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重生？搞不明白。 具体时间过了多久，罗曼已经记不清了。 因为时间这种虚幻又缥缈的东西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同理，记忆这种依附于物质层面才能存在的东西也是如此。 毫无意义。 但是罗曼还不想忘记一些经历。 一些最初也是最美好的事情。 自己出生在天朝一个温馨的大家庭，生活虽然说不上有多富裕，在那里却有着疼爱自己的叔婶、溺爱自己的父母、关爱自己的姐妹。 然而时至今日，罗曼却连那些人的样貌都回忆不起来了。 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待在这里的时间太长…… 当然，罗曼并不想自欺欺人。 他心里也知道自从长大后离开家乡去国外闯荡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回过老家了。 这才是记不清样貌的起源。 在忙碌又急促的连轴转生活中，逢年过节罗曼也只是给家里一点工作忙回不去和路程太远回一趟太麻烦的信息，罗曼已经渐渐遗忘童年最单纯最美好的时光了。 直到，身体出现莫名发酸发胀的时候，年过三十的他才知道自己因为长年熬夜加过度劳累…… 可能已经快顶不住了。 恍惚之间。 罗曼终于回想起了最初的感动。 家人，亲情，温暖。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一些笼统的事情了。 例如因为工作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事情，罗曼购买船票准备乘船回国…… 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正常人谁又能想到自己会这么“幸运”，在旅途当中就遭遇到海难呢？ 还是那种电闪雷鸣狂风骤雨海浪滔天的究极加强大礼包。 船体侧翻。 最后在巨浪下彻底倾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在这种反常的天灾之下，人力显得微不足道。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转瞬即逝。 罗曼也不例外。 他现在还记得那种窒息感、无力感、绝望感。 整个人的身体在海水中不断下沉不断堕落。 永无止境。 即便自己的身体已经失去了任何生命的迹象，罗曼仍然能感受到自己在深海中沉沦的感觉。 那种独特的深海咸臭味一直在他鼻腔中徘徊。 自己其实已经死了。 常年自诩为唯物主义者战士的罗曼很清楚这一点。 无论是依照人们常识中心脏不再跳动就等于死亡，还是现代医学判断依据的脑死亡，都可以让罗曼得到自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依据。 那么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自己还能思考。 并且还是生前从未拥有过的如此冷静的思维方式。 这是那些神秘主义者到处宣扬的灵魂永存，还是科学家们一直想要探寻的更高纬度生命存在物质世界的方式。 罗曼无从知晓。 当前，他唯一能确定的事情，只有依靠自己早已混乱到不能再混乱的生物钟来判断出，早在百万年千万年亦或者更久远的时间之前，自己就停止了持续数亿年的下坠动作，并接触到了最幽暗的海底深处。 当然，罗曼也非常怀疑，自己是否还存在地球之上。 因为就算他自高中起数学考试从来没有及格过，也从来不理解为什么某些人要一边灌水一边放水，至少数学也教给他最简单的计算方式，自己怎么可能会在地球上坠落这么长时间。 其实当罗曼亲眼见着自己的血肉被鱼群撕咬干净，骨骼被微生物啃食成碎末时，他就已经放弃思考时间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了。 现在老话重提只是因为罗曼实在太无聊了。 尽管他对时间不再敏感，思维变得极度迟缓。 发个呆就已经过去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还是让罗曼所能想到的排解无聊的话题在脑海中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当第六百五十九次重复记忆相关的话题之后，终于让模糊不清的生前家人样貌清晰了一点点。 这是一个好消息。 所以，罗曼现在又开始纠结起“时间”了。 他想尽一切办法来推算自从遭遇海难之后已经跌入深渊多长时间了。 据罗曼回想，海底火山大喷发已经是第十三次了，小喷发数都数不清，就连地壳变动板块碰撞也发生过四次了，有一次直接让罗曼从深海提升到了浅海，让他再次接触到了阳光的明亮和海水的温暖，也是罗曼这些年来最激动的一次。 沧海桑田。 很快，高耸入云的山峰重新变成海底的活火山，也让罗曼再次回到暗无天日的幽暗海底。 这可把罗曼郁闷了很长一段时间。 同时他也注意到了一些问题。 为什么自从自己停下坠落沉入海底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任何意义上的生命，如果是因为生物很难承受住海底最深处高压的话，为什么自己升到浅海也没有见过任何生命体，就连细菌真菌微生物都没有见到。 偌大的海洋之中仿佛只有罗曼一个有意识的生命体。 再加上四周这种压抑的让人无法呼吸的场所，一度让罗曼怀疑，自己其实身处永恒囚笼之中，他永远也无法逃离这里，也永远丧失了与智慧生命接触的权利，他永远囚禁在时间长河的尽头。 如此悲观的想法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不再苛求自己保持理智，并开始抛弃所有常识，来放纵自己的欲望，也在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罗曼疯了，疯得彻彻底底。 “派大星，我们去抓水母吧～” 罗曼在海底跑来跑去，无拘无束，掀起惊天震动。 满地打滚的罗曼撞塌了海底洞穴，摧毁了数不尽的海底钟乳石。 哈哈大笑声响彻深海。 自娱自乐。 神经病儿童欢乐多。 自从得了神经病，罗曼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他漫无目的翻滚着。 最后撞到了海底最高最大还冒着滚滚黑烟刺鼻味道的活火山。 面对这个大烟囱，笑哈哈的罗曼不以为然，他攀爬上火山口，想要观望着炽热岩浆涌动的状况。 黑洞洞，热乎乎。 让罗曼突发了一些很神经病的灵感。 罗曼只感觉神清气爽了不少。 随后又开始痴傻笑着滚向了海底深沟。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愚昧的罗曼平趴在了海底，一动也不动，死气沉沉，如同一具死尸残骸。 也只能用如同来形容了。 罗曼尝试过追求过死亡。 跳入岩浆，却犹如泡澡。 以头抢地，却造出盆地。 死亡成了一种奢侈品。 遥不可及，却毫无意义。 挺尸状态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在罗曼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在他面前就出现了一些小东西。 它们大致只有几毫米大小，似乎是一种结构极其简单的类单细胞生物，此时正在被罗曼叫成大烟囱的火山边壁处随着海水暗流艰难飘动着。 这让大龄单身狗罗曼有了罕见的新奇感。 他并不知道生命的起源是什么，准确来说科学界至今都对生命起源争论不休，存在很多种假说和推测。 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单细胞生物的出现，也就意味着生物将会迎来大爆发。 漫长时间的观望和观察，终于有了应有的“意义”。 罗曼将自己所看到的生物统一命名为露卡，并以一二三四的顺序将它们排列在一起。 动作小心翼翼。 生怕伤到这种脆弱的小家伙。 为了获得更多的养分，露卡们开始分裂，它们在互相争斗，一号和二号融合成为最大的个头，将三四号赶下了火山口，自己独自占据火山口中所冒出来的最多最大最有营养的奇特物质。 个头稍微大一点的三号紧贴在石壁上吃着一些掉下来的残渣，勉强能将身形变得更大更壮。 至于最瘦小的四号则完全跌在了海底，虚弱的它连吸收养分都很难做得到了。 不想干扰露卡们争斗的罗曼只能轻轻挥动海水，将四号温柔地送到离自己最近的区域，想办法让它能够存活下来。 每个露卡在他看来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好不容易有了能排解自己无聊的小东西，可不能让它们一个个死去。 一二号最先形成了整体，它们完全融合在了一起，成为单独的个体，并且分裂出了更多的自己。 三号也同样学会了自我复制，并且为了更容易吸收养分，它分裂的次数比一二号更多，体型更大，形状也变得千奇百怪。 只有四号还孤苦伶仃在海洋中飘荡。 罗曼一直在注视着露卡们的生长，就像小学生直勾勾盯着生物老师手中的培养箱一样，兴致勃勃，还时不时发出几声感慨。 他亲眼见着一二号的子嗣开始成群结队盘踞在温暖的区域，仿佛继承了先祖争斗的本能，为了越来越罕见的养分它们开始自相残杀。 战败者从山顶跌落了下去。 柳暗花明又一村。 战败者见到了在火山脚下已经繁衍生息的三号后代，此时它们在石壁上扎了根，一动不动，只是随着洋流晃动，捕获着流动海水所带来的养分。 饿狼将目标锁定了这些唾手可得的绵羊。 只有可怜的四号已经飘到了罗曼身边却还没有分裂出任何子嗣。 搞得罗曼只好砸穿了海床为其寻找到一个安身之所。 看着四号已经落在坑洞中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罗曼才放下心神稍微打了一个盹。 醒来之后。 发现世界大变样。 海洋成为紫色。 这是三号后代的力量，它们已经占据了周围各个海域。 因为在板块运动下，这里已经能感到了阳光的存在，三号正是率先进化出了感光细胞，才能将族群扩张到了这么一大片区域。 一二号的后代也不容忽视，它们族群的内部在争斗中不断分裂，样貌已经天差地别，有得是一号的细胞占据大多数开始有了身体硬化的能力，有得则是身体中二号的细胞更多，有了更适应环境的变化，例如感光和感温细胞的出现，最后也正是它们率先进化出了眼睛的雏形。 它们正是凭借感光细胞加自主游动的特性，率先察觉到了四号族群的栖息地，面对凶狠的侵略者，小可怜们只能接二连三阵亡，幸存者开始躲藏起来，拉长身体构造，让自己更适合游泳，以方便在捕食者面前更容易逃窜。 一时间寂静很久很久的海底变得热闹了起来。 生物变得多样性。 各种体型巨大的族群接二连三出现，十几公分、几十公分、一米、两米、十多米的不同时期海洋霸主相继站在了食物链最顶层，作为露卡各种后代的它们也将步伐迈到了更遥远的地方。 这让罗曼格外欣慰。 可惜，好景总是不长，每一次生物的种类刚开始迸发，直至鼎盛之际，大灭绝就接踵而至。 原本海洋的统治者接二连三的倒下，那也为幸存者提供了新的舞台，让那些霸主所压迫的族群有了抬头的迹象。 生与死的抉择。 有时候毁灭是极其必要的东西。 光阴如梭。 再到后来，一些生存在浅海的露卡后代发现了陆地存在，在几十代生命的努力之下，被新一代海洋霸主所捕食的它们终于逃离到了陆地之上。 至于它们之间的故事，被困在海洋深处的罗曼无从得知了。 他当前的注意力基本上全放在经常被自己关照的四号小可怜身上，它的后代已经出现翻天地覆的变化。 似乎与罗曼的期待有关。 它们是越来越朝着罗曼所想象的样子发展了。 因为它们的演化道路根本不符合规律和定律。 哪怕就算是海底最神经病的棘皮动物也不可能凭空进化出类人的形态吧？ 你的过渡形态跑哪去了？ 平日里。 这些四号小可怜的后代会手拉着手围着罗曼旋转，并且相应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动作。 起初，罗曼并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只觉得自己作为旁观者，静静看着这群小家伙的发展就好。 直至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它们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操作下将自己的样貌变得与人类越来越相像，除了下半身还拖着一条鱼尾之外，基本上与罗曼印象中的人类没有多少区别了。 头发、五官、脖子、手臂、指甲以及哺乳类生物特有的**官。 罗曼翻遍自己脑海里所有的记忆。 他找到了一个名词——美人鱼。 曾经传说中的生物，如今确实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罗曼心中的情绪波澜壮阔。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形容了。 人类是视觉生物。 当与自己外貌格外相似又跨越了恐怖谷理论的物种出现时，心中自然会有一种亲近感和熟悉感。 正是在这时候罗曼有了插手露卡后代发展的想法。 他将这群美人鱼命名为海妖，开始手把手教导这群海洋妖精的族群发展，将自己的知识和见解一点一点教给它们。 当教到什么是宗教什么是神明，海妖们便开始将罗曼的名字发音和神画上等号，尽管罗曼再三阻挠，海妖仍然将罗曼的位置放在至高之位，罗曼也成了海妖说得最多的发音，更甚者有人在每句话后面都要加上罗曼二字，以表达自己身份尊贵。 当掌握语言和文字这两大至关重要的东西之后，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说：海妖们建立了海底第一个文明！ 那些拙劣的歪歪扭扭刻在石块上的图画就是文明的象征！ 漫长时间过去。 海妖在新生与死亡的轮回中渡过。 只有文明的王朝在茁壮成长。 罗曼忽然有一天发现，原本被当做下级食物来捕食的四号露卡后代，如今成了海洋的王者，掌握了捕猎技巧的它们不需要成群结队，能将海洋最大的鱼类和龙类所捕获。 它们就是大海最宠爱的子嗣。 不需要将身形改造成最适合游泳的流线型，都能游得比海洋里最迅捷的鱼类还要快。 不需要将体型变得臃肿和夸张，都能揍飞十几米长几十吨重的龙类。 这一点都不科学！ 尽管罗曼也知道以这种灵魂姿态不知道存在多少年的自己根本没资格讲科学…… 寻找一番，他才发现原因所在。 原来是海妖们为罗曼用巨石建立了雕像。 一个被称之为罗曼神像的庞然大物。 其造型丑到无法恭维。 别说符不符合罗曼心中的审美观，就连海妖自己见到都要吓得魂飞魄散…… 罗曼只觉得那些工匠们在雕刻石头时肯定是吃错药了…… 这个丑海胆怎么能是我自己！ 事实却证明。 这个满是触手和尖刺的椭圆形物体就是海妖心目中罗曼的形象。 也正是从神像建立完毕并开始加以崇拜之后，海妖中涌出了一大批被它们称为战士的存在。 这些海妖都是在崇拜罗曼的仪式中获得了一种力量。 法理。 【第二章】大咸鱼？！ 法理让海妖的肉体变得更加强韧，寿命也格外悠久，甚至还让它们掌握一种难以想象的力量。 法理的出现最终让海妖们确立了自己在海洋中的霸主地位，领域开始扩张，族群也终于能够安稳的繁衍生息，巅峰时期大致上有八千多万的海妖，最终一个统治整个深海的帝国徐徐升起。 在其广阔的疆域中几乎每一个大型聚居地都有着宏伟神殿。 用打磨平整的巨石垒成阶梯型的祭坛最高处供奉着丑海胆的雕像。 每逢节日整个城市的海妖都会聚集在祭坛周围虔诚祈祷，为伟大的神明献上最真诚的祝福。 其实很多新生代的海妖都没有经历过种族最残酷的那段时光，它们聚集在神殿之中，只是在遵从祖先一代代传承下来的习俗，甚至都开始怀疑供奉这个丑八怪一样的怪物到底有什么意义。 即便有些海妖想要放弃信仰罗曼，可是帝国法律却明文规定，每个国民都必须参与祭祀活动，以感谢古神的庇护，给予它们食物、知识、力量和海域，让它们渡过最困难的时期，也让它们成为海洋中最强大的种族。 很可惜。 在满足物质层面的需求之后，几乎任何生命都会追求精神层面上的满足，一些绘画、音乐、戏剧等等与艺术相关的东西自然会相继出现。 同时也有各种在哲学领域上的突破。 它们要挑战宗教在精神领域上的绝对权威。 在哲学大爆炸和思想解放种种事件过后，不相信宗教和不认为古神存在的海妖，在新生代中的比例是越来越高了。 毕竟说到底这些人从来没有实际见过这个丑海胆的出现，也没有听到它讲过一句话，没有证据能证明古神不存在，同理也没有证据能证明古神确实存在。 古神是不是编造出来的谎言？ 当然，不管新时代的海妖们如何争论，罗曼本人对海妖的分裂基本上保持着漠不关心的态度。 当海妖们能够自主生活，罗曼就渐渐与它们断了联系。 静看兴衰。 注意力全都收缩在自身周围。 例如罗曼发现自从神像祭坛连二连三矗立起来，他所能感知的区域变得越来越大。 就像在战争迷雾中插上了一个又一个的侦查守卫。 让人能清楚看到迷雾之中的景象。 似乎那些象征着身份和代表着意志的神像成了罗曼的分身。 同样海妖们长久以来的虔诚供奉和信仰也让罗曼有了一些特殊能力。 变得…… 无所不能…… 也变得与人类越来越不同。 淡然，漠无感情，很难产生激烈的情绪波动。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在漫长岁月中罗曼对海妖的态度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了。 可能自罗曼被供奉到神坛起，一道永远也不可能跨过的鸿沟便就此出现了。 所以当得知新生代海妖们拒绝自己存在之时，罗曼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想要去鼓励它们去这么做。 可能是曾经身为人类的认知还在起作用，罗曼对于宗教这种东西实在没太大好感，并且罗曼也实在厌倦耳朵边总是会出现的各种祈祷了。 在有意无意的引导之下，最终，海妖的内部出现了严重割裂。 关于信仰方面的战争和压迫都变得不可避免了。 新时代的海妖们似乎忘记了一些东西。 它们所掌握的法理之源来自信仰。 来自深海之中的古神。 罗曼。 在放弃信仰之时，它们和普通动物将没有任何区别。 孱弱不堪的肌肉，完全不适合游动的身躯，钝化的牙齿，不适合撕咬的口腔肌肉，基本上对游泳没有任何作用的不长蹼手掌，种种问题都在说明它们并不是在残酷的自然环境中优胜劣汰出来的优胜者。 对比起其他捕食者，除了开发完善的大脑之外没有任何优势，更别提怪物一般的同族了。 溃败。 在信仰坚定不移高举着丑海胆旗帜的海妖战士面前。 异端不堪一击。 幸好海妖之间没有自相残杀的习惯，教义中也把同族相残列为禁忌，再加上叛乱者很多都是有名气的大贤者和艺术家，帝国战士只是将它们全部关押起来，听候海妖王发落。 后世的历史学家将这次暴动戏称为闹剧。 当然闹剧并非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海妖王下达的惩罚让它们看到了更多的东西——陆地。 海妖王说着：“你们是污蔑古神的叛乱者！海洋已没有你的立足之地，在莽荒之地自求多福吧！” 成千上万的海妖被流放到了陆地之上。 可是它们从深海游到浅海再突破海面的束缚，却惊讶发现，这时候的陆地已经不再是先祖所记载的荒芜之地。 这里的生命形态千奇百怪。 有天上飞的，水中游的，地上跑的，山中跳的，林中荡的，草中走的，云中藏的，岩上攀的，地下钻的…… 陆地变得比海洋还要繁华不少。 阳光明媚，处处都透露着鸟语花香。 春夏秋冬，尽显时光流逝的美景。 反倒是深居在海洋之中的海妖们成为与世隔绝的乡巴佬。 最重要的一点。 海妖们惊奇发现大地之上竟然同样出现了一群智慧生命！ 上半身的外貌长得跟自己相差无几。 他们自称为人类，是自然之子，是万物之灵，也是星球的统治者。 海妖是一种自尊心非常强大的种族。 它们自诩为伟大深海古神的眷属，也是彻头彻尾的一神教狂信徒，容不得异教徒的存在。 傲慢的它们更看不得人类这种无毛猴子妄称星球统治者。 所以海妖并没有选择温和的接触方式来进行友好交流，例如商贸、政治、文化等。 短暂接触了解人类的社会。 随后，直接选择了最简单也是最粗暴的手段。 战争。 问题接踵而至。 生活在海洋之中的物种又该如何在陆地上战斗呢？ 的确，帝国中最强大的战士，可以使用法理来幻化出足以在陆地上行走的身体部位，像是将鱼尾变成与人类相似的双腿，更甚者可以将全身变成只为战斗而生的怪物。 这种精英只是少数。 大部分普通海妖离开海水就要脱水而死。 那么帝国的军队如何运输，要不要占领陆地仍然是一个难题。 在海妖王与行政官和将军商讨过后，决定最后还是使用古神的力量，让海洋淹没陆地，教训一下夜郎自大的人类，让那些无尾怪知道海洋才是这颗星球占地面积最大的区域，不征服海洋还想称为统治者？ 很快。 一场突如其来的灭世大洪水淹没了陆地过半的区域。 虽然人类的幸存者乘坐方舟逃亡了更高处。 以保留下文明的火种。 可是他们所建立国度全部都被神迹摧毁。 紧挨河流的几个文明发源地更是首当其冲成了洪水的主要受害者，至今都被淹没在泥沙之下。 大胜凯旋。 在恒古时期常年被欺压的四号露卡的后代终于完成了先祖的复仇。 整个海妖族都开始得意忘形。 无尾怪费拉不堪，海妖族武德充沛。 对人类的傲慢种在了它们心头。 而被戏称为无尾怪的人类也逐渐演变成了骂人的话。 它们蔑视人类的弱小，唾弃人类的文明。 可惜，新生代的海妖在从书本上了解到这段知识后，仍然对陆地抱有一丝幻想。 自幼生长在海洋中的它们对海妖国度有些厌倦了。 崇尚叛逆精神和追求自由意志的它们想要向未知而冒险。 所以在灭世洪水事件之后，海妖仍然没有彻底对陆地断了联系。 毕竟人类想要追求发展，想要开发海洋，是注定要与海洋之主发生冲突，有了冲突的理由也就有了种种事件的产生。 像是童话故事中小美人鱼爱上人类王子的桥段，它就有故事原型，只不过故事分为两个版本。 人类是童话故事。 在海妖中则是老奶奶哄骗孙女睡觉所讲得恐怖故事。 “再不睡觉，无尾怪就来抓你到陆地上了，让你渴死，让你变成泡沫，还把你漂亮又精致的小尾巴变成丑陋的双腿！” 大人们越是想要阻止孩子前往陆地，叛逆期的少年少女也就越渴望前进一步。 普通海妖追求自以为是的梦想和自由也就算了。 为什么海妖族的公主也要跟那些平民一样想要去探索陆地呢？ 这就是当前宫廷侍女捷琳娜最想不明白的一点。 晚间，莉莉娅公主的突然消失让整个宫廷都乱成一团海藻。 敌袭？绑架？还是失踪？ 无论哪一种都是极其严重的事情。 海妖之中并非铁板一块。 海妖帝国只是一种的噱头。 在其中已经分裂成大大小小数个国家，它们瓜分了各个海域，互相之间还有战乱。 只不过它们没人敢称王称霸，在名义上仍然以帝国的至高皇帝海妖王为尊。 那么海妖王小女儿的失踪，是不是其他诸侯准备谋反？ 这是最坏的情况。 卫兵们把整个王都翻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莉莉娅公主的踪迹。 它们越来越确定事态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只有常年跟公主作伴陪在她身边的捷琳娜想到了一些东西。 她悄无声息一路游到了海底城市的神庙处。 游过高耸的宫殿，便是古神教的禁地。 这里除了神职人员之外，基本上是不允许无关人员接近。 所以就连皇家卫兵都没有来这里搜查。 而根据捷琳娜对调皮捣蛋小公主的了解。 她可是从来不把这些忌讳放在心头，潮廷之上都敢拽自己父王的胡子，大胆的很。 果不其然。 在神像的脚下，捷琳娜找到了双手抱着红灿灿尾巴的莉莉娅。 在捷琳娜手中水晶灯的照耀下，小公主的尾巴鳞片还在闪烁着魅丽光芒。 如此标志性的特征，捷琳娜怎么可能认错。 身为侍女的她每天可是都要为莉莉娅细心打理尾巴鳞片，保证随时随地都是闪耀动人的状态。 只是金色波浪发之下的精致小脸却埋在尾巴中，眉间挂着散不去的忧愁，谁也想不到整天乐呵呵的莉莉娅也有如此烦恼的一天。 捷琳娜没有出声，缓慢游上前，在其身边坐了下来。 “看，我找到你了。” 身为多年玩伴和大姐姐，捷琳娜大致上能猜到可爱的小公主在想些什么。 陆地。 莉莉娅不止一次跟她说过陆地是她毕生所向。 探望未知是莉莉娅最大的梦想。 猜测着肯定是发生了一些事情，让莉莉娅无法完成自己的梦想了，所以她才会如此自闭。 经过循序渐进的引导，莉莉娅终于敞开心扉。 原来是她被自己父王已经安排了婚礼日程，过几年就要嫁给西部海域领主嘉伦侯爵的儿子了。 这是不容拒绝也无法逃避的事情。 身为侍女的捷琳娜很清楚王室公主的命运如何。 嫁人。 东西南北四个海域的领主都是割据一方的霸主。 身为中央皇室为了保持自身的统治地位，通常都会使用赐婚这种手段。 只是她也想不到为什么王要将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送到西部海域那种偏远之地。 所谓的联姻基本上就是把皇室直系子嗣当做人质而已。 到时候别说实现自己的梦想去往陆地，怕是连再见父王和母后一面都是奢求了。 这就是莉莉娅烦心的地方。 她太害怕孤独了。 不想面对现实，想逃避问题，想要逃跑，想要远离烦心事。 所以莉莉娅才会躲到常年无人的神庙当中，希望借助这个绝对寂静的氛围来将自己冷静下来。 “果然我还是想去陆地，陆地上肯定能没有这么多麻烦了。” 莉莉娅已经在心中虚构出了一个绝对美好的景象。 一个寄托了她太多希望和梦想的场景。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好了……” 捷琳娜说着。 因为按照莉莉娅这种莽撞的行动，怕是前脚刚离开深海，后脚就得被那些乘着漂浮在海面“木头”的无尾怪捕捞到岸上了。 到时候别说什么诗和远方，怕是性命都难保了。 捷琳娜心中如此想，可是碍于身份，她不能明面说。 尝试安慰着娇小可爱的莉莉娅公主。 效果不尽人意。 反倒是让莉莉娅抬起头看向身旁冰凉凉的神像。 那是一个巨型怪鱼。 在漫长时间中罗曼在宗教里的形象发生了很多改变。 算是二设之上再创作。 在不同海域中罗曼的形象也各不相同，有保持最初的丑海胆形象，也有高大威猛英俊潇洒的海妖族战士形象，当然也有这种巨型怪鱼的形象，分别对应为神像、人像、变化像，三像一体，每个神庙基本上只会供奉一种形态，只有主神庙才会将三种神像并排放在一起祭拜。 此时莉莉娅就躲藏在怪鱼的巨型神像的底座旁。 她仔细看着怪鱼无神的双眼，底座那种冷冰冰的触感从其手心传来。 几乎所有的感知都在告诉莉莉娅。 这只是一块由工匠用海底岩石雕刻出的破石头。 神明什么的…… 根本不存在吧。 越想越生气，莉莉娅缓缓游动着身子，一尾巴拍到了神像底座上。 “可恶，你这臭鱼！” “明明总说自己是全知全能，为什么连我这点小愿望都实现不了！” 肉体怎能跟石头相碰？ 这不是，很快莉莉娅就抱着自己尾巴喊痛起来。 “大不敬！大不敬！” 看着莉莉娅如此胆大妄为的动作，直接吓得捷琳娜魂不守舍，五官都出现变形，赶紧双手握实放在心口，虔诚祈祷起来。 “古神在上，公主年幼无知……” “捷琳娜你不要再祭拜这个大咸鱼了！这种行为简直就是愚蠢！它只是一块石头！古神到底存不存在都是一个问题！” 理念不同，冲突也就不可避免。 “我可从来没说过自己全知全能，是你们这群小家伙擅自给我建立的雕像也给我加了一大堆有的没的设定。” “并且我先前就一直很好奇了，我到底在你们心目中是什么样子，才会给我搞得这么丑。” 突如其来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这是一个雄厚的男性声线。 莉莉娅从来没有在神庙中听到过与之类似的声音。 准确来说，古神教的祭司都是雌性海妖，雄性海妖连接近神庙这种行为都被明文禁止了。 闹……闹鬼了…… 疯狂脑补的莉莉娅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 牵着捷琳娜的手掌，并凑到其身边。 整个身体还在哆哆嗦嗦颤抖。 “谁……有种你出来……不要……吓……” 环顾四周。 最后莉莉娅看了一眼神像，此时那只巨鱼的双眼不再无神，反而发出了怪异的光芒。 “唉？在说我吗？” 觉得自己很无辜的罗曼再次说道。 “大大大大大咸鱼说话了！” 谁想到他不说话还没事，这一开口，只见得结结巴巴的莉莉娅双眼上翻，直接昏了过去。 “别这么无礼！您看您把古神都气活了！” 现在的捷琳娜有点不淡定了。 【第三章】人是古神，刚出深海 神明显灵。 值得整个海妖王都为之重视，甚至连海妖王也亲自出现到了神庙。 因为根据古神教会大祭司赛蕾的回忆，距离上次古神传达神谕，已经过了九百八十五年零七十七天。 那也是塞蕾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古神的出现。 其中最让她激动的还是古神竟然还记得自己。 这是莫大的荣幸！ 只是罗曼却将塞蕾称呼为爱哭鼻子的小家伙，让皱纹爬满额头的塞蕾老脸一红，显然被人当着众人面如此说，实在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都是半个身子都快腐烂的老家伙了，您就不要再用那种称呼我了。” 塞蕾可不想在小辈面前丢了长久以来的威严。 “唉，我只是稍微发了一个呆，你都已经老成这样了，寿命论这东西是真的可恶啊。” 被古神所眷顾的海妖平均寿命能有千年之久。 但是在对时间极其不敏感的罗曼看来，它们的寿命还是太短太短了。 当罗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一代人都过去了。 “想来也是，当初我就是看着你们先祖从起源之地一直发展到现在，无尽的岁月过去，我早应该习惯了。” 当塞蕾问起为何罗曼现身的时候，回答却出乎了它们意料。 按理来说古神主动出现非常罕见，一般都是大祭司或者王通过神像来祈求罗曼的帮助，很多时候罗曼只是最遥远的旁观者。 根据几次文献中记载每次罗曼主动出现的理由都让它们哭笑不得。 像是觉得吵了、妹子不养眼了、今天天气挺好出来溜达溜达等等…… 整个跟退休老干部一样…… 所以见着罗曼现身，塞蕾其实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可是最后却还是让她惊呆了下巴。 毕竟谁也没想到理由竟然真能这么蛋疼。 “睡得好好的，就听见有人骂自己还踢了自己一脚，我到哪说理去？” 这番话还把莉莉娅搞得有些无地自容。 想要在众人阴沉的表情中用傻笑糊弄过去，但是显然没人吃她这一套了。 画风到这里都还挺正常。 顶多就是熊孩子胡闹闯祸了，要挂房顶晾几天，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众人想着果然还是因为当莉莉娅被自己满脸黑线的父王拉到一旁说教的时候，叛逆的她所说得那些话。 什么陆地、人类、魔法、梦想…… 尤其当莉莉娅说到魔法时，罗曼就突然变得格外激动。 连忙追问莉莉娅很多关于陆地上面的事情了。 随后，罗曼就说了一些它们完全听不懂的话。 像是穿越、重生、剑与魔法、主角光环、龙傲天、开后宫、系统流、升级打怪等等。 罗里吧嗦一大堆自言自语。 事态就朝着越来做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罗曼准备动身前往陆地，还要拉上一个志同道合的驴友。 古神之令，不容置疑。 可爱的小公主莉莉娅听到大咸鱼的这些话，先是一惊，然后就变成欣喜若狂了。 她实在想不到自己的梦想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实现。 欢笑着与侍女捷琳娜拍起手掌起来。 罗曼的行动力极强，念头刚出来，他就要火急火燎行动起来。 众人听得头顶几次爆破声响。 惊讶发现巨鱼神像宛如活物，其石头的身躯在不断舒缓，很快就脱离了底座，游动在海水之中。 这是罗曼将自己的意志完全倾注到石像之中了。 在长久吸收信仰以来罗曼掌握了很多很多特殊的能力。 其中就包括了身外化身的能力，将自己的意志附身在某些物体之上，从而逃离本体被封印在海底的限制，不过作为从封印脱逃的代价，罗曼将会无法使用本体的绝大多数能力。 算是在大号之外，重新申请一个二周目的小号？ 罗曼这么理解着自己的身外化身能力。 很久以前，罗曼就尝试使用这种能力前往陆地，结果陆地的荒芜让他格外失落。 现在听到陆地上出现的人类社会终于发展起来了，还是罗曼很熟悉的中世纪西幻魔法世界，这对一个地球人来说是天大的喜讯。 罗曼一拍鱼鳍，立刻做出了决定。 “就这样，我决定提桶跑路了，我也要去陆地逛一逛。” 凝聚成巨鱼分身的罗曼丢下去带着莉莉娅奔向了陆地。 只留下凌乱的众多高位海妖久久不能回神。 常年供奉的古神不仅辞职不干了，还拐跑了海妖族的公主。 这算是什么乱七八糟花里胡哨超展开！ 当然，对于这件事，每个人的想法都各不相同。 捷琳娜算是最支持的人，唯一担心的事情，还是莉莉娅个人安全出现安危，转念一想，这可是古神大人亲自护送，能出什么危险，毕竟罗曼大人可是非常强的啊！ 只可惜海妖之中并没有毒奶这个概念…… 她也永远想不到现实根本不会讲什么逻辑。 从万米之下的海底上升到海平面，就算罗曼游得再快，也得花费十几分钟，在这过程中罗曼开始向莉莉娅询问起陆地上的一些事情。 听着回答，罗曼越来越确定陆地上人类文明的发展只是停留在连蒸汽机都没有的封建社会了，顶多有一些能够掌握奇特力量的魔法师。 这种低魔低武的世界观，罗曼相信自己完全可以作威作福，充当一次货真价实的主角了！ 唯一可惜的东西还是陆地上并没有除了人类之外的其他类人物种，例如各种网络作品中的精灵、恶魔、天使、地精等等，甚至就连巨龙、不死鸟以及各种高低阶魔兽都一无所有。 完全就是地球人类历史的再复刻而已。 枯燥乏味又无趣。 罗曼越听兴趣也就越低，心底都开始打起退堂鼓了，可是看着兴冲冲的莉莉娅他有点不好意思半途而废。 至少看看再说吧，大不了就当一次旅游。 耐着性子。 穿过形形色色的鱼群，罗曼游到了近海，透着昏暗的海水，远处隐约出现了地表的轮廓。 “大咸鱼！快看！是陆地！” 莉莉娅声音高昂，小尾巴还在啪嗒啪嗒拍着罗曼的后背。 “大……大咸鱼？” 巨鱼身躯一阵颤抖，很快平静下来，罗曼还没有幼稚到去跟小屁孩一般见识。 “算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叫我名字。” “古神罗曼？” 莉莉娅趴在罗曼后背上伸着头看着怪鱼的漠然眼球。 “不，罗曼就够了。” 罗曼稍微顿一下，后续补充了一句。 “这是我曾经人类时期的名字。” “人类？人类不是生活在陆地上吗？可是古神一直都存在于海底啊。” 莉莉娅大大眼睛露出不少疑惑，她很好奇，心中有着无数个为什么。 尽管莉莉娅对于古神教并不感冒，可是她作为王族一员，对于古神教的来历和起源还是一清二楚，神话故事听了不少，远古先知们所编纂的古海经她更是倒背如流，若非如此，莉莉娅还不至于如此反对宗教。 正是因为了如指掌，所以才会去反驳错误之处。 在莉莉娅看来，古海经中的内容简直就是漏洞百出，完全是人为杜撰之物，不讲逻辑，也不符合情理。 可是，古海经乃为圣物，尽管莉莉娅再怎么觉得不对劲，她也拿不出任何证据去反驳权威，自从古神显灵，亲自与古神接触，莉莉娅才完全相信——古海经就是厕纸。 内容荒腔走板，连最基本的常识都能搞错。 书上说古神罗曼乃为创世之神，自始至终都存在于海底，其寿命比大海的历史都长。 然而，罗曼竟然亲口承认，他本是陆地之物。 这岂不是能狠狠打那些祭司的脸了？ 想到这里。 莉莉娅双手抱胸嘿嘿坏笑起来。 她已经幻想出自己回到海底耀武扬威让父王都对自己刮目相看的场景了。 “哎嘿嘿……” 最终，莉莉娅还是笑出声来，嘴角笑容的幅度怎么也控制不住。 “解释起来就比较麻烦了，再加上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直至现在，我都没搞清楚当前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说着说着，罗曼挪动怪鱼身躯两侧的眼球暼了一眼自己背后的可爱少女。 心想。 这丫头真没什么毛病？ 怎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翻脸比翻书都快？ 最后浓缩为一句话。 “这就是女人啊。” 海水上空的光亮越来越刺眼夺目，让罗曼可以判断出陆地正处于中午时分。 明媚阳光透过水层折射出七彩虹桥。 鱼儿成群结队缓缓游过气泡。 莉莉娅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情景，难免心神全都被如梦如幻般的风景吸引，深海之中被永恒黑暗所笼罩，没有任何自然光亮，更无法分辨出昼夜，尽管海妖们大多具有夜视能力，再加上深海城市的街道也有挂有密集水晶灯，平日里通行无阻，可是…… 海妖也是生命啊。 生命天然具有趋光性。 任何人造灯光该怎样与大自然的赤日阳光相提并论。 如此宏伟，如此耀眼。 莉莉娅微张着下巴，想要尽可能将当前画面深刻在记忆深处。 她想自己绝对不会再忘记今天的经历了。 毫无疑问。 来源于深海的少女已经爱上了阳光和海风。 如此浪漫，如此罗曼。 “好美啊……” 一条银白小鱼缓慢从莉莉娅身边游过，它的身躯洁白无瑕，晶莹剔透，甚至能够透过小鱼身躯看到另一侧海水，在灿烂阳光映照之下甚至拥有了瑰丽的七彩之色，宛如在大师手中精心雕刻的彩虹水晶鱼。 莉莉娅常年生活在海底，何曾见过这种生命，深海鱼类尽是一些千奇百怪之物，秉持着反正深海这么黑谁都看不清谁，干脆随便长长的摆烂心态，导致莉莉娅一直都在追求美丽之物。 此次拥有了前往陆地的机会，她心中尽是期盼和渴望。 好奇心过于旺盛。 莉莉娅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她太想抓住这条银白小鱼了。 她缓甩鱼尾，游动着身躯，双手高举，想要尽可能温柔地将小鱼包裹，防止自己用力过猛让其产生损伤。 罗曼用余光扫视一眼，对此并没有放在心头，只想着少女确实有点贪玩了。 他说道:“莉莉娅，你不要乱跑，我们就快到海面了，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人多不多？我们就这样贸然出现是不是有些危险？总之，要小心一点，我总不想……” 一边说，一边想，罗曼都忍不住被自己逗笑了。 “我总不想让我们两个都被人当做海鲜被人抓起来了吧。那也太逗了……” 话音未落，意外突发。 也不知是不是罗曼有着乌鸦嘴，还是身为古神天然拥有言出既随的能力。 总之，罗曼只听到了一声高频率尖叫，声音类似于海豚，那是海妖一族受到惊吓后特有的声线。 “咿呀呀呀……” 罗曼赶紧抬头望去，原来不知何时，莉莉娅已经游在十多米开外，为了抓住银白小鱼，她可是离开了罗曼的庇护。 其结果。 莉莉娅确实抓住了自己所想之物，然而她的见识太过浅薄，而罗曼也因为在海底宅太久早就失去了对一般事物的分辨能力。 两人根本没有认出银白小鱼并非普通鱼类。 准确来说，这种晶莹生物根本不是自然能够产生的物种。 此为饵，名银饵，为人工选育的高精鱼饵，客观来讲，属于魔法生物，具有活体特征，体内拥有魔力纹路，这是联合法会的钓鱼爱好者常用之物。 对寻常鱼类的诱惑力极大，鱼类智慧难以分辨其真假，都会忍不住将其一口吞没。 然后，银饵背后所储备的魔力纹路开关便会启动，以魔力为线，钩连上陆地或者船舶的鱼竿，自此被捕获之物再无逃脱的可能。 此时，银饵的鱼鳍化为网线，缠在莉莉娅的手腕处，红尾人鱼受到极大惊吓，单纯的她从未想到如此美丽之物竟然是人类设置的陷阱，她拼命挣扎，可谁知魔线越缠越紧，紧到莉莉娅都感觉到疼痛了。 这只是第一个步骤。 鱼上钩，钓鱼者，自然要拉钩起吊。 只见鱼线收紧，有种力量从海面上空传来，莉莉娅的鱼尾努力游动却依然无法与之抗衡。 嗖得一声。 懵逼的莉莉娅被人拽离了海面，高跃天空，刺眼阳光刚好映在她最引以为豪的赤红鱼尾之上，光线明亮，映得岸边人满面通红。 与此同时。 罗曼也呆傻在了原地，他望着身边的位置，似乎还没有从突发意外中反应过来。 怎么了？啥情况？我的萌萝莉被人钓走了？ 我是古神，刚出深海，信徒被人当海鲜钓走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第四章】语言不通才是异世常态 酷夏。 联合法会。 临近东海岸码头一侧的白色木板长桥，当地人随意将其称之白板桥。 白板桥的桥头颇为宽广，面朝大海，以简易栏杆为界，是有名的钓鱼爱好者之地。 钓鱼不同于捕鱼，不以收获丰收为第一目标，更接近是一种修身养性的悠闲运动。 一鱼竿，一杯茶，一盒饵，一座椅，轻靠在伞影处，便可让人垂钓上一整天。 眼中海面或平静或汹涌，此起彼伏，略带潮湿的海风拂面，耳边还有几声海鸥鸣叫作伴。 享受孤独，也在品味平静中的惊喜。 临近傍晚收杆回家，要么收获满满引得同好羡慕无比，要么空手而归也是一件同好间的打趣之事。 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垂钓之事变得越来越功利，攀比成性，不再抱有姜太公无为及随缘之心。 空军，成了让人羞耻之事。 钓鱼佬开始不惜代价也不让自己在傍晚回家时空手而归，甚至逐渐演变成越来越离谱的事件。 例如虽然我没钓到鱼，但是我意外找到了远古遗迹。 虽然我没钓到鱼，但是我救了一名自寻短见的少女。 虽然我没钓到鱼，但是我钓到了帝国秘密投放的监听器。 虽然我没钓到鱼，但是…… 以至于到最后有了一种为钓鱼佬除了钓鱼之外无所不能的传言。 听之，总让人会心一笑。 现在老约瑟夫想来大致是垂钓越来越贴近年轻人的兴趣圈了吧。 在以往与老约瑟夫来到白板桥垂钓的都是和他年龄相差不大的白发老人，偶尔会有一些健壮的中年男性，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是少之又少。 就算有，那也是被自己爷爷或者爸爸带过来学习的，他本人还没在板凳上坐热，便浑身不自在，东张西望，最后半途而废，与亲人告别，去沙滩上玩耍起来。 自己主动前来，几乎不可能。 可是，近些年老约瑟夫便见到了不少年轻面孔，或是独行，或是结伴，有些人的全套装备是继承家父，也有些人则是一身全新的名牌套装，其价格昂贵，看样子绝不是仅仅一时兴起。 老约瑟夫与自己多年同伴交谈过几次，他们也好奇为何这五六年间多了这么多年轻人，最后得出了让他们有些意外的结论。 这群年轻人是来钓美人鱼的。 听说是曾经有过与美人鱼相关的影视作品在年轻人圈子中大热无比。 这才吸引了一波又一波的年轻人前仆后继来往此地，以追求与影视作品类似的奇妙经历，与美人鱼少女相遇相爱并厮守终生。 虽然白板桥变得热闹，确实让老约瑟夫有所欣慰，可是他也觉得年轻人不守规矩破坏了风气着实不妥，再者说，他们又非真正喜欢钓鱼，而是在追求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美人鱼呢？ 老约瑟夫有所唏嘘。 他自幼伴随父亲垂钓，时至今日，已过了七十个春夏秋冬，别说美人鱼了，就连长相奇怪一点的大鱼都没见过，顶多偶尔几次悠长鲸吟让人激动万分。 老约瑟夫作为联合法会中的职业魔法师，从不信鬼怪之物，只以追求万物真理为第一目标。 世界以自然演化为规律，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世间所有种族都有它们存在的意义和方向，老约瑟夫很难想象，美人鱼的半个人类身躯该如何在海中生存，纤纤玉手不适合进攻，袖珍小口如何去撕咬猎物，柔弱身躯又怎能抵御海水的强压？ 所以，依照老约瑟夫的唯物世界观，世界上就算有美人鱼，也绝对不是年轻人想象的那种，至少称不上“美”字。 谁人都有过年轻气盛的岁月，老约瑟夫怎会不知趣地去阻拦年轻人去追逐梦蝶。 想是这么想。 可是，老约瑟夫实在太期望这群毛头小子早点滚蛋了。 因为老约瑟夫发现在不知不觉中自己也被传染上了浮躁风气。 他在尽可能保持自己不再空军。 如果一天白忙活，老约瑟夫也会在回家路上抽空拐弯到海鲜市场，买两条活鱼，一是当做晚餐，二是给老伴交代，否则可能他又要被人拎着耳朵吼了。 空军是不可能空军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空军的。 眼看一天已经过半，赤日穿过厚厚积云层向大海挥洒光芒，而老约瑟夫身边鱼桶只有寥寥几条鱼苗，再看不远处的其他人，同样也是如此，不知为何，今天鱼群格外烦躁，警惕性高了不少，很少咬饵，更别提被人钓出海面了。 老约瑟夫也没多想，只认为自己运气不好而已，今天大概率又要空军了。 他站起身，将鱼桶中的鱼苗重新倒进海里，这种寒碜小鱼，白送都不要。 如果平时老约瑟夫绝对会耐着性子重新坐回座位。 可是，他近年也有了改变，不会再让自己空军了。 “要是再买两条鱼回家，那婆娘肯定要看出破绽了，昨天她就在好奇为何每次都是不多不少两条不大不小的鱼了。哎，也怪我。” 老约瑟夫嘟囔着。 他从身边饵盒中小心请出了自己最宝贵之物。 在透明盒中盛放着一些清水，水中银白鱼儿轻盈游动，美轮美奂。 银饵，乃是老约瑟夫花了大价钱才从其他钓鱼同好手中买到的稀有品。 用十三枚金币购买一个不能保存的一次性消耗品，换做任何人都觉得不划算，要是全部买鱼，怕是一个月都吃不完，何必如此呢？ 然而，对于钓鱼佬来说，千金难买爷乐意，高级的竿，高级的饵，本就是一种奢侈的追求，银饵顶多算得上昂贵，与奢侈相差很大。 所以，只用十三枚金币买到银饵，老约瑟夫甚至觉得很划算。 就是在糊弄老伴的时候，让老约瑟夫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勉强过关。 在投放银饵的时候，老约瑟夫的手都有些颤抖。 这一撒手，自己几个月积蓄可就没了，要是没啥回报…… 一闭眼。 摒弃所有杂念，老约瑟夫立刻将银饵扔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高级饵果然立竿见影，极其有效，不出几分钟，老约瑟夫面前鱼竿便激烈颤抖起来，就连海面也变得不再平静，老约瑟夫兴奋地站起身，双手握住鱼竿，惊叫道。 “大鱼！我钓到大鱼了。哈哈，果然一分价钱一分货！” 鱼儿的挣扎越来越激烈，力道格外巨大，差点把老约瑟夫拖进海中，他越来越确信，自己绝对是钓到了难以想象的大鱼。 “厉害！” 身边有些人投来崇拜眼神，再看看身边空无一物，就越发羡慕了。 “老约瑟夫，你是不是用了银饵，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会忍不住！不过，我真想说一句……” “干得漂亮！” “我们正无聊呢，你就给我们整了点活。” 有几人说笑着快步来到老约瑟夫身边，他们一同握住鱼竿，众人齐心协力，与海中上钩之鱼对抗，几次提竿无果，人们提议稍松一下，再共同用力，一鼓作气。 果然，老钓鱼佬的经验确实丰富，众人一口气将鱼竿高高抬起。 此刻人们纷纷在幻想究竟是各种大鱼拥有如此蛮力。 是鲨鱼？不，该不会是鲸鱼吧？ 银饵这么厉害的？要不要自己也来一点？ 上钩鱼儿跃出水面，带起些许晶莹海水。 啪嗒啪嗒。 海水落在略有发黄的桥面。 被钓上来的大鱼也同样被摔在这里。 “好痛啊，真的好痛啊……” 银线缠身，让其无法挣脱，大鱼哭唧唧说着。 “……” “……” “……”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一瞬间。 空气定格在此刻，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谁也不敢确信这条大鱼的身份。 此条大鱼，体长约莫一米五六，面貌接近十五岁少女，唇红齿白，明媚眼睛中泛着泪花，脸型娇俏可人，眉目间气度非凡，金发红尾，柔顺金发垂在胸前，再多海水也无法打湿她的发型，其胸腹部有连片贝壳珍珠以及金丝黑皮构成贴身衣物，勾勒出青春曲线。 漂亮短裙半身之下拖着一条赤红鱼尾，鱼鳞光滑动人，有精心保养过的痕迹，光滑万分，外层晶莹剔透，还能反光，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搓揉，再不济也要触摸一二，人们确信摸上去肯定和温玉宝石相差不多。 其外形，其特征，充满既视感，让人不能忽视。 众人相盼无言。 最后，有人打破平静，低吟着。 “这难道是……” “没错，这就是……” 老约瑟夫破音尖叫道:“美人鱼？！” 自此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幻想之物化为现实，多少人的三观就此刷新。 老约瑟夫揉了揉眉间，原本他的身子骨还算硬朗，可是现在却骤然衰退了不少，心累是一方面，更多还是他已经能预想到后续的发展了，都说人老为精，其实也就是见得多，经验丰富不少。 果然，如同老约瑟夫猜测的一样，很快众人的心思发生了奇怪变化。 如果，这条美人鱼货真价实，那么如何处理她，将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一条活生生的美人鱼具有多高的价值？ 不用说，肯定价值连城。 如果像处理普通鱼类，进行宰杀闷煮，绝对不合适。 最好的办法还是卖给达官贵族，这样才能收益最大化。 似乎这些人根本没有将海妖当做智慧生命，而是一条长相奇怪的鱼类。 鱼类，生来就是要被人类捕食的。 非我族类。 四个字，充满了血腥和暴力。 海妖的语言和人类的语言并不相通。 莉莉娅根本听不懂自己面前的无毛怪在争论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来到了陆地上，宽广世界让莉莉娅心中多少有些喜悦，自幼被娇养惯了的莉莉娅根本不懂什么是钓鱼，自己的情况又有多少危机。 “那个？虽然谢谢你们让我来到陆地，不过你们能帮我解开这个细线吗？不知道为什么这东西将我胳膊捆住了耶。” 莉莉娅目光诚恳，碧蓝色如同海洋一般宽阔的大眼睛都快能滴出水来。 可爱动人的美少女让人心生杂念。 有人交头接耳，最后他们还是齐齐望向了老约瑟夫，这条美人鱼可是他钓上来的宝物，真正有权处理的人，只能是老约瑟夫。 “听说最近不是有些年轻人在追寻美人鱼的踪迹吗？看他的穿着打扮，就是个体面的公子哥，咱们干脆把他叫过来。你说呢，老约瑟夫。” 老约瑟夫微抬眼皮看着众人目光殷切，如恶狼一般，盯着孤立无援的海妖公主。 这些人的年纪大多数都不过四十岁，还不到知天命之年，与老约瑟夫相比和毛头小子相差不多。 虽然他们平日都表现出足够的沉稳，可是真要天降横财，未来数不尽的财富摆在眼前，多少人能保证不会激动，也不会利益熏心？ 不说别人，老约瑟夫都有过些许动心。 可是，老约瑟夫正直了一辈子，一生也就钓鱼这点爱好，他绝不会允许自己的钓鱼台出现此等罪恶之事。 哪怕，惹了众怒。 众人都在等着有人能够给个足以服众的说法。 老约瑟夫从口袋中慢悠悠取出一盒皱巴巴香烟。 拿起一根叼在嘴里。 烟盒中自带的火柴已经用尽。 右手抬起，一缕火苗从他指尖升起，可是多年未动用魔法，让他操作略有生疏，不小心烧焦了唇边的一点洁白胡须。 他环顾四周，将众人神态尽受眼底，最后停留在仍然没搞清楚状态的幼年海妖身上。 正午太阳的暴晒很快就在莉莉娅水嫩肌肤上留下痕迹。 这可让莉莉娅焦急万分了，她对坐视不理的众人喊道:“你们快点帮我解开！或者给我泼点凉水！我的皮肤都快烧焦了！求求你们了！我不想变成黑色的丑八怪！快点！” “我提议……” 小半根香烟下肚，老约瑟夫终于开了口，众人眼神越来越激动。 “放这小姑娘回海里，她现在已经因我而受大罪了，再迟疑，她可能会死的。” “开什么玩笑！” “老约瑟夫你是不是傻了啊！脑子被你婆娘打坏了？！怎么能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 “你知不知道我们面前的美人鱼值多少钱啊！奥斯帝国可是有位公爵公开悬赏捕获美人鱼，其报酬之丰厚，足够我们几辈子衣食无忧！老约瑟夫你都穷了一辈子了。难道就不想发财吗？！” 众人此刻全部异口同声征讨起老约瑟夫起来。 “发财，要取之有道。” 老约瑟夫取下了香烟，将其熄灭，他的话语坚定了不少。 “我们绝不能以伤害他人为自身谋利。” “所以你才穷了一辈子啊！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无奸不商！你看看人家奥斯帝国的子民，一个个都肥得流油，整天发战争财，再看看我们联合法会的人，一群穷书生，整天抱着几本破书读来读去。” 有个穿着法师长袍胸前别着五阶正义勋章的男人眼看话题有些跑偏，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说着:“我们联合法会自始至终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国家，而是一个大规模同好会，也是可供天下所有魔法师追求理想的圣地，不要用你这种肤浅的见识来理解联合法会存在的必要性。我赞同约瑟夫前辈的提议。” 既然有人附和，很快也有多人改了口风，也提议放莉莉娅回到大海。 “我就想问一句。” 一直在旁提议售卖给某位大公的富态男性再次开了口，他露出毒蛇一般阴冷眼神。 “美人鱼算人吗？如果不算人，是不是也就算不上损害他‘人’的利益了？” “……”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他们齐齐扭头看向莉莉娅，面对那种共同的冰冷视线，莉莉娅再单纯也意识到问题不对劲了。 她尬笑着:“你们是想救我的，对吧……” “对吧？” 【第五章】什么？有既视感？错觉。肯定是错觉！ 见众人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呆呆的莉莉娅这才恍然大悟，海妖使用的语言和人类所通用的语言有着极大差异。 “憋……鲨……窝……” 莉莉娅尝试用最蹩脚的大陆语说着。 亚人是不是人。 除了外貌相似与否，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有没有具有理性沟通的能力。 简单三个字，便让很多人迟疑起来。 “她是不是说话了……” “不可能吧，鱼怎么会说人话。” “肯定错觉。” “窝是耗银，憋鲨窝。” 莉莉娅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少数能够完整说出的大陆语。 说得磕磕绊绊，尽显青涩。 莉莉娅竭尽所能想表示自己没有威胁也没有任何坏心思，同时也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偷懒摸鱼，不多掌握几个句子，否则也不至于沦落如此地步。 莉莉娅是抱着逐梦的心思才来到陆地，真不想因为语言不通的问题而止步于此。 她是真的羡慕掌握着【谦逊】法理的海妖。 【谦逊】属于八美德八罪行之一。 八美德。 谦逊、诚实、英勇、怜悯、公平、荣耀、睿智与正义。 八罪行。 傲慢、嫉妒、胆怯、暴怒、贪婪、色孽、懒惰与暴食。 八美德八罪行，各自相对，分别象征一“只”灵魂的正与反两面。 十六种正反法理象征海妖在崇拜罗曼的仪式中所能够获得的十六种不同类型的能力。 同时这也是内心之力的具象化。 上天注定了每位海妖的性格，也决定了它一生所能掌握的法理数量以及强度。 其中【谦逊之美德】提供了持有者能够无视各种界限，直接将自身的想法传入他人意识当中的能力。 这样可以从根处解决语言不通的问题。 平时莉莉娅根本看不上【谦逊】这种品质，这种能力对于战斗来说毫无帮助。 然而，身处此种境遇，莉莉娅是多希望她能让他人懂得自己心中所想。 莉莉娅天赋很高，属于难得一见的天才，然而她总喜欢恃才傲物，从不喜欢认真学习，可把老师们愁得直掉头发，几年下来，便成功让一群老师辞职不干，转行售卖假发或者生发剂去了。 作为海妖王最受宠的小女儿，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莉莉娅天性单纯又贪玩，导致她的性格迟迟纠正不过来。 至今只拥有正法理的【英勇】和反法理的【暴食】两种能力。 莉莉娅英勇无比，同时也代表她做事时常不经大脑，容易好心办坏事。 而暴食可以让莉莉娅通过进食来快速恢复伤势甚至是获得成长。 但是作为代价…… 莉莉娅非常容易感到饥饿。 这不是，明明她已经被人钓上岸，被当做一条咸鱼来对待了。 情况紧急。 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莉莉娅的小肚子却开始咕噜噜发出了可爱叫声。 似乎从先前她离家出走开始，莉莉娅就一直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现在【暴食之罪行】的负作用发作，她已经饥饿无比了。 这也让莉莉娅准备发动【英勇之美德】的法理，将自身强化达成“变身”的想法消散，强烈饥饿感让她的四肢变得无力，很难再进行大幅度活动了。 海妖在陆地本就无法发挥完整实力，不仅会受限于场地环境的差异，也脱离了古神罗曼赋予海妖们的祝福，正所谓上岸的海妖不如咸鱼，此刻的莉莉娅已然成为身娇体软的萌萝莉，对成年男性毫无威胁。 莉莉娅的处境已经十分危险。 对此，罗曼当然理解，只是他现在还仍然有些顾虑。 化为巨型怪鱼姿态的罗曼潜伏于海中，自从罗曼见到老约瑟夫不用咒语随手召唤火焰，他便一直保持这种姿态。 魔法。 那是真正的魔法。 身为穿越者，罗曼是第一次见到货真价实的魔法，他好奇之余，也在保持着足够的警惕。 罗曼并不清楚陆地魔法师的水平到底如何。 同时，罗曼也对自己的能力极限也一无所知，在不知道多少年的岁月中，罗曼实力以无人所能知晓的程度快速增长。 至少在罗曼的个人认知中，自己依旧是那个名为普通人类，只不过是活了很久，也莫名其妙获得一些特殊能力。 自己真正的战斗力如何还不为所知。 毕竟，罗曼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手与他人争斗过。 对他而言，这个世界很陌生，自己更加陌生。 罗曼躲藏在海中努力凝视着老约瑟夫和白板桥上同样疑似魔法师的存在。 想要尽可能看穿所有迷惘直视这些人的内心。 很快，罗曼脑海中逐渐浮出了一些数字和画面。 那是这群人在不同时期的个人画像，有刚学会行走的年幼时期，也有步履蹒跚的年老之时，近乎一眨眼功夫，罗曼的眼前便闪回过了这些人的一生。 而那些被窥视之人，无一例外，全部感到了一丝恶寒，开始双手抱胸，环顾四周，以寻找那种怪异视线的来源。 最后，他们齐齐望向大海，深邃之海，被黑色墨气侵蚀，让人不见其中之物，海面波澜壮阔，时不时有些许浪涛掀起，有人伸手感受风向，此时分明没有起风。 怪，太怪了，自从这条美人鱼出现，海洋都变得奇怪万分了。 有人与身边之人对视一眼，发现对方也有类似想法。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种说法？我也是在远古文献中见到类似的传言，大概是在两千年多前，有一群从海里走上来的人类，开创了盛极一时的亚特兰斯帝国，到现在我们所使用的魔导器的原型也是诞生自那个时代。” 穿法袍佩戴勋章的男人看着身为美人鱼的莉莉娅突然想起一件与之类似的事情。 作为学识渊博的魔法师，阅读各种类型的简直就是必修功课。 而联合法会本身就是魔法师数量最多的国家，因此也有人看过类似的考据论文，他们在旁附和起来。 “那不是个尚未有任何证据的传说吗？在人类诞生的漫长历史中，亚特兰斯帝国的存在近乎昙花一现，诞生神秘，消失又迅速，再加上传说细节过于离谱，根本没人敢确定它们确实存在，前几年也有人发布论文考据到那只是根据多种传说和神话杜撰出来的国家而已。” 老约瑟夫露出异样眼神，说道:“我说有没有可能，传说的海中人类就是一群美人鱼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有人矢口否认，态度坚决，如果传说成真，亚特兰斯帝国的魔法科技水平异常夸张，仅次于天人，而海底的封闭环境怎么可能自然衍生这种高度文明呢？ 这不魔法！ “总之，无论如何，这条美人鱼身上的谜团很多，价值非凡，足以让人类能够深入了解海洋，以窥之真理，我提议应该向总会长汇报这件事，如何处理，交由组织决定。” 短短几分钟，一群人便达成了基本共识——向上峰禀告。 联合法会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国家。 而是某个超大型工会。 内部由多个不同职能的魔法师协会组成，讲究开放、自由、知识和理性。 在传统的封建社会当中这座探索者用知识所组建的城堡总是显得格格不入。 其他国家还在建立起高高城墙自诩为国家统治者之时，联合法会早就取消了传统意义上的城邦，所到之处，无需多言，遍地尽是繁华大道，统治者也非国王大臣，而是追求真理之路上的同行者。 联合法会总会长，恩底弥翁。 一位不知活了多久的白发老翁。 在其身边总有年轻貌美的少女陪伴，一头白金长发犹如月光照耀，名为塞勒米。 有传言说，塞勒米乃为月之女神，所以才保持着永久青春样貌。 联合法会从千年前存在至今，也是得益于月之女神的庇护。 当然，传言只是传言，联合法会一贯不倡导人们相信鬼神之说，人存活世间，只为天地，只为真理，解构自然现象，掌握万物规律，才是真正合格的魔法师。 也真是因为联合法会这种蔑视信仰的作风，圣庭才会将其视为大陆最大的异端，魔法师与常规教会的关系也才那么僵硬，甚至互为死敌。 诺亚大陆之上的所有魔法师们都对联合法会抱有某种狂热心态，可以无条件信任联合法会，他们知道，法会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真理，为了去探寻人类未来所前进的道路。 “为了真理，也为了人类的荣光，联合法会必将胜利。” 有人说到兴起，竟振臂高呼起来，他说得正是每一位流浪法师加入联合法会向真理徽章宣誓的台词，也理所当然得到了很多人的附和。 位于白板桥附近的一些不明真相的人群在逐渐看过来。 心想。 这群整天不务正业的钓鱼佬又在抽啥风呢？ 怎么还喊起口号来了。 众人兴奋起来，只有老约瑟夫不为所动，没有参与这场闹剧，他愁容满面，又点起一根香烟，眼神更多还是停留在莉莉娅身上，见着海妖少女又饿又累，老约瑟夫只能轻微摇摇头。 他伸手想要阻止有人靠近莉莉娅，又很快用另外一只手按下。 动作尽显纠结。 那是理性与感性的挣扎。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懂，至少我没什么恶意，也不想杀你，只想带你回去参加相关课题研究，你不要激烈反抗，不然我们真的只能使用暴力手段了。” 那位穿职业法袍的男人小心翼翼在靠近莉莉娅，以追求尽可能平稳将其捕获，避免节外生枝。 “我可是五阶的【正义】魔法师，很强的哟。” 为此，法袍男还特意展示了一下自己胸前精巧勋章，金黄色的铜制勋章图案主要由一把长剑和火焰组成，象征“火焰”和“物理”两种元素，这也是法袍男所掌握的【正义】序列的两种分支法术。 操着一口听不懂语言的无尾怪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也让莉莉娅越来越恐慌，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结局是什么。 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莉莉娅只能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强，让自己充满足够的威胁，让无尾怪不敢轻举妄动。 显然，莉莉娅已经掉入猜疑链当中。 【英勇之美德】 莉莉娅强忍饥饿咬着牙催动了自己所掌握的法理。 道道水流将莉莉娅幼小身躯包裹，半透明外盔逐步成形，轮廓隐约可见，可是很快一阵咕噜响声，让刚要成形的盔甲变为普通水流消散在桥面。 “完了！” 莉莉娅花容失色，她已经彻底慌了神，唯一自保能力也失效了。 自己真要寄了…… 与此同时，莉莉娅失败的法理也让众人有所震惊，尤其是老约瑟夫，他口中半截香烟掉在袖口都不为所动。 作为在法术上沉浸多年的魔法师，经验丰富，他们当然能够认出莉莉娅刚才想要做什么事情。 不由惊呼出声。 “这是英勇序列的法术！水之铠！为什么一条鱼会我们的法术？！” 莉莉娅的存在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如果先前只是惊讶于世间发现了神秘物种，那么现在则是颠覆了整个人的认知。 类似于，突然有一天。 地球海岸上出现了会驾驶轮船汽车也会唱跳rap的海鲜，足以让人怀疑人生。 四五个人快步上前，已经顾不上什么危险不危险了，作为学者的他们只感觉自己遭到了羞辱，更是好奇一条鱼该如何驾驭魔力去引导魔力术式的成形呢？ 他们迫切想要了解谜团背后的真理了。 莉莉娅何曾见过这种阵仗。 一群大老爷们竟然露出如此毫不掩饰的贪婪眼神。 心中恐惧，让她挪动着身躯，在桥面不断后退，大喊一声:“罗曼救我！” 话音未落。 汹涌大海更是激流不断。 最终，海浪掀起，数不尽浪花冲上桥面。 充满威压的庞大身影在漫天水雾中升起。 几十米之长的怪异巨鱼展示出自己应有的压迫感。 鳞片通体漆黑，黯淡无光，从云端射来的光芒也被其相继吞没。 赤红双眼，冷漠无情，它在平静注视着桥板上的众人。 成年男性在它面前如同小巧玩偶。 巨鱼跃出水面，以一种反常之姿态，停滞在半空，仿佛在此刻自然重力已经失效。 一种低沉声音在每个人的心中响起，尽管他们从未听过这种怪异语言，但是却可以轻松理解话中含义。 恐惧在蔓延。 【第六章】开个小号，一切都要从零开始，烦呢。 “溜！快溜！” 罗曼从人类时期学到的人生哲理正是急流勇退和明哲保身。 按照罗曼他自己的说法，这叫小心谨慎，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将事态扩大化，这才是正常人应该会做的事情。 人生在世，讲究仁义礼智信，罗曼独占“怂”字。 没办法。 他是来陆地旅游的，又不是来统治陆地，在能不引起人类社会的骚动，就尽可能将事态缩小化。 罗曼也知道，自己这个附身巨鱼的状态，太过弱小了，又远离了深海下的本体，没办法使用自己全部的力量，而具体能发挥多少水准，罗曼也不清楚。 再加上罗曼总是有些预感，陆地上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好像早就等待自己多时了。 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是罗曼第一次感受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综合考虑下来。 罗曼得出了一个结论，保险起见。 没必要跟陆地上的人类硬碰硬，现在主要以收集情报为主。 看看有没有什么乐子玩，如果非常无趣，那还不如继续回海底躺尸呢。 因此趁着众人被吓懵的短暂时间，罗曼操纵巨鱼身躯，张着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一口咬在白板桥的桥头，不仅将莉莉娅吞进口中，连带着也将防护栏杆和小半个桥面撕扯成碎末。 再看着浪花消散，怪鱼和美人鱼的身影全部消散在海中，只留下道道涟漪和破烂的白板桥在向众人说明曾经发生过什么。 装完x就跑，贼刺激。 等罗曼重新游到了安全的区域，他才将含在口中的莉莉娅吐出，金发的美少女连带着一些碎木屑一同漂浮在海面。 莉莉娅连咳几声，捏着鼻子，眉头都皱了起来，她连捧了几次海水，尝试清除掉手臂上的粘液。 “好臭啊……难道先前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一向爱干净的海妖公主第一次体验到进到别人嘴里是什么滋味。 那种黏糊糊触感实在不想让她再回味了。 “你要考虑到我现在只是一条咸鱼。” 罗曼倒是颇为无辜地摆了摆自己的鱼鳍。 作为鱼形态的化身根本没有适合抓握的部位。 “我觉得比起在意这点小事，咱们还是要考虑一下接下来的行动吧。” 罗曼他认为莉莉娅在遭遇到这种事情之后，肯定会就此打消了先前的幻想，陆地并非世外桃源，甚至对海妖来说，陆地只是幽暗地狱，根本难以生存，陆地并不欢迎深海的子嗣。 退缩，肯定是理所当然。 他却没想到【英勇之美德】赋予了莉莉娅难以想象的勇气。 否则莉莉娅身为海妖公主安心享福不好，凭什么去幻想自己成为征服陆地的探险家，对未知，对危险，她天然具有冒险者必须拥有的勇气。 面对他人对自己的恶意以及语言不通所带来的困境，莉莉娅会去勇敢面对，挫折并没有让她退缩，反而激发了她的好胜心。 莉莉娅昂首挺胸，握紧了纤细修长的小手。 “我们肯定要继续前进，总不能半途而废。我会让父王刮目相看，他的女儿绝不是他手中要去精心呵护的水晶瓶。” 年轻气盛。 这确实让罗曼有点刮目相看了。 他实在想不到如此年幼的少女竟然拥有这般觉悟。 不由多看了莉莉娅几眼。 少女的金色发丝贴在如玉洁白柔和的脸颊，目光坚毅，碧蓝瞳孔在海水照耀下更显得明亮，明媚阳光中竟有些圣洁，犹如英灵殿中最英勇的女武神，就是时不时响起的肚子饥饿声有点毁气氛。 莉莉娅摸着头憨笑起来。 “抱歉，我现在有点饿了，能搞些吃的吗？” “……” 罗曼略有沉默，最后化为一声长叹。 “哎，忍一忍。我们先绕些远路，再找机会去陆地吧。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没有做好准备，忽视了语言不通的问题了。原来穿越者在没有系统帮助你转换语言的时候是这种情况呀。” 这时候，莉莉娅也想起了一些事情，她觉得很奇怪，便尝试将心中所想说出。 “罗曼你现在能做到什么事情，又掌握了什么法理？” 在传说故事中古神罗曼可是接近全知全能的存在，是所有海妖们去虔诚供奉的唯一神祇，其威能不可直说。 然而，莉莉娅现在与罗曼接触了一段时间，发现事实并不是如此，罗曼没有传说中那么强大，甚至有点弱小，只不过是一个体型超过二十米的巨大鱼类而已，任何海妖战士都能消灭罗曼。 实在太奇怪了。 罗曼真的是古神吗？ 莉莉娅有所疑惑。 她本以为罗曼会给出一些解释。 莉莉娅怎么也没想到，最摸不到头脑的竟然是罗曼自己。 时至今日，罗曼也都搞不清楚自己这么多年到底活在哪里了。 似乎只有年龄的增长，而没有能力的增长。 就相当于一个经验满级的账号，却没有任何技能和装备，完全处于空白阶段。 除了外貌上接近咸鱼之外，似乎能力也更是咸鱼。 这就很奇怪，我以前应该与什么东西战斗过才对。 罗曼隐约注意到了问题不对劲。 可他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哪里出了问题。 头好疼。 算了，不想了。 罗曼说着。 “似乎是因为我离本体太远的原因？导致我一些能力发挥不出来？我也搞不清楚是什么状态。不过，有一点，我好像附带着一些技能？” 罗曼伸着自己的短小鱼鳍想要挠挠脸，然而却怎么也触摸不到，只好就此放弃。 “我将它称为【阴暗窥视】，好像只要我躲藏在阴影中就能持续观察到一些目标的状态，甚至可以去翻阅目标的灵魂、记忆和能力？我先前无意间便发动了这个能力，从而获得了当时岸上一些人过去的记忆？只不过那些东西太过晦涩又闪烁的太过迅速，我根本没办法仔细分辨。” “阴暗窥视？” 莉莉娅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她摸了摸下巴，思索起来。 “我好像从未听老师讲过与之类似的能力。不过，这种类型的能力，应该属于【谦逊之法理】。刚好先前罗曼你也使用了直接让他人听到心中之音的能力。所以，罗曼你应该掌握着谦逊序列？” “那个……什么是序列？” 罗曼略有好奇，他尝试询问着。 罗曼并不是第一次听到类似的事情，只是一直以来罗曼都高高在上，从不涉及凡事，也从不去干涉海妖一族的正常运作，如果不是莉莉娅将他唤醒并给陆地这一方向，可能至今罗曼都沉睡在无尽梦镜，正如亿万年前的过往一般，一梦万年。 现在以身降格，来到凡世，他确实需要恶补一些最基础的理论知识。 在海底，他的本体接近心想事成，不需要以任何规则来代行意志，心之所想，便可实现。 罗曼的超然存在已经被排除于传统的力量体系之外。 对什么序列，什么法理。 没必要，也没需求。 然而，自从将意识凭依在石像之上，创立了一个可自由活动的分身。 罗曼被一分为二。 他当前占据的分身失去了“权柄”，从满级神装的大号，变为只有一部分力量的小号。 这时候，罗曼便不得不去学习和使用更次一级的力量体系了。 “啊这，你怎么连这点东西都不知道。你真的是古神罗曼吗？！全知全能？我怎么觉得纯粹是一知半解啊！” 莉莉娅的表情竟然有点抓狂。 她可是最不热爱学习的人了，听课都听不下去，怎么还能去扮演教书育人的角色呢。 美德和罪行，序列和途径，讲解起来太过麻烦，莉莉娅实在没那个耐心。 “虽然，有点尴尬，但是我真的是罗曼。” 巨鱼形态的罗曼用鱼鳍指了指自己，为了防止莉莉娅还有所怀疑，他再次重复了几遍。 “真的。” “是真的。” 【第七章】城管大队来抓偷渡客了 白板桥出现怪物的消息瞬间传便了整个海滩。 这本应该是让普通人恐慌的事情。 可是，竟然有些人不仅不害怕，甚至还要凑上前去，看一看热闹。 不用猜。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魔法师。 联合法会本就是魔法师的圣地。 随便一砖头扔下去都能砸到几十个魔法师。 在其他国家稀少的魔法师，唯独在联合法会遍地都是，其中也不乏实力强劲的强者。 在联合法会颁发的种种勋章中，八大序列勋章是最难获得的几种。 那象征了人们最卓越最美好也最优秀的品质之一。 一般来说，只要你能感受魔力存在，能丢几个火球就能成为魔法师，获得最基础的学徒勋章。 然而，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 传统意义上的魔法师已经死去，取而代之，是掌握了不同【序列】的新时代魔法师们，他们操纵着【美德序列】，从谦逊到正义，八种美德化为八种类型的奇异法术。 现在只有你拥有了美德序列勋章，你才能算得上一位货真价实的【魔法师】。 然而，魔法师本就罕见，觉醒美德序列的法师自然更加稀有，再加上联合法会对序列勋章的考核极其苛刻，因此在围观的魔法师中拥有序列勋章者自然也算得上少数了。 几位佩戴有四阶以上序列勋章的法师刻意挺了挺胸口，让别在法袍上的勋章更加显眼一些，自然也吸引来不少人羡慕的眼神。 序列勋章分为一到九阶，初始为一阶，九阶最高，每阶考试都异常困难，每年都能通过相应考核的人数寥寥无几，为此多少逐梦之人在考试失败后，都选择留在联合法会，以追求更好去突破瓶颈。 四阶已是人中龙凤，能力更是超凡脱俗，像是归属于正义序列之下的几种强大法术，足以轻松炸毁一条街道。 九阶更是不可想象。 然而，现在就有一位持有九阶序列勋章的强者静悄悄从人群中穿过。 人们不由回头望去。 此人身材高大，四肢修长，宽松的制服外套下露出机械动力装甲。 漆黑色的装甲材质极其特殊，轻便贴身，不影响任何活动，又具有明显的机械构造，四肢活动之间还能引发一些声响，如此反常结构，让人们想起传说中的天人。 而这身盔甲也确实使用了天人的技术打造而成。 围观的众人顿时想起联合法会最标志性的精英兵种。 【执法者】 “竟然是一号执法者！” 有人惊呼出声。 显然认出了来人身份。 “不可能吧！一号不是去奥斯帝国执行护送任务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那可是好几千里的路程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一号所持有的【怜悯】序列可是拥有跨越空间……” 众人议论纷纷，或是大声喧闹，或是交头接耳，总之被谈论者正是一号执法者。 而这个身高接近两米头发略微凌乱的壮汉，眉间略有不快，他一挥手，身后几人上前，顿时心领神会，开始快速清场。 “执法者要调查一些事情，闲杂人等，暂时回避。” 执法者属于联合法会的特殊部门，一般不对外作战，主要负责法会内部的相关事件，直接隶属于联合法会的总会长，传说中的魔导王恩底弥翁。 普通人怎么能跟国家机器抗衡。 面对暴力清场，他们也只好悻悻离去。 看着气宇轩扬的一号视线游动，快要扫到自己，老约瑟夫拉低了帽檐，让阴影遮住自己的面容，背上鱼竿混迹在人群中走去了。 这时，一位同样配置有机械动力装甲的年轻女性走上前，看她外貌模样与一号年龄相差很多，大约在二十多岁，一头黑色短发，只在脑后束了个方便活动的马尾辫。 在其外套的高耸处一枚【正义】勋章金光闪闪，散发着人性中最美好的光辉。 “我们没必要使用这种暴力的手段去驱赶人群吧？” 短马尾的女性在说着。 这种言论却遭到一号的忽视，他只是稍微暼了一眼。 “三号。你要学得事情还有很多。多看少说话，不要意气用事。” 一号低沉声音响起，却只是让三号鼓起了脸颊，心中有所怨气，又不能表明，实在让她心里不怎么好受。 一号将她所有的动作看在眼里，心中不由感叹，三号什么都好，就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太过刚正不阿真不是件好事。 【正义】序列让三号成为可以燃烧自己照亮他人的篝火。 可是，一号并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 很快一号带着几人来到了案发现场，也是罗曼的现身地——毁坏的白板桥。 一号先是观望了一下环境，尽可能将每一处细节都刻印在脑海当中。 脑海里浮现出目击证人的一些说辞和细节。 他再慢走几步，来到桥边，眺望起远方平静大海。 那种安静安详，实在让人没办法相信海洋中会拥有可怖之物。 然而，一号的表情却非常严肃和认真，他知道此事容不得疏忽大意。 “这一次应该只是普通的海洋生物跃出水面吧，情况没有咱们上司说得那么严重吧。” 这时候，三号终于无法忍受沉默，再次开口说话。 然而，一号却忍不住轻笑起来。 “你告诉我什么样的海洋生物，才能一口将整个桥头咬成碎末，这种级别的破坏力已经接近三阶魔法师了，而我们已知的最大鱼类无非体长十米的狮鲸，你懂这是什么概念吗？” “难道真和古神有关？” 三号说出了他们所接到的命令内容。 “不知道，所以才需要我们的调查，这就是执法者的工作。” 说着，一号注意到了一些东西，他蹲下了身子，用手在破碎的桥头摸了摸。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这真的只是一起普通案件，这样就能迅速结案，我也能继续享受假期，可是往往事与愿违……” 一号的手指粘上些许黏稠液体。 整体呈现出青黑色，还有股异样恶臭。 他举起鼻尖轻闻一二，然后一号的面容便抽搐起来。 看样子，一号也无法忍受这种气味。 三号惊讶道:“这是海底特有的淤泥！” 虽然三号做事做人都有些稚嫩，但是专业能力并不逊色，反而格外优秀，否则不至于这么年轻便当上了执法者。 她很快就判断出这种泥沙混合物的来源所在。 而一号自然也明白这些，他在想更远处的东西。 “看来我们的这位嘉宾确实是海底来客，那么它是不是古神的眷属呢？” 说完，一号站起身，活动了下臂膀。 “如果是呢？” 三号问着。 “那么……” 健壮男人的瞳孔骤缩，杀意满溢而出，他的语气冰冷，仿佛屠宰场里最优秀的屠夫。 “只能灭杀了。” 【第八章】海妖的尾巴真得是绝品 “我觉得我们现在要考虑的问题可仅仅是语言不通了。” 罗曼驮着莉莉娅游行在浅海，海风吹拂带起涟漪，让人难以观察到海面之下的动静。 自从两条“鱼”决定好无论如何也要踏足陆地后，他们便寻找起合适的上岸时机。 当远远望见冒着滚滚黑烟的钢铁船只行驶而来。 罗曼便会深潜下去以防止行动暴露。 直到，一声刺耳鸣笛声，满载货物的船只靠近了港口，他才冒出鱼头，将注意力全部投放在海岸尽头的一座繁华小镇，那些古朴的圆顶建筑烟囱处已经时不时冒出一些悠长炊烟了。 再看看天色，此时已经日落西山，夕阳漂浮在海岸，有些依依不舍，赤红光芒甚至都染红了海洋，让莉莉娅看得目不转睛，她又一次对只有陆地能见到的美景发出感慨。 罗曼算算时间，两人傻泡在海水里已经好几个小时了，依旧没商量出一个妥善方案。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对陆地的信息还是知之甚少，罗曼以前人类时期的生活经验都不知道还能发挥几成，他都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还在地球之上了。 他十分幽怨，为什么别人穿越重生都会带个什么系统，不说其他，至少不用再为了解世界观而发愁，系统会自动将相应知识输入到脑海中。 而现在想要获得信息，只能去依靠自身的能力。 罗曼当前唯一能熟练掌控的还是【谦逊】序列途径之下的一些能力。 根据莉莉娅的说法，海妖所能掌握的法理呈现出树型，正法理的最底端是【零之起源】，然后分散出八个美德序列，每个序列以线相连，途径其上再分裂出不同分支类型的元素，以火焰、物理、奥术、寒冰、暗影等等词汇区别，类型元素之上再有更多单独的特殊的能力，而这只是正法理。 至于反法理序列，莉莉娅并没有讲述太多，也不知是她嫌弃麻烦不想多费口舌，还是她上课也没有认真听讲导致知识点掌握不牢，亦或者两者都有了。 莉莉娅并不是一个爱好学习的乖孩子。 而谦逊序列主要以【感知】、【暗影】、【灵魂】三个类型元素为主，这三种元素都不是以增加自身战力为主，更多还是具有功能性。 因此谦逊序列并不受到战斗狂们的追捧。 公平、正义、英勇。 这三个途径临近类型又相似的序列才是他们要去追求的莽夫三件套。 所以，掌握了谦逊序列的魔法师们，大多数都会依靠自己的【灵魂】元素去缝上其他更适合战斗的能力，例如来自正义序列的【物理】和怜悯序列的【治疗】。 谦逊的【灵魂】可以降阶绑定两个其他序列元素。 谦逊的【阴影】获得了可以隐藏自身气息的能力。 谦逊的【感知】能够让持有者获得情报上的优势。 因此，谦逊序列的魔法师们更多是一种阴险阴沉的性子，他们喜欢遁入阴影躲藏起来，等到感知能力看破了弱点，再破除伪装，使用来自其他序列的能力一击致命。 除非，谦逊序列魔法师主动暴露自身的情报，否则谁也不知道【灵魂】缝合了什么能力，一般对手也不知道自己要落败于什么序列的攻击下，心理上的压迫和博弈，从对战之初便已经开始。 所以，谦逊序列这种从不进行动作交互的肮脏打法，时常遭人辱骂，并称之为怂逼序列。 似乎，这也契合了谦逊序列魔法师的统一性格…… 这是小心谨慎的风度，也是轻描淡写的优雅，绝对不是怂。 不管其他人信不信，至少每一次谦逊序列魔法师都会这么辩解。 罗曼初步掌握的【阴暗窥视】便是属于【感知】元素分支下能力。 那么【阴影】和【灵魂】两个元素的能力呢？ 罗曼暂时不知道如何去发动。 起初，罗曼还想让莉莉娅教一教自己掌握谦逊序列。 可是，自从得知英勇序列的负作用会让人降智，而专精英勇的莉莉娅完全是个没脑子的狂战士后，他就打消了这种念头。 莽夫靠不住。 他们怎么懂得谦逊序列的优雅。 罗曼在心中自言自语。 不知何时，他也被谦逊序列同化为了老阴比。 因而罗曼只能自己尝试摸索一下，以感受先前无意间觉醒【阴暗窥视】时的状态。 似乎，当时的罗曼是聚集起全部注意力，所有心思都化为了一种念头。 他想知道岸上的人们在说什么，心里在想什么，会不会对莉莉娅造成伤害。 “心中所想，化为现实。” 罗曼低喃着。 他隐约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线索，可是灵感很快就此消散，让人摸不到头脑。 “嗯？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莉莉娅端坐在巨鱼背上，她原本在眺望岸边城镇，在听到说话声后，少女便侧着身子低头看向身下的罗曼，巨鱼双眼一如既往没有神采，僵硬鱼脸也看不出任何情感变化，搞得莉莉娅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意识到一些东西，我好像知道阴影的能力该如何发动了。” 罗曼并没有十分肯定，他也是不确信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他只不过抱着试一试也不会掉块肉的想法，便尽可能凝聚其全部心神，将注意力投放在莉莉娅的鱼尾处。 那股炽热视线看得莉莉娅有些发毛，仿佛鸡皮疙瘩都要起满手臂了。 “喂，你在打什么坏主意啊。” 金发海妖少女的倩丽鱼尾急促拍在罗曼头部发出清脆响声。 “我警告你，我的尾巴可是每天都经过细心呵护的哦，是我最宝贵的东西，绝对不可能让你摸的哦。” 看着罗曼没有回话，吓得莉莉娅赶紧将自己如同红宝石一般的鱼尾抱住，警惕地向后挪动半步，脸色并不好看。 “你不会真的想摸我尾巴吧……” 然而，莉莉娅惊讶发现，自己最漂亮的红尾巴不知何时被不可视的阴影所笼罩。 奇异景象让她忍不住尖叫起来。 “咿呀呀……” 等到，阴影消散，尖锐叫声急转直下，最后化为一声疑惑。 “不对，我的尾巴呢？” 一对修长玉足出现在莉莉娅的连衣短裙之下。 【第九章】白丝……嘿嘿……白丝 阴影所具有的能力总是匪夷所思。 谦逊序列阴影元素分支下可获得的技能多数都与遮蔽形体有关。 无论是创造一片足以遮挡身躯的黑雾，还是让身影遁入黑暗，本质上都是让自身的物质形态消失。 这一概念，从而衍生出了另外的分支元素——变形。 无论是改变自身形体，还是模糊自身面貌，都属于【变形】这一概念下。 当前莉莉娅所经历的状态，正是变形。 这并非扭曲认知的障眼法，而是货真价实，改变了最基础的形体构造。 如果，让任何一个谦逊序列的魔法师见到，绝对要惊呆下巴，再揉揉眼睛，以确信自己没有出现幻觉。 因为，暗影元素下的变形能力本就是属于最难掌控的几个能力之一，大多数人都只能学会形似，稍有供魔不稳，便会解除变形。 然而，莉莉娅所遭遇的状态却是一种半永久性质下的变形，除非本人或者罗曼进行手动解除，否则将永远保持鱼尾变成双腿的变化。 这简直就是神迹！ 可惜，笨笨的莉莉娅并不清楚这种变化到底意味着什么，她现在更期待赶紧让罗曼把自己的尾巴变回来，甚至因此开始用双腿踹踏起罗曼的鱼头。 罗曼稍微移动头颅两侧的死鱼眼便能看到少女白皙小巧的脚丫不断踩在自己额头上。 莉莉娅还在嘟嘟囔囔说着一些话。 “臭咸鱼你到底做什么！把我尾巴还回来！这两条没有鳞片的细棍操作起来好麻烦啊！让我没办法游泳了！臭咸鱼！打你！打你！” 罗曼在莉莉娅的话语中已经从大咸鱼升级为臭咸鱼了。 尾巴的消失显然对莉莉娅的心态造成一次巨额伤害。 “你的尾巴并没有失踪，而是被阴影遮挡起来了。” 罗曼随口说着。 见到莉莉娅惊喜地趴下身子，询问起应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变回来。 罗曼并没有直接说明，毕竟他也对阴影元素一知半解云里雾里，罗曼只知道自己又多出一个可以改变自身和他人样貌的能力了，他准备将其命名为——百变之貌。 百变之貌的全部功效，罗曼还需要再摸索一段时间。 “不过，你暂时不能解除哦。因为我们要登陆上岸，不可能用不适合陆地活动的尾巴行走吧。并且，人类应该拥有两条腿，我们到陆地必须要伪装成人类，不能再大摇大摆行动了。” 一边说着，罗曼一边打趣道:“你总不想再被人吊起来吧。” 听到自己可能会被人吊起来，顿时将莉莉娅吓得脸色苍白，头点得跟捣蒜一般，看样子先前被人当鱼钓上来的事情已经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了。 “如果是为了前往陆地的话……” 莉莉娅拉着长音，慢慢嘴巴鼓了起来，看样子她也在纠结。 态度逐渐变得坚定。 “那我会忍，也会学着适应。” “好孩子。” 莉莉娅乖巧可爱的模样，让罗曼都忍不住夸奖一句。 “陆地上双腿总比尾巴要更灵活一点，并且……” 罗曼视线上移，从脚丫一直看到了大腿，人鱼少女体型本就小巧，再拥有了双腿后就显得格外修长，脚背皮肤晶莹剔透，还带着一丝粉红。 “要是这世界有白丝就好了……咳咳……我什么都没说。” 看到少女无邪双眼，轻侧着头，单纯善良，罗曼赶紧咳嗽一声，立刻将自己外泄出来的xp回收。 “既然百变之貌有作用，那么接下来我也该拟态成人类模样了，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罗曼再环顾一遍四周，周围全部都是海洋，距离陆地仍然有些许距离，如果他解除巨鱼形态，那么毫无疑问，他们绝对会掉进海里。 因此，罗曼向背后人儿低喝一声。 “坐稳，我要加速了。” 巨型怪鱼一个猛子扎进海中，带起人鱼少女接连地欢声笑语，对于莉莉娅来说，海水并不会带来任何不适和阻碍，有的只有如同母亲怀抱的温暖。 不一会儿，罗曼便来到一处隐蔽断崖处，附近沙滩上还有一些正在赶海的渔民，他们背着竹篓，手中忙碌拾取被海浪冲上岸滩的海鲜，嘴里还在不断感谢着海神的馈赠。 在渔民眼中，大海的资源始终要比陆地丰富不少，接近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他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感谢的海神已经偷摸来到岸上。 在百变之貌能力的作用下，罗曼已经变为自己遥远过去记忆中的模样。 黑发黑瞳，相貌普通，身高也是常人水准，一双无神死鱼眼让人印象深刻。 罗曼当前的身躯年轻不少，样貌接近二十出头，与莉莉娅并肩行走在一起，像是关系不错的兄妹。 莉莉娅赤足走在沙滩上，开始上下打量起罗曼的人类姿态。 她表情些许疑惑，可是怎么也搞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 摇头晃脑，动作憨态可掬。 “嗯？不对。罗曼的人形姿态不是非常高大的海妖族战士吗？” 莉莉娅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奇怪了。 旁边那么多人类都是金发碧眼，就连自己也是如此，为什么只有罗曼是黑发黑瞳，根本不是一个画风。 “因为我是主角呀，想变什么样子就变什么样子。” 罗曼倒是不避嫌，他挺胸抬头，也在为自己重获肉身和自由兴奋不已。 自从坠落于海底，罗曼已经多少年都没有使用过人类的双腿，更别提还是行走在陆地之上了。 正如同漂泊他乡无数年的异乡人终于如愿以偿回家了。 那种难以言述的喜悦之情从内至外流动而出。 罗曼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人类，至少自己还拥有着人类的记忆和过往，多少也算得上半个人类？ 罗曼不知道答案。 “等等！你们给我站住！” 冷厉声音从罗曼背后传来。 果然还是有人注意到了这两个奇装异服走在沙滩上的男女。 语言不通的问题依旧客观存在。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在说些什么，至少听其语气来判断，来者不善。 罗曼回过头望去，不远处走来一位穿着打扮花哨的年轻男性，看样子也不过是二十出头，他手里正握着一根法杖，整体由两条树枝编制而成，金丝束住尾部，最顶端枝条包裹着闪烁发光的晶体。 从外观上难以分辨出来人的身份，顶多知道他是位魔法师。 来意为何，实力为何，一无所知。 遇到这种情况，罗曼当机立断，瞬间发动了阴暗窥视。 【第十章】第一位倒霉蛋的诞生 阴暗窥视，可以看透他人的内心，直接触摸到灵魂。 再加上古神超然位格的对能力增幅。 所以，哪怕罗曼当前只是将凭依在以魔力塑造的血肉之躯上，属于行走在陆地上的神祇分身，能力大大被削减很多，甚至受限于很多因素，依旧可以对同等魔力阶级的单方面进行碾压。 