声。”司宁池后知后觉的坐起了身,才发觉龙床前拉了一个屏风遮挡,太医们都跪在屏风后头,床边桌案上有几本翻阅过的折子,很显然在司宁池睡着的这段时间里,赵宗珩在处理朝务。 司宁池匆匆起身,唤了素云入内伺候穿衣,稍作收拾整理这才唤了太医入内替皇上诊治。 宫中倒是安宁,在司宁池睡下的这段时间里,崔太后来了一次,许是听闻皇上醒来的消息眼巴巴的赶来慰问,结果承明宫的门都没进,就让皇上轰走了。 (本章完) 第159章 药 第159章药 其他妃嫔瞧着这架势心里也忍不住打鼓,不知该不该来看望。 最后是贤妃邀了诸位姐妹一同前来,好在皇上没像对太后那般不留情面,准了她们入内,可却不让发出任何声音,原本众人是不解的,直到进入寝殿内,见着了那躺在皇上怀中安睡的皇后娘娘。 那一刻众人所受震撼无异于五雷轰顶,强忍着未曾在皇上面前流露出半点妒恨之色,低垂着头压着声音见了礼。 她们不是不知道皇上对皇后的宠爱,却也以为就是有兴趣,不会怎么样的,皇上那般性子做不出什么过火的事情来,只要没亲眼所见,总能自己为自己找些说辞。 可万万没想到今日竟能亲眼所见,素来冷淡凉薄的皇上,竟能抱着皇后入睡,如此亲昵温馨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诧不已。 再找不出半点托词借口,皇上确确实实对皇后娘娘入了心啊。 那些个妃嫔离去的时候各个脸上神色相当精彩,一个个若有所思,想必回了自己宫中便要思量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了。 “皇上,喝药。”司宁池对赵宗珩所作所为丝毫不知,这会儿端着药碗放在了赵宗珩手边。 “朕行动不便,皇后……”赵宗珩瞅着那汤药未动,抬眸看向司宁池说的理所当然:“喂我。” “……” 司宁池顿足看向他,目光移到他完好无损的右手上。 赵宗珩一脸坚定:“朕没力气。” 司宁池瞧着赵宗珩这态度都气笑了,走上前去端起碗便往他嘴边送,赵宗珩头一偏:“用汤匙……” “赵宗珩,你别得寸进尺。”司宁池眉眼一冷,赵宗珩神色一震迅速低头张嘴乖乖喝药。 司宁池递上漱口水,唇边扬起了笑道:“皇上要早些康复才是呢。” 赵宗珩默默看了一眼司宁池,这会儿知道他是皇上了…… 司宁池转头唤了王成祥入内将药碗收走,便听赵宗珩幽幽叹气道:“朕昏迷之时梦见皇后亲了朕,温柔怜爱,朕是在梦中吗?” 司宁池神色一僵:“……” 坚定无比的转头看向赵宗珩:“是。” “嘴硬。”赵宗珩扬唇笑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司宁池。 “皇上歇着吧。”司宁池别扭的站起身朝外走了,还能听到身后赵宗珩畅快得笑道:“阿池,你心里有朕!” “……”这狗皇帝! 她出了寝殿,耳根有些发红,吩咐王成祥好生照看自己则是回了一趟凤梧宫。 宫中倒还算平静,宫外韩玉郎为了查明皇上遇刺一事四处奔波,沈庭暗中随行,听司宁池吩咐去了趟园林山亭,如韩玉郎所言,能查的她都已经查过了,并未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送去查证的暗器箭矢也未能有所出入,现在只能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毒药的由来之上。 韩玉郎入京不久能力有限,查了一半便断了来路,是司皓泽主动联络韩玉郎,帮她一起调查方才有了些眉目。 这种奇特的毒药正规的药铺多数不会售卖,只有黑市之中才会流出,而想要调查清楚黑市流通的药物经过何人之手确实没那么容易。 沈庭暗中走访,因面容上的疤痕过于惹眼,他戴上了黑色的面具遮去面容。 “韩将军,就是此处。”韩玉郎今日得了线索,有人要在此交易黑货,她亲自前来蹲守。 “都注意点。”韩玉郎穿着常服入了酒楼,寻了处便于观察的角落入了座,而沈庭却是从后院翻入酒楼,先一步去后厨查看情况,本是准备跟着韩玉郎一同蹲守,却没想到在酒楼之中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酒楼二楼雅间之中,沈永志紧张的搓了搓手,看着对面的中年男人满脸兴奋的询问道:“这药当真如此凶猛?” 那中年男子面部表情似有些不自然,明明发出了呵呵的笑声,但是脸上的动作却很是僵硬,很明显脸上这张皮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人皮面具。 “沈公子放心,既能拿得出手,必然是好东西。”那中年男子呵呵笑着看着沈永志道:“沈公子的东西,带了吗?” “带了带了。”沈永志连忙从怀中摸出了几样药材,摆在了桌上说道:“这几样东西可费了我不小的功夫,太难弄了,你那药能不能多给我一瓶?” “……”对面的中年男子眸色沉了沉,耐着性子道:“沈公子这么做生意,不合适吧?” “我都查过了,这几样药材可都是剧毒之物。”沈永志目光定定的看着对面男子道:“前两日宫中似有消息传来,皇上遇刺中毒,韩将军正在调查此事。” “阁下这会儿要这样的药材……”沈永志嘿嘿笑着说道:“我也不是想做什么,就是那个药多加一瓶?” 那中年男子眸中有一瞬间闪过杀机,却又很快隐去,抬眸看着对面沈永志那贪婪的嘴脸良久,终于是呵呵一笑非常自然的说道:“不过就是一瓶药罢了,这都是小事。”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给你,只是这药用多了对身体有损伤,沈公子可得慎重啊……” 沈永志迫不及待的说道:“我知道,你快给我!” 那中年男子伸手从怀中又摸出了一瓶药,将那两个瓷瓶递给了沈永志,沈永志宝贝急了将药藏去了自己怀里,嘿嘿一笑说道:“跟阁下做交易就是痛快,那就祝阁下好运了?” “彼此彼此。”中年男子呵呵笑着,目送着沈永志的离去不屑的撇了撇嘴。 沈家果真不是什么东西,那沈永志正是沈家大公子,正是曾对沈庭百般欺辱的沈家人,而沈永志今日寻的药不是什么别的东西,就是那种能让男人一柱擎天的猛药。 沈永志欺辱沈庭天生残缺不是个男人,而自己却有那玩意没那个本事。 还需得借助药物…… 听闻是因沈家最近不知从哪里弄了个极为漂亮的女人,沈永志千方百计的求药,那些正规药铺里的药他吃的已经没有作用了,这才找人买通了黑市商人。 (本章完) 第160章 沈家 第160章沈家 这药千金难求,需要的只是要以物易物。 沈永志千方百计搜来的药材,才得以换到这两瓶啊! 那暗处藏匿的沈庭亲眼目睹的整场交易,那漆黑的眼眸之中藏着冷然杀机,此时此刻无比想上去了结沈永志的性命,可理智使他冷静了下来。 沈庭清楚的记得,入宫之时素云对他说的话。 他是凤梧宫的人,是皇后娘娘的人。 他的所作所为关乎着皇后娘娘,若因此事令皇后娘娘遭受牵连…… 沈庭闭上眼,沉下心神继续在暗处看着,看着那个男子撕掉脸上的面具,换了身酒楼小厮的衣袍从后门出去了,蹲守在前厅的韩玉郎摁住了出来的沈永志,再想回头抓那个中年男子的时候却扑了个空,只找到了那被撕下的人皮面具。 “快追!”韩玉郎暗骂一声,循着那中年男子逃离的方向追了出去。 这边沈庭也跟上了那溜走的男子,此人反追踪能力极强,便是沈庭都险些跟丢了,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找到幕后黑手的时候,突然从小巷里飞射来暗镖。 沈庭眸色一沉扭身躲开,转过头才发现这些暗镖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冲着那中年男子去的。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那男子倒地咽气了。 再回过头想去追放暗器之人早已失了目标,沈庭脸色阴沉低头看着那死透了的中年男子眸中略过几分厉色,未曾想到他也会被人摆了一道。 这个中年男人很显然只是个跑腿的,线索再一次断了。 “站住!”韩玉郎追了上来,一眼就看到站在前边的沈庭,眸色一冷当即便冲了过来。 “韩将军。”线索已断,他的存在已经没有意义,沈庭也没有再躲藏的意思,主动伸手摘下了脸上遮挡的面具,转身冲着韩玉郎俯身见礼。 “是你……”韩玉郎看着沈庭愣了愣,她并未记住沈庭的名字,但是记得他这个人,是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内官。 “奴才沈庭,见过韩将军。”沈庭垂眸低头,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轻声说道:“奴才奉皇后娘娘之命暗中走访,可惜此人太过惊醒,奴才未能拦下。” “被人杀了?”韩玉郎看了一眼沈庭,蹲下身摸了摸男子的脉象,再看他身上熟悉的暗镖,与刺杀皇上的一模一样。 该死。 韩玉郎面色阴沉,转头吩咐手下将尸体抬回去检查。 她抬眼看向沈庭道:“沈公公一直在暗中走访?可曾有什么其他线索?” 沈庭垂眸道:“娘娘担心韩将军独身一人不能应对,让奴才暗中随行,将军心思缜密并无缺漏之处,奴才未能帮上什么忙。” “多谢皇后娘娘如此照顾。”韩玉郎愣了愣,与沈庭对了下查到的线索,几乎相差无二,可惜的是关于毒药来源这一条堪堪断在了此处。 “或许,沈家能知道些什么。”沈庭语调平缓低眉说道。 “嗯。”韩玉郎点了点头冲着沈庭拱手拜道:“皇后那边就请沈公公去说,我这边先看看能否从这具尸体上找出什么线索。” “应该的。”沈庭垂首应下,就此与韩玉郎拜别,重新戴上面具离去了。 韩玉郎看着沈庭离去的背影心中不免暗叹,她竟是丝毫未曾发现暗中有人跟随,得亏此人是皇后娘娘心腹,若换了旁人,未免有些太可怕了。 沈庭回了宫中,司宁池正在承明宫与皇上一同用膳。 “皇上,娘娘。”素云入内对着司宁池微微俯身拜道:“沈庭回来了。” “倒还算快。”司宁池放下手中碗筷,抬了抬下巴:“让他进来。” “奴才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沈庭入内来俯身拜道。 赵宗珩专心致志的吃东西,司宁池免了他的礼,慢条斯理的道:“说说,都查出了什么来路。” 沈庭垂首立着,并未隐瞒任何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司宁池言说了自己查到的事情,顺便将被韩玉郎撞上的事一并说了,司宁池听着倒是不见什么反应。 “沈家?”赵宗珩喝了一口汤,擦了擦嘴边油渍抬眸看向沈庭道:“可是你曾经所处的那个沈家?” “是。”沈庭低下头应着。 “韩将军想必已经将人带回去审问,具体如何奴才并不知晓。”沈庭尽可能将自己态度摆正,似乎也在告诉皇上,他并未动任何私心。 “朕知晓了。”赵宗珩敛下眼眸道:“你先退下吧。” “奴才告退。”沈庭俯身应下出去了。 赵宗珩微微皱眉似乎在思量着什么,沈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早已经知晓,只是一直没抓住沈家什么把柄不好找由头处置,沈家不像是会做出弑君之事的。 不过…… 赵宗珩抬眼看向司宁池,轻轻抬了抬下巴道:“朕见你对那个沈庭倒是重用。” “如今有此机会,皇后可要为沈庭出头?”赵宗珩其实心里知道,就算自己不说,依照皇后的性子沈家脱一层皮都是轻的,如此好的机会她怎会放过。 “皇上既知臣妾所想,还问什么。”司宁池也不遮掩,笑意吟吟的看着赵宗珩道:“替皇上除了蛀虫,皇上得感谢臣妾才是~” “你倒是会邀功。”赵宗珩弯唇笑了起来,敛下眼眸低声道:“且看看韩玉郎能问出什么来吧。” 沈永志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求个药,怎么还能被抓进了大牢? 这事也就是不光彩,没犯什么大罪吧? 他再怎么也是沈家大公子啊! 他满心以为是抓错了,哭嚎叫喊了半天都没人理他,直到他见到了前来提审的韩玉郎,天庆国唯一一位女将军,沈永志心头凉了半截了,脑袋瓜子疯狂回忆自己都做了什么。 “将军,将军饶命啊!”沈永志跪在地上接连磕头,沈家却是有些名望,但在骠骑大将军面前实在不够看啊! “小人,小人这是犯了什么错处?”他胆颤心惊的询问道。 “这话得问你自己。”韩玉郎神色倒是镇定,也没急着直接审问,而是精神上施压让他自己开口。 (本章完) 第161章 眼神 第161章眼神 沈永志哪里是韩玉郎的对手,不过片刻功夫便是将自己这些年所作所为接二连三的说出来了,都无需韩玉郎用什么刑罚审问,几句言语恐吓便是吓得他屁滚尿流。 韩玉郎本是想审一审沈永志向何人兜售药材,结果…… “皇上、皇后娘娘。”韩玉郎神色复杂,捧着一叠供词入宫觐见,俯身拜道:“沈永志已经全部招供,除了兜售药材牵扯皇上遇刺中毒一案,还有诸多强抢民女行贿,以及走私盐茶等等罪行。” “……”司宁池莞尔一笑,似乎对这样的结果丝毫不意外。 赵宗珩脸都黑了,抬了抬下巴示意王成祥把供词拿上来,粗略一看更是气的咬紧了牙关,这已经不是他想让皇后解气出头了,这现在是他气! 韩玉郎低下头继续说道:“不过依臣之见,沈家并无弑君的可能,最多算是无意间卷入此事。” “难道如此恶果累累不比弑君更可恨!?”赵宗珩攥紧手中供词咬着牙怒声道:“传朕旨意,命刑部严查沈家上下,抄家处决,凡参与此事者一个都不许放过。” “臣,遵旨。”韩玉郎神色一震连忙低头应下了。 沈家大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大动作,沈大人还在四处盘问自己儿子的行踪,大骂京兆尹胡乱抓人,谁能想到转眼的功夫刑部的人便登门了。 刑部都上了门,那必然是出大事了。 沈家都是懵的,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竟让刑部上门抓人? 沈永志满心以为,自己如此坦白配合,应该很快就会放了他吧? 直到…… 他看到了被一同押入大牢的父亲家人,顿时整个人都傻眼了,一时间大牢里充斥着谩骂责怪,吵嚷的不成样子,哪怕是亲生父子,在这种时刻似乎那点儿亲情也变得微薄了起来。 沈大人得知是因为自己儿子导致沈家满门抄斩,险些在大牢里直接气的归了西。 凤梧宫中,司宁池刚刚沐浴完,换上了干净的衣裙在软椅上坐下,素云拿着干净的布帛跪在她的身后为她一点点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 “娘娘。”沈庭入内俯身拜道。 “沈家的事你已知晓了吧?”司宁池半闭着眼,神色慵懒随意低声道。 “奴才听说了一些。”沈庭低下头应着,他似乎并不想在皇后娘娘的面前再提及他在沈家的事情,更有几分紧张,似乎很惧怕皇后娘娘问及他在沈家所经历的事情。 那些不堪,那些丑陋,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他的出身是如何的肮脏。 沈庭低垂着头,像是极力忍耐那份病态的戾色,他迫切的想让沈家所有人都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心安理得的跟随在皇后娘娘的身边。 司宁池轻轻弯唇笑着看向沈庭道:“皇上已对沈家下了判决书。”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司宁池敛下眼眸,那吐露的话语冷血无情,又带着几分温柔的笑:“左右不过几条贱命,早死晚死都是一样的。” 沈庭听着这话顿时抬起了眼,明明司宁池什么都没透露,可无端的沈庭感受到了她的那份温柔保护。 她从未询问过他的出身经历,却似乎又对他了如指掌。 她知晓沈家对他而言的仇恨,才会在今日唤了前来,如此随意赋予他生杀予夺的权利。 “去吧。”司宁池撑着下巴笑意吟吟的看着他道。 “奴才谢娘娘恩典。”沈庭眸中一点点涌现出了热切,似乎是对司宁池的那份偏执的喜爱一点点攀至顶峰,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让他有如此兴奋又欢愉的情绪。 沈庭走出了殿外,理了理袖口仰头望着那热烈的暖阳,洒在他身上的光芒像是将他整个人笼罩,让人有一种被赋予新生的感觉。 皇后娘娘。 沈庭弯唇笑着,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殿宇,明明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在他眼中似乎能清晰的看到那靠坐在软榻桌案边,笑的张扬夺目的女子,那凤眸望来的睥睨之态让人无端着迷。 “沈庭你要出去啊?”苏永德从外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到了那痴痴望着主殿的沈庭,那样直白露骨的眼神让苏永德心头狠狠一跳,第一时间出声唤道。 “嗯。”沈庭收回眼,眸色浅淡似乎刚刚流露出那般表情的人不是他。 “那,那你小心点。”苏永德心乱如麻,随口应付着,目送着沈庭的离去,这心里头还忍不住犯嘀咕,是他老眼昏花看错了? 那样的眼神可不是一个奴才能有的。 苏永德看了一眼主殿的方向,皇后娘娘岂是旁人可以肖想半分的? 苏永德摸不准沈庭刚刚那眼神是个什么心思,正琢磨着要不要找个机会言说几句敲打一番,抬眼就看到了那施施然走入内的皇上,心里头一惊慌忙上前俯身相迎。 “奴才参见皇上……”苏永德目光落在赵宗珩那缠着纱布的胳膊上,皇后娘娘不过回宫来这一会儿的功夫,皇上就如此迫不及待找来了? “嗯。”赵宗珩看都没看他一眼,劲直朝着殿内去了。 司宁池见着赵宗珩的到来也是一脸错愕。 ? 你怎么就能下床了? 上午还哄着她喂药呢? 赵宗珩非常不要脸的挨着司宁池坐下了,他只是手伤了,不是腿断了,为什么不能下床…… 那不下地还不是因为有皇后时时刻刻陪着吗。 司宁池:……狗皇帝。 “承明宫太闷了,朕要住这里。”赵宗珩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非常自然又随意的说道。 “行。”司宁池面无表情的应着。 赵宗珩一喜,这么痛快? 下一秒便听司宁池道:“臣妾搬去承明宫住,这凤梧宫就让给皇上了。” 赵宗珩刚有几分喜色的脸瞬间垮了,抿唇盯着司宁池,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指瓮声说道:“你得留下陪朕……” 瞧着那委委屈屈的模样,又别扭又不开心,拉着司宁池的手指轻轻摩擦。 (本章完) 第162章 平阳郡主 第162章平阳郡主 像个被抛弃的小可怜。 司宁池瞧着他这副模样顿时心软了,目光落在他缠着纱布的左手上低声询问道:“今日太医可曾来看过?手有知觉能动了吗?” 赵宗珩动了动手指,弯曲手肘的话容易扯着伤口,其他的倒是问题不大了,基本余毒都已经清除了,接下来就是等伤口愈合,司宁池看着点了点头,还算是满意。 虽说这皇帝狗是狗了点,但对待养伤什么的还算是听话的。 没有说受着伤非要没日没夜的处理政务,朝中军机大臣自有帮皇上处理政务的责任,除去一些需要皇上加盖玉玺,或是裁决之事才会前来面见皇上。 若事无巨细都要来问上一问,要这些军机大臣有何用处? “这寒玉床……”司宁池入了寝殿内,指着那寒玉床看向赵宗珩。 “……”赵宗珩瞬间读懂了司宁池的意思,非常痛快的说道:“朕可以睡床,这寒玉床皇后睡吧。” ? 司宁池无语的看着赵宗珩,他到底是为什么以为自己会喜欢睡这玩意? 要不凿了做摆件吧。 至少好看,光秃秃一个床摆在这实在过于碍事。 最后两人谁也没去睡那个寒玉床,都挤上了凤榻,虽说皇上养伤这这些日子二人也没少相拥而眠,却不知为何今日却觉得格外别扭。 赵宗珩忍了半天,终于是按捺不住,手悄摸摸的摸上了她的后腰。 “狗爪子不想要了?”司宁池闭着眼,凉凉的语调响起,赵宗珩的手一顿似乎在犹豫。 “朕是皇帝。”赵宗珩梗着脖子道:“你身为皇后有应尽的义务……” 他声音略微低了下去,明明自己说的没有错,为什么就是心虚? 赵宗珩收回了自己的手,望着床帏帐顶幽幽叹了口气。 为什么啊…… 就在赵宗珩满腹幽怨委屈的时候,司宁池翻了个身面向赵宗珩,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埋首睡去了他的怀中闷声说道:“再出声就把你踹下去。” 赵宗珩:“……” 那黑暗中仰面躺着的男人无声笑了,微微偏头在她发顶落下了浅浅一吻,闭上眼享受着此刻的温馨。 司宁池脸颊微微发烫,蹭了蹭他的胸膛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之时,便见赵宗珩已经坐了起来,正拿着笔在批阅奏折,神色认真晨曦的光芒洒在桌案上,仿佛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司宁池并未急着起来,而是趴在床边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萌生出了一种,若就此与他相守白头,似乎也不是什么令人生厌的事情。 “沈家的人死在了牢里?”赵宗珩顿住了笔抬眼看向王成祥皱了皱眉。 “是,无一活口。”王成祥压低声音,似乎知道皇后娘娘还在安睡,不敢大声喧哗,说是无一活口都是轻的,那些人死的未免过于惨烈,百分百是仇家杀害。 赵宗珩沉默了片刻,扭回头看向床边,就对上了司宁池那似笑非笑的眼眸。 他心下一叹,摆了摆手道:“寻个借口处理了吧。” 司宁池听了个真切,他知道了呀~ 而赵宗珩这个意思,很显然并没有要追究的想法,而是让随便寻个借口打发了,左右也是要上刑场的,既是死在了牢里便也省事了。 沈永志的口中未曾问出关于毒药有用的线索,而韩玉郎那边也未曾在死去的中年男人尸首当中搜寻出可用的证据,幕后之人尚未露出丝毫马脚。 朝中大臣都以为,引起皇上如此震怒的原因,是因为沈家意图弑君。 倒是平白让沈家背了口大锅。 沈庭回宫之后便将自己关在了屋内,叫了好几桶水,反反复复的擦洗着自己的手,明明手上已经没有丝毫污渍,他却像是生理性厌恶一般一定要把手擦拭干净。 那令人作呕的味道,是沈家人的血。 沈庭在牢狱之中出现让沈家陷入了极大的恐慌,沈永志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沈庭手下的鱼肉,任他宰割。 那个在沈家苟且度日的人,何时成了这般可怕的存在…… 沈庭闭上眼,将沈家那些人的面容从自己脑海之中甩开,那些惊慌恐惧哭泣求饶,声嘶力竭叫喊的人啊,终于再也不会在日日夜夜的空隙里钻入他的脑海之中了。 正殿里赵宗珩收起了折子,走回床边躺下,丝毫没有要询问司宁池做了什么的心。 “想吃什么?”赵宗珩神色平淡,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眼眸深处荡起几分难言的温柔。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能如此宽容。 只要关乎她,他能纵容至此。 “粥。”司宁池眨眼望着他应道。 “好。”赵宗珩弯了弯唇,扭头叫了王成祥吩咐下去准备膳食。 别以为皇后说喝粥就真的只做一碗粥,那各色小菜点心全都得配齐的。 赵宗珩养伤这些日子一门心思想赖在凤梧宫,最后因为外臣踏足后宫多有不便,赵宗珩不得不回了自己的承明宫,还非得要皇后相伴,美其名曰,侍疾。 皇后呢,则是时常叫了许昭容来帮忙,一来二去的赵宗珩对许昭容倒是眼熟了。 就是这个眼熟,时常将她当成端茶倒水的奴才…… 皇上的伤势日渐康复,而那边鲁王也提出了返回封地的旨意,这也将是最后一次与皇上洽谈小郡主与圣王的婚事,而这一次倒是鲁王不好意思了。 因为…… 小郡主要悔婚。 他是百般相劝,言说着圣王的好也未能说服自己的宝贝闺女,便打算先回封地容后再议,谁知小郡主不想走了,支支吾吾的言说京城热闹,她想留下多玩些时日。 鲁王无可奈何,只能主动像皇上说明情况,征求皇上的意见。 赵宗珩自是大喜过望,小郡主愿意留在京城那可是再好不过了,赵宗珩直接赐封号,平阳。 公主是朝阳,而小郡主却能得封平阳。 可见皇上对鲁王的重视,此意不就是在说小郡主的地位与公主齐平吗? 鲁王心满意足,领着方之瑶前来谢恩,皇上准其住在宫中与皇后作伴,更是让小郡主欣喜不已。 (本章完) 第163章 代劳 第163章代劳 平阳郡主身份不一般,皇上最后敲定让平阳郡主入住瑶华宫。 “平阳郡主?”长乐宫中朝阳公主得了消息,抬起头来带着带着几分嘲弄笑道:“你瞧瞧,如此看来,她一个郡主倒比我更像公主。” “婚事说不要就不要了。”朝阳公主心口泛着酸低下头说道:“若我也能如此,多好……” 琉珠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家公主,那到底是不一样的。 小郡主乃是鲁王妃嫡出的女儿,更是鲁王唯一的女儿自幼便是宝贝着…… 嫡女的尊贵可不是庶出能比拟的,虽说容太妃当年也算得宠,可到底不是元后,皇上的发妻生子与妃嫔生子岂会相同的? “公主,您别如此伤怀了。”琉珠上前来说道:“皇上宫里您就去了一回,如今皇上伤势也快痊愈了,您不去看看?” “皇后日日相伴,皇兄哪里还能想得起我?”朝阳公主嗤笑一声,心下越发悲凉了,恍惚想着如今她似乎成了孤家寡人,身边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 皇上遇刺负伤的时候朝阳公主亦是担忧的,在殿外守了许久,直到听闻喜讯,皇上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她私底下也曾问过太医皇上的病情,却始终心里堵着气,别扭着不愿意进宫内问候,实则每天都会让琉珠跑一趟,得知皇上无恙她就放心了。 琉珠看着朝阳公主这般脾性有些无奈,以前是碍于公主与良妃的关系,她不好劝说。 如今好不容易勘破了良妃的真面目,咱们公主终于不用被人利用了,却不想当初几番与皇上吵嘴公主怎么也不肯低头,这般倔强的脾气可是要吃亏的。 “您不去拜见皇上也就罢了,平阳郡主就住在您隔壁宫室,也不去见一见?”琉珠看着朝阳公主说道:“昨个儿小郡主来了一回,您都不肯见,如此可怎么行。” “她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你没瞧见她自入京以来与皇后何等交好?”朝阳公主皱起眉,垂眸低头自嘲似的说道:“如今皇后可不知在背地里怎么嘲笑我呢。” “……” 琉珠彻底没话说了,看着公主那自哀自怨放纵自己的模样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三月过半。 皇上的伤势完全痊愈,已经能行动自如了,皇叔第一次如此安安稳稳的养伤反而有些不习惯了,几次问起皇上去向,都被告知皇上与皇后娘娘在一起。 赵元罹第一次生出了奇异的感觉,似乎他一直守护的小皇帝,突然有了别人。 而关于皇上遇刺一事,他丝毫没帮上半点忙,在赵宗珩的口中方才知道,此事竟是皇后一人全权处理的,而且处理的如此漂亮。 赵元罹不得不佩服皇后,原来这个皇后除去行事乖张不定,性格过于疯狂,竟还能有如此本事…… “皇叔如此该放心了?”赵宗珩细数起皇后种种,那言语之中带着几分骄傲自满,完全一副我的女人厉害吧? “还行。”赵元罹勉为其难的赞同了,垂下眼眸道:“沈家确实该死,只是关于药物来源没有结果?” “嗯。”赵宗珩垂眸应着,轻声叹了口气说道:“想要抓出幕后黑手,许是很难。” “臣明白了。”赵元罹点了点头,暗自思量着。 赵宗珩摆了摆手,语气略带兴奋说道:“先不说这个,皇叔可知道京城之中有什么难得一见,有趣好玩的去处?” 赵元罹听着这话眉头一皱,看向赵宗珩沉声道:“皇上刚刚遇刺,又想出宫?” 赵元罹一副坚决反对的态度,非常认真看着赵宗珩说道:“皇上,此次幕后之人行事嚣张,竟敢青天白日之下行刺,还能全身而退,必然不是小角色。” “如今真凶尚未抓到,皇上若此时出宫岂非给了贼人可趁之机,臣绝对不允许。” “请皇上为了天庆,为了自己多多思虑。” 赵元罹这一番话道出,瞬间让赵宗珩沉默了。 他垂眸沉默良久低声说道:“过两日,是皇后的生辰。” 赵宗珩轻轻弯唇笑着,语调带着几分温柔轻声道:“这是朕与她共度的第一个生辰,朕想……” 赵元罹听着这话愣了愣,看到了赵宗珩那温柔的神色半晌都没回过神来,像是过了许久,赵元罹微微垂眸道:“或许皇上可以带着皇后登上观星台。” “看一看皇宫的全貌,看一眼漫天星河。”赵元罹心中暗想,这是他能想到最讨女孩子欢心的事了。 “观星台……”赵宗珩眸色一亮,连忙起身对着赵元罹道谢道:“谢过皇叔了!” “朕先走了,皇叔好好养伤。” “……” 赵元罹看着那跑没影了的皇上沉默了,所以皇上根本就不是特意来探望他的对吧? 突然觉得这喝进嘴里的茶怎么有点酸? 司宁池还不知道赵宗珩的打算,这会儿正撑着脑袋看素云绣花,一边看一边还指指点点的,素云捏着绣花针的手紧了紧,气鼓鼓的抬眼看向皇后。 满眼都在控诉着,为什么给皇上的香包,要她来绣啊! 司宁池捂着嘴笑意吟吟的望着她,柔柔弱弱的伸出自己纤细的手指:“本宫这双手,不是绣花的手~” 那何必送! 素云认命的低下头,若是叫皇上发现这是她绣的就完蛋了…… “别怕,狗皇帝很好糊弄的。”司宁池似是看出了素云的心思,笑眯眯的安抚着。 “……那是也就只有娘娘您敢糊弄皇上。”换做别人谁敢啊? 她这不也是想主动点,跟狗皇帝拉近点关系吗? 这都说女子赠男子香囊便是诉情意,她不得绣好看点吗? 那她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只有让素云代劳了。 “诶,龙绣的霸气一点。”司宁池指着图案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素云咬着牙抬起头,就这么小一个小囊,怎么绣霸气嘛? 左看右看都像个泥鳅…… 素云本来说绣个龙头便足够了,皇后娘娘偏不,就要绣一整条龙,这绣出来怎么怪怪的。 (本章完) 第164章 野 第164章野 那边赵宗珩在为司宁池的生辰做准备,这两日都神神秘秘的,也不见来凤梧宫了。 司宁池还担心让素云绣荷包被发现,想着如何遮掩,没想到皇上这两人不来了,倒是让她省了不少事。 让素云绣的香囊完工,她还在思索着怎么送去给皇上的时候,就瞧见前头来了人,王成祥脸上堆满了笑走上前来俯身拜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皇上有旨,请娘娘今日入夜,观星台小聚。”王成祥俯身低头说道。 “嗯?”司宁池有些意外,大约是没想到皇上会有如此邀约。 她询问王成祥皇上邀约所为何事,王成祥也避而不谈,不过瞧着他那笑成一朵花的模样,多半是准备了什么惊喜? 这种套路,多少有点熟悉…… 司宁池神色淡然的应下了,转头去看素云和苏永德几人,见他们都是一副极为自然的样子,仿佛对此毫不知情,但司宁池这双眼睛可不是白长的。 更明显了。 狗皇帝这是准备什么呢? 求婚啊? 司宁池报着几分好奇等待着夜幕的到来,而那边素云早早便拿出了为皇后娘娘准备的华服衣裙,司宁池抬眸看了她一眼,瞬间解读出了她眼中的激动和兴奋。 “替本宫梳妆吧。”司宁池也并未点破,懒洋洋的抬了抬手,坐去了梳妆台前。 观星台司宁池来倒是来过,但是不知为何,今日再度踏足这观星台,却莫名的有些不一样,说不上是心情不一样,还是这庭灯照耀出的观星台不一样了。 司宁池在台下便瞧见了等候在前的王成祥,乐呵呵的上前来为司宁池引路,而身后素云和苏永德几人则是非常懂事一样没有跟随上前。 司宁池轻轻抬了抬眉,弯了弯唇跟着王成祥一步步登上了观星台。 明明就是赴个宴罢了,怎么无端的生出了几分紧张的心情? 她踏上最后一个台阶之时,抬眸望去就看到了那站在烛火灯笼边的赵宗珩,也不知从哪里移来了桃花树,这满地都是桃花飘落的花瓣,他的身后就是桃花树枝,挂着一个个小红灯笼。 那清俊无双的帝王,眸色沉沉的眼眸朝她望来,一眼便是让人怦然心动。 “皇上这是……”司宁池虽早做了心里准备,可当真的身临其境的时候还是不免带着几分雀跃和欢喜,打量着这焕然一新的观星台弯唇笑了。 “皇后喜欢吗?”赵宗珩心跳的厉害,为了准备这些他这两日可谓是煞费苦心,做梦都在紧张万一皇后不喜怎么办。 “皇上如此用心,臣妾自是喜爱。”司宁池看着他轻轻眨了眨眼,踩着满地的花瓣站在观星台边,望去可见皇宫全貌,灯火常亮竟是意外的好看。 司宁池有些意外,寻常并不会点上这么多的灯笼的。 她扭头看向身侧站着的赵宗珩,见他笑着不说话,很显然这些都是他一早便吩咐下去的。 “今日是皇后的生辰,朕为你准备的这份礼,可喜欢?”赵宗珩朝着司宁池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皇上有心了。”司宁池低眉笑着,这才恍惚忆起原来今日竟是她的生辰,说来也是有趣,她与原漫之中的皇后同名同姓就连这诞辰都是一模一样。 “看,星星。”赵宗珩牵着司宁池的手,从后边将她整个人都环抱进了自己的怀中,望着头顶上仿佛触手可及的星光点点,低声说道:“朕希望,往后与你赏星辰夜色,观山河万象,白头偕老。”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的诉说着自己的心意,他抱着她的手收紧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说道:“朕不求生生世世,只求这一生与你相伴,可能如愿?” 司宁池神情有些恍惚,听着那低哑的声调在自己耳边响起,她微微侧了侧头望向他。 “既是皇上所求……”司宁池凤眸中溢出了几分笑,弯唇展颜转过身仰头在他唇边落下一吻,语调娇软充满魅惑之色轻笑道:“臣妾怎能不让皇上如愿。” 那仰头亲来的女子,带着难言的亲昵,又似乎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那眯着眼浅笑的模样如同勾人的美人蛇,明明处处散发着诱人的味道,却又无比危险的感觉。 赵宗珩定定的看着司宁池良久,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身,上前一步将她抵在观星台的白玉护栏上低头亲下。 妖魔也好,鬼怪也罢,只要是你朕都不在乎。 他自出生以来便被冠以许多的责任和束缚,始终不曾有过想挣脱跳出的念头,更从无放纵之心,但今日他明知司宁池或许是个来历不明的什么东西,更不确定爱上她会为他带来什么后果。 他还是如此义无反顾的,献出了自己。 “阿池……”赵宗珩亲吻着她的唇瓣,鼻尖蹭着她的脸颊,感受着她的存在她的温度,无比迫切的想拥有她。 “皇上,此处可是观星台呢。”司宁池的后背抵着坚硬的白玉石有些难受,那紧贴过来的男人如此热烈的模样她岂能不知。 赵宗珩垂眸往下,只要稍有不慎就会失足摔死的高度。 还是不要在这里吧…… 他冷静了几分,拉着司宁池的手往观星台里走,那里本是摆着酒水瓜果的,然后现在直接被赵宗珩大手一挥,那些摆着的瓜果点心全部扫去了地面上。 司宁池:“……” 好家伙,她第一次见皇上竟能无视这么多的吃的? 赵宗珩转身抱起司宁池放上了餐桌,司宁池躺在桌上有些愕然看着赵宗珩,有那么一些些不明白,为什么变成了她上桌了? “今夜一定无人打扰。”赵宗珩欺身压下,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司宁池露出了笑颜,那热烈的目光游离在司宁池白皙的脖颈上,似乎在仔细寻找适合自己下口的地方。 “皇上,玩的还挺野。”司宁池笑了,看着这露天大平台抬头望去便是看到那漫天星辰呢~ “……”赵宗珩听着司宁池这话愣了愣。 (本章完) 第165章 走水了 第165章走水了 他低头亲吻着她优美的脖颈,虽然很想…… “朕不想这么随便。”赵宗珩喉结微动,垂下眼眸亲了亲她的唇柔声道:“今日是你生辰,不想给你留下不好的记忆。” “……”这下轮到司宁池愣住了,略有些古怪的看着赵宗珩,您都到这份上了,怎么刹车了? 而且,什么是不好的记忆? 这不挺美好的吗…… 地为床天为被,这多刺激啊! 赵宗珩埋首在司宁池颈窝蹭了蹭,亲了又亲哑声询问道:“既是生辰,皇后有什么心愿?” 赵宗珩这一问倒是把司宁池给问住了,她躺着端详了赵宗珩许久,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轻声笑道:“臣妾没什么特别的心愿,只愿皇上岁岁朝朝入今夜这般疼爱臣妾。” “若皇上变了心,臣妾便剜了您的心哦~” “……” 赵宗珩背脊突然僵住,明明前半句听着还叫人满心的温情动心,这后半句怎么如此叫人毛骨悚然。 司宁池躺在他身下笑的璀璨夺目,那眼眸之中闪烁着几分莫名的光亮,就像是那夜半化身的妖,吃人心。 赵宗珩咽了咽口水,极为认真的说道:“……你,是喜欢吃人心吗?” 司宁池:“……?” 他的思维到底是怎么跳脱成这样的,她是那意思吗? 就在赵宗珩非常努力的说服自己去接受司宁池的时候,便听到了王成祥那在下边扯着嗓子嚎:“皇上,出大事了!裕明宫走水了,元妃娘娘还在里头!” 王成祥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上观星台的,语调之中充满了惊慌失措。 赵宗珩站直了身躯,伸手将司宁池也扶了起来,扭头看向那爬上来的王成祥顿时皱眉:“如今天气如此湿润,好端端的裕明宫怎会走水。” “奴才也不知啊,那火势太大至今未能扑灭……”王成祥苦着脸道。 “摆驾!”赵宗珩沉下了脸,若烧死了人可真是出大事了,今日还是皇后的生辰,这般晦气的事怎不叫他气怒。 司宁池跟着赵宗珩一同去了裕明宫,果真看到了那烧的滔天而起的火焰,瞧着那浓滚滚的烟烧的人心慌,旁边见着丫鬟跪在地上哭喊着元妃娘娘。 司宁池目光看向屋内,看到了一个侍卫抱着人破门而出。 “快,快宣太医!是元妃娘娘!”有人连忙上前泼水,伸手探了探元妃的脉搏,惊喜万分的大声呼喊着。 “咳咳,咳……”那冲入火中救人的侍卫后背被烧的面目全非,趴在低声咳嗽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天哪,这么大的火也敢进去救人……” “真是不要命了。” “瞧着那衣着不是裕明宫的侍卫吧?”那细细碎碎说话声传来:“这么大的火,见了火势的全都来救火了,多半是外头的巡逻侍卫吧。” 司宁池这才走上前看清了那侍卫的面容,正是在宫中当值的秦淮。 秦淮脸上擦了一些灰,大约是被火气蒸的脸颊通红,咳了好半天才瞧见站在旁侧的司宁池,连忙上前来俯身拜道:“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赵宗珩也看到了秦淮,对于秦淮他还是有些印象的,准许他入宫当差之后便彻底未曾关注,不想今日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面了。 “让太医一并看看伤势。”赵宗珩瞄了一眼他的后背,没多说什么摆了摆手让下去了。 “里面可还有其他人?”赵宗珩转头看着还在费力扑火的侍卫询问道。 “回皇上话,没有了,裕明宫其他宫人都第一时间救出来了。” 赵宗珩闻言点了点头,见火势逐渐控制住了便也走了。 元妃被送到就近的宫室,也就是丽嫔的玉芙宫中救治,丽嫔刚刚睡下一会儿,便被这走水救火的呼喊声给惊醒了,这会儿看着那被抬进来的元妃更是吓得半死。 “嫔妾参见皇上。”丽嫔大约是没想到,千盼万盼盼不来的皇上,会在今日以这样的方式来了自己宫中,慌忙出外迎接,大约是因着未曾梳妆,她有些不好意思抬头。 “皇上恕罪,事出突然臣妾未曾梳妆……”丽嫔低着头小声说道。 “无妨。”梳不梳妆的也不看你。 赵宗珩劲直越过了丽嫔坐去了主位,一边等着太医的诊断,一边让人把元妃身边的宫女太监提来审问。 丽嫔谢了恩连忙下去简单梳洗装扮再回前殿来,便见着殿内乌泱泱跪了一片的人。 元妃的贴身婢女跪在地上抽噎着哭泣,摇着头满脸的祈求:“皇上,皇上饶命啊,奴婢真的不知道为何会突然起火,娘娘吩咐我们都下去了。” “没让奴婢们在跟前伺候,说是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谁知……” “谁知突然就起了火势,竟是烧的这么大。” 众人口径基本一致,言说元妃因为荣妃离世伤心过度,时常都是一个人待着的,昨儿个夜里还梦魇了,惊叫了好久又是哭又是呢喃着什么话语。 本是要叫太医堪堪的,可元妃娘娘怎么也不肯。 “皇上,奴婢真的不知是怎么回事……”那俯身跪在地上的婢女又是惧怕又是哭喊着。 “你说谎。”司宁池打量着婢女微微眯了眯眼道:“你身为元妃的贴身婢女,既知她有梦魇之症,必然不会放心留元妃一人毒宿。” “殿内起了火,殿外守着的宫人也不该看不见,就算看不见那火烧起来的味儿还能闻不着?”司宁池目光平淡扫视着殿内众人道:“若是小火随随便便就灭了,凭裕明宫上下几十口人,还能任由这火势烧起来。” “你们是觉得本宫和皇上好糊弄不成?”司宁池轻笑一声,看着那为首的宫女笑道:“这火,是裕明宫自己放的。” “皇后娘娘!您可不能血口喷人啊!”文杏惊惶万分的抬起头,对上了司宁池那双眼又慌忙低头道:“若是如此,元妃娘娘又怎会被困火中。” “瞧你急的,本宫不过就是猜测一二。”司宁池弯了弯唇展颜露出了笑,说的话语那叫一个随意。 (本章完) 第166章 是谁 第166章是谁 文杏攥紧了袖口,一口气差点被喘上来。 低垂着头半句话也不说了,屋内为元妃诊治的太医终于出来了,也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元妃吸入了不少浓烟热气灼烧了鼻腔嗓子,许是一时半会儿不好说话。 幸好救出的及时保住了小命,女医馆为元妃检查过,并未有烧伤毁容的迹象可以安心。 “嗯。”赵宗珩听了这话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似乎在得知人没死就可以了,他拍了拍衣角道:“都收押,明日查明火源再一一审问。” “那个救出元妃的侍卫伤势如何?”就在赵宗珩抬脚要走的时候,忽然脚步一顿侧头询问道。 “啊……”太医愣了一下连忙低头道:“秦侍卫背部烧伤眼中,几乎不见一块好肉,情况有些严峻……” “治好他。”赵宗珩眸色沉了沉,下了一个死命令。 “微臣定当竭尽全力。”太医心头一惊慌忙跪下领命。 皇上对元妃娘娘都如此一副寡淡的神色,连说看都进去看一眼就要走,但是怎么对救下元妃娘娘的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侍卫如此重视? 太医低着头不敢胡思乱想了,恭送着皇上和皇后的离去。 这一顿闹腾已是下半夜,等司宁池回到凤梧宫洗漱躺下天都快亮了。 赵宗珩也没回承明宫,跟着司宁池在凤梧宫稍作休息,感觉被窝都没捂热便要起身上朝了…… 赵宗珩精神不振,回头看了一眼那蜷缩在被窝里呼呼大睡的司宁池暗叹一口气,多么美好的夜晚,怎么这么多糟心事,原本是想着与她共赏星辰,畅谈未来的。 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若要知道会是如此模样,他就该那什么…… 赵宗珩思绪飘忽,还能记得观星台上,司宁池那巧笑嫣然的面容,诱人的身段,仰着头露出的修长的脖颈,无一处不是透着引诱的味道。 总结就一个字,他太馋了。 唉。 赵宗珩回过神来,王成祥已经替他系好了腰带,躬着身对着他笑道:“皇上,可以去上朝了。” 瞧那笑起来的老脸,赵宗珩刚刚飘忽旖旎的念头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垮下脸面无表情的抬脚就出去了。 司宁池足足睡到赵宗珩下朝好一会儿了才醒来,而昨夜元妃宫里走水的消息也引得不少人围观,那大火烧过的房子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慎刑司的人得了皇上的旨意,前来搜查裕明宫起火的原因。 可惜这火势实在是烧的太大太久了,里面的东西基本都面目全非了,用水冲刷了无数次勉强能得知火源烧起的地方正是元妃娘娘的寝室。 这么大的火,不可能烧起来元妃还能安然无恙。 “查。”赵宗珩不想听那些多余的废话,下旨严查此事。 司宁池在凤梧宫也得了消息,转头唤了沈庭来,让他若是无事也一并去查查好了,她倒是很想知道元妃整这一出是想做什么。 在这期间慎刑司问了秦淮,也问了苏醒过来的元妃,只因元妃声音受损,只能简短的说一点话。 如此反反复复查了四五日终于得出了结论,就是寻常的烛火走水了,而元妃那日并未歇在寝殿,而是睡去了偏殿,说是睡不着总是梦见已故的荣妃。 宫中人人都知道,荣妃当初与元妃可是最要好的,元妃觉得荣妃就在寝殿里,她有些害怕就去偏殿睡了。 这话一出,宫里上下那些个神鬼言论层出不穷,都在说那火说不定就是荣妃鬼魂作祟,不然就算是烛台点着了帘子,也烧不起这么大的火啊! 大家都说,荣妃这是想拉元妃下去陪她呢。 一时之间这番说辞传扬的到处都是,简直都快到了坚定不移的地步了。 荣妃鬼魂回来了,闹得宫里上下人心惶惶。 若还要继续查证下去不免再提此事,而那边元妃神神叨叨的,转头又高烧起来了,简直是往这谣言之上加了一把火。 不得已赵宗珩只能暂停追查此事,在反复看了元妃和裕明宫一众宫人的供词之后,将此事暂且压下了,这些事情之中明显存在很大的漏洞。 “待此事风头过了,暗中察访。”赵宗珩按下了手中卷宗,他显然并不打算草草了事。 “奴才遵旨。” 另一边沈庭却是查到了一些慎刑司没查到的东西。 司宁池端详着沈庭带回来的东西眨了眨眼,那放在托盘内的就是一角被烧的面目全非的纸,泛着黄辨认不清原本的模样,她盯了半响抬头看向沈庭询问道:“这是何物?” “是奴才从废墟之中翻找出来的。”沈庭垂首立在旁侧低声说道:“娘娘细看这纸的纹路。” “这纸是黄纸。”沈庭声调平稳笑着说道:“只供给祭祀,祭典之用。” “旁人用来,是烧给死人的。” 沈庭话音落下,司宁池顿时醒悟,微微挑眉道:“元妃在自己的宫室之中烧纸?” 沈庭弯唇笑着点了点头,抬眸看着司宁池说道:“依奴才之见,元妃娘娘宫中火势当是因焚烧不当引起的。” 在这宫里绝不允许私自祭拜,烧纸更是大忌,元妃不敢外出焚烧,便只敢在自己宫中烧纸,很显然她这烧的是为荣妃烧的,那么问题来了烧完清理便是,为何会引起这么大的火? 若她在焚烧之时不慎起了火,扑灭也不会有多大问题,若是扑不灭她自己如何逃出? “还是有些不对。”司宁池微微拧眉沉吟道。 “是。”沈庭跟着点了点头道:“奴才猜测,这火是元妃自己放的,但还未能明白元妃为何要放火,为了遮掩烧纸的现场不惜将整个宫室烧毁?” 司宁池轻轻弯唇笑了笑,突然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宫中四处流传荣妃鬼魂回来了的那番话语,又是怎么开始流传的呢? 司宁池撑着下巴轻笑了一声,眨了眨眼冲着沈庭笑道:“既是存有疑虑,那就继续查,本宫倒是很想看看,是谁在背后作怪。” ? ?有爆更我不说,爆完了再说。 ? 欸,就是玩儿~ ? ???? (本章完) 第167章 驸马 第167章驸马 元妃的裕明宫被烧的面目全非,一时半会儿住不了人。 丽嫔主动提出让元妃暂时入住玉芙宫主殿,她倒是搬去了偏殿,如此态度得了皇上赞赏,赐下了不少东西,元妃便安安心心在玉芙宫住下了。 宫里关于荣妃鬼魂的言论也被一点点压下,仿佛元妃真的只是不小心烧着了火。 崔太后却是不依不饶,说是宫里不干净,这接二连三的怎么都没一件喜事,不是宫妃出事就是皇上遇刺,现在宫里平白烧了一座宫殿,可真是晦气的很。 崔太后嚷嚷着要冲喜,又去皇上跟前进言,言说着朝阳公主的婚事。 若是换做以前,崔太后必然是要被皇上轰走的,却没想到这一次皇上竟是接见了崔太后,相当干脆的直接把朝阳公主的婚事交给太后了。 等司宁池得了消息的时候,太后已经迫不及待的为朝阳公主选了驸马。 这当选驸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杨烁的儿子杨广易,当初与秦淮一同参加科考的杨家长子。 若说这身份地位倒是极为合适,杨家如今风头正盛,皇上对杨烁也很是器重,崔太后虽说平日里作死作的多,正事上还挺认真,也不知是因为这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还是真心对朝阳公主上心? “杨广易……”司宁池撑着下巴听着苏永德禀报,抬了抬眼眸皱眉道:“杨家不曾与太后有过什么来往吧?” “应该是没有。”苏永德想着摇了摇头,就太后娘娘那作天作地的劲儿,隔三差五就被皇上禁足,她哪有什么功夫与外臣勾结,再说了,这朝中内外谁不知道皇上对崔太后的不喜。 哪怕是在宫妃身上下功夫,都比在太后身上浪费时间来的好。 也确实从来不见外臣与太后走动,这选驸马之事多半是崔太后自己的决定。 当初秦淮未能参加科举,杨家可没少下黑手,这事儿司宁池怎能忘了? “太后今日接见了杨广易?”司宁池微微抬眸继续询问道。 “是。”苏永德低头应着,神色带着几分古怪小声说道:“不过朝阳公主并未去慈安宫,反而去了宣明殿,想必这会儿正跟皇上理论呢。” “哈~” 司宁池顿时笑出了声来,朝阳公主还是如此蠢笨,光会叫唤。 赵宗珩两句话就把朝阳公主给打发了,很显然是不想听她那番不嫁人的说辞,而赵宗珩这个态度也说明了,对崔太后推举的驸马人选并没有什么异议。 事实也确实如此,虽然赵宗珩对崔太后不喜,但是就事论事而言,杨家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杨广易自身也是相当不错,模样生的玉树临风,有勇有谋日后必能有一番成就。 “为什么都要逼我,为什么!”长宁宫内,朝阳公主崩溃大哭,甩手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捂着脸趴在桌案上嚎啕大哭,仿佛突然之间有一种孤立无援,任人宰割的崩溃感。 “公主!”琉珠被朝阳公主这一举动吓了一跳,看着满地的狼藉再看看那无助哭嚎的公主满是心疼和无奈。 “奴婢虽知此话不该说,但是……”琉珠小心翼翼的凑去了朝阳公主的身边叹了一口柔声说道:“公主不如去求求皇后娘娘?” “如今在这宫里,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的,也就只有皇后娘娘了。” 朝阳公主哭声一顿,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向琉珠道:“我怎么能去求她!?” 琉珠安抚似的拍了拍朝阳公主的手道:“公主您别急,您听奴婢说。” “当初您会处处与皇后娘娘不对付,那都是因为良妃。”琉珠看着朝阳公主娓娓道来:“如今良妃所作所为满后宫皆知,皇后娘娘想必也念您是被良妃利用,不会多做计较的。” “就说当初皇后娘娘也未曾有苛待针对公主的意思啊?”琉珠小声嘟囔着说道:“奴婢倒是觉得,皇后娘娘这样的人才是真性情,比良妃那弯弯绕绕的心思好相处多了。” “您也瞧见了,咱们皇上对皇后娘娘那是言听计从百般宠爱,说到底皇后娘娘才是皇上嫡妻,是您正儿八经的的亲嫂嫂啊。”琉珠颇为认真的规劝道:“若您此番对皇后低了头,保不准以后在这宫里就没人敢说一句您的不是了。” “哪里轮得到太后娘娘为您选驸马?”琉珠语调认真的说道:“干脆让皇后娘娘为您选好了。” “……” 琉珠这番话说的朝阳公主心神一震,虽说这心里始终堵着一团气,可不得不说琉珠的这番话可真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其实她一直都不愿意承认罢了,皇兄对皇后那番直白的心思再明显不过了,早在替良妃打算的时候,其实朝阳公主并不想跟皇后作对,只盼着皇上能对良妃有那么点喜爱之意就行了。 可后来到底是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觉得皇后处处针对呢? 如今细想来,是良妃次次言说着皇后如何如何厉害,她比不过,以此来抬高皇后贬低自己,朝阳公主自是不乐意的,久而久之便觉得皇后很是难相处。 “公主。”琉珠拉住了朝阳公主的手,轻轻皱眉说道:“您难道要就此认命,听从太后娘娘的安排,嫁给杨家那位长子?” “我不要!”朝阳公主顿时抬头,咬着唇像是万般屈辱一般说道:“我的夫婿我要自己挑。” “皇后……皇后未必会帮我。”朝阳公主回想着与司宁池相处过的情形,她实在摸不准司宁池的脾性,只觉得自己若是低头了才是真的丢人了。 不过想想,当初良妃一事也是皇后处置的,再丢人还有那会儿丢人吗? 朝阳公主自嘲似的笑了笑,沉吟半晌吸了口气道:“我知道了,替本公主梳妆,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琉珠闻言顿时露出了喜色,公主可算是听得进去她说的话了,以前因着良妃的关系她是有万般的话语都不敢说啊! 琉珠站起身来扶着朝阳公主入内梳妆。 ? ?拖地把腰给扭了,请假…… ? ???? (本章完) 第168章 求皇后娘娘 第168章求皇后娘娘 司宁池其实没想到朝阳公主会来见她,瞧着下首那乖巧俯身请安的女子,司宁池轻轻挑了挑眉梢,要知道当初朝阳公主回京之时都端着架子不来请安,可见是傲气的人。 今儿个倒是奇了,她轻轻弯唇看着朝阳公主浅笑未语。 “听闻皇后娘娘爱吃点心,臣妹特地让人出宫买的,还有些小食点心,皇后娘娘可要尝尝?”朝阳公主这讨好的意味实在太明显了,那低垂着头努力端起笑颜的样子让司宁池看的有些好笑。 “宫外买的啊……”司宁池看了一眼朝阳公主让人奉上的食盒,然后默默偏头看向了自己桌上碟子里的点心。 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了。 朝阳公主顺着司宁池的目光看去,脸上的笑意一僵。 司宁池眨了眨眼道:“皇上前会儿才差人送来的,竟是与公主买的一样?” 朝阳公主无语了,心里头暗骂皇兄宠皇后怎么这么能呢! 宫外的糕点就属这家最出名了,皇兄竟是先她一步送过了? “……糕点吃多了腻味。”朝阳公主尴尬笑了笑,连忙又道:“皇后娘娘,我宫里养了几个会唱曲的歌姬,皇后娘娘不是喜欢赏舞听曲吗?” “臣妹这就把人给您送来。”朝阳公主连忙说道。 “朝阳公主,宫里司乐坊里的舞姬歌姬皇上早就为娘娘添了好几位能歌善舞的了。”素云默默开口说道:“您宫里那几位,都是皇后娘娘没看上的,皇上才给您匀过去的。” 朝阳公主:“……” 她闻言顿时睁圆了眼眸,满眼都写着,还有这事!? 朝阳公主暗暗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做思想建设似的,她今儿个是带着目的来的,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皇兄对皇后娘娘可真是万分疼爱。”朝阳公主脸上挂着笑,非常认真的说道:“我母妃当年给我留下了不少奇珍异宝,我觉得这凤梧宫里可以再添些宝贝,要不皇后娘娘得空了去选选?” 司宁池晃了晃手里的钥匙,笑意吟吟的看着朝阳公主道:“你猜猜,这是什么?” 朝阳公主盯着司宁池手里晃动的钥匙迷茫不解,小心翼翼的说道:“钥匙?” 司宁池绽开了笑颜,语调轻快说道:“答对了一半呢~” “朝阳公主,这是皇上交由皇后娘娘保管的国库钥匙。”旁边站着的素云默默开口道。 “什么!?”饶是朝阳公主极力忍耐,这会儿听了这消息也绷不住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盯着司宁池手中的钥匙惊呼道:“皇兄连国库钥匙都给你了!?” “他怎么不把皇位也给你了呢!”他是疯了吧!!! 朝阳公主捂住了自己心口,被这接二连三的事刺激的心慌,原来她以为皇兄是宠爱皇后的,其实皇兄根本就是掏心掏肺,死心塌地,就差把自个儿卖了送她了吧! 这是宠爱二字能说完的吧?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疯了,当初怎么会觉得皇兄对皇后就是一时兴起…… 有皇上在前,朝阳公主这会儿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能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讨皇后欢心的了。 “公主说笑了,本宫当这个皇后挺开心的。”司宁池轻轻耸了耸肩,听着她这语气,朝阳公主忽然有一种感觉,若是皇后娘娘开这个口,保不齐她那皇兄真敢给…… “……”朝阳公主差点没站稳,望着那端坐高位的皇后娘娘,突然有一种重塑三观的感觉。 “所以公主今日来是……?”司宁池眨了眨眼歪头看着朝阳公主询问道。 朝阳公主白着脸重新坐下,大约是觉得她似乎已经没有任何底气可言了,干脆摆烂似的姿态梗着脖子说道:“我就是想求皇后娘娘替我去皇兄面前说几句话……” 朝阳公主说着呐呐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又羞愤又委屈小声说道:“我不想如此随便嫁人,更不想让太后为我择婿,那个老东西算个什么,我岂要听她的话。” “若皇兄非要我嫁,也请皇后娘娘为我择选驸马,长嫂如母,我宁愿听你的。”朝阳公主深吸一口气,干脆一股脑直接说出来了。 司宁池听着她这番话顿时笑了,神色带着几分好笑说道:“公主怎么觉得本宫说了,皇上便一定会听呢?” 朝阳公主无语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落在了她手上把玩的钥匙上,心里头暗暗翻白眼,皇兄连国库钥匙都给你了,你说皇兄会不会听呢? 朝阳公主站起身来,直接便是对着司宁池行了个跪拜大礼,目光真挚的看着朝阳公主说道:“皇后娘娘,以前是我不懂事,自以为是不敬尊长,您想怎么罚我都可以。” “但是……”朝阳公主抬起头看向司宁池道:“婚姻之事我不想屈从,我知道你一定能说服皇兄的,求皇后娘娘开恩,帮帮我吧。” “以后在这宫中,朝阳一定对皇后娘娘您唯命是从,绝对不会再有半分不敬。” 不得不说朝阳公主今儿个可算是折了腰。 她素来骄傲自大,自小便是不低头的性子,如今到底是低头了。 良妃的事想必对她而言打击很大,当年那个骄傲的小姑娘也该知道,并不是什么事都是能如她所愿的,付出真心相待的人,也未必是同样真心待你。 司宁池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朝阳公主,过了好半晌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就算本宫说服了皇上也无济于事,况且以本宫之见,太后择选的驸马处处都是极好的,本宫没有理由拆散这桩婚事。” 她攥着手中钥匙坐直了身躯道:“公主若想悔婚,就得找出杨家的错处来,以此方能说服皇上。” “一味的抵抗和拒绝并不是什么有用的办法。”司宁池看着朝阳公主笑着说道。 “那,那他若是没有错处呢?”朝阳公主愣了愣略有些困惑说道。 “没有人能完美无缺,就要看公主有没有本事抓住他的小辫子了~” (本章完) 第169章 找皇后? 第169章找皇后? 有些错或许就是些可以忽略不计的小错,有些错或许是藏在深处无从挖掘的错。 只要你有本事善加利用,玩弄人心。 无论是贪婪,还是虚荣,又或者是嫉妒。 都是罪欲之下的囚徒。 司宁池站起身来朝着朝阳公主走去,伸手将她扶了起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说道:“虽然本宫对你谈不上喜爱,不过今日你所言之事本宫倒是可以帮你。” 毕竟,她可是很记仇的。 杨家暗中作梗把她的人排挤走了,白白让她费了心思,这笔账不能不算。 再加上杨烁那个老东西几次三番在皇上跟前顶撞言说她的罪责,这些新仇旧账早该清算清算了,如今借着朝阳公主的婚事,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呢? “真的吗?”朝阳公主听着这话顿时一喜,心中满是感动,她还以为皇后会趁机羞辱她,毕竟当初她做的那些事…… 她都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甚至很有可能被羞辱后赶出凤梧宫。 没想到皇后竟是如此大方宽容…… 司宁池幽幽看着朝阳公主道:“别高兴的太早,本宫也无计可施,你就自求多福吧。” “毕竟,本宫可不想因为你惹怒了皇上。”司宁池轻轻扯了扯嘴角,俨然一副我就玩玩的表情。 “只要皇后娘娘肯帮忙,朝阳就谢天谢地了。”朝阳公主说着又是叩拜谢恩,司宁池并未有与她多说的心,摆手让她起身道:“你也不必在这待着了,去见一见那位杨家大公子吧。” “什么?”朝阳公主起身抬头,带着几分着急道:“皇后娘娘不是说……” “不见他,如何能知道此人弱点在何处?”司宁池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朝阳公主,怎么也是在深宫里长大的公主,那些勾心斗角耳目渲染下也不该这么蠢啊? 朝阳公主闻言顿时了然,也不免暗骂自己蠢笨。 都怪她太心急了,竟是一时半会儿没想到这么一出,有些事越是要旁观者越是能看的清楚,这话确实是有道理的。 朝阳公主拜别了皇后回宫去了,回去没多久就主动去了慈安宫。 杨广易虽说是杨家长子,却也并未有面见朝阳公主的机会,哪怕是见也只有远远看上一眼罢了,根本不知道朝阳公主容貌如何,若不是看中她公主的身份,杨广易未必会如此争取。 崔太后原本还以为朝阳公主不会前来,没想到她竟是主动来了。 在崔太后的安排下,杨广易终于见到了朝阳公主,说不上是惊艳万分的美人,却也绝对不是平平无奇的长相,身为皇室公主,自幼以来养尊处优的那份尊贵之气是任何人都模仿不出来的。 杨广易对公主很满意,虽说一开始他本就没抱有什么希望,他想要的只是驸马这个身份,哪怕公主再不堪入目他也会表现出喜爱,只要将公主迎入门就够了。 但是现在见朝阳公主生的如此漂亮,杨广易到底是欢喜的,至少不必虚情假意演戏了。 “公主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在慈安宫内,崔太后有意让二人独处,便借口去内殿更衣,将这正殿里空间留给朝阳公主和杨广易二人。 “赏景听曲,没什么其他事。”朝阳公主神色平淡,虽说这杨广易长得面貌端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上他那一双眼就让人格外不喜,仿佛在他的眼中,她就是一件货物。 “近来春意正浓,京中各处名胜都有好景。”杨广易寻起了话头,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姿态,对京中各色事情信口拈来,说些有趣的话语逗趣。 朝阳公主心知自己是来探底来了,到也算是捧场,时不时将话题引去杨广易自己身上,也问问他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崔太后这往内殿一歇便是好久,等到瞧着时辰差不多了才出来,杨广易知道有些事急不得,见好就收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告辞了。 崔太后极为满意,甚至都觉得这亲事一定能成,等到杨广易一走,崔太后便拿乔,借着自己的身份说起朝阳公主,又在那夸赞杨广易的好,让朝阳公主找个机会与皇上说说,早日择选吉日完婚。 朝阳公主岂会听她的,连个好脸色都没给直接就走了。 气的崔太后在那大骂朝阳不孝,不尊长辈芸芸之类的。 朝阳公主从慈安宫出来扭头就往凤梧宫跑,像是迫不及待要找皇后相商,谁知这一脚踏进去就看到了安安稳稳端着茶坐在殿内的赵宗珩。 “见过皇兄。”着实给朝阳公主吓了一跳,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原来皇兄会进后宫的啊? “嗯。”赵宗珩神色温吞的扫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喝茶道:“找皇后?” “是……”朝阳公主无端生出了几分紧张,低下头小声说道:“若是皇后娘娘有事,那我先告退了,改日再来。” 不等赵宗珩开口,朝阳公主匆匆一拜掉头就溜了。 赵宗珩抬了抬眉,有些费解似的看向王成祥道:“朝阳公主怎么变了个性子?” 王成祥低头:“……许是,受刺激了?” 他怎么知道啊! 这话应该问问皇后娘娘吧! 他可是知道的,朝阳公主今日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可真是诡异的事,当初朝阳公主回宫之时,还是被皇上说教了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 如今自个儿主动来了,这里头必然有些猫腻。 “谁来了?”司宁池从内殿走了出来,看着殿内独坐的赵宗珩很是疑惑。 “朝阳。”赵宗珩抬了抬眼应道。 “朝阳公主人呢?”司宁池看了看周围,并不见任何人影。 赵宗珩无辜抬头:“走了。” 司宁池盯着赵宗珩看了半天,仿佛在怀疑是不是他把人给赶走的。 赵宗珩伸手将司宁池拉入了自己怀中,摸着她身上衣料扬了扬眉笑道:“这衣料好,以后让制衣局多做些样式。” 那手摸着摸着便顺着腰身往屁股摸去,脸上倒是一本正经,仿佛真的是在说衣料。 (本章完) 第170章 好好唱 第170章好好唱 司宁池打开了他的手,起身坐去了旁边椅子上,抬了抬眼看着赵宗珩道:“皇上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前头事少。”赵宗珩靠在椅子上,看着司宁池神色浅淡道:“朝阳今日寻你说了什么,朕怎么觉得事出反常。” “皇上想多了。”司宁池颇为无辜的眨了眨眼看着赵宗珩笑。 “……” 赵宗珩看着司宁池这笑颜,更反常了。 罢了,随她折腾去吧。 赵宗珩幽幽转开眼,语调带着几分平缓低声道:“朝阳性子傲,自大不说还有些蠢,只是她到底是朕的妹妹。” “朕无心多管,却也不能坐视不理。”赵宗珩望向司宁池道:“若你无事,倒是可以多教教她规矩。” “皇上就不怕臣妾把公主给教坏了?”司宁池听着赵宗珩这话顿时笑了起来,轻轻眨了眨眼扬眉笑道:“臣妾这里的规矩可不是人人都能学的。” “谁让朕喜欢呢。”赵宗珩伸手捏了捏司宁池的脸颊,眸中染上了几分奇异的神色,他顿了顿话语轻声道:“你许久没去合欢殿了。” “朕命人重新整改了殿内汤池,过两日去看看?”赵宗珩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司宁池,那漆黑的眼眸之中所透露之意简直昭然若揭,司宁池看着他弯了弯唇应道:“好啊。” 她倾身凑了过去,声调娇柔在他耳边询问道:“有床吗?” 不过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让赵宗珩瞬间气息不稳,那墨色的眼瞳之中似有隐隐压制不下的欲色,望着眼前这娇柔美艳的女子,方知情动之时竟是如此汹涌难捱。 赵宗珩侧头亲了亲她:“有。” 司宁池低低的笑,那笑声简直让赵宗珩心肝都颤了,忍了又忍才终于起了身回宣明殿处理政务去了。 司宁池望着赵宗珩隐忍离去的背影笑的越发欢快了,可真是没想到,堂堂帝王之尊,竟还在意这种莫名其妙的仪式感? 等赵宗珩走了司宁池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似乎忘了跟他说崔太后的事,得把这个择婿的事儿从崔太后手里拿走才是啊…… “素云,本宫给皇上绣的那个香囊做好了吗?”司宁池想了想扭头唤了素云询问道。 “就差几针了。”素云连忙道:“娘娘着急要吗?” “那奴婢现在去收个针。” 司宁池应了一声道:“一会儿用了晚膳去一趟宣明殿。” 素云俯身应下去准备了。 过了晚膳司宁池坐着凤辇朝着宣明殿去,不想这行了半路却意外的听到了那幽暗的园中似有曲调声传来,若有若无的歌声顿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苏永德极有眼色的察觉出了皇后的意思,连忙低头道:“奴才去看看。” 苏永德去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俯身对着司宁池拜道:“娘娘,园内唱曲的是安美人。” 司宁池乍一听这名字都愣了好一会儿,全然一副不知是何人的表情,苏永德低头解释道:“就是鲁王之前送给皇上的两位美人之一,如今住在淑妃娘娘的裕华宫里。” “啊……”司宁池恍然大悟,瞧了瞧这跟前的园子展颜露出了笑:“从裕华宫走来这,可得不少路。” 她抬了抬手示意停下轿辇,朝着园内走去。 她对那位安美人的印象很浅淡,入了园瞧见了那站在绿林小道边曼妙的身影,虽说这会儿正是三月末,却也还有几分寒意,瞧着安美人这身穿着,薄衫丝裙可真是…… “嫔妾见过皇后娘娘。”安美人神色带着几分惊慌,见着入园之人竟是皇后脸都吓白了,慌忙低头跪拜道。 “好动听的曲子。”司宁池垂眸看着那跪着的安美人,弯了弯唇笑道:“唱的是什么意境?” “……嫔,嫔妾随口唱的,并无什么意境。”安美人紧张的攥着衣袖,那膝盖跪在冰冷的石子路上,硌的她膝盖生疼,却不敢流露出半点神色来。 司宁池也不叫她起身,就这么轻飘飘的看着她,唇边带着笑淡淡的说道:“从裕华宫跑到此处,就为了唱个不知名的曲,本宫竟是不知,安美人有如此雅兴。” 她轻轻摆了摆手笑道:“你既是如此喜欢唱,那就去外边宫道上唱吧。” 司宁池看着她绽开了笑颜,非常认真的眨了眨眼说道:“这么好听的曲子,自要让更多的人听见。” “皇后娘娘,嫔妾知错了!”安美人吓的一颤慌忙低头告罪。 “带出去。”司宁池没有与她多废话的心,扬了扬手直接让人把她给押出去了,就站在那空旷无边的宫道上。 司宁池重新坐上了凤辇,漫不经心的看着安美人道:“好好唱,大声唱,若唱的本宫高兴了,你还能活命。” 就这么单单一句话,已是让安美人心肝胆颤,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站在这空旷的宫道上颤巍巍的开嗓唱曲,那薄衫丝裙在这夜风吹拂下冻的人瑟瑟发抖。 安美人不敢停歇,那带着颤音的唱腔回荡在宫道之中。 司宁池悠悠然到了宣明殿,王成祥见着司宁池的到来面露喜色连忙上前相迎。 殿内赵宗珩正聚精会神的翻阅奏折,端看奏折之中的内容皱了皱眉,正提笔批阅,就看到那迈步入内的司宁池,赵宗珩拿着朱笔的手顿了顿。 “皇上。”司宁池俯身拜道。 “你怎么过来了,朕今日有些忙……”赵宗珩低头扫了一眼桌案上的奏折,像是有些烦闷为什么事情这么多。 “知道你皇上朝务繁忙,所以臣妾自己过来啦~”司宁池迈步朝着赵宗珩走了过去,抬手将那绣好的香囊递给了赵宗珩道:“臣妾亲手缝制的。” “给朕的?”赵宗珩面色一喜,看着那墨蓝色的香囊上绣着金色的龙纹样式,怎么看怎么觉得尊贵又霸气,简直就是为他量上定制的! 赵宗珩接过翻看,摸着上面绣纹的手一顿。 他沉默了一下,抬眼看向司宁池道:“朕怎么觉得这绣工如此熟悉……” 似乎,好像,大概在素云佩戴的香包上也曾见到过? (本章完) 第171章 最后的机会 第171章最后的机会 “嗯?”司宁池无辜的眨了眨眼:“皇上不要啊?” “要。”赵宗珩将香囊往怀里一藏,左右是她亲自送来的,四舍五入就是她绣的。 赵宗珩伸手拉着司宁池在自己身边坐下道:“陪朕坐一会儿?” 就这么放她回去他可舍不得,干脆让王成祥搬来了软坐垫让她坐在一边玩,而赵宗珩则是继续处理手边政务。 司宁池翻着那些折子,想起了她第一次来宣明殿的时候,赵宗珩还一副后宫不得干政的架势,今儿个却是不吭声了,任由她随意翻阅。 她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打哈欠,都是些繁杂的政事…… 司宁池蹭去了赵宗珩的怀里,就这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枕着他的大腿,随手抽过旁边书架上的书册看了起来,原以为这些书册都是些诗集散文之类的,却没想到翻开一看竟是各种民间杂谈的话本子? 堂堂帝王之尊,竟也看这种东西? 司宁池来了兴致一本本翻阅了起来,看来看去发现这都是些什么人妖虐恋的故事,写的那叫一个玄乎其玄,没头没尾的,什么狐妖蛇妖简直就是里面的常驻嘉宾。 简直老掉牙的剧情,这有什么好看的? 司宁池相当的费解,第一次知道赵宗珩竟还有这样的喜好…… 赵宗珩丝毫不知自己的小秘密已经被发现了,他还在认真批阅奏折,就想着早些弄完可以早些与皇后回去休息,等到赵宗珩忙完回过神来,就看到了侧躺在一边已经安然入睡的司宁池了。 他看着她的瞬间心中微动,嘴角牵扯出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笑,刚要伸手拿走她手里攥着的书册,打眼一看心都跟着颤了颤。 糟糕。 司宁池幽幽转醒,眼眸之中带着几分困倦之色打了个哈欠:“皇上忙完了?” “嗯。”赵宗珩不着痕迹的丢开了书册,俯身亲了亲司宁池的脸颊低声道:“不回凤梧宫了,去朕的寝宫可好?” “嗯……”司宁池轻哼了两声,俨然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 或者说她是有些意识的,但是身体并不想动。 赵宗珩弯腰将司宁池给抱了起来,就这么抱着她走出了宣明殿,坐上龙辇朝着承明宫去了。 这大约算是司宁池真正意义上的宿在承明宫,之前赵宗珩养伤她也只是侍疾的名头,而今日不同,她是被皇上亲自抱进承明宫的,但凡有眼睛看见的都知道,皇上对皇后娘娘这份宠爱可真是独一份。 司宁池再度醒来之时已经辰时了,外边天色大亮,她在床上打了个滚,忽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之地有些陌生。 她低了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被褪去的衣裙,再看看这金龙纹样的被褥弯唇笑了笑,伸了个懒腰起了身。 “皇后娘娘可是起了?”殿外罗锦的声音响起,司宁池应了一声便听他道:“可要奴才为娘娘唤人伺候?” “本宫不用别人,去叫素云来。”司宁池下了地踱步走去旁边梳妆台前。 “是,奴才这就去请素云姐姐。”罗锦不敢废话,连忙应下出去了。 这承明宫里皇上的人不用,得去请自己身边人,放谁身上不得暗道一句好大的架子? 可偏偏这屋里的人是皇后娘娘,这可是头一位睡上龙床的娘娘,莫说是自皇上登基以来了,便是当初皇上尚为太子之时,正殿里也是没女人进去过的。 皇后娘娘昨夜宿在承明宫的消息早已经是满后宫皆知了,那一双双望眼欲穿的眼,如今听了这些个消息仿佛已经麻木了,只要是皇后娘娘,那似乎都不稀奇。 “本宫礼都备好了,就等皇后娘娘传来喜讯,这些个小事就不必拿来本宫跟前说了。”德妃相当淡定,手里捏着一串念珠幽幽叹气道:“等皇后诞下嫡长子,那才是天大的事。” “娘娘如今已是没了半天争宠之心?”红桃瞧着自家娘娘都有些不适应了。 “别再说这种找死的话。”德妃如今是看开了,宠不宠的无所谓,命才是最重要的。 德妃缓了口气搓着手里的念珠低声询问道:“元妃近来如何了?好些了没?” 红桃低下头应道:“太医去了两次,说是元妃娘娘受了惊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这嗓子呛了烟也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其他的倒是没听还有什么事。” 德妃听着啧啧咋舌,转头说道:“替本宫再送些滋补的补品去,她也是个可怜人儿……” 德妃小声嘀咕着说道:“也不知是不是荣妃真的……” 德妃这话说了一半连忙住嘴,看了看四周赶忙双手合十念着:“阿弥陀佛,无心冒犯你可莫怪。” 红桃站在一侧看着自家娘娘这副模样,无端的觉得,比起元妃她倒是觉得自家娘娘病的更重…… 裕华宫里可比裕宁宫热闹的多,淑妃看着那跪在地上哭求的曲美人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敛下眼眸声调平缓道:“不是本宫不帮你,你自己也说了,安美人是惹怒了皇后娘娘才被罚。” “本宫区区妃位,怎敢去跟皇后娘娘作对?”淑妃抿唇摆手道:“你若真要求,就去求皇上吧。” “淑妃娘娘……”曲美人声音都更咽了,泪眼婆娑的望着淑妃,见淑妃俨然一副不打算蹚这趟浑水的意思,知道自己无论是怎么求都无用了。 “曲美人,你若是聪明就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淑妃打量着曲美人说道:“论头脑论姿色你都出众的多,若想在这宫中出头,就不该有那可怜的心思。” “安美人自找的麻烦,你这般出头,当心折了自己的前程。”淑妃说着站起身来,轻飘飘的说道:“本宫言尽于此。” 说罢淑妃就转身入了内殿去了,独留曲美人呆呆跪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她与安妹妹一同入的宫,岂能这样冷血无情坐视不理? 可,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皇上,皇上或许是她所能争取的,最后的机会。 (本章完) 第172章 太可爱了~ 第172章太可爱了~ 赵宗珩刚刚下朝,满脑子想的都是还在承明宫的皇后,朝中那几位大臣原还想找皇上说说事,结果这一扭头的功夫就发现皇上人影都没了。 “让我见见皇上,求求你了……” “皇上,皇上救命!”那宫道上吵吵闹闹的声音引起了赵宗珩的注意,龙辇被拦下赵宗珩不免皱眉。 若是回去晚了,皇后走了怎么办? 王成祥看出了皇上的不悦,连忙上前要赶人。 赵宗珩叹了口气:“让她上前来说话。” “嫔妾参见皇上!”曲美人扑通跪在了赵宗珩的面前,那低垂着头纤弱无依的模样似乎格外惹人怜爱。 “说说。”赵宗珩连正眼都没看她一眼,带着几分不耐烦的语调询问道:“青天白日之下,喊的什么救命。” “皇上恕罪,嫔妾实在无计可施了。”曲美人连忙俯身请罪,声调等着几分更咽说道:“求皇上救救安妹妹,若安妹妹再这么唱下去,嗓子就要废了,她才十六岁啊……” “……” 赵宗珩沉默了一瞬,旁边王成祥凑了过来低声道:“皇上,这位曲美人和她口中的安美人都是鲁王送给您的美人。” 赵宗珩恍然大悟,终于将目光落在了曲美人的身上,慢吞吞的询问道:“她因何而遭此惩罚。” 曲美人咬唇低头小声说道:“都怪嫔妾未能拦住她,昨夜天气凉爽安妹妹说要出去走走,便去了小园里闲逛,想必是一时兴起唱了两句歌谣,不想竟是惊扰了皇后娘娘的凤驾。” “惹了皇后娘娘不悦,被罚站在宫道上唱了一整夜的曲……”曲美人抬起头看向赵宗珩说道:“皇上,安妹妹自小便喜欢哼小曲,真的不是有意惊扰皇后娘娘的。” “她平日都很乖巧,只是入了宫,许是太闷了……”曲美人低声说着,满口都是委屈的模样,像是在暗指她们二人自入宫以来半步都未曾踏出宫殿,只是憋坏了出来走走,竟就惹了皇后娘娘不快。 赵宗珩神色平平的听着,面上未曾流露出半点情绪。 曲美人说了半天也不知皇上是个什么态度,一时也有些忐忑了,却还是极为认真的说道:“安妹妹已经知错了,嫔妾回去一定好好说教她,求皇上开恩,准她停下吧。” 赵宗珩饶有兴致的点了点头:“你们姐妹倒是情深义重。” “你既是如此为她着想,那就替她唱吧。”赵宗珩神色寡淡抬了抬头:“什么时候皇后气消了,什么时候停。” 曲美人闻言骤然抬眸,看着那高坐在龙辇上的帝王一时生出了几分恍惚的神情。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皇上会是这般态度…… 赵宗珩无心与她多说,摆了摆手:“回宫。” 曲美人跪在地上望着那远去的龙辇,第一次觉得遍体生寒,这会儿像是才开始正视淑妃说的话,又觉得满心的不可置信,那高高在下的帝王她终于是见到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的呢? 赵宗珩急匆匆回了承明宫,才刚刚进了殿内,就看到了那慢吞吞正在喝粥的司宁池。 “嗯?”司宁池看着入内的赵宗珩眨了眨眼,有些诧异道:“皇上怎么回来了?” “下朝了。”赵宗珩面色缓和,大步走来看了一眼她喝了半碗的粥:“朕也想吃。” 还不等司宁池说话,他就麻利的伸手挪过来自己吃上了。 司宁池:“……” 大哥,旁边锅里还有一盆。 赵宗珩迅速把剩下的半碗粥喝完,心满意足的眯了眯眼看向司宁池:“还要。” “皇上未曾用早膳?”司宁池叹了口气伸手又帮他盛了一碗。 “嗯……”赵宗珩含糊其辞的应着,其实就是没来得及,虽说是准时准点的醒了,但是看着睡在身侧的司宁池,没忍住又抱着亲了亲蹭了蹭,贪恋那晨起之时的片刻温馨。 然后成功的差点误了时辰,匆匆去上朝什么也没吃…… 赵宗珩接连喝了两大碗粥才终于饱了,前头罗锦乐呵呵的进来对着赵宗珩俯身拜道:“皇上,合欢殿的浴池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安置上大床啦!” 赵宗珩:“……” 司宁池:“……” 殿内的气氛出现了那么一瞬间的窒息,司宁池装作没听见端着水抿了一口,遮掩去了唇边的笑。 赵宗珩连忙扭头看了司宁池一眼,也不知是为什么,突然像是忍不住红了耳尖,咬着牙瞪着罗锦道:“朕知道了,滚出去。” 罗锦吓了一跳,连忙低声应着出去了,这走出去了还满脑子的不解,他这差事办的这么漂亮,怎么未曾得到半点赏赐就算了,还惹得皇上如此气怒? 不应该啊…… 殿内赵宗珩抬手掩唇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朕,朕去处理朝务了。” 说完就站起身来往外走,瞧着那背影多少有种窘迫的感觉,不想这走了一半他又顿住了脚,微微侧身看向司宁池道:“晚些,朕让王成祥接你去合欢殿?” 司宁池看着他那紧张又无措的样子,忍不住弯唇笑了起来:“好啊~” 她那带着笑意的语调,更让赵宗珩遭不住了,再不说一句话调头就溜了。 司宁池托着下巴,望着赵宗珩离去的背影,心中忍不住暗叹,这狗皇帝不狗的时候真是太可爱了~ 此时的司宁池尚且不知,今夜的她即将为此刻所想,付出惨烈的代价。 赵宗珩离去之后,司宁池也回了凤梧宫,在这回凤梧宫的宫道上,她再次遇到了那唱曲的安美人,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这唱曲的竟是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那是曲美人。”苏永德连忙上前说道:“曲美人今儿个趁皇上下早朝的时候去求皇上救安美人。” “喏,皇上隆恩,让曲美人替安美人在这唱曲呢。”苏永德话里满是幸灾乐祸的味道。 真是该啊! 咱皇上最是维护皇后娘娘的,你算老几啊? 还去皇上跟前求情,这下好了,姐妹情深那就替她受这份罚吧~ (本章完) 第173章 动了真情了吗? 第173章动了真情了吗? 司宁池听了苏永德的话眼底荡开了几分笑,轻轻眨眼侧头说道:“两位美人如此动听的嗓音自是要让更多的人听听。” “去,好好替两位美人吆喝吆喝。” “奴才明白。”苏永德眸色一亮,瞬间露出了了然之色转头便吩咐下去了。 等到司宁池回宫去歇下了,这宫道上已是熙熙攘攘围满了不少人,就连别宫的宫女太监都转道来看热闹。 曲美人和安美人怎么说也是皇帝的嫔妃,今儿这一遭可真是丢尽了脸。 转眼此事便是传的人尽皆知,那些宫人还背地里评头论足,说着这两位美人谁的声音更胜一筹呢。 “皇上都护着皇后娘娘,曲美人可真是个蠢的。”玉芙宫里,丽嫔摇着扇子笑了一声,颇为嘲弄似的说道:“那安美人住的可是淑妃的裕华宫,这得走多远的路才能去皇上常行经的宫道边园子里唱曲啊?” “安的什么心可再明显不过了,都是些不上台面的把戏,真当咱们皇上是昏庸的君王,听个曲就能得宠?” 要真是这样,这宫里妃嫔能歌善舞的多了去了,轮得到她一个小小的美人用这手段? 丽嫔手里的扇子摇的更快了,全然是一副看笑话的态度。 旁边坐着的燕昭容也跟着笑了起来,看着丽嫔手里的扇子道:“这都还没到四月,姐姐怎么就用上扇子了。” “天热一点我便受不了。”丽嫔瞄了一眼正殿方向,拿着扇子挡住了几分嘴边低声说道:“我这心里窝火呢。” “你瞧瞧,元妃都在玉芙宫里住多久了,皇上一回都没来过。”丽嫔这心里那个气啊。 当初她如此大方的留元妃在玉芙宫里,第一是人家是妃位,她若是让元妃走了倒是显得她小气,第二嘛自然是觉着元妃遭此大难,皇上多少会表示表示吧? 不说借此争宠了,那不得来慰问慰问? 丽嫔想借此机会能与皇上多亲近亲近,多见皇上一面都是好的,起码让皇上记着自己不是? 谁知道…… 也就元妃遇难的第一夜皇上来了一回,之后便是一次都没来,赏赐的东西倒是不少,有什么话都是让王成祥来传话。 丽嫔可真是气闷不已,颇有一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 主殿都让出去了,半点好处没捞着啊。 偏殿内丽嫔正想与燕昭容好好说说自己的委屈,却忽然看到外边元妃竟是出了院子,顿时吓得她噤声,连忙招呼着燕昭容起身走出去了。 “嫔妾见过元妃娘娘。”丽嫔端着笑颜,满脸都是关怀模样的看着元妃道:“您怎么下地走动了?太医不是说让娘娘好生休养吗?” “随意走走罢了。”元妃脸色并不好,透着一股子病态,那开口说话的声音嘶哑难听,说的字眼还极为缓慢。 太医说了,元妃这嗓子多半是要落下病根的,无法恢复到以前那般轻灵悦耳的模样了。 丽嫔听了这话还恨恨的为元妃惋惜了一把,毕竟女人啊,最值得骄傲的也就这么几样东西,声音也算是一部分,元妃这坏了嗓子,怕是不招人待见了,更别说皇上了。 元妃勉强弯了弯唇看着丽嫔道:“本宫还未谢过丽嫔……” “不敢不敢。”丽嫔低头笑着说道:“元妃娘娘平安无事,就是嫔妾最大的期望。” 元妃一笑不再言语,她似乎还说不了太多的话,说多了嗓子便觉得扯着疼。 丽嫔本也跟元妃不算亲切,自没有多待着自讨没趣,说了几句漂亮话就拉着燕昭容又回偏殿去了,不过这会儿倒是不好继续说悄悄话了,便随意扯起了近日宫中的事儿。 元妃也没有想走远的意思,就是站在院子里发呆,偶尔目光望向了裕明宫的方向,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 御花园里的花开的正好,这两日贤妃时常去赏花,今儿个也不例外。 可惜的是被曲美人和安美人这事一吵,宫道来来往往的人败了她的兴致,便准备绕道回宫去了。 “合欢殿今日怎么如此热闹。”绕了个道却是意外看到了那常年紧锁宫门的合欢殿今日进进出出的都是人,而那站在宫门前招呼的不是别人,正是罗锦。 在这宫里的娘娘们可都知道,罗锦是王成祥的徒弟,能让他来这招呼的,定是此事与皇上有关。 贤妃唤停了轿辇,让人上前去问了问。 没一会儿罗锦便来贤妃跟前见礼来了:“奴才见过贤妃娘娘。” “这合欢殿也不是住人的地方,罗公公这收拾着是干嘛呢?”贤妃姿态温柔,面上带着笑看着罗锦询问道:“难不成是哪位妹妹要搬进这合欢殿不成?” “贤妃娘娘误会了。”罗锦躬身应道:“奴才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布置合欢殿,是……” “是为了皇后娘娘所布置。”罗锦并未多言,但是只此一句话已经能透露出许多的消息了,贤妃不是蠢人,一听是皇上为皇后所设,当即便是明白了。 “原是如此……”贤妃抬眼目光望向合欢殿,亲眼看到了那宫人搬入殿内的香炉和锦被。 贤妃的眼睛像是突然被刺痛了似的低下了头,那手中拿着的绣帕攥紧,她面上带着笑神色依旧如此温和轻柔道:“那本宫不打扰罗公公了,回宫。” 罗锦倒也算是客气,恭恭敬敬送了贤妃离去。 宝俪连忙走上前了两步,凑去了贤妃身边道:“娘娘,您瞧见了吗?那送入合欢殿里的东西……” “本宫长了眼睛。”贤妃语调平平,面上却是没了笑颜。 “皇上为了讨好皇后,竟是如此用心。”宝俪这心里不是滋味,抬眸看向贤妃低声说道:“以前皇上抽空还会来裕合宫坐坐,如今都多久没来了。” “娘娘……”宝俪看着自家娘娘欲言又止,如今这宫里的形势可大不如前了。 “宝俪,你说皇上是对皇后娘娘动了真情了吗?”贤妃对宝俪所言充耳不闻,只自顾自的低声询问道。 (本章完) 第174章 动心 第174章动心 宝俪听了贤妃这话愣了愣,像是不明白为什么贤妃娘娘这时候还在乎这个? 瞧瞧合欢殿那铺设的排场,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告诉所有人,皇上对皇后娘娘的这份宠爱是什么样的。 贤妃低头笑着,眼中似有什么不一样的神色闪过,皇上从不留宿后宫,后来只留宿在皇后宫中,便是在那时她都未曾起半点波澜。 或许那时的贤妃觉得,皇后不过与她们一样,都是入不了皇上心中的人罢了,或许凭借她的身份容貌,会得皇上几分关照,又或许皇上得了新东西有几分新鲜。 她始终觉得,皇上是个清醒凉薄的男人,绝对不会为了任何一个女人驻足停留,他天生就该是帝王明君,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绝对不会为任何人低头。 她尊敬,爱慕,更敬佩着他。 这份感情比所谓的情爱更伟大,她愿意就此陪伴在他身边,仰望着她心中最伟大的帝王。 但是现在…… “娘娘,您别多想。”宝俪见贤妃神色不对,连忙上前宽慰道:“兴许就是寻常宴会,算不得多用心呢。” 贤妃敛下眼眸没再说话,遮掩去了眸中厌恶的神色。 凤梧宫中司宁池仔仔细细的沐浴洗漱,素云正为她浓密的墨发上涂抹着精油,眼中满是笑意低声说道:“娘娘,怕是过了今夜,皇上便再也走不出凤梧宫了。” “别在这耍贫嘴。”司宁池一笑,扯了扯衣襟领口道:“去把本宫的衣裙取来。” “是。”素云低声应下起身去取。 司宁池今日特地选了一身薄衫衣裙,领口金丝绣着凤尾纹样,腰带只简简单单用一根丝绸缠绕,避免再出现两人滚了半天解不开腰带的困扰,她直接化繁为简! 这腰带,绝对一扯就直接松开~ 司宁池换好了衣裙,走去梳妆台前简单描眉,忽然有些心血来潮的唤了素云,在她的肩头下心口上,绘上一朵牡丹花。 素云可真是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画不出那栩栩如生的牡丹花,但是这简单些的还是难不倒她的。 那朱红的胭脂落在白玉似的肌肤上,一点点描绘出的牡丹花如此妖艳动人,素云画完之后自己看着都呆了呆。 “娘娘,皇上的龙辇到了!”外边苏永德乐颠颠的进来的时候,司宁池已经完全穿戴整齐了。 她扶了扶头上的凤钗起了身,坐上了龙辇慢悠悠的朝着合欢殿去了。 而此时宣明殿内的赵宗珩已经开始坐不住了,眼神不住的瞄向外边的天色,而殿内几位大臣还在为一些琐碎的朝务争执不下,甚至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这份焦心等待,直到看到王成祥入内,对着自己暗暗点头,表示皇后已经到了合欢殿的时候,彻底压制不下了。 “此事容后再议。”赵宗珩直接强行打断了几位大臣的争执,说着便要起身走人。 “皇上!”谁知那御史大夫不知今日是怎么了,非得辨个明白,一见皇上这般态度便是急的扑通一下跪在了赵宗珩的脚边,声嘶力竭的道:“春涝成灾此事岂能容后!若今年春播未能播种下,秋收之时百姓吃什么!?” “葛辉宏犯下如此大错,皇上难道还打算包庇!?” “混账!”赵宗珩被他这一拦,不得不再次坐下,这一坐等到赵宗珩去到合欢殿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而司宁池早早到了合欢殿,将这殿内里里外外逛了一遍,比起她第一次来泡温泉之时可谓是增设了不少东西,不仅将这浴池打磨修葺的更为平滑了。 更是布置了一张超级大的床,瞧着那挂上的白色纱幔,莫名为这地方增设了些许神秘的感觉。 地面全部铺上了柔软细腻的地毯,直接从浴池边铺去了床边,浴池另外一侧设有桌案,上面摆放了各色瓜果点心,酒水茶水那是一样不少。 司宁池随手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眼前这焕然一新的合欢殿浴池扬唇露出了笑颜。 狗皇帝可真是用了心呢~ 她也没等赵宗珩的意思,褪下了外衣便踏入了浴池之中,舒适的水温让她轻叹一声,招呼素云为自己端来瓜果点心,悠哉悠哉的吃上了点心。 等到司宁池跑的面色绯红,这一壶小酒都下肚了,赵宗珩才终于来了。 司宁池趴在浴池边,听到门外的响动神色慵懒的抬了抬眼,然后就看到了那掀开帘幔大步入内的赵宗珩,那阔步走来的男子俊朗冷峻,墨色的眼眸色沉沉,让人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叹一声俊美。 赵宗珩走上前,看着那托着下巴趴在池边的女子,焦急缓慢的心跳一点点平缓,他真怕她走了…… “等久了?”赵宗珩撩袍蹲在了她的面前,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敛下眼眸沉沉的看着她。 “嗯~”司宁池应了一声,娇软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尾音,听的人心都跟着颤了颤。 