阴暗窥视也将演变成一种最让人胆寒的能力。 从查阅灵魂变为剥夺灵魂。 当然，罗曼也只是依靠本能去理解美德序列，其能力还无法熟练掌控，他需要多加练习。 而刚好现在就出现了一个倒霉蛋。 一个让他尽情去测试自己【感知】元素上限的倒霉蛋。 起初，罗曼眼前的画面异常清晰，面前手持法杖的青年每一个动作自然无比，却不知何时，变得异常缓慢，似乎有一团不可视混沌将其包裹在内。 随后，青年的面容就开始模糊不清，逐渐被一些光体替代，那些光芒中出现了一大堆文字和画面，快速在罗曼脑海中闪回，正如罗曼初次觉醒阴暗窥视的场景一般。 而有了先前的经验，罗曼这一次开始适应了不少，他想要从这些飞快闪过的画面中提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只不过不熟练的操纵总会引发失误。 罗曼大胆的举动让他获得了这个倒霉蛋灵魂中所储存的全部知识。 繁琐的文字、静态的画面、动态的视频、吵杂的声音以疯狂态势全部涌入罗曼本人的灵魂当中。 强烈的刺痛感传入罗曼脑海，似乎这是警告罗曼，他的行为已经触及禁忌。 灵魂乃是世界最深处的奥秘。 一些不可描述又不可想象的奇异文字从倒霉蛋裂开的灵魂面容攀爬而出，文字在蠕动着自己柔韧身躯，从血肉与灵魂中牵扯出更多的同伴，起初它们还想对挑战禁忌之人发起进攻，奇形怪状的文字在发生无声嘶吼。 然而，【阴暗窥视】在继续发动，依旧不为所动持续搜刮和翻阅着倒霉蛋的一生经历，恼羞成怒的奇异文字刚要行动，却被从罗曼发光眼眸中伸出的阴影巨爪牢牢抓住，利爪在撕扯，在吞噬，爪中文字化为泡影。 随后，那些如同天书一般不可理解的文字生物，化为了一排整齐字符，它们漂浮在罗曼面前，在逐渐变化着形态，直到变为罗曼最熟知的汉字后，罗曼终于能去理解文字的含义了。 上面赫然写着面前年轻人的相关情报。 【杰特】 【一阶正义序列魔法师】 【正因为自己历时多年终于通过美德序列的初级考试而兴奋，因此特意去魔导器专卖店购买了价格昂贵的c级枯树法杖来庆祝，现在他一心想要找人炫耀和切磋。】 这正是记载了普通人一生的灵魂之书。 阴暗窥视凝聚而成的不可视利爪在缓缓翻页。 在最后一页描述了这位名为杰特倒霉蛋的能力和相关属性。 【火焰点燃】 【速度3 力量3 耐力2 毅力7 智力6 】 似乎在阴暗窥视力量作用下名为杰特的存在不再是一个活生生人类，而是某个可以用数值具象化的数据，让人缺乏了一些真实感。 阴暗窥视的快速阅读，不仅让罗曼看破了灵魂，也让他在灵魂之书的最角落部位找到了更多丧心病狂的选项。 等到，倒霉蛋觉得毛骨悚然，他搞不清楚面前这个阴沉的男人为何突然沉默不语。 杰特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事情。 “喂，你到底同不同意！如果你也是魔法师的话应该知道联合法会的规矩吧。” 杰特在尽可能使用着大陆的通用语言，只是言语用词还有自己家乡特有的口音。 等到阴暗窥视抓着从杰特灵魂中剥离的语言功能碎片重新回到罗曼体内。 罗曼不仅听懂了杰特在说些什么，也清楚分辨出了杰特的措辞问题所在。 毫无疑问，杰特也是从其他国家不远万里来到联合法会冒险的追梦者。 杰特那种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到了莉莉娅，让海妖少女忍不住抱紧了罗曼手臂，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罗曼是她唯一能去依靠的人，莉莉娅听不懂杰特在说些什么，至少她能分辨出这个人类不是什么好人。 这时候，罗曼咳嗽一声，开了口。 “不好意思，我们没时间与你展开决斗。” 莉莉娅顿时瞪大的双眼，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她当然能听出这是人类语言的语调。 “罗曼……你……” 海妖特有的高昂声线刚出，莉莉娅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唇，生怕因起他人注意。 心中暗道。 罗曼说得对，为了能够在陆地上活动，他们必须伪装成人类。 可是，罗曼到底以什么方式学会人类语言的捏？ 莫非他是真的古神捏？ “你们也是外国人？” 刚才莉莉娅一直没有说话，本身就已经让杰特感到了好奇，现在一张嘴竟然是杰特从未听过的语言，更是在他心头添加了几分疑惑。 小心谨慎的罗曼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他说着:“我们现在需要一个导游，不如你先带我们进镇子吧，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考虑。” “多说无益，速度来决斗吧！” 杰特在海滩上逛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没有勋章，看样子也是刚刚掌握序列的魔法师，刚好适合他在序列决斗场里进行出道首秀，既然是虐菜，他当然想要好好表现一下。 罗曼百般推脱，尽可能避战，在杰特看来就是胆怯了，不想与自己战斗。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杰特怎么能轻松放过。 杰特心里一直在窃喜。 这时候，罗曼突然回过头，心里浮现起一丝好奇。 “说起来，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你认为我就是魔法师呢？明明我好像从未表现出任何异常吧。” “啊，你问这个。” 杰特摸了摸自己的宝贝法杖，他并没有想太多，随口道:“我刚才在海边悬崖处测试新买的法杖威力，想看看自己全力全开能造出多大的火球，结果就见到你们两个出现了。对了，你那个能力叫什么，为什么能变成一条鱼啊。” 听到这种话罗曼的表情变得阴沉一些，只不过还没有明显表现出来。 “真没想到当时断崖边上还有其他人啊。你当时看得清楚吗？” “嗯？问这个干什么。当然看得一清二楚了，否则我怎么可能尾随你们走这么远啊。” “那你当时有同伴在身边吗？” “我个人习惯独来独往。” 一问一答，倒是显得杰特非常老实。 “那就好。” 罗曼嘴角不由咧起微笑。 “本来我只想前往城镇，没想到又突发意外了呢。杰特，如果你想跟我决斗的话，干脆我来选地方吧。” 罗曼先是观望一下四周，再用手指向一块巨石之后，那里苔藓斑驳，显得极其潮湿阴凉，隐约还有一些爬虫快速爬过。 在罗曼看来正是很好的地方。 “我们要不要先去没人的地方商量一下哪个城市的序列决斗场更适合我们初次登台。” “啊？你答应了？那好啊！走走走，快走！” 杰特率先向巨石后方迈步。 他已经忍不住开始幻想自己在序列决斗场取得首胜的场景了。 不过，很快杰特也浮现出一丝疑惑。 “不对啊，我好像没有介绍过自己的姓名，你怎么知道我叫杰特？” 【第十一章】肉身是对古神的最大枷锁 等到罗曼独自从巨石后方走出，已经是十多分钟后的事情。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再甩动了几下刚获得的枯树法杖。 这种高品质法杖确实对魔法师来说有一种显著提升。 只不过并不适合罗曼能力的发挥。 因为他刚准备用其发挥自己的【阴影】元素进行改变样貌，结果法杖竟然直接被阴影腐蚀成两截，最顶部的宝石已经破碎，尾部杖身也像是被浸泡在高纯度硫酸当中一样成为了残破品。 罗曼不得已只能将枯树法杖丢弃，也打消了再变化容貌的想法。 他笑盈盈向莉莉娅招招手，海妖少女连蹦带跳赶来。 莉莉娅问着:“大咸鱼你到底跟那个男的说了什么啊。怎么他愿意不再纠缠我们了。” 罗曼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怎么清楚。 只是说着，也许这就是他的个人魅力吧，能够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人明白自己的错误所在吧。 “咱们就别纠结这些了，还是去人类的城镇逛一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说着，罗曼摸了摸自己的肚皮，自从脱离了灵魂状态，尤其是变为人类姿态后，曾经拥有过的三情六欲再次浮现而出，罗曼会累会饿也有了内急。 现在忙碌半天，他也感觉到了久违地饥饿感。 而莉莉娅的状态更加惨烈，罗曼不提还好，这一提，她的小肚子便发出最强烈的抗议声。 【暴食之罪行】 一般人类真得难以抵御负法理的强大恶意，海妖不过是感到极度饥饿，如果换成人类，可能已经开始陷入自残状态了。 “吃好吃的！我要吃好吃的！” 单纯的莉莉娅一听到可以开饭，她直接在罗曼身边蹦蹦跳跳起来，嘴里还嚷嚷着人类的美食太棒了。 毕竟海妖的生活太过乏味，这是一个以宗教立本的文明，有的只是对神明的虔诚和对海洋的尊敬，对各种食物都有所禁忌，烹饪手段清淡，也近乎没有任何广泛的娱乐手段，尽管罗曼曾经向海妖祭司们说明要开放一些，不要那么清淡，可是不知为何祭司们却将意思曲解了很多。 开始一昧追求起重口味炸鱼料理。 神与人的隔阂始终存在。 因此每一次看到捷琳娜侍女带来的人类世界关于美食方面的书籍，莉莉娅的口水都能垂满整个书页，她很难想象出可以正常使用生火的陆地到底能做出怎样的美食。 同时也让人难以分辨出，莉莉娅如此执着地前往陆地，到底是英勇美德让她变为不甘平凡的冒险者，还是暴食罪行让她成为最纯粹的吃货。 “我好像记得我人类时期喜欢吃川菜，越辣越喜欢，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辣椒的存在呢。” 罗曼摸了摸下巴，开始思索起来。 好像在杰特的记忆里拥有过吃辣系食物的经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的旅途这才算真正开始，时间多的是，总有吃尽天下美食的一天。” 听到罗曼这么说，莉莉娅兴奋地振臂高呼。 “好耶！” “不过，别高兴那么早，莉莉娅你现在闭上眼睛。” 虽然不知道罗曼想要做什么，但是出自对古神的信任，莉莉娅还是按照指令形式。 紧闭双眸，狭长睫毛在微微颤抖。 她只感觉额头一阵清凉，像是有什么东西挤进了大脑的最深处。 “咿呀，好痒。” 莉莉娅咯咯笑着，张开了眼睛，她目睹到一个由黑雾与阴影组成的巨型漆黑利爪，正用指尖点在自己的额头，一些细小碎片正洒落下来。 恍惚之间，再一眨眼，黑色利爪完全不存在于现实，仿佛那只是莉莉娅的错觉而已。 “刚才……是幻觉……吗……” 莉莉娅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 她察觉到了什么，立刻捂住嘴巴，尽是不可置信。 因为莉莉娅也发现自己竟然也会使用人类的语言了。 “我刚才使用【阴暗窥视】将我获得的情报共享给你了，这是【感知】元素所特有的能力，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吧。” 罗曼反而有些纳闷了，这小家伙是怎么回事，总是一惊一乍的。 “我先前看见了……算了……没什么……” 莉莉娅将这些事埋在了心底。 随后，两人结伴前往了这座不知名的海边小镇。 小镇并不大，一条长街直接将镇子贯穿，住户坐落在左侧，商户则位于大街右侧，此时天色较暗，店铺门前都挂上了大大煤油灯，以照亮门牌和路边石凳。 刚从小镇口进去，一侧便是灯火通明的酒馆，这时候已经人影幢幢，开始响起喝酒划拳的吵闹声。 水手们忙碌一天，只有酒精才能让他们放松下来。 浓烈酒气呛到了莉莉娅。 她常年居住在海底宫殿从未见过这种场景。 一时觉得新鲜，远远偷瞄着门缝中景象，两三个醉酒壮汉已经喝趴在地上，却依旧有同伴强行将他们扶好，为了帮其醒酒，开始率先大声领唱起在水手之间广为流传的远古歌谣。 “我在航行，我在航行，穿越海洋，去往那风暴之海，只为靠近你，只为解脱。” “我在飞翔，我在飞翔，飞跃天空，在那高耸之云，只为与你相伴，只为解脱。” “穿过这暗夜，我将死去，永远地哭泣，没人将会记得我的存在，我最亲爱的罗曼。” 歌声越来越整齐，更多人加入这场临时歌，声音越来越响亮，直至整个临海镇子的居民都高声唱起这首歌谣。 “跨过这曙光，你将活着，永久地歌唱，没人会记得你的存在。” “我最悲惨的罗曼……” 略显悲凉的歌声终于停歇，紧接着便是酒鬼们哈哈大笑的爽朗声音。 在歌声结束后，莉莉娅依旧歪着头，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首歌，又好像从未听过。 海妖少女还想再听一遍。 结果，她见到罗曼竟然捂着脑袋半蹲下身子，脸上写满了痛苦。 虽然，罗曼很快又重新站起身子，莉莉娅还是投来担忧的眼神。 “没什么事，就是脑子不知道为何突然被扎了一下，可能是因为我先前使用太多次数的能力了，果然能力是不能滥用的，有使用次数，否则身体会吃不消。” 罗曼得出了这种结论。 当前，人形态的罗曼实力并不算出众，受制于变化出来的肉身上限，每一次使用能力都会加剧精神和肉体上的疲劳，使用能力过长时间就会感到异常困倦。 “本来还想不再这座小镇子逗留，吃完饭，晚上继续赶路，混进大城市里面才是正事，看样子你我状态都到极限了，找个旅馆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比较好。” 罗曼揉了揉眉心，给出了这种结论。 然而，又一个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急切需要罗曼去处理。 他们身上没钱。 【第十二章】与正义女士的初次见面 准确来说。 罗曼连陆地使用何种货币都不清楚。 如果从四周建筑物的风格和文明程度来判断，这个世界应该处于西方社会的十八到十九世纪之间，正常来说已经发展出一整套完善的经济体系才对，不说拥有什么银行或者证券交易所，最少纸钞也能大规模流通才对。 然而，很奇怪。 在罗曼所窥视到的记忆中人们仍然停留在以物换物的阶段。 当然，可能稍微夸张一点，平时还是使用铜铸的“金”币的金属货币为主，每个国家铸造的金币价值各不相同，在交易时也容易引发各种扯皮，零碎货物之间的售卖使用金币还算可以。 但是，如果物品价值昂贵，动辄数十万金币，那些不容易携带的金属货币该如何称其价值和携带呢？ 出一趟远门便要拿马车单独拉好几箱子金币招摇过市？ 到古董店买个稍微贵重一点的东西，都要从腰间取下一大串金币砸到店长脸上？ 腰部总是装那么沉的钱袋，也不怕腰间盘突出？ 稍微思索一下，便知道在工业不发达的社会金属货币到底有多麻烦。 因此，以物易物，自然而然脱颖而出。 某个热手又奇缺的物体本身被人类赋予了价值，也自然充当起了部分货币的职责。 而这个全新的“货币”，便是出现在罗曼眼前的物体。 那是一个长约两三公分，材质为半透明的菱形晶体。 晶体内充斥着粘稠液体。 一些闪烁七彩光芒的粉末在其中游动，奇异之像让人目不转睛。 水晶外壳做工精美，堪称一绝，棱角完美无缺，几何角度相互对称，在阳光折射下呈现出别样美感。 这种菱形晶体的学名为源晶石，属于人工合成的高能源结晶。 源晶石常用于各式魔导器具引擎的能源供给，其内部刻有特殊的魔力纹路，与魔导器具本体中的魔法阵相互匹配后便可以进行供魔。 而魔导器具便是人类为序列魔法师们开发的一系列武装和道具。 在弱肉强食的社会规则当中，当你足够强，便可以达成赢者通吃。 为了变强，人类无所不用其极。 魔导器具的作用无法替代。 杰特不惜找魔法道具店分期贷款也要去获得自己梦寐以求的魔导器具——枯树法杖。 虽然级别只是c级，却让杰特未来几十年的人生成为了半个奴隶，要去拼命挣钱还清数千金币的债务。 魔导器具里价值最昂贵的部位，便是镶嵌在其中的源晶石。 根据其成分和大小，可以划分为百金、千金、万金以及不可估价，四个档次。 而源晶石的具体数额，需要专业的鉴定人员去评估其价值。 此时，在罗曼面前出现的源晶石，便是千金这一等级。 “怎么？这么多钱也买不了你开口说话吗？这应该相当于你一年工资吧。” 一位气质轻浮的金发男性，挡住了短马尾女性的去路，两人共同穿着以特殊机械组件构造而成的盔甲，款式大同小异，应该是同属于执法者部门。 这种机械盔甲属于a级的魔导器具，性能卓越，让多少穿戴者死里逃生。 不过，与朴素的短马尾女性不同，男性的盔甲经过了明显改装，单单是背后的魔力引擎都多安装了三个，胸口呈现出十字状的四颗菱形源晶石正发出明亮光芒。 无一例外，四颗都是万金级的顶级货色。 现在，轻浮男性正手握着另外一颗源晶石，在短发女性面前摇晃，以此来引诱三号来说话。 果然，三号实在被惹烦了，她怒视着这位呱噪了一路的同事。 “四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了？家里有几个臭钱就让你觉得无法无天？用钱就能买到任何东西了？别惹我生气了，不然我绝对会狠揍你一顿。” 三号握紧了拳头，手心中发出了钢铁摩擦之声。 看样子想揍人这件事并不是说说而已。 “我再次重复一遍，我们正在执行紧急任务，休息时间很少，一号不想让同事饿着肚子在荒郊野外进行搜查活动，所以让我们两个到附近镇子里面买一些便携食品，从而让队员们补充下体力和精力。绝对不是让你以公谋私，来约我去十万八千里之外的什么高档餐厅吃饭。懂吗？” 正义序列赋予三号最纯粹的情感。 让她嫉恶如仇，刚正不阿，心里容不下任何沙子。 追逐正义，乃是她的此生所愿。 四号这种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正是她最讨厌的类型。 两人边说边走，争吵不休，也让一旁的罗曼和莉莉娅感到一丝尴尬。 因为，三号很快就将矛头直指他们。 “什么见不见外？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实在让我没什么好感。对！就是讨厌你！什么未婚夫！那都是我爷爷当年指腹为婚的玩笑话而已，怎么你就抓着这点不放！我求求你，能不能别这么纠缠我了！我哪怕嫁给不认识的路人，也不会选择你！对！路人！看到没！就是他！” 说着说着，三号吵红了脸，她指着道路一旁满眼无辜的罗曼吼道:“我今晚宁愿跟他到满是汗臭味的酒馆一醉方休，也绝不会跟你吃一顿饭！听懂了吗？！听懂就赶紧给我滚！” 四号停下脚步，恶狠狠瞪了罗曼一眼，他当然能听出三号是在说气话，可是他还是忍受不了三号愿意这么放纵自己，委身于这么普通的路人，这简直就是对自身的侮辱。 他忍不住轻啐一口。 不屑道:“呵。就他？一个连序列勋章都没有的废人？这种随处可见的垃圾，怎么能跟我相提并论？” 四号张着双臂，满脸骄傲，如同沐浴于荣耀与喝彩当中的胜利者。 “我，提乌斯，进化序列【歌者】传承人，八阶【荣耀】序列魔法师，联合法会最年轻的执法者。” “我就是天之骄子，我就是天选之人！” 三号却嗤笑一声。 “你再多的荣耀，在我眼里，也是狗屁不如，沉浸在家族荣誉的傲慢之人，你永远无法踏入正义的领域。” 三号嘴里骂完，快走两步，一把抓住罗曼手臂，不由分说，就要把罗曼拉进酒馆里。 “肘，跟我进屋。” 【第十三章】干饭人，干饭魂！ 喧闹酒馆中，几个酒鬼开始玩起了激情摔跤，一群围观者在疯狂起哄。 一时间，声浪涛涛，让人都快要从座椅上震落。 “抱歉，抱歉！” 三号解除了自己的机械武装，露出执法者标配制服。 紧身衣物紧贴身躯，勾勒出优美曲线。 此时，三号正双手合十，不断对着身边被她强行牵扯进来的罗曼道歉。 “我也是一时冲动，被四号搞得太过头大，才把你们拉进酒馆，借此脱身。” “现在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离谱的事情，这一点都不符合正义哲学……” 三号的表情十分失落，她实在没想到自己竟然为了一己私欲去伤害了他人。 这绝对不是她想做的事情…… 提乌斯是什么性子，她当然一清二楚，那种睚眦必报的小人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他被自己这么羞辱，绝对不会拿自己下手，反而会对罗曼两人动刀。 毫无疑问，这是给罗曼带来了大麻烦，还是一个接近没办法处理的仇敌。 三号越想越觉得可怕，她已经想象出提乌斯会使用什么卑鄙手段了。 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自己被人气昏了头…… “我算什么正义的英雄啊，不就是个容易热血上头的混蛋，只会给别人添麻烦……” “啊？有添麻烦吗？我还要感谢你请我们吃饭呢。” 正在啃着一大块卤羊腿的罗曼，从饭盆前抬起头，一脸茫然。 而在他身边的莉莉娅更是将整张脸埋入了瓷盆当中，恨不得将每一点酱汁都舔干净，莉莉娅面前已经摆放了好几个空盆，这一次满满一盆酱肉刚上来没超过两分钟，便再次被一扫而空，莉莉娅端起空荡荡瓷盆，在酒馆老板眼前晃了晃，元气满满喊道:“再来一盆。” 那种仿佛饿死鬼投胎的气势，让地中海发型的胖老板都忍不住抽搐下眼角，他开店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能吃的人，哪怕是饿了快三天的维京人也不能连吃上百斤肉吧？ 他这里是酒馆又不是饭馆，肉是为下酒，这小丫头完全把这里当做食品供应商来对待，只吃肉，滴酒不沾，酱肉本就昂贵稀少，万一那些老酒鬼喝上头，没了下酒菜，岂不是要把自己店铺给砸了。 想到这里。 挺着大肚子的胖老板赶紧挥着手，表示自己没存货了，全部被莉莉娅消灭干净，要不要换成水果或者干果。 这可把莉莉娅搞郁闷了。 刚吃个半饱，怎么就不给自己吃了。 “好饿啊……” 她眼角开始泛起泪花，大有不给肉就哭给你看的样子。 “肉，我想吃肉……” 见状，三号立刻拍案而起，对老板说着:“有多少就上多少吧，别饿到孩子，我能缺钱吗？她吃多少，我都给掏出来！这顿饭本就是我请的！” 三号本就心存愧疚，善良如她，怎么能听到萌萝莉哭诉呢？ 酒馆老板左顾右盼，面露难色，最后还是把三号拉到一旁，偷偷摸摸给她比了一个手势，再低声说着价格。 吓得三号立马扣了扣耳朵，惊得她仿佛觉得老板在开玩笑。 “这已经是我一个月的工资了！” 三号刚要说话，转念又一想，总不能因钱而让步吧，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她咬着牙，向酒馆老板挥挥手，语气略有不舍。 “算了，有多少你上多少吧，就算我给人家的赔礼了。去吧，去吧。” 酒馆老板立刻眉开眼笑，去往了后台。 三号坐回座位，垂头丧气，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苦涩麦酒。 “怎么，这顿饭……” 罗曼看着莉莉娅所造成的惨烈战况，他当然知道这位好心人到底在叹什么气。 于是，他说着:“花了多少钱？等我以后赚了钱肯定还你。” “不用，我并不是在意这件小事，钱财本是身外之物，对追求真理的魔法师来说，这无非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之物。我就是在伤心，视金钱如粪土的人是越来越少，与之相反，钱所能做到的事情是越来越多了，就连我也开始觉得没钱实在寸步难行了……” 三号的梦想非常单纯又非常幼稚，为了追求心中正义，她想去改变现状，要将自己的理想执行到底。 可是年龄越大，她越感觉到无力…… 她已不再是那个十五六岁便敢满世界闯荡自诩救世主的少女了。 可能是因为酒精在其作用，也可能是因为三号实在太累，她想要摘下面具，一些话也只有在初次相识的陌生人面前才能说起。 “哎，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我实在是感受到自己是多么异常了。原本我以为这个社会这个国家病了，可是到头来，病的却是自己。无能为力的自己，只能给别人添麻烦……” 我们的正义女士实在对自己的生活感到厌倦了。 她已经在日常生活中感到了麻木。 她也不知自己的热情还能再持续多长一段时间。 正义之火是否要就此熄灭。 “我们队长是不是也是因为有类似经历，才会变得现在这般模样呢？” 在三号的记忆中，持有【怜悯】序列的一号应该也是一个善良正义之人，在她小时候总会露出爽朗笑容，可是…… 自从她加入执法者队伍以来，她从未见过一号发自内心笑过，一号变得异常冷酷，又不近人情，这让三号更加失去了信心。 她时常想着。 也许，正义并不适合在联合法会存在。 “抱歉，喝了点酒，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我最近过得很累，又没人能说说话。真是很对不起，把你牵扯进来。” 三号将麦酒一饮而尽，放下了酒杯，为罗曼留下了联系方式和地址，她说着:“如果提乌斯真要找你们麻烦的话，记得联系我，我一定会帮你们，要是遇到其他麻烦，也可以找我。” 身材傲人的美人站起身，在桌前放下两三颗百金级源晶石，还有一些零散金币。 她向罗曼抬手致谢。 “我们之后再联系了。” 刚出门口，三号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她停下脚步。 扭过身，对罗曼说道:“对了，这附近应该不怎么安全了，听说有怪物出没，你们晚上小心，别被怪物抓走了。” 这番话，引起罗曼注意，他连忙问着:“怪物什么怪物？长什么样子。” 三号稍微思索一二，觉得这也算不上什么机密事件，便将其对罗曼说明。 “根据目击者汇报，应该是一条二十多米长的怪鱼？好像也有美人鱼相关的信息？当然，不管真相如何，执法者绝对不会坐视不理，我们会竭尽所能消灭怪物，保护民众安全。” 三号单手向罗曼敬了个礼。 她认为自己这一生存在的意义。 便是为了守护罗曼这种安居乐业守法公民的平稳生活。 为此，三号将会奉献自己的一切。 三号的言语总是这么正义凛然，给人一种格外可靠的感觉。 就是，罗曼越听越心虚，他目光闪躲，重复了一句。 “从怪物手里保护民众安全吗……” 【第十四章】这就是不杀伐果断的后果。 “完了！快溜！” 等到送走三号，罗曼瞬间变了脸色，他慌里慌张对莉莉娅吼着:“别吃了！再吃咱们就成鱼肉火烧，甚至是鱼肉刺身了！” 这时候，莉莉娅刚刚重新端起饭盆，正兴高采烈啃着一大块羊肉，听到罗曼声音，她还有些困惑，歪着头，口齿不清问着:“鱼肉刺身是啥，好吃吗？” “……” 面对这种级别的吃货，罗曼有些痛苦地扶住了额头。 酒馆人多嘴杂，鱼龙混杂，他实在没办法当着这么多人类的面去解释什么细节。 总不能说自己就是被执法者所追捕的怪物吧…… 他只好先使着几个眼色，让莉莉娅跟自己一起出去。 然而，这只能多增加莉莉娅心中疑惑，继续咬了几口肥瘦合适的羊腿。 万不得已，罗曼快走两步，伸手拉起莉莉娅油腻小手，这就要往酒馆外走去。 他说着。 “来不及解释了，跟我来就好。” 酒馆老板赶紧在背后向两人招了招手，喊道:“零钱不要了吗？嘿，真是大款啊。” 酒馆老板美滋滋地将三号扔在桌面上的几颗源晶石装入怀里。 他又多看了两人离去时的背影。 心里多少有点不解。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呢？出手竟然这么大方。 算了，算了。 这不是咱这种小人物能操心的事情，还是多赚钱向神明贡献更多祭品吧…… 这时候，罗曼已经拉着莉莉娅来到大街之上，他看着仍然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还在拿着半个羊腿在啃的海妖少女。 “咱们的身份已经暴露，在人类社会躲藏不下去了，必须赶紧回到海里面，这也是怪我太过疏忽大意没能想明白一件事，真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人类对海中怪物竟然拥有如此反应速度，我不过以巨鱼形态出手了一次，竟然就引起了联合法会高层的注意，派遣了大批精锐展开了地毯式搜索。” 莉莉娅多少也意识到有些问题，但是她还没有显得很紧张，随口说着:“有这么敏感吗？咱们不过刚出海面几个小时而已，我还没玩够呢。” 她再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刚刚拥有的双腿。 “并且，咱们现在不是已经伪装成人类了吗？人类又不会注意到咱们的异常吧。” 其实这就是罗曼感到担忧的地方，他想了很多事情，以至于咬起了右手食指的指甲，这是他以前人类时期遗留下来的坏习惯。 莉莉娅瞥了一眼眉头紧锁的罗曼，她逐渐收起了嘴角笑容。 “问题应该没有这么严重吧……” “我……我不知道……” 罗曼这么说着，他只获得了人类社会冰山一角的讯息，根本不知道这个奇怪世界的科技树到底点在了什么方向，正常来说，异世文明不过是刚踏入工业时期，觉醒了一丝新时代的萌芽，其工业能力应该不如地球才对，可是执法者所穿着的那身高科技战甲所远超了罗曼想象。 那种割裂感，那种别扭感，就像是罗曼见到了挥舞光剑的原始人，或者手里拿着核弹按钮的大猩猩，这绝对不是正常文明能够发展出来的东西。 从而严重干扰了罗曼的正常判断。 “我不知道这个称之为联合法会的国家，有没有我所熟知的户口登记系统，或者类似于身份证号的东西，如果有，恐怕我们哪怕变成人类模样也毫无意义。只要联合法会的高层开始排查起最新入境的名单并且一一核实，迟早会找到咱们这两个没有任何身份标识的人口……不对……应该说是鱼口。” 罗曼更加用力咬起了指甲，他脸上又添加上一层阴沉。 “我不敢赌，我也不能赌。” 罗曼看向了同样带上认真神情的莉莉娅。 “我不能让你以身涉险，你是被我从海里带出来的，我必须安全把你带回去。” 这是罗曼的尊严，他是个男人，总不能让一个小姑娘都守护不了。 “所以，趁着现在，巡查人员还没有来到这附近，我们可以先回到海里，躲一躲风头，只要这个事件过去，咱们再上岸探险也不算迟。” 罗曼大概在脑海里过了一下当前局势，半个小时之前，他们从海里走出之时，还没有见到有什么人在搜查，这个小镇也没有说遭到封锁什么的，所以这里应该并不是那些人搜查的重点对象。 原路返回，未尝不可。 说走就走，情况紧急，已经顾不上再慢慢思索合适路线了。 等到执法者人员包抄过来，他们再跑就来不急了。 依依不舍将手中食物丢下，与罗曼一同踏上了归途。 两条混迹在人群当中的海鲜，准备趁着天色刚黑，偷偷摸回海边了。 另一边的执法者也有了新的进展。 自从一号下达最高命令以后，执法者全部四散开来，以海面和海岸为重点开始撒网搜查，从而追求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别看执法者常被一些联合法会的闲职魔法师们戏称为城管大队，总是无中生事，去找他们的麻烦，可很多时候他们又不得不去佩服于执法者们难以想象的工作效率和专业程度。 魔导王恩底弥翁一声令下，执法者们便可以一天之内将整个联合法会掀个底朝天。 毕竟能入选执法者的存在，本就是人中之龙，总有编号的八位序列执法者，更是精英中的精英，也是每个序列魔法师当中的最强者。 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执法者】是联合法会中最强大的对内管理机构，以平衡各个魔法师协会之间的利益和矛盾，从而让联合法会能够健全运转下去。 其中，联合法会内部最大的几个魔法师协会，通常以家族形式构成，一个大家族的族长，也往往是会长，他们是由曾经联合法会为成立时期的贵族阶级演化而来。 这些人往往代表了守旧派。 执掌【荣耀】序列的四号执法者提乌斯便是其中一员。 不过，提乌斯与大部分顽固不化跟不上时代发展的同族不同，他很有天赋，也很有能力，年纪轻轻便对时代有了更深刻认知。 提乌斯认为，这是一个病态的畸形世界，也从其中孵化了更加病态的社会，只有跟上时代步伐的人，才有资格活下去。 而现在联合法会唯一的旗帜便是魔导王恩底弥翁，提乌斯只有成为魔导王的心腹，才能让家族延续下去。 否则联合法会的联合二字，恐怕就要摘去了…… 成为执法者，只是提乌斯人生中的一次跳板，让他可以更轻松的获得更高荣誉，他的终点绝对不是别人的打手。 提乌斯一直这么以为。 直到，他在临近海岸的一块巨石之后，找到了陷入昏迷的年轻男子。 【第十五章】名刀触发获得加速并免疫后续攻击。 提乌斯摸了摸鼻息，面前男子仍然有生命迹象，只是不知为何始终无法醒转。 他发动荣耀序列的元素之一。 【光辉】 温和光芒侵入杰特体内，在探寻过后，他得到了一个讯息。 这个受害者的灵魂遭到了严重损害，像是被什么东西暴力损坏过。 常规治疗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把这个男人拉回去接受专业人士的护理，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信息了。 刚才这里发生打斗了吗？什么样的打斗会摧毁别人的灵魂？多大的仇恨呀。 就算有什么杀父之仇，一刀杀死岂不是更加痛快？ 把人的灵魂清洗一边，再把人藏在这里，到底图个什么？ 奇怪，很奇怪。 提乌斯心里这么想着，他刚想扩大搜索范围，耳机当中传来了一些人的声音。 “我说我的大少爷，你们到底去干什么了，买几个便当用不了这么大功夫吧。” “我们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不要有了女票就忘记兄弟啊。” “啊，我忘了。” 提乌斯先是一愣，然后他发出略显尴尬的笑声。 “我现在这里出现了一些状况，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线索，等我先调查一下再说。” “你可别了，我的大少爷哟。你们去的地方可是距离事件中心有十万八千里了！再偏也不能偏到那么远。您还是快点回来吧。二号大姐已经马上就要发飙了，您也知道大姐头生气了有多可怕，英勇序列可都是不跟你讲理的狂战士啊！” “我知道了，” 提起二号的彪悍模样，四号提乌斯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也不敢惹那头母老虎。 立刻在耳机通讯装置中回复道:“我给你们发个坐标，这里有人受伤了，派人来救援下，顺带保护下现场，等一下我还要亲自来仔细探查。” “收到。” 耳机那一头的声音又在询问起八卦事宜。 声线轻微，小心翼翼，仿佛很怕其他人听到。 “三号在你身边吗？你们关系进展咋样了。那可是二号大姐头为了让你们增进感情特意安排你们两个一起出远门行动的哟。有没有加把劲直接把自己的青梅竹马拿下啊。” 听到别人提到不开心的事情，四号瞬间变了脸色，他黑着脸，直接关闭了双方通讯。 如果不是吵架生气，他怎么会独自去往在海边散心。 这个女人为了气自己，真是什么招数都会使出来呢！ 提乌斯用手梳理了一下额前发丝，让头发从指间划过，将散落的发型重新梳好。 他回头望了一眼仍然靠着石头的昏迷男性。 “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线索呢。” 说完，提乌斯准备转身离去，刚走几步，只听见脚下咔嚓一声，发生清脆声响，像是踩折了什么轻盈之物。 他拿起右脚踩住的物体。 仔细观察其模样，应该是一根普通的法杖型魔导器具。 唯一的异常在于整体结构遭到了某种力量的破坏。 在提乌斯心中隐约有了一丝预感。 可是，他仍然抓不到头绪。 只好将破碎的法杖随身携带好，迈步飞上天空，机械战甲喷射出强力热流，让提乌斯轻盈翱翔在天空，他准备先去找大部队汇合了。 与此同时。 执掌九阶【怜悯】序列的一号执法者半蹲在联合法会达贡城最高建筑的楼顶，那是一个高达三十多米的巨大钟楼，每到整点，铜钟都会自动发出震耳欲聋的钟声，其声音之响亮，足以让十几公里开外的其他城市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一号体表缠绕上丝丝银线，那些发光线体连接上铜钟的钟摆。 以一号位置为中心，展开了范围约百米的巨大法阵，每一次钟摆的晃动，都会引发三角形魔法阵的颤抖，其中的无形波纹扩散到数十公里开外的地方。 这就是一号所掌控的【怜悯】序列能力。 【波纹】 这种能力为一号提供超乎常人的精神力，让他可以感知到超远距离范围内肉眼无法识别的种种讯息。 晚上八点钟的整点钟响所产生的巨大声波，更是让一号的能力范围延伸到更宽广的领域，每一次震动都能突破更大的极限。 一号发动自己的能力以寻找在白板桥出现的古神眷属。 直到第八次钟响过后。 波纹传播到海岸附近。 “找到你了。” 突然，他猛然睁开双眼，嘴角竟然有些笑容，一号立刻抬起手中大型的复杂枪械，枪口对准天空，扣动了扳机。 那是天人所遗留下来的超强狙击枪，针对异常之物有着极强的破坏力。 身为人类顶级强者的一号并不是第一次执行灭杀海中怪物上岸的事情了。 无一例外，它们全部被一号亲自狙杀。 光芒四射。 银白色弹头旋转着脱离了枪口，直插云霄，飞行轨迹极其特殊，让人怀疑真得只是一颗子弹吗？ 银光一闪而过。 瞬间跨越了空间的限制。 罗曼与莉莉娅一路狂奔，终于返回了海边，看着月光下的潮汐，海水时不时冲上岸滩，发出悦耳声响。 两人都不由长舒一口气。 海洋对他们来说是最熟悉的家乡，在陆地上所遭遇的种种危险，都与海洋中的生活毫无关系了。 无论是莉莉娅，还是罗曼都有一个基础认知。 只要返回到大海之中，他们就安全了。 此时回家的路途就在眼前，罗曼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罗曼也开始自豪于自身当机立断的决策， 与他猜想的一样。 一路上两人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顶多有些路人像他们投来异样眼神，很快又低头匆匆行走起来。 小心谨慎的性子让罗曼不敢再麻痹大意，再一次观望和确认了一下四周环境。 “嗯，很安全。莉莉娅，这一次咱们真的算吃败仗了，没什么经验，情报又不足，等下一次，咱们做好完全准备再卷土重来，肯定能好好享受陆地的冒险生活。” 虽然莉莉娅有些失落，但是她并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当然知道被人类社会追杀肯定算不上什么好事。 她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初次陆地之旅而悲伤。 “下一次，咱们一定要走遍陆地每一个角落，看一看各地风景如何，约好了哦。” 莉莉娅伸出小拇指，想要罗曼的一次保证。 她眼神在发出亮光。 莉莉娅真得很期待自己在陆地上的生活，最后以虎头蛇尾的方式来收尾，实在意难平。 罗曼怎么忍心拒绝如此可爱的美少女。 他同样伸出小拇指，一大一小两个手掌相碰，约定就此成立。 罗曼微笑着。 “约好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罗曼还有另外一件事。 灰溜溜逃回老窝同样让罗曼有些郁闷。 为了发泄心中的窝火。 罗曼对广阔陆地，对着城镇的万千灯火，也对着生活在其中的亿万生灵竖起中指。 他在嬉笑怒骂。 “这破陆地我是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再见了您嘞！i'm海底人。”， 逗得海妖少女噗嗤一笑。 开怀笑容，灿烂生花。 “哈哈，你在说什么呀，好逗。” 美丽眼眸都弯成月牙。 “没什么，就是我以前世界的一些网络用语，刚好即兴发挥了” 罗曼说着摆了摆手，准备招呼莉莉娅一起出发了。 “走了，走了，咱们回家了。” 话音刚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也是电光火石之间。 一抹凄美银光闪过。 遥远的空间仿佛对它毫无影响。 只见得光芒一闪，血花四溅，罗曼耳边响起了莉莉娅的尖锐叫声。 肉身的破碎，让罗曼的意识不再受制于血肉之躯的禁锢，瞬间拔高了不少，古神罗曼最纯粹的意识无法隐瞒暴露大陆之上。 这是一种灾难。 因为，一道从天空而来的不可视威压带起强烈压迫感，想要捕捉到罗曼的意识所在。 那是来自星域之外，那是来自宇宙尽头。 (我的兄弟哟，我会找到你。) 这个声音很快就被柔和女声所抵挡住。 (祂……来了……) 女声在说着什么。 罗曼无法辨识。 他只知道。 海洋永恒冲刷陆地的潮汐，变成一道道水流涌进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第十六章】终于到心心念念的撤硕环节了。 “好累。” “我死了吗。” “不对，死亡是不能思考的，所以我没死。” 罗曼再次折服于自己无懈可击的逻辑思维。 飘散的意识再次凝聚起来。 罗曼，这一存在变得完整。 唰唰水流声仍然在罗曼意识中回荡。 只不过，这种声音与临终前听到的海洋潮汐回响略有不同。 急促又响亮，没有任何节奏变化。 环境也明亮了不少。 难道天亮了吗？我到底睡了多久。莉莉娅有没有完全回到海里呢？ 抱着种种疑问，罗曼缓缓睁开眼，世界重新映入眼帘。 罗曼有些错愕。 因为自身所处的环境发生了翻天地覆变化，他不再处于潮湿沙滩之上。 那应该是个较为封闭的房间，环境破旧，墙壁上有些许涂鸦，似乎是幼童的恶作剧玩笑，地面并不肮脏，只是木板表面布满水迹，能看出时常打扫过的痕迹。 房间中有种若有若无的奇异臭味，有人喷洒了一些香水用以遮臭，但是香臭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反而形成难以形容的怪异之味。 罗曼略为皱着眉头，向着味道来源望去，在房间一角摆放着木质便携马桶，正被人小心用紫色布条遮盖起来，用以将狭小房间切割成具有两种功能。 再环视四周，更多的信息涌入了罗曼脑海之中。 罗曼记下了洗脸盆、镜子、毛巾、衣架、梳妆台等等古朴家具的模样。 以此，罗曼终于能够分辨出自己所处的位置。 如果他猜得没错，这个房间的正规名称叫做盥洗室。 当然，罗曼更喜欢叫它的小名。 厕所，或者撤硕。 罗曼再仔细望向墙壁，他看到了一条输送热水的铁管，表层略有锈迹，甚至有些破损，正不断向地板滴水，丝丝白雾证明水流温度很高。 沿着铁管望去，罗曼发现终点竟然在自己的头顶。 滚烫热水全部沿着水龙头喷洒在罗曼头顶。 吓得赶紧站起了身。 这时候，头脑昏沉的罗曼才意识到自己蹲一个白色浴缸当中。 似乎是他在这一大盆热水里重新凝聚出了完整形体。 作为复活的代价，曾经满满当当的浴缸，现在只剩下一点刚没过罗曼脚面的热水。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会复活在一个撤硕里，现在是什么时间，这里又是哪里。” 越来越多的疑问快要把罗曼脑子撑爆炸。 他摸了摸自己赤裸身躯，果断用【谦逊】序列【阴影】元素下的【百变之貌】能力，用影子为自己构建出贴身的衣物。 全身舒适衣物的出现，也让罗曼稍微放松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罗曼知道这里绝对不是容身之地。 曾经击杀过自己一次的神秘敌人，还未现身，罗曼不知道它是否还会出现。 说来罗曼也感觉到一丝无力感。 自己都被人干掉一条命了，结果连人家长什么样子，存在于何处，又为何要精准狙杀自己，全部一无所知…… 狙杀。 这就是罗曼为先前一闪而过的银白攻击所下的定义。 现在罗曼仔细回想着死前记下的片段，经过几次倒退和慢放，罗曼终于确认了银白之光的本体。 毫无疑问。 那是一颗总长超过五公分的细长弹头。 表层隐约刻有奇妙魔法符文的纹路。 如果不是因为罗曼凝聚而成的人体足够强韧，恐怕银白之光所造成的伤势就不是胸口出现碗口大小的破洞，而是整个上半身完全消失了。 这绝对不是为了攻击人形生物所要使用的高爆弹头。 更像是用来狙杀某种体型巨大的怪兽。 这种级别的顶级强者绝对不可能会犯下这般低级错误。 只有可能他最初掌握的情报出现了错误，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狙击某个巨型生物。 而为何会狙杀了人形态的自己。 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暴露了？ 人类已经发现自己就是海里面出来的怪物了？ 还是误打误撞一种巧合？ 罗曼无从得知，他所能掌握的信息量还是太少太少。 他只能从破碎的线索中提取出一丝信息。 狙杀自己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三号所处的组织。 一个名为【执法者】的特殊部门。 这群比猎犬还要敏锐比豺狼还要凶狠的狩猎人已经锁定了从海里走出的怪物。 现在罗曼就是在后悔，自己出远门就出远门，为什么要带莉莉娅出来瞎转悠。 罗曼还是太低估生活在陆地人类和非人种族所要面对的危险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毫无敌手，可以一路开着无双平推过去。 谁知道刚出海，就遭到了当头一棒，这种挫折足以让罗曼清醒过来。 再莽撞行事，被人杀死，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在这个撤硕的浴缸里复活了。 罗曼长叹一口气，还是在担忧莉莉娅的安全。 自己在这个单纯少女面前惨死，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没有了自己这个古神的庇护，莉莉娅到底能不能从那些执法者手下逃脱呢。 按理说，当时他们已经跑到了海边，只要莉莉娅听自己的话，不顾罗曼，全力往海里面跑，只要逃进海里，陆地的人类绝对无法再继续追了。 “要是莉莉娅听话的话，她应该能跑。可是，为什么我心里总没这个底呢。莉莉娅的英勇序列应该不会让她变成没脑子的莽夫，真认为自己死了，去找人类报仇雪恨，跟人类拼个你死我活，她应该没那么傻吧……” 罗曼又回想起他与莉莉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莉莉娅接近傻狍子一样的性格始终挥之不去。 他脸色一黑，心里没了底。 “不对，怎么越想越有可能呢。我算是明白当家长的感受了。” 罗曼心有担忧，他明白自己必须行动起来，一直待在这个撤硕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他就要迈出浴缸。 这也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步。 然而，只听得门口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罗曼抬头望去。 他见到，铁盆跌落在地上，正不断摇晃旋转，其中瓶瓶罐罐洒落了一地。 一位女性傻在了门外。 她的橙色长发披在胸口，只用白色浴巾裹住自己骄傲身材。 原本兴高采烈的幸福表情僵硬在脸上。 “有小偷！” 【第十七章】与诚实小姐的相遇。 “我都说了！我不是小偷！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罗曼双手翻在背后，被人捆住了手臂，他坐在椅子上拼命为自己辩解着。 然而，这些话并不能打消他面前少女的疑虑，反而激发了橙发少女更多好奇心。 “不是小偷？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面。至少有个前因后果吧。” 这时候不知名的橙发少女还保持只穿着浴巾的状态，她任何较大幅度的动作都有可能春光乍泄，要不是罗曼没有任何抵抗便束手就缚，可能后果就更加不妙了。 橙发少女表情略有恼怒，毕竟她可是忙碌了一整天，租赁的公寓热水管又有所问题，好不容易求了半天房东，这才愿意给她单独供应热水泡澡。 她都已经做好泡澡的万全准备。 只想要用掺了玫瑰香精的沐浴液和热腾腾水汽好好犒劳下自己。 结果，现在一大盆来之不易的热水被人糟践，房间里还多出个来历不明的男人。 这让她该怎么摆出好脸色。 如今她只想看看罗曼还能编出什么借口。 “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说着，罗曼偷瞄了橙发少女一眼，想尽可能从她脸上的各种微表情获取些许信息。 果然，如他猜测。 少女嘴角微扯，低哼一声，有些不耐烦了。 “果然你就是个小偷，还是把你交给房东去处理吧。你也不看看联合法会的法典，竟然敢做出偷盗行为，就等着进监狱关十年吧。” “联合法会，这里果然还是在联合法会的领土当中吧！” 罗曼对什么刑事责任完全不关心，他只是惊喜于少女话中所透露的信息。 罗曼愿意被人乖乖绑起来，就是想确认和获得情报。 他现在是越来越重视情报的获取渠道了。 就像先前与三号的接触一样，如果罗曼提前拥有这份觉悟，趁着三号情绪失落，多挖取一些有用情报，而不是单方面听人诉苦，是不是就能避免被人一枪干掉的结局了。 阴暗窥视，说到底只是一种辅助获取情报的手段。 罗曼总不可能对每一个人都施展这份能力，见谁就要翻查他的灵魂之书，不说当前罗曼的实力能不能做得到，要是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岂不是要反手就把罗曼干掉。 并且，清洗灵魂或者摧毁记忆，罗曼怎么越听越像是个大反派的能力。 他怎么能做出这么邪恶的事情呢？！ 所以，罗曼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先从获取这位美女的信任。 有了合适的人类向导，才好在陆地上活动。 就是无论罗曼心底有着再多考量，也没办法改变橙发少女的认知。 只见她一脸残念，像是在怜悯罗曼脑子不像常人。 这人该不会是个傻子吧，怎么连自己在哪都记不清了。 “虽然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罗曼果断说道:“我是因为自己能力的不稳定损失了相当多一部分的记忆，也是因为能力的暴走才突然出现在厕所里面的，你也不想想窗户紧锁，你就在门外，我该怎么样才能进来屋中呢？并且我要是小偷，为什么不去拥有更多值钱物品的客厅或者卧室，偏偏选择来厕所呢？我能偷个啥？啥又值得我偷？” 罗曼展示出自己强大的逻辑能力，尝试去以此说服这个人类少女。 同时，罗曼也表现出什么叫做撒谎不眨眼。 为了保护自身的安全，罗曼可以编造出一整套谎言。 不敢称天衣无缝，至少让人可以合理接受。 他已经设想好几种回答，以应付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了。 可是，橙发少女接下来一句话，却差点让罗曼吐血三升。 橙发少女食指放在唇角，说道:“比如说偷马桶？” “噗嗤！” 罗曼只感觉气血攻心，脖子一横，也算破罐子破摔了。 “我觉得你还是一刀砍了我吧。至少保全我的名誉，不至于落个偷马桶的恶名。没想到，我罗曼的堂堂一世英名如今要毁于一旦了。” “哎嘿嘿，先前确实有点太夸张了……” 看着罗曼双眼紧闭，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橙发少女摸着头嘿嘿傻笑两声。 她仔细一想，也知道自己无心之言有多过分。 先前罗曼所给出的解释，虽然略有夸张，或者不可思议，一个大活人能凭空出现在陌生地方？ 但是，对于魔法世界来说，尤其对联合法会这种聚集了全天下魔法师的国家来说。 不稳定能力的暴走所引发的灾难还有比这夸张的事件。 像是有位知名大佬莫名消失几个月，人们找遍了整个城市都没有踪迹，后来某个路面传来的一股恶臭让他人注意到了异常。 原来是这位大佬拥有与【空间】相关联的能力，一次突发异常，让其身体融入到了路面泥土之中，血肉与石渣融为一体，人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苦苦寻找之人就在自己脚下。 序列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 这是任何一位魔法师都会知道的事情，也是在每节课老师们都要反复强调的知识点。 等着橙发少女再询问几件事情，罗曼一一给出相应回复。 橙发少女才算半信半疑解开了捆住罗曼的手臂。 毕竟，她也知道罗曼如果真是小偷，怎么可能最开始不进行任何抵抗呢？ 最初，橙发少女同样一直提心吊胆。 她不过是个三阶的低序列法师，所掌握的序列也是不擅长战斗的【诚实】序列。 要罗曼真是个不要命的丧心病狂之人，可能她也要遭遇危险了。 “抱歉，是我太敏感了。” 橙发少女倒是颇有礼貌，见到罗曼解除了怀疑，她很快就向其致歉。 “毕竟我一个女孩子独自住在公寓里，总要多注意一点。这才安全嘛。” “可以理解，也怪我的能力太过麻烦了，才给你带来这一次惊吓，好在虚惊一场，也是不打不相识，可能这就是缘分。” 说着，罗曼从椅子上站起，他向橙发少女伸出右手，做出自我介绍。 “我叫罗曼，掌握【谦逊】序列，我损失了很多记忆，已经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联合法会了，不过能遇到可以沟通的人实在太好了。” 罗曼所展现出的热情，让橙发少女略有迟疑，不过她很快同样伸出手，想走几步，表达出自己的善意。 说着。 “我是苏橙，叫我橙子就好，能力是……” 苏橙刚说到一半，她感到了莫名寒意，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随后，便是少女的尖叫声和一记响亮的巴掌声。 真是天公不作美，命运女神在对罗曼开玩笑。 (我的小罗曼哟。) 【第十八章】研究神奇魔法的美少女同好会 “你说你姓苏？为什么你姓苏。” “因为我爸姓苏。” “为什么你爸姓苏？” “因为我爷爷姓苏。” “为什么你……” 不算宽敞的客厅中罗曼悬着的手臂，最后还是落下。 “算了，不问这个了。” 他稍微思索一下又转移了话题。 “天王盖地虎？宫廷玉液酒？” 然而，坐在他面前的橙发少女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茫然看着罗曼，心里还想着这家伙到底在抽什么疯。 见到是这种状况，罗曼不由悠悠长叹了口气，起初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听到熟悉姓氏，他还以为是他乡遇故知了，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天朝人，谁想这只是他的自作多情。 在陌生世界下，穿越者总是孤独的。 哪怕有人能说说话也好。 可是，看着苏橙的真诚眼神，罗曼只能得出苏橙只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异世界土著。 顶多她的先祖可能是来自地球的穿越者而已。 与嘴里没多少真话，谎言信手拈来的罗曼不同，【诚实】序列赋予了苏橙近乎不能撒谎的特性，任何具有恶意的谎言都会让诚实魔法师得到世界意志的修正。 苏橙大概说了一下自己的状况。 她是来自位于奥斯帝国和联合法会以及圣庭三国之间的一片荒芜森林当中。 森林名为永恒之森。 危险重重，很少有人深入其中，属于三不管的未开化地带。 苏橙幼时父母双亡，家里有个哥哥，没有跟她一起来到联合法会。 苏橙从小就喜欢听哥哥讲传说故事，也对魔法师的存在充满好奇，甚至为此自学了魔法，千里迢迢来到联合法会的理由也和绝大多数人一样，想去追求真理。 可是，苏橙也不知道虚无缥缈的真理，到底是个啥东西。 对她来说，自己的行为也不过是从偏远乡下搬到城里住而已。 再普通不过。 她所居住的破旧老式公寓，便是为来到此处的旅行者提供一个落脚之地。 作用也只是为了暂居。 然而，很多人却长久居住在此地，一住就是几十年。 至今还有不少无家可归的魔法师想要搬迁到此处。 毕竟一个能够遮风避雨还能提供热水的地方实在太宝贵了。 绝对不是因为这里房租便宜，而很多旅行者都是囊中羞涩之人…… 嗯，绝对不是。 苏橙住在公寓三楼，是个标准的一室一卧的单人间，不算宽敞，好歹也是五脏俱全，一个家应该有的功能，这里都有。 苏橙住得也算舒适，来到联合法会的这半年来，她一直都蜗居在这里。 白天去城里打点临时工，晚上便回到这里休息，顺便通过修炼来加强自己的实力。 这一次，她一定要加入魔女会。 “魔女会？那是什么？” 听到这里，罗曼插了一句。 谁知道苏橙竟然伸手摸了摸罗曼额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像是见到了刚从来到地球的火星人，竟然连常识都没有了。 “我都说了，我记忆损失了很多，记不清不是很正常吗？” 罗曼依旧拿出自己失忆的借口来堵住苏橙的嘴。 “并且我可是伤员啊……” 说着，罗曼抬起自己缠着绷带的右臂。 苏橙撇撇嘴，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自己先前确确实实狠揍了罗曼一顿，这点她确实理亏。 只是小声嘀咕。 “哼，谁让你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随后苏橙才对罗曼讲起联合法会的内部构成。 联合法会，重在联合二字。 这是由魔法师掌权的国家。 起初，魔法师基本上都归属于不同类型的魔法师协会，直到魔导王恩底弥翁振臂高呼，将所有魔法师联合起来，才建立了这个只属于魔法师和符合魔法师理念的国家。 魔法师基本上都是专家学者，属于一头扎在自己对真理对法术研究的实验当中。 让他们去管理和运行一个庞大国家根本不现实。 哪怕，联合法会对比其他国家已经自由开放了很多。 因此，协会制依旧保存至今，魔法师们仍然属于不同协会之中，由魔导王牵头再联合上多个魔法师协会共同参与国家体制的构成。 这就是联合法会的起源。 因此，魔法师协会已经代替了传统国家里各种政府机构的作用，只不过更加开放自由一些，更加不可思议一点。 执法者则是直属于魔导王领导的特殊机构。 拥有对内部所有魔法师协会的监督管理之权。 其重在【执法】。 对此也有很多魔法师协会怨言颇深。 这种顽固派的老牌协会，依旧秉持着传统魔法师的文化，以保持自身神秘性为主。 怎么能忍受执法者三天两头去踹门麻烦。 而魔女会，则是个例外。 按理来说，魔女会也是个古老的魔法师协会，至今为止都没人知道她们的首领和创始人是谁。 再加上其特殊的管理机制，让魔女会在无形之中蒙上一层神秘面纱。 人们只知道，魔女会分为内外两部分，所有内部成员被称之为【魔女】。 外貌都是年轻貌美风格各异的美少女。 数量稀少。 谁也说不清魔女到底有几位。 而外部成员则被叫成【守夜人】。 外部成员基本上都是实力强大的男性，考核甚至比魔女的试炼更加严格。 守夜人和魔女的关系非常特殊，比起上下级或者同事，更接近于保安和雇主。 守夜人只有守护之责任，根本没有触及魔女会核心秘密的可能。 魔女会对外宣布自己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魔法研究所，全称是——研究神奇魔法的美少女同好会。 可是，最近这些年围绕在魔女会上的负面传闻是越来越多了。 对此，执法者却很少向对付普通协会一样，重拳出击，让魔女会变得开放包容，放下神秘包袱，改到符合法会标准为止。 所有整改都停留在表面上，其内部最阴暗的秘密仍然没有暴露在阳光之下。 似乎正如魔女会的保安名称一般。 守夜人在守护着最深邃的黑夜不受黎明破坏。 这般神秘之事，更是吸引了多少中二少女的目光，她们都盼望自身能进入魔女会，成为一名光荣的魔女。 苏橙显然也是其中一员。 可是，魔女的试炼危机重重，她几次挑战依旧没能度过第一关。 对心性，对能力，对实力、对天赋甚至是对外貌都有着一次全方面的考核。 否则魔女会的魔女数量早就过百过千了。 “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你完全不适合当魔女呢？” 罗曼歪着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苏橙的外貌和气质。 他很难将这个阳光的女孩和阴暗的魔女放到一起对比。 苏橙先是一愣，又连忙挥手反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第十九章】最不虔诚的信徒。 “这并不是我在打击你。” 眼看着苏橙消沉不少，显然这位少女也从前几次的失败中汲取了很多“经验”。 罗曼赶紧解释起来。 “我是真心认为你和魔女两个字沾不上边，风格实在太不搭了。” “风格不搭？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耶。” 苏橙凑上前，扑闪着大眼睛，她实在想知道罗曼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你想啊，你印象中的魔女都是些什么状态？” 罗曼大概笔画了一下，他记忆里的魔女形象，鹰钩鼻子，深眼窝，头戴尖头高帽，骑着破旧扫把。 然而，这种形容反而逗笑了苏橙，她咯咯笑着，忍不住捂住了腹部。 开怀大笑。 “啊哈哈，你是在哪个地方听到魔女是这种样子，怎么感觉你是在说什么老婆婆呀。” “哎？不是这样吗？” 罗曼略显尴尬地挠挠头，他对于这个世界还是太过于陌生了。 “不是哦，传言中的魔女起源一直都是年轻美丽的少女。因为只要成为了魔女，你的容貌就会永远定格在此刻，年龄也不会再成长了，所以我就想趁着自己还年轻……” 苏橙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她今年都十九岁了，不知道还能再年轻貌美几年。 要是过了十几年，她年老色衰，身材走样，到底还能不能维持这副容貌呢。 说到底，女人天性爱美，都会害怕衰老。 苏橙想未雨绸缪。 她不敢想象自己长满皱纹的模样。 “魔女的寿命是永恒的吗？这怎么可能。再者来说，永生可不是一件好事。” 对此，罗曼最有发言权，他不想回想自己刚刚坠入海底的经历。 如果不是因为海底出现了生命，有了排忧解闷的海妖们，恐怕罗曼最后一丝人性都会湮灭，彻底沉沦在疯狂之中，化为货真价实的古神了。 “不知道，那只是个传言而已。” 苏橙摇摇头，她也不确认传言的真假。 “说是因为黑夜女神的祝福，魔女们都会晋升为神祇的侍女，享受永恒。” “黑夜女神？这世界真的有神明吗？！” 罗曼的声音突然大声了不少，对于一个穿越者来说，他所期待的剑与魔法世界已经不复存在，足够让罗曼失落一些。 可是，他一听到神明的存在，瞬间点燃起了心目中的中二之魂。 什么越级弑神，推翻神明统治的场景不断浮现在罗曼脑海里 似乎罗曼完全忘记，自己就常年被海妖虔诚供奉的古神了…… 要弑神，最好先干掉自己…… “不知道，从未有人见过神明，可能这只是流传于民间的传言吧。” 苏橙是一问三不知，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类少女，她所掌握的情报始终只停留于坊间的流言蜚语，再深入一些，便两眼一抹黑了。 她双手放在胸前，眼中尽是期望，满是星光。 希望能借此感动苍天。 “要是这辈子能见到神明就好了耶，我很想问问神明，我的真命天子在哪里。” 青春期的少女都是追求浪漫和幻想的年纪。 她们愿意去相信真情，也相信缘分。 希望自己有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其实不瞒你说……” 苏橙这种单纯到犯傻的模样，搞得罗曼都忍不住用食指指向了自己。 “我经常被人当成神明的哟，所以你的愿望也算是实现了。” 不过，苏橙对此噗嗤一笑，完全不把这番话当回事，全当罗曼在安慰自己。 她很难将这个挂着死鱼眼的年轻男性和神话中威武霸气的神祇们联系在一起。 有时候，真话就是比假话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算了，后天就是魔女会这个月的选拔了，我再去拼一次。要是失败，可能我就要回老家了。哥哥前几天也给我来信，让我回去。罗曼，你呢？有什么打算。” 平日里一直很阳光很开朗也愿意向他人敞开心扉的苏橙，现在嘴角竟然挂起一丝落寞。 她当然知道这是自己此生唯一的机会了。 苏橙的命运近乎已经注定，她无法去更改什么。 她是森林的子民，在森林中长大成人，也注定要埋葬于森林。 自己不会向故事书里的主角一般，去经历各种光怪离奇的事件，也有那种超凡脱俗的能力，或者轰轰烈烈的恋爱，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一个随处可见的女孩子。 找个陌生人结婚，传宗接代，继续执行先祖的命令，去守护永恒森林。 对此，苏橙一清二楚，这是她从十二岁就知道的事情。 罗曼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暗自将苏橙一言一行记在心里。 既然苏橙问起自己的打算，他也将自己准备的一些想法说明。 “我准备去测试一下自己的能力水准，实不相瞒，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实力上限是多少了，有了序列勋章，也就相当于有了身份认证，接下来做事也方便一些。然后，我再去找人，找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无论如何我也要找到她。” 莉莉娅下落不明，罗曼异常担心，可是他又不敢贸然行动，出这座公寓楼，连夜寻找莉莉娅的踪迹。 一是，罗曼还不知道当时他们出事的小镇和沙滩位于何方，要调查，仍然毫无头绪。 二是，罗曼不敢保证狙杀自己的人是否确认了自己的死亡，要是自己疏忽大意，岂不是再去送人头吗？ 对此，罗曼还是认为，要尽快确认并增强自身的实力。 有了足够的自保能力，才能去保护他人。 罗曼还不知道敌人到底有多强，自己要变强到各种地步才能不被人杀死。 现在自己既然已经初步获得了苏橙的信任，那就以她为棋子，展开自己在人类城镇中的行动，从而再获得足够的立足之地。 罗曼如此想着。 “哦～男的女的？” 苏橙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从罗曼深情又严肃的语气里，她可以脑补出超过百万字的狗血剧情。 “女的，她叫莉莉娅，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她是我的……” 说着，罗曼沉默了片刻，他在为莉莉娅勾勒着虚假身份。 可是，很快他就意识到莉莉娅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有所不同了。 起初，罗曼想说妹妹，后来又准备改口为女儿，再后来他又想称之为远房亲戚。 最后的最后，罗曼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 “信徒。” 最不虔诚最不尊重神明的信徒。 这后半句话，罗曼怎么也没有说出口。 【第二十章】三种魔药 第二天。 清晨。 罗曼度过了一次未眠的夜晚。 也不知是心里想得事太多太杂，有些烦躁，还是客厅的木沙发实在不够舒适。 罗曼无论如何也无法陷入睡眠当中，只好双手靠在脑后，将就躺了一夜。 等到苏橙睡眼朦胧打着哈欠从卧室走出，她见到房间里多出个男人，瞬间慌张发动了【诚实】序列，一些青翠树芽在法阵中凭空形成。 这时候睡迷糊的她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自己有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室友。 可是【自然】元素的攻击已然成形，再阻止已经不再可能。 苏橙惊慌失措。 “罗曼！” 幸亏，罗曼反应及时，操纵着阴影巨爪一把将树芽捏住，不可视的腐蚀作用很快就让这些蔓延而出的生命变为枯粉。 那些粉末洒落在地板之上。 苏橙瞪大了双眼，满是不可思议。 她可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能力。 【诚实】序列固然没有太强战斗能力，但是难缠程度却是数一数二。 只要植物的孢子洒落开来，那么被攻击者就要承受持续数日的漫长攻击。 然而，罗曼的攻击却让【自然】元素毫无作用。 苏橙猜测，要么罗曼实力完全碾压自己，要么他所掌握的能力就是自己的天敌。 无论哪一种，都足以让苏橙惊讶万分。 如果不是罗曼没有表现出任何恶意，恐怕自己就要危险了…… 这时候，神经大条的苏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你的实力有五阶吗？还是六阶？！” 苏橙大概猜测着罗曼所表现出的力量上限为何。 大体上，应该是四到六阶的中等序列魔法师，绝对到不了七阶以上的高等序列。 苏橙是亲眼见识过高等序列魔法师的可怕。 以罗曼当前的表现力肯定略逊一筹，不过罗曼样貌还很年轻，前途无量呀！ 苏橙不由在心底称赞起来。 论天赋，罗曼是比自己强上很多。 “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掌控序列。” 罗曼说得也算是实话，他可是刚刚来到陆地上，接触到人类的战力体系，以前在深海里罗曼从未担忧过实力不足的问题。 毕竟，当前的他只不过是本体的一个分身，罗曼本体的威能极其强大，也不需要去使用什么序列元素来增强自身。 如此回答，更是让苏橙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完全颠覆了她的三观。 修炼法术，增强序列，可是耗费了她大量的精力、物力和财力。 她打工赚来的钱，除了日常开销外，基本全部投入修炼里面了。 魔法师想要变强，最重要是掌握序列。 按照，很久很久以前的传统，魔法师只要能感受到魔力，就能搓出一点点火苗。 可是，自从序列体系的诞生，便将最传统的魔法师打进了历史垃圾堆当中。 剑与魔法，自此不复存在。 八美德序列体系有很大的优势，其中便是施法简单，接近没有任何门槛。 传统魔法师要想成长变强，你必须要去背诵厚厚一大叠的魔法书籍，要去了解每一个咒文的作用，更要去小心翼翼用魔力为笔去绘制最精密的魔法阵，这样才能去释放一个最普通的火球术。 而能否感知到魔力的天赋也极大限制了魔法师本身上限和整体数量。 美德序列却完全不同。 只要你喝下【日出】、【夜落】、【暮光】三种魔药之一，便能随机觉醒八美德序列中的其中一种，从而让自身灵魂的一部分升华，魔力也成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释放魔法，也不再需要种种前提和步骤。 序列魔法师本身就是奇迹的化身。 一个念头便能将自身的能力具象化。 魔法也就化为了某种【元素】之下的附加能力。 当然，序列并非没有任何缺点，相反缺点还是很大的痛点。 因为人们的序列并非能百分百觉醒，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体质和魔药的适配度，你根本不知道你到底适合夜日暮三种药剂的哪一个，甚至哪怕你喝下全部三种都未必能够觉醒，而是有一定几率，喝魔药喝得再多也只是多获得几次抽卡的机会。 这就涉及到概率学。 当你足够脸黑，怕是倾家荡产都无法觉醒一种序列了。 序列与非酋无缘。 除此之外，序列魔法师想要增强自身也与传统的魔法师有所不同，虽然两者都需要凝神静气，让自身陷入虚无冥想之中，来持续增加自己的精神力，从而更好去操纵魔力。 但是，序列魔法师也多出了磕药这条途径。 日出、夜落、暮光三种魔法药剂，还能用以直接增加自身与序列的融合程度。 你喝药喝得越多，实力增加的也就更加迅速。 有了这条捷径让多少人再无心去忍受修炼的枯燥。 我平时里多吃喝玩乐，把魔药当饮料喝，不一样平地踏青云吗？ 魔药需求量在日益增长，已然成为诺亚大陆最硬手的货物，需求增加，可是材料却在减少，其价格也在一路飙增。 高品质的魔药很快就从几金币，涨到几十，甚至几百金币。 低品质的掺水魔药更是供不应求。 因此，也就出现一个情况。 序列与穷逼无缘。 多少魔法师年纪轻轻就背上一身债务，都在渴望投资有所作用，自己能够出人头地。 为此，都不惜赶赴万里，来到所有魔法师圣地的联合法会。 苏橙也不过是个最普通的女孩子，为了自己能够变强一点，顺利考核进魔女会，可是耗费了大量精力。 每夜都要冥想到半夜，以尽可能减少在魔药上面的开支。 乃至于，她开始从图书馆里借来了古代时期大魔法师们撰写的魔导书，想从其中自学一些传统的古代魔法来增强自身战力。 为了变强，苏橙是早已筋疲力竭。 如今她也不过是个三阶的【诚实】序列魔法师。 可是，一个自称刚刚觉醒序列的男人却一开始拥有中阶序列？ 这怎么能让苏橙感到心理平衡。 人比人真得会气死人！ 因此，苏橙瞪着眼睛，仔细打量着满脸无辜的罗曼，果断将其理解为罗曼纯粹是脑子被摔坏，已经记忆混乱，完全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觉醒的序列了。 “不过，既然你这么强，干脆和我一起去报考魔女会吧，说不定你能成为守夜人呢。” 苏橙一拍手掌，惊喜道：“只要你有了固定工资，不就能为我多分担一些房租了吗！我果然是个天才！” 罗曼抬起头。 “哎？我还要付房租的吗？” “废话！我跟你又不熟，再加上你一个大男人住这里，会给我添很大麻烦耶。只让你付一半房租已经是很大方了。别再给我讨价还价了。你知不知道达贡城可是寸土寸金，有多少流浪者无家可归啊！也就只有我会不计前嫌收留你了。” 身穿睡衣的苏橙双手叉腰气势汹汹。 她坏笑着，想起一个主意。 “你要是不交房租，我就把你交给城管大队哟，他们可是很愿意处理违法犯罪事件的。” “城管大队？” 罗曼有些疑惑。 “啊，可能你忘记了。城管大队就是我们对执法者的戏称了。他们的总部就在达贡城，所以……” 还在等苏橙说完，罗曼顿时变了脸色，他已经想好自己接下来会怎么死了。 【第二十一章】平凡无奇占卜师 罗曼很郁闷。 他实在不知道到底什么人在跟自己开玩笑。 竟然让他重生在可能击杀过自己分身一次的敌人老巢之中。 这不就是厕所里打灯，找死吗。 同时这也让他一阵后怕。 幸亏，他这人怂…… 不对，应该是小心谨慎。 尤其是遭遇这种突变后，罗曼更是不会轻易行动。 这反而给了他一丝生机。 没有贸然在夜晚外出寻找莉莉娅，否则…… 怕是被人直接击毙都是件好事了。 看样子自己必须要在夹缝中寻求生机了。 罗曼心里想着。 城管大队的存在，这也打乱了他原本思索好的一些谋划。 他必须走一步看一步，防止再增加其他意外了。 当然，危机，也可以解释为危险中的生机。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谁也想不到小偷会藏在警局，典型的灯下黑。 罗曼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清晨的餐点过后，他与苏橙一同离开了旧公寓，准备去达贡城的核心区域逛一逛。 苏橙是去打工，而罗曼则是考察下地形，方便东窗事发时能够跑路成功。 不过，过程中发生了一些小插曲。 在两人一同走出房间的时候，遇到了公寓的其他房客，看着两个年轻的单身男女有些疲倦，像是一夜未眠，他们不由嘴角上扬，露出过来人的表情。 苏橙可以轻松读懂这些人眼神的含义。 不由狠瞪了罗曼一眼。 “你分担的房租再加一成！” 对此罗曼只能无奈地耸耸肩头。 “你说啥就是啥，反正我当前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小白脸了。” 苏橙找的工作是在一个魔药工坊里培育药草。 毕竟【诚实】序列的【自然】元素，天然就对植物有亲和性，再加上苏橙自幼生长在森林里，比起与人相处，她更愿意和大自然合二为一，因此苏橙才养成了容易信任他人的单纯性子。 在魔药工坊工作也算是苏橙的一点小聪明。 她至少能节省购买魔药时得到一定优惠。 对店长来说，这毫无疑问也是一种工资回收计划，一来一去，便相当于让员工给自己白打工，他只需要坐着数钱就行。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双赢。 双赢，店长赢两次。 听着苏橙这么讲述自己的工作经历，罗曼忍不住在旁说了一句。 “要是在以前，这种人是要成为路灯装饰品的，同时这也是时代的局限性，工业能力有限。其实我也很好奇，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总有落后和先进两种截然不同的科技树呢。” 苏橙实在听不懂话中含义。 她眼神呆滞看着罗曼。 “啊？罗曼，你在说什么呀。” “没什么，就是觉得整个世界有种怪异感，像是……像是……” 罗曼略歪着头，冥思苦想，也想不出足够的形容词。 “算命了，算不准不要钱了。啊，这位大兄弟，你要不是来试一试？不需要？别啊，我今天不开张，午饭都没办法解决呢。” 一个格外刺耳又尖锐的声音瞬间打破了罗曼思绪。 不知名的烦躁感浮现在罗曼心头。 他倒是要看看是谁会这么呱噪。 苏橙同样侧头观望起来。 两人见到在人来人往的道路一旁，出现了一位背着肥大包裹的白发女人，她脸上带有奇异花纹的黑色金属眼罩格外显眼，谁也不知道此人是否真得患有眼疾。 只是见她在路边不断伸手招揽客人的样子，动作熟练，又迅捷，丝毫不见遮蔽视线的眼罩有任何影响。 苏橙心地善良，不忍见到盲人大姐姐半天没有一个顾客上门，她便准备主动呼喊。 罗曼赶紧拦下。 他虽然知道这个世界存在魔法这种东西，与地球有很大差距，但是凭他识人经验来判断，什么算命先生，基本上都是个骗子，顶多使用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术来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让你自己脑补去相信他说得都是真的。 以前罗曼与这种人算得上是同行，都是与诈骗相关，不过他的行业美名其曰为销售推广。 都说同行是冤家，罗曼去忽悠着苏橙上了当，他绝对不会再让苏橙被其他人蒙骗了。 如果他猜的没错，这白毛女人绝对不是个瞎子，无非是扮演弱势群体，博得他人同情而已。 正如罗曼在扮演失忆青年一样，将自己伪装起来，赋予自己新的角色。 可谁知，罗曼还是晚了一步。 白毛女已经“见到”苏橙的招手，她嘴角带着笑容，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她从自己的包裹里取出可折叠的桌椅和道具，瞬间在街道边支起简易小摊，桌上摆着水晶球和塔罗牌以及一些古朴龟壳，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极其专业的占卜师。 就是白毛女的神态实在不像是操纵神秘力量可预知未来的人。 她一张嘴，便说出带有严重口音的大陆语。 “‘咋地，大哥大姐。你们要算点啥。我啥都会，只要你能知道的，我都能帮你们算得到，就是收费嘛……嘿嘿，正常来就行。” 苏橙略微迟疑了一段时间，再开口问着：“你……你能看得到……” 明明是有关于自身痛处的问题白毛女依旧没心没肺笑着。 她伸手摸了摸冰凉的金属眼罩。 回道：“在一次战斗中落败后，我早就失去了视力，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我也习惯不用眼睛去看事物了，所以会给人一种困惑感，怀疑我这人到底是不是，你们不信我可以把眼罩取下来……” “算了，不用，不用。我从来没怀疑过你。” 苏橙立刻摆了摆手，尬笑着。 白毛女人的言论反而让罗曼好奇起来，难道自己真看错人了吗？ “那么，你们两位。谁先来？” 白发的占卜师端正坐好，双手放在桌前，一种莫名气势从她体内涌出。 让人不由肃然起敬。 罗曼与苏橙对视一眼，最后罗曼还是认为，自己先去摸摸底比较好。 所以，他坐在了占卜师对面的空座上，隔着一张桌子，仔细打量起白发女性的样貌，认真看来，虽然金属眼罩遮住了女人的大半张脸，但是看其脸部五官轮廓和白嫩肤质，依旧能得出占卜师容貌绝非常人的结论。 并且，罗曼总有一种熟悉感。 自己好像认得她。 似乎是因为罗曼打量的视线过于炽热，让占卜师都忍不住将手放在了桌子底下。 赶紧说着。 “先说好啊，我只卖艺的，你千万别打什么坏主意，你可打不过我。” “咳咳……” 苏橙在身后都忍不住干咳了两下。 “我突然觉得你像我一个熟人，我就是想不起来了，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罗曼同样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像痴汉了。 他问着。 “我应该要怎么称呼你……” 这个问题，让占卜师稍微思索了一下，给出了一个不算名字的名字。 “你叫我……” 最后，白发占卜师抬起头。 认真用不可能再看见的眼眸望着就坐在自己眼前的黑发青年。 “命运编织者就好。” 我的罗曼。 【第二十二章】达贡的手办 “命运编织者？没听过。” 罗曼思索片刻，记忆中不存在任何与之相关的信息。 他摇摇头，又问道：“是假名吗？” 白发的占卜师沉默了一下，很快嘴角再次挂上笑容，她说着：“肯定啊，命运编织者这名字怎么可能是真名，干我们这行，走南闯北，不知道什么地方就得罪人了。多个身份不就更方便跑路一点吗。所以，你也别打听那么多了。我不会说的。” 这时候，罗曼没有说话，只是静坐在椅子上感受着四周环境。 不远处的路边传来几声吆喝。 卖蔬菜的，卖水果的，卖熟肉的，卖二手魔导器具的流动小贩也在路边摆好了摊位，他们与先前的白发女人一样，都在招呼着行色匆匆的路人，有人从旁迅速走过，也有人停下脚步认真挑选起来，不一会儿，便传来砍价的交谈声。 达贡城果然热闹非凡，还未临近核心区域便已经如此喧闹。 按照苏橙先前提供的路线，两人再往前走几个路口，穿过代表城镇分界线的古代钟楼，便能进到达贡城的核心区，其中坐落着几个法师协会的分部和执法者的总部，它们担当着地方政府的职责，维护城市的治安，也在维持市场的规模。 达贡城属于联合法会临海一带最大的城镇。 因此，对于很多人来说，在这里找到工作的机会比其他地方更多一点。 然而，这里却是执法者总部坐落之地。 执法者手持法典，执行魔导王恩底弥翁的意志。 对商户，法典有着严格要求。 需要办理一系列繁琐证明，才能获得在城镇中进行贸易的机会。 问题就出在这里，从正规渠道来获取营业证明，非常麻烦，普通人很少能全部获得。 没有证明，就无法经商，不经商赚钱就没办法获得证明。 一来二去。 搞得普通商贩只能偷偷摸摸在靠近繁华区域的地带建立非法摊位。 这些行为在执法者眼里，这群小商小贩都是一些占用公共资源来谋取私利的阴险之人，是需要驱逐的存在。 利益最根本最直接的冲突。 让执法者在普通商贩的地位近乎一降千丈。 自然而然。 执法者也就得到了【城管大队】这一称呼。 擅长跑路打游击也就成了这些小商小贩上冈培训的基础技能。 眼看着罗曼没有任何反应，在慢悠悠拖着时间，自称命运编织者的白头发女人开始焦急起来，她说着：“您到底要算什么？实在不行。我赠送你一次占卜机会怎么样。” 免费？ 这不就是和某些企鹅游戏差不多吗？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罗曼不为所动，在心里思索着。 他实在不知道魔法世界观下的占卜师到底有多大本事。 心里隐约抱有一丝希望。 是不是可以借助占卜来获取莉莉娅所在方向和当前状态呢？ 他打定主意，先给占卜师出个难题。 这白毛女人总不可能知道自己是穿越者吧。 “你知道我从何处而来吗？” “哦？这就算开始了？” 苏橙兴致满满在旁弯下腰。 她盯着桌面上的水晶球，实在好奇，其中会浮现出怎样景象。 “这个问题很简单。” 占卜师双手交握，脸上露出些许微笑，她没有使用任何道具进行占卜，便开口道：“看你面色发暗，像是已死之人，所以我猜……” “我算出你来自奥斯帝国！” “简直牛头不对马嘴，什么乱七八糟的。” 罗曼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从占卜师说出这句话开始，他大概也就摸清了这种算命先生的套路。 先给你一个大棒槌，让你晕头转向，再察言观色，用言语诱导你。 否则，也不会见面直接给你来一句印堂发黑，日后必有血光之灾了。 如果以后真有，那就是你不听箴言。 如果没有，那就我已替你消除灾祸。 总之，能稳赚不赔。 “别别别，我给你开玩笑的。” 见到好不容易招揽上门的顾客准备离去。 占卜师赶紧站起身来，喊住罗曼，让他见着自己从脚下的包裹里取出一件宝贝。 观其样貌。 占卜师手中之物为十多公分高的铁像，表层浮现出一层绿锈色，像是年代非常久远了。 铁像不大，做工却很精细，分量也很实诚。 当占卜师将泛绿光的铁像放在桌角上时直接压偏桌面。 吓得占卜师赶紧将其推到正中央为止。 罗曼定睛望去。 铁像的外貌非常奇怪，也格外怪异，那是一个鱼首人身未穿衣物的健硕男性，肩头正抗着粗大柱状物，摆出了向前迈步的姿势。 这是什么异世界手办吗？ 造型实在不敢恭维。 罗曼被这个壮男手办吸引了注意力，问着：“这又是什么东西？” “祂叫达贡，曾经是这一片土地的守护神，三千多年前陨落于战争之中，自此失去了民众的信仰，人们也已经忘记这座城市为什么叫达贡城了。我手里的神像，可能是唯一能证明祂存在过的证据了。” 占卜师轻轻抚摸着达贡神像，冰冷死物像是重新拥有了温度。 “神明会死吗？” 罗曼问着。 “神明当然会死。不灭的只是信仰。神明的死亡源自遗忘。没人记得神明的存在，那么神明的消散也是一种必然。当然，只要神明重新获得信仰，重生……” 占卜师嘴角微抬，看向了站在身前的罗曼，微笑道:“或者解除封印，都不是一种奢望。” “重获……信仰……” 罗曼若有所思低吟着。 他觉得占卜师似乎另有所指，想要再获得一些情报。 再抬头。 他见到占卜师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老鼠见到了猫。 占卜师赶紧将自己的摊位全部装进包裹里，大有拔腿就跑的意思。 手忙脚乱。 仿佛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 “下次，下次我们再在这里见面，我好好帮你占卜。” 抛下这句话，占卜师便立刻消失在了阴暗小巷之中。 罗曼再看其他商贩，果然他们也面色惨白，在迅速收拾着自己的摊位。 哪怕已经有人在准备付钱了，他们也顾不上再清点数额，现在只恨爹妈没给自己多生两条胳膊。 “我说过多少次了，法典规定不允许进行任何堵塞道路的行为！” 清爽的声音有点熟悉。 罗曼好奇望去，果然在街道的另外一头，他见到了外表轻浮的金发男性。 稍微思索一下。 相关信息浮现而出。 四号执法者，【荣耀】序列魔法师，提乌斯。 而此时，金发男性也注意到了有人在直勾勾望着自己。 四目相望。 相顾无言。 最后，提乌斯露出残忍笑容。 【第二十三章】下落不明的正义女士 “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四号执法者提乌斯以极其迅捷的速度向罗曼逼近。 他的手中光芒闪耀，刚碰面便使用上自己【荣耀】序列之下的【光辉】元素。 看样子，提乌斯已经动真格了。 提乌斯身后一些普通执法者想要阻拦，却怎能拦得住八阶序列强者。 在刺眼光辉之下，提乌斯化为一道闪电从天空坠落。 他脚下一个突进，便跨越了百米距离。 提乌斯被魔导器具的机械外壳包裹的右手中出现了直径半米的巨大光球。 随着，金发青年的身躯落下，光球也被他狠狠砸在地上。 光球破碎，亿万光辉四散开来。 爆炸声接连响起。 烟雾散去。 罗曼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在十多米开外，靠墙壁的阴影处，怀中抱着苏橙的罗曼再次现身。 幸亏，罗曼在第一时间做好了准备，这才勉强应对过去。 罗曼原本就将执法者当做假想敌，现在提乌斯所表现的强大破坏力更是让他极其惊叹，他甚至不知道这是否提乌斯的全力攻击。 【谦逊】序列为罗曼带来足够的躲闪攻击的手段。 其中【阴影】元素便是赋予罗曼在影子中交换身位的能力。 这也是在昨夜失眠睡不着的时候，罗曼瞎琢磨出来的技能。 如今，这种保命能力有了大作用。 提乌斯的连环攻击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人挡下。 金色身影快如闪电。 手握光辉虚影的男性宛如天神下凡。 每一拳，每一脚，都冲着罗曼的致命之处。 其攻势之凶猛，丝毫不给罗曼任何说话的时机。 逼迫着罗曼只能在再次遁入阴影之中。 再出现时，已是一分钟后。 被罗曼抱在怀里的苏橙出现了干呕症状，先前非【谦逊】序列的掌控者根本无法长时间逗留在阴影里。 在确认到这点后，罗曼果断将苏橙放回地面，他知道不能再让橙子进入阴影了。 “这个人跟你有什么矛盾？怎么感觉，这个城管头子好像要干掉你一样。” 苏橙皱着眉毛，她本身就对执法者没什么好感，再加上提乌斯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攻击，更是加深了她心里面的抵触情绪。 “我都说我失忆了，你问我这些，我也不知道啊。” 罗曼思绪瞬间转过。 准备依旧维持着自己失忆的人设。 他总不能说提乌斯这家伙误认为自己戴了绿帽子吧。 罗曼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所以，橙子你先走吧。无论有什么事情，他都是冲着我来的。与你无关。别让我的事情将你牵扯其中。” 罗曼实在无法做到，一边保护别人，一边与这种级别的人类强者作战。 让苏橙离去，他才更容易放开手脚，测试下自己人类形态下能力的极限为何。 “不用，我这人从来不怕危险，再说了把你这个失忆的人丢下，岂不是在说我实在不讲义气吗？再说了……” 苏橙手中凝聚起微亮绿光，植物枝丫再次现身于空气之中。 那是【诚实】序列的【自然】元素。 “我也不是个花瓶。” 那些枝丫拼命延伸，不断向着提乌斯所在方向靠近。 花开果落。 果实的种子落入大地，一大片色彩鲜艳的花草从地面上生长而出。 莹莹之色彩笼罩在苏橙与罗曼两人的身边。 罗曼只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生命的律动。 “这是我的能力，花草圣域。对群体的增幅能力可是很强的哟。” “哼，杂鱼而已。” 提乌斯不屑一顾，闷哼一声。 “如果你速速离去，我还可以当做此事没发生过，此事与你无关，我只为找你身边男人。要是你执意要挑衅执法者，那么我就要给你念一念法典第三百五十四条了。” “我不知道你我之间有什么矛盾。” 罗曼的表情略显无奈，事出有因，他果然就不应该围观凑热闹。 结果，无辜躺枪，无缘无故多出这么一个实力强大的仇敌。 果然女人都是个麻烦，越漂亮的女人，就越能惹麻烦。 罗曼意识到了这件事。 自从他登上陆地开始，因女人而间接引发的事情是一个接一个。 这也是命运女神对他的试炼吗。 自怨自艾的想法在心底一闪而过。 罗曼在缓缓踱步，尝试使用自己另外一个能力。 【阴暗窥视】 他想通过在谈话的短暂片刻来窥视提乌斯的灵魂之书。 不可视的阴影巨爪从罗曼眼眶最深处冒出，它以一种极其迅捷速度，飞到提乌斯身后，可是…… 罗曼无论如何也无法直接侵入到提乌斯的灵魂之中。 几次尝试都遭遇到碰壁。 似乎是因为对方对自己的戒备太高？ 又像是，两人当前的实力有着一段差距。 亦或者，他的施法条件仍然没有达成，罗曼需要躲藏起来，从阴影中窥视。 罗曼无从得知。 他需要足够的时间去适应自己人类身躯下的种种能力。 但是，绝不是现在…… “哼。别告诉我，你忘记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一提到先前的场景，提乌斯表情就忍不住扭曲起来，他这般自傲之人，何曾受过如此侮辱。 “啊，我想起来。那只不过是个误会而已，那一位执法者大人，很愧疚将我们两个无关路人牵扯进来，请我们吃了一顿饭便很快离开了。