赵宗珩眸色暗了几分,侧眸看了一眼空了的酒壶露出了几分笑。 他伸手道:“起来?” 司宁池摇了摇头,往后退了几分,绽开笑颜望着他道:“皇上不下来吗?” “你不是要去床上?” “……” 司宁池瞪着他。 赵宗珩见着她这副神态没忍住笑了起来,不像是平时那弯唇笑着,他第一次笑的如此璀璨,笑的司宁池都心动了。 赵宗珩如她所愿走入了浴池之中,一步步朝着她靠近,直到伸手将她拉入了怀中,这水波晃动之下的手感格外不一样,赵宗珩忽然想起第一次与她入池。 那时的她…… “阿池。”赵宗珩伸手擦了擦她的唇瓣,忽然有一种庆幸,庆幸他留下了她。 “臣妾有说过,皇上的声音,很好听吗?”司宁池轻轻眨眼望着她,眸子里承载着勾人的味道,她贴着他的胸膛,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笑着凑上去低声道:“想听听皇上叫起来是什么样子呢~” 赵宗珩:“……” 他懵了好一会儿,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有一个女人,说这种流氓话还这么让人情动的。 (本章完) 第175章 今儿个不伺候 第175章今儿个不伺候 赵宗珩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伸手揽住她的腰直接将人整个抱起来了。 司宁池惊呼一声,双腿缠上了他的腰。 “让你听听?”赵宗珩低声笑着,凑去她耳边亲了亲她娇嫩的耳垂,侧头吻上了她的唇瓣。 司宁池并无抗拒之意,顺从的依偎着他,那池中冒着热气的温泉水像是将两人都包裹住了,单单的亲吻已经不足以让人满足,呼吸渐渐急促,赵宗珩憋不住缓了口气。 低头看着怀中那面色绯红,柔情似水的女子,再难忍耐抱着她走上了水池,踩着柔软的地毯朝着床边走去。 他可是做足了准备,今天必然不会解不开腰带! 赵宗珩自信满满的伸手摸上司宁池的腰,攥这腰带一扯就松开了,正准备大展拳脚的赵宗珩倒是愣住了,看着落在地上湿漉漉的腰带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 他都还没发挥呢! “特意为朕穿的?”赵宗珩抬了抬眼眸,看着站在眼前的司宁池弯唇笑了起来。 “哼~”司宁池轻哼一声,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往床上拉去,帷幔落下将二人的身形遮掩,只隐约看到了片刻之后双双倒向床榻的人影。 烛影晃动之下,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暧昧。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那合欢殿内明灭的烛火至天明方歇,散落一地的衣物足以看出昨夜都发生了什么,王成祥如往常一样前来请皇上上朝。 却在外边唤了半天都没听见动静,王成祥还想抬高声音,就听到什么东西砰的一声砸在了门板上,皇上那隐含怒气的声音传来:“滚!” 王成祥吓的噤了声,在权衡之下非常明智的掉头出去告知今日罢朝休沐。 赵宗珩躺在床上皱着眉满脸的不悦,身侧司宁池翻了个身,那光洁的背部沾染着点点红痕,充满了爱欲的味道。 赵宗珩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一个没忍住又凑上去亲了亲,蹭着将她捞入了怀中,伸手撩过耳边的头发,看着她的侧颜忍不住弯唇笑了起来。 “别……”司宁池被他这亲亲蹭蹭的弄醒,半梦半醒她抗拒的要退开。 “阿池。”赵宗珩攥着她的腰不让她挪动半分,司宁池气闷终于是睁开了眼,转身扭头看着那笑的一脸荡漾的狗皇帝便知他没安好心。 “不要。”司宁池满眼控诉的瞪着他。 赵宗珩笑着俯身亲她,那手已经不老实了,司宁池崩溃推着他骂道:“你别……我才刚睡一会儿。” 赵宗珩耍赖似的的蹭着她的脖子:“阿池,朕想……” 司宁池咬牙切齿,这狗男人! 最后又是一番激烈的碰撞,而朝中因为皇上罢朝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自皇上登基以来可从未有过罢朝之事,风雨无阻勤勉朝政,可谓是众臣之表率啊! 万万没想到,皇上竟也有罢朝这一日? 顿时便有大臣询问是否是皇上身体有恙,事关重大不能不重视。 谁知在一通轮番的询问之下,得知皇上龙体康健,今日罢朝缘由竟是因为皇后? “荒唐,荒唐!”那些个老御史面红耳赤的开始叱责了起来,皇后身为中宫之主母仪天下,更应担任起劝诫皇上,勤勉朝政的责任,怎么,怎么能做出这种荒唐事? 一边是有人叱责皇后失德,一边又有人欢欣不已,皇上这是终于近女色了? 毕竟咱们皇上还年轻,一时兴起也是可以理解的。 若是皇后能就此怀上皇嗣,那可真是祖宗保佑,别说是罢朝一日了,你多罢几日也可以的啊!多生几个多生几个…… 朝中反响极大,那后宫里头也是沸沸扬扬的,本来都不知道皇上与皇后一整夜都留宿合欢殿的,这皇上一罢朝,直接所有人都知道了。 司宁池丝毫不知外头动静这么大,等她再一次完全醒来的时候,身边已不见赵宗珩的身影了。 只能看到那满是蹂躏痕迹的床榻被褥,连旁边挂着的床帏帘幔都不知何时被她拽了下来落在被子上,甚至还有一端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 司宁池回忆起了昨夜点点滴滴,也不知是气是羞,红着脸埋入被子里。 她不肯让他进去,这狗皇帝居然把她的手绑起来了,狗皇帝! 司宁池越想越气,翻了个身觉得腿软的没有半点力气,外边素云的声音传来:“娘娘可是醒了?” “嗯。”司宁池闷声应着,素云连忙道:“奴婢这就命人打水来。” 等到司宁池重新沐浴换上了干净的衣裙,才觉得饿得发慌,问了个时辰已经是下午了。 素云看着自家娘娘大大松了一口气道:“皇上回宣明殿处理朝务去了,膳食都已经备好了,娘娘可有觉得哪里不适,要不要找太医……” 司宁池果断拒绝:“不要。” 她丢不起这人,伺候一夜都伺候的叫太医了,这传出去她还要不要面子了? 等到司宁池回了凤梧宫的时候天又快黑了…… 司宁池有些恍惚,她都经历了什么? “关门,落锁。”回了凤梧宫司宁池第一时间吩咐道:“皇上来了也不许开,本宫累了。” “……”素云和苏永德几人面面相觑,有那么一丝丝的犹豫,真要落锁啊? 把皇上拒之门外会不会触怒圣颜,万一皇上一气之下不来了怎么办? 往日里但凡有宫妃得了皇上去一趟的,简直恨不得想方设法让皇上多来几次,怎么到了自家娘娘反倒是关门了呢? 苏永德权衡再三决定以皇后娘娘的话为上,当即便是让人关了宫门,那回宣明殿紧急处理政务的赵宗珩,终于理完了政务兴冲冲的朝着凤梧宫去的时候,就看到了那落了锁的宫门。 赵宗珩:“……?” “皇上,里边说是皇后娘娘歇下了,今儿个不伺候……”王成祥小心翼翼的回来对着赵宗珩俯身拜道。 赵宗珩心头有点堵,明明昨夜还那般主动缠绵,今日就如此冷待他。 什么意思? 赵宗珩望着那宫门只觉得心口有些酸涩,明明他表现的很好啊…… (本章完) 第176章 期待万分 第176章期待万分 难道是哪里做错了? 赵宗珩抿唇:“回宫。” 赵宗珩回到承明宫里,往床上一躺却是半天都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想着的全是司宁池,她昨夜是如何在他身下承欢,那勾人心神的眼,酥软入骨的嗓子。 赵宗珩坐起身来好半响才压下那份躁动,他原不知为何有人会沉沦在女人身上纵情声色,更不知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般说辞是如何说出来的。 如今…… “皇上?”外头守着的王成祥听到屋内动静,带着几分疑惑出声道。 “……”赵宗珩重新躺下,想把凤梧宫大门给卸了。 赵宗珩这份蠢蠢欲动的心思很显然是没希望了,自合欢殿之后,赵宗珩便再不得空进后宫了,近日因春涝之时引发了多番灾情,原以为单单只是葛辉宏救灾不及而已。 却没想到牵扯到了贪污拨款赈灾的钱款,导致春涝救治不及不说,甚至引起暴动,流寇趁机作乱打家劫舍更是留下命案无数。 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春涝最后却弄出这么大动静,整整半个月接连几个州府官员被革职查办。 “娘娘,奴婢听说韩将军领兵除寇贼去了!”素云急吼吼的从外边跑了进来,将此事告知给司宁池。 “看来这流寇作乱确实是不小,都要韩将军亲自出兵。”司宁池暗暗挑眉,撑着下巴坐在小榻上数着托盘里一颗颗圆滚滚的珍珠,她印象中这次流寇作乱本该是男主赵元罹替皇上去处理的。 因为韩玉郎死了,没人能替皇上带兵,只有赵元罹能去。 而赵元罹这一去,又又又负伤而归,还挺严重。 最后当然是女主司琼怜日夜陪伴,悉心照料温暖了他的心啦~ 现在想想,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本该存在的剧情已经崩毁的不成样子,真有意思啊! 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是怎样的结局了。 “娘娘,小郡主和许昭容来了。”就在司宁池自顾自发呆的时候,外边方之瑶和许昭容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对着司宁池俯身见礼道:“见过皇后娘娘。” “你们二人怎么一道过来了?”司宁池直起身叫起,唤了素云上茶,看着二人笑道。 “在门口遇到了许昭容,得知是来拜见皇后娘娘的,便一道进来了。”方之瑶笑意吟吟的应道。 皇上许了方之瑶自由出入皇宫的权柄,前些日子她倒是跑出去玩了几趟,回来便染了风寒,在自己宫里待着养病,这两日才完全好全,便迫不及待来见皇后了。 司宁池本想去看看她,谁知被拒绝了,这小丫头生怕病气过给了皇后,说什么也不要皇后探视。 最后没办法便叫素云送了些好吃的给她,让她自己养着了。 “近来朝中多事,宫里待着倒是无趣。”司宁池轻轻皱了皱眉,似乎也在思索着能有什么可玩的东西。 “嫔妾听说皇上因为朝事都几宿没睡了,皇后娘娘不去看看?”许昭容看了司宁池一眼低声说道:“就连淑妃都给皇上送去了膳食,娘娘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司宁池听着许昭容这话顿时一笑,这些事她自是知道的,也从未想过去拦着什么的。 倒也不必,毕竟她送她的,那膳食但凡进的去宣明殿一步,都是她慈悲心肠。 既然这么喜欢送,那就让她送。 “春涝之事影响极大,送那些无用的东西能做什么?”皇上缺的不是那些东西,缺的是能为他分忧解难的人。 “许昭容,你父亲官居几品?”司宁池本未曾多想,但是看着许昭容的时候忽然心中一动侧头询问道。 “回娘娘的话,家父只是五品小官不值一提,更不足以为皇上分忧。”许昭容愣了愣,连忙低头应道。 司宁池听着轻轻扬了扬眉道:“你若再要晋升,家中仅是五品的官倒是不妥了,明儿个本宫向皇上提一提,让你父亲随同韩将军一起去整顿流寇作乱一事。” 司宁池看着许昭容笑道:“别怕苦,走这一遭升的可不止是官。” 许昭容心神一震,若是放在以前她肯定觉得父母年迈,不宜操劳这等事情,毕竟现在父亲虽说是官小,但至少不得罪人,安安稳稳度日也是好的。 可是现在…… 许昭容低下头恭声谢恩:“嫔妾谢皇后娘娘提携之恩。” 一个五品小官跟随简直太简单了,甚至都无需有什么过多的安排,无非就是跟着去跑腿的,除了韩玉郎还有钦差大臣,那是去处理春涝贪污,州府不作为案子的,许昭容的父亲真就是去跑腿的。 这事怕是要折腾几个月,好在天气转暖,雨水减少了,春涝灾情得以控制,接下来便是对百姓的救助和安顿,只是时间问题。 有韩将军亲自领兵,流寇也不会闹腾到哪里去,赵宗珩也总算是得以喘口气了。 “嫔妾昨儿个在御花园见着元妃了。”许昭容与司宁池说起了后宫之事,她微微抬眸说道:“贤妃娘娘也在园中赏花,二人偶遇倒是交谈了好一会儿。” “元妃身子大好,也该搬离玉芙宫了,只是那裕明宫被烧的面目全非,若要重新盖好怕是要个一年半载的。”司宁池微微眯了眯眼,轻轻弯了弯唇笑道:“就让元妃住进裕安宫吧。” “裕安宫?那不是荣妃……”许昭容听着顿时一惊。 “是呀~” 司宁池绽开了笑颜,颇为期待似的笑意吟吟的叹道:“本宫很想看看,荣妃这个鬼还闹不闹得起来呢。” 许昭容听着皇后这话呆了呆,怎么觉得皇后娘娘一把子期待万分的样子? 好像恨不得这事闹起来才好。 许昭容沉默了,果真也就只有皇后娘娘有如此胆魄,别人怕什么想着的是避,皇后倒好,直接莽上去了。 皇后娘娘让元妃搬入裕安宫的事引起了不小的争议,元妃刚刚病愈别是要再受刺激什么的,都在暗指皇后心狠手辣,这是要故意逼死元妃不成? (本章完) 第177章 不舒服吗 第177章不舒服吗 裕明宫起火必然存有内情,就连沈庭都只能查出起火原因,而不能知晓元妃究竟为何要自焚? 若说她是要寻死,就绝对不会睡去了偏殿,远离了起火源,很显然她不是寻死的意思,那么如此遮掩必然存有原因,有原因就查出来。 将元妃安排去裕安宫,便是想看看元妃接下来会有何动作。 许昭容和小郡主正坐着,便瞧见前头来了传话:“娘娘,皇上来了。” 许昭容和小郡主对视了一眼连忙起身恭迎,抬眼便见着那大步入内的皇上,手里好提着一个小盒子。 “参见皇上。”许昭容和方之瑶二人躬身见礼。 赵宗珩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越过二人朝着司宁池走了过去,抬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她的面前,扬起了笑颜道:“瞧瞧,朕给你带来了好玩的东西。” 司宁池颇为狐疑的看着他,伸手打开了眼前的小盒子,那小盒子里放着两个圆柱形的罐子,罐子里赫然是一只黑色的蛐蛐。 司宁池满眼疑惑的抬眼看向赵宗珩,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抓了只蛐蛐给她,什么意思? “近来兴起的逗趣之乐,斗蛐蛐。”赵宗珩非常自豪:“朕让老国公亲自挑选的,两只最勇猛的蛐蛐,从无败绩!” “你想不想看看,这两只蛐蛐斗在一起,谁能赢?” “……” 说实话,不想。 赵宗珩俨然一副期待的样子,似乎在说他可是忍耐了许久,特地带来要与皇后一同观战的! 司宁池看着赵宗珩欲言又止,到底没驳了他的好意,敷衍了事的笑着谢过皇上,旁边许昭容和方之瑶瞧着这一幕都非常识趣的起身寻了个借口相携离去了。 然后赵宗珩果真拉着司宁池看两只蛐蛐相斗看了半天。 司宁池看不明白,极为无趣的打了个哈欠。 “皇后是不是困了?”赵宗珩侧头看向她低声道:“那朕陪你去睡一会儿吧。” “不必。”司宁池心中警铃大作,盯着他笑道:“两只蛐蛐尚未分出胜负,怎好就离开呢?” “朕不想看了。” 赵宗珩说着便是起身,上前将司宁池抱起来就往屋内走。 司宁池大惊:“……赵宗珩!现在可是白天。” 他却是不听,抱着司宁池进了寝殿内,亲亲蹭蹭满眼的委屈道:“朕都多久没来了……” 司宁池瞧着他这模样有些好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道:“今日不许像之前那样……” “好。”赵宗珩二话不说就应下了,俯身亲了上来,那紧紧抱着她的样子,又着急又激动。 “你别乱扯……”司宁池哭笑不得,他怎么还是解不开腰带啊! 事实证明,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上头的男人…… 司宁池趴在床上半闭着眼,赵宗珩一脸餍足蹭了蹭她的脸,轻笑着低头亲了一口,那墨色的眼瞳之中盛满了眷恋之色,大手抚着她细软的腰肢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 司宁池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抬了抬眼看着那一脸舒服满足的男子气的咬牙。 “你要让元妃入住裕安宫?”赵宗珩侧了侧身,伸手将司宁池抱进了自己怀里,亲了亲她发顶低声问道:“是有什么计划?” “后宫之事皇上就不必多问了。”司宁池转过身来看着赵宗珩,伸手抚过他的鼻梁弯唇笑道:“怎么,怕臣妾要了元妃的命?” “……”赵宗珩揽着司宁池的腰一紧,低头咬了一口她娇嫩的唇瓣哑声道:“朕挂心的是谁,你不知道?” 司宁池推了推他闭眼道:“王成祥都急的打转了,皇上快些起身吧。” 赵宗珩神色淡了几分,看着躺在怀中的司宁池道:“不能再关门了。” 他看着司宁池,见她不吭声顿时急了,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很是不解的询问道:“朕哪里做的不好?不舒服吗……” 司宁池抬手捂住了他的嘴,瞪着他道:“不关门,皇上赶紧去吧!” 赵宗珩很想问清楚,到底舒不舒服啊? 那边王成祥又开始叫唤了,他只能暂且作罢,起身穿衣匆匆朝着宣明殿去了,这一去再回凤梧宫的时候就是半夜了,赵宗珩到来之时果真见凤梧宫未曾落锁,甚是欢喜。 只是司宁池已经歇下,他倒是并未把人闹醒。 “元妃当真要搬入裕安宫!?”德妃又是惊又是怕的,拉着红桃询问道:“这么大的事,皇上就没说什么?” “奴婢亲眼看见的,元妃的行头都搬进去了。”红桃连忙点头说道:“昨儿个皇上就在皇后宫里待着,显然是默许了皇后所为。” “老天爷呀……”德妃又开始搓她手里的念珠了,口中念念有词的说道:“荣妃去了可没多久呢,元妃就搬去了裕安宫,皇后娘娘这是对元妃存了不满之心?” “去,去把本宫赏给元妃的东西要回来。”德妃连忙说道:“以后与元妃那边别来往了。” “娘娘……”不必如此迅速撇干净吧? 德妃瞪了红桃一眼,一脸严肃的说道:“你懂什么,皇后既有此心,摆明了是要动手的,本宫在皇后手上吃了多少亏,能不知道这个?” 德妃默默叹道:“若殃及了本宫,那才是出大事了,快去快去。” 红桃:“……” 她看着德妃娘娘犹豫不决,默默转头出去了,都已经开始忍不住怀疑,自家娘娘入宫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了…… 那边元妃搬进了裕安宫,这裕安宫里的东西倒是全都换了新的,但是一应陈设却是没有太大变化,若是旁人或许还没什么感觉,但是对于元妃来说,这裕安宫的一草一木她都太过熟悉了。 “娘娘。”青梅走上前来,对着元妃微微俯身拜道:“娘娘的一应东西都放置妥当了。” “那白兰,是本宫与荣妃姐姐一同栽下的,你瞧……”元妃望着园中花卉许久未动,身边青梅顺着元妃的目光看去,低下头柔声宽慰道:“娘娘节哀。” “你说这世上,当真有鬼魂一说吗?”元妃出神的看着远处。 ? ?为什么没过程,因为,小姐妹wb开车被举报封了,留我一命,抱拳了! ? ???? (本章完) 第178章 皇亲 第178章皇亲 “娘娘您别胡思乱想,荣妃娘娘已经去了,如今您得为自己着想才是。”青梅低下头轻声宽慰道。 “你觉得本宫还有什么可想的?”元妃嘲弄万分,扯了扯嘴角这意思便是在指自己的嗓子已经这副样子了,她还能有什么未来吗? 若皇上当真存有半分怜惜,也绝对不会任由皇后将她安排入住裕安宫。 青梅望着元妃欲言又止,过了好半响才低声说道:“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娘娘您还年轻,机会总会有的,只是娘娘您可曾想清楚,以后有何打算?” 元妃转过头来看向青梅,皱着眉说道:“你以为本宫如今能左右自己的打算?” “皇后必然已有所察觉,她岂会放过本宫。”元妃眸色微冷,敛下眼眸遮掩去了里面复杂的情绪。 “娘娘未曾想过投诚?”青梅抬头看了元妃一眼,微微抿唇说道:“依奴婢之见,如今在这宫中若想出头,便只有站在皇后那一边。” “皇后皇后,什么都是皇后!”元妃有些烦躁,带着几分怒火看向青梅道:“你觉得本宫能与皇后真心相待吗!?” “荣妃姐姐是怎么死的!皇后若当真存有半分贤德,也不该对荣妃姐姐不闻不问。”元妃眸中略过几分隐怒之色,咬牙闭眼说道:“晚了,什么都晚了。” 青梅看着元妃这般神态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元妃搬入裕安宫未有一人前来庆贺,想来大家也都隐隐猜测出了什么,知道这是皇后娘娘有意为之。 就现在皇后娘娘这得宠的模样,谁敢忤逆皇后啊? 宫中众人本以为,这元妃入住了裕安宫定会闹出点什么不小的动静来,却没想到元妃搬入了裕安宫之后全然没有半点闹腾,以静养为由闭门谢客了。 司宁池也并未直接对元妃做些什么,反而派人送去了不少东西,俨然一副亲和的模样,一时半会儿倒是让人拿不准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元妃竟是如此安静?”凤梧宫中,司宁池躺在躺椅上歇息,旁边沈庭手里拿着团扇轻摇为她扇风。 “是,奴才蹲守了几日,都未曾见有什么动静,更不见元妃见什么人。”沈庭微微垂眸轻声应道。 “难不成本宫冤枉她了?”难道元妃放火烧宫,为的只是遮掩焚纸祭奠荣妃之事? 司宁池轻轻皱了皱眉,闭上眼轻声说道:“继续让人盯着吧。” 沈庭恭声应下,随后抬眸说道:“娘娘让奴才查的,杨家大公子之事,奴才查出了些许眉目。” 司宁池闻言重新睁开了眼眸,微微侧头看向沈庭似是来了几分兴趣,轻抬下颚笑道:“说说,杨广易都有什么事?” 朝阳公主听了皇后之言,这段时间可谓是相当听话,对皇上也没了以前那副傲气逼人的样子,而对于杨广易也是客气相待,在外人看来似乎朝阳公主和杨家即将成就姻亲了。 杨家在朝中如今可是扬眉吐气,若杨广易当真能成了驸马,那辈分都得往上抬一抬,皇上的妹夫啊! 杨广易本身就出色,经此一事更是得了多番夸赞,那些见风使舵的人也开始盘算着如何攀附杨家,日后杨广易成了驸马,皇上还能不许给他好差事? “杨大公子这是拿的什么东西?”宫道上刚从宣明殿出来的大臣看到了入宫的杨广易,顿时上前打招呼,乐呵呵的看着杨广易手里的东西,那精巧的小盒子,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礼物。 “哟,这是见朝阳公主去呢?”眼尖的大臣瞧见了,顿时乐呵呵一笑,很是感叹的说道:“杨大公子真是好福气,能得朝阳公主青睐,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旧友。” “周大人说笑了。”杨广易心里暗暗得意,嘴上却是谦逊有礼。 “杨某还有事,就不与几位大人叙旧了。”杨广易客客气气的与众人拜别,拿着东西朝着长宁宫去了。 那身后几位大人目送着杨广易离去的背影啧啧咋舌,转过头来呵呵笑道:“果真要是杨家厉害,你瞧瞧,马上就要当驸马爷了……” 众人暗暗羡慕,旁边有人低声说了句:“还得是董太尉有手段,杨家攀得上皇亲。” “诶,小点声……”那几位大人收住了话头转身离去了。 杨广易倒是知礼,并未直闯长宁宫,而是让人帮忙传话,在长宁宫外的一处小院子里等候。 朝阳公主到来之时,杨广易已经等候多时了,极为欢喜似的献上了自己准备的礼物,就是一支女子所用的发钗,不算什么新奇物什。 朝阳公主看着那平平无奇的钗都快无语了,她像是缺这玩意的人吗? 而且,她用的哪样东西不是珍宝,虽说她与皇上关系不算亲待,却也没被苛待的啊! 所用之物都是正儿八经的公主所用的,就这破钗大街上随处可卖的东西,你觉得她戴的出去吗? 倒也不是嫌弃这东西廉价,实在是未曾半点用心,哪怕是你送些街上小吃,都比这东西用心,感觉就像是哄女人哄习惯了,当真以为是个女人都稀罕这东西? “杨公子破费了。”朝阳公主皮笑肉不笑的抬手让身边侍女接过,甚至都不想自己碰一下。 杨广易还在侃侃而谈的说明,自己是如何一眼看中了这支钗,觉得与公主如何如何相配,那上下嘴唇一碰都快让他说出花儿了,若朝阳公主是那些寻常女子,怕是真要听信了这番说辞。 他难道就从未想过,朝阳公主自幼跟随皇上同上学堂,四书五经那也是读过的,娇养的公主尊贵,见识自也是广阔的,岂能听这番甜言蜜语便心动了? “杨公子时常出入这些脂粉首饰的店里?”朝阳公主唇边含笑,看着杨广易道:“杨公子的爱好倒是广泛呢。” “也不是……”杨广易愣了愣连忙摆正脸色,很是腼腆的说道:“只是想多了解了解这些东西,毕竟公主是女子,我也想让公主开心。” (本章完) 第179章 皇上少管 第179章皇上少管 “杨公子真是有心了。”朝阳公主听着这话似笑非笑的扬了扬唇,语调也是不轻不重的说道:“只是看来杨公子忘了,本公主是天庆国公主,这些个东西可不是本公主稀罕的东西。” “哄女人开心,也得看是什么女人,杨公子说是不是?”朝阳公主笑着看向杨广易道。 “公主恕罪。”杨广易听着这话吓的一惊,慌忙低头拜道:“是杨某错了,忘了公主的身份,请公主恕罪。” “杨公子不必如此,本公主只是提醒两句。”朝阳公主扬唇笑着,转而说起了其他,仿佛刚刚的言语不过真的就是一句提醒。 而杨广易却有些心神不宁了,开始频频走神,最后借口拜别了公主匆匆便是出了宫。 琉珠见着杨广易远去的背影,颇为惊奇的看着自家公主询问道:“公主今日怎对杨公子如此不客气,虽说这送的东西确实……” “但怎么说也是杨公子一片心意。”琉珠困惑转头看向朝阳公主道。 “哼,你真以为这东西是杨广易亲自去挑选的?”朝阳公主敛下眼眸神情冷淡道:“那身上的一股子脂粉味都快遮不住了,还好意思在本公主面前装情种。” 她虽不是什么绝顶聪明的人,却也是有眼睛的,这杨广易递来的盒子不俗,里头装的东西却是这么个东西,可见是有某人存在出谋划策,叫他送了这么个东西。 杨广易身上总存有几分香味,起初朝阳公主并未留意,那味道太过淡薄,她也不好故意近身细嗅,只是这一来二去的次数多了也就留意了。 今日在这盒子上闻着一模一样的脂粉味儿,这样甜腻的味道可不像是男人用的香薰。 琉珠闻言顿时大惊:“公主是说杨公子外边有人?” 杨广易在朝阳公主跟前可是个翩翩公子的形象,尚未娶妻也并未纳妾,屋里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在皇上跟前夸下海口,只要能得公主青睐,绝不敢肖想其他女人。 既是天家的驸马,以后入住的都是公主府,就相当于是入了皇家做这上门的女婿。 堂堂天庆国的公主,哪个女人配跟她共事一夫? 若杨广易敢做出外边养个女人这个事,那杨家上下怕是都好过不了了。 “有没有人,查一查便知道了。”朝阳公主眸色沉沉弯唇一笑,扭身说道:“去凤梧宫。” 司宁池刚从沈庭口中听来了杨广易的料,转头就见朝阳公主来了,这坐下第一句话就是:“我觉得杨广易外边有女人!” 司宁池颇为惊叹的看着她抬手鼓了鼓掌,真是没想到啊,这没啥脑子的公主,居然长脑子了啊? 朝阳公主看着司宁池这副模样愣了愣:“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了?” “刚知道不久。”司宁池腼腆一笑,看着朝阳公主笑着问道:“与本宫说说,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我只是怀疑……”想来找皇后商议一下,没想到…… 看着皇后这意思,是锤死了? 朝阳公主挪了挪屁股,颇为兴奋的看着司宁池询问道:“杨广易当真外面有人?” 何止有人,都快当爹了。 司宁池看了朝阳公主一眼,将沈庭查来的杨广易的底细告知给了朝阳公主,那杨广易外边的女人是他尚在学堂之时结识的,二人互生情愫一来二去的便是互许终身了。 奈何那女子就是个平民之女,要想进杨家的门做妾怕是都不够格,更别说嫡妻了。 杨广易哄着那女子言说等自己取得功名便说服自己的父亲娶她进门,他为那女子购置了房产就在京城外,妥妥的金屋藏娇。 杨广易科考后始终未曾兑现自己的诺言,以尚未在朝中立足为借口一再拖延,直到朝阳公主选夫婿,太后有意择选他为驸马,杨广易更不敢揭露此事。 “你若想亲自查证,本宫可以给你一个位置。”司宁池显然并不想自己插手,倒是不吝啬帮朝阳公主一把。 “省的以为本宫说胡话骗你。”司宁池神色慵懒抬了抬眼弯唇笑道。 “是那女子的住处?”朝阳公主心梗了一下,换了口气略微皱眉询问道。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 她本来不想去看的,但是被司宁池这一说突然勾起了很大的好奇心,也挺想知道杨广易在那位姑娘面前又会是怎样的一套说辞? 朝阳公主正想询问司宁池是如何得知的,抬头就看到了那施施然走进来的皇上。 朝阳公主:“……” 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总觉得皇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虽说同在皇宫,十天半个月都见不上一次,如今倒好,她来一回凤梧宫见一次,来一回见一次。 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没自己的寝宫,就逮着皇后娘娘的宫里来呗? “皇兄……”朝阳公主起身乖巧见礼,转头见皇后没有丝毫上前相迎的样子,更别说起身见礼了。 司宁池实在是累了,他一天来两三回,回回都得出外相迎? 你他娘的别来了! 累不累啊…… “嗯。”赵宗珩神色无波,显然对司宁池这幅样子见怪不怪了。 “聊什么呢?”赵宗珩熟练在司宁池身边坐下,抬手端起了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随口询问道。 “女孩子的事,皇上少管。”朝阳公主还在心里思量托辞,那边司宁池幽幽一句话直接把赵宗珩嘴给堵死了,朝阳公主攥紧了袖口,强忍住了震惊的神色低下头。 赵宗珩端着茶水的手一顿,抬眼看了司宁池一眼不吭声了。 朝阳公主心里头直打鼓,皇兄这就蔫吧了? 不管来多少次,总能一次次的感叹皇后娘娘好厉害,瞧瞧就连皇兄都不敢顶嘴耶! 这要是她,早就被训了…… “你怎么还不走?”赵宗珩一杯茶喝完了,见朝阳公主还侧着耳朵坐在那,顿时皱了皱眉道,那满是驱赶的语气,让朝阳公主顿时抬头。 “那,那朝阳先告退了。”她连忙起身,对着赵宗珩福了福身又看向了司宁池展颜露出了笑容。 (本章完) 第180章 游湖 第180章游湖 浑身上下似乎都在说:我看好你! 司宁池眨了眨眼,不知朝阳公主这是何意,还不等她细想,就看到赵宗珩已经伸手把自己给抱住了,俨然一副没人了,可以亲热了的表情。 “欸,你怎么又蹭上来了……”司宁池偏头推他,有些好笑的说道:“皇上如此模样,若被外人看去岂不惹人笑话?” “没外人。”赵宗珩掐着她的腰,亲了亲她的脸颊,蹭这脖子又亲了亲,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跟她亲近,极为享受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 “这几日朝中又无事了?”她推不开干脆顺势依偎去了他的怀中,垂眸询问道。 赵宗珩含糊应了一声,也不能说没事,没什么大事,按照以前他的脾性不能够这样日日都往后宫跑。 只是现在,自从吃上肉了,日日都惦记啊。 那可不就是没事就往凤梧宫来吗? 王成祥都跟凤梧宫上下宫人混熟了,这会儿见着皇上跟皇后娘娘进了寝殿,他乐颠颠就找苏永德几个喝小酒去了,那小桌天天都给王成祥留了一席之地。 “过两日皇陵祭祖,许是要操劳些。”赵宗珩亲够了,抱着司宁池低声道:“皇陵地处偏远,要些路程。” “祭祖过后朕带你出去走走。”赵宗珩侧头看向司宁池轻轻弯唇道:“去游湖如何?” “真的?”司宁池亮起眼眸,挪着屁股换了个姿势笑吟吟的看着赵宗珩道:“祭祖可不是小事,皇上如何脱身?” “朕自有办法。” 赵宗珩坐了一会儿,便又起身走了,走出凤梧宫的时候非常深切的觉得凤梧宫真是太远了,来来回回的路程浪费了不少时间,有这个时间他都能多那什么一会儿了。 祭祖节也就是走个流程,司宁池作为皇后自然要跟着皇上一同祭祖,朝阳公主也一同随行前往。 祭祖结束司宁池被带去换了身衣服,坐上了另外一辆马车,直接脱离了队伍朝着宫外去了,那边朝阳公主也用同样的方式离开去了京城外。 这是司宁池和赵宗珩二人真正意义上的约会,没有别人跟着,赵元罹并未随行。 “今天好热闹。”司宁池撩开车帘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露出了兴奋之色。 “下去走走?”赵宗珩叫停了马车,牵着司宁池下了车,二人就像是寻常夫妇一般携手闲逛,只因着这出众的容貌气质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看起来似乎是只有赵宗珩和司宁池两个人走在街上,其实暗处无数眼睛盯着,皇上和皇后是什么身份,真以为能如此大刺刺的单独出来? 那茶楼之上,赵元罹负手而立站在窗前,目光落在赵宗珩和司宁池的身上并未流露出半点情绪。 “皇上与皇后娘娘的感情真让人羡慕。”站在赵元罹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韩玉郎,很显然他们二人便是此次全权负责皇上和皇后安全的两人,只是奉了皇上旨意不可现身露面。 “圣王想必与皇后熟识,皇后娘娘一直都是如此得皇上宠爱?”韩玉郎弯唇笑着询问道。 “……” 赵元罹思绪飘远,依稀记得皇后入宫那日是何等场面,他未曾现身只在暗中窥视,那时这个女人甚至都未曾入皇上的眼。 司宁池初入皇宫是什么模样,这份记忆已经逐渐让人模糊了…… 赵元罹垂眸看着下边满目笑意的赵宗珩,他从未见过皇上流露出这般灿烂的笑颜,那眸中承载着温柔眷恋之色如此情绪,望向她的眼眸只有那浓浓的喜爱之意。 “走了。”赵元罹未曾回答韩玉郎的话,见他们走远当即转身重新跟上。 “这玉冠多少钱?”韩玉郎兴冲冲的下了楼,也走去了刚刚皇上和皇后娘娘驻足的小摊前,拿起了那玉冠询问道。 赵元罹看着韩玉郎这举动皱了皱眉,有些费解的看着她。 然后就看到韩玉郎买下了一个破烂玉冠,抬手丢给了自己。 赵元罹看着怀中的玉冠:“?” 韩玉郎哈哈笑着说道:“瞧圣王刚刚望眼欲穿的看着,想必心中很是羡慕皇上和皇后的情谊,这玉冠便算本将军送圣王的。” 韩玉郎笑的爽朗随意,赵元罹看着手里的玉冠脸都黑了,他什么时候望眼欲穿了? 韩玉郎就是玩闹一下,转身就赶忙跟上了皇上和皇后的步调,赵元罹随手就把玉冠给丢回摊子上了,那收了钱又看着这被丢回来的玉冠人都傻了,看着那目不斜视抬脚就走的人到底没敢吭声。 白捡的钱,行。 司宁池跟着赵宗珩登上了画舫,这偌大的画舫里只有司宁池和赵宗珩两人,那些伺候的人摆上了酒水菜肴便都出去了。 “风景可真好。”司宁池由衷的感叹着,走去了画舫甲板上看着岸边的风景扬唇笑着。 “喜欢吗?”赵宗珩走上前,从后边环抱住了司宁池笑着侧头亲了亲她的脸颊低声询问道。 “臣妾倒是未曾想到,皇上如此有心呢?”她往后靠,将自己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去了他的身上。 赵宗珩笑意更甚了,抱着司宁池的手紧了紧。 画舫开上了湖中心,司宁池和赵宗珩也坐下用膳了,这准备的菜肴倒是可口,吃饱喝足便坐去了甲板上吹风赏景,看着岸边人来人往的景色别有一番风味。 赵宗珩牵着司宁池的手放在手心比对,看着这纤纤玉指怎么看怎么喜欢。 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是处处瞧着都喜欢,手也喜欢,腰也喜欢…… 他抬眸看着她那倾城动人的侧颜亦是怦然心动,伸手揽住了她的腰,低头吻上了她的唇,耳边还能听到岸边摊贩吆喝的声音,眼下所见却只有她的容颜。 “阿池……”赵宗珩低头亲了又亲低声呢喃着:“留在朕身边好不好。” “皇上说什么呢?”司宁池莫名其妙眨眼道:“臣妾不是在吗?” “不够。”赵宗珩抱着她的手收紧了几分,埋首去她脖颈见瓮声道:“要一直在,朕好喜欢你……” (本章完) 第181章 相遇了 第181章相遇了 司宁池敷衍了事的应着,越发觉得这狗皇帝黏人的紧…… 赵宗珩深吸一口气,眸色幽暗的看着司宁池轻声道:“画舫内有歇息的床榻,要不……” “你脑子里就没点别的了吗!?”司宁池咬牙切齿,不是说好了出来游湖赏景散心的吗? “有的。”赵宗珩一个用力把司宁池给抱了起来,垂眸看着她道:“全都是你。” “……” 司宁池哀嚎一声,抬手去扯他的耳朵,威胁道:“不许闹,快把我放下来!” 赵宗珩轻嘶了一声,嘴上叫疼,这手却是没有一点松开的意思,急急忙忙抱着司宁池钻去了画舫内阁之中,在这摇摆不定的画舫上像是别有一番风味,那随着水波晃动带来的快意更是不同。 河流之中那漂泊的画舫并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毕竟每天这河道内来来往往的画舫可不少。 岸边密切注意着周围动向的赵元罹和韩玉郎二人并未放松警惕,一边观察四周,一边也不忘看热闹。 这眼见着皇上如此热烈,抱着皇后娘娘那姿态,韩玉郎脖子都伸长了,仿佛这样能看的清楚点,下一秒就看到自己跟前挡了一堵肉墙。 韩玉郎抬了抬眼看着赵元罹,这人怎么这么扫兴? “非礼勿视。”赵元罹面色冷然,眸中亦是冷淡之色。 “恕臣无礼,圣王天生便是这副……”面瘫的样子吗? 韩玉郎冲着他的脸比划了比划,总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奇怪,总觉得好装…… 赵元罹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不解她询问的是何意,刚准备细问忽而听到破空声自身后传来,还不等赵元罹反应,便见刚刚那嬉皮笑脸的韩玉郎神色冷肃,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抽出腰间长刀冲着他的身后劈砍下去。 那狠戾的眼瞳之中涌现出的杀气让人心惊,伸出的手一把拽住了赵元罹的衣领,勒着他的脖子狠狠往下一拉,同一时间毫不犹豫挺身而出将他挡在身后。 锵——! 刀剑相接的声音响起,那飞射而来的暗器被韩玉郎的长刀挡下。 “有刺客!”韩玉郎眉宇间略过几分狠辣,看着那骤然包围过来的黑衣人眉头一皱,扭头看向赵元罹满眼的问号:“冲你来的?” “……嗯。”赵元罹总算回了神,如此长久以来,所经历的刺杀暗杀埋伏大大小小无数,没有一次是这样被一个人护在身后挡下的,眼前这满脸戾色的女子,轻抬下颚手持长刀伫立身前的样子,那无形之中的保护姿态让赵元罹非常不适应。 韩玉郎缓了口气,非常冷静的说道:“幸好不是冲着皇上去的,否则此时败坏了皇上的雅兴,你我怕是免不了受罚。” 赵元罹扭头看了她一眼,这层层叠叠的黑衣人都包围过来了,她竟还能如此轻松的说笑? 韩玉郎歪头看着她笑道:“冤有头债有主,要不臣先走一步?” 赵元罹:“?” “哈哈哈!”韩玉郎瞧着他那表情顿时扬声笑了起来:“圣王刚刚的表情真有趣。” 话音落下,他便见那女子手中长刀一挽,刀气凌厉直接杀进了人群里,那无畏的姿态让人心生动容。 赵元罹站在原地呆了呆,就听到她气急败坏的喊道:“你不会打算让我替你卖命吧!这得加钱的!!!” 赵元罹听着这话没忍住笑了起来,低眉垂眼从怀中摸出了一枚暗哨吹响,那些藏身暗处的暗卫闻哨而动纷纷加入了战局,这样小规模的刺杀对赵元罹来说属实是司空见惯了。 倒是韩玉郎看着那闻哨出现的暗卫心头轻颤,早就听闻圣王手底下养着一批杀人不见血的杀手,专门替皇上杀人的,一直未能亲眼得见,今日可算是见着了。 河岸边赵元罹与韩玉郎跟一帮刺客火拼,那游湖画舫晃的厉害…… 那些刺客不是敌手没一会儿就死的死逃的逃,赵元罹慢条斯理的吩咐手下收拾残局。 韩玉郎抹了把自己长刀上的血迹,收刀入鞘抬眼看来道:“要不要抓去审审?” “问不出什么东西。”赵元罹看着她那熟练的动作,实在难以想象眼前这个干脆利落杀人的是女子,无论是从行事作风还是从言语之中都让人不敢相信。 “看圣王这模样,想必是审过了?”韩玉郎察觉出了赵元罹的态度,轻轻扬眉道:“是什么人?” “想谋夺皇位的人。”赵元罹转过头看着她低声道:“京城不比战场来的轻松,韩将军需得多多留心。” “是。”韩玉郎面色微变,站直身形低头应下。 她离京多年,在外征战自是对京中诸事知道的不甚清楚,就连新皇登基的乱像她都只是听说,当时边关战局紧张她不可能离开半步,皇权更替究竟是藏有何等危机她也不知道。 赵元罹神色缓和,看着韩玉郎半响随口询问道:“韩将军这身武艺是何人所授?” 韩玉郎抬了抬眼:“家传刀法,父兄教导,战场磨炼无一不缺。” “怎么,圣王想学?”韩玉郎扬唇挑眉笑道:“非韩家人不可授,圣王怕是无望了。” “……” 赵元罹转过头,神色冷然的说道:“鲜少见女子用刀法如此出神入化,韩将军能统领万军,果真是有过人之处。” 韩玉郎弯了弯唇,笑的同样冷然道:“圣王以为,臣领兵是因刀法过人?” 她撇开眼,似乎没有与他多言的兴趣,扶了扶腰间的刀柄道:“刚刚刺客之事便劳烦圣王上禀皇上,臣先去那边巡视。” 韩玉郎对着赵元罹俯身拜了拜转身便走了,赵元罹目送着韩玉郎离去,像是有些奇怪,他说错了什么吗? 刚刚不是赞许她的意思吗…… 赵宗珩和司宁池这游湖硬生生游到了旁晚才慢悠悠的下了船,而朝阳公主那边也在京城外逗留到了旁晚才回宫,然后非常巧合的这两班人马就在回宫的大门口相遇了。 “皇,皇兄……”朝阳公主微微一惊。 (本章完) 第182章 狠心的女人 第182章狠心的女人 完了,第一次偷溜出宫就被抓包了! 赵宗珩看着朝阳公主也是一惊,两人面面相觑了半天,朝阳公主目光逐渐后移,似乎好像看到了那被赵宗珩挡在身后的皇后娘娘!? “快滚。”赵宗珩继续往前挡住,满含警告的盯着朝阳公主道:“管好你的嘴。” “嗯嗯嗯嗯!”朝阳公主顿时露出了然之色,连连点头捂住了自己的嘴。 赵宗珩放下了车帘当做无事发生回宫去了,朝阳公主差点笑出了声,差点以为自己要被骂了,原来皇兄也是偷溜出去的呀! 琉珠吓的心脏都快停了,却不想会是这样的结果,颇为感叹的询问道:“那马车内的,是皇后娘娘?” 朝阳公主:“没看清……” 琉珠:“……” 朝阳公主恍然睁眼,带着几分失声惊奇道:“不应该是别人吧?” 琉珠欲言又止,朝阳公主突然有点想追上去看清楚了,但是还是理智让她忍住了,只敢暗戳戳的在后边尾随,在亲眼看到赵宗珩的马车进了凤梧宫这才放下心来。 太好了,皇兄没变心。 朝阳公主大大松了一口气,非常担心这马车里的若是别人,她可真怕皇兄这个皇帝当到头了…… 可惜了,她今儿个白跑一趟,司宁池给她的地方她去看过了,已是人去楼空,那个女子不在京城外了,想必是杨广易存了几分担忧,把人给带走了? 他倒是警惕…… 朝阳公主不免怀疑,难道是那日杨广易来送发钗的时候,她隐晦的几句话让杨广易起了疑心,知道她会去查? 所以连夜把人给转移了不成,不然按照皇后娘娘的本事,不该是查错了地方啊。 朝阳公主满心的疑惑,琢磨着明日找皇后娘娘商议几番,顺便再想办法溜出宫一趟? 朝阳公主设想不假,确实是杨广易连夜把人给接走了,杨广易绝对不能容许属于自己的驸马之位丢了,而朝阳公主那几句话让杨广易心中警铃大作,出宫之后便是第一时间派人把情人给转移了。 那送给朝阳公主的发钗就是那位女子为他出谋划策的,是无心为之,还是故意为之便不得而知了。 游湖归来赵宗珩又开始忙于政务了,期间韩玉郎入宫了几次,是关于圣王遇刺一事,例行封赏罢了。 “韩将军在京中可还顺利?”韩玉郎顺道来拜见皇后,二人在御花园凉亭里小坐,司宁池手中端着鱼饲料,正看着池子里游动的欢快的鱼儿,随口与韩玉郎说话。 “一切都好。”韩玉郎站在旁侧恭声应着。 “圣王遇刺之时韩将军也在一侧,可曾看出什么异常?”司宁池往池子里洒了几粒饲料,唇边带着笑侧头看向韩玉郎询问道。 韩玉郎未曾想到皇后所关注的会是圣王遇刺之事,她沉吟几分深思了许久才道:“臣未曾看出那些刺客的来历,不过从圣王所言来看,似乎是逆贼一党。” 司宁池轻挑眉梢,放下了手里的饲料迈步走去桌案边坐下,微微抬手示意韩玉郎一同入座,而后才开口说道:“皇上遇刺与圣王遇刺所遇上的可是同一批,或者说有什么关联?” 韩玉郎摇了摇头道:“依臣之见不太一样,上一次刺杀皇上的人是死士,但这一次似乎就是些不入流的杀手,不堪一击。” 韩玉郎的话让司宁池陷入了沉思,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她端着茶抿了一口,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韩玉郎看着皇后如此神态问道:“皇后娘娘可是有什么发现?” “只是觉得奇怪。”司宁池随意笑着,不再言说此事,转而说起了其他。 “娘娘,朝阳公主来了。”外边苏永德上前来俯身拜道。 “那臣先告退了。”韩玉郎极有眼力见,适时站起身来起身告辞。 司宁池点了点头,看着韩玉郎离去的背影低眉笑着,朝阳公主与韩玉郎迎面撞见,二人互相见礼各自转头。 朝阳公主对这个韩玉郎说不上喜欢,却也不算讨厌,她能以女子之身在军中立足,实在让人佩服,可大约就是这份佩服让朝阳公主心里不痛快,是羡慕还是嫉妒吧? 她身为女子都能统领三军,而她同为女子却要与皇权纠缠,只能嫁人。 “皇后娘娘。”朝阳公主上前来俯身见礼。 “怎么了,一大早的便是如此不高兴的模样。”司宁池抬眼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的垂下眼眸道:“可别指着本宫宽慰你,没那个闲工夫。” 朝阳公主:“……” 这个狠心的女人! 不过想想,她连皇兄都不哄哄,岂会在意她…… 朝阳公主这么一想,顿时觉得自己有被安慰到,缓了口气很是郁闷的跟司宁池言说了自己昨日溜出去没见到人:“不过倒是打听到了,原先住在那里却是是一位女子,姓段的女子。” “不在了?”司宁池扬了扬眉,颇为赞叹笑道:“杨家的动作倒是快。” “这下没了证据,可怎么办?”朝阳公主郁闷又着急,她问过周边住着的百姓,都说那段氏深居简出从不与人交谈,就连出门都蒙着面纱,无人见过她是什么模样。 更别说来历去向了,杨广易暗中把人给转移了,也不知是转去了何处。 司宁池托着下巴眯了眯眼,转头冲着苏永德道:“去,让秦淮过来一趟。” 朝阳公主不解的看着司宁池,很显然并不知道秦淮是谁。 秦淮自进了宫鲜少在皇后娘娘跟前露面,更别说得皇后召见了,今儿个乍一下得了召见,秦淮这过来的路上还在思量,自己最近做了什么事不成? “属下参见皇后娘娘。”秦淮一身侍卫装扮,走上前来躬身拜道。 “嗯。”司宁池抬了抬眼,单刀直入询问道:“本宫今日叫你来便是想问一问,当初与你在学府同窗的杨广易,你可曾有印象?” “杨大公子,属下怎会不认得。”秦淮闻言愣了愣,低下头应道。 (本章完) 第183章 不得不听从 第183章不得不听从 杨家高门大户,杨广易在学府之时不知有多少人追随,可谓是领头一般的存在,无论是官商之子,还是寒门士子都对杨广易毕恭毕敬。 秦淮各方面都极为出众,唯一缺陷便是出身,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对秦淮青睐有加,这让杨广易很不舒服,因此在学府之时有意无意的让人排挤秦淮,也是存在的。 只是秦淮一门心思的只想备考,无心去想其他。 在学府之时也不是没日没夜的埋头苦读,经常想约茶楼,打着以文会友的幌子放松,实则是在想方设法扩大交际圈,若能有机会得贵人赏识更是极好的。 也曾有尚在学府备考的学子,被某些姑娘小姐看上,直接做了上门的女婿,哪里还需要去走科考这条路? 因此男人们聚集在一起,自是没少议论哪家小姐生的如何貌美…… 秦淮虽鲜少与杨广易一派的人外出,却也不好次次推脱,偶尔相聚遇上了同行的世家小姐,不少姑娘小姐对秦淮多有关照,这点自然让杨广易不爽,认为秦淮抢了他的风头。 秦淮和杨广易似乎从一开始就不对盘,科考前夕杨广易突然极为热情的邀请他一同赴宴,秦淮本不想理会,但杨广易一句日后说不定要一同共事让他心生古怪,沉思良久还是同意去了,不曾想这一去…… “你与杨广易同在学府之时,可曾听闻他与谁来往密切。”司宁池敛下眼眸神色淡淡的看着他询问道。 “娘娘是指……”秦淮略有些不解,微微抬眸看向司宁池询问道。 “杨广易在学府想必很是受人追捧,你们可曾见过他身边出现过哪些女子?”司宁池特地指明了与杨广易相交的女子,秦淮哪里还能不明白。 他目光落在旁侧坐着的朝阳公主身上,有些不知如何开口,近来宫中传闻他不能不知,杨广易频频出入皇宫为的就是朝阳公主,人人都说凭杨家的本事,杨广易这个驸马爷当定了。 若是换做平常,秦淮必然不会多事,但是现在皇后娘娘主动问及此事,他自是不好开口。 司宁池看出了秦淮的犹豫,轻轻弯唇笑了笑说道:“你不必多想,如实言说便是,本宫不会让此事牵扯到你头上。” “皇后娘娘恕罪,不是属下不说,是属下并不清楚此事,若是说错了恐坏了事。”秦淮低下头,他这话说的倒是真的,本来他跟杨广易也并未深交,就算是知道些什么也是听说的。 “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司宁池略微皱眉道:“有本宫在。” “是。”秦淮闻言低声应下,随即说道:“杨大公子鲜少宿在学舍内,不少人戏谈杨大公子在外金屋藏娇,但从未有人证实此事……” “不过,属下曾在西京街见到过杨大公子与一女子起了争执……”这事说来倒也是巧合,他不怎么出街,那日正好心情不佳想着散散心,不想便是撞见了那一幕。 只是当时的秦淮并未放在心上,如今细想来那女子与杨广易之间举止亲密,俨然的熟识的。 秦淮未曾多说,他看了司宁池和朝阳公主一眼,发现两人听到这话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意外,仿佛对杨广易外边有人一副早已知情的样子。 秦淮神色有些古怪,亏得他还斟酌了半天,生怕朝阳公主听了这话得大发雷霆呢。 司宁池倒了杯茶慢悠悠的继续询问道:“杨广易既是不常宿在学舍之中,你可曾听人说过他在何处有宅子。” “有。”秦淮这倒是应的快了,抬眼说道:“就在西京街尾,曾听杨广易身边好友谈及。” 其实就是炫耀,以此来彰显杨广易家底丰厚,这宅子说买就买,秦淮至今都记得那人夸夸其谈的样子,明里暗里的讽刺如秦淮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买不起。 那可是京城里的宅子,能是寻常人说买就买的吗? 虽说就是个小宅子,但是对于当时的秦淮来说确实是根本不敢遥想的事情。 而杨广易还是一副谦逊的模样,只说是小钱。 司宁池弯唇挑了挑眉,侧头看向朝阳公主。 “我知道了。”朝阳公主挑眉应下,站起身来看着秦淮微微低头谢道:“多谢秦侍卫。” “不敢。”秦淮连忙躬身行礼,倒是不知为何谢他? 朝阳公主言语两句就起身离去了,皇后娘娘这边无事他也回去当值了,此时的秦淮尚且不知皇后和朝阳公主这是在做什么,只有了几分猜测,杨家这驸马之位怕是不保。 今日见朝阳公主提及杨广易的态度可不见得是喜欢的样子,这门亲事未必能成。 西京街道尽头一处雅致的小宅内亮起了一盏灯。 “这就是我特地为你买下的宅邸,虽说小了点,但也是个容身之处。”那屋内站着的两人赫然便是杨广易与他的情人,站在他身边的女子身段婀娜生的还算艳丽,一双眼柔柔弱弱的格外动人。 “公子……”段氏扭头望着杨广易,满眼的欢喜之色。 “我说了一定会将你接到身边的。”杨广易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叹了口气说道:“虽说现在还不能迎你进府,但此处离杨府不远,我也能时常来见你了。” “公主待我情深义重,奴家没别的可求的。”段氏低头羞怯一笑,随即抬起头来颇为认真的看着杨广易说道:“过两日公子的生辰之时,妾身要为公子送上一份特别的礼物。” “傻丫头,有你在我身边就够了,哪里还需准备什么礼物。”杨广易哈哈笑着,安抚着段氏的情绪,二人依偎在屋内可谓是柔情蜜意。 “那公主呢?”段氏轻轻咬唇,小声说道:“日后公子做了驸马迎娶了公主,会不会就不要奴家了?” “你瞧你,怎么又说这个话?”杨广易不悦皱眉,叹了口气道:“我与你说过了,娶公主不过是我父亲定要我这么做的,为了能继承家业我不得不听从,但是我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人。” (本章完) 第184章 药铺 第184章药铺 “能有公子这一句话,奴家做什么都愿意。”段氏一脸的感动,望着杨广易的眼中满是欢欣和喜爱之色,面带娇柔低声说道:“公子放心,奴家绝对不会让公子为难,只愿能侍奉在公子身侧便心满意足了。” 段氏这话说的相当真诚,她自认自己身份低微,能有幸与杨广易相识相知已是感恩,从始至终就没动过要与公主争宠,或者说定要正妻之位的意思。 只是杨广易始终没有抬她过门的意思,哪怕是做妾也没有。 段氏自是着急,而今杨广易与朝阳公主的婚事,杨广易倒是没瞒着段氏,段氏知晓此事更是着急了,生怕杨广易对她就是一时兴起,所以才会心生哀怨,几次提及过门之事。 她一直很听话,从未对任何人表达过跟他的关系,甚至被安排在京郊之外也心甘情愿,每月盼着他来一回便已是心满意足了。 可自从杨广易科考高中之后,来见她的次数越来越少,如今都要成驸马了,她岂能不着急? 幸好她聪明,利用自己身为女人的身份,告诉杨广易如何获得公主的欢心,如此可算让杨广易对她再一次的重视起来了,如今都如愿以偿住进了杨广易特地买下的宅邸,离进府又近一步。 “公子今夜留在此处吗?”段氏面含羞怯,微微抬眸看向杨广易低声询问道。 “梦晴,你知道的,近来家里盯得紧,我不能……”杨广易一副为难的样子,轻叹了口气说道:“若被父亲知道此事,你我怕是再无见面的可能。” “我们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好不好?”杨广易那柔声哄她的神态,不得不说的确醉人心弦,难怪段氏无论杨广易说什么都愿意听从。 “好,奴家都依公子。”果然段氏听着杨广易这话,根本没有多少犹豫就应下了。 “奴家为公子缝制了一条腰封,公子带上吧。”段氏转身去屋内拿出了一条腰封,这腰封所用的料子都是上等的衣料,绣工极好,可见是用了心的。 杨广易又是一番虚伪至极的甜言蜜语,言说让她无需这般辛苦,他不缺这些穿戴的东西,一边又夸赞她手巧自己真有福气,哪个女人听了这话不欢喜感动? 最后杨广易拿着腰封离开了小院回杨府去了。 “站住。”这才刚回府,就被杨烁给叫住了,那中年男子目光上下扫视着杨广易,眸中含着几分怒气道:“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父亲。”杨广易把东西往后一藏,对着杨烁点了点头道:“父亲怎么还没休息?” “手里拿的什么东西?”杨烁一眼就看到了杨广易手里的东西。 “街上随便买的,父亲怎么连这都要管。”杨广易语气有些不佳,被堵在门口问话更叫他不爽,压着脾气说道:“父亲若是没事,我先回房了。” 杨烁缓了口气道:“别怪为父没提醒你,如今正是最紧要的时刻,你可别掉了链子,若娶不到公主你也没什么用了。” 杨广易听着这话更烦了,憋着气瓮声说道:“我自有分寸,父亲若这么不放心,怎么不自己去娶公主?” “……” “混账!”杨烁骤然怒了。 杨广易却是没了继续待着的心思,扭头就走了。 公主公主,句句都是公主,公主怎么了? 不就是个女人罢了,等公主成了杨家媳妇,还不是他说了算。 杨广易攥紧了拳头,如今他只能忍一忍。 段氏牢记杨广易的吩咐,若无事决然不会踏出院门半步,但是如今她却不得不出门,段氏如往常一般换好衣裙戴上面纱,独自出了房门,在段氏身边伺候的是个哑婆婆,只负责给她做饭洗衣。 杨广易行事倒是谨慎,就连这给段氏伺候的人都安排的一个哑奴。 段氏这几天频繁外出已经惹来哑婆的怀疑,今日见她又要出门,哑婆便上前来阻拦。 “我只是出门买一下东西。”段氏对哑婆态度倒是柔和,低声说道:“很快就回来,我戴着面纱不会有人看到的。” 哑婆说不得话,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与哑婆相处的久了,段氏也能看出一些来,哑婆的意思是说现在是在京城里,外边人多眼杂,她不该一直往外去。 段氏柔声应着:“是,我知道我不能给公子添麻烦,但是我一定要出去。” “今天最后一次好不好?”段氏低声说道:“等下次公子来了,我就再也不出去了。” 哑婆无奈点了点头,又比划了两下,意思让段氏小心些,别摘下面纱早些回来。 段氏安抚了哑婆这才走出了府门,她顺着街道往前走,寻了个人问路:“这位大哥,请问最近的药铺在哪里?” 那大哥倒也客气,为她指了个方向就走了。 段氏顺着那个方向走去,丝毫不知在某一处的楼阁之上,那倚窗而坐的人静静注视着她,窗户打开了一些,露出了窗户后朝阳公主的面容。 “公主,奴婢问来了,刚刚那女子问的是药铺。”琉珠匆匆回来,告知了朝阳公主说道。 “药铺?好端端的她去药铺做什么……”朝阳公主心生疑窦,拢了拢衣袖说道:“走,跟上去看看。” 琉珠连忙应下,上线来扶着朝阳公主起了身走下楼阁,慢步跟随在段氏身后也朝着药铺去了,只是她们并未贸然上前搭话,在外边闲逛了一会儿,等到段氏买完药出来,她们这才入了药铺。 朝阳公主衣着华贵,就连身边跟着的丫鬟都比得上大家小姐了,那药铺掌柜的一看便正了脸色,连忙迎了上来。 “掌柜的,刚刚那进来买药,蒙着面纱的女子,买的是什么药?”朝阳公主自不会亲自开口问话,是琉珠上前询问的。 “是安胎药,说是给家中夫人买的。”这买的不是什么不能说的药,掌柜的倒是没什么犹豫认真说道:“就拿了两副药,应该是刚怀上没多久,以前未曾见过,不知是哪家夫人。” ? ?为什么最近总是更一章,还能为什么,摆烂呗…… ? 不断更是我最大的尊重呜呜呜呜,码字好难 ? ???? (本章完) 第185章 这你都下不过? 第185章这你都下不过? “安胎的药?”琉珠闻言顿时愣了愣,转头看向自家公主,朝阳公主略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多谢掌柜了。”琉珠俯身谢过,便跟着朝阳公主离去了。 出了药铺朝阳公主便转道坐上了马车,对着琉珠吩咐道:“你找个人盯着点段氏,确定下未曾认错了人,若能瞧见杨广易与她幽会才是最好。” 朝阳公主想了想说道:“我出宫多有不便,得安排人留心才是。” 在此时朝阳公主才深深的觉得自己是何等的势单力薄,就连这点小事她都说不出个用得上的人。 以前自己只觉得皇兄从不为她着想,一心想用她的婚事为皇家牟利,而今细想来她何尝为自己着想过? 朝阳公主轻轻抿唇低声道:“先回宫吧。” 朝阳公主在为杨广易的事奔波,而司宁池却是难得的闲暇,与许昭容品茶赏花,小郡主偶尔来凤梧宫里蹭吃蹭喝,就连皇上都能时常见着小郡主。 今日司宁池煮了顿火锅,干脆叫来了许昭容和小郡主一起用膳,把司皓泽也一并请入了宫。 因着时间还早,这会儿司皓泽和方之瑶正坐在院子里下棋,那树荫下摆好的棋盘,二人有说有笑的下棋,远远看去倒是极为和谐。 “咳。”司皓泽看着方之瑶那即将落下的白子,掩唇咳嗽了一声。 “嗯?”方之瑶抬头看了他一眼,拿着手里的棋子犹豫不决。 “下……这里?”方之瑶一边观察司皓泽的眼神,一边试探性的落子,终于在移动到一个点上的时候,司皓泽默默点了点头。 她顿时眉开眼笑,自信落子。 司皓泽慢条斯理的继续落子,二人就这么不动声色的下了一局棋,硬生生从下午下到了晚上,司皓泽非常身心疲惫,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是自己跟自己在下棋。 许昭容笑意吟吟的看向司宁池道:“嫔妾瞧着娘娘的兄长对小郡主似乎很是关照呢。” “来者是客,就连皇上都要对小郡主多方关照,本宫的兄长关照一二也是应当的。”虽说司宁池有意撮合二人,但这事八字没一撇,她并不想在旁人嘴里落下话柄,说起话来自也是有话术的。 “是。”许昭容低头笑着应下,帮着司宁池摆弄着花枝侧头询问道:“嫔妾还记得,当初小郡主入京之时是有意结亲的,只是圣王那边未曾同意?” “这些事你我打听什么。”司宁池不咸不淡的开口道:“左右结不结亲的,那都是皇上的事。” “小郡主待皇后娘娘亲切,若当真要结亲……”许昭容看了一眼司皓泽和方之瑶二人所在的方向,带着几分笑意说道:“嫔妾倒是觉得,娘娘您的兄长也可以争上一争。” “若哥哥有这个心,本宫倒是愿意为了哥哥争一争。”司宁池放下手中的东西,轻轻抬了抬下巴说道:“你也看到了,本宫的兄长身有顽疾,就算本宫乐意,鲁王也未必乐意。” 许昭容听了这话顿时沉默了,瞧着司皓泽那坐在轮椅上的样子轻轻叹息,带着几分惋惜道:“若不是因为如此,想必司大公子如今已是号令一方的大将军了。” 许昭容扭头看向司宁池道:“是嫔妾的错,勾起娘娘的伤心事了。” 司宁池弯了弯唇:“无妨,有些事就得记得清清楚楚才好。” “皇后娘娘!我赢啦!”司宁池和许昭容正说话,便听到了一声欢呼传来,方之瑶满脸兴奋欢喜不已的朝着司宁池跑了过来,一脸得意的邀功道:“我赢了大公子~” “哇,小郡主棋艺高超,连本宫的哥哥都敌不过?”司宁池瞧着那可爱生动的小脸,也跟着笑了起来,很是配合的夸赞道。 “……”司皓泽一脸无奈,看着方之瑶那得意招摇的样子欲言又止,到底是没泼她冷水。 “那是自然!”方之瑶得意洋洋,叉着腰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呀,我第一次下棋就有这等天赋!” 司宁池瞧着她如此模样险些笑出声来,正要说话就见赵宗珩从外走了进来,慢吞吞的说道:“下棋?朕也来试试。” 方之瑶转头看去,连忙俯身见礼。 然后,方之瑶又坐上小桌,这回跟她下棋的人变成皇上了,而司皓泽默默在旁边看着,这看着看着就想咳嗽,但是一看到对面坐着的是皇上,他又不敢吭声了。 然后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皇上在棋盘上,把方之瑶杀了个片甲不留,而到了后面方之瑶每落一步棋,赵宗珩眉头就皱一下,抬了抬眼看了方之瑶一眼,似乎在思考她为什么…… 一盘棋结束,甚至就只一炷香的时间,方之瑶一脸迷茫的坐在位置上呆了好半晌,瞧着那委屈的样子都快哭出来了。 赵宗珩站起身,看了一眼司皓泽,那眼神里似乎写满了:这你都下不过? 司皓泽:“……” “皇上,别欺负人家小姑娘。”司宁池伸手拉了赵宗珩一下,转头吩咐素云准备用膳。 “朕没有。”赵宗珩慢吞吞的抬眼道:“她往朕脸上送棋子……” 那这不吃? 司宁池看了赵宗珩一眼,默默的想着得亏他是皇帝,这要是谁家公子哥,他能娶得到媳妇儿!? 方之瑶低垂着头入了桌也不说话了,司皓泽微微侧头对着方之瑶道:“皇上棋艺过人,便是我也敌不过,小郡主初学便能如此,已是很厉害了。” 方之瑶听了司皓泽这话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他说道:“果然刚刚大公子是故意让着我的?” 司皓泽有那么一丝丝的无奈,弯唇带着几分笑说道:“下棋为何定要论输赢,与小郡主下棋时的便觉得极有乐趣,如此还不够吗?” 司皓泽这话让方之瑶动容了,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她默默抬眼看了赵宗珩一眼,小小声嘀咕着说道:“以后一定不跟皇上下棋了,他好凶……” 而那边的赵宗珩正在桌子底下偷偷拉司宁池的手,轻轻摇了摇,侧头看向她的眸中满是笑意。 (本章完) 第186章 谢礼 第186章谢礼 司皓泽瞧见了帝后二人不曾遮掩的小动作,唇边也勾起了几分笑。 这顿饭吃的很痛快,司皓泽依旧许久没这样放松开怀了,时不时抬眼看向司宁池,总觉得不过几年光阴,却觉得自家妹妹变化太大了。 皇上对司宁池的那份独一无二的宠爱一点不像作假,如此他也该安心才是。 赵宗珩并未久留,用过晚膳后就回了宣明殿,司宁池以哥哥腿脚不便为由,向皇上请旨让司皓泽今夜留宿宫中,兄妹二人许久未曾谈心,赵宗珩很痛快的准许了。 小郡主赖着不肯走,便一同在正殿入座交谈说话。 这刚坐下就瞧见了那旁边放着未剪完的剪纸,素云闲来无事喜欢鼓捣那些东西,这小郡主也来了兴致要学上一学。 可别小瞧了这剪纸,这可是一门难得的手艺,素云这丫头就是手巧,会绣花会剪纸,瞧瞧那剪出的兔子栩栩如生的,让方之瑶瞧见了大呼好看,兴致勃勃的要学。 “小郡主,今日那棋都没学明白,又要学剪纸了?”司宁池歪着脑袋神色慵懒的靠在贵妃椅上,半闭着眼笑看着方之瑶道:“你这典型的捡了西瓜丢了芝麻。” “诶?”方之瑶扭头看向司宁池,很是理直气壮的说道:“娘娘,我会将这些都学会的!” “小郡主如此好学是好事,皇后娘娘可别磨了她的性子。”司皓泽眉眼含笑端坐在侧,也跟着出声为小郡主说话。 “哥哥倒是会说好话。”司宁池轻轻抬了抬眉梢,也没再去说方之瑶了,转而看向司皓泽道:“自柳氏母女离京之后,哥哥在宫外过的可还自在?” 司皓泽知道司宁池问的是什么,他敛下眼眸,眉宇间带着几分无奈低声说道:“父亲来府上找了多次,意在让我回侯府去。” 司皓泽当然没应,虽说司皓泽在第一次见着父亲对自己低头的时候确实有些动容,但心里也知道,一旦他如司毅荣所愿回了侯府,那么下一步便是要让他当说客,前来说服皇后娘娘,让柳氏母女再归京城。 他早已经不是那个对司毅荣听之任之的小少爷了,如今历经这样多的事情,该看明白的事都看明白了。 “如此看来,老东西还是不死心啊。”司宁池的出言不逊让司皓泽微微侧目,但并未出声辩驳什么。 “本宫一直未曾询问,哥哥可曾考虑成家?”这大约是司宁池第一次如此直面与司皓泽谈及他的私事,按理说这种事情作为妹妹的不会多问,但他们兄妹不同,毕竟司宁池身为皇后,身份就摆在这。 司皓泽闻言抬起了眼眸,有些许沉默,像是在斟酌如何开口。 便听司宁池继续说道:“父亲一心想要哥哥回侯府,多半也是想为哥哥许亲事,毕竟若能为侯府拉来盟友,想必父亲会很开心。” 司宁池顿了顿,抬眸看向司皓泽浅浅笑着说道:“哥哥还不知道吧?那柳氏几次三番的寻名医,拜观音,在给自己肚子求子,急切的想为侯府诞下男婴。” “若侯府再有一位公子,侯府爵位岂非要被那贱人的孩子抢走?”司宁池嗤笑一声,那眸中带着几分冷然之色道:“本宫倒是不稀罕什么侯爵之位。” “只是想想,当年若非有母亲氏族相助,凭司毅荣也配争这个权?” “如今却要将侯爵之位让给那贱人的孩子,本宫可不乐意。” 司宁池轻轻抬了抬下巴,看着司皓泽说道:“兄长若成了婚,可就轮不到司毅荣拿捏,本宫有的是办法再为你争一个侯爵之位。” 司皓泽瞧着司宁池那傲然的神色沉默了,那放在膝盖上的手忍不住绷紧了几分,若是换做以前或许他足够自信,能许得好姻缘成家立业,但是现在…… 司皓泽沉吟了半晌才默默开口说道:“此事……” “容后再议吧。”司皓泽面露苦色说道:“我这副模样,想必京中也未必有哪家小姐愿意嫁于我。” 这边司皓泽和司宁池在说话,那边方之瑶本来是在认认真真剪纸的,但是这剪着剪着就忍不住侧耳倾听,特别是听到关于司皓泽的婚事的时候,方之瑶手里的剪刀都不动了。 满脑子想的都是,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帮司大公子张罗婚事吗? 司宁池倒是一脸的淡然,看着司皓泽轻声说道:“天底下女子千千万,自会有慧眼识人的。” “哥哥如此优秀,哪怕坐在轮椅上也有指点江山的本事,岂能轮得到旁人看轻。”司宁池眉头轻皱,看着司皓泽道:“哥哥倒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司皓泽抬眸看着司宁池哑然失笑,或许只有在自己妹妹眼中,他才是如此模样吧? 司宁池撑着下巴说道:“改日本宫便好好物色物色,这京中适婚女子都有哪些。” “不必如此着急吧……” “急,当然急。” 司宁池一本正经,余光望去瞧见了那歪着身子,一副恨不得把耳朵挪过来的小丫头暗暗发笑,可不得着急点吗? 再不着急,这小丫头就该回封地去了。 司皓泽无言以对算是默许了,而那边方之瑶还在暗暗着急,想听听清楚皇后娘娘这是准备说哪家小姐啊? “小郡主?你这剪的什么啊……”素云拿着方之瑶那剪的七零八落的东西无语凝噎。 “啊!”她这才恍然回神,连忙把素云手里的东西抢过来,颇为着急的说道:“这,这个不算,我們重新来过!” 最后在方之瑶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还真让她剪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剪纸,是一株兰花。 君子如兰。 方之瑶别别扭扭的将那剪纸小心翼翼的折好,然后递给司皓泽说道:“这个给大公子,便算作今日多谢大公子陪我下棋,那般谦让我的谢礼吧。” 司皓泽看着手中躺着的折纸愣了愣,这‘谢礼’未免有些太寒酸了吧? “改日再好好谢过大公子,我先回去了!”方之瑶被他那眼神看的有些脸热。 (本章完) 第187章 相见 第187章相见 匆匆丢下了这么一句话调头跑走了。 司皓泽看着方之瑶那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弯眉笑了笑,并未多想什么其他的,似乎在他眼里,方之瑶就跟司宁池一样,只是当做小妹妹一样来看待。 司皓泽宿在了偏殿,这倒是他第一次留宿宫中,因着是皇后的亲哥哥,又腿脚不便没人会说什么闲话。 次日一早,司皓泽特意等司宁池醒来,郑重其事的来请安拜别才出了宫。 司皓泽前脚出了宫,后脚司宁池便得了消息,景王高寒祁回宫了。 他这一走就是半年,如今可算是回来了。 江北灾情平定,高寒祁这一去可真是立了大功,听说经历了各种凶险的情况,好在是万事平安,如今回来了怕是少不了赏赐。 “听说是晋了职位,如今是内城侍卫,再往上升升便要成御前侍卫了。”素云一脸的感叹,以前还觉得高家不能得重用,毕竟当年是从九王之乱里存活的王府。 “若得了皇上重用,升了内阁大臣,以后若能得机会领兵立功,高家荣光得以光复也要不了几年了。”素云低声说着,不得不说景王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司宁池听着素云的话一点都不意外,作为原著的男二人选,他本身就不差。 高寒祁除了恋爱脑,其他个人能力还是很强的,在原漫之中高家荣光的确是得以光复了,只是也没光复多久,她把皇帝给杀了…… 哈哈。 赵宗珩这几日都未曾入后宫,主要在跟高寒祁谈及江北的一些存在的隐患,而让司宁池未曾想到的是,这次高寒祁不单单是自己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人。 “那位长差也跟着回了京城,面见皇上?”司宁池眼眸亮了亮,若是没记错的话,此人似乎与淑妃有着几分不可告人的关系? “说是江北那边出了大乱子,乱子就出在那些长差身上。”素云也是一知半解,尚未问明白是出了什么事。 司宁池也没闲着,让苏永德出去打听打听。 那长差叫齐承允,是景王在去江北救灾路上救下的,听说差点就被雪埋了,身上满是伤口,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战,流放之地生了暴乱,那些被流放之辈造反杀人逃走了。 至今都还在追捕之中,而齐承允醒来之后便充当引路人,一路上帮了高寒祁不少忙。 而关于流放之地暴乱之事,齐承允怀疑是有人暗中指使,引发的这么一场动乱,又正好赶上雪灾,一开始赵宗珩以为是意外,若这是有人指使那么事情就不简单了。 高寒祁认为此事事关重大,便私自决定将齐承允带回了京城,让他亲自告诉皇上自己所见以及猜想。 梅家大约也没想到,自己亲自送出去的人,最后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回京,甚至是梅家都不敢去插手的事情,毕竟此事事关社稷安危,梅家岂敢出头? 齐承允在宫中前后面见了皇上三四次,再反反复复的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事情都说清楚明白了,才被放走,而在皇上询问之下,圣王也在第一时间着手去查案了。 流放之地的暴乱虽然已经全面压制,但是逃走的暴徒尚未追捕,齐承允若所言属实,可是立了个大功,因着不知后续会不会有什么事,所以特别准许他暂留京城等候皇上旨意。 “娘娘,娘娘!”裕华宫中,秀琴满脸欣喜的跑入殿内,冲着淑妃说道:“奴婢打听来了,齐公子今日便要出宫了,娘娘若是要见只有今日唯一的机会。” “果真是他?”淑妃慌忙坐直了身躯,心跳的异常激动,连忙说道:“秀琴,快,给本宫梳妆。” 这大约是淑妃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郑重其事的打扮,那眉眼勾勒出的温柔情意是从未见过的欢欣,佩上了最精美的发饰,穿戴整齐走出了裕华宫的宫门。 齐承允跟着前头的宫人往宫外走去,这走到了半道,却发现去的方向似乎有些偏僻。 就在他想询问这是要去哪的时候,抬眼便看到了那站在树荫下面容淑倦,带着几分娇俏温柔的女子,齐承允猛地顿住了脚步,连带着呼吸似乎都跟着停滞了几分。 “齐公子可抓紧些时间。”那带路的公公小声说了一句,便转身站去旁边背过身去等着了。 齐承允愣在原地半天不敢上前,眸中翻涌的情绪如此鲜明热烈。 他未曾想过,他还能有机会再见佳人…… 齐承允想走上前去,对她诉说自己的想念,今年来日日夜夜的想念,那满腔的情意却在走上前半步,瞧清楚了她身上的衣着发饰,幡然醒悟。 如同一盆冷水浇的他透心的凉。 “允郎……”淑妃望着齐承允那熟悉的面容,无论过了多久她都忘不了,他健硕了不少,面容似乎也硬朗了几分,相较起以前更添几分男子气概。 “小人参见淑妃娘娘。”齐承允未敢近前,抬手掀袍俯身拜道。 这一拜让淑妃脸上挂上的笑容瞬间褪去,眸色轻颤险些便要落下泪来。 刚刚满腔的热切似乎也跟着清醒了过来,原来她已是淑妃…… 淑妃低头看着那跪在地上的齐承允,突然无比的想将他从地上拉拽起来,想扯下发冠脱去宫装告诉他,她不是什么淑妃。 可是她不能,她只能这么站着,努力压下胸腔之中翻滚的酸涩委屈,低声说道:“免礼。” 在这一刻,他们似乎成为了最陌生的人,明明当年的他們何等亲昵,相爱相知满眼皆是彼此,而今相见却不能相认,再不能入从前那般亲近。 “我……”淑妃顿了顿口攥紧手里的绣帕道:“本宫听人说齐公子入宫,念故人再见,便来送送齐公子。” “小人惶恐。”齐承允起身低头应道:“贫贱之躯,怎敢劳烦淑妃娘娘惦念。” “听闻江北灾情严重,齐公子……江北百姓可曾受苦受难?”淑妃不敢问他好不好,只能如此委婉的问及他的身体,口中说一套,眼里流露出的情绪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本章完) 第188章 闭上了嘴 第188章闭上了嘴 “灾情已得以控制。”齐承允微微顿了顿低声说道:“江北地处偏僻,倒是未曾波及城镇百姓。” 淑妃听着他说话,目光落在他身上暗暗打量,三年未见他似乎变了很多,又似乎完全没变,说话的语气还是这般平静温和,哪怕当初在得知她要入宫都是那般平静啊…… 齐承允简单说了下江北的事,至于其他的一句话都没多说,似乎淑妃真的只是关心百姓才会与他交谈似的。 “如此……”淑妃低头笑了笑,无比的想多留他说说话,可是那边等候的太监已经在频频回头看来,显然是存有督促之意。 “齐公子辛苦。”淑妃到底是没压着性子,看着齐承允低声询问道:“齐公子会留在京城吗?” “小人怎能自己做主,全凭圣上旨意。”齐承允无奈低头轻声应道:“淑妃娘娘若是并无其他事,小人先告退了。” 齐承允自知不该再与淑妃有所纠葛,对这个她福了福身便准备,淑妃张了张口企图挽留,尚未说话便被身边的秀琴拉住了,淑妃微微侧头看去,瞧见了暗角出藏身的小太监。 心下顿时凌然,这定是哪个宫的人来探听消息的。 淑妃不再言语,哪怕心中有万般的不舍都不能再言说表露半句。 齐承允低头退下转身跟着那领路的公公离去了,淑妃站在原地望着齐承允离去的背影良久,最后深吸一口气抬手道:“回宫吧。” 德妃宫里,下边小太监低头将淑妃与齐承允相见的事完完全全说了一遍。 “这就没了?”德妃听着大为不解,一脸意犹未尽似的说道:“本宫还当淑妃有这本事,竟要与旧情人重叙旧情呢。” “……”红桃看着自家娘娘这满脸想八卦的表情有些无奈:“娘娘,淑妃娘娘是什么人啊?” “这到底是皇宫大院,便是叙旧情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吧?”红桃认真想了想说道:“指不定淑妃娘娘早就对那位齐公子没了喜爱之心,毕竟咱们皇上可是人中龙凤。” “哼。”德妃嗤笑轻哼两声,微微侧头说道:“你这小丫头还是没什么眼力见,淑妃当初为了这位齐公子连皇上都拒之门外了。” “整整三年啊。”德妃啧啧咋舌说道:“可不像是说断就断的。” 红桃觉得不应该吧。 毕竟二人都分开三年了,指不定那齐公子外边已经有别人了呢? 再说了,淑妃行事素来谨慎,断不敢做出苟且之事吧? 德妃暗暗琢磨着,扭头让人当心着点盯着淑妃宫里,原以为能见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没想到就这啊? 这宫里四面八方都是眼线,就淑妃这去见齐承允一事,根本无需别人多说什么,那贤妃德妃几个宫里全都知道了,就等着拿捏住什么把柄将淑妃踩下去。 结果当然是让她们失望了,淑妃与齐承允不过碰个面,就连那说的话也未曾有提及半分情意,只老友般闲谈,甚至还有些疏离的意思。 且是在多人的注视下,她们便是想拿捏淑妃的把柄都拿捏不到。 那边各宫还在八卦淑妃的事,司宁池这边却是来了位不速之客。 “臣见过皇后娘娘。”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回京来的高寒祁。 “景王怎么得空到本宫的凤梧宫来?”司宁池手里拎着个小水壶,正一脸悠闲的给那摆在架子上的花盆浇水,慢条斯理的伸手擦去绿叶上的灰尘。 “臣有一事,想问问皇后娘娘。”高寒祁似乎心情不佳,眉头微微皱着低声询问道:“关于娘娘的继妹,司琼怜之事……” 司宁池浇花的手一顿,眸色微微亮起,侧头看向高寒祁展颜露出了一个极为璀璨漂亮的笑颜,满眼都写着你知道啦~ 那副欢欣得意的表情,高寒祁看着司宁池这表情心头一顿,仿佛都不需要他多问,司宁池她这个表情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了高寒祁,是啊,是有她的手笔在里头。 高寒祁面上带着几分不解,有些不太愿意相信似的看着司宁池道:“琼怜怎么说也是娘娘您的妹妹,娘娘非但不帮她,怎还如此狠心,竟然设计将她驱逐出京?” 司宁池:“哈~”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高寒祁,弯唇勾勒出几分笑,轻飘飘的说道:“有些人看似活着,脑子却没了,真可怜呢~” “高寒祁,你不会觉得那个贱人也配称之为本宫的妹妹吧?”司宁池转过身,那双漂亮的凤眸之中满是睥睨之色,面色微冷轻笑着说道:“若你是为此来说教,兴师问罪的,本宫劝你最好闭嘴。” “听多了那些不好听的话本宫不高兴。” “本宫这一不高兴呢……”司宁池轻轻吐了吐舌头笑意吟吟的说道:“拔了你的舌头,可别怪本宫呀。” “……” 高寒祁听着这话睁圆了双目,一别大半年她这阴晴不定的乖张模样一点都没变。 高寒祁还想说些什么,可在这一抬眼对上了司宁池那似笑非笑的眼,总觉得他再多废话一句,司宁池真要动手了。 为了安全起见,他安静的闭上了嘴。 司宁池露出了满意的笑颜,微微侧头说道:“听说景王为皇上立下大功,本宫还未好好恭喜景王呢。” “瞧着景王这一脸不悦的模样,难不成是对本宫那继妹情根深种,这是要寻她去?”司宁池很是贴心的说道:“若是如此,本宫倒是能给景王指个路。” “……多谢皇后娘娘好意,不必了。”高寒祁面色有些别扭,他确实是觉得有些生气,原以为此番归来便能如愿迎娶司琼怜,却没想到回京来之后却得知了这么一些消息。 司琼怜所作所为确实不太光彩,高寒祁如此大义凛然的前来兴师问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脑子不好…… 他嘴上护着司琼怜,可这心里已有几分芥蒂,怎还会对着司琼怜非要不可呢? 所以高寒祁其实根本没有想去找回司琼怜,并且迎娶她的意思。 (本章完) 第189章 休息够了 第189章休息够了 高寒祁觉得应该找司琼怜要一个解释,或者说心中认为自己当初答应过娶她,所以想要认真知道一下这些事情的背后是不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但是司琼怜已经离开了京城,而高母更是因为司琼怜名声败坏,如今是极力反对自己的儿子娶司琼怜了。 当初撺掇着高寒祁接近司琼怜的是她,如今一见情形不对立马便是反对,与当初司宁池一模一样。 “想必高夫人已经在为景王另觅良缘了。”司宁池轻轻勾了勾唇,眉眼含笑的看着高寒祁道:“景王可真是个听话的乖孩子,瞧瞧,多年来如出一辙。” “皇后娘娘。”高寒祁眉头轻皱,似是听出了司宁池话语之中别有他意,带着几分不悦说道:“家中母亲年老,培育臣长大如此恩情,怎能轻视。” 司宁池听着这话暗暗翻了个白眼,抬脚朝着旁边软榻走去坐下,姿态慵懒随意的说道:“景王一片孝心让人羡慕,既是如此还是早些回家去吧。” “本宫怕你久不见家中母亲,牵挂哭闹呢~” “……” 明明说的话似乎是为你好,怎么听着就这么阴阳怪气呢? 高寒祁不想再与司宁池起争执,言语了两句气冲冲的就走了,景王前脚刚从凤梧宫离去,后脚赵宗珩便得了消息。 “景王去见皇后了?”赵宗珩本还在认真处理政务,突然听到这么一件事心神一震,直接没了继续理政的的心思,眸色沉沉询问道:“去做什么?” “奴才也不知,只瞧着待了会儿就走了。”王成祥可不敢含糊,事关皇后娘娘的事,他可是事无巨细一一禀报的。 “走,去凤梧宫。”赵宗珩第一时间放下了手中朱笔朝着凤梧宫去了。 好巧不巧的,那头高寒祁气的出宫了又想起来,其实他本来是要给司宁池送去东西的。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以前年幼之时他若是出远门,都会买个小玩意做礼物带回来送给她,此番去江北,鬼使神差的在路上看到了一个及其漂亮的瓷娃娃。 高寒祁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司宁池,便顺手买下来了,一路上都精心带着带回了宫。 高寒祁未曾再回凤梧宫去,便托了今日当值的朋友王明亮给送去,左右就是个玩物,皇后娘娘收不收都不要紧。 王明亮与高寒祁同在宫中当值,又是他的副手,这点小忙自是不在话下的。 谁知他刚把东西给皇后娘娘送去,出了凤梧宫就看到了那远远行来的龙辇,登时吓的整个人都精神了,慌忙跪地恭迎,看着皇上的圣驾停在了凤梧宫门口,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就踏入了殿内。 王明亮偷偷瞄了一眼,总觉得皇上这一副像是‘来者不善’的样子。 再想想刚刚帮高寒祁送去皇后娘娘手里的东西,不会引起什么误会吧? 凤梧宫内。 司宁池瞧着盒子里装的瓷娃娃,很是费解的伸手拿起来左右看了看,高寒祁送她个瓷娃娃是什么意思? “这么喜欢?”她正费解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赵宗珩的声音,吓的一抖险些将手里的瓷娃娃给摔了,她扭身回头,看着那眸色沉沉站在身后的赵宗珩。 “皇上怎么来了也不做声?”司宁池放下手中的瓷娃娃,瞧着他这一脸不悦的面色挑了挑眉。 “皇上?” “……” 赵宗珩目光落在桌上的瓷娃娃身上,极为挑剔似的打量了两眼:“没什么用处的破瓷器,有什么好看的。” 赵宗珩忍了又忍,到底没将那瓷娃娃打碎,转身在一边坐下,抬手端着茶抿了一口道:“景王倒是对你很是挂念,回京了便来见你,还送来礼物。” 他说着目光又落在那瓷娃娃的身上,似乎觉得那瓷娃娃无比的扎眼似的。 司宁池摆了摆手,示意让素云将东西收起来,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道:“臣妾也不知景王送这小娃娃是何意,本宫尚无子女,谁玩这小玩意……” “他这是祝愿本宫得圣宠,早得龙嗣?”司宁池轻轻皱了皱没,小声嘀咕着说道。 赵宗珩神色一震,突然有一种像是被点化了感觉,目光幽幽望着司宁池:“龙嗣……?” 司宁池歪头:“那小娃娃不就是小孩子玩的吗?” 除了这个解释,还能是什么? 赵宗珩幡然醒悟,瞧着素云拿下去的瓷娃娃突然就顺眼了,抬手一拦:“朕觉得这个小娃娃挺喜庆的,要不摆上吧?” “就摆在床头。” 司宁池:“……” 明明刚刚还一副看不上,满眼不喜的样子,这转眼功夫就好看了? 这就是所谓的帝王心难测吗? “你说,朕给景王指个婚如何?”入夜之后,赵宗珩抱着司宁池躺在床上反复琢磨,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踏实,沉吟良久低头对着司宁池低声说道。 “嗯?”司宁池拉了拉锦被遮住胸口光洁的肌肤,抬眸看向赵宗珩道:“听着皇上这意思,是早有人选?” “前些天听太傅谈及家中长女正谈婚嫁之事。”赵宗珩半抱着她很是认真的说道:“太傅家风质朴,为人和善,如今景王刚刚晋升正是合适。” “太傅之女……”司宁池轻轻眨了眨眼,看着赵宗珩弯唇笑道:“皇上既已有打算,臣妾自是没有异议。” 司宁池满眼的不在乎,高寒祁的婚事与她有什么关系? 不过想想,若是司琼怜知道当初她吊着的景王,如今转头便要娶别人了,想必心里不好受吧? 司宁池翻了个身趴在赵宗珩的胸口含糊说道:“皇上做主便是,臣妾困了。” “时辰还早……”赵宗珩低头便看到了那光洁的后背上自己留下的点点红痕,一时心神微荡,俯下身来亲了亲她那漂亮的蝴蝶骨,大手伸进了被子里。 “你不是刚做完……” “朕休息够了。” “……” 第二日赵宗珩便召见了太傅杜大人,又接见了景王,有意撮合两家亲事,太傅有些意外但并未表现出不喜。 (本章完) 第190章 扬眉吐气 第190章扬眉吐气 倒是在认真思考皇上的用意。 瞧着皇上如此模样,似乎真的是对高家再有重用之心,太傅一边觉得这门亲事不错,一边又担心高家曾与九王之乱挂钩,若哪天勾起皇上旧事迁怒…… 太傅并未一口应下,而是委婉的说可以考虑考虑的意思。 高寒祁倒是颇为意外,毕竟当初他曾向皇上表明心悦的是西武候府司琼怜,而今这…… “怎么,杜家小姐正儿八经的嫡出小姐,名门之后大家闺秀,比不上侯府一个继女?”赵宗珩见着高寒祁这一脸游移不定的样子眉头一皱,看他的眼神多少觉得他有点毛病。 这样好的亲事送上门,他居然还犹豫? 不会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赵宗珩眸色逐渐冰冷,盯着高寒祁的眼神怀揣了几分审视。 “臣只是觉得,杜小姐未必会同意这门亲事。”高寒祁连忙低头俯身拜道。 “婚姻之事,自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赵宗珩微微敛下眼眸说道:“如今你以晋升内阁,到底是个王爷,岂有配不上一说,无需担心。” “朕既为你做主,便不会食言。” 皇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高寒祁也终于不在多说什么了,依言应下只等杜家的意思。 赵宗珩这才满意,摆手示意高寒祁可以退下了。 高寒祁出了宣明殿大门,走在路上并未觉得得了这门亲事有何等欢喜,外头烈阳有些灼人,他仔细的想了想自己似乎已经许久许久没有感觉到那种,欢欣喜爱着的情绪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高寒祁迈步走在宫道上,余光偶然划过一株花丛叫他目光一顿,曾几何时他那样欢欣期待着成婚,期待着迎娶佳人,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过成婚后的他们会是什么样子的。 那时候…… 是司宁池在他身边的时候,也是夏日,她手里拿着的正是他摘给她的花,那般笑意吟吟的望着他,那样欢欣雀跃满心只有一人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时候离他远去的呢? 以至于现在,谈及婚事,娶谁似乎对他而言都毫无波澜。 高寒祁神色有些恍惚,他不懂自己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犹记得当初他何等哀求自己的母亲,希望可以让他迎娶司宁池,那时的他是真心实意的想娶她。 为什么,为什么放弃了呢…… 高寒祁怀揣着颓废的情绪回到了王府,抬眼就看到了自家母亲那眉开眼笑的模样,穿戴华贵俨然已是贵妇人的模样,母亲笑的如此开怀喜悦,打扮的这样华贵似乎重回到了幼年之时。 父亲离世很长一段时间,母亲都是魂不守舍,嘴里经常说的就是高家要完了,一遍又一遍的嘱咐他要如何如何,光复门楣…… 如今母亲终于扬眉吐气了,她怎能不高兴呢? “娘都听说了!皇上要给你指婚,指的是太傅之女啊!”高母满眼的喜色,无比满意的看着高寒祁道:“娘正琢磨着你的婚事呢,若真能与杜家结亲,可真是大大的好事啊!” “如今你在皇上跟前得了脸,又晋升了,正是谋前程的好时机。”高母细细为高寒祁打算着说道:“杜家也算是名门之后了,若是换做以前怕是还瞧不上咱们高家。” “近日你立了大功,正好借着这个东风结个亲,以后对你只有好处!”高母乐呵呵的看着高寒祁说道:“娘可真是太高兴了。” 高寒祁看着眼前眉开眼笑的母亲第一次提不起任何欢喜之意,他憋了许久才道:“母亲为何从来都不问问我喜不喜欢?” 高寒祁这一句话让高母愣了愣:“什么?” 她眉头轻皱:“太傅之女这样的门楣你还不喜欢?” “那当初的司家呢?”高寒祁垂眸询问道。 “什么司家,你可不能再去想司家了。”高母脸色顿时一变,神情严肃的看着高寒祁说道:“那司琼怜做下的那些事满京城上下都传开了,谁人不知?” “当初还孤身一人躺在城门口,谁知道是被怎么了……” “如此女子,我是绝对不会让她进高家的门的!” 高母抬眸看向高寒祁语重心长的说道:“寒祁你可不能犯傻啊!” 她说着说着眼中有带了几分泪说道:“高家可就靠你了,你可不能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听娘的话,以后跟司家不必有什么往来了,如今有皇上为你做主。” “这杜家的婚事便是极好的。”高母说的满口的劝慰,似乎一心一意都是为了他好。 “母亲的眼里是不是只有高家,为什么从未问过我的意见,问过我的喜好,对高家好便是对我好?”高寒祁生出了几分疲倦劳累,轻轻皱眉低声说道。 高母被高寒祁这话说的睁圆了眼眸,当即便是急了:“我为了高家付出了多少!?如今听你这意思,是要责怪娘了?” 高母说着便是哭了起来,在那痛心疾首的诉说着自己是何等的辛苦,这么多年遭受了多少白眼,心惊胆战的为他操劳,那些话语高寒祁其实听了很多次了。 以前每每听来都觉得无比的痛心疾首,非常痛心母亲的付出。 可今日听着,瞧着那穿着华服头戴金银珠宝哭诉的母亲,他突然生出了几分恍惚,觉得这一幕无比的刺眼,像是压在他身上的一块巨石一样让他喘不过气来。 “够了!”高寒祁猛地站起身来,紧绷着唇低声说道:“母亲,我过的也不容易。” 他丢下了这么一句话转身便走,隐隐还听到身后母亲的呼喊声传来:“你若敢毁了这门亲事,我就死给你看!” 高寒祁身心俱疲出了王府漫无目的得走在街道上,那些让他熟悉的街道,四处似乎都有司宁池的身影,他已经许久许久没这样在街上走动了,也险些忘了他曾经有多快乐。 司宁池对高寒祁的事一无所知,更没有任何去打听的意思,这会儿跟朝阳公主坐在一处,正说着杨广易外边那小情人的事。 ? ?不能摆烂了,编辑追在屁股后面骂骂咧咧,呜呜呜…… ? ???? (本章完) 第191章 用手段 第191章用手段 朝阳公主命人在宅院外边蹲守了几天,都未曾再见段氏外出的身影,而杨广易更是一次都不曾来探望,就在朝阳公主逐渐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蹲错了人的时候,终于传回了消息。 说是见着了杨广易身边的小厮给段氏送去东西,二人交谈了许久。 杨广易本人倒是未曾现身,从如此也可以看出,杨广易此人行事谨慎,知道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不敢出现丝毫的马虎,对段氏也不敢去探望? “明日是杨广易的生辰。”朝阳公主将这段时间自己查来的情况告知给司宁池道:“我决定亲自去杨家为他庆贺。” “想请皇后娘娘帮我个忙……”朝阳公主说着抬眸看向司宁池微微抿唇道。 “你想让段氏上杨家的门?”司宁池甚至无需多问,听着朝阳这话便猜出了几分她的意图,这是想让她设法引段氏登门,上演修罗场不成? “是。”朝阳公主暗暗吸气说道:“我不想再拖延下去了,早些解决此事也好安心。” 司宁池弯了弯唇,侧头让素云唤来了沈庭。 沈庭垂首立在司宁池面前:“皇后娘娘。” 司宁池摆了摆手,冲着朝阳公主道:“你想做什么,吩咐沈庭去做吧。” 朝阳公主看着沈庭愣了愣,她早就听说了沈庭这个人,更加知道沈庭对司宁池来说当是最好用的一把刀,司宁池愿意把沈庭给她用,此举让朝阳公主大为感动。 “公主。”沈庭倒是并无什么特别的情绪,客气对着朝阳公主微微俯身拜道。 “那就有劳沈公公了。”朝阳公主对着沈庭也很是客气,抬眸对上他的眼总觉得有些不自在,虽说沈庭脸上被毁了容貌,但是也不难看出他的长相并不丑陋。 只是不知为什么,朝阳公主总觉得沈庭应该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明明沈庭在面对皇后娘娘的时候也是这副表情,但是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那双眼在望向别人的时候,似乎如同深渊一般可怖,唯有在面对皇后之时,方才有那些许温柔?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对于沈庭她却是不敢多放肆,与他言说了自己的计划之后,沈庭也只是平静的应下,未曾有过多的话语。 杨广易没想到自己随口的邀约,朝阳公主竟真的会答应。 “本公主会好好为杨公子准备生辰贺礼的。”朝阳公主轻轻弯唇看着杨广易笑着,那模样看着温柔又可人,杨广易顿时心头大动,忍不住露出了欣喜之色。 连忙摆手说道:“公主无需费心,只要公主愿意来,已是给杨某最好的礼物了。” 朝阳公主笑的温婉动人,瞧着那模样似乎已经对杨广易动了心的模样。 杨广易激动万分,原本还觉得朝阳公主如此不好相处,这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肯松口定下婚事,如今瞧着朝阳公主这笑颜,杨广易顿时觉得自己好事将近了。 朝阳公主若是能在他的生辰宴上出席,那么这京中上下怕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得了朝阳公主的青睐了。 若不是得了朝阳公主的青睐,她岂会亲自前来为他庆贺生辰? 杨广易拜别了朝阳公主之中喜滋滋的离去了,而朝阳公主与皇上言说此事,赵宗珩还非常感叹朝阳公主竟如此懂事,果真还是皇后教导有方。 这都知道为了自己的婚事去主动了。 赵宗珩大手一挥,准许了朝阳公主出宫赴宴之事,甚至让她去找皇后商议,为杨家挑选一份合适的礼物,不能丢了皇家的面子。 朝阳公主一一应下,俨然一副乖巧听从的模样。 那边杨广易回了杨家,便把朝阳公主要亲自前来为自己庆贺的事告知给了家中父母,顿时引得杨家上下大喜,简直恨不得即刻昭告天下,他们杨家要成皇家的女婿了。 这可真是实实在在的让杨家长脸,杨烁立马让人下去安排,无论如何明日定要让朝阳公主满意。 “只要明日朝阳公主来,就想办法让她在杨家留宿。”夜深之时,杨烁叫了杨广易到书房,父子两坐在一起,他目光深沉的看着杨广易说道:“该用手段的时候不能放过这么一个大好机会。” “父亲的意思……”杨广易眉梢轻挑。 “朝阳公主既然愿意来,想必也是对你满意的。”杨烁呵呵一笑说道:“女人的那点小心思皆是如此,你主动一些与公主更进一步,这驸马之位岂不是非你不可了?” “广易,如此大好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杨烁语重心长的看着杨广易说道。 杨广易心头微动,显然已经明白了自己父亲的意思。 上一次父亲如此劝诫他的,是科考前夕让他宴请秦淮…… 他的确听从了父亲的话,赢得了他应得的东西。 这一次…… “儿子明白。”杨广易轻轻弯唇低声应下了。 “等等。”杨烁看着起身的杨广易,有些不放心的皱眉说道:“如今正是最紧要的关头,你外边那些事都安排明白了吧?” 杨广易看了杨烁一眼,有些不情愿说道:“父亲放心,这些日子我都在府中并未外出,不会让父亲失望。” 杨烁听了这话这才点头,看着杨广易那不悦的神色叹了口气说道:“别怪为父管束你,朝阳公主是皇室公主,不是寻常官家小姐,若惹怒了公主,就等同于惹怒了皇上。” “惹怒公主我们杨家了没什么好果子吃。”杨烁看着杨广易神色认真说道:“只等亲事定下,公主过了门,日后你再想把你外面那个女的接回府,为父自有办法让公主点头。” “儿子明白,多谢父亲。”杨广易听了这话,原本不悦的情绪也缓和了几分,垂首低头应下了。 杨广易的生辰本不是多大的事,也就关系好的亲朋好友一同到府上聚聚罢了。 可昨儿个杨广易将朝阳公主会前来庆贺的事传扬了出去,顿时让不少人争抢着都想来杨家为杨广易庆贺生辰。 (本章完) 第192章 庆贺 第192章庆贺 说白了,这都是冲着朝阳公主来的。 更有些与杨家有交集的商户也都厚着脸皮来了,甚至不惜以高价从别人手里买来消息,各种找关系就为了能蹭个机会进杨家,得以跟杨家跟前混了眼熟。 这朝阳公主都亲自来给杨广易庆贺生辰了,想必下一步就是定下婚期了吧? 在众人眼中,杨广易已经是钦定的驸马了! 朝阳公主从皇宫出来,一路上心情都颇为奇妙,带着几分紧张又有些担忧,沈庭已经先一步出宫,甚至她都不知道沈庭要如何让段氏现身。 但是沈庭既是应下了,想必一定会有自己的办法吧…… 杨家上下早已经在紧张期待的等候着公主的尊驾,等到时辰临近之时便带上所有人到了府门口相迎。 远远便瞧见了公主的仪仗缓缓行驶而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随之看了过去,心中满是赞叹之色,瞧着公主的仪仗在杨家门前停下,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思量。 这杨家可真是好运气,竟真能得了朝阳公主青睐啊。 “臣等恭迎朝阳公主。“杨烁与杨广易父子领着众人俯身恭迎。 朝阳公主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车驾,一袭水蓝色纱裙端庄大方,衣着华贵身上戴着的发饰样样皆是名贵之物,那步摇轻晃垂眸看来的女子有着一种天生的尊贵气质。 朝阳公主微微颔首:“免礼。” 她立于人前,哪怕是那诸多注视打量的目光也未曾有半点怯场,眉宇间流露出的几分神态与赵宗珩有些许相似,她微微抬手道:“本公主今日为庆贺杨公子生辰诞礼而来。” “略备薄礼,还请杨公子莫要嫌弃。”朝阳公主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身边侍女从容上前献礼。 那奉上的礼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什么珍宝玩物,古铜名画皆是上上之品。 众人瞧着那一样样献上的东西,各个都睁大了眼,不得不说朝阳公主不愧是皇室公主,瞧瞧这随便一个生辰诞礼送来的东西都是如此阔绰。 杨家上下可谓是大大沾了光,杨烁父子二人更是喜上眉梢,恭恭敬敬的拜谢了朝阳公主,忙不迭的将人请入了正厅主位。 以公主的身份,自没有让她居于下首的道理,便是日后成婚了也当是居于主位的。 朝阳公主入座之后并无半点不适,面带几分笑颜与杨烁交谈,她只认得杨家杨烁以及杨广易父子二人,今日倒是有机会一一结识,杨家并非只有杨广易一个儿子。 杨广易底下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至于庶出的子女杨烁甚至都没让其在公主面前露脸。 杨夫人年纪也是挺大了,身体不太好,但是今日瞧着精神也是不错的,见着公主还是极为紧张,生怕自己会说错了什么话,所以一直都非常的拘谨。 “嗯,这菜色不错。”朝阳公主态度温和,与人交谈也是面带微笑,看着便极好相处的样子,夸赞起宴席的菜色,让杨夫人大大放心。 很显然今日这宴席所有都是杨夫人准备的,朝阳公主的这一句夸赞便能让所有人都心生欢喜。 杨烁也是满眼的高兴,给杨夫人使眼色,让她借此机会好好与公主说说话,介绍介绍菜系。 杨夫人略显犹豫,虽说朝阳公主是夸赞了,却也不知她是真心赞许,还是说的客套话,就他们府上这些菜色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宫廷御菜。 “公主吃得惯便好。”杨夫人攥着手中锦帕望着朝阳公主笑道:“这都是家中厨子做的,若是有什么不和胃口的,还请公主见谅。” “夫人有心了。”朝阳公主慢条斯理的拿着帕子沾了沾唇,侧头看向杨夫人说道:“这些便很好。” 朝阳公主抬眸笑道:“本公主久坐有些疲倦,不知可否请杨公子随同本公主一同去花园走动走动。” 杨夫人愣了愣扭头看向杨烁,像是带着几分询问,杨烁连忙开口说道:“当然,当然可以。” 杨烁转头唤道:“广易,公主初来乍到想必不熟悉府中道路,你带着公主四下逛逛,这边为父会招待着。” 杨广易连忙应下,有这样好能与朝阳公主独处的机会他自是求之不得,起身领着朝阳公主去了花园走动,二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杨广易有心想与朝阳公主亲近几分,奈何朝阳公主明明特意引他出来,却并无半点要与他更进一步的意思,甚至连身边的侍女都未曾遣散,还有随行的护卫都远远跟着。 “杨公子勿怪。”朝阳公主微微顿足看着杨广易弯唇一笑道:“这些都是皇兄吩咐护我安全的,便是我也使唤不动他们。” “不敢不敢,皇上对公主这般爱护,保护公主的安危是应该的。”杨广易面上不显,连忙低头应道。 但是这心中却在暗暗盘算着,若自己想对公主做些什么,得如何才能得手。 朝阳公主不知沈庭那边情况如何,只能忍着情绪与杨广易交谈,在旁人看来二人相处似乎极为和谐。 前厅那些有眼色的纷纷上前来给杨烁敬酒,说是恭喜如何如何,杨烁笑呵呵的推脱着,虚伪的言说着婚事未定,可不能如此言说,面上却是得意洋洋,仿佛已经在等着定下婚事了。 沈庭那边段氏看着突然出现的沈庭有些震惊和警惕,对于沈庭说他是杨家派他来接她入府的表示了极大的怀疑。 “这是信物。”沈庭不紧不慢拿出了一物,正是杨广易贴身佩戴的玉佩,段氏既是与杨广易亲密无间的,对这东西自是熟悉的,但是沈庭这个人她从未见过。 “为什么让你来,小年呢?”小年是杨广易身边伺候的小厮,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小年与她接触。 “今日公子生辰脱不开身,您也该知道。”沈庭不紧不慢的低声说道。 段氏显然还是不信任沈庭,始终对于他的说辞表现出犹豫。 沈庭一点都不着急,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段氏低声说道:“段夫人,今日杨公子生辰宴,朝阳公主受邀前往庆贺。” (本章完) 第193章 截然不同 第193章截然不同 “您便当奴才是外人。”沈庭笑着说道:“依奴才之见,您今日若不前往杨府,那么往后将再无进府的可能。” “何意?”段氏心头一颤,很显然她并不知道今日杨家竟还请了朝阳公主。 “怎么,难道您不知道?”沈庭目光带着几分困惑说道:“朝阳公主亲自前往杨家为杨公子庆贺生辰,若不出意外不日便要定下婚期,选址建立公主府。” “届时大婚,杨公子是要入公主府做驸马。”沈庭语调平缓说道:“您难道以为,公主会准许您入公主府的大门?” 段氏听着这话大惊失色,她就是个民妇,到京城来也不过几年。 当初初到京城便结识了杨广易,不管是什么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对天家的事更是一无所知。 自是天真的以为公主也是个女子,不过是嫁为正妻的,她丝毫都不介意做这个妾,只要能陪伴在杨广易的身边,为他生儿育女什么都是好的。 可怎么…… 从沈庭这番话里说来,说出的完全是跟杨广易告诉她的截然不同。 根本不是他娶公主,而是他去做驸马。 段氏一心等着进杨家门,而现在却被告知,日后杨广易是要与公主同住公主府的。 “若夫人对此毫无异议的话,那权当今日奴才没来过。”沈庭瞧出她神色有异,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垂眸低头转身离去了。 段氏犹在不可置信之中,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听话懂事,对杨广易所交代的任何事都言听计从。 他告诉她京城内多是些不怀好意的人,叫她不要四处走动,因此她从未有与人结交的意思。 虽说在京城多年了,却还是个乡野村妇,对那些事情半点都不明白,以为杨广易绝对不会骗她的,所以什么都听他的。 段氏呆坐了许久,终于是忍不下去了,她伸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她原想着今日在他生辰之时,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甚至一早便开始布置,就等着晚些时候他过来与她相聚。 原来,原来此时此刻的他竟在与公主相交? 段氏攥紧了衣袖,匆匆换了一群戴上面纱,第一次违背他的话语朝着杨家去了,此时的段氏心里还在想着,她就去偷偷看一眼,只要一眼便足够了。 她从未离开过宅院边很远的地方,这是她第一次走这么多路,她一路走一路问,说杨家没人不知道,段氏非常轻松的便找到了杨家所在。 她站在拐角处仰望着那巍峨的杨府大门呆愣了许久,虽说早就知道杨广易家世雄厚,却从未亲眼见过,她原以为自己住的小院已经算是大户人家了,却没想到…… 杨府门前停了许多马车,她隐约还能听到路过的人言说,那门口带刀的侍卫就是朝阳公主的护卫。 段氏心头一紧,朝阳公主果真来了杨府,那人竟并未骗她。 段氏犹豫未动,到底未曾进杨府去,而是走去了旁边茶楼坐下,安安静静的坐着,在听旁边的人言说着杨家好事将近。 (本章完) 第194章 她是谁? 第194章她是谁? 其实只要她多上街走走便能听到近日京中热议此事,杨家大公子得了朝阳公主青睐,马上便要入选当驸马了。 这都不是什么新鲜事,近日杨家大公子生辰,朝阳公主亲自前来庆贺,那送来的贺礼何等的贵重…… 耳边是各种细碎议论的声音,似乎还有止不住的羡慕,那极为清晰的一句话传入了段氏的耳中:“如今宫里就朝阳这一位公主,想必日后公主府的建设,皇上定会亲自做主。” “哎呀,同样是人怎么人家命这么好……” “成了驸马,那可是皇家的女婿,皇上的妹夫,简直是天赐姻缘。” 那几个年轻男人一脸羡慕,语气里酸溜溜的,可别提多羡慕了。 段氏心头阵阵发紧,果真如此…… 果真。 她捂住心口,似乎努力想压下那份恐慌无措,哪怕在这时她还是不愿去相信杨广易会骗她,她想亲眼看见,她想亲耳听到,或许想要的只是一个解释。 朝阳公主左等右等也没等来段氏,倒是对杨广易的频频贴近烦不胜烦,偏偏还要忍着不能发作。 “今日大喜,臣特地取来窖藏的好酒,公主难得有此机会,臣敬公主一杯。”眼见着宴会进行到了尾声,而朝阳公主始终未曾表现出多亲近的神色,杨烁有些着急了,对着杨广易使了几次眼色。 但是很显然,杨广易并未得手…… 杨烁看不下去了,暗中吩咐人做了些手脚,这会儿正一脸正气的劝朝阳公主的酒。 朝阳公主原本平静的坐着,抬眼瞧着杨烁特意言说的什么酒水顿时让她心神一凛,猛地想起了出宫前皇后娘娘交代她的话,劝她当心杨家用下三滥的手段逼她就范。 更特别提醒她无论如何不能让侍女护卫离身,滴酒不沾最好。 朝阳公主目光定定的看着杨烁,在她看来杨家绝对不敢做出这种事情,可皇后娘娘的忠告犹在耳边,也不知是为什么,朝阳公主觉得她有必要信任皇后。 所以…… “是吗?竟是杨大人珍藏的佳酿?”朝阳公主极为平静自然的说道:“皇兄还与我抱怨过,杨大人藏酒无数很是眼馋。” “今日既是杨大人主动拿出,那本公主可得盛上一壶带回宫去让皇兄品鉴品鉴。”朝阳公主二话不说直接摆了摆手,琉珠上前来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小的葫芦,直接把杨烁奉上的酒尽数倒入了小葫芦里。 “这……”杨烁看着这一幕顿时呆了呆,甚至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公主这如何使得,臣这酒哪里能入皇上的口。”杨烁面色有些古怪,大约是没想到朝阳公主会有这么一顿操作,有些皱眉说道:“这是给公主准备的,若是皇上品鉴,臣再去拿一坛出来。” “不必。”朝阳公主浅浅笑着说道:“这一壶就够了,如此也好体现出本公主惦念皇兄的心。” 杨烁不吭声了,转头与杨广易对视了一眼。 杨广易顿时了然,连忙起身拿起自己桌上的酒壶上前来亲自为朝阳公主斟了一杯酒,低头笑着说道:“今日公主驾临寒舍,在下欣喜不已,这一杯酒便当做是在下谢公主恩典。” 杨广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下首许多人闻声皆是注视看来,朝阳公主若此时再推却似乎有些不讲理了,她面色含笑的看着杨广易,随后端起了桌上的酒盏轻轻颔首:“杨公子言重了。” 朝阳公主浅笑着说道:“那本公主就在此祝杨公子,岁岁有今日,年年有今朝。” 杨广易并未听出朝阳公主话语之中的深意,而是密切注意着她是否饮下了酒,在亲眼目睹她饮下酒之后,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般的笑颜。 谁知下一秒就见着朝阳公主站起了身:“今日时辰已不早,宫中皇后娘娘还在等着本公主回宫便不久留了。” “公主这便要走?”杨烁急了,连忙起身道:“这宴席尚未结束,公主便离席……” “杨大人也知道皇后娘娘是什么脾性,若本公主去晚了怕是免不了受罚。”朝阳公主颇为无奈,随后又转头看向杨广易说道:“以后有的是机会相聚,咱们来日方长。” 朝阳公主如此一句话倒是非常轻易就说服了人,若是换做平常杨广易肯定开心坏了,必然不会阻拦。 但是现在…… 杨广易一再阻挠,劝说朝阳公主再留一会儿,而朝阳公主却没有丝毫留步的意思,瞧着朝阳公主走出府门,杨家也不敢硬拦啊。 杨广易企图伸手拉住朝阳公主,却被她身边的侍女挡下,目光之中含着几分警告看着杨广易说道:“杨公子,男女授受不亲。” 这下杨广易都尴尬了,再一看那负责保护朝阳公主的侍卫们各个都扭头看了过来,他更不敢乱动了,连忙俯身告罪,就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朝阳公主走出了府门。 “公主,真的不能多留一会儿?”杨广易眼看着朝阳公主都要坐上车驾了,他不死心再度上前阻拦。 “杨公子……”朝阳公主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到旁边传来了一句脆生生的轻唤声:“公子?”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然后就看到了穿着一身质朴衣裙的女子,戴着轻纱遮面站在旁侧,神色紧张又有些无措,隐隐还含着几分欣喜望着杨广易。 杨广易见着段氏的出现面色顿时大变,心头阵阵发紧有些不太敢相信,看着她好半响才道:“你怎么在这?” 此话一出,那跟随出来的众人纷纷露出了诡异的神色,一副有大瓜吃的表情,而这一滞留也吸引了路过的百姓,都探头探脑的想看看里边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是谁?”朝阳公主见着段氏的到来大大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是做出不解之色,轻飘飘的抬眼看向杨广易做出询问。 朝阳公主的这一句问话似乎将所有事情推至顶峰,所有人都看向了杨广易。 杨烁虽然从未见过段氏,但是此时的情况也明白这女子多少跟自己儿子有些关系。 (本章完) 第195章 你也敢拦! 第195章你也敢拦! “今日这样重要的日子,无关紧要的人不得来此!”杨烁反应可比杨广易快得多,第一时间便冲着手下使眼色,示意赶紧把人给弄走。 段氏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杨广易的身上,见杨家人上前来驱赶,而杨广易丝毫没有要为她出头说话阻拦的样子,而是任由杨家人上前把段氏挡下。 朝阳公主目光沉沉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并未出声说什么,而是看向杨广易,似乎在期待着他会做出何等回应。 “公子是不打算与奴家相认!?”段氏看着上前来驱赶她的人靠近,再看那近在咫尺的杨广易,突然涌现出了几分悲痛之色,她轻轻抬眼便能看到那受万众瞩目,簇拥在上的朝阳公主。 她有些谦卑的低下头,突然觉得此刻的自己卑微如同尘埃。 杨烁有些着急,那些护卫上前去拽住了段氏的胳膊便往下拖,段氏慌忙护着自己的肚子,声调哀切的说道:“公子不与奴家相认没关系,难道连自己的骨肉也全然不认?” 杨广易惊怒交加猛地扭头,看着那被粗暴拽着往后拖的段氏慌忙开口:“住手!” 杨广易这一出声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看了过去,而杨家上下也被这一情况弄傻眼了。 “你说什么?”杨广易一个箭步冲去了段氏的身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公子怪我吗?”段氏轻咬唇瓣,那面上神色无比的惹人怜爱,她看着眼前这张让自己日思夜想的脸带着几分哽咽道:“公子为何要骗我?” 杨广易心乱如麻,满脑子都是困惑,小心翼翼的看着段氏道:“你刚刚说……” 段氏凄凉一笑,声调很轻低声道:“是,奴家怀了公子的骨肉,已有孕一月有余。” “你,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杨广易又惊又喜,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得知此事。 “你们……”朝阳公主适时走了过来,杨广易这才像是如梦初醒似的,看着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朝阳公主,又看看怀中面色苍白的段氏一时语塞。 朝阳公主目光定定的看着杨广易与段氏良久,随后转头看向杨烁,语调冷淡笑道:“杨大人,这便是您养出的好儿子?” 杨烁连忙上前来俯身拜道:“公主恕罪,这……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杨烁扭头冲着杨广易怒声呵斥道:“你这逆子!还不快来跟公主解释清楚!” 杨广易张了张口,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还是松开了牵着段氏的手,段氏心头一颤扭头看向杨广易,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一天,他竟是要与她划清界限? “公主恕罪,这……”杨广易硬着头皮解释道:“这位,只是在下的一位好友。” “……” 一句话便已是彻底让段氏心碎,她攥紧了袖口望着杨广易,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男人是这么多年来,对她温声细语,对她满口情爱的男人。 朝阳公主本打算就地盘问,叫杨家说出个所以然来,奈何这言语两句的功夫竟是叫她突然觉得身体有些异样,头脑昏沉的很,腾升起的热气让她略感不适。 朝阳公主心知不是久留的时机,当即便是看着杨家父子低声道:“欺君可是大罪。” “是非如何,就请杨大人和杨公子去皇上面前说清楚吧。”朝阳公主抬手一指,指着段氏道:“来人,把她给本公主拿下。” “公主!”杨广易顿时大惊失色,第一时间便要上前来阻拦道:“此事与她毫无关系,公主如此不由分说的抓人,未免有些太过专横!” “怎么?本公主专横不得?”朝阳公主不屑一笑,那眼神仿佛在告诉杨广易,她是君他是臣,她的话就是圣旨! 那些随行的护卫对朝阳公主的话说一不二,当即便是上前把段氏给扣押了。 段氏被这一举动也是弄得措手不及,随即便听到朝阳公主甩下了一句话:“若她无辜,本公主自不会牵连,若她当真与杨家有关,本公主也是在保护她的安危。” “杨大人,好好准备准备如何在皇上面前解释吧。” “回宫!” 朝阳公主大手一挥,直接带着人便离去了,留下杨家和一众看客直接炸了,这可真是话本子上都看不到的大戏,那位段氏的出现彻底将杨家推上了风尖浪口之上。 而那边朝阳公主则在催促着车驾快些回宫,琉珠这才察觉出了朝阳公主的异样,顿时心生焦急连忙询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杨家这帮恶心的东西!竟然当真敢如此对待本公主。”朝阳公主气的咬牙切齿,身体里那股子躁动让她生出了几分慌乱。 “快,快些回宫!”她无论如何不能在宫外丢了公主的颜面。 “不可声张此事,想办法将那葫芦里的酒送去给皇后娘娘。”朝阳公主吩咐琉珠道。 “奴婢明白,公主您撑着点……”琉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在后宫里什么肮脏的手段没见过,瞧着朝阳公主这反应,再联合杨家人的态度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朝阳公主的车驾急匆匆入了宫,这才刚入宫门却又被拦下了,原是宫内有个宫女杀了人要偷跑出宫,这会儿正在宫门口设下了关卡严查来往进出宫的人。 这会儿正是着急的时候,竟还有不长眼的人拦着,琉珠也急了:“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这是朝阳公主回宫的车驾,你也敢拦!” 那拦车的不是别人正是秦淮。 秦淮被这一通训斥也愣了,他执意要看到车驾里的朝阳公主才愿放行,就在琉珠准备好好教训教训这不知好歹的小侍卫之时,却见朝阳公主主动掀开了车帘。 “秦侍卫。”朝阳公主双颊绯红,眼神都透着几分迷离看着秦淮道。 “公主……”秦淮看着朝阳公主慌忙低头,刚要请罪便听朝阳公主道:“本公主有些事想与秦侍卫说,能上来陪本公主走一道吗?” (本章完) 第196章 主动的 第196章主动的 秦淮看了看身后:“恐怕不行,小人这里还有事……” 朝阳公主狠狠咬了下舌尖,怒气冲冲的看着秦淮道:“今日你若不来,本公主即刻让人砍了你的脑袋!” 这一看朝阳公主发火了,秦淮哪里还敢多话,连忙低头应下了,扭头与下边的人说了两句便抬脚上了朝阳公主的车驾,他原以为公主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吩咐。 毕竟之前见着朝阳公主与皇后娘娘一同相处,看着二人关系似乎挺融洽的…… 谁知秦淮这才刚刚坐上车驾,还没来得及询问是有何事,就见着朝阳公主突然朝着自己扑了上来,那娇软的声音轻吟,直接就让秦淮整个头皮一麻。 猛地睁圆了眼眸,伸手抓住了朝阳公主攀上来的手将她推开。 “公主!?”秦淮声调都颤了,有些惊惧万分的看着朝阳公主。 “别,别出声。”朝阳公主整个人无力趴在秦淮的胸口,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似乎已经被折磨的不行了,红着眼拉下秦淮的手按去自己的裙下哑声道:“帮…帮帮我……” 秦淮整个人都快僵硬了,几乎是第一时间把朝阳公主给推开了,而朝阳公主被他这一推直接倒在了软垫上,她似乎有些痛苦,难以忍受的蜷缩在一边。 秦淮吓的不轻,连忙上前,想扶着她,又不敢伸手…… 车驾在快速朝着朝阳公主的寝宫而去,琉珠不住的扭头看向车驾内,满眼的担忧和害怕。 而马车内的两个人却还在上演着一个推却一个缠着的局面,秦淮也不是什么圣人,如此娇软美艳的公主对着他那样,他也不可能毫无反应。 这若是换了别人,他直接一脚踹走了,可眼前之人可是公主啊! “本公主命令你!”朝阳公主实在没力气了,她说出的话语如此强硬,可那话语之中却满是哀求。 “属下替公主请太医。”秦淮暗暗吸了一口气道。 “不,不行。”朝阳公主摇头,她已经这副模样了,难道还要让第二个人看见,何况已经到了这地步,药效完全发挥便是太医来了也来不及了。 “秦淮。” “……” 这是秦淮第一次从一个女子口中如此完整的听到自己的名字,他其实有些意外,朝阳公主竟然是知道他的名字。 终于在车驾在长宁宫停下前秦淮松了口:“好,我帮你。” 那被抱着走下车驾的女子无人看见,长宁宫的大门第一时间落了锁,那锦被纱帐内翻滚的身影无人得知,这一切似乎都极为隐秘,却又不是那么隐秘。 日落西山,那纱帐内躺在床上的女子满眼的疲倦睁开了眼,眼前景色很熟悉,感觉又很陌生。 她微微仰头便看到了那低头束腰的男人,正慢条斯理整理自己的袖口,似察觉到了身后注视的目光,他缓缓转过身来,修长的身形哪怕是穿着侍卫的衣裙也难掩风姿。 秦淮神色复杂看着朝阳公主,迈步走上前单膝在她床前跪下低声道:“公主,属下有罪。” 那垂眸低头请罪的姿态如此撩动人心,朝阳公主眨了眨看着秦淮,良久之后她扯过锦被捂住了胸口,坐起身来,伸手轻轻抬起了他的下巴,弯唇笑道:“做本公主的驸马吧。” 秦淮:“……” 他面露愕然,刚刚那一瞬间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坦然赴死,他设想过朝阳公主清醒过后,必然会第一时间将他杀人灭口,以掩埋此事。 或者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将他逐出皇宫流放江北也有可能。 唯独让他没想到的是…… 秦淮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不太敢相信的重复道:“什么?” “皇后娘娘与我说过,秦侍卫当初若非遭人陷害未能参考科考,也不会如今仅仅只是个小侍卫。”朝阳公主往后靠了靠,目光落在秦淮身上道:“今日事发突然,本公主不知此事是否流传出去。” “秦侍卫相貌端正,又是皇后娘娘所信赖之人,本公主倒也不算委屈……”朝阳公主目光落在自己手臂上那细密的红痕上,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微红低声说道:“若秦侍卫为驸马,是好事。” “有本公主在,秦侍卫高升有望,这是双赢的事。”朝阳公主抬眼看向秦淮道:“你觉得如何?” 秦淮张了张口,轻轻握拳说道:“公主不必如此委屈,大可杀了属下以绝后患。” 他偏头说道:“属下不敢高攀公主,更无意借公主的势加官进爵。” 秦淮这番硬气的话让朝阳公主心生不悦,她都主动招他做驸马了,他竟要拒绝? “你觉得本公主不好看?”朝阳公主有些气,盯着秦淮坐直了身躯道:“难不成让你做驸马,还委屈你了?” “属下并无此意。” “你!”朝阳公主有些委屈,怒气冲冲的指着外边道:“滚,你滚!” 秦淮不知自己是哪句话惹怒了朝阳公主,但是还是非常听话的起身滚出去了,此刻的秦淮并不知道朝阳公主这是准备如何处置自己,他还有些迷茫,总觉得自己事事不顺。 朝阳公主既已与杨家有接触,这人人都说杨广易是要做驸马的。 他一个无名小卒岂敢与杨家争抢? 若是没记错,今日朝阳公主出宫就是为了去给杨广易庆贺生辰的,如此可见朝阳公主对杨广易当是有几分情意,如今与他又…… 秦淮攥紧了拳头,第一次对自己的出身感到自卑,但凡他有那么一丝丝机会,或许他都愿意争取争取,虽说今日是朝阳公主要求并且主动的。 但,后面几乎都是他…… 他该负责的。 既不能负责,那以命相偿也算是对她的交代了。 朝阳公主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后秦淮会是那个反应,这会儿她坐在浴桶之中还在发呆,她自认为自己容貌身段怎么也不算丑陋,她都那样主动了,他居然不愿意? 朝阳公主气闷的拍打着水面,狠狠咬牙甩开了脑子里的想法深深吸了一口气。 ? ?诶嘿! ? ???? (本章完) 第197章 如实相告 第197章如实相告 谁也没想到一夕之间杨家会栽了跟头,段氏被朝阳公主带回了宫,第二日便带去了皇上面前,而关于段氏与杨广易之间的事情也彻底败露了。 杨家据理力争不愿承认,皇后娘娘现身宣明殿,将杨广易与段氏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挖的一干二净。 而朝阳公主那送去她手中的小葫芦,很可惜小葫芦里并没有查出什么药物的残余,朝阳公主中招的药应该并不是存在于酒壶之中,或许是在酒杯上。 杨家在这件事上藏匿的很深,便是司宁池也未能查出什么来。 段氏有孕是太医当着皇上的面亲自诊断出来的,杨家如此欺瞒,乃是大罪,皇上可谓是勃然大怒,直接剥夺了杨广易入朝为官的权利,又打了杨烁三十大板,克扣三年的俸禄丢出了宫外。 饶是如此还觉得气愤不已,若没有此番事情,朝阳公主当真选了杨广易为驸马,这女人再领着个孩子上门,皇家的颜面何存? 杨家此举实在太过可恶,那段氏也没想到自己的存在竟会引发如此大的变故,原以为此事最后降罪会到自己身上,却未曾想到皇上非但没有责罚,甚至还要让杨家给她一个名分。 这若是换做以前,段氏大抵会为此欣喜若狂,但经受了此等事情她竟是犹豫了…… 司宁池并不关心杨广易与段氏的未来如何,她所关心的是:“朝阳公主指了谁为驸马!?” “秦淮,秦侍卫……”素云急吼吼的将这消息告知司宁池,这可是刚刚罗锦亲自传来的,热乎着呢! 朝阳公主此刻正跪在御前,堂堂一国公主竟要为自己请旨赐婚,若是赐婚的是门当户对的世家公子倒也就罢了,她请旨要嫁的竟是宫中一个小小的侍卫。 赵宗珩看着那跪在下首的朝阳公主太阳穴突突的跳,他从未想过在国事政务上未曾出现过如此让他头疼的事,而在这个不甚亲近的皇妹身上,却能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暴怒。 “你说什么?”赵宗珩眸色幽深,眼眸之中像是承载着沉沉怒气。 “臣妹已是秦侍卫的人,这辈子非他不可。” “……” 殿内的气息像是都跟着寂静了,过了良久之后王成祥便听到皇上的话语传来:“来人!” 那一声隐含怒火的喝声叫朝阳公主心都跟着颤了颤,抬头看向赵宗珩,似乎从他这语气之中听出了几分杀意,当即便是慌了神了,赶忙开口说道:“皇兄!是我勾引的秦侍卫,与他毫无关系!” 赵宗珩蹭的一下站起了身:“闭上你的嘴。” 身为皇室公主竟做出此等不知廉耻的事,她竟还要为一个侍卫揽下罪责。 眼看着这殿内气氛已是要达到顶峰了,一声皇后娘娘驾到让殿内所有人都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胆颤心惊的看着那暴怒不已的皇上,真怕皇上一个控制不住,把朝阳公主也给砍了。 司宁池在来的路上便已经设想过,朝阳公主会如此着急的向皇上请旨,多半是存有难言之隐的。 这换做别人她可不稀得去管。 但,是秦淮啊…… 若秦淮能做了这驸马,不管是对她还是对朝阳公主,亦或者是对整个大业而言绝对都是好事。 别人不知道秦淮的本事,司宁池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她正苦于找不到机会让秦淮光明正大的旁听朝务,发挥自己的本事呢。 这朝阳公主这一求,那不是送上门来的好事? 也不枉费她如此帮她解决杨家,司宁池得了消息便第一时间赶过来了,瞧着那满面怒容的赵宗珩,心知这事想要说服皇上怕是没那么容易。 “皇上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司宁池目光从朝阳公主身上划过,随即迈步吵着赵宗珩走去,面上带着几分笑,语调安抚道:“别气坏了身子。” “……”赵宗珩看着司宁池顿了顿没说话,明明憋着一肚子气,但看着司宁池在他硬是憋着没吼出来,闷声说道:“你怎么过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臣妾怎能不来?”司宁池走上前在赵宗珩身边坐下,伸手拉了拉他的手轻声说道:“朝阳公主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皇上不妨先听一听?” 赵宗珩绷着脸没说话,司宁池便权当他是默认了,随即扭头看向下首跪着的朝阳公主道:“公主既一心要嫁秦侍卫,总得说说缘由,皇上是公主的兄长,有什么话说说清楚皇上不会不听。” 朝阳公主没吭声,看着司宁池有些不知道她这是想要自己说什么,毕竟杨家下的药查不出证据,便是说了皇兄也不会信…… 朝阳公主咬着唇不说话,司宁池看着她差点要翻白眼了,仿佛已经看透了她心中所想,就是因为存有这样的想法,才会导致出现什么误会啊之类的情节发生。 你不说,怎知他会不会信? “公主连惹怒皇上都不怕,却不敢对皇上如实相告。”司宁池微微挑眉看着朝阳公主道:“公主是觉得皇上不可信?” “我并无此意……”朝阳公主咬了咬唇,带着几分纠结,看着那端坐在高位之上注视着她的赵宗珩和司宁池二人,忽然觉得这话好像有点道理,她连与秦淮那什么的事都告诉给皇兄了,这原因有什么不能说的。 朝阳公主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去杨家为杨广易庆贺生辰宴会回来之后察觉身体有异的情况如实相告,她重点言说了自己是从杨家出来发觉的异样,而与秦淮只是偶然相遇。 最后发生那样的事情…… 朝阳公主低头说道:“臣妹虽说是情非得已,但请求秦侍卫之时尚且清醒,而今日前来请旨也确实是觉得秦侍卫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赵宗珩起初认真听着,等到听到后面之后脸色便是一点点凝重了起来,特别是在朝阳公主表露出这其中是杨家从中作乱的时候,他彻底沉下了眼。 朝阳公主抬起头道:“所有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请皇兄恕罪。” (本章完) 第198章 赐婚 第198章赐婚 “畜生!”赵宗珩脸色铁青,那攥紧的拳头重重落在了桌案上,咚的一声惊的殿内众人心头皆是一颤。 “皇上息怒。”司宁池坐在赵宗珩的身侧,面上带着几分担忧之色低声说道:“杨家胆敢如此对待朝阳公主,想必当初是认定了皇上会许诺这门亲事。” “事情又是在杨家发生的,任凭朝阳公主一张嘴怕是定不下杨家的罪,若杨家狗急跳墙再将此事宣扬出去,那公主的名声……” 司宁池看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朝阳公主,又看着跟前皱眉不语的赵宗珩劝说道:“依臣妾之见,不如顺了朝阳公主之意,同意这门亲事。” 她默默说道:“虽说秦淮如今确实配不上公主,但皇上您也知道,当初秦淮怎么也是在蹴鞠大赛上大展拳脚的。” 司宁池很是认真的看着赵宗珩道:“臣妾以为,人品才更为重要,相较于杨家家门高,却做出如此欺上瞒下,连孩子都搞出来了还企图染指朝阳公主,简直令人恶心。” “秦淮出身一般,却刻苦勤奋,更极为上进就连身为侍卫也从不气馁。”司宁池张口便是一顿夸赞,有了杨家的对比,秦淮似乎一下就成了极好的存在。 “……”赵宗珩微微侧头看向司宁池。 说的什么没听进去。 但司宁池这一提及,成功让赵宗珩想起早前秦淮进宫任职便是司宁池提议的。 好像,似乎,那时的赵宗珩还以为司宁池是因秦淮相貌出众而几番帮衬? 赵宗珩心头一动,面不改色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皇后所言有理。” 下边跪着的朝阳公主:“?” 这就所言有理了? 哪里有理? 她满目错愕的抬起眼,便见刚刚还暴怒的皇兄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衣袖,慢吞吞的说道:“去,让秦淮来见朕。” “你可以走了。”后边这句话是对朝阳公主说的。 “皇兄……”朝阳公主略显古怪,不知赵宗珩这是准备做什么。 赵宗珩面色不善,朝阳公主默默住了口不敢再吭声,本该是她受了这么大委屈,结果到头来半句安慰都没有,就这么被赶出来了…… 至于赵宗珩会跟秦淮说什么她丝毫不知,只在没两天接到了皇上的圣旨。 秦淮晋升为御前三品带刀侍卫,近卫军副统领。 第二道圣旨,赐婚朝阳公主为驸马。 这前头大伙儿还没从杨家大公子外边养小妾,孩子都有了的大瓜之中醒过神来,转头功夫两道圣旨如同一道惊雷一般叫宫内外众人大呼不敢相信。 一时之间人人都在困顿不解,秦淮是谁? 当初那个籍籍无名之辈突然之间跃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是皇后帮着朝阳公主对付杨家?”裕华宫内,淑妃搅动着手边的羹汤轻轻皱眉低声道:“杨家何时得罪了皇后娘娘?”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秀琴摇头,看着淑妃说道:“朝阳公主与皇后娘娘来往密切,奴婢就瞧着不对劲,原是冲着杨家去的。” “早前将杨家指给朝阳公主的是太后。”这事淑妃倒是知道,听闻是朝阳公主厚着脸皮去求的皇后娘娘,若是太后住持,哪里还等得到今日,怕是早早便完婚了。 “至于那个秦淮……”淑妃话语一顿,弯唇笑着说道:“如今该说是准驸马爷了。” “又是个什么来历。”淑妃垂眸询问道。 “奴婢打听过了,就是个寒门出身的士子,没什么特别的。”秀琴轻轻皱眉想了想说道:“不过此人当初是科考学子的一员,在科考前夕得皇后娘娘看重,可惜醉酒误了科考之日,无缘入榜。” “想必是借着皇后娘娘的势入宫做了个小侍卫,也不知是怎么的让朝阳公主给瞧上了,亲自去求得皇上赐婚。” “皇后,又是皇后的人。” 淑妃手松了几分,人人都说皇后娘娘行事乖张,性情不定让人琢磨不透,如今越是相处越是细想越是能看的出来,皇后娘娘那步步为营的心计何等让人敬佩。 不谈别的,就单单朝阳公主的事来说便足以看出皇后的手段。 她甚至不曾废吹灰之力便让杨家遭受此等打击,杨广易可是杨家嫡长子,是杨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在科考之上取得何等优秀的成绩,几乎是杨家倾尽全力培养的长子,就这么废了。 永远不能入朝为官,那跟废人有什么区别? 而看着皇上这转眼便为朝阳公主赐婚的举动,又是对秦淮一再晋升,显然是想提拔秦淮的身为,让他配得上朝阳公主,这意思不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杨家,他们惹怒了圣颜吗? 以后这杨家多半不好过了…… 而皇后呢? 不仅俘获了朝阳公主的信任,还将自己的人送上了驸马之位,日后为她所用岂非又添一员猛将? “皇上如今对皇后娘娘可谓万般宠爱……”秀琴有些无奈,抬眸看向淑妃道:“自皇后娘娘得宠,这宫里便再不见什么其他妃嫔闹出动静了。” “且好好看看吧。”看看皇后娘娘当真能永永远远把握住皇上的心? 淑妃弯唇笑着不言语了。 各宫娘娘都得了风声,朝阳公主要成婚那不得好好准备贺礼前去庆贺? 那秦淮不知是什么来头,如今升了近卫军副统领可不是小官,皇上既有如此旨意,保不齐以后还给秦淮升官,又有朝阳公主这个后盾,众人哪能不陪笑? 朝阳公主与秦淮之间也算是是互相依靠,朝阳公主到底只是个女子,若夫君得皇上器重她也能顺风顺水,而秦淮出身低微,有朝阳公主在他也不必怕旁人欺辱。 她一日是公主,他便一日是驸马。 秦淮自己大约怎么也没料到,朝阳公主竟会亲自去皇上跟前请旨赐婚,圣旨都下来了他哪里还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他看着那送来的公主府选址的小册子迷茫了…… “公主说了,让秦侍卫好好挑一挑,看看哪块地方好。”琉珠笑意吟吟的看着秦淮道。 (本章完) 第199章 离京了? 第199章离京了? “这……”秦淮眉头轻皱低声说道:“这些事小人怎敢做主。” “秦侍卫如今可是皇上钦点的准驸马,日后也是要入住公主府的。”琉珠颇为认真的说道:“我家公主说了,夫妻需得同心同力,这公主府落户选址便让秦侍卫决定。” 秦淮听着这话愣了好半响,似乎还没从自己身份的转变中回过神来。 他无奈只好收下册子道:“我会好好看的。” 琉珠这才满意点头,对着秦淮俯身拜道:“钦天监会推算好日子,皆是成婚之事都无需秦侍卫操劳,皇上和皇后娘娘会全部安排好。” 秦淮:“……” 迎娶公主并非寻常婚嫁,自是不同的。 秦淮从未想过成婚之事,这一夕之间的转变确实让他措手不及,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准备。 他一一应下之后琉珠便离去了,秦淮也在琉珠离去之后回了侍卫的住所,拿出了纸笔沉思良久才落笔写下,这信是要送回他老家,送给他的启蒙先生,以及家中哥嫂的。 父母早亡家道中落,秦淮能入京赶考全是哥哥嫂嫂扶持帮助,未能参加科考一直是秦淮心中的一根刺,这么久以来他都不敢往家中送去书信。 从未想过会有今天…… 他落笔写下迎娶公主的字眼之时手都跟着颤了颤,总觉得这像是一场随时会苏醒的梦。 司宁池还在为朝阳公主如愿以偿而庆贺,凤梧宫却是来了位不速之客。 巍峨华贵的宫殿内,司宁池高坐凤位之上,垂眸看着下首俯身见礼的司毅荣轻轻弯了弯唇,虽说是父女二人却鲜少见面,简直比陌生人还冷淡。 柳氏和司琼怜被送出京城后,看的出来司毅荣过的并不如意,整个人似乎都憔悴消瘦了不少。 “侯爷此来是为何事啊?”司宁池眸色冷淡,不轻不重的扯了扯嘴角询问道。 “杨家的事臣已经知道了,娘娘为了司家设下这么大一个局,有心了。”司毅荣似乎心情很好,连带着说话都温和了不少,抬眸看向司宁池道:“臣特地去买了些娘娘小时候爱吃的点心,娘娘尝尝?” “……”司宁池眉头微皱,带着几分奇怪上下打量着司毅荣道:“为了司家?” “司家与杨家积怨颇深,已是在朝中多次起了冲突。”司毅荣提起司家似乎就来气,以前他没把杨家当回事,可没想到自从司宁池入宫为后与司家关系闹僵。 杨家借着董太尉的手几次得了皇上的重用,眼看着这就要爬到司家头上了。 这司家又因为司琼怜的事闹出了如此乌龙,皇上更是对司家一再失望,杨家倒是得意了,早朝之上杨黎没少阴阳怪气怼司毅荣,可没少给他气受。 正不知如何拿捏杨家呢,转头便得知这般消息,杨家羞辱朝阳公主惹怒皇上,杨广易直接被剥夺了入朝为官的权利可谓是大快人心。 司毅荣非常快活,在猜测出此事与皇后有关系的时候,第一时间便是认为司宁池这是在为了司家着想啊! 这不特地去买了礼物入宫拜见了。 “娘娘如此费心,臣很是感恩。”司毅荣沉吟了片刻道:“都是为了司家荣光,若娘娘能放下昔日芥蒂,你我父女联手,还何惧他人啊?” “哈?”司宁池听着司毅荣这番话顿时笑出了声来,凤眼微眯上下扫视着司毅荣道:“本宫何曾畏惧过他人。” “父亲许是想多了,有你没你本宫照样能在宫中大杀四方。” 司宁池说的平静又随意,司毅荣听着这话面色有些古怪,皱眉盯着她道:“朝堂不比后宫,你到底就是个皇后,皇上岂会容许你插手朝政?” 司宁池抬了抬眼:“不劳你费心。” 她站起身来说道:“杨家是惹怒了公主和皇上,可不是本宫的手笔,父亲真是误会了。” “若是没其他事,父亲早些出宫吧。”司宁池说着便要转身离去,司毅荣瞧着顿时急了,连忙上前一步说道:“为父已经如此低声下气你还要如何!?” “我到底是你亲生父亲,你身上流着我的血!” 司宁池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着他展颜露出了一个极为璀璨漂亮的笑容道:“你放心,终有一日本宫会亲手放干你的血,如此你可满意?” 司毅荣睁圆眼眸,已是这么久了,司宁池这份恶劣乖张的性情丝毫没有因为入宫为后而有所改变或是收敛。 司毅荣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的看着司宁池道:“你,你怎会如此恶毒!” “你母亲那般温良的女子,怎会生出你这么个……” “司毅荣。”司宁池凤眸眯起露出了几分森冷之色,她目光定定的看着司毅荣道:“本宫劝你注意措词,惹怒本宫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司宁池目光盯着他的嘴,似乎已经演练了无数遍把他舌头拔了吧。 免得再说出什么恶心人的话。 直呼父亲的名讳,大约也只有司宁池做的出来了,她似是厌烦了,扭头冲着苏永德道:“把西武候请出去。” 这个‘请’可真是说的太客气了,他完全就是被驱赶出去的,堂堂一侯爷竟是遭受了这般待遇。 司毅荣怎能不气,他原想着能好好跟司宁池说上话,想个法子把柳氏和司琼怜给接回京中了,没想到还是与司宁池三句话都谈不拢,气的他站在凤梧宫外大骂不孝女。 宫内素云气的要撸袖子出去跟司毅荣对骂了…… “犯不着跟贱人生气。”司宁池倒还算是平静,不过司毅荣走这一遭也让司宁池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高寒祁已是回京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司琼怜必然会想方设法回京,到底是会利用高寒祁回京,还是会利用赵元罹回京呢? 司宁池认真思索片刻侧头询问道:“近来怎么没听到关于皇叔的消息,难不成皇叔离京了?” 素云听着司宁池问话愣了愣,默默摇头说道:“奴婢不知,圣王素来行踪不定,旁人也不能轻易得知。” (本章完) 第200章 能掐会算 第200章能掐会算 司宁池听着这话眉梢轻挑,从素云这话里意思就听明白了,赵元罹多半是又出京城去了。 这难道就是男女主的命运? 朝阳公主的婚事定在了十月,距离大婚之日还有四个月,宫中已经在为朝阳公主的婚事做准备了。 长宁宫里颇为热闹,而朝阳公主脸上也挂上了难得的笑颜,这赶着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司宁池一眼便能看出她满目喜色的表情。 “瞧瞧,笑得跟朵花似的。”司宁池摆弄着桌上的盆栽扬唇笑道:“当初不是不愿嫁人吗?” “如今怎么如此欢喜?”司宁池拿出剪子,细心修剪枝叶。 “娘娘就别打趣我了……”朝阳公主面色微红,那瞧着司宁池的眼眸满是感念的模样,面带笑颜凑去司宁池身边道:“皇后娘娘,您与秦淮应该认识挺久吧?” “他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啊?”朝阳公主眼巴巴的询问道。 “难怪本宫说呢。”司宁池停下了手,斜眼看向她道:“这一大早的如此贴心来给本宫请安,原是在这等着呢?” 朝阳公主端坐在侧红了脸,嘴上却还是硬气道:“我,我当初选了秦淮做驸马,全都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若是换做旁人,一个小小的侍卫,岂能得到本公主的垂怜。” 司宁池笑出了声,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道:“如此说来,本宫倒是得谢谢你?” 朝阳公主咳嗽一声低头:“拿倒也不用。” “只是……”朝阳公主略显犹豫小声说道:“我与秦淮不算熟稔,这不是想跟皇后娘娘了解了解,以便日后好相处一些。” 司宁池轻轻弯了弯唇,招手示意苏永德上茶,转身领着朝阳公主坐去了内殿小榻上,一边语调悠闲的说道:“秦淮这个人,虽说出身低微,却心存傲骨。” “以后若是得了机会定会闯出一番天地。”司宁池幽幽开口说道:“别看现在像是秦淮站了大便宜,以后公主便会知道,选了秦淮为驸马定是没错。” “皇后娘娘为何如此肯定?”她早知皇后对秦淮颇为赏识,一直以为只是看中了他的才学,但是今儿个从司宁池口中听来,怎么像是极为笃定的样子。 “因为本宫能掐会算啊~”司宁池笑吟吟的看着朝阳公主道。 朝阳公主听着顿时翻了个大白眼,很显然是没放在心上的,正要说什么,却见外边赵宗珩走了进来,且神色颇为严肃,还带着几分小紧张。 他大步上前看着司宁池道:“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司宁池和朝阳公主二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见他盯着朝阳公主道:“还不快滚。” 司宁池:“?” 这皇帝怎么一来就赶人走啊? 朝阳公主更是一脸迷茫,完全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突然就惹得皇兄又发脾气了,她就来跟皇后娘娘说说话罢了,没干什么坏事啊! 朝阳公主就这么被无情赶走了,等到她走了,赵宗珩才一脸严肃的盯着司宁池。 (本章完) 第201章 找上门 第201章找上门 司宁池:“?” “皇上这么看着臣妾做什么?”司宁池颇为古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并未哪里不妥的啊。 “朕知你近来跟朝阳走的近……”赵宗珩犹豫再三,面色严肃的说道:“却也不能如此随性相处,免得被人陷害。” “……”司宁池满头问号:“朝阳要害我?” 赵宗珩沉默了一下,然后看着司宁池坚定的点了点头。 司宁池:“……” 第一次见到睁眼说瞎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司宁池懒得搭理他,撇开眼询问道:“皇上今日不上朝?” 赵宗珩神色淡漠的往后一靠:“上了,又下了,太饿了……” 饿了就往凤梧宫来了? 然后,司宁池和赵宗珩两人便坐上了小桌,吃上了早膳,旁边素云和苏永德几人看着那坐在一处用膳的帝后二人,心中不住的感叹这时间过得可真快。 这宫中上下谁也没想到会有今日,当初进宫之时皇上对皇后娘娘是何等冷漠,原以为他们在这宫里怕是就要那么寂寥一生罢了。 谁能想到会有今日这般光景,苏永德摸了摸心口侧眸看向那正在用膳的帝后,皇后娘娘将吃了一半的包子放去了皇上的碗里,而皇上则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低头吃完了她吃不完的包子。 瞧着二人仿佛就像是寻常夫妻一般,岂有半点帝后的模样? “朝阳的婚事你不必多费心,公主出嫁直接按照先制操办即可。”赵宗珩慢悠悠的拿起帕子擦了擦嘴低声说道:“司礼监那边会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你过个目便好。” “到底是天庆国的公主,既是公主大婚万不能出了纰漏,否则这丢的是皇上您的脸。”司宁池弯唇笑了笑道:“皇上无需挂心,这点小事费不了多少力气。” 赵宗珩听了这话转头看向她,跟着弯唇笑道:“是因为朝阳是朕的妹妹,皇后才如此上心?” 司宁池:“皇上以为呢?” 要不是她是皇上的妹妹,想必在刚回宫的时候已经让司宁池给摁死了。 赵宗珩哈哈笑了起来,也不知是为什么,突然之间极为欢愉,最后回宣明殿的时候还是满面笑容,明明下朝的时候眸色阴沉瞧着满含怒火。 这还得是皇后娘娘厉害啊! 赵宗珩前脚刚走,后脚便瞧见素云匆匆入内来道:“娘娘,景王府高夫人求见。” 刚吃饱准备歇歇的司宁池:“……” 这当是司宁池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与高母会面,因着高家式微,宫中诸多宴会高母不常出席,便是来了也是被安排的极为靠后,哪敢腆着脸到皇后跟前来? 司宁池看着那迈步入内的妇人,衣着得体礼仪到位,到底是出身高门的妇人,又能以一人之力拉扯景王,撑起景王府的女子,岂能是柔弱之辈? “臣妇裴氏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裴氏屈膝跪下俯身见礼,瞧着那从善如流的礼仪,从未因为司宁池是她自幼看着长大的而有所改变,态度尊敬让人看着挑不出半点错处来。 “多年未见,高夫人瞧着更为尊贵了呢。”司宁池面带笑颜,轻轻弯唇看着裴氏道。 “臣妇惶恐,卑贱之躯不敢在娘娘面前有半分招摇。”裴氏低头俯身,态度谦卑似乎没有半分脾性。 “给高夫人赐座。”司宁池摆了摆手,倒是未曾有为难之意。 裴氏谢恩起身,微微抬眸看向那端坐高位的女子,那凤眸轻勾浅笑垂眸的样子一如记忆之中一样,又似乎有那么一些不一样,她自小便生的好看,越长大越出落的美艳动人。 裴氏依稀记得,司宁池小时候,她很是喜欢这个小美人,也确确实实是打心眼里把她当未来儿媳妇对待的。 什么吃的穿的,各种首饰宝贝,她没少送去她手上。 那时的司宁池是名副其实的大小姐,高傲不可一世似乎是她天生的标签。 但是现在…… 裴氏垂眸低下头,那端坐高位的不再是世家小姐,而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她似乎更为美艳了,似乎释放出了自己所有的光芒,傲视天下满目的睥睨之态,仿佛所有人都臣服于她脚下。 这皇后之位,似乎生来便是她的。 “高夫人不辞辛劳入宫见本宫,应该不是为了喝一杯茶吧?”司宁池抬了抬眼看着裴氏笑道。 “皇后娘娘慧眼。”裴氏暗暗吸气,微微攥紧了衣袖笑着低头轻声说道:“臣妇此来确实是有事想求皇后娘娘。” “以如今高家的地位,还需得高夫人亲自前来求本宫,看来这事不小呢?”司宁池来了兴致,轻抬下颚道:“说来听听。” “臣妇惭愧,此来为的是寒祈的婚事。”裴氏说着叹了口气皱眉说道:“臣妇说句大胆的话,皇后娘娘也算是与犬子自幼相识,当是知道他的脾性。” “当初……”裴氏说了顿住了话语看了司宁池一眼,默默低头道:“他竟是说什么也不肯娶妻,臣妇实在是劝说无果才想着能否请皇后娘娘出面?” 司宁池听着这话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裴氏道:“高夫人倒是拉的下这个脸,为了此事前来求本宫。” 当初她可是险些与高寒祁成婚的,如今裴氏还能因为高寒祁的婚事找上门…… 裴氏听着这话顿时低下头,干笑着说道:“陈年旧事不值得一提,皇后娘娘宽宏大量,当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记挂着,臣妇这是对皇后娘娘万般信任。” “高夫人这个高帽本宫可不敢戴。”司宁池嗤笑一声,微微眯眼侧眸道:“本宫对做红娘没兴趣。” “高夫人这么厉害,既能说服景王悔去婚约,想必也定能劝服景王娶上高夫人满意的儿媳。”司宁池笑意吟吟的看着高夫人说道:“您如此宝贝的儿子,若是不娶妻,不是还有高夫人您吗?” 裴氏听着司宁池这话顿时睁圆了眼,抬起头看向司宁池,显然听明白了她这话语之中的羞辱之意。 (本章完) 第202章 郎才女貌 第202章郎才女貌 她已是如此谦卑讨好,本想着司宁池如今已经身为皇后了,怎么也不会再记挂着那点子芝麻小事,她如此赔笑脸,正常人都会顺势而为吧? 不想她竟还如此半点薄面都不给,如此未免有些太没皇后的气度了。 裴氏面露难色,站起身来屈膝在殿前跪下低头道:“皇后娘娘对臣妇存有怨言臣妇认了,娘娘若是不解气便惩处臣妇吧。” 裴氏说着就俯身磕头,瞧着那模样像是皇后娘娘不讲情面,让她被如此羞辱,她也认了。 “好啊。”司宁池眉眼展开笑颜,笑意吟吟的看着裴氏道:“高夫人既能为了景王如此付出,那就从这里爬出凤梧宫吧。” “本宫解气了,为景王的婚事做主,也不是不行。”司宁池扬唇笑的张扬绚丽,那微微侧身撑着下巴看着裴氏的样子,似乎已经准备好看她的表演了。 裴氏听着这话猛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笑的张扬的女子,端坐高位之上,看着她的眼神宛若蝼蚁一般。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司宁池竟真会如此随性的惩处她,还是这样羞辱人的方式! 如今景王府日日高升,高寒祁更是得以晋升,正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时候,而裴氏身为高寒祁的亲生母亲,更是景王府的高夫人,这便是皇上也不会如此羞辱景王府,皇后竟敢如此嚣张? “皇后娘娘,臣妇虽为妇人却也是有骨气的。”裴氏面色冷肃抬眸看向司宁池道:“娘娘如此羞辱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娘娘既是丝毫不愿顾念往日情分,臣妇也没什么好多说的。”裴氏说着俯身低头对着司宁池拜了拜说道:“是臣妇今日来的不对,臣妇告退。” 她倒是能说会道,眼见着无法拿捏住皇后的心思,当机立断便是告了退。 司宁池嘴角的笑颜顿时淡了下去,瞧着裴氏那般神态露出了几分讥笑,她站起身来看着裴氏道:“本宫还道是高夫人能为了自己儿子做出多大牺牲,看来也不过如此。” 司宁池很是失望的撇开了眼,显然也没了与裴氏继续纠缠下去的兴趣,微微侧头道:“送高夫人出去吧。” 裴氏出了凤梧宫这心口还堵得厉害,难怪外头总说皇后娘娘性情不定,以前她只觉得司宁池只是些大小姐脾气罢了,如今看来可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景王府,裴氏才刚刚坐下便看到了那着急慌忙跑进来的高寒祁。 “母亲你去见皇后了!?”高寒祁神色着急,张口便是质问的口气,顿时让裴氏的不悦达到了顶峰,本就因为被皇后的羞辱而满是怒火,这下彻底达到了顶峰。 “是去了,怎么?”裴氏沉下眼眸道:“我去不得?” “你为什么要去见皇后?”高寒祁有些暴躁,攥紧拳头道:“她已经是皇后了,母亲还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裴氏听着这话顿时忍不了了,猛地站起身来道:“你怎么不去问问皇后她想做什么!?” “寒祈,我才是你的亲娘啊!你不为娘着想,竟还帮着一个外人?”裴氏说着又忍不住了,甩着帕子便开始垂泪,一副大为伤心的模样道:“若不是为娘今日机警,今日怕是都回不了景王府!” “她已是皇后,我能做什么?我敢做什么!?”裴氏这话里俨然满是怨气,本就不悦,见着自家儿子还为了别人质问自己更是难过不已。 高寒祁眉头紧皱,看着裴氏这副模样眸色沉了沉道:“母亲也该好好想想,当初她那般哀求……” “您是如何无情的,今日受了折辱,怪她吗?”高寒祁看了裴氏一眼道。 “你说的这话是责怪起我了?”裴氏顿时哀嚎一声,大哭起来道:“我这都是为了谁!?不都是为了你,为了高家吗?“ “天底下当娘的哪个是为了自己啊……”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嫁入了高家,死了丈夫还遭儿子嫌弃,我干脆去死了算了啊!” 裴氏又是哭又是闹,发泄着自己的情绪,高寒祁有些愕然看着眼前这宛若泼妇的妇人,显然有些不知所措,这么久以来裴氏在他面前所有的哭闹都算得上是语重心长的劝说。 或是哽咽似的低泣着,从未像今日这般不顾半点仪态的…… 高寒祁懵了好一会儿,才像是回过神了似的,小声说道:“儿子不是这个意思,母亲消消气……” 裴氏不依不饶,哀嚎着哭闹的动静弄得府内上下都侧目,像是瞧热闹似的。 高寒祁哪里遭受过这般架势,叹了口气道:“都是儿子的错,母亲想如何都依您。” “当真?”裴氏哭声一顿,看着高寒祁道:“那与杜家的婚事……” “母亲觉得好便好吧。”高寒祁到底还是妥协了。 “太好了,这才是娘的好儿子啊!”裴氏顿时大喜,拉着高寒祁的手夸赞他懂事,转眼又成了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 那厅门外侧耳偷听的下人们缩了缩脖子纷纷散开了,对着场面已是见怪不怪了,左右高夫人总有法子治得住景王,闹出多大的动静都不稀奇了。 就是不知未来女主子过了门,受不受得住了…… 太傅之女杜岚雪,名副其实的名门之后,书香门第,京中出了名的才女,当初也是带头看不上继室过门的司琼怜的。 她有着才女的傲气,更是对后来司琼怜做下的各种事情嗤之以鼻,根本无法想象一个女子怎会做出那些事,果真是外室养大的,与大家闺秀俨然不能相提并论。 景王与太傅之女结亲之事没多久就传进了司宁池的耳中。 “倒也算得上郎才女貌。”司宁池兴致不高,敛下眼眸摆弄着桌上的珠玉淡声道:“皇上下了旨意?” “说是已经在拟旨了。”素云点了点头,看着司宁池的手道:“杜家小姐配上景王,也不算差。” 司宁池笑了笑没说话,她对那个杜小姐倒是没什么印象…… (本章完) 第203章 犯病了 第203章犯病了 只记得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 再想想高夫人也不是个好说话的,那杜家小姐若当真过了门,这婆媳之间怕是一场大戏吧? 天气过于炎热,司宁池逐渐变成蜗居之态,整日便是躺在凉爽的殿宇内吹着凉风,吃着冰镇的瓜果点心,听听小曲儿可别提多自在了。 “这么热的天,去山寺做什么?”今日朝阳公主也来凤梧宫蹭吃蹭喝,正央求着司宁池陪她去山寺小住几日。 “我这不是要成婚了吗……”朝阳公主有些扭捏,看了司宁池一眼道:“我是要还愿去的。” “嗯?”司宁池听着愣了愣,随即醒悟过来,颇为震惊的看着朝阳公主道:“你竟是寺中求姻缘了?” 朝阳公主面色一红,梗着脖子狡辩道:“我就是顺手求上一求,谁知如此灵验,这便要成婚了……” 司宁池哈哈笑了起来,笑的朝阳公主都恼了才罢休,一边应下了朝阳公主的邀约,询问起何时前往。 朝阳公主望着窗外烈阳叹了口气道:“日落再去吧。” 朝阳公主所说的寺就坐落于京郊城外,白马寺当是京中最负盛名的寺庙,先祖皇帝曾亲临为寺庙题字,至今还高挂与寺中,多少人入寺中只为看一眼先祖黄帝题字? 司宁池从不信什么神佛怪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未曾涉足寺庙这种地方。 白马寺坐落之处在山林之间,地理位置极佳,夏日之时后山内山泉更是一瓢难求,能入住山寺避暑的,也就只有皇室方有这个权利了。 白马寺的住持在得知皇后娘娘与朝阳公主要来山寺小住,在前三天就关了寺门,谢绝宾客。 做好了十足完全的准备迎接皇后和公主的到来。 司宁池将准备与朝阳公主去寺中小住的消息告诉给赵宗珩的时候,赵宗珩正吃着素云端上来的点心,听着这话一个没注意被点心给噎住了。 “皇上慢些……”司宁池递上了杯盏,略微皱眉看着他道:“这宣明殿的奴才是死了不成,连皇上的口粮都不准备?” “咳,咳……”赵宗珩缓过气来,捏着方巾擦了擦嘴,抬眼看向司宁池道:“你要去白马寺?” “不行吗?”司宁池疑惑反问。 赵宗珩盯着她看了半晌。 然后低声说道:“朕陪你去。” 司宁池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道:“近来朝中事多,皇上竟还有闲暇抽身?” 赵宗珩轻轻皱眉道:“朝中之事自有内阁大臣们看着,朕陪你几日无关紧要,若有什么重要的事,让他们到白马寺见朕便是。” “皇上其实不必这么麻烦……”司宁池抬了抬眼,很是随意的说道:“不过是去寺中小住避暑,怎还劳动圣驾相伴,若说出去那些个御史又该说臣妾的不是了。” “他们的话不必听。”赵宗珩神色严肃,颇为认真的说道:“朕是天子,压得住。” 司宁池一头问号看着赵宗珩,压得住什么东西? 她还未曾来得及询问,便见赵宗珩站起了身来道:“朕去准备准备,你当心,好好休息。” 司宁池:“???” 她当心什么…… 赵宗珩往前走了两步,又有些不太妥当似的回头,颇为犹豫的看着司宁池道:“那山寺也没什么好玩的,要不还是别去了?” “臣妾都应下朝阳公主的邀约了,岂能言而无信?”司宁池挑眉道:“况且臣妾也很想去看看呢。” “……”赵宗珩听着她这话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说道:“那,让朕准备准备。” 不过去个寺庙,瞧着赵宗珩这神态,怎么像是费大劲的样子。 还需得做足准备? 司宁池丝毫不知,赵宗珩回了宣明殿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王成祥在旁边看了半天也不知皇上这是要找什么,问了几次皇上都不带搭理他的。 最后去往白马寺的那一日,司宁池抬眸就看到了赵宗珩穿着一件明黄色的龙袍,极其招摇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愕然相望,看着赵宗珩这从头到脚都是金灿灿的有那么一瞬间的觉得扎眼…… “皇兄这是要去唱大戏吗?”别说司宁池震惊了,朝阳公主都惊呆了,僵着脖子侧头看向司宁池低声询问道。 “犯病了吧。”司宁池第一次觉得丢脸。 朝阳公主哽了哽,看了司宁池一眼默默闭嘴了,也就只有皇后娘娘敢如此言谈说皇上了吧。 赵宗珩走到了二人跟前,司宁池这才看到赵宗珩的身后还拉着一辆车,而在那车驾上放着的不是别的,赫然便是存放于凤梧宫的寒冰玉床。 司宁池目光有些许的呆滞,看着那车驾上的冰床好半响,无声的扭头望向赵宗珩以示询问。 赵宗珩弯了弯唇,无比愉悦的看着司宁池道:“夏季炎热,这寒冰床正是用的时候。” 那满眼的得意,仿佛在对司宁池炫耀,自己可真厉害,准备完全! 看看这金龙加身的龙袍,金冠龙纹,就连内里衣裳可都是明黄的,他认定的女人必然要护到底。 “走吧。”司宁池待不住下去了,看着那明晃晃的床,再看赵宗珩这神色,仿佛能在瞬间感觉到那千万双眼睛都在看着自己,那眼神表达着什么不言而喻了吧? “哇,皇兄对娘娘可真是疼爱的紧。”坐上了车驾,朝阳公主便迫不及待的看着司宁池一脸坏笑,出个门连床都带上了! “……”司宁池暗暗吸了一口气没吭声,然后就听到外边王成祥的声音传来道:“皇后娘娘,皇上请娘娘换个车驾。” 这意思就是要让她去跟皇上同乘了。 朝阳公主笑意吟吟的看着司宁池,看着她走下马车去了前头赵宗珩的车驾上又不免暗暗叹息,皇兄对皇后这般态度可真是偏爱的让人羡慕。 以前她怎么就一点都没发现呢? 或许以前就发现了,但是她从未去深想过,或者根本不敢相信是真的…… 现在可真是一次次的被打脸,瞧着皇兄对皇后娘娘那份情意,丝毫不作假呀。 (本章完) 第204章 远离 第204章远离 车驾内,司宁池上上下下打量了赵宗珩好半响,深吸一口气撇开了眼。 在她印象里赵宗珩不是个招摇的性子,这般衣裳更是从未见他穿过,今儿个也不知是抽什么风,好端端的传如此隆重,以前怎么不知他这样重视入寺参佛? “从现在开始,你好好待在朕的身边。”赵宗珩难得严肃,司宁池看了他一眼道:“皇上为何如此郑重其事?” “这所去之处不过一处山寺,且就在京郊,还需得皇上贴身保护?”司宁池轻轻挑眉笑道。 “不一样。”赵宗珩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让司宁池摸不着头脑。 白马寺依山而建,多年来香火鼎盛,自也是修葺的极为宏伟肃穆。 司宁池一行人刚到寺门口,便见了那一行身着袈裟的和尚们前来迎接,司宁池都还没上前,直接被赵宗珩抬手一挡,给挡去了身后,然后就听赵宗珩道:“王成祥。” “奴才在。”王成祥连忙上前来。 “去,把那些和尚沙弥全都遣散,除了朕谁也不许近皇后跟前。” “……” 王成祥愣了好一会儿,抬眼看了赵宗珩一眼,像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到人家寺庙里,还要人家和尚绕着你走? 这是什么道理…… 王成祥低下头连忙应下去吩咐了,那白马寺的一众僧人也傻眼了,如此大好机会盼来了皇上莅临,正准备展现出他们的待客之道,好好为天庆国,为皇上祈福诵经呢。 结果这,直接让他们消失? 一众僧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不从,只得听从皇上的吩咐各个都散去了。 那小沙弥满脸的失望,攥着刚穿上的新衣裳万般的不舍,他们可不像是住持方丈见过圣颜的,如此得来不易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让准备好禅房,远离佛像主殿。”赵宗珩负手而立,继续吩咐道。 “……” “皇上,奴才有些不明白。”王成祥这会儿可真是一头的问号了,很是困惑不解的看着赵宗珩说道:“咱们这,来的是白马寺吧?” 来寺庙,却要远离佛像? 啊? 那来干嘛…… 赵宗珩冷眼扫视了王成祥一眼道:“朕做什么,还需同你解释清楚?” 王成祥慌忙俯身叩拜:“奴才不敢!” 他当即闭了嘴,忙不迭的吩咐下去了。 寺中住持更是满嘴的苦涩,又不敢多问半句,只能连忙让僧人都去收拾禅房,将房内经文小佛像,以及一些佛门器物全都给收拾走了。 等到赵宗珩牵着司宁池去了禅房的时候,这房内已经丝毫看不出是个禅房了…… 仿佛就是个极为扑通的厢房,坐落在山寺后院,远离了主殿的喧嚣,甚至都听不到佛音,满园葱绿倒像是个乡野小院。 这一走进去就感觉到了丝丝凉爽,似有穿堂风吹过。 司宁池静站在院内,似乎清晰的感受到了此刻的宁静,正闭着眼睛享受,却突然被人从后抱住,那紧紧抱着她的人似乎很是紧张道:“怎么了?” (本章完) 第205章 朕给你做 第205章朕给你做 司宁池被他抱了个满怀,感受道了他那言语之中的不安,很是不解皱眉道:“皇上?” “别在这待了,朕带你回宫。”赵宗珩面色严肃道。 “……我们才刚来。”司宁池有些啼笑皆非,很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抗拒自己来寺中小住,天庆国是个重佛的过度,虽说赵宗珩称帝以来从未大兴佛教之举,却也未曾有废除之意。 如今瞧着赵宗珩这浑身都散发着抗拒的样子,似乎对佛门之地丝毫不想踏足啊? 她眨了眨眼看着赵宗珩询问道:“皇上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赵宗珩:“没有。” 他绷着脸不吭声了。 正在这时,朝阳公主匆匆走了进来,说是寺中准备了斋饭,谁知朝阳公主这话都没说完,赵宗珩直接一句:“不吃。” 瞧着他那极为警惕的样子,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饭里有毒…… “朕给你做。”赵宗珩这话语一出,顿时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的全都看向了他。 这下好了,所有人都觉得皇上不正常了。 司宁池沉默了,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道:“好啊,那皇上去吧。” 那一双双眼睛又齐刷刷的看向司宁池了,似乎能从所有人的脸上看到那遮掩不住的震惊…… 赵宗珩难得认真,他当真让人在院子里架起了锅炉,大有一展身手的架势,钦点了几个帮手来指导,便在院子里升起了火。 朝阳公主看着那挽起袖子,举着手中锅铲无处下手的皇兄,已经不知暗暗感叹了多少次活久见了,按理说她完全可以去用斋饭的,但是没去。 为什么呢? 倒不是不想吃,就是单纯的想看看她这个皇兄到底能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东西来。 这会儿跟着司宁池坐在厢房窗边,侧眸看着那院内一圈围着皇上的人,各个胆战心惊,低头哈腰的‘指点’着,这场面可真是让人看着都害怕。 在焦急等待了许久,终于看到赵宗珩端着膳食进来了。 一碗面。 清汤白面,非常不错,让人一眼看出这是一碗面。 朝阳公主盯着那放在桌上的清汤面抬了抬眼,看向赵宗珩仿佛在用眼神询问,真就白水煮面熟了就行? “尝尝。”赵宗珩斜眼看了朝阳公主一眼,将那碗面挪了挪,挪去了司宁池的面前,仿佛怕朝阳公主吃了似的,简直是在用行动告诉她,这不是给你吃的。 “……”朝阳公主无语了,默默往后靠了靠身躯,然后看向了司宁池。 司宁池倒是没什么不乐意的,接过了赵宗珩递来的筷子,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尝了尝这面的味道,到底是有人指点,这面除了过于寡淡无味,是熟了的。 一滴油没有,也不知加了几粒盐…… “能吃。”司宁池给出了一个非常严谨的评价。 “还好,皇兄还记得你是他的皇后。”朝阳公主默默松了一口气,想来有那么多奴才盯着,知道这吃食这做给皇后吃的,怕是放什么都拦着。 也就有了这么一碗,清水煮面。 (本章完) 第206章 小沙弥 第206章小沙弥 赵宗珩大喜,随即挨着司宁池坐下,伸出自己的手背道:“朕手都被烫红了。” 司宁池垂眸,看着他那手背一丁点红印子:“……” “我去饭堂了。”朝阳公主直接受不了,当即起身走人了。 “皇上辛苦了,这面皇上自己吃了吧。”司宁池默默转开了头,语调平淡的说道:“臣妾让素云去山下酒肆打包饭菜了。” “寺中斋饭不吃,酒楼的饭菜该是能吃的吧?”司宁池颇为无奈看着赵宗珩道。 赵宗珩抿了抿唇,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 最后,这帝后两人坐在寺庙的禅房之中,吃着山下酒楼打包上山的饭菜,唯一让人欣慰的是,皇上还算尊重寺中规矩,吃的都是素食饭菜,并无荤腥。 王成祥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既然都是吃素,为什么寺中斋饭就不能吃呢? 再一想想,接下来皇上与皇后娘娘还要在此地避暑小住几日,便觉得头昏脑涨,可真是苦了他们这一众随行的奴才了。 入夜之后,赵宗珩果真让人安置了寒冰玉床,司宁池盯着那铺好的玉床有瞬间的沉默,她真的要睡这玩意? “别担心。”赵宗珩见司宁池站着不动,还很是贴心的上前搂住她道:“有朕陪着你,可安心入睡。” “……” 司宁池侧眸扫了他一眼,我怎么觉得就是因为你,才不安稳的呢? 舟车劳顿她也累了,好在如今正值夏日,这寒冰玉床倒像是自带空调似的颇为凉爽,铺好了被褥睡着倒是也没那么不自在,司宁池躺下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赵宗珩却还睁着眼在那担惊受怕,紧紧抱着司宁池,倾听着她的呼吸和心跳声方才觉得安心。 瞧着这么快入睡了,这寒冰玉床可真是个好东西,赵宗珩再一次为自己机智竖了个大拇指,果真带来是对的。 他本想撑着不睡的,到了后半夜,在这静谧的环境之中,很自然便睡着了,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隐隐能听到古寺之中晨钟敲响。 赵宗珩心头一跳猛地惊醒了,慌忙伸手摸向司宁池将她揽入了怀中。 “嗯?”司宁池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熟练的往赵宗珩怀里钻了钻,嘤咛了两声继续入睡了。 赵宗珩瞧着那钻进自己怀里的小脑袋,心口荡起丝丝涟漪,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心满意足的抱着她继续入眠了。 山寺之中其实并无什么趣事,朝阳公主一心为的是还愿而来,本是想让与司宁池作伴,谁知她那皇兄寸步不离的跟着,朝阳公主也就没凑上前去自讨没趣了。 自己去主殿参佛还愿去了,而司宁池和赵宗珩二人则是在后山闲逛,看看路边的野花,还能路过寺中僧人种的菜园子,一些果树之类的,都被养的很好。 “这就是山泉井水了。”白马寺存在的年限如此长久,赵宗珩对寺中情况也是知道一些的,这会儿领着司宁池到了后山一处山井处道:“当初都说是山神馈赠。” “你不能喝。”司宁池都还没张口,赵宗珩就已经阻止了她要开口的机会。 司宁池扭头看向他,就听他说道:“都是戏说不可信,这山泉水太凉了,对身体不好。” 赵宗珩说的非常认真,好像真的是这么个原因似的…… 在这寺中没别的可去之处,赵宗珩似乎对煮面来了兴致,致力于要煮出一碗让司宁池觉得好吃的面条,这到了饭点就开始招呼人准备起锅烧火。 “师父,皇上和皇后娘娘为何闭门不出啊?”尚且年幼的沙弥,望着那炊烟升起的后山,侧头看着老和尚询问道:“是不喜欢我们山寺吗?” “天子的心思,岂是我们能揣度的。”老和尚倒是一脸闲适,还不忘嘱咐小沙弥道:“你可不能顽皮,切莫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兴致。” “噢……”或许他尚且还不知‘天子’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但是自幼在山寺之中长大,师父的话他是要听的。 只是心里头这好奇怎么也压不住,以前听师兄们说起皇上是怎样怎样的存在,他也想看看…… 夜色沉沉,禅房里一片静谧,只见几个小小的身影从房内探出了脑袋,一个个小光头稚嫩的脸庞,双目清澈带着孩童的纯真了顽皮。 “被师父发现,肯定要被扒一层皮的。”三五个小沙弥聚在一起,胆子小的犹豫不决。 “师父都睡着了,我们就偷偷去看一眼,不会被发现的。”领头的小沙弥脸上带着坚定之色,颇有几分领导者的架势摆手道:“嘘,别出声,我们走。” 或许是人多,或许是有人带头,这些个小和尚都跟着去了。 偷摸去了后院,想去瞧一瞧这入寺小住的皇上和皇后娘娘到底是什么模样。 后院禅房里,司宁池刚刚沐浴完,天气太热不愿擦拭自己的头发,干脆去院子里吹吹风,晾晾干了。 赵宗珩拗不过她,便由着她去吹风了,只让素云去煮了一碗热汤让她喝下,虽说是夏日也是会受凉的,赵宗珩倚在禅房外阶梯上看书,时不时抬眼看向司宁池。 那围墙外几个小沙弥正叠罗汉似的,你驮着我,他踩着谁的肩膀往上爬,在这月光下终于从围墙探出了脑袋。 一眼便是瞧见了那站在院内的身影,素雅的纱裙穿在司宁池的身上,满头秀发披散而下,那站在月色下的女子肌肤白皙似散发着朦胧的光芒。 趴在围墙上的小沙弥眼睛都看直了,这比画上的九天玄女都漂亮。 “看到了没?说话啊!”那最下面的小胖墩脸都憋红了,眼见着便是要撑不住了。 “诶,诶,别晃……”这失了力气,顿时几个人歪七扭八的撑不住了,哎哟一声便是从墙头跌了下来,这些动静也惊扰了院外看守的侍卫。 “什么人!”那手握长剑的侍卫上前查看,就看到了那三五个小孩惊慌失措的拔腿跑远。 “皇上。”王成祥忙不迭的来赵宗珩跟前通报。 (本章完) 第207章 此举是何意 第207章此举是何意 “几个顽皮的小沙弥在外窥探圣颜,可要奴才让人捉来问罪?”王成祥小心询问道。 “都是孩子,问什么罪。”赵宗珩还未开口,司宁池已经先一步走上前来了,神色浅淡扫了王成祥一眼道:“夜深了,别叫那几个孩子磕着碰着。” 王成祥没敢吭声,赵宗珩冲着他摆了摆手,王成祥这才低声应下了。 赵宗珩一脸不悦的看着司宁池道:“管束不严,为何不让朕罚?” 司宁池抬了抬眼看向他道:“若日后皇上自己的孩子顽皮,也要治治皇上您管束不严的罪吗?” 司宁池话音落下,赵宗珩整个人瞬间愣住。 他看着司宁池好半晌,才默默开口道:“那不治了……” 司宁池本没当回事,谁知她都用完羹汤进屋了,赵宗珩还老神在在的坐在外边,轻轻皱着眉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人生大事,一副忧心忡忡又惶惶不安的样子。 不至于吧? 不过是阻止了一次他的决策,怎么还抑郁了? 寺中小住的几日过的颇为闲适,让司宁池生出了一种自己似乎已经不是皇后了的错觉。 然后…… “回宫吧。”司宁池扭头对着赵宗珩道,再不回去她真要以为自己被废了。 “难得来一趟寺中,皇嫂当真不去求个签呀?”朝阳公主还在劝说司宁池道:“你与皇兄也成婚许久了,不去求个子嗣什么的?” “什么?”司宁池略微挑眉,她似乎从未想过这件事。 孩子啊。 她转头看了一眼赵宗珩,试想了一下生出个孩子随爹,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司宁池弯了弯唇笑道:“你皇兄不准我去正殿。” “素云,替本宫去求一个吧。”司宁池本着来都来了的意思,唤了素云跑一趟,临回宫前还求了个签,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赵宗珩的。 回宫之后,赵宗珩入了宫门就径直朝着宣明殿去了。 而司宁池则是回凤梧宫,让她没想到的是意外在宫门口瞧见了一个人。 “娘娘,是淑妃娘娘的贴身婢女。”素云一眼便是认出了秀琴,很是意外道:“这是在往宫外送东西?” “一会儿去问问。”司宁池没急着走,等瞧着秀琴离去好一会儿之后,才让素云去打听去了。 没一会儿素云就回来了:“娘娘,奴婢问过了,东西是送去给一处酒楼的,不知是给什么人。” 司宁池若有所思的扬了扬眉,能让淑妃特意送东西过去的,又不是送去梅家,那么只能是送给故人了,在这京城之中有让淑妃惦念的,怕是只有那位留京的长差了吧? “奴婢让人盯着看看?”素云小声道。 “嗯。”司宁池应了一声,这才让车驾回凤梧宫去了。 不得不说淑妃这隐匿的手段做的实在不咋地,司宁池这让人一查便是查出来了,那秀琴送出宫的东西果真便是送去给她的老相好,那位长差齐公子的。 不过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就是一些碎银,连个信都没给,更别提什么贴身之物了。 淑妃此举倒像是友人般的扶助,齐承允如今在京中似乎难以立足,正是缺钱使的时候,淑妃送的钱也不多,但是齐承允分文未取。 这两人也是有趣,淑妃或许是深知自己身份,不敢与齐承允有过多的牵扯,却又放不下心才会有此举动,而齐承允更是知晓,宫妃与自己已然存在千沟万壑,再难跨越。 所以万不敢收她的东西,以免落人话柄,给她惹上麻烦。 相爱之人便是如此事事为了彼此吧? “江北之事还未决断?”司宁池一边洗手一边询问道。 “似是牵扯了地方诸侯,遇着了难事。”素云摇头道:“怕是一旦决策,便是要将人连根拔起,免不了是一场大乱,皇上心中也有思虑吧?” “如此说来,齐承允算是立功了。”司宁池细细擦拭着手上的水渍,弯唇笑道:“看来齐承允,留京有望啊。” “奴婢问过了,是景王在皇上面前进言了,替齐公子说了不少好话。”只是现在朝中尚未有合适的位置,所以齐承允也就未曾入职。 “本宫记得,淑妃曾帮过本宫一次。”司宁池抬眼,笑意吟吟的看着素云道:“那这个人情,就趁此机会还了吧。” “娘娘的意思是……”素云心头微惊,看向司宁池以示询问。 “秦淮升了官,他之前的位置正好空缺出来了。”司宁池展颜露出了笑,眉目带上了几分璀璨之色道:“让齐承允接替秦淮,入宫当值。” 素云心突突的跳,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司宁池,有些不明白皇后此举是何意。 那齐承允与淑妃娘娘不知还存着情意吗,便是没了情意,若那齐承允入宫当值,二人之间岂非多了相见的机会,万一旧情复燃什么的…… 那…… 素云不敢往下想,只默默低头应下了。 第二天,淑妃的裕华宫里便得了消息,那半靠着的淑妃登时坐直了身躯:“什么?他……他要入宫当值?” 秀琴欣喜不已的说道:“是,奴婢亲耳听到了。” “怎么会……”淑妃又是喜又是惊,呢喃着说道:“皇上怎会叫他入宫当值。” “听闻,是皇后娘娘的意思。”秀琴偷摸看了淑妃一眼低声说道:“皇上并未驳了皇后娘娘的意思。” “皇后?”淑妃听着这话心里顿时一个突突,带着几分疑惑询问道:“皇后为何会突然……” 淑妃说着话语猛地顿住,脸色微变:“她知道了。” 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知道不可能能永远瞒得住,在决定让秀琴送银子去给齐承允的时候她就设想过后果,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皇后既已知晓此事。 却并未当众揭穿她,而是帮她瞒下不说,还让齐承允入宫当值。 淑妃心中不安,她想不明白皇后此举是何意,存有什么目的? “替本宫梳妆。”淑妃暗暗吸了一口气,侧头说道:“本宫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本章完) 第208章 那位友人 第208章那位友人 淑妃的到来司宁池一点都不意外,她瞧着那端庄跪在下首请安的淑妃轻轻弯唇:“外头天气热,淑妃怎么还到本宫屋里请安了,走这一道路可别染了暑气。”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关怀。”淑妃态度温和,乖巧无比的低声拜道:“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是臣妾应尽的职责,哪里能偷了懒。” “……”这会儿倒是一本正经起来了,平日里怎么不见来请安? 司宁池也不点破,叫了素云上茶便坐下跟淑妃拉起家常了。 她既不问,司宁池也不主动说起,二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半日,这茶都喝了两壶了,淑妃着实是憋不住了。 她是没想到,还有人比她还能忍的…… “不怕皇后娘娘笑话,臣妾今日来其实是来问一件事的。”淑妃暗暗吸了一口气道:“臣妾以前有个朋友,近来听闻他在宫里谋了份差事。” “好巧不巧的,这差事还是皇后娘娘举荐。”淑妃笑着抬眸看向司宁池道:“不知皇后娘娘是也认得臣妾这位朋友?” “本宫平日里处理的宫务诸多,可不知道淑妃说的是谁呢?”司宁池一副明知故问的姿态让淑妃顿时噎了噎,她微微抿唇低头道:“臣妾那位友人姓齐。” “噢~”司宁池一副了然之色,笑着看向淑妃道:“原是说的齐公子啊。” 司宁池姿态平静道:“这你倒是找错人了,那位齐公子能得以入宫当值,还得多亏了景王举荐,本宫不过是帮着说了一句话罢了。” 她笑意吟吟的看着淑妃道:“本宫只知这位齐公子乃是江北的大功臣,却不知原来还是淑妃的友人啊?” 淑妃差点都要翻白眼了,明明是知道内情的,却还有表现出如此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她低着头笑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只是偶然得知此事罢了。” 淑妃不再多问,似乎真的只是随口问问,再坐了一会儿便是起身离去了。 出了凤梧宫的宫门,秀琴这才连忙询问道:“娘娘,可知道皇后娘娘是何意了?” 淑妃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道:“瞧着皇后的意思,似乎并未想对我做什么,却不知道她此举到底是为什么……” 淑妃确实没理解,看皇后的态度似乎就是随手而为,甚至说是顺应景王的意思,很显然不想揽下这份功劳,或者是想要她做什么,不过不得不说齐承允能入宫当值这个消息,确实是让她心底开心的。 “那齐公子那边……”秀琴看向淑妃低声询问道。 “暂时不要派人去接触。”淑妃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是。”秀琴连忙应下了。 高寒祁的婚事定下,定在了朝阳公主之后。 司宁池也终于在夏日宴会上见到了高寒祁的未婚妻,那位京中久负盛名的才女,杜岚雪。 因着夏日酷暑,德妃前来请示司宁池,办了一场夏日宴会,做的是冰镇的瓜果,司宁池趁此机会做了沙冰,刨冰等各种吃食,着实让宫内众妃大大欢喜了一场。 (本章完) 第209章 可小点声 第209章可小点声 在这样酷热的夏日,能如此尽兴吃上这般凉爽的东西,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的。 而此次夏日之宴也宴请了朝中重臣妻女,这杜岚雪作为太傅之女自然出席了,又因近来得了皇上赐婚大出风头,这会儿入了席便得了不少人上前问候。 杜岚雪出身名门,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培养出的礼仪姿态半点没出错。 便是来给皇后见礼也是规规矩矩的,长相宜人,当得才女之名。 “这冰做成这般吃法颇为新奇呢。”杜岚雪低着头,冲着司宁池柔声说道:“皇后娘娘可真厉害,竟能想出这般有趣的吃法。” “也是突发奇想罢了。”司宁池弯了弯唇,低声笑道。 “杜小姐可不知道,皇后娘娘会的东西可多了去了。”德妃一脸炫耀似的在一边笑道:“要不怎么能让皇上都日日出入凤梧宫呢?” 杜岚雪心下微动,带着几分奇异似的询问道:“是吗?岚雪蠢笨,对这些东西倒是丝毫不知的。” 她抬眸看向司宁池道:“不知皇后娘娘是从何处学来的?” 司宁池出身西武候府,当是与她一样的大家闺秀,十指不沾阳春水才对,怎么从旁人口中听来,皇后娘娘竟是与大家闺秀大相径庭,还会自己做吃食点心。 虽说那西武候娶了继室,但早前侯府之中可是司宁池母亲当家的,万不能让自己女儿去厨房那般污糟之地亲自下厨做菜吧? 德妃不轻不重的看着杜岚雪道:“杜小姐就别问了,皇后娘娘的本事可不是你能学去的。” 若能学的去,她们又岂会在今日还这般…… 杜岚雪连忙俯身称是,生怕是因着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让皇后娘娘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司宁池倒是并未将这番话放去心上,坐了一会儿就去亭子里歇凉了,其他人也邀着交好的姐妹们四下走走,或是找一处树荫下乘凉,不必去皇后娘娘跟前候着,倒是格外自在。 “也不知该说这景王是好福气,还是没福气。”德妃与丽嫔几人坐在了一处,见皇后娘娘不让人跟着,她们也识趣的不往前凑了,找了处阴凉地方坐着剥松子。 微微侧头看着那不远处与人交谈的杜岚雪,轻轻挑眉说道:“这杜家小姐相较咱们皇后娘娘可真是差太多了……” 德妃暗叹一口气小声说道:“当初皇后娘娘与景王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吧?” “德妃姐姐您可小点声。”丽嫔听着德妃这话心里头一惊,连忙扭头四下看去,见身边并未别人才压低声音道:“那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事关皇后娘娘,您可当心祸从口出。” 德妃听着默默住了口,也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似的说道:“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还说不得了?” “要我说,景王府那夫人也是蠢笨,眼界窄小,只看得到眼前利益。”德妃暗戳戳的在那嘟囔道:“不过想来也是,若不是高家眼皮子浅,哪有今日的皇后啊。” (本章完) 第210章 得寸进尺 第210章得寸进尺 “德妃娘娘可小看高夫人了,人家惯会精打细算的。”丽嫔也跟着附和起来,压着声调说道:“若不是咱们皇后娘娘生母早亡,那高夫人想必早就撺掇着景王迎娶正妃了。” “瞧瞧,如今这位杜小姐。”丽嫔啧啧咋舌,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这找男人就不能找景王这种。”德妃语重心长的看着丽嫔几人说道。 丽嫔:“……” 你这话说的好像她们还能找男人似的。 在座的各位都是皇上的妃嫔,那是有的选的吗? 众人一阵沉默,德妃似乎也察觉到这话有点歧义,也跟着沉默了。 这正热闹着,就忽而瞧见了罗锦入了园子,直奔着皇后娘娘所在的凉亭去了,德妃几人见着顿时坐直了身躯,探头探脑的看了过去,不知这是有什么事? 没一会儿德妃就瞧见司宁池起了身,带着人大步离去了。 “娘娘,是圣王遇刺了。”皇后这一走,众人便被这听来的消息惊呆了,只有德妃一脸见怪不怪的,隔三差五便能听闻圣王负伤遇刺,仿佛都像是家常便饭了。 “圣王遇刺,怎还劳驾皇后娘娘去一趟?”德妃继续询问道。 “司家那位继室所出的小姐,为救圣王负伤,被一同送入宫了。”红桃连忙说道:“太医院德高望重的太医全都惊动了,事关司家,皇后娘娘岂能不去。” “司家那位小姐不是被送离京城了吗?”德妃一脸的震惊之色,颇为费解询问道:“又岂会牵扯上了圣王……” “奴婢也不知是怎么个情况。”红桃皱眉摇头。 德妃坐不住了,也跟着起身朝着前殿去了。 那承明宫内情况紧急,圣王伤势倒是不算严重,那位司小姐为救圣王险些丧命,这会儿太医都在里头为她医治呢。 司宁池到来之时,就看到赵元罹依旧缠上了绷带,还能自己走动,看来伤势确实是不大,而屋内端出来的血水却让人看着吓人,不知这得是受了多重的伤啊? “混账东西!”赵宗珩面含怒色,咬牙冷声道:“朕的仁慈,倒是让他们得寸进尺了。” “来人!”赵宗珩扭身喝道:“传诸位军机大臣,御史大人入宫!” 赵宗珩来得快走的也快,一同离去的还有赵元罹,至于屋内尚未脱离险情的司宁池,则是交由司宁池这个皇后看护了。 司宁池也是后来才得知,赵元罹遭遇刺杀之事就是因调查江北灾情缘由,让那些人气急败坏,便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就此除掉圣王永绝后患。 不曾想被突然冒出来的司琼怜给挡了一击,江北地方诸侯也因此彻底惹怒了皇上。 本顾念这些封地诸侯当年为了天庆打下江山,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赵宗珩始终未曾下定决心处决,或者说是在等他们负荆请罪,念在他们为天庆出生入死半生的份上,赵宗珩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 谁知…… 天子震怒之下,怎还会留有情面? 圣王侥幸留存一命已经足以看出那些人根本毫无改过的意思。 (本章完) 第211章 救命之恩 第211章救命之恩 江北彻底被清洗,那其中牵连之人虽说不足以称得上诛九族,却也大同小异了。 司宁池这边听着太医的汇报,司琼怜伤及肺腑一时昏迷怕是不会醒来,身上的外伤倒不见得多严重,就是出血大看着吓人罢了,至于这内伤如何治愈…… “恕微臣无能,怕是不能做到令司小姐完全痊愈,以后怕是会留下病根。”诊治的太医低下头来,带着几分忐忑道。 “她何时能醒?”司宁池神色平淡的抬了抬眼,看向太医询问道。 “这,微臣也不能准确知晓……”太医犹豫了一下,说是得两三天。 司宁池也就不再多问了,转头让苏永德将此事告知赵宗珩和赵元罹,这都还没干什么呢,前头就听西武候求见了。 那跟着西武候一同进宫的不是别人,赫然便是柳氏。 这大抵是司毅荣第一次领着柳氏站在她的面前,司宁池微微敛下眼眸,唇边勾着几分嘲弄之色。 司琼怜此番是为救圣王险些丧命,柳氏来看看自己的女儿她没道理拦着,瞧着那进了屋内,哭天喊地的女人,司宁池纹丝不动的坐着。 司毅荣看着司宁池如此脸色,面上也有些过不去,似乎是觉得司宁池的态度实在过于冷漠了,那屋内躺着的怎么也算是她的妹妹,司宁池却如此冷淡相对。 司毅荣憋了好半响,终于是绷着脸也进去屋内看望了。 “装模作样。”素云气的骂了两句,真心觉得以前大夫人是瞎了眼了,怎么会嫁给了司毅荣呢? 瞧瞧那柳氏的模样,哭嚎的皇宫内外都听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女儿这是死了呢? 柳氏在那一个劲儿的说着:“你怎么这么傻,我可就你这一个女儿啊!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这当娘的可怎么活啊?” 那话里话外,就没把皇后当司家人,她算是哪门子的继母? 听着这话司毅荣还能无动于衷,甚至心疼的安抚柳氏,可真真是把素云给看吐了,气的攥紧了拳头,若不是碍着皇后娘娘的面子,她真想冲上去撕了那贱人的嘴。 被柳氏这一嚎,众人也算是听明白了,原是这司家小姐钟情圣王,为爱献身啊? 柳氏带着司琼怜离开了京城之后就云游散心去了,也不知是怎样的‘机缘巧合’让司琼怜偶遇了离京办事的圣王,本不该有什么交集的,谁知又这么好巧不巧的,圣王遇上了刺杀。 而司琼怜正好就碰上了,还如此义无反顾的为圣王挡下了致命一击。 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又似乎怪异的有理有据。 司宁池撑着脑袋垂眸暗笑,若是猜想不错,接下来就该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戏码了? 不管如何,司琼怜是切切实实的因为赵元罹而负伤,便是因着这个,赵元罹想必都不会亏待了司琼怜,只是不知他会不会以身相许呢? “此处是皇宫,不是灵堂。”司宁池微微坐直了身躯,走入屋内垂眸说道。 (本章完) 第212章 ‘圣王妃’ 第212章‘圣王妃’ “哭丧出去外边哭。”司宁池抬了抬眼,眸中神色颇为冷漠。 柳氏哭声一顿,看着走入内的司宁池憋了半天到底是没敢回嘴,旁边司毅荣面色不善,皱眉低声道:“皇后娘这是咒自家妹妹呢?” 司毅荣憋着一股子气似的说道:“琼怜遇上了这么大事,你这个做姐姐的半句都不问……” 司宁池微微偏头看向司毅荣,有些好笑似的说道:“父亲这是要指责起本宫了?” 她扬唇笑了起来,那绽开的笑颜如此璀璨夺目:“父亲若如此疼爱她,那就想办法让她做圣王妃吧,也不枉费她拼死挣来这般机会。” “一个外室诞下的女儿,做圣王妃。” “哈哈哈……” 司宁池笑的张扬又嘲弄,满目皆是鄙夷的神色,不知是在恶心司琼怜还是在恶心司毅荣。 她抬了抬下巴,抬手轻笑道:“走吧,本宫嫌这地方让人恶心。” 司宁池一番话说的众人大受震撼,或许大家心里都想到了某些东西,但是总没人敢说出来,司宁池却是不一样,她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了,听听这话明里暗里的都在讽刺司琼怜根本就是在用手段想留在京城。 一个继女,她凭什么能当圣王妃? “圣王妃?”德妃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好戏可真是一茬接一茬啊! “圣王那可是皇上的亲叔叔!”德妃都被逗笑了,一副怎么可能的眼神看着红桃说道:“便是咱们皇后娘娘未入宫之时,想必都算是高攀圣王了,司琼怜就是个继女,她还敢肖想圣王正妃之位?” 这宫里人人都知道,司家能出这么一位皇后,那是因着先帝有旨,遗训之下便是要立司家女子为后,而这份旨意为何拟定却不得而知,皇上闭口不谈,众人也不敢深究。 到底是司家嫡女,入宫以来又得皇上盛宠,更是容色绝艳啊。 司琼怜算什么? “可那位司小姐可是对圣王有救命之恩的。”红桃默默提醒道。 “……”德妃暗暗摇头,低声说道:“皇后娘娘必然不会坐视不理,本宫倒是想看看,这位司家的继女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虽说还没什么消息传出,可司宁池的一句‘圣王妃’可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那边赵宗珩和赵元罹二人在处理朝务,而韩玉郎此次得了皇上的授命,全权听从圣王调配,一同前往江北。 而那负伤昏迷的司琼怜也在昏迷了整整两天之后成功苏醒,因着受伤严重,暂留宫中,被送往了西殿的一处安静的宫殿养伤去了,赵元罹也在得知司琼怜醒来之后,第一时间去见她。 太医再次为司琼怜诊脉,随后将自己的想法告知赵元罹:“圣王,这位司小姐的肺腑受损严重,怕是会伴随她一生了,微臣实在没有治愈的良策。” “何意?”赵元罹面色平静,哪怕是在听到这话也没什么很激动的表情。 “司小姐需得常用药,不可受寒受气,否则肺腑伴有疼痛,重则会大出血,那就是神仙难救了……” (本章完) 第213章 侧妃 第213章侧妃 听着太医的话语,赵元罹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沉默良久之后才道:“本王知道了。” 赵元罹转头对着身边人吩咐道:“准备一下,送司小姐出宫。” 那刚刚苏醒的司琼怜都还没缓过劲来,就听闻圣王要将她送出宫,顿时有些着急了,张口刚要说话,就看到了从外边走进来的赵元罹。 “圣王……”司琼怜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望着赵元罹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委屈。 “秋阳会把你送回西武候府,太医定期回访,不必担心你的身体。”赵元罹面色平静的看着司琼怜道:“多谢你救了本王一命,你想要什么。” 司琼怜看着眼前站着的赵元罹张了张口,似是满目痴情似的望着他道:“我想要什么,王爷不是一早便知道的吗?” 赵元罹冷眼看着她,实在是提不起半点喜欢的兴趣,或许一开始只是觉得好奇,想去查明白,但是在接二连三的事件之下,赵元罹已然没了半点兴趣。 在他看来,司琼怜实在太多不对劲的地方了,似乎步步都是算计,虽说此次是她救了自己,可司琼怜出现的实在太过巧合,巧合的仿佛就像是她就等着现身救他一般。 这样的情况下,实在让赵元罹难以生出被救的感激之情…… “财富权利,本王都能给你。”赵元罹微微敛下眼眸,面色冷漠的看着司琼怜道:“你若是聪明,就不该要求一些虚无的东西。” “对圣王来说是无用的东西,但对我来说却是视若珍宝。”司琼怜说的无比的诚恳。 “绝无可能。”他拒绝的毫不犹豫。 司琼怜闻言顿时捂着胸口重重的咳嗽了起来,似乎伤心欲绝了似的,整个人软软的倒在了床上,那咳嗽咳的唇边都溢出血了,却一副倔强的闭上眼生生咽下了。 赵元罹看着这一幕狠狠的皱紧了眉头,瞧着司琼怜这大有一种他若是拒绝了,她就当场咽气的架势,无端的让人烦闷。 “叫太医。”赵元罹扭头叫了太医,才堪堪稳住了她的情况。 如今的司琼怜受不得半点刺激,动不动就吐血着实让人害怕。 最后赵元罹到底没把司琼怜送走,依旧让她待在宫中偏殿休养,而柳氏也借着是司琼怜母亲的身份,堂而皇之的入宫照顾病重的女儿。 司琼怜一心想嫁给圣王,司毅荣意图劝说,谁料两句话没说,司琼怜当着他的面又气的吐血了,司毅荣见着自家宝贝女儿这般为情所困,实在是于心不忍,便斗胆去跟皇上求了这门亲事。 凤梧宫中,苏永德绘声绘色的在跟司宁池形容,司毅荣是如何为了司琼怜求皇上开恩的。 “皇上应了?”司宁池抿唇侧头询问道。 “没有。”苏永德连连摇头,神态很是着急的说道:“皇上并未应下,但圣王应下了啊!” “哈……”司宁池听着这话一点都不意外,抬了抬眼笑着询问道:“圣王许了她正妃之位?朝中御史能容忍的下?” 苏永德老神在在的摇了摇头,默默开口说道:“是侧妃。” 司宁池差点笑出声来,这辛辛苦苦忙活了半天,最后到手的是侧妃啊? 素云一副大受震撼的表情,站在一边嘟嘟囔囔的说道:“侧妃都抬举她了……” 司宁池弯唇浅笑并未言语,而西殿那边司琼怜在不依不饶的闹,司毅荣头疼不已的看着司琼怜道:“圣王不同寻常王爷,堂堂正妃之位岂会如此轻易择选?” “虽是个侧妃,如今圣王尚未娶妻,甚至因着皇上的原因一直居于皇宫之中,你若是嫁过去便是唯一,已算是极好的。”司毅荣颇为语重心长的看着司琼怜说道。 其实司毅荣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凭着司琼怜的身份无论如何是够不上这正妃之位的,甚至连侧妃都…… 若不是此次司琼怜因着舍命救了圣王,他都不敢去皇上面前开这个口。 如今都已经求好了,见好就收吧! 司琼怜满腹的不甘,可如今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应允了。 司琼怜终于乖乖听话愿意回侯府了,赵元罹也不再管她,那边赵宗珩找到了赵元罹,询问他做出这个决定是有何缘由,以赵元罹的身份地位,就算是救了他,给什么东西不能给? “皇上无需为臣担忧。”赵元罹倒是一脸的平静,或许他一开始就把司琼怜当成了一个不能接受,不能信任的人。 “她既想要,那就给她。”赵元罹轻轻皱眉低声说道:“这个女人,心机太过深沉,不知背后到底还藏着什么手段。” “留她在身边,朕担心的是皇叔你的安危。”赵宗珩皱眉看着他,似乎对他的决定颇为不赞许。 “皇上放心,臣不会放松警惕。”赵元罹低头应道。 赵宗珩转开了头没再说话,而是说起了即将开始的江北之行。 赵元罹若要纳侧妃,那便不宜再居于皇宫,赵元罹早有搬离之心,早在之前就已经在宫外买有宅邸,但是为了能贴身保护在皇上身侧,他从未离开过皇宫。 如今却要搬离皇宫,不知因着赵元罹的搬离,是否会让某些势力趁虚而入。 赵元罹所担心的是这件事,赵宗珩轻叹了口气道:“朕不能永远在皇上的庇护下活着,或许这会是一个好机会。” 赵元罹听了这话扭头看向赵宗珩,便见着那负手而立的帝王轻轻弯唇道:“暗中的眼睛太多了,朕觉得是时候让他们现身了。” “皇上,这太危险了。”赵元罹几乎是瞬间听懂了赵宗珩的意思,却第一时间保持反对。 “皇叔,朕已不是少年了。”赵宗珩展颜笑了,那眸色深沉的看着赵元罹说道:“他们也该知道,朕这个皇帝,是天下的皇帝,更是他们的君主。” 那些个陈年旧账,该准备一一清算才是。 赵元罹沉默了好一会儿,到底未曾继续多说什么,或许这真的会是一个好的开始呢? (本章完) 第214章 共事 第214章共事 侯府之中,柳氏还在喋喋不休的言说着司琼怜不懂事,为何定要去攀附圣王,当初那高家若能成了可是正儿八经的正妃啊。 正室夫人与侧室岂能一视同仁? 柳氏就是这么过来的,心中始终有这么个坎儿,本就是一门心思要让自己的女儿不要步她的后尘,才会如此千辛万苦的设法让孩子名正言顺的成为侯府小姐。 谁曾想,她这兜转了一圈,自己的女儿还是去给人当侧室了。 “娘,我自有分寸。”司琼怜何尝不想做这个正妃,可当下这情况岂是她说能做就能做的? “怜儿……”柳氏满眼的无奈,看着司琼怜说道:“娘知道,圣王是皇上的皇叔,身份不一般,可到底只是个王爷不是皇上,不同于宫中妃嫔啊。” “这侧妃,可真就一辈子都是侧室。”柳氏满眼心疼的看着司琼怜说道:“若日后正妃入府,你还得伺候正宫,低人一等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这些也就罢了,生出的孩子都是庶出而非嫡子,你可知这是何等差距?” 司琼怜有些烦闷看向柳氏说道:“娘,你不必多说了,我既已做了这个决定,便不会更改。”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非常坚定的认为赵元罹以后一定会成为天庆国的皇帝,而她也必然有机会成为皇后,现在只是侧妃又如何? 只要赵元罹当上了皇帝,那么她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得到那个皇后之位。 柳氏瞧着司琼怜张了张口,又是着急又是生气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女儿就非常的有自己的主张,半点也听不得她说话了。 不说别的,就说这次遇上圣王,柳氏都觉得匪夷所思。 好像自己的女儿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本事一般。 “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受苦的。”司琼怜颇为自信似的看向柳氏弯唇笑道。 柳氏欲言又止,到底没多说什么。 瞅瞅你现在这躺在床上的样子,这前前后后受的苦还少吗? 柳氏有些不明白自己女儿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若当真是为了圣王,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 司琼怜回了侯府,赵元罹也准备前往江北彻底处理清楚那些纷乱之事,这一次赵元罹不是自己独身前往,而是与韩玉郎一同前往,这应该算是他们二人第二次共事了。 上一次的经历并不算愉快。 宫门前,韩玉郎一身军甲威风凌凌的站着,手扶着腰间阔刀立于宫门前,眉头微微皱着直视前方的目光坚毅无比。 “参见圣王。”韩玉郎见着赵元罹到来,上前一步躬身见礼。 “韩将军不必客气。”赵宗珩略微点头,二人并未做过多的交谈,在得知全部准备妥当之后,赵元罹便下令出发了。 此去江北路途遥远,且有了赵元罹遇刺的前车之鉴,一路上走的都极为谨慎。 韩玉郎几乎全程跟随在赵元罹的身侧,似乎丝毫没有因为上一次的不愉快而存有什么别的情绪,那些韩家兵将各个对她亦是唯命是从。 (本章完) 第215章 受这个苦 第215章受这个苦 “前面就是官设的驿站,圣王可要在此稍作停留,歇息半日?”韩玉郎骑着马停在了赵元罹的车驾边,微微低头弯腰询问道。 “韩将军无需照顾本王,这点路程用不着歇息。”赵元罹有些莫名,看了韩玉郎一眼,她似乎非常自然的把他当成了养尊处优的王爷,这般保护照顾着的感觉让赵元罹很是不习惯。 韩玉郎轻轻扬眉没多说什么低声应下,转头便是吩咐下去了。 在外她似乎就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从她的身上看不到丝毫身为女子的柔美温和,而那些将士们更丝毫没有因为韩玉郎女子的身份对她有所轻视。 “将军,再往前要过一处山,此地多发山贼作乱,官府剿了几次隔两年又生事。”韩玉郎的副手走上前来低声说道:“咱们要不要绕个路?” 毕竟他们这次主要任务是去往江北,这山贼的事不是他们的事。 韩玉郎微微沉吟几分,转头说道:“我去问问圣王的意思。” 韩玉郎将此事告知给赵元罹,赵元罹倒是极为平静抬眸说道:“韩将军多虑了,如此声势浩大的队伍,那山贼若不是傻子躲都来不及,岂会拿头撞石头硬碰?” 韩玉郎:“……” “圣王说的是。”她低眉应着,尽职尽责的当好这个护卫。 “相较于上一次相见,韩将军似乎变了许多。”赵元罹微微皱眉打量着韩玉郎道:“是本王哪里惹得将军不悦了。” “岂敢。”韩玉郎垂眸低头一脸的镇定自若,并未流露出半分情绪。 赵元罹看着她沉默了,最后叹了口气无奈说道:“本王若有什么得罪将军的地方,还请将军见谅。” 韩玉郎神色古怪的抬眸看了他一眼,默默无言低头。 队伍继续前进,韩玉郎在前领队,身旁副手神秘兮兮的凑上前来道:“将军,我怎么瞧着您对圣王态度这么古怪……” “将军是跟圣王有什么过节?”他默默抬眸看着韩玉郎询问道。 “本将军是这种小气的人?”韩玉郎扯了扯嘴角,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车驾低声道:“就是看他不顺眼。” 那副将一脸惊讶,摸着下巴说道:“这皇家人就是这样,末将也不喜欢与之打交道,还是以前在边境自在,虽说这日子苦了点,但快活啊!” 现如今到了京中,可真是处处受限,这也不敢做那也不敢去的,路上随便碰着一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以前兄弟们就想着能早日到京城里来瞧瞧,出人头地什么的。 如今才知,在这京中可比上战场还凶险,当初韩玉郎入宫请罪的时候,军中兄弟们可都不好受,生怕将军出什么事…… “想回边关?”韩玉郎笑了一声看向身边副将道:“早前不是还闹着想娶妻生子吗?” “哪家姑娘愿意跟你受这个苦?”韩玉郎笑了笑摇头说道。 副将闻言顿时叹了口气,满腹的委屈和无奈,这些个道理谁不知道啊? (本章完) 第216章 刺杀 第216章刺杀 韩玉郎正与身边副将闲谈,忽而便见那利箭破空而来,劲直射入了身后车驾之内。 “有刺客——!”韩玉郎猛地扭头脸色骤变。 随即从林中跃出无数黑衣人,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全是冲着赵元罹去的。 这已经不是韩玉郎第一回遇到这情况了,但是看着那些凶狠的死士不要命似的就要将赵元罹杀了,韩玉郎还是觉得心头发紧,其实难以想象,赵元罹长久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是如何活下来的? 她的确身经百战,却也是知道自己即将奔赴战场,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而这些伏击刺杀可不同,那些死士甚至不惜以命换命,只为杀了赵元罹。 韩玉郎满目凶狠的抽刀斩杀一人,迅速推至马车边侧头询问道:“圣王可有事!?” 赵元罹掀开车帘:“无事。” 他显得极为平静,看着那铺天盖地来的黑衣人便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微微抬眸说道:“看来程瑞明此番是孤注一掷,想要本王的命。” “这么多死士……”韩玉郎暗暗吸了一口气,心知这怕是一场恶战了。 “本王驾车突围,将军带着人去成远侯府捉拿程瑞明。“赵元罹颇为认真说道:“程瑞明将所有兵力调来此地,侯府必定薄弱,有机可趁。” “不行。”韩玉郎闻言脸色一变,看着如此凶狠的黑衣人皱眉道:“圣王一人怎能应对这么多的死士?” “将军担心本王?”赵元罹笑了一声摇头说道:“放心,本王不会那么容易死。” “这是最好的办法,否则这一场恶战,必然会多出不必要的牺牲。”赵元罹看了看周围奋战的将士们道:“想必韩将军也不希望看到自己手底下的兵白白送死吧?” 韩玉郎皱起了眉,盯着赵元罹沉吟良久,转身对着副将喊了一声,随即在他身边耳语几句。 那副将一脸不可置信:“什么!?” “这是军令!”言罢直接扭头坐上了赵元罹的车驾,手中长刀一个翻转,刀背敲在了马匹身上,那拉车的马嘶鸣一声,直接朝着前方冲了出去。 “替本将军开路!保护圣王撤离!”韩玉郎一声怒吼,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果然那些在与将士们纠缠的黑衣人,在听到这动静,几乎是第一时间追着马车来了。 韩玉郎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就这么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突破重围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副将接手了队伍,象征性的帮着留了一下人之后,就停下了追逐的脚步。 “安副将?”众人不解,这不去救吗? “休整兵马,即刻前往成远侯府!”安文龙盯着韩玉郎离开的方向深深吸了一口气,翻身上马怒声喝道:“这是将军的命令,走!” “那大将军……”众人闻言傻眼了,刚刚追上去的追兵可有数十人,那马车内只有将军和圣王二人,他们二人如何对敌? “军令如山。”安文龙深吸一口气道:“拿下了贼子就能救将军。” (本章完) 第217章 会了 第217章会了 疾驰的马车穿过山林,身后的追兵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时不时还有破空的箭羽射来,韩玉郎俯身低头躲过,回头望去不免皱眉,这车驾沉重,要想甩掉追兵这么死跑下去不是个办法。 “让本王来。”就在这时,赵元罹从马车内钻了出来,伸手拽住了马车缰绳,控制着马车朝着密林之中冲了进去。 “王爷!?”韩玉郎看着马车的走向心头一惊,这灌木林中看不清前路。 “现在知道怕了?”赵元罹弯了弯唇,看了她一眼道。 “……”韩玉郎眸色微沉,刚要说话就见马车一个俯冲,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直接往下坠落,她刚要伸手护住赵元罹,就被他一把揽住了腰,往右一扯二人跳离了马车,顺着旁边的山坡翻滚而下。 那滚过碎石的疼痛让韩玉郎格外清醒,她企图护住赵元罹,却被他整个人按在了怀中,等到停下之后才终于得以抬起了头。 韩玉郎盯着那撞在树干上的赵元罹倒吸一口冷气:“你疯了吗?” 赵元罹闷哼一声,躺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听着韩玉郎的话眨了眨眼没说话。 “哪里伤着了?”韩玉郎神色略显紧张,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伸手唰的一下扯开了赵元罹的衣襟,绷着脸要为他检查身上的伤口。 赵元罹惊的睁圆了眼,他这是第一次被一个女的…… 赵元罹抬手抓住了韩玉郎的手腕,撑着地坐起身来道:“别乱动,本王没事,一点皮外伤。” 韩玉郎明显不信,这么高的地方滚下来,能没事? “快走吧。”赵元罹站起身来,脚有些站不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膝盖暗暗吸气,咬牙低声说道:“待那些人发现滚下去的马车里没有我们的身影,必然会搜捕而来。” “时间不多,走吧。”赵元罹大致分辨了一下方向便抬脚离去了。 “等一下。”韩玉郎怎会没看出赵元罹的腿伤,她走上前来单膝跪在他的面前,低头拔出长刀割下一片衣襟,没有任何废话的为他包扎好了伤口。 随后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背过身去半蹲下道:“上来。” 赵元罹:“……” 他盯着韩玉郎的背影半晌,低声道:“本王能走路,轮不到让一个女人照顾。” 韩玉郎听着这话气笑了,扭过头看向他道:“被追杀的人是你,你别拖累了我。” 韩玉郎不由分说的走上前,直接拽住了赵元罹的胳膊,将他整个人给抗起来了,那手劲之大让赵元罹都惊了,他挣扎了一下道:“你!放肆!” “留着点力气吧。”韩玉郎权当没听见,咬着牙扛着他就快步跑了起来,那一股子拼劲,让人有些震惊。 一个人的重量她可以承受的住,毕竟在军中多年负重训练的情况多了去了,只是拼的是体力,而且这山路崎岖并不好走,危机四伏她不敢有丝毫松懈。 转眼间天色渐暗,韩玉郎坐在树根下大口喘息,起身一头扎进了溪水之中,大口大口的喝水。 “晚上得在这林子里过夜了。”韩玉郎喘着粗气咽了咽口水扭头看向赵元罹道:“傻坐着干嘛,不渴?” “没有装水的东西,圣王委屈些,自个儿趴下喝吧。”韩玉郎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来。 赵元罹:“……” 本来就是喝个水,怎么被韩玉郎这一说,突然就觉得那么不自在呢? 他默默转开了头:“本王不渴。” 韩玉郎听着毫不客气的笑了,瞧着赵元罹那一副装模作样的样子笑道:“矫情。” 她转身往林子里走,去捡了不少柴,还摘来了叶子,放好柴拿着叶子去装水,小心翼翼的捧着去赵元罹的面前道:“喝吧。” “本王……”赵元罹被这样照顾的有些别扭。 “快喝。”韩玉郎眸色不善,这语气像极了训斥自己下属的语气,赵元罹默默低头就这么捧着她的手喝水,如此来回了三次韩玉郎这才放下手中东西。 赵元罹道了声谢,韩玉郎却丝毫没放在心上,而是极为麻利的去旁边挖了个坑准备开始生火。 一边忙活着一边对着赵元罹道:“我去弄些吃的,王爷可会生火?” 赵元罹抬眸道:“会。” “别弄出太多的烟,我马上回来。”韩玉郎嘱咐了一句便拿起长刀大步走入林中了,眼见着天色暗下来,林中更幽暗几分,她一个女子竟无半点惧色,就这么走进去了。 赵元罹望着韩玉郎离去的方向沉思了良久,挪着步子坐去了石头上开始生火,他虽是王爷却也不是一无是处,常年在外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等到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韩玉郎终于回来了,身后窸窣的声音响起,赵元罹第一时间抬手扶上了腰间的长剑。 直到听到韩玉郎的声音传来:“是我。” 赵元罹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抬眸就看到了那从容不迫走进火光之中的女子,抬手把手里抓的野兔丢在了地上,轻轻舒了口气道:“抓这玩意费了不少劲,我去处理一下。” 赵元罹注视着韩玉郎,看着她那娴熟的刀法沉吟了良久才低声询问道:“你怎么学会的这些东西。” 韩玉郎手下没有丝毫停顿,听见赵元罹的问话,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顿时笑了笑说道:“没有人是生来就会的,但是你不会就活不下去。” “所以就会了。”韩玉郎利落的削好了木棍将野兔串好,就给架上了烤架,一边笑呵呵的说道:“行军途中的艰苦可比这严酷的多,王爷好奇?” “是有些好奇。”赵元罹看着韩玉郎好一会儿才道:“韩将军让人敬佩,身为女子能有今日成就,想必付出的是旁人想象不到的。” “没那么夸张,都是人,到了战场上没有男人女人之分。”韩玉郎翻滚着手中的棍子,回答的格外的平静。 “以前是本王对此有些轻视,希望将军见谅。”赵元罹第一次如此主动低头。 (本章完) 第218章 乔装一下 第218章乔装一下 “哟,老天开了眼了,圣王也会如此好言好语的说话?”韩玉郎登时乐了,那火光映照之下她放肆笑着,毫不遮掩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向赵元罹道。 “……”赵元罹哽了哽,沉默了半晌才道:“烤糊了。” “那就是熟了,来。”韩玉郎抽出大腿边别着的匕首,手法娴熟的划拉下来了一块兔肉递给赵元罹道:“吃吧。” 赵元罹盯着那递来的肉,有些哽住似的说道:“你把烤糊了的肉给本王吃?” 韩玉郎翻了个白眼:“你不吃,我全吃了。” 最后他到底是吃下去了,略有些烤焦的苦味,好歹是熟的,赵元罹默默安慰着自己。 第二日赵元罹是说什么也不让韩玉郎扛着了,让她背着走了一段路又自己下来走两段路,二人在这林中困了两日,终于走出了密林进入了城镇,原以为很快便能逃脱追兵。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成远候的势力远比想象中的大得多,而参与此次刺杀事件之中的远不止成远候一人,甚至连江北知州知府全都涉嫌其中。 赵元罹与韩玉郎二人到了城镇之时,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却不想察觉到了城中巡逻队伍剧增,城门盘查突然别的严密起来。 “不对劲。”赵元罹在换好了伤药,意图设法联系暗卫的时候,察觉出了城中的异常,此刻正与韩玉郎藏匿于某处客栈之中,看着下方走过的巡逻队伍眸色微沉。 “嗯。”韩玉郎倚靠在另一边,看着那些人挨家挨户的盘问便知此事不对,当即抬眸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就这么出去?”赵元罹拦下了韩玉郎,颇有些古怪说道:“本王知道韩将军武功过人,难道是打算孤身一人直接杀出城?” 韩玉郎当然知道这不现实,看了他一眼道:“你我二人一同进出太过惹眼……” 她稍作沉吟,转过头道:“乔装一下。” 赵元罹点头应下,很显然他也认同韩玉郎这个乔装的建议,只是当赵元罹换好衣服,贴上胡子,乔装成了一个中年男子的时候,一抬头看到了那推门而入的人登时愣在了原地。 那站在门口着一身墨色长裙的女子高挑惹眼,描眉画目俨然多了几分不一样的风情。 赵元罹呆愣了好半响没动,直勾勾的看着韩玉郎走上前来:“走吧。” 他这才恍然回神,看着韩玉郎这身打扮实在有些难以置信,这身墨色的长裙有那么些异域的风采,他第一次见着韩玉郎穿上女子的衣裙,并没有觉得很怪异,甚至有些奇异的合适。 “这衣服……”赵元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好半天才低声说道:“挺适合你的。” 她身形比寻常女子高挑几分,更壮硕些,若穿那仙气飘飘的衣裙反而违和,这墨色的长裙上挂着些铃铛金饰,加上她肤色并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白皙,穿上这衣裙有那么些惹火性感的味道。 赵元罹见过韩玉郎多次,她都是穿的朝服,或是军甲。 (本章完) 第219章 又遇刺了 第219章又遇刺了 就连这寻常便服都是骑装干净利落,从未见过她穿女子的长裙,今日这乍一见可真是…… 韩玉郎闻言挑了挑眉,不咸不淡的说道:“我知道我长得不好看,王爷不必勉强夸赞。” 她不甚在乎的笑道:“如此一来,便能蒙混过去了。” 赵元罹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自己,企图辩解两句,但是韩玉郎已经没有要多说的意思,起身收拾了一下便往外走,赵元罹看着韩玉郎的背影没多说什么,也跟上去了。 确实如韩玉郎所言,出城的的格外顺利,二人一顿糊弄可真是有模有样的,出了城又只能猫进林子里了。 韩玉郎利落的换回了自己的衣裳,赵元罹看着她的眼神有些许失望,颇有一种还没看够的架势,韩玉郎对上赵元罹的脸,登时有些不自在了:“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啧。”赵元罹轻笑一声,微微咋舌转开了头。 大约是这几天朝夕相处,他似乎已经习惯了韩玉郎的所作所为,二人之间少了之前的距离感,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在不知道如何与暗卫取得联系的情况下,赵元罹和韩玉郎二人行事依旧谨慎小心,在出城没多久再次与追兵遭遇,这一次二人相当的默契,跑的非常迅速。 圣王遇刺,与韩将军一同失踪的事也终于传回了皇上的耳朵里。 此时的赵宗珩正在皇后娘娘的凤床上躺着,得了消息这才起了身,披着外衣带着几分倦意皱眉询问道:“这么大的事,当地知州知府竟丝毫未呈报?” “是……”王成祥低着头默默应着。 “好,真好。”赵宗珩气笑了,抬手按了按眉心道:“未曾想到,朕登基多年,竟还有这等惊喜等着朕。” “替朕更衣。”赵宗珩起身走入屋内,司宁池睡眼惺忪的抬了抬脑袋,那露出被子外面的手腕洁白无瑕,轻掀帘幔,带着几分慵懒之态道:“皇叔又遇刺了?” 那娇媚的语调带着几分妖娆闲适,似乎对这样的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赵宗珩瞧着那趴在床上的女子心动不已,迈步走上前低头亲了亲她道:“出了点乱子,朕去一趟。” 司宁池伸了个懒腰,含糊应了一声道:“皇上不必忧心,皇叔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无事的。” 赵宗珩听着这话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脸笑道:“难为你还会为皇叔说句好话,今日累了,多睡会儿吧。” 赵宗珩这才站起了身,穿戴整齐后便去了宣明殿。 司宁池躺了会儿也没了睡意,叫了浴汤便也起了身,得知此次圣王遇刺之时韩将军也在场,而且二人还是一同突围而至此失踪的她很是惊奇。 “韩将军如此勇猛,有韩将军想必此次皇叔不会有什么事吧?”朝阳公主提着一篮子瓜果来找皇后闲聊,谈及此事微微皱眉说道:“皇兄发怒的是江北知州知府毫无用武之地,多半早被收买了。” “经此一事,江北许是要被彻底清洗了。”朝阳公主颇为感叹道。 (本章完) 第220章 会挑日子 第220章会挑日子 “以前父皇对江北一带便颇有几分不满,只是一直碍于封地诸侯并无过错,始终未曾做出决策,这一耽搁便是十多年。”朝阳公主念叨着说道。 “以前父皇未能处理的事情,如今倒是落到皇兄手中了。”朝阳公主很是认真的看着司宁池说道:“其实我一直觉得皇兄很厉害,他比父皇更加无情,作为帝王的无情。” 在很久以前朝阳公主都这么觉得,她觉得她的这个皇兄好像天生就是个无情的人,所以当初才会说他是天生的帝王。 这么多年她对此深信不疑,直到司宁池的出现…… 她才知道,原来皇兄也是活生生的人,他也有情的。 “优柔寡断不是仁慈。”司宁池听着朝阳公主的话微微扬眉,低头笑了笑道:“你皇兄,很仁慈。” “……”他哪里仁慈了!!! 朝阳公主看了司宁池一眼,在心中默默想着,那如果相较于皇后娘娘的话,皇兄确实挺仁慈的。 二人正说着话,便瞧见苏永德走了进来俯身道:“娘娘,公主,秦侍卫在外求见。” 本随意坐着的朝阳公主顿时坐直了几分身躯,司宁池瞧见了她这点小动作弯了弯唇笑道:“让他进来吧。” 秦淮升官了,也变得很是忙碌,刚刚上任许多事情都还不清楚,自是有些手忙脚乱的,他不愿让自己出半点差错,若是让人抓住了把柄,许是要让朝阳公主添上笑料。 随意秦淮格外努力,一边还要为两人的婚事奔走。 也不知是怎么,明明二人都要成婚了,但是相处起来却有些别扭,秦淮未曾独自去找朝阳公主,朝阳公主也鲜少来找秦淮,二人有什么事都是让下属传话。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朝阳公主。”秦淮换下了那小侍卫的衣袍,如今这身可是正儿八经的官服。 “免礼。”司宁池抬了抬手道:“秦侍卫可真会挑日子,来的正是时候呢?” 秦淮面色有些不自然,低头说道:“微臣从宫外带了些小食,得知朝阳公主与皇后娘娘在一处,便想着送来给娘娘和公主一同品尝。” 司宁池听着这话顿时笑了,冲着秦淮招了招手,示意他把东西拿上来,一边笑道:“看来本宫今儿个是沾了公主的光了。” “皇嫂……”朝阳公主满心的喜色,面露羞怯冲着她叫了一声,很是别扭的说道:“就是些不起眼的小食,哪里比得上皇嫂宫里的吃食。” “东西虽小,情意却是重的。”司宁池看着那些糕点抬手推去了朝阳公主的面前道:“尝尝吧?” 司宁池看了秦淮一眼道:“坐,尝尝本宫新得的好茶,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 秦淮连忙俯身谢过,坐在下首喝茶,目光时不时落去朝阳公主的身上,司宁池象征性的问了问他近况,可曾习惯现在的职位之类的,余光瞧见了二人那眉来眼去的神态暗暗发笑。 “本宫坐着有些累了,去院子里走动走动。”司宁池说着站起身来道:“你们就不必跟着了。” (本章完) 第221章 造反了 第221章造反了 “是。”朝阳公主本想起身,听完这话又默默坐回去了。 司宁池出了殿门,这殿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听到秦淮问道:“公主,这糕点好吃吗?” 朝阳公主手里还拿着糕点,听到他这问话低下头看了一眼,原来不知不觉她都吃了三块了,顿时有些窘迫,这会儿拿着糕点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秦淮没等她的回答,自顾自的说道:“这些时日有些忙,未曾去拜见公主,还请公主勿怪。” “我还当是秦侍卫厌恶本公主,故意避而不见。”朝阳公主嘟囔着说道,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委屈和不悦。 “公主为何这么想?”秦淮愣了愣,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这门婚事是本公主逼迫的,秦侍卫当初不是满心的不愿吗……”朝阳公主扭开头道。 秦淮笑了起来,带着几分无奈看着她道:“公主是在生气?” 朝阳公主抬头:“没有!” 他眼底笑意更甚了,很是认真的看着朝阳公主道:“若是微臣不愿意,今日便不会坐在此处了。” “你……”朝阳公主有些不知所措,心中微微轻颤带着几分莫名的情绪。 “明日带你去一个地方。”秦淮说着站起身来道:“我先走了。” 秦淮冲着朝阳公主微微俯身之后便出去了,去拜别了皇后娘娘出了凤梧宫。 秦淮离去没一会儿,司宁池就晃悠着回来了,指了指秦淮离去的方向道:“怎不留他多说会儿话?本宫可特意为你二人留的机会呀。” 朝阳公主面颊微红道:“我们有什么好说的……” 她起身道:“今日不叨扰皇嫂了,我先回宫去了!” 司宁池瞧着朝阳公主那喜滋滋离去的背影一脸莫名,转头一看她把桌上食盒一起拿走了,可真是一块糕点都不给她留啊? 入夜,眼见着天色渐深,也不见赵宗珩的身影。 “娘娘,皇上跟前来人说今夜宿在宣明殿,让娘娘早些休息。”苏永德站在屏风外,低声说道。 “皇叔的事如此麻烦?”司宁池一边擦拭着头发,声调平缓询问道。 “怕是有些麻烦,成远候造反了。”苏永德低下头小声说道:“刚刚传来消息,今夜怕是平静不了。” 司宁池听着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成远候造反那是早晚的事,江北地界怕是早已经是成远候的囊中之物,而瞧着这接二连三的事情,都是早有预谋的。 或许成远候并不想这么快走到这一步,可皇上的步步紧逼,让他不得不走上这条路? 江北地界远比赵宗珩所知晓的要复杂的多,成远候在江北盘踞多年,暗地里养了不少私军和死士,此番既有造反之举,势必是要将圣王扼杀在江北地界之中。 “娘娘,您早些歇着,若有什么事奴才会叫您。”苏永德低声安抚着说道。 “下去吧。”司宁池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放下手中毛巾起身走向床榻,她这才刚刚躺下便听到了外边传来吵闹声。 (本章完) 第222章 消息 第222章消息 “娘娘!”素云那略带急切的声音在床边响起道:“侯爷在外求着要见娘娘,说是家中那位继室小姐留了家书,偷跑去江北寻圣王去了。” 司宁池:“……” 她刚有的那点儿睡意是彻底没了,颇为头疼的伸手撩开了床帏帘幔,拧着眉看向素云道:“什么时候的事?” 素云亦是无措,小心回答道:“就是刚刚,侯府上下都急疯了,已经派人去追寻奈何后脚就传出成远候造反的消息,侯府那些个护卫哪里还进得去江北。” “侯爷连夜闯的宫门,去求了皇上,柳氏也跟来了,正在外头哭嚎求皇后娘娘做主……”素云说着默默看了司宁池一眼。 “她可真是干得出这事啊……”江北叛军造反,司琼怜这为爱献身,要去救圣王? 就她是去救人的吗? 司宁池抬手按了按眉心,实在不理解这到底什么脑回路…… 她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抬头说道:“替本宫梳妆,去宣明殿。” 总不能让狗皇帝独自面对这些事,本就因为成远候造反一事让赵宗珩颇为烦扰,这司毅荣还叫唤着要救他的宝贝女儿,若司琼怜被成远候的人先一步找到了可就麻烦了。 毕竟京中才刚传出的消息,司琼怜可是圣王尚未入府的侧妃,若成远候企图用这个刺激圣王现身,事情可棘手的多了。 “娘娘,皇后娘娘!”凤梧宫门口的宫道上,几个小太监拦着不让柳氏靠近半分,司宁池出了宫门就听到了柳氏那激动万分的叫喊声。 司宁池连多看她一眼都嫌烦,径直坐上了凤辇抬了抬手道:“走吧。” 柳氏亲眼看着司宁池坐上凤驾,心中刚升起的喜悦霎时烟消云散,又急又气的在那跳脚,大声叫喊着:“皇后娘娘救命啊!怜儿可是你的妹妹,你不能坐视不理啊!” 那女人的喊叫声让人听着都觉得刺耳,这凤梧宫外围了不少探头探脑看热闹的宫女太监,瞧着柳氏那动静都忍不住皱眉。 “那柳氏不管了?”都走出去这么远了,还能听到柳氏那嚎哭的动静,素云抬头看向司宁池低声询问道。 “赶出宫去。”司宁池闭着眼,声调冷淡的说道:“丢人现眼的东西,本宫瞧着心烦。” “是。”素云低头应了一声,微微转头冲着身边小太监示意,那小太监连忙应下转身下去了。 宣明殿内灯火通明,站在殿门外都能听到殿内摔砚砸碗的声音,司宁池往前走的脚步丝毫没停,才刚刚进到了殿内,就看到了那滚到自己脚边的一支毛笔。 那殿内跪倒了一片人,司毅荣赫然便在其中,还在求着皇上救命。 “皇后娘娘。”这屋内的低气压让奴才们大气不敢出,王成祥脑门上都急出汗了,见着皇后的到来,突然像是见着救星了似的,忙不迭的上前相迎。 “娘娘当心脚下……”这摔了一地的碎茶碗,王成祥可不得小心引着皇后娘娘近前吗? (本章完) 第223章 去江北 第223章去江北 赵宗珩见着司宁池面色稍缓,语气平静了些许抬眼吩咐道:“把地上东西扫了。” “这点小事,连皇后都一并惊动了。”赵宗珩神色不善的看向司毅荣,想来已经是知道了此事跟司毅荣定然脱不了关系,忍着怒气朝着司宁池伸手,示意她来自己身边。 “皇上,臣实在无计可施,那是臣的女儿啊,岂能坐视不理。”司毅荣说的那叫一个诚恳痛心,俯身拜道:“都怪臣教女不严,未曾想她对圣王爱的如此深切……” 兜兜转转又把这话引去了赵元罹的身上,仿佛在言说都是因为圣王,才会让他的女儿如此。 赵宗珩眸色沉沉,盯着那说话的司毅荣面上不见半点情绪。 司毅荣继续道:“求皇上一定要救救臣的女儿啊!” “国事当前,凡事当以国事为重。”司宁池慢吞吞的开口说道:“若要因本宫妹妹一人,而舍弃江北百姓,父亲当不会如此自私,枉顾百姓之命吧?” “成远候起兵造反,意图谋杀圣王罪该万死。”司宁池顿了顿话语继续说道:“皇上应该立即派兵增援,设法去与成远候洽谈,若能避免一战才是最妥当的。” “江北虽地处偏僻,可州府城镇百姓也有数万人,一旦起事首先受难的便是万千百姓。” 司宁池一脸忧虑,满目皆是仁爱似的,转头看向赵宗珩说道:“皇上,不如先派人与成远候接洽,探一探这成远候的底细?” 赵宗珩有些没理解司宁池的意思,侧眸看向她,对上了她的眼睛好一会儿才顺着她的话语说道:“皇后的意思是……” 司宁池扬起了明媚的笑颜,非常诚恳又热心的说道:“家父为了妹妹如此心急,臣妾以为非常能胜任此事,不如就让父亲代皇上去往江北与成远候洽谈。” “也好满足了父亲救女心切,若是去到了江北也能顺势查一查妹妹的去向,如此一举两得,简直太妥当了。” 司宁池这话语落下,众人都跟着傻眼了。 赵宗珩也终于理解了司宁池的意思,两军对战不乏有使臣交谈之像,这成远候都摆明了造反了,还有什么可谈的? 但是皇后娘娘这一本正经的言说,还真让他们觉得有那么一点道理? 不过…… 叛军会听? 万一直接一个砍了来使怎么办? 毕竟人家连圣王都追杀,一个使臣还有什么杀不得的? 司毅荣也没想到,自己进宫来求皇上,还能给自己求出事来,刚要开口说话,就瞧见皇上直接一个拍案应道:“准。” “西武候为了爱女尚能如此,想必为了朕,为了江北诸多百姓,也一定愿意担下此等重任。”赵宗珩一脸器重的看向司毅荣道:“西武候,江北的百姓是否能安全无虞,朕就交给你了。” “……”司毅荣惊的眼睛都瞪大了,慌忙唤道:“皇上,臣……” “怎么?”赵宗珩眉头一皱:“朕与你那继女相比,不值得西武候走这一趟?” “臣不敢!”司毅荣慌忙低头应道。 (本章完) 第224章 偏爱 第224章偏爱 “既如此,那此事就这么定了。”赵宗珩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司毅荣道:“西武候可别让朕失望。” 司毅荣阴沉着一张脸走出宣明殿,出了宫门便遇上了那被赶出来,已经在外等候许久的柳氏,柳氏见着司毅荣便迫不及待的上前告状来了。 无非是要说皇后如何如何不待见她,不曾见她不说,甚至还让人把她给轰出来了。 那咋咋呼呼的妇人竟是如此让人心烦,司毅荣眉头皱紧了几分,柳氏早该想到皇后会是如此态度,自己非要进宫来添乱,如今还敢在这大肆说着皇后的不是。 “你闭嘴!”司毅荣被她那咋呼的话语弄得头疼不已,忍不住呵斥了她一句道:“此处还是皇宫,岂敢对皇后不敬!” “你,你冲着我喊什么?”柳氏被他吼的愣了愣,登时便是忍不住落下泪了,望着司毅荣道:“都是你的女儿,你就如此偏心?就因为她是皇后吗?” “若不是为了怜儿,我怎会如此低声下气的入宫来求她?”柳氏说着轻哼一声说道:“倒是侯爷你,皇后娘娘怎么也是侯爷的亲骨肉,如今却对侯爷的事坐视不理。” “妾身看着您这父亲做的,可真是憋屈。”柳氏那阴阳怪气的模样让司毅荣脸色越发难看了,他以前怎么一点都不觉得柳氏会说出这种话来,哪次不是柔声细语的对自己千依百顺的。 可自从司琼怜与圣王亲事定下,承了这侧妃之位后,柳氏就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再不像是以前那般温柔解意了,时常会有那么一点怨怪的模样,今日就更甚了。 司毅荣拧着眉盯着柳氏说道:“你在侯府丢人我不管你,在外边注意言辞!” “现在嫌我丢人了?”柳氏急了,又像是委屈生气似的呜咽哭了起来,抽噎着说道:“你这狠心的父亲,连自己女儿的死活都不管了,我的怜儿啊。” “当初那般艰苦,不可告人藏匿几十年为的是什么?” “侯爷好狠的心啊……” 司毅荣让她这哭闹的头疼,干脆直接甩袖走了,便是要出宫回府去了。 这坐在马车上心情无比的复杂,他自是忧心司琼怜的,但是不知为什么更多的是心烦意乱,在柳氏和司琼怜没过门的时候,他总觉得司家顺风顺水,根本没遇上什么困难艰辛之事。 家中一切都好,朝中也是事事如意,皇上虽说不是极为器重,却也有所依仗。 而现在…… 明明他的女儿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人人都以为司家就此成了皇亲国戚,日后必然是步步高升的局面。 可只有司毅荣自己知道,这么些年他的日子过的有多么艰难,起初的确是喜悦欢欣的,心爱的妻儿就在身边,他怎会不开心呢? 但是生活不是一成不变的,长久的相处而来自然会有变化,而这些变化正在一点点压垮司毅荣,他似乎深切的感受到了家庭的破碎,这一地的鸡毛都是他一手早就的。 “大公子那边,可有回信?”出了这么大的事,司毅荣自然想去找司皓泽一同商议帮忙的。 “回侯爷话,没有。”那随从面露难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公子并未现身。”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说,侯府去的人怕是连人家大门都没进去了。 司毅荣心里头发苦,满心的焦躁和烦闷,从未觉得有此刻孤立无援毫无依靠的感觉,家中那柳氏必然是靠不住的,而他这一儿一女更是冷血无情! “混账东西,混账!”司毅荣气的锤桌子,却是毫无办法。 宫中司宁池心满意足的躺回了自己的凤榻上,跟着她一同回宫的自然还有皇上了。 赵宗珩原以为今夜注定不能安睡,没想到皇后这一去直接把事儿给解决了,那他不干脆跟着一同回宫睡下了。 外头站着的王成祥默默盘算着,皇上那承明宫都要长草了,怎么不干脆封了算了,反正您也不回去睡…… 屋内,赵宗珩抱着司宁池低声询问道:“西武候也一把年纪了,就这么让他去江北?” “成远候可不是什么善类。”赵宗珩闭着眼睛说道:“先皇曾与朕谈及此人,当年行军便是不折手段之辈,也正因如此被忌惮不喜,才送去了封地江北。” “成远候既出动了暗卫死士刺杀皇叔,必然是与天家撕破脸,没什么可谈的。” “朕,也绝不会留他性命。” 赵宗珩此意在告诉司宁池,这一场变乱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从一开始就成了定局,而此番让司毅荣前去江北…… 司宁池明白了赵宗珩的担忧之处,她睁开眼看着赵宗珩道:“皇上既是早有此打算,为何还顺从臣妾之意。” 赵宗珩笑了起来,抱着她的手紧了紧道:“朕不顺你的意,还能顺谁的意?” 他睁眼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笑道:“左右他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朕心里也不痛快。” 司宁池窝在他怀里笑的开怀,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偏爱,不舍得让她受丝毫的委屈,她眉眼弯弯的在他胸口蹭了蹭说道:“吓吓他罢了,去了江北也未必有机会与成远候碰上面。” “危险的还是圣王。”司宁池闭上眼轻声说道:“不过圣王身边有韩将军相护,当不会有生死危险。” “至于本宫那妹妹,死便死了。” “……” 虽说早已经深知自家皇后的脾性,但听着从她嘴里说出的话语,还是如此让人感叹呀。 赵宗珩不再多言,早已困倦的他心满意足的抱着怀中娇美人入睡了。 次日早朝,赵宗珩便假模假样的宣布了司毅荣代替皇上前往江北的旨意,此等圣旨一出,朝中上下都沉默了,心里头那是翻江倒海的猜忌。 不知皇上此举是存了什么意思,而司毅荣那边赵宗珩嘴上说着是去谈和,其实根本没配备任何其他人,真的就是让司毅荣自己去。 那意思仿佛是在说,你去了江北就行,去了之后爱干嘛干嘛,没人盯着。 (本章完) 第225章 照顾 第225章照顾 柳氏在得知司毅荣要去江北又是一阵哭闹,闹着也要跟他一起去,司毅荣自是不带的,最后亲自去找了司皓泽。 白府之中,司皓泽端坐正堂,看着眼前的父亲有些失神,瞧着那鬓边生出的白发,才觉得这不过一两年的光景,父亲苍老的竟是这么快。 “皇上的旨意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司毅荣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司皓泽,虽说他双腿残疾不能行走,但是身上这份气质倒是半点不输,哪怕是身有残疾也依旧如此精神。 “你我父子许久没像今日这般好好说话了。”司毅荣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司皓泽说道:“此去江北怕是没那么轻松……” “我这一走,侯府便没了主心骨。”司毅荣绕了半天终于把话绕回来了,他颇为无奈的看着司皓泽说道:“如今你也出来这么久了,为父年老,以后这侯府都是你的。” “听为父的话,回侯府去可好?”司毅荣看着司皓泽说的可谓是相当温和。 司皓泽沉默听着并未答话,便听司毅荣继续说道:“为父此去江北归期不知几何,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还有你们的继母,怜儿如今尚无消息。” 司毅荣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这一走,她孤身一人在京中无依无靠我不放心。” “你若是回了侯府,也好互相照顾。”司毅荣说的认真,却不见旁边坐着的司皓泽脸色一点点冷了下来,唇角紧绷听着司毅荣这算盘打的让人心中发笑。 “父亲既是这么放心不下那个女人,何不自己带着一同去江北。”司皓泽看向司毅荣,声调平淡,如今对着司毅荣,不论他说出什么话来,似乎已经没那么生气了。 “胡闹!”司毅荣眉头一皱,看向司皓泽本想呵斥,可默默顿住了话语,大约是还记得自己今日是来干什么的,他停顿了好一会儿皱眉道:“她是侯府的女主子,是你的继母。” “您也知道是继母。”司皓泽笑着说道:“我并没有任何义务照顾她。” “父亲今日若是为了此事而来,就不必多言了。”司皓泽放下了手中杯盏,抬眸看向司毅荣说道:“我不会搬回侯府,这小小宅院就是我的家。” 司皓泽抬手推动轮椅,往前些许说道:“此去江北,望父亲一切安好。” 司毅荣听着这话心里气得不轻,不免想到这宅子还是皇后赏下的,这兄妹二人如今可真是一个都管不住了。 “你,你这是想让我安好的样子吗!?”司毅荣怒而起身指着司皓泽道:“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这么来气我的!?” “……”司皓泽沉默不语。 “是不是皇后让你不管此事的?”司毅荣看着司皓泽道。 他气的甩袖道:“你们就定要如此不顾父子情谊,把关系弄的这么难看吗?” 司毅荣大声吼道:“为父自认从未有半点对不起你们的地方,侯府没落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们是司家人!” (本章完) 第226章 选一颗好牙 第226章选一颗好牙 司皓泽看着那怒声大吼的中年男人,字字句句的话语之中听不出半点身为父亲的温情,在诉说着他们的自私,而他这满腔的话语何尝不自私呢? 他没了耐性,甚至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声调平缓的转头让下人送司毅荣离去,任由那气急败坏的吼叫声回荡在耳边也不再回头。 白府上下的护卫都是曾经司皓泽的部下,各个孔武有力司毅荣岂敢招惹,就这么碰了一鼻子灰被赶出了白府,望着那小院宅门气的心口抽痛。 “公子还要进宫吗?”白府之中,东思站在司皓泽的身边,微微低头询问道。 “不必了。”司皓泽望着远处亭台轻叹了口气。 他本想着进宫问问自家妹妹,让父亲前往江北是否有些太危险了,若江北叛军尚未起兵造反他必然不会多说什么,但江北叛军起兵此事必定不能善终。 此时将司毅荣送去江北…… 司皓泽曾有劝诫之念,但今日司毅荣这番话语却让人心寒至极。 司毅荣去江北之时,司皓泽和司宁池谁也没来相送,那柳氏哭哭啼啼了几日,烦的司毅荣恨不得即刻启程。 司毅荣这一走,西武候府里便传出了不少流言蜚语,无非是说皇后何等冷血,对自己的父亲都能如此狠心,叛军起兵造反这等危险的局势竟让自己的老父亲涉险。 当了皇后忘了爹娘之类的,到底是不敢明着议论,但是那背地里可没少言说此事。 这话不知怎么传着传着传进了宫里,司宁池在听闻此事的时候正端坐在亭内饮茶听曲,这会儿曲子也停了,左右两边伺候的人鸦雀无声垂首立着。 “这些不中听的话,是侯府传出来的?”司宁池伸手接过沈庭递过来的茶水,浅浅抿了一口低声询问道。 “自侯爷走后,那柳氏便时常出入侯府去往各地赴会。”素云低声说道:“明里暗里的哭诉着自己的不易,可不就是她编排出的话吗?” “真把自己当侯府主子了,以为有侯府撑腰她便能得意了。”素云很是气愤皱眉说道。 “沈庭。”司宁池面色平静,轻轻弯唇笑道:“成日待在宫中想必也是无趣。” “你去一趟。”她抬起眼帘笑意吟吟的看着沈庭说道:“把那贱人的牙掰一颗下来,本宫要做成吊坠送给父亲。” 那跪坐在地上泡茶的沈庭温声抬头,低眉笑着应下:“是,奴才定会选一颗好牙。” 素云心头颤了颤,看着那从容起身轻撩衣袍转身离去的沈庭,顿时感觉自己牙根发疼,默默垂下头不敢多言一个字。 司宁池心满意足的重新倚上身后的躺椅,转眸看向那抱着琵琶的歌姬扬手道:“愣着做什么,唱啊。” 那歌姬脸色发白吓的浑身一颤,连忙应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恐慌,继续奏曲了。 刚起的一些流言蜚语没两天功夫就烟消云散了,宫中再度恢复了往日宁静,凤梧宫内辉煌依旧,那路过的宫人每每侧目都满眼的感叹羡慕。 (本章完) 第227章 君命不可违 第227章君命不可违 京中倒是宁静,江北却是陷入了恐慌之中。 成远候既起了造反之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再不藏着掖着了,将多年来养的兵力全亮出来了,整个江北都在成远候的掌控之中,边陲城镇的百姓得了消息纷纷收拾行装准备逃难。 而原本气定神闲,与韩玉郎在山林野炊的赵元罹彻底陷入了险境之中。 二人几乎狼狈逃窜,无论在山林还是在城镇都无法立足,而成远候显然铁了心势必要杀了赵元罹,甚至不惜放火烧山也要将赵元罹逼出来。 韩家军在成远侯府险些折损,不得已退兵,这一退就直接退出了江北地界,再难前行一步。 急报回了京,赵宗珩不得不继续调兵遣将支援江北,也第一次深切的知道了成远候这些年来暗地里都做了些什么,谋逆之心简直昭然若揭。 “走!”那漫天的大火将翠绿的山峦烧的一干二净,而接连逃亡了半月的赵宗珩和韩玉郎已是被逼至穷途末路。 断崖前大雨倾盆浇灭了漫天的山火,而此刻二人狼狈之极,身上的伤痕不知几何,唯有手中的长刀不曾松动半分,哪怕在此刻她依旧坚定不移的挡在赵元罹的身前未动丝毫。 赵元罹身上衣裳鲜血滴答,惨白的面容显然已是身负重伤,追兵追至断崖之前,断崖之下便是滔滔江河奔腾不息,此地已是绝路。 他满眼疲惫抬眼看着那挡在自己面前的女子,雨水浸湿了她的衣裙,隐约还能看到雨水混杂着血水顺着她的手流淌而下,而她却像是浑然不觉似的,满目冷冽望着前方。 哪怕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曾有丝毫退缩之意,此时此刻赵元罹深切的感受到了心口处的震动,这种情感混杂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炽热,他从未想过会有一日,对一个女子有这般敬佩怜爱之意。 赵元罹缓缓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待我拖住追兵,你趁机从侧后离去。”韩玉郎未曾察觉出赵元罹眼神的变化,在迅速做出判断,无比冷静的说道。 “本王若走了,你呢?”赵元罹丝毫不意外她的话语,这半个月的相处下来,他早已看出她的脾性。 “将军如此不离不弃,本王岂能弃你于不顾。”赵元罹轻轻弯了弯唇笑着说道。 韩玉郎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道:“圣王说这话未免有些煽情了,若非君命不可违,我早走了。” 赵元罹:“……” 好,很好。 破坏气氛第一名。 他刚涌起的那点儿柔情瞬间消失殆尽,叹了口气扭头望向下面滔滔江河沉声道:“你说掉下去更容易死,还是被万箭穿心更容易死?” 韩玉郎察觉出了他的意图,微微愣了愣拧起了眉头,还未应答便听他道:“若是死了,与将军殉葬本王也不算孤寂。” 韩玉郎扭头看了赵元罹一眼,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是赵元罹还是从她眼中读出了那么一丝丝晦气的情绪。 赵元罹:“?” (本章完) 第228章 死要见尸 第228章死要见尸 “跳吧。”韩玉郎并未有过多的犹豫,在看到了那呈扇形包围来的追兵,反手抓住了赵元罹的手腕,扭头就跳下断崖,如此无畏让赵元罹连震惊都来不及。 成远侯府。 成远候程瑞明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怒声道:“什么!?跳入了清龙江里!?” “是……”前来汇报的手下低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出。 “废物!足足半个月抓两个人抓不到!”程瑞明气的跳脚,怒气十足的吼道:“还站着做什么?去江河下游捞!本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长出翅膀来飞走不成!”程瑞明气的不轻,刚把人轰走,后头就瞧见幕僚入内。 “侯爷,京中来人了。”李桥对着程瑞明福了福身拜道:“听说是皇上旨意,派来求和的。” 程瑞明正一肚子火气,听着李桥这话愣了好一会儿,满头雾水皱眉道:“皇上旨意?求和?” 他气笑了,第一反应就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拿着皇上旨意招摇撞骗,当今圣上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当初皇上尚且为太子之时他就在赵宗珩手上吃过亏。 江北这地界朕不是什么好地方,程瑞明是个极有野心的人,自然不甘蜗居江北一辈子,意图回京却被太子断了路,至此便一直待在江北再无回京的可能。 他可比先帝冷血的多,岂会在他如此明目张胆起兵的情况下,还有求和之意? 那是求和吗? 那是关门打狗,他若是应了这就不是求和,这是受降! “打听到了来的是谁吗?”程瑞明冷静下来想了想抬眼询问道,既是敢打着皇上的名号来,那就不可轻视,他琢磨不透赵宗珩此举是何意。 “听闻是西武候司毅荣。”李桥也是一脸的困惑不解,沉吟片刻说道:“在此之前京中线人曾有线报,言及圣王有纳侧妃之意,而这侧妃人选便是西武候的继女。” “侯爷可曾记得上一次……”李桥言说起上一次伏杀赵元罹失败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司家继女,无意之中救了赵元罹一命,否则此时他们怎会如此狼狈,早杀上京城去了。 “原来是那个女人。”程瑞明了然点头,拧着眉说道:“既是圣王侧妃,断没有让西武候涉险的境地,而此刻却有西武候前来求和的消息。” “暗中派人盯着。”程瑞明丝毫没有要现身洽谈的意思,但对这个西武候也没有动手的意思,如今最主要的是找到赵元罹。 对赵宗珩来说,杀一个大臣没任何用处,而若是能拿到赵元罹的人头,对赵宗珩来说乃是毁灭性的打击。 李桥很理解程瑞明心中所想,俯身应下就出去了。 此时司毅荣那边才刚刚抵达江北地界,满心皆是忐忑不安,第一个会面的不是别人,正是韩玉郎的副将安文龙,他身上缠着绷带去见司毅荣,虽不知皇上所言求和是什么意思。 但既是京中来的使臣,他必然得前去拜见,也说一说如今江北的形势。 (本章完) 第229章 想骂娘 第229章想骂娘 司毅荣没来之前还不知江北情况如何,这真正来了才深知战况何等紧急,成远候起兵造反显然是早有预谋,而看着成远候这追杀赵元罹的架势,可不像是有半点息事宁人的态度。 此时求和,还有求和的希望? 司毅荣心中忐忑不已,一边在询问安文龙圣王和韩将军的下落。 “成远候丧心病狂,不惜放火烧山!”安文龙提及此事便是气怒不已,咬着牙说道:“叛军实力不弱,我等几次受挫未能及时找到圣王和将军。” 安文龙心中满是自责,原以为此次前来根本无需费力。 是他们轻敌了,万万没想到成远候竟暗中养了如此精锐的兵马,难怪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圣王动手。 最后安文龙猜测圣王和将军极有可能还在山林之中,安文龙不敢妄动,只能派出一支精兵跟随在追兵后,找寻办法,看看是否能先一步找到圣王和将军。 “侯爷暂且在驿馆住下吧。”安文龙也不指望司毅荣能帮上什么,只盼着援军早些抵达。 “这……”司毅荣点头应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连忙说道:“本侯这带的人怕是不够,家中护卫不比军中将士,不知安将军可否借调些人手?” “侯爷是要做什么?”安文龙愣了愣,他都没开口向他要人,怎么司毅荣还反过来要人了呢? “安将军有所不知,我那小女儿一心爱慕圣王,此番得知圣王遇难,她也追着来了,至今也没得消息。” 司毅荣说着一脸的痛心,叹了口气说道:“江北战局如此混乱,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有活路,还得劳烦将军帮忙一起找一找。” 安文龙:“……” 他很想骂娘,什么东西在这种时候来添乱? 再看看眼前这站着的司毅荣,他也是真开得了口,外边多少负伤的将士顶着伤痛都不敢有丝毫懈怠,应付着叛军,便是他瞧着这浑身绑着绷带的样子,他竟也开得了口要人。 安文龙深吸一口气,知道眼前这人是西武候,皇后娘娘的父亲,那失踪的女儿又是未来的圣王侧妃,他只能应下。 “如今叛军虎视眈眈,我军人手已是不足。”安文龙敛下眼眸说道:“末将只能让人帮侯爷留意一二,怕是不能腾不开人手外出,还请侯爷多多担待。” 司毅荣本有几分不悦,但看到安文龙身上负伤的情况到底未曾多说什么。 安文龙应付完司毅荣转身回了营中,心中已经不知骂了多少次了,真不明白皇上派这么个玩意来是做什么的,好在并未得到什么具体旨意,他也不想多管什么。 司毅荣在驿馆住下,第一时间着手找寻司琼怜的下落。 而此时的司琼怜尚未抵达江北,因着是离家出走,她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又因着身体不好,一路上也是走走停停行进的很是缓慢。 客栈之中,司琼怜捂着闷疼的胸口有些难受,果真无论做什么是要付出代价的,她如今这副身体可真是病痛缠身了。 (本章完) 第230章 同行 第230章同行 客栈之中来往的人很多,大多都提着行囊风尘仆仆的样子。 那客栈的老板忙活的脚不沾地,因着此地是去往江北的必经之路,那些从江北出来逃难的也都途经此地,这人多了生意不就来了,以前可没这么热闹。 拖家带口的比比皆是,而司琼怜一个弱女子孤身前往江北,还是太过少见的。 司琼怜此时正坐在靠窗的桌边用膳,偶尔之间听到旁边交谈声传来,隐隐提及了圣王,顿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放下碗筷倾听,这才得知这几日也是要去往江北的,别看如今战乱起了,那不怕死想发财的有的是,这几人就是寻常商人,她如今这脚程走的缓慢,若能与他们同行…… 司琼怜思索再三,便站起身来走过去主动搭话,这几人倒也和善,在听闻司琼怜是去找自己妹妹的时候颇为感动,很乐意带她一程。 次日启程之时才知这商队不止这两三个人,还有两人住在另一家客栈,因为这边客栈没房间了,而那另外两人是一对刚成婚的小夫妻,瞧着颇有几分侠义之气。 “同行?”那女子微微皱眉打量着司琼怜很是不解:“你与你妹妹是怎么走散的?” “如今这世道不太平,你一个女子孤身一人便是到了江北也未必找得到你妹妹。”那女子神色认真的看着司琼怜说道:“我劝你早些你投奔亲戚吧,江北不要去了。” “求夫人行行好,我只有妹妹这一个亲人了,若找不到她,我……” “我如何向九泉之下的父母交代啊。”司琼怜说着顿时垂泪哭泣了起来,她虽乔装打扮了,但这容貌却是并未遮掩,这一哭顿时让旁边几个男的心生不忍了。 那站在一边的年轻男子拉住了自己的妻子道:“晚娘,就带着她吧。” 他柔声说道:“去了江北沿路找找,若找得到是最好的,若是找不到,咱们再给她带回来便是。” “你说的倒是轻松!”晚娘面有不悦之色,瞪着他说道:“若是寻常我自不会拒绝,但是如今这是什么形势你也知道,就连我们自己进了江北怕是都自身难保,你带着她如何走动?” “那将她一个弱女子丢在此地?”旁边的人也劝说起来,晚娘抵不住众人的劝说,最后只能应下了。 “你别怪我说话直,进了江北若当真遇上叛军,你就自求多福吧。”晚娘这是在告诉司琼怜,她能做的只有带她同行了,并不会保护她的安危。 司琼怜小心应下,如此柔弱可人的模样极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就这样司琼怜跟上了商队一同朝着江北去了,这一路上司琼怜尽可能表现出很乖巧的样子,但是偶然之间的举动还是让人觉得她身份定是不一般的。 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再看看那手十指不沾阳春水,可不像是她口中清苦人家逃难的。 晚娘留了几分心眼,而队里其他几个男的却是没当一回事,与司琼怜相处甚好。 (本章完) 第231章 你人真好 第231章你人真好 司琼怜能说会道,长得又好看,对队里众人更是贴心关怀,如此女子哪能让人不喜欢啊? 晚娘会些许武功,在这队里是主心骨般的存在,虽身为女子却有几分泼辣的样子,说一不二让队里众人对她只有尊敬,如今队里来了这么一位柔美可人的娇女子,鲜明的对比这不就出来了吗? 商队停下休整,众人都忙活着搭建临时营地生火做饭,只有司琼怜什么都不会做,看着那腾升的火焰怕烧着自己,让她捡柴又觉得太脏了。 这接二连三的事情下来,晚娘看着她更为头疼了。 “她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晚娘对自己的丈夫言说自己的不满,让她没想到的是素来对她言听计从的丈夫竟会帮别人说话,晚娘心中的不满更甚了。 “晚娘,你别如此为难她,就当是行善事了。”庄新睿看着自己的妻子轻声安抚着说道:“左右就是路人,等到了江北她就离开了。” 刚要发火的晚娘听着自家丈夫这话气又消了些许,有些憋闷的说道:“那我们可说好了,到了江北就让她走。” 庄新睿应着好,微微转头看向那站在锅灶边的女子,正一脸好奇的询问这都在煮什么,那娇俏的模样可真是养眼啊。 安抚了晚娘便到了晚膳的时候,这出门在外自然是没什么好东西吃了,司琼怜更是觉得这些东西实在让人难以下咽,因此吃的特别的少。 “到下一个驿站的时候,想办法换点粮食吧。”庄新睿看出了司琼怜的难受,想了想扭头对着旁边一个高壮的男子说道。 “我们吃的东西够。”那男子还未回话,晚娘便开口阻止了。 “这眼看快到江北了,吃点好的。”庄新睿笑着看向晚娘说道:“我们这还多了一个人呢。” “睿哥不必照顾我,我怎么都行的。”司琼怜一听连忙转头说道。 她这话一开口,好像庄新睿是专门为了她才想换粮食似的,晚娘当时脸色就不对了,看了司琼怜一眼又将目光转向庄新睿,还没说什么就听司琼怜继续道:“都怪我,身体不好受不得累……” “不然的话,还能帮上忙。”司琼怜这话说的一脸自责。 “哪里的话,你是女子有什么事也不用你帮忙。”庄新睿安抚似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看向晚娘说道:“咱们也不缺这几个钱,天天奔走若是连吃都吃不好,还怎么运货?” “这事你听我的,明日到了驿站去换些粮食。”庄新睿显然是已经决定了,晚娘再想说什么也没说了,出门在外如此驳斥自己丈夫的面子不太好,她沉默应下了。 “谢谢睿哥,你人真好。”司琼怜一脸感动的看着庄新睿,那满眼亮晶晶的样子,看的人心神微颤。 第二日到了驿站短暂的停留,这驿站里停了不少的人,没有采买东西的地方只能以物易物,倒也能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司琼怜早就受不了了,第一时间要了水沐浴净身换干净的衣裳。 (本章完) 第232章 簪子 第232章簪子 而商队里其他人都没有半点停歇,忙活着整理货物,打听消息,虽说能在驿站休息一日,却一样劳累。 晚娘忙前忙后料理商队事宜,虽说对司琼怜有些许不满,但是还是依言采买换置了一些适口性好的腊肉,转头又去买了些打猎的套索,想着路上若是得空停歇一夜,可以下个套猎取山货。 将一切东西都采买好了,在路过水果摊的时候,犹豫再三还是挑拣了些果子一起买着。 晚娘朝着驿站住处走去,正准备找庄新睿说说,如今这战事起了,东西都变得越发昂贵了,这几个水果都花费如此多的银钱,这一单跑完可得找东家补点钱才是。 正心中嘀咕着呢,进了驿站之中就看到了那站在桌边的女子,换了一身明艳的衣裙,脆生生的站在一边,而司琼怜的面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夫君庄新睿。 庄新睿的手里拿着个布包,手上赫然拿着的是一支木簪子,簪头小花如此晃眼,让晚娘脸色顿时就变了。 “你们在干什么!?”她满脸质问,看着眼前男女心一寸寸沉了下去。 “晚娘你回来了……”庄新睿先是一愣,随即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发簪连忙说道:“你别误会,这簪子不是……” “夫人别误会,是我不小心把自己的玉簪子打碎了,这才托庄大哥替我买一支。”司琼怜也是连忙解释,抬手扶了扶自己松垮的发髻示意。 晚娘满腔怒火,在听到二人的话语,再看看司琼怜那发髻皱起了眉头,有些莫名道:“早前怎么没听你说发簪坏了?” 司琼怜低下头小声说道:“本是觉得这点小事不想麻烦你们的……” 她一脸的委屈之态,带着几分小心说道:“只是没想到没了发簪竟是这样不体面,这才不得已拜托庄大哥买一支,夫人可千万别生庄大哥的气。” “你与我是一同出去的,为何不曾听你说还要买发簪?”晚娘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人,盯着庄新睿好半晌才说道:“再说了,替女子选发簪,不该是托我买更合适吗?” “我……”司琼怜被晚娘这咄咄逼人的气势弄得一惊,略有几分胆怯似的往后退了一小步,低着头呐呐不敢言。 “好了,就是一支簪子,谁买都是一样的。”庄新睿看不下去了,皱眉上前拉了晚娘一把说道:“左右这簪子都买回来了,还计较谁买的做什么。” 晚娘更气了,还想说些什么,就看到商队里的其他人都回来了。 那几人入内看着气氛不对,顿时询问起怎么了。 这些天下来,时常有这些争吵相处不愉快的情况,晚娘不想再把二人的事情拿出来说,庄新睿也笑着打哈哈过去了,司琼怜一副不敢多言的样子,低垂着头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这其他人也不是傻子,看着这情况多半是夫人跟司琼怜又闹了什么不愉快,那和善的大叔坐在司琼怜的身边劝解:“司姑娘你体谅体谅。” (本章完) 第233章 被叛军抓了 第233章被叛军抓了 “夫人性子直说话也直,若是有什么让你不痛快的你别放在心上。”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诫道。 “没有的事,都是我的错,夫人也是一心为了庄大哥。”司琼怜腼腆一笑,那大大方方又温柔解意的模样让众人大为欢喜。 而另一边晚娘将庄新睿叫到了一边,正在质问庄新睿为何不跟她说,司琼怜要他买簪子的事。 庄新睿一再解释,自己只觉得是小事就没有说,左右就是顺路买一下的事,况且她还要采买许多东西,何必让她辛劳,那字字句句都是辩解。 晚娘看着他沉默了良久,总觉得这心口堵得慌。 她与庄新睿从小到大就相识,后来一起做起了押运的商队,这一路走来也曾遇到过不少主动示爱,貌美动人的姑娘,而庄新睿从未有过半点动摇。 这让晚娘很喜爱,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在他的追求之下答应他的示爱,之后更是甜甜蜜蜜,直到现在完了婚。 他们成为了夫妻,原以为接下来的生活会一如既往。 但是…… 司琼怜的出现和庄新睿的种种表现都让晚娘心中生出了几分烦闷,她看的出来司琼怜绝非寻常姑娘,定是什么大家小姐,至少绝非寻常百姓家养出的女子。 她与以往见过的那些女子都不一样,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明明好像在拒绝旁人的好意,或者是示好,又莫名的吸引男人的注意。 那句句话语都是自己的过错,可慢慢的怎么就让人将这错加在了晚娘的身上,好像是晚娘容不下司琼怜,既不温柔也不善解人意。 而其实晚娘一直都是如此的性子,为了自司琼怜来了之后就变了呢? “晚娘,我对你真心一片,难道你还不信我吗?”庄新睿满目深情的伸手将她抱入怀中,以示安抚之意。 “我还能信你吗?”晚娘心中动摇,望着眼前这熟悉的面容,突然生出了几分无端的陌生。 路程还在继续,而自从庄新睿为司琼怜买发簪的事情时候,晚娘就变得异常沉默了,她盯着那与自己丈夫有说有笑的女子,胸腔之中翻滚的情绪如此清晰。 谁也不知道她再想什么,而队里众人只当晚娘终于接纳了司琼怜的存在。 第二次途经驿站,这将会是他们进入江北最后停留的一个驿站,这一次晚娘没有去采买任何东西,进了驿站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江北战况越发急切,圣王和韩将军彻底断了消息,最后搜查只得知二人坠入了江河之中生死未卜,这消息也随之传回了宫中,而随着这个消息一并传入宫里的还有一份。 “你是说本宫那继妹终于有了消息,人却是在成远侯府?”凤梧宫中,司宁池姿态慵懒的倚靠在躺椅上,许是刚刚沐浴完,身上还带着几分水汽。 “是,听说是被叛军抓了。”素云一脸的惶恐,那可是谋逆的叛军,被抓住不知要被怎么折磨呢! “哈~”司宁池弯唇笑了起来,那纤纤玉手放置在香炉顶端,看着那升起的烟雾缠绕笑的无比动人。 (本章完) 第234章 蠢货 第234章蠢货 司宁池都还没来得及让人查查清楚,这司琼怜是怎么如此精准的落入成远侯府的,前头便来人传话,说是景王求见。 自高寒祁与太傅之女定下婚期之后,司宁池已是许久未曾与他见面了,大抵是觉得这人已经没有什么存在价值,自然没再去关注的意思。 没想到今日高寒祁竟又找来了,她抬眼看着那怒气冲冲入殿来的高寒祁,用屁股想都知道他是干什么来了。 司宁池:“来人,轰出去。” 刚被请进来的高寒祁:“……” 玩我呢? “皇后娘娘这是心虚了?”高寒祁似乎气的不轻,看着司宁池拧眉说道。 “长了张不会说话的嘴,本宫不与你计较。”司宁池神色懒散的看着高寒祁,眸中神色平平不见丝毫起伏,看着高寒祁更像是在看一个弱智。 高寒祁皱起眉,看着司宁池说道:“司小姐怎么说也是你的继妹,江北如今这等情形,你不帮忙也就算了……” 他这指责的话语让人听着无端觉得好笑,很显然高寒祁认为司琼怜会突然落入了叛军手里,是她的手笔。 司宁池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对本宫倒是格外高看,你可知今日你这番话说出来,是将本宫陷于何地?” “皇上器重你,可真是用错了人。”司宁池略带几分嘲弄,她该是生气的,可不知为何却是生不起太大的气来,看着眼前站着的高寒祁说道:“江北叛军突起,景王今日这番话是暗指本宫与叛军勾结?” “高寒祁,你是真没脑子啊。”司宁池笑的满目嘲弄,看着高寒祁道:“在你看来,莫不是本宫那继妹离家出走也是本宫的手笔?” “我并无此意……”高寒祁被司宁池这一说直接愣住了,他没想这么多。 原本他对司琼怜的事情并未多去了解,毕竟如今他也要娶妻了,而司琼怜也即将成为圣王侧妃,两人直接当是再无什么交集的,而这一次司家的事他知道一些。 会让他今日进宫来,也是一大早的司琼怜的母亲柳氏哭天喊地的进了高家,跪求高寒祁救命。 高寒祁从柳氏的口中得知司琼怜竟是被抓了,在柳氏绘声绘色的形容之下,仿佛司琼怜会突然被叛军抓住,都是司宁池在暗中推波助澜。 毕竟皇后与司琼怜素来不合,会有此举也不奇怪,又或者暗指皇后手段非常,也只有皇后才能有这等本事。 司琼怜才抵达江北不久就被抓了,很显然绝非偶然,总不能是她自己送上门去的吧? 那这思来想去也就只有皇后能有这般本事了,柳氏哭的肝肠寸断,高寒祁怎会坐视不理,当即便是气势汹汹的进了宫,也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蠢货。”司宁池连多跟他说句话都欠奉,站起身来垂眸看着他道:“本宫若是没记错,景王大婚在即呢吧?” “您可真是滥情,已要娶妻大婚,还如此眼巴巴的为别的女人出头,不知那位杜家小姐若是得知此事……”司宁池笑的花枝招展,转身便是离去了。 (本章完) 第235章 笑话 第235章笑话 高寒祁看着离去的司宁池心头有些发紧,虽说对杜家小姐并无什么情谊,但既是两家结亲便不能坏了这个婚事,毕竟杜家到底是太傅,他如今虽说出头了,也还没到如此张狂的不管不顾的地步。 高寒祁对司琼怜说不上是什么感情,只是莫名觉得这女子也是可怜人儿,大人的过错不该她来承担。 或许曾经存有好感,如今在得知司琼怜遇难,而柳氏一个孱弱的妇人为了自己的女儿如此哀求自己,他怎会不管呢? 一时上头,这会儿被司宁池一通话说下来瞬间冷静了。 “景王还是走吧。”苏永德颇有些无语的看着高寒祁道:“皇后娘娘性子可不好惹。” “是我的错。”换做以前高寒祁定然调头就走,今日冷静下来倒是极为懂事,对着苏永德福了福身道:“劳烦公公给个薄面,本王亲自去皇后娘娘面前谢罪。” “不是奴才不给您薄面,实在是奴才也不敢忤逆了皇后娘娘啊。”苏永德一脸的苦闷,看着高寒祁摇头说道:“您还是走吧。” 高寒祁沉默了,他知道苏永德说的是实情,莫说是在这凤梧宫里,便是整个皇宫上下谁敢去触怒皇后娘娘啊? 就连皇上对皇后娘娘那都是宠着端着,高寒祁叹了口气再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高寒祁一走,苏永德便巴巴的将这事告诉给了司宁池,那去了内殿软榻上躺着的司宁池听了苏永德的话嗤笑一声,语调之中不知是带着几分戏谑道:“原不是彻头彻尾的傻子呢。” “那娘娘您看,今日这事可要去跟杜家……”苏永德带着几分犹豫望向司宁池道。 “无需本宫去说,杜家也不是瞎子。”司宁池弯唇笑着说道:“柳氏那般大张旗鼓的求去了景王府,杜家不可能不知情,这高寒祁又来了本宫的凤梧宫是为的谁,杜家能不知道?” “且看高寒祁如何收场吧。”她满眼的不屑和嘲弄,就这点本事还为司琼怜出头,未免也太自信了。 果不其然,高寒祁回了高家便被高母一顿教训,杜家也来人了,气势汹汹明显是来者不善。 早前便听闻高寒祁与司琼怜有些牵扯,后来司琼怜离京二人就此没了联系,而司琼怜回京之后又许了圣王侧妃,原想着二人想必是没了关系,杜家才放下心来的。 不想今日高寒祁这通操作实打实的让杜家生了厌恶之心,这不登门来问罪来了吗? 那里里外外说话的态度便是告诉高家,若高寒祁还对司家那位继小姐余情未了,那高杜两家的婚事可不能算数,言语之中更是讥讽高寒祁识人不清,如今那司琼怜可是即将入圣王府的。 他上赶着出头像什么话? 此举一出,岂不是让人看杜家笑话? 高母那是有苦说不出,只能赔笑脸说好话,卑躬屈膝的求着杜家可千万不能悔婚,又言辞凿凿的表述着高家与司家绝无半点关系,都是高寒祁一时糊涂。 (本章完) 第236章 秦淮 第236章秦淮 高家与杜家如何纠缠司宁池并无半点兴趣知道,她所关心的这司琼怜到底是如何到了成远候手上的,只是眼下也无从查起,而江北境内再传消息,也不见成远候存有退兵之意。 司毅荣求见成远候未果,倒是成远候一口咬定圣王以死,将赵元罹的死讯大肆宣扬,弄得江北上下人心惶惶。 仿佛成远候如今已是胜券在握了,本想让司毅荣能去与成远候洽谈,谁知司毅荣如今得知自己爱女在叛军手上便是自乱阵脚,竟妄想让我军退兵十里。 如此行径可谓让韩家军上下怒火横生,险些与司毅荣闹翻了脸。 他们将军如今生死未卜,若当真将军遇难,他们这帮弟兄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成远候陪葬! 如今这般情形,司毅荣竟要他们退? 绝无可能! “皇上,江北如今情势危急,臣妾觉得西武候恐难当大任。”宣明殿内,司宁池坐在赵宗珩的身侧柔声说道:“皇上还是换个镇得住场面的去吧。” 司宁池这话里的意思无非便是在说司毅荣没用,留着怕也是坏事的,大局为重可不能再胡闹了。 赵宗珩早有此念,已经思虑几天了也没合适的人选,本有意让景王去一趟,可谁知高寒祁这个蠢货竟跑去皇后跟前说了那一番言论,皇上岂能用他? 赵宗珩眸色沉沉眉头微皱,听着司宁池的话语侧眸看了她一眼。 他知道司宁池与司毅荣不合,原以为她会借此机会好好戏弄司毅荣一番,不想竟还有如此大局之观。 人人都道皇后行事乖张不定,无半点皇后该有的德行,可只有赵宗珩明白他的皇后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加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比如此时此刻。 赵宗珩神色温和了几分,看着她抿唇道:“皇后能想到的,朕岂能想不到。” “叛军势大,朕并无合适人选。”赵宗珩轻皱眉头低声说道。 “臣妾这倒是有个不错的人选。”司宁池似乎就等着赵宗珩说话呢,笑意吟吟的看着他说道:“皇上觉得,朝阳公主的准驸马秦淮,秦大人如何?” “秦淮?”赵宗珩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才有些恍然,他倒是一时把他给忘了。 若说是以前这等事情怎么也轮不上秦淮,可如今不一样了,他现下可是朝阳公主的准驸马,怎么也当得此事。 赵宗珩心中盘算了下说道:“江北之行凶险,朝阳与秦淮尚未成婚,若秦淮此去出了什么好歹,朝阳那边朕可不好交差。” 司宁池掩唇笑了起来,挨着赵宗珩靠了过去说道:“皇上未免太小瞧秦淮了,依臣妾之见,秦淮当是如今最好的人选,若此事办得好也能让秦淮这个驸马坐的安稳。” “若此事办不好,那……”司宁池耸了耸肩,轻飘飘的说道:“无才无能之人,留之也是无用。” “……” 赵宗珩微微偏头,看着这挨着自己的娇美女子笑了起来,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低声说道:“你倒比朕心狠的多。” 秦淮可是皇后一手扶起来的人,她舍弃起来也是半点不心软啊。 司宁池无辜的眨了眨眼,似乎半点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赵宗珩哈哈大笑,伸手将她整个人抱进了怀里说道:“就依你,王成祥拟旨!” 秦淮如今虽是得了官职不说,又已是准驸马,可到底未曾做出什么大业绩,这朝中众臣看在皇上和公主的面子上并不会明着说什么,可背地里多半还是看不上。 如今这大好机会摆在眼前,若秦淮做不出什么名堂来,那也白瞎了司宁池这般费心了。 秦淮在得知此事的时候激动不已,他虽从未说什么,可自己心里也觉得自己这个驸马当的并不踏实。 如今皇后这一个举荐,可真真是想睡觉有人送来枕头,秦淮二话不说当即便是接旨谢恩了,而那头朝阳公主也得知此事,半点没停留急吼吼的便朝着凤梧宫赶去了。 “皇嫂!”这人都还没进门,司宁池就听着她那着急慌忙的声音了。 “你瞧,来了。”司宁池乐呵呵的看向素云道:“你输了,本宫今儿个要吃凤梨糕~” 素云:“……” 看着那不争气的朝阳公主无奈叹了口气,恭声应下了。 朝阳公主跺了跺脚道:“皇嫂!你还惦记着吃呢,我,为何要让我的驸马去江北?” “那江北如此危险,秦淮若是去了出事了怎么办?”朝阳公主一脸焦急说道。 “你是找驸马还是找男宠呢?”司宁池不紧不慢的看着她说道:“你若当他是你男人,那就放他自己拼搏,你若觉得自己能独当一面无需他做什么,那就将人圈养宫中。” “明白本宫的意思了吗?”司宁池抬眼看着她说道。 朝阳公主愣了愣,皱眉说道:“可,可江北……” 司宁池摆了摆手示意朝阳公主坐下说话,朝阳公主默默坐下便听司宁池道:“本宫看重秦淮,他有本事,公主当知晓,若一个男人事事都依靠女人,那你们这份情也维持不了多久。” 司宁池弯唇笑着看向朝阳公主说道:“公主应当相信他。” 原本着急慌忙赶来的朝阳公主,在听了司宁池一番话突然沉默了,她并未想这么多,只觉得秦淮已是她的驸马,又何须再去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如今听司宁池说来,她才想到从未去站在秦淮的角度思考,也从未问过他心中所想。 “若是没什么事,留下一起用膳吧?”司宁池看了她一眼,笑意吟吟的说道。 “好吧……”朝阳公主别别扭扭的应下了,脑子里还在想着司宁池的话。 秦淮准备动身之前特意去拜见了朝阳公主,他原以为朝阳公主会对此事不满,却不想她并无半点怨念,只叮嘱他事事小心,还送上了亲手绣的平安扣。 秦淮看着朝阳公主有些愣神,便听她说:“我相信秦大人做什么自有自己的道理,只希望你能记住,要回来娶我的。” (本章完) 第237章 不同寻常 第237章不同寻常 “秦淮怎敢忘。”他看着眼前的朝阳公主弯唇露出了笑颜,上前一步微微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我会早些回来,与公主成婚。”秦淮很是郑重的看着朝阳公主说道。 朝阳公主心头轻颤,面上也染上了几分红晕,望着秦淮离去的背影满眼的不舍,又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既是选择了他就该相信他。 此时的朝阳公主尚且不知,她的这位驸马日后将会有多么厉害的成就。 朝阳公主会选择秦淮也是一时之策,若说是多么多么喜欢也没有,他的身份地位都不算特别亮眼,若秦淮困于一偶之地毫无建树,或许朝阳公主对他并不能长情。 