放心，我们之间绝对没有什么不干净的关系。” 既然阴暗窥视暂时没办法起作用，罗曼也就收起小聪明，先尝试用言语来解除这次危机。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提雅才不可能是那种放荡之人，她的行为只不过为了践踏我的荣耀而已，提雅才不会看上你这种下等人。” 提乌斯眼神下斜，脸上挂着不加掩饰的高傲神情。 “我当前想问的是之后发生了。” “那之后？” 罗曼心里顿时一惊，他实在没想到提乌斯竟然不是为了感情之事而来。 自己是不是太小看这个异世界土著的公子哥了。 莫非…… 他发现了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罗曼脑海里掀起滔天巨浪，他每一个脑细胞都在运转，以寻求某种可能性。 他尽可能表现出平淡。 回答着。 “我们吃完饭，就离开酒馆了，然后就来到达贡城了。怎么？执法者大人，也想关心我们这种‘下等人’的衣食住行吗？那我们实乃受宠若惊了。” “别想用激将法，你的讽刺太不到位了。” 提乌斯是人类社会的精英，你可以说他性格偏激。 但是，绝不能说他愚蠢或者没有能力。 他可不是什么不学无术之人。 提乌斯的眼神锐利，如阴冷鹰隼。 “你在撒谎，你是个欺诈师，我能闻到你们这群骗子灵魂中特有的气味。给我实话说来，否则别逼我动手杀人了。” 提乌斯握紧了双拳，荣耀序列大幅度增强了他的体能。 “提雅已经消失一晚上了，我们与她的联系单方面中断，我现在怒火中烧，千万不要再将我点燃。” 光芒刺眼。 莫名威压从提乌斯体内油然而生。 【第二十四章】强袭武装 对罗曼来说，三号执法者的存在很有意思。 他能看出三号是个正义感十足，嫉恶如仇，侠肝义胆，堪称江湖大侠的女中豪杰。 但是，三号却深陷迷茫漩涡，在现实与梦想的差异之下，她已寻找不到自己应该前进的方向，以及想要追寻的东西。 正义，太过虚幻。 什么样的事情才是正义呢？ 罗曼觉得这个话题非常有意思。 因此，尽管与三号相识很短，三号却给罗曼留下深刻印象。 原本有了三号的联系方式，他还打算抽空拜访一下。 只是…… 实在没想到…… 三号竟然神秘失踪了。 对此罗曼颇为惋惜。 同时，他实在难以接受提乌斯将其视为罪魁祸首的污蔑。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伤害三号执法者呢！这一切都是误会！” 罗曼以阴影化为屏障，准备尝试进行防御反击。 然而，提乌斯召唤出来的光球爆炸威力太过强大，几次连环爆破便突破了罗曼的影子。 光与影，本就属于天然敌对的两种属性元素。 在实力有所差距的情况下。 【荣耀】序列的【光辉】元素毫无疑问就是【阴影】元素的天敌。 强光之中，阴影无处遁形。 又是一次短快的光亮闪烁，提乌斯已经抡起拳头砸在罗曼的眼前。 提乌斯是人类之中的精英，更是出身豪门，自幼便接受着最严苛的训练，在担任执法者几年时间里更是磨炼了他的实战经验。 本身天赋优秀，实力强，还经验丰富。 再加上覆盖在体表的a级魔导器具——魔能战甲。 提乌斯有足够信心可以与九阶序列魔法师抗衡，甚至与【晋升者】相比，也有一战之力。 如果抛开所有先入为主的偏见。 提乌斯的人生经历足以说明，他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之骄子，也是人生美满的赢家。 但是，此时的他却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理性，化身为向四周尽情宣泄怒火的怪兽。 “你是本次事件最后的目击证人，于公于私，我会把你带回去进行审问，你任何抗拒执法者意志的行为，我都会将理解为犯罪嫌疑人的临死挣扎。” 又一次挥拳攻击落空。 提乌斯站定在路边，他狞笑着。 “放弃抵抗，你说不定还能少受点苦。” 他与很多【谦逊】序列魔法师进行过交战，深知这种追求神秘的序列总是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不过像罗曼这种逃跑能力点满的人实在是头一次遇见。 似乎只要附近还存在一丝阴影他都能躲避其中。 起初，几次攻击都被人接连化解，提乌斯确实有所意外。 现在交手了几个回合，对于罗曼能力的上限和效果，提乌斯已经有所了解。 这就要提到一个合格强者所应该具有的学习和适应能力了。 面对不同战况和不同敌人，会自动选出相应的作战方式。 提乌斯敢说出最后通牒，那自然代表，他已经想好了对策。 “我不可能跟你回去，就算你是执法者，无缘无故去抓人，是不是太过霸道了。” 罗曼面色凝重，全神贯注盯着面前金发男性的一举一动，先前几次交手，已经让他明白自己所要面对的敌人到底是何种可怕的存在。 毫不夸张来说，这已经相当于人形自走外挂级别的天灾了。 如果不是因为提乌斯有意收敛了力量，想抓活口，也不想大规模破坏城市，恐怕整条街道都要因此而化为灰烬了。 即便如此，街道已经变得坑坑洼洼，甚至出现了好几个直径在五六米的大坑。 那只是提乌斯普通一拳砸下所造成的伤害。 面对油盐不进的罗曼，提乌斯低吟起来，一道道光环沿着他体表旋转，象征【光辉】元素的符文率先亮起。 其次便拥有了象征【荣耀】序列第二个元素的符文。 符文外观像是带羽翼长枪的简笔画。 这是【强袭】元素。 可以凭空形成强袭系列武装，具有细剑、大弓和长枪三种模式。 因为每个人的天赋问题，很难将三把武器全部专精，一般只会选择其中一种。 大多数【荣耀】序列魔法师都会强袭之剑当做主要武器。 一方面是容易使用，没有入手门槛，不需要太多技巧。 一方面则是因为外观实在太帅了。 由光芒组成的细剑仅仅是凝聚在半空都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四号！不能拔剑！这样会伤人的！” 同为执法者他们非常清楚强袭武装究竟有多厉害。 一旦拔剑，这就意味着提乌斯真动杀心了，他们赶紧上前阻拦。 先前的提乌斯所作所为，他们作为同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他们确实也很关心三号的下落，一个大活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再加上昨天晚上关于古神信徒事件尚未有所结果。 正是敏感时期，使用非常手段未尝不可。 然而，一旦出人命，整个事件的性质都将改变。 他们可不想去面对魔导王恩底弥翁的怒火。 结果，不等这些人靠近，提乌斯直接先斩后奏，他迅速从光环中拔出了武器。 闪光细剑瞬间成形。 快速奔跑的提乌斯在甩着几个剑花。 光剑沿着奇异几何角度从上到下绘画起来。 “圣域。” 提乌斯眼神微定，嘴唇半启。 在最刺眼的光辉之下，所有人都被剥夺了视线，世界变得惨白一片。 极致之光，让世界不再存在任何黑暗。 强袭利刃化为天空第二个太阳。 短暂出现了一个范围在方圆百米的光之领域。 罗曼深知这一次自己绝对不可能再使用偷偷摸摸手段逃跑了。 四周已经没有再让他使用阴影能力的地方。 参与不进去正面战斗的苏橙远在百米开外，她一直想要尽可能延伸自己花草种子的范围，可是【诚实】序列的阵地战技能面对这种飞过来飞过去的快速战斗，实在是有力使不出。 别人强行逼你位置，你也只能被动转移目标。 苏橙实在急得直跺脚。 心地善良的乡下妹子实在不忍心见到刚认识的朋友就这样死去。 可是，魔力只有三阶的她…… 只掌握【诚实】序列的她…… 又能做什么事情呢？ 战斗始终是残酷的，无情的。 它绝对不会说是一种公平公正的竞争。 强大就是强大，弱小就是弱小。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 苏橙能改变什么呢？ “罗曼！罗曼！罗曼！” 苏橙开始连续呼唤起来。 她在高呼着古神的名讳，一声比一声响亮，以至于在破音嘶喊。 脑海里的思念也在顺着这一声声呼唤涌进了罗曼体内。 【第二十五章】打架全靠玄学的信仰加成！ 信仰为何？ 恐怕任何人都很难解释清楚。 有时候人们会给你截然相反的答案。 其实，归根结底。 信仰是一种发自人们内心的欲望。 或是为升官发财，或是为考试顺利，或是为了同一种理想的奋斗。 他们会去相信很多很多虚幻缥缈的东西。 或是玄学，或是神学。 人们相信。 心有所求，神有所应。 至少现在罗曼收获了自己来到陆地上的第一份信仰。 以呼唤神名的方式，向神献上祈祷。 古神的真正能力发挥了作用。 信仰之力加持下的阴影瞬间获得了几个等级的提升。 从人类概念下的五阶硬生生提高到了八阶。 阴影巨爪立刻成型。 罗曼有些难以理解为何自己的力量突然获得这么多增幅。 他立刻挥爪迎击。 光剑与影爪相互碰撞。 针尖对麦芒。 光与暗，黑与白，在此刻交融。 谁也无法再看清光芒其中的景象，黑白身影交错，人们只能听到金属相撞之声。 半分钟后，光芒逐渐褪去，罗曼率先被人击飞，吐出一口鲜血，撞在墙壁上，缓缓滑落。 苏橙赶紧走上前，使用自己的能力为罗曼挂上恢复buff，几朵美丽鲜花飘浮在罗曼头顶，一些青绿色波纹由此侵入罗曼体内。 但是，一道道阴影气息却将这种外来之力全部驱除，似乎它们绝对不允许有人来感知罗曼身体内部情况。 这可急坏了苏橙。 “你没什么事吧？为什么不接受我的治疗。” “咳咳咳……” 罗曼艰难支撑起身子，向苏橙摆摆手，表示自己没多大问题。 他抬头望去。 注意力全部放在提乌斯身上。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可是来大陆的第一次战斗，罗曼非常希望自己能够取胜。 罗曼至今都在后怕。 提乌斯的实力实在太可怕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莫名变强许多，可能自己连几招都接不住，就要回到重生点复活了。 几位执法者同样凝神望去。 结果，接下来的景象却让他们极其震惊，逐渐用一种惊恐表情看向了罗曼。 因为，等到光芒彻底散去，人们见到了半跪在地上的提乌斯…… 强袭之剑碎成了光辉碎片，很快消散在空气里。 a级魔导器具的胸口也出现了深深伤痕，看其伤势，就像是被什么怪物攻破了防线，一爪撕扯在胸口，连皮带肉全部被扯烂。 “噗……” 阴影之力在提乌斯体内横冲直撞引发了新一轮内伤。 提乌斯吐出一大口漆黑淤血。 这才狠狠将嘴角鲜血擦掉，撑着地面，站起身来。 他实在没想到罗曼能爆发出与自身相媲美的力量。 提乌斯又想不通，既然罗曼正面战斗的能力这么强，为什么要表现出手忙脚乱狼狈逃窜的姿态。 难道这样很好玩？ 最后，他只能轻啐一口，不屑道：“这就是【谦逊】序列的战斗方式吗？真是有够阴险的。你们是只会偷袭和伪装吗？” “彼此，彼此。” 罗曼也回呛一口。 他既然确信自己正面有一战之力。 在获取了足够情报后，他也不必再摆烂了。 善于在阴影里伏击的恶兽终于露出了獠牙。 “先前是我疏忽大意，上了欺诈师的当，让你暂时占了上风。” 提乌斯轻笑一声，似乎对自己的伤势不以为意，根本不想用【光辉】元素为自己治疗，任由疼痛沿着神经传入脑海。 这种小伤对他来说早就成家常便饭。 强烈的疼痛只会让提乌斯更加冷静也更加兴奋。 “这并不意味着你就能从我手里逃脱。你应该后悔，没能将我重创。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多少没暴露的力量。” 从现在开始。 提乌斯不再将罗曼视为随手可碾压的蝼蚁，而是需要他拿出真本事的存在。 【强袭】符文再次浮现。 只是这一次，出现在光环里的强袭武装不再是细剑。 两米的带羽翼长枪在提乌斯虚握的虎口处显现出应有姿态。 强袭之矛才是提乌斯最擅长的武器，也是他从小到大都在练习的武器。 俗话说，月刀年剑一辈子枪。 枪类长柄武器需要人类用一辈子的时间才能用得出神入化。 而这份辛苦终究会获得回报。 一分长一分强。 攻击距离的优势在近身搏斗是会显露无疑。 银白长枪斜握。 枪尖一转，寒光闪过。 最锋利处对准了躲藏在墙壁阴影中的两人。 提乌斯战意盎然，他已然把罗曼视为必须要击败的敌人了。 心中最高傲的荣耀绝对不甘心于就此收手。 合格的骑士要有始有终。 boss进入下阶段，解锁了第二形态，实在把罗曼搞得有点接受不能。 怎么人家会二段变身。 自己就不会呢？ 罗曼实在有苦说不出，他只能硬着头皮强行上了。 “所以说我就很烦出手跟别人打架，能躲就躲，当个无所事事的咸鱼不香吗？” 罗曼准备再次使用自己被强化的阴影之力。 他相信既然自己能打败剑形态，枪形态肯定不在话下。 然而，罗曼只感觉到自己实力在衰退，直至回到了原本水平。 他有些错愕。 原来这时候苏橙在怒视着罗曼，有些生气，怎么罗曼还在准备跟人拼命。 信仰来得快去得也快。 归根结底，苏橙仍然不是罗曼的信徒，无法提供稳定信仰之力。 先前不过是在强烈情绪下的一次巧合而已。 罗曼尚未搞清楚其中缘由。 但是，提乌斯气势磅礴，已然迅猛攻来，打上兴头，他怎么允许半途而废。 长枪又重又沉，又如毒蛇般阴险，以诡异角度从罗曼无法防备之处攻击而来。 罗曼赶紧防御闪躲，召唤出阴影巨爪。 可惜，这一切都在提乌斯的预料中，他阴冷笑着，立刻变招攻击。 以刺转扫。 腰腹部用力，身形扭转两百多度，枪杆如同钢鞭一般。 快！ 力道撕裂了空气，发出呼啸风声。 这种顶级高手的变招不过半秒之中，电光火石间，罗曼怎能防备及时。 光之矛就要扫到罗曼胸膛。 苏橙已闭上双眼，不敢再看接下来可能大声的景象。 一分一秒过去。 人们预料中的战斗声响并没有响起。 好奇腐蚀着人们内心。 缓缓睁开眼。 随后的景象却让人们齐刷刷倒吸一口凉气，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强力水流正在从天而降，又极速在冷气下冰冻起来，化为冰幕。 将罗曼和提乌斯全部冻结在其中。 “你们真想打出人命啊。” 冰冷中带着些许怒气的女声从天而降。 【第二十六章】我真不想毁灭世界 “大……大姐头……” 几个没有编号的普通执法者半仰着头，表情陷入呆滞，他们自然认出来人的身份。 也正是如此，才让这几个人感到了后悔。 按照大姐头的性格，怕是在场的各位都要被狠揍一顿。 他们心中懊悔。 吃瓜看戏也要遭遇无妄之灾，实在是有理说不出。 冰霜屏障很快就被冰冻在其中两人攻破，罗曼和提乌斯各自拉开了距离。 提乌斯挥动长枪，多想趁此机会一举将罗曼制服，搅局之人的存在，还是让他维持住足够的理性，咬着牙，摆着攻击架势却不再展开进攻。 破空声音从众人头顶传来。 不由吸引了罗曼的注意力。 定睛望去。 大约在百米高空，有人驾驶着三米多高的人形机甲在轻盈漂浮，机甲背部和脚部喷射出炽热气流，形成了奇异的赤色火焰。 魔力引擎的高速运转，让一些以太粉尘不断沿着气流方向游荡，晶莹透彻，宛如星光拖尾。 这种特殊魔导器具出现，直接一旁的执法者露出骄傲神情，如此强大之物，正是执法者能与其他势力相互抗衡的底气所在。 起初魔导王恩底弥翁将其命名为高达，不过不知为什么，又修改了名称。 最后，选择了魔导动力作战机甲作为正式名称，人们嫌弃名称太长，将其简称魔甲。 据说，魔甲的相关技术都是来自于天人，后续经过联合法会众多魔法师的重新设计和改良，才让魔甲本土化，可控化，也变得可以适当量产化。 整个联合法会魔甲数量不超过一只手。 忽然，全身呈现出红黑两色的魔甲从内部爆开，黑影从半空落下。 直听得一声巨响，高挑身影跳落在两人正中央的位置。 来人身材凹凸有致，只穿着单薄背心和长裤，贴身衣物更凸显出健美身材和轮廓清晰肌肉。 她的肌肤呈现出小麦色，脸庞英气十足，剑眉星目，不怒自威，强烈气势足以压过任何人。 最惹人注目的还是她那身高，罗曼粗略估计，保底超过了一米八五，甚至比很多成年男性都高出一头。 “好……好高啊……” 苏橙是头一次见到这么高大的女性，她注意力放在来人满是老茧和伤痕的手臂上。 不由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白皙透彻血管明显的双手。 她有理由相信，这个女巨人一拳就能把自己打死，这是真正意义上砂锅大的拳头，没有任何夸张形容。 “二号大姐……” 饶是提乌斯这般高傲之人，面对突然插手战斗的女性，他也只能低下头颅，恭敬问着：“您怎么回城里了，一号大哥那里的事情结束了吗？” “哼，我还不是回来看着你这小崽子，我就知道让你回城冷静反省一下，你绝对做不到。幸亏我来得及时，否则还不知道你要搞出什么乱子呢。” 二号闷哼一声，语气冰冷。 在【英勇】序列的影响下二号执法者是能征善战，并且二号的体质还很特殊竟然克服了【英勇】序列降低智力的负作用，作为代价，她的体型和体重都在魔药作用下快速增加，自十多岁初次觉醒【英勇】序列开始到现在二十八岁，二号身高增长了三十多公分，也从娇小玲珑的萌妹子变成了满身肌肉的女汉子。 没有降智状态，也让二号比常规的同序列魔法师多出了其他作战手段，可以驾驭操作复杂的魔甲，以及可以对整个战场局势的实时判断。 九阶的魔力水准，天生强大的英勇序列，以及世间罕有的魔甲。 三者合一，造就了联合法会最可怕的战争机器。 擅长远距离定点狙杀的一号和擅长正面突袭作战的二号。 单列出来，都是诺亚大陆赫赫有名的顶级强者。 然而，两人又是战友，又是情侣，相性良好，能力合适，配合默契，若是联合行动执行猎杀任务，怕是谁也无法从包围圈中逃脱。 在执法者部门的运作中，一号主外，二号主内，因此在所有执法者的心目中，二号大姐头真的像是所有人共同的姐姐一般。 严厉又温柔。 二号也是提乌斯少数从心底敬佩之人。 “我也是为了执行公务……” 提乌斯的话语中并没有多少底气。 二号眼眸微凝，毫不留情面，戳穿了提乌斯心中所想。 “四号，我知道三号失踪的事情很难让你去接受。我也知道从小到大你都喜欢着三号，喜欢到走火入魔的程度了。本来我也有意想要撮合你们两个。可是今天的事情，却让我有所改观了。” 二号忍不住想要抬手狠揍提乌斯一拳，最后右拳还是缓缓落下。 她发出恨铁不成钢的短叹声。 “三号执掌【正义】序列，在她心中正义超过了世间所有男女之情，嫉恶如仇，见不得任何恃强凌弱之举。你本应该清楚。可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哪里有半点正义？你是执法者，不是执恶者，你手里拿着是维护秩序的法典，而不是要去搅乱秩序的屠刀！” “我只是想将嫌疑人逮捕归案而已。” 提乌斯还想为自己的行为做出争辩。 “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空口白牙，一张嘴就要认定别人为嫌疑人？是谁给你的权利。你是还嫌弃执法者在民众间的声望太高吗？知不知道城管大队四个字已经贴在你背后了！” 二号大吼着，她在严厉呵斥四号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举动，执法者只能是执法者。 “这个男人曾经见过三号，我的直觉告诉我……” 提乌斯仍不肯放弃，他狠狠瞪了在旁愉悦看戏的罗曼一眼，似乎自己的吃瘪让这家伙格外兴奋。 他不由握紧了拳头。 “只要见过就是嫌疑人？！我也见过，他们都见过，是不是你也准备把我们都抓起来。我绝对不想听到从你嘴里说出这些话，平时的你绝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三号的失踪让你的心也乱了。下一次，我只想要从你嘴里听到，你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已经确定了嫌疑人的身份。” 二号痛苦地揉了揉眉心，一夜未眠，本就让她有所疲倦，现在再经历这种事情更是让她心神憔悴。 “海岸上出现疑似古神眷属的案件已经让我足够累了，真不想再让你的事情耽搁整个案件的进程。你也应该知道，古老传说故事里的预言，海中古神带来大洪水消灭了人类的国度和文明，天人降临，带来诺亚方舟，才有了我们这个世界，也才有了联合法会。古神眷属的再次出现，我们不知道是不是古神准备再次灭世的先兆，我们绝对不能有任何疏忽大意，人类文明的安危全在我们肩头。” 大洪水？灭世？古神？ 在旁听的罗曼有些好奇，他怎么听怎么觉得耳熟。 我应该没做过这些事情才对，我怎么可能…… 最后，他心虚地撇开了视线。 是那群海妖…… 完犊子了。 【第二十七章】罗曼的人性已经所剩无几 “真是抱歉，是我对人员管理不到位，才引起了这种误会。我为四号的莽撞行为向您道歉。” 身材健壮的女巨人竟然用上了敬语，还在向自己鞠躬致歉。 苏橙实在受宠若惊，同样连回好几个礼。 “哪里，哪里。您太客气了。我不过是个在旁划水的，真正挨揍的是这位……” 说着，苏橙指了指自己身旁扭过身的罗曼。 “罗曼？” 苏橙连喊几声，罗曼也没有回过神来，直到第四次呼唤，罗曼才尴尬笑了笑，嘴角僵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他先前在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好像是自己一直在海底挺尸睡懒觉，有一天某代海妖王率领一大群海妖来到自己身边，说是要借古神力量做什么事情。 当时，罗曼正犯困，被人强行吵醒实在有些低血压。 所以也没多想，就把本体一部分力量借给了他们，自己继续在海底躺尸当条咸鱼。 之后发生了什么，罗曼也没有再多关心。 一般情况下古神罗曼对于海妖族群的发展几乎没有关注。 只要不是什么灭族之灾，祂绝对不会出手相救。 古神罗曼只是在海底封印中闲散度过无聊的漫长岁月。 直到，莉莉娅无意将祂唤醒，古神罗曼才有了前往陆地探险的源头。 古神罗曼这才变成人类罗曼。 刚行走在大地上却没想到听到如此爆炸性的事情…… 海妖使用自己的力量将陆地文明清洗了一次…… 罗曼只感觉自己心头出现了沉甸甸又让人难以呼吸的东西。 那是信仰自己的眷属的所作所为，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罗曼也想这么安慰自己。 如果罗曼是个杀伐果断的无情邪神，也自然不会对此事带有纠结之心。 可是，罗曼并不是邪神，仅存的人性让他无法这种视若无睹的举动。 罗曼不清楚自己要再以什么角度来看待目前苟延残喘的人类国度。 自己是天灾，自己是古神，自己是超越常理的存在。 自己的庇佑可以让一个族群成为海洋王族，自己的疏忽也可以让陆地文明化为虚无。 相隔亿万年，罗曼终于深刻感受到了这件事情的重量。 看着人类社会最优秀的女战士对此毫不知情仍然以谦卑姿态向灭世的古神致歉。 罗曼心头百感交集。 只能说着。 “没什么，误会解开了就行。反正大家都是年轻人嘛，有点摩擦很正常。” 罗曼无法将事实说出。 难道要对人类说，曾经灭世的古神就是我，快点来消灭我？ 他并不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当然更不是发病的圣母。 已发生之事，无法再去改变。 罗曼只会尽可能去弥补。 人要向前看。 这是他的人生准则。 “您受伤了？要不要跟我们去包扎一下。我们的医生可是……” “不不不！不用了！” 罗曼瞬间提高了音量，赶紧摆手，直接拒绝了二号好心的提议。 他可不想被城管叫去喝茶，要是自己古神身份暴露了，事情就麻烦了…… “你看！我好了！没什么事！你看我还能大跳。哎，大跳，大跳。”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是没有任何问题了，罗曼拼命活动了一些手脚，还在伴随着言语来进行夸张的动作。 “……” 搞得众人全部无语了。 苏橙更是用手遮住了脸，摆出自己不认识这家伙的表情。 丢死个人了。 苏橙都快用脚在地面上扣出三室一厅了。 听着罗曼还想表演几个后空翻。 额头挂着黑线的苏橙赶紧将他按在原地。 说着。 “咱回家再丢人好吗……” “咳……你的小男朋友……嗯……挺有精神……挺好的……” 二号低吟着，尽可能找着合适的形容词。 听到二号话中的特殊称呼。 苏橙立刻回过头，吼了一声。 “这家伙才不是我男朋友！我是第一天认识他！” 这绝对不是谎言。 可是，在其他人眼里却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解释反而坐实了误会。 “嗯嗯嗯，我懂，我懂。” 二号微点几下头颅。 “你懂个锤子！我真不认识这家伙！” 眼看已经解释不通，只会越描越黑，苏橙便把气全部撒在罗曼身上。 用力几拳打在罗曼胸口。 “都怪你！你也给我去解释一下啊！我的白马王子绝对不是你这种人！” 罗曼举起手，向众人说着。 “我给大家做个证明，苏橙真的不是我女朋友，我们是第一天认识。准确来说，是昨晚在她家才认识。” “噢～原来是这样。” 众人拉着长音，不由挂上奇怪笑容。 “你这算什么解释，这不是又把话题带到奇怪地方了吗！” 苏橙脸蛋微红，小酒窝都浮现在脸颊，她怒斥着不正经的罗曼。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哈，我们先走了哈。” 说着，罗曼就准备拉起苏橙离开了。 他知道待在这里绝非长久之计。 言多必失。 谁也不知道这群专业人士能从自己话里找出什么自己都没注意的线索。 “等等，你不能走。” 果不其然。 从先前开始就在摸着下巴思索的四号突然将罗曼喊住。 二号大姐头猛地回过头，低头瞪着四号，不知道这家伙又准备搞什么幺蛾子。 提乌斯当然理解大姐头眼神的意思。 他立刻在脸上堆出笑容。 “我就问个问题，我就问个问题。” 在得到大姐头的首肯，提乌斯这才慢慢转过头，将视线完全停留在罗曼身上，表情逐渐阴冷严肃，眼神锋利如刀。 “昨天晚上我记得你不是跟一个金发小姑娘在一起吗？她和你什么关系？她现在位于什么地方。” 提乌斯当然记得自己记忆最深刻的这一次经历。 当时，他还好奇罗曼和莉莉娅的穿着打扮和普通旅人有所区别，更别说是小镇的渔民了。 突然，被人问起这个问题。 罗曼并没有太过惊慌，他多少也预料到类似情况。 平静回答着。 “当时，天太黑，我和她走散了，我正在寻找呢。苏橙可以跟我作证。” 提乌斯移动视线放在苏橙身上，以他识人的经验来说，苏橙绝对属于单纯又老实的类型，再加上【诚实】序列的负作用，她一般不会撒谎，除非…… 她知道的本就是谎言。 “对。罗曼真的很担心那个小姑娘的安危。为此一夜没睡呢。” 苏橙回想了一下细节。 罗曼确实不知道那个小姑娘的去向，也确实想要寻找呢。 她果断点了点头。 两人回答都算平稳，没有太大端倪。 提乌斯暗自将两人此刻神情和回答全部印在脑海里。 “看样子，你也很担忧你的妹妹呢。” 提乌斯随口回答着。 最后，他当做自己不过是一时兴起。 从怀中掏出了一根已经遭到严重破损的木制法杖。 眼神微眯，阴冷光芒闪过。 “对了，那你认识这个东西吗？” 提乌斯问着。 【第二十八章】平淡过渡 等到事情告一段落。 罗曼微笑着与二号和四号告别。 他还在跟两人说着今后有空一起吃个饭增进下友谊。 可是，头刚刚转过去，罗曼的表情逐渐变得阴沉起来，他尽可能控制好脸部肌肉，防止显出过多情绪。 苏橙还在身边，罗曼不想让她看出端倪。 罗曼一边走，一边轻啃起指甲，心里无数念头闪过，他在思索着自己先前的回答有没有什么遗漏之处，或者某个细微表情透露出异样情绪。 在反复确认过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没有任何异常后果。 罗曼终于稍微放松了一些。 同时，心头又涌现出后悔的情绪。 自己为什么那么疏忽大意，竟然会以为清洗一遍那个倒霉蛋的记忆后就万事大吉，丢在一旁不管了。 这不是平白无故给别人留下把柄吗？ 罗曼越想越觉得自己最开始太过放松了，明明已经有了警惕之心，却做得事不够完美，不够尽兴，让人类掌握了自己的踪迹。 为啥自己会把那个破法杖丢在犯罪现场！ 鬼知道这个都把高达整出来的奇葩世界有没有什么鉴定指纹的技术。 如果有…… 绝对急得罗曼都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子了。 罗曼本人并不怕死，死亡对古神来说毫无意义。 他相信哪怕人类动用全部精英，也没办法潜入深海击杀他的本体。 罗曼最怕的还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暴露从而把他人牵扯进来。 所谓，牵挂正是如此。 罗曼的情绪极其强烈，他绝对不想看着悲剧在自己眼前发生。 所以，罗曼暗自下定了决心。 自己一定要变强。 强到即便身份暴露，也能保护住与自己相关的人，让人类社会不敢轻举妄动。 罗曼没有称霸之心，更不想毁灭陆地。 他不过是想要自由，让自己可以脱离海底的束缚。 他已经在海底沉寂无数年了。 久到…… 他都忘记什么是天空什么是阳光了。 难道，自己想追求自由，也是一种错误吗？ 罗曼想不明白。 “罗曼你流了很多汗呢。真的没问题吗？” 见到罗曼奇怪的动作，苏橙在旁投来担忧眼神。 这个乡下姑娘到现在都不清楚如今的情况。 不过是莫名其妙打了一架，又莫名其妙被人阻止，最后又莫名其妙问了几句话。 她哪里懂得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又不明白先前是多么凶险。 罗曼只好勉强扯出一丝苦涩笑容。 他并不想让苏橙担忧自己。 提乌斯已是难以应对的存在，要是二号再明确表明出敌意…… 罗曼不敢想象。 能四肢健全从魔导王恩底弥翁的猎犬鼻子下逃脱已经足以庆幸。 罗曼实在不想再跟这些人打交道了。 可是，他又非常清楚一件事情。 自己在陆地上没有其他人可以信任，又没有什么找人的渠道，苏橙不过是个为自己生活发愁的普通女孩子。 要是想要寻找莉莉娅的踪迹，只能罗曼独自寻找，可联合法会这么大，茫茫人海，单独想要找到某个人无异于海底捞针。 可是，在联合法会能够自由行动的执法者却是个例外。 而执法者当前的任务正是调查与古神眷属相关的事情，在他们刨根问底的行动方略下，找到曾经被钓上岸的美人鱼莉莉娅，绝对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与其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逛，不如利用这些联合法会的城管大队。 只要能抢先救下莉莉娅，那么一切都好说。 面对如此局势，罗曼万不得已，只好铤而走险。 人类似乎从未设想过有一天，古神会亲自来到陆地上，至今都以为，又是一次普通的古神眷属侵入陆地。 这对罗曼来说是一件好事。 让罗曼可以安心以某个失忆人类的身份继续行动，隐瞒踪迹，在阴影中实施自己的计划。 不过，仍然有个问题。 先前超远距离精准狙杀过自己一次的人类强者，是否已经确认了自己的死亡？ 四号又为什么要让自己看那个被自己阴影之力侵蚀损坏的枯树法杖呢？ 执法者对自己的看法如何？ 罗曼始终找不到答案。 这也是他感到头痛的源头。 与人斗其乐无穷。 罗曼又回想起自己遥远过去在职场上勾心斗角的时光了。 心中最深处的好胜心就此点燃。 他单手遮脸，从指缝中看着缓缓被阴云遮盖的明日，尽管当前仍是晴空万里，但是人们都相信很快就要大雨倾盆。 海边的潮湿空气总会让阴雨多停留一些日子。 罗曼脸上逐渐浮现出残忍又邪恶的笑容。 他想要放声大笑，却很快就转变成一阵剧烈咳嗽。 “咳咳，呛到了，我怎么就学不会大反派的标准桀桀笑声呢。当个反派怎么就这么难。” 再回头，罗曼见到苏橙停下脚步，脸上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双眼透着像是看神经病儿童的怜悯神情。 最后，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准备提议让罗曼去医院看看脑子。 苏橙强烈怀疑罗曼暴走的能力不仅摧毁了他的记忆。 这时候罗曼赶紧转移了话题。 “你不是要去打工吗？我要不要送你一段路。” 苏橙翻了翻白眼，撇撇嘴，她指着远处被重重叠叠建筑所遮挡的巨大钟楼。 十一次清脆响亮的钟声悠悠传来。 “还去上班干什么，完全迟到了，会被扣工钱。我可不想拿半天工薪做一天的工作。” 苏橙也是个经验丰富的打工人了，对自己老板的脾气拥有很深刻了解，这种贪图蝇头小利之人，绝不会做赔本买卖。 她指着达贡城的另一个方向。 那是苏橙不知道走了多少遍的道路，她完全相信，自己闭着眼走都能走到目的地。 其路线，她了然于胸，极其熟稔。 因为在达贡城核心区域的便北部，在宁阳路和桑塔尔街的交叉路口，正坐落着几栋五层楼建筑物，那里正是联合法会之下的几个魔法师协会分部的办公楼。 其中与执法者总部相隔一条街，与之遥遥相望的哥特风格办公楼便是魔女会。 也是苏橙心心念念万分想要加入的法师协会。 “所以，我准备去魔法师协会逛一逛，顺便去升级一下我的序列勋章，看看能不能多申请一些资金补贴，这两天我的开销有点大……” 苏橙展示着自己挂在衣服胸口处的【诚实】序列勋章，这可是一个魔法师应该拥有的身份证，是荣耀，也是身份标识。 魔法师的战斗讲究光明磊落。 别人一眼就能通过序列勋章来判断出你掌握什么序列又拥有什么元素。 当然，【谦逊】序列的老阴比们除外。 【第二十九章】罗曼的新形象 “刚好我也准备去一下，你带路？” 听到苏橙准备去往魔法师协会，罗曼立刻发表出自己的意见。 他已经深刻了解到在这个魔法师的国度没有表明自己身份的道具会有多少麻烦了。 这也罗曼认为自己扮演角色的重要道具之一。 顺便罗曼还想测试一下自己当前所能发挥的实力上限为何。 心里有了大致标准，才更容易规划行动。 罗曼是这么想的。 谁知苏橙秀眉微皱，上下打量了衣服破破烂烂，有点不修边幅的罗曼一眼。 在刚才的战斗中罗曼衣服遭到损坏，还没来得及更换。 “魔法师可是个讲究风度和气质的职业，邋遢之人很难给人良好印象，你至少要更换成干净衣服吧。” 苏橙从怀里拿出自己的钱包，掏出几枚金币，准备给罗曼购置一身衣服。 她嘴里还在抱怨着。 “也就只有我这么傻的人才愿意给陌生人去买衣服了。对了，这算是我借给你的钱哦。你以后赚了钱是要还的。” 说完，她就要把金币交到了罗曼手中。 罗曼抬手婉拒，他神秘一笑，只说着：“嘿嘿，山人自有妙计。” 一道奇形怪状的黑色影子从罗曼手心升起。 罗曼发动了自己【百变之貌】的能力，用阴影来构建新的衣服。 罗曼尽可能回忆着自己生前人类时期的工作服装又想要融入这个魔法世界的特色。 最终，一身整齐深黑色古典西服正装出现在罗曼体表，脚踩着锃光瓦亮的皮靴，白色衬衫的上方系着暗红色领带。 阴影又停留在罗曼头顶化为半高礼帽。 最后一点朦胧影子挂在罗曼鼻梁上，形成了带链的单框眼镜。 罗曼思索一二，觉得自己付不起版权费。 单片镜框还是在阴影中变为细金丝眼镜。 罗曼食指一推，将其稳稳挂在鼻梁。 似乎是因为眼镜的存在，遮盖住了罗曼最标志性的死鱼眼，也凸显了隐约缠在罗曼身上的书卷气息。 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 一套体面衣物总给人新的体验。 当前的罗曼给苏橙一种颇为绅士的感觉。 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苏橙微张着嘴，想说什么话，却始终无法说出。 只能微红起了脸。 “谦逊确实很方便啊，要是我拥有这种能力就好了。” 【谦逊】序列的特点以神秘未知为主。 很多情况都能做到让其他序列感到神奇的事情。 似乎，【谦逊】序列才是真正的“魔法”。 【诚实】序列更多以生命自然为主，最大贡献无非让植物可以四季绽放。 似乎也正是因为不善于战斗，苏橙才一次次在考核中被刷下来。 要说苏橙对自己觉醒的序列没有怨言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觉醒序列乃是上天决定命运安排，苏橙作为凡人只能被动接受。 无论如何，那都是她的命呀…… “听说了吗，好像有人拥有两种序列呀。” “怎么可能，你别瞎说。一个人只能觉醒一种序列，怎么可能拥有两个呢。” “这顶多是谁喝多了到处吹嘘吧。” “对对对，我觉得也是，这种没谱的事情你也相信，真是太搞笑了。” 几个普通魔法师打扮的人勾肩搭背从路边走过。 他们说说笑笑并没有多注意一下旁边的罗曼和苏橙。 只不过，这反而引起了苏橙的注意力。 两个序列？不可能是真的吧。 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怎么就不信呢，这可是我亲眼所见。” “切，那我还说我刚才遇见了古神呢。你怎么就不服劲，越说越离谱了。” “至少你要编也要编个来龙去脉吧。”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跟魔女会有关系，最近也有不少人失踪了，总之你们多小心一下。” “哈哈哈，我发现你是不是有搞笑天赋了。还失踪，那我还说，我今晚就被古神抓进海里了呢。一个不存在的事情，就是被你们这群人搞得沸沸扬扬。” 几人越走越远，很快苏橙就无法再听到两人交谈一些什么了。 罗曼对此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他不可能把每天遇见的所有人都刻在记忆里。 他顶多将其理解为路人的闲谈而已。 不过，出于谨慎心里罗曼还是记清了这些人的样貌。 再记住了他们消失的街道名称。 桑塔尔街。 很快，苏橙就带着罗曼来到了魔法师协会的办公楼。 第一层楼主要为魔法师办理一下基础业务。 像是什么交税补税，发放补助金，申请阅读权限等等日常生活会遇到的种种问题。 苏橙作为独自前来联合法会的三阶魔法师，还是单身女性这种弱势群体，因此她被魔法师协会判定为特殊类别的魔法师，每个月都会领取到不定份额的补助金，以供苏橙的基本生活。 平时有五金左右，偶尔赶到魔导王恩底弥翁出席活动，补助金才会提升到七金。 就是不知道魔法师协会是一时善心大发提高了数量，还是原本补助规格本就是七金。 苏橙不敢问，也不敢打听，能给自己多少，她也只能拿多少。 现在半年下来，她变成只能拿四金了。 月初的时候，苏橙就把四金取完，现在实在没钱花了，她想看看能不能把另外两金取出来。 可是，很残念。 人美声甜负责金融服务的小姐姐只给了她一句。 “不行的呢。按照我们的规定，您这个月只有四金的呢。为什么会没钱，我们也不知道的呢。” 魔法师协会也是弱势群体。 苏橙在心底狠狠吐槽了一句。 这才郁闷地准备带着罗曼前往其他窗口办理申请序列勋章的流程。 当时，苏橙初来乍到，她可是闹了不小的笑话。 排了几个小时队，临到了自己，才发现这是在排队上厕所。 搞得苏橙面红耳赤赶紧装作自己没排错队的样子。 为了再防止出现类似的尴尬情景。 笑容阳光的苏橙拍着胸口，向罗曼保证，似乎是对此有所骄傲。 “整个法师协会可是很大的。不过，还请放心，有我这个前辈带路。你绝对谜不了路哟。” “真的？” 听着苏橙反复向自己保证，罗曼越来越没底了。 他忍不住推了推眼镜。 【第三十章】诡秘初现 一个小时后。 终于在他人指引下，罗曼从另外一栋魔法师协会办公楼的第二层找到了办理序列勋章的柜台。 苏橙正蹲在墙角默默画圈给人一种极其落寞的背影。 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到些模糊的嘟囔声。 “我怎么知道现在是好几个魔法师协会轮流负责颁发序列勋章呀……” “这绝对不能怪我找错地方呀……” “我不过是来过一次而已……” “我真不是路痴……” 看样子苏橙这种消极状态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 罗曼整理下衣装，将礼帽戴正，迈步前往了柜台。 一位身穿法师长袍的年轻妹子见到罗曼前来，忍不住多瞟了一眼，五官端正，气质良好的帅哥美女总是会引起更多的关注。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古神权柄拥有着罗曼自己都未发觉的被动技能。 罗曼无时无刻都在潜移默化中修改着人们认知，也让人们更容易去相信和亲近罗曼。 在罗曼刻意想要展示自身存在感的时候，总会引起一些骚动。 “您好，这位先生您想要办理什么业务。” 柜台之后，盘着头发的女性抬起头，放下手中厚厚一叠资料，以最标准的不卑不亢语气询问着。 “我刚觉醒序列能力，想办理一下相关的证件。” 罗曼坐在柜台前，双手交叉垫着下巴，在金丝眼镜的遮挡下，默默发动了自己【感知】元素下的能力。 【阴暗窥视】 不可视的奇异光芒凝聚成阴影巨爪，它准备时刻侵入到工作人员的灵魂中，去修改认知和记忆。 这是罗曼所准备的后手。 因为，按照苏橙给他提供的信息来看，办理序列勋章是需要很多配套证件，魔法师协会总不可能无缘无故把勋章颁发给陌生人或者危险分子。 而罗曼缺少的恰恰就是缺少足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他没有办法证明，罗曼就是罗曼。 罗曼是个黑户，他想洗白自身。 为此，罗曼不惜使用粗暴手段，也要获得序列勋章了。 果然，工作人员开始询问起很多基础情报，罗曼也编出各种谎言，来继续补全自己扮演的当前角色的种种细节。 有一点他没想到，这个工作人员竟然开始操纵起面前半米多高的黑色金属机器。 随着，源晶石被投放进其中，一阵热蒸汽便从封闭金属机器的边缝处冒出。 魔力流动，白雾滚滚。 工作人员竟然开始双手合十祈祷起来，嘴里念念有词。 “工业与机械之神在上，保佑【电脑】能够顺利运作，别再让我反复敲打了。” 罗曼额头不由挂上一丝黑线。 这玩意坏了，你不去修，全靠祈祷有什么用？真要安抚机魂？ 然后，便出现了机器诡异的场面。 黑色机器先是产生几次震动与抽搐，内部更是在发出刺耳摩擦声，眼看就要彻底报废，准备散架了。 结果，一阵微光闪过，震动便慢慢减弱。 不一会儿，机器整体开始流动起微蓝色条纹。 “嘀……” 【电脑】被顺利启动。 工作人员欣喜若狂，又长舒一口气，赶紧打开黑色机器的上方铁盖，熟练操纵起来。 在罗曼看不到的地方，似乎出现了投放在空气中的虚拟屏幕，罗曼尽可能从工作人员身体遮挡下看出个别画面一角。 在密密麻麻满是字体的页面下，出现了几个大字。 【诺亚大陆新人类户口登记查询系统】 这让罗曼大惊失措。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上去文明程度异常低下的异世界，竟然拥有如此完善的户籍网络，让所有居民的信息都保存在其中。 这绝对不可能是原生科技！ 同时罗曼的表情也阴沉了不少，因为这也代表着他先前计划将会落空。 罗曼咬着嘴唇暗自盘算起接下来的行动。 他准备提前动手了。 阴影巨爪即将伸入工作人员的灵魂之中。 “罗曼先生是吧……” 工作人员输入了罗曼先前胡编的信息后，很快就回过了头。 罗曼赶紧将感知之爪收回，摆出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微笑。 “您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啊。” 不对劲？不对劲才正常呢。我可是个刚从海里面出来。 罗曼心里多少情绪起伏，他仍然做出平淡如水的姿态。 询问。 “哦？有什么错误吗。是不是我填错出身地了，让你们找不到我的信息。如果是这样，那我下次再来办理吧。” 罗曼打起退堂鼓。 说着，这就要起身离去。 他只听着工作人员说道：“不，您的信息没有一点错误，甚至与您提供的一字不差。” “不可能！那都是我胡……” 都是我胡编的啊！怎么可能正确。 罗曼不可能将真相说出口。 因为罗曼见着工作人员认真的表情，并不像是在说谎，或者是欺骗自己。 可是，这绝对很奇怪。 自己是第一次来到人类社会，所有信息也是随口编造的谎言。 人类国家的户籍系统里怎么可能有一个古神的信息。 太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了。 “啊，那可能是我记忆很好吧。” 罗曼不动声色顺着话锋继续说下去。 他倒是想看看是谁在其中搞鬼。 “不，我倒是觉得您的记忆很差，明明您都拥有序列勋章了，怎么还来办理呢？” 愁眉苦脸的工作人员倒是觉得非常委屈。 怎么？这个帅哥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拥有序列勋章呢！” 这让罗曼感到惊讶。 然而，更加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 工作人员颇为无奈。 挪开身体向罗曼展示了一下，奇异机器上方投影而出的虚拟屏幕。 上面魔法师协会的后台信息上赫然写着。 罗曼，一阶谦逊序列魔法师，掌握元素【灵魂】、【阴影】和【感知】。 上面还拥有着办理序列勋章的时间与地点。 工作人员一摊手，有些无语了。 “十年前，新历985年，您就是在这栋大楼办理的序列勋章，算算日期，也都是8月22日。怎么您办理勋章也要搞个十周年纪念。咱们不要这么玩好不好，如果您实在想，我可以向总部申请一下，给您赠送个礼品。” 罗曼拄着下巴，连说好几个不对劲。 十年前他绝对还在海底里睡觉，绝对不可能来到陆地上。 有人假冒了自己。 这是罗曼在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种可能性。 可是，凭什么？ 【第三十一章】一拳好几吨重是不是太夸张了。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罗曼摇头晃脑眉头都拧巴在了一起。 “到底是谁想帮我呢。” 有人在暗处默默帮助自己，这是罗曼想到的另外一种可能性。 可他实在不知道对方是谁，又不清楚对方这么做的理由为何。 不得已，罗曼只好将这些事情先抛在脑后。 至少在人类社会中拥有可以活动的身份，对罗曼来说是一件好事。 他不用再担心自己会被人类调查者发现身份再直接踹门了。 因此罗曼直接向魔法师协会的柜台提交了补办和升级勋章的申请。 很快，他就得到了可以前往测试场的资格。 位于法师协会分部大楼后方的露天空地中。 赤日正烈。 几排座椅摆在靠墙大棚的阴影中。 一些候考者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你在想什么呢？” 苏橙正抱着一杯鲜果汁美滋滋喝着，见到罗曼说话，她歪着头询问起来。 “很快就轮到你了，可不能太过麻痹大意哦。” “没什么，一些小事而已。” 心里想得事太多，罗曼多少有些心不在焉，面对苏橙，他只会选择敷衍过去。 一件事情让罗曼感到奇怪。 他忍不住抬起了右手，与提乌斯的战斗里，那种充溢力量短暂涌在其中，现在仔细想来，似乎与操纵本体时拥有相同感受。 海妖为罗曼建立神庙，去长久地崇拜罗曼，让罗曼的实力更进一步，从无法脱离封印，变成可以凝聚分身登上陆地。 毫无疑问。 这是信仰的力量。 为什么当时会涌出如此相似的力量呢？ 是不是自己变强的捷径便是吸收信仰呢？ 这也是一个让罗曼想不通的问题。 至少对这个问题他有所猜测，那就是先前的实力突然暴涨，肯定与苏橙有关。 她提供的信仰力量的纯度选超常人。 体质奇异？天赋异禀？还是另有原因？ 听到工作人员在喊自己的编号，罗曼站起了身，不由回头凝视了苏橙一眼。 嗬，我的诚实小姐哟，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事情呢？ 这种阴暗的念头一闪而过。 罗曼浅笑着：“你稍微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嗯嗯。” 苏橙连点几下头，向罗曼招招手，祝他升级勋章的考核一切顺利。 等到罗曼远去，苏橙的注意力又放在了偷听其他人闲聊上面。 似乎这几天人们谈论的重点无非是两个方向。 一个是海边莫名出现的巨鱼，最近执法者都快掘地三尺了，非要它的踪迹。 另一个，则是最近快变cd市传说的奇怪传闻了。 有人莫名获得了第二个序列，像是同时掌握了【正义】和【英勇】两个序列。 战斗力顿时飙升了几个台阶。 几人说到兴起处，都从椅子上站立了起来，唾沫纷飞，恍若激昂说客，要把自己想法全部倾斜给他人。 苏橙竖起耳朵听着仔细，默默将其全部记下，再吸一口果汁。 心想着，是不是自己获得两个序列，就能通过魔女会的入门考核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呢。 “呲溜。” 苏橙将果汁全部喝完，注意力慢慢挪在正处于测试场空地之上的罗曼身上。 此时，罗曼面前出现一排金属仪器，其中电流与魔力的光辉交替闪耀，拳头大小的源晶石犹如璀璨宝石一般。 看样子这也是价值昂贵的魔导器具。 工作人员正发出一些指令，让罗曼做出相应动作。 罗曼走到了第一轮测试拳力的圆柱型魔导器之上，根据指示，他要使出全力击打中心凹陷区域的圆盘，根据圆盘受到的冲击力道顶端红字显示器会出现具体量化的数值。 当然，现在只能使用肉体力量。 罗曼沉腰蓄力，目光平稳，腰部用劲带动全身发力，右拳直挥，这将是使出全部力量的最强一拳。 风声尖啸。 “砰！” 一声重击，橡胶圆盘颤抖不止。 甚至就连固定在地上的圆柱型魔导器具都晃动了几下。 顶端数字迅速攀升，十多秒后停留在三万出头的分数上。 有些眼尖之人见到了不由发出多次惊呼。 这个分数让一旁的男性工作都有些惊讶，他再看了一下罗曼信息表单下的序列——谦逊。 扶了一下眼镜，他轻声询问起身旁的女性同伴。 “男人婆，三万分是折合多少公斤的拳力来着？” “一吨左右吧。”女性同伴琢磨一下，给出了具体数值，继续说着：“差不多属于三阶【英勇】序列了吧。对新人来说已经算很高了。不过还是比不上我，我现在可是五阶【英勇】序列，一拳下去差不多三吨多哦～” 这位皮肤棕黑色的健美女性趁机炫耀起自己的肌肉。 “可这家伙是【谦逊】序列呀。”眼镜男无奈道。 “你在逗我！这怎么可能！” 肌肉女一把将表单夺了过去，反复去确认表单上的内容。 最后，还是忍不住惊叹起来。 “怪物，绝对是怪物。” 人人都知道【谦逊】序列的战斗风格为何，这种老阴比序列根本不擅长正面战斗，更别提是与他人比拼蛮力了。 【谦逊】魔法师肉身实力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 两千公斤的拳力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一个【谦逊】魔法师身上。 “这也太厉害了，我都想去跟他打一架了。” “注意点形象啊，你这肌肉女，别被【英勇】序列侵蚀成好战狂。” 两位工作人员在小声交谈。 “就算【灵魂】元素能让他使用其他序列的能力，也不会直接增加肉身力量吧。” “你说会不会是拥有双序列……” “完了，你要被扣工资了，甚至明天我就见不到你了。明明上面都下令禁止谈论这个话题，肌肉女，你是真不怕死啊。竟然敢涉及这种敏感话题。” 两人交谈商量一下，最后还是给出了相应评分。 让罗曼可以继续下个环节。 测试体内的魔力总量。 这也是评测魔法师最重要的一个因素。 他们让罗曼来到下一个黑色圆球型仪器旁边，用双手贴着球体表面，将精神注入仪器当中，系统会自动深入罗曼体内，去感知和检测整个魔力的运转。 罗曼屏息静气感受着这种人类造物妄图窥知自身意识的举动。 “咔擦……” 随后，这个不知经过多少天才摧残依旧坚挺的魔导器具，在古神意识的凝视下，连一秒钟都没有撑过，直接抵达承受上限，化为碎末，热风吹来，已然变成漫天灰尘。 工作人员揉了揉眼，只认为自己看见了幻觉，就连围观者也接连站立起来，鸦雀无声，他们不知道要怎样去形容这种超过自身理解的状况了。 苏橙喃喃道:“这也太夸张了吧。” 【第三十二章】下定决心搞教会 罗曼拿着刚刚到手的五阶【谦逊】序列勋章有些哭笑不得。 这时，天色渐暗，如同天鹅绒布一般的夜幕挂在了天边，黑暗在侵蚀着诺亚大陆上的每一处光明。 忙碌了一下午，罗曼都快被搞得脑袋爆炸了。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要签那么多离谱协议。 毕竟魔法师协会所采购的测试用魔导器具本就造价昂贵，容不得马虎大意。 对于此事，工作人员认定是道具天然具有瑕疵，长久使用，直至抵达寿命极限，这才导致鉴定魔力总量的仪器变为碎末。 与罗曼本身无关。 人们太难相信刚才眼前发生的事情了。 罗曼也乐于不必多费口舌去解释了。 同时，他心里还是有些后悔。 心想，自己刚才是不是太过招摇，无意间竟然会引发这种骚动。 罗曼有点低估自身意识的量级了。 经过此事，他才确认了一件事情，任何侵入自己意识的行为都将遭遇到罗曼潜意识的被动反击，这是古神对自身的存在绝对保护。 任何人都不能去探知古神的构成，以便维持绝对的神秘性。 同时，这也给了罗曼足够底气。 自己的实力，哪怕是当前意识所凭依的肉身，都有着相当于人类中流砥柱级别的强度。 这也让罗曼稍微放下心来。 他一直以为大陆之上遍地都是那个狙杀了自己的顶级强者呢。 正所谓什么晋升者遍地走，九阶不如狗。 现在看来，肉身实力相当于五阶魔法师的罗曼已经可以安全行走在陆地上了。 只要不是面对拥有序号的【执法者】，罗曼都有一战之力。 一边想着，罗曼一边把玩起手中的铁质六芒星型勋章。 【谦逊】序列的勋章大约有一掌大，魔法阵最中央雕刻着眼睛的图案，六角各有一个奇异符文，正三角分别象征着【谦逊】序列的【阴影】、【灵魂】和【感知】三种元素，反三角拥有什么作用，罗曼也不曾得知。 稍微询问下，似乎与魔法师个人的资历和实力有关。 罗曼将勋章别在胸口处，稍微活动一二，便向身边之人问起。 “苏橙，你看挂在这里是不是太招摇了。” 第一次询问没有任何回答。 罗曼再问了一遍，苏橙这有了反应，从鼻腔中发出轻闷声音。 对此，罗曼颇为好奇。 好像从下午开始，苏橙就有点心不在焉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丝恶念涌上罗曼心头。 他忍不住想要发动【阴暗窥视】去翻阅苏橙心中的灵魂之书。 只要如此，绝对能知晓苏橙心中念想。 明明对其他人施展能力罗曼从未有过其他抵触心理。 说清洗记忆，那就绝对清洗记忆。 可是，对苏橙他却不想这么做，可能是最后一丝良心在谴责着罗曼。 一个单纯善良的傻姑娘将心完全交给自己，甚至愿意去相信自己的一面之词。 罗曼怎么忍心去伤害她。 明明罗曼一直都认为自己只是把苏橙当做可操纵的棋子而已。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罗曼有了更多的愧疚之心。 自己可真是个双标又伪善的人渣。 罗曼在心底自嘲了一句，他还是按下窥视苏橙内心的冲动。 谁都有点小秘密，自己为啥这么在乎苏橙一时走神啊。 自己又为什么会感到心神不安。 自从遇到那个奇奇怪怪的占卜师之后，好像事情就变得越来越难以理解了。 想着。 罗曼总有一种奇特预感。 自己好像成为了粘在蛛网上的猎物，无法抽身，又无法理解当前的情况，只能默默感受着危险越来越近。 “那……我们就干脆回家？” 罗曼的提议让苏橙点了点头。 现在天色已黑，再加上又忙碌了一整天，罗曼是又困又乏，肉体的疲倦让罗曼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好像和普通人类越来越相似了。 要定时补充养分，也要定时进行休息。 否则血肉之躯就要发出抗议。 罗曼也非常怀念这种感觉。 罗曼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无意间穿越的穿越者。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真正感受到…… 什么叫做。 活着。 别看罗曼嘴上说要回旧公寓，可心里做好了一定的计划和准备，他要先送苏橙回家，然后再个理由溜出来。 在确认自己于人类社会当中的实力定位后，罗曼终于敢外出探险了。 他要趁着夜色先大概寻找下莉莉娅的踪迹。 罗曼绝对不想坐以待毙。 他要碰碰运气，尝试一下，说不定命运会让自己心想事成呢？ 哪怕机会渺茫，罗曼也要去这么做。 因为，他可不想做个失约的神明。 “莉莉娅，神秘莉莉娅，我一定要找到她。” 路上，罗曼轻轻哼唱起熟悉旋律。 这让苏橙终于按耐不住心中好奇，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我记得你说过，你想寻找的小姑娘是你的信徒？” “你说的信徒，是我可以普通理解的信徒吗？” 苏橙顶多算得上粗神经，大大咧咧，对细枝末节并不上心。 可是，她并不是对人际关系一窍不通。 否则苏橙怎么敢独自一人千里迢迢来到联合法会进行生活。 她哥也不怕苏橙被人卖了还要帮忙人家数钱？ 苏橙确实一开始也有点相信罗曼的言论。 罗曼真得只是一个因为偶然意外出现在自己家里的普通人。 可是，现在她亲眼目睹的一些事情，却在扭转了这个基础认知。 普通人类怎么可能把一个坚固无比的魔导器具揉捏成粉末。 砍报废和捏成粉末…… 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表现力，其天差地别，绝非常人所谓。 再加上罗曼先前所说，他想要寻找之人，竟然是自己的信徒。 最开始，苏橙还以为不过是开玩笑，夸张一点的说法。 到如今她隐约有了一些预感。 “那么你又是……” 罗曼缓慢停下了脚步，有个极其大胆的念头浮现在他心头。 那个占卜师说神明以信仰而生，也以信仰而强大。 先前与提乌斯战斗偶尔暴涨的力量在罗曼脑海里挥之不去。 而罗曼本体夸张的力量也是因为海底万千海妖长久供奉所积累而来。 这才让罗曼可以派遣分身来到陆地上。 时至今日，海底所能提供的信仰早就抵达极限。 可是罗曼本体依旧无法从封印中逃出。 那么，罗曼如果想要重获自由，那么就只能继续扩大信仰，在陆地上开始发展教会，去吸收民众所提供的力量。 罗曼此次陆地之行，早就改变了来探险和玩耍的最初目标。 而是有了更深层次的缘由和他不得不做的理由。 罗曼要在陆地上建立新的教会。 达贡城便是第一站，而苏橙也将会成为，他在陆地上的第一个信徒。 “你相信世间存在神明吗？” 罗曼彻底停下脚步，隔着金丝眼镜，用无神双眼俯视着我们的诚实小姐。 【第三十三章】众神时代与夜狩预选赛 “神明？” 苏橙微张着下巴，不知道要如何去整理心中的惊涛骇浪。 神明二字对诺亚大陆的人们来说并不算陌生。 根据历史书上记载，在遥远过去，纪元年之前，世界上曾经存在过很多很多教会，每个教会都会供奉一到两位神明。 当时，大洪水过后，又发生了惨烈战斗，天人消失，留下满地尘埃，人类开始在莽荒之中辛勤垦荒，野兽与天灾交替而来，让人流离失所，也失去了生命。 这时候，有人站立出来，开始带领人们努力前行。 这些人是先知、是贤者、是人王…… 也是神祇。 自此，无数神明接连涌现而出，不同教会如同雨后春笋一般。 执掌着神秘法术的神明帮助人类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 达贡城里的魔法师大学中也有一些课程是专门研究超古代历史。 他们对万年前历史中的这个时间段有个专属名词——黄金时代。 又称，神代。 可是，谁也不知道这些神明为何而生又为何而灭。 大约在三千年前。 黄金时代的神明们在陆续消失，与此同时，亚特兰斯帝国的突然冒出也让世间多出现全新的力量体系架构。 美德序列的诞生也促使了新生神明的出现。 这段时期叫做——白银时代。 然而，新生的神明也在随着时间流逝而原因不明的消失，直至千年前，新生神明完全消失，世间已不存在过往的盛世。 如此便是——黑铁时代。 黑铁时代距今也过了九百九十五年。 这过程中诺亚大陆只剩下圣庭还在供奉着唯二的两位神明。 历史上的其他教会都在被抹去了踪迹。 时间长河里只有一些遗迹和文献证明“祂们”存在过。 没有信徒一代代将信仰传下去，神明也就被遗忘在了记忆当中。 时至今日，都已经有人怀疑起神明是否真正存在，那些东西真不是什么实力强大之人在装神弄鬼？ 毕竟在他们看来，这可是个存在魔法的世界，一个八阶以上魔法师的表现力都能成为普通人心目中的神明了。 有人虚荣心作祟，到处显摆，然后被愚昧者供上神坛之事也并非没有可能。 所谓神明也不过是强大一点的人类而已。 这就是多少魔法师对宗教的最基础认知而已。 世界上不应该存在神坛上的偶像。 只有探索世界奥秘才是魔法师的终极目标。 宗教不过是愚弄人们的把戏。 以客观角度发展魔导器具的技术才能促使社会发展。 也正是因此，魔法师协会才与圣庭万般不对付。 而苏橙虽说是半路出家，可她一直以专业魔女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魔女是不可能去相信世界上存在“神明”的。 如今罗曼这般认真对她问起神明是否存在。 不由让她迟疑不定。 “难道你是神明吗？” 过了良久，苏橙开口问着。 语气迟缓，她并不确定自己猜测是否正确。 听到这种回答，罗曼赶紧挥了挥手，打趣道:“我怎么可能是神明，再说了世界上怎么会存在从厕所里出来的什么啊。” 撒谎对罗曼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他用谎言堆砌起新的身份。 “这……这好像确实有点问题……” 苏橙也不确定罗曼到底想说什么了。 “虽然我的记忆损失了一部分，可是我还记得我的身份是什么，我和莉莉娅都同属于一个教会之下，都是神明的信徒呢。” 罗曼分饰两角编造了一个巨型谎言。 在他的谎言中世界上存在一个只活在阴影中的教会，名字叫做——暗影议会。 所供奉的神祇为【阴影与谎言之神】。 阴影与谎言之神的力量非常伟大足以实现任何人的愿望。 罗曼也是为了实现愿望才加入暗影议会，以渴求得到阴影之神的庇护。 如果苏橙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可以来到暗影议会，向神明倾诉，总有一天，神明会听到祈愿，从神国降下，带来奇迹。 总之，罗曼发挥出自己前世销售生涯的口才，将谎言描述的绘声绘色。 果然，苏橙听到实现万千心愿之时，她确实眼前一亮，心动了不少。 然而，她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抿了抿嘴唇，不是答应，也不是否定。 罗曼瞳孔微缩，嘴角上扬，他当然知道少女内心的纠结。 但是，他会等…… 等到诚实小姐彻底淹没在阴影中的时候。 “没关系，反正加入暗影议会这件事根本不着急，我们的神明非常有耐心，你多考虑一下也是好事。” 罗曼摘下礼帽，摆出标准的绅士弯腰礼，向苏橙伸出右手。 “不过，我先代替我们的神明真诚邀请你的加入，你将会成为我们不可替代的力量，你对我们非常重要，苏橙小姐。” 你被人需要，你被人渴望，你被人关爱，你是我们独一无二的珍宝，这就是罗曼想给苏橙灌输和洗脑的东西。 苏橙最后还是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罗曼从她抓住衣摆的小动作来判断，苏橙绝对有所动摇了。 不过，很奇怪。 苏橙到底在坚持什么。 强烈的控制欲还是在驱使着罗曼想要发动【阴暗窥视】，他又一次忍住了心中最阴暗的想法。 在两人从未注意到的地方。 月亮爬升在天空。 血色微动。 “嘀……嘀嘀……滴滴滴……” 位于无人街道的两人莫名听到了一阵急促声音。 像是什么精密机械仪器在飞速运作。 “吼！嗷呜！” 悠扬又瘆人的狼嚎声从不远处响起。 两人不约而同抬头望去。 不知从何时，一轮弯弯血红新月悬挂在天边。 而他们所站立的地方也出现了些许变化。 建筑风格与达贡城截然不同，就像是什么矗立在沙漠中的埃及古城。 “这是什么情况！” 刚才还在纠结什么是神明的苏橙见到如此诡异的场景瞬间变化。 她显得惊讶万分，已经开始慌乱寻找起出路了。 罗曼则冷静不少，他还在回想刚才听到的机械声响，好像滴滴声中还有熟悉的魔力波动，尽管罗曼并不能认出施法者的身份，但是他万分确定，施法者绝对比提乌斯还要强，甚至强出不止一个等级。 为什么？这是在针对自己？难道我的身份暴露了？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不可能吧。要不要带着苏橙跑路？ 万千思绪瞬间闪过。 两人只听得空中传来一阵疑惑的声音。 “嗯？为何乱入进来两个没有邀请函的猎物？算了，反正也只是猎物而已，就当一个小插曲吧。” 随后，神秘之人的音量升高了不少。 她在大声喊着。 “夜晚已至，血月初升，人为猎物，人为猎人，人为观众！” “掠夺吧！厮杀吧！让狩猎场充满血腥与死亡吧！” “我在此宣布！第五场初级选拔正式开始！” “欢迎来到，夜狩。” 【第三十四章】大招觉醒直接干空蓝条 “这世界还有狼人？！” 不远处，高大壮硕的身影一跃而起，从天而降，猩红月光撒在它的背后，气势汹汹，姿态狂野，犹如降世魔神。 罗曼目瞪口呆。 没想到只存在幻想之中的物种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说好的世界上只有人类呢！ 他扭头望去，苏橙也展现出三观被毁的惊讶神情，看样子同样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可怖怪物。 狼头人身，全身毛发爆立，赤裸着上半身显露出自己如钢铁一般的臂膀肌肉。 让人相信，这头怪物一拳砸下，绝对能将普通人锤成肉酱。 这不是，它纵身一跃，脚下建筑便随即塌陷，展示出自己极其惊人的爆发力。 最要命的一点，此时它正准备向罗曼二人扑来。 天空最上方的一轮血月传来戏谑之音。 “我的小宝贝可是本次考核的主考官，你们身处的每个狩猎场都是单独的封闭空间，会直接面对狼人分身之一。要么它杀死你们，要么你们被它杀死。总之你们是死路一条，毫无生还的可能。哈哈哈。” 冷漠到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笑声不由让人汗毛倒立。 “当然，如果你们偶然杀死狼人分身，作为奖励，你们将会从选拔中胜出，有资格参与正赛了。夜狩有夜狩时的规矩，大家在签订契约时，也都知道……” 女声稍顿，她来了兴趣。 “差点忘记今晚有两个意外闯入的无关人士，按照规矩和上方的命令，我本应该杀死两位。但是，今天我有点高兴。我给你们另外一个机会。我准许你们参加夜狩，如果获胜了晋级了，就能保住性命，否则……” 说着说着，神秘声音竟然无情冷笑起来。 “嘿嘿……” 等到声音消失，恐怖的狼人更加迅速行动了起来。 沙漠之城刮起猛烈飓风。 夜色下的怪物显得那么巨大。 罗曼怎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发动【阴影】能力，影子覆盖在他的右臂，凝聚成阴影巨爪，去操纵，去反击，也去抵御狼人的攻击。 叮当一声。 犹如金属武器就此相撞。 两种材质截然相反的爪子以极快速度相互展开攻防。 僵持不下。 但是，对比起来罗曼没有太多战斗经验，稍微吃了一点亏。 狼人四爪齐上，攻势狂暴无比，让罗曼难以招架，最终一时疏忽。 被狼人一爪在胸口处留下深刻伤痕。 罗曼大致对狼人的实力拥有了初步判断。 肉体力量应该相当于五阶【英勇】序列。 苏橙在一旁吟唱起咒文，以自身为中心展开花草领域，几朵花草围绕着两人体表运动，罗曼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肉体力量强大了不少。 “谢了。” 罗曼回头致谢。 原本破烂的衣服也已经被影子修复完毕。 那些花朵无法治愈罗曼肉身，各种增益效果还是十分强大，毕竟【诚实】序列本就是善于团队增益的序列，以【自然】元素来实现出凭空制造各类植物。 除了为队友治疗和施加各类状态外，还可以将具有毒素的孢子散播在敌人的体内。 不过，这种攻击手段太吃环境。 如今两人身处于这种吹着狂暴大风沙尘满天的沙漠城市之中，苏橙的攻击根本无法施展，剧毒孢子还没散播开来，就被大风吹散到一旁。 苏橙在尝试过一次后，便只好站在原地，充当移动buff基地。 为罗曼提供各种各样的增益效果，再时不时召唤出几根荆棘藤蔓缠住狼人的双腿，虽然没多大攻击效果，但是足以让狼人停住半秒的攻击。 这足够罗曼欺身而上，用阴影利爪将其刺穿。 血花四溅。 狼人腹部破出了大洞，仍然没受到任何影响，反而激发了它嗜血欲望，想要继续发动进攻。 狼人的喉咙中喷出吼声。 震得罗曼耳朵生疼，眼前也出现了种种幻觉。 再是一次强烈的冲击波，罗曼只感觉自己像是被高速飞驰的泥头车创飞。 飞出了十多米开外才缓缓落下。 然而，狼人的攻击却没有如期而至。 罗曼睁眼望去，狼人直奔苏橙而去，毕竟奶妈的仇恨值总是异常巨大。 打团先杀辅助乃是人间真理。 狼人也很清楚这个道理。 苏橙一个三阶的【诚实】法师，不善于战斗，手无缚鸡之力，面对如此可怕的巨型亚人又该如何去存活下来？ 这已经成为生死攸关的大事。 跑又跑不了，打又打不过。 没经过大场面的苏橙彻底慌了神，她知道当前唯一能依靠的对象只有罗曼。 “罗曼救我。” 自己准备拉拢的信徒遇到了危机，罗曼当机立断立刻发动了【阴暗窥视】的能力，不可视利爪从他眼中伸出，瞬间跨越了十多米距离，爪尖深入了狼人背后，从它的灵魂中掏出一本黑色的古朴书本。 罗曼刚要打开狼人的灵魂之书，却遭到某种不知名力量的抵御。 就仿佛有另外一只手按在了罗曼手上。 防止罗曼打开狼人的记忆去找寻到一些本不应该暴露在外的知识。 这也是某个存在的自我保护手段。 眼看底牌之一的【感知】能力失效。 罗曼准备拼尽全力冲在狼人前面用自己身躯和【阴影】能力去抗住这一次攻击。 罗曼遁入阴影，在影子中进行传说，再次出现之时，已经来到苏橙面前。 刚要准备防御，脑子里突然涌现出四个字——心灵崩坏。 恍惚之间，好像听到有个女性在跟他说着，经验已经够了，可以解锁新的技能了。 “心灵崩坏。” 千钧一发时刻，罗曼立刻发动了刚刚觉醒的【谦逊】序列的第三种能力。 【灵魂】 罗曼的指尖发射出一道晦涩光线直接没入狼人额头。 只听得一阵咔嚓咔嚓破碎声响。 面前即将挥爪攻击的受伤狼人目光呆滞，凶狠双眼里已经没有光泽。 它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就连灵魂也完全消散。 扑通。 巨大身躯无力坠在地面上，从头部开始以内至外开始崩溃。 “好……好厉害……” 苏橙瘫坐在地上，难免称赞起罗曼所展现出的强大爆发力。 罗曼也没有想到自己刚刚觉醒的【灵魂】能力会拥有这种强度。 他只感觉精神恍惚。 这幅肉体严重限制了罗曼能力发挥的上限。 【心灵崩坏】固然可怕，可以轻松秒杀任何魔抗不够强大的敌人，然而耗魔更是恐怖，蓝条上限被锁死的罗曼，感到体内魔力被大量抽取，精神已经让他陷入空档期。 “怎么耗蓝这么多，直接让我蓝量见底了……” 罗曼努力从喉咙中挤出一丝话语。 最后，身影摇晃，倾倒在苏橙怀中。 与四周残破正不断消散的狩猎场一同陷入了寂静。 【第三十五章】古神做梦并不是一件好事 “呼啊。” 罗曼从噩梦中惊醒，他坐在床上，甩了甩脑袋，想要将意识之中残留的画面全部丢出去。 等到，罗曼的意识完全苏醒，他开始好奇自己为什么要做出甩头的动作了。 也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梦，值得这么惊慌。 稍微思索一二，依旧从记忆力找不到任何有关噩梦内容的事情。 罗曼全当这是一件无关轻重的小事，不需要他再去多加关注。 他还是认为把陆地上的教会搞好才是关键。 窗外阳光明媚，洒在窗前，为床边粉白色被套添加上秀丽的金光彩霞。 些许画面从意识之海里浮现。 晚上的时候，自己和苏橙不知道为何闯入了什么奇怪仪式之中，还遇到了狼人的袭击，然后…… 浑浑噩噩的罗曼彻底清醒。 慢慢举起了手掌。 自己好像终于掌握了【谦逊】序列的全部元素。 【感知】、【阴影】和【灵魂】。 一个广泛概念，一个基础属性，一个整体方向。 这也是不同序列下的三元素基本特点。 例如，【谦逊】序列以灵魂相关能力为主题，掌握阴影属性，主要特点是感知事物。 【正义】序列也差不多，分为【附魔】、【火焰】和【物理】三元素，它以物理攻击为主题，掌握火焰属性，主要特点是可以对武器进行附魔。 每个序列魔法师都要去学习掌控元素的能力。 除了刻苦练习和学习外，也比较吃天分。 苏橙这种资质普通之人，才堪堪掌握一种【自然】元素，【生命】和【健康】两个元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掌控。 可是，罗曼情况却完全不同，身为古神去使用和适应人类的战力体系本就是一种降维打击，海妖是信仰罗曼，才觉醒了法理，这本就是罗曼赐予海妖的能力而已。 毫不客气说，罗曼天生就能使用八美德八罪行十六种序列，甚至这本就是祂灵魂权柄的一部分。 当前，远离本体，身化为人类，受制于血肉之躯。 无法发挥应该有的力量。 所有人，罗曼从来都不是在变强或者升级，而是在取回本应该拥有的力量。 所以罗曼肉身的成长非常迅速，只要凭依的身体足够强大，罗曼甚至可以认为，自己能够同时施展多个序列的能力。 不过仍然有点奇怪。 莉莉娅不是说【灵魂】元素可以降阶缝合其他序列的元素吗？ 为什么自己的【灵魂】元素却是一个一次性单体爆发的大招呢。 罗曼实在想不明白，他对人类和海妖的战力体系完全一头雾水，搞也搞不懂。 只好先将其丢在一旁。 把全部注意力放在四周环境上。 房间不大，但充满了温馨感，各种家具摆设都在透露出一丝俏皮可爱感。 毫无疑问，这是少女的闺房。 罗曼再将腿上的被套拿起，一股柠檬花草的清新香味扑面而来。 他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再看眼窗外，阳光正当头，已经不再是清晨时分了。 罗曼赶紧翻身下床，准备去找一下苏橙。 生怕自己晚上做出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刚要推门而出，扎着头发的橙发少女主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盆热水，像是要给罗曼擦汗。 她见到罗曼主动站起来，赶紧说着:“哎，你别动，躺好。” 等到苏橙把热水放好，才说起后续缘由。 “你可真吓了我一大跳，莫名其妙就昏过去了，怎么叫也叫不醒，还一直念叨着什么梦话，说什么……” 苏橙食指放在唇边，认真思索起昨晚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记忆还很清晰，现在她怎么也想不起来罗曼在梦中说过什么事情了。 很奇怪，也很诡异。 冥思苦想。 苏橙才勉强拼出几个字。 “一直在说什么，快逃？白毛？蜘蛛精？听不懂，好像你做噩梦了吧。是被谁追杀吗？你遗失的记忆找到了吗？” 苏橙到现在还相信罗曼真得失去了很多重要记忆。 面带痛苦的罗曼扶着额头，他真得想不起来发生过什么，前世自己不过是个普通销售，遭遇海难后就沉在海底很多年，其中没有被人追杀过的经历啊。 被人追杀也是在上岸之后的事情了。 并且？白毛？ 好像到目前为止自己所遇到的白头发之人也就那个脑子不行的疯癫占卜师吧。 想不通答案，罗曼只以为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自己一直担心身份暴露，全人类都要来讨伐古神，所以才会做这种梦境？ 罗曼尽可能为这件事寻找着合适的答案。 可是…… 潜意识的最深处。 有个声音在疯狂呼喊，也在歇斯底里。 不对，都不对。 想起来，快想起来。 罗曼又想着最近遇到的种种怪异，心中预感越来越强，绝对有人主动逼迫自己前往阴谋漩涡。 如果真是这样…… 命运的占卜能否窥视些许奥秘呢？ 白毛占卜师绝对不是一般人，昨天还来不及询问她那个神秘的达贡神像呢。 罗曼对此非常好奇。 “总之，咱们两个能顺利回来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我实在不想再跟那种怪物战斗了。” 苏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面容狰狞的狼人就在她眼前崩溃成碎渣。 如果不是罗曼出手相救，她绝对死定了。 有了同生共死的经历苏橙已经完全信任罗曼。 她一心认为罗曼是个好人。 单方面的信任。 不相信罗曼真有什么坏主意。 “之后发生什么了吗？” 罗曼打听着后续发生的事情。 “没有啊？好像就是个声音说咱们晋级了。然后，咱们就回到现实了。” 说到这里苏橙忍不住鼓起了腮帮子，气呼呼道:“你是不知道你有多重，为了把你拉进公寓，我可以特意叫了出租车司机哟。呜呜，我的金币啊。” 能够四轮行走的车辆是非常稀有魔法道具，哪怕在魔法师的国度联合法会也不例外，租赁级别极其昂贵，起步价都在五金往上，瞬间把苏橙家底全部掏空。 可是，苏橙并不后悔。 因为金币什么时候都能赚，自己总不能让昏迷的罗曼睡大街吧…… 苏橙绝不会做这种事情。 “看样子你确实没什么大碍了。” 苏橙上下打量了一眼罗曼，发现昨天几次战斗都没有对他的身躯造成一丝伤害。 忍不住啧啧称奇。 “这样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 “打架啊。” 听到罗曼这种低级疑问，苏橙翻了翻白眼。 她就知道罗曼绝对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别忘了，今天魔女会要开始选拔了，我可是要进魔女会当魔女的哟。” 想起魔女每月能领取的巨额工资，苏橙嘴角滴下一丝口水。 “这样我终于能当有钱人了！” 【第三十六章】新手大礼包点击就送 苏橙想加入魔女会，这是罗曼早就知道的事情。 起初罗曼也想进入其中从而获得可以在人类社会自由活动的身份。 可是，现在他却改变了主意。 与其给别人打工，不如自己去创业。 罗曼想拉拢一批人才去建立暗影议会，虽然困难重重，收益却难以想象，那么前期可靠人手的积累就成了重中之重，否则孤身寡人，怎么叫做反派组织呢？ 因此罗曼开始想阻止苏橙加入魔女会。 罗曼再转念一想，心里面又有了新的坏主意。 罗曼是初来乍到，对陆地社会仍然知之甚少，再加上强龙都压不过地头蛇，又何况是自己这条咸鱼呢？ 各种魔法师协会在联合法会上耕耘甚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多少次选拔筛选早就把有天赋的年轻人吸纳进来。 罗曼始终认为像各种网文主角捡块石头就是天材地宝，随便找个人就是远古斗帝子嗣的事情太过夸张离谱了。 要想更快速挑选出暗影议会前期的精英骨干，最好的办法还是…… 挖墙脚。 特别是从内部挖他人势力的墙角。 不仅苏橙要考入魔女会，罗曼自己也要想混进去，在里面大挖特挖，只要人才对自己心思，就要想办法忽悠进来，凡事不能忽悠，或者忽悠不管用的，就直接洗脑修改记忆，来一手精神控制。 罗曼就不信普通人类能抵御住古神的阴暗窥视和在耳旁的碎碎念， 也就罗曼这种家伙才能做出这么阴损缺德的事情了…… 既然打定主意，罗曼便迅速行动起来，他准备与苏橙一起报考魔女会。 如果苏橙真发生了事情，他也好迅速带苏橙跑路。 不过，在此之前，罗曼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他先让苏橙独自前往，自己随后就到，反正昨天就已经记清了路线。 罗曼准备去找一下那个自称命运编织者的占卜师，摸一摸底，再询问一下有关达贡神像的事情，一个普通占卜师为何对白银时代的事情知道的那么清楚。 很快，罗曼就来到了昨天与占卜师相遇的地方，让他有些惊讶，先前自己与提乌斯战斗所破坏的道路现在重新变得平整，还多出了几块铺垫整齐的石板，罗曼不由赞叹起异世界的土木老哥竟然这么顶。 罗曼再环顾四周。 街头商贩依旧在叫卖着货物，路上行人依旧行色匆匆，在为自己什么时候能找个靠谱的长久的工作而发愁。 联合法会的经济并不好。 一群不谙世事的魔法师怎么能搞好国家运营呢？ 联合法会的商业都快被奥斯帝国的金融寡头们所垄断了，要不是魔导王恩底弥翁苦苦支撑，死不松口，怕是在各种廉价货物的倾销下，联合法会的经济体系早就崩溃，人人自危了。 所以，魔导王对于民众之间自发形成的小贩经济，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真要动起真格，普通人怎么能跟执法者打游击战？ 第一天出手，第二天这群人都要丢监狱里面了。 执法者作为魔导王的忠犬，秉持着做事干净利落的基本原则，任何来自魔导王的命令，都会不惜代价也要完成。 古神眷属一案，到现在都没有确切消息，确实让执法者们一头雾水。 被一号大哥精准狙杀的古神眷属生不见鱼死不见尸，而另外一条美人鱼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通过走访有目击者证实案发现场的那位少女是被别人救走了，当时天色较暗，没人知道是谁出的手。 谜团重重。 一路上罗曼就见到不少身穿机械战甲的执法者快速穿行在街头与罗曼擦肩而过向总部去汇报情况了。 这让罗曼忍不住想要坏笑几声。 人类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想要寻找的人，就这么光明正大走在大街上。 同时这也让罗曼放下心来，执法者依旧在为此事忙碌，那就证明莉莉娅暂时没什么危险了。 罗曼收好心思，定睛寻找起白发占卜师。 很奇怪，今天人没来？ 他目光扫到曾经与占卜师相遇的地点，表情有些惊讶。 因为罗曼清楚见到，一个十多公分高的肮脏神像就这么被人随便摆放在路边，没人想停留下脚步，去供奉下这位曾经保护了整座城市安危的守护神，人们已经完全忽视了祂的存在，整个神像的价值也和破铜烂铁无疑，就连拾荒者也都不想费力挪动这种不知何种材质的破石头，怕是卖都卖不了几枚铜币。 曾经高高在上享受一方人们崇拜的神明，如今成了街头最不起眼的装饰品。 这让罗曼唏嘘不已。 四个大字浮现在他的心头。 神祇已死。 随之，也冒出好几个疑问。 这不是占卜师细心保存的东西吗？为什么会以这种出现在街头？摆给谁看？我？ 她知道我要为这件事而来吗？ 罗曼总是在思索很多事情。 他迈步向前，准备伸手将神像拿起，仔细观摩，看一下各种细节。 谁知道在罗曼右手还没摸到达贡神像的时候，这个神像竟然化为了晶莹粒子，飘散在空中，沿着罗曼的手臂旋转，最终消失在罗曼的手心之中。 一些知识在疯狂涌进罗曼的大脑之中，复杂画面快要将罗曼脑子撑爆。 最后，在一个温柔女声的讲解，罗曼逐渐理解了这些知识的含义。 这是达贡战死后所遗留下来的空白神格，可以被人们吸收并用此来创造领域构建神国。 当然，普通人擅自接触只会爆体而亡，同级别的神明也不敢轻易吸收，害怕自我存在反被剥夺，来一个鸠占鹊巢。 也就只有古神罗曼敢把这种东西当做甜品来吃了。 温柔女声还在说着。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新手大礼包，不要找我，等时机合适，我会再出来。” 说完，残留的声音已经在慢慢消散。 “记住，不要让意识脱离肉体的隐藏暴露在外面，‘祂’会找到你……” “祂是谁？” 焦急的罗曼张口想要询问，他却忘记这不过是别人所储存的音频，也是单方面的通讯而已。 声音的主人已不知去往何处。 罗曼疑问并没有得到任何解释，反而吸引了两旁行人的注意，他们回过头将视线投放在罗曼身上，实在搞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当众发病。 罗曼略显尴尬，遮拉下圆顶礼帽，快速行走起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麻木的众人也就将其抛在脑后，继续忙碌起自己的事情。 古神混迹于人类当中。 罗曼的背影就此与行人融为一体。 可是即便他做好了伪装，依旧那么格格不入。 远处位于公寓楼中的提乌斯手里点了根香烟，靠在窗边默默注视着街道上的景象。 【第三十七章】去给她两耳刮子，让她长长记性。 等到罗曼沿着记忆里的路线来到魔女会的办公楼。 一栋风格特异的哥特式建筑。 在一楼悠长走廊里，罗曼找到了苏橙，他发现苏橙正愁眉苦脸，撇着小嘴，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几欲滴泪，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 看样子，像是遭遇了什么精神打击。 听到脚步声靠近，苏橙抬头望去，瞬间有了精神，她扑倒罗曼怀里，就像被遗弃的汪星人终于再见到了主人。 罗曼轻声询问。 “怎么了？” “呜呜呜……” 有了臂膀可以依靠，苏橙顿时更咽起来，她说着先前发生的事情。 还是因为魔女会的入选人数太少，报名人数又太多，堪称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所以魔女会临时决定要提高门槛，以减少考核人员的压力。 很不幸。 苏橙就被排除在外了，苏橙根本卷不过比她更有天赋比她更有财力的人。 三阶的【诚实】序列说白了仍然归属于低等序列之中。 现在报考标准提高到四阶以上，还要求掌握两个元素，苏橙哪一点都不合格。 先不说快速变强是不是痴人说梦。 苏橙的时间已经不够了，她已经跟老家的哥哥说好，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要是错过今天…… 那可能是她一生的遗憾。 所以苏橙开始祈求工作人员，能够让她再尝试一次，这是一直以来的梦想。 同时，工作人员也认出了苏橙的身份，这半年来，每次入考都能见到这个拥有一头明亮橙发的少女，也都记得这位开朗爱笑的少女。 然而，规定就是规定。 工作人员怎么敢违抗上级命令。 他们只能面露难色拒绝了苏橙的要求。 这时候，苏橙备考多次依旧不放弃的“光辉”历史也在人群中传开。 一些满是怜悯的嘲笑自然扩散开来。 他们想劝苏橙放弃。 世界上有很多只靠努力根本达不成的事情。 要是人人努力就有用，那还要天才做什么？ 努力是成功的前提，也是必要条件，而不是一件可以拿来炫耀或者受到夸奖的东西。 有人不仅天分比你高，也比你更加刻苦，你怎么卷得过他们？ 咸鱼就应该躺平。 面对众人的冷嘲热讽，苏橙实在不甘心，她怎么能接受冰冷的现实。 这一举动惹恼了人群中的另外一个人，她在辱骂着苏橙的弱小和不自量力，甚至在苏橙与自己顶嘴的时候，气愤的她还一巴掌打在了苏橙脸上。 至今指印清晰，尚未没有消散。 一听这话，罗曼瞬间黑了脸。 气极反笑。 罗曼讥笑着:“我还真没想到世界上真有这么狗血的剧情。” 显然他也注意到苏橙脸上的红印了。 “谁打的你？跟我说。” “算了吧……” 苏橙稍微抬头看了一眼暴怒的罗曼，心头异常感激，不过心善的她还是摇摇头，不想给罗曼添麻烦。 “那是大人物，我们这些普通人惹不起。” “嘿，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罗曼在走廊里环顾几圈，最后在等候厅的座位上找到一位穿金戴银气质非凡的金卷发少女，一袭华丽的长裙直达小腿处，露出洁白袜套和红色高跟鞋。 此时她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不可一世，身边围着两位不断献殷勤嘘寒问暖的狗腿男。 金卷发少女实在等得百无聊赖，一脚踢在了揉腿之人的身上，将其踹飞。 呵斥着。 “你这废物！你按疼我了！” “大小姐，我错了。” 被踢者鼻青脸肿仍然不敢离去更不说反抗，只是退在一旁，低声下气请求原谅。 卷发少女的刁蛮模样尽收罗曼眼底。 这简直就是标配的龙套女反派。 果然，当罗曼用手指起金卷发少女的时候，苏橙立刻变了脸色，她赶紧说着:“我后来才知道这位可是奥古斯通家的二小姐，格蕾丝是执法者四号的亲妹妹。咱们好不容易跟执法者四号的误会解除，就不要再徒增麻烦了，好不好。” 苏橙真不想看见罗曼遭遇危险。 “四号的妹妹？哼。” 罗曼低哼一声，不屑一顾。 在面对未知事物的情况下，罗曼总是会表现出过度的小心谨慎，以防止徒增意外。 可是，自从与提乌斯交过手，感受到这人实力不过如此的时候。 罗曼的心态也就发生一些变化了。 当罗曼有足够底气稳赢的时候，他自然不会再表现出任何【谦逊】了。 他指着金卷发的大小姐，对苏橙说道:“去，给她两个大耳刮子，有什么事我顶着，大不了再跟她哥干一架。” 格蕾丝注意到走廊边上谈话的两人，尤其是还没有离开的苏橙，她继续表现出厌恶感，她可是非常讨厌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这个乡下女孩那么普通却又这么自信，口口声声说要工作人员给自己一次机会，这分明是在践踏法律，要开后门给机会。 那么，此先行案例一开，后续必将出现众多模仿者，届时国将不国，法将不法，谁都有难处，难道拥有可怜的人生经历就可以去忽略律法的正当性吗？ 魔女会可是联合法会正规的权力机构，报考魔女会，便是报考公务员。 格蕾丝出自名门望族，她对于知识的掌握和律法的尊重绝非平民可比。 她的视线也就充满了恶意。 “可是，我又打不过格蕾丝啊……” 苏橙不过是一个三阶的【诚实】序列魔法师，不善于单人作战，可是人家格蕾丝与她相同年纪，便已经掌握五阶的【荣耀】序列，还拥有【光辉】、【强袭】两个元素。 无论如何，苏橙的胜率都不超过一成。 如果两人发生矛盾，苏橙只会被单方面吊打。 这也是苏橙挨打后没再还手的重要原因之一。 她实在打不过…… 弱小的苏橙和花瓶无疑。 罗曼此刻也清楚这件事，他更明白自己帮苏橙找回场子和苏橙自己找回场子的意义完全不一样，这件事罗曼绝对不会主动去帮苏橙做什么事情。 那么如何在自己不出手的情况下，依旧能帮助到苏橙就成了问题所在。 很快，罗曼心头不由冒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 可不可以让苏橙直接崇拜自己的本体。 人类崇拜古神会造成什么后果？ 罗曼很好奇。 【第三十八章】阿门，阿蒙。罗曼，罗门。 魔法师之间从来都不是平平和和没有争吵也没有矛盾的。 恰恰相反。 自古文人相轻。 高傲的魔法师之间相互瞧不起看不上是一种家常便饭。 谁都不服输，谁都不肯认错，也就谁都说服不了谁。 既然，口才不能解决问题，那么只用使用武力去处理纷争了。 而联合法会从不鼓励魔法师之间的私斗，要打就必须放在明面上去打，一方面是维持社会稳定，一方面就是容易控制战斗规格，总不能让扫大街的大妈大爷在清晨去处理各种暴毙于私斗的尸体吧…… 那么各个魔法师协会所扶持的竞技场决斗场也就因此而生。 为魔法师们提供一个互相角逐胜利的场地。 同时也是帮新人魔法师快速积累战斗经验的场地。 为此，近乎每个刚觉醒序列的魔法师都会来到序列决斗场搞一次出道战，来测试自身能力的上限，也为自己打出足够的知名度。 甚至在资本的推波助澜之下，序列决斗场已然成为魔法师之间最热门的话题之一。 不仅要讨论历届冠军谁最强谁最有含金量，谁又是徒有虚名，是个世界第一c…… 咳咳…… 就连他们本人，闲着没事也要与别人切磋切磋，来一场真人干架，去证明你上还真不行。 各种赛事各种俱乐部乃至各种明星选手也就从这种大环境下脱颖而出。 同时魔法师之间的序列决斗场也成了联合法会的最大特色和重要的经济来源。 只要你能不断获得胜利获得冠军打出名头，你就能接受各种广告代言，自此衣食无忧，享受无尽的荣誉与赞美。 近些年来只为追求真理而来到联合法会的年轻魔法师是越来越少了。 圣地已然变成剩地。 苏橙生性爱好和平，不喜争斗，至今只参加过一次竞技场，还是她的出道战，可惜以失败为结尾。 再看看格蕾丝，别看她出身高贵，却是个狂热的决斗爱好者，至今十三战十三胜。 等候大厅的人们一听到两个美少女之间要打架，立马起了兴致，准备前去围观，都抱有一种看热闹的心思。 哪个男人又能抵御看女人打架的乐趣呢？ 有人翻阅了一下格蕾丝的战绩，难免惊呼出声，百分百胜率着实夸张。 再看看她的对手，不由摇头晃脑，唉声叹气。 心想。 这个橙发小姑娘竟然敢主动挑衅，是不是有点作死的感觉。 所有人都不好看苏橙能够取胜，就连她本人也是如此。 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苏橙非常清楚。 可是，本着对罗曼的信任，苏橙还是硬着头皮主动前去约战。 如今两人都站在魔女会三楼的竞技场当中，苏橙萌生了退意，因为她已经感受到对面之人的杀气了。 格蕾丝眼冒杀意，她先前确实遇到过脑子有病的人，可是像苏橙这种不怕死的愣头青却是第一次。 金卷发少女粉红唇瓣轻启，声线略高，如同黄鹂鸣叫。 “这是你主动邀请我参加决斗，到时候出现什么断胳膊断腿的伤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格蕾丝下定决心，这次要好好教训一下苏橙，让她明白凡人就是凡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翻身。 苏橙根本没有理会这件事，她只与台下的罗曼对视一眼，然后闭上眼眸，低声吟唱起了一些奇异咒文。 这是罗曼教给苏橙的海妖语，其发音接近中文，大体意思翻译下来，都是一些对罗曼的赞美之词。 “耶耶！至高无上的众神之神！万法之源泉！您是最古老者！您是全知全能者！您是开天辟地之人！您将在此处，您也在他处。您跨越了时间长河永久存活于此，您比死亡更沉寂，您比虚空更缥缈。您最虔诚的信徒在此呼唤您的名讳。” 苏橙磕磕绊绊将其全部念完，双手按照罗曼的指示分别点在额头、双肩、肚脐、腰腹两侧，以点画线，以线为面，构成六芒星法阵。 最后，双手合十，摆出祈祷架势。 念道。 “rmen！” “哈？你在做什么呢？不会真以为这样就能……” 格蕾丝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实在搞不懂这年头到底哪来这么多精神不正常的家伙，不会真以为念几句听不懂的话，就可以爆发小宇宙吧。 话都没说完。 格蕾丝只见得苏橙的外观开始莫名呈现出一种扭曲变化。 巨型的多段树木的细长虫足从苏橙身后两侧伸出。 再看往台下，戴礼帽和眼镜的黑发男性更是…… 啪。 轻微声响。 格蕾丝尚未看清任何东西，只感觉眼前一黑，她再揉揉眼，奇异景象已然不见。 发现那只是灵视过高的幻觉而已。 眼前的敌人还是乖巧可爱的人类美少女。 与先前唯一的区别只有魔力莫名增长了很多。 苏橙已经发动【自然】元素召唤出种种植物，以构建自己最茂盛的花草领域，几秒钟便展开十多米范围的领域。 这一次除了脆弱花草树木之外，还多出了飞舞的蜜蜂群，它们成群结队，在决斗场的半空翱翔，一会儿摆出b型队列，一会儿又飞出s型轨迹，不仅让人看得心头窝火，那种密集震翅声更是搞得人心情暴躁。 自己能力的进化搞得苏橙十分惊讶。 她抬起手，不敢相信这些。 再看向罗曼。 非常好奇为什么自己不过是念了一些听不懂的话竟然会获得这么强大的力量。 见罗曼正低着头若有所思，她也不好再询问什么，只好全心全意去应对战斗。 “看样子，我认真是不行了。” 面对诡异场景格蕾丝不敢大意，她立刻召唤出一团璀璨光辉，用以来构造自己的【强袭】武装。 “赌上先祖奥古斯通.凯撒的名义，这次战斗我必将全力以赴，我绝不辜负进化序列【歌者】传承人的身份……” 格蕾丝低喝一声，动作迅捷又潇洒，从刺眼光辉中抽出了金灿利剑。 荣耀之光夺取众人的视线。 金卷发少女轻甩强袭光剑，剑花飞舞，这是她家族的至高之术。 以优雅和致命著称。 虫群飞来。 格蕾丝横剑直扫，光芒沿着剑体爆射而出。 “这就是我的【荣耀】！” 【第三十九章】给老实人开个挂 人类所能获得的美德序列都是在魔药的作用下以人类内心的八种情感升华而成。 这象征着灵魂的最美好一面。 尽管每个序列的掌控者都有些许缺陷，但是在涉及到自己序列范围之内的事情时，都会展现出一种光辉…… 那种光辉叫做人类的可能性。 【荣耀】序列象征着人类的荣光永存。 天生都对异常存在拥有最特殊的攻击方式。 这可能都超过了掌控者的想象。 手持光剑的格蕾丝在花草领域中飞舞起来，动作轻盈，比她平时最巅峰的状态都要快上两成，面对吟唱完古神祝福咒词的苏橙，格蕾丝不知为何心头总是悸动不安，她感觉到了一种威胁感，这并非来自她个人生命受到威胁。 而是在面对人类公敌的感觉…… 那种热血沸腾感让格蕾丝异常狂热。 她隐约有了种预感，这一战绝对不是一次切磋那么简单，甚至牵扯上人类的尊严。 自己必须全力以赴。 一剑又一剑。 光辉闪耀，如星光璀璨。 在格蕾丝冲锋的沿途上所有扭曲花草都被她光剑拦腰砍断。 光之剑刃锋利无比，由此在面对异常物体之时，更是吹毛立断。 再细小的蜂虫也无法突破格蕾丝的光辉防御。 几次十字光斩，展现出纯白之色。 原本只有十多公分大小的十字斩，现在已经暴涨到五十公分大小。 这震惊了格蕾丝。 她实在不清楚自己的实力为何提高了这么多。 为什么自己的灵魂在热烈高唱着赞歌，【荣耀】序列变得炽热无比。 情绪高昂。 目光更是坚毅了不少。 格蕾丝弯腰闪过树木的攻击，脚下迈步，腰部下沉，再次蓄力弹射而出。 整个人如同箭矢一般，以肉眼难以辨识的速度冲撞向苏橙。 她展开贴身攻势。 光剑的锋芒毕露。 一剑封喉。 格蕾丝想要尽快结束战斗，狂热灵魂在迅速榨干她的体力，全力爆发状态根本持续不了多久。 面对这种攻势凶猛速度又夸张的持剑强敌，苏橙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应对，她现在只会一种能力——花草领域。 此时的花草领域已经完全展开，整个竞技场都成为一片开满鲜花的草原，花开一抹红，生命怒放，花香四溢，让人们沉醉其中，甚至都忘记花草领域还在向台下蔓延了。 蜂虫已经不再成为主力。 更多更夸张的昆虫在花草领域凭空生成。 苏橙已然触碰到自己的第二个元素【生命】了。 半米多高的楸型虫从花草领域树桩中飞出迎面撞向格蕾丝。 在格蕾丝挥剑斩断的空隙里，一些从花草领域中生成的藤蔓，直接凝聚成巨网，将苏橙迅速转移到了安全地方，似乎花草领域有些自我意识，在自我保护着苏橙。 这是其他【诚实】序列魔法师从未掌握的技能。 一脸茫然的苏橙只能被动在战斗中感受着自己能力的飞快成长。 “可恶！太难缠了！” 格蕾丝吼叫着，她迅速将飞扑上来准备自杀式攻击的飞虫一一消灭，却又有些越来越多的虫群想要将其淹没。 甚至她见到某些一人高的花草也张开了大嘴露出酸臭粘液和夸张利齿，挪动着自己的枝叶，在花草领域中缓慢行动起来。 原本只不过是个增益状态的能力在变得越来越扭曲和怪异。 在朝着人类所无非理解的地步飞快踩着油门。 格蕾丝完全搞不懂为什么苏橙召唤出这么扭曲之物没有魔力损耗。 这样下去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其实格蕾丝根本不清楚一件事实，那就是她所面对的敌人根本不是苏橙。 而是罗曼。 自从苏橙吟唱完古神祷文，她就与罗曼构成了联系，所有魔力损耗都是由罗曼承担，可以说是罗曼将自己的力量暂时借给了苏橙。 如果建立契约联系的是罗曼本体，苏橙再怎么浪费，那可能都没有关系…… 然而，现在却是与当前的罗曼签订契约，这也导致罗曼的脸色在变得难看起来。 脸色煞白。 他在台下喊着:“苏橙！速战速决！不要再拖了！” “我知道了，刚才不过是在适应能力，现在我已经完全掌握了。” 苏橙兴奋地握了握拳头，白皙小手上出现了一人高的带有绿色枝丫和银铃的法杖，这是她释放花草领域所附带的武器，可以自由去操纵花草领域的一切事物，她准备将其命名为——生命权杖。 权杖杵地。 铃声乍响。 原本还想扩张的花草领域现在开始全面收缩。 四散而去的飞虫与花草全部聚集在了一起。 再将生命权杖对准格蕾丝。 不可计数的飞虫嗡嗡作响，全部飞扑向了格蕾丝，铺天盖地，黑压压一大片，让人心头发闷。 虫叫刺耳。 花香也变为了一种恶臭味的剧毒，人们吸食进去，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出现了种种光怪陆离的幻觉。 人们见到格蕾丝拼尽全力以燃烧自己灵魂为代价全身爆发出刺眼光芒，震飞了所有张着口器的狰狞虫群。 光芒塌陷，黯然失色，微光如明露。 强袭光剑被格蕾丝投掷出去。 她期待这一次聚集了自己全部力量的攻击能够奏效。 格蕾丝已经感到恐惧了，仿佛自己不是在面对弱小又普通的人类，而是披着人皮的虫类巨神，这是人类今后必须要面对的恐怖梦魇。 苏橙作战经验过少，根本无法去应对这种突发攻击。 光剑如同流星一般，转眼已至面前，苏橙匆忙地挥手迎击。 只不过却是一次带有破空声响的迅捷攻击，她背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将光剑挡下，还准备向格蕾丝攻击而来。 苏橙不清楚状况。 但是，格蕾丝却将其看得一清二楚。 恐怖之物带来无尽绝望，希望就此破灭。 一声巨响。 格蕾丝被不可言说也不可视的什么东西迎面撞上。 整个人的身体化为一道飞在空中的弧线。 鲜血喷出化为妖艳血花。 格蕾丝跌落在台上，双眼上翻，昏迷了过去。 “此战，三阶【诚实】序列魔法师苏橙获胜！” 竞技场的裁判举起手中牌子，他吹着哨子，宣告了比赛的结果。 这夸张的压倒性胜利让台下一片哗然。 “这是三阶打五阶？” “双方实力标错了吧！” “就算这个橙头发的是五阶也不可能这么轻松获胜吧！” “这个小姑娘叫啥来着。” “苏橙！” “苏橙之名绝对要响彻达贡城！” 台下众人经过片刻沉默立刻变得热闹起来。 人们只会歌唱胜者赞美胜利。 从没人想去关心败者的经历以及失败者所要背负的东西。 人类已败。 “不，此次战斗结果，我有异议。” 这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第四十章】黑暗魔女登场 “安妮大人！” “这不是黑暗魔女吗！” “没想到竟然能亲眼见到魔女！” 面对在竞技场门口出现的娇小身影，众人议论纷纷，很快乱做一团，魔女会的魔女可都是异常神秘的存在，一般都不会当中盼头露面，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多人只见过听过常年驻守在达贡城分部的黑暗魔女安妮。 其人外貌如何，又是多大年龄，大多数人都是一无所知。 定睛望去。 不由屏住了呼吸。 一位身高不过一米四，穿黑色洛丽塔多层长裙的双马尾少女安静站在高大门扉之前。 她面容稚嫩，气质非凡，如翡翠宝石一般的绿眸透着与年龄不符合的老成和稳重。 头饰垂下黑丝面纱有些隐约朦胧的美感。 黑暗魔女手里抱着一条灰白色条纹的幼犬，外貌可爱的汪星人安静待在主人的怀抱里，如同一动不动的毛绒玩偶，只是偶尔甩动几下尾巴在证明它是活物。 “她就是达贡城分部的管事人吗？” 罗曼细细打量了一下黑暗魔女的外观，她的说话声音总有一种似曾相识。 尤其是这个名字，黑暗魔女安妮。 罗曼突然顿悟，心头默默吐槽一句，这家伙该不会能丢小熊吧…… 苏橙可不知道罗曼心里的念头跑向了何方，站在台上的她显得那么不知所措，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何处，只好取消了【诚实】序列的能力发动，让花草领域和生命权杖全部化为消散的魔力。 她向罗曼投过来求助的眼神。 这又是咋了呀，我该怎么办。 橙发少女努努嘴，尝试用表情和神态与罗曼进行无声交流，结果却见到罗曼轻摇头颅，似乎是想表达不要轻举妄动等我指令的意思。 随之，罗曼拉低了帽檐，悄然躲在众人之后。 面对陌生强敌罗曼将身躯尽可能躲在绝对安全的阴影中。 于黑暗静默窥视众生。 苏橙放下心来，看着工作人员将吓昏过去的格蕾丝抬下去。 等到所有人都注意力都集中起来，黑暗魔女这才悠悠开口说道:“此战，有人违规使用禁忌之物，所以按照魔女会的规矩，战斗结果作废……” 身材娇小的哥特少女迈着优雅步伐，一步步向竞技台上走着，每一步都踩在众人心头。 她拉着长音，双眸微凝，看向了苏橙，说道:“违规者也将被驱逐出去，永世不得再加入魔女会。” 在先前的战斗中黑暗魔女感受到了一丝危险气息。 尤其是从苏橙体表冒出的种种疯狂和扭曲，更是迫使她主动现身平息这场争斗。 其目的，便是要查清这种危险气息的来源所在。 而真正靠近了苏橙，她却发现气息很淡，若有若无，还在逐渐消散。 黑暗魔女使用自己的【谦逊】序列下的【感知】元素。 双眸发起暗淡光泽。 她“看”见了一些信息，苏橙的存在具象化为各种文字，不断飞进安妮的视觉世界。 毫无疑问，苏橙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个小女孩并不是真正的幕后指使者，而是另有他人。 使用感知能力黑暗魔女获得了以上讯息。 “不得加入魔女会？怎么能这样！” 听到惩罚方式，苏橙的情绪略为有些失控，本来她心情不算好，与格蕾丝的战斗更是抱有强烈的泄愤意味，所以下手能多狠就多狠，实在没想到自己会违规了。 她整理了一些思绪，说着。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从来没使用过……” 黑暗魔女闷哼一声。 “普通的【诚实】序列怎么可能对环境造成如此影响？” 先前的战斗太过不可思议，台下观众都对此印象深刻，现在冷静下来，确实发现苏橙的能力太过诡异，表现力绝非【诚实】序列，可如果说一个三阶魔法师就掌握进化序列又实在离谱。 因此也就只有一种可能，苏橙确实使用了什么禁忌的能力。 苏橙百口莫辩，她也明白自己的实力绝对没有这么强，如果真有什么禁忌之物，那只有可能是罗曼教她的奇异咒文。 “当然，我也知道你掌握着【诚实】序列，你没办法说谎，那么你很有可能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你只不过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黑暗魔女已经来到了苏橙面前，她双脚站定，目视着苏橙。 “说吧，这个人是谁。” 到了此刻，苏橙终于明白一件事情了。 这个魔女是冲着罗曼来的，自己不过是受到牵连。 苏橙并不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再说这件事本就因她而起，罗曼是为了帮自己出口气才教给了自己这种咒文。 如果，此刻将罗曼暴露出来，她于心不忍，甚至会后悔一辈子。 对苏橙来说自己加不加入魔女会已经不再重要了。 她不想让罗曼被人注意到。 然而，苏橙又要去面对一个问题，【诚实】序列的负作用，她不能去撒谎。 在纠结之际，苏橙心里没了底，她眼神到处乱飞。 “我不知道……” 最终，苏橙还是下定了决心，语气咬牙切齿，从喉咙中冒出这几个字。 撒谎的念头刚出【诚实】序列便开始暴走，它在苏橙的灵魂中到处乱动，搞得苏橙脑海一阵刺痛，仿佛被上万根银针来回刺穿，疼得苏橙整张脸都出现了变形。 怀里抱着幼犬的少女微眯着眼。 语气冷漠。 “你看，你在撒谎，【诚实】序列是你灵魂的一部分，你连自己都骗不了，怎么能让其他人相信。你分明知道这个人是谁，说出来，你才能让序列不再暴走。” “我真的不知道……” 苏橙银牙紧咬，发出了嘎吱声响，牙都快咬碎了，她都不想把罗曼牵扯进来。 “哦，没想到你是这么个坚强又毅力的女孩子呢，现在有这种心性的年轻人是越来越少了。” 见状，黑暗魔女也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苏橙的表现确实让她刮目相看。 “不过，你不说，我也有办法找到它。” 说完，黑暗魔女举起了手中灰白幼犬，准备让自己使魔去闻一闻苏橙身上的气味。 “小不点去找到它，它应该没有走远。” 说话没有回应。 这时候安妮发现从刚才开始小不点就一直在看着一个方向。 在密集人群里，有什么东西躲藏其中。 此时，小不点也开始龇牙咧嘴，从喉咙中发出呜呜威吓声，尽显凶相。 狗一直都是很记仇的物种，你打它一次，可能它会持续好几个月去你门口撒尿拉屎加吠叫。 “有点意思。” 黑暗魔女扭头望去，她看向罗曼所躲藏的人群。 在人群中那个风度翩翩的黑发青年格外显眼。 安妮认出了罗曼的身份。 她眉角微扬，有些喜悦。 【第四十一章】老约瑟夫 一号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合眼了。 身为执法者的大哥大，一号肩膀上的担子非常重。 与负责对外征战的十字军不同，执法者更像是调节国家内部矛盾的特殊机构。 不说要守护一方平安，至少是要保证联合法会能够平稳运转不出差错。 一号能力出色，做事都寻求个尽善尽美，因此深受魔导王恩底弥翁的信赖。 只要是魔导王的命令，再大的困难一号也会去尽力完成。 因为他是一号，他不会倒下，他也不能倒下。 各种各样的事情堆积如山，需要他亲力亲为去处理。 尤其是面对【古神眷属】这种棘手案件，让别人来处理，一号实在放心不过。 那天下午，一号收到魔导王的指令后，他便迅速赶到现场前去确认情报。 一旦掌握了相关讯息，他便不敢又任何耽搁，迅速准备起将威胁消灭在萌芽的行动。 执掌序号的执法者都是联合法会的精英，一号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无论是心性、天赋、能力、手段都是同龄中屈指一数的存在，三十多岁便登上最强执法者的宝座。 【怜悯】序列的三元素。 【波纹】、【精准】、【收割】。 三元素他早已经熟练于心，其能力更是用得出神入化，【波纹】元素功能多样化，可攻可守可探路，【精准】元素附加了绝对的精密度，【收割】元素更是赋予了一号超强的作战能力，其威力夸张，足以摧毁任何没有防备之人的灵魂和肉体。 【怜悯】序列最擅长以高精密高技巧性的作战方式。 号称外科手术式的打击。 精准与否，便手术与屠宰的区别。 而一号手中的天人遗物【等离子弧光冲击枪】更是让其变得如虎添翼，已经成为所有人都胆寒的梦魇。 谁也不知道自己平时开车行走的路上，会不会有人在几十公里的范围外架枪盯着自己，时刻给自己来一个标准的开颅手术。 这样恐怕谁都乐不出来了…… 一击致命，毫无征兆，让敌人免受痛苦，这便是…… 强者的怜悯。 号称天才少年的一号以十四岁最低年龄秘密加入执法者预备役。 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年，这些年中，一号很少失手，因不可抗拒力导致任务失败的次数更是只有三次，每一次的时间地点人物和事件，一号都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他绝不能忍受的耻辱。 每次睡觉，他都要将白天发生的事情过一遍，以反思所作所为是否有可以优化和进步的地方。 卓越的天赋加刻苦的学习才早就了如今的一号。 一个被称之为【白色恶魔】的杀手。 然而，一号实力越强越能感觉到无力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九阶绝对不是巅峰。 不说，海里或者天空，陆地上还拥有着一些隐世强者。 例如，一剑砍断一号子弹将美人鱼救下的不知名存在。 当时的晚上八点钟，在同事们开始四散开来，进行扩大搜索范围的时候，一号也在使用着达贡城钟楼的大钟来增强自己【波纹】能力的感知范围，寻找着任何与普通人类截然相反的存在。 很快，当时不懂得伪装的罗曼率先暴露，一号当机立断发射了第一颗子弹，以追求极限狙杀，防止上岸的古神眷属获得足够情报回到海里通风报信。 好像人类至今都把罗曼当做普通的古神眷属。 一号附加了【波纹】、【精准】以及【收割】三元素的子弹率先命中了罗曼。 那种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将没有防备的罗曼躯壳撕碎。 一号也相信被自己命中的敌人绝不可能生还。 必死无疑。 这是他的自信。 所以，一号开始装填弹药，准备进行第二发狙杀。 这一次他瞄准的目标正是莉莉娅。 为此让一号的狙击手生涯里产生了第四次任务强行中断。 当一号带人迅速赶到现场的时候，他只在沙滩上找到了被人整齐劈成两截的弹头。 断面处的丝丝火焰让一号若有所思。 两名古神眷属自此消失，无影无踪，不知去向。 一死亡，一失踪。 这就是一号准备向上级汇报的情况。 可是，四号执法者提乌斯却向一号提供了新的情报，四号并不想就此草草结束，他掌握了新线索，两个古神眷属可能都存活于世。 这让一号不敢相信，多年的作战经验告诉他，自己的【等离子弧光冲击枪】可是天人遗物，再加上第一枪附加三种元素，毫无疑问正是一号最强一击。 哪怕是面对相同的九阶序列魔法师，一号也有把握将其秒杀。 除非…… 那个古神眷属是个晋升者…… 反正一号不相信海里面会拥有晋升者这种顶级强者…… 四号一时也拿不出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自己异想天开的推测。 尤其是他矛头直指，曾经与三号有所暧昧接触的年轻人之时，很难让人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准备公报私仇，不管有没有嫌疑都要毒打一顿。 一号本着小心为上的谨慎心理，还是默许了四号的行动。 而三号的失联更是加重了一号心头的不安。 他派人去搜查更详细更精准的线索，甚至为此，还找到了当时白板桥附近所有在场人员的名单，准备去找人挨家挨户上门询问情况。 一号发誓要把这件事调查的水落石出。 他彻夜未眠，便是在反复看着手下给整理的各种情报，想要从字缝里看出字来，也想要从其中找到一些被人所忽略的线索。 此时的一号正坐在总部的办公室，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其中尽是人名和粗略讯息。 一名普通的女性文职执法者在旁站立。 她说着。 “一号，我们连夜整理的名单都核对好了，没什么异常，全是一些登记在案，没有犯罪记录的普通人。您手里拿着的正是当时位于白板桥之上的几人信息，他们都是普通的钓鱼爱好者，一如既往在桥上钓鱼。老约瑟夫突然钓上一条美人鱼，这才引发了后续发展，我们走访了好几个人证，他们说辞都完全一致，不存在陆地上拥有古神眷属同伙的可能性。” “可是，先前的证据却显示，确确实实有人出手救下了这条美人鱼，如果他不是同伙，那么他到底凭什么而行动，难道他不知道阻拦执法者行动意味着什么吗？” 一号皱着眉毛，表情都挤在一起，实在想不通其中联系。 “不对，等一等。” 忽然，他像是注意到了什么，灵感骤然浮出。 连忙把手中名单连翻几页。 将目光锁在了最后一行。 上面显出人名。 约瑟夫.铠。 “不可能……” 一号喃喃自语。 【第四十二章】为正义女士的反水做点铺垫 “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老约瑟夫手指冒出一点火星，将唇边香烟点燃，深吸一口，烟雾缭绕。 苍老之人背着自己心爱的钓鱼竿，平稳行走在无人野外，看上去就像是徒步前往钓鱼点的普通钓鱼佬，没有威胁。 可是，跟在他身后单马尾女性至今都没有放松警惕，始终与老约瑟夫保持着足够的安全距离，生怕这个老头一鱼竿敲在自己头上。 三号已经吃过几次亏了，她不会再上当了。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为什么你实力这么强却不去参加十字军守卫边境，而是沉沦在这种浪费时间的活动呢。” “十字军啊……” 老约瑟夫拿下嘴边烟头，长吐白雾，只仰着头望了望太阳。 阳光刺眼，太过灼热，让人不敢靠近，世间却又不能没有赤日。 “呵，我还想问下为什么堂堂三号执法者会放弃自己的使命，反而在追踪我这个随处可见的老家伙呢。” 老约瑟夫反问着。 “因为我亲眼看见你救下了古神眷属，你到底把她藏在哪了，我必须将她消灭，我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正义，也是为了人类！” 执掌【正义】序列的三号说话之间依旧是气势如虹。 姿态也是威风凛凛，英气十足。 “呵呵，正义。” 老约瑟夫笑着摇摇头，三号心中所想，他当然一清二楚，谁还不是从这个阶段走过来的呢？ “如果你真心是为了消灭古神眷属，你完全可以回去报告自己的同伴，喊人来抓住我，然后再逼问莉莉娅的下落，可是你没这么做，反而丢掉了与同伴联系的装置，选择单枪匹马面对我。你真的是想消灭古神眷属？还是自寻死路。莫非……” 说着，老约瑟夫吸掉最后一口烟头，让一团火焰将烟头焚尽。 “你认为你的同伴已经不再是正义了呢。” “我……我不知道……” 迷茫的三号始终无法给出自己的答案。 梦想与现实的冲突让她早就迷失了自我。 “如果你想找到真正的正义，想要寻找到问题的答案，那你就去达贡城吧。” 老约瑟夫笑着，他很乐意去开导后辈。 “达贡城？为什么？” 达贡城是执法者的总部，三号现在回去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离开是非之地。 “等待夜晚降临，你自会明白。算算月圆周期，今晚她们也该行动起来了。” 说完，老约瑟夫晃了晃食指，表情颇为神秘。 同时，位于达贡城内的魔女会分部，黑暗魔女安妮已经找到了躲藏在人群里的罗曼。 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 只是对着罗曼笑了笑。 笑容满是深意。 黑暗魔女自从确认了罗曼身份，她很快就改变主意。 对苏橙说着。 “看来确实是我误会你了，你没有使用禁忌之物，完完全全是自己的力量呢。” 说是道歉，只是却听不出任何歉意。 反倒是讽刺意味拉满，尽是阴阳怪气。 这增加了不少苏橙对黑暗魔女的恶意。 “作为道歉，我破例邀请你参加魔女试炼，你的实力表现已经超过了门槛，大家都有目共睹，对吧。” 黑暗魔女在用手抚摸着怀中小不点的毛发，在安抚幼犬的情绪，防止它控制不住自己飞扑向罗曼将场景搞得一团糟。 “对！这小姑娘确实强！我们大家都看见了！” 台下尽是一些墙头草，眼看风向不对，立刻转变了话锋。 有人带头附和起来。 没人想去得罪黑暗魔女这个自己未来的顶头上司。 黑暗魔女的突然转变态度也让苏橙摸不到头脑了。 她看向了罗曼所在方向，想要听一听罗曼的意见。 玩阴谋诡计可不是苏橙这个老实人擅长的东西。 看到有人已经注意到自己，罗曼干脆不再隐藏，他化作一团阴影，飘在台上，从影子中凝聚成人形，惹得众人一片惊呼，他们可从未见过有人把【阴影】元素用得这般出神入化。 罗曼微迈半步，站在苏橙面前，将少女护在身后，脸上挂起职业假笑。 “不好意思，我家苏橙给你添麻烦了。” 黑暗魔女多打量了几眼罗曼，眼前青年动作不卑不亢，与常人确实相比起来，确实气度不凡。 她怀里的小不点幼犬已经彻底狂怒，在不断嘶吼，看样子它对罗曼的意见很大。 一时间，罗曼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惹到它了，为何对自己敌意这么大。 我寻思着我对汪星人也挺友好的8。 顶多就是昨晚一指头把一个狼人脑壳崩飞了。 不对劲。 罗曼眼神上斜，心里有了阴暗想法，对小不点举起食指，那是发动【心灵崩坏】的标准姿势，嘴里也发出轻微声音。 “嘭……” “嗷呜……” 小不点幼犬顿时惨叫悲嚎一声，躲进了黑暗魔女的臂弯中不再露头。 “嘿嘿，我是爱犬人士，忍不住想跟它开点玩笑呢。” 罗曼坏笑起来，算是对黑暗魔**阳怪气的高傲态度一种回应，同时他也像是在暗示什么，继续说着。 “魔女阁下，您今后也需要看好自己的使魔哟。这么放纵，说不定就咬到人了哦。脾气好的也许不一般见识，可是万一遇到脾气坏的，怕就不是暴揍一顿那么简单了。” “哼，不用你说。” 黑暗魔女闷哼一声，罗曼话中的威胁，她当然听得一清二楚。 罗曼与黑暗魔女的短暂交锋，双方各有胜负。 此时，罗曼心里泛起嘀咕，自己确实没想到魔女会的水这么深，有点不应该再深入了。 罗曼有所退意。 可是，他回头瞟了一眼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的苏橙。 这小丫头竟然还想参加魔女会呢。 罗曼在脑海里快速整合了一下当前获得的所有情报。 他得出一个结论。 自己能够觉醒【心灵崩坏】这个技能似乎是因为夜狩仪式的特殊环境。 罗曼能够时刻从其中汲取满是血腥味的信仰之力。 这才导致了罗曼掌握了【灵魂】相关的能力。 他心里暗下决心。 为了能够确认猜测和持续变强，这个浑水自己必须淌一下了。 浑水好摸鱼。 最后受益者到底是谁还不好说呢。 世界上难道还有比证明击破阴谋家的诡计更让人愉悦的事情吗？ 信仰的争夺，只有互相吞噬一条路。 于是，罗曼坦然接受了黑暗魔女的提议，谦逊道:“那么我们该怎么与您联系呢？” “具体的考核内容，你们等到夜晚就会明白了，反正你们也晋级到正赛了……” 黑暗魔女的话，终于让苏橙意识到不对劲了。 正赛？什么正赛？ 苏橙心头忽然冒出四个字。 夜狩仪式。 等等，夜狩和魔女会有什么关系！ 老实人可算察觉到问题不对劲了。 【第四十三章】先把老实人忽悠进暗影议会再说 “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从魔女会办公楼离开的时候，苏橙心底有着很多问题。 罗曼却自顾自在前面带路行走着，一言不发，已然陷入高度集中的思索状态。 苏橙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询问起来。 “你教我的咒文又是什么东西呀。” 这就是苏橙心中最大的疑问。 自己有几斤几两，没人比她更清楚，她至今都无法忘却那种不可名状的感觉。 在挥动生命权杖的那一刻，苏橙的灵魂已经抵达了最高峰，迟迟无法衰落下去。 黑暗魔女说这是一种禁忌秘法，是被封印的知识，那么为什么罗曼对掌握这种东西呢？ 罗曼又是从哪里得知这些？ 没失忆之前的罗曼，到底是什么存在？ 苏橙快要按耐不住对罗曼身份的好奇心了。 “这就是阴影与谎言之神的力量。” 罗曼同样停止行进的步伐，顿了一下，说着:“世界上是存在神明的，现在你相信我说过的事情了吧。” 罗曼单手高举，表演着情绪激动，将自己伪装成极端信徒。 “祂的威能超过了世人想象，向阴影与谎言之神献上赞美吧！” 搞得苏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作为不专业的魔法师，她很难想象崇拜什么神明的感受。 只好说着。 “即便你这么说，我是真不想加入什么教会啊，宗教都好麻烦，又要洗礼。又要礼拜什么的，我根本没那么多时间呀。” 魔法师对于宗教信仰什么的，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感。 由魔导王恩底弥翁亲自编写的《魔法师入门教材》中，就写了这么一段话。 “魔法师从不应该去崇拜什么具象化的人或者东西。崇拜、宗教、神明、信徒这些词汇，充满了不理性和愚昧，我们要客观去看待问题的本质。最近就有些人为我塑造了雕像，把我视为所有魔法师的救世主，在混乱中开辟出真理的国度。我只不过是顺应时代潮流做了点力所能及的小事，大陆没有恩底弥翁，也会有其他人去完成我所做的一切。” 长久的熏陶，再加上苏橙自由生长的封闭环境。 她很难去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救苦救难全知全能的神明。 对于这些事情，罗曼要有预料，所以他还有另外一套说辞。 “没事，阴影与谎言之神非常仁慈，祂从不强求别人做任何事情，也从不主动邀请他人信仰自己。暗影议会的信条是‘耕耘黑暗’，以神秘和隐蔽为主，基本不会有什么固定节日的聚众活动，甚至每个信徒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也从不会对自身的生活造成影响。所以呢……” 罗曼笑了笑。 “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嘛。” “多少信一点？” “对，你都不用参加什么仪式，签订什么契约，口头答应都可以算数，怎么样新时代教会很方便吧。” 罗曼充分发挥出自己前世为销售的口才，又连说好几句，最终忽悠着苏橙以口头契约加入暗影议会了。 罗曼感觉自己体内失去了一丝丝力量，似乎是融入苏橙的身体当中，与其构建了微弱联系。 “那我就试一试？你们什么议会真没有什么附加条件？” 苏橙小心翼翼问着。 “放心，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 罗曼摊了摊手，动作显得非常无辜。 他心里却在窃笑不已。 自己费心创办的暗影议会终于迎来了第一个打工仔，还是个前台小妹。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干等到晚上？魔女会又和那个夜狩仪式有什么关联呀。” 苏橙说起了心头另外一个疑惑。 她只感觉自己像是被迷雾笼罩，四面八方都充满了想不明白又看不透的东西。 生怕走错一步，掉进陷阱，再无回头之路。 要是在以往，苏橙加入魔女会的执念很深，无论前面有多少危险，她都想拼一拼。 可是…… 昨晚夜狩留给她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人为猎物，人为猎人，人为观众。 这就是夜狩的核心内容。 这其中充满了血腥暴力，完全与魔女会的影响不相符，两者又怎么能勾连在一起呢。 苏橙满脑子都快成浆糊了。 起初，她被魔女会吸引，还是因为魔女会的全称标题。 研究神奇魔法的美少女同好会。 听上去就感觉像是什么开开心心没什么烦恼的喝茶摸鱼部门。 甚至可能会遇到几个性格各异的美少女同事一起欢乐玩耍组乐队呢。 苏橙想得很单纯。 但是，现实却很残酷。 可爱的名称却难以遮掩肮脏的事实。 苏橙越想越感到烦躁和恶心，魔女会到底和夜狩有什么牵连，苏橙很想搞明白这件事，为此都下定了决心。 如果，事实真得让她感到失望，她将就此离开达贡城，回到老家，一起去帮助哥哥守护永恒森林。 苏橙失去了前进的方向，需要有个人能带领她走出心里的阴霾。 与之相比起来，罗曼就显得没心没肺多了，还有心思跟苏橙开玩笑。 “还能干嘛，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了。如果我猜得没错咱们昨天晚上就已经得罪那个哥特裙的小矮子了，今天晚上怕是要凶多吉少，她要亲自出手让咱们两个就此消失了。所以真要犯愁，就应该考虑一下，自己埋在哪里更合适一点。” 苏橙听出罗曼话中打趣，忍不住抬起手在他腰间捏起细肉，埋怨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说这种没谱的话。” “抱歉，我错了！” 见着苏橙这般开不起玩笑话的样子，罗曼当即认怂，说起了自己心中所想。 “其实我一直都在想办法，还是觉得，咱们对夜狩的来龙去脉和运行机制一无所知，我们的情报太少了，需要找一些专业人士才能获得经验。” 罗曼是越来越重视起信息不对称所带来的后果了。 在陌生环境下，搞到第一手资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不亮视野贸然开团，只会被对方前后包夹，再反手来一波团灭。 罗曼现在还很疑惑，为什么昨晚自己会进到夜狩仪式的预选赛呢。 “你说得轻巧，可是咱们去哪里找到专业人士呢？” 苏橙翻了翻白眼，这点浅显易懂的道理她也很清楚，问题就难在如何实施。 总不能满大街抓人，随便逼问就能轻易获得想要的情报吧。 这时候，罗曼满脸神秘，他指起一处街道。 路口的标牌上写着——桑塔尔街。 “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是记得很多细节的哟。” 罗曼摆了摆食指，他要买点小关子了。 【第四十四章】显圣之地 罗曼让苏橙帮忙去打探下情报，其中最核心的内容，便是为什么会有人在谈论双序列，这其中是否与夜狩有所关联。 这就是罗曼想查明的事情。 他隐隐有些预感，魔女会背后的东西非常针对自己。 从罗曼上岸开始，好像就有那么一伙人展开了拉锯战。 罗曼成了祂们争斗的对象。 有人想杀罗曼，也有人想保罗曼，在罗曼看不见的地方，争斗愈演愈烈。 罗曼根据已有的线索，他大概从一团团迷雾中整理出这么一个模糊框架。 有一点可以确信，与自己一同上岸的莉莉娅绝对也会被牵扯进来。 到现在，罗曼都不确定一件事，为什么自己刚刚上岸引发骚乱，执法者就以最快速度赶到了现场，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从结果来看，古神上岸成了打破平衡的关键要素，接下来必然会拥有更多针对自己和莉莉娅的手段。 罗曼必须在莉莉娅遭遇生命危险之前将她带回大海。 这就是罗曼当前的主要任务。 然而，现实却很无奈，肉身成了罗曼的囚笼，罗曼实力上限被压缩到了与人类相差不多的水平，与执法者的一二号相比，有着较大差距，如果当前真要和人类精英硬碰硬，恐怕人类罗曼真得只能被人类驱逐出陆地了。 罗曼心里大概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清晰认知。 因此，当务之急，罗曼必须想办法增强自身实力。 拥有绝对的实力罗曼才能破局。 否则，罗曼真得只能成为一条咸鱼了。 可是，时间紧迫，现在两天时间都快过去，罗曼实力依旧没有太多增长，人类常规的变强手段对罗曼来说实在缓慢，收益太低。 对神明来说，建立自己的教会，吸收人类的信仰，才是增加实力最直接的手段。 这就是罗曼搞暗影议会的原因。 罗曼相信，只要多搞几个苏橙这种级别的优质人才，罗曼就能完全碾压过提乌斯了，魔力也将从中级序列提升到高级序列。 除信仰之外，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能力获取。 以神格构建神国。 对罗曼友好的某种存在，为罗曼提供了帮助，还为其准备了新手大礼包——空白的无名神格。 罗曼吸收了达贡神像，获得祂的过往能力。 帮助自己的不知名存在，还为罗曼提供了相应知识，以供罗曼去理解神国体系。 古神罗曼是天生的超凡之物，他不需要修炼，也能够每天变强，也需要使用各种法术，心之所想，物可改变。 因此，罗曼在过去从未理解过海妖们所使用的种种法术，更别提陆地上的人类了。 对古神罗曼来说。 不需要，不在意。 现在古神罗曼分裂出人类罗曼这一分身，并将自己的意识囚禁其中。 一切都变得从零开始。 人类罗曼失去了在海底那种无所不能的特权。 他的变强将不得不使用人类的办法。 此时的人类罗曼就相当于满级大佬新练的小号，小号有资源，有天赋，有潜力，不过成长仍然需要时间，罗曼需要打怪升级，去促使肉身的进化和适应人类的战力体系。 其中，凝聚神格和构建神国，则是人类战力体系中的最重要一环。 在几千年前的白银时代，近乎所有魔法师都渴望有一天踏入神坛登上神座。 神格具体是什么东西，又为何而诞生。 罗曼并不知晓。 耳边之音只对罗曼说着。 “你可以借用达贡的神格来复原和构建虚拟神国。” 毕竟这只是“借用”并不是罗曼自身的东西，与原版神国对比起来，会显得寒颤不少。 不过，盗版神国依旧是神国，神国的存在能够极大拉开罗曼与普通人类的作战差距。 这将会成为罗曼作战的最后一张底牌，足以应对很多危机，罗曼才有底气去跟执法者硬碰硬，哪怕身份暴露，他也能从容反杀。 如果事实真如耳边之音所说。 那么构建神国，成了罗曼尽快提上日程的东西。 趁着与苏橙不在身边。 罗曼去售卖各种材料的店铺中买了一些构建神国用的道具。 主要以干燥海鲜产品也主，再辅以金属和宝石。 一条咸鱼和干海参、两枚买干货剩下的金币，以及从路上捡得四五块块鹅卵石。 从而构成了仪式中的象征血物、矿物和天外之物的三元物。 当然，这只是缩水版。 达贡当年构建神国的为晋升仪式准备的材料，可是豪华许多，什么刚割下的鬼鲸鱼鳍，陨石玄铁以及价值连城的云晶石。 为此达贡神可是经历了多次出生入死的战斗。 “没差多少，很完美。” 罗曼回到租住的公寓，望着在三腿木桌上摆放的些许仪式材料。 一条腌制咸鱼躺在桌面露出无神的干瘪眼泡，似乎是在诉说自己的悲惨经历。 罗曼满意地点了点头。 晋升仪式是个很复杂很离谱的东西，时间、地点、材料、方向、颜色、星辰位置等等，都要严格又认真的选择，人类想要跨越肉体桎梏，成为超然存在，总是要舍弃很多东西。 这是天生为神的罗曼所无法以身相通的奇异感受。 对罗曼来说，意义不大，规矩没那么多，只要顺利让仪式能够进行，具有关键步骤，多简陋也没关系。 罗曼本身存在，就是最大意义上的神秘象征。 抱歉，古神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凑齐材料。 接下来便是要选择举办仪式让现实世界升华的领域了。 这个地点很难选。 这就涉及到人类神秘学中另外一门学科了。 对各种地理环境偏向元素的分类。 总体来说，要符合自己神国的特性，是草原、是戈壁、是湖泊、还是森林。 神国诞生之后，这个现实中升华的地点，也将成为显圣之地，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人们只要踏步其中，便可与神明沟通。 据说，永恒森林便是自然与生命女神的显圣之地，至今都有着生命女神的梦呓。 除此之外，显圣之地还有另外一条选择的方向，那就是你在某处显现出一次神迹并被人类所铭记的地点，你徒手劈开了海洋，人类赞叹不已，你上了死刑架又死而复生，人类震惊不止，这也是宗教意义上的显圣之地。 单论构成神国的效果，后者比前者的更加优秀，也不用再费心寻找合适的地方了。 更方便，也更快捷。 这就是罗曼脑海里出现的相关知识。 “死而复生……显圣之地……” 罗曼啃着指甲，皱起眉头，反复念叨着这两句话。 他忽然抬头看向租住公寓的盥洗室方向。 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右手有点颤抖，扶正了滑落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搞我呢。” 那个白毛女人绝对是想报复我。 【第四十五章】构筑神国的仪式总有点眼熟 罗曼在浴缸里依次将咸鱼、金币和鹅卵石以倒三角形状摆好。 血肉之物为左上，矿石之物为右上，天外之物为正下。 依次排开。 三者分别象征了过去、现在和未来。 只不过，具体哪个对应哪个，罗曼并不知晓。 他感觉自己过去和现在摆反了，可是对他来说好像又没有反。 “算了，管他呢。” 深吸一口气，罗曼从浴缸旁站起身，平心静气，调整好肉身的呼吸。 他低吟道:“赞美万法之源泉。” 根据脑海里被灌输的记忆，罗曼颂唱起能够让人类晋升为神的咒文。 整篇咒文差不多有一千多个单词，罗曼只感觉又臭又长，晦涩难懂，发音也很奇特，有些词尾人类的口腔构造根本无法发出。 两分钟过后。 罗曼把上半部分唱完，他感觉有些奇怪，好像有点接近自己教给苏橙的海妖语呢？ 这就是传说中的我赞美我自己？ 心有疑虑。 咒文的后半部分出现了变化。 “双生之神，基因螺旋，万物始祖，您带来的救赎与惩罚开辟出人类晋升的道路，人类将永恒赞美您，高呼神讳，祈求救赎之日的到来……” “我将过往献上。” 再根据咒文的内容。 罗曼先将代表过去的血肉移动向浴缸正中央的空白位置。 “我将此刻献上。” 第二步，罗曼把象征现在的石头同样移动过去。 罗曼再看向在浴缸中闪闪发亮的两枚古朴金币。 这些“金”币大多数都是铜币，不过还是多少掺杂一些黄金。 在知道需求天外之物的时候，罗曼第一反应便是黄金，因为根据他曾经人类时代的记忆，黄金是恒星爆发时的遗产，怎么说也应该能勉强算得上天外来物吧。 罗曼没啥底气。 他还是念到第三步。 “我将未来献上。” 金币移动至魔法阵正中央，等了片刻，三种材料融化和融合并附加在神格之上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也没有浑身发热，仿佛血肉在焚烧。 仪式出现了偏差。 罗曼心想果然还是太简陋了？ 黄金含量不够？ 罗曼将这些事情当做没发生，继续念道:“我将化为守护天秤与世界的使徒，我在此刻祈求您的降临！仆从虔诚呼唤您！” “为您献上不朽赞美！” “露卡伊尔！” 没有反应。 “露卡伊尔！！” 罗曼调大了音量再重复一遍。 接连几句，毫无动静。 搞出了罗曼的火气，他拍着浴缸边缘，吼着:“给我滚出来！不要给脸不要脸嗷！” 果然，浴缸里的魔法阵瞬间冒出一丝黑雾，凝聚成实体触手，湿哒哒又格外尖锐，粘液触手伸展着身躯，带来难以想象的疯狂。 祂将目标锁定为出言不逊的恶徒。 面对救赎与惩罚之神，所有不敬都会招惹至神罚降下。 不知为何。 蠢蠢欲动的触手僵硬在半空，竟透出尴尬，很快撤回进魔法阵当中，就此消散。 罗曼只见到原本没有动静的三物开始迅速灼烧起来，融为液体，也化为气体。 这是罗曼知识里从未有过记录的存在。 赐予人类神格的超然存在格外卖力。 黑暗雾气侵蚀感染了光明，将罗曼身躯包裹其中，四周的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变得如胶水一般，粘稠又致命。 罗曼耳畔响起了密集又稀疏，尖锐又虚幻，诱惑又圣洁，疯癫又机智的低喃。 惊异呢喃声若隐若现。 精神恍惚。 罗曼头痛欲裂，面前景象光怪陆离，就连思绪也染上了这如痴如醉的星彩。 他想放声歌唱，脱离这肉身桎梏，飞往宇宙长河与兄弟姐妹一起为世界吟唱破灭的颂歌。 一种从意识深处迸发而出的冲动，驱使着罗曼想要用双手劈开自己的脑壳。 罗曼的灵魂轻盈如羽。 祂的视线越飞越高，飞出了公寓，飞出了联合法会，也飞出了穹顶。 穿过万年不散的厚积乌云，跨过稀薄不堪的臭氧层顶。 罗曼见到。 星球破碎，天穹消失，磁场不再，海洋倒流，熔浆飞进赤暗星空，凶怒的明亮恒星膨胀着身躯在缓慢吞没自己子嗣，蔚蓝色的星球已化为人间炼狱，从深海中伸出的粗壮触手深没入陆地内层将岌岌可危的大地拼接在了一起。 罗曼的视线越来越高。 就在那璀璨星河边缘，时间唯一者身化的银色通天门扉之前。 罗曼见到了…… 祂。 理智绷紧到了极限。 罗曼惨叫不已。 不知从何处垂下的银白丝线缠住了罗曼的手臂。 “我的罗曼哟。放松，放松……” 轻柔女声响起。 交叠一块的呱噪声浪退去。 周围恢复了寂静。 弥漫的黑影之雾映入罗曼的眼眸。 朦胧、模糊、无边无际。 罗曼惊魂未定，黑暗与阴影总是能给他一些安慰。 他稳下心来，尝试去理解先前的经历。 似乎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解放了本体的灵魂，才引发了这一次的暴走。 现在安定下来，罗曼再也感受不到本体的存在了，大号小号的链接中断，他的灵魂被永远固定在肉身之中，而失去意识的本体陷入永恒沉睡。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黑雾凝为汹涌海洋，洋流中漂浮着一颗颗彩色星辰，罗曼细数一下，颜色各异的光点大约有十六个，其中黑色星辰最为明亮，光泽奇异，在罗曼身边环绕，如影随形，时不时飘出一道肩抗石柱的壮男虚影。 罗曼双眸发出怪光。 【阴暗窥视】 黑色星辰的具体信息涌入罗曼脑海。 【序列:谦逊】 【权能:阴影与谎言之神】 【神格:破损】 从远处又飘来一颗深蓝色星辰幻影。 【序列:正义】 【权能:海洋与战争之神】 【神格:未完善】 从【阴暗窥视】所见到的信息化世界之下，深蓝星辰还拥有另外一条信息。 【已吸收达贡神格，虚拟神国权能开放。】 罗曼右手抬起手指刚触及深蓝星辰的表面。 顿时，蓝色光芒爆发，如梦幻的焰火。 “罗曼？！罗曼你在吗？” 盥洗室的门外传来少女呼唤声。 沉浸在雾海之中的罗曼从无所不能的奇异状态下退出。 再睁开双眼，世界恢复了原样，只有浴缸里消失的祭品在证明刚才并非虚假。 少女奔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气喘吁吁的橙发少女从门外探出头。 “哈，你怎么又躲在撤硕了。你是有多喜欢这个地方啊。” 听得苏橙说着:“快跟我走，我找到人证了！” 【第四十六章】人前显圣就是骗子的绝学 众所周知。 序列决斗场是以供魔法师提升战力水准和知名度的舞台。 分为，单人对战和双人组队。 打排位胜场可以获得积分，提高自己在决斗场的段位和排名。 也可以参加各种赛事以夺取冠军奖牌，为自己的序列勋章上再多添加一份荣誉。 成为所有人都羡慕的王者。 当然，也有很多人打比赛纯粹是为了赚钱，为了还清债券，他们必须成为各种“魔法师协会”的工具人，在战场上获得一次又一次的胜利，成为知名的职业选手。 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胜利并非永恒。 再强大之人，也不可能有一直连胜下去，总会有落败，总会有坠入深渊的一天。 人们只会铭记胜者，谁又会在意毫无价值的败者？ 在“金钱”和“利益”的驱动下，有太多太多可替代品了，上一个还未完全过气，新捧出来的“明星”便成为人们嘴中津津乐道的话题。 在前仆后继的资本浪潮之下，人们完全可以去遗忘那些曾经具有显赫过往的强者。 失去了曝光机会，失去了工作，失去了获得赚钱的机会。 得到的却是日渐增多的债务。 这些人去往了哪里？又在哪里消失？ 谁会去关注？ 联合法会是个开放又自由的国度，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灰溜溜跑回老家养老去了。 “因此夜晚的舞台就向我们展开了。” 伤痕累累的独眼大叔坐在下水道里的简易帐篷里安静看着两位突然造访的不速之客。 独眼大叔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躲藏之地会暴露。 “我想你肯定想知道夜晚舞台的具体内幕。” 说着。 他整理了一下宽大皮衣，再顺势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 尽可能将自己仪表整得光鲜亮丽，具有风度，正如几年前意气风发的他征战在决斗场时的一样。 “我不会说的，我不相信你们，夜晚的舞台是我们最后的希望，绝对不允许有人进行打扰。” “这……” 面对这种油盐不进之人，苏橙实在犯愁。 他们花了好几个小时才一点点抽查线索，从其他人嘴里找到了这个夜狩的参赛人。 本来希望能了解一下夜狩的来源，实在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结果。 独眼大叔的态度强硬，没有缓和余地，超出了罗曼的预期。 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只能吃罚酒了。 罗曼要来硬的了。 他冷笑着。 “没事，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这些事情。” 默念一句，他发动【阴暗窥视】，位于阴影中的罗曼双眼发出奇异光芒。 “倒不如说，你猜一下。” 语气冰冷。 “我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该不会……” 独眼男一惊。 “你的朋友确实是条汉子，宁死不屈呢。” “【谦逊】序列吗？！” 独眼大叔瞬间站立起来，双拳一前一后，摆出攻击架势。 低吼着。 “你把我朋友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让他好好睡了一觉，要怪就怪他大嘴巴，到处乱说自己朋友拥有两个序列吧。” 罗曼淡然一笑，给人莫名的压迫感。 双序列之谜，是罗曼首先要调查的重要线索。 都市传说往往并非空穴来风。 至少有着相关原型。 这是近几天人们一直在讨论的重点，内容都大同小异，都是什么人一夜之间觉醒了第二个序列，实力获得了非凡提升。 根据，这点罗曼找到了曾经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几人，在使用【阴暗窥视】翻阅这几人的灵魂之书后，终于才其中找到了更进一步的线索。 一个爱吹嘘的酒鬼。 再继续调查，发现这个酗酒的大胡子也曾经是知名魔法师，后来因为比赛事故失去了序列。 到最后，罗曼还是凭依着【阴暗窥视】强行触碰他人记忆，极其霸道地获得了与独眼大叔的相关讯息。 两人曾经是打双人组队赛的队友，大胡子曾因为能力暴走战败而退出舞台，独眼大叔则愧疚地开始单飞，一边打比赛赚钱，一边寻找让好友重新获得序列的办法。 结果，独眼男单飞后成绩更加耀眼，也是小有名气。 各种商业广告接踵而至。 甚至他所归属的魔法师协会也想“制造”一些意外和话题，让独眼男爆下冷门，走一下“配角”剧本。 当时，他年少轻狂那里能忍下这口气，不仅没做出配合，还下手更狠了一些。 独眼男以为魔法师协会的行为完全是玷污了他的【公平】。 而后，又一次“意外”，他爆了真正的冷门，失去了右眼，实力大幅衰退，名气也日渐走低。 最后，他被协会扫地出门，失去了再参加比赛的资格。 大胡子的记忆只停留在这里。 因为，等到大胡子酒鬼再找到自己朋友的时候，独眼男已经觉醒了第二个序列，甚至还对他说，第二序列能够过继给他了。 “七阶【公平】序列，五阶【正义】序列，确实很强呢。不过，你要考虑清楚，只要我想，你连发动序列的机会都没有。” 罗曼说着，食指微抬，【心灵崩坏】暗自发动，大有一招能将独眼男秒杀的气势。 【公平】和【正义】都没有感知方面的能力，独眼男也说不准罗曼是否在虚张声势。 如果从罗曼胸口的勋章来判断，他不过是一个五阶【谦逊】魔法师，根本打不过自己。 独眼男的多年战斗经验却告诉他，其他序列的勋章不会作假。 不过…… 这可是【谦逊】序列呀。 这种序列的阴险吊人什么招数都能给你整出来。 不相信【谦逊】魔法师的任何事情，已经成为序列决斗场的默认规矩。 独眼男低声道:“怎么，你准备跟我干一架吗？” 听着独眼男性的语气有些僵硬，罗曼满脸微笑，扶了扶眼镜。 “不，恰恰相反，我只不过是想跟你做个交易而已，一个你无法拒绝的交易。” 如果只想获得夜狩的情报，罗曼完全可以强行使用自己的能力去翻阅灵魂之书。 【阴暗窥视】本就不是增幅战斗的能力，情报获取和寻找线索，才是最核心内容。 这一次，罗曼是想拉拢人才，自己的暗影议会好不容易建立起来，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而罗曼也需要补足信仰，增强自身，所以在能招揽的时候，他还是想优先拐骗一些有能力有天赋的强者。 顺便，罗曼也想测试测试自己刚获得的神国，看看其效果如何。 “哼，谈条件？我不相信你能给我开出什么条件。” 独眼男闷哼一声，嗤笑着，看样子他还是完全不信任罗曼。 罗曼也不生气。 “我能做到的事情，远超你的想象……” 说着，他指起自己的右眼。 “比如让你重见光明。” 【第四十七章】现在轮到罗曼去反击了 【戴蒙斯】 【三十八岁】 【七阶公平，五阶正义】 【出身于联合法会的偏远小镇，从小致力于成为魔法师振兴家乡，后与古拉加一同出道成为小有名气的职业选手。】 一些文字和画面涌入了罗曼脑海里。 【速度30 力量23 耐力31 毅力18 智力12】 五维属性图也在罗曼眼前相继呈现。 “嗯，速度和耐力都不错，力量稍微差一点，还行了。” 在戴蒙斯疑惑眼神中，罗曼赞叹起来，苏橙也投来好奇目光。 “没什么，我们直奔主题。” 罗曼闭目凝神，神格运转，神国发动，不知名黑雾包裹身躯，高举右手，低声吟诵咒文。 四周蒙上朦胧色彩。 “黑暗之刻，命运之时。” “空之杀戮，时之境界。” “聚集其中，降临在此。” “神国展开。” 罗曼爆喝一声，天翻地覆，日月更替，黑暗笼罩了众人所能感知的每一处空间。 黑雾弥漫。 戴蒙斯再一睁眼，四周是一片绝对不可视的黑暗。 视线牢牢收缩在自身十公分的地方。 他撑起身子，心中尽是疑惑。 自己刚刚还在跟两个不速之客说话，为何一眨眼就出现在了这里。 突然，戴蒙斯感觉脚下有东西在快速蠕动，下意识想要使用【荣耀】序列的能力进行攻击，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调动起自身的魔力和序列，似乎在这个奇异空间中任何异常都被隔断了。 这是一个超大号禁魔的法术吗？ 戴蒙斯只能得出如此浅薄的结论。 只是，随后的景象却让他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他亲眼所见，不远处一座座闪烁光芒的高耸大楼拔地而起，自身所处空间变为宏伟殿堂，耳边响起了怪异又美妙的歌声，那似乎是天使们在为侍奉的主上而动声歌唱。 空中缥缈烛火依次亮起。 光明归还了戴蒙斯被剥夺的视力。 他见到自己脚下出现了直达半空的阶梯，而阶梯之上铺着一层血红之色的地毯，地毯如同活物，还在冒着血泡。 由血与骨组成的邪恶阶梯直达宫殿最顶端的王座之前，邪神坐于王座，单拳托脸，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视线朦胧。 看不清王座模样。 可是戴蒙斯越是想看清，就越是能感受到眼中传来刺痛，宛如被千针狠扎。 那是他不可知也不可视的存在。 低沉声音从头顶响起。 “欢迎来到我的神国，戴蒙斯阁下。” 戴蒙斯完全呆滞在原地，张着嘴，一言不发。 他都忘记向罗曼回话。 片刻过后，独眼的戴蒙斯才傻傻回了一句。 “我……我在……” 戴蒙斯口齿不清，已经完全震惊于罗曼所表现出的超然能力。 “为什么，你……不……您会知道我的真名，我明明连古加拉都没告诉……” 在这个奇异空间自己没办法施展任何能力。 别人想杀自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 可是，对面却没有动手，这足以展现出对方的诚意了。 戴蒙斯身经百战，他立刻判断出罗曼没有任何杀心，真的是想与自己做个交易。 呵，用这种半威胁的方式做交易，真的公平吗？ 戴蒙斯心底有些郁闷。 “这是个秘密，戴蒙斯阁下。” 罗曼端坐神座，身边矗立着苏橙，此时这个老实人的表情异常夸张，目瞪口呆，看着罗曼尽是不可思议，要不是有天然黑雾阻挡了台下戴蒙斯的视线，恐怕她早就暴露了。 “现在你相信我所能给予你的报酬了吗？” 罗曼嗓音低沉，双目依旧停留在戴蒙斯的一举一动之上。 “我信了，我完全信了。” 戴蒙斯苦笑着。 这种情况他不信也没有办法了。 “至少，您应该让我知道，我在和谁做交易吧。” 罗曼稍微沉默了一下，还是多留一个心眼，他只说着:“我侍奉阴影与谎言之神，代行神的意志行走于大地之上，你可以叫我……” 语气轻和平淡。 “灰烬。” “ash？” 戴蒙斯低头思索着，他征战二十年，好像从未听过这个名字，顶多相近的是灰骑士，那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这时候，苏橙也投过来不解的眼神。 “怎么罗曼你又改名了。” 看着罗曼做出嘘声的动作，苏橙这才心领神会，这是担心身份暴露。 再小声问道:“我要不要改个名。” “你改不了的，诚实序列撒谎太难受了，我建议你起个代号就行，比如说老实人？” 罗曼随口说着。 听到这话，苏橙撇撇嘴，看样子还是不满意这种称呼。 “我觉得诚实魔女就不错。” 苏橙一锤手决定了自己未来的称呼。 “决定了，对外我就是诚实魔女了。” “随便你，反正也没人会关心你叫啥。” “你这家伙说话好没礼貌。” 戴蒙斯根本听不到两人窃窃私语，也不知道神座旁是何种情况。 他心里是滔滔巨浪无法平息。 神明？这是神明？世界上真的有神明？ 书本上的黄金时代和白银时代确实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他小心问着。 “灰烬阁下，我相信您的实力，也相信您的胸襟，可是……” 戴蒙斯并不是什么愚笨之人。 恰恰相反，愚笨之人都死在了决斗场下，身为竞技者，思维敏捷乃是必备能力。 他迅速冷静下来，想要分析这位神秘存在的真正意图。 如果只是为了得到夜狩的相关情报，根本不用对方使用出这么大的阵仗。 【谦逊】系列专攻情报获取，既然对方能得到自己的真名，来威吓自己，显然获得夜狩的情报也不是件难题。 对面真正的用途是自己。 可是，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呢？ 这就是戴蒙斯当前思索的东西。 “放轻松，这只是一个交易，一个尝试而已。” 罗曼全神贯注将戴蒙斯每个表情细节都尽收眼底。 他双手交叉，每个手指都一一对应，放在腹前，轻笑着。 “我们的神明是个有礼貌的绅士，从不强求别人做任何事情，只要您觉得交易的条件不合适，您可以随时终结交易。” 然后，罗曼话锋一转。 “不过，我想戴蒙斯阁下已经做好的心理准备，否则也不会停留在这里了。毕竟，眼睛受伤，始终是您心头的一道坎，您心里的怨恨一直都在熊熊燃烧，这世间的不公平，您早已看腻，不是吗？” “灰烬大人，竟然连这件事都一清二楚了，看样子我心里想什么真的是瞒不过您。” 称呼从阁下变为大人。 在面临罗曼这种压迫感十足的存在，戴蒙斯已经开始主动放低姿态了。 “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罗曼嘴角上扬，他知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跟聪明人做交易，实在太舒服了。 “很简单，我只需要你参加……” 说着，罗曼深吸了一口气，眼底发光，他阴冷道:“执法者。” 【第四十八章】大肃静以及正赛开幕 等到戴蒙斯的事情处理完，已经是黄昏时刻，罗曼与苏橙一同走在大街上。 罗曼低着头思索和谋划着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戴蒙斯这颗棋子已经算是打入执法者内部了，只要多加运作，罗曼就能持续获得执法者的当前动态，到时候判断执法者有没有得到莉莉娅的消息就简单很多了。 那么自己则要专心去应对当前的危机了。 不得不去参加的夜狩仪式。 罗曼是天朝人，始终相信福祸相依四个字。 危机，危机。 危险中包含了机会。 拥有更多的机会才能让他变强。 夜狩仪式本就是个非常高级的pvp副本，能刷出各种装备和技能。 罗曼是这么理解夜狩仪式的存在方式。 根据戴蒙斯心中的记忆和他口头诉说，罗曼差不多了解夜狩仪式是什么存在了。 大体上，接近黑暗风格的序列决斗场？ 由各个魔法师协会联合举办的序列决斗场都是讲究“公平、公正、公开”三原则。 也是追求点到为止。 重伤都少，更别说死人了。 对暴力神经的刺激感，说实话也就那样。 很多人，更是只关注强者之间的强强对话，普通人打一辈子，都获得不了关注。 可是，夜狩仪式不一样。 你一个普通人同样能获得观众的关注。 只不过，代价往往都是自己的生命。 夜狩仪式讲究不死不休。 人是猎物，人也是猎人，不是你死，就是他死，没有第三条路。 血腥暴力是夜狩的永恒主题。 当然，夜狩仪式需要一定门槛，会有专业人士进行评测，然后“猎物”才会受到邀请函，去参加预选赛，再经过层层筛选，最终杀入正赛的往往都是一顶一的强者。 夜狩仪式一年一度，正赛人数基本不过百，能够四肢健全活着领奖的人，太过稀少。 戴蒙斯就算其中一个，他便是去年的最终胜利者。 双序列对上单序列的优势太大太大了，这为戴蒙斯提供了越级干架的契机。 夜狩仪式在正赛期间，获胜的猎人在不断吞噬着猎物性命，失败者死去，而胜利者则会夺取猎人的魔力、能力甚至是序列。 这也是戴蒙斯第二序列的来源。 幸运，有时候真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存在。 在这种魔药价格飞涨的大环境下，夜狩仪式有观众有知名度也有钱赚，最重要的还是能够增强自身。 对于戴蒙斯这种无法再打序列决斗场的扑街之人来说。 毫无疑问。 夜狩仪式就是救命稻草，就是可以逆天改命的唯一手段。 战斗是否残酷，夺取性命是否不安。 这都不是参赛者所应该考虑的问题。 在这残忍世界之上，没钱没地位还不如摆烂重开。 因此，戴蒙斯最开始才会那么警惕罗曼去打夜狩仪式的注意。 这些话也给罗曼提了个醒。 那就是，与“碰巧”误入夜狩仪式的两人不同，其他参赛者可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亡命之徒，任何疏忽大意，都会引得杀身之祸。 罗曼当然做好了可能发生意外的心理工作。 如果必要时刻，罗曼绝对会下死手。 可是…… 想着，罗曼抬头看向身旁的苏橙，诚实魔女真得做好杀人的准备了吗？ 这就是他的顾虑所在。 如果罗曼猜得没错，今天晚上肯定要出现更大的意外。 自己一指头崩翻了黑暗魔女爱犬的脑壳，被人找上门，这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罗曼至今不清楚黑暗魔女安妮的实力。 万一跟执法者一二号都是九阶以上，那就有点麻烦了…… 苏橙必须变强，要么在发生意外的情况下，自己可以将苏橙拉进神国当中。 希望不会发生这种突发意外吧。 “你一直这么看着我干啥。” 被人直勾勾盯着确实让苏橙感到一丝羞意，她连忙躲闪开视线。 “没什么，就是想让你不要逞强，今晚要出大事。出事的时候，听我命令，把你拉进神国的时候就赶紧进来。” 罗曼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哎，又要去那个小黑屋吗？” 苏橙抱怨了一句。 她确实不怎么喜欢那个完全封闭的世界，毫无生命迹象的压抑感，让这个习惯大自然的女孩子非常不适应。 不过，苏橙也清楚这不是任性的时候。 拉着长音，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好了，我知道了。不过，你不要把我定义为累赘哦……” 苏橙当然知道只有三阶【诚实】序列的自己很难去应对中高序列的敌人。 不过，她依旧有信心能够自保。 “我还有保命底牌没有使用哟，永恒森林的子民长久受到自然与生命女神的庇护，我们家族更是一直在……” 苏橙掀开自己的衣领，炫耀着自己雪白胸口上的绿叶项链，不小心说出了什么东西。 她赶紧将话收回去。 罗曼欲言又止，还是没有将疑问说出。 苏橙是疑似穿越者的后代，也是自己老乡的后人。 在这个没人能够诉说思乡之情的异世界，苏姓这个标准的天朝姓氏，总会让罗曼感受一些亲近感。 不过，一些话他还是想问一下。 自然与生命女神。 在这个世界上，罗曼万分确定由人类晋升而成的神明是确实存在的事情。 同时，他心底也冒出些许疑问。 如此强大的存在又为何接连陨落，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连自己的教会与信徒也全部消失，自此信仰断绝，世界不留任何踪迹。 人类将黄金时代和白金时代的末期天灾称之为【大肃静】。 象征着诺亚大陆不再对外发出任何讯息让自身陷入绝对的寂静和肃静。 如果遇到其他从【大肃静】活下来的神明，罗曼确实想多询问几句。 现在已经不是再详细展开相关话题的时候了。 天色刚暗，月亮才爬上枝头。 罗曼和苏橙耳边便再次响起了机械飞速运转的声响。 有过一次经历，罗曼对此不再陌生。 他趁着此刻迅速扫视四周。 果不其然，在墙角之上的半空，有一些成群结队的自主飞行圆盘型无人飞行器，在空气中投射出复杂画面。 那些画面，绿意盎然，花香鸟语，尽在其中，如同深山老林。 茂密森林凭空出现。 在虚拟世界完全成形的一瞬间，罗曼立刻当机立断，从指尖发射出一道由影子组成的匕首，直接插爆了一个来不及躲闪的无人机镜头。 “各位选手，欢迎来到正赛，夜狩仪式，从此刻正式开始，没有前奏，没有铺垫。每时每刻都是高潮再高潮！” “厮杀吧！掠夺吧！欢呼吧！” “胜者为王！” 熟悉的萝莉声音从头顶响起，罗曼欣慰笑了起来。 【第四十九章】猎人与“猎”人 血月当空，阴风阵阵，茂密森林有些许瘦高身影闪过。 定睛望去。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戴上了遮蔽面目的面具。 让人无法判断面具背后的面容为何。 如何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乃是参加夜狩的必备功课。 狩猎者们可不想自己现实中的身份就此暴露。 这是徒增烦恼。 他们都是从一轮又一轮预选赛升级上来的强者。 其目的便是在正赛大展拳脚。 如果在此之前被人识破现实的身份，提前找上门来，岂不是太过滑稽了？ 正赛同样分为多轮选拔，最后才能决出胜者所在。 因此，猎物必须隐藏自己的踪迹，保护好信息，不透露给其他猎人更多针对性的情报，侦查与反侦查的斗争，从尚未碰面开始就已经展开。 所以，当这些战斗经验的老猎人们，看见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苏橙。 他们忍不住狞笑起来。 这个单纯的漂亮小家伙能杀到正赛绝对是运气太好，混进来的新人而已，其表现菜得都能让这些人狠吃几碗白饭了。 夜狩正赛主要以乱战为主。 每个狩猎场有二十人，总共会在五个城市开辟狩猎场，每个狩猎场的风格不同场景不同，也就了主场优势，不同序列在特殊场景下所能发挥的实力自然有高有低。 森林太过适合苏橙的【诚实】序列发挥了。 在这种粗壮树木全都有十多米高的天然隐蔽物之下，苏橙的花草领域开得极其旺盛。 她在等着这群人自投罗网，如同幽邃黑暗里的恐怖巨兽所投放而出的发光诱饵。 罗曼就躲藏在树木的阴影里默默窥视着这群参赛者的动作。 他谋划了一个钓鱼执法的作战方案。 在夜狩仪式刚开始的时候，便准备主动自身的存在，让散落在其他地区的猎人聚集在一起，全部冲着自己而来。 然后，再让苏橙尽可能展开自己的花草领域，充分发挥苏橙善于阵地战的优势。 尽可能一举歼灭飞蛾扑火的猎人， 这样可以节省时间，也能逼迫幕后人员提前现身。 通过【阴暗窥视】罗曼不断获取和看穿这些人的内心记忆。 与他猜想的相差不多。 这些人大多都是五阶序列，少数是四阶序列。 最强者是一个领头的六阶【英勇】序列。 他们各怀鬼胎，怎么可能互相合作。 他们只不过是来争抢让人垂涎三尺唾手可得的猎物而已。 猎人，此刻真得想要“猎”人了。 夜狩，本就是充满血腥的献祭仪式。 人们互相残杀以获取血月祝福。 弱肉强食。 杀死对方，争抢序列，来增强自身。 胜者为王。 一将功成万骨枯，胜利者必将踩着尸体来登上王座。 他们从不介意杀人，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一个可爱动人的少女。 在此刻的猎人眼中，苏橙已经失去了人类的身份，只是一只被剥去皮毛的毛兽而已。 猎人们会杀死最开始的猎物，再为猎物的归属权而引发新一轮争斗，直到无人能够健全的站立。 他们一开始就抱着除我之外皆是猎物的想法。 只不过需要一丁点理由来催化而已。 似乎，他们信心满满，从未想过有猎人会被猎物团灭的结局。 “最后警告一次，你们不要过来，会死的。” 手持生命权杖的苏橙站立在花草领域，身边食人花正紧闭大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自己不过是个无害盆栽。 “哈哈哈，你们听见了没，这猎物竟然说我们会死呢。” “哼，不要大意了，有没有【谦逊】序列的？看一眼。” “三阶【诚实】序列……” “三阶？这也太弱了吧。她到底是怎么通过选拔的啊。” “莫非这就是给我们送的空投奖励？” “我跟你们说不要打什么坏主意，这个猎物是我先发现的。” “什么你的我的，这可不是在跟你在菜市场排队买肉。” “要我说，你也是我的。五阶【公平】序列，实在是个好东西。干脆先在这里把你干掉吧。” 一群人停在巨木森林的树木旁，争吵不休，夜狩的特殊规则决定了这些人不可能握手言和，更别说合作了。 但凡能忍住背刺想法的就算是光明正大的圣骑士了。 “那就看谁的手快了！” 一位五阶【公平】序列的魔法师身缠清风率先迈步冲锋。 他猖狂大笑着，化为利箭，身后【狂风】阵阵，带起飞扬的风沙草土。 “小心。” 有人注意到了异常。 “我很抱歉……” 面对擅自闯进自己花草领域的恶徒，苏橙抬起了生命权杖，银铃轻晃，曼妙声响传来。 花草瞬间拔高数米，成为难以逾越的高墙，草皮之下的伏兵倾巢而出。 蜂群密密麻麻，足以遮天蔽日。 戴着黑白条纹面具的【公平】序列魔法师，动作先是一僵，然后立刻加快了突进的速度。 苏橙突然展现而出的力量确实让他有些意外。 不过，这依旧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 【公平】序列的第二元素发动。 【秩序】的能力，可以让持有者免疫一定“异常”和“混乱”特性的攻击。 自从苏橙吟唱完献给古神罗曼的赞歌之后，她就已经不再属于纯粹的人类，灵魂被打上【异常】的标签。 苏橙的形象逐渐成为一种非人存在。 她所有的攻击都可以造成精神上伤害。 可是，【秩序】元素却可以减免这部分的伤害，甚至能够完全免疫。 苏橙只见得这个赤手空拳的魔法师每一拳都带起刺耳风声。 她召唤出的蜂群和花草根本无法靠近更别提对突进者进行阻拦了。 十多米距离转眼而至。 苏橙已经能感受到这位大哥不断挥拳所形成的风压了，她是第一次玩遇见这种狂风骤雨一般的突进能力。 完全有所疏忽。 再想使用生命权杖来施展能力进行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这位强先进攻之人即将得手，却依然没多少人行动起来，他们在旁围观，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现在有个炮灰卖命，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罗曼见状，轻咂一声。 “啧，这些猎人就是谨慎，果然还是太小看这群人的智商了，明眼人都能猜到这可能是个陷阱呢。” 就在苏橙即将遭遇到威胁的时候，黑雾从影子里冒出，将袭击者团团围住。 阴影散去，罗曼从雾里现身，他的右臂已经化为由黑影组成的利爪。 狠甩一下。 让潺潺鲜血从爪尖飞出。 失去生命迹象的人类魔法师摔在地上，面具破碎，露出僵硬的凶狠表情。 自从被提乌斯拿着杰特的枯木法杖找上门，罗曼就意识到一件事情。 杀伐不果断，只会引发后续更大的麻烦。 【第五十章】血月的恐怖 击杀一只“猎物”。 罗曼蹲下身子，想要将“猎物”的尸体抬起，结果刚要动手。 死去的“猎物”化为了飞向天空血月的晶莹光芒。 罗曼抬头凝望夜空。 在树冠层层叠叠的遮挡下，血色光辉依旧那么显眼。 “月亮吃掉了大头，只给获胜者一点残渣。” 罗曼最开始见到这种场景想用疑问句，后来他看着飘动在自己手心的光辉碎屑。 与最初相比缩减了很多。 他确定自己先前的猜测无误了。 这里属于某位神明的“神国”，当然这并不完善，顶多算得上碎片的残次品。 与罗曼那种的完整版神国有很大的区别。 只保留了一定的基础特性。 无论是拉人进小黑屋，还是装饰小黑屋，都需要外力的帮助。 可是，为什么？ 难道世界上还有在【大肃静】下未消失仍然存活的神明吗？ 这轮弯弯月牙，到底是不是活物。 月亮在吞噬灵魂，夜晚的狩猎场更是在碾压着生命，人们为了一点点月亮所奖赏的残渣，而打破了对方和自己的头颅。 如此可悲，如此愚昧。 见着逐渐退去的人群，罗曼忍不住摇摇头。 罗曼突然现身并秒杀了一位五阶强者，着实让这群猎人有些震惊。 他们在惊慌说着。 “就算是七阶序列，也不可能一招秒杀五阶吧……” “八阶，绝对是八阶……” “为什么八阶的顶级强者会出现在这里，并且我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的存在。” 自从魔药变得稀缺昂贵，普通人难以使用魔药来洗礼系列，魔法师的升级之路异常困难，天赋将变得越来越重要。 苏橙十九岁才是三阶。 这些猎人都是三十多岁的壮年，如今也不过四五阶左右。 这也是诺亚大陆绝大多数普通人类的现状。 六阶都算极其稀有，再往上绝对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了。 六阶以上，将会踏入高等序列的行列，每一阶的差距都将是天差地别。 罗曼存在绝对威胁到所有人的安全了。 猎人们隔着面具相视一眼，心里全都浮现出一个念头。 右臂化为利爪的黑发男性现身，也让隐藏起来的观众掌声不断。 战斗就应该这样，越残暴，越能激发他们的荷尔蒙。 观众狂热不已，纷纷投掷万金，为罗曼打赏。 物质生活丰富的富豪们，自然要追求精神上的刺激。 夜狩的存在，已经不仅仅只是某种神明的献祭仪式了。 猎人们四散而逃，如同狡猾顽兔。 罗曼手掌的灵魂碎片消失，融入体内，他只觉得自己的实力确确实实提升了一点。 有点可惜，这次并没有爆出第二序列。 准确来说，“猎物”的序列已经月亮吞食干净了。 “没什么事吧。” 罗曼右手握拳，将阴影驱散，回头看向苏橙。 “没事，就是……” 苏橙欲言又止，她看向那个大叔曾经躺下的空地，心中百感交集，不知如何是好。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消失了？ 苏橙并不是什么圣母，她知道罗曼不出手，恐怕死得就是自己。 踏入这个死亡舞台之上，早就身不由己。 苏橙只会去痛恨魔女会的存在，这个制造了所有灾难的邪恶团伙。 她也痛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看穿魔女会的真实样貌…… 否则自己至今都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永恒森林。 整理了一下思绪。 内心失落的苏橙说着:“其实……” “罗曼，我已经不想再待在联合法会了，我准备回老家，等你找到莉莉娅，要不要……” 苏橙小心翼翼抬头看了身边的黑发青年一眼，心中忐忑不安。 “小心。” 只是罗曼根本没注意听苏橙在讲什么话。 他的注意力全在另外一侧空地。 在黑暗的阴影之处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气味熟悉。 轻微呜咽更是颤抖不已。 罗曼脸上挂着阴沉笑容，扶正眼镜，轻浮道:“我们都是【谦逊】序列，对阴影区域格外敏感，同行之间遮遮掩掩根本没有必要，这点你我都心知肚明。” “哼，我从来没想过隐蔽气息，我只是刚刚到来而已。” 手中抱着幼犬的娇小身影从黑暗里走出。 “我们又见面了，你这怪物。” 在狩猎场的当中黑暗魔女已经失去了往日风度。 她变得更加灼灼逼人。 看向罗曼和苏橙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黑暗魔女安妮十二岁被选中成魔女，得到赐福，容颜与心性永驻，她的性格天生任性又小肚量，对惹恼自己的人绝不会让其活过明天。 罗曼就是这种存在。 小不点是她的爱犬，而罗曼竟然敢用直击灵魂的招式，不仅将狼人分身击溃，还牵连了小不点本体，那是一次难以想象的重创。 让幼犬痛苦哀嚎了一夜。 安妮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对她来说，自己可以肆意玩弄猎物，猎物不允许杀害自己的猎犬。 现在事主已经找到了。 安妮迫不及待想出这一口恶气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找不到你的相关信息。” 说着，黑暗魔女向前迈步，手中出现一根顶端镶嵌黑色源晶石的细长魔导器具。 怀里幼犬已然跳回地面。 小不点迎风而长，很快就成为了大不点。 正是罗曼先前击败的灰白狼人，狼人本体比分身强出一个档次。 七阶。 对普通人来说，绝对是一个非常难缠的对手。 即便是罗曼也开始露出认真神情，因为正是交过手，才知道狼人的超强体质有多夸张，除了【心灵崩坏】外，罗曼暂时没有其他手段来让狼人失去战斗力。 并且，有一点罗曼必须去考虑。 他只能使用一次【心灵崩坏】，是最典型的秒男，否则蓝条抽空，罗曼绝对会陷入沉睡。 而此刻，罗曼要应对两个强敌。 黑暗魔女所呈现出的气场，已经接近了提乌斯，毫无疑问，这是八阶的【谦逊】强者，同行之间碰面，真是谁输谁尴尬。 阴影包裹住黑暗魔女的法杖，她一挥手，法杖画出弧线。 一道道漆黑光芒从凭空形成的魔法阵中出现。 安妮从不会跟你讲什么仁义道德。 “苏橙，准备好作战准备，你的入门考试开始了。” 罗曼向苏橙挥挥手。 他率先摆出了攻击姿势，由阴影组成的利爪再次浮现。 快步向前。 【第五十一章】打不过就召唤邪神是吧？ “你的序列绝对不是【谦逊】！” 当黑暗魔女被一次暗影冲击震飞的时候，她同样迅速化为雾气，再轻盈在一旁空地凝聚成人形，如矫捷黑猫。 “【谦逊】绝不可能如此粗暴，不优雅也没有风度！” 起初，黑暗魔女见着罗曼的能力，理所当然认为这是相同序列下的内战。 所谓【谦逊】序列往往都是黑暗中的舞者阴影中的绅士，战斗方式讲究一个完美潇洒，攻击防守都弛缓有度，只在正确时间却正确的事情，绝对不做多余的行动。 因此【谦逊】序列的标准武器都是魔杖或者手杖，作战范围主要以中距离为主，以阴影术式构建法阵，再从其中发射出一些魔法。 就算【灵魂】元素的能力可以降阶抄袭复制其他序列的能力，也不过多增加一种攻击手段，运转起来会有所提示和差异。 其他序列可能看不出来，但是同为【谦逊】序列，黑暗魔女看得是实实在在，也看得真真切切，罗曼没有发动【灵魂】元素，而是直接改变了【阴影】元素的构成方式。 罗曼所操纵的【阴影】成为一种可塑性非常高的橡皮泥，可以随意揉捏，也可以切碎充足，这已经超过了黑暗魔女的认知。 尤其是看见罗曼手臂所变形的巨型扭曲利爪之时，这个看上去阴沉的眼睛男，已经彻底化为了暴走的野兽。 多段攻击毫无章法，只是充满了暴力和野性。 罗曼话不多说，上来就是一套王八拳，着实把黑暗魔女吓了一大跳。 “哦，是吗。” 等到粗大树干被阴影冲击炸成两截轰然倒下。 罗曼于影中现身。 他解除手中影爪，恢复成人类手臂。 “你根本不用去猜我究竟是什么序列……” 甩动几下有些发麻的手臂。 罗曼笑着。 “倒不如咱们说一下，你一边打，一边退，把我引到这里想做什么吧。” 哪怕【阴暗窥视】无法去翻阅黑暗魔女的灵魂之书，罗曼依旧看穿了黑暗魔女的心思，这人很阴险也很危险。 好在罗曼待在夜狩仪式中持续吸收了不少飘散的魔力。 有“猎物”阵亡，罗曼从“月亮”的嘴中夺取了一部分经验。 让罗曼肉身的实力在稳步提升。 现在罗曼肉身所能发挥的已经抵达六阶。 如果再持续待在夜狩仪式，捕杀所有“猎物”，让它们的灵魂、魔力、序列全部升华成一种力量，罗曼相信自己绝对可以进阶到第七阶。 同时，罗曼心里也冒出了一丝疑惑。 自己不过是抢夺了一次仪式的残渣碎片便获得了如此力量。 夜狩仪式已不知存在多久，也不知有多少“猎物”殒命狩猎场…… 血月到底“吃”了多少人类。 而祂现在又会聚集了多么强大的力量呢？ 罗曼心底这种念头飞速闪过。 他对黑暗魔女的存在意义有了其他想法。 “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你背后那一位的想法呢？” 在宽阔空地上，血色散播在空气中，罗曼抬头望着那最妖异的红月。 “这就不需要你再去了解。” 黑暗魔女站定身姿，胸有成竹，低声道:“因为你将会死在这里，投影仪所形成的领域太过随机，高大树木遮挡了月光，让你多苟活了一段时间，可是来到毫无遮挡的区域……” “那这已经是必死之局。” 点点血色月光从天空飘落，凝聚在黑暗魔女的手心，她吟唱道:“赞美黑夜与狩猎女神，您为神明，我为仆从，祈求您降下神意，凭依我身，狩猎作乱的凶兽。” 一种莫名诡异的威压从天而降。 “哎嘿，竟然是货真价实的神明呢。” 月光明亮刺眼，血气弥漫，沉闷又压抑，让人窒息，罗曼歪着头，表情好奇，具有极大的兴趣，他可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人类所供奉的神明。 实在不知道这种神祇，与自身又有什么差距。 有着神国这一底牌，罗曼有了与之一碰的底气。 他唯一担心的情况，只有被狼人盯上的苏橙出现意外。 看来自己这里也需要尽快解决了。 罗曼可不是什么具有骑士美德的好人，会在别人一动不动吟唱祈祷咒文的时候，安心等待对面准备好一切手段。 他迅速甩出几道由影子组成的黑剑，尝试用偷袭来打断吟唱。 结果，影子在距离黑暗魔女十多公分的时候凭空消散不知踪迹。 罗曼有些惊讶。 他能感觉到自己那部分力量就此消失无法再回到体内了。 抬头望去。 在黑暗魔女的背后呈现出不可名状的虚影，祂肆意扭曲着疯狂身躯，密集触手不断延伸，直至连接上夜空里永恒的红月。 癫狂气息降临人世。 无数正在争斗厮杀的“猎人”与“猎物”全部停下手中动作。 统一望向天空。 他们所见，那里空无一物，夜空朗朗，几颗明亮星辰亘古不变。 莫名的恐惧涌上众人心头。 “不正常，很不正常。” “怎么这一次正赛和我们了解到的有点不一样。” “规则改了？还是有什么东西……” 原本还在拼死打斗的两人，这时候竟然交谈起来，他们本就是无仇无怨，因为同一个目标相聚在这里，游戏规则便是杀死所有人以晋级下一轮选拔。 现在接连出现了意外，他们也不清楚现状，再厮杀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到时候，他们打个头破血流，结果被判为不合格就搞笑了。 “杀……继续……战斗……献上……灵魂……” 刚刚停手的两人，脑海里忽然挤进了什么东西，让他们疼痛万分，抱着大脑惨叫不止，怪异呢喃声持续响起。 月光挥洒在“猎人”的体表，为其披上象征英勇斗牛士的红披风。 朦胧红月挂在夜空，其弯曲的角度，如毛骨悚然的笑容。 祂在嘲笑着人类的弱小和愚蠢。 位于狩猎场当中的“猎人”们受到了血月影响。 强烈的嗜血欲望涌上心头，他们红着眼睛，嘴里冒出了如野兽般的嘶吼声。 “嗬啊～” 在夜狩当中，猎人与猎物本就一线之差。 此刻，所有的猎人都成为猎物。 任何可以行动的存在，都将被它们攻击袭击，像是暴走兽群在等待着…… 正义的审判。 三号行走在达贡城夜晚大街，望着空荡荡的无人街头，她有些出神。 【第五十二章】正义如火，昂扬不灭。 “奇怪……” 已经脱掉【执法者】标志性机械战甲的三号拄着下巴陷入沉思。 明明只是普通的街道，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到违和感呢？ 三号听到老约瑟夫的讲解，还说什么在达贡城的夜晚就能找到自己的方向，她多少还是半信半疑，不敢确定这是否是老约瑟夫的脱身之计。 达贡城可是执法者总部，是她每天每夜都会巡逻侦查的城市，怎么可能还有三号不知道的东西。 可是，老约瑟夫表情神秘，想要让三号自己探索。 “有些时候，往往最明亮的灯塔之下，才会聚集最让人作呕的恶臭垃圾。” 老约瑟夫的话至今回荡在三号脑海里。 毫无疑问。 这的确戳中了三号一直以来的迷茫内心。 起初，三号是为了实现自己心中的“正义” ，才会选择成为【执法者】。 她希望自己能够手握【法典】，去为城市，去为家族，去为联合法会，也去为人民带来正义，让人们真正意义上获得幸福。 十多岁的三号绝对是一个满腔热血正义感爆棚的理想主义者。 她认为自己的双手自己的努力能够改变这一切。 三号也拼尽了一切想要去救助更多的人。 她见到太多满身债务无家可归之人。 联合法会的特殊经济结构似乎决定了年轻人只会成为移动钱袋。 三号出身名门又是【执法者】，按理来说，她从不需要为生活的一日三餐而发愁，完全可以大搞善心，将自己的工资全部交给自己想要救助的人…… 三号也确实这么做过。 但是，其结果并非她想看到的那样。 人们的贪欲永无止境。 三号更是亲身经历过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 恰恰也正是如此。 三号意识到自己当时的行为是治标不治本。 她微薄的工资无法去解救所有人。 这个国家已经烂透了，联合法会不再是理想的国度。 或者说。 任何理想都要向现实低头 当你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那里还有诗和远方？ 只有魔法师的国家，说来好听，实施起来，又何其困难。 当执法者所要去遵守的法典，与现实起了无可避免的冲突。 三号该要去怎么做？ 谁又能来决定谁是正义？ 自从三号真正脱离温暖的象牙塔，以优异成绩成为执法者，这位理想主义者便遭遇到多方面打击，几年下来，在家族背景的帮助下三号混成拥有序号的执法者。 按理来说。 她应该适应了自己的身份，也应该磨平了自己的棱角，成为一个合格的大人。 很多同事很多亲友都在劝着三号。 “要去懂得接受不正义的事情，也要去明白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情况。” “可是……” 每次这种情况，三号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将心口的肺腑之言说出。 因为，没人理解。 三号想说。 我们学会了适应，学会了接受，并不代表这一切就是对的，这一切就是应该的。 总要有人去发声。 总要有人去面对这些。 我们为什么会知道事情是不正义的。 因为，我们其实都知道…… 什么才是【正义】。 正义如火，昂扬不灭。 当这个世界病入膏肓的时候，没生病的那个，才更像是生病的人。 三号一直在想着，如果自己不是执法者，也不是出身大家族，少了条条框框的束缚，才更好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呢。 三号…… 不…… 我们的正义女士提雅并不清楚。 当前的提雅只是做了精心伪装，隐瞒了身份，混进了达贡城。 结果刚进城提雅便感受到一丝说不上来的异样感受。 突然，她一锤手，终于明白违和感的来源所在。 没有夜市。 按理来说，达贡城是很繁华很热闹的城市，哪怕夜晚降临，两旁街道照样喧闹。 夜市上的各种小贩都会在路旁准备好桌凳。 今晚却没有见到。 再仔细观察一些细节。 虽然整条街道都亮着灯，但是见不到人影走动，像是人们都被不知名的力量驱散到其他地方了。 提雅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似乎每年夏天都会有么几天，自己会被一号安排外勤，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 今年也不例外。 她算算时间。 八月二十三日。 昨天就是提雅该去自己其他城市跑外勤的日子。 只不过今年因为海边出现了神秘生物，才拖延了三号外勤任务的日期。 “不对劲，很不对劲。这就是那老头子让我知道的东西吗？” 提雅敏锐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环顾四周，想要从附近找下自己先前没有发现的细节。 为此，提雅握其腰间悬挂的利剑，操纵【火焰】元素，让火焰包裹剑身，化为耀眼火把，小心翼翼行动起来。 提雅总是感觉在万家灯火光芒照耀不到的地方隐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 火光靠近黑暗处，星星火点飞撒在空气中，灼烧了空气，也在揭露迷雾。 微弱的滋滋电流声。 进入提雅听觉的范围之内。 万分警惕的她快跑两步，向着声响发出的地方前进。 很快，在火光之下，提雅见到了发出怪声的本体。 那是一个直径约二十公分的圆盘型金属机械。 此时，它小半部分身体已经遭到了损坏，正在街道地板上不断抽搐，呼呼风扇声急促响起，似乎想要尽可能飞向半空。 “那是什么……” 虽然，提雅不认识这些东西是什么东西，她大概能猜到这应该也是【天人遗物】的一部分。 不过，这种制造精密又数量稀少的东西，应该只存在于王都才是，正没日没夜被【魔导研究所】的各种天才魔法师解析才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达贡城这种靠海的偏远城市呢？ 心中疑惑渐多，提雅抬头望去，她想要从昏暗夜空中找到答案。 这种没有搭载武器的小东西，既然能够飞行和执行命令，肯定会有个发送信号的装置或者平台才对。 提雅反复观望，依旧毫无头绪。 心想。 自己是想太多了吗？ 就在这时。 背后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声音很轻。 能够听出来人的肉体掌控力非常强。 达贡城中的这种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提雅心中冒出有些疯狂的想法。 “你为什么今晚要回来，三号。” 一个让她非常熟悉的沙哑声线响起。 提雅不敢置信地回过了头，黛眉与明眸全都在颤抖，她喉咙中有着千言万语，却拥堵在一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就在明亮的无垢的皎洁月光之下。 手拿巨型夸张枪械的高大人影显得那么…… 恐怖。 【第五十三章】执法者的内讧 “三号，你身为执法者，在执行任务期间擅自离岗，本就触犯法典条例。” 壮硕男性表情严肃，语气低沉，他在说着:“如果你现在回去写份检讨书，表明自己离队的原因，我会考虑酌情减免处罚……” 如果走正规程序，三号的行为已经构成擅离职守的罪名，要去面对行政处罚。 现在回家写一份检讨就能免除后续惩罚…… 不得不说。 这的确和自罚三杯不相伯仲。 由此可见，任何由人制定的法律法规都具有天然的“高度灵活性”和“弹性”。 话没说完。 “不需要。” 提雅冷声打断。 她心有疑问。 “我现在只想搞清楚，为什么一号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古神眷属事件解决了吗？” “此事已进入新的阶段，已经不再是满地图乱跑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一号沉稳回答着。 他还是对三号的行为极其包容，想让其早点回家，不要再抱着探索未知的玩耍心态。 “我以一号的身份命令你，三号立刻归列，接下来的任务还需要你亲自去调查。” “如果我拒绝这个命令呢？一号你平时绝对不是这种态度。越来越让我确信，你们有秘密在瞒着我了。” 一号不近人情的样子历历在目，提雅相信自己确实来对了地方。 圆盘型机械努力自主活动起来，它仍然想执行着最后的命令——构筑虚拟世界的投影。 这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齐齐望去。 一号心里一惊。 他以前就很清楚提雅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总会有闯祸的一天。 可是，却没想到恰好是今天。 “你不要胡思乱想，这里是执法者总部所坐落的城镇，不可能有什么秘密。” 说着，一号就要抬枪射击，把唯一的证据摧毁。 “你不要逼我，为什么你一定要把我蒙在鼓里。” 看见一号动作，提雅立刻拔剑而出，熊熊正义烈火照亮了夜色。 大有拼杀的准备。 “因为你太过正直了，不懂得过刚易折的道理。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一抹精致的灰色。善恶需要平衡，规则、规矩、秩序才是联合法会最需要的东西。我是在保护你，防止你在未知里前行太远，远到连我都无法触及了。你会迷失，你也会沉沦。我不希望联合法会的正义消失，世界终究是要有所光辉的。但不是现在，不是此刻。因为我们至今需要黑夜。” 一号微低枪口，语重心长，他想要劝回偏执的提雅。 “现在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时候，你立刻回家，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这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巡逻任务而已。好吗？” “提雅.安娜。” 这是提雅成为“三号”起，第一次从一号嘴里听到他称呼自己的名字。 “克洛伊大哥……” 提雅出现恍惚间的失神，一声呼唤，让她回到了十多年前自己在王都时的生活。 那时的自己不过十岁，克洛伊已经成为初绽头角的新星，自己非常崇拜这位邻家大哥，甚至发誓要成为克洛伊这种光明磊落为国尽力之人。 曾经年幼的提雅怯生生站在克洛伊面前去问着他。 什么是成为英雄的必要条件。 克洛伊给她的回答，让提雅至今难忘。 如今，她再次问道。 “你还记得什么是英雄吗？” 一号不加思考，立刻回道:“所行之事，不畏苦难。” 两次回答一模一样。 因为这就是一号至今都在追求的理想。 “那我会成为英雄。” 跨越时光。 提雅眼神坚毅，她的回答一如既往。 似乎，她仍然是那个最初立下誓言的少女。 在圆盘型机械投影出模糊画面，空间开始扭曲的时候，提雅一个箭步冲上前，她硬生生闯进了夜狩仪式当中。 手指搭在扳机上的一号还是没能狠心按下。 只能眼睁睁看着提雅身影消散，被黑夜与狩猎女神的破碎神国吞没。 他长叹了一口气。 此刻，这个肩头抗了过多责任的男人，首次感受到了疲倦感。 “也许，你真能为这个国家带来改变吧……” 一号摇摇头，他实在搞不清楚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了，为何自己会感到唏嘘不已。 “说到底还是自己老了呀……” 一号自言自语感慨着。 “我们的魔导王也是。” 想起前段日子去往王都觐见恩底弥翁的场景，一号还是忍不住握紧了拳头，青筋暴起。 这个国家究竟还存在正义吗！ “三号闯进夜狩仪式了吗？为什么一号不阻拦，她一个七阶【正义】根本打不过你吧。你完全是在纵容提雅！你知道参加夜狩根本不是好事！” 有个声音从一号身后传来，话中压抑着怒火，正是执法者四号——提乌斯。 这位金发公子哥脸上肌肉都在颤抖。 看样子他很难接受目前的事实。 没人比他更清楚夜狩仪式有多危险，那可是九死一生，只要被黑夜女神盯上，再强大的存在都会成为狩猎场下的猎物。 万一，提雅出现了意外…… 提乌斯实在难以原谅一号的所作所为。 “有些事情会引发什么结局，是好是坏，只有实际做了才知道。再说这些事情她迟早会知道，这一次如果真把提雅强行带走，恐怕她会闹出更大的动静。” 一号说着:“并且，一次夜狩而已，以她的实力绝对能杀出来的，出不了什么意外……” 作为看着三号长大的人，他对三号的实力很有信心。 “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提乌斯都快被气笑了，接连摇头。 要说对提雅犟驴脾气的了解，他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你觉得在那种环境下，提雅她会动手杀人？不！这个傻姑娘只会救人！真出了事！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向她爹交代！” 提乌斯强按下怒火，他也知道，事已发生，无法再更改。 还是优先解决手头上的事务。 这又是一件能勾起他心头恨意的事情。 自己最心爱的妹妹格蕾丝住进医院了，至今昏迷不醒，像是遭受到重创。 问起缘由。 说是与别人打了一次序列决斗，按理来说，这本就是技不如人，受伤住院很正常。 可是，提乌斯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怎么能对此坐视不理。 “打伤我妹妹的人我已经查清了，根据魔女会的当事人和工作人员口供，结果让人有些意外，这又是与罗曼有关。” 提乌斯终于忍不住心中杀意。 恶狠狠说着。 “罗曼，又是罗曼，他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非要逼我亲手解决掉他。” “此事等下再谈。” 一号抬起手，示意提乌斯先介绍一下，跟在他背后的男性。 “四号你应该知道带无关人员参与执法者行动的处罚吧，更别说我们是在执行监管魔女会守夜人的行动了。” 夜狩的存在是严禁普通人所知晓的。 这点提乌斯应该也很清楚才对。 提乌斯瞬间露出震惊神情，他一路上走来，可没发现自己身后有人。 提乌斯身后之人从月光阴影中走出。 他单手抚胸，向一号和四号致敬。 “你好，我叫戴蒙斯，是去年夜狩仪式的胜者。” 独眼男性抬起头颅。 “听说你们最近缺人手？” 【第五十四章】您的外挂已到账 昏暗森林里，时不时有火光闪过，比野兽更像野兽的嘶吼与惨叫永不停歇。 在疯月影响之下。 人与人的厮杀越来越激烈。 正义女士站在狩猎场，看着尸骸遍地，血流成河，目瞪口呆。 身为执法者她当然见过杀人现场。 只是，她从未见过“狩猎”现场，人非人，杀人没有理由，更不涉及爱恨情仇。 有的只是最纯粹的嗜血的欲望。 这对一个自认为三观正直的人来说造成的心理冲击力是无以伦比的强大。 正义女士是怎么也想不到，曾经备受自己尊崇的大哥竟然是在守护这些肮脏的丑陋的事情。 来自高空的欢呼声传来。 像是在庆贺有人被劈成两截。 提雅扭头望去，血雾喷洒树干之上，为朴素树木添加妖艳色彩。 月光垂直撒落，倒影如同嘲笑。 “月亮在笑？” 这时候提雅才注意到每个人身上都缠绕着怪异红光。 也许正是这些东西影响了他们的灵魂。 有“猎物”见到对手倒下，歪着头看向突然出现的提雅，嘴角笑容恐怖阴冷，如同木偶傀儡。 “你们还有多少理性，能不能听懂我的话！不要过来！” 在森林狩猎场的另外一段。 苏橙正在想尽一切办法阻挡这头狂暴狼人的攻击。 与选拔赛阶段遇到的分身不同。 当前的狼人身躯大了整整一圈，一根手指都快比苏橙手臂还粗了。 狼人在对月长啸。 红月祝福更是让它增加了一种类似于邪祟的疯狂。 狼人的每一次横扫和冲撞都能将花草领域扯烂，露出大片大片的空白地皮。 一个高速高坦又高伤的怪物对苏橙这种善于打阵地战的脆皮法师来说，简直是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地图范围越大，苏橙还可以凭借花草领域中能快速移动的藤蔓来进行拉扯。 随着花草领域范围逐步缩小，苏橙是毫无还手之力，自己的所有攻击手段打上去没有一点作用，反而对方比钢铁更坚硬的利爪轻轻一挥就能把苏橙开膛剖肚。 一抓，二锤，三砸。 再接一招钢尾斜甩。 小不点狼人一整套凶猛招式直接糊在苏橙脸上。 攻势太过狂暴，连绵不绝，不给任何喘息的时机。 这根本不是依靠一次翻滚无敌帧就能躲过的连招。 狼人没有任何序列所带来的超能力，仅仅凭借难以想象的高强度肉身便将苏橙逼到了绝境。 依靠花草领域生成的食人花、荆棘以及爆爆果先后被狼人撕烂，最后还是爆爆果临死前的爆炸将狼人震飞，从而拉开了距离。 然而，灰白色的钢鞭之尾转眼便来到苏橙面前。 她再做出反应已经来不及了。 狼人尾巴精准命中苏橙的胸腔处，只见得胸腹部出现怪异凹陷，一张俏脸瞬间憋成紫色，整个人都被怪力甩飞，苏橙撞在粗大树干之上，夹带着些许内脏碎片的大口鲜血喷出。 苏橙滑落在地上，鲜血浸透了衣物。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 苏橙硬实力本就只有三阶，依靠古神赐福强行提高到五阶，可她要面对的却是相当于七阶序列强大的魔兽。 相差两阶，却是如同万丈山峰，不可逾越。 小宇宙再爆发也没办法弥补。 几朵青涩鲜花围绕着苏橙旋转，莹莹绿光闪烁。 【自然】元素在艰难持续治疗着苏橙的伤口。 如果不是【诚实】序列自带回血能力，恐怕换做其他序列此时已经失血过多，从而丧失作战能力了。 苏橙勉强撑起身子，手掌虚握生命权杖再次凝聚成形，刚要继续扩散花草领域，狼人已经飞扑而来。 在千钧一发之际，虚弱的苏橙低说一声：“爆爆果……” 在花草领域其他动植物没办法造成实质性伤害的时候，苏橙只能去依赖具有功能性的植物。 生命权杖震地，绿叶与青草随着银铃乍响而迅速蔓延。 一抹鲜红从草毯中探出头来。 十多个拳头大小红心绿圈的水果被食人花发射出去。 汁液横飞。 硫磺味扑面而来，听得砰砰砰几次巨响，苏橙与狼人被一同炸飞，连翻好多个跟头才勉强站稳。 爆爆果杀伤力太低，只能用来当做牵制手段。 好在苏橙目的便是拉开足够的距离。 在面对如此强敌，苏橙必须要使用自己的底牌了。 她拿下脖子间的绿叶项链，其主体为一小节散发着奇香的木头，两边各用绿叶和麻绳简易固定。 这是生命与自然女神的庇护。 苏橙的哥哥为了自己妹妹在外出打工时不出意外特意从永恒森林【圣坛】中借来的【真神残骸】。 因为，这个项链说是庇护。 更准确一点。 这是生命与自然女神的一节手指。 生命与自然女神乃为行走在黄金时代的真神，与白银时代由人类晋升的新神不同，陨落的神祇身躯不会腐化，只会成为奇迹的象征。 这份奇迹的名称便是真神残骸。 又名，圣骸物。 使用圣骸物可以让人类使用过往真神的能力，甚至让真神短暂凭依自身，让自身化为真神模样，具体能够使用多少力量又能凭依多久，需要看个人与圣骸物的相性如何，至少绝大多数普通人根本无法使用。 圣骸物本就只存在于流浪诗人在酒馆里吟唱的歌谣当中。 完整的圣骸物更是世所罕见。 如果附近有识货之人，恐怕就要惊呼这丫头的身份如何了。 苏橙迅速将圣骸物两头麻绳解开，将其含进嘴中，再用舌头顶住防止吞进肚中。 辛辣刺激又酸爽的奇异感觉从口腔爆发至全身。 香味浓郁。 苏橙闻到了来自远古自然的气息，那种感觉温暖又温馨，如同母亲的怀抱。 莫名力量在四肢游动。 她在心底默念。 变身。 刺眼绿光在昏暗森林爆发而出，磅礴生命力驱散了疯狂月光。 光芒呈现出实体。 两米多高的茧状物替代了苏橙，矗立在曾经的位置。 巨茧晶莹如玉，表层有神圣气息笼罩，也有神秘之光涌动。 心脏跳动声砰砰作响。 忽上忽下，忽快忽慢。 狼人高嚎一声，飞速而来，眼露红光，动作迅捷如电。 它双臂高举，利爪有寒光闪闪。 野兽的直觉让它感觉到了危险所在。 它要一口气将这个正在孕育生命的虫茧撕碎。 狼人威能身躯刚要落下。 啪嚓。 虫茧裂开了缝隙，透出一双轻薄又美丽蝴蝶翅膀。 【第五十五章】黑夜与狩猎女神降临 巨茧破碎，蒸汽弥漫，让人无法看清其中具体细节。 白雾当中，青绿色的激光横扫，直接摧毁了百米之外无数树木，也将飞扑而来的狼人扫飞到一旁。 狼人哀嚎一声，抱着消失的右臂惨叫不止。 某种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存在于炽热水汽中现身。 狼人在泥地上不断后退。 它已经看见白雾里身形模糊的超凡存在再次抬起如节肢昆虫一般的右臂。 这头外貌凶狠的狼人已经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它想迅速回到自己主人的身边， 多道光线凭空生成封锁了狼人所有退路。 翡翠光柱通天，引得无数剧烈爆炸。 轰隆，轰隆，轰隆。 罗曼听到远处传来几次巨响，大地仿佛都在颤抖，都在恐惧。 震动只持续了三秒钟。 可是，大半片森林都化为了齑粉。 让罗曼可以一眼望过去远处是什么情况。 他见到白雾散去，苏橙口吐鲜血半跪在地上。 罗曼有点担心，也有点意外。 没想到这个老实巴交的苏橙竟然隐瞒了如此强大的力量，竟然越级秒杀了一头七阶以上的魔物。 “你们都该死……” 已经快被神明占据身体的黑暗魔女感觉到了自己失去了使魔的控制权。 一种悲凉感涌上心头。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三阶的【诚实】序列魔法师会拥有这种保命的底牌。 似乎是因为自己太过麻痹大意，才让小不点的存在消失。 这是让黑暗魔女无法接受的事实。 对黑暗魔女来说，爱犬小不点是她唯一的亲人。 作为天生的魔法师，她从小就是怪胎异类，与他人玩耍，一个情绪激动便会引发灾难，同龄人的疏远，自然在所难免。 小不点是安妮母亲给她带来的生日礼物。 也是陪伴她孤独的唯一伙伴。 自从十二岁的安妮加入魔女会，成为黑暗魔女，得到了黑夜与狩猎女神的祝福，她容颜永固，身躯不再生长，心性也不会成长。 可是，小不点却不一样。 十几年过去，小不点已经寿终正寝。 这时候位于王都的【魔导研究所】却送来了重新活过来的“小不点”。 如今，安妮满打满算活了四十多岁，获得永恒寿命的她从一个普通的成员混成了分部领袖，两个小不点也陪伴她走了一路。 对黑暗魔女来说，小不点的存在就是维持她理性不崩溃的唯一支撑。 做个假设。 如果有天你的朋友你的亲人被陌生人一枪爆头。 你会做出什么举动？ 会不会想尽一切办法去为它报仇？ 至少在黑暗魔女这个被神明诅咒的魔女眼中，任何伤害小不点的行为，都会遭到她的报复，所以黑暗魔女才会做出在夜狩仪式下，将罗曼献祭给黑夜女神。 这就是黑暗魔女做出的决定。 然而，往往事与愿违。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在面对两个不讲道理的挂壁，一个挂着五阶【谦逊】序列勋章竟然能按着自己这个八阶【谦逊】来打游戏，另外一个挂着三阶【诚实】竟然能秒杀七阶魔物。 这完全超出了常理！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好在黑暗魔女也有着自己的底牌。 魔女会就是秘密信仰黑夜与狩猎女神的教会，而魔女们便是常规意义上的祭司。 对于祭司而言，与神沟通，本就是分内之事。 先前经过与罗曼的战斗，黑暗魔女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祈求神明降临，依靠神明的力量来击杀罗曼了。 因此她才会勾引罗曼来到空地上，从而去实施祈祷神明的仪式。 让自身成为神明降临现实的容器。 两者意识刚刚对接成功，黑暗魔女便听到自己爱犬小不点阵亡的噩耗。 心理防线彻底被攻破。 黑暗魔女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 她做好心理准备，自己不惜代价也要把罗曼和苏橙击杀了。 这是为了向小不点报仇。 “神啊，祈求您的降临。” 黑暗魔女加大了对身后虚影的供魔，让非人存在变得越来越真实化存在。 心头的恨意满溢而出，安妮的灵魂都快要燃烧起来。 只不过她与神祇的相性并不高。 凭依过程很缓慢。 这反而给了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黑暗魔女的笑声更加猖狂不少。 “啊哈哈哈，杀光他们，杀光所有人……啊哈哈……嘎……啊啊……” 突然，笑声戛然而止。 “为什么不是……不是这样的……这不是我们的神明……” 突发意外。 黑暗魔女感觉到十分不对劲，她惊慌失措，明明凭依仪式已经结束，然而实体怪物吸取魔力的举动仍然没有停止。 很快，黑暗魔女全身魔力消失，而这股贪婪吸力却仍然在侵蚀着召唤者的灵魂。 黑雾弥漫，无边无际，遮蔽了所有人对内对外的视线和感知。 没人能够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也没人能看见这里出现了什么东西。 高高在上的观众们更从半分钟之前就看不见狩猎场的所有画面了。 黑暗魔女停止惨叫，她两眼失神，摔到在地上，理智的崩溃，灵魂的消散，已经让她成为行尸走肉。 超凡的存在太过恐怖。 这是人类难以触及的领域。 任何自以为是的想法都会为自己招来灾难。 所谓的信徒对祂们而言与肉食一般无二。 不可名状的超凡存在漂浮在空中缓缓伸展着身姿，能够看出祂的身躯仍然不够完整。 “经过这么多周折，我们终于再次见面了，古神罗曼。” 本来开始觉得事情变大条的罗曼，听到黑夜与狩猎女神的话语，他更加紧张起来。 “你认识我。” 罗曼低声说着：“我好像从未对黑暗魔女说过我真正的名字。” “因为您是最古之神，对我来说正是植物与太阳的关系，无论您如何隐藏，即便相隔千里，我仍然感受到您的气息，因为我的进化序列是【猎人】。” 似乎与其疯狂外貌不同，连接着血月的超然存在意外好说话。 “所有【大肃静】下存活下来的神明们互相之间打了一个赌。” “赌？赌什么。” 罗曼问着。 “别跟我说，和我有关。” “对，就是与您有关，我们在赌您是好的还是坏的，您的上岸到底会把整个世界推向何方。” “有的认为您是好人，需要将您保护起来，很可惜，这样想的存在很少。更多还是将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需要尽快击杀，或者逼迫您回到海里。” 身影扭曲的黑夜与狩猎女神竖起来自己一根触手。 “我呢，其实是属于中立派的存在。” 【第五十六章】谦逊序列都喜欢角色扮演游戏吗？ 血夜之下，红月当头，弥漫血雾散发着疯狂气息。 夜狩仪式的所有人都能抬头看见那头以不可理喻的能力静止漂浮在半空超然存在。 祂具有万千修长触须，与天空血月相连，犹如从星空垂下的诱饵。 悠悠飘动，背部由血肉组成的巨大长弓，忽开忽合。 祂若隐若现，仿佛不存在于现实，也像是精神崩溃之人所看见的幻觉。 祂只在人们的视界里存在了一瞬间，伴随着大脑的一阵刺痛，人类再也看不见那圣洁又癫狂的矛盾之姿态了。 “那……那……到底是什么……” 正义女士呆滞在了原地，双手抱头，强忍着灵魂快要崩溃的痛楚。 那种荒腔走板的画面让她永生难忘。 “我现在已经可以确信，我并不是误打误撞加入夜狩仪式了，这是一个缜密的陷阱。” 面对真神降世所造成的心灵冲击，罗曼对此毫无影响，他有所惊讶“黑夜与狩猎女神”长得太丑太猎奇。 本来罗曼听这神格名称还以为是个黑长发的人类女性呢。 实在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掉san值的存在。 同时，心里也冒出一些疑问。 难道人类所供奉的神明都是这种东西吗？ 看样子达贡只是顶着一颗鱼头已经算是很正常了。 罗曼手里捏着魔力印记，准备随时启动神国跑路。 有了底气，罗曼说话自然硬气很多。 罗曼对这种神明的存在很好奇也很感兴趣。 既然可以沟通，罗曼多少要试探一下。 “不过，我没想到你对自己的信徒也会如此残忍。” 说着，罗曼看向灵魂破碎成残渣，肉身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黑暗魔女。 此刻的他对黑暗魔女只抱有同情之心，同时也觉得这件事滑稽又可笑。 可能安妮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只是可利用的棋子和以供神明凭依的容器。 按照罗曼推测是“黑夜与狩猎女神”一手推动了自己和黑暗魔女的矛盾，其目的就是逼迫自己来到这个破碎的神国，从而让祂得以现身露面。 可是，为什么？ 如果祂先前能直接拉自己和苏橙进到夜狩仪式，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让黑暗魔女行动呢？ 是做不到？还是不能做？亦或者…… 不敢做？ 罗曼手上线索太少，他决定还是再多观察一下。 有一点他可以确信。 既然这位神明不惜以吃掉信徒灵魂为代价也要与自己见面。 足以证明，祂蓄谋已久。 由此，罗曼掌握了一个重要情报。 陆地上有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了解自己，甚至很有可能见过自己。 可是，罗曼万分确定，自己是第一次来到人类文明的世界，一直以来，他都在海底睡觉躺尸。 很奇怪，很奇怪。 按下所有思绪，罗曼表情平静，抬头与面前超凡存在对视。 他能感受到面前神祇活动着上千只眼睛正在打量着自己。 黑夜女神在梦中呓语。 “果然世间任何谜团都逃不过您双眼的窥视。您也见到我神国破碎，灵粹减半，信仰丢失，只能以残破身躯苟活于世，再无法完整降临于世。而她身为魔女自然早已做好为神献身的准备，正如我们对您一般，尽管魔女会供奉的神明并不是真正的我。” 黑夜女神若有所指。 “那你持中立态度如何说？” 罗曼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字面意思，我不反对您上岸，我也不同意您上岸，我只在乎一件事情。” 常人无法理解，更无法进行观察的超凡存在飘动下来，万千触须随风舞动。 “我希望得到您的一个肯定，或者说，一个契约。” “哦呀，你这是想和我谈判？” 听到这话，罗曼有了兴致。 他还以为大陆上的神明都是无欲无求之辈，现在看来和常人无疑。 有欲望是好事，这就意味着可控制可操纵。 “您可以这么理解。” 黑夜女神将视线全部降低，以展现出自己的诚恳态度。 “当然，这并不是交易，而是来自下位者的请求。” “我求您能帮我去联合法会王都找一个人，而作为报酬，我将献上我的神格，成为您永恒的仆神，您现在的身躯在使用【谦逊】序列，肯定需要我的神格来获得陆地上的权柄。” “除此之外，我还会使用我的能力和身份去隐瞒您的踪迹，自此将没人知道您的去向，您可以进行任何行动，而免受打扰……” “找人？这么简单？” 罗曼有些惊讶，找个人就能让一位真神俯首称臣，世界上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他不由多留了个心眼。 “对，仅仅是找个人，一个叫做塞勒米的女人。” 听着黑夜女神语速沉稳，不紧不慢，罗曼总感觉自己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名字。 他微笑着说道：“如果我说，我拒绝呢？” “那么您将会面临比现在更加糟糕的处境，古神的存在对人类、对天人、乃至对众神都是头等大事，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您封印在海底，禁止您和您的眷属到陆地上兴风作浪，甚至还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持续剥夺和偷取您的力量和权柄，让您陷入沉睡永不醒来。那时候，我再想保持中立，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是威胁？” “不，这只是在向您阐述利弊而已。” 黑夜女神的态度依旧恭敬万分，可罗曼始终认为这家伙绝对隐瞒了什么别有所图。 “没关系，我可以等待您的回答。” 浮在空中的庞然大物开始消散，变成细缕烟雾，将黑暗魔女的尸骸笼罩，再从她的鼻腔和口腔中挤进体内。 一阵极其怪异力量驱使着黑暗魔女重新站立起来。 “黑暗魔女”张开嘴调整了下声线，再开口已经变成嗓音清脆的少女。 “这就是重获肉身的感觉吗？” “黑暗魔女”抬起双臂，看着自己娇小无力的手掌，嫌弃道：“不过，不是原来的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 “秽土转生？” 这是罗曼的第一印象。 不过看这样子，完全是鸠占鹊巢，在烟雾真身外边套了层皮而已。 接近罗曼当前的状态，唯一的区别在于，罗曼是使用能力创造的身体，而黑夜女神是占据了一具尸体而已。 黑夜女神在想什么，罗曼自然一清二楚，他自嘲一句。 “怎么【谦逊】序列的神明都喜欢玩角色扮演游戏。” “我跟您不一样，我的能力有限，这个身体会腐烂会损坏，更不能进行剧烈战斗，我只是在减少灵粹损耗，延长自己逗留在现实的时间而已。” 黑夜女神掰着手指，估摸起时间。 “可能顶多三四天，这个身体就要发臭了，所以我希望您的回答就在这几天之内。” 随后，她高举手臂，手心对准自己神国的血月，控制着少女面容，摆出邪笑表情。 “现在有了肉身，我终于能送您一个见面礼了。” 【第五十七章】夜狩仪式暂时告一段落 我们的正义女士心情很糟糕。 说到底，她已经难以理解当前的现状如何了。 在高位者的关注下，人与人在互相厮杀，犹如斗兽场。 这是提雅亲眼所见的事实。 她更难以接受这就是一号想要隐瞒的事实。 这不是正义，更是触犯了律法。 提雅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至少当前要竭尽所能去拯救生命。 然而，提雅是【正义】序列魔法师。 【正义】序列的三元素。 【火焰】、【物理】、【附魔】都是以增幅战斗力为主，讲究力破万法，没有任何辅助性的能力。 这也是为何众多魔法师要追求【正义】序列的原因。 如今，提雅要去面对的情况，并不是要她展开杀戮，而是为他人提供保护。 这正是张飞绣花力不从心。 提雅她唯一能做的事情是尽可能让这些人失去战斗力。 正义女士拔剑而出，【附魔】元素发动，火焰布满剑身，也缠绕住她的双臂。 她细想一下。 最后，将火剑收回剑鞘，连带着剑鞘一同举起，利剑化为无锋之刃，以追求打晕为第一目标。 几句话功夫，正义女士已经做好所有准备。 她手握剑鞘快步上前。 刚要迈步。 提雅却见到难以形容的恐怖场景。 奇异空间下的夜空血月突然发出刺眼光芒，光线凝聚成长针，贯穿了所有幸存参赛者的头颅，血花四溅，当前狩猎场中的十几个幸存者无一幸免。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提雅迅速来到一具失去生命迹象的尸体面前，面具崩坏，露出年轻稚嫩的脸庞。 在丧生的几秒钟后，所有尸体都化为了柔和光芒，成为一种灵魂的精粹，它们聚集在一起飞升至天空，成为供给月亮的养分。 提雅并没有见到有一部分金色精粹分散到另外一边。 那些光芒正在围绕着罗曼身体旋转，很快就在黑发萝莉的操纵下融入进罗曼体内。 黑夜女神略带歉意说着：“为了隐瞒踪迹，不让人注意到这里的异常，我没办法将所有灵粹奉献给您，至少这一部分足以让您的肉体实力提升至七阶吧。” 罗曼开合双手感受着充盈力量在体内游动。 那种感觉非常接近苏橙曾经为他提供的信仰之力。 不过，好像当时是苏橙一个人便将他提升至八阶？ 他好奇道：“灵粹？这不应该是信仰之力？为何如此？” “信仰说到底本就是灵魂力量的一种表现方式，和序列相差无几，我们与您不一样，没办法直接去吸收信仰，而是要使用各种不同方式不同仪式去收割信徒的信仰，所获得之物，便是灵魂精粹。” 黑夜女神稍微解释了一下内幕。 祂是黑夜与狩猎女神，在白银时代执掌着由谦逊序列晋升而来的进化序列【猎人】，所以从白银时代起祂收割信仰的仪式便是夜狩。 人为猎物，人为猎人，无论谁输谁赢，最后的胜者永远是庄家。 战败者都会成为神明的一部分。 这就是神明去组建教会的最直接原因。 没有那些被口吐莲花之人吹着天花乱坠高大上原因。 不为救世，不为救人，也不为实现人们心愿。 说到底，为什么人类要去相信一个超然存在会不求回报？ 顶多是互相帮助，具有良性发展的空间。 “我会以黑暗魔女的身份来决定出本狩猎场的胜者，之后夜狩仪式会结束，您也会回到现实，我在魔女会等着您，如果您考虑清楚，可以随时来找我。” 说完，黑夜女神的身影便开始变得透明，准备使用管理者权限从夜狩仪式退出了。 祂单手抚胸，像是恶作剧之心发作，要开个玩笑，轻笑道：“差点忘记了，我应该像海妖一样赞美古神罗曼。” 祂姿态恭敬。 “为您献上祝福。” 随后，与声音一起消失在空气当中。 直至黑夜女神的身影完全消失，罗曼痛苦地揉了揉眉头。 “怎么一个个都是谜语人啊。”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怎么我感觉现在就我一个被蒙在鼓里了。” 罗曼要尝试掌控整个事件的发展。 看着整个夜狩仪式因为获胜者的决出而陷入崩溃。 罗曼赶紧身化阴影迅速来到已经脸色惨白而昏迷不醒的苏橙面前。 伸手将她从地上搀扶，失血过多让苏橙身体虚弱不少，生命迹象微弱很多。 “喂，苏橙醒一醒，我们要回家了。” 呼唤两声没有动静。 罗曼只好伸手将她抱起，准备把苏橙带回去。 有东西从苏橙手中跌落，罗曼低头望去，好像是她曾经展示过的绿叶项链。 罗曼又想起刚才的情景。 这个深藏不露的小姑娘可是差点把整个森林都炸上天空。 就是持续时间太短。 罗曼大概估算一下，刚才毁灭绿光自出现到结束也就五秒钟？ “这就是你隐瞒的底牌吗？” 罗曼伸手想要触摸绿叶项链，将圣骸物抓起，结果遭到了莫名的抵触，让罗曼手指都传来了刺痛。 像是它非常抗拒罗曼的靠近。 对曾经的祂来说古神罗曼绝对是头号大敌。 为此圣骸物竟然脱离了绿叶项链固定，以奇异力量漂浮在空中，最终彻底没入苏橙的胸口，不见踪影，这是它本能感觉到的安全的地区。 似乎只有躲进这里，才能逃出罗曼的魔爪。 “生命与自然女神呢。” 罗曼想起苏橙曾经说出的称呼，他表情有些愉悦。 “事情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人类的众神竟然对古神持有三种不同的态度呢。” 对抗、合作和中立。 从目前罗曼所掌握的情报来看。 达贡神，也就是【英勇】序列下的“海洋与战争之神”绝对是罗曼头号粉丝。 不知真名的【谦逊】序列下的“黑夜与狩猎女神”是有求于罗曼，因此持有中立态度。 同样不知真名的【诚实】序列下的“生命与自然女神”则是对抗罗曼的急先锋，哪怕本身已经陨落也把这种意志贯穿到底。 “那么其他序列神明的神格如何？” 罗曼陷入沉思。 “谁又该拉拢，谁又该消灭呢？” 当前的罗曼越来越偏离正常人类的思维方式了。 四周环境如镜子般破碎。 怀中抱着橙发少女的罗曼静静等待着世界的更替。 同时他也在细细感受着神国与现实之间的差异所在。 “说起来，那些o江无人机到底是个啥，为什么能投影出虚拟现实？这又是啥黑科技啊。” 罗曼想起自己先前击碎的一个无人机，他已经想好要回去把这玩意捡回去研究研究。 这可是远超地球科技的东西，实在激发了罗曼的好奇心。 等到世界完全稳定，罗曼重新回到现实的街道，他望着夜空明亮又洁白的圆月，实在难免要长舒一口气。 刚要回头。 身躯僵硬在原地。 因为他在自己的面前见到了一张熟悉的俏脸正不可思议望着自己。 “你是罗曼？你不是死了吗？！” 提雅惊讶问着。 【第五十八章】开始把正义女士忽悠进暗影议会。 达贡城，无人街道。 “什么叫我已经死了，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罗曼挂起职业假笑，装出自己完全不知道现状为何的样子。 本来听到三号神秘失踪，他还感到好奇。 一直害怕与莉莉娅的事情有关。 现在失踪之人重新出现在面前，着实有些惊讶。 不过，罗曼更在意另外一件事。 瞳孔微凝。 为什么三号会出现在夜狩仪式，她又见到了多少东西？ “别装糊涂了，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心情十分低落的提雅实在不想跟罗曼开玩笑。 她直接切入主题将自己调查出的东西透露出一点。 “我亲眼见到，你在……” 海字刚出，罗曼变了脸色，杀意瞬间浮现。 可是，罗曼又很快冷静下来，既然三号在现场，那么她说不定知道莉莉娅的下落。 “不要说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因此罗曼当机立断，立刻打断提雅接下来的话，他看向街道两侧。 自己应该没被人监视。 不过。这里可是达贡城，是多个人类势力的聚集地，隔墙有耳，小心为妙。 “先跟我来吧。” 说完，抱着昏迷不醒的苏橙罗曼重新回到了位于外城区的旧公寓。 罗曼打开房门，提雅紧随其后。 在进入时，她还出于礼貌对一旁的邻居微笑点头。 让邻居看着直摇头，感叹起现在年轻人生活自由。 将昏睡的苏橙在卧室安置好，罗曼来到客厅，这才对提雅开口说话。 “请坐，我记得您应该是三号执法者？” “您可以叫我提雅。” 提雅看了一眼房间装饰，简朴温馨，坐在沙发上，回道：“因为我现在已经不想再做执法者了。” 罗曼取下礼帽，放在桌面，同样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看向略有拘谨的提雅。 他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问道。 “见到夜狩仪式的场景了？” 提雅眼帘微低，默不作声，只点了点头。 没能阻止夜狩仪式的进行让她心有愧疚。 身为执法者面对邪恶无能为力。 尤其这还是被自己上司所默许的邪恶。 这让提雅该怎么样去面对信赖自己信赖执法者的人们。 难道跟他们说，其实执法者只是金玉其外，那些惩恶扬善维护公义的口号都是喊喊而已，谁信算谁倒霉？ 提雅绝不想让事态变成这样。 通过提雅先前表现的种种细节，罗曼分析出这位正义女士的性格，以及对各种事件的态度。 他右手放在桌面，手指不断敲击着桌子，脑中迅速做着冷静判断。 正常来说，提雅属于秩序阵营，而罗曼是中立邪恶，也是夜狩仪式的直接受益人之一。 一次夜狩正赛就能让罗曼获得大量灵粹来提升实力，要是多来几次，绝对稳赚不赔。 现在提雅应该是想脱离组织单干，甚至要针对夜狩仪式展开调查和破坏，要是她搞出幺蛾子，对罗曼来说也是一种损失。 从理性角度来看，罗曼要阻止提雅。 不过，现在罗曼在面对另外一个选项，与黑夜女神的谈判。 罗曼并不在意自己被人利用。 他只在意能否掌握主动。 很显然，从最开始黑夜女神已经在谋划一切，以至于要逼迫自己做出被动的选择。 现在提雅送上门来，让罗曼有了其他心思。 罗曼要搞事，还是要搞出大事。 因此，他会支持提雅找魔女会麻烦。 不过，提雅个人始终势单力薄，自己应该给足提雅帮助。 正好提雅的行动也可以帮忙扩展暗影议会的规模。 罗曼脑筋转得飞快，整理一下思绪和台词。 缓慢说道：“我认为，你是在逃避。” “这怎么能叫逃避呢？” 被罗曼一言戳中痛处，三号有些激动。 罗曼不为所动，继续平稳阐述一件事实。 “一个人能做到什么事情？你能对抗魔女会？你能改变执法者？你能拯救千千万万的受苦群众？你的所作所为，都是看似漂亮的虚伪之举。‘我拼命拯救一个人，我心理满足了。’可是，这对整个大陆的局势有所改变吗？只会依靠个人力量的满腔热血，实在难成大事。” 最后，罗曼瞄准提雅的执念，一锤定音。 “你真的是想追求正义？” “我……” 提雅哑口无言。 罗曼乘胜追击。 “孤掌难鸣，独木难支。” “你需要一群志同道合的旅人，你需要能够切切实实成为臂膀的伙伴，你需要为拼尽一切为理想而奋斗的战友。” “现在，我代表暗影议会向您发出邀请，让我们一起为正义为理想而战。” 罗曼自信笑着，他递出橄榄枝。 提雅抿住嘴唇，陷入深深思考。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罗曼确确实实给她指明的一条道路。 片刻过后。 她问道：“暗影议会？宗教？” “不，千万不要将暗影议会当做普通宗教。” 罗曼轻笑着晃了晃手指。 “暗影议会，重在议会二字。这只是为志同道合、为想改变现状、为想追求美好之人，所提供的交友平台而已。没有任何加入条件，也没有任何退出限制。” “交友平台？不过，说到底还是个供奉神明的教会吧。神格是什么？” “阴影与谎言之神。” “谎言之神？” “对，谎言之神。毕竟有了谎言，大家才更想说真话。不是吗？” 提雅纠结很久，最后仰着头，认真说道：“我愿意加入，如果你们真是为正义而战。” “我代表谎言之神，欢迎您的加入。” 罗曼姿态谦逊，像个绅士。 话题告一段落。 我们的正义女士当前可是有着非常迫切的事情。 “罗曼，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为什么会在那个奇怪空间。你们当时在做什么？为什么那个空间又突然消失了？缘由为何？” 除了对罗曼真实身份的好奇之外，提雅心中还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要找人询问，她迫切需要掌握相关情报和关键信息。 为此神情激动的她都站了起来，身子前压，想要隔着桌子凑到罗曼面前。 身穿日常宽松私服的提雅稍微一弯腰，便能让罗曼看见大片雪白和两条粉色肩带。 “冷静，冷静。” 见状，罗曼赶紧双手下压，示意提雅坐回去。 “抱歉，是我失态了。” 这时候，提雅也注意到自己确实有点情绪失控，她微红着脸颊，整理下衣物，轻拨发丝，美目乱晃，调整呼吸，重新恢复成英气十足的女性。 罗曼竖起食指，说着：“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这是暗影议会的规矩。” 确定好规则，罗曼率先开问。 “提雅，你知道莉莉娅的下落吗？” 【第五十九章】纯情小美人鱼 凌晨时分。 海边降下朦朦胧胧的雾气。 联合法会海岸线附近。 一个距离海滩并不算太遥远的落后村落。 这里生活着绝大多数没有魔法资质的普通人。 因此奥斯帝国的资本浪潮并没有在这里停留。 道路崎岖，人烟稀少。 虽说远离了繁华的喧闹，但是好在居民们也乐得清闲。 一条主干路两侧分散坐落着几户人家。 整个村落也不过几十号人。 家家户户都算知根知底，谁家结婚生子怕是比什么传得都快。 这两天有人注意到老约瑟夫家的有点不对劲，平日里老两口的表现没什么异常，却总是有人能听到年轻女孩子的说话声。 “再这么折腾下去，我感觉我这块老骨头都快散架了，这提心吊胆的日子可真不好过。” 老约瑟夫刚进门，便将手中鱼竿和背包放下，取下唇边烟头，将其掐灭。 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老约瑟夫在心底自嘲一句。 他望向屋中正在澡盆里玩耍的金发美人鱼，澡盆里盛满了海水，闪耀红光的鱼尾在水面上不断起伏，看样子这条小美人鱼在享受着难得的休息时光。 问道。 “莉莉娅，在我出去的这段时间你步伐练得怎么样了？” 听到问话，小美人鱼一个鲤鱼打挺，腾空而起，带着晶莹海水平稳落在地面上。 在阴影中赤红鱼尾化为洁白双腿。 她双手叉腰，满脸都是骄傲。 “我现在已经很熟练了！” 说到底，莉莉娅是一只海妖，她所学习的本领都是在海水中如何作战。 可是，海洋里的战法和陆地上截然不同，环境改变所带来的一系列差异，让莉莉娅的实力更是衰退几分。 莉莉娅在海洋中挥动鱼尾，瞬间让自己的时速突破上百公里。 在陆地上却难以发挥这种超强水准。 一方面脱离海洋也就脱离了古神罗曼的祝福范围，少了最直接的战力增幅手段。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身体的种种不适应了，陆地太过干燥，莉莉娅很容易缺水，空气又没有浮力，让莉莉娅感到身躯意外沉重，再加上两条无力的筷子腿怎么也比不上强而有力的鱼尾。 这就导致莉莉娅根本没办法使出全力去战斗。 如果行动不便，别说去寻找罗曼，怕是自己也要成为别人的战利品了。 莉莉娅绝对不想见到这种情况。 因此，她开始想尽办法来适应陆地环境和两条腿的变化。 而老约瑟夫也准备好人做到底，莉莉娅躲在自己家里的这两天，他抽空便教导人类社会中一个强者所应该拥有的作战方式。 从步伐到剑术再到格斗技巧，乃至法术运用心得，老约瑟夫是尽心尽力。 莉莉娅也学得认真听得仔细，她本来就是个天赋异禀的好孩子，过目不忘，也一点就通，心窍灵活，懂得举一反三，就是上课不认真，总是吊儿郎当惹老师生气，才当了吊车尾。 现在非常时期她必须全力以赴，认真起来的海妖公主成为了渴求海水的海绵，迅速将这些知识全部吸收并牢牢记在心底。 对于步伐的练习她更是不敢有任何马虎。 听到约瑟夫老师要检查功课，莉莉娅迫不及待想要展示一下。 “你攻击过来了。” 莉莉娅向老约瑟夫招招手，竟然有些挑衅的意味。 “那我可就上了，做好准备哟。” 看到人鱼少女竟然如此认真，老约瑟夫也不好放水，他面容收起笑容，一张白发苍苍的老脸是严肃又古板，原本颤颤巍巍仿佛随时都会摔倒的身躯，现在挺拔如松，难以言明的浓郁杀气从老约瑟夫眼底发出。 “要上了。” 老约瑟夫再提醒一句。 只听得轻微音爆声响起，原地留下老约瑟夫身躯的残影。 莉莉娅刚一眨眼，苍老无力的右拳已然出现在面前。 她临危不乱，脚下步伐节奏有序，像是在跳着探戈舞步。 一前一后，一左一右，闪躲轻盈，又充满爆发力。 接连三拳落空，着实让老约瑟夫惊讶，在昨天小美人鱼可是连一拳都接不住，只会慌乱跑动，导致左脚绊右脚，来个原地摔倒，十几个小时的刻苦练习竟然能成长到这种地步。 老约瑟夫只能在心底感叹一句。 这种天分可比自己当年还要强不少了。 普通攻击再难奏效，老约瑟夫进阶使用了更复杂的招式。 直拳，斜劈，再加肘击。 招招都奔向要害，以追求以最短的时间击杀对方。 这是杀人术，也是恩底弥翁的十字军必练的近身格斗术。 莉莉娅实在没想到考试难度瞬间提高了这么多。 闪躲步伐难免出现失误，再加上误判了接下来的攻击。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老约瑟夫的拳头带着呼呼风声停留在自己面门之前。 不再前进。 莉莉娅心脏差点吓得骤停了。 很快，她也感到一丝郁闷。 自己怎么连一个老头都打不过。 难道人类里面人均都是超级战士吗？ 人类太可怕了。 开始生闷气的莉莉娅转身重新跳回澡盆里，双手前伸，趴在盆边。 在满盈海水里咕噜噜吹着气泡。 心念。 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罗曼…… 我好想罗曼呀。 “怎么突然生气了呀，我还准备夸你进步快呢。” 实在搞不懂女孩子心理的老约瑟夫挠挠头。 很是尴尬。 他膝下无子无女，平日里只有老伴相陪。 莉莉娅的到来无异于是给老约瑟夫苦闷生活多增加了些许乐趣。 老约瑟夫有时候会想着，如果自己人生的轨道没出现意外，可能孙女也已经像莉莉娅这么大了。 虽然现在也没差多少就是了。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莉莉娅的真实身份是曾经被自己钓上来的美人鱼。 说到底，人类都是视觉生物，也怪莉莉娅确实长得一副可爱模样。 老约瑟夫才会不忍心见到小美人鱼香消玉殒，以至于出手相救。 他也始终认为是自己的原因才导致了莉莉娅被钓上岸让她暴露在人类社会。 自己多少应该担当起一些责任。 “谢谢你，老爷爷。我没什么事，就是想罗曼了……” 莉莉娅从澡盆里抬起头，她已经忍受不了，一直被关在房间里面了。 老约瑟夫很想对这小姑娘说。 你的同伴已经死了。 在一号的超远距离狙杀之下，没有任何生物能够存活。 可是，他不想伤透这位少女的内心。 因为莉莉娅时常对老约瑟夫说，她与罗曼的联系一直没有中断，她能感受到罗曼就在陆地上，距离她并不远。 莉莉娅实在想和罗曼重逢，两人的约定还没有达成呢。 想着，莉莉娅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小拇指。 她在深深凝望。 思念。 【第六十章】魔女之家其实是个游戏名。 “阿嚏。” 行走在达贡城深夜街头的罗曼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似乎是因为凌晨气温下降太多，导致罗曼的肉身难以承受。 总不可能是有人在想自己吧。 就算有，怕是也是个想干掉自己的存在。 我怎么就这么招人恨呢。 罗曼在心底自嘲了一句。 不想再在街头逗留，他赶紧扶好礼帽，急匆匆行走起来。 在经历双方的情报交换后，罗曼与三号分别，他迅速做好了迎接接下来事态发展的准备。 从提雅嘴里确认到当时的莉莉娅被某个人类强者救下并保护起来，至今都没人能找到其踪迹后，罗曼安心了不少。 同时他也冒出另外的担忧，人类救下海妖，又不是同族人，到底图个什么。 总不可能出现某些奇怪的发展吧…… 后来，罗曼又得知救人者是个七老八十的老爷爷。 这下他心里那颗大石头终于能够放下了。 有了目标，也有了具体的方向，找到那个救鱼的老爷爷，就能找到莉莉娅。 这是罗曼刚刚更新的主线任务。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些事要去处理。 最近综合了各方面的情报和信息，罗曼对于达贡城的内幕掌握了一些，其中就包括了魔女会的职能分布。 魔女会的成员主要分为两种，魔女与守夜人。 罗曼现在已经确定，魔女基本上都是秘密信仰黑夜与狩猎女神的信徒，通过供奉神明来获得不断增幅的力量。 那么守夜人的定位就很奇特了。 他们也是信徒？亦或者只是不涉及到核心机密的普通打工仔？ 罗曼结合先前窥视戴蒙斯的记忆，他有个猜测，守夜人基本上都是夜狩仪式的胜者，在取得胜利后，他们被魔女会吸纳成为一个战力优秀的打手，而魔女会也不可能放任一个知道内幕的人到处乱跑散播消息，在金钱加职位的双重诱惑下，大多数都不会错过这个双赢的交易。 戴蒙斯算是个例外。 可能还是因为他本人乖戾性格，不想与魔女会同流合污。 或者说，更准确一点，他对所有魔法师协会都没有好感。 戴蒙斯本就是正规的职业决斗者，如果不是一些黑幕，他可能至今都在决斗场上奋战，享受公平公正的比赛。 去参加夜狩这种阴暗的邪恶的地下决斗场来获得金钱报酬，实在是戴蒙斯走投无路之举，夜狩也确实是他们这种人的唯一选择。 这并不代表，戴蒙斯就对魔女会感恩戴德。 怎么？ 先把我搞得倾家荡产，再施舍我一块大饼，我就该痛哭流涕要一辈子当牛做马？ 不觉得逻辑实在有问题？ 夜狩确实为一般人用命换钱的手段，给他们一条翻身的路。 可是，戴蒙斯不同，他宁愿住在下水道里，孤身寡人，无家可归，他也不会去成为魔女会的走狗。 后来，罗曼联系上了戴蒙斯，经过确认，戴蒙斯不仅混进了执法者，甚至还成了高层。 提雅的罢工跑路，三号的位置出现空缺，戴蒙斯拥有【公平】、【正义】双序列，实力优秀，背景又没有什么问题，夜狩仪式的胜利者天然带着“自己人”的标签。 经过二号的考核，戴蒙斯临时顶替上去。 罗曼获得了可以知道执法者具体动向的线人。 这是一件好事。 另一边，刚刚加入的提雅则开始忙碌起调查夜狩仪式的起源，以及为暗影议会寻求新的成员，罗曼对提雅说了一个要求。 宁缺毋滥。 罗曼准备走精英路线，他对暗影议会的定位，便是不会暴露在阳光下的秘密组织。 只有这样才能在不引起人类势力关注的情况下茁壮成长，并且强者所能提供的信仰之力远非普通人相比。 罗曼当前要追求性价比最高的办法。 戴蒙斯和提雅都是人才，不需要罗曼过多关心。 他们都能为罗曼解决最基本的生存问题。 现在魔女会的存在让罗曼感到更加意外。 黑夜与狩猎女神是罗曼第一个遇到的活生生的神明。 他迫切需要得知魔女会的动作。 至少搞清楚黑夜女神的真实用途。 距离一个虎视眈眈的神明这么近，罗曼睡都睡不踏实了。 苏橙本来想成为魔女，是个合适的人选。 可是，在经历过这种事情后，罗曼确信苏橙她不可能再想加入魔女会了。 再加上，这种事情太过重要，又太过危险，交给其他人罗曼并不放心，所以他再三考虑，决定以身涉险，让自己成为这枚棋子。 罗曼准备潜入魔女会的老巢获取一些情报。 说起来简单，可真正实施起来，又何其之难。 罗曼都没有太大的把握。 那可是在一位真神的眼皮底下搞事情。 当前罗曼的实力有了卓越进步，可是距离能弑神灭神还有很长很长一段路。 罗曼的底气就在于，他使用达贡神格所凝聚而成的神国。 这将是罗曼最重要的保命手段。 根据他的实际测试，罗曼掌握了一些神国的具体细节。 首先，神国是由“显圣之地”这个概念升华而成的特殊空间，再经过固定的献祭仪式让其绑定于神格之中，罗曼当前的人类分身并没有拥有自己的神格，序列的阶位不够，不能走正规的晋级流程。 因此罗曼只能假借空白神格凝聚神国，这种称之为虚假神国。 虚假神国呈现出圆形，直径范围大致在两千米到三千米之间。 当激发神国时会直接在现实之外的空间展开相同规模的奇特领域，罗曼在其中会获得一系列的能力增幅和全新力量，例如可以自由操纵神国任何物质，也可以将神国和现实重叠范围内的某个人拉进神国。 同时当神国解除时，罗曼也可以自主决定让人出现在神国和现实重叠的某个地点。 这就意味着罗曼获得了一次可以在两千米范围内瞬移的技能。 在逃跑和赶路时格外有用。 不过，与之相对，罗曼对于神国的使用次数和维持时间都有着限制。 因此，这就成了罗曼在紧急时刻才会拿出来使用的底牌。 手里捏着闪现，总显得罗曼底气十足。 此时罗曼动身前往的地点，正是魔女会的禁忌之地。 魔女们的住所——魔女之家。 按理来说，这本来是一种高级机密，为了维持自身必要的神秘性，魔女们大多深居简出，只在必要场合盼头露面，很多人连魔女到底居住何处都不清楚。 可是这对于拥有序号的执法者来说，这并不秘密，执法者本就拥有魔导王授予的监管权限，要三天两头就要踹门检查，什么神秘人设，在铁拳面前一无是处。 罗曼通过与提雅交换夜狩方面的情报，他也顺利搞到魔女之家的所在地。 只是…… 他实在没想到。 魔女之家竟然没在达贡城的核心区域，反而是在外城区…… 更让人意外的是，竟然与苏橙租住的公寓相隔不远，也是一栋对外开放的公寓，中间只相隔了一条街，说不定两人低头走路的时候，就有人在楼上默默注视着自己。 这让罗曼有些惊讶。 深更半夜，罗曼匆匆来访，他抬头望着这栋朴素的公寓楼。 此时，公寓的大铁门紧闭，从内部反锁，门口还站立着两位魁梧壮汉。 听到脚步声，他们扭过头，目光炯炯，齐齐望向罗曼。 低喝道。 “这位先生请您止步。这里是只对单身女士开放的女性公寓。如果您再靠近，我们会直接呼叫执法者了。” 看门口守卫气势非凡，胸口都挂着六阶序列勋章，显然…… 他们就是守夜人。 【第六十一章】嘿嘿……曼萝……嘿嘿我的小曼萝 禁止男性进入。 这种程度的限制对罗曼来说基本没有任何作用。 见着两名守夜人态度坚决对来历不明的自己充满敌意。 罗曼也不生气，只是举起手掌，展示着空无一物的手心，自己没带什么武器。 “您看，我没有任何威胁，我就是来找个人。请您相信我，看我双眼多诚恳。” 说着，罗曼将眼镜下滑到鼻梁，让两人都能看见他那双比黑暗还要深邃的瞳孔。 “快滚，别逼我们动……动……” 守夜人刚要说话，却被罗曼的眼睛所吸引。 奇异魔力让人们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肉眼无法识别的亮光闪过，诡异巨爪从魔法阵飞出，直接插入两人身体之中，灵魂之书呈现，文字与画面快速飞进罗曼眼里。 【阴暗窥视】 两人呆傻在原地一动不动，如卸去能源的机关人偶。 罗曼在筛选着关键词把无关记忆全部丢到一旁，自从熟练掌控了各方面能力，他对于普通人的一生经历没有任何兴趣。 他想要寻找关于黑暗魔女的讯息。 很遗憾，所谓守夜人也不过是加强小喽啰根本没资格接触到高级别的秘密。 他们顶多知道魔女之家中的魔女数量。 七人。 平均每人都有七阶以上的实力。 对一个城镇的守备力量来说，这已经非常恐怖了。 白天魔女之家会伪装成普通公寓，等到夜晚才会开始秘密举办信仰仪式，为黑夜与狩猎女神献上祝福，以获得神启来增加自身力量。 因此在晚上的时候魔女之家戒备会非常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每晚都会变动，以保持出现内鬼。 “有点麻烦了呀。” 罗曼还想来秘密调查，不惊动任何人。 他转念一想，有了其他主意。 【百变之貌】 【阴影】元素的能力发动。 影子笼罩在罗曼全身，黑色光影里他体型在飞速缩小，很快变成体型娇小的女性身躯。 罗曼再揉揉脸，面容不断变化，最终确定为稚嫩的萝莉。 体表衣服也变成带有黑色蕾丝外边的哥特长裙。 【阴暗窥视】能力结束。 不可视的巨爪收回，两人迅速恢复神智，见到面前之人还有些疑惑。 怎么刚才的男人一眨眼就不见了。 不过，容不得守夜人再多思索，在见到站在眼前的少女后，他们立刻绷紧了身躯，恭敬道：“黑暗魔女大人，您刚才有没有见到……” “见到什么？我觉得你们纯粹是站岗开小差了，信不信我扣你们奖金！” 罗曼在扮演着两人记忆中最熟悉的黑暗魔女。 “别别别，您大人有大量！” 两人不敢有任何怀疑，讪笑几声，赶紧顺手把大门打开，立正站好，不再多问。 罗曼大摇大摆走进了魔女之家。 心中窃喜。 果然自己先前太纠结自己过去人类时期的身份了。 百变之貌的能力，重在百变二字，如果形象太过固定，岂不是浪费又可惜？ 罗曼扮演着黑暗魔女，开始一路探寻，路上遇到不少跟他打招呼的人。 他一一回应。 当然，罗曼更重要的还是将地形和路线全部熟记于心。 进入公寓当中。 罗曼左顾右盼，看着楼层走廊两侧的房间名称。 有位身材不错穿着火辣的年轻女性靠在走廊一旁，手中正拿着根点燃的香烟。 短衣短裤，略为紧身，勾勒出优美曲线。 白皙大腿微抬，正踩着一个圆球型的多镜头无人机之上。 她看见罗曼到来，轻微咂舌，抱怨道：“安妮，你怎么才回来。眼镜女又往我房间偷摸塞监控了，你说她是不是有病，老娘起床的照片有那么重要吗？你给我评评理，我是不是应该揍她一顿。” 根据守夜人的记忆画面，罗曼认出这人身份。 风暴魔女，七阶【公平】序列，善用大锤。 她说得眼镜女，应该是锻造魔女，战力不明，没人见过其出手，只知道锻造魔女极其热衷于【天人遗物】，曾维修并复原过多种仪器，有传闻说锻造魔女以前隶属于【魔导研究所】，因为某些原因叛变到了魔女会。 “啊，风暴魔女……” 罗曼刚要开口，他很快就意识到问题不对劲，自己还是缺少扮演他人的经验了。 罗曼不仅不知道风暴魔女的真实姓名，也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如何，更不清楚她们会如何称呼，一开口怕是要直接露馅。 心想。 干脆使用阴暗窥视得了。 这么好用的情报获取手段，不用太浪费了。 不对，好像阴暗窥视并不能百分百成功，针对狼人和黑暗魔女都没能翻阅成功，似乎是因为有高等存在阻止了罗曼窥知神秘的动作。 对于魔女，罗曼还是没把握百分百成功，他不想打草惊蛇。 “风暴魔女？你啥时候转性子了。不仅不说抽烟的事了，还不叫我大锤妹了。有意思，看来我这些天没白疼你。乖，姐姐明天就给你买糖吃。” “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太好。” 罗曼尽可能找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语来回答风暴魔女。 “唔，你样子确实有点奇怪。是不是今天晚上遇到什么事了？我就说别找那两个人的麻烦呀。会长大人都说了，那个男人身份不明，不知道是不是消失的古神眷属，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风暴魔女掐灭烟头的火星，将其丢进垃圾篓中。 “虽然我确实能理解你的心情了，小不点惨嚎一整夜，我见了也难受呀。” 说着说着，风暴魔女注意到了异常。 “说起来，小不点呢，怎么没见你抱着它？” “出了点意外，我让它休息了。” 罗曼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他问起风暴魔女话中所透露的细节。 “会长是谁，我有点记不清名字了，还有会长为什么会知道古神眷属？” 风暴魔女皱起眉毛，心中有了狐疑。 “你是不是被人打坏脑子了呀，怎么连会长名字都不记得了。月亮魔女塞勒米，也是咱们联合法会魔导王的皇后呀。” 塞勒米！ 罗曼猛然惊醒，他先前就说自己为何会听过这个名字呢。 魔导王恩底弥翁，月亮魔女塞勒米。 这两个名字，在他心中反复徘徊，他想从中寻找到相关的联系。 很可惜，线索太少，无法拼凑起来。 “还有为什么会长大人会知道古神眷属的消息？因为月亮魔女可是晋升者，执掌【猎人】进化序列，尤其是她所掌握的唯一因子……” 风暴魔女的话刚说到一半。 她意识到问题不对劲了。 罗曼思维敏捷想要解释一二。 随之，他见到在走廊尽头所供奉的怪异神像。 神像虽为人型，罗曼却只能见得到最怪异的姿态。 空间的扭曲。 让罗曼一度认为自己进到了什么魔法结界。 窗外月亮明亮又诡异，月光洒在罗曼身上，仿佛要刺穿罗曼的肉身外壳。 罗曼将手臂抬在眼前，感到困惑，他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东西从几万里的高空迅速逼近。 那种与自己相似又不同的同族气息伴随着疯狂呢喃声让罗曼绷紧了神经。 危险。 危险。 危险。 罗曼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迅速发动了神国。 古怪月光之下，风暴魔女想要确认眼前是否真是安妮。 一低头，一抬头。 她眼前空无一物，仿佛先前只是缥缈云烟。 困惑的风暴魔女挠了挠脸。 “咦？我这是遇到鬼了？” 【第六十二章】粉红小兔兔 “失策，实在是失策。” 罗曼对自己在魔女之家的不理性行为感到懊悔。 刚才的气息到底是什么东西。 自己没做防备就闯入魔女会的老家，是不是太粗心大意了。 虽说是为了情报，可是现在…… 这不是把千载难逢的机会全部浪费了吗？！ 在公寓的盥洗室，正在反思的罗曼清洗一把脸庞，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望向镜子中的自己。 黑发微卷，脸颊清瘦，双眼无神，如同死尸。 正是罗曼最熟悉的人类样貌，也是罗曼人类时期的姿态。 “罗曼，你要放轻松，世界上还没有让你紧张的事情。” 罗曼指着镜中自己，反复施加心理暗示。 这是以前人类时期罗曼常用自我催眠手段。 现在却收效甚微。 罗曼的思想在暴走，他的大脑开始自动播放起先前的所有经历。 忍不住一帧一帧分析复盘起来。 就像罗曼的肉体本能感受到威胁和关键点，逼迫着罗曼必须做出抉择。 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让自己感到了威胁。 罗曼躺回了空荡浴缸当中，卷曲着身躯，澡盆能够让他感到安心，闭上双眼认真思考起来。 晋升者，进化序列，月亮魔女…… 猎人，狩猎，黑夜。 月亮…… 月亮！ 罗曼猛然睁开双眼，他终于意识到违和感所在了。 黑暗魔女说她召唤的神明并不是她所信仰的神明。 而黑夜与狩猎女神的超凡姿态背后缠上了无数丝线，仿佛是从月亮上垂下的神明。 罗曼一直这么理解。 忽然，他有了新的猜测。 如果说那些线是操纵木偶身上的线呢？ 不可能，不可能，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操纵神明的存在呢。 罗曼重新闭上眼睛，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为真实。 “算了，懒得纠结了。” 暴走状态结束。 一阵莫名困意涌上罗曼心头。 高强度战斗再加上心神不宁的损耗，让罗曼的人类肉体感到了疲惫。 罗曼意识再醒过来，达贡城的大钟已经敲响了七下。 这一次，罗曼睡得很沉，自从与本体断开连接，噩梦便再没有袭击他。 这是好事吗？ 罗曼不知道。 在阴谋漩涡中罗曼需要一步一个脚印前进。 他从浴缸中站起身，整理下西装，去往卧室看了眼苏橙，少女依旧昏昏睡着。 罗曼只好独自出门，去迎接朝阳的招摇。 伸着懒腰。 罗曼感慨起来。 “自从知道月亮很危险后，太阳是越来越让我感到不可或缺了。哎，前世就是个打工人，怎么穿越了还是要起这么早呢。” 走在外城区的热闹大街上，罗曼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隐蔽成普通女性公寓的魔女之家。 这里绝对藏了什么不得了东西。 等什么时候再次来探索吧。 罗曼扶正礼帽，继续低头行走起来，莫名视线从他背后传来。 猛然回头，罗曼背后只是在街道上行走的路人，并没有什么异常。 明明昨天还没有这种感觉，今天开始一切都变了。 他心头冷笑一声。 当做事情没有发生，他迅速穿行到街道之中，连续几个转角，直至再感受不到那种炽热视线。 罗曼心中暗道。 自己果然是被列入重点怀疑对象了。 看样子是不能和提雅以及戴蒙斯碰面了，否则两人身份绝对会暴露。 罗曼迅速做出判断，要使用神国来约两人见面了。 他闭目凝神感受着在身体里飘动的达贡神格。 黑暗世界中再次出现出十六颗星辰闪烁的画面。 在意念之下，海蓝色星辰爆发璀璨光芒，达贡神的虚影化为海洋，迅速将罗曼四周的世界替换。 又在罗曼操纵下，整个空间都变为无边际的黑雾。 虚拟化为实体。 雾气中高大圣洁的圆顶宫殿凭空形成，宫殿高背石椅和洁白圆桌在正中呈现，灰色雾气弥漫，让所有人都难以看清对方。 罗曼再调整下参数，让说话声音也变得模糊不少。 做好一切准备。 罗曼在最顶端的石椅上坐好，安静等待着两人的到来。 神明行走自己的神国，是真正的无所不能，可以说整个世界都能随着自己的意志而改变。 罗曼待在虚假神国，才能再次感受到海底本体的那种感觉。 只要罗曼位于可以获得很多权柄，例如直接联系到曾经踏入神国之人。 一夜未眠正在执法者总部忙碌交接手续的戴蒙斯忽然听到在脑海里响起的声音。 他赶紧对二号请假，说要去一趟厕所。 在图书馆中不断翻阅远古书籍的提雅，则是没有经验，直接选择了答应。 提雅现实中的身影瞬间消失，直接落在了圆桌右侧的石椅上。 某种惊奇感让她兴奋。 可是，四周环境却是一片雾气，哪怕只有十几公分，她也不能看穿，甚至迈步行走，都难以跨越这点距离。 “坐下。” 充满磁性的男性声音从圆桌最前方传来。 “提雅.安娜。” “您认识我？” 提雅坐回自己的专属椅子，她好奇问着。 她总感觉在哪里听过这人的声音。 熟悉，但是又跟陌生。 “在暗影议会，在谎言之神的注视下，我们一般不会以真名示人，我建议提雅女士为自己取个代号。” 罗曼并没有直接给出回答。 “那就叫我粉红小兔兔？” 提雅随口说着，却只能去面对沉默。 “……” 罗曼也没想到提雅的本性竟然如此跳脱。 果然带上面具，也就是摘下面具。 “如果这是您的意愿，我这就更改您的名称，提雅……不……” 罗曼停顿一下，打趣道：“粉红小兔兔女士。” “算了，你还是叫我正义女士吧。” 提雅说着，不过她双手撑着下巴，向雾气问道：“那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 “叫我灰烬就好。” 罗曼冷静回答着。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还有一个，我约了两个人。” “罗曼？” “不，其他人。” 简短几句，两人便不再说话。 突然，提雅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您是海妖吗？” 罗曼皱起眉头，果然提雅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他不动声色回道：“你认为是，那我便是。” 在死寂中。 几分钟后，提雅注意到一道光芒落在了圆桌的另外一角。 爽朗笑声传来。 “实在抱歉，灰烬大人，耽搁您的时间了，我这里实在走不开。” 注意到暗影议会中出现了陌生气息，这让戴蒙斯非常好奇。 他问着。 “您是？” “您叫我正义女士就好。” 提雅不卑不亢进行回答。 “不知您要如何称呼？” “风之恶魔，可以简称疯魔。” “疯魔，好霸气的名字。” “哪里，您的名字也很不错。” 执法者的原三号和现三号开始互相吹嘘。 罗曼将一切看在眼里。 他干咳几声，让两人都收敛一下。 “时间有限，我宣布会议开始。” 【第六十三章】晋升者 这是提雅第一次参加暗影议会的会议。 她对于整个奇怪空间的构造还是非常好奇。 自己先前还是在【太阳书库】里翻阅魔导书，一眨眼，自己就来到了这个奇异房间，那种凭空跨越空间的能力，让提雅感到极度震惊。 这是书本中从未记载过类似的事情。 最多负责记载历史的魔导书有一段文章说，白银时代有位疯掉的皇帝，他极度沉迷于炼金术的研究，以追求永生和亡者复生，以至于用全国人民的性命构建献祭仪式，最后整个国家全部凭空消失，无影无踪。 历史学家众说纷纭，从未有过明确答案。 提雅猜测自己正是经历了与之类似的事情。 “为薪火的灰烬献上祝福。” 提雅见到模糊灰雾另外一侧的男性站起身来，向远处做出抚胸礼。 她也有模有样，同样站起身，做出淑女的礼仪。 “为您献上祝福。” 同时，提雅也在尝试理解当前的状态。 她应该是处于这位不知名存在的能力范围之中，而身边的这位男性就是暗影议会中的前辈了。 这时候，提雅才真正感受到自身确实属于这个秘密组织中的一员了。 风之恶魔戴蒙斯心中也犯起嘀咕。 也不知道灰烬大人三天两头找自己有什么事。 不过，确实也要感谢灰烬大人指路，竟然能猜得准目前执法者正缺打手，属于千载难逢的时机，让戴蒙斯一个从未熟读过法典的普通人也能够胜任序号执法者了。 无异于咸鱼翻身，一步登天。 神明的权柄确实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同时，戴蒙斯也深深记着灰烬教导的事情，执法者很有可能只是把戴蒙斯当做一个合适的甩锅对象，如果任务以失败告终，戴蒙斯很有可能就会成为背锅侠。 罗曼再次“暗示”戴蒙斯要灵活应对和处事，让戴蒙斯尽可能在执法者中站稳脚步，要依附于四号，再“适当”把责任推卸给四号。 罗曼说着，戴蒙斯是没有背景的孤家寡人，一次失误都会让其永世不得翻身，四号却不同，家大业大，出事他能抗得住，所以不要有心理负担。 灰烬大人的教诲，戴蒙斯铭记于心， 只要四号坑不死，就往死里坑。 戴蒙斯已经开始信任罗曼了。 他也相信，罗曼确实能治愈右眼。 忠诚。 这是戴蒙斯以往从未有过的感受。 一种冲动和欲望在戴蒙斯心头徘徊。 追随灰烬大人，绝对是他此生最正确的确定。 戴蒙斯这么想着。 “您叫我们来是想询问我的工作吗？灰烬大人。” 坐回石椅，戴蒙斯凝望着灰雾中不可视的人影，他恭敬说道：“我确实有了一些新发现要对您说明。” 罗曼语气沉稳。 “不着急，工作的事情我们私下再聊。” 他右手食指不断敲击在桌面上，一边思索，一边整理着语言。 “我邀请你们两人来到暗影议会参加这次会议，是想与你们讨论一件事情。” “灰烬大人？” 提雅的叫得有些生涩。 “我现在已经连夜来到联合法会由魔导王恩底弥翁所建立的【太阳书库】，里面聚集了全大陆各种合法的或者禁忌的知识，如果您有什么问题，我想我应该可以帮您找到相关的魔导书，等下次就能给您带来。” 初来乍到，提雅想着要多表现一下，给同事和上司留个好印象。 “太阳书库？就是建立在天空之上，查一本书就得上百金币，普通人想进去还要额外购买门票的那个太阳书库？” 戴蒙斯有些难以控制情绪了，对他来说，一百金币可是不菲的数目。 这个新人这么有钱的吗？ “太阳书库的魔导书是想借就能借出来的吗？！” “也不是。因为我的家族……嗯……怎么说比较好呢……” 听着戴蒙斯的声音变化，提雅整理起语言，她不知道要怎么向同事解释比较好。 难道跟别人说太阳书库是她家负责建造和管理的吗？ “我有着一张普通的vip卡，有权限借阅几本书籍，所以不需要花很多钱……” 提雅编出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 不过对太阳书库只闻其名的戴蒙斯很轻易就选择相信了。 不由对正义女士刮目相看。 “那我先说一下，本次会议的主题。” 其实罗曼也没想到提雅来头这么大。 他本来顶多是认为提雅是个家境很好又具有强烈正义感的大小姐。 自己真是捡到宝了。 罗曼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自己当前所掌握的一些线索。 最后，他锁定了一个关键词。 罗曼深吸一口气，缓慢说道：“晋升者。” 对于这个三人的态度各不相同。 罗曼是十分不解，他所吸收的好几个人记忆，似乎并没有与之相关的东西。 那是他们所不能触及的领域，顶多是知道这三个字，而晋升者意味着什么，却一无所知。 戴蒙斯差不多也是如此，不过他在序列决斗场摸打滚爬这些年，多少也了解了一些内幕，所以脸上出现了些许意外。 不知道灰烬大人为何要如此询问。 反而，提雅是反应最大的人，正义女士作为出身高贵的大小姐，能够接触很多很多普通人所无法理解的东西，再加上她天赋优秀，晋升者本就是提雅要选择的道路。 她稍作沉默，与戴蒙斯一同开口。 两人略微的尴尬一笑。 罗曼作为东道主，向提雅示意。 “正义女士先说吧。” 提雅低头示意，她表情凝重，向两人说起了关于晋升者的一些基础知识。 “晋升者是人类所要面对和选择的另外一种生存方式。” “生存方式？果然和我知道的差不多。” 戴蒙斯在旁补充了一句。 “晋升者是执掌进化序列的人，按理来说，相当于比九阶更高级的领域。不过，那只是普通人的一种理解方式。晋升者其实是人类的进化途径，美德序列会引导进化的方向，而人类想要转化为晋升者是需要……” “魔药。” 提雅严肃补充了最关键的东西。 “晋升者的魔药配方不明，所进化的序列不明，而晋升所需要的仪式更是不明……” “晋升者是所有秘密和神秘的起源所在。” “至少有一件事，我们可以确定。” “晋升者是人类成为神明凝聚神格的关键步骤。” 两人一人一句说完，他们齐齐看向罗曼所在的方向，在猜测着这是否是灰烬大人给他们安排的考试。 “因此，成神者必是晋升者，灰烬大人作为谎言之神的代行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情，肯定是想看看我们了不了解这些东西。” 戴蒙斯感叹起来。 “不愧是灰烬大人。” 感受到两人复杂视线，罗曼略显心虚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啊对对对……” 【第六十四章】老实人的感情总是以沉默为主。 第二天的中午时分。 罗曼在神国与提雅和戴蒙斯碰面接触，了解完两人当前状态和工作。 心情并不愉快的他回到了家中。 门口信箱处，有邮差放下的邮件，收件人写着苏橙。 罗曼将其拿到屋中。 见到苏橙还未醒转，他来到卧室，坐在床头。 静静凝望着刚被吵醒的苏橙。 看来一晚上的睡眠让她的气色恢复了，脸蛋有了血气，肌肤也有了光泽。 恢复速度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和生命与自然女神的庇护有关。 “唔嗯……” 苏橙睡眼朦胧哈切连天发出小动物一般可爱的声音。 良久，才让大脑开机，语言功能重启。 “罗曼，我睡了多久？” “不多，也就快十五个小时吧。” 罗曼估算一下，给出准确时间，昨天晚上到现在确实都快一整天了。 “这么久？！” 听到自己昏睡的时间，苏橙立刻惊讶的坐起身，看向窗外，果不其然，太阳都已经正挂枝头。 “你身体精力和生命力全部透支严重，能只靠睡觉恢复已经很棒了。” 罗曼平静说着。 “为何受伤这么严重，是因为那个项链吗？” “项链？对！我的项链呢？！” 坐在床上的苏橙摸着脖颈和胸脯，那里空无一物，感受不到任何自然气息。 她赶紧摸着衣裙上的口袋，依旧找不到任何踪迹。 然后，满脸失落地看向罗曼。 撇撇嘴。 “我好像把它弄丢了，完了，哥哥肯定要骂我了……” “没丢，只不过它是与你的身体融为一体了。我亲眼所见。” 罗曼确实看见那个木头一样的东西，飞进了苏橙身体当中。 非常怪异，非常诡异。 这也让罗曼更加好奇起苏橙的身份了。 尝试询问着。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我怎么感觉和活的一样？当然，如果很重要，就不要强迫自己了。” “……” 苏橙沉默了片刻，抬头望着表情沉稳的罗曼，不知道要不要将事情全部说出。 心中纠结，最终还是感性占据上风。 她不想撒谎。 “那是生命与自然女神的手指，祂已经陨落了，身躯化为永恒森林，将邪祟镇压其中。” 短短一句话，却惊得罗曼心潮澎湃。 因为他从其中捕捉到了很多细节。 他惊讶于永恒森林竟然是生命女神的尸身所化之物，而其最终目的只是为了镇压某些东西？ 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一位真神如此狼狈。 “邪祟又是什么？” 这时候，苏橙竟然摇摇头，开口道:“不知道，因为自黄金时代结束到现在已经很多年了，真相早就在口口相传中不断失真，我到现在都搞不明白这些东西到底是事实还是传说了。” 【诚实】序列让苏橙不可能表情平静的撒谎。 因此，这大概率就是苏橙所掌握的全部情报了。 苏橙的右手食指处一些青绿色光芒若隐若现。 她摸着自己的胸口，细细感受着涌动而出的生命力，女神的祝福让苏橙实力提升了不少，隐约已经抵达到了五阶。 这可是苏橙没有完全与圣骸物融合的结果。 果然圣骸物的作用太过强大了。 “平日里这些东西都是我哥在搞，我知道的很少。” “你哥？说起来，早上有一封你的信。要看一下吗？” 罗曼将手中信封交给苏橙。 橙发少女也很好奇，她歪着头，将信封打开，目光扫过，瞬间变了脸色。 罗曼认得那种表情，正是惊恐万状，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刚想追问一二。 表情恐慌的苏橙却将信纸揉成一团，一口气将其吞下，心中的秘密不想让他人得知。 那种神秘姿态，让罗曼感到了不对劲，这次他一定要使用【阴暗窥视】寻找秘密了。 不可视巨爪刚刚浮现却无论如何也刺穿不了苏橙的灵魂防线。 有什么东西，不想让罗曼得知。 罗曼不由皱起眉头。 这时候，苏橙脸色变了好几变，她尴尬说着：“罗曼，我现在必须要赶紧回老家了……” 罗曼一度认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为什么？” 现在暗影议会正是缺人手的时候，罗曼真不想放苏橙走。 “老家出了点问题，我哥让我回去。罗曼……” 苏橙欲言又止。 你能跟我一起回去吗？ 这种话说她说不出口。 因为这是给罗曼在添麻烦，明明罗曼为了找到自己的同伴已经竭尽全力了。 难道要让罗曼放弃同伴，与自己一起同行？ 苏橙做不到。 “……” 苏橙沉默无言。 其实苏橙来联合法会目的便是要加入魔女会实现自己的一个梦想。 此时此刻，她的梦想破灭，魔女会并非是自己想象中的东西。 没有美好，也没有快乐，有的只有玩弄人心与阴谋之人的恶臭。 如果没有哥哥的信，她也会做出离开的准备。 经历了夜狩事件，苏橙很累了，心神憔悴，她已经不想再考虑这些事情了。 遇到困难她只想回家睡大觉。 平时阳光开朗的少女，此刻秀眉微皱，挂上了难以散去的忧愁。 她又想再次邀请罗曼一同前往永恒森林。 可是，这些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苏橙已经没有了勇气。 橙发少女轻笑着摇摇头。 “其实……” 她终于还是开了口。 “罗曼你一直没有失忆对吧。” 这并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可能是因为罗曼逐渐忘记维持自己谎言中的人设，让苏橙察觉到了违和感，但是她从没想过开口。 到了临别时刻，她才将一切挑明。 “抱歉。” 罗曼低下头颅。 在双方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已经不再需要任何解释了。 “没关系的，我都明白，出门在外小心谨慎一点很正常。” 受欺骗者反而开始安慰起情绪低落的骗子。 “你来自海里面？” “是。” “为什么？” “旅游。” 到了此刻，双方的问答都很简短。 几天内培养起来的默契让两人都不再需要过多的交流。 一个眼神就能看出对方的情绪。 “旅游？这么简单？” 真相太过普通，让苏橙都有些意外。 可是，听罗曼的语气又不像是撒谎。 “有时候，真相比谎言更让人难以接受，不是吗？” 罗曼反问一句，让苏橙哑口无言。 她继续问着。 “罗曼，你接下来要做点什么？继续找莉莉娅？” “对。不过，现在我准备阻止魔女会的阴谋，魔女会献祭人命崇拜邪神的事情应该停止了……” 苏橙感到两人从最开始就不是一个世界的存在。 想法不同，性格不同，为人做事也就不相同。 面对魔女会那种庞大的邪恶组织，苏橙这种普通人只会选择逃避，不去面对，因为无能为力，没有改变力量，也没有阻止的办法。 可是，罗曼已经着手策划起相关方案了。 这更加让苏橙感到了些许…… 悲哀。 “其实，我真的羡慕罗曼你有一个聪明的头脑，能够做出那种惊人的事情。” 苏橙感叹起来。 “我……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苏橙抬起头，眼角有些许晶莹。 她知道此次分别，再见已不知何时。 苏橙相信，自己一定一定一定还会与罗曼再见。 只是…… 她还是想多贪恋一些当前。 想多逗留片刻。 可爱的橙发少女抬起头，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 说道。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第六十五章】雨中曲，雨中舞。 傍晚。 与苏橙分别的罗曼重新回到了达贡城。 罗曼心中百感交集。 有些是对这世界竟然拥有铁轨和蒸汽列车的惊讶，有些是被苏橙说谐音梗逗笑的开心，有些是对苏橙未来路程的担忧，还有些是…… 不知所谓的失落。 阴雨绵绵，淅沥沥落在石板路上，路上行人顾不上逗留，快步奔跑起来。 也有人花钱购买了【天灾术士】的天气预报，早早就带上了黑布雨伞，正在渐暗街道中与雨同舞，姿态洒脱，好不浪漫。 罗曼也摘下礼帽取下眼镜，独自行走在雨夜之中，任由雨水打湿了长袖风衣。 享受着被水流包裹的温暖。 罗曼并非是什么感性之人。 人世间讲究生老病死，也要去面对悲欢离合。 可是，时间岁月却对古神毫无影响。 在漫长记忆中罗曼早就变得麻木，对于离别也很难产生太大的共情。 要说现在有多少想法。 罗曼想着。 可能，只有可惜二字吧。 暗影议会刚刚成立，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苏橙本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可是，罗曼也并非喜欢强人所难之人。 他会去尊重苏橙的决定。 苏橙下定了决心要回老家报个平安，再怎么样罗曼也不会去阻止她。 因为拜苏橙所赐，罗曼心头也浮现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回家。 天朝人总是有一种别样的思乡情怀。 现代总是会说些，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古人也常有衣锦还乡之说。 死了更要讲究落叶归根。 在这种充满异域风情的国度，罗曼总会有种格格不入的感情。 他仿佛是个最孤独的异乡人，心中太多太多情感无处宣泄。 罗曼要找谁去说，罗曼能找谁去说。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罗曼脑海里浮现出有些应景的古诗词，最后化为了苦笑。 “呵。” 摇摇头。 将所有没必要的思绪全部甩出。 罗曼需要将精力放在整理当前事件之上。 首先，黑夜与狩猎女神，抛出了一个交易条件，只要罗曼为其找到塞勒米的位置，祂就愿意献上神格成为罗曼的仆神。 正常来说，这绝对是个百利而无一害的交易。 然而，世界上绝对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也不可能掉馅饼。 换位思考一下，便能知道这种条件会有多离谱。 谁那么傻会做赔本的买卖？ 其中肯定有内幕。 昨天晚上，罗曼潜入魔女之家，得到了一个情报。 塞勒米是联合法会的皇后，更是魔女会的会长，月亮魔女。 这其中关系就更加让人难以琢磨了。 难道黑夜女神找一个信仰自己的秘密教会首领会很难吗？ 凭什么还需要罗曼去动手？ 再笨的人都能看出这是个陷阱。 罗曼绝不可能在没有查清楚来龙去脉的时候贸然答应。 可是，【谦逊】序列的神格对他来说异常重要，这会极大程度上提高罗曼的能力。 既然黑夜女神不想对罗曼讲实情，准备单方面利用罗曼，那么罗曼会想办法让祂付出代价，让祂清楚，这是一场公平公正的交易，而不是阴谋家的棋盘。 如何具体实施就成了问题。 除此之外，执法者中的四号【荣耀】序列魔法师提乌斯，一直在找罗曼麻烦，他怀疑罗曼就是古神眷属之一，千方百计要找到关键性证据。 对于这点罗曼并不算担心。 他决定在增强实力后便抽空让提乌斯人间蒸发。 再抹除掉与自己任何相关的证据，让古神眷属的信息变成“死亡。” 难点在于，如何神不知鬼不觉，让提乌斯消失，还不会留下被别人抓住的把柄。 罗曼是越来越注意自己做事会不会留下线索了。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被神秘人救下的莉莉娅。 莉莉娅确实存活让罗曼倍感庆幸。 他身为古神却连自己从海里带出来的萌萝莉都救不出来，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如今有了具体目标，终于可以向前迈步了。 这三件事情就是罗曼给自己设下的三个任务，每完成一个任务罗曼都会在心中为其画上对勾。 而这三个任务都与一件事息息相关。 罗曼的个人实力。 经过几次事件，罗曼他当前的实力已经来到七阶，掌握【感知】、【阴影】与【灵魂】三个元素，还有着【虚假神国】这一超级大招，罗曼确信，自己面对各种人类顶尖强者都有一战之力了。 不敢说面对多个强者能不能稳赢，至少有了足够的自保能力。 这也是罗曼敢赤脚走刀锋的底气所在。 同时，罗曼注意到苏橙离去并不是一件坏事，因为罗曼胆大妄为的举动，势必要去面临事情败露执法者和魔女会一同围攻的最坏结局，罗曼怎么可能再分心保护苏橙平安。 说句不客气的话，苏橙已经成为罗曼的累赘或者包袱，也许这就是苏橙真正狠下心来离开的真正原因。 苏橙并不想让自己成为人质，被人绑架威胁以要挟罗曼做出不想做的事情。 那样的剧情太过狗血了。 因此，在上蒸汽火车的时候，苏橙才会特意对罗曼大声喊着。 “我一定会变强的，我一定会让刮目相看的，到时候，你肯定要为我的强大而哭泣的哟！” 笑声开朗又洒脱。 其实苏橙越是这样，就越让罗曼意难平。 当然，单独行动，也有单独行动的好处。 罗曼做事会方便很多，目标也没有那么大了。 最重要一点。 罗曼已经明白如何去发挥【谦逊】序列的全部能力了。 【百变之貌】 【阴暗窥视】 这两个能力组合起来便赋予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渗透暗杀搞情报的手段。 平时的罗曼太过纠结于自己的形象了。 他完全可以换个身份生活，去彻底融入…… 一场角色扮演的游戏。 “呵呵，果然只要我进入达贡城，小尾巴就会如影随形早早跟在身后呢。” 雨夜中，罗曼慢悠悠在街道上行走着，心中万千念头浮现而出。 忽然，他听到身后街道转角处，出现了奇异脚步声，罗曼嘴角冒出了坏笑。 先前，罗曼一直担心打草惊蛇，身边又有苏橙存在，容易引发不必要的事情。 现在嘛…… 想着。 罗曼手掌上冒出丝丝黑雾。 【第六十六章】洗脑加精控？总感觉方向走偏了…… “你们那里情况怎么样？” 雨夜屋檐下，几个衣着朴素的男人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在互相交换了几句情报后，他们便打着伞匆匆穿梭在雨幕当中了。 只留下一个穿黑色大衣的年轻男人在左右观望。 若有若无的将视线投放在罗曼背后。 确实行踪没有暴露。 他侧头对隐蔽于衣领中的通讯装置说着。 “四号，根据城外人员和其他城市的执法者情报汇总，罗曼出城的缘由是送苏橙乘坐火车，票号和火车出发时间也已经紧急送到总部了，我们要展开针对性调查，让运载协会去拦截火车吗？” 很快，略显轻浮的年轻男性声音就从其中传来。 “不用，苏橙从档案中来看，根本没什么问题，属于正常人类，再加上她可是永恒森林那边的人，我们要是针对她动手，我们对她哥哥不好交代。你们像往常的行动一样，隐秘跟踪监视罗曼的一举一动就行，记得把他的行动路线都送过来。” 通讯装置另外一头的四号忍不住抱怨一句。 “如果不是一号阻拦，说什么不要轻举妄动，我早就派人把他抓起来了。可恶。种种证据都已经指明罗曼就是隐藏在人群里面的古神眷属，为什么一号就不相信呢！” 官大一级压死人。 提乌斯是深深感受到这个道理了。 心头暗骂几句，他单方面中断了通讯。 让打杂的普通执法者实在哭笑不得。 自己这种实力弱小又没家庭背景的普通人只能赔着笑脸侍奉公子哥了。 又是一个通讯传来。 年轻执法者选择接通，声音传来，这是自己的小队长。 “要时刻注意嫌疑人的动向，四个小时后会有人来找你换班，在这期间保护自己，不要暴露自身存在，对面非常危险，任何麻痹大意的事情都会引来杀身之祸。记住，不要让嫌疑人离开自己的视线。” 小队长反复强调的事情，年轻人全部铭记于心，他说着：“放心，我没有暴露，罗曼行动正常，一直都在我的监视下……” 在转角处隐藏踪迹的黑衣执法者，一边挂断通讯，一边将视线瞟在罗曼身上，见着对方已经走远，他赶紧快步行走起来。 忽然，一眨眼。 自己所跟踪的对象消失不见。 “咦？” 好奇的人类青年刚要寻找，发现声音从自己背后传来。 “听说你是在找我？” 年轻执法者猛然回头，他见到静怡雨夜中，表情和善的黑发青年正对自己微笑，精神恍惚中一双狰狞恐怖的巨爪迎面插进了自己的脑袋。 灵魂之书浮现。 罗曼在快速翻阅着跟踪自己之人的相关信息。 他略过其他无关讯息。 只锁定了一些重要线索。 例如跟踪自己之人确实是一名执法者，受到四号的命令开始着手调查自己。 很可惜，底层人员知道的事情太少太少，都是一些罗曼早就推测出来的信息。 犯愁之时，罗曼找到一条讯息。 执法者内讧。 一号和四号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大吵了一架。 罗曼猜测肯定与三号的事情有关。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好消息。 罗曼最讨厌那种上下一心，内外铁板一块，没办法渗透离间的人类组织了。 有冲突，有矛盾，也就有了可乘之机。 罗曼思索起来。 也不知道戴蒙斯混进执法者之后是否能够顺利取得他们的信任呢？ 罗曼已经决定把【虚假神国】所形成的神秘空间当做暗影议会的秘密基地。 由罗曼进行单方面联系。 看着面前表情呆滞的年轻执法者，罗曼有了一些大胆的主意，他要进行尝试，也要实验一下。 他快速清理并修改着记忆，在灵魂之书添加并输入上几行字。 等到罗曼取消了【阴暗窥视】这个年轻人仍然没有重新神志清醒。 如沉醉梦中，愣在原地，嘴里喃喃自语。 “阴影与谎言之神在上，赞美我主。” 良久，双眼才恢复了清明，看着眼前空无一物，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他立刻拨通了通讯装置，准备对自己上司说，一切正常，不用换班。 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罗曼的存在。 “哦呀，原来真能这样。” 这让旁观的罗曼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没想到真成功了，是因为对面实力太弱了？” “并且我怎么感觉自己搞这手精神控制越来越像什么大反派了。明明我可是个爱好和平的大善人。” 罗曼还是忍不住自我吐槽了一下。 他始终认为，自己的行动是迫不得已。 动手杀人，只会暴露罗曼已经发现有人跟踪的事情，杀人越多，越是加重人类对罗曼的怀疑。 罗曼当前要做的是为“罗曼”洗白。 一直跟踪自己的小尾巴。 有时候会成为证据，一个可以证明罗曼是“罗曼”的不在场证据。 不妨试想一下，你是人类执法者，等到罗曼真以“古神眷属”的身份开始搞事，备受你信赖的情报人员持续给着“罗曼”的实时坐标，你会怎么考虑？ 只要人类有任何迟疑，那么罗曼的计划就算成功了。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洗白罗曼的办法，那就是让“罗曼”死去，罗曼变化成其他人的样貌继续行动…… 这种办法确实方便又快捷，一劳永逸。 可是…… 罗曼并不想一直顶着别人的脸在陆地上行走。 搞完后续的事情，罗曼迈步前往魔女会。 当前的罗曼掌握了一些讯息，想要寻找扮演黑暗魔女安妮的黑夜女神，准备与祂展开新一轮谈判。 黑夜女神掌握了很多情报，如果祂愿意全盘托出，肯定能解答罗曼心头很多疑问。 大肃静是什么，为什么陆地的神灵对自己充满了敌意，曾经那般强大的黑夜女神为何只剩下几段残破身躯？ 罗曼有所预感，这绝对与自己本体和分身的断开连接有关。 罗曼始终认为自己的本体陷入沉睡，绝不是一件好事。 太多疑问，太多难题，在驱使着罗曼一点点向真相前进。 想着，罗曼来到魔女会的大楼。 他刚进门口，就听到风暴魔女的吼声。 “锻造魔女，别让我逮到你了嗷，指定没你好果子吃。” 【第六十七章】被分食的神祇 进到魔女会的大厅，罗曼躲在一旁默默注视着里面发生的事情。 风暴魔女正提着大锤追杀着一位身穿白大褂体型娇小的女孩子。 听她们吵闹的缘由。 似乎是因为锻造魔女的恶劣本性在变本加厉，彻底惹恼了风暴魔女。 恼羞成怒。 大锤妹一路追杀，最终将锻造魔女按在地上，凭借体型优势，她不顾及锻造魔女的挣扎哭喊和求饶将其抗在肩头，走往了通向二楼的楼梯。 围观之人瞪目结舌，感叹起锻造魔女和风暴魔女感情真好啊。 在人群外，当所有人的视线都被打闹的两位魔女吸引的时候。 罗曼敏锐注意到了一个高大身影正在前往魔女会办公楼的走廊。 那种堪称巨人级别的身高让罗曼想忽略难。 执法者二号。 执掌九阶【英勇】序列。 自身实力强大，还是个能开高达的莽夫。 