秦淮奉旨前往江北,此时江北的局势已经越发恶劣了。 关于圣王和韩将军身亡的消息被大肆传扬,闹得百姓不安也就算了,军中将士也颇有一种大受打击的样子。 而那被传身亡的两人,此时此刻正在远离江北数十里外…… 那普通寻常的农户小院内,本是高高在上冷峻万分的圣王,此时此刻穿着粗劣破旧的布衣坐在木墩子上,手里捧着一碗清汤寡水的粥,不紧不慢的喝着。 小院木栅栏门被推开,走入内的不是别人,正是同样一身旧衣布裙的韩玉郎,背上背着药篓,装着些零零散散的药材。 “今日能起身了?”韩玉郎见着赵宗珩扬了扬眉道。 “嗯……”二人之间那种莫名的熟稔,好像突然之间渡过了什么非常不同寻常的阶段。 “我看看。”韩玉郎放下药篓走上前来,上手直接就脱了赵元罹的衣服,而赵元罹再没有之前的那种震惊和无措,而是自然的抬手方便她脱自己衣服。 “伤口愈合的不错。”韩玉郎认真检查默默点头。 “……” 赵元罹无动于衷,实在是已经麻木了。 毕竟他此番虽是大难不死,也结结实实去鬼门关走了一趟,险些半身不遂了。 在他昏迷卧床的这段时间里,全是韩玉郎照顾他,别说是脱衣服了,这浑身上下哪一处她没摸过? 这辈子的脸,全丢韩玉郎手里了,如今赵元罹自是已经完全麻木了。 “外面情况如何?”赵元罹不紧不慢的穿回衣裳,一边看向韩玉郎询问江北的形势,韩玉郎给自己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这才扭头看向赵元罹说道:“不太好。” “咱两已经成死人了。”韩玉郎这开口第一句话就把赵元罹给整无语了,颇为无奈的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 “你那位未过门的侧妃亲自来江北寻你了。”这第二句话更是让赵元罹愣住了,什么玩意!? 韩玉郎神情古怪的看着赵元罹道:“她,被成远候给擒住了,恐怕凶多吉少。” 赵元罹:“……”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憋了好一会儿闷声咳嗽了起来,韩玉郎看着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安抚道:“你别急别急,我会想办法混进成远候府帮你救人!” 赵元罹眼眸倏然睁大,猛地伸手一把攥紧了她的手腕:“你嫌自己命长吗。” (本章完) 第238章 做了件好事 第238章做了件好事 韩玉郎看着赵元罹这反应有些愣神,颇为古怪的看了他两眼说道:“到底是你未入门的侧妃,又是因你而落入这般境地,难道你竟不管不顾?” “你不懂。”赵元罹声调略有些阴沉,抬眼对上了韩玉郎那困惑不解的眼神,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对她并无感情,所谓侧妃之位,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 “那个女子心思古怪不怀好意,步步皆是算计。”赵元罹拧着眉说道:“如今突然来了江北又落入了成远候的手中,很难让人不去怀疑她的用意。” “极有可能就是成远候的计谋,引你我现身。”赵元罹沉声说道。 “不会吧……”韩玉郎听着赵元罹这话有些游移不定,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听过一些传言,司家那位继小姐可是对圣王情根深种,若是要算计,不该以身做饵,拿自己的清白和身家性命来对赌?” 赵元罹冷笑一声,微微抿唇说道:“将军久居军中自不曾见过这般不折手段的女子。” 赵元罹暗暗叹了口气说道:“你我不急现身,且在暗中再观察观察情势。” 韩玉郎未做纠缠低声应下,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你如今伤势刚刚好转些许,可经不起再来一次那般凶险之事。” “韩将军,别自作主张去往成远侯府。”赵元罹不放心的再度叮嘱了一句,韩玉郎忍不住笑了笑一边应下一边起身去准备膳食去了。 这些日子下来她的手艺可是越发的出众了,特别是熬的药汁,真是让赵元罹有苦说不出。 不得不说赵元罹心思缜密,若当真让韩玉郎去了成远侯府,那可真是有去无回。 活没见人,死没见尸,成远候可是心有不安,不敢确保赵元罹真的死了。 司琼怜确确实实在成远候的手上,而这个消息却是司琼怜亲自求成远候放出去的,言说这自己是圣王的侧妃,圣王若是在暗处得知了这个消息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她期盼着用这样的方法留住自己一命,此时此刻的司琼怜就被关押在成远侯府的地牢里,阴暗潮湿的地牢让人窒息的气味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司琼怜的感官。 那微微抬起头露出的眼眸之中满含怨恨,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入这般境地,都是那个贱人,贱人! 司琼怜浑身颤抖,谁曾想到那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商队,原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众人的重视,没想到最后竟被那个贱人出卖了,而那些看似对她很好,又极其包容的商队里其他人,竟如此放任晚娘出卖她! “被人绑去的成远侯府?”远在京城的司宁池,也终于查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此时沈庭正站在司宁池的面前,将发生在江北的事一一告知给司宁池听。 “是。”沈庭垂眸笑道:“娘娘,可要奴才将那几个人带回来审问?” “不必。”司宁池轻笑一声道:“他们可是为本宫做了件好事呢。” (本章完) 第239章 正面交战 第239章正面交战 司宁池一点都不觉得意外,那小小的商队说来说去都是个人利益,跟司琼怜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她还想着用那样的手段计谋去算计? 晚娘既能以女子的身份在商队之中存有一席之地,甚至还有话语权,那么足以证明她必然有手段背景。 这商队之初能成功组建少不了她父亲在后帮衬,甚至本金都是她父亲给的,比起朝廷皇室绝对不是什么有名有号的人,但也算是一方地主。 庄新睿是个有能力有野心的人,否则也不会在明知江北形势如此危急的情况下,还要带着商队前来。 所以他或许对司琼怜是有好感,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得罪舍弃了晚娘。 这也是在后来晚娘暗中联络成远侯府,将司琼怜送去成远候手中的时候,他不敢也不能大张旗鼓的营救或是说制止,只能口头上言语两句。 只是可惜…… “你我青梅竹马,你在想什么我明白的很。”晚娘看着眼前的庄新睿冷笑两声说道:“你想玩女人,可以。” “从今天开始你我之间只有利益再无感情,这个婚事不会离也不能离,你该明白我的意思。”晚娘看着庄新睿说道:“我找男人陪,你也无权过问。” “若你要去跟成远候抢女人,牵扯体大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休夫弃卒。” “这个商队是我毕生心血,我绝不能看着你毁了他。” 晚娘的一番话几乎是将两人的心血淋淋的给剖开了,明明司琼怜已经被解决了,但二人的感情再难如初,早在对司琼怜示好的时候,庄新睿就能想到今日。 只是他以为自己能留下司琼怜,却没想到司琼怜的身份如此不同寻常,根本不是他能肖想的…… 如今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面对晚娘的责问除了应下没有任何反口的余地,他自然也是不能离开商队,二人之间牵扯了太多的利益,他的父母也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和离。 司琼怜在成远候府可不好过,赵元罹一日不出现,她的便一日不得安宁。 而成远候也在逐渐失去耐心,既然赵元罹不出现那就当他死了,眼瞧着战事一触即发,秦淮也就是在这时抵达了江北,将我方这分崩离析的局势勉强凝聚在了一起。 八月下旬,炎热的天气渐渐散去,制衡了许久的成远候终于是动手了。 双方第一次正面交战。 秦淮临危受命为主将领兵迎敌,属于秦淮的时代也将在今日之后来临。 重阳佳节,朝阳公主婚期推后,不知几何。 往日里欢喜活泼的朝阳公主如今满面愁容,满眼皆是思念和担忧,时常去宣明殿走动,只盼着能第一时间得知江北战局,得知她的心上人可还安好。 “你这是来给本宫请安的,还是来给本宫添堵的?”凤梧宫中,那辉煌的殿堂上抚琴伴舞的歌姬舞娘让人赏心悦目,这一转头瞧着朝阳公主愁眉苦脸,魂不守舍的脸上不见半点笑颜,实打实的让司宁池坏了好心情。 (本章完) 第240章 然后呢 第240章然后呢 “皇嫂见谅。”朝阳公主连忙抬头看向司宁池俯身拜道。 “你既是这么不放心,不若学着司琼怜也上江北去好了。”司宁池眯眼笑着,眸色浅淡看不清是个什么情绪。 朝阳公主张了张口,一脸无语的说道:“江北当下此等战局我去了能有什么用,反倒是坏事了,这般蠢笨没脑子的事我可干不出来。” 司宁池扬起眉露出笑意,果然不止她一个人觉得司琼怜有病。 司宁池换了个姿势坐着,神色平淡说道:“你无需担心,成远候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当真以为他那点兵力便能与大业抗衡?” “不出半个月,成远候必定受降。” 朝阳公主有些愣神,望着那端坐在高位上的女子心中微微赞叹,她不明白司宁池为何能如此笃定成远候必败,如今皇叔和韩将军杳无音信,江北战局如此紧张,就连皇兄都为此忧愁不已。 而此刻看着司宁池如此平静笃定的样子,像是早已预知后事一般。 江北战事如此紧迫,而司宁池身为皇后却还在宫中载歌载舞,第二天就被朝中御史参了一本,痛斥皇后失德芸芸之类,若是因着别的事皇上从来不听。 可如今战况如此危急,若不加以惩戒恐难以服众。 然后…… “传旨,皇后禁足凤梧宫半月。” “……” 那上奏的御史睁圆了眼眸,就禁足?才半个月? 御史撸着袖子打算再争辩两句,赵宗珩凉凉的眼神看来:“孙大人,别蹬鼻子上脸,在朕跟前得寸进尺。” 听着皇上这意思,再多说两句保不齐他直接一个收回成命。 凤梧宫中,司宁池躺在躺椅上无所事事,这一禁足直接把她唯一的那点儿乐趣也剥夺来了,虽说是禁足其实什么缺的都没有,甚至皇上也照常来宫里。 美其名曰,禁的是皇后的足,他是皇上爱上哪上哪。 凤梧宫上下对此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这会儿勤勤恳恳在做膳食讨皇后娘娘的欢心,苏永德几人则是去院子里薅花去了,做成花捧花束讨皇后娘娘的欢心。 外头还有许昭容隔三差五送些小玩意,不得不说皇后娘娘这禁足禁的仿佛度假。 也就在司宁池禁足的这半个月里江北战局进入了白热化的地步,眼看着战局逐渐不利于我方,那生死不知的圣王和韩将军突然出现,二人联手斩下了敌军大将首级重创叛军。 原本不利于我军的局势扭转,成远候不敌被逼入上东城死守不出,我军将士气势大涨乘胜追击,成远候被逼无奈竟然将司琼怜做人质要挟押上了城楼,企图以此谋的生路。 “然后呢,然后呢?”素云目不转睛的看向苏永德,忙不迭的追问结果如何。 “哎呀!”苏永德一拍大腿极为兴奋的继续说道:“咱们圣王是何等的勇武,韩将军孤身近前言谈引诱,圣王搭弓射箭一箭射穿了成远候的咽喉,咱们大获全胜啊!” 苏永德绘声绘色的诉说着当时的情景,仿佛自己亲身经历一般。 (本章完) 第241章 没有 “本宫那位好妹妹呢?”司宁池摆弄着手边杯盏,弯唇笑着询问道。 “人是救回来了,只是……”苏永德面露几分犹豫,小心翼翼的说道:“成远候对司小姐用了刑,那人救回来身上可真是没一块好肉。” “被折磨成那般模样,要奴才说还不如死了的好。”苏永德说的算是含蓄,一个女子落入了敌营之中,且又被这般对待旁人能不多想什么吗? 这司琼怜可是圣王未过门的侧妃,如今以司琼怜这毁了容的模样,她还能进得去圣王府? 朝中议事议的是江北收复,秦淮领兵之能,而这后宅议的自然便是这位司家继女,谈及之时有人惋惜有人厌恶,惋惜的是觉得司琼怜敢为爱孤身一人前往江北,如今落得这般下场。 厌恶的呢自是可笑一个女子以为自己多大本领,去江北也就罢了,若圣王当真对司琼怜情根深种,成远候那般威胁奏效,不知会出现多大的变故。 司宁池唇边荡开了笑,似乎对这个结局颇为满意。 “圣王和韩将军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江北残局则是交由秦大人整顿。”苏永德眉开眼笑的说道:“此番秦大人可算是在众人面前结结实实露了个脸。” “那赶着巴结朝阳公主的朝廷命妇,这几日都上赶着往长宁宫送礼去了!” 司宁池起身笑道:“秦淮果真没让本宫失望。” 苏永德闻言连忙俯身拜道:“娘娘慧眼识人,实在让奴才佩服。” 司宁池转身往里走,声调轻快的说道:“过些时日便是景王大婚,也不知圣王带着本宫那继妹赶不赶得上,若是赶不上,可真是错失了一场好戏。” 苏永德不解,不知皇后娘娘这口中是什么好戏。 司琼怜受伤不轻,加上早前便存有旧疾,这一折腾可真是要了半条命。 赵元罹与韩玉郎倒是一路走的轻快,留了人在后头看着司琼怜,两人自己先一步回宫了,这回宫第一件事便是进宫面圣,自是要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告诉给皇上。 宣明殿内,赵元罹将所有的决策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是他一意孤行带着韩玉郎冒险,很显然是担心皇上责备韩玉郎。 韩玉郎频频皱眉看向赵元罹,欲言又止的抿着唇。 赵宗珩微微眯眼端坐在龙椅之上,自然是非常敏锐的看出了二人之间的细微不对劲,他沉默着听着赵元罹说完,然后抬了抬眼看向韩玉郎道:“韩将军可有什么要补充的?” “臣……”韩玉郎张了张口,抬眼瞧见赵元罹那冷峻的脸,似有些无奈低头道:“没有。” “哈。”赵宗珩笑了,冲着韩玉郎摆了摆手道:“韩将军一路辛劳先回去休息吧。” “皇叔,随朕来。”赵宗珩说着起身绕去了内殿,赵元罹敛下眼眸,转头看向韩玉郎微微弯唇露出了一抹笑,似在无声的安抚让她无需担心。 韩玉郎看着赵元罹那笑颜心中生出了些许古怪,低头转身出去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为您提供大神卿九书的当疯批皇后拿了HE剧本后杀疯了最快更新 第241章 没有免费阅读.https:// 第242章 娶妻 内殿之中赵宗珩与赵元罹二人相对而坐,面前桌上放置的茶盏溢出丝丝茶香。 赵宗珩面色浅淡,端起手边茶盏看了对面赵元罹一眼道:“眼下并无外人,皇叔也无需为韩将军遮掩,此去江北看来皇叔似是遇着了什么不太一样的事情?”wWω.㈤八一㈥0.CòΜ “皇上还是如此慧眼。”赵元罹也没有想瞒着的意思。 “不是朕慧眼,是皇叔表现的太过了。“赵宗珩扯了扯嘴,瞧着刚刚那一心护着韩玉郎的模样,长眼的人都看得见。 “……”赵元罹沉默了。 赵宗珩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这才慢吞吞的看向赵元罹道:“说说吧,江北一行都发生了什么。” 赵元罹斟酌再三还是开口了,只是这一次说的更为真切一些,只省略去了他与韩玉郎之间的相处,谁料这说到一半就让赵宗珩打断了。 面前的帝王抬了抬眼帘神色温吞的看着赵元罹道:“皇叔明知朕想听的不是这些。” 他轻笑弯唇说道:“今日皇叔对韩将军如此相护可不像昔日作风,不打算与朕细说?” “韩玉郎手握重兵,皇叔位居高位,若你二人有所勾结,朕这个皇位坐的实在难以心安呐。” “……” 赵元罹终于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颇有一种装不下去了的无奈,看着眼前的帝王他起身屈膝跪在了赵宗珩的面前道:“臣对皇上绝无二心。” “与韩将军……”赵元罹话语微微一顿低垂眼眸说道:“臣对韩将军存有几分动情之意,只当下未能表明心意,故而未曾明说。” “哈!果真如此。”赵宗珩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八卦似的,瞧着赵元罹吃瘪分外开心,瞧着他的眼神更有几分有趣,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你也有今天! 赵元罹看了赵宗珩一眼连忙说道:“皇上,此事臣自会处理,皇上可不要……” 赵元罹话都还没说完,赵宗珩直接就是一句:“朕给你赐婚!” 赵元罹:“……” 最后叔侄二人在内殿之中据理力争,殿外守着的王成祥等一众奴才都震惊了,满脑子都是惶恐不安,咱皇上可许久未见与圣王这般争吵了,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啊? 赵元罹黑着脸从内殿出来,第二天便急着选址搬出皇宫,于皇宫之外置办宅邸,美其名曰:娶妻。 好家伙,这一消息传出可真是震动朝中上下,众人第一反应都是司琼怜这走了一遭江北,竟赢得这般地位,当初言说的可只是区区侧妃,如今圣王这动静可是娶妻,既是妻那必然是正妃啊! 偏偏圣王并未直言,谁也不知道具体,全凭猜测。 那刚刚被送回西武候府的司琼怜,还未来得及悲痛就听闻这般消息,当即便是喜不胜收,哪里还有半点萎靡之色,只觉得自己受了这么多苦,遭了这么多难都值了。 司琼怜满心皆是庆幸,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她一定可以将司宁池踩在脚下,再无人与她争锋。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为您提供大神卿九书的当疯批皇后拿了HE剧本后杀疯了最快更新 第242章 娶妻免费阅读.https:// 第243章 遭了殃 第243章遭了殃 宫中上下亦是对此事议论纷纷,司琼怜去往江北遭了那般苦难,没想到圣王不仅不嫌弃,竟还要娶其为正妻? 可真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听闻圣王因为此事还与皇上大吵一架,如此可见圣王对司家那位继小姐可真是情根深种啊! 这般话语传入司宁池耳中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后了,入冬的衣物已经赶制出来了,制衣局的一众奴才正送来衣裙让皇后娘娘过目,瞧着那一件件捧上来的衣裙,看的人眼花缭乱。 “娘娘。”苏永德匆匆入内,冲着司宁耳语了几句。 “当真?”那端坐凤椅上的皇后娘娘当即便是沉下了眼,刚准备上前来的司衣连忙顿住了脚,明显感觉殿内气氛突然就变的不对劲了。 她们都在宫里当差多年,能混到这个位置上,岂能没有察言观色的本领,当即便是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度。 司宁池抬了抬手:“就按这样式来,下去吧。” 制衣局的司衣暗暗松了口气,虽说外头常说皇后娘娘性情乖张不好相处,但是自皇后娘娘执掌六宫以来倒是从未对下人有所苛责,今日这般她还担心遭受迁怒呢。 “奴婢遵旨。”司衣连忙俯身应下,恭恭敬敬的退出去了。 那跟随在侧的女使也是吓得不轻,出了凤梧宫后便大大松了一口气说道:“大人,刚刚皇后娘娘是发怒了吧?” 司衣看了女使一眼默默说道:“眼下这能让皇后娘娘发怒的事,多半便是外头盛传的圣王要娶司家继女为妻的事了。” 女使拍了拍心口说道:“皇后娘娘与司家不合早不是什么辛秘之事,一个继女也能为圣王正妻?” “皇家的事你少多嘴,这是你一个奴才能说的?”司衣连忙打断了女使的话,冷哼一声说道:“你要关心的是如何替皇后娘娘做好凤袍,江北大捷不日准驸马便要回京了,皇上必定设宴大赏。” “皆是公主大婚,需赶制的新衣够你忙活的,若出了那么一丝一毫的纰漏,你这颗小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啊,大人教训的是。”女使闻言心下一惊连忙低头噤声不敢再多说了。 凤梧宫中司宁池难得的心情烦闷,一气之下将皇上前几日刚命人送来的翡翠玉壶直接给打碎了,那可是价值千金的宝贝,自送来之后皇后娘娘格外喜爱。 不想今日竟是遭了殃…… 素云和苏永德等人更是大气不敢出,许久不见皇后娘娘这般气怒了。 “圣王,正妻?”哈! 司宁池气笑了,兜兜转转折腾了这么半天,她竟未能做出丝毫改变,有那么一瞬间司宁池突然非常疑惑自己存在的意义,或许她心中知道没什么好气的,可这气性上来了怎么那么控制不住? “娘娘,皇上来了。”正在素云等人心惊胆战的时候,外头赵宗珩走了进来,素云这脸上的喜色刚刚升起,下一秒就见殿内大门哐的关上了。 赵宗珩:“……” ? 一脸迷茫的站在门外,认真的反思自己做了什么…… (本章完) 第244章 素云硬着头皮上前与皇上言说今日皇后娘娘身体不适…… “不适?”赵宗珩眉梢一抬,扭头便道:“宣太医。” “……”素云哽住了。 谁能想到皇上真把太医给请来了呢? 司宁池靠坐在凤榻上,盯着这站在自己跟前提着药箱的太医拧了拧眉,抬眼便见赵宗珩绷着个脸站在旁侧,仿佛她真病了似的,竟还如此大张旗鼓真请来了太医。 “皇上,臣妾没什么大碍……“司宁池略微低头说道。 “让太医看看。”赵宗珩倒是丝毫没察觉出司宁池心情不佳,一门心思的催促着太医为其诊脉。 “皇上不忙着为圣王张罗婚事,怎有空到凤梧宫关心起臣妾的身体了。”司宁池别扭的不愿伸手,暗暗瞪了赵宗珩一眼说道。 “婚事?”赵宗珩闻言愣了片刻,随即拧眉说道:“现在言及皇叔这婚事怕是早了点。” 毕竟八字还没一撇呢…… 赵宗珩走上前拉住司宁池的手温声说道:“这点小事哪有你重要。” 他冲着太医抬了抬下巴,示意上前为皇后诊脉,司宁池懒得与他计较,瞧着上前来的太医神情淡然伸手让太医诊脉,大有一副本宫就是信口胡说装病,能怎么滴? 谁这太医低头诊脉,诊着诊着脸上的神色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了。 司宁池瞧着太医这神色心生疑惑,抬眼看向素云,仿佛在询问是不是她暗中买通了太医,准备忽悠皇上来的? 素云一脸懵逼,对上司宁池的眼神默默摇了摇头表示她什么都没干啊。 “微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那诊脉的太医一个滑跪,俯身高呼道:“皇后娘娘有喜了!” “?” “?” 赵宗珩和司宁池两人头顶上齐刷刷冒出了一个问号,仿佛有那么一瞬间怎么像是听不懂人话了呢? 大约是殿内这一片寂静太过吓人,刚道完恭喜的太医心头一惊,难道这不是喜事? 司宁池好一会儿才像是缓过来了似的,看着那还跪在地上的太医皱眉询问道:“你说什么?本宫……有孕了?” 在短暂的惊愕过后她倒是不那么意外,算算日子月事许久没来,原以为是最近睡的不好,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只是没去想还有这一层。 “是,娘娘脉象所示,确实是有孕不错。”太医连忙俯身应道:“不过时限稍短,恐怕还需再观察观察……” “有劳太医了。”司宁池接受良好,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而旁边的赵宗珩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事情,震惊的半天都没出声,那一双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司宁池的肚子,似是在思考着什么沉重的事情。 司宁池略微扬眉:“皇上不喜欢孩子?” “不,不是。”赵宗珩猛然惊醒,抿唇盯着她欲言又止,神色越发凝重了。 “你且好生休养,朕先回宣明殿了。”赵宗珩走的步履匆忙,并不见丝毫为人父的喜悦,着急慌忙的回了宣明殿一头扎进了书堆里。 五⑧16○.com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为您提供大神卿九书的当疯批皇后拿了HE剧本后杀疯了最快更新 第244章免费阅读.https:// 第245章 古怪 王成祥探头探脑的瞄了一眼,便瞧见自家皇上一脸忐忑不安的正捧着那些神鬼妖魔的话本子勤勤恳恳的翻阅着,念念叨叨的也不知是在念叨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着皇上一脸凝重的走出来,对着王成祥沉声说道:“皇后有孕之事暂且瞒下,不可大肆宣扬。” “奴才遵旨。”王成祥连忙俯身应下,这心中透着几分疑惑,这可是皇上第一个子嗣,不昭告天下庆贺就罢了,竟还要就此瞒下? 再瞧瞧皇上面上这神色,难不成根本不想要这个皇嗣? 王成祥越想越是心凉,却不敢有半句的不是,只能暗暗琢磨皇上这意在为何,明面上瞧着皇上对皇后娘娘这万般的宠爱,难不成这都是皇上营造出的假象? 皇上根本就无心皇后,所以才要如此瞒下皇后有孕的消息? 那,那他们这些久以来捧着皇后娘娘这是…… “师父,师父!皇上说什么了?”罗锦叫了王成祥好几声,王成祥才回过神来,面色也变得凝重了些许,冲着罗锦摇了摇头说道:“别多问,近日少往凤梧宫去,今日之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明白了吗?” “啊……”罗锦听着这话心下微惊,瞧着自家师父的脸色又不敢多问,这皇后娘娘有孕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吗? 怎么…… 罗锦俯身应下,看着王成祥离去的背影皱眉不解。 如今皇后有孕之事只有凤梧宫上下宫人得知,皇上有旨不得宣扬,他们自不敢在外乱说,本该是朝野震动之事就这么诡异的被瞒下了,谁不觉得奇怪? “娘娘,安胎药来了。”素云端着安胎药入内,对着司宁池俯身拜道。 “皇上没来?”司宁池看着眼前这药汁皱了皱眉。 “皇上许是政务繁忙……”素云微微抬眼瞧着司宁池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娘娘如今这胎像月份不足,不好大肆宣扬,恐生出事端。” “毕竟这可是皇上第一个孩子,小心谨慎些也是应该的,娘娘您说呢?”素云抬起头看向司宁池道。 司宁池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这尚且平坦的小腹,她自知道皇嗣的重要,只是诊脉当日赵宗珩的反应让她心生不快,这接连几日也不见他再踏足凤梧宫。 哪有半点身为人父的喜悦,难不成是不喜欢这个孩子? 思及此处便觉得心有郁结,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娘娘凤体重要,如今最主要的便是安胎,您先将这安胎药喝了吧。”素云劝慰着,仿佛真的就是因为皇上政务繁忙才会不来的。 “这两日怎么不见罗锦。”司宁池不紧不慢的端起桌上的安胎药喝了一口,一边侧头询问道:“往日罗锦可常往凤梧宫跑。” “奴婢也不知,许是皇上那边有什么事走不开?”素云低头应着不敢多说。 好在司宁池并未多问,喝了安胎药便去小憩了。 素云端着空碗出了殿门,缓缓松了一口气,转头便是去把苏永德叫来了。 苏永德上前来俯身道:“素云姐姐,这是怎么了?” “罗锦呢?”素云在司宁池面前不敢多言什么,生怕皇后多心,这自个儿当然是要查问明白,皇后有孕皇上却如此命人隐瞒,颇有几分坐视不理的味道,这是何意? “这,都几天没见着人了。”苏永德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去找来,我有话要问。”素云连忙说道,苏永德也不耽搁,当下就转身去找人了,谁知这去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素云见着苏永德自个儿回来有些惊奇,便听他道:“素云姐姐,那罗锦不知犯什么病了,不肯见我啊!” 苏永德一脸的稀奇,以往这凤梧宫的人去找罗锦,罗锦可是屁颠颠就来了,今儿个苏永德亲自去请,连面都见不着啊! 若是此时还未能察觉有恙,那素云可就是傻子了,罗锦会是如此态度,肯定是上头有吩咐,王成祥是皇上身边的奴才,自是看皇上脸色行事的。 果真是有古怪。 “罗锦的事别拿去皇后娘娘跟前说,如今娘娘需得好好养胎,不可有过激之举。”素云心里没了主意,只能想着先过几日看看。五⑧16○.com “我明白。”苏永德低头应下。 宫中一派祥和之气,若是有心人却是能发现凤梧宫存有的那么些许异样。 罗锦这几日不往凤梧宫去了,仿佛突然就无所事事了,闲来与几个小太监喝酒,那蹲坐在一边温酒的女子身材瘦弱,露出的侧颜颇有几分姿色,赫然便是当初司宁池赏给罗锦的裘姬。 如今她可没了半点刚入宫时的烈性,无比顺从跪坐在地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一群她当初看不起的阉人。 “罗公公这驯人的手段可真厉害。”那与罗锦坐在一桌喝酒的太监啧啧笑道:“当初这女人可闹腾的厉害,如今竟是这么听话了?” “哈哈哈,若是这点手段都没有,如何能得主子们赏识?”罗锦笑了笑,扭头看了裘姬一眼。 裘姬吓的浑身一颤,忙不迭的捧着温好的酒上前来,众人又是一顿话语戏弄,虽说没了男人的东西,但这张嘴说起女人来还是如此下流恶心。 裘姬听着一个字不敢回嘴,到底是罗锦的女人,他们也就动动嘴皮子,谁也不敢得罪罗锦。 总的来说裘姬在罗锦这里过的倒算是比别人好得多,瞧这身上穿戴的都是好东西呢! 寻常宫女,指着那点份例怕是一辈子都没指望。 罗锦心里头有事,也是心不在焉的,喝得微醺便把人赶走了,裘姬也察觉出了罗锦的不对,她可知道罗锦无论是在皇上还是在皇后娘娘跟前都是有头有脸的,怎么还能有这副苦闷的模样? 裘姬心中疑惑,细心的把罗锦扶去了床上,一边温温柔柔的帮他按摩,一边温声细语的询问道:“公公这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不如说来奴家听听?” 罗锦任由她伺候,却并未开口多说什么,裘姬也不着急,这手揉着揉着就抚上了他的胸口。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为您提供大神卿九书的当疯批皇后拿了HE剧本后杀疯了最快更新 第245章 古怪免费阅读.https:// 第246章 还有谁? 罗锦享受着她的爱抚,眯着眼呵呵笑着说道:“主子的事,岂是我能多说的。” 罗锦脑子倒算是清醒,裘姬也不追问,只一心一意伺候着罗锦,叫他舒服了才继续开口说道:“奴家这几日见公公都不去凤梧宫了,莫不是惹怒了皇后娘娘?” “自然不是。”罗锦哼哼了两声说道:“我行事你能不知道?” “公公这般厉害,奴家自是知道的。”裘姬心中疑惑,既不是被皇后娘娘驱赶出来,那罗锦为何会不去凤梧宫了? 她跟在罗锦身边这么些日子,罗锦对这位皇后娘娘可是极为尊敬的,如今这么些天对凤梧宫不闻不问,就连凤梧宫来人都避而不见,显然存有蹊跷。 裘姬趴去罗锦胸口,声调轻柔的说道:“奴家也是为公公担心,既不是惹怒皇后娘娘了,那是出了什么事吗?” “奴家瞧着公公这借酒消愁,很是心疼呢。”裘姬这般爱抚,说出的话语更加罗锦心神荡漾,虽不是男人没那玩意,可心理上的刺激一点没少。 “不该你问的别问,好好伺候咱家,这好处少不了你的。”罗锦呵呵一笑,抱着裘姬就滚去了床榻之上。 裘姬到底没能从罗锦口中问出具体的东西,却不妨碍她心中怀疑,次日一早从床上起身,第一时间给自己打了一桶水,狠狠的擦拭着自己的身体,满心满眼皆是厌恶之色。 她忍辱负重,等的就是能有一日从这个肮脏的地方爬出去,而现在或许就是她的机会。 在这个鬼地方多待一秒都让她想吐,可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忍着去讨好那些阉人,昨夜未能从罗锦口中问出什么,但是凭借这几日的观察猜测,她认定凤梧宫里定然有古怪。 可如今能与皇后一争的这宫里还有谁? 裘姬沉下心来细想,德妃多半是靠不住的,淑妃对皇后亦是存有几分忌惮,如今能寄予希望的只有贤妃娘娘了。 裘姬思量清楚之后,起身便是出了庭院朝着贤妃的裕合宫去了。 “外头吵嚷什么?”裕合宫内,贤妃手中拿着一卷诗经正看着,隐约听到几分嘈杂声传来,便见宝俪匆匆走了进来对着贤妃俯身道:“娘娘,一个叫裘姬的宫女求见,说是要面见娘娘。” “奴婢问她从何而来她也不说,瞧着衣着可不像是寻常宫人。”宝俪低下头小声说道:“不知规矩的东西也叫着要见娘娘,奴婢正要赶出去,谁知她竟撒起泼了。” “还言辞凿凿的说是为了皇后娘娘的事而来……”宝俪压低声音道:“奴婢拿不定主意,娘娘您看?” “皇后?”贤妃本没放在心上,却在听到此处心头一凛,拧眉抬眸说道:“一个不知来历的宫女,敢妄谈皇后?” 贤妃冷笑一声,放下手中书册抬了抬下巴道:“把人带上来,本宫可要好好问问,她有何等本事,敢闯我这裕合宫呢。” 宝俪低声应下,转身出去把人给带上来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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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过的久了,若不是裘姬今日提及,怕是众人都险些忘了还有这事了。 贤妃目光落在裘姬的身上,轻轻弯了弯唇笑道:“原是罗公公的人,本宫可记着罗锦对凤梧宫可是万般的捧着,对皇后更是言听计从,你今日竟来了本宫宫里。” “这未免……”贤妃轻笑着扬了扬眉道:“可不好让本宫信你呢。” “贤妃娘娘!奴婢是被迫的,若能选择奴婢怎会跟了一个阉人!”裘姬顿时情绪有些激动了,连忙抬起头来说道:“奴婢今日前来就是来助娘娘一臂之力的。” “哦?”贤妃微微眯眼看着裘姬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裘姬深吸一口气,将近日来凤梧宫的异样说给贤妃听,又言辞凿凿的说着罗锦与王成祥等人的反常之举,一本正经的言说着凤梧宫内定藏有猫腻。 贤妃听着心中微动,面上神色却是不见半点变化,裘姬生怕贤妃不信,极为激动的以性命担保。 “你这命可不值钱。”贤妃嗤笑一声,抬了抬下巴神色略有些淡漠说道:“那可是凤梧宫,凭你这三两句话便要本宫与皇后作对,我看你这心思可不简单。”ωww.五⑧①б0.℃ōΜ “今日本宫心情好不与你计较。”贤妃说着站起身来道:“来人,轰出去。” “贤妃娘娘!”裘姬一看贤妃竟半点不听顿时急了,还要继续言说。 宝俪扭头让人堵了裘姬的嘴,命人押着直接轰出去了,裕合宫外宝俪居高临下的看着裘姬说道:“想拿贤妃娘娘当枪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今儿个没让你脱层皮都是贤妃娘娘慈悲,快滚。”宝俪轻哼一声命人关了大门扭身进了殿内。 裘姬被轰出来跌坐在地,恨恨咬牙瞧着裕合宫的大门满眼的屈辱,这就是地位,若今日她是个位高的宫妃,贤妃她岂敢这样对她,她又何必如此铤而走险来找贤妃? 贤妃前脚把裘姬轰走了,后脚便暗中找人密探凤梧宫近日动向。 她怎会在裘姬面前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这婢子说的真切,多半真有些苗头,贤妃自要亲自派人暗探,若当真有什么机会,那…… 裘姬一脸气愤的回了住所,一抬头竟见着罗锦端坐在内,心下顿时一个咯噔,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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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锦并未察觉出异样,瞧着裘姬从外走来抬了抬头询问道:“上哪去了?” “去外头走了走。”裘姬咽了咽口水,生怕罗锦多问,连忙扭头为他倒茶道:“公公今日去了何处?可去凤梧宫了?” “没有。”罗锦听裘姬问及此事,顿时有些烦闷,接过了她端上来的水喝了一口,扭头说道:“晚些时候师父过来吃饭,你准备一下。” 裘姬闻言连忙应下,见罗锦并未多问自己出门的事缓缓松了一口气。 凤梧宫内,司宁池孕吐的有些厉害,吴三喜这自认皇宫第一御厨,如今瞧着那一碗碗被退回来的菜,急的满地乱转,着实不知如何是好。 素云瞧着自家娘娘吐的这般厉害,按捺不住扭头让苏永德快去叫太医。 贤妃暗中派来的眼线见着太医又入凤梧宫了,便知道定是有古怪,这凤梧宫上下遮遮掩掩的,不知是藏着什么事呢。 “千真万确?”贤妃看着下首跪着的小太监,神色凝重的询问道。 “奴才亲眼所见,定是错不了的。”那小太监一脸坚定。 贤妃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说道:“宝俪,去查查内务府的册子,看看可有记录皇后娘娘患了什么病症,为何太医频繁入宫。” 宝俪连声应下出去了,内务府里皇上皇后和各宫妃嫔的起居都记录在册,虽说不会过于详细,但是请了几次太医可都是会写上的,但是没想到这一次,内务府却怎么也不给查册。 三番两次的用各种言语推脱,就连贤妃亲自来都未能看到,瞧着吴平生那模样,连贤妃都不给薄面,怕是多半得了皇上授意。 皇后这是有什么事,让皇上都如此谨慎小心的替皇后瞒着? “娘娘,现下该如何是好?”宝俪略微皱眉低声说道:“这吴平生都将此事瞒着,太医那边怕是更问不出个什么东西了。”藲夿尛裞網 “凤梧宫上下围得像个铁桶一般,咱就是想探消息怕也是探不到。”宝俪抬眸看向贤妃小声说着。 “用不着。”贤妃抿了抿唇,扭头说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本宫有的是时间周旋。” 她在这宫里多少年了? 岂能没点手段,凤梧宫的消息她探不到,自有办法一点点挖来,不说其他皇后的衣食起居宫里多少人都得经手,她自有法子从这些人嘴里撬出东西来。 司宁池怀了身孕口味自是变了,这寻常衣裳也穿不得了,身为皇后自要加紧做宽松的衣裳。 这从各方面得知些蛛丝马迹,再稍加推断,凤梧宫里出了什么事还能不明白? “这药……”贤妃目光死死的盯着桌上些许药渣,声调带着几分轻颤询问道:“确确实实是安胎药?” “微臣行医多年,怎会认不出这等药物。”那站在一侧的太医连忙俯身应道:“是安胎药错不了。” “……” 贤妃骤然抓紧了椅子扶手,呼吸都跟着急促了,虽说她心中早有几分猜测,可什么都没有此刻的确定来的让人心悸。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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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奴婢说句不该说的。”宝俪看着贤妃有些欲言又止,微微皱眉小声说道:“暂且不论这消息真假如何,若真等皇后娘娘胎像安稳,皇上公之于众的时候,娘娘再想对付皇后可就难了。” “一旦皇嗣降生……”宝俪神色有些复杂的看向贤妃说道:“莫说是皇子,就算是位公主,怕是也会引起动荡。” 贤妃听着宝俪的话捏着绣帕的手紧了紧,抬眸看了宝俪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宝俪不再多言,闭嘴俯身出去了。 凤梧宫里司宁池又是一顿干呕,这怀个孕可真是叫她吃尽了苦头,虚弱无力的靠在软榻上,目光带着几分悲愤又气怒,语调平平的看向素云道:“本宫不想怀了,打了吧。” 素云:“……” 她无语的看了司宁池一眼懒得搭理她,在第一次听到的震惊无措,慌张安慰之后,这几天每吐一次皇后娘娘都要说一次不要这个孩子,她已经听的麻木了。 满眼写的都是:想都别想! 生,必须生! 司宁池虚弱无力的垂下眼帘,她为什么要吃这个苦? 她不是皇后吗? 都这么大权利了,这孩子不能让别人生?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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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朕给你盖肚子上。”镇得住这皇嗣了吧! “住手!”司宁池眼珠子一瞪,险些都要蹦起来了,瞧着那脏兮兮的布帛,实在忍受不得,再瞧着那一脸真诚的赵宗珩满眼无语。 合着这狗皇帝几天不见踪影,竟是亲自出宫为了这玩意去了? 司宁池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皇上,臣妾身体极好,用不着这种东西,太医前来看过,腹中胎儿亦是极好的。”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要不还是……”盖上吧! “不要。”司宁池拒绝的相当决绝,实在搞不懂这狗皇帝怎会如此迷信! 最后二人僵持之下,司宁池勉强允许这么一块烂抹布以最高规格摆放在了卧室床头,赵宗珩仿佛长长松了一口气,蹲在司宁池的面前,瞅着她这平坦的小腹有那么些许的新奇,又带着几分忐忑不安。 赵宗珩权衡良久,抬眼看向司宁池道:“待你腹中孩儿胎像安稳,就搬到承明宫养胎吧。” 司宁池挪了挪腰后的垫子,听着赵宗珩这话扬了扬眉,很是疑惑的询问道:“为何要搬去承明宫,臣妾在这住的不是挺好的?” “承明宫乃是朕的寝宫,朕久居染真龙之气,压得住。”五⑧16○.com “?” 司宁池瞧着赵宗珩动了动嘴,到底没多说什么,只觉得这怀了孩子,好好的皇帝怎么变得神神叨叨的。 赵宗珩陪着她好一会儿,才急匆匆的回了宣明殿,而这宫中禁令也因着赵宗珩的这一次出现撤销了,当天夜里赵宗珩连夜召集军机重臣,将皇后有孕之事公之于众,并且在群臣面前言及,若皇后平安诞下嫡子,便立为天庆国储君。 此等话语一出,朝中上下一片哗然,不知是在震惊于皇后有孕,还是在震惊于皇上立储之举。 “当真有孕了!?”裕宁宫内德妃惊的手中佛珠都拽断了,猛地起身手中佛珠叮当滚落了一地。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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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嗣,真正的皇嗣啊……”德妃心中震动不已,皇嗣代表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那是多少后妃都想拥有的东西,而今这皇嗣去了皇后的肚子里。 “替本宫梳妆,去凤梧宫。”德妃半刻不敢停留,连忙叫了红桃梳妆去往凤梧宫,是贺喜也是请安,更是想亲眼见上一见。 德妃去到凤梧宫的时候,这宫内外已经来了不少人,很显然宫中上下众人都已得知了这番消息,瞧着这一个个都来了,至少一半以上是来者不善的。 以贤妃和德妃为首,抬脚入了凤梧宫内。 “贤妃来的可真早。”淑妃微微侧头看了贤妃一眼,端详着贤妃这脸色微微抿唇笑道:“瞧着贤妃这准备充足的样子,像是早知凤梧宫有喜事传来?” “淑妃说的哪里话,皇后娘娘宫里的事儿,本宫岂会知晓。”贤妃神色自然,轻轻弯唇笑着看向淑妃说道:“本宫不过是住的离凤梧宫近些,这得了这般大的喜事,自是迫不及待前来恭贺皇后娘娘大喜。”藲夿尛裞網 “倒是淑妃这脚程利索,咱们几个就数淑妃宫落最远,竟也能与我前后脚到。”贤妃抿唇笑着说道:“连头上这步摇都没乱,淑妃倒是气定神闲。” “我有什么着急的,皇上与皇后娘娘琴瑟和鸣,如今有了皇嗣那是情理之中的大喜事,我等自是好好侍奉即可,这一路走来自是稳当,就是不知是否有些人包藏祸心,急不可耐不像是来贺喜的。” 淑妃一番话夹枪带棒的,将这数落的话尽数还给了贤妃,贤妃眉头一皱正待说话,便听旁边德妃唤道:“都少说两句,皇后娘娘来了。” 珠帘晃动相撞,清脆的声音传来,顿时让殿内等候的众人都闭上了嘴,转正身姿恭恭敬敬的俯身叩拜:“给皇后娘娘请安。” 司宁池着一身锦衣凤袍,身上首饰轻简了不少,眉眼带着几分困倦之态,神色慵懒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起身,这才落座于高位之上,瞧着下首几乎到齐全了的后宫诸妃,轻抬下颚说道:“你们倒是来的快。” “皇后娘娘大喜,臣妾等人岂能不来恭贺。”德妃连忙起身说道:“臣妾失职,皇后娘娘有了身孕这等天大的事,臣妾等人竟是今日方才知晓,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本宫素来自由惯了,免了每月太医署请平安脉的事宜,这有了身孕也是未曾想到,这事怪不到你等头上,无需请罪。”司宁池看了德妃一眼摆了摆手。 “皇嗣重大岂敢轻视。”德妃连忙说道:“若皇后娘娘不嫌弃,臣妾愿留在凤梧宫侍奉皇后娘娘孕中事宜。”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我有没有说过,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宰了你们!陆叶说话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 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 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已经胜过普通人。 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自然不在话下。 刘老大还在告饶,陆叶只当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另一手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矿奴生涯,陆叶见过太多惨剧,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 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 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 刘老大应声而倒。 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重新背上矿篓,迈步朝出口行去,他没有杀刘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才走没几步,出口处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完整内容 滚开!那人低喝着,一巴掌朝陆叶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陆叶遍体生寒,只因他看到对方掌心中有淡蓝色的光芒流过。 那是灵力的光芒,换句话说,对他出手的是一个修士! 开启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才有资格被称为修士。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修士的灵力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陆叶曾见过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虽没有太强的威势,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掌,便拍碎了一块矿石,正是见过那神奇的一幕,陆叶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开启自身灵窍,成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评估过,哪怕邪月谷修为最低的修士,也能轻松吊打十个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时候,陆叶便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生死危机关头,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跃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声音响起,陆叶应声倒飞,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刚才那一掌他虽然没有用全力,只是随手拍出,但也不应该是矿奴能够承受的。 借着微光看清矿奴的容貌,脱口道:陆叶? 陆叶此刻已经摆出转身逃跑的姿势,听得声音之后也愕然至极:杨管事? 这个姓杨的修士是矿上的一个小管事,陆叶时常会与他打交道,因为气血丹就是从他手上兑换来的,所以彼此间也算熟稔。 杨管事很看好陆叶,毕竟如他这般能吃苦耐劳的矿奴很少见。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完整内容 不过看好归看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一日没有开窍,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认出陆叶之后,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没有要刻意杀人,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 杨管事对面处,陆叶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除非被他们碰见,否则基本不做理会。 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陆叶看来,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不过很快他又觉得不对,因为杨管事冲进来的时候神色慌慌张张,不像是在为刘氏兄弟出头的样子。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下载爱阅app,阅读体验更加。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杨管事已经露出惊喜的神色,似乎在这里碰到陆叶是什么好事,欺身上前,一把抓住陆叶的肩膀:跟我走!“ 第252章 太医 “本宫跟前有人伺候,就不必劳烦德妃妹妹了。”司宁池抬了抬眼皮,瞧着德妃虽不知她这话是真心的,还是别有用心,她可是半点不想生出事端来。藲夿尛裞網 “这等大事皇后娘娘半点消息都未曾流露,怕是不想被人知晓,德妃怎么还上赶着找不痛快。”淑妃轻笑一声说道:“毕竟这可是皇上第一个孩子,岂敢不慎重呀。” “对待皇嗣只是要慎重的,臣妾听闻前些日子太医时常出入凤梧宫,不知皇后娘娘可是皇嗣有什么不妥之处?”贤妃一脸认真的抬眸看向司宁池道:“臣妾认识一位太医,乃是出了名的妇科圣手,朝中命妇有孕皆是他一手调养。” “皇后娘娘若是不介意,不若让全太医来瞧上一瞧?”兜兜转转了这么久,总算是将今日的来的目的给说出来了。 贤妃此等话语一出,殿内众人纷纷抬眸看来,瞧着那神色俨然也是一副想亲眼看看太医诊脉的说辞。 司宁池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只是未曾想到提议之人会是贤妃。 宫中争斗之下贤妃素来置之不理,从不主动出头,今日竟是如此急切。 司宁池何等敏锐的心思,不过这几个照面的功夫,便已看出了贤妃的异端,难怪前两日沈庭来言,有人的手企图往她跟前伸呢。 起初司宁池还猜测是否会是淑妃,或是元妃的手笔,今日看来…… “贤妃妹妹如此关切本宫与未出生的皇嗣,本宫岂会驳你的面子。”司宁池扬唇露出了笑,瞧着似乎格外好说话,她轻飘飘的说道:“这太医既能得妹妹如此称赞,想必定是个中好手。” “不巧,本宫自有孕以来时常孕吐不止。”司宁池笑意吟吟的看向贤妃说道:“若妹妹举荐的这位太医当真能治好本宫这孕吐之症,倒是不负盛名。” “若是治不好……” 司宁池说着话语顿了顿,唇边绽开的笑颜无比动人,她轻轻眨了眨眼看着贤妃说道:“也就不必留那诊病的手了。” 司宁池温和笑看着贤妃道:“贤妃妹妹觉得如何?” 贤妃眸色一震,她早料到若今日她出了头必定不能善了,皇后岂是她能轻易对付的? 贤妃望着那端坐凤位的女子,如此的充满压迫之意,若此时退缩尚有机会,若今日她执意要验明皇后是否当真有孕,恐怕迎来的便是痛失一员大将。 皇后,皇后啊。 她可真狠。 “皇后娘娘所言有理。”话已至此,众人都以为贤妃不会再去触皇后的霉头,谁知下一秒便听贤妃道:“臣妾也想好好瞧瞧全太医的医术,是否人如其名。” “好。”司宁池骤然扬唇,笑的如此欢愉雀跃,凤眸微眯抬了抬下巴道:“去,把人请来为本宫诊治。” “诸位妹妹也留着,好好瞧瞧这位太医的医术吧。” 皇后都发了话,这殿内众人就是想走也不敢走了,眼见着那太医被请来,仿佛已经能窥见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会是何等血雨腥风。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我有没有说过,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宰了你们!陆叶说话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 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 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已经胜过普通人。 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自然不在话下。 刘老大还在告饶,陆叶只当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另一手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矿奴生涯,陆叶见过太多惨剧,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 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 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 刘老大应声而倒。 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重新背上矿篓,迈步朝出口行去,他没有杀刘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才走没几步,出口处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完整内容 滚开!那人低喝着,一巴掌朝陆叶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陆叶遍体生寒,只因他看到对方掌心中有淡蓝色的光芒流过。 那是灵力的光芒,换句话说,对他出手的是一个修士! 开启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才有资格被称为修士。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修士的灵力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陆叶曾见过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虽没有太强的威势,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掌,便拍碎了一块矿石,正是见过那神奇的一幕,陆叶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开启自身灵窍,成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评估过,哪怕邪月谷修为最低的修士,也能轻松吊打十个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时候,陆叶便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生死危机关头,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跃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声音响起,陆叶应声倒飞,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刚才那一掌他虽然没有用全力,只是随手拍出,但也不应该是矿奴能够承受的。 借着微光看清矿奴的容貌,脱口道:陆叶? 陆叶此刻已经摆出转身逃跑的姿势,听得声音之后也愕然至极:杨管事? 这个姓杨的修士是矿上的一个小管事,陆叶时常会与他打交道,因为气血丹就是从他手上兑换来的,所以彼此间也算熟稔。 杨管事很看好陆叶,毕竟如他这般能吃苦耐劳的矿奴很少见。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完整内容 不过看好归看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一日没有开窍,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认出陆叶之后,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没有要刻意杀人,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 杨管事对面处,陆叶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除非被他们碰见,否则基本不做理会。 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陆叶看来,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不过很快他又觉得不对,因为杨管事冲进来的时候神色慌慌张张,不像是在为刘氏兄弟出头的样子。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下载爱阅app,阅读体验更加。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杨管事已经露出惊喜的神色,似乎在这里碰到陆叶是什么好事,欺身上前,一把抓住陆叶的肩膀:跟我走!“ 第253章 孕吐 全太医提着药箱进了凤梧宫的大门,抬眼瞧见这殿内众嫔妃皆落座在内,心下顿时一个咯噔,已生出了几分不妙的忐忑之意。 全太医垂眸低头,恭恭敬敬的上前俯身见礼:“微臣叩见皇后娘娘。” “你就是贤妃口中的那位太医?”司宁池端详着全太医眯眼笑着,扬了扬手道:“既是已经来了,那就替本宫诊脉吧。” 司宁池端的是如此淡然自信,丝毫不怕这太医查脉,殿内众人心中已是信了九分,这再看向贤妃的眼神就变得有些意味不明了,皇后娘娘这可是真怀了龙嗣了,贤妃今日之举必定要被皇后记恨。 众人暗自揣测之际,便见着太医已经得了皇后娘娘的授意上前把脉,全太医跪在皇后跟前,拿出一方丝帕覆在手腕处,请示了皇后方才抬手诊脉。 今日来此他自是知道,为皇后诊脉,诊的便是这喜脉之像。 全太医低头凝神,手指动了动面上神色微变,众人皆是全神贯注的盯着全太医,或许心中还存有一丝期待,期待这太医能说出皇后娘娘的脉象另有说法,很可惜事实并非如此,全太医便是有心想替贤妃出头,可事实摆在眼前,他岂敢拿皇嗣胡言?五⑧16○.com 全太医收回手,微微侧头看了贤妃一眼,随即起身往后退了两步俯身拜道:“皇后娘娘脉象平稳,滑脉明显,胎正稳健,并无半点差错。” 这等话语一出,殿内众人面色各异,贤妃衣袖攥紧抬眸看向那慢吞吞理着袖口的司宁池,心头宛若刀割一般,再难维持住那温柔娴静的姿态。 “近来本宫多有孕吐,全太医既是精通此道,想必定有根治之法。”司宁池笑着扬了扬唇说道:“若是治好了,本宫重重有赏,若是治不好……” “这……”全太医闻言顿时一愣,连忙俯身说道:“皇后娘娘月份尚浅,有孕吐之像实乃正常……” “本宫不想听这些废话。”司宁池轻哼一声笑着说道:“你便说你治不治得。” 全太医后背冷汗直冒,自知今日必定不能善终的,皇后这是铁了心要定罪,他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即刻止了孕吐啊! 若说是缓解倒是说的过去…… 全太医抬眼看向贤妃,见着贤妃面色难看亦是无计可施的模样,便知自己的下场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应下,言说尽力一试。 司宁池终于满意,扬起笑颜抬眸说道:“妹妹们看也看了,若是无其他事就退下吧,本宫倦了。” 众人早已是如坐针毡,这会儿得了旨意忙不迭的起身拜谢纷纷离去。 次日一早,皇后娘娘依旧孕吐不止。 当即便是勃然大怒,要将那庸医乱棍打死,却又念及未出生的孩子行善积德,免全太医一死,却是将其赶出太医院,责令其永世不得入京任职。 贤妃哪敢有半句不忿,尚未与皇后对上,便已是遭此重创,贤妃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气怒之下竟是病了。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我有没有说过,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宰了你们!陆叶说话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 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 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已经胜过普通人。 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自然不在话下。 刘老大还在告饶,陆叶只当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另一手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矿奴生涯,陆叶见过太多惨剧,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 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 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 刘老大应声而倒。 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重新背上矿篓,迈步朝出口行去,他没有杀刘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才走没几步,出口处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完整内容 滚开!那人低喝着,一巴掌朝陆叶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陆叶遍体生寒,只因他看到对方掌心中有淡蓝色的光芒流过。 那是灵力的光芒,换句话说,对他出手的是一个修士! 开启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才有资格被称为修士。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修士的灵力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陆叶曾见过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虽没有太强的威势,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掌,便拍碎了一块矿石,正是见过那神奇的一幕,陆叶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开启自身灵窍,成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评估过,哪怕邪月谷修为最低的修士,也能轻松吊打十个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时候,陆叶便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生死危机关头,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跃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声音响起,陆叶应声倒飞,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刚才那一掌他虽然没有用全力,只是随手拍出,但也不应该是矿奴能够承受的。 借着微光看清矿奴的容貌,脱口道:陆叶? 陆叶此刻已经摆出转身逃跑的姿势,听得声音之后也愕然至极:杨管事? 这个姓杨的修士是矿上的一个小管事,陆叶时常会与他打交道,因为气血丹就是从他手上兑换来的,所以彼此间也算熟稔。 杨管事很看好陆叶,毕竟如他这般能吃苦耐劳的矿奴很少见。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完整内容 不过看好归看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一日没有开窍,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认出陆叶之后,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没有要刻意杀人,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 杨管事对面处,陆叶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除非被他们碰见,否则基本不做理会。 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陆叶看来,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不过很快他又觉得不对,因为杨管事冲进来的时候神色慌慌张张,不像是在为刘氏兄弟出头的样子。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下载爱阅app,阅读体验更加。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杨管事已经露出惊喜的神色,似乎在这里碰到陆叶是什么好事,欺身上前,一把抓住陆叶的肩膀:跟我走!“ 第254章 还没来 这等消息传入皇帝耳中的时候,赵宗珩正抱着一本鬼怪杂谈的书册看的出神,听了王成祥的禀报眼皮都没抬一下慢吞吞的说道:“病了找太医,与朕说有什么用。” 王成祥默默擦汗,瞧着皇上这样子想来是半点没有去探视的意思了。 再瞧着皇上那认真研读话本子的样子更是一阵汗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研读什么精妙绝伦的诗词兵法呢。 “皇后近来倒是脾气好了不少,赏!”赵宗珩弯了弯唇说道。 “……” 谁能想到,折腾了这半天,那贤妃非但没得皇上半点怜惜,倒是皇后这头还得了赏赐呢? 司宁池瞧着那送来的珍宝毫无兴趣,整日孕吐叫她胃口全无,看什么都不顺眼,赵宗珩理完政务到凤梧宫走一遭都得挨顿骂。 太医院众多太医连番上阵为皇后解忧,生怕弄得不好落得跟全太医一个下场,好在皇后娘娘再不曾要求太医们止住孕吐,只得用药膳缓解,也算是极好的。 皇上对皇嗣格外上心,隔三差五便要叫太医来诊脉,司宁池这肚子里的孩子可谓是被保护的极好,太医院上下瞧皇上都这般看重,哪里会轻视? 自是事事都以凤梧宫为先,贤妃那头病的越发严重了,请个太医都格外费劲。 “药怎么还没煎好!”宝俪急的跳脚,接连催促了许多次,才终于将药给催来了,匆忙端进屋内,就见贤妃摔在了床榻之下。 “娘娘!”宝俪吓得慌忙放下手中药碗,急急忙忙冲着贤妃过去,将其扶上床榻低声说道:“您有事叫奴婢一声便是,怎么还自己下床了。” “咳,咳咳……”贤妃哑着嗓子说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如今伺候也不尽心了……” 贤妃靠在床榻,看了一眼那砸落在地的水壶,水壶之中早没水了,可见是下边的奴才不尽心。 宝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刚要起身去找他们麻烦,便听贤妃问道:“太医还没来吗?” 宝俪连忙转身把药端了过来说道:“奴婢已经派人去催了,说是马上就来,娘娘您先把药喝了吧。” “呵呵……”贤妃闭上眼,低声说道:“如今太医院上下都往凤梧宫去了,哪里还记得本宫。” 说起凤梧宫,贤妃又忍不住一阵咳嗽,喘着粗气咬牙说道:“皇嗣……那可是皇嗣啊。” 宝俪说不出安抚的话,只能端着药碗上前伺候贤妃喝药,这才刚喝完药,出去就得了消息,皇上将皇后娘娘迎入了承明宫,那可是皇上的寝殿! 宝俪心头惊颤不已,想着瞒下此事,谁知那不懂事的宫女已经将此事急急忙忙禀报贤妃了,当下贤妃便是气的摔了茶碗,病情愈发严重了。 宝俪心疼不已,再顾不得其他,四处求情让德妃娘娘帮帮忙,无论如何也要将太医请来,若再这么拖延下去,贤妃娘娘怕是不好了!Μ.5八160.cǒm “不是我心狠,贤妃触怒的是皇后,本宫今日若帮了,保不齐皇后下一个对付的便是本宫。”德妃攥紧手里的佛珠,咬牙偏头道:“把宫门关了吧。”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我有没有说过,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宰了你们!陆叶说话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 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 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已经胜过普通人。 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自然不在话下。 刘老大还在告饶,陆叶只当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另一手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矿奴生涯,陆叶见过太多惨剧,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 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 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 刘老大应声而倒。 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重新背上矿篓,迈步朝出口行去,他没有杀刘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才走没几步,出口处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完整内容 滚开!那人低喝着,一巴掌朝陆叶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陆叶遍体生寒,只因他看到对方掌心中有淡蓝色的光芒流过。 那是灵力的光芒,换句话说,对他出手的是一个修士! 开启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才有资格被称为修士。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修士的灵力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陆叶曾见过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虽没有太强的威势,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掌,便拍碎了一块矿石,正是见过那神奇的一幕,陆叶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开启自身灵窍,成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评估过,哪怕邪月谷修为最低的修士,也能轻松吊打十个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时候,陆叶便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生死危机关头,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跃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声音响起,陆叶应声倒飞,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刚才那一掌他虽然没有用全力,只是随手拍出,但也不应该是矿奴能够承受的。 借着微光看清矿奴的容貌,脱口道:陆叶? 陆叶此刻已经摆出转身逃跑的姿势,听得声音之后也愕然至极:杨管事? 这个姓杨的修士是矿上的一个小管事,陆叶时常会与他打交道,因为气血丹就是从他手上兑换来的,所以彼此间也算熟稔。 杨管事很看好陆叶,毕竟如他这般能吃苦耐劳的矿奴很少见。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完整内容 不过看好归看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一日没有开窍,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认出陆叶之后,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没有要刻意杀人,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 杨管事对面处,陆叶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除非被他们碰见,否则基本不做理会。 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陆叶看来,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不过很快他又觉得不对,因为杨管事冲进来的时候神色慌慌张张,不像是在为刘氏兄弟出头的样子。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下载爱阅app,阅读体验更加。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杨管事已经露出惊喜的神色,似乎在这里碰到陆叶是什么好事,欺身上前,一把抓住陆叶的肩膀:跟我走!“ 第255章 作者一些话 德妃虽心有不忍,但是这脑子还是清楚的,贤妃此番作为根本就是自讨苦吃,也不知这贤妃是做什么,好端端的去招惹皇后? 她还以为这后宫之中最不会参与这些勾心斗角的就是贤妃了,毕竟当初在太子府邸的时候,贤妃就从不参与这些事情,置身事外的样子仿佛无欲无求似的,起初德妃还最看不上她假清高的姿态。 后来皇上登基称帝,贤妃入住裕合宫更是深居简出,哪怕是已成了宫妃了,这身上的书香墨香还是老样子,就连皇上立后她都只是挣扎了那么一下,也并未做出更多逾越之举。 未曾想今时今日,她竟是性情大变了? 真是怪了…… 德妃这头把宝俪给拒之门外了,那其他宫妃岂会插手? 裕安宫内,元妃着一身素衣,头上簪着一朵小小的白花,瞧着清丽又素雅,听着身边侍女的言说望着窗外出神了许久,才垂下眼眸低声说道:“本宫近来有些咳疾,替本宫去请来太医瞧瞧。” 青梅听到元妃这话愣了一下,她贴身伺候在元妃身边,自是知道她根本没有什么咳疾,为何要以此为借口请太医? 青梅低下头应道:“是。” 元妃虽称不上得宠,好歹是个妃位,既是要请太医自不会马虎的,过了一会儿便听下人通报,太医到了。 “咳……”元妃假模假样的咳嗽了两声说道:“给本宫开些补血养身的方子便好,这诊脉就不必了。” 元妃语调平静的看着跟前太医说道:“本宫许是近来身子不爽利,莫太医既是来了不妨去裕合宫走一趟,贤妃宫里催的急。” 那莫太医愣了愣,隐约也明白了元妃话里的意思,这是要借她的手,让自己去给贤妃娘娘看诊呢。 既是元妃都这么直白的指明了,莫太医岂有推脱的机会,只能忙不迭的应下,嘴里还得说着太医院里人手不够,耽搁了请元妃娘娘恕罪。 这认真开了些补血养气的药,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毛病,随后便提着药箱往裕合宫去了,这去的路上还在琢磨,不知这元妃何时与贤妃有交情,也不知太医院这般拖着没把两位娘娘都得罪了吧? 裕合宫里见着太医来了顿时欢喜不已,等到太医诊治完才知道,这太医竟是元妃请的,而太医会到裕合宫来,都是听从了元妃的叮嘱。 “娘娘,您别起身好好躺着。”太医这一走贤妃便有些坐不住了,她料想过很多,唯独未曾想到最后这帮着自己的人竟会是元妃。 “本宫与她素来不和,今日她这般举动是为何?”贤妃心下不解,当初荣妃还在之时,这两姐妹可是想方设法的为难她,如今荣妃不在了,这元妃…… “不管如何,太医可算是来了,有了这些药娘娘的身体定能早日康健。”宝俪开心不已,并未多想什么。 贤妃尚在病中也是头昏的紧,便也未曾细究,只心中暗暗记下了元妃这份恩情。 - 【作者一些话】 很不好意思最近更新一直不稳定,因为我要结婚啦~ 之前就是两家父母在商议结婚的各种事宜,所以比较忙,我是远嫁在外,因为疫情原因导致出行不便,双方父母商议婚事费了些时间,终于在上个月敲定了婚期,这两天在准备订婚宴,宾客名单和一些场地布置需要些时间,订婚时穿的衣服还折腾了几次,真的比较忙碌。wWω.㈤八一㈥0.CòΜ 人生大事不得不认真对待,之后婚期定在十月,下半年要准备拍婚纱照,以及结婚时候的各种琐事大概会更加复杂,人生第一次我也是没什么经验…… 好在还有郭先生一同帮我,这本书的更新大概率会一直这样不稳定,在这里给大家郑重道歉,另外保证会认真写完大家可以放心,只是追更会比较痛苦,建议囤着等完结再看吧! 这本书预计完结字数在100万左右,还早呢~ 再次道歉,鞠躬! 望谅解。 (这段话不收费)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我有没有说过,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宰了你们!陆叶说话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 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 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已经胜过普通人。 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自然不在话下。 刘老大还在告饶,陆叶只当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另一手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矿奴生涯,陆叶见过太多惨剧,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 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 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 刘老大应声而倒。 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重新背上矿篓,迈步朝出口行去,他没有杀刘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才走没几步,出口处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完整内容 滚开!那人低喝着,一巴掌朝陆叶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陆叶遍体生寒,只因他看到对方掌心中有淡蓝色的光芒流过。 那是灵力的光芒,换句话说,对他出手的是一个修士! 开启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才有资格被称为修士。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修士的灵力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陆叶曾见过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虽没有太强的威势,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掌,便拍碎了一块矿石,正是见过那神奇的一幕,陆叶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开启自身灵窍,成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评估过,哪怕邪月谷修为最低的修士,也能轻松吊打十个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时候,陆叶便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生死危机关头,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跃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声音响起,陆叶应声倒飞,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刚才那一掌他虽然没有用全力,只是随手拍出,但也不应该是矿奴能够承受的。 借着微光看清矿奴的容貌,脱口道:陆叶? 陆叶此刻已经摆出转身逃跑的姿势,听得声音之后也愕然至极:杨管事? 这个姓杨的修士是矿上的一个小管事,陆叶时常会与他打交道,因为气血丹就是从他手上兑换来的,所以彼此间也算熟稔。 杨管事很看好陆叶,毕竟如他这般能吃苦耐劳的矿奴很少见。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完整内容 不过看好归看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一日没有开窍,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认出陆叶之后,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没有要刻意杀人,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 杨管事对面处,陆叶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除非被他们碰见,否则基本不做理会。 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陆叶看来,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不过很快他又觉得不对,因为杨管事冲进来的时候神色慌慌张张,不像是在为刘氏兄弟出头的样子。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下载爱阅app,阅读体验更加。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杨管事已经露出惊喜的神色,似乎在这里碰到陆叶是什么好事,欺身上前,一把抓住陆叶的肩膀:跟我走!“ 第256章 救下龙床 承明宫里司宁池住的格外不习惯,这殿内陈设过于简单,她所用之物可都是精贵的很,最后折腾了两天,竟是将堂堂皇上的寝宫大变了个样,而这承明宫上下伺候的宫人半句不是都不敢说。 皇后娘要什么,他们就给什么,可谓是又敬又怕。 这乍一下换了寝宫,司宁池睡的不安稳,便怨怪起都是这龙床的不是,第二天便要叫人把这床给拆了换个新的。 “拆便拆了。”宣明殿内在认真处理政务的皇帝听了这消息,亦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似乎任由皇后折腾去,她开心就好。 “可……”王成祥愣了愣,小声说道:“那怎么说也是龙床,当年先祖皇帝传下来的,就这么拆了未免可惜。” “再精贵也就是一张床。”赵宗珩拧眉抬起头来,正要训斥王成祥今日这么多话,忽然话语猛地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蹭的一下站起了身倒吸一口冷气道:“龙床!?” “皇后要拆朕的床!?”赵宗珩脸色大变,着急慌忙的说道:“快,快去拦住皇后!” 赵宗珩这转变太快,让王成祥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瞧着皇上那慌乱无措的模样,他连忙上前道:“奴才这就去拦,皇上您慢些。” 赵宗珩哪里慢的下来,王成祥简直满含热泪,皇上原来还是能听得进劝诫的,原本还以为皇上宠爱皇后娘娘那般无度,他便是出言劝诫也是无用的,没想到啊! 王成祥一脸的感动,急吼吼的让人去拦下皇后救下龙床,好在这阻拦及时,皇上的床榻只是刚刚被挪出来了而已,并未被大卸八块,王成祥大为欢喜,咱这可算是立功了! 王成祥正要去皇上跟前报喜,却见皇上踏入殿内的身躯徒然僵住,面上神色更是无比的凝重,眼神带着几分心虚慌张,瞧着这模样怎么比床被拆了还严重?wWω.㈤八一㈥0.CòΜ “皇上来了?”那软椅上司宁池笑意吟吟的端坐着,抬手慢条斯理的抚上了桌子上摆着的一方印章,扬起唇望向赵宗珩说道:“皇上瞧瞧,臣妾在皇上的龙床底下发现了什么好宝贝~” “真惊奇呢,本宫那丢失的凤印,怎么藏去了皇上的龙床下?” 司宁池那婉转亲昵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当场让所有人都卡壳了,王成祥眼珠子一瞪,愕然扭头看向旁边的帝王,仿佛如梦初醒般明白了为何皇上刚刚那般惊慌失措了。 合着皇上根本不是急着护住龙床,是凤印啊!!! 咱皇上偷凤印这事吧…… 王成祥无语凝噎,默默低下头不敢吭声,这龙不龙床的已经不重要了,抬眼对上皇后娘娘那隐含怒气的模样,叫他心里直打突突,忙不迭的给众人打手势,咱家先走为上,皇上您自求多福了。 赵宗珩看着那龟缩后退的王成祥:“?” 这没用的老东西竟不上去顶罪? 王成祥:…… 这罪是他能顶的吗!? 殿内寂静无声,赵宗珩心中思绪千回百转,似在为自己找借口开脱,不知说这凤印是自己长脚走来的,皇后信不信……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我有没有说过,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宰了你们!陆叶说话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 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 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已经胜过普通人。 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自然不在话下。 刘老大还在告饶,陆叶只当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另一手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矿奴生涯,陆叶见过太多惨剧,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 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 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 刘老大应声而倒。 