毫无疑问，二号和一号的存在，正是罗曼不想高调行事的原因所在。 罗曼还记得这位女汉子紧身衣物下所凸显的九块腹肌。 不过，此时的二号身穿执法者统一制服，不像是来找事打架，反而是来执行公务。 这就很奇怪，按照罗曼的理解，执法者如果想调查魔法师协会绝不可能是单人前来。 更不应该是二号这种级别的人前来。 罗曼的眼睛一转，他心中有了猜测，缓步跟在二号身后。 想要看看这女人到底想见谁。 罗曼遁入阴影，从影子中窥视着二号的行动。 二号目标明确，大步流星，没有丝毫迟疑和停留。 很快，就来到一处秘密房间。 这里位于黑色走廊的尽头，从外表来看那应该是一堵没有任何瑕疵的墙壁。 二号手中冰蓝色光芒闪过，【英勇】序列的【水流】元素发动，魔力注入墙壁，璀璨魔法阵从墙上浮动而出。 伪装迅速褪去。 墙壁化为一扇古朴女门。 门扉紧闭，门框略低。 二号需要弯腰才能进去。 等到二号反复回头确认自己没有被跟踪，她才低头进到秘密房间之中，门扉消失，重新恢复成墙壁模样。 罗曼从阴影中现身，十分好奇，耳朵贴在墙壁上，想要听着房间中的动静。 可惜，电视上的场景并不会出现，魔女会作为专业的魔法师协会，专业注重于保密措施，怎么可能没有隔音防窥的手段。 罗曼灵机一动，有了主意，他发动了【阴暗窥视】，尝试用自己的【感知】元素去偷听去获得情报。 毕竟搞潜入、搞线索、搞暗杀可是【谦逊】序列的本职工作。 不可视影爪的手心伸出了满是血丝的眼球。 爪子伸进墙壁，没有阻拦，如同热刀切到了奶酪。 房间的画面进到罗曼脑海里。 只是，有些意外。 二号正表情严肃对秘密房间中所坐之人说着什么。 她身穿哥特长裙，身躯娇小可人。 正是，黑暗魔女。 更准确一点，是操纵尸身的黑夜女神。 “阿尔忒弥斯，我再次重申一遍，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二号声音冰冷，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她并不是在正常谈话。 而是居高临下的命令。 正如二号平时在执法者的态度一般。 唯一的区别在于，今天她所命令之物，乃是神明。 黑夜与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 这是黑夜女神的真名。 神祇真名具有高度神秘性，可以直接联通神格本源， 黑夜女神坐在封闭房间的座椅之上，饶有兴致看着在台阶下站立的人类女性，没有开口说话，反而多观望了一下四周装饰，这里是黑暗魔女的私密领域，藏了不少稀有的魔导书和材料，安妮平时就是在这里为小不点和自己炼制魔药。 很快，身为神明的祂就注意到人类所无法观察到的巨爪和眼球。 嘴角不由露出笑容。 坦然说着：“你们人类好厉害呀，杀害并分食了神明，然后再翻身成为神明的主人。” 表面说是夸奖，可细细听来怎么都像是在讽刺。 “毕竟我的权柄和唯一因子都已经丢失，确实在你们眼里和待宰家畜没什么区别了呢。” 二号同样冷笑一声，反讽道：“我们人类？别说着你以前不是人类一样。” “从黄金时代到白银时代，再到现在，我已经活了近万年，我已不清楚，二十一年人类生涯到底对我来说是什么东西了。” 黑暗萝莉形态的阿尔忒弥斯眉角凝固着一丝哀愁。 很快。 祂继续对二号冷嘲热讽起来。 “如果你真以为我还是人类，那不是更加讽刺了吗？你们口口声声为了人类的未来，结果到头来，不还是在吃‘人’吗？呵呵。” “牺牲是必要的。” 这就是二号的理念，为了人类永存，牺牲一少部分人完全是在可接受的范围。 “阿尔忒弥斯，你脱离监管，擅自降临现实，还杀死一名魔女，已经触犯法典和条令，我有权将你抓捕回去。” 语气冰冷，不容置疑，二号继续在扮演着恶人角色。 二号很清楚，黑夜女神作为在白银时代用【谦逊】序列升华成的神祇，诡计多端，一肚子阴谋，绝不能与祂多废话。 直奔主题，将她驱离黑暗魔女的身体，让其凭依的仪式消散，意识重新回到囚笼。 “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 一听这话，黑夜女神同样没有好脸色，祂冷笑着。 “你们作为魔导王的猎犬，鼻子确实灵敏，反应迅速，这么快就能找到了我。” 黑夜女神站立起来，俯视着万分警戒的二号。 “就算我现在神国破碎神躯残破，也不是连晋升者都不是的家伙所能挑衅的存在。” 庞大力量在黑夜女神掌心聚集。 祂在挑衅和威胁着二号。 “如果我直接出手，整栋大楼都会被炸上天，你实力再强又能保护住几个人呢？” “魔导王陛下早就知道你会暴力抗法，他早就通过【奥术】元素将对付你的武器交给了我。” 面对这种程度的威胁二号早就做足了准备。 她从怀中伸手摸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石板。 石板表层的怪异花纹以复杂曲线叠加在一起组成了金色长弓。 奇异的柔和亮光与黑夜女神相互呼应。 “这是……我的武装……月神长弓……” 黑夜女神一字一顿，从喉咙中挤出满是怒气和仇恨的话语。 “那个贱人把自己的命都要给人类吗……” 祂已经忍不住开始破口大骂。 “贱人！” “我现在只想听一句话，你是自己走，还是被我强行带走。” 石板的金色光芒在二号手中凝聚。 【第六十八章】黑夜女神的想法 对黑夜女神来说，祂所面临的困境异常艰难。 祂低下头颅，面对丝毫不准备退缩的二号，忽然，咧开嘴，拉起一个怪异的幅度。 那是在嘲弄人类的愚昧。 “你是在装腔作势，人类你绝对没有与我拼命的准备。” 神祇可以窥视人心。 尤其是【谦逊】序列晋升而成的神明，【感知】元素赋予祂们强大的心灵操纵能力。 黑夜女神能够感受到二号心中的不安和迟疑。 祂大胆猜测二号根本无法正常使用月神长弓。 二号与祂顶多就是一换一而已。 这就给了黑夜女神的拉扯空间。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黑夜女神静静说道：“我想你应该好奇为什么，我不惜代价也要降临到现实吧。” 祂转移话题，开始玩弄人心。 “我不好奇。” 二号冷漠回答。 “我从小接受的训练，便是放弃好奇心，对我们这一行来说，好奇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情绪，我们只需要接受命令，再去执行命令，没有其他想法。我们当前接受的命令是将你带回去，无论你使用什么阴谋诡计，也没办法改变这一必将发生的事实。” “身为魔导王恩底弥翁的猎犬，执行命令是好事。可是，你真的每一次都准确完成任务了吗？” 黑夜女神若有所指，让二号闷哼一声。 “哼，古神眷属。” 她当然能猜得到黑夜女神想说什么东西。 前几天魔导王恩底弥翁所下达的命令还是灭杀上岸的古神眷属。 可是，这个案子却迟迟没办法结束。 因为根据他们所掌握的情报来看，两个古神眷属，一死亡一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成了无头悬案。 虽然四号和一号有派遣人手进行调查，可是又赶上一年一度的夜狩仪式，三号又好巧不巧辞职不干，再加上黑夜女神莫名现身降世，执法者已经忙得晕头转向，分身乏术，事情太多，可用的人手太少。 二号已经被搞得极其郁闷了。 古神眷属的事情暂时被一号搁置下来，二号也不知道确实是被逼无奈，还是另有原因，二号总是感觉一号不想再查失踪的古神眷属的下落了。 可能，这就是女人的直觉？ 自己应该找时间询问下一号。 二号的想法很简单。 魔导王说古神眷属对人类威胁太大，能消灭，就应该优先消灭。 因此她不惜代价，也要揪出躲藏在人类社会当中的怪物。 既然黑夜女神敢提出这些东西，那就意味着，肯定要在这方面大做文章了。 二号在心底默默记下。 “你想说什么。” 黑夜女神不喜于色。 “也许，我能帮你把未完成的任务完成。” 一听这话，门外偷听的罗曼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暗骂着黑夜女神两面三刀，为了自己能够停留在现实，竟然敢出卖自己。 罗曼再仔细听，却发现事情有所转机。 黑夜女神在说着。 “你作为魔导王的猎犬，应该知道我们对古神的存在抱有怎样一种情绪，我们绝对不会让古神的爪牙在陆地上肆虐，甚至我以身降临于现实也是为了找到那些东西，亲手杀戮，以报旧日仇恨。所以从这一个角度来说，你我都是同一阵营的战友。” “那你说，你是想帮我们咯？” 这些话让二号陷入短暂迟疑，因为黑夜女神的言论并非毫无道理，敌人的敌人正是自己的朋友，联合法会建立之初的概念也是希望联合所有可以联合的力量。 黄金时代的真神，白银时代的新神，绝大多数都对古神抱有刻骨铭心的仇恨。 在面对古神相关的案件上，执法者与黑夜女神确确实实都在一个战船之上。 “你想尽可能表现的良好一点，以换取多逗留现实几天？” 黑夜女神点点头，与聪明人合作就是舒服，不过…… 老话说得好。 聪明者，才是最愚笨者。 “不过，我不相信你。” 黑夜女神的奸诈，可是在祂档案中特别以红字来警告的东西。 二号的警惕心非常强，战斗意志坚韧，她绝对受到黑夜女神的蛊惑。 “没关系，这就是我们交易的内容。” 黑夜女神也早就习惯了人类对自己的种种戒备。 她笑着说道：“你们是害怕我别有所图？对吧，恩底弥翁。” 黑夜女神提到了另外一个名字。 这瞬间让二号警惕了起来，体表的寒气彻骨，大有要第一时间制服黑夜女神的想法。 她手中巴掌大的石板上却传来一个复合声音，像男性，也像女性，是老人，又是年轻孩童，人们听着根本难以辩明说话之人的身份。 “阿尔忒弥斯，你确实一如既往地敏锐呢。” 这正是联合法会的总会长，魔导王，神秘皇帝，被月亮所爱之人，恩底弥翁。 “我只是了解你的脾气而已，你绝对不可能让一个九阶执法者来送人头。你看，果然如此。” 黑夜女神摊摊手，对于这位老相识的性格，她可是一清二楚。 “别看我一直被你们关禁闭，但是我却知道很多很多事情哟，比如说某人准备发动一场秘密的战争，现在很多顶级魔法师都被调走，导致魔法都市的高层战力缺失，否则你早就派你的十字军来调查古神眷属的事情了。” “呵……” 魔导王没有进行任何回答，只是轻笑。 “我的进化序列是【猎人】，是擅长追踪和寻找痕迹的序列，这种找人的工作，是我的特长，我想你们绝对应该需要一位执掌【狩猎】权柄的神明。” 黑夜女神在竭尽全力展示着自己的优点。 她还说着。 “如果你们不放心，我可以一直待在魔女会，一直在你们的监视之下，我只会将自己的能力赋予其他人行动，我绝不插手，我只求一件事，找到古神眷属的时候，让我亲手杀死她，这就是我降临到现实的唯一原因。” 黑夜女神演出苦大仇深的表情，她咬牙切齿，恨不得此刻就将罗曼生吞活剥。 “准了。” 简短两字。 让黑夜女神欣喜万分。 石板光芒暗淡，魔导王的意识从其中脱离。 二号表情多变，最后只能接受魔导王的命令。 她没什么好气，闷哼一声。 “你不要给我太高兴了，你是要时刻被囚禁在魔女会大楼的，一步也出不去。” “我当然明白，我也没想过逃跑。” “那就好。你从魔女会中给我选出人选，我这就去见见她。哪个魔女？” 二号依旧与黑夜女神针锋相对，说话的时候也带着明显压抑的情绪。 “不是魔女，是守夜人。” 黑夜女神的回答，让二号有些意外。 “他是昨晚夜狩仪式的胜者，我见他实力优秀，又是个难得可贵的人才，就将他破格吸收进魔女会当中了。” 二号沉稳道：“名字。我要去调查一下。经过核实，我们才会去考虑。” “放心，他绝对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青年，背景干净，性格又善良，如果不是他是男人，我都想让他成为魔女了。他叫……” 黑夜女神微笑着看向门扉方向，眨眨眼，表示自己早就知道了。 “罗曼。” 【上架感言】 咳咳，不出意外的话，0点上架了。 按照惯例，这个时候我应该卖一波惨，我想了很久，终于编...咳咳，写了-篇非常惨的上架感言。 [点击查看卖惨详情。] 没错，你们没看错!我就是这么 惨! 开个玩笑哈~ 抄完…… 不，中译中完九尾奆佬的开头之后，作者菌就要开始写自己的东西了。 我这人有个坏习惯，总是喜欢抄一些别人的设定或者梗，来塞进自己的书里，算是加点私货。 这也成了总被人诟病的一点，就和作者菌写得小说一样。 粗劣。 我写小说大概算下来也有四五年了吧，不过那都是自娱自乐，闲暇消遣，想要将自己脑海里想的东西记录下来，从没真正交给其他人看过。 从这个角度来讲，这本书是作者菌第一本真正意义上的“网文”吧。 来起点写小说的起因，还是因为作者菌想要走出舒适区，做一些改变吧。 过年时候，七大姑八大姨的碎嘴可是让人头疼万分。 各种各样生活上的困难更是让人难以承受。 “毕业等于失业？你怎么还没女朋友？你工资怎么这么少还没节假日？你就这点本事？” 质疑不断。 人生总是如此。 可是。 人又总是没得选择。 作者菌平日里也没什么不良嗜好，或者什么爱好，也就打打手游，看看小说了。 即便如此，在他人眼里，你也是不务正业的废人。 所以，作者菌才想要寻求改变。 内投过了，起点签约。 对我来说，是一个惊喜，更是一个难得可贵的机会。 至少这把我的人生贴上了另外一个标签。 【起点签约作者】 我很感谢起点给了平台，也很感谢辉夜编辑能内投通过，给我这次机会。 最重要的还是感谢各位读者大佬，因为有你们的支持和鼓励，作者菌才能写下去，才能坚持码字下去，很多时候，多少作者在默默无闻中沉沦下去，作者群里又有多少人就此罢笔。 我很庆幸，我是个幸运儿，遇上了各位。 我会永远记着这一天。 我也不会忘记各位的支持。 在最后，在上架前夕，为各位读者大佬们深深鞠躬。 有了你们才有了罗曼，有了你们也才有了糖醋触手怪。 希望大家能支持下去，我会将自己心目中的奇幻世界展示给大家。 ——2022-3-31 ——糖醋触手怪 【第六十九章】月亮 “哈？！” 罗曼十分惊讶，他都快搞不懂黑夜女神到底想做什么了。 祂竟然想让古神本人去帮人类调查古神上岸的事情？！ 这多少有点魔幻现实主义的味道了。 无论能不能调查出结果，都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罗曼在心头吐槽着。 与各怀鬼胎的罗曼和黑夜女神不同，二号难以懂得其中弯弯道道，她只是在思索着自己印象中的罗曼。 自己先前阻止了四号与罗曼的战斗，从当时所表现的力量来判断, 罗曼实力确实很不错，竟然能与序号执法者不相上下，确实是天才。 二号也调查过罗曼的档案，从数据库中记载的文本来看，确实没什么问题，是一个出身很普通的人类青年。 只不过, 四号好像和罗曼有所矛盾，提乌斯千方百计要找罗曼麻烦, 二号也知道四号那种喜欢公报私仇的小心眼性格。 现在三号辞职跑路不知所踪, 四号正是在气头上，如果让两人碰面，无异于火上浇油，难免要干上一架。 到时候，别说推进案情，怕是要打得两败俱伤，都得躺医院的病床上了。 二号皱着眉头，细细思索起来。 最后，她给出了回答。 “不妥，能不能换个人，罗曼与四号有不可调和的冲突。” “那就不好办了。” 黑夜女神面露难色。 “我需要另外寻找一个人选，明天早上给你答案如何。” “你不要给我耍小心思。” 二号再次警告起来。 “放心，在古神眷属的事情上，我绝不会马虎大意的哟。” 听着二号语气稍缓, 黑夜女神笑颜如花。 那是阴谋得逞的笑容。 “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浪费魔导王陛下赐予的仁慈。” 呵，这真是仁慈吗？ 在看不见的角度，黑夜女神展露出一瞬间的阴暗恐怖表情。 二号走出黑暗魔女的秘密房间, 门外空无一物。 有人？可能是错觉吧。 她停留一下，又重新迈步行走。 见着代表人类势力的执法者二号走远，黑夜女神对准房间灯光下的一片阴影。 说道：“现在应该能证明我的诚意了吧。古神罗曼。” 阴影如同水流，流动起来，在房间的沙发上，凝聚成人形。 罗曼从影子中脱出，他对黑夜女神颇有兴趣。 “那可说不准。” 对于这种老妖怪，罗曼实在不能不留心眼。 “不过，我现在倒是很好奇，你究竟是想和谁做交易呢？” 罗曼背靠沙发上，双手交叉，金丝镜框下的无神双眼想要尽可能窥知着这位演员的真是内心。 “我只想与我自己做交易，谁对我有利，我便会选择谁。” “回答的倒是很坦然。不过，你没有直接向人类暴露我的真名，看样子，你还是想交换到更多的东西呢。” “这点您可以放心，人类是无法窥知到您的真名。” 黑夜女神所说。 神明的真名天然具有高度神秘性，能够与神明直接建立联系，因此平时里大家都只会以神格的权柄互称。 古神更是如此。 古神罗曼的真名是人类难以吟诵的单词。 任何颂唱罗曼真名的存在都会被转化成罗曼的信徒和非人存在。 这是超越人类认知上限的东西。 因此，人类至今都不清楚海里的古神叫什么名字，更是难以理解这些。 罗曼默默记下这个关键点。 看来自己确实也应该保护自身信息不外泄了。 “那你把我推荐给二号又有什么意图。” 对于此事，罗曼也不到处兜圈子了，他当即挑明，想要打开天窗说亮话。 “因为我确实想要给您洗白，如果您答应与我的交易，您的身份是否干净，就成了很重要的问题，所以我以为让您加入执法者是最快捷的办法，不过……” 想起二号强硬的态度，黑夜女神也头疼起来。 罗曼当不了执法者。 “罗曼当不成，不代表其他人当不了。” 沙发上，罗曼身影变化了好几次，从青年，到老人，从胖到瘦，又变为与黑暗魔女完全相同身姿，直勾勾盯着黑夜女神。 这让黑夜女神微张着嘴，有些难以置信，就算是新神也做不到随心所欲转化身躯，这往往需要进行专业的仪式。 后来，转念一想。 这可是古神呀。 黑夜女神也就释然了。 “您觉得克洛斯这个身份如何？二十五岁。七阶【谦逊】序列的魔法师。” 说着，黑夜女神从自己的木桌上拿起几张彩色照片，右上角写着一些人名和年龄。 无一例外，都是失踪的序列决斗者，更准确一点，他们是夜狩仪式参赛者的胜者。 黑夜女神所展示的照片是一个金发碧眼鼻梁高挺的年轻男人。 【百变之貌】 阴影缠身，罗曼变化了相貌，他成了身穿修长兜帽法袍的克洛斯。 他活动了一下四肢，还算满意。 “如果您觉得可以，我这就将您的信息汇报给二号，您很快就能加入执法者当中。这算是下位者向您表达的诚意，只要您帮我找到塞勒米，我会更加臣服于您。” 黑夜女神姿态谦逊，也不知话中真假。 “塞勒米？那可是魔导王的妻子。你觉得你值得我这么做吗？现在已经不是情报不对称的情况了。” 拟态成金发青年克洛斯的罗曼依旧没有对黑夜女神放松警惕。 通过先前看见的场景，他深刻感受到这位老妖怪绝不是什么心善之人。 罗曼相信，黑夜女神绝对不是只想找到塞勒米，甚至很有可能是想杀人。 假如罗曼帮助黑夜女神杀了魔导王的妻子，他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事情呢？ 这种后果不得不让罗曼警惕起来。 “不值得。” 黑夜女神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竟然有些无奈，面对困境，祂实在感到头痛。 先是被人类威胁，又要面对上位者的欺压。 自己苟活成这种地步，实在丢人。 “毕竟我已经一无所有，除了一条烂命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向您支付的东西了，我并不想隐瞒这些。可是，交易是讲究公平交换，您需要什么，我会尽量满足您。” 话都到了，这种地步黑夜女神也不想再隐瞒什么，她太迫切让自己变得完整，脱离人类的囚笼了，为了活下去，黑夜女神愿意放弃尊严，否则真要让二号将自己抓捕，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可就丧失了。 谈判步入新的阶段。 罗曼双眼微眯，问道：“最起码你也要告诉我，你为什么也找到塞勒米吧。” “因为……她偷走了我的……” 纠结的黑夜女神有些迟疑，不知道该怎么诉说比较好。 最后，只是说了一个单词。 “月亮。” 【第七十章】古神罗曼的秘密 神之因子。 唯一特性。 【月亮】 这就是罗曼听着黑夜女神讲解所掌握的一些东西。 黑夜女神说着，人类想要凝聚神格，登上天外之天，成为被亿万生命所崇拜的至高存在，需要很多很多的因素，整个流程复杂又精密，容不得有半点差池。 大体来说下需要三个步骤。 需要先喝魔药让序列进化, 再搭配相应仪式消化魔药，最后才能吸收由信仰组成的灵粹凝聚出神格，自此获得掌握世间权柄。 再以神格来构筑神国是另外的事情了。 除了这人类成神还需要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神之因子。 这种东西，具体来源不明，黑夜女神也不太清楚。 祂只知道神之因子会赋予神明一些特性，这种特性才是神明力量的最根源所在。 以神之因子以骨，以进化序列为肉，以集群信仰为皮, 方可重塑神祇身躯。 黑夜女神当前的处境有些糟糕, 被人剥皮抽筋，吞食血肉，就连构筑骨头的神之因子也被联合法会的塞勒米窃去，所以黑夜女神想要让自己复活，也想让自己获得原先拥有的力量。 她才不得不选择借助古神罗曼的力量。 即便罗曼当前只是一个分身，实力拥有七阶，但是黑夜女神相信，这只是因为罗曼尚未适应人类的战力体系而已，再多过几天，古神罗曼将会成为全大陆的梦魇，这就是陆地众神最担忧的一点发生。 祂们希望古神罗曼永远都沉在海底没有任何反应。 而不是上岸搞事毁灭陆地所有文明。 罗曼将起未起，正是需要雪中送炭的时机，黑夜女神想得很多，最终决定与罗曼做个交易。 只要能让祂摆脱现状, 黑夜女神愿意成为古神罗曼的仆神。 在第二次谈判的时候，黑夜女神终于将整个交易的前后起因经过向罗曼说明。 “我始终认为，这是个双赢的交易。” 魔女会的秘密房间中。 黑夜女神在满是瓶瓶罐罐的密室里慢走两步，来到了罗曼身边，静静望着幻化成金发青年模样的罗曼。 “如果您不信得过我，我们可以签订一个契约。” 黑夜女神还特意强调了一下。 “以双方的真名。” 罗曼靠着沙发，十指交叉，依旧在默默盘算着这些话的真实性和可能性。 如果从先前二号与祂对峙的场景来看，黑夜女神确实处于被人类监控和关押的恶劣状态，这对神祇来说，毫无疑问是一种羞辱。 黑夜女神处处受制，就连降临现实都要被人追杀上门。 要是把罗曼丢在这种处境，他绝对做得比黑夜女神还要过分。 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自身安全和自由更重要。 罗曼现在只担忧一件事，白打工，成为被人剥削利用的打工仔。 费心费力帮人做好了事情，结果对方拍拍屁股走人了…… 他最起码要个对自己当前有作用的报酬。 什么献上神格成为仆神，都是没影的事情。 基本上和电视剧里“感谢大侠救命之恩，我下辈子愿意当牛做马。”一个吊样。 不付出点实际性的东西就像让罗曼上钩？ 真以为自己是直钩钓鱼的姜子牙了？ “契约什么的，可以先放在一边。” 罗曼一开口就准备索要报酬。 “我不介意你隐瞒信息和事实，我需要你能拿出一些东西，一些对我更有用处的东西。” 黑夜女神祂思索起来，祂自然知道罗曼话中深意，徘徊几圈，最后在最近的柜台上拿起一瓶浸泡着某种生物鲜活器官的玻璃瓶。 祂讲述着。 “不瞒您说，我在黄金时代只是一个普通人，在白银时代，世界上出现【魔药】和【序列】之后，才获得了登上神域的机会，使用【狩猎】魔药让自己的【谦逊】美德序列升级为【猎人】进化序列。不过，我当时获得的配方并不只有【猎人】。所以作为交易的报酬，我会在成为您的仆神之外，再交给您一种魔药配方。您肉身的现在已经七阶，可以去使用魔药促使序列进化。我想，这绝对符合您的要求吧。” 听着黑夜女神这么说，倒是让罗曼有了新心思。 “有点意思。” 他想起先前开会的时候，与提雅和戴蒙斯谈论晋升者的相关话题。 “这份魔药的名字叫做【谎言】，它可以让【谦逊】进化为【欺诈师】，所需仪式是要组建千人以上的封闭领域，让每个人都丧失说真话的权力，以谎言为剑，以欺骗为矛，人们互相杀戮，战斗至最后一人，这个人就是欺诈师，同时这也是【欺诈师】序列成神之后，获取灵粹的仪式。” “【欺诈师】序列的特性可以让谎言成真？” 若有所思的罗曼随口一说。 “看来您还是没有忘记谎言之神的权柄为何。” 听到罗曼的话，黑夜女神百感交集，眼神有些复杂。 “嗯？为什么要这么说？” 罗曼隐约注意到了一些东西，从刚才开始他就已经发现，黑夜女神总是对自己抱有若有若无的敌意，明明罗曼相信自己第一次见到黑夜女神。 然而，事实好像有点不对劲。 黑夜女神是绝对认识自己，甚至还很熟悉自己，还知道自己随口编出来的神格。 【阴影与谎言之神】 这就很奇怪。 罗曼又想起一件事，人类社会的电脑系统中确实存在自己的档案。 只不过时间却是十年前，罗曼相信自己当时还沉浸在梦乡中。 “是因为【大肃静】吗？” 罗曼尝试问着黑夜女神，身为活生生的神祇，这一位绝对算得上活化石级别的历史见证者了，甚至祂本就是【大肃静】的受害者。 “大肃静？” 既然罗曼主动将话题转到这里，黑夜女神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 “那可是几千年前您亲手造成的杰作。” “我？别开玩笑了。别说几千年前了，怕是几万年都与我无关。那时候我可是在海底睡大觉呢。而我睡觉的时期通常都是以万年为单位。” 身为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古神，罗曼可是亲身经历过一睡万年，时间观念已经彻底丢失，时常睁眼闭眼，百万年时光便过去了。 因此他绝对不承认这种毫无根据的抹黑行为。 “哼，在海底睡觉？” 黑夜女神摇头晃脑，语气竟然有些愤怒。 “人类需要用睡觉来恢复体力和精力，可是您为古神，乃是世界最古老之神。” 黑夜女神紧紧盯着罗曼，语气不缓不快。 “古神什么时候需要睡眠这种东西了？” 【第七十一章】欺诈师药剂的配方 对于大肃静的具体内容，黑夜女神看上去心情很不好，她根本不想细讲太多。 只是迅速转移了话题，将注意力更多停留在【欺诈师】序列上面。 罗曼得知了魔药的具体配方，大概来说需要三种材料对应血物、矿物和天外之物，再加以研磨成粉末，用冷月泉水进行调配到适当比例进行熬制, 冷凝为黑色粘稠胶水状是为成功，然而可以进行下一阶段的提炼精华。 血物为双角兽的心脏。 矿物为夜藓岩的精矿。 前两种都是比较稀有，但是可获得的材料。 一般觉醒魔药中的天外之物最难获得。 【谎言】魔药配方中所需的天外之物，竟然是机虫的汁液。 罗曼魔药配方牢牢记下，准备事情结束后，就立刻去寻找相关材料。 同时, 他也怀疑配方的真实性。 后来转念一想，确实有些多疑了, 黑夜女神拿假的糊弄自己，到底图个什么。 也不怪罗曼，在这种恶劣的生活环境下，罗曼不得不多警惕一点。 与黑夜女神分别后，罗曼就一直保持着克洛斯的形象，对他来说，要尽快适应这种身份的变化。 黑夜女神为了能让罗曼不被人类怀疑的安全进入王都，就必须洗白罗曼，否则到时候怕是连王都大门都进不去了。 好在执法者只是怀疑罗曼，而没有太过确切的证据，唯一死磕罗曼的只有四号，而在其他人眼里，四号针对罗曼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与私情有关，就算说得天花乱坠没有具体的人证物证，别人也会以为这家伙想公报私仇。 这就给了黑夜女神操控的空间。 她的办法是让魔女会为罗曼赋予上一个身份标签，证明罗曼是自己人, 谁也想不到本应仇视古神的黑夜女神会和古神合作。 因此，在魔女会守夜人档案里已经将登记上罗曼的相关信息。 而真正的罗曼则化身克洛斯潜入执法者总部从而与戴蒙斯联手行动获取与莉莉娅相关的线索。 从而提前行动将莉莉娅救出。 这是罗曼当前的行动目标。 这样就算东窗事发, 那也是古神眷属克洛斯去营救自己的同伴, 与罗曼毫无关联。 从而打出烟雾弹，洗清罗曼的嫌疑，因为罗曼有不在场证明，四号亲自派人跟踪着罗曼，而他的手下可以确定罗曼一直存在于监视下。 当钱从左手的口袋倒进右手的口袋，就代表有了钱的来源有了正规途径，属于在合法权益之下获得的收入。 这就是洗钱，这就是罗曼洗白的方式。 虽然还有些许漏洞，一些没办法解决的事情，例如克洛斯加入魔女会的时间与古神眷属上岸的对不上，罗曼已经考虑到了，不过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因此只能让黑夜女神从后台修改一下，以证明这是古神眷属潜入魔女会特意伪装出的身份。 虚虚实实，假假真真。 罗曼考虑再三，觉得整个计划具有可行性。 他很快就着手行动起来。 首先一点，罗曼需要获得二号的信任，执法者当中一号主外二号主内，所有人事变动都少不了二号的点头，戴蒙斯就是因为表现超出二号的预期，才破格提拔至代理三号。 只等着后续进入魔法都市亲自与恩底弥翁见面接触，走一遍任职手续，戴蒙斯才能拿掉代理而已，真正成为拥有序号的执法者。 罗曼情况也差不多，不过他属于编外人员，临时从魔女会调过来执行任务，不会正式加入执法者，因此审核会轻松很多。 只要…… 没人找茬的话。 第二天，清晨。 罗曼早早前往了执法者总部。 路上他见到监视罗曼的人换了班，不过看样子还是没发现事情不对劲，至今都被同伴错误引导，还认为罗曼还在公寓里睡觉。 不过，今天罗曼明显见到监视自己的人还多了两个，分别把手着通行的路口。 罗曼故技重施，将这些监视自己的人全部用【阴暗窥视】，洗脑并修改记忆，为他们添加上相关的虚假经历。 阴暗街道的角落中。 “赞美我主……” 痴傻的执法者在流着口水口齿不清说着。 化身为克洛斯的罗曼开始心满意足行走起来。 另外一边。 执法者内部也在发生剧烈争吵，声音洪亮，甚至让大楼外部都可能听到声响。 所有文职执法者抱着一些文件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都不由投来好奇眼神。 因为谁也想不到这种争吵竟然是来自一号和二号。 两人无论是在工作还是生活上都是亲密无间的伙伴和战友，实在想不到二号还有红着脖子与一号争吵的一天。 细听下来似乎与古神眷属的案件有关。 有人在交头接耳讨论着什么。 “听说了，听说了吗？一号好像瞒着二号做了什么有的没的事。这才惹二号生气了。” “你是假情报吧。我怎么听说是二号做了什么亏心事呢？” 他们顶多是八卦自己上司两句，好像并不知道一二号争吵的具体原因。 靠墙而立的戴蒙斯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执法者总部只有一到四号序号执法者，其他序号都被分散到其他城市里守护一方秩序，因此在一二号争吵的现在，真正能说话的人也就是代理三号的自己和四号了。 睁着一只眼的戴蒙斯回头望起也在低头思索一些事情的四号。 不约而同，两人同时看向对方，三目相对，相视一笑。 看样子有坏主意的并不是只有戴蒙斯一人。 自从三号提雅真正从执法者脱离，四号提乌斯的精神状态就有些不太稳定，变得极其易怒，一度认为这是阴谋，有人想到逼走三号，绝对有人从背后拱火。 提乌斯相信自己非常了解提雅的脾气，两人可是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提雅绝对不可能自己一个人下定决心脱离组织，只会迟疑再迟疑，等到别人上门安慰再找到正确的路。 太怪了。 这个独眼男的来历也太怪了。 提乌斯始终认为三号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来接班，确实有些发展过快了。 可是，戴蒙斯身份明明白白，也清清楚楚，提乌斯亲自调查一下，仍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毕竟戴蒙斯以前就是小有名气的序列决斗者，在决斗场上拼杀的经历并非虚假，甚至现在都能找到相关录像。 自从在夜狩仪式获得了第二序列，戴蒙斯战力更是一路飙升，成为了与提乌斯不相上下的强者。 有实力，有底气，也有来参加执法者的理由。 “人家不想再过在下水道里无家可归的生活了，想要来找一份体面的工作。难道这都要怀疑？赶上现在的状况纯粹是碰巧。四号，你就是用情太深，完全被蒙蔽上双眼了。” 一号的告诫依旧让四号难以平复。 这时候。 有个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您好，这里是执法者总部吗……” 【第七十二章】名为克洛斯的伪装者 “你们好，我是魔女会派来支援的工作人员，叫我克洛斯就好……” 在执法者总部的大楼里罗曼腼腆笑着，他向众人展示着自己的证件。 根据黑夜女神交给罗曼的档案，克洛斯是个出身普通的年轻人，性格内向，于是罗曼开始尽可能完美扮演起这个角色。 “克洛斯是吧？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戴蒙斯抛出自己心头的疑问。 他总感觉这位金发碧眼的年轻人有些眼熟, 肯定是从哪里见到过，然而他见这人又很面生，自己先前绝对不认识。 一种矛盾的状态让戴蒙斯倍感好奇。 “嗯？我也见着大叔面熟。可能我们很多年前见过？” 罗曼饶有兴致继续说着。 “我听说所有相识都是久违地重逢，也许这就是缘分。” “缘分？那你见我面熟不？” 四号在旁插了一嘴，没好气说道：“怕是你跟所有人都面熟吧。” 他始终认为克洛斯来得过于巧合了。 “当然认识，四号大人可是我们达贡城的名人呢，尤其是您妹妹更是在魔女会出尽了风头, 所有人都对此事记忆深刻。听说现在还躺在医院, 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 对于一直在找自己麻烦的提乌斯，罗曼始终提不起什么好脸色，他认为提乌斯这人就是脑子有病。 “你们魔女会的人如果对我有意见可以明说，不要针对我妹妹。” 四号脸色一黑，没有太多笑容了。 这几天没四号能全力以赴亲自去找罗曼麻烦，就是因为他要去医院看望自己的妹妹？ 四号很关心妹妹，而格蕾丝也正是因为崇拜四号才选择离开王都来到达贡城。 离家时，父母反复强调，要四号照顾好格蕾丝，要格蕾丝多像你学习一点，不要为家传的【歌者】进化序列抹黑，最好能让格蕾丝彻底消化【歌颂】魔药获得将【荣耀】序列晋升的机会。 作为代代相传的进化序列，魔药配方早就被奥古斯都家族垄断，所需材料已经成为绝世孤品，因此由白银时代的尼禄.奥古斯都所获得所开发【歌者】已经成为奥古斯都家族的独有序列。 而要想成为晋升者最重要的是天分, 要看自己和魔药的契合度如何。 四号的实力成长飞快，可却难以适应魔药带来的改变，十八岁那年，已经步入七阶序列的四号便初步尝试过服用魔药, 结果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只是让他昏迷了三天。 四号只能等着自己什么时候升到九阶了再尝试一次。 能否成为晋升者，才是迈入真正强者之路的关键所在。 而格蕾丝虽然提升魔力的水准不如四号，却对魔药的契合度异常高，十八岁成年礼上她便服下魔药，没有任何反噬作用，已经在慢慢消化，而这一过程，可能会持续几年，十几年，甚至会更久远的时间。 在这些日子里格蕾丝会逐渐觉得一些超乎于凡人的能力。 例如，灵识提高很多，能够看见凡人所无法感受的东西。 毫不客气说，家族对格蕾丝的期望比身为兄长的四号更高一点，有望成为下一个尼禄，去振兴家族，去将荣耀协会发扬光大。 因此，在格蕾丝消化魔药的过程中，他们希望四号会保护好自己的妹妹。 这是家族的希望。 四号听到是因为罗曼，才让妹妹受伤躺进到医院，这对于一个妹控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甚至将仇恨对象扩散至整个魔女会，为什么当时就没人阻止打斗的发生。 四号从不管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问起因为何。 他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额，没有别人欺负我的事情。 因此，罗曼的存在彻底惹怒了四号，无论他是不是古神眷属，四号都决定与他不死不休了。 偏执。 现在魔女会又派人前来，四号绝不可能摆出好脸色，他要杀一杀克洛斯的威风，来个下马威，告诉这个人，来到执法者就应该听从命令。 罗曼细细思索。 “我受二号所托，前来侦查搜索古神眷属的下落，四号这般敌视我们，是不是有点破坏团结的意思？” “啧。” 受到嘲讽，四号强压着怒气咂咂嘴。 “现在古神眷属已经混进人群，隐瞒了气息，就连一号的【波纹】都难以寻找到它们的踪迹，你凭什么有把握能找到它们？” “这就不需要四号大人多操心了，我们受到黑夜与狩猎女神的祝福，自有妙计。” “哼，守夜人，守夜人呀。” 四号分别瞪了一下戴蒙斯和罗曼，闷哼一声，撇过了头，双手抱胸，不再言语。 这时候，戴蒙斯开口说话，他问着“克洛斯，你是守夜人？以前是序列决斗者吗？” 罗曼听了神秘一笑，走到戴蒙斯身旁，拍了拍他的肩头，低声说了句。 “疯魔，不要问那么多。” 随后，他走到了能够看到一号办公室的走廊。 戴蒙斯立刻呆滞在原地，满脸不可置信，震惊之情难以言表，他张着嘴不敢多说让什么。 疯魔是他在暗影议会的昵称，现在有人认出自己的身份了吗。 这人是谁？也是暗影议会的人吗？还是说…… 灰烬大人…… “对了，他们两个在吵什么，我还要找二号报道呢。” 看着戴蒙斯反复向自己投来复杂的想要确认身份的眼神，罗曼并没有过多关心，说着：“我时间有限，可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啊，您……你问这个。” 戴蒙斯不敢再用敬语，连忙改口，说着：“好像听说一号已经有了古神眷属的线索，只不过不知为何要按兵不动，二号听到了就非常生气，认为一号完全是不顾及魔导王的命令，他们接受的命令可是消灭古神眷属。具体内容我也不太清楚。” “已经掌握古神眷属的线索了？” 罗曼有些心虚，他认为是自己暴露了，只能不动声色的问着：“不是听说有两个吗？是哪一个？” “好像是首先被人类钓上岸的小美人鱼。” 戴蒙斯回答着。 莉莉娅！ 【第七十三章】玩谐音梗是要扣钱的 执法者总部后方的宽阔操场中，这里原本只是让执法者进行日常训练的场所。 不知为何，却聚集了很多很多无关人员。 还是事出突然。 对执法者总部的文职人员来说，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自己的两个顶头上司已经不再吵架了。 坏消息是…… 他们改成打架了…… 事情更加严重，却没人敢拦，这些文职人员撑破天也不过挂着两三阶的序列勋章。 而一二号可是九阶。 别说劝架，怕是围观都有可能出生命危险。 只要步入七阶以上的高序列, 每一阶的战力差距都可能会翻倍。 两个八阶是绝对打不过一个九阶。 因此就连身为四号的提乌斯都不敢上去多说几句话，他单打单都不是一二号的对手，如果在两人气头上贸然插手，很多可能就要面对被两人一同围攻的情况。 提乌斯绝不想碰这个霉头。 和事佬，往往才是最倒霉的那个人。 再加上与一二号相处的这几年。 提乌斯已经很清楚这两位绝不是会听他人之言的性子。 打上一架，对谁都好。 提乌斯还听说一二号在年轻时候也是会经常遇到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休的情况, 他们往往都会选择打上一架，谁赢了，谁拳头大, 就停谁的，这已然成为两人特定立下的规则。 两人从十多岁一直打到了三十岁，大大小小已经打上了上百架。 二号输多赢少，否则她也不会只是二号了。 现在年纪上来了，两人性子也都平稳了不少，各自有各自的任务，也就很少摆开架势大干一架了。 看来今天，双方真是谁也说不服对方了。 为此，还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执法者的一二号竟然起矛盾了？ 毫无疑问，这就是这两天的新闻头条。 不少扛着长枪短炮的报社记者和狗仔队闻着味就赶来了执法者总部。 绝大多数都被门口站岗的执法者赶跑。 不过还是有一两个有关系有本事的记者混了进来。 罗曼扫过这两个身穿轻便服装的人员一眼，再看了一下他们胸前挂着的名牌。 【玫瑰报社】 【太阳日报】 这两位属于不同报社的同行先是点头轻笑，礼貌性问答，很快就黑着脸特意拉开距离，心中暗骂，怎么这家伙也进来了。 罗曼记下这一幕，他知道这两家平日里绝对是互相竞争的关系。 然后, 他就见到这两人各自从自己背包里拿出几个机械零件进行组装。 不大会儿。 与罗曼记忆里异常相像的照相机就出现在他眼前。 不过，这种款式很古旧, 体型也很大，摄像头的镜片异常混黑，随着报社记者安放进一颗源晶石，奇异的魔力光芒沿着法阵纹路流动，这就算【照相机】启动成功了。 “原来，这个世界的科技树是这样啊。魔导器具所引领的魔导科技，与地球文明有异曲同工之妙，就是这个世界使用的不是电力不是石油，而是魔力，而是源晶石。一种半水晶形态的人造能源结晶。” 见状，混迹在人群里的罗曼摸着下巴，低声自言自语起来。 “我这下终于感受到自己确实是穿越了呀。” “灰……” 位于罗曼身旁的戴蒙斯刚说出第一个单词，他很快又改了口。 “克洛斯大人，您为什么一定要看他们打架呢？” “在这里，你不要对我使用敬称，你我身份相同。” 罗曼向戴蒙斯提醒，人多嘴杂，需要多多注意，不要暴露两人的身份。 有太多眼睛盯着他们。 “至于，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去看一二号打架？” 说着，罗曼闷哼一声，将视线投放在正打得天昏地暗的两人身上。 “因为我们需要有一个认知，人类社会的顶级强者真正认真打起架来会有多么夸张的战斗力，这是必要的情报获取手段，而戴蒙斯你身为前序列决斗者，面对两个九阶强者的战斗，就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这反而让戴蒙斯感到一丝尴尬，他挠了挠头，不知该如何表达。 支支吾吾半天。 说了一句。 “我实力有限……” “实力再弱……不对……” 罗曼刚要说话，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可能戴蒙斯说得并不是实力。 自己获得了语言翻译包，好像把所有人说的话都翻译成了中文，这才闹出了一个谐音梗。 罗曼瞟了一眼，只有一眼的戴蒙斯，看样子视力受损，难以捕捉高速画面了。 他表情不动声色，问着：“那你平时战斗中怎么办？” “我的【公平】序列赋予了我【疾风】元素，风的流动成为了我新的感知手段。” 戴蒙斯也不想隐瞒，很干脆将自己的秘密说出，他相信对于灰烬大人来说，撒谎是毫无意义的。 “风啊……” 罗曼说着看向战场最中央两道正不断交错的身影。 他们快如闪电，每一拳的对碰，都能激起大片带有尘土的飓风。 不一会儿，便把围观者吹得灰头土脸。 极其紊乱和混乱的风向已经彻底干扰了戴蒙斯感知。 也难怪，他坐不住了。 对戴蒙斯来说，他所见到的画面已经成为了抽帧跳帧的半静止视频。 “等你完成这次潜伏任务，作为报酬，我会治好你的眼睛，这是我们的交易，我从来没有忘记。” 罗曼拍了拍身旁戴蒙斯满是老茧的大手，他再次给出了承诺。 这让戴蒙斯异常感激。 “灰烬大人，万分感谢，您能给我这次重生的机会。” “你身为暗影议会的一份子，也是神明的眷属，只要你献上忠心献上信仰，阴影之神绝不会亏待你。” 罗曼这么说着，依旧谎话连篇，心里直犯嘀咕。 治病这事我真不会做啊。 本来就是忽悠的戴蒙斯，还想着能不能等以后让苏橙帮个忙，【自然】元素应该能治愈伤口，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老实人现在回乡下老家了呀。 算了，能拖多久算多久，瞒过一天是一天，反正咱就是个画饼的，也不嫌馊。 “是不是要分胜负了！” 两位正在拍照的记者异口同声喊着。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们不想错过，想要立刻抓拍到关键画面，好成为新闻头条。 听这两人一喊，多少人都齐刷刷扭过头，屏住呼吸，生怕看露一个细节。 【第七十四章】老夫老妻的打架游戏 平时里一号和二号所争吵的东西，其实都算得上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毕竟，对这两位来说，在大是大非面前绝对能步调一致去前进，不需要多少话语，一个眼神，便能确定对方心中所想。 所以, 他们才是搭档，才是情侣，才是家人。 只有没有是非对错的鸡毛蒜皮之事，他们才会各持其词，互不相退，争得脸红脖子粗。 例如，在一号的二十一岁那年，就曾经因为凉拌墨鱼面到底是放糖还是放盐, 与二号打了一架。 那一次, 两人打了三个小时，没分出胜负。 最后的办法是一半放糖一半放盐，搅拌均匀，两人一块吃。 这个习惯保留在了现在。 所以，很多时候，平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号这么想着。 因为他时至今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 消失的古神眷属去向和救下古神眷属的人，一号都已经查明，甚至他秘密派人前去踩点，来确认老约瑟夫是否注意到自身暴露从而转移藏身之地。 一切的一切，一号都已经准备妥善，只需要他一声令下，古神眷属便会被消灭，庇护古神眷属的人也会被关押起来审问。 这件事，轻而易举。 一号本身强大的实力再加上最顶尖的武装，足以让他单枪匹马勇闯龙潭虎穴。 区区一个普通人家怎么能比得上曾经十死无生的萨奇尔大远征。 浩浩荡荡五千多人的远征军，最后只有五个人回来。 要知道远征军可都是五阶以上的精锐, 更是有两位晋升者带队。 这只由进化序列【巫师】持有者萨奇尔所带领的远征军, 可是让魔导王意气风发的王牌部队。 远征军的最后。 折戟沉沙。 领袖萨奇尔已不知所踪，另一位晋升者为殿后而惨烈战死，归来者只剩下五个人，年龄最小者为一个十六岁少年。 这个少年，正是一号。 一号已经不想再回忆那一次的地狱之旅。 可是，现在的情景却又在逼迫着一号时刻回想起远征军所遭遇的种种。 一号迟疑了，也怕了。 他想着，自己当做不知道这一切就好，就当自己从未找到老约瑟夫的隐居之地。 老约瑟夫只是普通的爱钓鱼的老爷爷。 一切都没有发生。 古神眷属已不知所踪。 如果，就这么向上级报告，上级绝对不会有太多不满，毕竟…… 那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古神眷属而已。 或者更严谨一点，它们是海中妖精，是海妖族的一员而已。 与人类并没有太大不同。 唯一的区别在于人类生活在陆地上，而它们生活在海里。 一号自己一年就要秘密处理两三件类似的事情。 因为魔导王并不想让群众知道海妖族的事情，更不想让群众知道，海里面确确实实存在着一个文明，一个可能比当前人类更加强大的文明，只不过，它们难以脱离海水安全生活而已。 一个普通的海妖能引起多大麻烦。 一号只想这么对自己说着。 执法者，执法者。 他们是在执行什么法律？ 法典由谁而定。 说白了，不就是魔导王的法典吗？ 执法者是魔导王的猎犬。 这并不仅仅只是某些人的污蔑，而是客观事实。 执法者第一件事应该是公平公正维护正义？ 不，执法者要的是忠心耿耿。 这是三号昨天刚刚想通的东西。 也是一号至今都在坚守的东西。 所以，有时候一号都会去羡慕三号。 羡慕她的洒脱，羡慕她的勇敢，也羡慕她的自由。 一号认为提雅的存在是绝对必要的。 因为，执法者…… 不，这个国家，需要正义。 总要有人站出来大声说不，这是不对的，这是不公平的，这是不应该的。 可是，这个人不能是一号，更不会是一号。 在一号从萨奇尔大远征中活下来，当一号成为一号的时候。 他就已经失去了性命，失去了姓名，舍弃了过去和未来。 现在，他只能成为一号。 执法者一号。 九阶【怜悯】序列。 掌握【波纹】、【精准】、【收割】三个元素和相关能力。 当前魔导王给他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击杀这两条上岸的海鲜。 不惜一切代价。 这是魔导王从未说过的词语。 所谓，代价。 这是否包括了自己的命？ 是否包括了…… 老约瑟夫的命。 一号不曾得知。 一号不想去面对老约瑟夫。 不想，真的不想。 起死回生的老约瑟夫能够平安养老就好。 这是一个铁血汉子的最后一点柔情。 “你在战斗中给我分什么心！！！” 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让一号迅速回到了现实。 被冰层包裹的铁拳迎面冲向一号面门。 寒风刺骨。 被战斗本能驱使的一号心中瞬间冒出相关念头。 二号。 九阶【英勇】序列。 掌握【水流】、【增长】、【庇护】三个元素和相关能力。 如果说一号善于技，以精准而致命的攻击为主，那么二号就是善于力，攻势大开大合，凶猛无敌，【增长】和【庇护】两个可以增强身体素质的元素一旦联合发动，那么后果很严重。 全力一拳下去，一号非常清楚，自己绝对抵挡不住这百吨数据的拳头。 【精准】 说时迟，那时快，一号迅速也发动了自己【怜悯】序列的能力。 他的动作精准又迅速，侧身扭转，伸手抓住了二号手腕。 用力一扭。 二号最勇猛的拳风被滑卸在一边。 这时候一号有点怀念自己的魔导器具了，如果是全副武装，一号绝对会操纵战甲一个喷射加速将二号撞上天空，展示自己的连击攻势。 不过，二号也不是全力以赴，否则二号的高火力魔甲绝对让自己连近身机会都没有。 只使用自身的武艺和能力，不借助任何外力，是两人约定。 因此，一号想要使用自己的【波纹】能力，来迅速获得足以击穿二号【庇护】的防御。 他迅速抬腿，用膝盖撞击，目标直指二号的侧腹，那里是二号的弱点，曾经被歹徒偷袭过至今留下深深疤痕。 而二号同样清楚，她早就做好了准备，以伤换伤又如何。 她甩手臂为锤，向下砸去，这是要攻击一号的头部了。 两人招招都是致命攻击，绝非点到为止，他们信任对方，绝对能躲得过自己的攻击，正如平日里的战斗一般。 在遇到不知道解决办法为何的时候，胜利者会为败者指明一条道路。 这就是二号的想法。 对她来说，执法者理应服从命令，无需任何回答。 【第七十五章】一二号决出胜负 九阶强者的每一拳每一脚都蕴含了难以量化的能力。 波纹震散，冰霜凝结，身影交错，攻守不断更替。 飘在半空的两人每一次碰撞都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也震得人头晕目眩。 这还是两人都没有使用范围型技能的情况。 操场地面上已经砸出十几米深的大坑，露出深色的潮湿土壤，围观者不约而同拉开了距离, 防止自己波及其中。 围观之人不由赞叹。 真不愧是一号和二号，这种破坏力放在几百年前绝对能一人破城。 在人们的惊呼声中两人已经拉开了距离，又像与斗士拼杀的蛮牛一样，迅速冲撞在一起，带起刺眼亮光。 所有人都很清楚，这一次是要分出胜负了。 两道身影高速相撞, 人们已经看不清两人出招和破招的动作，只听得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 再抬头望去。 半空已经见不得人影。 浑身血迹斑斑的两人分别躺在大坑一边，半天起不来身。 “谁赢了？谁赢了？” 有人忍不住发出疑问。 同时，这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近几年里的一二号内斗实在太过少见，以至于有人怀疑这场战斗将会影响年底的序号排列。 “克洛斯大人，您认为谁赢了会更好一点。” 戴蒙斯小心试探着罗曼的心中所想，他对于暗影议会了解很少，仍然有所顾忌，想要多了解一二，至少与上司搞好关系总没什么坏处。 一二号都是负责任的性子，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说出任何事情都会引发差错，因此两人的争吵也是在一定范围的争吵，只包含个人情感，从不会涉及任何敏感话题。 很多人都只是知道两人起了矛盾，却不知为何争吵，又为何要大打出手。 罗曼只能陷入思索, 尝试理解两人的脑回路, 从其中找寻到可能性。 听两人争吵的内容来判断。 罗曼得出以下结论。 一号不想做什么事，二号却非要做, 而这件事一号也明白二号是对的，但是他却很迟疑，已经陷入纠结和迷惘。 是与三号提雅的事情有关？ 不应该。 在这件事上一号二号应该持有相同的默许态度，否则提雅早就被两人联手绑架回来了，怎么可能任由一个知道执法者内幕的高层到处乱跑，他们应该也明白提雅的性子很难再融入进执法者了…… 那么还会有什么事情值得一号动恻隐之心呢？ 罗曼想不明白。 他大胆猜测着多少和救下莉莉娅的神秘老头有关。 试想一下。 执法者一号，九阶强者，魔导王手下的顶级战力之一。 手中枪械威力超群。 在罗曼没有防备的时候可以超远距离一狙将罗曼肉身击溃。 无论一号本身的实力，还是他背后所附带的象征意义，都足以让一号横行霸道，在联合法会谁敢触碰魔导王恩底弥翁的霉头？ 而救下莉莉娅的神秘强者竟然能一剑将一号的子弹劈成两半。 不说，他是否知道挑衅执法者一号意味着什么。 他本身的实力就已经超凡脱俗，绝对是与一号同级别的强者…… 九阶，甚至是…… 晋升者。 罗曼整合着心中杂乱线索，努力拼凑着事件全貌。 那么这个神秘强者会是谁呢？为什么他会救下莉莉娅？他又到底是什么时候跟到了海岸边？ 种种疑惑化为乌鸦之群在罗曼心头徘徊。 他逐渐有了一个念头。 是不是出现在白板桥上的人？ 当时的罗曼可是有着最坏打算，不惜攻击人群也要将莉莉娅带回去，然而…… 罗曼感觉到了危险。 那种本能的反应，让罗曼他选择了最稳妥的办法。 很快，散乱的线索拼图重新拼凑起来。 罗曼脑子里出现了大体轮廓，只是不敢去确认。 此刻，又听到戴蒙斯的问话，他回了一句。 “我觉得这两人平手最好，这样整个事件才不会明朗，我们也更容易浑水摸鱼。” 这就是罗曼心中所想。 经过他的亲身经历，已经深刻了解到这个世界人类的行动力有多恐怖，只要目标明确，任务指令下达，他们就绝对会做得到。 古神眷属刚刚上岸，下午执法者一号就带着三号前来狙杀。 黑夜女神秘密脱离封印，第二天就被人锁定方向和所凭依目标，二号拿着足以再次封印神祇的武装前来镇压。 魔导王恩底弥翁就躲藏在联合法会的阴影之中操纵着一切。 在他手下控制的人类，令行禁止，犹如机器生物。 一旦让人类不再内斗争吵，一二号明确了行动目标，统一规划，统一步伐，齐心协力，那么后果会不堪设想，恐怕罗曼根本无法确认莉莉娅踪迹，提前将她解救出来了。 罗曼所思考的东西在逐渐偏离一个“人类”所应该考虑的方向。 人性在一点点丢失。 因此，为了自己的行动顺利，罗曼宁愿让两人继续打得头破血流，最好让一二号都丧失作战能力，这样达贡城就少了最强的守备力量，罗曼行动就不必再这么小心谨慎了。 可惜，事与愿违。 实力相近的一二号都不可能彻底重创对方，别看外观狼狈，其实没多少内伤，两人很快就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 一号半跪在地上，他摸着胸口，刚才二号一拳精准命中了那里。 幸亏一号及时使用【波纹】元素卸去了冲击波，否则他的胸膛绝对会被打穿，即便如此，一号也感觉到自己胸骨和肋骨就要破碎折断了。 与之相比，二号就只是外貌看上去有些狼狈了，她脸上挂着几道血痕，是二号以额头作为武器的代价，右手臂也呈现出扭曲的角度。 二号面无表情，用左手将其扭正，骨头清脆声响，清澈【水流】元素缓缓覆盖在红肿淤血处，持续治愈着伤势。 “一号，你心事太多，顾虑太多，步伐慢了，反应迟钝了，实力也变弱了。” 说着，她还顺手给一号丢了一个术疗术。 “不，是你又变强了……” 感受着清水环绕身躯的凉爽，一号苦笑着站起了身。 他还想着自己再怎么样，也能打个平手…… 实在没想到二号自己超过了自己。 近些年一号也确实疏忽了锻炼和修行，开始越来越依赖战甲和狙击武器，没有了装备，他已经不再是勇敢无畏的少年了。 自己已经上了岁数。 一号清楚认知到了这个残酷的问题。 “按照规矩，谁赢了听谁的，我这一次，听你指挥……” 【第七十六章】进化序列“将军” “二号赢了？！” 欢呼声，雀跃声，此起彼伏，可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欢呼，自己为何雀跃。 他们只知道自己见到了一场精彩又无趣的比赛。 “好耶！” 有人带头呼喊，他们也自然跟着喊叫。 罗曼也在凑热闹喊了两句。 心中却在暗骂。 怎么回事，一号该不会在演吧？一个狙击手打不过高达驾驶员？ 【怜悯】序列的成长性不如【英勇】？ “二号, 她果然又变强了呢……” 全神贯注盯着战斗的四号提乌斯暗自握紧了双拳。 “什么时候我……” 提乌斯停留在八阶已经好几年了，他太渴望再进一步了。 他是少数能看完全程战斗细节的人。 因此，他比任何旁观者都清楚二号的实力已经抵达至哪个台阶了…… 二号距离晋升者，只差一份觉醒魔药了。 魔力的总量，序列的熟练，肉体的强韧，都毫无疑问已经抵达了人类的顶峰。 再前进，将不再是人类的领域了。 提乌斯想着自己家族的荣耀和自己实力的进步。 “歌者……歌者……” 见证了九阶强者的战斗, 也激发了提乌斯对进化序列的渴望。 他回头望了一下。 “克洛斯”正在与戴蒙斯窃窃私语, 商讨着什么秘密事情。 这让提乌斯有些烦躁。 一二号沉浸在自己的游戏中，三号不知所踪，其他序号执法者又不在达贡城，现在两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成了提乌斯的伙伴。 他实在郁闷，该不会真要与这两个人合作吧。 魔女会派克洛斯过来有什么用？ 二号又是接到了魔导王的什么任务才会让魔女会的人来执法者？ 按理来说，执法者和魔女会是两个职能不相同的组织，基本没有平行的时候，顶多扮演魔导王某个相同任务下的不同角色。 让魔女会的守夜人参与执法者的行动，本就是越权行为。 二号不会不清楚这个问题。 提乌斯总是感觉自己最近难以触碰到最高层的决策了。 好像无论一号还是二号，都以为自己被三号的事情打击到了，容易做一些公报私仇的情绪化行为，自己针对罗曼是因为个人私仇…… 提乌斯也不想否认，他确实对罗曼抱有一定偏见。 但是，他绝不会是非不分。 因为从他所掌握的情报来看，罗曼是真的有问题。 唯一可惜的只有提乌斯确实拿不出绝对性的证据。 本来可以作为人证的杰特在医院中苏醒, 很可惜…… 他已经没有了任何记忆, 甚至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忘记了。 更别提，他遇见过什么人了。 记忆被摧毁的一塌糊涂。 提乌斯与杰特接触过两次，发现找不到任何线索，只好先吩咐医院照料杰特，看看能不能寻找到丢失的记忆。 后来，提乌斯提议要逮捕罗曼，无论他是不是嫌疑犯，执法者都有权将罗曼抓进来审问，提乌斯就不相信，罗曼落在自己手里，各种刑具加上，他还能不现真身。 结果，却遭到一二号的联合反对，还说这都已经是新时代了，早就过了流行刑讯逼供的时期了，执法者抓人要讲究证据。 无凭无据，为何抓人？ 你前脚刚抓走，后脚一个月的新闻头条都是执法者如何如何对待平民了。 一旦激起民愤。 然后就该是执法者要不要收权，要不要切割，要不要整改的大问题了。 提乌斯只能先私底下派人跟踪调查罗曼，看看能不能掌握更进一步的线索。 例如，他见了什么人，遇到了什么事，又拿到了什么东西。 然而，根据他手下的报告，罗曼一直都将自己反锁在公寓楼里，好像是因为与苏橙的分别，而痛苦不已，除了一日三餐外，基本上很少外出了。 看上去就像是与刚刚分手的失恋青年。 提乌斯相信，这仅仅只是看上去而已。 因为根据他寻找的人证来看，提雅也曾经与罗曼见过面，自从与罗曼分别后，提雅便正式脱离执法者，消失不见了。 其中必有隐情。 提乌斯认为罗曼的“正常”，来源于他的身份，联合法会的居民系统中登记着罗曼的相关信息，档案齐全，如果他是古神眷属，又哪来的人类身份呢？ 拟态？伪装？亦或者它占据了“罗曼”的身体？ 提乌斯不曾得知。 对于人类来说，古神眷属海妖，是完全陌生的种族。 它有什么能力，又有什么特长，一无所知。 提乌斯只是认为，为了守护人类的国度不被“异常”入侵，打扰到人类的发展和秩序，他必须要消灭任何异类。 他就象征了人类中最激进的分子，拒绝任何沟通，也拒绝任何合作，只信奉两元对立，也只遵从自然法则的弱肉强食，那如果有一天，不再是人类消灭异类，而是异类来消灭人类，猎人与猎物身份的对换，是否也是合情合理呢？ 罗曼望向与自己对视的提乌斯。 心中不由浮现出这种念头。 他微笑着，对提乌斯说道：“四号大人，马上中午了，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我们增进下感情。” “哼……” 提乌斯嗤笑一声。 自傲如他。 怎么可能与平民套近乎。 不过，出于礼貌，他也不会直接拒绝。 “我认为，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一二号的战斗分出胜负，终于敢有人围上去询问一下，看看两边伤势怎么样，也问问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一二号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年轻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牵扯到执法者内部对外的动向，太多人想看执法者的笑话，这也是为什么两人这些年很少再出手了。 现在，这一次的战斗，二号只想打醒一号，让他明白自己真正应该做什么事。 比武之后，两人握手言和，四目对视，互相看着伤痕累累的对方，难免心生感慨。 二号问着。 “那个人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你不想将他牵扯进来，你这是私情。可是，一号我知道你绝不是公私不分的性格。你为什么要如此迷茫。难道是因为与萨奇尔大远征有关？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才会全军覆没？” 萨奇尔大远征之谜，至今都被人津津乐道，各种版本的猜测都能写成出版书籍，然而至今都没有一个正轨的可靠的言论。 因为魔导王封锁了相关信息，除了当事人和最高层之外，所有人都一无所知。 连与一号最亲近的二号也不例外。 一号目光复杂，喉咙鼓动，最后他咬着牙，还是转移了话题。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准备一下，你我带人前去抓捕老约瑟夫和海妖少女吧，这次行动很危险，多带几个人，我已经不知道【将军】还是不是那个将军了……” 【第七十七章】提乌斯找到了关键证据 当人类紧锣密鼓张罗起行动计划和方案的时候，罗曼也在私底下进行着秘密活动。 罗曼与戴蒙斯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外人。 此事，事关重大，一号已经将整个行动方案上呈至最高层，从而获得了火力全开的权限和一级警备状态，全方面都要保持神秘和静默，这已经不再是只与海妖相关的案件了。 因此, 罗曼被排斥在最核心的会议之外，他并不知道一二号私底下如何交谈。 莉莉娅的方向也就成了谜。 一二号给罗曼的定位都是可有可无的打手角色。 毕竟，这次事件真要搞大了，那他们将会面对一名隐居的晋升者。 一号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也是罗曼所要做好的最坏打算，将莉莉娅救回来是他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强烈的尊严在驱使着罗曼的行动。 罗曼绝对不想让连自己的眷属都保护不了的事情出现。 自身实力的增长，对陆地势力的情报，全都让罗曼有了更多把握。 他不再是那个对陆地文明一无所知的大咸鱼了。 罗曼的行动计划很简单。 背刺。 罗曼的优势就在于敌明我暗，人类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救下莉莉娅的神秘人身上。 此刻就像是一个炸弹刚刚被扔进鱼塘中, 谁也不清楚，这是个哑炮，还是足以掀翻整个池塘的大炸弹。 罗曼目前正扮演着这颗炸弹的角色。 按照二号的作战计划，罗曼只需要负责驱散人群，在关键路口进行警戒就好，不需要他进行战斗，正如实力较弱的普通执法者一般。 这是个坏消息。 只在负责维持秩序就意味着罗曼根本连莉莉娅的面都见不到了。 戴蒙斯稍好一点，如果无法避免战斗的情况下，一二号负责主攻，三四号负责策应，在战斗时三四号要时常共同行动，这也就给了罗曼能够背刺的机会。 罗曼准备借此机会干掉落单的提乌斯了。 只有四号彻底沉默，少了一个时刻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蟑螂，罗曼才能放下心来。 为此罗曼准备亲自动手。 当然，事情赶不上变化，现在罗曼越来越清楚事情不可能永远在阴谋家的意料之中。 突发性意外总是形影不离。 例如，这一次。 当一二号分出胜负统一了规划的时候，他们动作干净利落, 决定今天晚上就展开行动。 因此，下午的时候，各方面势力都在火急火燎进行着站前准备。 罗曼也在神国里对暗影议会的两人开会，商讨下接下来行动要如何实施才能保证收益最大化。 罗曼自信满满，已经忘记了一件事情。 他忘记换班的事情了。 提乌斯安排监视自己的人，可是定时就要进行换班的。 当罗曼沉心于营救莉莉娅方案的时候，提乌斯亲自来到了达贡城的外城区。 他本来是想奔着魔女之家前进，准备来试探下魔女会对这件事的态度。 又刚好苏橙的公寓就在附近，他想着就顺路来问一下情报，看看自己雇佣的这些人到底有没有偷懒。 然而，等提乌斯到了附近，他完全傻眼了。 他分明见到两人面对面坐着，表情呆滞，双眼无神，口水不断从嘴角滴落，看上去和智力障碍患者相差无几。 最奇特的还是他们竟然会对提乌斯的通讯有反应。 当提乌斯向两人提问罗曼行踪问题的时候，他们都能准确无误又冷静的说出相关信息…… 那种感觉…… 就像有人提前准备好了提乌斯有可能的问答台词。 让人毛骨悚然。 提乌斯表情凝重立刻让医院的工作人员将他们拉走，经过专业人士的判断，得出一个结论，这两人的记忆和灵魂遭遇到了某种程度上的破坏，类似于杰特当时的状况，只不过更加精细了很多，只清洗了最特殊的部分。 这件事，彻底让提乌斯铁了心。 古神眷属在进化，在适应陆地环境，它也在对人类展开一系列行动…… 如果假以时日，陆地是否也会被古神眷属所占领呢？ 提乌斯已经不敢想象。 同时，他也通过后续确认信息认识到一件事。 既然“罗曼”能做出清洗他人记忆，更改自身样貌的事情，是不是可以说明，当前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罗曼”，如果猜测成真，提乌斯只会感到恐怖。 同伴不可信任，恋人不可依赖，面对战友更不可以放下戒备。 因为那很有可能就是“罗曼”伪装的对象…… 这种心理上的折磨让提乌斯想一想都感觉到恐惧了。 受到过专业训练的提乌斯在想着，他要换位思考以身作则，假如自己拥有了这种能力，自己会做什么事…… 提乌斯绝对会不惜代价也要混进执法者。 因为，人海茫茫，想要寻找到走失的同伴，个人之力无异于大海捞针。 执法者人多势众，又是地头蛇，在势力范围内任何阿猫阿狗的动向都能一清二楚。 只要能混进执法者，自己就能使用能力，持续不断获取相关情报。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高风险带来高收益，提乌斯愿意赌。 那么换做“罗曼”呢…… 位于达贡城唯一医院的提乌斯在楼梯转角处点燃了香烟。 他默默抽了几口。 想要依靠外物让自己冷静下来。 正常来说，执法者比较封闭，任何人员更替都要经过一系列审核才能通过，戴蒙斯也是如此，他当前只是口头上成为了三号，实际上任何职业化的装备都没有颁发，也没有标志性的身份标识，距离戴蒙斯真正混进执法者还需要一段路。 可是，现在的情况特殊，正是各项任务收尾阶段，执法者总是忙得昏头转向。 人手不足，让二号都要亲自从魔女会借人了。 显然，这就给了“罗曼”所表演的舞台。 提乌斯已经十分确信，克洛斯就是罗曼，罗曼就是本应死去的古神眷属，而罗曼的真正目的就是在执法者行动之前将自己的同伴从人类手中解救出来。 心中所有念头组合起来。 提乌斯暗自下定了决心要阻止罗曼的阴谋。 为了人类的荣耀，自己一定会将罗曼绳之以法。 现在，时间紧迫，晚上行动就要展开，留给提乌斯揭穿罗曼伪装的空闲并不多。 提乌斯脸色越来越凝重，他火急火燎，准备立刻动身。 可是，他却听到了另外一件事。 自己的妹妹格蕾丝终于苏醒了。 【第七十八章】老约瑟夫的想法 “海妖族的大家都很好的，她们总是会给我做很多好吃的。” 金发小美人鱼趴在澡盆边缘正兴高采烈对身边之人讲着海里面的种种秘闻。 莉莉娅觉得老爷爷是个大好人，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类了。 给她地方住，给她东西吃，也在教她如何在地上战斗。 所以，当老约瑟夫问起海里面的事情时，莉莉娅也没有任何隐瞒,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很信赖老约瑟夫。 不过，她这种行为却遭到老约瑟夫的批评，说是出门在外，要小心谨慎一点，不要那么容易相信人类, 人类是很危险的种族。 “既然如此，莉莉娅……你……” 老约瑟夫欲言又止，他有些纠结。 稍加思索。 说着。 “要不要先回到海里，跟家人们道个平安？” 莉莉娅听着，歪了歪头，满是不解的神情，尝试问着：“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对，这这件事是冲我来的，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年老的约瑟夫伸手摸了摸莉莉娅的小脑袋，眼神中尽是宠溺，性格开朗的可爱萝莉总是惹得老年人喜欢，膝下无子的老约瑟夫充分表现出什么叫隔代亲。 “莉莉娅，你可以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什么叫有意义？” 金发美人鱼扑闪着大眼睛，眼中尽是困惑，在莉莉娅的世界中很少会有人跟她谈论什么事是有意义的，什么又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她是海妖王的女儿, 人们从不认为莉莉娅需要去思考这些。 生活环境优越让莉莉娅从小就远离了普通人所要忧愁的东西。 “好好活着就是有意义的事情。” “什么又是好好活着？” “做有意义的事情, 就是好好活着” “所以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好好活着？” 老约瑟夫笑道：“对，所以你要多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听不懂。” 莉莉娅歪着头，很难理解这种类似于如密传如密和原地tp的哲学。 憨憨鱼实在搞不懂废话文学的精髓所在。 她只是有些好奇的问着：“老奶奶呢？” 老奶奶对莉莉娅也很好，总是给她做很多很多好吃的，昨天给她带来了椰子，让莉莉娅第一次品尝到陆地上的水果。 对此莉莉娅印象深刻。 老约瑟夫手臂僵在半空，眼帘微低，嘴角不断颤抖，想要说些什么。 自从中午时分，老约瑟夫听到一二号大打出手的时候，他就隐约知道自己暴露了。 有些事情，逃避不能解决，迟早要去面对。 老约瑟夫活了这么多年，经历了大大小小无数战事，早就视死如归，也早就明白自己时日无多。 可是，他心中有太多太多东西难以舍弃。 这些东西也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 家国情怀。 小家和大国。 老约瑟夫自幼成长于军人家庭，子承父业，参加十字军，在魔导王的命令下对外征战数十年，一辈子杀戮无数，只为保家卫国，让这个所有魔法师向往的、自由的、理想的国度免受他人觊觎。 当魔导王将【将军】进化序列的配方交给老约瑟夫时，他就下定了决心，要成为守卫联合法会的利刃，也要成为所有理想者心目中的将军。 那时候，老约瑟夫心中所有的正义化为了薪火，燃烧自己，照亮他人。 因为，老约瑟夫觉得，联合法会值得他这么做，魔导王也值得他这么做。 可是，自从那一天开始，自称萨奇尔的【巫师】出现在魔导王身边，一切都变了…… 对老约瑟夫来说，家国情怀已不复存在。 与爱人的约定，让他隐居于此，不问世事。 如果不出意外，日渐衰老的约瑟夫将会埋葬于此地，迎来属于丧家之犬的落寞结局。 也不知是不是命运女神的恶作剧，“刚好”就让老约瑟夫钓到了莉莉娅，又“碰巧”让回家途中的老约瑟夫见到了一号出手的场景，将老约瑟夫沉寂已久的【正义】再次点燃。 这是薪火最后的光亮。 老约瑟夫很清楚自己出手意味着什么。 十多年前，本应该死去的【将军】再次现身，远比海中神秘怪物的消息更加劲爆。 整个事态也将迎来升级。 因此老约瑟夫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与老伴告别，防止将她而卷入其中。 听到莉莉娅问起来这件事，老约瑟夫只是说着：“她有事出去了。” 他继续让莉莉娅动身回到大海。 现在经过几天锻炼，莉莉娅已经适应陆地的环境了，也能在陆地上发挥出自己大半力量，换算成人类的战力体系大约是在七阶【英勇】美德序列魔法师的水准，再加上莉莉娅一直隐瞒的【暴食】罪行序列，老约瑟夫相信饱腹状态的莉莉娅绝对能打得过八阶魔法师。 见到小美人鱼能够在陆地上自保了。 约瑟夫这才有了其他心思。 严格来说，约瑟夫才是执法者的第一目标，消灭古神眷属，只不过是执法者对外公布的幌子而已。 尤其是知道莉莉娅竟然是海妖王的女儿之后。 这更加坚定了约瑟夫的想法。 他会牵制住执法者，吸引全部人的目光，让莉莉娅逃过这一劫。 因为，一旦海妖族的公主殒命于执法者手里，势必会引发两个种族之间的冲突，战争自然无法避免。 【将军】指挥战争、参与战争，也是在消灭战争。 执掌【将军】进化序列的约瑟夫是最不希望世界上发生战争的人。 所以，为了和平，为了人类文明的安危，约瑟夫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住莉莉娅。 莉莉娅需要转移，无论是跑到其他城市，还是回到大海，都比待在约瑟夫身边成为靶子要好。 约瑟夫不想让莉莉娅知道当前情况的凶险，不然以她的善良性格，绝对不可能独自逃走。 “可是……” 听到莉莉娅有所迟疑。 约瑟夫大概能猜得到海妖小公主的心思，她还没有找到自己同伴，不想就这么离开达贡城附近。 老约瑟夫也很好奇，罗曼到底是谁，值得一位海妖公主如此痴情？ 既然莉莉娅不想说，老约瑟夫也不会多打听。 他只是安慰起莉莉娅。 “放心，我在岸上会帮你打听的。你先回海里玩两天，等玩够了再回来……” 话音刚落。 偏僻村落传来了其他动静。 听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喷射着火焰高速飞来。 最后，它从天空重重落下，让大地都颤抖了三下。 这是联合法会特有的魔甲。 对此，老约瑟夫非常清楚。 这么快？！ 窗外夜色刚落，猎犬已经抵达。 【第七十九章】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正义女士距离达贡城太远没办法赶回来。 尽管已经提前通知了，但是具体什么时候抵达还是个问题。 因此，罗曼能依靠的对象只有戴蒙斯。 两人实力相加，与执法者对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这并不仅仅是体现在个体的魔力总量和序列强度上。 还有装备，还有道具，还有后勤。 罗曼再次清楚认知到人类绝不是如野兽一般只会使用蛮力的种族。 在地球上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扣动扳机便能击杀最凶猛的野兽。 异世界更是如此。 个体实力的高度差距, 并没有抹杀掉整个诺亚大陆的科技文明。 恰恰相反。 正是因为实力有了阶级式差异，才会将科技发展的更加迅速。 在弱肉强食的异世界，谁不想开挂，谁不想越级打怪？ 我一套神级装备，三阶都能打九阶，想想都觉得爽。 正是在这种思维之下, 复原了【天人遗物】的魔导器具才应运而生。 从白银时代出现的序列和魔药取代了传统意义上的元素魔法, 构成了当今人类的战力体系，而魔导器具也彻底将中世纪风格的剑与盔甲甚至是法杖全都扫进了垃圾箱中。 同样是盔甲, 一方是活动不便的厚重板甲，一方则是又轻便又灵活还能展开魔力护盾的机械式盔甲，任何正常人都会选择后者。 不过，早期的魔导器具还要面临充能不便，能源损耗过大，维修起来过于频繁等等缺点。 与正经的【天人遗物】相比起来，缺陷还是太大太大了。 直至【源晶石】的出现，终于改变了这种现状，指甲盖大小的能源结晶储存的魔力总量都超过了七阶强者，可以支撑着魔导器具全力战斗数个小时，又不再需要将其解体补充能源，只要更换【源晶石】便可以达成一节更比六节强的成就。 自此，由魔导器具引领的科技树迎来了蓬勃发展，便宜又耐用的民用魔导器具走进了家家户户，成为了黑铁时代最亮眼的宠儿。 与之相对。 在各个国家对战斗用魔导器具的牢牢把控和限制下，战斗用魔导器具的价格却一路飙升, 多少年轻人都只能望而却步，为自己买个最低级的e级魔导器具。 原本是想帮助弱者越级挑战的东西，现在成了巩固阶级的最大帮手。 如今只有富家子弟和军人才可能配有b级以上的魔导器具。 在一代代版本更迭中魔导器具的性能不断提升，武器、防具、饰品各有各的功能和特点，满装备的五阶序列可以吊打零装备的六阶序列，甚至敢碰瓷一下七阶强者。 装备的差距已经影响到正常决斗的对局了。 为此，序列决斗场都会限制双方的装备种类和数量，通常为只使用由主办方提供的d级武器和防具，名为公平。 毕竟，这个世界是有与【天人遗物】类似的枪械，你人再快，也比不过枪械。 七步之内枪械又准又快。 百米开外，一枪爆头，可以去告诉各种序列魔法师时代已经变了？ 也许，这种场景可以发生在其他地方。 绝对不会发生在序列决斗场。 因为这让人没有任何想要观看的地方，更没有精彩又出色的内容，没人买账，决斗场还怎么办下去？ 所以，只有在特殊情况下，序列决斗场才会允许双方自带全套武装。 每次提到这种事情戴蒙斯总是有些尴尬。 他并非大富大贵之人，一辈子穷困潦倒，只靠打比赛挣点小钱, 而这些钱连医疗费都不够，更别说购置最新版本的装备了。 所以，当一号和四号分别穿戴上只属于自己的a级精英机械战甲和相关武装，二号更是直接召唤出自己专属高达的时候，戴蒙斯那身c级执法者通用装甲多少有点寒酸。 毕竟，戴蒙斯是来顶三号的班，提雅是女孩子，战甲体型不合适，只有一把备用长剑能够让戴蒙斯使用，挥动几下，虽然不算顺手，至少有比没有强，他也就欣然收下。 再看看变成克洛斯模样的罗曼…… 一副标准的龙套装扮，防具只有胸甲和两片臂甲，连头盔都没有配置，混迹在人群里看不出任何特色。 这也是罗曼所期待的东西。 毕竟身为内鬼太招摇真不是件好事。 罗曼唯一可惜的只有自己开不了高达实在可惜。 在清凉夜色下，罗曼看着飞在半空闪烁着红蓝黄三种色彩灯光的人型机甲，心头的怨念始终挥之不去。 高达，可是男人的浪漫。 别人都开始开高达了，自己手里顶多是烧火棍。 再豁达的人，心里多少有点不平衡的，就像是恰了青涩柠檬一样。 酸。 罗曼下定决心，自己什么时候也搞个高达开一开。 不过，在此之前。 他必须要将莉莉娅救出，无论用什么办法。 保密协议一直持续到出发结束，只有到了地点，罗曼才知道原来莉莉娅就藏在距离那个临海小镇不遥远的地方。 看着其他人在匆匆忙碌，驱散着人群，罗曼不动声色悄悄从人群里离开。 他化为一团阴影从其他区域冒出。 罗曼从黑暗中凝聚出身影，他远远眺望着一道冲天火光飞出上百米的距离，直接命中了刚刚落地的二号。 二号不紧不慢展开了冰霜屏障，深蓝色魔力凝聚成椭圆形护盾，让火光无法四溅，只是将负责正面突围的二号击退数米，撞塌一栋居民楼房。 好在人员已经疏散，没有造成伤亡。 赤红色火光将发射源附近的房屋燃烧。 这像是打开了新的开关。 所有人都知道整个行动已经正式开始，执法者秘密布置的包围圈正在收缩。 罗曼瞅准时机这就要抢先一步冲进正在燃起熊熊烈火的老约瑟夫家。 他身化阴影，快速前进。 结果，刚遁形了不到百米，刺眼光枪从天边飞来，直接插在一处影子处。 罗曼立刻从阴影中冒出，全神贯注望着这个阻挡了自己前进的不速之客。 天边飞着一位身穿金属战甲的金发青年，他手持强袭光矛，体表金色光辉刺眼，犹如夜空下的明日。 【荣耀】 魔力促使着序列疯狂涌动，光辉如同针刺一般扎入目视着的双眸。 这也让提乌斯的身影犹如从上帝圆庭降临的天使。 “果然，我猜得没错……” 低吟着。 提乌斯抬起了手中光矛。 【第八十章】提乌斯最后的战斗 “你是不是很想问我，为什么我没参与战斗，而是在这里等你？” 镶嵌在提乌斯魔导器具内部的源晶石快速闪烁，释放出惊人魔力，再经过多个装置进行转化，魔导引擎喷射出足以驱动人冲锋的热流。 “罗曼！” 提着光矛的提乌斯从天空飞下，不由分说就对罗曼展开了攻击。 罗曼快速思考着自己所应该做出的行动。 他没有想到提乌斯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在罗曼的计划中, 他会在救下莉莉娅之后，再对提乌斯进行作战，目的是为了抹除自己的踪迹，以方便混迹在人类社会当中。 归根结底，罗曼是不想让人类注意到自己的存在，陆地上敌视古神的存在过多，罗曼想要小心谨慎一点…… 最起码, 也要让罗曼苟到进阶为【欺诈师】的时候。 现在罗曼是越来越感觉到逃避没有作用了。 他必须做出相应的改变。 毕竟有时候想的很好，但是能不能做出来又是一回事。 世界上并不存在完美犯罪。 人的一举一动都会留下自己不可知线索。 自认为天衣无缝, 对他人来说却漏洞百出。 罗曼更换身份又做出种种掩饰，罗曼想着最起码能坚持一到两天，至少能迷惑下执法者。 谁想到，提乌斯此刻就已经找上门来，好像他确认克洛斯就是罗曼了。 唯一让罗曼庆幸的只有一二号正忙碌于应对老约瑟夫，提乌斯单枪匹马就敢来阻止自己，是不是太过自信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四号你又在说什么？我就是个普通人啊。” 在快速躲闪的同时，罗曼还在解释一二，他还是不敢确定提乌斯是真的相信克洛斯就是罗曼，还是单纯在诈自己。 罗曼环顾着四周，在确认附近还有没有伏兵。 “你无法隐瞒自己来自深海的气息，我相隔千里都能闻到你身上的臭味，你这海底生物敢伤害我的妹妹，你死到临头了。” 低吼的提乌斯异常愤怒，作为妹控他已经失去了理性。 与第一次交锋相比，罗曼实力提升了不少, 提乌斯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麻痹大意了。 【强袭】 提乌斯一个转身反击将罗曼击退，再以长矛投掷出去，光矛在空中炸裂，化为无数箭矢飞速落下。 光之矛雨照亮了大片天空，让人不由齐刷刷望去，谁也不知道四号那里出现了什么状况。 在【强袭】元素的多重圆环法阵里，提乌斯手中光矛不仅没有彻底消散，反而还多出一把金光闪闪的细剑。 提乌斯左剑右手，双持强袭武装，他目光坚毅，心中压抑的怒火被彻底释放。 医生说格蕾丝精神遭到了不知名冲击，产生了同化效应，可能会影响一生，高灵感的视界将会让格蕾丝持续见到世界上不存在的东西。 这绝对不是件好事。 因为根据远古的书籍记载任何具有高灵感的天才，最后都只有发疯自杀一条路。 不可名状的呢喃声将会二十四小时不断在格蕾丝脑海里循环播放，直至她的精神彻底崩溃。 人们说这就是古神的诅咒。 提乌斯单方面认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因为罗曼，罗曼是古神眷属，格蕾丝也是在与罗曼的争斗中陷入昏迷。 他想着, 是不是杀掉罗曼, 这种诅咒就能解除？ 【阴暗窥视】 在这种不再担心身份暴露的时刻, 【感知】元素的能力发动, 罗曼想要暴力将提乌斯的灵魂之书召唤出来，进行额外的更改和清洗，如果这样就能解决，事态将会简单很多。 不可视的利爪飞出直接无视了提乌斯体表战甲所凝聚的护盾，没入提乌斯的肉体之中，灵魂之书缓慢成形。 本应该失去身体控制权的提乌斯，表情扭曲，五官变形，陷入痛苦的挣扎。 “给我滚开！你休想触碰我的灵魂和我的荣耀！” 象征【荣耀】的光芒从提乌斯的灵魂之书表层亮起。 源自远古血统当中的进化序列【歌者】的传承在悠悠觉醒。 他低吼着，以难以想象的强大意志力，抵抗着罗曼对自己灵魂的侵蚀。 看到自己手下那种凄惨模样，提乌斯已经做好了灵魂被罗曼蹂躏的准备。 即将在罗曼面前展开的灵魂之书再次被人合上重新回到了提乌斯的体内。 “有点意思。” 罗曼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他对自己能力有更深刻的了解。 对于普通人罗曼的能力是完全是一种降维打击，可以达成轻易秒杀和转化无意识傀儡，可是对于被神祇所庇护的人们，罗曼是无法他们将灵魂之书打开。 现在，却是有人主动摆脱了罗曼对灵魂的操纵。 不得不说，提乌斯意志力的坚韧绝非常人，如果没有这份决心和毅力，他才不可能和罗曼死磕这么久。 罗曼相信提乌斯绝对是人类社会中最优秀的战士。 但是，也仅限于此了。 罗曼双眸微凝，嘴角上扬，露出冰冷笑容。 没有抵达晋升者的人类，始终还只是人类。 他决定要尽快击杀提乌斯将莉莉娅救出来了。 就在提乌斯在挣脱了【阴暗窥视】的控制效果，双持着强袭武装的他即将对罗曼发动进攻的时候。 罗曼当机立断，伸手展开了自己的虚假神国。 黑雾海洋弥漫。 迅速将整个房屋笼罩，形成了封闭空间。 空气粘稠到让人难以呼吸。 就在这一刹那，就在神国与现实的夹层缝隙。 流动于血统中【歌者】的高灵感能力让提乌斯透过浓郁黑雾，看见了某些不应该存在于世界的东西。 那大概是一个不规则的圆形物体，由光辉和暗影在内的十六种元素组成了主体，沿着奇妙的几何途径随机摆动，散发着无以言表的疯狂的精神冲击，无眼无口，体表生有亿万大小不一的触须，像是纯粹的能量聚集体。 奇怪的画面只存在了一瞬间，却让提乌斯永生难忘，他的思想在暴走，灵魂在不断放声歌唱，一种本能冲动让提乌斯想要为超然存在献上永恒赞歌。 歌者理应为祂而歌！ 疯狂想法很快就被提乌斯的人类理性稍微压制下去了一点。 他看向出现幻觉的地方。 在那里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超然存在已经消失不见，只有褪去伪装的黑发青年在阴冷笑着。 黑礼帽，金丝眼镜。 果然克洛斯就是罗曼…… 在坠入罗曼神国之前，这就是提乌斯最后的念头。 可是祂又是谁…… 好奇与后悔一同浮现。 【第八十一章】三女神同盟 古神为何？又为什么存在？ 很多人都难以找出答案。 更准确一点，人类只知道海里面可能有着一个超然存在。 除了少数活得够久的神祇之外，很多人连古神的真名是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神祇不将罗曼存在到处宣扬？ 因为，对罗曼之名。 祂们不敢说，也不能说。 神祇的真名蕴含着难以想象的魔力，真名与神祇本体构建着连接。 海妖们高呼古神之名便能获得祝福。 人类更是如此。 绝大多数的神祇对古神存在抱有难以想象的恐惧之心。 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主动暴露自身的存在。 当然, 现在古神上了岸，神祇们终于敢称呼罗曼二字了。 因为让神祇非常恐惧的罗曼，已经不再是罗曼。 当执法者全军出动开始与老约瑟夫产生摩擦的时候，黑夜女神在魔女会大楼的秘密房间准备接待着一位贵客。 在房间中魔力构成了虚幻屏幕，上面显示着一些战斗画面，能够看见驾驭着魔甲的二号不断发射光线炮击来摧毁房屋的场景。 高跟靴轻盈踏在地板上的清脆声音响起。 虚幻墙壁结界一片恍惚。 身穿金色条纹兜帽法袍，看不清具体样貌的女人走进了秘密房间。 她抬头环顾房间的四周装饰。 最后, 将目光锁定在身穿黑色哥特萝莉裙子的黑夜女神身上。 戴着兜帽的来人嘴角挂着微笑，朱唇轻启，甜润声线传来。 “黑夜，别来无恙。” “财富，你来得可真是时候，有好戏看了。” 黑夜女神见着神秘人的到来，确实喜出望外，毕竟祂与财富女神可是多年好友。 “当年的三女神同盟已经来了两个，现在只差命运了。” “呵，三女神同盟呀……” 财富女神摇头晃脑，似乎对这种称呼有些嗤之以鼻。 “黑夜你还是太单纯了，否则你怎么能被人类分割封印，连神之因子的唯一性都被人夺走呢？” 财富女神语重心长对黑夜女神说着：“命运从一开始就不是跟我们一样的存在，祂活得比我们都要久远，祂也从未把我们当做盟友来看待过，祂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自己某个目标而已。我敢打赌当前的情况仍然在命运的掌控之下, 毕竟祂可是‘命运’呀。” 看着黑夜女神的表情万分纠结，财富女神单刀切入直奔主题。 “你真正能合作的人，只有我。早些年, 我跟你说过，我会将你从人类的囚禁中解救出来，而作为代价，我也只是‘稍微’侵占下联合法会的北部疆域。这是一个十分划算的买卖。不知道你考虑的如何了。” 也不知是财富女神的性格影响了奥斯帝国的人们，还是当前的奥斯帝国改变了财富女神的性格。 奥斯帝国是最善于做生意的国家，一个由商人和资本建立的商业帝国，对商为战场，以钱为刀戈，从而成为全大陆最追求财富的国度。 数量众多的信徒成了财富女神的保命底牌之一。 诺亚大陆的人们，无论他是不是财富女神的信徒，都会想让财富女神庇护下自己，让自己赚个大钱。 这是黑夜女神所无法想象的事情。 商人。 祂比自己更纯粹的商人。 削弱联合法会的各方面实力从而壮大虎视眈眈的奥斯帝国，这是以往的黑夜女神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这无异于割肉喂鹰和以身侍虎。 地盘、信徒、教会规模一直都是神明之间明争暗斗的东西。 地盘越大，信徒越多，神明的实力也就越强，直至最后有个人能成为众神之神。 神明之间保持争斗是永恒旋律。 因此，才有了【三女神同盟】的诞生，三位实力较弱的女神互帮互助，让自身可以在神战中幸存下来, 尽可能保持中立，不参与任何站队，这就是黑夜女神从【大肃静】苟活下来的唯一原因。 黑夜女神没想到财富竟然已经不想再成为同盟中的一员，安分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开始疯狂对外扩张，也在【大肃静】之后快速接受着其他神明的地盘。 千百年过去，奥斯帝国已然成为大陆最强大的国家，而人们的贪欲永不满足，开始将目标锁定为与自己版图相邻的联合法会。 这就不可避免与黑夜女神产生了矛盾。 这对于黑夜女神来说，十分纠结和尴尬，欲哭无泪，曾经的信徒实在太猛，一顿打怪升级刷装备，不仅干翻了神明，还将神明封印，自己再另起炉灶，既然大有神明无作为那就换神明的意思。 联合法会聚集了全大陆最优秀最厉害的魔法师，本就是理想的国度，也是神明最难以忽悠和把控的国度。 因此黑夜女神对于联合法会对于魔导王恩底弥翁的心情是复杂的是难以形容的。 祂始终认为，自己与联合法会的事情再怎么闹，那也是国家内部的事情，顶多是君权与神权的冲突进行了升级而已。 一旦由其他外国势力介入。 整个事件的性质将完全改变。 无论如何。 黑夜也不会答应财富的要求，只要联合法会不伤筋动骨，奥斯帝国绝对不敢轻举妄动，擅自拿联合法会开刀，仍然能保持双方战力的平衡。 黑夜女神只认准一件事情，假如财富真帮自己摆脱了人类的封印，可是作为代价曾经的领土和人民，全成为财富女神的囊中之物。 最后的信仰丢失，这和杀了黑夜女神一样。 商人中的商人怎么可能会做赔本买卖。 因此，黑夜女神问着：“我记得你的途径里好像没有与【战争】相关的权柄，而你也只是从【公平】序列晋升而成的【商人】，怎么感觉你现在的侵略性比起达贡是只大不小呢？” 自己曾经的好友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强大、自信又充满攻击性，财富不再是跟自己一样，需要结盟才能活下去的弱小神明了。 “因为现在已经步入新时代了，信仰丢失的人们只认为金钱至上，在财富面前任何的人理道德都可以让步。无论，人们是否认识我，我都能从他们的行为中吸收灵粹。我已经今非昔比，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神祇了。无论黑夜你是否相信，这是最客观的事实。” 财富女神的分身继续对黑夜女神说着。 祂选择与黑夜女神合作还是看在以前白银时期的多年交情上。 财富也是看不惯联合法会人类胆大妄为不尊重神祇的行为，才想着帮一帮黑夜，祂只不过想“顺便”获得一些报酬而已。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看着黑夜女神态度坚决，财富女神只好就此离去。 临走前祂说着。 “真希望你能回心转意，因为这件事并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无论你是否愿意，联合法会内部的大乱已不可避免。” 财富女神看着房间中所投影的执法者战斗画面。 噗嗤一笑。 【第八十二章】四号陨落 “你……你……” “不对劲……” 望着高高在上端坐于神座之上的罗曼，提乌斯首次感受到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他怀疑自己是否在未知领域前行太远，早就迷失了方向。 也怀疑世界上所有的信息理应维持着破碎的状态，不应该将所有线索以拼图的方式拼凑起来。 未知就应该保持着神秘。 人类应当沉默。 知识只会带来毁灭。 疯狂的念头在提乌斯思绪中暴走，他只感觉自己灵魂在变得扭曲无比。 提乌斯从未有过这种感受，在神座之人的注视一下，他只感觉自己仿佛在暴晒的夏日下泡进了岩浆。 炙热。 全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变得酥脆无比。 如果不是提乌斯意志坚定, 恐怕这时候他已经躺到在地无法动弹了。 未知的存在太过恐怖。 提乌斯眼前出现了无数幻觉，他分明见到在神座之上出现先前所见的超凡存在。 触角飞舞。 每一根尖锐之刺都链接到了空间和时间的锚点。 让人们相信祂的任何意志都能轻易摧毁这片空间。 这种场景让提乌斯想起了一些东西，那是魔导书中所记载的神域或者神国。 当晋升者登上神域之时，便能获得这种创造一方天地的能力，大多数都是心中欲望所形成的奇特空间，因此神国的构造也就大不相同。 至少有一点相同。 神祇对于自己的神国有了绝对控制权。 可自由操纵这方世界的规则, 足以在同级战斗中获得碾压的优势 任何踏入神国的敌人都要面临灵魂和肉体双重崩溃的结局。 提乌斯万分相信自身已经踏入某个神明的神国之中。 那么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你绝对不是古神的眷属……绝对不是……” 在这片被黑雾所笼罩的神秘空间中，提乌斯能够感觉到自己无时无刻都在被无数只眼睛东西窥视着，无数阴影之兽在低吼在咆哮, 它们想要冲出黑雾的束缚，将来敌撕扯成碎片。 难以言说的精神冲击，让提乌斯的大脑如针扎一般。 “你不是人类……你是古神……你是超凡的存在……” 提乌斯强忍着疼痛，仰头望着冷漠神明，言语里尽是不可置信。 谁能想到自己竟然会有碰上古神的一天。 “为什么，为什么古神能脱离封印……” 在执法者的认知中，古神被永恒封印在海底，无法动弹，同时无法被消灭，更无法被探知到，任何探知古神存在的手段，都会引来灾难。 魔导王命令执法者所应该采取的手段是消灭古神任何探知陆地的触须。 封锁古神对陆地情报的获取手段。 这才是提乌斯重视消灭古神眷属的缘由。 古神眷属是海妖还是人类，都是其次，不让古神对陆地有兴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提乌斯本以为这一次的任务仅仅只是碰到了硬茬子。 无非是让自己多费点心神的事情。 然而…… 这一次的骨头却硬到他根本啃不动了。 人类连普通神明都难以击败，更别提古神…… 祂的强大超过人类的认知。 “你本来能活命的。” 古神罗曼端坐神国最顶端, 单手撑着脸颊, 蔑视着身下之人。 “人类, 你触及到不应该触及的领域了。竟敢妄图弑神。你找到了什么, 得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都只是会让你在深渊中沉沦。” 罗曼杀心已动。 他本来就计划着让提乌斯永远沉默，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主动找上门。 为罗曼提供了动手的契机。 他不想再跟这人废话。 “那又如何？” 提乌斯艰难站起身，凝聚出所有力量，光芒璀璨，驱散四周黑雾，尽管【光辉】只照亮半米不到的范围，他还是竭尽全力想要证明着人类的尊严。 提乌斯从未认为自己在针对罗曼的行动上做错过什么事情。 他一切行动理由都是从保护人类利益而出发。 “探索未知，追求真理，消灭神秘，本就是我们魔法师我们人类所永远追求的东西。” 象征【强袭】武装的光之圆环显现，第三把武器也是【荣耀】序列最强的武器在提乌斯手中成形，荧光变为最刺眼的烈日之辉。 光芒长弓。 提乌斯紧咬牙关，他搭弓射箭，机械战甲动能十足，一点点金色碎光集结在弓弦。 “人类终究是要摆脱所有虚幻的信仰和神明, 我们要独立行走在大地之上，这就是联合法会存在的意义, 在魔导王恩底弥翁的意志之下我们会走出全新的道路。” 三根光箭同时成型。 “所以, 无论你是不是古神，我都不会有任何恐惧和迟疑，只会竭尽全力向你发起进攻，神明的时代结束了！” 从意识到被罗曼拉进神国开始，提乌斯就明白自己凶多吉少。 生还的希望渺茫。 他是执法者，他是四号，他是【歌者】进化序列的继承者。 提乌斯以自己的人类身份骄傲和自豪。 【荣耀】不灭，它将化为最坚毅的念想，永存在所有人类的心中。 光箭脱离弓弦，以超越音障的速度向高高在上的古神飞去，犹如向风车发动最后冲锋的堂吉诃德。 三根箭矢停滞在半空无法再前进半步。 那是罗曼修改了自己神国的参数，彻底将空间凝固，任何远程攻击都会失效。 玩家的角色再强面对创造游戏的程序员都只会遭遇到这种降维打击。 “我将冲锋。” 提乌斯压低了声音，这位年轻的天才已经做好了最后战斗。 他在燃烧灵魂，将自己序列焚烧殆尽，以获取更多更亮更加刺眼的光芒。 再渺小的萤火也应当成为照亮黑夜中的篝火。 情绪高昂。 这种拼尽所有的战斗方式提乌斯获得了一次爆发，最高处已经抵达到九阶。 手中光芒长弓隐约出现了更朦胧的幻影，就像是吟游歌手们最宝贵的竖琴。 【歌者】将为人类的未来而赞歌。 提乌斯的机械战甲喷射出猛烈火焰，他展开火焰“翅膀”，发动了最后冲锋。 就算这是毫无价值的事情。 就算这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提乌斯也要发起进攻。 那种视死如归的悲凉，让罗曼心中出现了复杂情绪。 对于人类来说，执法者四号真得是一个可歌可敬的存在。 这种存在罗曼会给予尊重，他眼帘微低，抬起手指。 默念一句。 “心灵崩坏。” 【灵魂】元素发动。 罗曼起手便是自己最强大的伤害技能。 不可视的能量扩散开来。 【第八十四章】超凡形态 “其实只要您告诉我们古神眷属的去向。一切都可以和平解决，您是联合法会的功臣，您是陛下最信赖的将军，我们都是听着您的传奇故事长大的……” 夜光下，造型酷炫的漆黑机械装甲缓缓降落，二号声音从其中传来。 “所以，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二号实在想不明白这位老将军的所作所为。 人类为什么要选择去庇护一个海妖。 理由是什么？ 难道是因为被塞壬的歌声魅惑了？ 除此之外, 二号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铠将军的经历堪称传奇，少年得志，百战百胜，更是多次以少胜多，险象环生，击退了多少觊觎联合法会疆域的强敌。 最后亲手书写传奇, 以三十岁的年龄获得了【将军】序列的配方，踏入晋升者的领域，成为率领十字远征军的将军。 铠将军是有理想有意志的强人, 实力与心性都是联合法会屈指可数的存在，也是多少年轻人的偶像，奔着血剑的名号参了军。 就是这么一个战功显赫的将军，此刻却成了拦路虎，成了阻挠执法者办案的障碍。 尽管，两人早有心理准备，如果铠将军没有性情大变，铠早就继续为国效力了。 哪怕打不动，也会成为文职人员，教导新一批人才。 而不是自甘堕落，隐居埋名，成为随处可见的和蔼老爷爷。 谁也想不到时常在白板桥垂钓的钓鱼佬，竟然是曾经大杀四方的铠将军。 人们见到了只会喊一句。 “哟，老约瑟夫今天又空军了？” 老约瑟夫到底经历了什么？ 二号猜测着，可能与萨奇尔大远征有关。 而其中内幕，只有一号知晓。 二号至今不明白, 远征军到底碰到了什么才会全军覆没。 那可是两个晋升者！ “你不要白费力气了。你找不到任何答案，我现在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老约瑟夫说着半弓下身子，伸出右手，向二号示意，自己会拦住一二号，为莉莉娅的逃脱争取时间。 他可是好说歹说，才让莉莉娅沿着小路逃跑。 老约瑟夫判断，以莉莉娅当前的实力，只有一二号能对其造成威胁，此处距离大海不过二十里路，以莉莉娅技能全开的全速突袭，顶多几分钟的路程。 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 只要不出意外，莉莉娅应该能到海边了。 老约瑟夫的心思一号自然明白。 因此，他娓娓道来。 “将军，在拖时间的不只是您，您牵制住了我们，可同时我们也是牵制住了呢。您始终是孤身寡人，势单力薄，执法者已经将各个路口牢牢控制, 我们只要拖住您，不要您进行干扰，那么找到古神眷属是迟早的事情。三号和四号的任务就是趁着我们拦住您的时候，将古神眷属击杀。您应该清楚这是二打一，双拳难敌四手，我们始终是占据人数优势的。” 一号昂首屹立，表情严肃，对自己曾经的将军说着：“那么您要怎么做呢？” 他仍然抱有一丝希望，让老约瑟夫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一号相信，以铠将军的功绩，魔导王陛下必定会网开一面，不殊死抵抗，就绝对没有生命危机。 黑色的风，红色的星辰，沙尘在天空飞舞。 满天星海之下。 谷姸 手持大剑的白发老人已经被执法者包围。 两位全副武装的九阶强者联手，对普通人来说，这已经走投无路的背水一战。 只是，这位老人却风轻云淡，轻描淡写说了一句。 “那我现在就将你们打败。” “我相信您就算实力下滑，仍然保留着晋升者的能力，对付我们两个九阶，自然不是件难事，可是您需要多长时间呢？” 对于老约瑟夫的实力和他曾经雄伟身姿，一号绝对不会忘记。 然而，老约瑟夫已经老了。 尽管晋升者寿命比常人高出许多，甚至还有着多种延年益寿增加生命力的手段。 但是，老约瑟夫年轻时常年征战，落下一身伤病和内疾，上了岁数，这些隐雷全部爆发，一号相信，此刻的老约瑟夫早就无法发挥自己【将军】进化序列的能力了，否则他所使用的招式就不会全是【正义】序列。 “一招。” 老约瑟夫竖起食指，声音平静，如同在诉说一件事实。 “哈？不可能，您……” 一号刚要反驳，忽然，他记起了一些事情，连忙对二号喊道：“二号！快撤！大家全撤！能跑多远跑多远！” 一号脸色都黑成了煤炭。 心中直呼。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二十多年前的铠将军就已经不会再使用这种招式了。 魔导王都对将军说过，再变身是有生命危险了。 尽管二号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但是一号都这么说了，二号会无条件相信。 她立刻驾驭着魔甲迅速起飞提升高度。 然而，二号无论如何都无法行动半步，像是有什么东西阻挠了她的前进。 更准确一点，二号的魔甲上被附着上了奇异之物，此时已经击穿了魔甲的护盾，正将金属机体加热成了锅炉，奇异高温让二号汗流浃背，她立刻使用【水流】元素控制好体温。 当机立断，二号迅速选择了爆甲，紧急出舱，在一阵热蒸汽中，身穿紧身内甲的高挑女性从魔甲中脱离，下一秒，她就见到魔甲已经被漆黑色冥火完全侵蚀。 这可是【天人遗物】！怎么能连这种攻击都抵挡不住。 不可思议的景象让二号极其震惊。 身为高达驾驶员她可是非常清楚魔甲的魔力护盾有多可怕。 同级别的九阶强者一个大招砸上去都不痛不痒，只有高频率的高强度的持续攻击，才能将魔甲的魔力护盾彻底击破。 而眼前的景象却超过了二号的认知，魔力护盾不仅没能阻挡黑火的攻击，反而成为了养分，让火焰灼烧的越来越旺盛，眨眼间，二号心爱的魔甲已经变为无声烟火。 飘在空中的二号望着身下。 她见到。 同样被黑色火焰包裹的可不止自己，所有的魔导器具都全部燃烧起来，它们化为万千阴暗火球，以诡异角度飞向天空，不约而同涌向同一个方向——曾经老约瑟夫所站立之处。 只是，此刻他已然变为身高超过三米的火焰巨人，身缠黑火，手持大剑，仿佛能开天辟地，斩尽世间邪恶，以审判世间之人的罪孽。 正义。 “晋升者的超凡姿态……” 二号喃喃自语。 【第八十四章】晋升者的超凡形态 “其实只要您告诉我们古神眷属的去向。一切都可以和平解决，您是联合法会的功臣，您是陛下最信赖的将军，我们都是听着您的传奇故事长大的……” 夜光下，造型酷炫的漆黑机械装甲缓缓降落，二号声音从其中传来。 “所以，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二号实在想不明白这位老将军的所作所为。 人类为什么要选择去庇护一个海妖。 理由是什么？ 难道是因为被塞壬的歌声魅惑了？ 除此之外, 二号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铠将军的经历堪称传奇，少年得志，百战百胜，更是多次以少胜多，险象环生，击退了多少觊觎联合法会疆域的强敌。 最后亲手书写传奇，以三十岁的年龄获得了【将军】序列的配方, 踏入晋升者的领域，成为率领十字远征军的将军。 铠将军是有理想有意志的强人, 实力与心性都是联合法会屈指可数的存在，也是多少年轻人的偶像，奔着血剑的名号参了军。 就是这么一个战功显赫的将军，此刻却成了拦路虎，成了阻挠执法者办案的障碍。 尽管，两人早有心理准备，如果铠将军没有性情大变，铠早就继续为国效力了。 哪怕打不动，也会成为文职人员，教导新一批人才。 而不是自甘堕落，隐居埋名，成为随处可见的和蔼老爷爷。 谁也想不到时常在白板桥垂钓的钓鱼佬，竟然是曾经大杀四方的铠将军。 人们见到了只会喊一句。 “哟，老约瑟夫今天又空军了？” 老约瑟夫到底经历了什么？ 二号猜测着，可能与萨奇尔大远征有关。 而其中内幕，只有一号知晓。 二号至今不明白, 远征军到底碰到了什么才会全军覆没。 那可是两个晋升者！ “你不要白费力气了。你找不到任何答案, 我现在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老约瑟夫说着半弓下身子, 伸出右手，向二号示意，自己会拦住一二号，为莉莉娅的逃脱争取时间。 他可是好说歹说，才让莉莉娅沿着小路逃跑。 老约瑟夫判断，以莉莉娅当前的实力，只有一二号能对其造成威胁，此处距离大海不过二十里路，以莉莉娅技能全开的全速突袭，顶多几分钟的路程。 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 只要不出意外，莉莉娅应该能到海边了。 老约瑟夫的心思一号自然明白。 因此，他娓娓道来。 “将军，在拖时间的不只是您，您牵制住了我们，可同时我们也是牵制住了呢。您始终是孤身寡人，势单力薄，执法者已经将各个路口牢牢控制，我们只要拖住您, 不要您进行干扰, 那么找到古神眷属是迟早的事情。三号和四号的任务就是趁着我们拦住您的时候, 将古神眷属击杀。您应该清楚这是二打一，双拳难敌四手，我们始终是占据人数优势的。” 一号昂首屹立，表情严肃，对自己曾经的将军说着：“那么您要怎么做呢？” 他仍然抱有一丝希望，让老约瑟夫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一号相信，以铠将军的功绩，魔导王陛下必定会网开一面，不殊死抵抗，就绝对没有生命危机。 黑色的风，红色的星辰，沙尘在天空飞舞。 满天星海之下。 谷褙 手持大剑的白发老人已经被执法者包围。 两位全副武装的九阶强者联手，对普通人来说，这已经走投无路的背水一战。 只是，这位老人却风轻云淡，轻描淡写说了一句。 “那我现在就将你们打败。” “我相信您就算实力下滑，仍然保留着晋升者的能力，对付我们两个九阶，自然不是件难事，可是您需要多长时间呢？” 对于老约瑟夫的实力和他曾经雄伟身姿，一号绝对不会忘记。 然而，老约瑟夫已经老了。 尽管晋升者寿命比常人高出许多，甚至还有着多种延年益寿增加生命力的手段。 但是，老约瑟夫年轻时常年征战，落下一身伤病和内疾，上了岁数，这些隐雷全部爆发，一号相信，此刻的老约瑟夫早就无法发挥自己【将军】进化序列的能力了，否则他所使用的招式就不会全是【正义】序列。 “一招。” 老约瑟夫竖起食指，声音平静，如同在诉说一件事实。 “哈？不可能，您……” 一号刚要反驳，忽然，他记起了一些事情，连忙对二号喊道：“二号！快撤！大家全撤！能跑多远跑多远！” 一号脸色都黑成了煤炭。 心中直呼。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二十多年前的铠将军就已经不会再使用这种招式了。 魔导王都对将军说过，再变身是有生命危险了。 尽管二号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但是一号都这么说了，二号会无条件相信。 她立刻驾驭着魔甲迅速起飞提升高度。 然而，二号无论如何都无法行动半步，像是有什么东西阻挠了她的前进。 更准确一点，二号的魔甲上被附着上了奇异之物，此时已经击穿了魔甲的护盾，正将金属机体加热成了锅炉，奇异高温让二号汗流浃背，她立刻使用【水流】元素控制好体温。 当机立断，二号迅速选择了爆甲，紧急出舱，在一阵热蒸汽中，身穿紧身内甲的高挑女性从魔甲中脱离，下一秒，她就见到魔甲已经被漆黑色冥火完全侵蚀。 这可是【天人遗物】！怎么能连这种攻击都抵挡不住。 不可思议的景象让二号极其震惊。 身为高达驾驶员她可是非常清楚魔甲的魔力护盾有多可怕。 同级别的九阶强者一个大招砸上去都不痛不痒，只有高频率的高强度的持续攻击，才能将魔甲的魔力护盾彻底击破。 而眼前的景象却超过了二号的认知，魔力护盾不仅没能阻挡黑火的攻击，反而成为了养分，让火焰灼烧的越来越旺盛，眨眼间，二号心爱的魔甲已经变为无声烟火。 飘在空中的二号望着身下。 她见到。 同样被黑色火焰包裹的可不止自己，所有的魔导器具都全部燃烧起来，它们化为万千阴暗火球，以诡异角度飞向天空，不约而同涌向同一个方向——曾经老约瑟夫所站立之处。 只是，此刻他已然变为身高超过三米的火焰巨人，身缠黑火，手持大剑，仿佛能开天辟地，斩尽世间邪恶，以审判世间之人的罪孽。 正义。 “晋升者的超凡姿态……” 二号喃喃自语。 【第八十五章】憨憨鱼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你为什么能跟得上我？” 在废墟街道，莉莉娅已经竭尽全力，迈开了双腿，想要摆脱跟踪之人。 也不是因为莉莉娅学艺不精，步伐练得不够优秀，双腿比不上她的鱼尾。 还是因为来人本就是擅长速度，追逐是拿手好戏。 导致莉莉娅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摆脱跟踪自己的人。 只能眼睁睁看着距离越拉越近。 这夜间的黑暗催人发狂。 莉莉娅心里憋屈, 她也感到委屈，自己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她更不是什么坏孩子。 为什么，从上岸起就有那么多那么多想要杀害自己的人…… 她搞不明白，也想不通。 自己不过是想来陆地旅游而已，为什么要面对这些事情, 为什么要面对分别。 老爷爷为了掩护自己选择断后了, 他说什么不要自己担心。 然而, 莉莉娅又怎能没心没肺，转身逃跑…… 可是…… 可是…… 老爷爷…… 善良的小海妖心里面五味杂陈，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好了。 莉莉娅知道自己很笨。 总是想不通很多复杂的东西，自从她登上陆地，现实就一直逼迫着莉莉娅要去思考这些，莉莉娅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成长，就必须变强，就必须去适应这种环境。 以往都在过着优越生活的莉莉娅此刻想着。 要是这时候有人能给自己指条明路，告诉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了。 忽然，莉莉娅终于想通一件事情，为什么还要海妖们一直以来都要去崇拜罗曼了？ 她开始模仿着古神教的海妖祭司们虔诚祈祷。 古神罗曼在上。 希望您能听到我的祈祷。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要不要回去救老爷爷。 与此同时。 正在影子中穿梭的罗曼停下脚步，凝聚成人形，他摸着耳朵，自己好像听到莉莉娅的声音了。 罗曼认真听着, 声音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个迷茫少女的内心独白。 真挚又悲凉。 罗曼，你到底在哪里…… 我一个人好孤独…… “莉莉娅你在哪？！” 莫名其妙的熟悉声音冒在莉莉娅心头，让她有着错愕。 一度让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她停下了脚步，想要确认一二。 莉莉娅的停顿，让一阵疾风追上了她，风流凝聚成型，独眼的戴蒙斯出现在莉莉娅身旁。 刚要说话。 莉莉娅便展开了攻击。 【英勇】序列的能力发动，【水流】元素凝聚成水铠，将人鱼少女的四肢和身躯包裹其中，她转身攻击，动作迅猛，水蓝色光芒凝聚在莉莉娅拳头之上，显然也是发动了【增幅】元素，将莉莉娅的身体爆发力提高多个台阶。 这可把戴蒙斯吓了一跳，实在没想到莉莉娅的攻击如此猛烈，他不敢有任何大意，立刻发动自己【公平】序列的多个能力。 【疾风】和【平衡】两个元素一同运作，让戴蒙斯在以极高速度闪躲攻击的时候，还能维持身体和魔力的平衡。 戴蒙斯沿着弧线闪躲，身影一闪，已然出现在十多米开外，身轻如燕，又像是无法被捕捉的气流。 “好快……” 面对戴蒙斯这种身经百战的人精, 莉莉娅接连几拳全部落空，她在心里感叹起来。 她并不知道，戴蒙斯也在感到不可思议，莉莉娅的招式凶猛，每种攻击都足以致命，追求最快杀人，这与莉莉娅甜美可爱的外貌极不相符。 这就激起戴蒙斯的好胜心了。 他总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示弱吧。 因此，戴蒙斯也发动了攻击，他操纵着【疾风】让风转化为了翠绿色的双刀。 谷荣 双风刃同时也被赋予了【秩序】元素的能力。 他左右开弓，一刀挥去，又是一刀斜挑，整个人都转成陀螺，身下脚步来回腾挪。 身穿简易魔导器具的戴蒙斯，催动源晶石的魔力引擎供给，听得机械声作响，多道风刃由戴蒙斯挥去。 莉莉娅只能拼命躲闪，可是仍然有一道风刃以阴险角度从视野盲区飞出。 等她察觉到危险，再安全躲闪已不可能，玉足重踏地面，整个人以诡异角度扭转了两百多度，少女身躯柔软如同海蛇一般。 风刃擦着莉莉娅胸口飞过，切坏水铠，割烂衣物，露出大片雪白。 莉莉娅可顾不上这点小事。 【英勇】序列让她无所畏惧，变为击穿疾风的利刃。 她要进行反击，捏着强而有力的小拳，迈步冲锋，爆发力非常强大，整个人变为了炮弹，这一拳要结结实实砸在戴蒙斯脸上了。 谁知，戴蒙斯嘴角竟然挂上坏笑，他就是在等莉莉娅主动近身攻击自己。 莉莉娅的拳头带起风声，其攻势大开大合，凶猛无比。 然而，这一拳却落了个空。 她所打到的东西只是风中幻影，也是雾中海市蜃楼。 戴蒙斯更改了空气中的光线角度。 这就是他【疾风】元素的能力。 “万风镜！” 戴蒙斯一刀砍下，将莉莉娅肩头水铠砍碎。 莉莉娅刚要反击。 法术发动。 多个风之幻影出现在莉莉娅身边，他们在一同攻击。 不知真假。 “那个真的那个假的分不清了吧。” 十多个分身在异口同声说着，搞得莉莉娅只能后退几步，努力辨识着哪个是真身。 很可惜，她实在没经验，也不是心细之鱼。 莉莉娅唯一能做的只有…… 莽！ 既然分不清，那就全部揍一顿就好。 简单粗暴。 但是，有效。 【英勇】美德序列的【水流】元素发动。 充满咸味的海洋水流在莉莉娅手心游动。 越转越大，海水越增越多。 莉莉娅凝聚出了巨量魔力，她要将海水倾斜到陆地之上，创造出可以让她进行水战的环境。 表情严肃的戴蒙斯都做好了应对准备，第二序列【正义】的【火焰】元素发动，手中一把刀刃泛起红光，都被【附魔】上了【物理】元素。 他将火焰之刀和疾风之刀相交，等红绿两色魔力融合，再用力砍下，十几个分身做出完全相同的动作，等到十多道魔力冲击波融为一体，足以引发惊天爆炸。 由此可见，戴蒙斯对莉莉娅的重视程度，他想阻止莉莉娅的攻击。 然而，只听得咕噜噜一阵声响，莉莉娅手中的魔力在快速削减。 饥饿感涌上莉莉娅的心头。 完蛋了，来得时候没吃饱！ 只能拼一把了…… 莉莉娅心一横，同样使出了自己的第二序列。 而戴蒙斯完全不知道莉莉娅的想法，他只是见得莉莉娅手中海流莫名消失了。 戴蒙斯有些好奇。 很快，又惊慌失措起来。 因为，不知为何，他手中的风火双刀已经无法停止了，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魔力的引导。 红绿两色的冲击波马上就要攻击到莉莉娅，戴蒙斯刚要呼喊，结果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惊呆在了原地。 “我的魔力……” 他呆着下巴。 言语尽是不可思议。 “被吃了？！！！” 【第八十六章】憨憨鱼要恰人 世界上存在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它有着序列、法理、美德等等称呼。 而它们全都指向了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灵魂。 对人类来说灵魂是禁忌的领域，也是无法探知的区域。 灵魂带来了力量，灵魂也带来了救赎。 那么，灵魂究竟由什么组成？ 性格、想法、思绪、认知、偏向、情绪、信仰、亦或者欲望？ 灵魂学是魔法师协会的必修功课之一？ 探索神秘，抵达根源，乃是魔法师的毕生所向。 目前钻研灵魂学的魔法师们已经将灵魂进行切割分类, 他们初步研究到人类灵魂呈现出树型，可以分为两部分，人类所使用的序列也正是由此分割而出，以零之起源为底部，向上蔓延，分出八个分支，代表了正、代表了善、代表了美好，由人类心中最美好的一面升华而出, 这属于美德序列。 可是，根据现在某些研究学者的论文，在灵魂树干的最顶部树冠处，出现了其他的如同触手根须一般的东西，将两者相互链接着…… 他们准备将另外一部分称之为…… 罪行。 罪行序列为何？表现方式为何？这是人类至今没有探索到的东西。 可是，如今…… 戴蒙斯万分相信自己见到了货真价实的罪行序列。 更不敢相信他就是那个倒霉蛋， 【暴食】 墨黑色的疯狂能量在金发美人鱼体表缠绕，漩涡形成了深渊巨口，在疯狂吞噬着来自戴蒙斯的攻击，所有火风剑气全被莉莉娅吃了个一干二净。 除此之外，那些能量竟然还反过来让莉莉娅力量增强了不少。 这就是【暴食】罪行序列的【吞噬】元素。 莉莉娅抬起了双拳。 【英勇】序列已经被【暴食】序列的负作用所顶替下去。 【水流】元素的水铠已经再无法维持。 海水从莉莉娅体表滑落下去，形成了小水潭。 【暴食】序列的能力却让她获得了其他元素。 与美德序列不同，罪行序列只拥有两个双元素。 暴食序列分为【吞噬】和【消化】两个组成部分。 【吞噬】元素可以让莉莉娅吃掉其他序列的力量，而【消化】元素则可以让莉莉娅迅速将戴蒙斯的力量消化，让其化为最纯粹的魔力和养分来增强【暴食】序列。 【暴食】序列能发挥多大上限, 就要看自己能吃多少东西了。 敌强我强，敌弱我就弱。 莉莉娅挥动与戴蒙斯手中造型相似的红绿双刀，再一挥手，数个分身出现在她的身后, 正是她刚刚吃掉的攻击。 黑色【暴食】漩涡依旧在持续吞噬着戴蒙斯的力量。 莉莉娅带着分身迈步冲锋上前，提着双刀，开始模仿着戴蒙斯的攻击方式。 戴蒙斯想要立刻进行躲闪，然而他的却变得脚步缓慢很多，【公平】和【正义】序列也变得运转迟缓了一些，很快就出现了魔力供应不上的断档。 “什么？！” 戴蒙斯的表情陷入完全惊讶了。 自己的力量在快速丢失，正被人当做世间最棒的美食大快朵颐。 他隐约有了一些极度危险的预感。 等到魔力消失，序列萎缩，深渊巨口的吞噬也不会消失，只会变本加厉，开始吞噬生命和灵魂，直至将戴蒙斯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这也太夸张了！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种序列！” 戴蒙斯惊呼着，竭尽全力躲闪起来，攻守已经转换。 他实在没想到如何可爱的少女竟然拥有着这般恐怖的特性。 其实戴蒙斯并不知道，莉莉娅很少使用【暴食】序列，因为那是被她父亲海妖王亲自禁止的事情。 谷挛 幼时莉莉娅初次觉醒【暴食】罪行，便展示出自己的恐怖天分。 当时, 五岁的海妖幼女独自偷溜出门，等到三天后被人找到的时候, 莉莉娅将上百海里的所有生物“吃”了个一干二净，形成了空白海域，一度成为海妖帝国当中的未解之谜。 那种无休止的进食本能和欲望是莉莉娅最可怕的被动技能。 戴蒙斯应该自豪，他自己实力够强，能把莉莉娅逼到这种地步，更应该庆幸，现在莉莉娅长大成人，已经学会控制自己的进食欲望，不会轻易暴走了。 否则…… 强烈的饱腹感让莉莉娅浑身力量，她速度更上了一层楼。 双刀挥舞。 戴蒙斯匆匆应对，可是力量的持续丢失，让他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 几次交锋，很快就落入下风。 他不敢再用自己序列的能力，害怕会再次被莉莉娅吃掉，只能去凭借自己本身的战斗技巧和肌肉本能作战。 戴蒙斯确信，莉莉娅绝对没多少拼死一搏的经历。 这方面是她的软肋。 这就是戴蒙斯最值得称赞的地方。 脑子灵活，随机应变，懂得顺势而为。 然而，戴蒙斯实在架不住莉莉娅的不断变强，很快就压过了自己一头。 尽管戴蒙斯瞅准时机迅捷一击打散了莉莉娅手中双刀武器。 刚要喜悦，半秒过后，他就见到莉莉娅已经化为凶暴野兽，【暴食】序列吃掉了足够多的力量，它脱离了莉莉娅的掌控，凝聚成实体的黑色雾气已经将莉莉娅的身躯全部笼罩在内，只露出两点幽幽红光。 “嘭！” 戴蒙斯还未有所反应，他便被莉莉娅迎面撞飞，整个人都被飞出十多米开外。 那种怪力把戴蒙斯五脏六腑撞得七荤八素，吐着鲜血，飞在空中划出弧线。 戴蒙斯摔在地上，再起不能，大口大口夹带着内脏碎片的浓血。 “可怕……太可怕了……罪行序列果然是禁忌的力量……” 【暴食】可吃天下万物。 力量丢失，肉体遭遇重创，这是戴蒙斯从未遭遇到的恶劣对局。 “嗬啊……” 怪异声响从黑雾中传来，似乎莉莉娅还没有放弃针对戴蒙斯的攻击。 “它”缓步向倒地的戴蒙斯走来。 她始终认为戴蒙斯就是来追杀自己的恶人。 “喂……喂……喂……” 戴蒙斯欲哭无泪，瞪大了双眼，想要解释一二。 自己这算是典型的玩脱了。 “我是好人，我真的是好人，我是接到任务来救你的！信我一次！” 万分虚弱的他尽可能用起全身的力气。 可是，莉莉娅的身躯已经不再受她本人的姿势控制。 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进食。 这是暴食之罪行的欲望。 罪行之所以是罪行，就是因为它的不可控。太容易陷入…… “疯狂”。 “我……好……饿……” 不属于莉莉娅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 【第八十七章】人形自走核弹 “停下。” 在村落的废墟正中心全身燃火的高大巨人手持血剑，活动着火眸，它锁定了一左一右警惕站立的两位执法者。 此时，一二号全部解除了武装，只以自身为武器，二号在竭力催动着自己的序列，想要主动发起进攻, 以寒冰对抗火焰。 显然他们也知道使用超凡形态的晋升者，绝不是被动防御就能抵挡的存在，就想着以攻为守。 老约瑟夫自然清楚两人的心思。 他们还是没做好足够准备，只以为自己说一招制敌到底是在开玩笑。 低吼一声。 “你们不做好防御准备，是会死的。” 说完，火焰巨人挥剑攻击，血剑砸地, 万千烈火肆虐, 方圆千米早已化为地狱。 “灾厄。” 惊人魔力先是引发了一阵不可视的冲击。 然后，滚滚热浪扑面而来，让人难以睁开双眼。 钢铁在融化，泥土在变为结晶。 高温以递增的方式传导而来，先是十万度，最后的巅峰以百万度来计数。 世界以成为火焰的海洋。 空气已经没有任何氧气，凭空燃烧，能把人蒸成干尸。 高能光热辐射四散到不知多远的区域，连罗曼都感到了火焰蘑菇云的诞生。 二号竭尽全力想要使用【水流】组成防御罩形成最高级别的【庇护】。 结果，水流瞬间被蒸发成了气体，堪比核弹爆炸的攻击让所谓的水火相克成了笑话。 而一号也在使用着自己的【波纹】元素，他将手触碰着大地，数百道流线波纹在地心扩散，最后可以转移能量冲击的护罩成形。 火焰巨人的灾厄爆炸迅速冲击而来。 轰隆！轰隆！轰隆！ 爆炸，更多的爆炸。 火焰，凝聚成火海, 让整个方圆千米的区域彻底化为无人焦土。 地面平均下沉了一米, 留下由满地沙尘炼化的玻璃结晶, 在闪烁火焰光泽。 超凡生物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奇迹。 一种大自然的象征。 祂们能够改变世界的规则。 由【正义】序列进化和变身的火焰巨人，如果完成仪式，凝聚神格，顺利登上神域，将会成为执掌【黄昏】权柄的神明。 祂会带来世界的黄昏。 一二号已经被炸得满身伤痕，躺在千米大坑的中心，毛发烧焦，肌肤开裂，露出黑红血肉，在高温下人类的血肉成了累赘。 二号高举的右手已经出现了干枯迹象，只有手心石板在发出明亮金色光芒。 那是魔导王交给二号用来制服黑夜女神的月神长弓。 这是【月亮】神之因子的力量具象化，属于一种【圣骸物】。 曾经是黑夜与狩猎女神超凡形态下的一部分——背后长弓。 后来，在大肃静下，黑夜女神侥幸存活下来，祂便被魔导王切割封印，成神的因子也成了别人对付自己的武器。 月神长弓不仅仅是对黑夜女神有着难以想象的压制作用。 对付普通晋升者也有着不俗效果。 这就是一二号不寻求支援的底牌所在。 可惜，两人都不是【谦逊】序列，也不是黑夜女神的信徒, 兼容性不够，融合度不足，无法发挥【圣骸物】的全部效果。 二号只能凭借封印石板来强行使用月神长弓进行防御。 好在最基础效果仍然存在。 这也是一二号能够在火焰灾厄之下四肢健全活下来的关键所在。 “咳咳……” 【波纹】元素取消，一号干咳着艰难站起身。 他伸手再将二号拉起。 “怎么样，还活着吗？” 谷魝 “死不了。” 垂着头颅的二号强忍伤痛，咧嘴笑说了一句。 “看样子，魔导王陛下给咱们的东西真是个好东西，我都差点自己要完蛋了……” 二号向一号展示着手中封印石板，本来魔导王的任务只是将跑路的黑夜女神带回去，没想到在其他地方也发挥出了作用。 两人齐齐望去。 火焰巨人单膝跪地，一手捶地，一手持握着血剑，看上去虚弱万分。 “终究还是老了呀……” 预想中两人丧失战斗力的画面没有出现，让老约瑟夫感慨万分。 本想着自己开超凡形态根本无法维持多长时间，用一招决胜负，怎想事出意外。 火焰巨人凝视二号手中石板，他在说着：“可悲的黑夜与狩猎女神……” 老约瑟夫当然认得这块石板的来历，每一块陨落神祇的【圣骸物】都会引起多个势力的争夺，毕竟他当年为了夺回封印石板，可是率领上百人马在敌阵中来回冲杀了四次，才将月神长弓留在联合法会。 可是，老约瑟夫始终没想到，自己拼尽性命夺得的东西，最后却给了自己最后一击。 “造化弄人。” 漆黑火焰在褪去，老约瑟夫的超凡形态在缓慢解除，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阶段。 晋升者开启超凡形态并非没有代价，尤其是老约瑟夫这种极其强力的变身，负作用更加明显，每次变身都是对内脏的一次灼烧，等到上了年纪，更是如同将自身置入火海当中。 “将军！” 一号实在于心不忍，他快步冲上前，要将自己的铠将军搀扶起来。 “停下！不要过来！” 对此老约瑟夫厉声呵之。 “你还有大好前程，不要与我这个叛徒牵扯上任何关系！” “一号……” 老约瑟夫嘴唇颤抖，他望着不想停下脚步的一号。 “不，小塔罗。” 熟悉的称呼也连带着种种回忆涌进了塔罗心头。 他又回想起在远征军中的种种。 年少轻狂的自己可是没少被铠将军贴身“教导”。 所谓的精英都是在挨打中成长起来的。 一号也不例外。 每次将军笑眯眯叫他小塔罗的时候，总是没什么好事。 这一次更是如此。 尽管一号已经停下了脚步，但是他所握紧的拳头，根本没有松开，甚至还愈加用力，指甲都镶嵌进血肉中，滴滴鲜血坠入烧焦的大地之上，很快就被蒸发。 “叛徒，什么是叛徒！您怎么能成为联合法会的叛徒。如果连您都能成为叛徒，那我们又是什么？！” 一号实在想不通这些事情。 为什么老约瑟夫要隐世不出，明明这个国家还需要将军，还需要这份【正义】。 “正义如火，昂扬不灭，这是每一个【正义】序列魔法师所要熟记的格言。” 老约瑟夫说着：“然而，这个国家已经没有了正义，我无法做出改变，也没办法阻止魔导王。小塔罗，你既然已经成为了一号，自然接触到了那些东西，你们应该清楚我在说什么。” 这恰好就是一号一直以来都在纠结的东西。 塔罗默许提雅离开执法者也是因为这些事情。 这个国家总是需要有人站出来的。 这个国家总是需要正义的。 一号已经做不到了，他只能寄希望于他人。 他多希望提雅能够做到这些。 可是，理性却在告诉他，世界上没人能做得到，搞出一个尽善尽美的解决方案。 一号低下头颅，语气低沉。 “用活人向邪神献祭，只是无奈之举，我们必须对抗疯狂。” 【第八十八章】罗曼与莉莉娅的重逢 “看样子，你们这里好像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等到罗曼赶到了现场，他及时出手将暴走的莉莉娅拦住。 随后。 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滑稽场景。 瑟瑟发抖的戴蒙斯和不断向他鞠躬道歉莉莉娅。 金发小美人鱼眼角含泪，看上去可怜兮兮，一度让罗曼怀疑是戴蒙斯主动欺负的莉莉娅…… 后续听戴蒙斯解释着。 戴蒙斯本来是抱着玩耍心态来挑衅莉莉娅，看看她有多少实力，他确实有点不明白为什么灰烬大人对一个海妖如此上心。 经过亲身体验,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灰烬大人要这么做了。 序列的强度存在差距，双序列更是有着难以逾越的差距。 面对bug级别的罪行序列，戴蒙斯一度认为自己要一命呜呼了，死在失去控制的莉莉娅手中，好在，关键时刻罗曼出现，这才让化身为吃货的莉莉娅恢复了神智。 经过解释，莉莉娅才明白戴蒙斯真不是来抓自己的, 恰恰相反，还是来秘密解救她的人，只不过她实在搞不懂暗影议会是个啥东西，听着像是跟罗曼有关，莉莉娅便信任了戴蒙斯。 罗曼到来莉莉娅身边。 莉莉娅终于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了。 金发可爱少女双眼噙泪，快步奔跑着，飞奔扑进罗曼怀里，直接把罗曼扑倒在地上，鼻涕和泪水一同蹭在罗曼胸口，以诉说自己的相思之情。 有了分别，更懂得重逢的喜悦。 莉莉娅远在他乡，非常珍惜海里面的伙伴，那是朋友，那也是家人。 罗曼更是海妖们所信仰的古神。 莉莉娅心中涌动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 不善于表达的少女只能用哭喊来宣泄。 罗曼轻轻抚摸着莉莉娅的头发，再次见到莉莉娅, 他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能够放下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终于有了回报。 长舒一口气。 罗曼安慰起自己的小爱哭鬼，说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现在绝不会允许有人再伤害你了。” 说完，罗曼扶着莉莉娅站起身，他看向有些摸着头有点不知所措的戴蒙斯。 “这次任务做得不错。” “为阴影之神献上赞美。” 戴蒙斯单手抚胸，尽可能展示出自己的谦恭，可是浑身上下的伤痛，还是忍不住让他龇牙咧嘴起来。 “你想要些什么？” 罗曼问着，他心里也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戴蒙斯并不是自己的奴隶，他顶多是个打工仔，让他做事肯定要索取报酬。 罗曼在想着自己能给他什么东西。 他画饼画得有点大，明明暗影议会才刚刚起步处于一穷二白的阶段。 万一戴蒙斯想要什么天材地宝，罗曼可真得拿不出来。 “力量……灰烬大人我想要力量……” 戴蒙斯先是低头思索，最后表情坚定，他说着：“我卡在七阶太久太久了，尽管现在获得了第二个序列，可是对于那些年轻的天才来说，还是有太弱太弱了，我已经四十一岁, 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了, 我必须要拼一把, 这就是我现在的想法。” 莉莉娅那么年轻，外观看上去像是未成年的小孩子，就已经能按着自己打了。 人越活，就越感觉到自己的不足和需要进步的地方，然而…… 知道和做到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东西。 有太多事情事情，是想做，而做不到。 人天赋有别，你的上限命中注定，命运已经书写好了一切，你的天赋能让你走到哪里，又能得到什么，都已经被命运编制妥善。 七阶已经是戴蒙斯天赋的尽头，再前进难上加难。 戴蒙斯愿意加入暗影议会，愿意追随灰烬，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想抓住这一次机会，抓住机遇，当一头风口浪尖上的猪。 谷堜 一位货真价实的神明抛出橄榄枝，戴蒙斯怎么能有拒绝的理由？ “你觉得一份【觉醒魔药】如何？” 罗曼迟疑着，最后他再给出了一张新的大饼。 “晋升者？！” 戴蒙斯彻底惊讶了，他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能够成为晋升者了？！ “我现在手里就有有一份药剂配方，来之不易，太过珍贵，你应该清楚晋升者在诺亚大陆的地位。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还不够兑换魔药配方所需的积分。” 罗曼微眯着双眼，冷静说道：“要不要交给你需要看你今后的表现了。” 其实，罗曼并没有说谎，他手里确实有一份晋升【欺诈师】的魔药，不过这属于【谦逊】序列，对戴蒙斯没有作用。 戴蒙斯可不知道罗曼心里所想为何，他直接激动地单膝跪地，以示忠诚。 “我将誓死追随阴影之神，我会向您献上绝对的忠心。” 这份姿态让罗曼都有些意外。 心里直犯嘀咕。 自己撒谎撒得越来越大了，别到时候被人戳破就搞笑了。 尽管留着个心眼，以兑换积分为由不断吊着戴蒙斯，不过这始终只是权宜之计，尽快搞一些天材地宝和魔药配方充实小金库才是重中之重，毕竟为了给暗影议会招揽人才，确实需要付出一些牺牲。 这也是为了壮大罗曼在陆地上的影响力。 单靠一张嘴是不可能忽悠过来所有人，总要付出代价。 看来自己需要尽快与其他势力接触，从别人那里“借”一些好东西了。 救下莉莉娅，与她重逢，只代表罗曼达成了心中目标的一个小阶段。 他不可能就这么狼狈回到海里。 罗曼还有仇没报呢。 自己主动上岸，凭什么就成了别人阴谋计划的一部分。 他会让自认为阴谋家的存在付出代价。 最困难的第一步迈出，剩下的事情，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罗曼这么相信着。 “暗影议会需要你的添砖加瓦，进行建设，阴影之神绝不会亏待任何功臣。对了，还记得我前面交代的事情吗？” 戴蒙斯当然记得这些事情，他会回去找执法者“如实”汇报情况，四号壮烈牺牲成为烈士，古神眷属拼死反击，也让戴蒙斯遭受到重创，好在最后他亲手杀了古神眷属，为四号报仇雪恨，自此古神眷属上岸整个案件画上句号。 罗曼和莉莉娅会正常行走在大地之上，没人再来找他们麻烦。 这是一个完美结局。 为此，罗曼开始准备接下来的计划了。 他要再回到达贡城消灭任何可能的证据，再去找黑夜女神谈判，看看能不能再“借”一些好东西，无论是天材地宝还是人力资源都是罗曼急缺的东西。 “罗曼……我……” 莉莉娅偷瞄了罗曼一眼，欲言又止。 老约瑟夫为了让自己跑路去断后了，她希望那个和蔼的老爷爷活下去。 她不知道要不要对罗曼说这些事情。 莉莉娅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去麻烦罗曼。 可是，只凭借她个人的力量实在太弱小了。 怎么办…… 莉莉娅陷入两难抉择。 【第八十九章】提雅的命运 下午的时候，提雅被罗曼拉进神国参与了紧急会议。 说是执法者有大行动，可能与联合法会最深处的秘密有关。 提雅不敢有任何耽搁。 她相信灰烬。 而提雅在【太阳书库】想要寻找的东西正是联合法会被魔导王所隐藏的内幕。 她不相信那些事情会不留下一丁点证据。 真相为何？ 为什么一号会性情大变？ 提雅隐约觉得这件事情关系重大，足以将她多年以来所坚持的信仰击溃。 她也没有任何想要停止自己行动的想法。 提雅早已下定决心。 哪怕粉身碎骨，也要让正义重回联合法会。 全力以赴的四个小时天空之旅，终于让提雅重新回到了达贡城。 她在寻找着执法者前进的方向。 在暗影议会的紧急会议中灰烬并没有说明执法者的具体方向。 因为事发突然，情报获取的不足。 提雅刚要寻找, 她突然见到了冲天火光，随后她才听到了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以及冉冉升起的超巨型蘑菇云。 那是老约瑟夫拼尽全力的一次攻击。 即使相隔数十公里，提雅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什么东西！” “魔力管道爆炸了？” “不可能吧，这应该是什么人的攻击。” “不是听说执法者的一二号执行秘密任务去了？” “你们说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啊。” 如此壮观景象，可把达贡城的一些吃瓜群众吓到了, 纷纷举着由【太阳日报】紧急出版的报纸议论起来。 行走在达贡城夜晚街头的提雅皱着眉头开始思索起来。 有人余光扫到了提雅, 自然认出来她的身份，赶紧与身边之人说道：“瞧，这不是曾经的三号吗？听说她就是最开始与一号起矛盾的人，现在已经辞职，只不过没有对外公布呢。执法者这些天可真是多灾多难。” “咦，你到底是谁，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都说让你多看看报纸了，现在获取八卦可都要看报纸了。你看，玫瑰报社出版，必属精品，物美价廉，一个月十期也就十金币，赶紧订阅一下。” “狗[联合法会俚语脏话]的，我就觉得你有点眼熟，你这玫瑰报社的敢来我们太阳日报的区域抢生意？” 路边的两伙人已经打起来，提雅实在苦笑不得，摇摇头, 准备跑路, 她知道爆炸发生的地点就是一二号前往的区域。 “要算命吗？” 提雅刚要操纵着魔导器具起飞，阴影中伸出一只白皙手臂，将她牢牢抓住。 佩戴着金属眼罩的白发女性从小巷中莫名出现。 她神秘笑着，表情愉悦。 “很准的。” “什么？！” 提雅大惊失色，明明自己都被人潜行到身边了，她还没有任何对危险的警觉反应。 面对身份不明之人，她第一反应是想要迅速挣脱。 然而，白发女人的怪力十分可怕，提雅无论怎么努力，也依旧纹丝不动。 最后，还是命运编织者主动松开了手。 “别那么紧张，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算命道士。啊，不对，应该说是占卜师……” 谷藀 提雅立刻后退几步，她警觉望着这个自称占卜师的神秘女性。 “你说你是占卜师？晋升者？！” “对，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进化序列【占卜师】。” “我不记得联合法会有你这号人物。” 命运编织者开门见山说着：“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联合法会所隐藏的晋升者数量可比你想象的还要多。雾都的三百年浓雾至今都没消散。而你们执法者只是以为那是加工源晶石和魔导器具的工厂所排放的气体造成的污染。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提雅立刻明白命运编制者的话中意思，她惊道：“难道是这也是晋升者？” “哼哼, 是还是不是呢？” 命运编织者神秘笑着, 她竖着食指，卖起关子。 不得不说, 这确实勾起提雅的兴趣，她想听一听占卜师要说些什么了。 “你找到我，应该不会只是为了进行塔罗牌占卜吧。” “对，我是来告诫你一件事情，你的行为，你的未来，都已经铭刻在命运编年史之中，未来的历史就此注定，你无法改变命运。” 命运编织者从怀中掏出一张塔罗牌。 正面图案展现在提雅面前。 那是一座高耸矗立直达云端的高塔，突然在一夕之间被雷电击中，塔顶烈火熊熊燃烧，一男一女从高塔坠落。 毫无疑问，这是塔罗牌中最凶险象征灾祸的卡牌。 塔。 发音为la maison diev。 “拉迈松？这不是位于恩底弥翁中的魔法师学院吗？” 提雅自然认得塔罗牌中的高塔原型为何。 那可是她毕业的地方，也是她学得一身本领的地方。 为什么命运编织者要对自己说这些事情呢？ “塔太过高大，树大招风，引天雷消灭，是必然结局。这不是毫无缘由的灾害，这是深层腐败之后必然的结果。如果高塔的组织一如往常的坚固牢靠，处在高塔顶端的人们懂得顺天行道，灾祸必然不会降临，破坏的力量必然不会渗透得如此彻底。而高塔组织的瓦解是有迹可循的，僵化的思想与错误的抉择，定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崩溃。” 命运编织者向提雅讲解着对于【塔】的解读。 “你是说，这一切事情都与拉迈松学院有关？” 提雅摸着下巴，想尽可能思索着命运编织者话中深意。 “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在解读塔罗牌中的预示而已。” 命运编织者继续保持着“我什么都没说一切都是你猜的”神棍态度。 “那你为什么要把这些线索给我？” 面对提雅的疑问，命运编织者依旧没有给出正面回答。 只是再拿出另外一张塔罗牌。 牌面描绘着冷酷的正义女神端坐在石椅上，右手拿着一柄正义之剑，左手拿着一架辨识善恶天平。 “正义？你是为了正义？可是，你为什么不自己做？” 提雅搞不懂这位神秘人的心思了。 “有些事情，只有你能办得到。因为你是胜利女神的血亲，是被钦定的救世者。” “哈？胜利女神？我怎么都不知道？” 对于此事提雅更是满头雾水。 命运编织者深吸一口气。 说出了一个让提雅极其震惊的事实。 “因为在一千多年前，八位真神之一的胜利女神为对抗疯狂，压制邪魔，以身殉道，神国破碎，神格湮灭，以消灭自身存在为代价，才换来了人类从白银时代步入黑铁时代……” 命运编织者嘴角微微抖动，竟有一丝来自远古过往的哀愁。 “我亲眼所见，也只有我还记得祂的存在了……” 【第九十章】演技达人戴蒙斯 被莉莉娅打成重伤的戴蒙斯一瘸一拐走到了负责后勤的执法者之中。 这些人见到戴蒙斯伤势严重立刻将他放在到担架抬到安全区域了。 罗曼还见到戴蒙斯表情虚弱，又喘又咳，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堪称演技卓越，实在让罗曼觉得好笑。 毕竟在得知来龙去脉后，他已经知道戴蒙斯被打伤纯属自己作死，不过这也恰好他在符合在罗曼剧本中的定位, 毕竟设定中戴蒙斯是和四号一同交战，四号都成烈士了，戴蒙斯一点伤都没有，岂不是没有任何说服力。 为了演出真实性，罗曼还亲自动手多为戴蒙斯增加了一些“看上去很严重”的外伤。 演员嘛，总要尽职尽责一点。 戴蒙斯继续去回去当二五仔执法者，而与莉莉娅重逢的罗曼，则躲藏在阴影里远远望着正与老约瑟夫战斗的一二号。 这不是因为莉莉娅说她想救一救老约瑟夫, 所以罗曼才行动。 罗曼根据一系列对利弊的权衡才做出的决定。 首先一点, 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老约瑟夫战力足够强，那个大地之上升起的巨型蘑菇云，可是罗曼亲眼所见在。 这哪是什么晋升者…… 纯粹一个人形自走核弹。 对于现在缺少战力和打手的暗影议会来说，这是绝对不可以错过的ssr钻石英雄卡。 其次，根据莉莉娅的经历来看，老约瑟夫性格善良又正直，简直就是个热血老大爷，而他的经历和所掌握的情报可能直接触及了真相，有可能拥有关于【大肃静】的线索，对罗曼来说这非常关键。 罗曼对自身力量的来源和存在方式完全一头雾水。 黑夜女神说古神根本不需要睡眠，那罗曼过去又为什么会陷入长久的沉睡呢。 还有，自己的记忆是不是确实有问题了。 罗曼不清楚，他想搞清楚这些事情。 在营救下莉莉娅以及能够大陆扎根之后，罗曼在心中为自己规划的主线任务, 已经相继更新。 此时有四个任务。 一个是完成【谎言】魔药让自己的序列进化为【欺诈师】。 一个是前往王都帮黑夜女神找到塞勒米的踪迹从而获得谦逊序列的神格。 一个是让暗影议会茁壮成长，需要获得更多的资源和人手。 最后一个就是想办法查清楚自身的问题了。 如果将老约瑟夫忽悠进暗影议会说不定就能找到关于古神罗曼的线索。 罗曼是这么想的。 那么如何实施, 就成了另外一个问题。 罗曼远远躲在阴影中偷窥着战斗现场，现在一二号和老约瑟夫已经两败俱伤，正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时候。 罗曼认为击败一二号救下老约瑟夫并不难。 难得是不留痕迹，不会被人察觉。 毕竟，罗曼可是千辛万苦才将自己的嫌疑洗清，总不能再跳进泥潭里面吧？ 罗曼必须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在月色所照耀不到的阴影中，罗曼与莉莉娅正在交谈。 莉莉娅鼓着脸颊，气呼呼说着：“我们觉得我们可以直接冲过去，痛揍他们一顿了！反正他们都受伤了！打不过我们！” 这些天她可是受了太多气。 心中憋屈。 莉莉娅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人，结果人家就要遭到这种罪，心中自责，感到愤恨，对于执法者也就没什么好感。 对一二号她只想拿着海胆棒槌一人给他们一闷棍。 “我觉得你不要那么莽呀，你知不知道……” 谷蝑 罗曼欲言又止，跟【英勇】序列的狂战士他实在不想讲太多复杂的东西。 只是简单说着。 “算了，你是不知道陆地上有多少个眼睛在盯着我们，仅仅是我知道的，在达贡城就隐藏着两位神明，闹大了，会很麻烦。” “神明？陆地上为什么会有神明？” 莉莉娅歪着头满脸疑惑, 要说神明, 她面前不就是世界上唯一神明吗？ 海妖是典型的一神教会，只信仰罗曼，因此从不理解为什么陆地上会有其他神明。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反正人类将某些东西供奉上神坛，成了某种特殊又强大的存在，原理不明，实力不明。总之，很危险。” “那它们肯定打不过你！你可是世界上最古老最强大最仁慈最善良最聪慧的神明！万法之源泉！全知全能！世界上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莉莉娅眼满星光，看着罗曼，满是憧憬，她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经过这次苦难和挫折，莉莉娅是亲身体会到罗曼对海妖来说是什么存在了。 黑夜中的那束光芒。 寒冬里的那堆篝火。 古神将会引导海妖未来的前行，祂降下指引，海妖只需要服从只需要接受神谕。 不需要理由，不需要思考。 因为，古神绝对正确，绝不会犯错。 经过分别，莉莉娅心中那份依赖古神的本能觉醒，罗曼成了莉莉娅的主心骨，是她的信仰，也是她最尊敬的存在。 “别……别这样……” 罗曼别过头，有点不忍直视，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单纯少女的灼热视线。 背后听到人夸和被人当面夸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受。 罗曼从未觉得自己真得是一个什么完美无缺的神明，海妖族流传的关于自己的神话故事，有太多太多虚构和造假的事情了，罗曼只不过是做了一些罗曼觉得微不足道的小事，尽管那些小事已经超过了常理。 最开始罗曼还不喜欢海妖将自己称呼为古神，后来时间久了，罗曼也就摆烂了，不再追究这些事情。 罗曼本人还是认为时代进步，宗教绝不是一种强制性的东西。 罗曼始终对信仰抱着一种随缘态度。 只追求“反正不要钱，你多少信一点”的摆烂想法。 讲究个你情我愿。 因此，曾经质疑过自己的海妖小萝莉已经有了信自己的苗头，罗曼也不会进行阻止。 只是问着：“你现在信古神了，实力有变强吗？” 罗曼对于海妖实力增长一直很好奇，人类可以通过修炼精神、锻炼肉体和喝魔药进行变强，那么海妖是如何增加自身的实力呢？ 按理来说，海妖的序列和人类的序列是同一种东西才对。 可是，海妖的战力体系中从来没有什么基础魔药和觉醒魔药之分。 似乎都是通过信仰罗曼的仪式来获得洗礼？ 罗曼想不通。 现在莉莉娅改变了想法，开始信仰罗曼，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获得实力上的增长了？ 这就是罗曼想问的东西。 然而，莉莉娅却摇摇头，抬起了手臂，她体内流动的魔力还是那么多。 【英勇】和【暴食】两个序列一正一反一上一下刻印在莉莉娅灵魂两侧。 如同生命之树，如同灵魂之树。 【第九十一章】亚特兰斯帝国 战场已经夷为平地。 滚滚凶烟，直冲云霄。 遮蔽了月光，也遮蔽了黑夜，所能窥视到战场的只有陆地上的人们。 火光闪过。 年老又虚弱的约瑟夫在努力阻挡着一二号的进攻。 寒冰刺骨，波纹震荡，一二号交替进攻，两人配合默契, 互相掩护。 一号手里套着二号用能力凝聚而成的冰拳，再发动起自己的【波纹】元素，他贴身上前，一拳砸在老约瑟夫燃火大剑的剑身处。 强烈震动让老约瑟夫已经抓不稳手中武器。 奇异火剑脱手落地。 刚要抬臂还击。 这时候，二号停止为一号进行治疗和增幅，迈步前来, 多次直拳都与约瑟夫冲撞在一起。 一号也在顺势攻击, 见缝插针，精准无比，每一拳都打在老约瑟夫的守备最薄弱处。 老约瑟夫再也怎么说也是个七十多岁的年老之人，体能比不上正值壮年的一号，再加上【正义】序列在功能性强不如【英勇】序列，【水流】元素自带治疗能力。 同样身受重伤，老约瑟夫是越打越累越拖越难受。 一号却可以凭借二号的水疗术逐渐找回状态，持续给着老约瑟夫压力，全力一脚，将老约瑟夫踢出五六米之远。 他说着。 “将军，败局已定，你不要再坚持了。” “您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超凡姿态对您损伤太大。” 二号也停下手来。 可是，老约瑟夫的精神状态，没有任何松懈，他依旧全力以赴，活动活动发麻的肩头, 一伸手，火剑飞回掌中。 向一号招招手。 “来, 战！” “您这是在自杀, 无论您到底经历了什么，都不应该追求自我毁灭。” 二号于心不忍，她很难理解老约瑟夫的坚持。 听着，老约瑟夫用手掌抹过剑身，鲜血浸在锋刃，【附魔】元素发动，火焰灼烧，以血为薪柴，火光灿烂。 他低声说着。 “因为，这对我来是一场试炼！” “试炼？难道……” 对于这种说法，就连一号也有所不解了。 忽然。 一号想起了一些事情，惊呼道：“和萨奇尔大远征有关？！” 一号只知道萨奇尔大远征是跟【邪魔】作战，是为了对抗【疯狂】的正义之战。 可是，为什么魔导王要派遣远征军作战，为什么又是【巫师】来统领军队，反而把正统的【将军】放在二把手上面，远征军又为什么会全军覆没, 都是一号这个小喽啰和猎犬无从得知的情报。 只有老约瑟夫是知道这些最深处的内幕。 谷斖 听到关键谈话，在旁偷听偷窥的两条咸鱼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想要看看老约瑟夫到底知道些什么了。 本来摆好了架势的老约瑟夫深吸了一口气, 面对想要自己曾经从疯狂手中救下的少年，他还是于心不忍，心中也清楚，自己根本突破不了一二号的防线了。 心中哀愁，说出了一个事实。 “我们在疯狂之中找到了曾经开创白银时代的【亚特兰斯帝国】的遗迹……” “什么？！那个传说中的国家竟然真的存在？！！” 二号大惊失色。 她对于亚特兰斯帝国并不陌生，它来历神秘，出现于黄金时代末期，开创了白银时代，只存在百余年便凭空消失，在传说中就是它们复制了【天人遗物】创造了魔导器具的原型，在传说中就是它们带来了【魔药】的配方让诺亚大陆迈进了新的领域。 正是因为经历过于传奇，所以亚特兰斯帝国才会名声显赫，多少专家学者想要探索灭亡之谜，那么强大的国家为什么会凭空消失，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很可惜，如果有那么简单就能找到线索，亚特兰斯帝国之谜就不会成为千古谜团了。 因此，二号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时候听到这个名字。 “不对，传言中亚特兰斯帝国是存在于内陆，也就是现在奥斯帝国的库伦山脉附近，多少学者都在那里住了几十年，只为找到亚特兰斯帝国存在的证据。而我记得【巫师】萨奇尔带领远征军去的地方只是在联合法会境内吧？！” 二号察觉到了问题所在，看向一号，果然一号面色复杂，他也知道内幕，只是从未对自己讲起。 “哼哼，那只是烟雾弹，是有人刻意为之，亚特兰斯一直以来都只存在于联合法会，因为联合法会是距海最近的国家，没有之一。” 约瑟夫嗤笑一声，像是对阴谋家的不屑，性格正直如他，若非无可奈何，他怎么可能离开战场。 “当我们杀进邪魔的领域，我们才知道那里竟然是亚特兰斯帝国的遗迹，在遗迹里我们被邪魔团团包围，那里出现了比预想中多出十倍的邪魔……” 这时候，一号也被勾起了往事，他苦笑着补充了一句。 “很快，我们就意识到那是个阴谋……” 曾经血海尸山的画面再次浮现。 一号永远也忘记不了同伴接连发疯暴走又倒下的场景。 当时的他，不过是个意气风发的十六岁少年。 如果不是将军拼死保护来断后，恐怕一号与其他人一样永远陷入疯狂，生不如死。 从这点之上，一号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将老约瑟夫牵扯进其他阴谋漩涡当中了，他多想将军能够安享晚年，只需要关心今天有没有钓到鱼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好。 可是，一号做不到。 “对，阴谋。” 老约瑟夫与一号相互对视，心中感叹着少年的成长， “一个从一开始就没期望远征军有人归来的阴谋，远征军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任务。” 听到这点，一号瞬间有了表情变化，那可是他一直想要追寻的答案。 一号实在想要查清当年萨奇尔大远征的真相，因为自从这位神秘【巫师】出现在魔导王身边，那位伟大的神秘皇帝便发生了变化，不再仁慈，也不再睿智。 这一切都要从萨奇尔大远征的结束开始说起。 就连旁听的罗曼都忍不住更加凝聚起专注度。 好家伙，看来我是吃到什么大瓜了。 “不惜一切代价护送【巫师】萨奇尔进入遗迹内部，帮助他取得亚特兰斯帝国的最神秘道具……” 老约瑟夫握紧了血剑，说道：“一块拓印了灵魂之树所有途径的石板……” 【第九十二章】灵魂之树 灵魂之树理论是魔法学者们所研究的一门神秘学说。 灵魂之树是一种符号，也是一种象征。 它并不实际存在。只是一种抽象的概念。 至少，人类是这么理解的。 人类所掌握的序列总共有八种，象征着八种美德，也象征灵魂的八种表现形式。 谦逊、诚实、英勇、怜悯、公平、荣耀、睿智与正义。 而人类相信所有序列都有一个起源，位于灵魂之树的树根处。 学者们称之为起源。 自然而然，有着也着与之对应的终点。 起源组成灵魂之树的根部, 终点组成灵魂之树的树冠，而序列则是组成树干的八个圆圈，每个圆圈包含三个元素。 由此人们绘画出自己设想中灵魂之树的全貌。 对于灵魂之树这门神秘学说，一二号都有所涉及，了解大概。 只是没想到人类所创造出的灵魂之树体系竟然早在几千年就出现了，竟然还是来自神秘的亚特兰斯帝国！ 这无异于又为亚特兰斯帝国多添加了几分不可思议。 一号注意到了老约瑟夫话中的含义，连忙追问起来。 “等等，途径又是什么东西？难道连接每个序列的线有什么意义吗？” “这件事我知道。” 熟悉的声音从天空上传来, 众人抬头望去。 正是曾经的执法者三号提雅。 罗曼在心头暗道。 怎么来得这么慢, 这里的事件都快解决了，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吗？ 提雅驾驭着金属机甲，表情沉重，显然她难以消化自己刚刚得知的知识，一个命运编织者亲自为她讲述的悲惨事情。 “三号！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 一号在大声质问着，他已经让提雅赶紧离开达贡城才对，达贡城变得十分危险，多少不知名存在和势力暗流涌动，与他们对比起来，执法者就只是个管闲事的城管而已。 提雅这种性格，很容易引发大错，回到王都去接受家族的庇护才是正事。 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要和执法者牵扯上关系。 一号一直都很在乎提雅，默许提雅离开执法者只是为了避免她受到伤害。 可是，现在竟然折返回来, 岂不是自投罗网。 万一做出什么傻事，一号真的护不住…… “我现在是提雅。” 提雅看着自己的大哥和大姐，目光复杂，只是强调了一遍自己不再是执法者了。 “提雅，你来的不是时候，执法者现在正进行秘密行动，你就当这里的事情没发生过好吗？” 二号尝试将提雅劝阻回去，约瑟夫·铠的存在是个秘密，人们应该相信将军已经陨落，而不是带着秘密还存活于此。 二号并不想让提雅知道过多关于萨奇尔大远征的秘密。 如果她猜测成真，大远征只会成为联合法会和魔导王最大的丑闻之一，以提雅的性子，绝对无法坐视不理，肯定要将事情扩大化，让每个人都知道这些事情。 身为执法者理应维护魔导王的脸面。 王，不可辱。 对于二号的想法，提雅自然清楚，闭上双眸，脑海里浮现出种种过往。 最后，定格在与命运编织者的相遇。 “接下来是即将改变你命运的事情，今后道途坎坷不平, 注定无法再度过平稳生活, 你是否有勇气去面对？” 这句话仍在提雅脑海中回响。 提雅她扣心自问。 自己真的做好舍弃一切的准备了吗？ 她开口说道：“世间存在八位真神, 分别守护着灵魂之树的八个质点，而连接着起点终点和质点之间的线总共有二十二条途径，从起点走到终点的路线，被称之为火剑之路，也是成神之路。然而，人类难以走完，因为人类注定只能觉醒一个序列，人类所做得只是选择一条途径，成为该途径的守护天使而已。” 谷猎 “二十二途径分别象征着具有唯一性的神之因子和神格，因此人类晋升而成的神明只会有二十二名！” “这就是【巫师】萨奇尔所找到的真理！” 提雅的声音越来越大，直至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心头的怒火。 “更是魔导王陛下不惜牺牲五千名战士也要找到的真相！” “神明……有二十二名……” 一号先是一惊，然后又低头思索起来，人们只知道晋升者可以登上神域，可是千年来仍然没有一人做到，多少晋升者就此陨落。 说到底，人类很难理解神明是何种存在，也不知道神明又为何诞生。 原来是缺少了最重要的东西。 神之因子。 “原来这个世界的神明都是天使，并不是正牌神明……” 阴影中的罗曼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就这样还是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天使守护途径，真神守护质点，所以加起来这个世界总共只有三十个顶级战力了。 说不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 “少女，你说得对……” 老约瑟夫不由对提雅刮目相看，他总觉得提雅的面容有些眼熟，有着某个人的影子，他好像从哪里见过。 忽然，脑海里冒出一个名字。 阿典娜。 “原来如此，你是她的后人。果然正义都是一脉相承的薪火。” 约瑟夫颇有些感慨。 那家伙都是当奶奶的人了，自己却连个孩子都没有。 老约瑟夫眼神一凝，表情严肃不是，他准备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部对提雅说明。 “不过，小家伙，你只说对了一半。” “我们所找到的石板，可是记载了灵魂之树全部途径。完整的灵魂之树从来都不是拥有八个质点，而是十六个！” “那才是魔导王陛下的真正用途！” “这已经触及到整个世界的真相以及邪魔和疯狂的真实所在，因为邪魔和我们一样，都……” 正当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听着约瑟夫讲故事的时候。 一道金光骤然闪过，比光还快，比闪电还要迅捷。 事发突然。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现实不是游戏，根本不会给人任何提前预警。 因此，偷袭和暗杀的成功率比很多人想象的高出很多。 等到，二号做出反击手段的时候，金光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噗嗤。 老约瑟夫整个心脏都被光芒彻底贯穿，在胸口留下不可愈合的大洞。 光芒停滞在半空。 人们可以清楚看清光芒的本体所在。 正是一枚随处可见的金币，只是看起构造和外观，并不是联合法会铸造和流通的金币。 一号迅速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时候，慌张的提雅已经冲到老约瑟夫身边。 “老东西，你话太多了。” 冰冷声音从黑暗中传出。 【第九十三章】珍惜流泪猫猫头还有逼格的时期吧 此时，所有人都注意力放在了来人身上。 仔细打量。 来人身穿金色条纹兜帽法袍，两缕金灿秀发垂在胸前，高耸玉兔撑起妖娆弧线，高跟长靴从法袍中伸出。 右手手指戴着翡翠戒指，左手无名指带着水晶戒指。 她伸手将兜帽取下，露出一张白皙脸蛋, 眉目之间有星屑闪烁，隐约可见瞳孔呈现出竖菱形，如镂空钱币，也如猫瞳。 她昂首挺胸，气质高贵，带有富气，想必是什么富贵家庭的大小姐。 “你这混蛋！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吗？” 二号她低吼着，心中的愤怒怎么也掩盖不住。 面对这种不可一世当着执法者面杀人灭口的混蛋。 她实在无法忍受。 二号一定要将她抓捕归案。 一号却伸手将她拦住, 心中再多不甘心和愤恨都要死死按下。 理性在告诉一号，这家伙动起真格来，他们要全灭了。 一号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奥斯帝国，金猫商会的总会长，杰西卡。 他前段时间到奥斯帝国执行护送任务，就要为这位杰西卡女士服务。 堂堂联合法会的执法者一号，必须亲自接待一个商会老板。 这曾经是一号感到困惑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魔导王陛下要下达这种任务。 直到他在奥斯帝国调查到了一些东西，一号才终于知道魔导王陛下的深意。 不知为何，财富女神降临于现实，所凭依的身躯正是这位杰西卡女士。 可以说，一号现在正面对一名货真价实的神祇。 与黑夜女神不同。 财富女神可是没受到任何规则约束也没有任何伤势的全盛期神祇。 只要祂认真起来…… 后果…… 一号不敢想象。 作为一号，他必须要考虑整个大局，即便有人来当面挑衅执法者的权威，他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牙齿打碎了也要往肚子里吞。 一号强忍着杀意, 对财富女神杰西卡说道：“您知道您做了什么事情吗？您在非战争时期杀害了联合法会的将军。我可以将您的行为，理解为财富女神代表奥斯帝国向联合法会宣战吗？” “哼，随你们怎么想。” 财富女神双手抱胸, 眼神充满了对执法者的蔑视。 “区区猎犬，竟然敢威胁神祇，真是不知好歹。” 祂冷笑着：“反正塞勒米也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跟我翻脸，甚至祂还要感谢我。毕竟我可是亲自动手帮祂处理一下不干净的小尾巴，祂就是太仁慈，面对功臣实在不想亲自动手，只以为隐世不出就能一切安好。愚蠢。” 财富女神竖起手指，祂饶有兴致向一号说着：“你猜，等你将案件过程上交给你的上司后，整个任务总结会是怎么样？” 一号能在官场混这些年，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事情。 他闭上双眼，无奈道：“曾经导致远征军全灭行动失败的约瑟夫·铠与海中怪物同流合污，现已被执法者一号当场击毙。有些事情必须有个结局，萨奇尔大远征这个悬案终究结案。必须有人为此去负责，死人比活人更好用，只要人一死，所有东西都可以往上面堆。” “果然我没看错你，一号，你是个聪明人。” 财富女神拍手称快, 脸上笑盈盈。 “怎么样，要不要来我们奥斯帝国。让你留在联合法会当狗实在是暴殄天物了。” “我觉得您还是太高看我了，有时候我也是个会失去冷静的人。” 一号咬牙切齿，嘴边嘎吱声响不断，牙都快咬碎了。 “重情义，很好。” 财富女神侧头暼了三号一眼，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最后她笑着：“总之，你如果在联合法会混不下去了，奥斯帝国随时对你敞开大门哟。” “老爷爷！” 约瑟夫生死不明，让莉莉娅的情绪彻底失控，她迫不及待想要将神秘人揍一顿了。 莉莉娅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谷越 她听老约瑟夫讲过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故事。 不过，莉莉娅是个海妖，没见过泉水，她只会涌海相报。 曾经救过自己的人，就这么不明不白被人灭了口，莉莉娅实在无法接受…… 如果不是罗曼拼命阻拦，她已经冲出去将财富女神狠揍一顿了。 “莉莉娅，你要多动下脑子，要思考清楚后果再行动。” 罗曼摸着下巴，全力思考着自己当前面对财富女神拥有几成胜算。 最终，他有了大胆的想法。 “难道我们不救老爷爷了吗……” 莉莉娅微呆着嘴，见到罗曼神秘一笑，推了推眼镜。 “并不是不救，而是要不动声色的救。” 偷偷躲藏在阴影里的两个海鲜将目光放在生命迹象快速消失的老约瑟夫身上。 莉莉娅心头尽是悲伤，眼角噙泪，暗自握紧了拳头。 提雅更是如此。 她在竭尽全力点燃自己的【正义】序列。 浑身冒出火焰的提雅，想要将生命火焰交给约瑟夫。 正义如火，昂扬不灭。 一人身灭，而火焰绝不熄灭。 会有更多前仆后继之人身化薪柴，去传承去继承远古之火——薪火。 那是灵魂之火，更是文明之火。 这份人类灵魂中代代相传的火焰，注定照亮夜空，驱散寒冷。 在黎明尚未到来的黑夜中，火焰是人类最重要的武器。 继承前人薪火的人们将会继续走在追寻正义的黑夜里，几千年，几万年，一如既往，直至开辟出通往黎明的道路。 “必须……去……纠正……错误……为了……” 心脏破碎，失血过多，若非老约瑟夫是晋升者，早就不再是普通人。 恐怕他现在已经当场暴毙，连话都说不出了。 不过，如今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眼看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为了……正义……” 声音虚弱。 能说出半句话，已是奇迹。 老约瑟夫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拒绝了提雅的灵魂火焰，反而还竭尽全力点燃自己【将军】序列，让其化为最温暖最美丽的火焰。 薪火的温暖光芒，将提雅身躯包裹，魔力涌进提雅的体内。 老约瑟夫伸手想要触碰夜空，在那里他已经见到自己曾经的战友们。 他们正年轻。 在笑着向自己招手。 烈火覆盖上约瑟夫的苍老手臂。 他早已为联合法会奉献出了所有。 唯一剩下的只有这份最纯粹最炙热最强烈的情感。 正义如火，昂扬不灭。 自此鲜活的火焰吞没了老约瑟夫的全部身躯。 “神国！开！” 在最后关头，罗曼伸出了手。 火焰消散。 老约瑟夫凭空消失，好像尸体已经被焚尽。 【第九十四章】古神和阴影之神 事情告一段落。 各方面都有了应有的结局。 一切步入正轨。 罗曼终于能放松下来，好好睡个安稳觉了。 清晨。 达贡城内。 天刚刚破晓，黑夜还没有远去，在遥远天涯的尽头蠢蠢欲动。 罗曼从旧沙发上苏醒，坐起身整理下衣物，便走到卧室门口，看了眼还在熟睡打呼的莉莉娅。 金发小美人鱼像是在做着什么噩梦, 眉头不时抽动几下，嘴里发出呜呜声音。 一脚将被套踢飞，再翻滚到床脚，像海蛇一般将身躯卷曲起来。 罗曼猜测她应该不习惯没有被水流包裹的陆地环境吧。 正如人类很难适应海洋里的生活一样。 他心里多少有点感慨。 毕竟，在陆地生活下来，罗曼有了更多想法。 罗曼已经没有了再来陆地旅游探险的心思。 作为海妖们信仰的古神，罗曼必须要做出一个抉择。 海妖与人类的关系到底应该怎么发展比较好。 是激化矛盾, 走战争与征服路线, 将陆地再次淹没？ 还是淡化矛盾, 走贸易与外交路线，开始让关系正常化？ 这两条路线，全在罗曼一念之间。 毕竟罗曼是海妖帝国的信仰神明，作为神权远远大于君权的宗教国家。 只要罗曼想，现在就能回海洋里摇人，让海妖全族冲上岸与人类展开决战。 接下来很有可能，就是世界一切重开，文明消散，海妖与人类的幸存者十不存一。 罗曼虽然说不上太善良，但是至少不是什么滥杀无辜之人。 如果，不是无可奈何，罗曼绝对不会动用最终手段。 因为，陆地上的人们并非都是穷凶极恶，无恶不赦的存在。 真正无法沟通的恶人又有多少？ 哪怕是时常针对自己的执法者一二号, 也算不上什么恶“人”，因为他们只是阴谋家养得一条狗, 所作所为，都是尽可能从人类的角度来维持秩序。 严格来说, 罗曼和莉莉娅的行为算什么？ 对人类的国度来说，这就是偷渡客，这就是居心裹测躲藏在社会的危险分子。 如果换位思考，有人类伪装成海妖模样，潜入了海洋，不知道有什么意图？ 罗曼发现了，他又该怎么做？ 遣返？抓捕？抹杀？ 毫无疑问。 思路都是一模一样。 再加上与苏橙的相遇，更是让罗曼无法狠下心来，做出灭世的行动了。 罗曼将口袋里的钥匙拿到自己面前。 脑海里闪过苏橙强颜欢笑的表情。 苏橙离去时，把公寓钥匙给了他，说是已经和房东谈好。 这里自然成了罗曼与莉莉娅的落脚之地。 对于苏橙，罗曼总是有些难以诉说的情绪。 每次想起与苏橙的经历，罗曼会感到一丝烦躁。 心里不断安慰自己。 苏橙是回老家了，又不是出现什么意外了，还能再见到，没必要这么忧虑。 既然想不明白这些，罗曼只好将注意力放在其他事件上。 首先一点，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正义女士，提雅。 罗曼是越来越觉得把提雅忽悠进暗影议会是最正确的事情之一。 提雅的离奇经历和她背后复杂的关系，似乎命中注定不会平凡。 谷镕 无论提雅是主动, 还是被动，她都必须接受这些事情。 “总觉得提雅的事情多少有点被人钦定的意思。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如今加入神秘组织，还得到了老前辈毕生功力的传承。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 想着想着，罗曼还是忍不住开口吐槽了一句。 提雅的目标明确，她准备回王都去调查萨奇尔大远征的更多内幕，如果能觐见魔导王当面纠正他的错误就更好了…… 这也符合罗曼的行动规划。 罗曼同样准备去王都一趟，他相信有了提雅这个引路人，行动会方便很多。 为此，昨晚他特意将提雅拉进暗影议会，一方面是为了安慰提雅，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跟她商讨王都的相关事宜。 事不宜迟。 最后，他们决定准备休息一晚，养足精神，明天就出发去王都，也谈好了约定地点。 除此之外，还有个问题，让罗曼很好奇。 财富女神为什么会来到联合法会？ 这是魔导王所默许的事情吗？ 神祇降临现实又意味着什么？ 罗曼需要掌握更多线索了。 他想着如果老约瑟夫能够醒过来的话，可能一切都好解决了。 财富女神下手很重。 祂本就是抱着杀人灭口的想法，在争取一击必杀。 作为守护途径十五的神明，祂象征着【节制】塔罗牌，为此动用自己神之因子【调和】所附带的权柄。 尽管罗曼在关键时刻开了神国将老约瑟夫转移进暗影议会。 可是却始终无法将【调和】彻底驱散。 因为那根本不是一种毒素，或者有攻击性的能力，它不过是在【调和】你身体中的种种因子，可以血液、骨质、肌肉乃至灵魂和序列都会在【调和】过程中融合在一起。 最后会发生什么，罗曼无从得知，至少不会是什么好事。 神国中，老约瑟夫的肉体已经崩溃，只留下残魂被罗曼强行救下。 意识脱离了物质的束缚，灵魂自然昏睡不行。 罗曼思来想去。 果然，还是要给老约瑟夫捏个肉身，才能让热血老大爷复活了。 这就涉及到罗曼心头另外一个猜测了。 在构建神国的时候，罗曼感觉到自己的本体陷入了莫名沉睡，原因不明。 自此罗曼的小号彻底成为单独个体，分为古神罗曼和阴影之神罗曼。 这应该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因为经过罗曼实际测试，莉莉娅没办法从信仰古神罗曼这一行动中获取力量，而罗曼也没办法去实际吸收关于古神罗曼的信仰。 反而罗曼让莉莉娅加入暗影议会成为了阴影之神罗曼的信徒。 罗曼才感觉到自己在持续消化着【灵粹】来增强自身。 莉莉娅的信仰很强烈，比提雅和戴蒙斯加起来还要多。 不过，仍然比不过苏橙…… 罗曼猜测可能是因为苏橙本人的体质问题吧。 苏橙的来历神秘，只知道是自己老乡的后代，还与生命之神相关。 而现在罗曼可以确认生命之神就是【诚实】序列的最终进化姿态，属于守护【慈悲】质点的神明，世界上仅存的八位真神之一。 实力不可估量。 而罗曼这个阴影之神，只是由谎言构造的虚伪神明，空有神国，却没有神格，现在的罗曼只能去吸收别人的信仰，却没办法赐福他人。 除非罗曼成为消化魔药成为晋升者，再获得神之因子成为途径的守护者，最终达成某种条件成为守护质点的真神，才能与生命之神相提并论。 这么一想，罗曼越来越清楚自己本体在人类战力体系中究竟是何种存在了。 在罗曼陷入思索的时候。 “嘀咚。” 门铃声在静怡房间中响起。 他回头望去。 心里有了不对劲的预感。 【第九十五章】途径三女祭司 谁会来自己家？ 罗曼在快速分析着当前的状况。 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暴露了，消灭提乌斯的事情败露了，有人上门寻仇了。 或者，当时开神国的时候，被财富女神感知到了，这为神明准备找自己干架了？ 可是，又转念一想。 如果是这样对面怎么可能还这么有礼貌, 还跟他按门铃？ 怕是直接连门框都给你劈成两半了。 怀着忐忑心情。 罗曼小心翼翼将门打开，表情和动作没有异样。 只是随时准备展开神国跑路。 不过，刚开门，却发现楼道处空无一人。 再定睛望去。 一道影子幽幽飘过。 客厅沙发上出现了一个身材娇小的黑发萝莉。 眼前出现的人儿，罗曼不曾忘记，就是有些意外。 为什么祂会来。 “黑夜女神？” 罗曼靠在门口，疑问着：“你不是要被执法者带走了吗？” 黑夜女神处于联合法会的监管当中, 执法者二号接到了相关命令，使用月神长弓强行把把黑夜女神抓回去，后来黑夜女神说可以帮执法者搜索古神眷属的踪迹，作为交换，祂想在现实呆几天。 魔导王恩底弥翁亲自首肯。 然而，谁也没想到一号竟然已经搜查到是老约瑟夫救下了古神眷属。 一通紧张战斗。 古神眷属和人类叛徒全部被执法者“消灭”，黑夜女神根本没有进行任何实质上的帮助，罗曼也不用再扮演克洛斯了。 因此，交易失败，二号肯定要将不听话的黑夜女神赶出现实，让祂回到“囚笼”中。 “哼哼，走之前我来串个门。” 黑夜女神兴致勃勃打量着罗曼。 祂开始觉得阴影之神罗曼确实和古神罗曼有很大不同了。 古神竟然不顾及自己可能被财富女神发现的危险救个普通人。 是有别的阴谋？还是单纯的善良？ 很有意思。 “串门？” 罗曼看向公寓走廊窗户外的场景，女士公寓楼隐约可见。 也对，魔女之家就在对面。 说是隔壁也没什么问题。 “那黑夜女神又为何想来我这里呢？” 罗曼行走起来，坐在另外一侧的沙发上，与黑夜女神相互对立。 “嘛, 与您对比起来，我实在没资格称之为神明, 您叫我黑夜或者阿尔忒弥斯就行。” 黑夜女神凑上前，竖起手指，祂表情严肃，说着：“我只是想向您提个醒。我执掌【猎人】序列，塔罗牌中的【女祭司】途径三【月亮】，最强的能力是搜查情报。所以目前神明中应该只有我知道上岸的海妖没有死，但是还请您不要有任何大意，尤其记得消灭任何线索。” 黑夜女神意有所指。 罗曼很快就想通祂想说什么。 自己确实有点太大意，也不清楚为什么提乌斯会知道克洛斯就是罗曼。 唯一的可能性是自己精控洗脑的几个人和那个先前没被罗曼解决的倒霉蛋？ 记得是叫杰斯？ “放心，我已经帮你全部处理了。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让普通人神秘消失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谷逴 见着罗曼表情已经严肃，看来他也意识到问题所在。 黑夜女神笑着解释起来。 “那几个躺在医院人都会死于医疗事故，不过提乌斯的妹妹我没有动手，她毕竟是【歌者】序列的继承人，要是兄妹相继被人干掉，事情难免会闹大，这点您要小心一点。” “格蕾丝……” 罗曼低吟着这个名字。 “要是被其他神明察觉到我和古神罗曼有交易，怕是有麻烦的可不止是您了，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讲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我知道了。” 罗曼拄着下巴，他还以为解决了提乌斯就能永绝后患, 实在没想到自己是要对付这一家子, 他已经设想到格蕾丝感到自己哥哥死因神秘, 查来查去，查到罗曼头上的场景了。 【歌者】序列都是这么难缠的吗？ 干脆先下手为强得了。 “黑夜，你来我这里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吧。” 罗曼平淡问道：“怎么？是要催促我快点出发吗？” 黑夜女神想要完整复活，挣脱封印，恢复自由身，那么祂就是要重新获得被人类剥夺的途径三【月亮】因子。 而根据祂所说，【月亮】存在于皇后塞勒米身上，那个神秘少女跟随了魔导王非常遥远的时期，不知用何种手段延续寿命，实力最起码也是个晋升者。 为此，黑夜女神需要让罗曼找到塞勒米躲藏的地点，最好当场击毙塞勒米。 而交易的报酬是黑夜女神献上自己的神格，让自己成为古神罗曼的仆神。 对于这场交易…… 其实罗曼并不看好，甚至觉得得不偿失。 自从罗曼掌握了越来越多关于陆地关于联合法会的事情，他就已经认为黑夜女神所能给出的东西太少了。 塞勒米是什么人？ 魔导王的爱人，联合法会的皇后。 罗曼在陆地上杀几个人，在人类高层看来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罗曼真动手击杀了塞勒米，会引发什么后果？ 人类阵营的舆论会不会演变成古神罗曼要对人类进行攻击了？ 正如老约瑟夫担忧莉莉娅死在陆地会引发陆地与海洋的战争一样。 罗曼还预想着海妖能不能跟人类建立正常的外交关系，通过贸易来往进行增加生活水平，看着人类社会所使用的各种魔导器具，已经接近现代地球人，而始终保持在中世纪生活水准的海妖就像外星人一样。 文明和国家注定是要开放的，要吸收各方面的经验和技术以及思想。 固步自封和闭关锁国的危害。 作为天朝人的罗曼已经深刻体会到了。 他不想让自己所庇护的国度也像地球上的某个朝代一样。 罗曼以为，自己既然被海妖擅自奉上神坛，那么自己好歹也要做个靠谱的神明。 罗曼想消除种族之间的隔阂，至少关系正常化，再不济也是各守一方，维持现状。 而不是激化矛盾，引发进一步的冲突，如非必要，罗曼不想引发海洋与陆地的战争。 因此罗曼在这场交易中是越来越占据主动。 黑夜女神唯一能给得威胁，只有拉着罗曼一同自爆了。 破釜沉舟。 这种事情黑夜女神也不想轻易做。 再加上二号虎视眈眈准备随时将黑夜女神带回去。 时间已经很紧迫了。 所以，她能做得只有稍微放低姿态进行示好了。 这就是黑夜女神今天的来意所在。 “您还不相信我……” 说着，黑夜女神拉低了衣领，在黑色哥特长裙衬托下，更显得肌肤雪白。 【第九十六章】黑夜的诱惑 “不相信你什么？” 见着越来越靠近的黑夜女神，罗曼有些疑问，他不清楚黑夜女神要做些什么。 罗曼歪着头，平静注视着已经凑到身边的黑夜女神。 他判断着在当前局势下，黑夜女神知道自己必须要多给出一些报酬一些足够动心的奖赏，自己才会真正行动起来。 说是坐地起价也好，至少罗曼现在有资格这么做。 因为那可是会引发陆地和海洋战争的行动, 也是违背罗曼道德伦理的事情。 得加钱。 得加大钱。 单单给一个【欺诈师】的魔药配方顶多算是定金。 有了足够的利益，罗曼才会行动。 