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重新背上矿篓,迈步朝出口行去,他没有杀刘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才走没几步,出口处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完整内容 滚开!那人低喝着,一巴掌朝陆叶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陆叶遍体生寒,只因他看到对方掌心中有淡蓝色的光芒流过。 那是灵力的光芒,换句话说,对他出手的是一个修士! 开启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才有资格被称为修士。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修士的灵力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陆叶曾见过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虽没有太强的威势,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掌,便拍碎了一块矿石,正是见过那神奇的一幕,陆叶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开启自身灵窍,成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评估过,哪怕邪月谷修为最低的修士,也能轻松吊打十个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时候,陆叶便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生死危机关头,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跃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声音响起,陆叶应声倒飞,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刚才那一掌他虽然没有用全力,只是随手拍出,但也不应该是矿奴能够承受的。 借着微光看清矿奴的容貌,脱口道:陆叶? 陆叶此刻已经摆出转身逃跑的姿势,听得声音之后也愕然至极:杨管事? 这个姓杨的修士是矿上的一个小管事,陆叶时常会与他打交道,因为气血丹就是从他手上兑换来的,所以彼此间也算熟稔。 杨管事很看好陆叶,毕竟如他这般能吃苦耐劳的矿奴很少见。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完整内容 不过看好归看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一日没有开窍,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认出陆叶之后,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没有要刻意杀人,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 杨管事对面处,陆叶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除非被他们碰见,否则基本不做理会。 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陆叶看来,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不过很快他又觉得不对,因为杨管事冲进来的时候神色慌慌张张,不像是在为刘氏兄弟出头的样子。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下载爱阅app,阅读体验更加。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杨管事已经露出惊喜的神色,似乎在这里碰到陆叶是什么好事,欺身上前,一把抓住陆叶的肩膀:跟我走!“ 第257章 洗脚 “朕……”赵宗珩张了张口,欲意为自己辩解一二。 “皇上想清楚再开口。”司宁池轻哼一声说道:“可别说出这凤印自己长脚的鬼话来。” 赵宗珩:“……” 他极为心虚的摸了摸鼻尖,磨蹭着蹭去了司宁池的身边一本正经的说道:“朕岂会是如此信口胡诌的人,这凤印……确实是朕私藏的。” “不过朕那都是为了皇后你啊!”赵宗珩连忙说道:“当初入宫之时,你每每言及无心后位朕都惶恐不已,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藏了凤印,意图将你留在朕身边。” “皇后凤印只是皇后凤印,朕要给你的是独一无二的……” 赵宗珩那话语是越说越诚恳,平日里半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今儿个这说情话的本事倒是突然拉满了,瞧瞧这情真意切的模样,唬的司宁池都一愣一愣的。 寻常能见他有这般颜色,多是在床笫之间,今天这…… 司宁池神色略显古怪,她早知此事是赵宗珩干的,却是没想到这蠢皇帝竟将她的凤印藏在自个儿龙床上,真不知是如何想出来的。 司宁池面上不显,这样好机会自是要好好把握,当即便是装作一副气怒的模样,赵宗珩眼巴巴的哄了半日,司宁池说什么他都应好,直到司宁池一句孕中数月,皇上日日都要来替臣妾捏足洗脚方不计前嫌,否则便不要了这孩子也要自请离宫出家为尼。 这话一出,差点没给赵宗珩吓死。 堂堂一国之君为一女子洗脚? 这若是洗一次也就罢了,皇后竟还是要皇上伺候整个孕中,直到孩子出世? 这般胆大包天的要求,也就皇后娘娘敢开这个口,而咱们皇上还真就应下了,素云和苏永德几个吓的呼吸都颤了颤,生怕皇上一句恃宠生娇贬斥了皇后娘娘,便是仗着肚子里的皇嗣也不能够如此放肆啊! 直到亲眼瞧见那穿着龙袍的皇上,端着洗脚水踏入殿中,素云几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极力攥紧手生怕露出了什么异样。 她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本该高坐龙椅的男人,此时卑躬屈膝蹲在皇后娘娘面前,极为细心替她脱去了鞋袜,低头为她清洗玉足,满眼都是无奈的笑意。五⑧16○.com “皇后可是满意了?”那单膝跪地的男子抬起头来,弯唇看向她笑问道。 “还行吧~”司宁池展颜笑着,眸中亦是盛满了笑颜,还使坏般的将水擦在他的衣摆,一副自己最大的模样,赵宗珩全由她去了,无比细致的帮她擦好了脚低声说道:“不生气了吧?” “朕这龙床可保住了?”赵宗珩轻轻扬眉说道。 “不就是一张床,臣妾岂会跟一张床置气,留着便是。”司宁池心满意足的躺回了软榻上,摆弄着凤印说道:“这凤印也一并给皇上吧。” “臣妾若真想走,怎会让一个凤印拦住,哼~” 赵宗珩心下一个突突,上前来拽住了司宁池的手:“别说这种话,朕会当真的……”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我有没有说过,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宰了你们!陆叶说话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 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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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好归看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一日没有开窍,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认出陆叶之后,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没有要刻意杀人,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 杨管事对面处,陆叶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除非被他们碰见,否则基本不做理会。 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陆叶看来,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不过很快他又觉得不对,因为杨管事冲进来的时候神色慌慌张张,不像是在为刘氏兄弟出头的样子。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下载爱阅app,阅读体验更加。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杨管事已经露出惊喜的神色,似乎在这里碰到陆叶是什么好事,欺身上前,一把抓住陆叶的肩膀:跟我走!“ 第258章 他收不收 他这般认真的样子倒是让司宁池愣了好一会儿,不禁有些怀疑她到底是做什么了,才会让赵宗珩这般患得患失的模样,孩子都给他怀上了,怎还是如此一副紧张的样子。 司宁池回身走去赵宗珩的面前,伸手抚上他的脸道:“皇上是天子,是帝王,想做什么做不到,怎还怕了我了?” 赵宗珩沉默不语,就这么看着她,那深邃的眼瞳之中似有万般无奈,他区区一介凡人…… 赵宗珩伸手揽住司宁池的腰身轻轻收紧,埋首在她脖颈之间蹭了蹭说道:“朕离不开你。”Μ.5八160.cǒm 此话说的真心实意,半点没有觉得一个大男人说出这话羞人,虽贵为天下之主,但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他一点都不想故作姿态,爱就是爱,不愿割舍分毫。 司宁池听着这话眯了眯眼,分辨不出这男人是一时兴起这般嘴甜,还是装模作样的说给她听,至少此时此刻她听着这话甚是快活。 赵宗珩与司宁池又腻歪了好一会儿,他才不情不愿的回了宣明殿。 如今司宁池住进了承明宫,承明宫离着宣明殿又近,可真是叫赵宗珩好一阵欢喜,已经不是晚膳去陪皇后用膳了,这午膳也眼巴巴的去陪着。 “到底是皇上第一个孩子,慎重些也是应该的。”淑妃闭眼靠坐在软榻上,手边还放着尚未缝制完的香囊荷包,这香囊配色简单,上绣的图案也素雅,怎么看都不像是皇上会用的东西。 “话虽如此,但是这未免也太看重了……”秀琴蹲在旁侧替淑妃整理绣香囊的丝线,一边小声嘀咕着说道:“自那一回准宫妃探视,如今搬去了承明宫,可是不准任何人接近。” “奴婢听闻,就连太后要送的东西都送不进去,莫说是看一眼了。”秀琴微微顿手抬起头来说道:“也就今儿个见着朝阳公主去了承明宫。” 淑妃眯了眯眼笑道:“也不奇怪,准驸马回京了,朝阳公主这婚期也提上日程,自要去请示皇后。” 秀琴叹了一声,继续埋头理线说道:“再没见谁人能有皇后这般本事,当初朝阳公主刚回宫是什么模样,如今又是什么模样啊?” “再说说那准驸马秦大人,得皇后一手提携,而今跟立下大功许婚公主,往后前途定是不可限量……”秀琴越说越觉得心头颤栗不已,他们这小小的裕华宫仿佛突然之间变得那般风雨飘摇了些。 “皇后的事与我们并无关系。”淑妃坐直身来,伸手拿起那未曾绣完的香囊说道:“这剩下的图案你来绣,针脚改一改,莫要叫人看出了端倪。” “娘娘……”秀琴看着那香囊抬起头来,有些不安小声说道:“娘娘当真要送去?若叫人知道,可就完了……” “这是本宫当年答应下来的,不可食言。”淑妃抚着香囊说道:“放心,本宫用的料子和针法都变幻了许多,查不到本宫的头上,却是不知这香囊他收不收……”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我有没有说过,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宰了你们!陆叶说话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 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 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已经胜过普通人。 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自然不在话下。 刘老大还在告饶,陆叶只当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另一手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矿奴生涯,陆叶见过太多惨剧,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 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 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 刘老大应声而倒。 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重新背上矿篓,迈步朝出口行去,他没有杀刘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才走没几步,出口处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完整内容 滚开!那人低喝着,一巴掌朝陆叶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陆叶遍体生寒,只因他看到对方掌心中有淡蓝色的光芒流过。 那是灵力的光芒,换句话说,对他出手的是一个修士! 开启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才有资格被称为修士。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修士的灵力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陆叶曾见过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虽没有太强的威势,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掌,便拍碎了一块矿石,正是见过那神奇的一幕,陆叶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开启自身灵窍,成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评估过,哪怕邪月谷修为最低的修士,也能轻松吊打十个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时候,陆叶便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生死危机关头,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跃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声音响起,陆叶应声倒飞,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刚才那一掌他虽然没有用全力,只是随手拍出,但也不应该是矿奴能够承受的。 借着微光看清矿奴的容貌,脱口道:陆叶? 陆叶此刻已经摆出转身逃跑的姿势,听得声音之后也愕然至极:杨管事? 这个姓杨的修士是矿上的一个小管事,陆叶时常会与他打交道,因为气血丹就是从他手上兑换来的,所以彼此间也算熟稔。 杨管事很看好陆叶,毕竟如他这般能吃苦耐劳的矿奴很少见。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完整内容 不过看好归看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一日没有开窍,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认出陆叶之后,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没有要刻意杀人,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 杨管事对面处,陆叶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除非被他们碰见,否则基本不做理会。 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陆叶看来,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不过很快他又觉得不对,因为杨管事冲进来的时候神色慌慌张张,不像是在为刘氏兄弟出头的样子。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下载爱阅app,阅读体验更加。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杨管事已经露出惊喜的神色,似乎在这里碰到陆叶是什么好事,欺身上前,一把抓住陆叶的肩膀:跟我走!“ 第259章 俘获圣心 秀琴看着自家娘娘这般姿态,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到底是什么都没说,默默拿着香囊下去了。 自齐公子回京入宫当值,自家娘娘时常遣人去看望,可送去的东西齐公子是一样没收,几乎都退回来了,要么便是借口繁忙对淑妃是避之不及,不愿相见。 以前这淑妃半步不出裕华宫,如今倒是天天往外走,别人问起就说是身体日渐康健,太医说了多走动走动对身子好,实则这暗地里想方设法的拐去齐承允当值的地方,就为了能远远看他一眼。 别的宫里的人察觉不出什么端倪,但是与淑妃同在裕华宫的安美人和曲美人却是看的真切,自打上回安美人园中唱曲触怒皇后受罚,这两姐妹就老老实实缩在裕华宫再不敢放肆了。 这会儿姐妹两正坐在一处说悄悄话,安美人眼尖瞧见了从主殿出来的秀琴,顿时伸长脖子瞧着低声说道:“姐姐你看,淑妃又让人往西边去了,多半又是去找那个侍卫的。” “你别多嘴。”曲美人手上拿着个扇面,正仔细端详着听了安美人这话连忙伸手将她拉回来坐下说道:“这不是你我能管的事,别惹祸上身。”藲夿尛裞網 “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如今不过看一眼你都有话说。”安美人心中有气,梗着脖子坐在旁边说道:“不过就是上一次被罚了,这都过去多久了,难道我们便要永远困在这小屋里一辈子不成?” “如今皇后都有身孕了,定是没空再管我们。”安美人伸手回握住了曲美人的手说道:“曲姐姐,难道你就甘心蜗居于此,永远屈居人下?” 曲紫蝶看着安美人这蠢蠢欲动的模样心里头满是无奈,这么久了她怎么就不明白,拦住她们脚步的从来都不是皇后娘娘,而是皇上啊…… 哪怕时隔这么久,曲紫蝶依旧记得那端坐在龙辇之上的帝王,是何等寡淡凉薄的神色,那望向她的眼神毫无半点温度,神色温吞却无端的让人心生恐惧。 只一眼她便知道,无论她怎么去争怎么去抢,都入不了他的眼。 曲紫蝶看着安美人说道:“你我如今在这裕华宫里这般自在,何必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你就是胆小!”安美人气的不轻,跺了跺脚说道:“当初咱们入宫是为了什么,你都忘了吗?” “若非想成为人上人,何必来此?”安美人怎么都忍不下这口气,她自诩姿容上乘,一个小小美人怎能让她满意,况且皇上那般俊美无斯,年轻有为更让人心猿意马。 “如今正是大好的机会你怎不知珍惜,皇后有孕,皇上身边必定无人伺候。”安美人抿唇说道:“怀胎十月这般长久,你我姐妹若能联手,定能一举俘获圣心。” 曲美人听着安美人的话愣了半晌,若是心中没有丝毫动摇那是假的,可每每想起那冷峻无波的帝王神色,她这心里又透露着几分惶恐不安。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我有没有说过,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宰了你们!陆叶说话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 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 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已经胜过普通人。 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自然不在话下。 刘老大还在告饶,陆叶只当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另一手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矿奴生涯,陆叶见过太多惨剧,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 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 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 刘老大应声而倒。 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重新背上矿篓,迈步朝出口行去,他没有杀刘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才走没几步,出口处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完整内容 滚开!那人低喝着,一巴掌朝陆叶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陆叶遍体生寒,只因他看到对方掌心中有淡蓝色的光芒流过。 那是灵力的光芒,换句话说,对他出手的是一个修士! 开启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才有资格被称为修士。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修士的灵力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陆叶曾见过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虽没有太强的威势,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掌,便拍碎了一块矿石,正是见过那神奇的一幕,陆叶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开启自身灵窍,成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评估过,哪怕邪月谷修为最低的修士,也能轻松吊打十个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时候,陆叶便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生死危机关头,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跃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声音响起,陆叶应声倒飞,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刚才那一掌他虽然没有用全力,只是随手拍出,但也不应该是矿奴能够承受的。 借着微光看清矿奴的容貌,脱口道:陆叶? 陆叶此刻已经摆出转身逃跑的姿势,听得声音之后也愕然至极:杨管事? 这个姓杨的修士是矿上的一个小管事,陆叶时常会与他打交道,因为气血丹就是从他手上兑换来的,所以彼此间也算熟稔。 杨管事很看好陆叶,毕竟如他这般能吃苦耐劳的矿奴很少见。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完整内容 不过看好归看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一日没有开窍,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认出陆叶之后,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没有要刻意杀人,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 杨管事对面处,陆叶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除非被他们碰见,否则基本不做理会。 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陆叶看来,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不过很快他又觉得不对,因为杨管事冲进来的时候神色慌慌张张,不像是在为刘氏兄弟出头的样子。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下载爱阅app,阅读体验更加。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杨管事已经露出惊喜的神色,似乎在这里碰到陆叶是什么好事,欺身上前,一把抓住陆叶的肩膀:跟我走!“ 第260章 令人发指 “前头贤妃娘娘才因为得罪了皇后娘娘,那病中都请不到太医,你我这末位美人,拿什么去争抢?”曲美人看向安美人说道:“好妹妹,听我一句劝,那些个泼天富贵别再想了。” 安美人听不进曲美人这番劝,贤妃是位份高权利重,可那又如何? 她还这般年轻,若现下不去争难道真要困在这方寸之地孤独终老吗? 二人交谈之下不欢而散,安美人负气离开了小院,曲美人心头忧虑不已,身边伺候的小宫女小声劝说道:“奴婢瞧着安美人怕是心思活络的紧,大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藲夿尛裞網 “您就别跟着掺和了,省的惹火上身,在这宫里稍有不慎都是关乎人命的大事。”那小宫女轻叹了口气说道:“您别怪奴婢多嘴,上回小园唱曲您就是这么掺和进去的,那嗓子哑了半个月才好您就忘了?” “话虽如此,但我与她是同入宫的姐妹,再没人比我们更亲近了。”曲美人捂着心口难受,若安美人出什么事她定会自责未能规劝住她。 “奴婢是见您心好才多说两句的,这宫里头形势再清楚不过,但凡皇上有一丝可近的意思,奴婢岂会拦您?” 她们宫女哪个不盼着自己主子得宠,一朝得宠那可是鸡犬升天的大好事,她伺候一个小小美人,去哪儿都是遭人白眼的,左右她年岁也大了,再过两年也到了离宫的日子。 这曲美人性子挺好,她也乐的多说两句,那安美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安生的主,迟早都得惹出祸事来。 若说皇上属意后宫诸妃,那还有机会试一试,年轻貌美总有那么些许优势,可她在宫中多年,皇上是什么样这上上下下的人都有眼睛看得见。 “我也想不明白,为何皇上会钟情于皇后一人,而将这三宫六院众妃嫔视若尘埃呢?”曲美人不解,纵观天庆国上下几百年,出过多少任帝王,简直闻所未闻。 就连那流芳百世的庆武帝,当初同样赞誉帝后情深百世流传,那后宫之中也有得宠妃嫔两位,为其诞下三位皇子。 那也不是独有皇后一人,听闻庆武帝后宫之中仅存五位妃嫔,三十年未曾选秀轰动朝野,与皇后伉俪情深之佳话流传至今,未曾想到当今皇上对男女之事竟如此寡淡,登基至今只宠幸皇后一人。 这,这简直令人发指…… 皇上的心思她们怎会明白,她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宫女,饶是如此也常听闻朝中隔三差五便要有御史直言劝诫皇上雨露均沾,为皇家开枝散叶,这劝了多少年了,皇上可曾听进去过一句? “以前皇后娘娘未入宫之时,皇上便是如此,只是不知为何唯独对皇后爱不释手……”那小宫女嘀咕了两声,又连忙闭嘴低下头说道:“奴婢失言,帝后岂是奴婢敢妄议的。” “此处也没有外人,你我主仆说些话不碍事。”曲美人示意绢花把窗户关上,才继续询问道:“皇后娘娘是一入宫便得了圣宠?”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我有没有说过,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宰了你们!陆叶说话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 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 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已经胜过普通人。 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自然不在话下。 刘老大还在告饶,陆叶只当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另一手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矿奴生涯,陆叶见过太多惨剧,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 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 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 刘老大应声而倒。 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重新背上矿篓,迈步朝出口行去,他没有杀刘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才走没几步,出口处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完整内容 滚开!那人低喝着,一巴掌朝陆叶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陆叶遍体生寒,只因他看到对方掌心中有淡蓝色的光芒流过。 那是灵力的光芒,换句话说,对他出手的是一个修士! 开启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才有资格被称为修士。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修士的灵力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陆叶曾见过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虽没有太强的威势,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掌,便拍碎了一块矿石,正是见过那神奇的一幕,陆叶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开启自身灵窍,成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评估过,哪怕邪月谷修为最低的修士,也能轻松吊打十个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时候,陆叶便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生死危机关头,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跃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声音响起,陆叶应声倒飞,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刚才那一掌他虽然没有用全力,只是随手拍出,但也不应该是矿奴能够承受的。 借着微光看清矿奴的容貌,脱口道:陆叶? 陆叶此刻已经摆出转身逃跑的姿势,听得声音之后也愕然至极:杨管事? 这个姓杨的修士是矿上的一个小管事,陆叶时常会与他打交道,因为气血丹就是从他手上兑换来的,所以彼此间也算熟稔。 杨管事很看好陆叶,毕竟如他这般能吃苦耐劳的矿奴很少见。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完整内容 不过看好归看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一日没有开窍,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认出陆叶之后,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没有要刻意杀人,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 杨管事对面处,陆叶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除非被他们碰见,否则基本不做理会。 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陆叶看来,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不过很快他又觉得不对,因为杨管事冲进来的时候神色慌慌张张,不像是在为刘氏兄弟出头的样子。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下载爱阅app,阅读体验更加。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杨管事已经露出惊喜的神色,似乎在这里碰到陆叶是什么好事,欺身上前,一把抓住陆叶的肩膀:跟我走!“ 第261章 诅咒 “那倒也没有。”绢花低眉想了想说道:“奴婢记得很清楚,皇后娘娘入宫之时皇上不见半点笑颜,对凤梧宫亦是寡淡,大婚之夜都未曾宿在皇后宫中。” 当时这件事在宫中传扬了许久,有人说皇后貌美绝伦,不想这般美人都入不了皇上的眼,虽贵为皇后,怕也是成了这满宫后妃之中的可怜人罢了。 接连几个月皇上与皇后都是那般疏远,却不知从何时开始皇上突然开始频频出入凤梧宫,跟对皇后爱护有加。 绢花说的模糊,她一个小小宫女自是不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不过从这三两句话语之中不难看出这其中定是有什么问题。 曲紫蝶心中觉得有几分惊奇,既不是一见钟情,怎会突然之间皇上对皇后娘娘态度大变? “恕奴婢多嘴,当下您该关心的可不是这事儿。”绢花瞧着曲美人还去琢磨起帝后关系了,便忍不住一叹小声说道:“您如今该好好盯着些安美人,可别当真惹下什么祸事。” “我知道了。”曲紫蝶回过神来,轻叹了口气说道:“晚些我再去与她说说。” 皇后入住承明宫不久,贤妃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说是病见好了,要不了几天就能痊愈了。 贤妃这病刚好,就差人请了元妃一叙。 心思活络的一看这架势便知道,贤妃经此一次怕是咽不下这口气,这是准备跟皇后娘娘对着干了? 那边淑妃暗戳戳的跟她那老相好藕断丝连,这边元妃与贤妃又勾搭去了一处,这么看下来最悠闲的当属德妃了,听闻是不远万里去请了一尊佛像回来,自打得知皇后有孕以来,每天啥也不干就跪在佛像前为皇后娘娘和未出生的小皇子祈福呢。 “装模作样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德妃与皇后关系何等亲近呢。”丽嫔绞着手里的帕子不乐意的很,她几次三番想与元妃走近些,谁料那元妃竟是如此冷淡,倒显得她多巴结似的。 她原想着是不是因为荣妃一事让元妃心里头膈应,不愿再与人亲近结交,谁料贤妃一邀人就去了? 合着弄了半天是嫌她身居嫔位,不配啊? 丽嫔憋着一肚子气,又听了德妃那吃斋念佛为皇后祈福的话,顿时边忍不住嘴碎两句道:“谁知道皇后肚子里是公主还是皇子?” “姐姐可少说两句。”燕昭容看了丽嫔一眼说道:“公主也好皇子也罢,到底是皇上第一个孩子,都看得重。” “那可未必,这皇子不是谁都能生得出来的。”丽嫔哼哼了两声说道:“你没听说吗?有传言说皇室一脉受了诅咒,是要绝后的,先帝可就只有咱们皇上唯一一位皇子。” “那就是诅咒灵验了,说不定皇室血脉就要绝……” 燕昭容吓的花容失色,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了,惊慌失措的抬手一把捂住了丽嫔的嘴,咬着牙说道:“姐姐!你这是胡说八道什么呢!” 丽嫔唔唔了两句,到底没敢继续往下说,这心里却是不以为意,谁知道那诅咒是不是真的?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我有没有说过,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宰了你们!陆叶说话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 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 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已经胜过普通人。 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自然不在话下。 刘老大还在告饶,陆叶只当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另一手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矿奴生涯,陆叶见过太多惨剧,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 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 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 刘老大应声而倒。 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重新背上矿篓,迈步朝出口行去,他没有杀刘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才走没几步,出口处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完整内容 滚开!那人低喝着,一巴掌朝陆叶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陆叶遍体生寒,只因他看到对方掌心中有淡蓝色的光芒流过。 那是灵力的光芒,换句话说,对他出手的是一个修士! 开启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才有资格被称为修士。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修士的灵力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陆叶曾见过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虽没有太强的威势,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掌,便拍碎了一块矿石,正是见过那神奇的一幕,陆叶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开启自身灵窍,成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评估过,哪怕邪月谷修为最低的修士,也能轻松吊打十个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时候,陆叶便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生死危机关头,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跃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声音响起,陆叶应声倒飞,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刚才那一掌他虽然没有用全力,只是随手拍出,但也不应该是矿奴能够承受的。 借着微光看清矿奴的容貌,脱口道:陆叶? 陆叶此刻已经摆出转身逃跑的姿势,听得声音之后也愕然至极:杨管事? 这个姓杨的修士是矿上的一个小管事,陆叶时常会与他打交道,因为气血丹就是从他手上兑换来的,所以彼此间也算熟稔。 杨管事很看好陆叶,毕竟如他这般能吃苦耐劳的矿奴很少见。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完整内容 不过看好归看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一日没有开窍,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认出陆叶之后,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没有要刻意杀人,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 杨管事对面处,陆叶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除非被他们碰见,否则基本不做理会。 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陆叶看来,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不过很快他又觉得不对,因为杨管事冲进来的时候神色慌慌张张,不像是在为刘氏兄弟出头的样子。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下载爱阅app,阅读体验更加。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杨管事已经露出惊喜的神色,似乎在这里碰到陆叶是什么好事,欺身上前,一把抓住陆叶的肩膀:跟我走!“ 第262章 天街 日子过得快,皇后的肚子显怀之时已是年关,年后开春便是朝阳公主大婚,届时皇后怀着身孕恐怕不能住持,思量之下最后将这证婚之事交由了太后住持。 起初朝阳公主为此不悦了许久,最后还是应允了,崔氏虽不是朝阳公主的生母,可到底是占了太后这个名分,于情于理都越不过去。 许是因着皇后有孕,今年的年节宫中格外热闹。 就因为皇后娘娘一句想游街,皇上不惜斥巨资建了一个天街街市,效仿京城外天街景象,供皇后游街玩乐。 大年之夜,皇宫之中天街灯市开街,引来了宫中众人围观游玩,瞧着那有模有样的小商贩,张灯结彩的场景,恍惚之间自己似乎身在宫外街市,而非在皇宫之中了! “瞧瞧那些叫卖的小摊小贩惟妙惟肖的,宫中年节可许久没这么热闹了。”德妃站在玉石栏边望着下边天街景色,满心皆是赞叹,忽而忆起年幼之时也曾随父兄出门游街,所见的就是这般景象。 “花了那么多心思布置的,自是最好的。”淑妃不轻不重的笑着说道:“这小贩都是宫人侍卫装扮的,那些摊上售卖的东西则是特地从宫外运进来的。”Μ.5八160.cǒm “皇上说了,今日天街开市宫中上下若上街瞧东西,可都是要用钱买的,便是皇上也不例外。”淑妃弯了弯唇说道:“咱们困居后宫,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可得好好体验体验。” “哎哟,快去快去,替本宫那些碎银来。”德妃一听顿时来劲了,恨不得立刻下去天街逛逛,瞧瞧能买到什么好东西。 “若是银钱不够,拿东西换也是可行的,以物易物也算是一个乐趣。”淑妃说着话顿了顿,侧眸看向贤妃说道:“贤妃姐姐今儿个怎么成了闷葫芦,往这一站竟是半句话都不说了?” 贤妃弯了弯唇垂眸说道:“本宫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自是对这番场景并无兴致,不像淑妃妹妹,自妹妹病愈好了,这活跃的劲儿倒是一天比一天快活。” 贤妃转开头笑着说道:“听闻妹妹隔三差五便要到御花园逛逛,又要去各种小院子走走,便是西宫都踏足多次。” “妹妹这劲头可真足呢。”贤妃意有所指的提及西宫,果真瞧见淑妃面上神色变了变。 “贤妃姐姐见笑了,以前病的多足不出户憋坏了,如今身子好了自是喜欢四处走动。”淑妃沉得住气,应答的自然又随意。 “宫里就这么大地方,走两步也费不了多大劲。”德妃呵呵笑着,打眼瞧着远处帝后相携而来,连忙收住了笑颜说道:“皇上来了,都少说两句。” 众妃嫔纷纷转身规矩站好,待皇上和皇后近前这才俯身见礼。 自皇后有孕,又被皇上亲自接去了承明宫,宫妃们已是许久未曾拜见皇后了,今儿个见了司宁池,那一双双眼睛都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司宁池的肚子上,恨不得透过衣服看清楚那怀着龙嗣的肚子到底是什么样的。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我有没有说过,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宰了你们!陆叶说话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 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 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已经胜过普通人。 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自然不在话下。 刘老大还在告饶,陆叶只当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另一手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矿奴生涯,陆叶见过太多惨剧,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 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 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 刘老大应声而倒。 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重新背上矿篓,迈步朝出口行去,他没有杀刘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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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下载爱阅app,阅读体验更加。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杨管事已经露出惊喜的神色,似乎在这里碰到陆叶是什么好事,欺身上前,一把抓住陆叶的肩膀:跟我走!“ 第263章 游街 “免礼。”赵宗珩握着司宁池的手半点没有松开的迹象,眸光扫过在场众人随意说道:“朕身边无需伺候,难得这番热闹景象,各自去游玩吧。” “这天街乃是皇上特地为皇后娘娘筹备的,臣妾等人岂敢独自游玩,不如皇后娘娘与我们……”德妃抬起头来主动邀约说道,这话都没说完就被赵宗珩打断了。 “不必。”赵宗珩轻轻皱了皱眉说道:“朕会亲自陪皇后游街。” 赵宗珩那不轻不重的语调就像是无声的在对在场所有人说,你们别来碍眼。 德妃噎住了,尴尬的低下了头垂首应是。 她们在这眼巴巴等了许久,最后就这么看着帝后相携走下了石阶朝着天街内行进而去,心里头不知是什么滋味呢。 还说皇后有孕无法伺候皇上,是多好的机会,瞧瞧皇上这态度,她们像是有机会的吗? 这点小心思也就在德妃心里打了个转,就让她抛诸脑后了,到底还是对自己有自知之明,她笑呵呵的扭头与贤妃等人说了两句场面话,便也紧随其后的上街游玩去了。 反正也是入不了皇上的眼,那干脆自个儿玩去了。 德妃这上街一看,原以为这天街也就是随便摆摆什么不值钱的东西,谁知这上街一看那东西可真是让她看花了眼,就连画糖画的手艺人都有。 调香制酒叫卖的更是多,德妃乐的合不拢嘴,拉着自家婢女一家家瞧去了。 “失陪了。”淑妃也客气的对着贤妃点了点头,转身也下去了,这身后嫔妃们都接二连三的散去,最后只留下贤妃和元妃二人还站在玉栏杆边。 “元妃妹妹怎么不去?”贤妃扫了一眼站着没动的元妃,声调平淡的询问道。 “没什么意思。”元妃出口的声音嘶哑,面容平静不见丝毫笑颜,像是失去了生气的木偶,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她敛下眼眸道:“臣妾身子困乏,先回宫了。” 说罢元妃就转身离开了,自从那场大火叫她嗓子变成了这幅模样,元妃便鲜少参与进这些热闹之中,除非是不得不出席的场面,人来了也是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基本不愿开口说话。 渐渐的似乎众人都快遗忘了元妃这个人,只有贤妃望着元妃离去的身影弯了弯唇。 司宁池跟着赵宗珩上了街市,笑意吟吟的瞧着那些小摊小贩兜售的东西,这个摸摸那个看看,虽说这街市上走动的都是宫中侍卫宫女,赵宗珩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态度,紧张护着她生怕她磕着碰着了。 自打孕吐好了,她这嘴就管不住了,看见什么都馋的很。 这不才上街半刻钟,手里就拿了串糖葫芦,赵宗珩拗不过她,让她啃了一口便要让人拿走,司宁池哪里愿意,气鼓鼓的要抢二人争执不下之时,便见着赵元罹与韩玉郎走了过来。 让人意外的是,竟是韩玉郎走在前头。 韩玉郎面色不虞,迎面撞上赵宗珩和司宁池顿时一愣,连忙顿住脚步便是见礼。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我有没有说过,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宰了你们!陆叶说话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 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 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已经胜过普通人。 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自然不在话下。 刘老大还在告饶,陆叶只当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另一手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矿奴生涯,陆叶见过太多惨剧,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 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 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 刘老大应声而倒。 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重新背上矿篓,迈步朝出口行去,他没有杀刘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才走没几步,出口处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完整内容 滚开!那人低喝着,一巴掌朝陆叶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陆叶遍体生寒,只因他看到对方掌心中有淡蓝色的光芒流过。 那是灵力的光芒,换句话说,对他出手的是一个修士! 开启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才有资格被称为修士。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修士的灵力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陆叶曾见过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虽没有太强的威势,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掌,便拍碎了一块矿石,正是见过那神奇的一幕,陆叶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开启自身灵窍,成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评估过,哪怕邪月谷修为最低的修士,也能轻松吊打十个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时候,陆叶便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生死危机关头,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跃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声音响起,陆叶应声倒飞,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刚才那一掌他虽然没有用全力,只是随手拍出,但也不应该是矿奴能够承受的。 借着微光看清矿奴的容貌,脱口道:陆叶? 陆叶此刻已经摆出转身逃跑的姿势,听得声音之后也愕然至极:杨管事? 这个姓杨的修士是矿上的一个小管事,陆叶时常会与他打交道,因为气血丹就是从他手上兑换来的,所以彼此间也算熟稔。 杨管事很看好陆叶,毕竟如他这般能吃苦耐劳的矿奴很少见。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完整内容 不过看好归看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一日没有开窍,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认出陆叶之后,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没有要刻意杀人,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 杨管事对面处,陆叶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除非被他们碰见,否则基本不做理会。 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陆叶看来,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不过很快他又觉得不对,因为杨管事冲进来的时候神色慌慌张张,不像是在为刘氏兄弟出头的样子。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下载爱阅app,阅读体验更加。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杨管事已经露出惊喜的神色,似乎在这里碰到陆叶是什么好事,欺身上前,一把抓住陆叶的肩膀:跟我走!“ 第264章 试探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韩玉郎站定刚要俯身,就被赵宗珩抬手打断了。 “不必多礼。”赵宗珩抬了抬下巴声调平静的说道:“既是效仿天街,今日你我都是来此的游客,没什么君臣之别,随意些便好。” 韩玉郎低声应是,旁边赵元罹倒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见着皇上和皇后也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赵宗珩瞧着二人询问道:“皇叔何时与韩将军走的这般近了?” 韩玉郎听着赵宗珩这问话神色一凛,正要开口解释解释,她手握重兵若再亲近权臣,保不齐会被怀疑与圣王结党营私存有异心,当即便是想跪下了。 “皇上多顾着点皇后吧。”韩玉郎未曾开口,赵元罹已是先一步说道:“今日既是游街,臣等也只是来凑个热闹。” “……”赵宗珩眸中带上几分嘲笑,望着眼前的赵元罹幽幽说道:“朕的皇儿再有几个月便要出生了,你这个做叔公的……” 赵宗珩无声的嘲笑,让赵元罹咬紧了后槽牙。 韩玉郎和司宁池两人莫名其妙的看着这叔侄二人,怎么觉得二人之间气氛略有些古怪? 赵宗珩未再多话,随意说了两句便牵着司宁池继续往前去了,留下韩玉郎站在赵元罹的身边神色紧张说道:“皇上刚刚话语何意?是存有警告之意?” “韩将军多心了,皇上问的是本王的家事。”赵元罹垂眸看着韩玉郎,见她一副攥紧拳头似乎恨不得冲上去跟皇上表忠心,又一副迫不及待与自己撇清干系的样子很是无奈。 “哦。” “所以圣王跟了我一路是为了什么?”韩玉郎身躯笔直站在赵元罹的面前,因入宫不能佩刀,她垂在身侧的手时常不自然的握紧拳头又松开,高挑的身段时刻紧绷的身躯让她看起来充满爆发力。 在这些娇小纤弱路过的女子对比下,她显得格外不同,英姿飒爽的装扮便是路过的女子都忍不住侧目看来,面色微红似在小声低语着什么。ωww.五⑧①б0.℃ōΜ 韩玉郎神色严肃不苟言笑,未见丝毫身为女子的柔媚,她端看着眼前的赵元罹,着实想不明白为何他会频频对自己示好。 没错,示好…… 非常古怪,韩玉郎几次试探他的真实目的,莫非是盯上了自己的兵权,筹谋什么想笼络她的手段? 可怪异的是赵元罹私下与她交谈从不问军情,不问军务,问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比如她的口味衣着,闲暇之时做什么,这些就连她自己都从不注意的小事。 在她印象里,赵元罹可不是个体恤百姓,关爱下属的好人,跟不是这样话多烦人的。 自上次死里逃生回京以来,赵元罹多次以个人名义送了许多东西到她府上,奇珍异宝无数她推脱多次,原封不动的归还,又受其邀约什么喝茶赏花? 这人莫不是犯病了? 那些个酸掉牙的事岂是她会做的,若有那个闲工夫她不如多上靶场练练射箭的准头来的松快。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我有没有说过,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宰了你们!陆叶说话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 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 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已经胜过普通人。 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自然不在话下。 刘老大还在告饶,陆叶只当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另一手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矿奴生涯,陆叶见过太多惨剧,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 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 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 刘老大应声而倒。 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重新背上矿篓,迈步朝出口行去,他没有杀刘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才走没几步,出口处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完整内容 滚开!那人低喝着,一巴掌朝陆叶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陆叶遍体生寒,只因他看到对方掌心中有淡蓝色的光芒流过。 那是灵力的光芒,换句话说,对他出手的是一个修士! 开启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才有资格被称为修士。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修士的灵力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陆叶曾见过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虽没有太强的威势,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掌,便拍碎了一块矿石,正是见过那神奇的一幕,陆叶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开启自身灵窍,成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评估过,哪怕邪月谷修为最低的修士,也能轻松吊打十个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时候,陆叶便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生死危机关头,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跃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声音响起,陆叶应声倒飞,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刚才那一掌他虽然没有用全力,只是随手拍出,但也不应该是矿奴能够承受的。 借着微光看清矿奴的容貌,脱口道:陆叶? 陆叶此刻已经摆出转身逃跑的姿势,听得声音之后也愕然至极:杨管事? 这个姓杨的修士是矿上的一个小管事,陆叶时常会与他打交道,因为气血丹就是从他手上兑换来的,所以彼此间也算熟稔。 杨管事很看好陆叶,毕竟如他这般能吃苦耐劳的矿奴很少见。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完整内容 不过看好归看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一日没有开窍,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认出陆叶之后,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没有要刻意杀人,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 杨管事对面处,陆叶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除非被他们碰见,否则基本不做理会。 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陆叶看来,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不过很快他又觉得不对,因为杨管事冲进来的时候神色慌慌张张,不像是在为刘氏兄弟出头的样子。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下载爱阅app,阅读体验更加。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杨管事已经露出惊喜的神色,似乎在这里碰到陆叶是什么好事,欺身上前,一把抓住陆叶的肩膀:跟我走!“ 第265章 这婚事… 她久居边境,对赵元罹这个人的那点儿记忆仅存于年幼之时,父兄从不与她多说朝局动向,她也并不关心,更关心的是那些看不完的兵书兵法。 远在边境自是从未与赵元罹接触过,不过之九王叛乱圣王之名便是远在边城的她也听了许多。 从那些只言片语之中不难看出,圣王此人难以接近,不可轻视,更是不能招惹的存在。 如今之时韩玉郎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现在…… 她抬了抬眼,看着这站在自己眼前,信口胡说嘴角含笑倾身凑近的赵元罹陷入了诡异的深思之中,到底是传言可怕,还是赵元罹这个人比传言更可怕? 他在干什么…… 伪装吗? “前面有糖画,韩将军可要……”赵元罹垂眸意在邀约同行。 “不了,军中军务繁忙臣不可多留,圣王自便。”韩玉郎拒绝的极为熟练,早已没了起初的惶恐莫名,她脚步一错迈步便是走开了,徒留赵元罹一人站在原地。 他无奈垂下眼帘,似乎对韩玉郎的拒绝习以为常。 果然,那些个所谓风流书生言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法子,是不管用的…… “王爷,西武候请王爷一叙。”正在赵元罹默默叹息的时候,便见一小太监跑了过来,俯身说道。 “……”赵元罹仅剩的那点儿好心情被破坏的消失殆尽,薄唇微抿透露着几分冷意,垂眸说道:“本王不想见。” 司毅荣找了赵元罹几次,赵元罹一次都没接见,这等时候急着求见赵元罹还能是为了什么? 自是为了他那宝贝女儿的侧妃之位,起初还有人来回话言及圣王旧伤未愈尚在休养,此事容后再议,司毅荣只能回去等,这等来等去等的宫中皇后娘娘都传来喜讯,圣王也不见半点迎娶侧妃之意。 司毅荣心中不安,历经此事若圣王不娶司琼怜,那…… 司琼怜如此身份还有谁敢娶? 为了自己的女儿,司毅荣不得不想尽办法以求圣王尽早迎娶侧妃,甚至还去皇上面前提了许多次,毕竟此事当初是赵元罹允诺的啊! 偏偏圣王也不说不娶,也不说什么时候娶,就这么吊着。 眼看着都大年了,司琼怜没日没夜的哭,哀求着他一定要让她进圣王府的门,司毅荣心疼不已,这不趁着今日宫宴又进宫了,终于拦下了圣王的马车,却不想依旧未能从圣王口中得来半句准话。wWω.㈤八一㈥0.CòΜ “父亲,父亲!您见到圣王了吗?”司琼怜在侯府翘首以盼,见到司毅荣回来便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 “怜儿……”司毅荣看着眼前身形消瘦,面容憔悴的女儿轻叹了口气说道:“圣王避不见我,这婚事怕是……” “不!不可能!”司琼怜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慌之色,不可置信的说道:“当初圣王的命可是女儿拿命换回来的!他答应过要娶我!他答应过的!” 司毅荣看着眼前这叫喊声调嘶哑,透露着慌张的司琼怜摇了摇头说道:“你,为父说你什么好?当初安安稳稳待在京中等着迎入圣王府便是。”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我有没有说过,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宰了你们!陆叶说话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 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 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已经胜过普通人。 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自然不在话下。 刘老大还在告饶,陆叶只当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另一手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矿奴生涯,陆叶见过太多惨剧,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 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 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 刘老大应声而倒。 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重新背上矿篓,迈步朝出口行去,他没有杀刘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才走没几步,出口处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完整内容 滚开!那人低喝着,一巴掌朝陆叶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陆叶遍体生寒,只因他看到对方掌心中有淡蓝色的光芒流过。 那是灵力的光芒,换句话说,对他出手的是一个修士! 开启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才有资格被称为修士。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修士的灵力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陆叶曾见过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虽没有太强的威势,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掌,便拍碎了一块矿石,正是见过那神奇的一幕,陆叶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开启自身灵窍,成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评估过,哪怕邪月谷修为最低的修士,也能轻松吊打十个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时候,陆叶便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生死危机关头,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跃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声音响起,陆叶应声倒飞,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刚才那一掌他虽然没有用全力,只是随手拍出,但也不应该是矿奴能够承受的。 借着微光看清矿奴的容貌,脱口道:陆叶? 陆叶此刻已经摆出转身逃跑的姿势,听得声音之后也愕然至极:杨管事? 这个姓杨的修士是矿上的一个小管事,陆叶时常会与他打交道,因为气血丹就是从他手上兑换来的,所以彼此间也算熟稔。 杨管事很看好陆叶,毕竟如他这般能吃苦耐劳的矿奴很少见。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完整内容 不过看好归看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一日没有开窍,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认出陆叶之后,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没有要刻意杀人,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 杨管事对面处,陆叶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除非被他们碰见,否则基本不做理会。 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陆叶看来,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不过很快他又觉得不对,因为杨管事冲进来的时候神色慌慌张张,不像是在为刘氏兄弟出头的样子。 下载爱阅小说看最新内容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下载爱阅app,阅读体验更加。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杨管事已经露出惊喜的神色,似乎在这里碰到陆叶是什么好事,欺身上前,一把抓住陆叶的肩膀:跟我走!“ 第266章 查无所获 第266章查无所获 “如今……如今这般田地,便是为父也无力为你争取了。”司毅荣说的话像是尖刀一般直直的刺入司琼怜的胸膛,她声嘶力竭的喊着叫着自己是清白的,她为了圣王付出了这么多,他不能就这么抛下自己。 可这些话又有多少人会听呢? 皇室的媳妇,岂能容忍这般玷污的,有些事已经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 年节过后,朝阳公主的婚期如约而至,那盛大的婚礼为皇宫添上了喜色,在皇后的授意之下,后宫各处都挂起了火红的灯笼,以此为朝阳公主庆贺。 大婚那日,司宁池因怀有身孕未能到场,但那送去的贺礼却是整个后宫上下最为华贵的,光是念礼单都足足念了半个时辰。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皇后对朝阳公主的看重,甚至于比皇上都更为真切。 朝阳公主于宫门跪别皇兄,又驻足遥遥对着凤梧宫所在的方向俯身拜别,一切好像都那么自然,本该是主婚人的崔太后反而沦为了陪衬,多少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公主的迎亲仪仗已经出宫了吧?”司宁池躺在软榻上,脚边放着暖脚的小炉子,素云上前为司宁池捧上了一杯热茶。 “算算时辰,当是出宫了。”素云将杯盏放置司宁池触手可及的地方轻声应着。 “未能亲眼得见,到底有些可惜。”司宁池抿了抿唇叹道,还挺想看看那是怎样盛大的场面。 毕竟她醒来之时,已经是皇后了,未曾得见自己嫁入皇室为后是什么样的场面。 素云垂眸笑着说道:“娘娘与公主关系这样好,公主不会怪罪的。” 司宁池恍若未闻,抬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觉得这茶味有些涩,轻轻皱了皱眉,挪动着身体站起身来道:“近日怎么都不见沈庭了?” 素云愣了愣,低下头小声说道:“许是去外头溜达去了,可要奴婢派人去找找?” 素云应答的很快,可那微妙的一丝紧张还是让司宁池捕捉到了,沈庭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跟不热衷于交朋友,除非司宁池有事,他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待在司宁池的身边。 或许不常靠近身前,但是几乎只要司宁池一抬眼就能看到他的身影,召之即来。 但是…… “宫中出什么事了。”司宁池几乎无需多想,她眯起了眼盯着眼前垂着头的素云道:“本宫倒是没想到,你们如今有这么大的本事,竟有事瞒着本宫?” “娘娘恕罪!”素云吓的一哆嗦,慌忙屈膝跪下了。 司宁池撑着脑袋垂眸看着这跪在自己跟前的素云略有些沉思,是她如今脾气变得温和了? 素云面露惶恐,慌忙俯身拜道:“奴婢对娘娘绝无二心,也并非有意隐瞒,实乃是因为娘娘怀着身孕,太医有言不可过于忧心操劳,奴婢忧心娘娘的身体,这才未曾禀明。” 司宁池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她半闭着眼,神色平静的说道:“说吧,宫中生了什么乱子。” “倒,倒也不算是乱子……”素云面上神色带着几分忐忑,暗暗吸了一口气小声说道:“就是一些嚼舌根的东西,沈庭已经暗中去处理了,皇后娘娘不必为此忧心。” “如此说来,这宫中是生了什么针对本宫的流言?”司宁池手指轻点桌面,那姿态模样更是闲适随意,不轻不重的说道:“料想这般流言当是本宫有孕之后渐起。” “事关皇嗣……”司宁池睁开了眼,伸手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皱眉说道:“与先帝仅存皇上一子有关的流言?” 素云暗暗吸了一口气,似乎震惊于皇后竟能猜测的如此准确! 起初这流言并不多,或者说只是一些人暗中揣测,可不知怎么回事,从某一天开始这流言蜚语突然就变得密集起来了,特别是在皇后娘娘足不出户,于承明宫内养胎之后,这流言更甚了。 素云唯恐这般流言惹怒皇后,便暗中与沈庭谋划着早日将这幕后推动之人揪出来,看看是谁胆敢妄议皇后。 但是在沈庭的纠察之下却发现,这流言似乎好像不是毫无依据…… 什么要赵氏绝后,自先帝以来皇嗣稀薄凋零,腹中孩儿胎死皆是男婴,种种卷宗皆有记载,然这来皇室辛秘无人胆敢窥探,可有些东西你越是遮掩什么,越是什么都遮掩不住。 这宫里多的是上一代更迭的老人奴才,有些事他们不敢说,可今夕皇后有孕,像是唤醒了那些老奴才心中的恐慌。 而流言便是这样传扬开的,不知多少双眼睛在注视着皇后的肚子,他们在祈祷或许也在惧怕。 “你们查到了什么?”司宁池并未被这些事情所震慑,她神色慵懒抿唇看向素云询问道。 “太多了,琐碎的不稳定的,各种各样的版本。”素云有些无奈垂头:“前朝后妃死后的一些宗卷全都不见了,那些亲身经历皇嗣死去的奴才几乎无一幸存,仅存下来的也都是知头不知尾的老奴才。” “真是因为查无所获,所以奴婢一直不敢对娘娘提及……” 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原本还以为瞒下了的。 近日皇后娘娘关注的都是朝阳公主的婚事,她还以为不会被发现的。 司宁池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并未多素云多说什么,而是让她等沈庭回来让他来见自己。 沈庭没等到,倒是先把赵宗珩等回来了,许是近来朝务诸多,赵宗珩时常忙碌的很晚,有时为了能陪着司宁池,甚至会把未来得及处理的奏折带回承明宫。 而今日他倒是没把奏折带回来,把赵元罹带回来了。 “皇后娘娘。”赵元罹驻足站定,对着那躺在软榻上的司宁池俯身拜道。 在踏入承明宫的这一瞬间,赵元罹有那么片刻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记忆里无比熟悉的宫殿,如今变得‘面目全非’一丝一毫都没有以前的痕迹了。 赵元罹抬了抬头,看到了那悬挂在墙壁上熟悉的画作松了口气,他赠给皇上的字画还在,这东西可真是无价之宝的。 (本章完) 第267章 议事 第267章议事 “可真是稀客。”司宁池瞧着赵元罹抬了抬眼,有些困倦似的眯了眯眼。 “朕与皇叔还有些事要商议,便想着一同来承明宫。”赵宗珩非常乖巧的解释了一下,然后屁颠颠的蹭去了司宁池的身边,开始了每天例行询问。 腰酸不酸腿疼不疼,吃的好不好睡的香不香。 这些细碎无聊的琐事他都要了解清楚,赵元罹未敢上前打扰,只看着那一脸笑颜,满目幸福的皇上弯了弯唇,相较于赵宗珩的关心体贴,司宁池的态度可谓是冷淡极了。 甚至都不太想搭理他的样子,但是那凤眼眯着,眼尾处扬起的几分笑却是躲不过赵宗珩的眼睛。 他看着皇后娘娘伸手,不轻不重的扯了一下皇上的耳朵道:“烦不烦,走开。” “遵命。”赵宗珩伸手轻柔的摸了摸司宁池隆起的小腹,收起了笑站起身来,扭头吩咐王成祥备膳,然后才转身看向赵元罹,二人转身去了内殿之中商议朝事去了。 赵元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迈步跟着赵宗珩走进内殿,看着这充满温馨之所的承明宫心中不免轻叹。 他以前总觉得这宫殿就像个囚笼似的将赵宗珩困于此处,而囚笼之中的人没有挣扎,对外更无向往,他似乎生来便是笼中之人。 赵元罹从未想过,原来这笼子,也叫家。 “海域辽阔,我军并无此作战的能力。”赵宗珩平静的语调传来,赵元罹神色微凝,抬眸望去。 那端坐在桌案边的帝王俨然已经恢复了一贯平和冷静的模样,神情专注的盯着手中军报拧眉沉思,与刚刚那温情软和的男人仿佛截然不同,他依旧是他记忆之中威严肃然的帝王。 赵元罹神色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岛屿小国本不足为惧,奈何近来屡屡进犯我国海域关防,不能不重视。” 赵宗珩抬手将手中的军报递给赵元罹,示意他坐。 随后才不疾不徐的开口说道:“朕已命海关总督杨志明弄明白那些人的目的,此时开战对我军不利,若能和平解决,朕更乐见其成。” “臣觉得此事怕是不能如皇上所愿了。”赵元罹看完手中军报沉默了一瞬,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若两国当真开战,皇叔觉得我们有几成胜算?”赵宗珩抬起眼看向赵元罹道。 “以国力相比较,岛屿小国根本无可比拟;但拉锯战之下我国百姓恐怕要在水深火热之中挣扎,皇上当不愿看到这样的场面发生。” 赵宗珩轻叹了一口气,很显然赵元罹所说的话正是赵宗珩所担心之处。 海上作战不是他们的强项,而那岛屿上的小国也不是你弹指间就能覆灭的,一旦两国开战要赢得战争不是没可能,以国力相拼完全可以将他们耗死。 十年,或者二十年? 可若当真到了如此地步,国土之上百姓如何安居,沿海之地多是以捕鱼为生的百姓,一旦开战他们必定要迁移家园,数十年之久的战役,让这些百姓何去何从? 这不是赵宗珩愿意见到的局面,近日朝中因为此事存有不少争论。 “皇上,臣可以去一趟威海,面见禹国国主。”赵元罹定神半晌俯身说道。 “不急。”赵宗珩弯唇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在战争尚未打响之前,是两国博弈之时,还不到皇叔出面的时候。” 赵宗珩伸手将这一叠军报放去了旁侧,拿起奏折说道:“朕今日请皇叔前来不单单是为了此事。” 赵宗珩说着将手中折子递给赵元罹说道:“韩玉郎的请调书,你看看。” 赵元罹闻言眼瞳骤然一缩,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赵宗珩递来的折子,那奏折上清清楚楚的写着韩玉郎自请请调离京城…… “皇叔是做了什么,竟惹得韩将军如此慌不择路,逃离京中?”赵宗珩瞧着赵元罹那明暗不定的表情有些许的好笑,他站起身来说道:“韩玉郎虽为女儿身,却不似寻常女子。” “皇叔若有意于她,不该以京中贵女的方式与她相处。” “瞧瞧,人都让你吓跑了。” “……” 赵元罹捏紧了折子边沿,胸腔起伏了好半晌抬眸道:“皇上应了?” “放心,朕压下了。”赵宗珩扬了扬眉说道:“为了皇叔后半生幸福,朕也得给你拦下。” “皇上……”赵元罹张了张口,就被赵宗珩打住了,他看着赵元罹说道:“话不用多说,皇叔还是早些回去想想如何得韩将军的心吧。” 赵元罹拿着折子走了,司宁池瞧着那面色阴沉走出殿外的赵元罹有些惊奇,不知这是出了什么事,竟让他露出这般表情,再扭头一看,将赵宗珩神色如常走了出来,看来不是因为国事。 司宁池思量了一会儿,眨眼看着赵宗珩道:“皇上,本宫那继妹又缠上皇叔了?” 赵宗珩脚步顿了顿,颇有一种被点醒了的感觉,刚存有的那点儿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了,闷闷的往司宁池身边一坐说道:“朕倒是把这事给忘了。” “司毅荣几次三番进言,求朕游说皇叔早日迎娶侧妃。”赵宗珩冷哼了一声,颇有些咬牙切齿似的:“烦死了。” “当初圣王亲口许诺,臣妾这听着皇上的意思,皇叔这是不打算兑现了?”司宁池扬了扬眉有些好笑似的询问道。 “且晾一晾。”赵宗珩嘟囔着不知在盘算着些什么,但是很显然是在谋划什么。 膳食端来,赵宗珩当即转移了注意力。 司宁池也没有多问,暗暗将此事记下,准备改日请司皓泽入宫问问情况。 被这一折腾,司宁池把后宫流言的事儿给忘了,等想起来都是第二天早上了,赵宗珩早不知所踪了。 沈庭到了下午才匆匆归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被请入了殿内,他站在殿前低垂着头,那攥着衣袖的手捏紧了几分,隐隐还能看到袖口处沾染的血迹未曾清理。 沈庭不敢近前,浑身都绷紧了些许,像是做错了事害怕被罚的样子。 (本章完) 第268章 迎春宴 第268章迎春宴 “谁的血。”殿内沉浸了许久,才听到司宁池的声音传来,沈庭原以为他首先会听到的是责骂和问罪,却未曾想到司宁池开口所问的却是这个。 沈庭攥着衣袖的手紧了紧,低着头瓮声应着:“别人的……” 司宁池弯了弯唇,打量着眼前站着的沈庭笑了,不疾不徐的说道:“说说吧,背着本宫擅离职守都查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 沈庭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重新抬起头来说道:“宫中流言四起的源头,是从裕华宫开始的。” “裕华宫,淑妃?”司宁池似乎觉得有些意外,她可是给了淑妃一个大甜头,这会儿淑妃不好好想法子去跟她那相好会面,怎会无端招惹她? “奴才不敢断言。”沈庭垂眸,略微顿了顿说道:“裕华宫你住着的可不只是淑妃娘娘。” “啊……”司宁池似乎这才想到似的露出了了然之色,这后宫之中待的太安稳了,她都险些忘了还有不知死活的东西妄想争宠。 沈庭低眉说道:“奴才尚未深查,可要……” 司宁池抬手,笑着望向沈庭说道:“不急,狐狸尚未出洞,何必急着放火?” 她神态放松靠在软榻上,似乎有些好奇似的说道:“淑妃宫里那两位美人可是一同入宫的好姐妹,本宫也想瞧瞧这只蠢蠢欲动的小狐狸,是哪位美人呢?” 此时的曲美人和安美人尚且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了皇后娘娘的眼中。 春日正好,太后设宴迎春赏花,宫中难得热闹。 慈安宫里已经许久不见这般欢闹的景象了,似乎因为皇上让崔太后当了次朝阳公主的证婚人,叫这崔氏又觉得自己行了,这不朝阳公主一出嫁,她便迫不及待办了这场迎春宴。 “瞧瞧,这花儿开的多好。”崔氏满面笑颜,瞧着颇有一种意气风发的味道。 慈安宫内并无多少花卉,这摆着的都是特地从各处搜罗搬来的,受邀前来的除去宫中妃嫔,便是朝中与太后交好的各家夫人,还有那些个身份显赫的家中嫡女。 而景王妃自也是在受邀之列的。 杜岚雪端坐在席间,瞧着端庄淑雅,得了不少人夸赞,如今景王高寒祁在皇上跟前得脸,这些个勋贵夫人们也都给杜岚雪这个景王妃几分薄面,倒也不会让她受了冷落。 “今日难得热闹,景王竟未陪着景王妃一同入宫来?”旁侧坐着的人笑着看向杜岚雪询问道。 “王爷忙于政务,入宫赴宴这点小事,怎敢劳烦王爷随同。”杜岚雪声调柔和,瞧着很是温柔的模样,微微侧头与旁边人说话。 “忙于政务?我看未必……”侧边一人插嘴,带着几分看热闹似的讥笑道:“我怎么听说景王前两日还去了福禄楼,似乎是去见什么人?” “邹夫人可别听风就是雨,说不定景王就是路过。” “哟!景王府离着福禄楼可是差了七八个弯儿,这得是多大的心,才能‘路过’的呀!” (本章完) 第269章 入宫前后 第269章入宫前后 这身边的夫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明里暗里似都在嘲弄杜岚雪的无知。 杜岚雪脸上的笑颜也在这一字一句的话语之中寡淡了下去,那拢在袖子的手捏紧了几分,自成亲以来她与景王相处的可谓是相敬如宾,恩爱无比。 高寒祁对她事事都依着,景王府内她要什么有什么,这王妃之位自是当得痛快。 虽说她知道高寒祁与司家有些扯不清的事,但是那司宁池已是中宫皇后,而司琼怜又已指婚圣王为侧妃,她这心里也松了口气,再加上婚后高寒祁如此温柔体贴,她自不想去纠察过往恩怨。 “都少说两句,太后娘娘过来了。”不知是谁提醒了一句,众人这才纷纷住了嘴,皆转身恭迎太后。 “景王妃别往心里去,有些话不听也罢。”那心好的夫人安抚了杜岚雪两句。 杜岚雪低眉谢过,心中知道有些事不要去探查的那么清楚明白的好,可这念想在脑海里扎了根,便叫她控制不住,特别是在听到旁人议论,圣王似有意悔婚,那侧妃未必会娶。 而这些若有似无的议论,都在众人看到司琼怜的那一瞬间哑了声。 谁也没想到,今日这迎春宴,太后竟邀了司琼怜入宫? “太后娘娘恕罪,臣女来晚了。”司琼怜盛装出席,那一身彩衣颇为耀眼,瞧着扬眉笑着的模样,丝毫没有被抛弃的样子,反而意气风发的,让人瞧着不免惊奇。 难不成悔婚是假? 这司家继女当真要成了圣王侧妃? 众人心头疑惑,面上却不显,只瞧着太后娘娘亲自唤了司琼怜入殿说话,心中有些古怪的想着,司家可从未见与太后有何攀扯,在这后宫之中,皇后娘娘更是屡次冒犯太后。 崔太后更因为皇后被禁足多次,俨然一副生死仇敌的样子。 今儿个这司琼怜怎会得了太后邀约入宫赴宴不说,还被请入正殿? 殿内崔太后端坐高位,而在下首坐着的却不止司琼怜一人,还有那低垂着头像是不起眼似的安安静静坐着的曲紫蝶曲美人。 “皇后娘娘入宫前后的事?”司琼怜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受邀入宫,原以为太后是为了圣王与她的婚事来的,却不想竟是为了司宁池的事。 “臣女知道的不多……”司琼怜斟酌着话语小心应答道:“臣女进府不久,皇后娘娘便入宫了,我们相处的不多。” “哀家听闻,司家当初准备送入宫的女子并非司宁池。”崔太后也不着急,不疾不徐的垂眼看着司琼怜道:“那么又是为何突然换了人?” 司琼怜面色微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连忙低下了头。 宫中早有传言,说司宁池杀害了自己庶姐方才入宫,可传言终究是传言,西武候自不会将家丑外扬,便有诸多版本,有人说是司宁池发了疯杀人,又有说只是起了争执司家那位庶女早就有病,是病逝的。 还有说是西武候想为自己谋前程,司家嫡女貌似天仙入宫争宠,故意捏造的谣言为司宁池入宫造势。 (本章完) 第270章 变了很多 第270章变了很多 如今事情过了这么久,再想追溯自是没那么容易的。 “臣女知道的也不多……”司琼怜不知崔太后问及这些究竟是为什么,难道是皇后做了什么事情要牵连了她? 所以圣王才会一再推迟婚事,迟迟不将她迎进门? 虽说司琼怜恨不得见着司宁池被太后盯上,可若是此事殃及她自己,那可是不行的。 崔氏看出了司琼怜的游移不定,她不疾不徐的弯唇笑了笑,伸手拿起了桌上的茶盏,垂眸瞧着司琼怜道:“哀家听闻,圣王当初言说要将你迎入府中为侧妃。” “如今这么久了,也并未将你迎入府中。”崔太后笑着低头抿了口茶,笑着看向司琼怜说道:“你若能将司宁池入宫前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哀家,哀家便帮你入主圣王府。” “太后娘娘此话当真?”听了这话,司琼怜原本低着的头顿时抬了起来,颇为惊愕的看向崔太后道。 “哀家是太后,还能哄骗你不成?”崔太后挺直腰板轻哼一声说道:“论身份,圣王还得管哀家叫一声皇嫂,长嫂如母,区区一个侧妃的主,哀家还是做得的。” 司琼怜心头大动,那藏在袖中的手暗暗捏紧,似乎挣扎了许久才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抬起头来说道:“太后娘娘,此事太过可怕,臣女也是不敢胡言。” “今日太后娘娘在上,臣女便斗胆明眼,当初父亲要送入宫的人确实不是司宁池,而是庶姐司慕玉。” “但,但是……”司琼怜说着攥紧了衣袖,像是极力在克制什么。 这些事她本不该知道,但是当初她铁了心要一探究竟,想以此做要挟控制住司宁池,也就是因为这个,她亲眼目睹了司宁池杀死司慕玉的全过程,哪怕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还记得那从司慕玉脖子里流淌出的鲜红的血液。 司琼怜跟崔太后言说,司宁池就是凶手,她为了能入宫来不惜杀害了自己的姐姐! 崔太后和曲美人似乎被司琼怜所言惊住了,难怪都说皇后行事乖张不定,手段更是狠辣无比,这般疯癫的女人竟坐上了后位,还将皇上迷得神魂颠倒,简直匪夷所思。 “哀家以前听闻司家嫡女可并非这般模样……”崔太后微微皱眉低声说道:“没有人会突然变了性子,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常住侯府,从侯府之中旁人口中听来司宁池是什么模样?” “太后娘娘的意思是……”司琼怜以为崔太后是要追责皇后杀人,但是听崔太后这一问,似乎更多的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扭变了司宁池的性子。 司琼怜低垂着头不敢言语,毕竟当初府中上下都在说侯府主母自缢而亡,都是被她母亲逼迫的,而司宁池则是亲眼目睹了自己母亲的死…… 也就是因此才发了疯,这些话她自然不会在太后跟前说的。 司琼怜咬着唇小声说道:“这些臣女就不得而知了,皇后娘娘确实变了很多……” (本章完) 第271章 当心些 第271章当心些 “没事,慢慢说。”崔太后听司琼怜这么说顿时来劲了,面含笑意盯着司琼怜道。 这迎春宴办的热闹,只是这热闹跟司宁池毫无关系。 此刻的她正对着一桌子好吃的垂涎三尺,偏偏素云在一边死死盯着,这也不准她多吃,那也不准。 司宁池气的咬牙切齿,素云却是不为所动道:“太医说了,娘娘需得合理控制食量,否则胎儿太大生产之时可是要吃苦的,往重了说容易难产。” “奴婢这也是为了娘娘好。”素云语重心长的说道,就照着皇后娘娘这一日六顿,顿顿都是肉的法子吃下去,别说胎儿了,人都胖了好几圈了。 “那量衣的宫人来了好机会了,这做衣裳的速度都赶不上您肚子大的快。”素云忧心忡忡的盯着司宁池的肚子说道。 “……”司宁池身躯顿时僵住,她默默低头看了眼自己这越来越宽松的衣裙,原本改改腰的事,如今这肩膀也宽了,就以前穿的那绣花鞋都不合脚了。 “本宫不吃便是,真是多嘴。”司宁池瞪了素云一眼,含泪放下了碗筷躺去软榻去了。 “娘娘,饭后得消食,多走动走动避免小腿浮肿。”素云吊着个眼看向司宁池继续劝诫。 “本宫怀着龙种呢!”司宁池挣扎不想起身。 “就是因为怀着龙种方才要多动动。”素云不由分说的伸手搀着司宁池起了身,适当的走动才能对腹中胎儿更加有益。 最后司宁池不得已,只能懒散的踱着步在园子里转悠,一边听着苏永德言说今日太后办迎春宴之事,虽说太后并未宴请司宁池,但是那礼倒是装模作样的送来了。 园子外边一圈的花卉便是太后命人送来的,说是皇后有孕在身不已四处走动,便特地送来了名品花卉供皇后赏玩。 司宁池这会儿正捏着那花瓣端详,忽而听闻崔太后请了司琼怜入宫赴宴,顿时挑了挑眉梢侧头看去,带着几分新奇似的低声道:“本宫那继妹倒是有几分本事,如何又能得了太后的注意?” “奴才没听说太后娘娘与西武候府接触过……”苏永德也是一脸的费解,不过他可是亲眼见着太后将司琼怜邀入了殿内。 “想必司琼怜也是走投无路了,这是打算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成活马医?”司宁池笑了,她那傻妹妹不会以为崔太后能做她的主吧? “娘娘,可要奴才派人盯着点儿?”苏永德凑近了几分,小声询问道。 “嗯。”司宁池淡淡应下,若是换做平常她倒是不介意找点乐子,可如今肚子里揣着这么个小东西,容不得她胡来了呀。 “让沈庭来见本宫。”司宁池略微想了想扭头吩咐道,司琼怜不知与崔氏密谋什么,她无心应对得让沈庭去盯着点司琼怜,以便出了什么事能第一时间知晓。 苏永德连声应下转身下去了,素云瞧着那些花拉着司宁池后退了一些说道:“娘娘当心些,保不齐有人在这些个东西上做手脚。” (本章完) 第272章 果真是她? 第272章果真是她? 司宁池眯眼笑了笑,扭头看向素云说道:“太后可不会如此蠢笨,这种时候动手脚,岂不是把脑袋送去皇上面前,她虽多的是作妖的手段,却也没冲着找死去的。” “到底是爱惜她那太后之位,否则也不会惹怒皇上便安静无声的禁足。”司宁池笑了笑。 这个崔太后本事可大着呢。 看似段位低,自司宁池入宫以来时常出个头,可次次都是见势不对立马就老实了。 隔三差五又凑个头出来找找存在感,看着像是手段劣迹,实则高明的很。 否则怎会屡次惹怒了皇上,却又合情合理的样子,丝毫没有惹得皇上要废了她太后之位,若多多细想便能看出太后的本事了,这种投毒暗害的伎俩,太后必定不会亲自动手。 “改日请兄长入宫坐坐吧。”司宁池在庭院内闲逛了两圈就回屋去了,一边对着素云吩咐道。 “是。”素云闻言低声应下了。 这大公子也不知平日里都在忙活着干什么,皇后娘娘有孕这么久,也没见来多陪一陪,也就初闻有孕入宫探视了一回,后面要么是不在京中,要么是找不着人。 过了两日,司皓泽才进宫面见皇后。 司宁池刚刚用完点心,瞧着入内的司皓泽顿时愣了愣,几个月不见她这兄长怎么满脸的憔悴之态,这脸上胡茬都没刮干净,瞧着就像是行事匆忙入的宫。 “哥哥这是去做什么了?”司宁池看着司皓泽抬手唤了素云道:“去给备些膳食,看哥哥这样子,怕是午膳都未曾用吧?” “一时匆忙。”司皓泽似乎注意到了司宁池的目光,有些尴尬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低眉说道。 “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司宁池示意司皓泽喝茶润润嗓子,再继续询问道:“可有本宫能帮得上忙的?” “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司皓泽摇了摇头,带着些许笑说道:“以前军中的几个朋友遇到了点麻烦事,如今已经都解决的差不多了,就是些小事,不必劳烦皇后娘娘操心。” “本宫不知兄长在操办着什么,不过还是当心自己的身体。”司宁池见司皓泽没有细说的打算,自也没多问。 司皓泽笑着应下,又顺着司宁池的话头,询问起她肚子里的孩子,二人说了会儿家常话。 司宁池这才跟司皓泽谈及前两天,太后举办迎春宴,司琼怜入宫赴宴一事。 “说起她,我倒是想到了一件事。”司皓泽神色微动,轻轻皱眉看向司宁池说道:“前段时间我在福禄楼遇见了景王,那与景王相伴之人,看着身形与司琼怜很是相似。” “景王?”司宁池顿时坐直了身躯,看向司皓泽询问道:“果真是她?” “不能确定。”司皓泽摇了摇头低声说道:“那日她戴着面纱遮去了面容,不过衣着身形骗不了人,怕是八九不离十。” “若是想要确定,我派人去盯着。”司皓泽看向司宁池询问道:“可是有什么大事?” ? ?连续试了三天的婚纱,终于今天定下了! ? 结婚可真是太累人了呜呜呜…… ? ???? (本章完) 第273章 一起去尝尝? 第273章一起去尝尝? “此事不容马虎。”司宁池抬了抬眼说道:“崔氏没安什么好心,本宫如今有孕在身行事都得小心以免伤了皇嗣。” “司琼怜与太后来往密切必定有鬼,今日请兄长入宫也是想让兄长盯着些西武候府。”司宁池略微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别人本宫不放心,此事还得兄长来才是。” “我明白。”司皓泽点头应下,显然是明白司宁池的顾虑。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那边苏永德来报膳食准备好了。 司皓泽本无意留下用膳,架不住司宁池定要他好好吃顿饭,歇息歇息才准许他出宫。 司宁池这边得知了司琼怜和景王相见,那边景王妃自然也是查到了,迎春宴后杜岚雪便写信给了自家父亲,杜家着手一查便查到了确有其事。 此时此刻的景王府内。 杜岚雪看着父亲的回信心头拔凉,她以为的恩爱两不疑都是哄骗人的戏码罢了…… “王妃,王爷回来了。”屋外侍女的通报声响起,杜岚雪匆匆收起了信件,抬眸起身迎了上去。 “怎这么晚还亮着灯?”高寒祁握住了杜岚雪的手,极为平和的说道:“手太凉了,以后不必等这么久,早些歇着。” 杜岚雪原本准备的质问和措词,在看着高寒祁这细心温柔的为自己捂手的举动之时,突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他明明看起来如此好,怎么会…… 高寒祁揽着杜岚雪进了屋内,又说了两句话,却未见她应答。 微微侧头朝着杜岚雪望去,这才发现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高寒祁有些奇怪,将她拉到自己身旁柔声询问道:“怎么了?可是本王这几日不常在府中,叫你心中不快了?” “没有的事。”杜岚雪回过神来,面前压下了心头的酸涩看向高寒祁道:“王爷这几日都忙些什么去了?” “一些琐事,很快就没事了。”高寒祁嘴角轻压,撇开眼说道。 “是吗?”杜岚雪状若不经意的说道:“我听说京中有一处福禄楼,近日研制了些新菜色,王爷何时得空一起去尝尝?” 杜岚雪故意提及福禄楼,就是想看看高寒祁的反应,果真高寒祁在听到福禄楼的时候愣了愣,然后才开口说道:“酒楼里的菜色也就那样,你若是喜欢本王把人请入王府来。” 高寒祁笑着看向杜岚雪说道:“酒楼内人多手杂,常去也不方便。” 这若是以前,杜岚雪怕是要在心中赞他想的周到妥帖,可今日在得知他与别人在外私会,顿时心口堵的慌。 “不亲自去尝一尝怎么会知道口味如何。”杜岚雪攥紧衣袖,目光直勾勾的看向高寒祁道:“难道王爷已经先一步去试过了?” “怎么会!”高寒祁第一时间反驳,却在出口反驳的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急于摆脱什么,他抿唇皱眉看向杜岚雪,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今日为何与本王如此争锋相对?” “王爷觉得臣妾是在针对王爷?”杜岚雪笑了,看着高寒祁满眼的失望。 (本章完) 第274章 训诫 第274章训诫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高寒祁对上了杜岚雪的眼,有些无奈低下头说道:“今日时间不早了,王妃早些休息吧。” “本王还有些事,先走了。”高寒祁撇开眼对着杜岚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起身朝书房去了。 高寒祁的这番避而不谈,并不直言的态度让杜岚雪心凉了半截。 她反复的思考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或许两人并没有什么旧情复燃的意思,或许只是私下有些什么事? 可又控制不住的想,既是清清白白,那又有什么不能告诉她的? 需得这般隐瞒私会? 杜岚雪心乱如麻,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自处,而高寒祁这一走就再未回她屋内,次日一早杜岚雪询问之下才得知高寒祁是在书房过夜的。 成婚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冷淡的对待自己。 “怎么了,一早上就这般心神不宁的?”杜岚雪去给高夫人请安,高夫人瞧出了杜岚雪的不同,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说道:“可是与王爷之间出了什么事?” “王妃身为妻子,理当体谅王爷在外的辛苦不易。”高夫人一边端着茶抿了一口,一边意有所指看向杜岚雪说道:“我都听说了,王妃昨儿与王爷起了争执?” 高夫人的话让杜岚雪精神一震,连忙规规矩矩的低下头说道:“母亲教训的是,昨夜只是一些口角,并无大事。” 高夫人放下手中杯盏,端足了架子说起杜岚雪的不是,什么三从四德张口就来,又说起自己当初与老王爷如何如何,这话里话外都是为高寒祁说话。 丝毫没过问高寒祁做了什么惹得两人起了争执,似乎因为杜岚雪让高寒祁不快就是她的错。 杜岚雪垂首听着高夫人的教导,那拢在袖子里的手捏紧了几分。 她嫁入王府可谓处处都小心谨慎,伺候婆婆更是比在家中伺候父母都尽心尽力,晨昏定省一日都不敢少,饶是如此还是在高夫人眼里比不上她那宝贝儿子。 杜岚雪足足跪了半个时辰,听了诸多训诫才从院内出来。 外面的日头晒的杜岚雪身形晃了晃,身边侍女连忙扶住了杜岚雪道:“王妃?您脸色好难看,可要请府医来看看……” “不用。”杜岚雪扶着侍女的手,闭了闭眼低声说道:“昨日与王爷闹了不愉快,今日已惹得母亲不悦,若在多事请了府医,怕是母亲……” “我只是有些累了,歇会儿就好了。”杜岚雪缓了口气笑着说道:“王爷今日去了何处?” “奴婢不知……”侍女摇头,王爷从来不会告知这些事,她们岂敢多问。 杜岚雪沉默了一瞬,没多说什么抬脚朝着自己的院落去了,正走着忽而看到了那时常跟随在高寒祁身边的随从,而那随从的手里拎着一盒子点心。 “王妃。”那随从见着杜岚雪有一瞬间的慌乱,连忙低下头上前见礼。 “怎么了,见着本王妃好似老鼠见着猫。”杜岚雪看着侍从笑了笑,目光缓缓落在了他手里的点心盒上。 (本章完) 第275章 你何苦 第275章你何苦 “手里拿的什么。”高寒祁素来不喜甜食,家中的点心他都不见得吃一口,断不会特意叫人取了去当零嘴的。 那随从面上神色有些许不安,攥着点心盒子的手紧了紧低声说道:“王爷早膳未用,吩咐小人取些吃食过去,要的着急,厨房来不及做小食,小人便拿了些点心先去给王爷垫垫肚子。” 这话说的圆满,让人听着没什么错处的样子。 杜岚雪盯着他看了一瞬,展颜露出了笑说道:“王爷辛劳,你们多照顾着点,快些去吧。” 那随从将杜岚雪没再追问,大大松了一口气,连忙俯身应下匆匆出去了。 杜岚雪看着随从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收敛了几分,暗暗吸气低声说道:“来人,派个眼生的丫头跟着,看看这食盒是送去什么人的手里。” 她未曾多问,便是想亲眼看看。 或许她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但是总是不愿死心…… 另一边,某处僻静的小园林之中,高寒祁与司琼怜站在一处,二人似乎正在交谈,高寒祁面上神色并不算好,看着司琼怜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以司家的地位,你要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何苦执着于圣王?” “如今你倒说起我的不是了……”司琼怜满脸的可怜委屈,望着高寒祁说道:“当初说要娶我的人是你,为何你不管不顾便娶了杜家小姐!?” “不管不顾?”高寒祁气笑了,攥紧拳头说道:“我多次问你可愿与我成婚,你说的是什么?” “一再的推迟,一再的游移不定,你真当本王半点察觉不出你有所图谋?” “圣王根本就对你毫无情意,你……你何苦?” 司琼怜似乎被高寒祁这番话给刺激的不轻,在他话里似乎在暗指她不要脸死缠着圣王不放,一边又吊着高寒祁不给确切的回答,如今倒是好了。 两头哪边都没捞着不说,这名声可真是日渐低下了…… 二人起了不小的争执,司琼怜捂着脸呜呜的哭,高寒祁到底不忍心对她再说重话。 “你想吃的点心我让人拿来了。”高寒祁轻轻皱眉看着司琼怜说道:“我如今已有正妃,断没有再娶侧妃的打算,你我如今的身份不便相见,日后别来找我了。” “景王这是何意?”司琼怜听着这话一愣,轻咬着唇泪眼婆娑的看向高寒祁道:“如今就连你,也要弃我于不顾了吗?” “你背后自有司家为你做主,我能做什么?”高寒祁听着司琼怜的质问有些莫名其妙的,略微皱眉说道:“本王不想叫家中王妃多想,跟不想与你再有什么牵扯。” “念及你是皇后的妹妹本王才好言相劝,圣王非你良配,还是早日放下吧。” 司琼怜笑了,望着高寒祁满面讥讽的说道:“我道景王是与王妃何等的恩爱,原来心中念的不是我,是皇后娘娘啊……” 高寒祁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微变,怒声叱责道:“放肆!这般话也是能随意说道的!?” (本章完) 第276章 以前的事 第276章以前的事 “本王不与你多计较。”高寒祁深吸一口气说道:“这是最后一次见你,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高寒祁转身将那食盒放在了司琼怜的面前,转身便是离去了。 而此时的景王府内,杜岚雪派出去的侍女也回来回禀消息了,确确实实亲眼所见,王爷将那食盒给了司琼怜。 同一时间,司皓泽的书信也送进了皇后宫中,司宁池将信中内容看完,一时不知说这高寒祁什么好,司琼怜此时此刻接近高寒祁,无非就是想给自己找后路。 圣王始终不提迎她进府的事,司琼怜知道多半是没戏了,这便眼巴巴的又想去找高寒祁了? “倒是没提及其他……”司宁池仔细翻了翻,这信中只说了高寒祁与司琼怜私交之事,并未有其他的。 “这司琼怜打的什么鬼主意。”司宁池心有疑虑,转头让素云回信继续盯着司琼怜。 不想没两日司琼怜竟是主动进宫来了,跟着司琼怜一同来的还有西武候司毅荣,带着一大堆东西入宫探望,瞧着那奉上的东西倒是诚意十足的样子。 司宁池端坐高位之上,瞧着下首父女两人,都不用细想,看着司毅荣这样子多半是走投无路了,这是准备上她跟前来求一求他那宝贝女儿的婚事? 司毅荣端着个慈父的笑颜问候起司宁池的身体,司宁池暗暗翻了个白眼,捏着手中的白玉珠子笑道:“父亲有话直说便是,这虚情假意的,本宫瞧着瘆得慌。” 司毅荣面上神色微微僵住,干笑着说道:“臣能有什么事,只是许久未见皇后娘娘心中甚是想念。” “瞧瞧,这是臣特地带入宫的小食,都是以前皇后娘娘爱吃的。”司毅荣可见是动了心思,这送进宫来的一应物什之中还有一些旧物,都是司宁池母亲做的香包之类的东西。 “皇后娘娘想必对自己母亲所做的东西很是熟悉,这两方锦帕父亲珍藏多年。”司琼怜望向司宁池说道:“怕娘娘思念母亲,特地送来给娘娘。” “听父亲说,娘娘年幼之时还喜欢吃莲花阁的点心,今儿一早父亲就去买了。”司琼怜笑意吟吟的看向司宁池道:“皇后娘娘尝尝,可是以前的味道?” “……” 司宁池看着下方父女两人无声的扯了扯嘴角,不咸不淡的说道:“本宫不是念旧之人,这些个旧物本宫不稀罕,父亲哪儿拿来的,便拿回哪儿吧。” 司琼怜神色微闪,盯着司宁池瞧了又瞧,不知这心里揣着什么心思。 倒是司毅荣听了这话一脸的伤心,巴巴的说起了司宁池年幼之事,说她年幼之时怎么乖巧懂事,听的司宁池越发烦闷。 “父亲今儿这是做什么?”司宁池冷眼看向司毅荣道:“倒是与本宫道起温情了,早干嘛去了?” “本宫听着恶心。”司宁池丢开手里的玉珠,微微直起身来说道:“父亲若真有此心,不该来本宫跟前道温情,去母亲坟前多磕几个响头才是。” (本章完) 第277章 查一查 第277章查一查 “你——” 司毅荣面有怒容,看着司宁池这般态度皱起了眉头,旁边司琼怜连忙说道:“皇后娘娘息怒,父亲也是心疼怜爱娘娘,这才说起往昔。” 司琼怜抬眼看向司宁池道:“只是……” “皇后娘娘似乎对往日之事毫无记忆?”司琼怜目光定定的看着司宁池,像是要从她的身上看出什么破绽来。 “笑话。”司宁池眉头一皱,嗤笑一声看向司琼怜道:“年幼之时的事于你而言是温情,与本宫而言却是剜心的刀。” “本宫何需在你面前忆往昔,你算什么东西。” 司宁池抬了抬下巴说道:“莫要以为本宫不知,近来你没少往慈安宫走动,安的什么心还需本宫与你说说?” 司宁池这番话语一出,司琼怜面上神色微变,司毅荣也是扭头看了她一眼,看司毅荣这神态,想来是对司琼怜近来所作所为丝毫不知呢。 “这些个破烂东西拿走。”司宁池站起身来,眸色冷然看着下首父女二人说道:“本宫乏了,送客。” 司毅荣和司琼怜就这么被赶出了承明宫,司毅荣气的咬牙切齿,无非又是在那说,皇后如今荣宠在身,又怀着龙嗣,更是无法无天了。 司琼怜却是低着头站在一旁似有几分深思。 “为父早便说了,求皇后不如去求菩萨!她岂会管司家死活。”司毅荣拂袖迈步说道。 “父亲消消气……”司琼怜忙上前安抚,又有些状若无意的询问道:“怜儿以前不在府中,皇后娘娘的脾气一直都是如此吗?” “原以为皇后娘娘忆起往昔定会想起父亲的好,怎么今日这一看,皇后娘娘竟是这般无情,仿佛面对的不是自己的父亲,倒像是个陌生人似的,毫无半分父女情谊……” “虽说心有芥蒂,可到底是父亲看着长大的,怎么也不该如此无动于衷吧?” 司琼怜这番话说的司毅荣心头微动,若不细究他确实没多想,只一心以为司宁池是因生母自缢而亡受了刺激,对自己生了怨恨才会如此。 但细观之下,其实司宁池的眼中并无怨毒恨意,倒像是戏弄小丑般睥睨无畏,就好似打心底里就没把他当成自己的父亲。 司毅荣心绪不定,便听司琼怜继续说道:“人是会变的,但是有些习惯爱好可变不到哪里去。” “父亲不若着手查一查……”司琼怜小声说道。 “荒唐!”司毅荣顿时反驳道:“皇后娘娘的起居岂是你我能随意查阅的?” “况且当初皇后入宫是本侯亲自送上的马车,入宫之后断无可能被调换身份,若真是调换了,你当真以为皇上是好糊弄的?”司毅荣扭头对着司琼怜叱责道。 “父亲息怒,怜儿不是这个意思。”司琼怜连忙说道:“我自是知道皇后之尊不敢儿戏,可这身份不好调换,万一皇后娘娘是有了什么别的事……” “父亲还是查一查吧。”司琼怜小声劝说道。 “别在这胡闹,你还是好好想一想与圣王的婚事吧!”司毅荣一口回绝,转身便是走了。 (本章完) 第278章 姐妹二人 第278章姐妹二人 司琼怜的话到底是在司毅荣的心中留下了些许波澜,虽然他嘴上说着不查,但是回了西武候府却是忍不住反复思量司琼怜的话,若是无人提及也就罢了,如今被司琼怜这一提,便会发觉司宁池的种种变化。 在司宁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一张大网已经悄无声息的朝着她铺来了。 后宫之事,凭司毅荣的本事没伸不到这么长的地方。 但,别人可就不一样了。 皇后的起居住行都有记录在册,今日吃了什么用了什么,碎了哪个碟子哪个碗,宫内送去了什么花什么草,哪一样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为了不惊动皇后,崔太后自然不能大张旗鼓的调来查阅。 “那不是曲美人吗?”丽嫔今儿个得了空与燕昭容结伴去御花园赏花,不想这半道却瞧见了曲美人朝着内务府去了。 “倒是奇了,往常这曲美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玩内务府去?”燕昭容一脸狐疑的说道:“前些日子太后娘娘迎春宴上,我还瞧着曲美人与太后来往亲密。” “这曲美人莫不是要学了那已故的荣妃巴结太后吧?”丽嫔眸中露出了些许讥讽之色,撇了撇嘴低声说道:“也不睁眼瞧瞧后宫里头是谁当家,巴结太后作甚。” “若说是巴结太后,怎么不见安美人?”燕昭容暗暗皱眉低声说道:“曲美人与那安美人姐妹情深,若真要谋出路,也该是姐妹二人一同才是。” “安美人倒是听说了,想方设法的见皇上呢吧?”丽嫔笑出了声来。 这些时日安美人绞尽脑汁的想与皇上接触,又不敢有大动作,唯恐惹了皇后不快,畏手畏脚的四处碰壁,这事儿满后宫都知道了。 倒也不止安美人动了心思,各宫里那不都在想方设法让皇上注意吗? 如今皇后怀着身孕,这般大好的机会谁也不想错过。 “想来这姐妹二人是闹了不愉快了。”丽嫔并未当回事,招呼着燕昭容继续往御花园去了,她这心啊可真是被皇后蹉跎的已然没了半点争宠之心了。 “这御花园里风景如此雅致,却连个来赏景的都没有。”丽嫔望着山亭花草暗自感叹。 “各宫娘娘都躲着藏着。”燕昭容也是一脸的唏嘘,想当初入宫之时各个都是雄心壮志的,这才几年光景,竟是变成这副模样了,瞧着大有老死宫中的架势。 “若早知如此,我何必进宫……”丽嫔神色黯淡低下头说道:“推却家中亲事,入宫来到头却是这般下场。” “姐姐慎言。”燕昭容心下一惊,连忙挡下了丽嫔的话语。 这可不是在自己屋里,有些话不可胡言。 丽嫔咬唇住了口,顺着羊肠小道往里走去,却在即将转过假山之时听到了交谈声传来,隐隐还有男子说话的声音,登时吓的丽嫔心提起来了。 燕昭容显然也听到了,二人对视了一眼皆是停下了脚步,挥退了身后的宫女随侍,凝神听去似还有些许争执声传来。 (本章完) 第279章 私会 第279章私会 “淑妃娘娘珍重。”丽嫔其他的没听清,唯独这句话听的极为清楚,那说话的声音赫然是个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和无奈。 丽嫔心头狠狠一跳,与燕昭容对视了一眼皆是震惊不已,那林中私会之人竟是淑妃? 在假山石后一男一女相对而站,赫然便是淑妃和齐承允。 齐承允穿着侍卫的服饰,腰间挎着长刀望着眼前的淑妃满眼的无奈,伸手将手中东西递了过去说道:“这些东西,淑妃娘娘别再让人送来了。” “你第一次主动来见我,便是因为此事?”淑妃脸上的笑意淡去,看着齐承允递上的东西满眼的悲伤之色。 “娘娘如今身居高位,不该与我再有牵扯。”齐承允低垂着眼似乎不想去看淑妃那伤心的神色。 “到底是不该,还是不想与我有牵扯?”淑妃上前一步,拉近了与齐承允的距离说道:“当初的山盟海誓犹在耳,如今你便要舍弃了我?” 齐承允抬起头似想要辩解,却在看见淑妃这宫妃装扮的行头生生住了口,那垂在身侧的手捏紧,像是满腔的话语在口中转了个遍才道:“你我如今身份有别,岂能再有牵扯。”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还请淑妃娘娘,珍重。” 淑妃惨然一笑,望着齐承允道:“你好狠的心……” 二人再无半点进一步的动作,齐承允似乎不想再多说什么惹她心伤,匆匆俯身拜别便离去了,而二人相会的这一幕让丽嫔以及燕昭容看了个真切。 直到淑妃也走了,丽嫔与燕昭容两人也不敢有所动作。 这听墙角可真够累人的。 “这淑妃平日里看着端庄,没想到胆子这么大呢?”待到天色渐晚,丽嫔和燕昭容二人这才走了出来,满脸的唏嘘之色低声说道:“这儿可是御花园,他们竟敢在此私会。” “左右皇上也不会来这儿,再没有比这跟好的地方了。”燕昭容摇了摇头小声说道。 “那倒也是……” 如今皇后有孕,皇上那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承明宫都不出,别说来这御花园了。 丽嫔早听说过关于淑妃进宫前的传闻,却是并未当回事,再怎么她身居妃位,怎么也没想到她竟还有那点儿余情未了? “姐姐,咱们这事儿要不要跟皇后娘娘说啊?”燕昭容心里头拿不定主意,今日淑妃便敢与那人私会,那以后会不会做出跟过火的事情来? “你容我想想。”丽嫔皱眉,让燕昭容暂且压下此事,二人相携回宫去了。 夏日如愿而至,司宁池这肚子也越发的大了。 她似乎也适应了顶着个大肚子,这几日便让素云领着在宫中闲逛,后宫里那些个妃嫔听闻皇后出了承明宫,顿时一个个都老实了,直接闭门不出了。 从根本上杜绝被陷害,生怕皇后娘娘这大肚子要是出个什么事,赖在了她们头上。 “娘娘,天热别走太远了。”这跟随凤驾遮阳的乘辇寸步不离,旁边小宫女不疾不徐的在扇风。 (本章完) 第280章 太后如何? 第280章太后如何? 这边司宁池整日除了吃就是睡,叫全宫上下伺候的妥妥当当,这出来闲逛游玩都是被围的密不透风,几十双眼睛盯着,生怕皇后娘娘有个什么差池。 “听闻近日太后多梦,说是梦及先帝,几次寻了皇上要在宫中做法事。”素云扶着司宁池往园中闲逛,一边低声说道:“皇上拒了又拒,今儿个便听闻太后娘娘梦魇病了。” “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素云微微抬眼看向司宁池道:“慈安宫那边闹腾了许久,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场法事而已,皇上为何要拒。”司宁池听着有些意外,毕竟这就是一件小事,相较于崔氏这般闹腾,由她做场法事不是更加简单的多。 “这个奴婢就不得而知了。”素云也是一脸的困惑,小声说道:“皇上不仅拒了,还责令慈安宫上下绝不可再提做法事之事,瞧着像是忌讳什么?” 司宁池眨了眨眼不甚明白,皇上登基之前可从未听说过有这个忌讳。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般反感做法事的? 犹记得上一次那入宫的僧人可是被皇上给打出去的…… 司宁池并未多想,也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慈安宫那边怕是要闹一阵子了。 谁知司宁池这前脚刚回了承明宫,后脚便听闻太后怒急攻心吐血昏迷了,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及先帝名讳,瞧着似是不好了,太医诊脉更是言及太后怕是不行了。 “怎会如此严重?”司宁池颇为惊愕,怎么也没想到一场梦魇竟会要了太后的命? “去慈安宫。”出了这等大事,她自不能坐视不理,当即便是起驾朝着慈安宫去了。 司宁池到的时候,慈安宫里已是聚集了不少人,几乎得脸的宫妃都到了,见着皇后到来纷纷挪开退避几分俯身见礼。 慈安宫内殿门紧闭,瞧着气氛有些紧张,德妃上前言说刚刚太后娘娘又吐血了,太医正在急救,虽说这崔氏在后宫并无多大权势,可到底是太后之尊,她们作为后妃总不能坐视不理。 “皇上呢?”司宁池看了一圈,发现并不见赵宗珩的身影。 “已经派人去请了。”德妃应了一句说道:“说是今日与圣王例行巡查城防诸事,尚未归来。” “嗯。”司宁池应了一声随即想起,今日晨起之时赵宗珩与她言说过,城防营内出了些事,今日无需等他用晚膳,不巧就出了太后这事。 等了许久终于见殿门打开,司宁池走上前去,那太医满头大汗跪在了司宁池面前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司宁池摆了摆手:“太后如何?” 那太医一脸惶恐菜色,斟酌着语气说道:“微臣无能啊!太后娘娘梦魇缠身怕是难以自省,微臣施针之后仍不见好转,只能让太后服下金丹,暂且续命。” “竟是到了如此地步……”司宁池听着脸色一变,微微思索抬脚走入了殿内。 慈安宫殿内已是一片狼藉,而那崔氏则是被束缚住了手脚躺在床上,隐约还能看到她脖子上和手臂上的一些抓痕。 (本章完) 第281章 想法子 “皇后娘娘恕罪。”旁边伺候的嬷嬷见着司宁池审视的脸色,顿时跪倒在地连忙说道:“太后娘娘有自残之像,奴婢等人不得不用布帛捆绑束缚住太后凤体,以免太后娘娘伤着自己。” “好端端的怎会因梦魇便这么严重。”司宁池上前一步,非常仔细的看清楚了崔氏手臂上的抓痕极其可怖,不像是造假,就连脖子上脸上都有两道。 崔氏可不像是会这样自残的人…… 旁边太医低垂着头为司宁池解释,大意便是在说梦魇说是小事也算是小事,也你若说是大事那也是大事。 曾有被梦魇住的病人因此发了疯的,若不及时破解梦魇之像,长此以往的下去整个人都会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总的来说就是一定得治。 “太医可有医治之法?”司宁池微微侧头看向太医询问道。 “这……”太医闻言沉吟片刻低声说道:“微臣已经为太后娘娘开了两张药方,但是都未能根治,微臣无能!” “本宫听你这意思,太后的病情已是无药可医?”司宁池皱起了眉头,语调微冷顿时叫屋内一众人都惊得跪下了。 “皇后娘娘恕罪!”太医闻言更是大惊失色,慌忙说道:“太后娘娘这是心病,或许……或许是思念先帝过甚,微臣实在无能无力。” “皇后娘娘,早前太后娘娘不是一心想办一场法会为先帝祈福吗?”旁边听着的众嫔妃心下骇然,正在此时旁侧站着的贤妃忽而开口说道:“臣妾以为,不如依太后娘娘之意,兴办一场法会,兴许便能祛除太后娘娘的心病。” 司宁池:“……” 病成这副样子,不想着再寻名医医治,竟是要信这鬼神乱力之说? 司宁池刚想否决,就听见那原本安静躺着的太后突然开始抽搐般的叫了起来,哭喊着先帝的名字,一会儿又喊着皇上,也不知是在唤先帝,还是在唤赵宗珩。 众人皆是被崔氏这突如其来的疯癫模样吓了一跳,太医眼疾手快的上前按住了崔太后,着急慌慌的为其施针。 司宁池领着众妃退出了殿外,德妃手持佛珠一个劲儿的哆嗦,嘴里念着阿弥陀佛,瞧着像是被吓得不清。 “皇后娘娘,臣妾瞧着太后娘娘这般痛苦,若再不想法子,怕是真的……”贤妃欲言又止的看向司宁池低声道:“虽说皇上有言在前,不准宫中再设法会。” “可如今关乎的是太后娘娘的性命啊。”贤妃垂下眼眸说道:“若太后当真出了事,皇上怪罪下来,皇后娘娘委屈的是您。” 德妃连连应声说道:“太后这病症的着实古怪,就连太医都看不出个好歹来,说不定真是撞邪了。” 德妃话语落下,就被贤妃一口打断:“德妃说的什么话,朗朗乾坤之下哪有什么脏东西。” 贤妃说完又转头看了旁边站着的元妃一眼,众人顺着贤妃的目光看去,才发现不知何时元妃脸色早已经是苍白如纸,整个人摇摇欲坠,像是在恐惧着什么东西似的。 第282章 法会 众人看着元妃这神态,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已故的荣妃,登时心里便是一个咯噔,暗暗想着莫不是这宫里果真有什么邪祟作怪,那荣妃含恨而终,几次三番的回来害人来了? 思及此处众人齐齐变了脸色,纷纷大着胆子进言,请皇后娘娘准了这做法事之请。 司宁池并未一口应下,而是暂且压下了此事,一边让人前往民间寻医,一边请了军机大臣入宫商议此事,安排苏永德即刻前往城防营告知皇上太后之事,请皇上回宫。 她心知就算自己应下了做法事之请,以赵宗珩对她的态度,也必然不会有多大责怪。 但他到底是帝王,她不愿这般忤逆他,既是他那般厌恶法事必是有原因的。 司宁池前脚刚安排出去了诸事,后脚便听闻太后已有濒死之状,再寻名医怕是来不及了,朝中大臣得知此事亦是纷纷祈求皇后即刻请法师入宫做法。 后宫诸妃纷纷跪在了承明宫门前,请皇后尽快请法师入宫。 “娘娘,这可如何是好。”素云看了一眼宫门外,眉头紧锁转头看向司宁池询问道。 “急什么。”司宁池闭着眼躺在小榻上神色平静,瞧着宫门外众人齐跪的场面,忽而觉得有些好笑,若是赵宗珩在宫中,怕是这些跪着的就是在他跟前吧? 崔氏在宫中并不得人心,如今这一病倒是引得众人这般求情。 或许她们求的不是为了崔氏,是为了自己那一份安心。 一场法事就能救人命? 司宁池微微睁开眼,心中升起了几分奇怪的念头,总觉得这一步步走的似乎过于按部就班…… “娘娘?”素云轻声唤道:“那这法事是做还是不做?” “既是众望所归,那就请法师入宫吧。”司宁池转过头,弯唇带着几分笑看向素云说道:“近来宫中是不太平。” “可皇上那边……”素云到底是有些担忧,皇上下旨禁了宫中法会诸事,皇后娘娘今日应下了,怕是会惹怒了皇上啊。 司宁池撑着手臂起身,弯唇笑着说道:“本宫已经让苏永德先行通禀了,太后病危如此险峻,想来皇上不会过于责罚,让宫外跪着的一众诸妃都起了吧。” 素云暗暗点头垂首应下了,司宁池这边刚一松口,法师即刻便是入了宫。 仿佛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就等司宁池这一句话了。 那法师名为明悟,是德妃寻来的高僧,德妃那每日拿在手里的佛珠便是明悟大师给开光的,德妃对其颇为尊敬。 明悟大师入了宫门,左右转了一圈便言说宫中存有妖邪,又说太后娘娘并非病重,只是被妖邪缠身,却又不明说是什么妖魔鬼怪,倒是那些围观的后妃们听了这话一个个吓的瑟瑟发抖。 “既是法会,贫僧便给诸位娘娘们净身洗礼。”明悟大师生的慈眉善目的,瞧着便极有高僧的气度,此话一出让众人皆是大喜。 “各宫娘娘们可都到了?”明悟大师又问道。 第283章 除去了没? “都到了。”德妃连忙应下,旁边贤妃也跟着迎合说道:“各宫娘娘是都到了,除了皇后娘娘身怀六甲行动不便未曾到场,其余诸妃皆是在场了。” “原是如此……”明悟大师了然点头,对皇后并未到场之事也未曾多言,转身让小和尚准备法会事宜。 这场法会举办的匆忙,选址就选在慈安宫前头的一处宫殿外空地,搭建起了高台,扬起的幡旗上满是经文,和尚们围坐在一处低头诵经。 那正中间摆放着太后的一身衣冠,以及剪下来的一缕碎发。 听着那诵经声,闻着那靡靡升起的香火,叫众妃嫔们心都跟着静了。 就在那明悟大师起身焚烧经文之时,忽而起了一阵妖风,吹的桌的火盆火舌张扬,腾的一下便是烧去了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和尚身上,那小和尚发生了惊惶的怪叫声。 尖利的声音不像是人的叫声,倒像是什么动物发出的声音,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忽然见那小和尚手中佛珠断裂滚落了一地,原本好端端的人忽然露出了极其痛苦的神色。 像是拼尽了全力,抬手指向了一个方向,长大的嘴企图吐露什么话语,另一只手却是是的掐住了自己的喉咙,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双目留下血泪骤然倒地。 “啊——!”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的不知所措,更有宫妃惊慌失措的退离了场地,面露惊恐的看着那双目充血,死不瞑目倒下的小和尚呼吸都跟着急促了。 “妖邪还不束手就擒!”明悟大师将手中念珠往小和尚门面上一咋,却不想那念珠根本未曾落在小和尚的脸上,却像是砸中了什么东西似的,明悟大师竟是猛地吐血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不好!”明悟大师捂着胸口坐在地上,猛地扭头看向了一个方位,明明众人什么都没看见,却好像潜意识里觉得是那妖邪跑了,顿时一个个都顺着明悟大师看着的方向望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那邪祟除去了没?”丽嫔手心都出汗了,被这一惊一乍的吓的脸都白了,明明什么都没看见,怎么那小和尚突然就死了,明悟大师也吐血了啊? 原本立着的幡旗应声而倒,放着的经文无火自燃,一切都显得如此诡异。 明悟大师撑着身躯起身望着远处道:“那邪祟吃我一击已经遁走,这般凶狠的东西想必已在此地养出了灵识,绝非一般妖物可比……” “贫僧斗胆询问,那处宫殿所居何人?”明悟大师遥遥一指,没有任何偏差指去的便是承明宫。 “放肆!”贤妃当即一个冷喝道:“皇上所居龙寝,岂能养出邪祟之物?” “大师莫不是无计可施,便随便寻借口为自己开脱吧?”贤妃极为不悦,扭头看向德妃道:“这边是你口中的高僧!?” “娘娘恕罪。”明悟大师念了一声佛号垂首说道:“皇上乃是天子,怎可能是邪祟,只是……” 德妃听着着急了,连忙上前一步道:“只是什么?大师您倒是快说啊!” 第284章 醒了 “贫僧也觉得甚是奇怪。”那明悟大师叹了口气,带着几分犹疑不定说道:“贫僧观诸位娘娘面相不像是与邪祟共处过的样子,宫中运像跟不像是邪祟入侵之像。” “若非亲眼目睹太后娘娘邪祟入体,梦魇不出的样子,贫僧也看不透这宫殿之中何处有异变。”明悟大师振振有词的说道:“若非这场法会逼得邪祟无处可藏现身一刻,怕是就要被瞒下了……” 众人听着这话顿时炸锅了,难道这妖物竟是这般难缠…… 德妃将手里的念珠搓的更快了,神色紧张的看向四周,总觉得身边站着的诸妃都有可能是什么妖物变成的,默不作声的向前了半步,似乎离着明悟大师近一些,心里才觉得安稳。 “贫僧猜测,这妖物藏身之处恐怕不简单。”明悟大师将众人神色纳入眼底,极为平静的低下头来说道:“听闻娘娘们之意,刚刚贫僧所问居所乃是皇上的居所?” “正是皇上的寝宫承明宫。”旁边站着的贤妃抬了抬眼答道。 “这倒是怪了,皇上乃真龙天子,身负天命寻常妖物岂敢近身,龙寝之中更是龙气最足的地方,妖邪莫说是藏身了,便是靠近恐怕都要伤身……” 明悟大师似乎非常费解,皱着眉头很是苦恼的样子。 沉吟了半晌才转过身来道:“贫僧斗胆,不知可否让贫僧去承明宫之中走一遭?” 明悟大师话语落下,众人皆是一静,贤妃微微抬眸说道:“大师有所不知,承明宫乃皇上寝宫,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准私自闯入,这若是寻常关乎太后娘娘性命,我等豁出去闯一闯也是可以。” “但……如今可不同。”贤妃说着轻声叹了口气说道:“那承明宫中住着身怀皇嗣的皇后娘娘,我等若此时前去惊扰,恐怕会惹得皇后娘娘……” 贤妃这话还未说完,就瞧见慈安宫方向伺候在太后娘娘身边的侍女满面惊喜的跑了过来:“太后娘娘醒了!太后娘娘醒了!” 众嫔妃皆是一惊,大为惊喜扭头望去:“什么!?醒了?” 这法会才刚刚结束,太后娘娘就醒了? 明悟大师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仿佛早已经心知肚明,邪祟已经从太后娘娘的身上离去了似的,高深莫测的念了声:“阿弥陀佛。” 德妃和贤妃等人不敢耽搁,忙不迭的跑去了慈安宫,见那原本躺着的太后娘娘已经坐起身来了,瞧着面色红润目光有神,哪有前会儿那疯癫发狂的模样。 “神了!”丽嫔惊呼一声,又连忙捂住了嘴,生怕惊扰了太后。 “太后娘娘刚刚苏醒,还有些精神不济。”旁边伺候的嬷嬷扶着太后娘娘喝了两杯水,明悟大师煞有其事的用香灰冲了一杯水,让嬷嬷伺候太后娘娘饮下。 “这位便是明悟大师吧?”太后喝下水没一会儿就有精神了,笑呵呵的看向明悟说道:“你救了哀家的命啊,哀家得好好赏你。” “阿弥陀佛,贫僧愧不敢当。”明悟大师低下头一脸惭愧道:“邪祟妖物未除,贫僧岂敢领赏。” 第285章 搜查 “什么!?”太后听闻这话顿时露出了半分惊恐半分惧怕的神色,像是带着几分尚有余悸的神情看向明悟大师说道:“哀家这会儿并未觉得有什么不适,难道……” “那东西还在慈安宫!?”太后说着顿时有些不安似的看向殿内四周。 “太后娘娘安心,那东西并未在慈安宫之中。”明悟大师一五一十的跟太后言说了前会儿法会上发生的事情,在言及那邪祟害死了自己爱徒的时候,明悟大师一脸的心痛惋惜之色,又道了一声佛号。 太后端坐在床上听着,面上的神色也一点点沉下去了,深吸一口气道:“依大师所言,那邪祟是逃去了承明宫的方向?” 明悟大师也不应下,只是委婉的说道:“贫僧知晓不可擅闯,因而未能前往查证,那邪祟到底在不在承明宫还未尝可知。” 随着明悟大师话语落下,殿内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之中,也就在这安静之中那站在稍远地方的曲美人小声说道:“这般妖物岂能容它留存于世,我等也不愿整日活在恐惧之下。” “求太后娘娘开恩,准许搜查承明宫,找出妖邪将其诛杀,保我宫中安宁啊!”曲美人这话语一出口,顿时旁侧站着的宫妃们纷纷迎合开口祈求。 在亲眼目睹了那场法会的可怕,这些宫妃们无论如何也是坐不住的,若不见这妖邪除去,恐难以安心。 德妃也想张口祈求,可转念一想,想到了居于承明宫内的皇后娘娘,又默默的住了口。 不怪她胆子小,妖邪是什么样她没见过,可皇后娘娘那发起狠来的样子她是见过的,若因此惹怒了皇后可就不是一个妖邪的事了,这满后宫的宫妃,怕是都得死她手里。 德妃低着头不敢吱声,而太后已经在其他人的劝说之下动容了,说是等皇上回来一切罪责她来承担,毕竟她这么做都是为了皇上啊! “太后娘娘……”德妃有些忍不住了,微微皱眉小声说道:“这驱邪除魔固然重要,但皇后娘娘的凤体也不可轻视。” “如今皇后娘娘可还怀着身孕呢。” 德妃小心翼翼的说道:“不若先差人去将皇后娘娘请离承明宫,再入内搜查不迟。” 明悟大师当即开口:“不可。” “那邪祟修出了灵识,若差人去惊扰了那邪物怕是再入内就追寻不到踪迹了。”明悟大师说的极为沉重又认真,众人纷纷点头,只说着不过是去承明宫看看,不会惊扰皇后娘娘的。 权当是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太后也是一脸认同,叹了口气说道:“哀家累了就不随同了,你们且去协助明悟大师驱除妖邪吧。” 既然有了太后的旨意,这原本有些担忧的宫妃们心里也有底了,纷纷应下准备亲眼去看看那妖邪会是什么模样,一众人浩浩荡荡就朝着承明宫去了。 而此时的承明宫内,司宁池还在不紧不慢的舀着羹汤用膳,抬头就看到了那匆忙跑进来的小太监。 第286章 肃清宫闱 “娘娘,出大事了!”这小太监平日里是跟在苏永德跟前的,倒是被苏永德教训的很是体贴懂事,鲜少有这般慌张无措的模样,今儿个连礼仪都顾不上,连滚带爬闯入殿内可不常有。 “贤妃,贤妃娘娘和元妃几位娘娘带着一位大师闯了承明宫的宫门,说是要捉拿妖邪呢!”小太监不敢有半点停留,着急忙慌的说道:“人已经入了宫门了!” “什么!?”素云闻言眼眸一瞪,满脸愕然说道:“怎么回事,此处可是皇上寝殿,岂是旁人敢乱闯的?” “她们说是得了太后娘娘旨意,要搜宫……” “反了天了,搜的可是承明宫!不说是皇上寝宫,皇后娘娘可还在此养胎呢!”素云顿时急了,当即便是转身说道:“娘娘您别担心,奴婢这就去把人都轰走!” 司宁池不疾不徐的擦了擦唇边的水渍,笑着抬眼说道:“别忙活了,事情到了这份上你还没看明白?” 她扬唇眯眼,笑着说道:“这帮人就是冲着本宫来的。” 素云有些愣住,不知司宁池口中的这些人指的是哪些人。 却见司宁池已经站起身来了,她连忙上前扶着,瞧着司宁池这越发隆起的肚子满心的担忧说道:“娘娘您身子重,可受不得半点冲撞,若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 “皇上不在宫中,这来势汹汹的一帮人不见着本宫岂会罢休。”司宁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脸无奈的说道:“本不想招惹什么是非,可偏偏总有不知死活的东西……” 她还想着给孩子积点德呢。 啧。 司宁池在素云等人的簇拥下走出了殿门,一眼便是看到了那为首的贤妃和德妃几人领着一位僧衣光头的和尚正走在院子里,那和尚手中的禅杖突然急速转动了起来。 叮叮当的声音将众人都吓了一跳,原本阻挠贤妃等人入内的宫人们见着皇后现身也纷纷退下跪去一边了。 “果真在此。”明悟大师拿着禅杖重重的击打地面,像是无形之中压住了什么东西似的,德妃脸上神色白了又白,看了一眼明悟大师,又抬眸看向了那站在石阶之上的皇后娘娘,这心中可真是有苦说不出。 “贤妃如此气势汹汹的,是做什么来了?”司宁池神色平淡,瞧着一帮子人有些嘲弄似的勾了勾嘴角,不轻不重的询问道。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贤妃暗暗捏紧了衣袖,走上前一步极为知礼的对司宁池俯身见礼,随即说道:“今日宫中法会,明悟大师断言有邪祟妖物潜入了承明宫之中。” “臣妾等人奉太后懿旨,请明悟大师前来缉拿妖物,肃清宫闱。”贤妃说着抬起头来看向司宁池道:“无意惊扰皇后娘娘,还请皇后恕罪。” “哟,可真是稀奇了。”司宁池听了这话扬眉露出了笑颜,凤眸微眯抿唇笑道:“青天白日,竟有妖邪横行,瞧着诸位妹妹这模样,是都见了那妖邪是什么模样?” 第287章 妖怪 “阿弥陀佛。”旁边站着的明悟大师走上前一步,对着司宁池微微俯身拜道:“妖邪最擅藏匿,寻常肉眼凡胎可未必看得见。” “听大师这意思,像是笃定了妖邪就藏在承明宫中了?”司宁池眯眼盯着眼前这身穿僧衣的和尚看,倒不是她不信鬼神之论,她会身在此处便已是天大的不可能了。 难不成这和尚真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司宁池端详着明悟大师,看了眼那蠢蠢欲动的贤妃几人弯了弯唇,不轻不重的说道:“既是如此,那就请大师搜宫吧。” 司宁池如此轻易便是松了口倒是让贤妃等人心里不安起来了,瞧着司宁池那漫不经心的神态有些发憷,莫不是皇后还留着什么后招不成? 贤妃低眉顺眼的赞誉了皇后大义,一边暗暗转头与站在不远处的曲美人对视了一眼,曲美人无声的对着贤妃点了点头。 贤妃原本有些不安的心也渐渐冷静下来了,转头看向那正朝着司宁池走去的明悟大师。 大约是这明悟大师太过庄严肃穆,跟随而来的众人看着这场面谁都不出声了,一个个神情凝重的看着周围,生怕从旁边暗角地方跑出什么东西。 明悟大师念诵经文的声音也在一点点增大,跟随在他身边的两个小和尚将这手里的木鱼敲的越来越快。 素云几人紧紧护着司宁池站在旁侧,明知这些人就是在故弄玄虚,却也在这样的氛围之下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就在明悟大师离司宁池只有三步之遥的时候突然猛地停下,诵经声骤然消失,随之消失的还有那木鱼敲击的声音,所有人心都在这一瞬间提起来了。 突然从屋顶房檐窜出了一道黑影,直冲着司宁池门面而去,然而那黑影尚未靠近司宁池,就被司宁池身边站着的沈庭一把掐住了脖子。 凄厉的猫叫声响起了一瞬间又戛然而止,贤妃等人吓的脸都白了,一眼就看到了那被沈庭掐着脖子的黑猫,甚至不见丝毫挣扎,就被沈庭拧断了脖子。 那满目阴鸷站在司宁池面前的男子让众人心头皆是一凉。 明悟大师眸中也是略过了一丝慌乱,大约是没想到会出这么一个打岔的,但是很快他就冷静下来了,徒然暴喝一声将手中禅杖往地上一插,便是席地而坐了。 瞧着那架势像是跟什么东西斗上法了。 这有模有样的架势看的司宁池差点都要信了……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天空突现异样,天空竟有乌鸦盘旋,而怪异的是这些乌鸦哪儿都不去,竟是全都绕着司宁池盘旋。 “妖孽!还不速速现形!”在众人费解之时,明悟大师猛地抬眸死死盯住司宁池一声暴喝,吓的人心脏都跟着缩紧了。 “什……什么意思?”德妃胆颤心惊的围观了全程,看着这动静傻眼了,看了看那站在石阶上的皇后娘娘,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明悟大师您是不是搞错了?那可是皇后娘娘……” “不可能吧?”众人都惊疑不定起来了,看着司宁池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奇怪。 就在这时那站在人群中的曲美人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都说妖物最擅蛊惑人心……” 曲美人抬眼看向司宁池说道:“前些日子我无意间翻看了皇后娘娘的起居录,发现自进宫几个月后,皇后娘娘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饮食喜好都与从前大不相同呢……” 曲美人带着几分慌张无措说道:“难不成……难不成皇后娘娘是被妖邪夺了身体不成?” “什么!?”众人听着曲美人这话登时吓的傻眼了,一时之间都不敢吱声了,然后又有几个寻常在宫里不起眼的嫔妃开口道:“上次还见皇后宫里的太监拎着一只活鸡进了承明宫,莫不是妖物在进补?” “天哪,太恐怖了……” “皇后娘娘竟是妖怪?难怪性情那般残暴……” 曲美人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前些日子太后娘娘设宴,皇后娘娘的妹妹那位司小姐亲口言说,说是觉得皇后娘娘行为举止与在侯府大相庭径,都是同府的姐妹竟能这般说,定是有问题……” “不会吧,此处可是皇宫,竟能出这种事情,那皇上……” “难怪皇上会对皇后娘娘如此宠溺无度,我看啊多半是被这妖孽蛊惑了!” “她定是要谋害皇上啊!” 此等话语一出众人顿时乱作一团,一切好像都顺理成章的串联在了一起,若不是被妖魔夺了身体,怎会一夕之间性情大变,又怎会有那般残暴的手段,更不会惹得皇上对她独宠啊! 德妃在一边听的一愣一愣的,都快跟着附和了,可一抬眼看向司宁池又猛地清醒了过来,生生控制住了要跟着一起点的头。 她艰难的咬着牙,见多了宫中的争斗她不可能如此单纯的认为这是真的,可是真的好像真的…… 德妃狠狠打了个哆嗦,事已至此她必须要站一边。 “先别说话,看看明悟大师怎么说。”德妃挣扎了半晌,还是暂且冷静下来了。 “这妖孽……”明悟大师死死的盯着司宁池,原以为事情到了这般地步,换做正常人早就乱了阵脚了,可谁知那遭受众人指责是妖怪的皇后却仍旧不为所动。 就那么平静的看着这些人,仿佛在她的眼中所看的不过是一场可笑的把戏。 明悟大师心下有些不安,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发展不像是预期的那样,可事到临头已经没有回转了语气了,他只能狠狠心直接咬破了自己的舌头,佯作不敌吐血的模样败下阵来。 “哟,够灵活的呢?”司宁池看着那踉跄起身的明悟大师不免赞叹笑道。 “咳咳……”明悟大师‘虚弱’的捂着胸口咳嗽,望向司宁池道:“还请皇后娘娘不要垂死挣扎,尽快束手就擒!” “大师这般言辞凿凿言说本宫是妖邪,不知大师可看出本宫是什么妖怪?”司宁池倒是有些好奇了,若这和尚真能说出她的来历,她倒是真无话可说…… 第288章 拿下! “贫僧不敢妄言……”明悟大师微微低头,装模作样的掐了个什么诀,对着司宁池所在的方向虚空一点,便老神在在的来了一句:“鸠占鹊巢。” 司宁池听着明悟大师说出的这四个字,心下登时一个突突,眼瞳睁大了几分。 这大抵是他们到承明宫内这么久以来,司宁池第一次变了脸色。 明悟大师心下大喜,慌忙后退了一步,指着司宁池言辞凿凿的大声喊道:“既擅蛊惑人心,又生的如此美艳,定是狐妖无疑!” 刚有点反应的司宁池:“…………” 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什么鸟东西,张口就来啊? 怎么不论什么地界,都喜欢拿这狐狸精做说辞,可真是好笑。 “皇后娘娘定是被狐妖夺了身躯,鸠占鹊巢霸占了皇后之位,用的妖法勾引皇上,才叫皇上那般盛宠!”曲美人在一边煽风点火,说的那叫一个真切,旁人听来越发觉得是真的。 “还真是……”旁侧有人附和着说道:“皇后尚未入宫之时,皇上还会去各宫娘娘宫里坐坐,这明面上该给的尊宠可有目共睹。” “可你们自己瞧瞧,自皇后入宫得宠,咱都多久未见过皇上的身影了?” “别说皇上来自己宫里坐坐了,就连见都见不着啊……” “是啊是啊,能如此牵着皇上的鼻子,除了妖法还能是什么?” “天哪,我们居然跟一个妖怪同住一个屋檐下?” “太吓人了……” 四周议论声四起,那一双双看向司宁池的眼神都变得不对劲起来了,特别是人群之中一道声音幽幽响起:“听闻妖魔最喜食人心,方能维持人貌……” 众人齐刷刷看向司宁池,那冷艳逼人,容色双绝的女子站在前方,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恐惧:“这皇后娘娘得吃了多少人心,才能将自己变的如此貌美?” “……” 舆论是可怕的,一旦某种东西让你坚定的相信了,那么原本你所知的一切似乎都变了模样,皇后的貌美变成了她的罪名,似乎只有是妖怪,才能解释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 司宁池冷眼看着这些可笑的人,已经失去了仅存的耐心。 “会不会弄错了?”在这样一边倒的局势之中,让司宁池有些意外的是,德妃居然还能出头劝说,明明手里的佛珠被她攥的很紧,明明看向司宁池的眼神满是惧怕,但是她还是再辩解。 “大师,空口白话不能这么说,您既说皇后娘娘是妖,那有没有什么照妖镜之类的,让妖怪显形?” “这……这皇后娘娘肚子里可怀着龙嗣,马虎不得啊!” “德妃你这是在做什么!”贤妃冷声喝止德妃说道:“刚刚那乌鸦那黑猫你没看见吗!?明悟大师为此都吐血了,定是被妖物所伤!” “你不赶紧让明悟大师除去妖怪,救下皇后娘娘,怎么还帮妖怪说话!”贤妃怒声说道。 “就是就是……” “德妃娘娘不会是被妖怪蛊惑了吧?”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冷不丁冒出了这么一句话,登时叫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纷纷侧身后退,离德妃远了两步。 “什么!?怎么可能!”德妃吓坏了,慌忙开口说道:“我好得很!什么被蛊惑了,你们可别胡说八道!” 许昭容走去了德妃身边,拧眉瞪着众人说道:“什么妖邪之论,我看这和尚才是妖僧,三言两语便蛊惑人心,皇后娘娘岂是你们能动的!” 许昭容早就忍不住了,气势汹汹的说道:“皇上尚未归来,谁若是害的皇后娘娘动了胎气,我看谁担得起这罪责。” “许昭容,本宫知道你与皇后娘娘走得近。”贤妃笑了笑说道:“可你想明白了,皇后娘娘被妖物控制,这肚子里怀着的孩子说不定根本不是什么龙种,就是个孽障。” “本宫今日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前来清除妖邪的。”贤妃眯眼说道:“本宫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早日救下皇后娘娘啊!” “你……”许昭容脸色变了又变,看着贤妃和曲美人几人,心中已然是知晓了,今日这所谓的什么法会,多半就是专门做给皇后娘娘看的,她们就是想趁着皇上不在宫中,对皇后下毒手! 贤妃转头看向明悟大师,一脸的虔诚感恩说道:“还请明悟大师尽快动手,莫要叫那狐妖跑了,早日救下皇后娘娘才最要紧啊!” 明悟大师一脸的动摇之态,道了一声佛号低声说道:“可,这驱魔之法贫僧也把握不住度量,皇后娘娘如今有孕在身,若强行使用此等法术,恐怕会伤及腹中胎儿。” 贤妃眼眸敛下,声调平静的说道:“一个孽种罢了,只要能救回皇后娘娘,日后这龙种自有再怀上的机会。” “明悟大师放心,有本宫坐镇,更有太后懿旨,便是皇上回来了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我等都是为了皇后娘娘的性命担忧啊。” 这番话说的可谓情真意切,不知情的人听着好像还真以为是那么一回事似的。 贤妃扭头看向许昭容冷声说道:“明悟大师做法驱魔之间任何人不许惊扰,谁若敢不顾皇后娘娘性命安危妄动,别怪本宫不客气!” 贤妃话语落下,突然见一队侍卫从门外跑了进来,各个腰挎长刀目光冷冽,竟是把所有人都包围起来了,整个承明宫已尽数在贤妃掌控之中。 “你们放肆!”素云见了这阵仗哪能不知她们的打算,当即便是慌了,上前一步将司宁池护在身后道:“此处乃是承明宫,岂容你一个小小妃位如此猖獗!” “本宫看着侍女也被妖魔操纵了。” “来人,拿下!” 承明宫内大乱,那上前来的侍卫却连司宁池的身都近不了,沈庭负手立于司宁池身前,微微侧头道:“娘娘进屋歇着吧?” 那漠然的语调,未曾有半点畏惧,阴鸷的眼眸扫过下首众人,跟不曾有半分退缩之意。 司宁池摆了摆手,素云转身回屋拿了把椅子出来,司宁池垂眸舒舒服服的坐下了。 第289章 始料未及 肚子大了,站的久了腰酸。 “看清楚了,这个台阶,谁踏上来一步就砍了他的脑袋。”司宁池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抬眸望向贤妃不轻不重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奴才遵旨。”沈庭垂首弯腰恭声应下。 主仆二人这目中无人的态度着实让贤妃等人受惊不小。 她早知司宁池身边这个沈庭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才调动了京中御卫,没想到在如此人多势众的包围之下,司宁池还能如此谈笑风生。 区区一个沈庭,难不成还能生出三头六臂来不成? 贤妃眸中略过狠意,扭头命令道:“拿下!” 那拔刀冲上前的侍卫,在踏上第一阶台阶的时候,突然脖颈间似被什么锋利的丝线划过,下一秒便见那还在往前走的人直接给所有人表演了一个身首异地。 “啊——!”谁也没想到皇后竟是说杀就杀,这可是御卫! 那些个养尊处优的妃嫔哪里见过人头落地的血腥场面,登时被吓得差点晕倒在地,再瞧着那笑颜如花端坐在石阶之上的司宁池,更是吓得花容失色,颤声指着司宁池道:“妖,妖怪啊!” 沈庭面不改色,站在司宁池身前巍然不动,那修长的手指上缠绕着根根分明的白色丝线,垂手立在身侧,丝线的末端滴落了一滴殷红的鲜血。 “去,快去杀了她!”贤妃也受惊不小,看着那面带笑颜的司宁池,心脏骤然紧缩。 “住手——!” 原以为接下来会见到的将是尸横遍地的场面,却不想危急关头忽闻马蹄声响起,下一秒便见赵宗珩骑着高大的骏马纵身一跃,直接这般横冲直撞的冲进了承明宫之中。 真是活久见,她竟看到有人在宫殿里头骑马…… 司宁池愣了好一会儿,便见那素来波澜不惊,冷漠淡然的帝王,竟是满目的惊怒之色,一身玄衣手提长刀在众目睽睽之下,还不犹豫一刀刺入了明悟大师的胸膛之中。 一切都是如此始料未及。 那穿着僧衣的和尚至死都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抬眼只对上了帝王那狠厉暴虐的眸色,仿佛即刻要将他撕碎。 “妖僧蛊惑人心,当斩。”赵宗珩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抬手抽离了手中长刀,那双淬了杀意的眼眸转过头望向了贤妃等一众妃嫔。 “皇,皇上……”只一个眼神,就让所有人吓的直接瘫坐在地。 赵宗珩丢下了手里的长刀,扭身朝着司宁池大步走了过去,若细看之下便能发现赵宗珩的脚步那般踉跄虚浮。 他走到了司宁池面前,屈膝在她跟前跪下,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她,喉间干涩带着无比清晰的恐慌和后怕,缓慢的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感受到了她手上传来的余温,心中巨大的恐惧一点点落下。 还好还好,没凉…… 赵宗珩眼里泛着泪花,这模样着实把司宁池吓得不清,明明受委屈的是她,怎么这狗皇帝一副快吓哭的样子? 第290章 办一件事 “皇上!”贤妃等人跪在庭中,看着皇上如此不管不顾冲着皇后去的模样顿时急了,贤妃更是当先开口说道:“皇上息怒,臣妾都是为了救皇后娘娘才私闯承明宫。” 赵宗珩刚放柔的眼眸骤然爬上了几分冷意,他牵着司宁池的手攥紧并未松开,侧过头看向了跪在众人之前的贤妃。 贤妃见皇上愿意听她言语,心下顿时大定连忙继续说道:“皇上,今日太后娘娘已经平安无虞的苏醒了,皆是因为明悟大师做了一场法会才得以驱除了太后娘娘的梦魇。” “行法会之事是皇后娘娘亲自应允的,臣妾等人可不敢做这个主。”贤妃说着抬眼看了司宁池一眼又继续说道:“法会之上却是出了怪事……” “千真万确啊皇上!宫中真的有妖邪!”曲美人连忙应和着说道。 “是真的,好吓人……”跪在地上的一众妃嫔都跟着出声附和起来。 赵宗珩的脸色也随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诉说之下了解了事情的全貌,一切似乎都那么真实有效,越是往下听赵宗珩脸上表情越是难看。 大有一种已经被说动了的感觉。 贤妃心下暗喜,更是言辞凿凿指着司宁池道:“臣妾不敢妄言!皇后娘娘起居录之中记录在册,皇后娘娘的喜好与从前大相庭径,恍若换了个人,这般怪异之事难道皇上还要坐视不理吗?” “太后娘娘遭妖邪所害,险些与皇上天人永隔了,若再纵容妖邪在宫中作乱,恐怕……祸及朝纲啊!” “贤妃此意,是在言说朕纵容妖后,失了明君德行?”那垂眸听了许久的赵宗珩终于抬起了眼,直勾勾的看向贤妃道。 “皇上慧眼如炬,定不会被妖邪蛊惑,臣妾今日之行全都是为了皇上,为了皇后娘娘!”贤妃俯身叩拜道:“请皇上务必除去妖邪,以振朝纲!” 贤妃这一带头,顿时那身后一众人都跟着叩拜起来了。 赵宗珩眸色沉了又沉,庭中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司宁池摸着肚子看向赵宗珩,在这样的舆论攻势之下赵宗珩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不得不说贤妃不是毫无准备的,那些什么起居录,以及司琼怜的证词,一些可以细究之处都能拿出来说道说道,无一不在彰显着司宁池的各种变化。 若说这性情大变,可以用亡母受刺激来解释,那这些穿戴的喜好,饮食口味截然不同的改变并非一两句话就能解释的,更别说司宁池莫名其妙研制出的食谱更是闻所未闻。 不光光是赵宗珩这样觉得,伺候在司宁池身边这么多年的素云岂能毫无察觉? 或许以前她可以安慰自己,自家娘娘是不愿回忆侯府的一切,在努力改变自己呢。 有些事一旦细想下来就无法控制自己,哪怕是朝夕相处的主仆,也让素云不得不多想,眼前的皇后娘娘到底是不是她自幼服侍长大的司家嫡小姐? “好一个为了朕。”赵宗珩眯了眯眼,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跪在地上的众人道:“来人。” “将这帮以下犯上,妖言惑众居心叵测之辈押入大牢。”赵宗珩未曾有丝毫动摇站在司宁池的面前,轻抬下颚说道:“王成祥。” “奴,奴才在。”那跑进承明宫的王成祥,气都没喘匀,还没搞清楚此处发生了什么就听到皇上的唤,连忙上前俯身应道。 “命慎刑司彻查此事,太后因何而病,妖僧缘何入京,各宫各院谁人参与此事,一桩桩一件件给朕查!” “奴才遵旨。” 贤妃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赵宗珩,未曾想到事已至此,皇上竟还如此维护皇后。 很显然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查出解决,或许从一开始谋划此局的人就想到了会是这样的局面,而就在赵宗珩回京之时,承明宫中发生的一切已经传出了皇宫,流入了市集。 妖后魅惑君主的故事随之流出。 满后宫的众妃都被押入了大牢,皇上此举仿佛更为坐实了被妖邪魅惑之像。 朝中陷入了恐慌之中,那一道道贬斥皇后乃妖邪附体的折子如同雪花一般落在了赵宗珩的龙案上,西武候上朝之时更是被御史台的人拉着询问皇后之事。 一些陈年旧事被拉出来反复讨论,西武候府已故的庶女司慕玉再次被人提及,她的死究竟是不是皇后所为? 更有甚者揣测皇后被妖邪附体这才杀了自己的庶姐,就是妖怪! 赵宗珩第一次控制不住局势,他不敢下旨细查,更不敢听那些臣子之言请什么法师驱邪,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隐瞒了暗中施压,企图将所有事情的注意力祸水东引。 “妖邪妖邪,朕竟是不知,朝中众臣竟是如此闲暇,关注这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做什么!”赵宗珩连续翻看了数本奏折,越看越火大将手中折子一股脑全掀翻了。 “皇上息怒!”王成祥领着一众太监诚惶诚恐的跪倒在了殿前。 “去,宣景王入宫。”赵宗珩捏着眉心端坐在龙案边良久,这才抬眼说道。 高寒祁自然也是得知了近日宫中传出的种种谣言,某些不安的因素在他脑海之中回旋,说实话他自己也有点觉得皇后娘娘好像真的换了一个人似的。 皇上宣召他不敢不慎重,入了宣明殿便瞧见了那满脸烦闷之色端坐在高位之上的帝王。 “臣,参见皇上。”高寒祁俯身见礼。 “坐。”赵宗珩抬了抬手,沉吟了半晌才道:“近日关于皇后之事想必你已有耳闻。” “朕知晓,你与皇后自幼相识,对皇后的脾性来历想必也了解。”赵宗珩微微眯眼盯着高寒祁道:“朕要你替朕办一件事。” 高寒祁闻言心里头突突了两下,低垂着头带着几分不确定道:“皇上是想问臣关于皇后娘娘以前的事?” 赵宗珩一脸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不是。” “朕要你为皇后上奏,奏明皇后的喜好习惯与寻常无异。”赵宗珩不紧不慢的说道。 第291章 朕的皇后 “皇上?”高寒祁听着赵宗珩这话登时睁圆了眼眸,有些不太敢相信似的看向赵宗珩道:“皇上是要臣……替皇后娘娘圆了此事?” 赵宗珩神色平静的看着他,虽然没说话,但是很显然是默认了。 高寒祁有些不明白,他暗暗吸了一口说道:“请恕臣斗胆,以此次事件来看,臣觉得皇后娘娘或许真的不像表面那么简单,皇上难道不打算细究查明……” “不打算。”高寒祁还未说完,就被赵宗珩打断了。 “她是朕的皇后,也只是朕的皇后而已。”赵宗珩目光森冷的盯着高寒祁说道:“此事事关江山社稷,朕不想此事闹大。” “若你能替朕办好此事,朕允你高家牌位入皇室宗祠,从今往后你便是朕的义弟。” “是天庆国名正言顺的皇室出身。” 此等话语一出,莫说是高寒祁受惊不小,就连旁边的王成祥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皇室宗祠啊! 那可是皇室宗祠! 虽说景王是个王爷,却也就是个藩王罢了。 可若是入了宗祠有了皇室玉牒,那身份可就大了去了! 高寒祁万万没想到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儿能这么毫无预兆的砸在他头上,若非因为家族原因,又怎么会是他堂堂一个王爷还得为了谋职而苦苦挣扎,在宣武门看门呢? 皇室宗祠…… 高寒祁有些呆滞的看向赵宗珩,他未曾想到皇上为了维护皇后竟能做出此等让步。 “皇上,臣有些不明白。”高寒祁张了张口道:“您明知皇后身份有异,为何……” “因为她是朕的皇后。” “……” 高寒祁从宣明殿出来的时候还觉得神情恍惚,设身处地想一想,若今日他是皇上,是否能做到如此地步? 高寒祁唇边露出了几分苦笑,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在高寒祁走后,还有一个人进了宫,而这个人就是司皓泽。 相比于应对起高寒祁的冷静,在面对司皓泽的时候,赵宗珩却是谨慎小心的多了,他不确定司皓泽对司宁池的事情知道多少,但是此局要破必定需要司皓泽这个亲哥哥出面。 “皇上深夜急召,想必是为了妹妹的事吧?”司皓泽远比赵宗珩想的要冷静的多,那端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玉树临风,面上带着几分笑望向赵宗珩低声说道。 “想来你也知道了内情。”赵宗珩带着几分无奈说道:“后宫争斗弄出了这些个卑劣的伎俩污蔑皇后,朕甚是气怒。” “今日请司卿来正是为了此事。”司皓泽听赵宗珩这意思,是要将这些事情都归于后宫争斗,有些意外扬了扬眉。 “皇上请微臣前来,不是为了细问皇后娘娘幼时之事?”司皓泽微微仰头看向赵宗珩,似乎想看清他眼底的表情,这样急匆匆叫他进宫,司皓泽很自然的以为是为了查明皇后之事。 “皇后与司卿一母同胞,血脉相连,皇后是什么样的人,司卿定是知晓。”赵宗珩斟酌着话语说道。 第292章 不怕吗? “如今皇后卷入后宫争斗实乃朕不愿见到的,今日请司卿前来也是想请司卿出面,为皇后正名。”赵宗珩眸色认真的看着司皓泽低声说道。 司皓泽看着赵宗珩那平静的眸色,越发的觉得看不懂眼前这位帝王了。 司宁池在宫中受宠他是知晓的,却是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地步,赵宗珩竟还是如此一力维护。 至于那些关于司宁池是妖邪的言论,司皓泽真的未曾去深想过吗? 其实是有的。 在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他就已经去找了自己的父亲司毅荣询问此事,关于司宁池的变化是无法抹除的,司家会承认司宁池就是被妖邪俯身了吗? 很显然司毅荣并不会如此愚蠢。 倘若司家出面承认此事,那么接下来会迎来的将会是废后的旨意,司毅荣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能依旧如此稳居高位,全然是因为有司宁池这个皇后在上。 而如今的司宁池可不是一个人,她肚子里可还怀着皇嗣。 倘若皇上有意严查此事,对皇后再无宠爱,那么司家恐怕也是彻底走到头了,所以无论外边的舆论如何施压,这种时候司毅荣是绝对不会出头的。 不为别的,为的是他这个西武候府。 司皓泽的到来让司毅荣颇为严肃,这大约是父子二人第一次如此统一阵线,绝对不会在皇上面前松口半分。 司毅荣为的是西武候府,而司皓泽…… 为的却是司宁池这个‘妹妹’。 “皇上说笑了,皇后娘娘一直都是微臣的妹妹,何需正名。”司皓泽垂下眼眸轻轻弯唇笑着说道:“在她唤我一声兄长的时候,她便已经是我的妹妹。” “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护她周全。” 司皓泽那语句之中的意思赵宗珩听明白了,也随之沉默了。 赵宗珩轻轻弯了弯唇,眼中流露出了几分诧异,更多的却是欣慰。 原来在他之后,同样还有人默默无言的守护着她。 皇宫内外因为皇后之事议论纷纷,而司宁池却还在承明宫之中安心养胎,只是承明宫内外都增派了更多人手,司宁池此刻坐在窗边望着苏永德进进出出的身影眯了眯眼。 “娘娘,该喝药了。”为了安胎这太医又来开了两幅安胎药,素云端着药碗上前来低声说道。 “不怕吗?”司宁池接过药碗却并未喝药,而是轻轻晃动着药碗,忽而抬眼看向素云轻轻弯唇笑道:“宫中舆论与日俱增,你贴身伺候本宫身侧当更为清楚,那些话并非弄虚作假。” 司宁池这话里意思,好像已经在变相的承认自己就是妖邪,就是侵占了皇后的身躯。 素云神色一震,随即屈膝在司宁池跟前跪下:“娘娘待奴婢情同手足,奴婢岂会这般忘恩负义,在奴婢心中您就是皇后娘娘。” 司宁池垂眼看着素云,明明咬着唇一副胆怯的样子,却又莫名的透着一股子义无反顾的味道,像是要跟那些企图伤害她的人拼了似的。 第293章 我也能 司宁池唇边露出了几分笑,抬手不紧不慢的饮下了碗中汤药。 西武候府。 “你是疯了不成!?”司毅荣在得知司琼怜在太后面前胡言乱语,说什么司宁池与以前不一样,如今叫人拿住了话柄,害的皇后娘娘今日饱受非议。 “那些话也是能随便言说的?”司毅荣气的头疼,他确实对司宁池这个女儿没什么感情,可司宁池身居后位关乎的是他,是司家的前程,绝对不能轻易动摇。 否则以司宁池干出的那些事他早不认这个女儿了。 如今事情发展到了这般地步,司宁池若当真被废后,对司家而言绝无半分好处。 倘若司琼怜真入了圣王府,得圣王宠爱或许他还不会如此计较,毕竟圣王也是个不错的靠山,可是现在圣王绝口不提娶妻纳妃之事,司毅荣哪里还敢指望? “我没有胡乱言说,是有依据的。”出了这事最开心的大约就是司琼怜了,她努力了这么久,终于发挥出了作用,司宁池果真要如前世一般遭皇上厌弃废后了! “父亲难道真的毫无察觉?”司琼怜有些急切的说道:“您大可对比皇后娘娘的起居注,随便叫府上的管家来问一问便能知道不是我胡言,我看皇后娘娘就是被妖邪附体了!” “放肆!”司毅荣第一次对司琼怜发如此大的火,不管她想做什么,说什么他一直都是宠着惯着,可今日却是怒目睁圆指着司琼怜的鼻子骂道:“混账!” “这些话是你能说的吗!”司毅荣气的发抖,旁边柳氏也吓了一跳,看着司毅荣这模样呐呐的说道:“怜儿也是为了侯爷……” “你还敢为她开脱!你可知道若皇后被废,我们司家会是何等下场!?”司毅荣气都喘不匀了,看着眼前这对母女只觉得头疼的厉害,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的官路会走到这一步。 自他坐上这个位置这么多年了,始终都是顺风顺水的,磕磕绊绊的时候也有,却丝毫危及不到他的地位。 可是现在…… “哪有那么严重?”司琼怜不以为然,撇了撇嘴说道:“父亲您也别生气了,太后娘娘说了,定会为我和圣王的婚事做主,等我进了圣王府,父亲还怕无所依靠吗?” “她司宁池能得到的东西,我也能。”司琼怜眸中闪过些许精光,这语气可谓是相当自信。 “太后?”司毅荣听着登时一声冷笑,双目冰冷的看着司琼怜说道:“太后与圣王的关系天下皆知,你竟能信这种荒唐的话。”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司琼怜一愣,有些不解说道:“我知道太后与当今皇上关系不佳,可到底也是太后之尊,皇上无法左右也就罢了,圣王怎么……” “你,你真是蠢的无可救药。”司毅荣不明白,为什么司琼怜能说出这么愚蠢的话,皇上与圣王之间的关系何等亲密,那崔氏既会得了皇上厌烦,圣王还会听之任之? 第294章 信物 事到如今似乎说什么都晚了,司毅荣勒令柳氏母女二人自今日起半步都不得踏出府门,随即拂袖离去。 “娘……”司琼怜又气愤又委屈,看着司毅荣那离去的背影跟是满腔的妒恨,怎么司宁池当初用了那般手段入宫父亲都没说什么,如今她不过是让司宁池废后,父亲竟是冲着她发这么大的火。 “没事没事。”柳氏连忙上前安抚着司宁池说道:“你父亲就是一时心急,毕竟皇后之位牵扯了太多家族利益。” 柳氏一边安抚着司琼怜一边暗暗咬牙,那个贱人的女儿凭什么坐着皇后之位? 柳氏垂眸看向司琼怜说道:“你上次入宫,太后娘娘当真说了会替你做主?” “千真万确!”司琼怜急急忙忙说道:“可是现在我根本进不了宫,娘怎么办啊!” “别急,咱们不是还有个景王吗?”柳氏笑着看向司琼怜说道:“进宫这事景王一定有办法。” “可之前我去找景王,他已经不愿见我。”司琼怜说到高寒祁就觉得气闷,若非是因为司宁池在旁边搅和,高寒祁如今全然是对她言听计从的。 又岂会突然娶了个什么景王妃? 将她计划全盘打乱不说,圣王那边也不知是出了什么岔子,本该对她死心塌地的圣王,如今亦是不闻不问。 司琼怜眸中略过几分厉色,都是司宁池,司宁池! “你跟娘过来。”柳氏神神秘秘的拉着司琼怜进了室内,司琼怜略有些不解,看着柳氏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个荷包,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块玉佩。 “这是……”司琼怜瞧着那鸳鸯玉佩愣了愣,这东西瞧着像是定情之物。 “咱们司家与高家素来交好,虽没有写下婚书定下婚约,但是信物却是早已经交换了。”柳氏略带得意看着司琼怜说道:“不过这信物不是给你的,是多年前司宁池与景王的。” “什么?”司琼怜大惊,瞧着这小巧的玉佩眨了眨眼说道:“婚事作罢,这信物当是毁了才是,怎么会在母亲手中?” “你娘我本事多了去了。”柳氏乐呵呵的笑着,她既有本事得司毅荣的宠爱,这点手段自然是有的,不过是在床上吹吹枕边风,连哄带骗的把这玉佩拿来看看,顺手给偷梁换柱了。 司宁池入宫为后,这东西必然不能留,司毅荣交给柳氏之后让她销毁,柳氏表面上满口应下,实则是偷偷私藏了。 原本柳氏藏下这东西,是觉得这玉实乃是上等美玉,就这么销毁了未免可惜,又藏了几分心眼,这东西说不准有大用,毕竟是能对付皇后的东西,她就藏下了。 司毅荣问及,柳氏便说已经销毁了,又哄得管家作证,司毅荣便将此事抛诸脑后去了。 “你拿着这东西去找景王,不怕他不答应。”柳氏扬了扬唇,笑的极为得意。 “娘!你真是太厉害了!”司宁池欢呼雀跃,最后在柳氏的隐瞒之下偷偷潜出了西武候府。 第295章 如约而至 高寒祁收到这枚玉佩的时候,景王府正出了一桩喜事,景王妃有喜了。 初为人父的高寒祁惊喜万分,仿佛突然之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冲击,他对杜岚雪本并无太多感情,更多的是娶了她的责任,相处之下又觉得杜岚雪温柔体贴让人甚是宽慰。 如今她腹中孕育了他的孩子,这种感觉更是不同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在这样大喜的日子里,一枚玉佩便叫他所有的欢喜消散殆尽。 这玉佩他如何能不认得? “是谁送来的?”来给他送玉佩的随从还算谨慎,大约是见着这半块鸳鸯玉佩多半用于定情的信物,不敢轻易交给高寒祁,而是等高寒祁独身出来之时,才将其交付。 “送来的人没说,只请王爷明日午时琉璃亭一叙。”那随从连忙说道,送东西来的显然是个跑腿的,街上随便抓的人,并未查出什么来历。 “好,知道了。”高寒祁没说去不去,只攥着玉佩收入袖口道:“此事不可对外言说。” “属下明白。” 高寒祁抬脚离开了王妃的院子,回到了书房之后才将袖口之中的玉佩重新拿了出来,指腹抚过玉佩上的纹样这心口细细密密的酸涩叫他有些难言,当初与司宁池一点一滴的回忆也逐渐浮现。 哪怕至今他都还记得二人定情的那一日,他是何等的欢喜雀跃,抱着玉佩入梦,迫不及待想将她迎入府门。 往昔之事仿佛还在眼前,可早已是物是人非…… 这玉佩早该在她入宫之时毁去,难道她竟是还念二人旧情? 高寒祁心中徒然升起一个冲动的念头,可又在瞬息之间冷静了下来,如今他已有妻儿,岂能做那忘恩负义之辈。 不过这玉佩…… “来人。”高寒祁攥紧了玉佩,抬头唤了随从入内。 司宁池如今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或许她在宫中遭遇了什么苦难,不得已竟要求助于他? 无论如何他实在做不到坐视不理,是他欠她的。 琉璃亭是画舫停靠之处,游湖的画舫多停靠于此,高寒祁如约而至便被请上了一艘画舫,待画舫行至湖水中央,那约见他的人也终于出现了。 “怎么是你!?”高寒祁看着现身画舫之中的司琼怜之时脸色变了又变,他不是什么蠢笨之人,几乎在看到司琼怜的瞬间立马想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你竟敢耍我?”高寒祁勃然大怒,对司琼怜这般行径不齿到了极点。 “若不是景王不愿见我,我何必出此下策。”司琼怜倒是面色如常,看着高寒祁说道:“不过我倒是没想到,景王竟会见了那东西便毫不犹豫只身前来赴约,看来景王对皇后……” “闭嘴。”高寒祁眸中第一次染上了几分狠厉之色,他早已经看清了司琼怜的真面目,如今看着她越发觉得这女人面目可憎。 “呵呵……”司琼怜笑的冷然,那眸子里压着的妒恨却是怎么也散不去,她盯着高寒祁看了半晌说道:“想来景王也不希望这玉佩的事被皇宫里那位知道。” 第296章 妥协 司琼怜这语调之中的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 若单单是因为被皇上知晓此事他其实并没有那么担心,早前在宫中当值,皇上对他与司宁池的事已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定情信物的出现或许会有一点不合时宜,但也不至于如何。 高寒祁更为担心的是此事若被自己的王妃知道…… 自上一次与司琼怜见面,杜岚雪便明里暗里的提醒过他,高寒祁也隐约猜测到杜岚雪当是知道了他与司琼怜还有牵扯,因而高寒祁在杜岚雪跟前再三表明与司琼怜毫无关系。 杜岚雪是个很聪明的女子,她丝毫未曾张扬,跟没有对着高寒祁歇斯里地的胡闹,而是默不作声的将此事略过。 若今日之事再让她得知,且还是怀有身孕的情况下,高寒祁极为害怕会生出什么事端。 “你想要什么。”高寒祁攥着拳头的手收紧了几分,抬眼盯着眼前的司琼怜冷声道。 “景王是个痛快人。”司琼怜露出了满意的笑颜,随即上前半步仰头望向高寒祁说道:“我要你带我入宫面见太后。” “什么?”高寒祁闻言顿时睁圆了眼眸,想也没想一口回绝道:“不可能!” “如今宫中关于皇后的流言四起,就是你在太后跟前胡言乱语,如今此事尚未平息,你又想入宫?”高寒祁几乎想都不用想,便知道她这是冲着司宁池去的。 “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司琼怜有些恼怒皱眉道:“我此番入宫不是冲着司宁池去的,是要找太后!” “高寒祁你今日若不帮我,那就等着东窗事发吧。”司琼怜俨然是铁了心要入宫去。 二人在画舫之中争执不下,最后还是高寒祁妥协了。 或许他就没有不妥协的时候…… 司琼怜心满意足的潜回侯府,而高寒祁却在为此万分苦恼。 “王爷瞧着像是有心事?”杜岚雪满面笑颜,本在与高寒祁倾诉这个突然来临的孩子,却发现高寒祁魂不守舍的样子,顿时止住了话头,伸手覆上了高寒祁的手背柔声询问道。 “嗯?没有。”高寒祁回神,反手牵住了杜岚雪的手,轻笑了说道:“我只是在想这个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若能为王爷诞下长子妾身自是欢喜,若是女孩……”杜岚雪微微抬头看向高寒祁,带着几分犹豫道:“王爷可会不喜?” “胡说什么呢?”高寒祁哑然失笑道:“若是个像你这般的女孩,本王亦是视若珍宝。” 杜岚雪也不知听进去了没,只面色平和的笑着。 嘴上说的话都好听,可今日诊出有孕,王府内高夫人便说了,定要让她肚子争点气诞下长子,否则明年便要为景王择选侧妃,届时侧妃入府她这个王妃的日子可就没这么好过了。 杜岚雪敛下眼眸,手心贴着小腹抿了抿唇,高夫人的那些话她是半句都没在景王面前抱怨过,似乎婆母的教训是理所应当的。 “夜深了,你早些休息,本王还有些事处理。”高寒祁说着站起了身道。 第297章 这味香 杜岚雪并未多想,转身便去歇着了。 高寒祁到底是个王爷,带个人进宫并非难事,只是要将其送去慈安宫却是不容易,为此高寒祁不得不找了当初与自己共事的好友帮忙,这才把司宁池送去了慈安宫。 王明亮拧着眉看向高寒祁道:“别怪我多嘴,今日我冒险帮你,若东窗事发,我可抗不下这么大事。” 他在这宫门当值多年,司琼怜他还是认得的。 只是王明亮有些不明白,高寒祁已娶妻了,怎么还在跟这司家牵扯不清…… “放心,若出了什么岔子,我会一力承担。”高寒祁望着宫道消失的身影,转过身准备离去。 “你我相交多年,作为朋友我还是想劝你两句,如今你官路家业皆顺心,可别做了傻事断送了自己的前程。”王明亮动了动嘴,有些古怪似的说道:“这位司家小姐可不像是什么好人,你莫不是还惦念着与司家的婚事?” “别胡说八道。”高寒祁闻言顿时拧眉,看了王明亮一眼摆手说道:“我心里有数。” 王明亮见劝说无果便也不多说什么了,总觉得他这位好友什么都好,就是在女人的事儿上牵扯不清,当初与皇后的婚约多好的事儿,却又妥协于自己的母亲放任司宁池入宫。 后来这婚事落去了司琼怜的身上,又一次妥协娶了如今的景王妃。 这娶就娶了,怎么还藕断丝连的…… 啧。 王明亮不想多话,送走了高寒祁便未曾见此事放在心上。 而那边司琼怜如愿以偿入了慈安宫,当即便是跪去了太后的面前,崔氏见着司琼怜的到来,眸中似有几分不悦,手里还装模作样的端着滋补的药膳,仿佛自己是个大病初愈的人。 “太后娘娘,臣女已经完全按照您所言的一切去做了,皇后如今已经被说是妖后,朝野上下都在以此要求皇上废后。”司琼怜目光定定的看着太后道:“当初太后娘娘允诺臣女的事,是不是该兑现了?” “你倒是来的快。”崔氏听了司琼怜这话眸中不悦之色更甚,她慢条斯理放下了手中的碗,瞧着这红润的脸色哪里有半点大病初愈的样子? “哀家既是答应你了便不会食言。”崔氏看着司琼怜顿了顿说道:“不过哀家也只能给你一次机会,若你不能好好把握,可就别怪哀家了。” “圣王现在何处?”崔氏抬了抬眼侧头向身侧伺候的嬷嬷询问道。 “今日皇上召见了圣王在宣明殿议事……”嬷嬷连忙回答道。 崔氏弯了弯唇:“你运气不错,圣王与皇上议事后都会到暖阁稍作歇息,今日想必也不例外。” 崔氏撑着下巴神色慵懒的看向司琼怜道:“哀家会亲自将你送入暖阁之中。” “这味香,便是你的机会。”崔氏抬了抬手,旁边的嬷嬷了然转身去内阁柜子里取出了一个小巧的盒子。 “这是……”司琼怜面露疑惑之色。 “这可是哀家珍藏多年的宝贝,若非你此次立了大功……”崔氏轻哼一声,似乎很不舍得。 第298章 你帮帮我… “入了暖阁之后便将这香点上。”崔氏抬手示意把东西给司琼怜,随即笑着说道:“这东西无药可解,只要你成了圣王的人,着实了这个名分,那圣王不想娶你也得娶。” “有些东西,既是想争取,自是要用些特别的手段,司小姐说是不是啊?”崔氏看着司琼怜笑着。 司琼怜听着太后的话心口砰砰砰的跳,捧着手中这一小盒子香似乎有一种难言的激动。 太后在这宫里虽没多大话语权,但是这安排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近日因着皇后的事,赵元罹没少四处奔走,从宣明殿出来便转道去暖阁准备歇息用膳,下午皇上这边还有事,若是以前皇上也会偶尔跟着赵元罹一起到暖阁小坐。 但是现在皇上成天巴巴的黏着皇后去了,赵元罹自不会那样自讨没趣的去当那个第三人。 赵元罹才刚刚踏足暖阁,便察觉到了屋内有些不对,那一股暗香传来让他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伺候在他身边的人都知道,这些熏香气味他最是不喜。 “滚出来。”赵元罹冷下了眼,负手站在阁内并未再往前走一步。 四周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见一抹曼妙的身影从屏风后挪步走了出来,赫然便是司琼怜。 她面色染上了绯红之色,一双眼似乎都透着继续迷离,张口轻柔的俯身拜道:“怜儿见过圣王。” 那语调无端的染上了几分媚,司琼怜显然藏身在此很久了,吸入的香味更甚,已经有几分无法控制的勾引味道。 “你怎么会在这。”赵元罹看到司琼怜的出现眉头皱的更紧了,还想询问什么的时候,却见司琼怜突然朝着自己扑了过来,惊的赵元罹侧身躲开。 “王爷为何要这般无情?难道王爷一点都不喜欢我吗?”司琼怜满目委屈可怜的望着赵元罹,轻咬唇瓣道:“明明说好了要娶我的,为什么还不娶我?” “王爷,怜儿真的好喜欢你……”司琼怜这一番大胆示爱可谓是让赵元罹一阵恶心,瞧着她那身姿扭捏满脸绯红的神色便能猜想出她定是有些不对劲。 “你……”赵元罹脸色有些难看,抬声唤人,却发现外头一片安静,并无人回应。 赵元罹这下哪还能不知,今日这般情形怕是有人设局。 司琼怜俨然已是按捺不住了,再一次喘着娇气往赵元罹身上扑来,嘴里还在说着:“王爷,你帮帮我……” 在司琼怜朝着自己扑来的时候,她身上那香味更甚了几分,赵元罹面色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抬眼看向了那桌上还燃着的檀香。 “你竟敢算计本王!”赵元罹脸色大变,抬起脚便是将桌子踹翻了,一脚将那还未燃尽的香给踩没了。 司琼怜俯在桌边,似乎已经有些控制不住的腿软,那满眼含情看着赵元罹的眼神更是露骨,在赵元罹这一个没注意的期间,司琼怜已经迫不及待的扯开了自己的衣服。 而旁边赵元罹看着这一幕也是暗暗吸气,体内莫名的反应腾升而起。 第299章 帮你 赵元罹暗道糟糕,看着那急不可耐扑上来的司琼怜一阵恶心,转身出了房门反手就把门给锁上了。 “王爷,王爷……”司琼怜扑了个空,亲眼见着那关上的房门惊慌错愕,空虚的感觉像是要把她淹没了,司琼怜踉跄跪倒在了门边,企图追赶出去却发现门被锁了,只留她在屋内难耐的打滚,抚摸撕扯自己的衣服一阵阵呻吟。 赵元罹到底是习武之人,相较于司琼怜的那般失态,他表现的算是冷静的多。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出了暖阁,原本是想找人取凉水,谁知都走出了暖阁也没见个伺候的人,赵元罹越发能确定,今日种种定是有人暗中操纵。 “圣王?”赵元罹思绪濒临崩溃,药力在一点点的攀升之时,前头出现了一个身影,那穿着军甲的女子手中拿着一卷圣旨,瞧着那模样像是特地来寻赵元罹的。 “皇上让我来跟你商议一下前些日子城防一事……”韩玉郎面色冷硬,抬手将手中的圣旨递了过去说道:“这是皇上让我给你的。” “……” 赵元罹神色有意,那毫不遮掩的目光落在韩玉郎的身上,瞬间让韩玉郎生出了几分警惕。 她默不作声往后退了半步,盯着赵元罹询问道:“圣王可是有事?” 韩玉郎不想做什么好人,当即便开口说道:“我去找太医。” 说着转身就要走,谁知赵元罹竟是突然上前一步,伸手一拉直接将韩玉郎揽入了怀中,那贴上她脖颈的唇,粗重的鼻息惊的韩玉郎脸色大变。 几乎是瞬息之间的功夫,便见她一把抓住了赵元罹的手,反手这么一扭直接便是一个标准的擒拿,死死的给压去了地上。 “你干什么!”韩玉郎又惊又怒,咬着牙怒道。 “嘶——!” 赵元罹刚上头的那点儿旖旎的想法,瞬间消散殆尽,胳膊都险些在她手里脱臼了。 她可真是半点都不留情啊! 赵元罹喘息着闭眼,暗暗咬了咬自己的舌尖道:“韩将军,本王遭人设计……” 赵元罹叹了口气道:“你能不能先松手。” “不行。”韩玉郎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那看着赵元罹的眼神像是再看什么危险分子,她不是闺阁中不知天高的女子,瞧着赵元罹这别扭的情况,再看看他那无法抑制的一副发情的模样顿时了然。 “这东西便是本王内力深厚也压不住,韩将军帮……”赵元罹这话都没说完,就发现韩玉郎松了手,他直起身来还没来得及欢喜,迎面就是一个硕大的拳头直接怼上了他的鼻子。 那力道直接把他给打的躺下了,鼻子里流出了一股热血,那钝痛传来倒是非常见效的压下了体内的躁动。 赵元罹捂着鼻子不可置信的抬眼看向那居高临下站着的女子,他这辈子第一次被女人打。 韩玉郎一副嫌恶的表情,盯着赵元罹道:“行,我好好帮帮你。” 韩玉郎说着便是走上前,捏紧拳头伸手一把扯住了赵元罹的衣领,瞧着她这动作,显然是想再来一拳。 第300章 怜惜? “慢着。”赵元罹呼吸一窒,盯着韩玉郎那近在咫尺的拳头,微微偏开头道:“这点小忙,还是不必劳烦韩将军了。” “本王记得前面不远有水池……”我下去泡泡吧。 赵元罹捂着鼻子起身,朝着池水就去了,韩玉郎望着赵元罹那狼狈的身影,不知为何竟生出了几分好笑之意,难得能见着那高高在上的圣王这般失态啊! 韩玉郎也未曾走远,就在回廊倚着柱子眺望,那浸泡去水池之中的身影似是万分隐忍。 前头要往这水池过的宫人都被韩玉郎设法阻拦了,倒也算是给赵元罹留了点脸面。 等到赵元罹浑身湿漉漉从水池中起身的时候,便瞧见了太后那浩浩荡荡的仪仗朝着暖阁而来,赵元罹原本还在不解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算计他,这会儿瞧着太后的仪仗顿时就明白了。 “圣王这是……”崔氏见着赵元罹浑身湿漉漉的站在此处也是一惊,似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再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韩玉郎眼神闪烁。 “一时不慎失足落水,让太后见笑了。”赵元罹抬眸望向太后,那漆黑幽深的眼眸似有寒光闪烁。 “看来这宫里扫洒的宫人不尽心啊。”崔氏哪里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下还是调转了仪仗打道回府了,连那暖阁的大门都没进去。 太后仪仗远去,那伺候在太后身边的嬷嬷上前道:“太后娘娘,暖阁那位司小姐……” 崔氏抬了抬眼:“哪位司小姐?哀家可从来不知。” 嬷嬷闻言顿时了然,低下头去应了一声便再也不提了。 那头等司琼怜被人发现已是深夜,前去打扫宫殿的宫女推门而入便见到了那倒在血泊之中的女子,一声惊叫将这皇宫之中的寂静打破了。 司琼怜被发现之时身上的衣服几乎自己扒了个干净,手边是打碎的茶碗,她手中死死握着一片碎片,手臂和腿上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最后几乎耗尽力气昏迷在地。 “是太后所为?”宣明殿中,赵元罹已经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此刻正站在赵宗珩的面前,旁侧还站着一位坐立不安的韩玉郎。 韩玉郎看着皇上和圣王,总觉得自己似乎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之中…… 韩玉郎欲言又止,企图挪动脚步趁早溜之大吉,可谁知皇上仿佛没看到她似得,自顾自道:“司琼怜为入王府可谓是费尽心机,皇叔竟毫无半点怜惜?” “……”赵元罹抬了抬眼,看向赵宗珩道:“皇上满宫佳丽尚在大牢,怎不见皇上有所怜惜。” 赵宗珩:“……” 叔侄二人对视片刻,权当刚刚的对话没发生过。 赵宗珩抬手拿起桌上奏折道:“司琼怜出事在你暖阁,虽人是救下来了,可外头非议众多,当初侧妃之言久久未曾允诺,如今少不了有人那此事做文章。” “皇叔打算如何应对?”赵宗珩抬眼看向赵元罹询问道。 “今日之事是有人陷害,臣绝不姑息。”赵元罹眸中似有杀意弥漫。 第301章 不是一回事 殿内似乎沉默了一瞬,就在韩玉郎低垂着头神游天外的时候,忽而听到赵宗珩抬眼看来询问道:“对于此事,韩将军有何高见?” 韩玉郎闻言顿时抬起了头,看了一眼站在旁侧的赵元罹,似乎有些费解皇上为何要询问她的意见,心中虽是困惑,这面上却还是老老实实垂首道:“臣对圣王的私事不甚了解……” “俗话说的好,旁观者清。”赵宗珩弯了弯唇,看着韩玉郎道:“韩将军但说无妨。” “臣以为,圣王既对司小姐许有承诺,当承担责任。”韩玉郎踌躇半晌才暗暗吸气道:“司小姐一介女子,能为圣王做到如此地步实属罕见,若非当真情根深种,也不会如此牺牲自己。” 韩玉郎一番话顿时让赵元罹脸色铁青,那侧头看来的眼神含着几分怒气,又像是有些憋屈似的。 赵宗珩会从韩玉郎口中听到这么一番话,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再瞧着赵元罹那气恼的神色忍不住暗暗发笑,看来他皇叔这求娶之路上是荆棘遍地啊! 赵宗珩对于此事并未多言,只说让赵元罹自己拿主意。 从宣明殿出来,赵元罹挡住了韩玉郎的去路。 “韩将军刚刚在皇上面前所言的,是真心话?”赵元罹目光定定的看着韩玉郎询问道。 “自然。”韩玉郎眨了眨眼,看着赵元罹这一脸不爽的表情有些奇怪,当即开口说道:“圣王身为男子,当信守承诺。” “你当真觉得,司琼怜对本王百般纠缠,是情根深种?” “……”韩玉郎想了想点头。 “她对本王情根深种,几次设法想成为本王的女人,本王就该成全她这份情?”赵元罹气笑了,目光定定的看着韩玉郎,上前一步靠近韩玉郎道:“若本王也对你用尽手段,设法求娶,你是否也该对本王负责,嫁于本王。” 韩玉郎闻言徒然睁圆了眼眸:“不可能!” 她反驳的太快,似乎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 赵元罹看着她这反应笑了,弯唇看着她道:“将军自己尚且不能接受,为何劝诫本王接受?” “这不是一回事……”韩玉郎意图辩解,却莫名的发现哪里很别扭。 “在本王看来,就是一回事。”赵元罹顿了顿道:“若韩将军愿意嫁给本王,那本王便应允司琼怜为侧妃。” 韩玉郎:“……” 她咬牙盯着赵元罹:“圣王的私事与我何干,娶不娶跟我也没关系,别用这种话术拖我下水。” 韩玉郎莫名其妙的看了赵元罹一眼,抬手说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韩玉郎走的快,似乎并不想跟赵元罹牵扯上任何关系,更加不曾将他今日这番嫁娶的言论放在心上。 另一边司琼怜在太医的救治下成功苏醒,而司宁池也得知了司琼怜在圣王的暖阁之中所发生的事情,忍不住叹一声自寻死路。 妖邪之事尚未平息,司宁池困于承明宫未能去看这个热闹实在可惜。 第302章 小产 朝中废后之言与日俱增,那弹劾皇后的折子如同雪花一般飘落在赵宗珩的龙案之上,赵宗珩一压再压,自至今日早朝,有文官在朝堂之上拔剑自刎,若非圣王阻挠及时恐怕就要血溅当场了。 在如此重压之下,凭赵宗珩一己之力再难控制局面。 也就在这时,承明宫内出了点小意外,司宁池照常用了午膳去小憩,谁知才刚刚躺下便觉得小腹剧痛难忍,急召了太医方才避免了小产,太医赶到之时已经见红,幸而量小救治及时。 “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宗珩惊怒交加,满心皆是后怕。 “皇上恕罪。”承明宫内素云和李金喜几人跪了一地,皆是满脸的慌张无措。 任谁也没想到,皇后娘娘在这样严密的保护之下还能着了道,起居饮食几乎是素云一手操办未曾假手他人,实在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赵宗珩下令彻查承明宫,最后在皇后的寝殿内找到了一方锦帕,那是司宁池常用的帕子,而帕子上浸泡过了会致使小产的药物。 “娘娘,都查明了,是肆万……”素云脸上神色有些怪异,肆万是个爱笑的小太监,性子活泼脑子也灵活,李金喜存有培养之意,在皇后娘娘跟前提过几次,本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得了娘娘首肯能入内院伺候。 谁能想到,竟是冲着皇后娘娘的孩子来的。 司宁池靠在床上,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有几分心有余悸的胆怯,更多的是一种难言的愤怒,宫中争斗无论如何冲着她来的,她都不曾畏惧跟不曾退缩,可偏偏有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冲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去。 说实话,刚怀上这孩子司宁池其实并不在乎,好像孩子不孩子的与她并无什么关系。 但是…… 在你亲身体会过,这个孩子在你肚子里一天天长大,甚至你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有些东西的意义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一个小太监,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司宁池抬了抬眼说道。 “招了,说是替死去的荣妃娘娘报仇,他曾受过荣妃的恩惠。”素云低声说道,听来似乎是有理有据的样子,可司宁池却不这么觉得。 一个死去的荣妃被三番五次的拿出来做文章,当真以为她是好糊弄的? 司宁池嗤笑一声,闭眼道:“让沈庭来见本宫。” “去,告诉皇上,替本宫把那个贱奴的命留着,本宫有大用。”司宁池睁开眼看向素云说道。 “是。”素云连忙低头应下,现如今对皇后娘娘的命令已是没有半点犹豫了。 沈庭来的很快,瞧着像是早就等候在外了。 亲眼见着司宁池平安无事,他那眼眸之中的戾气散了几分,走上前恭恭敬敬的跪在司宁池的床边,似乎以这般仰视之态看着她让他很是享受。 司宁池偏头看着他笑了笑说道:“不是你失职,不必用这般眼神看着本宫。” 沈庭垂下眼帘沉默不语,便听司宁池继续道:“今日之事蹊跷甚多,恐怕与妖邪一事有所关联,替本宫好好查一查。” ------题外话------ 司宁池:等老娘把孩子生了,这账一笔笔算。 第303章 废后除妖 自她有孕以来深居简出,对后宫诸多事情也未曾过于关注,也难怪此番有人这般发了狠的要对付她。 原以为就是些无需在意的争宠手段,未曾想到要谋的是她腹中孩儿的性命。 好,好的很。 沈庭低垂着眼帘说道:“奴才查过了,并未找到关于太后手笔的蛛丝马迹。” “本宫何时说是太后了?”司宁池弯唇倏然一笑,像是带着几分可笑似的弯了弯唇说道:“本宫要你查的,是元妃。” “娘娘的意思是……”沈庭闻言一怔抬起头来。 “自裕安宫无故失火,元妃便隐于人后。”司宁池不紧不慢的弯了弯唇笑道:“荣妃之死一而再再而三被拿出来做文章,你当真以为本宫信那些鬼话?” “元妃,贤妃。”司宁池笑出了声,她早前可真是未曾想到这二人之间会存有什么关联,毕竟是毫无依据的样子,二人私下更无半点牵扯,但是…… 有些东西你越是想去遮掩,越是表现的刻意。 司宁池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说道:“就从元妃查。” 沈庭低眉应下,看着司宁池面上隐隐的烦闷,微微倾身小声说道:“大牢并非密不通风之处,娘娘若想,奴才可替娘娘分忧。” 沈庭眸中似有几分狠厉的杀机稍纵即逝,司宁池听出了沈庭话里的意思,无非便是以杀止杀的法子,可如此行径并非司宁池所想。 “本宫自是知道你的本事。”司宁池伸手,指腹挑起沈庭的下巴眉眼弯弯笑道:“本宫可不愿叫她们如此痛快去死。” “无需忧心,本宫自有办法。”司宁池收回手重新躺回了床上,神色平静的说道:“你去吧。” “是。” 沈庭走出殿外,站在石阶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温热的指腹留存在自己肌肤之上的触感,那漆黑的眼眸之中翻涌着难以言说的疯狂亢奋的情绪,他抬脚大步朝着殿外离去。 素云和李金喜二人看着沈庭离去的背影默默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承明宫上下宫人换了一批,司宁池的寝殿进出的东西有两三个侍女太监轮流试毒,太医院的太医被安排寸步不离的守着,承明宫内的严密看守让人有些喘不过气,像是人人自危似的。 皇上如此关护之举让朝中大臣更为惶恐,不知是从何得来的流言,言说皇上恐怕已经被妖后蛊惑控制,危及江山社稷,废后除妖之事断不可再做拖延。 第二日便有数十位大臣解下官袍,抱着官帽俨然一副赴死之态参朝面圣。 那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引得众人频频注视,众人似乎都料到今日朝堂之上必然是血雨腥风,谁知这几位大臣进了殿内却是一片静谧。 有好事的太监按捺不住好奇,顺着门缝偷摸的看了一眼,登时便是被吓得连连倒退,脸色煞白。 那大殿之上皇上神色淡然端坐高位,而在皇上身侧站着的不再是伺候的太监,而是那一身墨色锦袍神色冰冷的圣王赵元罹,他一言不发站在皇上身侧擦拭着手中长剑。 第304章 杀人灭口!? 那一瞬间,仿佛梦回九王之乱的场景之中,那时的圣王也是如此模样,如同杀神临世一般坐在龙椅玉石阶梯之下擦拭着长剑上浸染的鲜血。 凡忤逆反叛皇上之乱臣尽数伏诛在圣驾之前,今日圣王这般举动意味再明显不过,那浩浩荡荡进殿的朝臣此刻再无一人站出来辩驳一句,静谧的殿宇之中却像是有着浓郁的散不去的杀机。 “宣,景王进殿。”赵宗珩显然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众臣离去,反而接连宣召其他军机大臣入宫,瞧着那架势似是要将此事做个了断。 “宣,西武候司毅荣,其长子司皓泽觐见。”赵宗珩端坐高位目光平视,声调凉薄继而宣召。 众臣心中有几分不解,原以为今日皇上特命圣王侍奉圣驾左右,为的便是压下皇后之事,未曾想到皇上此举竟像是要将皇后之事特别公之于众。 有赵元罹在侧,那些企图劝诫多言胁迫的臣子们一个字都不敢多说,这转头的功夫便瞧见殿内呼啦啦涌进来了无数御卫,韩玉郎身穿军甲腰挎长刀踏足殿内拱手道:“臣参见皇上,宣明殿已封禁,无人可出入。” 此话一出殿内所有人心都跟着凉了半截,几乎第一反应便是皇上此举莫不是要将他们永远留在宫里吧? 杀,杀人灭口!? 众人身躯颤了颤,亲眼目睹了韩玉郎转身出去,那沉重的殿门关上,似乎在这一瞬间殿内的空气都稀薄了。 “诸位大人对皇后多有非议,朕今日便来与诸位大人好好议一议。”赵宗珩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身为国之栋梁,朕的左膀右臂,却如此轻信妖僧蛊惑之言,尔等这腹中圣贤书可真是读的好。”赵宗珩轻蔑一笑,站起身来走上前道:“朕登基多年,试问诸君,朕可有做出丝毫损害百姓,祸及朝纲之事?” “立后多年,朕可曾因皇后之言废及朝政诸事?”赵宗珩顿了顿继续说道:“流言可畏,诸位大人不曾为朕分忧,却一心教唆朕行废后之举,其心何在?” 赵宗珩迈步走下阶梯,抬了抬眼说道:“皇后乃西武候府嫡女,自幼与景王相识,今日朕请景王入宫亲口与诸君辩一辩,皇后如何是妖邪。” 宣明殿内安静的可怕,那四周虎视眈眈的御卫让人看着心慌,今日皇上想必是铁了心要将此事了结,站在这里的可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若说皇后被妖邪附体这般流言大肆流传,暗中无人推动可就太不对了,今儿个能在这站着的都是各怀心思的,只是不知日落之后殿内站着的还能有几人。 赵宗珩一力压下此事,并非是在拖延时间,实则暗中早已经在思索万全之策,不单单是景王得了宣召,就连曾经伺候照顾司宁池的奶娘嬷嬷都得了宣召,一点一滴串联成了完整的司宁池。 景王依照皇上之意,言谈起皇后句句皆是维护,绝不信同妖邪之论,一切都顺利的不像话,司皓泽身为皇后兄长自也是维护的。 第305章 一律查办 司毅荣只要不是脑子有病,都不会在此刻损害皇后声誉,拿自己的前途做赌注。 “司家继女入京之时年芳几何。”赵宗珩不疾不徐的垂眸看向司毅荣询问道。 “回皇上,约莫十五六岁……”司毅荣心头颤了颤,被皇上亲口提及继室,司毅荣这心里还是没底的。 “放着一母同胞相伴长大的人不信,却去信一个进京不过几年的幺女,朕想问问诸位大人是从何得来的依据。”赵宗珩不疾不徐看着下首众人说道:“太后梦魇,是因思念先帝心切,一介妇人信口开河行法会,到你们口中便成了妖邪作祟。” “如此说来先帝不可思,不可悼念?”赵宗珩轻轻垂眸道:“在尔等眼中,朕便是如此一个受尽蛊惑,不听劝诫,枉顾百姓的昏君?” “好,既尔等如此喜好管束朕的家事,那朕也管管你们的家事。” “传朕旨意,即日起设立民断司,由驸马秦淮为主审司,设左右护法由圣王和韩将军担任,协助断查民事家案,凡宠妾灭妻,残害子嗣,作风不严,出入风月之地等,一律查办。” “即日起,审理皇后一案,凡举证皇后受妖邪附体等,皆可上状。”赵宗珩目光平静看着下首众人,那一字一句的话语是透着何等威压,几乎让所有人睁圆了眼眸,谁也没想到皇上一朝断案竟是将这把火烧的满朝文武百官身上了。 众臣望着那端坐高位的帝王,眉眼之间的冷肃之意,仿佛在告诉所有人,既是不让他好过,那全天下都别好过了。 妖邪悖论既定,要想如此轻松散去不容易,这只是赵宗珩做的第一步。 京中卷起了一股妖风热潮,朝中大臣哪个能做到清清白白,在官场或许他们正直坚毅,可在内宅谁家没点污糟事,便是那最清廉的大臣,家中姬妾宅斗亦有不眠不休的。 后宅里死几个女人简直太正常了,跟别说那些算计子嗣的。 家事多是家中自省罚了便是,可如今皇权插手,顿时便是在京中炸了锅了。 各家大臣们哪里还有心情去上奏皇后之事,一个个自顾不暇的想办法抹去家宅污迹。 赵宗珩很聪明,所谓管束朝臣家宅他也不罚俸禄,也不罚官职,只将此人家宅那些事搬上朝堂议一议,有轻有重挨几棍子就放了人,看似未曾伤筋动骨,却是实打实的让人丢人现眼。 这一招属实是高明,万万全全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俨然一副既然你们要论皇家家世,那朕也来管管你们的家世。 同一时间,司皓泽暗中寻访寺庙之地,景王则在查探关于贤妃与太后在外可曾跟何人来往。 “皇上将那僧人斩杀的太快了。”赵元罹与赵宗珩相对而坐,垂着头正翻动着手中书信,他手底下的暗卫在源源不断的传递来关于朝中大人的家宅中事。 赵元罹从未有一刻像今时今刻这般觉得厌恶,皇权争斗也好,朝局动荡也罢,都比不上这些鸡毛蒜皮又阴暗的女人算计来的让人头皮发麻。 第306章 要生了 既然有人想以妖邪祸乱之说贬斥皇后,那与其力压邪风,不如让这风吹的更大些,那些在朝中声望颇高,半身清廉的官员受此查办,皆是以受妖姬蛊惑所致为由。 一时之间京中妖邪之气受此助长极为夸张,如此声势浩荡之下自有人趁机杀人放火,全将这过错推给了那虚无莫有的妖邪,痛哭流涕的言说自己受妖邪蛊惑而犯下过错。 朝中京中一片大乱,而皇上似乎并不约束。 皇后被禁足,而那些收押大牢的宫妃一个也没提审,如花似玉的妃嫔们就这么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大牢内数月之久,直至皇后临盆在即。 说是禁足,实则司宁池的日常并无任何变化,该吃吃,该喝喝,毫无影响也就罢了,这几个月被赵宗珩养的白白胖胖的。 “这都到日子了,怎么娘娘还不见半点动静。”素云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司宁池躺在软榻上漫不经心吃着沈庭剥好递来的橘子,才吃了两瓣,再伸手却见沈庭不给了。 “娘娘,不可多食。”沈庭抬眸看向司宁池,眉眼荡开几分笑低声说道。 “素云管着本宫也就罢了,你也不依本宫?”司宁池伸手看着他,也不说话,那浅淡的眼神就让沈庭无法拒绝。 他抿唇良久,默默掰了一瓣橘子放去了司宁池的手中。 如愿看到了她那荡开的笑颜,那眼中一瞬间的欢喜叫他满心皆是震动,好似在这一刻恨不得将自己的所有都奉上,只为了能留住她眸中的那一丝欢喜。 “真听话。”司宁池满意一笑,刚要说什么,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似有什么不适,她顿住手感受了一下,又准备继续吃,谁知那随之而腹部剧烈的疼痛让司宁池猛的抓住了沈庭的手。 沈庭似乎有些措手不及,甚至来不及感叹那温热的手传来的触感,就感受到了那握紧的力道,以及司宁池那变了的脸色。 沈庭猛的抬眼:“娘娘……?” 司宁池吸了一口气,脸色又白了几分道:“快,孩子……” 沈庭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了似得,第一时间准备起身,却发现自己慌乱的路都走不利索了,踉跄跑了出去道:“娘娘要生了。”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般,将皇宫之中的寂静打破了。 那端坐龙案边的身影几乎是飞扑下龙椅的,王成祥从未见过皇上如此失态的模样,那几乎是跑出殿外的皇上,根本不见分毫帝王的威仪。 承明宫里已是人满为患,进进出出的身影格外匆忙,虽说赵宗珩已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是接生的还是照顾的全都安排的妥妥当当,避免被人从中做手脚,这能入承明宫的全都是赵宗珩亲手安排的,几乎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承明宫在太医也都到场,以避免出现不必要的问题不能及时赶到。 崔氏闻声而来,却被赵宗珩无情阻拦在外,任凭崔氏如何嘶吼胡闹,赵宗珩都未曾有丝毫松动,御卫如同铁桶一般围住了承明宫,无人胆敢擅闯。 第307章 怎么了? “如何?”赵宗珩气都有些喘不匀,双目如火般盯着那殿门,像是要把这门盯出一个洞来似得。 负责通报的嬷嬷摇了摇头道:“尚未有动静,娘娘这一胎怕是没那么顺利。” 赵宗珩不懂那些什么生产之事,只觉得脑子里一根弦绷紧了,脸色有些发白看着稳婆道:“此话何意?皇后怎么了!?” “皇上稍安勿躁,再等一等。”稳婆也没法多说,这腹痛难忍,可并无降生之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屋内倒是未曾听到司宁池多声嘶力竭的喊叫,甚至有一会儿还能送进去点吃的,趁着点空隙司宁池还吃了些点心。 太医孜孜不倦的安抚着赵宗珩,皇后娘娘腹中孩子是他们从头到尾盯着的,胎像平稳,皇后娘娘身体康健必然不会有事的。 赵宗珩却是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在外边坐立不安的乱转,任谁都能看出皇上的紧张无措。 这一等就从下午等到了半夜,那屋内皇后娘娘才终于发力了,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听的赵宗珩心都揪紧了,那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满心的慌张无措。 “生不下来,快,快叫太医。”那满手是血的稳婆走出殿门,开口一句话便是让赵宗珩站不稳了。 “皇上?”王成祥也慌了,扭头望向赵宗珩询问,太医皆是男子,这若是踏入了殿中…… “去,去!!!”赵宗珩红了眼,扭头看向太医道:“朕要皇后平安无事。” 此话一出所有人精神皆是一震,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到底是皇上第一个孩子,皇上竟是如此果决,只要皇后吗? 那走进殿内的太医觉得自己仿佛像是去赴死的,女子生产变卦着实太多了,他实在没什么把握。 太医进到殿内也并未直面生产,而是站在了与里头一面之隔的屏风外,听着稳婆的描述,隔着屏风指点如何应对。 一个多时辰过去,司宁池逐渐力竭…… “娘娘……”接生婆已是满头大汗,看着那已经生出头的婴孩,脐带紧紧缠绕脖颈之上,而婴儿也似乎早已窒息而死。 “生…生出来了……”这接生的人都懵了,谁也没想到这缠绕孩子的脐带足足绕了三圈,这孩子怕是活不成了。 司宁池不知缘由,拼尽全力将孩子生下便当场晕了过去,太医再顾不得礼仪,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为司宁池施针,以避免产后大出血,孩子保不住大人断不能再出半点差错。 当产婆抱着死婴跪在赵宗珩面前的时候,他甚至好半晌找不回自己的声音,身边近侍脸色发白,哗啦跪倒了一片,脑子里嗡嗡作响,几乎是第一反应想到了皇宫之中流传的‘诅咒’。 皇族子嗣难道当真无法留存于世? 四周静了一瞬,便瞧见赵宗珩越过稳婆一步踏入了宫殿之中,留下众人不知所措的跪着。 赵宗珩从未直面女子生产的凶险,多是道听途说,今时今日…… 第308章 追封永王 已是这般场面,也无人敢阻拦皇上踏足产房之中。 赵宗珩从未觉得这短暂的距离会走的如此艰难,每走一步都觉得心如刀割,那种无言的恐慌一点点攀附而上。 原本脏乱的床榻已经整理好了,司宁池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太医垂首立在旁边,素云跪倒在地似乎还没从这一巨大变故之中醒过神来,屋内寂静的有些吓人。 赵宗珩一眼便是看到了那躺在床上的司宁池,他想走上前去,却又好像透着无尽的畏惧。 “皇后……”赵宗珩那垂在身侧的手控制不住的轻颤,张口的话语亦是有些干涩。 “微臣已经让皇后娘娘服下了药,暂无大碍,只是产子损耗太多,日后还需好好调养。”太医抬手擦了把额间细密的汗水,满脑子都是自己是不是要完了,皇子未能保住,这可是皇上第一个孩子! “……”赵宗珩屏息良久,似乎等到自己有种无法呼吸的难受才终于缓了口气,迈步走上前坐在了床边。 “为何皇后没醒。”赵宗珩伸手握住了司宁池的手,感受到了手心传来的温度让他呼吸顺畅了不少,再抬头看着司宁池那苍白的小脸依旧透露着不安。 “皇后娘娘为了诞下皇子力竭昏睡,明日就能醒来,皇上无需担心。”太医连忙说道,低垂着头有些不安,皇上这反反复复问及的都是皇后,对刚出生就夭折的皇子绝口不提,这…… 赵宗珩握着司宁池的手好一会儿没说话,屋内众人也不敢吭声,外头稳婆还抱着夭折的皇子不知所措,王成祥小心翼翼的探头,几乎是咬着牙,硬着头皮上来的。 “皇上,小皇子夭折之事……”事已如此,不可能不去面对,王成祥心中虽是害怕,却不得不提及此事。 “再无救的可能?”赵宗珩听了王成祥这话才像是回过神来似的,扭头看向王成祥询问道。 大抵是赵宗珩这询问的语气太过稀松平常,一时之间王成祥竟是没理解赵宗珩的意思。 毕竟前一秒还见着皇上问及皇后娘娘那般痛心无措不安,俨然是在乎去了心坎里了,谁知这说起自己的孩子却是这般冷静,王成祥愣了愣才道:“太医们都看过了,确确实实是再无可救的可能。” 赵宗珩:“……” “赐字,晟允。”赵宗珩垂眸思索片刻道:“追封永王,以皇长子之礼厚葬皇陵,其位设于宗祠点长明灯,永世不灭。” “奴才遵旨。”王成祥心头一惊,连忙俯身应下了。 皇上此举对皇后的看重可想而知,这都已经夭折的孩子也能得皇长子之礼厚葬皇陵,以往便是长大成人的皇子都未必能有这般待遇的。 王成祥出去没多久皇子夭折的消息也跟着传扬出去了,就在皇后产子这段时间不知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就想看看皇后能不能诞下皇长子了。 这关乎牵扯的事太多了,如今皇长子夭折的消息一经传出,那些关于皇后的各种非议更甚了。 第309章 前往皇陵 慈安宫里太后也得了消息,登时便是控制不住笑出了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抚掌笑着满眼皆是畅快愉悦道:“好啊,真是好啊!” “赵氏血脉凋零至此,你可是满意了?”崔氏笑的那般痛快,眼中却无端的流露出了几分原本,她口中的这个你,指的只有是已故的先帝了。 “太后娘娘慎言啊。”旁边伺候的嬷嬷心下一惊,连忙低声道。 “哀家实在是痛快,多少年了?”崔氏脸上洋溢的笑颜如此清晰,她缓缓吸了口气低眉笑道:“报应,这都是报应。” 那嬷嬷见着崔氏这般神情也暗暗叹息,别人或许不知道内中缘由,但是她却是知道的。 太后娘娘刚进宫的时候她就伺候在身边了,大约无人得知,当初崔氏本是不必入宫为妃的,要知道崔氏入宫之时皇帝已经年迈,如此年轻貌美的她何必入宫来? “皇后这个孩子,当真是死了?”崔氏痛痛快快的笑了好一会儿,才像是慢慢冷静下来,继而转头询问道。 “是,太医都看过了。”嬷嬷低声应下。 “那皇后如何了?”崔氏轻轻挑眉继续询问道。 “皇后娘娘尚未苏醒,只因产子力竭昏睡,应当是并无什么大碍。” 崔氏闻言笑了笑,面上看不出个什么喜怒来,她站起身来走到了窗户边,这窗外的景色她已经有些看倦了,先帝只活下来了一个儿子,如今赵宗珩对后宫诸妃皆无宠幸。 好不容易皇后有孕,这孩子还没保住。 哈,太可笑了…… 站在身后的嬷嬷似乎察觉出了崔氏的意图,她犹豫了半晌走上前来说道:“太后娘娘,奴婢多嘴两句,皇后初为人母腹中孩子未能留住许是大意了,但皇上和皇后娘娘毕竟才成婚没几年,再要个孩子依然轻松。” “您可断不能在皇上面前多说什么,奴婢瞧着皇后娘娘可未必是个善茬。”嬷嬷继续小声说道:“皇后娘娘早前有孕一切安好,贤妃等人逼宫之举恐怕引得皇后动了胎气,才会导致临盆之时出了这事。” “待皇后娘娘醒来得知此事,未必不会将孩子的死怪罪于此。”那嬷嬷略有些忧心看向崔氏说道:“依奴婢之见,太后娘娘应当尽早想办法自保。” 崔氏轻轻抬了抬下巴,弯唇说道:“你说的有理,去告诉皇上,哀家思念先帝心切夜不能寐,自请出宫前往皇陵为先帝守灵三个月,即刻出发。” 崔氏这一招釜底抽薪,走的那叫一个干脆痛快,甚至不曾有丝毫犹豫。 更对外言说痛失皇孙心悸不已,要吃斋念佛为皇孙祈福。 如此之举自是赢得满堂喝彩,而那些犹在大牢关着的贤妃等人也彻底被崔氏舍弃了,这一手自保玩的极为漂亮,等到司宁池从昏迷之中苏醒之时,崔氏早已经远去皇陵了。 孩子的夭折让司宁池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只怔愣的看着自己瘪下去的小腹出神。 ------题外话------ 剧情需要,没要be结局,后面生三胎,爱看看,不看滚。 第310章 好好清算 素云红着眼眶端来药膳伺候司宁池服用,从头到尾司宁池都表现的过于安静,再得知孩子夭折的消息也并未出现过激之举,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担忧。 “娘娘,您与皇上成婚不久,初为人母多有不懂,孩子或许也没做好来临的准备。”素云蹲守在床边寸步不离,看着自家娘娘这般安静的模样止不住的心痛,柔声劝诫说道。 “您放心,奴婢问过了,虽说此番产子身体有些亏损,但并未伤及根本。”素云勉强露出了几分笑说道:“皇上和娘娘都还年轻,孩子一定还会有的。” 司宁池眼眸动了动,缓缓垂眸看向了素云,终于开口询问道:“孩子呢?” 素云喉间微涩,抿唇说道:“皇上旨意,追封小皇子为永王,下葬皇陵。” 司宁池眸色微松,似乎对这样的结局接受了,她依旧靠躺在床榻,未曾经历过孕育生子,更未曾经历过丧子,心痛之后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刻的愤怒。 “以确切查明,本宫的孩子确确实实是意外夭折?”司宁池缓缓闭了闭眼,声调冷静的垂眸看向素云询问道。 “确实如此……”素云也未曾经历过这般场面,不过听稳婆以及太医们的诊断来看,小皇子之死恐怕在腹中就已经被脐带缠绕窒息,这情况并非没有过。 比起素云的忐忑不安,司宁池接受的更快。 毕竟太医不是万能的,只从诊脉如何窥见腹中婴儿是否有脐带缠绕之状? 几次诊脉都是胎心强健,脉搏平稳并无异样,自然以为是极好的。 若是在现代社会,她的孩子必然不会夭折…… 司宁池心头钝痛,垂下眼帘,只觉得心口细细密密的难受涌现而出,更有难以言说的无力,是对身处这个地方的无力,或许在此刻她才有一种迫切的想离开的念头。 一直以来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仿佛没有任何排斥,可今日…… “醒了?”赵宗珩推门而入,司宁池闻声抬眸,看着那阔步走来的男子,眉眼处是化不开的担忧和未曾掩去的恐慌。 “阿池……”赵宗珩难得这般小心翼翼的唤她的名字,像是在确认她还记得他是不是。 “跟朕说说话。”赵宗珩走上前,目光灼灼的盯着司宁池。 司宁池瞧着有些莫名,不知他这态度可不像是失去了个孩子的父亲,倒像是在恐慌失去了自己,明明她就这样好端端的在这,却如此恐慌害怕失去。 司宁池闭了闭眼,哑声说道:“我们的孩子没了……” 司宁池一句话让赵宗珩悄然松了一口气,他蹲在了司宁池的床边,伸手牵住了她的手,抵在了自己的额头瓮声说道:“朕知道,朕都知道。” “此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赵宗珩抬起头来,亲了亲她的手背说道:“好好休养身体。” “赵宗珩。”司宁池却是抬了抬眼皮道:“孩子没了,本宫也没什么顾虑,无需你事事顶着,有些账该好好清算了。” 第311章 召见 赵宗珩听着这话有一瞬间的怔愣,或许是自她有孕以来安逸的多了,再无初入宫门时的张扬,都叫他险些忘了,他的皇后从来不是需要人小心翼翼保护的娇女子。 赵宗珩看着司宁池,握紧她的手似带着几分安抚和疼惜。 “皇上,太尉大人和几位尚书大人有要事求见。”就在赵宗珩还打算好好安抚安抚司宁池的时候,外边王成祥的声音响起。 “皇上去吧。”司宁池抬了抬眼皮,唇角勾起的弧度有些许的冷然。 “你想做什么放手去做,诸多后果只有朕为你担着。”赵宗珩皱了皱眉,最后对着司宁池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很显然对于司宁池想做什么他并不想多问,这意思和态度就是在默许她做任何事情了。 或许这样的默许,带来的后果会是更多的奏折弹劾皇上受妖后蛊惑,但赵宗珩没有任何阻挠犹豫的意思,临走之前还在吩咐李金喜准备好膳食,若是皇后有任何不适即刻来禀。 赵宗珩一步三回头的离去,眼中满是对她的不安。 “找个机会,请朝阳公主和驸马进宫。”待赵宗珩离去之后,司宁池第一时间没有多问关于宫中任何事情,而是设法召见了朝阳公主和秦淮。 自公主出嫁离宫后,便鲜少有进宫的机会。 加之司宁池有孕,赵宗珩时时看护,甚至不惜将司宁池接到了自己寝宫之中,已出嫁的公主自不方便时常出入皇上龙寝,一来二去的朝阳公主也就不入宫来了。 虽说人没来,但是隔三差五总要差人送些东西来,甚至因为皇兄不让她见司宁池,以免惊动皇后腹中胎儿,朝阳公主还跟赵宗珩吵了一架。 而今听闻噩耗,皇后诞下麟儿当场夭折她早已经是坐不住了。 这会儿得了诏令二话不说就领着秦淮入宫了。 明明觉得并没有多久不见,这乍一见面却恍若数十年般漫长,那个高傲骄纵的朝阳公主,如今已为人妻眉宇间多了几分妇人的旖旎柔美之态,身姿也更是丰腴了几分,可见在公主府养的极好。 秦淮一改寒门贵子那股清瘦姿态,如今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沉稳,瞧着已有几分皇室风骨。 “皇嫂,你没事吧?”朝阳公主红着眼,急急忙忙迎了上来,看着司宁池略有些苍白的面容,登时便是要落下泪来,明明在来之前都想好了,定不能再落泪叫皇嫂伤心了。 “朝阳。”司宁池眉宇舒展,绽开了笑颜,比起朝阳公主急急忙忙迎上来,秦淮却是规规矩矩在下首俯身见礼,未得首肯并未主动上前靠近。 “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兄还不准我见你,真是气死我了……”朝阳公主跺了跺脚,上前拉住了司宁池的手红着眼说道:“皇嫂平安无事就好,皇家子嗣多了也是无用。” “……” 朝阳公主这话一出口,顿时屋内一双双眼眸都忍不住看过来了。 您可真是敢说啊。 这话要是传出去,不知要引得多大的波澜。 第312章 询问 再说了,这安慰的话是这么说的吗? 众人神色古怪,就连秦淮都是一边欲言又止,很是忐忑的盯着司宁池的表情,生怕朝阳公主这话更刺激她了。 “以皇嫂的本事,日后孩子总归还是有的。”朝阳公主似是没觉得自己哪里说的不对,颇为认真说道:“皇兄对皇嫂这般呵护,日后这江山大业必然只会是你们孩子的,无需担心什么。” “当下可不是忧虑伤心的时候,那些个贱人就等着皇嫂出事呢。”朝阳公主提及此处像是恨的咬牙切齿。 很显然因为所谓妖邪之事已经让朝阳公主隐忍许久,司宁池如今又经受丧子之,朝阳公主自然理所应当的将这些事情全都算在了这些人头上。 虽说朝阳公主这句句语出惊人的,但这话可真是说进司宁池的心坎里了。 她抬眼看向朝阳公主,眉眼荡开了几分笑颜:“还是你最懂本宫,本宫今日将你夫妻二人召入宫来也是有事要问。” “皇嫂无需客气,但说无妨。”朝阳公主大喜过望,就等着司宁池动手了,她早就憋不住了,皇兄身为皇帝做事需得处处顾及,这妖邪事情一出,磕磕绊绊处置了这么久,也未曾伤及根本。 司宁池要问的就是关于如今京中和朝中的动向。 她因着怀有身孕,身边伺候的宫人也都是寸步不离的守着,莫说是皇城之中了,便是皇城之外各类消息也皆是道听途说,既是要动手,那自然是要了解的清清楚楚。 朝阳公主必然能从京中官眷口中知晓更多事情,而恰巧秦淮则是被皇上任命,主理所谓民诉之事,更能知晓朝中官眷一些不为人知的小把柄。 司宁池前来问及二人,那是最好不过的。 果不其然,朝阳公主听了司宁池的询问,当即没有任何隐瞒将朝中上下大小闹剧全都跟她说了一遍,有些地方疏漏之处,秦淮则是在一旁补齐。 这其中还包括自妖邪之事发生以来,赵宗珩的一些手段措施,二人显然有心为赵宗珩多说几句,言语之中无非是在表述,皇上对皇后娘娘事事维护,哪怕是群臣逼宫都未曾有祸及皇后娘娘的想法。 这些事司宁池其实从李金喜的口中听说了些许,但是并不细致,因为承明宫里里外外都被围的跟铁桶似的,她想要知道多深切的消息并不可能。 朝阳公主这进宫一趟足足待到了晚上宫门要关的时候,才依依不舍的出宫离去。 瞧着那模样显然恨不得明日再来一趟,司宁池含笑言说会让皇上给一道圣旨,准她无障碍出入皇宫,朝阳公主这才大喜过望,一再嘱咐司宁池安心休养,而后跟随秦淮离去。 “娘娘,休息一会儿吧?”这一天下来司宁池水都没喝两口,看的素云颇为着急。 “太后去了皇陵?”司宁池一边端着茶盏抿了一口,一边低声询问道。 “是。”素云紧跟着点头,看了司宁池一眼企图看出她的意图,很可惜司宁池面色平静,什么都看不出。 第313章 进门 “找个机会写一封家书送去给父亲。”司宁池缓缓闭上了眼,语调平静无波道:“本宫要见他。” 素云闻言抬起头来,眼眸之中似有些许的困惑不解,这么多人里她大约是没想到,皇后娘娘要见的人竟然会是西武候,毕竟在他们看来,皇后娘娘和侯爷这父女关系可并不和睦。 侯府之中自然也是听闻了皇后丧子的消息,在刚一得这消息柳氏就迫不及待的去找了司毅荣,无非就是想说皇后孩子都没了,已经没有用了,当下最要紧的是怜儿的婚事。 “怜儿是在圣王的暖阁之中出事的,难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侯爷还不为怜儿争取?”柳氏当真是怒急了,若非是皇后孩子没了,或许她还没这么硬气,但是现在她是铁了心要跟司毅荣对着干了。 “侯爷!”柳氏唤着掩面哭道:“当初我们母女为了侯爷是忍受了何等的委屈,侯爷口口声声言说不会在委屈我们母女,怎么如今却是这般不为自己的女儿好啊!” “妾身心痛的生不如死啊……”柳氏哀嚎着哭喊道:“我那苦命的女儿啊,她怎么那么傻。” 柳氏哭喊的叫司毅荣头痛不已,加之皇后之事更是让他心乱如麻,原本以为哪怕皇后诞下的不是皇子,是个公主都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可万万没想到这孩子竟是夭折了! 如今朝堂的纷争已经是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了,而皇后那边他也是无暇顾及。 柳氏今日这般闹腾,司毅荣心里有气却又带着几分自责,司琼怜这婚事几次三番的出问题,而司琼怜当初言辞凿凿的说太后会赐婚根本就是虚无之事,如今这太后都直接去皇陵了,显然是不准备管了。 按照皇后如今的脾性,孩子夭折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而司琼怜…… “别哭了。”司毅荣不耐烦的喝止了柳氏的哭嚎,抬手按了按眉心道:“我进宫一趟。” “侯爷要做什么去?”柳氏哭喊声一收,连忙站起身来询问道。 “向皇上请旨。”司毅荣看了柳氏一眼转身离去了。 当下皇上最烦扰之事无非就是关乎皇后受妖邪俯身一事,这其中最多的言语说的便是皇后在入宫之前杀害了自己的庶姐,司毅荣始终未能将此事呈报立案,还有回旋的余地。 而现在司毅荣便是要以此为赌注,赌皇上为了皇后的声誉,必定为之动容。 司毅荣进宫的消息司宁池并不知道,等到司宁池知道的时候便是得知,今日一早司琼怜入住了圣王府,成为了圣王的侧妃,此事未曾惊动任何人,甚至更别说有什么操办的意思了。 “一顶轿子抬进了王府,圣王府连个红灯笼都没点,这算哪门子娶侧妃,连个纳妾的排场都不如。”素云说起便是忍不住好笑,原本还觉得司琼怜终于是如愿了,可现下看来像是未必如愿啊。 “圣王坚持了这么久未曾松口,怎会一夜之间突然应下了?”司宁池一边吃着早膳,一边垂眸低声说道。 第314章 搬离 素云抬眼看了司宁池一眼道:“奴婢听闻……” “昨夜侯爷进宫了。”素云斟酌着口中话语说道:“想必是与此事有关。” “呵。” 司宁池毫不意外的冷笑一声,放下了手中膳碗,捏着帕子擦了擦唇瓣往后靠去说道:“既能让圣王点头,想必司毅荣开出的条件连皇上都无法拒绝。” 她抿了抿唇说道:“如今朝中能让皇上这般顾忌的,无非便是本宫那些事,司毅荣许是担心本宫丧子这笔账算在司琼怜的头上,才如此着急慌忙的替她找靠山。” 哈,有用吗? 司宁池眯了眯眼,眼瞳之中闪过几分狠厉之色。 在司宁池得知此事后不久,赵宗珩就来了承明宫,也提及了司琼怜入圣王府之事,司宁池靠坐在软椅上望向赵宗珩,很明显的能看到他眼底的倦色。 哪怕是如此,赵宗珩还在孜孜不倦的询问素云她的饮食休息情况。 “皇上,臣妾在皇上寝宫内住了许久,如今已是无事,臣妾想搬回凤梧宫。”司宁池抬眼看向赵宗珩低声说道。 “……”赵宗珩面上神色僵住,殿内似乎突然陷入了几分安静,素云等人大气不敢出,都有些不明白皇后娘娘为何如此着急远离皇上,难道还是因为皇子夭折之事,迁怒了皇上? “你身体尚未休养完全,再等几日好不好?”赵宗珩敛下眼眸,遮掩去了眼中的情绪,缓缓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明明是一样的感觉,可为什么牵着手却觉得心头的慌张无措丝毫未曾递减。 “好。”司宁池回答的平淡。 她越是这样不哭不闹,不曾有半点怒气,赵宗珩这心口的慌乱就觉得越发清晰了,甚至于他都不敢直面询问,生怕从司宁池的口中听到一些他不愿面对,不敢听到的话语。 她…… 她是对他失望了吗? 是想离开他吗? 一旦有这种念头在心中滋生,那种恐慌难受,心中的不安便与日俱增,他无法面对那样的结局,甚至生出了无法遏制的念头,企图用尽一切手段将她囚于身侧。 “阿池……”赵宗珩哑声唤她,满腔的话语在对上她那平静的面容哑然失声。 “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赵宗珩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甚至都未曾留下用膳,跟别谈留宿了。 帝后之间的变化素云等人全都有所察觉,这心下也是着急的,但是又明白皇后娘娘许是还不能从丧子之痛之中走出来,才会对皇上如此冷淡。 如今也就只能期盼着皇后娘娘能早日明白,皇子夭折作为父亲的皇上,心中想必也是悲痛的。 司宁池在承明宫又住了三五日,终于在太医诊断过后无事,当即搬回了凤梧宫。 同日,刑部收到了司毅荣递交的关于庶长女司慕玉的死讯全部细节解说,在这份口供之中绝口没提司宁池,只说是司慕玉一心求死,意图嫁祸给司宁池,才会传出那些流言蜚语。 皇后的无辜,被表露的明明白白。 第315章 带走 司宁池可不觉得,她那个爹有那等闲心,会如此勤恳的为她奔波,如今她腹中孩子没了,皇嗣不再司家不借此机会将她弃于不顾就算了,怎么可能会劳心劳力为她开罪? 结合司琼怜突然被圣王迎入王府,不难猜出司毅荣到底是拿了什么做筹码。 赵宗珩,竟是答应了…… 凤梧宫中景色依旧,几个月未曾入住似乎对这座宫殿并未造成多大的影响,司宁池靠躺在熟悉的躺椅小榻上望着窗外,恍惚见着了那飘落的枯叶,才有几分恍然惊觉,原已是深秋了啊。 “当初逼宫的众位妃嫔都还关在大牢?”司宁池偏过头低声询问道。 “是。”素云点头,因着这事朝中御史不知叱责了皇上多少次,可偏偏皇上既不提审也不动刑,就硬关着,给吃给喝不见任何人。 “本宫要见一个人。”司宁池懒懒抬了抬眼皮,唇边带着几分笑道:“带安美人来见本宫。” “啊?” 素云在这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人,独独没想到皇后娘娘要见的会是跟这些事情好像毫无关系的安美人。 大牢里不见天日,潮湿的暗牢跟让人精神崩溃,起初被关进去还不觉得有多可怕,毕竟不是她一人被关押,满后宫上上下下几乎全都进去了。 那时所有人想的都是,待到皇上查明事情原委必定就会把她们放出去的,毕竟针对皇后一事她们更像是个旁观者,并无一人插手。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夜以继日的饱受大牢内其他囚牢之中凄厉的叫喊,有人受不了了,叫喊着拉着狱卒询问外面发生了什么,皇上什么时候放她们出去。 送饭的嬷嬷一眼不发,从不回答任何问题,但是那看向她们的眼神却透着一股死气,让人毛骨悚然。 刚开始贤妃几人还能说几句安慰话,还饱含希望皇上马上就会把她们放出去,可几个月都过去了依旧毫无消息,终于有人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分裂,争吵,怨恨在不断增加。 安美人突然被带走,就好像是在这一盆死水之中丢进去了一块滚烫的碳火,瞬间就炸开了锅。 安美人浑浑噩噩的走出了地牢,抬眼看到了眼前凤梧宫的大门,才恍惚有种思绪回笼的感觉,呼吸骤然急促,不知是恐慌还是激动的情绪席卷了她的胸腔。 那端坐在高位之上的皇后一如既往,凤眸轻勾带着几分冷意,那垂眸看来的眼神如此睥睨,凤袍金冠未曾有丝毫改变,若说有什么不对的…… 肚子…… 安美人眸色颤了颤,扑通跪在了地上,浑身上下散发着馊味,蓬头垢面简直如同一滩烂泥。 以前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比不上皇后娘娘,可今日这般强烈的对比,更让她有一种自己命如草芥的恐惧感,那居于高位的皇后娘娘,从来就不是她们可以撼动的。 可笑的是,那日承明宫内,她竟真的以为可以将其拉下后位。 安美人颤抖的闭上了眼,连带着呼吸都轻了几分。 第316章 自己昏了头 “见到本宫,安美人似乎并不高兴?”司宁池弯着唇似笑非笑的看着那跪在下首的安美人低笑道。 “皇后娘娘饶命!”安美人恐惧的控制不住流出了眼泪,急切的冲着司宁池磕头说道:“嫔妾什么都不知道,都是贤妃,都是贤妃教唆我等逼宫,不是嫔妾啊!” 在这种情况下,安美人显然没有为别人考虑的意思,她并不知贤妃在暗中做了什么手脚,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贤妃必然存有异心,当初她不过是顺势而为,跟着一起壮壮声势,谁知竟是惹上了这么大的祸端。 安美人极力为自己开罪,说的那叫一个诚恳万分,她说的也确实是实情,对那些什么僧人法会等等事情她半点不知情。 什么太后受妖邪缠身,她起初也是半信半疑的,所谓法会更是透着一股虚张声势的感觉,不过她就是个小小美人并不会有什么话语权,而贤妃又是住持大局的人,她自是在边上看着,心里想的无非是主责不在自己。 哪怕是出了事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本宫哪里问你这个了。”司宁池无所谓的摆手,似乎对安美人说的这些并不感兴趣,这下换做安美人愣住了,略有些迷茫的抬起眼看向司宁池,还能有比这个跟严重的事情。 司宁池一点都不着急,似乎在等待安美人思考思考后,才不疾不徐的说道:“本宫有孕期间未能侍奉皇上,安美人似乎很迫不及待帮本宫侍奉君侧?” 她缓慢吐露出的话语,顿时如同一盆凉水猛地从安美人头上浇下,原本已经淡去的记忆逐渐清晰。 安美人倒吸一口冷气,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皇后会在这种时候再翻旧账。 她确实企图刚过邀宠之事,但是结局显然并不可观,别说是邀宠了,她连皇上的一角都没碰到就被丢出了宣明殿,这事当时宫中众人皆知,而皇后并未降下重罚,安美人自然而然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 却是万万没想到,皇后娘娘会来秋后算账这么一说。 “娘娘!皇后娘娘恕罪!嫔妾罪该万死!嫔妾是一时糊涂,娘娘恕罪啊!”安美人登时吓的失态了,鬼哭狼嚎的求饶,甚至抬手扇自己耳光,说着咒骂自己的话语,一边砰砰砰的磕头。 “你们姐妹二人是鲁王进献的人,本宫一直以来很是容忍。”司宁池对她的自残行为视若无睹,继续不疾不徐的说道:“你与曲美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又是姐妹,想必此事曲美人亦是知情。” 司宁池顿了顿话语,忽而调转话头说道:“又或许,此事就是曲美人为你出谋划策?” 安美人慌忙摇头:“不不不……” “皇后娘娘,此事全然是嫔妾自己昏了头,曲姐姐并未参与。”安美人出声辩解。 司宁池轻轻扬眉,这安美人虽蠢笨无脑,看着胆子也不大,但是那些心思却也不算隐秘,在这等情况下还能为曲美人辩解,想来此事与她并无关系。 第317章 得救 不过安美人却并未否认曲美人知情。 司宁池目光落在她脸上,手指敲击着座椅扶手,那细微的声音落入安美人的耳中,却像是催命的符咒一般,她不明白皇后娘娘是要秋后算账,还是要做什么。 若当真是要算账,何须多问曲美人相关? 或许人在经历高度紧张,和死亡逼近的时刻脑子就会越发的清醒,在这沉默的瞬息之间,安美人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抬头说道:“贤妃,贤妃!” “嫔妾曾胆大妄为邀曲姐姐助我一臂之力,然曲姐姐并未应允。”安美人费力的吞咽唾液,忙不迭的开口说道:“向皇上邀宠是嫔妾自己所为,但是在那段时间,曲姐姐常出入慈安宫,与贤妃有过几个交集……” “啊……”司宁池终于露出了笑颜,似是听到了满意的回答,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坐在凤椅之上,红唇勾着笑:“继续。” 安美人心若擂鼓,冷汗淋漓慌忙思索着那些天与曲美人都说了些什么,她一心扑在邀宠之上,对曲美人不愿帮她心有气愤,二人并未向往常那般时时刻刻交心攀谈。 得知她去了慈安宫,还与贤妃有所牵扯也是意外窥见,那时安美人心中更气,以为曲美人是要投入贤妃阵营,她前去质问,却被曲美人否认。 并且再多问什么曲美人只字不提,安美人心知她是故意瞒着顿时更气了,她一直将她视为亲姐姐般,如今她另觅高就却不帮她,如此落差惹得安美人与其大吵了一架,曲美人怪她不懂事,二人不欢而散。 后来…… “自那以后嫔妾便未曾主动寻她,再后来就是法会之上相见了。”安美人绞尽脑汁的回忆,几乎将所有能说的都说出来了,司宁池闭着眼睛听完,并未做出任何表示。 便听安美人继续说道:“曲姐姐定是被贤妃蛊惑,才会听之任之,肯定不是自愿的,嫔妾就是个小小美人,岂敢包藏祸心啊!” 安美人挣扎着为曲美人开脱,明明对整件事情的始末尚未知晓全貌,对着曲美人倒算是维护。 这番话成功让司宁池想起,二人初入宫之时,安美人宫道唱曲之事,曲美人亦是为其出头,不得不说这姐妹二人这番情谊倒是不作假,在这后宫之中难能可贵啊。 可她怎么就这么见不惯呢? 哈。 “带她下去吧。”司宁池未曾多问,只摆了摆手道:“送回居所。” 安美人听言顿时感激涕下,皇后娘娘说的是送回居所,而非送回大牢,她得救了! 自安美人从大牢提审之后又没了动静,安美人既没有被送回来,牢内其他人也未曾再有第二个被提审,众人顿时有一种被人高高拎起来却久久未曾放下的恐慌和不安。 过了半月,牢内又来人了,一连串的念了好些个名字,在一天之间将那些人全都带走了。 “嬷嬷!这是何意!?”贤妃到底是坐不住了,随着牢内人骤然减少,她猛地起身拽住了那前来提人的衣袍。 第318章 还有机会 “贤妃娘娘莫急。”那前来提人的嬷嬷不急不缓的看着贤妃笑,抬了抬手命人端上了托盘,那托盘之上放着的不是别的,真是一条雪白的三尺白绫,和一杯毒酒。 “皇后娘娘为二位娘娘送了礼。”那嬷嬷将这白绫和毒酒放在了贤妃和元妃面前,随即踱步走去了曲美人面前,眉眼略低几分道:“带走,皇后娘娘有令,赐车裂之刑。” 单单几个字落下,便已经是骇的人惊恐万分。 明明她们什么都还没明白,这死刑已经安排上了。 曲紫蝶早知自己必定躲不过一死,却断然未曾想到皇后竟会如此心狠手辣,赐予如此歹毒之极刑,甚至都未曾有所谓的问罪,逼供,要她开口证词等等前奏,不明不白关押了这么久,直接就赐死了。 “不,不!我是皇上的嫔妃,是鲁王进献!尔等毫无缘由,岂能杀我!”曲紫蝶自不会如此轻易伏法,她声嘶力竭的喊叫,那嬷嬷却好似不曾听到一般命人压着她转身就走。 “皇上,我要见皇上!”曲美人哭嚎不肯走,许是被她拖拽耽搁的烦了,前头走的嬷嬷拧眉回头来说道:“你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死了之后好好去问问你那位好姐妹安美人。” “谋害皇后,赐你死罪未曾祸及鲁王已是皇后恩德,安心受死便是,否则这死前老奴可得让你受点苦。”前头嬷嬷的话语落下,曲美人那声嘶力竭的哭嚎声突兀的停下了,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安美人……” 怎么会…… 曲美人不甘也不敢置信,她依旧不肯屈服,又开始叫喊着要见皇后娘娘,她为自己喊冤,那被拖拽出去的曲美人喊叫着:“是太后命我污蔑皇后,并非我本意!皇后娘娘嫔妾冤枉啊!” 或许是赐下的刑罚太过可怖,或许是她不解自己定多算个帮凶怎会受此等死刑,而那筹谋一切的太后却安然无恙,为太后出谋划策的司宁池亦是无恙,就连贤妃和元妃都尚存一息,唯有她赐死的如此干脆利落。 明明并非她是主谋! 她不甘心啊! 曲美人一路的哭嚎哀切无比,自然尽数落入了贤妃和元妃二人眼中,这偌大的牢狱之中忽然之间就剩下了贤妃和元妃二人,再迟钝也该明白外边发生了什么。 贤妃手止不住的哆嗦,看着眼前摆着的白绫和毒酒,脑子无比的清晰明白,刚刚那嬷嬷未曾表述此是皇后的旨意,只说这是一份礼,诚然皇后并未定罪? 一切还有机会。 还有…… 贤妃闭着眼狠狠攥紧了手中衣袖,正待说些什么,却见元妃突然伸手端起了那杯毒酒,并无半分犹豫仰头就喝了下去。 “啊——!”贤妃惊叫一声,再去夺走她的酒杯已经来不及了。 “你疯了吗!”贤妃失态惊怒交加,看着元妃那平静的脸满眼的不可置信。 “我先走一步罢了。”元妃面色平静的看着贤妃,似是早已求死心切了。 第319章 要来陪我 贤妃心脏骤停,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元妃,便要元妃道:“你还不明白吗,你我早已入了死局,此次未能要了皇后的命,你我已再无生机。” “我倦了……”元妃眼底溢出了几分悲凉,她似乎不觉得悔恨,也不觉得怨怪。 这一切不过是早已成功的定局。 元妃抬眼看向贤妃,动了动嘴唇说道:“我同意与你谋划此事,从来为的都不是所谓皇上的恩宠,早在皇后未曾进宫之时我便明白,皇上不会是我的良人。” 可惜,可惜荣妃太傻了…… 元妃张了张口,喉间似有腥甜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她抬手掩住唇也未能阻止那溢出的血液。 她弯唇笑看着贤妃说道:“今日我死,是为荣妃姐姐而死。” 元妃笑的有几分怪异,口中话语已是有些难以出口了,却还是憋着一口气死死盯着贤妃说道:“那次重阳宫宴,荣妃姐姐弑君之行,有你一份力吧?” 贤妃猛然抬眸,原本已经淡薄的记忆随之浮现,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满口吐出鲜血的元妃,有些不明白她为何…… “用荣妃姐姐做垫脚石,贤妃娘娘手段一如既往的高明。” “可惜……” “我死,你也要来陪我。” “呵呵……” 元妃扬唇笑着,那从口中吐出的鲜血像是夹杂着内脏的碎屑,她就这么死死的盯着贤妃,露出了那般畅快得意的笑,随即倒地咽气,哪怕直至死去,那双眼也牢牢的盯着贤妃。 贤妃崩溃抱住头大声叫喊:“啊——!来人,来人!!!” 幽静的大牢内再没有活人,只有她在声嘶力竭的叫喊,还有那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元妃,无论贤妃如何叫喊,都不曾有任何人前来收敛尸体,就这么任由元妃的尸体存放在牢内。 元妃的死讯传入司宁池耳中之时,她也愣了好一会儿,按照她原本的计划,只是送上白绫毒酒激二人起争端,暗中派人蹲守牢内窃取证据,属实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元妃死前所言也为司宁池解了个疑惑,当初荣妃之死果真没那么简单,贤妃曾舍命救驾,如今哪怕犯下重罪,若要她死也得好好掂量掂量,可现在有了元妃这一遭,当初的舍命救驾成了心机计谋,那可就不一样了。 若说当初荣妃失望崩溃,那么贤妃的那番话便是压倒荣妃的最后一根稻草,若非贤妃几句言语构陷,荣妃也不会那般胆大做出弑君之事。 有的时候,言语也是杀人的利器。 “看来这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司宁池撑着下巴眯了眯眼,摆手说道:“难得元妃如此谋划,那就让贤妃与元妃好好待一段时间吧。” “……”素云默默抬起了眼,看着自家娘娘那翩然离去的背影顿时有种后背发寒的后怕。 “从今日起,不准任何人接近贤妃,断水断粮。”司宁池轻飘飘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回殿内去了。 “是。” 这份狠辣手段,让人望而生畏。 第320章 审问 曲美人到底未行车裂之死,而是被转道送上了公堂,皇后的这个案子终于步入了正式审理的流程,曲美人与元妃暗中谋划,意图谋害皇后的罪名也在这一次的审理之中坐实。 那公堂大殿之上,曲紫蝶口口声声叫喊的都是冤枉,言及自己是受太后之命。 可多方查证都未能查去太后身上,最后只不过杀了几个慈安宫里当值的嬷嬷太监罢了,太后甚至都未曾露面,只说自己当初受梦魇折磨神志不清,对这等事情更是毫无印象。 “真的不是嫔妾,不是嫔妾……”主殿内,赵宗珩端坐高位之上,身侧坐着司宁池,下首还有朝中御史大夫,刑部尚书等一众军机重臣,另一边坐着的则是圣王和朝阳公主,以及驸马秦淮。 曲美人跪在地上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仰头看着那端坐高位的皇帝,满心皆是苦涩迷茫。 秦淮站出来呈上了从各宫各位妃嫔口中审问得来的诸多口供,大多妃嫔都是一问三不知,无非就是跟风而动罢了,关于法会当天发生的事情也有了详细见解。 德妃跪在一边抹眼泪,神色惶恐说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当真不知那僧人竟是妖僧啊!” “都是那日与元妃闲谈,元妃谈及什么护身符……”德妃可真是有苦说不出,这宫中人人都知道元妃深受荣妃之死的困扰险些葬身火海不说,还夜不能寐的。 德妃与元妃并不熟络,不过是某天无意之间遇上元妃,见她气色极佳,顿时心生惊奇这才问了两句。 从元妃口中得知了‘护身符’的存在,说是游僧所赠,却不说是叫什么的游僧,满口都是与佛有缘之人自会遇到。 然后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在德妃派人出宫请佛像入宫之时就遇到了这么一位游僧,德妃大喜过望,以为自己就是有缘人,这一来二去的才有了借阅佛经的来往交集。 谁也没想到好巧不巧,在不久之后太后突然梦魇,宫中叫唤着要弄法会,原本德妃是不太敢苟同的,但是后来不是皇后都点头了吗? 德妃这才坦言自己结识了一位高僧,谁知…… 德妃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可如今元妃死在了大牢之中俨然是死无对证了,德妃可是真怕了。 “娘娘,皇后娘娘!”德妃哭着望向司宁池道:“臣妾对您绝无谋害之心啊!求娘娘明鉴!” “把人带上来。”司宁池并不看德妃,而是不疾不徐的吩咐着,身侧沈庭了然,低头上前一步唤了来人,那压上来的是个手脚都断了的宫女,几乎已经是血肉模糊的样子了,全凭一口气吊着。 “皇上,此人是伺候在元妃身边的心腹侍女。”司宁池仿佛没看到这宫女的惨状,不轻不重的说道:“诸位听听她怎么说吧。” “……” 在座的众人面部略有些抽动,实在有些不太敢细看这侍女的模样,实在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第321章 那侍女说话并不流畅,大抵是被折磨的神志不清了,只反反复复的说些什么元妃,都是元妃娘娘要她如何如何。 秦淮非常快速的捧着一份招供认罪书去了皇上的面前,条条罪证清晰可见,就连司宁池都侧目望去,似有些意外挑眉,她倒是没想到秦淮连这认罪书都准备好了? “送予诸位大人观阅。”赵宗珩神色如常,转头让王成祥将这认罪书传阅给下首坐着的诸位大人。 这认罪书上清晰明了的写明白了关于妖僧的来历,以及跟元妃之间的关系。 同一时间,赵元罹也站了出来,将自己所查到的,关于僧人的来历悉数奉上,此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得道高僧,但凡是僧人定有出寺之地,然而赵元罹根据德妃所言的其来历去查阅,发现寺中根本就没有这号人的存在,连法号都是造假的。 再进一步查阅此人的行走足迹,后发现此人不是第一次招摇撞骗了,曾经还因为流连烟花之地被人绑起来打,此后一路逃上了京城,或许是行骗之术有些门道,在这京城还真叫他有了些名声,而与元妃是如何结识的,也是巧合。 元妃有心暗中为荣妃在宫外办一场法会,找上了这位僧人,却不想最后用在了这件事上。 “证据确凿,诸位大人有何异议。”赵宗珩垂眸翻阅着手中的证据,深深吸了一口气冷着脸将手中东西甩给了王成祥。 “这……”一众大臣大约也想到了今日这局面,如今皇后无恙,主犯已死,其实已经没有什么过多的审问的必要了,他们来此原以为只是接收通告的。 却没想到皇上还如此尽心尽力的审问,这罪证几乎是确切无比。 再加上西武侯也向刑部提交了庶女之死的原委,皇后早已洗清了嫌疑,他们俨然是无话可说,从这一次的事情上不难看出皇上的态度,可真是满城风雨…… 曲美人似乎并不满意,还在叫喊着:“太后!太后根本没有梦魇之症,是贤妃为太后献计,设下此局的!” “皇上——!”曲美人眼底满是戾气,大抵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却也不打算就此了事。 “拖下去,按律处决。”赵宗珩眸中神色没什么波澜,那端坐着的御史颇有些蠢蠢欲动,若今日赵宗珩还要将太后给处决了,那他们必定是要阻挠的。 很显然赵宗珩在并无十足把握的情况下未曾多言,只敛下眼眸说道:“贤妃曾救驾有功,免其一死,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 这大抵是赵宗珩在人前所展现出的最后一丝仁慈。 “皇上圣明。”众臣纷纷起身高呼。 至于其他人,几乎都是些不轻不重的惩戒,可怜德妃挨了二十个板子,差点被打的要了半条命,得亏是皇后善心大发,开了金口免了最后五六下板子。 冬日来临。 司宁池捧着暖洋洋的羹汤小口小口喝着,便瞧见沈庭踱步走了进来,俯身在司宁池耳边道:“娘娘,皇上去了大牢。” 第322章 送一程 那贤妃说是打入冷宫,却并未得召令从大牢里接出来。 赵宗珩这种时候往大牢去,总不能是亲自去接贤妃去的吧? 司宁池不紧不慢将羹汤喝了个干干净净,才放下碗筷抬手道:“去瞧瞧热闹。” 这样污秽肮脏的地方赵宗珩大约是第一次踏足,才刚刚走到了门口就已经有些忍受不了那恶心的味道,前头领路的嬷嬷低垂着头,面上多少有些慌张。 “皇上当心脚下。”嬷嬷佝偻着身子在前带路,一边磕磕绊绊的说道:“都是奴才的错,若知晓皇上今日要来,定要好好清洗清洗牢内。” “近日人手欠缺,元妃娘娘的尸骨都未曾来得及收敛,皇上……”眼瞧着离关押贤妃的牢房越发的近了,领路的嬷嬷硬着头皮做出了提醒,原以为会惹来皇上大怒,却不想眼前这位帝王却是连一声都没吭。 忐忑慌张了一路的嬷嬷稍稍放下心来,领着赵宗珩到了贤妃牢门之前,麻利的打开了房门。 这腐烂的臭味简直熏的人站不稳,王成祥差点呕出来,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惊恐万分的看向自家皇上,着实有些想不明白,咱皇上好端端的非要亲自来此作甚? 总不能是对贤妃娘娘尚有旧情吧? 没道理啊…… 王成祥想继续捂住自己的口鼻,却又觉得如此姿态不合规矩,硬生生憋住放下了手。 “你们退下。”赵宗珩未曾踏进劳烦之中,就站在外边,在这昏暗的门口隐约能看到那蜷缩在墙角的身影,贤妃穿着的还是那日闯入承明宫之时穿着的衣裙,只是这衣服都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皇……皇上?”贤妃整个人都有些恍惚,眼神涣散痴痴的盯着赵宗珩看,动了动近乎僵硬的身躯,一点点朝着赵宗珩爬那过来。 “……” 赵宗珩拿着帕子捂住口鼻,半天都没放下手来。 看着这像是鬼一样朝着自己爬过来的贤妃,赵宗珩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一步,突然有些后悔,他为什么要来。 赵宗珩眉头拧紧,已经不知道这臭味到底是从贤妃身上散发出来的,还是…… 他眼神落在了牢内另一侧,那里原封不动的躺着的,是元妃已经腐烂发臭的尸体。 呕。 赵宗珩极力控制住了想离开的脚,看着贤妃爬了过来,他咬牙摆手捂着口鼻说道:“今日种种到底是你咎由自取,你曾救驾有功,朕念你这份恩,今日来送你一程。” 贤妃往前爬的动作倏然顿住,睁着一双眼仰着头看向赵宗珩,她大约是没想到,这样苦苦的挣扎求生,等待希望来临的那一刻,等来的会是这样无情的话语。 “皇上,臣妾……何错之有?”贤妃声音嘶哑,更咽万分的盯着赵宗珩道。 “朕并非冷血之人,若你安分守己,亦可守着荣华富贵在这宫中颐养天年。”赵宗珩看着贤妃,声调冷淡道:“你错就错在,对皇后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皇后,皇后……!”贤妃近乎咬牙切齿道:“皇上当真觉得,皇后……是当初的皇后吗?” 第323章 不爱笑 她不信! 她不信皇上当真毫无察觉! 贤妃确实设计了那一场法会,也确实故意说的那些什么妖邪祸乱的言语,但是在多方查证之下,其实贤妃也察觉到了几分古怪之处,皇后的身份当真毫无异样? 贤妃曾不止一次的命人查了西武候府交集之处,明明司宁池身份存在异端,可一切又那么的合乎情理。 更没有什么替身,易容之说。 也正是因为如此,贤妃才会那般笃定,设计出了这么一场妖邪祸乱的戏码,在贤妃看来这是她唯一的胜场所在,她觉得自己的胜算必定高于一切。 可她什么都算到了,唯独没算到赵宗珩对司宁池的情意。 “她是与不是,重要吗?”赵宗珩缓缓放下了捂着口鼻的手,帝王那清冷凛冽的面容,一双漆黑的眼眸静静的盯着贤妃说道:“妖邪也好,鬼怪也罢。” “朕只要她。” “这一生一世,她是朕的皇后,无人可欺。” 赵宗珩轻轻敛下眼眸,他什么都知道。 贤妃骤然睁圆了眼眸,呼吸急促的望向赵宗珩,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所作所为简直就像是个天大的笑话,她趴在低声想质问想痛哭,却又骤然发笑。 “原来皇上您并非无情无爱之人,您也会这般用情至深……” “可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不是我!?” “为什么啊?明明是我先来到皇上身边,是我!!!” 贤妃怒声吼着,久未用水她的嗓子已经嘶哑的不成样子了,这喊出来的话语如此痛苦万分。 她或许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自顾自的叫喊痛哭整个人陷入了疯癫之状,赵宗珩再度后退一步,皱了皱眉道:“你的家人,朕会好好安顿。” 言罢便打算转身离去。 身后贤妃猛地噤声,突然爬到了牢门口边笑边喊道:“皇上,你以为皇后当真爱你!?不过是逢场作戏!” “哈哈哈哈,她比你更加无情。” “可怜,可怜……” “哈哈哈……” 赵宗珩脚步一顿,短暂的停留片刻突然极其快步离开了囚牢。 也就在赵宗珩离去后不久,贤妃便在牢内上吊自尽了。 这一场腥风血雨的争斗终于是落下了帷幕,凡涉事人员一律查办。 深冬已至,年关将近。 赵宗珩许久未曾踏足后宫,凤梧宫里似是一日比一日冷清,司宁池的身体养的也是一日比一日好,瞧着圆润了许多,只是面上的笑颜却不多见。 积雪压弯了松枝,殿外庭院之中,司宁池喝着初雪煮的茶,身边沈庭跪在软垫上细致的为司宁池修剪指甲,那眉眼荡开的笑意日渐浓郁,他抬起头来道:“娘娘,奴才学会了如何染指甲。” “不必了。”司宁池兴致不高,垂眸看着自己这青葱白嫩的手指,收回手道:“如此就好。” 沈庭低眉,眼底似有几分郁色。 无论他怎么讨好,总不见她笑,她不爱笑了。 沈庭心口攥紧,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绪一丝丝的往外溢,他见不得她这般模样。 第324章 病倒了 “又下雪了。”司宁池的声音将沈庭的思绪拉回,他跟着仰头望去,看到了庭院里飘落下了小雪。 那头素云已经匆匆打了伞过来,手里还抱着一件裘袄。 今年的年节过的一点也不热闹,皇上心中挂念夭折的小皇子,特地下了旨意今年的年节一切从简,后宫里头出了这么大事,也无心操持。 德妃与淑妃虽未曾受重罚,却也是龟缩在自己寝殿之内,生怕再有个什么行差踏错的时候。 这蓦然回首看去,原本一个偌大的后宫,竟是只剩下了两位居于妃位的。 才刚过完元宵,朝中便有大臣撺掇着皇上选秀纳妃了。 “娘娘,皇上今日也歇在宣明殿。”夜里的灯烛照亮了一方天地,司宁池躺在软榻上未曾动弹。 这年都过完了,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是这般疏远的模样,凤梧宫上下可真是着急坏了,偏偏又不敢在皇后跟前多说什么,皇上那边日夜如此,别说是来凤梧宫了,皇上连自己的寝宫都没回。 成天便是歇在宣明殿,帝后二人这般摆上台面的赌气行为可真是让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操碎了心。 素云本想劝着皇后娘娘低一头去找皇上,却又开不了口,偶尔之间瞧见了皇后将以前为小皇子做的虎头鞋放在床边,她便知道,皇后娘娘表面上看着毫无芥蒂,这心里怕是对夭折的小皇子无法释怀啊。 这可如何是好…… “娘娘。”素云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走上前来说道:“奴婢知道您心里难过,可这日子总归是要往前看的。” “您何苦跟皇上赌气?”素云说着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您与皇上相处多年,皇上对您的情意,便是我等这些做奴才的都看的清楚,做不了假。” “此番后宫出了这般事情,皇上也是维护您的,您这般怨怪皇上,奴婢都替皇上伤心了……” 素云微微皱眉,神态很是无奈。 司宁池睁开眼:“本宫不曾怨怪他。” 素云闻言顿时一愣,有些费解似的看向司宁池道:“既是未曾怨怪皇上,您为何这般作态,就连皇上都不去看上一眼。” 司宁池神色有些古怪,她撑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其实她说的是真的,从心底里她就不曾怨怪赵宗珩,她只是不知应该怎么面对他,或者说以怎样的身份去面对他。 那日大牢之中,他对贤妃坦言的话语,她听见了。 原来从始至终他都知道,她不是那个司宁池。 他…… “娘娘,不好了!”苏永德缓缓张张跑了进来,俯身拜道:“宣明殿里传来消息,皇上,皇上病倒了。” “什么?”司宁池撑起身坐起,皱眉询问道:“怎么回事?” “皇上日夜操劳国事,思虑过甚,突发急病昏迷了。”苏永德一脸的焦急缓慢道:“说是前些天便有些兆头,奈何皇上不准说于旁人听,愣是拖着……” “就在刚刚,皇上昏睡过去不省人事了。”苏永德说着便开始抹眼泪,瞧着他这话里意思好像是皇上快不行了似的。 第325章 为了什么 司宁池听着心头发紧,当下便是朝着宣明殿去了。 宣明殿门口一众太医候着,一个个面露苦色,要不怎么说就怕大夫露出这般神色呢。 司宁池这往前走的脚步都跟着不对了,王成祥见着司宁池的身影忙不迭的迎了上来:“皇后娘娘!您可算是来了,求求您快去看看皇上吧……” 司宁池面色变了又变,攥紧袖口沉声询问道:“皇上究竟怎么了?” 王成祥只拿着衣袖抹眼泪,催着司宁池快进殿去,竟是没留给她问话的时间。 宣明殿内一片孤寂,司宁池每往前走一步就觉得这心头跟着颤了两分,终于走到了内殿之中,看到了那仰面躺在床上的赵宗珩,瞧着那安静的模样,像是睡着了似的。 司宁池脚步一顿,盯着那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赵宗珩:“……” “皇上,您是病了,不是死了。”司宁池有些好笑,站了好一会儿才走上前道:“憋什么气?脸都憋红了。” “……”赵宗珩闻言顿时一脸懊恼的睁开了眼,看着走近前来的司宁池,见到了她脸上的笑颜,又自觉有些丢脸,默默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朕……朕就是病了。” “喔。”司宁池一副认真的姿态点头,颇有一种洗耳恭听的味道。 “你怎么都不问朕?”赵宗珩越发委屈了,睁着眼看向司宁池的眼神满含控诉,抿着唇撇开眼道:“半点都不关心……” 司宁池安安稳稳的端坐在一侧,看着赵宗珩这神色变幻眼底笑意更甚,轻抬下巴说道:“皇上如此大张旗鼓的演这场戏,是为了什么?” “朕还能为了什么?”赵宗珩气坏了,抬起头来看向司宁池,本想冲她发脾气,却又在目光与她对上的一瞬,不自觉的软下声音道:“若不如此,你这辈子也不会来看朕一眼。” 听听这满腔的委屈可怜,那坐在床上低垂着头的皇帝,此时此刻像是受了委屈的大狗狗,耸拉着耳朵如此叫人怜爱。 司宁池眉眼柔和了几分,主动站起身来坐去了赵宗珩的身边,盯着他那蜷缩起的手指半晌,轻叹了口气伸手主动牵住了她的手。 下一秒,她的手就被赵宗珩攥去了手里,还未等她说话,连带着人也被他抱进了怀里,那扑过来的样子像是忍耐已久,揽着她的腰身一点点收紧,瞧着那哼哼唧唧的样子,真是可怜的紧。 “你心里是不是一点都没有朕?”赵宗珩那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司宁池抬手拍了拍赵宗珩的背,主动环抱住了他笑着说道:“倒是不知,皇上这副孩子气的模样,叫别人看去,定是有趣?” “你别打岔。”赵宗珩松了手,面对面直勾勾的盯着司宁池,瞧着那眼眶都有些微红了,执拗的看着她道:“你,你可曾对朕……” “臣妾心悦皇上,或者更真切的说,是爱上了皇上。”司宁池回答的痛快,倒是把赵宗珩说愣住了。 第326章 就这啊? “你……” 赵宗珩盯着司宁池动了动嘴小声说道:“皇后欺君也是死罪。” 司宁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伸手抚上了他的脸说道:“那可不巧,臣妾犯下的欺君之罪不少,唯独今日这般以诚相待,皇上竟是不信?” 赵宗珩蹭了蹭她的手心,垂下眼帘说道:“你若说的是真话,为何年前年后这么长时间,对朕如此不闻不问?” “臣妾只是……未曾想好如何面对皇上。”司宁池叹了口气,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无奈笑了笑挪着身子往里坐了一些说道:“皇上去大牢探望贤妃那日,臣妾也在。” “……”赵宗珩愣了一下,当即挺直了腰身说道:“朕只是送别故人,对贤妃绝无半点情意可言,也绝非是做出什么不舍的样子,此事王成祥可为朕作证。” 赵宗珩辩解的极快,像是要甩开什么包袱似的,那皱起的眉头有些恼怒烦闷,眼底却满是认真。 司宁池抿唇笑着:“臣妾知道,只是臣妾无意听到了皇上对贤妃说的话。” 司宁池抬起眼帘,目光定定的看着赵宗珩道:“臣妾一直以为,自入宫以来臣妾隐瞒的极好,未曾想到,原来皇上早知我并非原本那个司宁池啊。” 有些话瞒的久了,在这突如其来扯开了遮挡的布,竟是格外让人不适应。 赵宗珩身躯绷紧,瞧着坐在自己跟前的司宁池好一会儿,才默默垂头说道:“这都是小事,不值一提……” “小事?”司宁池又笑了,她端看着赵宗珩低垂下头的模样有些想不明白,怎么看着他这一副不愿揭露,也半点不想知道真相的,好似对自己的身份由来不起波澜的样子。 她为此犹豫踌躇了许久,考虑着要不要与他坦言,毕竟是那样古怪的事情,若赵宗珩接受无能将自己驱逐,该何去何从? 司宁池这些时日思虑了许多,对两人的关系进行了非常严峻的思考,甚至想好了最差的结果,赵宗珩万一觉得自己疯了,一把火把她给烧死了,她或许也是不怪他的。 伤心也有,忧愁也有,更有几分忐忑,那是对他时候真心爱自己的忐忑。 今日她已是打算一五一十将此事告知,却见他这副姿态。 他这是…… “你定要坦白吗?”赵宗珩神色有些古怪,盯着司宁池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慎重起来了,瞧着那暗暗呼吸的样子,仿佛在做什么心理建设,那一脸赴死的表情抬着下巴道:“那你来吧。” “……” “?” 她怎么觉得这么怪? 司宁池原本沉重忧虑的心情被他这模样冲淡了大半,略微斟酌了几番话语,将自己来自异世界的灵魂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看似困难的事情,其实说起来也就是两三句话。 赵宗珩原是一板一眼的端坐着,结果听完了司宁池的言语,那支棱起的肩膀迅速的垮了下来,眸中紧张的神色也跟着一点点淡下来了。 待到司宁池说完,赵宗珩已经彻底恢复冷静了,还颇有一种‘就这啊?’的诡异氛围。 第327章 不怕 “皇上为何这副表情。”司宁池皱眉,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小题大做了,为何看着赵宗珩这表情,未曾有半点受惊的样子? “……” 赵宗珩动了动嘴唇,默默垂下了眼帘,瞧着那模样似乎很是失望。 他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就等着司宁池来一个显露原形,青面獠牙的恶鬼,或是狐面兽身的妖怪,他都做好了准备。 却未曾想到,是人啊…… 赵宗珩有些发愣,他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万一见到了司宁池的真身,他绝对不会流露出嫌恶的,哪怕知道是跟自己同床共枕的也一定要去接纳,只是想想自己若是跟那什么妖怪做那档子事,还是有些接受无能。 如今得知司宁池并非是什么可怖的鬼怪,而是真真切切的普通人罢了。 赵宗珩有些大大松了一口气之余,又有那么一丝丝的失望,毕竟若能亲眼得见妖怪,也是能载入史册的了。 “难怪当初,宫中那些僧人置办的法会经文,你都丝毫不曾畏惧……”赵宗珩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亏得他万般的担心惧怕,就怕真有什么得道高僧将她打的魂飞魄散了如何是好。 “嗤……”司宁池扬唇嗤笑出声,眨了眨眼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歪头看向赵宗珩道:“皇上下令不许僧人进宫,废除宫中法会祭祀,难道是因为臣妾?” 赵宗珩抬手咳嗽了一声,神色别扭的说道:“朕也是一时想岔了。” 司宁池眸色亮了几分,面上笑意加深,她可从未想过,原来自己在赵宗珩的眼里,一直是不可言说的妖魔鬼怪? 她眨了眨眼很是奇怪的问道:“皇上是从何时察觉臣妾不似从前的?” “你入宫后几个月。”赵宗珩记得清楚,面对司宁池的询问也未曾隐瞒,想了想道:“那时宫中正行祈雨祝祷,皇后祈得大雨倾盆,朕……” 觉得是你施法了。 坚定不移的相信了,她定是什么妖物…… 赵宗珩神色古怪,司宁池听到赵宗珩说起此事顿时恍然,竟是在她刚穿过来就已经察觉,不得不赞叹赵宗珩如此敏锐,原来从始至终他心中所喜所爱的只有自己。 司宁池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在犹豫不知如何面对的这段时间,她也曾想过,司宁池成为皇后之时,是否就与赵宗珩心意相通? 或者说二人是否有别的牵扯,自己的到来不过是鸠占鹊巢,窃取了原本不属于她的这份爱意。 “朕暗中调查过。”赵宗珩看着司宁池继续说道:“以为是替身或者是戴着人皮面具,结果都不是,唯一可想的只有鬼怪妖物所化了。” “既是如此,皇上不怕?”司宁池惊呆了,那么早以前他就已经知道,不拆穿也就罢了,竟还…… “嗯。”赵宗珩应了一声,伸手将司宁池揽入怀中,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说道:“朕不怕什么妖邪鬼怪,怕的是你突然到来,又突然消失。” “阿池,朕接受不了你的离开。”赵宗珩抱着她的手收紧了些许。 第328章 和好如初 司宁池愣在当场,有些喃喃自语道:“你怎么……” 这么傻。 如此轻易就相信了,接受了。 若她真是什么吃人血肉的妖怪,这傻皇帝怕真是要被吃了。 赵宗珩心满意足的蹭了蹭司宁池道:“朕已经如此低声下气,对你未曾有半分隐瞒,从始至终的这份情意也不曾改变。” “阿池,别抛下朕……” 那低哑的话语在她耳边响起,司宁池再难多言,只伸手回抱住他,仰头吻上了他的唇瓣,如此主动热切,此时此刻她再无所顾忌,将自己身心交付又有何惧。 宣明殿内一室旖旎。 王成祥与一众太医守在外头做足了戏,这心中很是忐忑,不知里头是何动静,若皇后娘娘知道皇上如此设计欺瞒,不会动怒与皇上起争执吧? 王成祥倒是一脸老神在在的,侧着耳朵听殿内的动静,好半晌不见什么动静,还觉得有些奇怪。 过了一会儿,他凑去了旁边又听了一会儿,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乐颠颠的上前将一众太医都请走了。 “这,皇上还未曾示意呢?”太医很是不明所以。 “大人放心,皇上心病已除,一会儿便有赏赐送到诸位大人手中,且安心回去吧。”王成祥说的一脸笃定,诸位大人闻言大大松了一口气。 这一边往外走,一边心里头还在犯嘀咕。 皇后娘娘当真有这样的本事? 外头听闻皇上夜宿宣明殿,与皇后似有离心之状,朝中不少风言风语,已经还是撺掇着皇上选秀纳妃了。 更有一些大人已经开始张罗起了自家族中适龄女子的婚事,准备寻些由头送入宫中,这样大好的机会怎会放过? 今日得见皇后踏足宣明殿,原想着会不会出什么事,不曾想竟是如此平和安静? 这份安静持续到了入夜时分,王成祥都在门口打起盹了,才终于听到殿内传唤,叫了浴汤热水,王成祥一个激灵就清醒了,忙不迭命人送来了热水。 进了殿内,就瞧见这萎靡了数月的皇上神清气爽的舒展身躯,脸上也挂上了久违的笑颜。 “吩咐膳房做些吃食送来。”赵宗珩眉飞色舞,连带着跟王成祥说话都温柔了许多道:“一会儿皇后休息好了,准备龙辇,替朕把皇后送回去。” “奴才遵旨。”王成祥看着皇上这副神态彻底放下心了,乐呵呵的应下了。 “再送份膳食给朕。”赵宗珩说着踱步走去了桌案,这成堆的折子还没看呢。 他随手拿起个折子,就瞧见是什么选秀纳妃的劝诫,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丢一边去了。 司宁池随意吃了些东西又想睡,最后是从宣明殿一路睡回凤梧宫的。 凤梧宫上下宫人,瞧见皇后娘娘是被皇上的龙辇抬回来的时候都震惊了,震惊过后便是大喜,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皇上和皇后娘娘终于又和好如初了! 同一时间,这消息也一路传遍了整个后宫,对于这样的情况已经没有人觉得意外了。 第329章 选秀纳妃? 司宁池再醒来之时都是第二天了。 瞧着自己躺在凤榻还有些懵,揉了揉眉心坐起身来,才隐约想起昨儿个是让龙辇给送回来的,只是那会儿累的紧又很困,回了宫里倒头又睡下了。 “娘娘醒了。”素云眉开眼笑的入内伺候,喜滋滋的看向司宁池说道:“皇上一早就让人送来了许多东西,开春做新衣的料子也都跟着一起送来了,娘娘可要起来瞧瞧?” “嗯。”司宁池应了一声道:“本宫饿了。” “是是是,奴婢这就让人传膳。”素云连忙应下。 司宁池梳洗好坐下用膳,吃着碗里的羹汤挑了挑眉道:“这汤味道不错,让厨房送一份去给皇上。” 素云闻言更为欢喜了,乐颠颠的下去吩咐去了,瞧着皇后与皇上和睦可真是比什么都高兴,素云一边吩咐下边的人一边忍不住欢喜,这一转头瞧见那站在门外廊下的沈庭。 她疑惑上前道:“沈公公怎不进去?” 沈庭垂眸答道:“没什么事,只是看看娘娘醒没醒,外头还有事我先去了。” “好。”素云点了点头,并未听出这话头你有什么不对的,只是觉得这沈庭心里像是藏着什么事似的,偏偏沈庭不是个多话的,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素云未曾多想转身回了殿内,与司宁池一同去挑选料子去了。 这料子刚选了一半,便听到外头传唤声响起,皇上来了。 赵宗珩大步走入殿内,一坐下就给自己倒了茶,脸上还带着几分未散的怒容,司宁池挑眉看了王成祥一眼带着几分询问之意,王成祥一脸苦涩,冲着司宁池尴尬笑了笑。 这意思是让司宁池自个儿去问皇上了。 “怎么了,许久不见皇上来凤梧宫,今儿怎么一来就拉长个脸。”司宁池抬手挥退众人,迈步走去赵宗珩身边坐下笑着询问道。 “……”赵宗珩听着司宁池的声音,面上表情缓和了些许,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道:“朕不是冲着你。” “嗯,说说吧。”司宁池顺势依偎去了他怀里,笑着说道:“朝中那些个大臣,又想逼着皇上做什么?” 赵宗珩叹气,不得不说司宁池已经完全摸透了朝中大臣们的心思,但凡是关乎国事,朝务的赵宗珩鲜少会发怒,或是与朝臣起多大的对立。 司宁池抚着赵宗珩的手背,眯着眼轻笑说道:“后宫动荡,死了不少后妃,皇上后宫空虚,后继无人。” “想来正值春日,朝中大臣们请皇上选秀纳妃了?”司宁池笑的平静,俨然一副早已经知道此事的模样。 “你怎么半点不生气?”赵宗珩不开心了,攥着司宁池的手紧了紧。 “生什么气。”司宁池轻哼一声道:“送再多的人进宫也是找死,不过是为这宫中多添一具尸骨,一抹孤魂罢了。” “……” 赵宗珩盯着司宁池看了一瞬,他都险些忘了。 哪怕他的皇后是人,可这性子手段…… 还是一如既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