因此，罗曼现在正思考着黑夜女神会给出什么东西来蛊惑自己呢？ 是其他的觉醒配方？什么稀有的天材地宝？巨额财富？真神陨落后的圣骸物？ 亦或者！ 成神的途径和神之因子？！ 罗曼已经做好抬价敲竹竿的准备了。 “相信我真的做好……” 黑夜女神眼神迷离，有水光闪烁，食指摸着嘴唇。 “为古神献身了。” “哈？献身？” 也许是活了太久，也许是早就遗忘了相关欲望, 罗曼思维过于僵化，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义。 等到他后知后觉，感到不对劲的时候。 黑夜女神竟然已经跨坐在腿上，一手拉住了罗曼胸前的领带。 另外一只手还准备将罗曼的眼镜摘下。 奇异香味扑鼻，罗曼感受到腿间年轻肉体的凉爽和柔软，面前年轻少女面容精致，带有一丝红晕，多添加了与年纪不符的妖艳感。 一成熟一稚嫩两种不同声音也重叠在了一起。 “虽然这幅身体不够健全，各方面比不上我原本的肉身，不过听说最近人类中流行这种风格，所以……” 黑夜女神的脸庞已经贴得很近，近到罗曼都能够数得清祂的眉毛数量，近到罗曼都快到被香味所迷惑。 那种被遗忘被压制的传统欲望再次燃起。 气血翻滚。 忽然，他想起来一件事。 黑夜女神是占据着自己信徒的身体，总得来说和行尸走肉没啥区别。 一头冷水泼下，欲望瞬间消失，罗曼可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强制冷静。 体表的蓝光闪过，罗曼眼神再次清澈, 这一次透着些许冰冷。 他说着：“玩够了没？我对活了几千年的老太婆没有任何兴趣。我现在甚至能闻到你身上的那股臭味。你的精神年龄与肉体严重不符合，我只能感受一丝恶心。” 一向绅士的罗曼非常罕见的爆了粗口, 言语表达心中的恶劣情绪。 这一次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被自以为是之人小觑了。 怒火中烧。 “你以为我会对人类的基础欲望有兴趣吗？” 面对那种冷冰冰毫无感情的视线，黑夜女神动作僵在半空，她讪笑着：“啊哈哈，这只是仆神的基础礼节……” 谷叱 遭了，玩脱了。 没想到罗曼竟然不吃这一套。 财富那个家伙竟然给我出这种馊主意，说什么男人都喜欢年龄小的…… 难道我真的是什么老太婆了吗？ 明显我才三千多岁…… 与古神罗曼这种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相比，我分明是个婴儿好吧。 罗曼并不知道黑夜女神在短短一瞬间闪过多少情绪。 他只是在说着。 “如果你来这里仅仅是为了这件事，我还是奉劝你速速离开吧。” 黑夜女神快速整理好了言语，她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尽可能用平淡如水的语气，来缓解尴尬。 “我只是来给您说个好消息，晋升欺诈师的魔药所需材料，我已经给您找到了前两种。” “双角兽心脏和夜藓岩精矿，位于王都的魔女会总部已经准备好相关材料，您只需要抵达在王都后办理相关手续提取就好，至于冷月泉水我也为您准备妥当，只有天外之物……” “机虫汁液，实在太过罕见，我动用了自身能力也难以寻得，只是听闻和永恒森林那边的东西有关。” 黑夜女神逐渐平静下来, 虽然仍然坐在罗曼腿上，可她也逐渐抛弃心头原先那种幼稚的想法，毕竟身为神祇，与人类相比本身就没有那么多欲望，想出这种馊主意，本质上还是一种上位的手段。 既然高位者不喜欢这种风格，祂也就理所当然更换其他作战手段。 对付罗曼只能割肉，拿自身利益来换取交易了。 “不过，我也仍然找到了一些线索，位于联合法会王都的【秘密结社】近期放出的地下拍卖会消息中，可能有机虫汁液的线索。我的时间有限来不及仔细辨识了。” 说完，黑夜女神近距离凝视着罗曼的表情变化，想要读懂罗曼的心思。 “这就是我的诚意。因为您实力变强，对我来说也是件好事，我的意思非常明确，我愿意成为您的仆神，我们利益相同，请您相信我。我向您保证，我绝不是为了杀害塞勒米，因为……” 黑夜女神表情纠结，考虑再三，还是说出了自己难以启齿的事情。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再对罗曼说道：“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哈？什么？” 罗曼挖了挖耳朵，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不敢置信。 他怎么也没想到，黑夜女神想要找到塞勒米就是为了这件事。 人类和神明是同一个存在？！ 罗曼的反应剧烈，反倒是让黑夜女神搞不太清楚，祂侧头询问着：“这应该并不是一件非常难懂的事情吧。” “啊，您是天生的神话生物，自诞生之初，就掌握着宇宙权柄的一部分，肯定难以理解人类的战力体系。” 黑夜女神猜测着，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简单跟您说一下，所有获得途径和神之因子的神明，基本上都是由某种存在升华而成，体内天然包含着两种不同的性格，人性和神性，我目前就……” 说到一半，黑夜女神突然停下，祂听到了拖沓的脚步声。 那是拖鞋与地板摩擦的声音。 被黑夜女神娇小身体遮挡住视线的罗曼只能伸头侧望去。 睡眼朦胧的金发小美人鱼打着哈欠，从卧室走出，在半梦半醒之间和罗曼打着招呼。 “早啊，罗曼。您一晚上没睡……等等……” 莉莉娅看清楚客厅沙发上两人的姿态，一张可爱小脸，瞬间通红一片，双手遮住了脸颊，只留下指缝的视野，结巴道：“抱抱抱抱歉……” “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说着，她身体僵硬地倒退起来。 “你们小声点，我要睡觉了。” 【第九十七章】新月印记 “你在想什么呢？” 罗曼和莉莉娅走在达贡城的街头，莉莉娅见着身边之人一直愁眉苦脸低头思索。 她好奇问道：“该不会是早上发生的事情吧……” 城市依旧热闹非凡。 阳光明媚。 行人走在大街互相打着招呼。 执法者的一次秘密任务对普通人的生活并没有太大影响。 一直以来与晋升者有关的事件都处于情报封锁的阶段。 普通人难以触及相关案情。 整个案件都被笼罩上神秘面纱。 执法者只是对外公布，上岸的神秘怪物被消灭的事情。 而四号的壮烈牺牲也已经成为群众间谈论的重点对象，他们在猜测提乌斯会不会被追授荣耀十字勋章，那可是执法者所能获得的最高荣誉。 也有人恶意中伤，不就是被怪物反杀，还能获得勋章, 上面有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宁的【歌者】序列可太强了。 人们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其他事件上，也就没人再去关心是不是有两条海鲜行走在大街上了。 莉莉娅想起早上发生的事情。 她亲眼目睹了罗曼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以暧昧姿势纠缠在一起。 黑头发的女孩子在见到自己的行为已经被人看到后，竟然没有任何想要停止的意思，特意伸手揽住罗曼的脖子，还用挑衅的眼神当着莉莉娅面在罗曼脖子轻咬了一口，舌头舔过，留下了半月形印记, 至今都没有消散。 莉莉娅再抬头看了眼罗曼脖子上的印记。 心中冒出复杂情感。 不由两手交错摩擦起来，羞得满脸通红。 “其实我不在意哟, 我爸爸也是有好几个老婆，强者总是会得到很多女孩子的爱慕……”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罗曼回头看了眼头顶不断冒出蒸汽的小美人鱼，伸手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无奈道：“还有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我正想该如何破局呢。” “破局？” 莉莉娅有点搞不明白罗曼在说什么了，在她看来事件都已经结束了才对。 “黑夜女神的行为看似是示好，实际上却是有人挖了一个大坑给我们。” 罗曼向莉莉娅解释起来。 黑夜女神说是要给罗曼准备了各种材料和线索，归根结底，这只是让罗曼心甘情愿主动前往王都的鱼饵。 这是个拙劣的计划。 能够看出黑夜女神确实是走投无路，万不得已只能使出自己的小心思了。 黑夜女神说自己的意识和灵魂全都遭到了切割，变为了两个独立的部分，两个身躯分别继承人性和神性了。 有趣。 至少对罗曼来说这件事很有趣。 因为黑夜女神所说的事情，无限接近于罗曼当前的状态，罗曼这一存在被分为了古神罗曼和人类罗曼，是分身与本体的关系，也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人类罗曼已经获得了独立。 这就是罗曼当前的感受。 这绝不是罗曼自己想做的事情，有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做到了这些？ 怎么做的？为什么要做？真是目的为何？ 是否与切割黑夜女神的人为同一个？ 如果罗曼猜测正确…… 那么我们的黑夜女神也不过是个棋子而已, 有人利用了阿尔忒弥斯急迫想要摆脱人类控制的欲望, 让走投无路的祂疾病乱投医, 把希望寄托于古神罗曼这种不符合任何常理的存在。 让罗曼相信，也让罗曼只能看见，他去王都真的只是为了帮黑夜女神执行任务。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事情。 这相当于有人构建了一层又一层叠加起来的密集蜘蛛网，就等着罗曼前往自投罗网。 好在黑夜女神说漏了嘴，竟然不合常理主动将自己当前悲惨的状态说出，这才迅速让罗曼意识到问题不对劲所在。 他又想起那天深夜在魔女之家感受到的奇异气息了。 那种汗毛倒立的危机感让罗曼无法忘却。 夜狩仪式中的画面浮现而出。 谷稀 血色的月亮用丝线操纵着陷入扭曲超凡形态的黑夜女神。 月亮是什么？ 月亮魔女塞勒米？ 一个人类至于让自己感到这种危机感？ 当时财富女神亲自现身都没有让罗曼有任何感觉。 是财富女神太弱？还是不知名存在太强？ 罗曼得不到答案。 他只知道自己正在深入阴谋，已经成为了当局者。 罗曼必须想办法破局。 现在提前知道有什么人在给自己整活，已经是个很好的消息了。 至少不至于跟当时凝聚神国的时候一样，被人阴了都没反应。 思来想去。 罗曼想起了一个名字。 命运编制者。 她到底是不是想帮自己？ 图什么？ 谜团太多，搞得罗曼脑阔十分疼痛。 他揉了揉眉心，长舒了一口气，看着身边的莉莉娅，说道：“现在黑夜女神已经被二号带走，我们没办法再找她进行确认了。祂说只要我们找到塞勒米，祂就有办法再现身。祂说的办法，该不会就是这个印记吧。” 罗曼伸手摸了摸脖子, 他能感受到黑夜女神特有魔力从印记传到手心。 “如果真是这样, 是不是我把这印记抹除, 黑夜女神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阴暗的想法一闪而过。 罗曼还是忍住用魔力将月牙印记抹除的冲动了。 “算了，现在人家都给自己上供好几万金币了，不至于直接翻脸。” 说着，罗曼拿出口袋中两颗千金级的源晶石，这是黑夜女神给罗曼的礼物。 他将其中一颗交给了莉莉娅。 海妖少女小心翼翼捧着晶莹剔透的彩色水晶有些茫然，问着：“这是人类社会的货币？” 看着少女可爱神情，罗曼微笑起来。 “对，这是零花钱。路上有什么好吃的自己去买就行了。” 罗曼竖起大拇指。 “现在咱家有钱了，也是大款了！” “好耶！” 莉莉娅眼里发光，双手高举，惊呼一声。 美食的滋味让她垂涎欲滴。 莉莉娅又想起在沿海小镇酒馆里的事情了。 陆地上对自己好的人和事总是让莉莉娅记忆深刻。 这也是提雅和莉莉娅关系好的起源所在。 莉莉娅单纯认为，喜欢美食的都不是坏人哒！ 现在罗曼和莉莉娅正行走在与提雅约定的见面地点，处理完达贡城的事情，他们便准备前往王都了。 提雅便是负责当个导游。 对此莉莉娅已经迫不及待了。 很快，她远远在街道的尽头见到了三道人影，莉莉娅欢笑着招了招手。 “啊！是三号姐姐！” 少女的呼唤声引得其他人的注意。 她们接连转过头看着莉莉娅有些困惑和不解。 而罗曼清楚看见在提雅身边的分明是二号。 以及…… 财富女神杰西卡。 【第九十八章】三个女人一台戏 罗曼迅速发动自己的能力。 【百变之貌】 在其他人还没回头的时候，罗曼样貌已然发生变化。 面对财富女神这种神祇他认为还是要小心为上。 “您好，我是魔女会的守夜人，名字叫做克洛斯。” 变化为守夜人克洛斯外貌的罗曼颇有礼貌。 他来到三人身边分别行着绅士礼。 见到身边跟着莉莉娅的金发青年，三号显然认出了罗曼的身份。 暗影议会的灰烬。 她欲言又止。 此时，三人之间气氛正微妙无比，隐约有着火药味传来。 三个女人一台戏。 而罗曼的到来毫无疑问是打破了这个平衡。 财富女神表情有些玩味。 同时, 也有些狐疑。 祂认为克洛斯的反应与常人不同。 面对神祇是不是太平静？ 难道因为自己伪装成人类太过完美了？ 把天然的被动魅惑光环也遮挡住了？ 还有，这个男人和她身边的少女总给自己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们。 “克洛斯？” 面对直接来到自己身边的罗曼，二号惊讶道：“你的任务不是完成了吗？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经过调查，在她看来克洛斯的身份普通，只是个一般人类。 唯一不平凡的地方只有颇得黑夜女神的青睐。 黑夜女神也承认祂安排克洛斯进入执法者辅助调查案件，是为了帮克洛斯刷一下业绩, 好方便提拔成高层亲信。 总得来说，身份没多大问题, 黑夜女神都在联合法会的掌控下。 一个小小的黑夜眷属能掀起多大风浪。 现在古神眷属的案件结束, 执法者与魔女会理性没有交织才对。 “啊，他就是我先前说的护卫。” 这时候，提雅也在旁插了一句话。 那是她与罗曼商讨好的身份。 理由是前往王都路途遥远，现在处于非常时期，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容易发生危险。 以前提雅还有着执法者三号的光环护身，如今她主动辞职，唯一的身份也就是个七阶到八阶的【正义】魔法师而已。 实力说弱绝对不弱，但是说强也绝对不够强。 提雅在路上有个伴，一号二号这两位大哥大姐才会放心。 尽管提雅已经不再是执法者，走在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上，可是在这两位的心目中，提雅仍然是那个年轻气盛的小妹妹。 提雅想做的事，是他们不能做的事情。 身为执法者他们有着自己的立场，他们不能像提雅那般洒脱。 一二号还记得将军的遗愿是何。 如果，提雅真要去纠正魔导王恩底弥翁的错误。 那么她注定是要挑战秩序挑衅法典的人。 而执法者身为法典的守护者，魔导王的猎犬, 是注定要去消灭提雅这种“暴乱”分子。 因此, 他们必须要跟提雅拉开距离。 甚至当提雅下定决心离开达贡城前往王都的时候。 谷鍐 一二号和提雅都非常清楚，他们的关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回到过往。 再见…… 恐怕只能成为仇敌了。 为此即便事务再怎么繁忙，需要处理的事情已经堆积成山，二号也抽出了时间来为提雅送别。 二号本来也想让一号来，结果一号只是说着，心情不好，身体不适，恐怕伤势过重无法恢复。 其实二号清楚，那些都是借口。 一号从年轻时候就一直是这样，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也是内心脆弱之人，见不得人与人之间的分别。 更别提一号亲自送别了自己的老将军。 他不想再亲手送三号小妹离开了。 二号恶意猜测，一号怕是来了现场，只会忍不住泪洒满地，把自己多年维持的人设彻底搞崩吧。 二号来到这里，是为了送别提雅。 可是，她没有想到，财富女神竟然提前赶到了这里，正与提雅说着些什么。 这直接让二号紧张万分。 因为再也怎么说财富女神是奥斯帝国的神明，也是联合法会的强敌, 这么一位超凡存在行走在联合法会本身就是一种威胁了，更别提直接与叛逆火种的提雅接触了。 二号总有一种预感，他们所设想的场景可能并不会出现。 提雅所采取的行动只会被很多别有用心的阴谋家进行利用和扩大化。 目的可能不再是纠正错误。 而是推翻魔导王的统治，让联合法会社会秩序崩溃，整个国家都陷入动乱之中。 然后…… 蠢蠢欲动的奥斯帝国便能顺势出击收割信仰侵占领土。 这完全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所以，二号才会对财富女神抱有强烈的敌意，她认为提雅继承了将军的正义之火，是为了让联合法会回到正轨的火焰。 绝对不允许有邪恶的意志进行侵扰。 但是，财富女神和提雅到底说了什么。 二号不曾得知，两人也极其默契从不说起这些事情。 这让二号感到了疏远感。 现在又找上黑夜女神的守夜人当做护卫，这是二号从未想过的事情。 不知从何时开始，提雅就已经陷入各个神明的利益争夺之中，各种肮脏的阴谋不断，迟早会让提雅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二号是越来越明白，为什么魔导王陛下会去否定神明的存在，认为世界文明的发展要靠人类自己了。 宗教在大多数情况下只是让人类固步自封产生依赖和惰性的东西。 全知全能的神明可以帮我们解决任何问题，我们人类只需要对神明，更加虔诚更加忠诚就可以了。 为什么还要独立去思考？ 遇事不决祈个祷。 事情就可以解决。 二号开始发散的思绪相继收回，她开始观察起克洛斯，其外貌和实力都是个普通人，根本打不过提雅，说是护卫，其实更多还是垫背的？ 为什么黑夜女神要选择这种人去接近提雅呢？ 在她看来克洛斯是来历不明的人，接近提雅不知道是抱着什么念头。 二号看着怯生生躲在克洛斯背后的莉莉娅，她心中更增加了几分好奇。 感受到二号视线变化，罗曼主动向她打起招呼，说道：“您就是二号吧，我真是久仰您的大名，这种面对面说话还是第一次，我真是由衷感到高兴。” 同时，罗曼看向财富女神。 “这位美丽的女士又该如何称呼？” 罗曼要主动出击。 他总感觉财富女神接近提雅别有用心。 【第九十九章】天使序列 财富女神很警觉。 自始至终都没有透露出过多细节。 祂只是说着自己所伪装出来的身份。 金猫商会的会长，杰西卡。 来联合法会的目的只是为了签合同做一点“小”买卖。 交易的对象应该就是提雅，或者说，她背后的家族？ 罗曼只是这么猜测着。 然而罗曼总感觉财富女神来到达贡城的真正目的还是为了黑夜女神而来。 这是一种直觉。 至少对于二号来说，这是无法忍受的事件，奥斯帝国的神祇擅自侵入联合法会，已经构成了严重的外交事件, 现在黑夜女神已经被封印石板“囚禁”起来。 无论如何，联合法会也不允许有第二位神祇行走在大地之上了。 尤其在昨天请示魔导王恩底弥翁之后，她更是收到了上级命令，上级会尽快安排外交官与财富女神和奥斯帝国接触。 提雅也是如此，在亲眼目睹了财富女神杀人灭口的场景后，她很难再相信财富女神所说得任何事情了。 祂说得太过危言耸听, 提雅不敢接受。 因此, 财富女神在简单说了几句, 祂便戴上了金纹兜帽，转身离去。 临走前，在罗曼面前停留了一下。 低头嗅着什么气味。 金色猫瞳微缩，表情出现了细微变化，祂将注意力放在了罗曼脖子附近。 这可是刻印在灵魂之上的新月印记。 心中念头闪过。 祂微笑着：“哦呀，看来我们还会再见的。被黑夜选中的人哟。” “期望我们的再会，尊敬的女士。” 罗曼同样微笑以对。 他现在越来越确认财富女神确实和黑夜女神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财富女神先走，二号紧随其后，她的新目标就是在外交官抵达达贡城之前，监控财富女神，无论她想做什么事情，都不能脱离执法者的监控。 “莉莉娅，我们走吧。” 两人相继离去，简单告别，各奔东西，提雅伸手抓起莉莉娅的小手。 “前往王都。” 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罗曼整理了一下仪容, 重新恢复自己的样貌, 伸展着五根手指将黑皮手套穿戴好。 阴影所化的金丝眼镜再次挂在罗曼鼻梁之上。 他推着眼镜。 转过头望着财富女神和二号离去的背影，心中思索起来。 也许财富女神计划，能够被罗曼利用。 雪中送炭，可比锦上添花要好上许多。 引入外力，引入矛盾，引入新的敌人，就是让两个敌对势力能够握手言和的关键所在。 就像两个人打得再凶，为各自理想争斗不止，一说咸党，一说甜党。 可是，一旦不吃豆腐脑的人出现在战斗中，那么引发冲突的矛盾将会变成吃豆腐脑的人和不吃豆腐脑的人。 人类总是在追求标签化和符号化。 奥斯帝国贸然插手，说不定就会变成那个不吃豆腐脑的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呵……” 自言自语的罗曼阴冷笑了一声。 让身旁的提雅露出不解神情，她问着：“罗曼，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谷鎮 “没什么，只是在想我们前往王都应该怎么做。” 罗曼示意提雅边走边谈，两人准备商讨下接下来的活动。 “提雅，先说下你接下来的打算, 我们到底要怎么去王都？” 首先，这世界是存在【火车】这种超巨型魔导器具，苏橙回老家就是罗曼亲自送上的车。 【火车】主要以【源晶石】为主要能源，不过【源晶石】太过昂贵，如果只用魔力来驱动，可能一趟长途旅行就要烧掉数万金币。 所以，位于联合法会王都的【魔导研究部】专家学者们，为新时代火车采用了两种动力，【源晶石】作为魔力引擎只是用来烧开水，蒸汽才是驱动火车的主要动力，这样可以节省开支，又易于维护。 【火车】在联合法会主要执行远距离运输物资的任务。 在达贡城负责载人的火车，可能一天只有两趟，如果去得地方过远，还需要在其他城市进行转车。 好在达贡城就有着直达王都的专列。 不过，按照提雅的说法，即便是专列火车，从达贡城到王都仍然需要两天一夜的时间。 时间有点太久。 毕竟，载人的火车毕竟不可能全速疾驰，在半路也需要多次停车，以供乘客休息。 两天一夜的旅程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很快了。 如果是步行都不知道一个月能不能抵达王都呢。 只是对提雅来说，的确有些太慢了。 她身穿a级魔导器具，这种具有魔力引擎的金属装甲可以让提雅获得在天空翱翔的能力，只要舍得烧钱，提雅可以在十个小时内抵达王都。 然而，有个现实摆在提雅面前。 罗曼和莉莉娅不能飞翔，像提雅这种高规格的a级魔导器具都需要专业证件去进行申请购买，提雅先前是序号执法者，再加上她的家庭背景，才拥有了在标准制式魔导装甲之外的定制版本。 “如果我拥有【天使】进化序列就能给你们祝福了。” 提雅说着，她耸耸肩，有些无奈。 “天使？” 莉莉娅眼露星光，七嘴八舌询问起来。 “世界上真得存在天使吗？” 在海底的时候她就从书中了解到陆地的神话故事，说是神明身边常以天使为伴，象征着圣洁和无暇。 然而，莉莉娅实在搞不明白长翅膀的鸟人怎么就算圣洁了。 她所了解的唯一神明。 古神罗曼。 罗曼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耶。 面对兴奋起来的少女，提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只是说着：“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天使了，而是晋升者了。我家族所掌握的一种魔药可以让【正义】序列觉醒为【天使】，大幅度加强【附魔】这一元素的能力。” 然而，提雅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反倒是让莉莉娅越来越搞不懂这是在说什么了。 “魔药？晋升者？那又是什么东西？” 莉莉娅一脸茫然，呆滞在原地，瞪大了双眼，不知所云。 就像是玩游戏跳过了所有剧情动画一样。 最终boss在阐述自己的伟大计划。 而莉莉娅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哪、对面又是谁。 她只想大开杀戒.jpg “啊？要从这里开始讲起吗？” 提雅微张着嘴，连基础认知都没有的话，那需要讲解的东西可太多了。 “那就完整讲一下吧，刚好现在可以整理下情报和线索了。” 罗曼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过，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来暗影议会吧。” 【第一百章】魔药是人类进化的钥匙 “晋升者是人类食用【觉醒魔药】进化后的形态。” 在莉莉娅再次惊奇于罗曼大威能手段，竟然能凭空创造一方世界，坐在迷雾石椅中的莉莉娅左顾右盼，不断发出可爱的惊呼声。 迷雾中的提雅看到身边少女的朦胧虚影，不由会心一笑，她继续说着：“严格来说，属于人类进化的第二阶段。” “日夜暮三种基础魔药给人类带来了第一次进化, 根据人类体质不同食用魔药也有几率觉醒随机的序列，成为执掌美德序列的魔法师，然后就获得了第一阶段的进化。咱们这里是联合法会，是大陆魔法师数量最多的国家，也是对序列和魔法研究最多的国家。” “序列从一排到八。” 序列一，睿智。 序列二, 公平。 序列三，诚实。 序列四，英勇。 序列五，怜悯。 序列六，正义。 序列七，荣耀。 序列八，谦逊。 “它们分别象征着灵魂之树的八个质点，也是灵魂对外的八种表现形式，而起点和终点存在何方，灵魂从何处而来，灵魂又去往何处，人们仍然在探索，这也是联合法会的魔法师们所追求的真理。” 提雅双手交叉双手放在石桌上认真对莉莉娅讲解这些设定。 “所以，我们将第一阶段的进化，称之为灵魂的进化，从灵魂的角度超脱凡人，成了某一方面的圣人，或诚实，或英勇, 或者聪慧。这是序列给人们带来的变化。” “哎，这些和我在上课上听得有些相似耶。” 莉莉娅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感受着【暴食】序列带来的永恒饥饿感。 “不过，我们海妖将它称之为法理耶，意思为世间法则和万物真理。” “可能海妖的研究更接近真相吧，人类对序列的研究基本上都是超脱于【灵魂之树】这一理论，因此才将各种能力进行分类并冠上了数字，一个序列有好几种元素和能力，这算是有了序列这一称呼。” “一个东西，两种称呼。” 罗曼开口道：“没什么不同，正义女士你继续说第二次进化是什么。” 这是罗曼首次听到关于序列来源的不同见解。 序列带来的不仅仅是强大能力，而是人类的进化，灵魂的进化？ 这无异于是扩展了罗曼的思路。 顿时，起了想继续深入了解的心思。 “这就是第二次服用魔药带来的进化，肉体方面进化。” 提雅也在整理着自己脑海里破碎的知识，她大胆给出了一种猜测。 “这会让变得更加接近‘神’应该有的形态。” “肉体进化？如何说？” 人类抵达晋升者的下一阶段就是成为守护“途径”的天使。 对于这件事，罗曼已经得到相关线索了。 可是，什么叫做神应该有的形态呢？ “途径有二十二个，质点只有八个，然而晋升者的进化序列可止这些, 让人类进化的魔药又是茫茫之多，难以数清，什么魔药能让人进化成晋升者，什么进化序列才能让人掌握途径，又是哪条途径才可以让人类升为真神。人类对此一无所知。” 提雅讲了一个大概背景，然后说着魔药最核心的内容。 谷罗 “没有准确又正确的魔药配方，那么所谓的觉醒和进化根本无法让人成为晋升者，只会成为……” 提雅深吸一口气，缓慢道：“怪物。” 突然，罗曼想起一件事，晋升者的超凡形态，老约瑟夫变成足以焚天灭地的火焰巨人形态的场景历历在目，鱼首人身的达贡神更是让罗曼难以忘怀，尤其是黑夜女神所降临在夜狩仪式的画面，那种威压，那种恐怖，似乎都在说明，晋升者绝非人类。 坐于暗影议会正顶端的罗曼稍加思索，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也就是说将超凡形态可控化的才是晋升者，反之，只会成为没有理智的怪物？这就是身体上的改变？” “差不多就这样。” “那我有个问题，晋升失败的‘怪物’在哪？” 罗曼敲着桌面，认真思索起来，他尝试消化这点情报。 “不知道。” 提雅同样皱起眉头，摇了摇头，看样子她对此非常苦恼。 “我所掌握的情报只有这些，而这些还是财富女神刚刚告诉我的。” “财富女神？祂找你是为了跟你说这些东西？” “对，祂说自己探索出来的东西，比别人听来更加可信。” 提雅难以琢磨出财富女神的心思，这位神祇是出了名的性情古怪，行事放荡不羁，又极其执拗，否则也不可能花费千年时光，只为将奥斯帝国从灭国边缘救起，时至今日奥斯帝国已大陆屈指可数的顶级强国了。 “有点意思。” 罗曼开始认真分析起来。 当有人掌握了正确又准确的魔药配方，就绝对不会再对其他人说起，只会以家族的方式进行秘密传承，以期待量产晋升者。这也是家族式魔法师协会日渐强盛的原因所在。 提乌斯的家族所掌握的【歌者】序列，现在提雅的家族所掌握的【天使】序列。 然而，他们也只能在执法者中担任三号和四号，手握重权的一二号却是没有家族传承的普通人。 倒不如说，这才是正确的事情。 魔导王只会重用没有背景的天才。 看样子，一方面是因为降低魔法师家族在联合法会的影响力，另一方面则是了选择好苗子来继承魔导王所掌握的几种魔药配方了。 例如老约瑟夫的【将军】序列就是魔导王所赠与，这也能够猜出，魔导王恩底弥翁所拥有的配方绝不是少数。 绝对数量的顶级强者压制。 也许这才是其他魔法师家族选择侍奉魔导王的真正原因。 罗曼再仔细想着，结合先前萨奇尔大远征的真正目的——【巫师】萨奇尔在寻找刻印灵魂之树所有途径的禁忌石板。 他有一个极其大胆的念头。 说不定…… 魔导王恩底弥翁已经获得了所有途径的所有魔药配方……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魔导王秘密“量产”了多少晋升者呢？ 罗曼不敢想象，他只是将手拄着下巴，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线索。” 提雅表情纠结，内心挣扎，最后还是将有关拉迈松学院的事情说出。 “塔，拉迈松学院。” 【第一百零一章】恩底弥翁之城 经过商讨，罗曼还是决定要乘坐火车来进行赶路，而提雅则提前出发，分头行动。 两天一夜的旅程。 罗曼与莉莉娅在火车刺耳鸣笛声的伴奏下一同下了火车。 拥挤人潮中，刚下车脸色发青的莉莉娅就赶紧抱着垃圾桶呕吐不止。 旅途上的颠簸对海中生物来说实在难以忍受。 罗曼在一旁轻轻拍打着小美人鱼的后背，细心询问起莉莉娅的身体状况。 人来人往，吵杂声音不断。 “我都说了, 晕车就别吃那么饱呀。” “可是点心真的好好吃啊。” “你可长点心吧。” “点心？点心在哪里？” 莉莉娅勉强笑着，抬起头，竖着大拇指，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 结果，刚说完就把自己在火车上吃的点心吐了个一干二净。 罗曼抱怨开始细细打量起这座魔导都市的全貌。 在城外的火车站外遥遥望去。 王都，恩底弥翁之城, 大陆最有名的魔法都市。 洁白色的城墙高耸入云，城市正中央千米之高的高塔建筑维持五道圆环型魔法阵，法阵大小不一, 以高塔顶层为起点，从小到大，最底下的魔法阵直径在几十平方公里，将整座城池笼罩其中，充满魅力的魔力闪电在五道法阵之间上下穿梭，引得城下围观者尖叫连连。 在城市四侧，分别漂浮着一座白玉尖塔，尖塔分为上下两层，底层为圆柱形，石制阶梯连接着城墙，供人走动，顶层为圆锥型，表层布满符文术式，看上去充满一种深奥的神秘。 四座尖塔上下两层的中间位置，各自存放着一颗十米多高的超巨型源晶石，几道魔法圆环不仅可以加以固定, 还连接着城中上空的巨型魔法阵，看来这白玉尖塔的最大作用还是为这些超巨大的魔法阵进行充能。 整座城市的风格，给人一种古朴又先进的感觉。 恩底弥翁之城是联合法会少数还保留着城墙的都市，也正是因为那五十多米高洁白城墙的存在，才让人拥有了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罗曼来到这里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是穿越了。 这才是真正的魔法都市！ “这便是举世闻名的恩底弥翁之城，从建立至今已经有一千多年。” 火车站内，有个旅游团的导游正拿着小旗子对身边十多号人讲解着王都的历史。 导游指着恩底弥翁之城上空五道足以遮蔽天空的超巨型圆环魔法阵。 问道：“你们猜那些魔法阵到底有什么作用？” “好看？装饰用？” “应该是防御加反击的魔法阵，防止遭遇敌袭时毫无还手之力。” 人们猜测无果，胸前带着三阶【睿智】序列勋章的女导游公布了答案。 “这里可是联合法会的王都，是大陆最安全的地方之一，如果这里都遭遇大规模的骚乱和敌袭，那么恐怕距离联合法会覆灭不远了。” “所以，恩底弥翁之城根本没有搭载大型的防御类魔法阵，漂浮在都市上空的法阵，叫做【真理圆环】只有一个作用……” “搭建魔力网络，用庞大数据构建虚拟世界。” 罗曼侧耳倾听，心中惊讶。 虚拟世界？ 这是魔法世界能出现的词？ 似乎是为了加深跨国旅行之人的理解，导游开始满脸自豪地详细解释起来。 “恩底弥翁之城是大型实验场，也是我们最伟大的魔导王心目中社会的雏形, 今后联合法会每一个城市都要搭载与王都相同的网络法阵。只要在联合法会任意一处，都可以接受到魔力信号, 让人们可以自由畅游在虚拟世界当中, 以往你学习知识只能抱着厚厚书籍死记硬背。现在只要在连接上网络，你就能依靠数据终端器下载相关知识。” 谷船 看样子这位女导游还是个忠实粉丝，表情狂热，在说着魔导王的名言。 “今后的知识将永远不会被少数人垄断！” 导游尝试举个让所有人都可以听懂的例子。 “具体的相关原理，与你们在家收看的电视机相似。” “而电视机所接受的信号，其实也是来源于恩底弥翁之成所搭建的魔力网络，经过魔导王所领导的科研团队【魔导研究所】近两百年的努力，终于可以将魔力进行数据化储存了！”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只要技术成熟，国家、社会和文明都将会迈入全新的领域！！” 每次讲到联合法会最壮观的未来，导游都会激动万分。 “哇……好厉害……”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只不过普通人却难以听懂，他们只能发出一些不明觉厉的惊叹。 那些专业化的名词更是搞得人们头昏眼花。 头大万分。 有几个刚下火车的少年少女已经嚷嚷着要赶紧进城。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去看一看自己会分到哪一个班级了。 看样子，他们是【拉迈松学院】新生，想来参加初级阶段的考试。 罗曼在旁分析着，以获取情报。 根据提雅的情报来看，塔罗牌塔，也就是拉迈松学院，可能是月亮魔女的藏身地。 当然，这只是猜测，毕竟月亮魔女塞勒米太过神秘，从不抛头露面，只有在联合法会的重大节日，才会与魔导王恩底弥翁一同出席活动。 总之，极其神秘。 连黑夜女神都难以找寻到，否则怎么可能再去拜托罗曼。 对于这点，罗曼也感觉十分困惑。 凭什么黑夜女神就觉得罗曼就能找得到呢？ 他又没有任何线索。 结果，黑夜女神的回答，让罗曼感到了一丝不解。 “只要您想，世界上就没有困难，因为您是罗曼。” 这些话说得轻巧，可是丢给罗曼的却是个大麻烦。 罗曼总有一种其实黑夜女神很不靠谱的感觉。 好在，提雅将信息送到罗曼面前，说是联合法会的一切灾难都是来自拉迈松学院。 可是，问起提雅如何得知这些。 提雅只是说着来自一位占卜师的占卜。 “占卜师？别跟我说是那个白毛女人。如果不是巧合，那就只能是……” 每次想到那个脑子有点病的女人，罗曼总是感到头痛欲裂，这家伙到底图个什么。 罗曼视线放在人群当中，他总是有种莫名感觉，自己处于什么东西的监视下。 “命运……编织命运……” 最后，轻笑一声。 “呵……” 【第一百零二章】暗猫 王都，恩底弥翁之城，外城区的一处十字街头。 一位身穿西服正装头戴礼帽的青年，正矗立在四方的铁皮报亭之前。 从各种书籍和杂货中，长毛大手递过来一杯冰冻过后的绿色果汁。 青年身边身材娇小的金发少女伸手接过。 水晶玻璃瓶的外表冰凉，让她差点没有抓稳。 “舒服一点了吗？” 听到身边罗曼的询问，莉莉娅捧着大杯果汁饮料, 再吸了一口， 清凉液体伴随着果肉入肚。 点点头。 少女面色好了许多。 不再感受到头晕目眩的晕车症状。 她颇为好奇，将饮料举在面前问着：“咦？这是什么东西，好神奇啊。” 在路边的报社厅兼职着杂货店，甚至是情报屋的工作，戴着贝雷帽的背带裤大叔坐在屋内，双手伸出窗外, 对莉莉娅说道：“嘿嘿，这可是加入了无叶果进行调味的复合饮品, 最近在恩底弥翁之城极其火爆，老少皆宜，能强身健体，还有着自然之力，与魔药配置相似。说不定也能加强你的序列哟。” 报亭老板开着玩笑，准备再推销一下自己店内的其他东西。 他晃着手中一叠报纸。 “你看【太阳日报】都开始报道推广起这种无叶果汁的功效了哟。” 听到这些话，罗曼感到了好奇，饮料有魔药的功能？ 他抬起头，问着报社老板。 “我们是第一次来到王都，对各种事情都不太清楚，你能给我们详细讲一讲吗？太阳日报又是什么东西？” 他准备多寻找些有关恩底弥翁之城的情报。 “太阳日报？您是外国人？这可是家喻户晓的东西……” 贝雷帽大叔面露难色。 罗曼也知趣，他走上前，在路人看不到的角落，他手轻轻在窗台敲了两下，微笑道：“帮个小忙, 我们人生地不熟的, 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罗曼手掌离开, 窗台出现几枚金灿物体。 贝雷帽大叔赶紧将其收下，偷瞄了路边行人几眼，生怕别人注意到这些事情。 他压低了声音，对罗曼说道：“小心点，现在执法者五号在抓间谍呢，我可不想背上黑锅，招来无缘无故的灾难。” 不想背锅，那就把钱还给我啊。 收钱不办事算个啥。 罗曼心中吐槽着。 他推着眼镜，眼中灵光一现。 “不过，您这又不是在售卖情报。只是帮外国人快速了解王都，方便他们旅行而已。对吧。” “对，我只是出于好心帮助外国人而已。” 贝雷帽大叔展现笑颜，不过很快也就冷静下来，他意识到罗曼绝不是只为了解太阳日报这种东西来找自己聊天呢。 “我们说好，太过敏感的事情，我不会说。希望你能理解，我得为自己的脑袋着想。” “放心，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真的只是来旅游的普通人而已。” 听到大叔这么说，罗曼心中知道有戏了，他找到报亭来获取当地信息的思路，果然没有错。 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大都市，肯定有不少势力会在不起眼的建立情报系统。 看着罗曼这身优雅的正装打扮和异于常人的气质，出手又那么大方，报亭老板已经猜得出罗曼的身份绝不是像他所说的一样。 不会是什么达官贵族吧…… 无论如何，自己绝对惹不起。 报亭老板不由用上了敬称。 “您到底想知道什么。” 谷岟 “别紧张，我就想了解下太阳日报和这个神秘果汁。为什么你会说无叶果的果汁接近魔药呢？按理来说，魔药不是只有日出、夜落、暮光三种吗？” “嗯……” 老板沉思起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没想到罗曼会问得这么刁钻。 看似简单的问题，但是实际上涉及面太大，让人难以准确回答。 “如果，我说不知道，您是不是就把钱要回去了。” 报社老板表情古怪，他有点舍不得到手的金币。 “您说呢？” 罗曼靠着窗前，没有给出直接回答。 “好吧。” 报亭老板不再纠结，只是说道：“首先，太阳日报是安娜家族，也就是太阳魔法师协会负责管理的报社。” “安娜家族？太阳协会？” 听到有些熟悉的名称，罗曼先是一愣，脑子里闪现出相关资料。 提雅·安娜。 “对，她是姓安娜来着。” 罗曼沉思低吟着：“太阳书库……” “原来如此。” 贝雷帽大叔算是自认为大概猜到罗曼的心思了。 “您是认识安娜家族的女孩子，是想从我这里了解安娜家族的内幕啊。” 年轻人的浪漫爱情故事啊。 可以理解。 报亭老板拍着胸脯，向罗曼保证，安娜家族的女孩子可都是一顶一美女。 “额……” 罗曼知道这位大叔肯定误会什么了。 他并不想解释太多。 大叔则将其理解成默认。 他摇摇头，感叹起来。 “太阳协会可是联合法会的核心组织成员，如果其中真有您喜欢的女孩子，我建议您还是放弃比较好，安娜家族的老族长可不好对付，她的【舞者】序列足以让所有人胆寒。” “舞者？” 罗曼听到了关键点，连忙问着：“安娜家族所掌握的进化序列不是【天使】吗？” “您是记错了，安娜家族一直都是舞者，这与奥古斯都家族的歌者相互对应。从没有人见过有【天使】这种序列吧。” 罗曼的疑问，反倒是让报亭大叔感到了困惑。 “可能，真是我记错了。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罗曼暗自记下，不再在这方面纠结。 “那这个果汁又是怎么一回事？这是某种魔药的残次品？” 这是罗曼的一种猜测，既然觉醒魔药千奇百怪，让人类的肉体能够适应各种【职业】，那为什么基础魔药只有三种呢？ 说到底魔药又是什么东西？ “这种东西我实在不清楚，我只知道最近安娜家族的太阳日报在大幅推广这种果汁，一度成为这几个月最畅销的饮品。要说什么内幕……” 贝雷帽大佬认真思索起来，他好像在上次接头的时候，听其他【暗猫】同伴随口说过一些东西。 这些事情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好像是跟【魔导研究所】和【拉迈松学院】的联合实验有关。” 【第一百零三章】鱼脑过载 从十字路口的报亭离开，莉莉娅手里拿着一张王都的全路线地图，一边行走，一边不断 将手中地图来回颠倒。 她实在搞不清楚地图的上下左右。 “这是北？不。这里应该是南？” 最后，莉莉娅鱼脑过载，将地图向天空一丢。 喊叫着。 “啊！！！好烦！！！怎么陆地上只有前后左右能走啊！” 陆地与海洋不同，海洋宽广, 可以让莉莉娅随处乱游，路线通常为立体式，上下左右前后，能够不受到任何限制。 而陆地上的地图，只是平面，让莉莉娅看得极其别扭。 “拉迈松学院……” 罗曼从踏入王都起，他陷入了某种奇怪状态，神经就没有一刻松懈, 在陌生的城市一切都是未知，罗曼必须小心行事。 沉默寡言。 没人陪莉莉娅说话，让她感到了些许寂寞，莉莉娅扑扇着大眼睛，好奇问道：“罗曼，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在想……” 罗曼抬起头，心里有了注意。 “莉莉娅，你要不要去上学。” “什么？上学？！” 这对于莉莉娅来说是极其陌生的行为，身为海妖王的小女儿，她所接受的教育都是最专业的私人教育，由潮庭各种王公大臣联合出题进行考试的那种。 十几个不同学科的老师对付莉莉娅一个人，海妖王对子女的教育方面非常重视，整天把莉莉娅关在小黑屋里，学习各方面的知识，基本没有过同龄人和一起玩耍的经历。 唯一的玩伴只有侍女长捷琳娜。 久而久之, 厌学的莉莉娅也就摆烂了。 能擦着60分及格分过线, 就绝对不努力成61分。 因此, 当罗曼说起要送莉莉娅去拉迈松学院上学的时候。 “不要！我不想上学！” 莉莉娅立刻反对，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看向罗曼的眼神，可怜又无助，一副“你怎么忍心让我去学校坐大牢，难道我不是你最爱的小海妖了吗？”的表情。 对此，罗曼也感到一丝苦恼。 为了获得各方面事件的线索，拉迈松学院是一定要调查的。 然而，如何调查也是个难题。 罗曼认为从内部攻克是最好的办法。 根据，罗曼所掌握的情报，拉迈松学院属于高等魔法教育机构，新生一般都是十五六岁已经展露头角的天才，属于魔导王恩底弥翁设置的精英人选拔站。 拉迈松的学生无一例外，人中龙凤，几乎所有序号执法者全都毕业于此。 这种既视感总是罗曼想吐槽一句。 这是什么黄o军校。 拉迈松学院的招生属于邀请制，想混进去也没那么简单。 罗曼想着要与提雅沟通一下，看看安娜家族的本事有多大，能不能为莉莉娅获得合法的身份。 因为, 罗曼分身乏术，没办法同时做多件事情, 他需要想办法晋升为【欺诈师】，增强自身战力，这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别到时候只能开神国跑路，那就纯搞笑了。 现在莉莉娅年龄合适，性别合适，只要进到拉迈松学院，就有机会接触到内部秘密。 再加上罗曼需要独自一人行动，他害怕自己照顾不了莉莉娅，将她置入险地。 所以，综合考虑下来，让莉莉娅去上学是最好的办法。 当然罗曼并不想强行要求莉莉娅必须这么做，他有备用计划，大不了自己捏张脸，装嫩装幼混进学生当中呗。 “这是一次间谍任务，需要伪装身份，获取情报，并不是说让你一直去上学。” 听着罗曼的解释，莉莉娅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一提议。 谷鬓 “不过，别担心，也别害怕。我会跟你一起去，只不过具体扮演什么身份还没有决定，如今只是一个初步的提案。” 罗曼提前打着预防针。 “我们要先去魔女会报道，把基地点亮了，才能开矿升科技。总之，你看懂地图了吗？” 恩底弥翁之城比罗曼想象的还要大上不少，各个街道统一风格，墙壁也刷上白漆，一时竟难以分辨自己身处哪条街道。 罗曼只知道魔女会的总部位于王都西南角。 一般来说，依据太阳的角度，就能辨识方向才对。 可是，恩底弥翁之城的超巨型魔法阵将天空遮蔽，抬头望去只有流溢蓝光，太阳的七彩光芒被吸收和整理，成为了自然维持法阵的能源。 因此，王都也被称之为无夜之城，人们也习惯生活在梦里繁华中。 道路干净整洁，特殊材料铺彻的路面平坦，高楼大厦矗立到街道两旁，魔导器具【汽车】的轰鸣声不断，最后停在红绿灯前的白线之后，轮胎与路面的摩擦声响起。 人行道上，人们成群结队说说笑笑，从绿灯的十字路口走过。 与达贡城十八世纪的古典风格截然不同。 画风突变。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人全部穿着法师长袍胸口别着序列勋章，罗曼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回到了地球。 “这就是魔法都市吗？” 罗曼所有杂乱心思，化为了一句感叹。 正在与手中地图打架的莉莉娅，突然有了新发现，她指着地图上城市全貌的路线，惊道：“这怎么是树型啊？！” “什么树型。” 罗曼凑过头，看着莉莉娅手指的方向，她指着西南角的魔女会所在区域。 起初，他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认为是少女突发奇想。 忽然，罗曼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如果将其视为一个圆圈，再沿着主道路向其他魔法师协会行走，最后将王宫和所有魔法师协会连成图案……” 一颗树呈现在地图之上。 罗曼拄着下巴思考起来。 “难道这就是灵魂之树？可是有什么用处？” 突然获得的线索太过突兀也太莫名其妙，破碎化的信息难以组合起来。 罗曼只好暂时把这件事放在心底。 没想到，莉莉娅突然双眼放光，兴奋道：“如果真是灵魂之树，那么这地图我就能看懂了！” “你知道灵魂之树是什么？” 罗曼有些意外，他真没想到莉莉娅懂得这些事情。 “肯定啊。” 这些疑问，反倒是让莉莉娅感到不解。 “这是我从小被老师们要求死记硬背的东西啊。” “灵魂之树来源自海妖？” 罗曼一惊，怎么不声不响爆出这么大的消息。 “先前怎么不说？” “你又没问。” “……” 看着莉莉娅表情无辜，罗曼只能沉默以对。 “喂，锻造。应该是走这里吧。” “我都多少年没来到王都了，早就忘了。” 略有熟悉的声音从罗曼身后传来。 “我说风暴魔女，你就背我一下吗……走路好累……” 为什么达贡城的魔女会出现在这里。 【第一百零四章】富豪高斯(上) 魔法都市，恩底弥翁之城，魔女会总部大楼附近。 “感谢！十分感谢！” 身穿黑色法袍，头戴尖顶魔女高帽的年轻女性右手压在身材娇小的少女头顶。 准备强行让这位白大褂少女向好心人道谢。 毕竟白大褂少女拍着胸脯对她说：“我当年也是恩底弥翁城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行走在王都就跟走在自己家一样，不用导游也不用地图，交给我就完事了。” 真正到了恩底弥翁城却是两眼一抹黑。 转了几圈还没有找到路。 眼看天都要黑了, 两人还没有找得到落脚地。 如果不是遇到了顺路的好心人，恐怕她们两个真要露宿街头了。 想到这里，风暴魔女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在锻造魔女的头顶敲打一下。 “呜呜……好痛……” 锻造魔女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 “你都好几十岁的人了！就不要再给我装嫩了！” 风暴魔女翻了翻白眼，毫不留情将锻造魔女的隐私曝光。 魔女会的魔女得到了“女神”的祝福，容颜永驻，寿命也比普通人高出不少。 别看锻造魔女又矮又幼，可是风暴魔女却知道在三十年前, 锻造魔女就已经是王都有名的锻造师了。 所以，具体年龄应该超过这个数字。 锻造魔女扭捏着身子，说道：“好过分，明明人家只是个十四岁美少女而已。” “差不多得了！” 被整到无语的风暴魔女又忍不住狠狠敲打了一顿。 哭唧唧的锻造魔女只能蹲在一旁画起了圆圈。 “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 这时候，风暴魔女看向变成“守夜人”克洛斯外貌的罗曼。 眼神颇为感激，微张着嘴想要说话，结果不知道说些什么比较好。 看穿了风暴魔女的心思，罗曼说道：“叫我克洛斯就好，我是守夜人，也是准备前往王都魔女会，见到两位来自达贡城的魔女，实在倍感亲切。” “你也是来自达贡城耶？！” 锻造魔女突然有了精神凑到罗曼与莉莉娅的面前，他乡遇故知，实在是人间美事。 “说起来，你是守夜人？为什么我没见到过你。” 锻造魔女歪着头，额头头发斜落下来, 看上去甚是可爱。 “守夜人本就是默默无闻，见得少很正常。” 罗曼随口说着，两位魔女都没有在这问题上深究。 反倒是罗曼开始想要打探下情报了。 达贡城的魔女为什么要来王都？ 看样子还是紧随自己其后？ “我来执行黑暗魔女的任务，才来到王都，不知道风暴魔女和锻造魔女要做什么事情？” “黑暗魔女的任务？” 锻造魔女在问着，她倒是好奇黑暗魔女会安排什么任务给守夜人。 同时风暴魔女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安妮会被执法者带走啊。 谷羍 风暴魔女实在搞不明白这些。 她刚加入魔女会没几年，对于夜狩仪式，对于魔女会内幕毫不知情，风暴魔女外观是最火辣最成熟的一位魔女，这也恰恰说明风暴魔女的资质不够，只比普通人强上一些。 因为，无论是锻造魔女，还是黑暗魔女，都是十几岁都被“神明”选中成为了魔女，容貌永固，寿命无限。 从她的角度来看黑暗魔女是一个大好人。 顶多算一个有点中二病的萝莉。 所以，当执法者二号秘密带人前来抓捕安妮的时候，达贡城所有魔女都觉得万分恐慌，生怕出现不可挽回的事情。 为此就有人提议, 去王都找总部理论。 执法者这是暴力执法。 绝对不能忍！ 为此选出的代表为锻造魔女和风暴魔女, 她们准备第一时间就前往魔女会总部，让月亮魔女对执法者施压, 将黑暗魔女解救出来。 那可是达贡城魔女会的分会长，凭什么执法者敢这么做。 罗曼发动了自己的能力【阴暗窥视】，在窥视心灵，也在亵渎灵魂，古神的触角在不断获取着相关情报。 他读懂了这两位魔女的内心。 这是在达贡城没有做到的事情。 罗曼实力和能力在日渐变强，暗影议会的众人所提供的信仰源源不断涌进，罗曼体内，现在他自己感觉已经接近九阶了。 即使面对其他神明庇护自己信徒的心灵防御力场，也在罗曼面前逐步失去作用。 现在不需要使用不可视的阴影利爪插进风暴魔女脑部就能窥知她的心思。 在搞清楚这些情报后，罗曼有了打算，他要在王都立足，他需要一个身份。 无论是普通旅客罗曼，还是守夜人克洛斯，对王都的势力来说都只是基层中的基层，完全不值一提，连多看一眼的资本都没有。 而如果罗曼不接触到联合法会多势力的高层，那么罗曼始终无法获得最关键的线索，甚至恐怕要举步维艰。 新的身份非常重要。 罗曼说着：“对，黑暗魔女大人让我来王都拿一些材料，她已经跟总部说好了。” “材料？” 听着罗曼的回答，风暴魔女感到一些新奇。 “什么材料会如此珍贵？达贡城没有，只能到王都来寻找呢？” “双角兽心脏和夜藓岩精矿。” 罗曼平淡说着，却让锻造魔女惊讶出声。 身为【魔导器具】的锻造师她可没少接触各种天才地宝，如数家珍，大声说道：“这可都是顶级的魔法材料！每一种都要数万金币！双角兽数量本就稀少，还只在亚伦山脉的悬崖峭壁上活动，每一只双角兽实力都相当于七阶以上的序列魔法师。而夜藓岩的精矿更是离谱，夜藓岩本就罕见，精矿更是只有在固定时间才会在月光下随机升华出现。” 说着说着，锻造魔女声音越来越兴奋。 “如果不是因为没钱我也要整一点调制魔药！” 风暴魔女疑问道：“调制魔药？” “对，调制魔药。这两种都是魔药配方的一部分，具体配方的名字和作用。抱歉……我不能对各位说明。” 听到罗曼都这么说了，风暴魔女也不再多追问，只是说着：“你拿完材料就要回达贡城了？可是，黑暗魔女已经被执法者抓走了啊。你要把这些材料交给谁？” 接下来，罗曼就准备让自己的新身份登场了。 他神秘笑着。 “来自奥斯帝国的一位大富豪，名字叫做高斯。” 【第一百零五章】富豪高斯(下) “高斯是谁啊？” 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罗曼和莉莉娅从魔女会总部的大楼离开。 一路上莉莉娅感到十分困惑，最终她还是忍不住询问着正在解除伪装的罗曼。 “高斯？这是我呀。” 提着黑色手提箱的罗曼回答着：“准确来说，是我需要扮演的角色。” 富豪高斯，这是罗曼的新身份。 为了让锻造魔女和风暴魔女相信，他编造了一系列谎言，在谎言中, 罗曼塑造了一个具有大无畏精神的善良富豪，反正现在黑暗魔女已死，无论罗曼怎么扯，也不会被戳破。 死人就是比活人好用。 罗曼在谎言中分饰两角，高斯身缠诅咒，命不久矣，需要用奇特魔药救命, 而他身边的莉莉娅就是高斯最宝贵的小女儿。 当时, 锻造魔女被感动的痛哭流涕, 拉着莉莉娅小手一把眼泪，说一定要让父亲的病好起来，再去找那些下诅咒的王八蛋报仇。 尽管风暴魔女略有怀疑，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因为等她们到了总部黑暗魔女的私人保险柜，前几天确实有人精细存放了双角兽心脏和夜藓岩精矿这两种材料。 除此之外，还有几颗万金级别的源晶石。 应该是黑暗魔女几十年辛苦攒下的积蓄，现在全部被黑夜女神送给罗曼了。 于是，罗曼以克洛斯的名义办理了相关手续，便将寄存在保险柜中的东西全部装进手提箱中带走。 在离开的时候，他注意到锻造魔女眼神有所变化，不知是不是爱材料之心发作，也想要获得这种天材地宝。 亦或者，身为老魔女心思绝不可能像她外貌一样，那么单纯。 罗曼无从得知，他使用【阴暗窥视】扫了锻造魔女的记忆一眼, 发现并没有太大问题，也就是个普通的寒门天才被魔女会挖掘和吸收的事情。 有一件值得罗曼注意的事情。 达贡城魔女会大部分魔导器具竟然全部由她制造而出，甚至包括夜狩仪式所使用的无人机。 她破解神国结构！ 这是个天才。 罗曼还注意到一件事。 锻造魔女曾经隶属于【魔导研究所】，是有名绝顶天才，八岁便获得了工业与机械之神的祝福，被赋予了所有涉及到魔导器具的知识，现在归属于魔女会，又享受着黑夜与狩猎女神的祝福，获得了永固的外貌。 毫无疑问。 这人是一张ssr英雄卡。 罗曼觉得自己应该着手将锻造魔女拉拢进暗影议会了。 他准备主动接触一下锻造魔女。 不过，与其他事情的优先级对比起来，罗曼还是准备先晋升仪式相关的东西，成为晋升者，才方便接下来事件的发展。 有了血物和矿物，现在只差天外之物。 机虫汁液。 根据黑夜女神的情报，王都【秘密结社】的地下拍卖会可能有机虫汁液的售卖。 然而，秘密结社是什么？ 罗曼不知道。 在常规地图上可没有这个组织坐标。 听这个组织的名字也能知道，秘密结社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能在王都，能在魔导王眼皮子底下开地下拍卖会，售卖违法道具，想一想就觉得没那么简单。 提雅出身于安娜家族, 又是【太阳协会】的成员, 属于大小姐中的大小姐。 她应该知道这些事情吧。 罗曼想着等安定下来, 就去联络提雅，了解下王都的情报。 除此之外，罗曼还想着多搞一点钱。 罗曼现在手里大概有四万多金币，在达贡城属于巨款。 然而，这跟王都的富豪对比起来，似乎不值一提了。 罗曼不清楚自己这四万金币，到底能不能在地下拍卖会买下机虫汁液。 谷歄 实在不行…… 罗曼做好了黑吃黑的准备。 “好可怕……刚才罗曼笑得好可怕……” 莉莉娅停下脚步，她在瑟瑟发抖。 见到少女奇怪的状态，罗曼揉揉脸：“哎？有吗？” “你刚才笑得跟故事里的大反派一样。” 说着，莉莉娅点点头。 “有那么夸张吗？我觉得是条好鱼啊。” 罗曼抬起手，看着身上的整齐黑色西装，确实有点西装败类的感觉。 “算了，不纠结了。” 看着衣着单薄，只穿一件淡黄连衣裙和轻薄粉红外套的莉莉娅。 凉爽夏风吹来，空气湿润。 王都最上空的真理圆环发出淡淡蓝光，与白天相比，柔和许多，暗淡光泽挥洒大地，空气都染上了海色，让城市中人们犹如畅游在深海之中。 莉莉娅心旷神怡，大大伸了个懒腰。 “我好想就在这里睡觉啊。” “别犯傻，睡大街上太危险了。” 罗曼扫视着一眼，躺在街道墙角的流浪汉和乞丐们，王都固然繁华，可是仍然受限于时代的局限性，人们的生活条件并没有抵达全民富裕的情况，甚至在各种贷款和欠债之下，很多人都破产，无家可归。 也有一些贪图王都的荣华富贵，不远万里来淘金的梦想家。 如果莉莉娅真睡在大街，只能是羊入狼口，给流浪汉多加点意外惊喜和福利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血流成河。 无论那种罗曼都不想看见，所以夜色渐深，罗曼必须要寻找个落脚之地了。 罗曼示意莉莉娅先等一小会儿，他走进高楼之间的阴暗小巷，再出来的时候。 外貌发生了一些变化。 不再是黑发的罗曼，也不是金发的克洛斯。 头发灰白，面孔略显苍老，额头带有些许皱纹。 不过，背脊笔挺，精神抖擞，看上去也就五十多岁。 一身浅黄色西装和配套风衣和礼帽，左手拄着手杖，右手提着手提箱。 整体着装风格，看上去像是年老的英伦绅士。 罗曼思索着。 本体不能丢。 他还是将一丝阴影凝聚在鼻梁之上，化为金丝眼镜。 无神的死鱼眼得到了隐藏。 气质瞬间添加几分读书人的气质，文质彬彬，充满理性。 罗曼咳嗽一声，调整了声线。 浑浊又沧桑。 他低声说着：“莉莉娅。今后几天你要叫我另外一个名字。” “高斯，富豪高斯。我是来自奥斯帝国的地产商人，晚年丧偶，为了治病才来到联合法会的王都。” 莉莉娅满脸都是困惑，憨憨鱼有点搞不懂为什么罗曼要更换这么多身份。 不过，她还是牢牢记住罗曼所讲得种种设定。 直到，罗曼用手杖指了指莉莉娅。 “而莉莉娅，你是我的女儿。” “啊？” 【第一百零六章】憨憨鱼的奇妙脑回路 第二天，上午时分。 位于第六大道街头两侧的商用楼房。 “这位老爷和小姐，请这边走。这边是家庭用房。家具一应俱全。冷暖气设施完善。还有那个……” 夹着手提皮包的售楼员正向罗曼和莉莉娅展示房间的种种细节。 “大小姐，鱼缸里的水是不能喝的，那个是海水……” “海水能喝？鱼汤很美味？阿这……” 看着捧着透明鱼缸在咕咚咕咚大口饮用的金发少女。 售楼员额头挂着冷汗，满脸都是无话可说的表情。 罗曼同样对跳脱的憨憨鱼彻底无语了，只是拍着售楼员的肩头, 语气沉重。 “这孩子脑子受过伤。” “原来是这样……” 售楼员经受过专业训练，无论遇到多离谱的事情，他们都不会大喊大叫。 除非忍不住。 “住手！那只是装饰用的热带鱼！不能吃！全是刺！” 售楼员见到莉莉娅准备将鳞片五花十色的怪鱼捞出来吃。 不顾及手中热带鱼的挣扎。 莉莉娅说着：“没问题。这种鱼我经常吃了。别看刺多。其实肉很美味。去掉头就能吃，蛋白质是牛肉的六倍。” 为此，莉莉娅嘿嘿一笑，还举起了大拇指。 “问题不是在这里！” 眼看售楼员就要抓狂, 罗曼赶紧将它拉到一旁，说这栋上下两层的楼房, 他租了。 “月租是一千金币是吧。我们先租三个月。三千金币，我付现金。” 罗曼从钱包中拿出三颗千金级的源晶石。 这可把售楼员搞得又惊又喜，他的业务本来就是靠提成吃饭。 三千金币的房租眉头都不眨一下。 他就知道自己绝对遇到大款了。 在激动眼神下，满是皱纹的手臂，停滞在半空。 罗曼问着：“那这鱼……” “您随便处置，要蒸要炒，我都没意见。这本就是您的权力。” 售楼员讪笑着，从手提包中拿出一些文件和钢笔，他说道：“您只要签个字，让我们登记就行了。” 罗曼仔细看着合同，确认无误，刷刷几笔。 写着。 高斯·弗洛德。 “弗洛德老爷，祝您生活愉快。有什么事情联系我们就好。” 售楼员收好源晶石和合同，向罗曼致敬，再缓步退出房间，关好房门。 罗曼送别售楼员, 准备回头与莉莉娅说话。 “莉莉娅，这栋楼以后就是咱们的新家了。你要多……” 他只见到空无一物的玻璃鱼缸。 莉莉娅打着饱嗝, 拍拍双手, 看向罗曼。 眼神尽是茫然。 “算了，你高兴就好。” 罗曼行走几步，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适应好新身份了没有？莉莉娅·弗洛德。” “感觉很奇怪。” 莉莉娅召唤出水流，清理着自己手上的粘液。 她实在搞不懂自己心中的想法。 “我们海妖是古神眷属的子嗣，是受到海洋庇护的孩子，我不需要适应，只要这是您的命令……” “只不过，我还是有点……” “有点？” “有点害羞。” 莉莉娅微红了脸。 “是这样吗？” 罗曼起了开玩笑的心思。 “为了防止在人群前暴露身份，我们先排练一下。” “排练什么？” “称呼啊，你应该怎么称呼我。” “父……父……” 谷謸 莉莉娅支支吾吾说不出半句话，她脸蛋红得跟苹果一样，还在持续冒着热蒸汽。 最后，她还是没办法将称呼完整说出来。 “罗曼是大笨蛋！” 莉莉娅赌气似得，她立刻转过身，啪嗒啪嗒跑上楼梯，在转角处，她还拉着眼角, 对罗曼做出了鬼脸, 吐着粉嫩小舌头。 “略略略！你就是大笨蛋！” “咦？发生甚么事了？” 对于消失在楼梯上的莉莉娅, 罗曼挠着头发，眼神中尽是困惑。 他实在搞不懂少女心。 罗曼只好站起身，对少女喊着：“莉莉娅你一个人在家稍微小心一点。我准备去购置一些家具。我们可能要在王都久居了。” “莉莉娅？” 询问没有回应。 “怎么就莫名其妙生气了啊。女人翻脸果然比翻书都快。” 罗曼默默算起自己手头上的预算。 恩底弥翁之城不愧是寸土寸金，一下子就让他的小金库减去了接近十分一。 可不能再这样挥霍下去了。 罗曼必须想办法搞点钱和材料了。 罗曼意识到了一些东西，他还没有进行调制魔药的道具。 现实总不是游戏，不是刷够材料，再点轻点合成就能完成的事情。 调制魔药的工作非常精细。 很多晋升者都是因为吃到失败魔药才变成怪物。 尽管罗曼并不担心自己会不会怪物，他还是舍不得来之不易的材料。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想一次完成。 罗曼拄着下巴认真思索起来。 果然，还是要多去整点情报才是要紧的事情。 也不知道提雅回老家的事情搞得怎么样了。 提雅比罗曼早两天到达王都。 离家出走这么多年，她准备回家，面对自己的父亲了。 提雅觉得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因为如果要调查拉迈松学院的话，她必须要去借助安娜家族的力量。 她孤身寡人，怕是连拉迈松学院的大门都进不去。 所以，提雅才不得不向自己父亲低头了。 这是一件好事。 至少罗曼是这么觉得。 他认为亲人是很重要的东西，长辈与小辈的观念不同是很常见的事情。 应该要勇于去面对，去解决问题，而不是逃避，而不是离家出走。 总不能因为观念不合，就一辈子父女打死不想见吧。 当然，这是暗影议会成员的家事。 罗曼身为领袖，身为灰烬，他并不想多掺和。 他与提雅说好，等事件明朗就主动来找自己。 联系方式是使用罗曼独创的通讯魔法。 向古神罗曼献上祈祷。 无论罗曼使用什么身份，他都能得知自己信徒的状态和方向。 有了这种联系方式，做事也方便不少。 罗曼要求提雅尽快解决，不要拖太久，如果过了拉迈松学院的招生时限。 没办法让莉莉娅混进去。 那么一切都晚了。 现在提雅迟迟不现身，也成了罗曼的心病。 需要建立自己的情报系统了。 罗曼首次有了这种心思。 “说到底还是缺人才啊。” 伪装成富豪高斯身份的罗曼摇摇头，带上礼帽，拿上手杖，准备出门去。 结果，刚到门口就听到了一个清爽的男性声音。 “各位居民早上好，我是执法者五号，我们奉命来抓捕……” “间谍。” 【第一百零七章】特别行动小队 “我是良民！我是好人啊！” 有位略有秃顶的大叔哭喊着，被两三个黑衣人强行拖拽上了黑色轿车。 “我们身为特别行动队能抓错人？我们已经掌握了你和敌国来往的证据了。” 黑衣人表情严肃，一脚将大叔踹进汽车后座，关上了车门，再向领袖敬礼。 一群衣着光鲜亮丽的男女从门外伸着头，有些好奇，也有些惊恐。 最后, 他们将目光放在一位年轻男人身上，眼睛不住地打量那身整齐的黑灰色军装。 大檐军官帽镶有金属丝带并配金黄色六芒星图案的帽扣，肩膀抗着中校军衔，胸前挂着八阶【诚实】序列勋章。 腰间斜插一把手枪。 黑色高筒皮靴踩在地上，铿锵有力。 一副军官模样的年轻男人看上去不超过三十岁。 他扫视了所有人的表情一眼，将其尽收眼底，颇为满意。 说着。 “我希望大家能够记住，不要当间谍，更不要当叛徒, 无论你自认为手段多么高超，再怎么自欺欺人，在执法者面前，在特别行动队面前，都是滑稽又可笑的事情。我会一个接一个将妄图染指恩底弥翁之城妄图侵犯联合法会疆土的臭虫们全部消灭。” 年轻男人残忍笑着，竖起来一根手指。 “大家一定要将这些事情记在心底哟。最好要【诚实】一点，我希望你们有任何【谎言】。” 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执法者五号，特别行动队的小队长。 号称魔导王恩底弥翁手底下最残忍的鹰犬，负责国内情报系统的运作。 自从新一代的五号上位，这几年中他抓获了不少来自他国的特工和间谍，也破坏了好几次有预谋的破坏袭击。 其中针对【真理圆环】的行动就有两次。 由此可见，渗透进来的特工到底有多么丧心病狂。 【真理圆环】是联合法会立足之本，也是魔导王毕生心血。 为此，魔导王大为震怒，开始全面彻查间谍的行动, 搞得人人自危。 而五号作为破获阴谋的大功臣, 曾被魔导王秘密招进王宫，为此众说纷纭, 各种猜测不断。 最靠谱的一种说法是，五号获得了一份完整的魔药配方。 谁也不知道，五号现在到底是不是已经成为了晋升者。 在从围观者的记忆中获取了有关这位军统小哥的相关情报后，罗曼取消了【阴暗窥视】的能力。 他有些意外。 没想到自己已经抵达了王都，还能碰见执法者。 真是冤家路窄。 罗曼知道自己来自深海的特殊身份，天然要与执法者敌对，毕竟人家的全部工作，就是保家卫国，无论什么理由，执法者都是在竭尽全力去维护联合法会的秩序与安宁。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这是职责所在。 好在五号只是负责谍报工作，罗曼自认为自己算不上什么双料特工，也不受命于任何组织。 顶多就是伪造了身份而已。 只要不自惹麻烦，执法者根本注意不到自己。 罗曼是这么想的。 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他放在了一旁。 不过，这也给罗曼提了个醒。 富豪高斯还是没有完整的身份证明，这与有人物原型的守夜人克洛斯不同。 富豪高斯是罗曼原创的人物。 罗曼说高斯是来自奥斯帝国的商人，普通人也不会太过深究其来源，然而对于执法者来说, 这却是一个极大的漏洞。 万一莫名被人当做间谍同伙就搞笑了。 因此, 罗曼必须想办法落实富豪高斯的身份。 深海古神绝不想死于陆地之上。 维持静默，保持距离。 罗曼只在阴影中注视一切。 谷缘 他静静看着事件结束。 演讲完毕的五号打开第二辆黑色轿车的车门。 迅速离去。 众人如鸟兽散。 这件事本就是个小插曲。 很多人只是感慨，那么憨厚老实的人竟然是个间谍，果然人不可貌相。 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想法。 然而，罗曼却敏锐注意到有个人行迹诡异，在角落里偷偷摸摸看着五号将大叔带走，他双拳紧握，似乎非常痛恨五号的感觉敏锐。 罗曼猜测，这应该是敌国间谍的同伙。 根据，罗曼多年看抗o谍战电视剧的经验。 特工的行动，从来都不是单打独斗，上下线的相互支援。 罗曼本不想多在意。 心里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直至，罗曼扫过一眼，看着这位大叔有点眼熟。 脑海里迅速翻出了相关记忆和画面。 心中惊讶，他认出来人的身份。 在外城区卖报纸的大叔。 万千思绪闪过。 他有了主意。 “可恶，为什么五号来得这么快。是【暗猫】里出了叛徒吗？告密者好可恶。” 贝雷帽大叔只庆幸自己幸好没去接头。 “五号是越来越难缠了，【暗猫】已经所剩无几，而【金猫】能给得支援是越来越少，也不知道新的下线什么时候才能抵达恩底弥翁之城。别到时候任务完不成，就连我的身份也暴露了。” “那么帝国的地下情报系统可就就此瓦解了。” 报亭老板咬着指甲，眉毛都拧巴在一起，愁眉苦脸，他对未来并不乐观。 “必须要想个对策，至少让五号转移注意力。可是，现在没有可用之兵，我这个队长都快成孤家寡人了。难道要在本地发展眼线？可是，现在王都的情况，人人自危，别到时候被人反手卖了就搞笑了。” “哎，女神的命令简直就是强人所难啊。” 这并非是自言自语，而是报亭老板的内心之言，罗曼却将其听得一清二楚。 【暗猫】小队的队长悠悠长叹一口气。 他站起身，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故作镇定。 “算了，等回去再琢磨琢磨吧。” 调整好贝雷帽角度，让其能够遮蔽敏锐又充满杀气的目光。 报亭老板这就要离去。 刚一转身。 他大惊失色，因为不知何时，自己背后出现了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 老人双眼无神，死死盯着自己，视线冰冷仿佛看一具尸体。 看得人毛骨悚然汗毛倒立。 特工不知不觉被人摸到了身边，自己的直觉没有任何反应。 如果放在战场，可能这时候自己已经身首异处。 这对于【暗猫】来说，更是绝不能忍受的失误。 他不知道老人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身份是否已经暴露。 第一反应是迅速将老人制服。 经久锻炼的身体动作快如闪电。 然而，老人比他的动作还要快，手臂刚抬起。 手杖的杖尖已经对准了他的眉心。 富豪高斯说道：“再动，是会死的。” 语气冷漠。 【第一百零八章】让·罗伯特 “我是不会说的。无论你动用什么手段。” 报亭老板被罗曼“邀请”进了房屋当中。 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大腿两旁，视死如归。 身为暗猫特工，早就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 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样， 他只后悔为什么自己这么麻痹大意，忽视了奸诈五号还有钓鱼的后手。 “执法者，你直接动手吧。你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情报。我绝不会出卖同伴和理想。” 报亭老板脖子一横, 大有十八年后，我依旧是一条好汉的觉悟。 毕竟身为暗猫特工，他知道特别行动小队的手段，那种处刑的手段让人生不如死，死反而是一种解脱。 “说？我觉得你的价值根本不是说出情报。” 罗曼坐在报亭老板的对面，双手交叉, 嘴角挂着玩味笑容。 从眼中飞出的扭曲巨爪早就将他的灵魂之书翻阅了好几遍，脑海里也出现了很多关于暗猫特工和金猫商会的情报。 “让·罗伯特，男, 三十八岁，出生于奥斯帝国库伦山脉脚下无名小镇，幼年丧父丧母，被金猫商会收留，秘密培养成暗猫特工，执行财富女神的秘密任务，属于女神的黑手套。目前掌握八阶【谦逊】序列，擅长暗杀和近身格斗，右手为假肢，里面藏着毒药和断刃，是你的秘密武器。你认为我很愚蠢，竟然不进行任何限制行动，正准备用言语麻痹我，让我以为你真的放弃抵抗，然后抽出假肢中的短刀，一击致命，为此你还做出了多种方案。谋划好了逃跑路线。” 随着, 罗曼逐渐将话语抛出, 让·罗伯特的脸色也在变得越来越难看。 让·罗伯特忍不住用左手抓住了僵硬的右臂。 他没有进行任何回答。 只是心中却掀起滔天巨浪。 那可是他最大的秘密。 很多暗猫成员也不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这个老头会知道这些？ 难道执法者都已经对暗猫了若指掌了吗？ “执法者知不知道我不清楚，因为我又不是执法者的一员。” 罗曼表情轻松，随口说着：“更准确来说，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是同一种人。” “您也是某个国家的特工？极北之盟的保密局？还是圣庭的第十三庭？除了我们之外，大陆上敢挑衅联合法会的也就只有这两个国家了。” 听到罗曼说他不是执法者。 让的表情明显轻松了不少，长舒一口浊气，问着：“为什么您要带我到这里？您调查了我们？” “知道太多，可是不是一件好事。” 年老的富商双手交叉，微微一笑。 “我明白了。” 让顿时坐正了身子，不敢再有其他想法。 现在受制于人，在不涉及到原则的问题上，让只能妥协。 让·罗伯特，他让了。 “您说，我听。” “财富女神的暗猫与魔导王的猎犬，在王都展开一场猫狗大战呢。” 罗曼先出于礼貌奉承了一句。 让受宠若惊，连忙回答。 “您的说法太夸张了，我们只不过是做点偷鸡摸狗的事情而已。” 让心中在猜测着罗曼的身份，看罗曼这岁数和这个实力, 应该是位高权重之人, 至少也是某个秘密组织的中高层。 能瞬间制服自己一个八阶的魔法师，至少也是九阶…… 甚至是…… 晋升者。 让不敢再多加猜测。 “执法者的狗鼻子确实很灵，这点我也是深有体会。” 罗曼故作镇定，平淡道：“但是，我不相信你们暗猫就没有一点保命能力，你们的隐匿手段，我也是早有耳闻。” 这是刚刚翻阅你记忆才知道的事情。 罗曼在心底开始自我吐槽，他表情依旧沉稳。 “也不知道你们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奥古斯都家族的成员都愿意为奥斯帝国效力。” 此话一出，让·罗伯特脸色瞬间变黑不少，忍不住站起身，紧握双拳，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 如果上线的上线就此暴露给魔导王，恐怕奥斯帝国一百多年的谋划要就此覆灭。 谷踼 很显然，他已经听出罗曼话中的威胁了。 嘴唇微颤，从喉咙中挤出一句话。 “您还知道些什么……” “你知道我全部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罗曼表情平静，装出神棍姿态，作为合格的骗子，维持自身的神秘性简直是必修功课。 “既然您都已经知道这么多事情了，为何要将我请到这里。” 让言语中尽是苦涩。 他明白自己完全没有拒绝的权力了。 “我想让你们暗猫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对此，让警觉起来，别人大费周章将自己“请”过来，那就说明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我需要一个身份。” “身份？” “像您这样全知全能的存在，还缺少身份吗？” 让感到一丝好奇。 “如你所见，你所见到的老人，只是我分身中的分身，真正我依旧藏匿于阴影之中。” 罗曼也坦荡承认了自己的现状，他伸着手，变化着手臂的形态。 从老人，到青年，再到机械无机物，最后变为暗影利爪。 这算是真正的露一手。 展示出自己强大的实力，从而打消某些不和谐的念头。 “所以，你有任何想要伺机报复的想法，对我来说没有丝毫用处。” 眼神凝聚，瞳孔微缩。 罗曼毫不留情戳穿了让心中阴暗的想法。 让更加胆寒。 心中任何念头都逃不过罗曼的窥视。 他只感觉自己已经赤身裸体，连灵魂都被人扒了个一干二净。 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让心虚地看向罗曼变为利爪的右手，回答着：“我……我不敢这么做……” “如你所见，我当前身躯的名字叫做高斯·弗洛德，是来自奥斯帝国的商人，我需要让这个身份变为真实。” 罗曼将手变回去，敲了敲桌面。 “奥斯帝国的商人……” 让是个聪明人，很快就理解了罗曼话中深意，因此他才会感到震惊。 “您这是！” “没错，我们将会展开最基础的合作。” 这就是罗曼的打算。 依靠奥斯帝国在王都所耕耘的隐蔽势力，从而让罗曼在王都站稳脚步。 而，这种行为很危险。 这就意味着要与负责反间谍工作的特别行动小队有所冲突。 甚至可能要提前与魔导王展开决战。 可是，事态紧迫。 罗曼不能慢悠悠等待提雅的消息了，他要走一些具有风险的道路。 主动出击，总比像无头苍蝇一样没有方向，或者坐以待毙好。 “我做不了主，我需要向上级请示。” 让表情严肃了很多。 “至少，让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向上级汇报您的称呼。” 罗曼伸出食指，推了推眼镜，说道：“灰烬。” “余火的灰烬。” 【第一百零九章】与暗猫交易 第二天的中午时分。 让·罗伯特约着罗曼在中央公园见面。 郁郁葱葱的森林公园广场，喷泉清新，流水清澈，鲜艳花草怒放。 鸟语花香。 一切的一切都在诉说着和平的美好。 花坛一侧欢笑声不断。 罗曼见着莉莉娅已经和人类小朋友打成一片。 好几个八九岁小朋友都在追逐一条大黄狗。 莉莉娅一鱼当先。 不过，速度过多刹车没有及时，失去平衡，她与大黄狗一头栽进了喷泉水池之中。 扑通一声, 水花四溅。 大黄狗已经被就此撞晕，在迷迷糊糊中被莉莉娅牢牢抱紧。 而小美人鱼也干脆顺势躺平，表演起铁锅炖自己，把自己变成鲜美鱼汤的拿手好戏。 莉莉娅飘在水池里，感受起清凉水流包裹身躯的触感。 肌肤快速恢复着水嫩。 水是生命之源，对海妖更是如此, 海妖的生活基本上是离不开水。 几位小朋友被吓得脸色发白，赶紧伸手将刚认识的大姐姐拉起。 “您女儿挺……” 早早在公园长排座椅等候的让·罗伯特, 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整理了下语言，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汇。 “挺活泼的……” “她幼年成长的环境太压抑了。” 罗曼见着活泼开朗的莉莉娅，难免会心一笑，转头看向双手展开报纸的让。 他坐在同一张座椅上，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生长环境压抑……” 让沉思着。 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太关心这个问题了。 只是不动声色将身旁的黑色手提包向罗曼身边多推动一下。 “这是您让暗猫秘密办理的身份证明和各项证件，都按照您的要求把时间提前了十几年，由奥斯帝国和联合法会的正规部门处理，证件合规合法，没有任何漏洞，我们已经按照最高规格进行处理了。” 让特意强调了一下。 “不过，因为走的是内部紧急通道，高斯·弗洛德和莉莉娅·弗洛德，这两个身份已经被归类为暗猫任务的一部分了。” “也就是，我现在被你们搞在一艘船上了？” 罗曼双手拄着手杖，眼神直勾勾看着在欢笑的莉莉娅，心头却有着无数与之无关的想法。 他认为这根本不是意外。 而是暗猫的故意为之。 这是他们的小心思。 因为无论如何，暗猫肯定是要留着后手, 绝不会完全信任自己。 至少有着反制手段。 让听懂罗曼话里面所隐藏的含义, 他说道：“我们的上司认真考虑了一下您的提议，觉得我们确实应该携手前行。” 让的视线依旧停留在手中报纸上，装作无事发生，一如平常，只是将报纸翻了一面，正如百无聊赖在公园度日的懒散大叔一般。 “不瞒您说，我们也准备着手渗透拉迈松学院，那里面尽是达官贵人的孩子们，掌控了联合法会的新一代，就掌控了联合法会的未来，这对暗猫来说充满了诱惑，哪怕仅仅只是多获取一些线索也好。不过我们尝试过两次，却以失败告终，反而让联合法会加强了戒备。现在马上九月，暑假过去，新一期招生已经开始。暗猫也在筹备相应任务。” “可是，苦于人手不足，任务太过危险, 执法者五号所领导的特别行动小队又在时刻盯着我们。” “对此上级苦恼万分，您的到来对我们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因此上级下令, 无论您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您的女儿顺利进入拉迈松学院，对我们来说都是迈出了最困难的一步。” 说到这里的时候，让才有点担忧的看向罗曼，想要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一些东西。 谷郢 他心神不宁。 不知道罗曼会做出什么回答。 “所以，请您放下心，我们不会拿暗猫的未来开玩笑。” “这是一场交易？” 罗曼垂下眼皮，思考着这其中的利弊。 “果然奥斯帝国是以商人为主的国家。哪怕是情报机构也不会做赔本买卖。” 他认为这场买卖自己稳赚不赔，无非是多了一个合伙人而已。 【阴暗窥视】 罗曼在品尝舔舐着让的灵魂和记忆，他获得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与神秘的灰烬合作，竟然是暗猫私自行动，金猫商会并不知晓。 看来五号的打击非常有效，情报员的逐渐缺失，已经让暗猫走投无路，急病乱投医，迫切需要破局。 罗曼的到来简直就是天降猛男。 有意思。 “我们不会插手您的行动，也不会多问什么，相反我们会竭尽所能为您提供帮助，只要您愿意带一个人进拉迈松学院就行。” 让越说越没底气，他实在摸不准这位老大爷的脾气。 万一要求太过分惹火了灰烬，怕是自己凶多吉少了。 谁知，罗曼竟然表情平淡，因为他早就知道让要说什么，而他所说的那个人选又是谁了。 为此，他才会感到好奇，也感到一丝意外。 海莉·安娜，十五岁，六阶【正义】序列。 太阳协会的二小姐。 同时也是提雅·安娜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安娜家族的成员竟然成为暗猫特工？ 可是，为什么？ 如果说是成年人，或者还有被威逼利诱的时候，然而…… 海莉今年才十五岁。 她十三岁就接受了各方面的专业化训练。 据罗曼所知，海莉竟然是主动联系并加入的暗猫。 这就更加奇怪了。 罗曼只感觉安娜家族实在是过于奇葩。 明明自己家族是毫无疑问的贵族阶级，是天生的上位者，结果姐妹俩各个都要脱离舒适区，不选择维护自身的阶级。 去当一个二五仔。 罗曼想着，也许与海莉接触，就能敢明白安娜家族的秘密。 他甚至有着把海莉吸收进暗影议会的想法。 于是，罗曼站起身来，伸手拿起身边的黑色手提包，对身边之人说着：“我并不介意被人利用，只是在意你们能否给出足够的报酬。” “您现在有什么要求，再大的难题，我们也会尽可能完成。” 听到罗曼的这番话，让心中石头终于放下，同时也抱怨起上司不负责任的命令。 什么叫做你被大佬绑架就算你的缘分，今后和灰烬大佬碰头的任务交给你了。 搞得让胆战心惊，生怕说错一句话，就身首异处。 他相信灰烬绝对能瞬杀自己。 “不算什么非常苛刻的事情，只是想让你们调查一个组织。” “什么组织？” 罗曼严肃道：“你听过秘密结社吗？” 【第一百一十章】海莉·安娜 “我绝对不允许一个女孩子家再满世界乱跑了！” 恩底弥翁之城，太阳协会，安娜家族的豪华园林别墅。 空旷府邸里。 一处房间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烈争吵声。 那是卢修斯的书房。 几个穿黑白围裙的小女仆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自从大小姐离家出走回来后，好像老爷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 “没办法。现在世道这么乱。听说隔壁奥古斯都家族的大少爷都英勇牺牲了。现在奥古斯都家悲愤不已，准备叫上咱们老爷一起去觐见魔导王陛下呢。” “而且大小姐也老大不小了, 老爷准备给大小姐安排一门婚事，结果提雅大小姐死活不同意，她认为婚姻会束缚住自己，让自己的思想遭到彻底腐化。反正咱也没读过几年书，听不懂大小姐的话。咱就认为，女孩子家嘛，总归是要嫁人的。到时候玩够了，也年老色衰，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好人家看得上呢。” “可能是因为大小姐养尊处优惯了, 太阳协会这么大产业，咱们大小姐就算无所事事也没关系吧……” 当几位聚集在走廊一角的小女仆交谈甚欢，八卦越来越兴奋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的清冷声音，却让她们泼了一头冷水。 “这件事情，禁止再谈论了。” 小女仆回头望去。 身穿蓝白两色优雅长裙的金发少女正站在自己身后。 正用一种难以言说的冷漠眼神看着自己。 “贵安，二小姐。” 她们相继行礼，不敢再聚堆多摸鱼，匆匆行走起来。 面对常年在家的海莉，小女仆们实在不敢有多余想法。 看着女仆们已经走远，海莉闭上了双眼，女仆所谈论的事情，她听得一清二楚。 为此，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姐姐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父亲！无论您同不同意，我意已决, 我不想一辈子碌碌无为！” 争吵不休。 海莉靠在聚集书房门口不远处的走廊边静静等待着。 不一会儿, 她听到摔门而出的声音，立刻整理下衣服和表情。 谦逊又优雅。 视线缓抬，海莉看向从书房走出的黑发女性，行着淑女礼，问候道：“贵安，姐姐大人。” 提雅扶着额头，疼痛不已，虽然她早就预想到回家是什么情况，可是实在没想到父亲还是这么顽固不化，抱着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陈旧又腐朽的思想。 本来提雅并不想依靠家族的势力，然而调查并介入拉迈松学院，提雅必须要依靠安娜家族的力量，她做好让步的准备，提雅知道身为安娜家族的一员，自己又是长女，自己就必须负起责任来。 然而，提雅没想到自己父亲卢修斯竟然变本加厉，不仅仅是想要控制她那么简单，现在已经准备让自己彻底成为没有思想的玩具了。 卢修斯想让提雅成为他操纵人偶的之一。 这就是提雅一直在反抗的东西, 也是提雅选择离家出走的理由。 她认为自从母亲意外过世后, 父亲就病了。 【木偶师】进化序列对灵魂对人格的负作用越来越大。 那种绝对的控制欲也愈演愈烈。 提雅不想丧失自我意识，不只是成为安娜家族的大小姐，她还是提雅，她还是自己。 这是一点小小的奢望。 而，依旧完成不了。 为此，提雅才会如此讨厌父亲给他安排的婚事，对她来说这就是一种囚笼，一种无法逃离的监狱。 既然时隔多年，在提雅做出一定让步的情况下，父亲还是无法沟通，无法尊重自己子女的意愿，那么提雅真得只能做出最坏的打算了。 她今后不会再依赖家族的任何力量。 提雅要做自己命运的主人。 只不过提雅心头还是非常失落。 母亲病逝，父亲无作为，同父异母的兄长会继承安娜家族的权柄。 长女提雅对安娜家族来说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难道安娜家族基本上没有让自己任何留恋的东西了吗？ 不。 当提雅与海莉相遇，四目相对，种种情感孕育在无言之中。 这是姐妹两人时隔三年再次相遇。 两人年龄差了快十岁。 谷憃 一个十五岁，一个二十岁。 长女为母。 对提雅来说，她对海莉的感情万分复杂。 她母亲病逝后，父亲另娶一位千金大小姐，诞下一儿一女后却撒手人寰。 其中的女儿便是海莉。 在大家族中情况近似的姐妹两人，多少关系会亲近很多。 可以说，提雅是抱着海莉长大，而海莉也从小视提雅为偶像。 然而，随着年龄增长，两人关系好像不再如幼时那般，关系有了不可愈合的缝隙。 如果放在以前，海莉肯定会飞扑进自己的怀里喊姐姐，而不是如此…… 生疏。 提雅眼神中的落寞一闪而过。 她想说些什么，想问问海莉功课做得怎么样了。 刚要开口。 提雅忽然意识到自己不知道海莉有没有去学校上学。 离家三年，她与家里的关系，已经非常陌生了。 姐妹俩差距过大的年龄出现了代沟，提雅已经不知道要与海莉说些什么话题比较好了。 “那个……你最近怎么样……” 从书房夺门而出的提雅，表情略显尴尬，她不知海莉是什么时候就在外面等候，也不知海莉到底听到了多少她与卢修斯的争吵。 “还不错，姐姐大人呢。” “也不错。” “……” 两人陷入短暂沉默。 最后，提雅提议两人先一起走一段路吧。 海莉点点头，选择默默跟在提雅身后，保持着一定距离。 在寂静的氛围中，海莉率先开口，她问着：“姐姐这次回来，要住多久？” 提雅思索片刻，回答着：“可能，今天晚上我就要走了，我还是不习惯面对大家族的种种。” “是……这样嘛……” 清冷少女的脚步顿了一下。 她不知道要不要将这些事情跟姐姐说明。 她又不知道要从何处开始说起。 万千话语只是浓缩成了一句话。 “其实……” 提雅同样停下了步伐，回头望着海莉，心中有所好奇。 妹妹感觉变得有点沉默寡言了。 是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最后，海莉鼓起了勇气，仰着头向提雅说着：“其实我就要结婚了……” 由此，海莉开了话头。 “是奥斯帝国一个大家族的孩子，我没见过他，不过父亲说是个好人家。” 提雅浑身僵硬，目光呆滞，她望着刚刚十五岁的少女。 海莉脸蛋还略有稚嫩。 这就是个小孩子啊！ 哪怕按照联合法会的法定年龄，未满十六岁，那也没成年的黄毛丫头。 海莉轻咬着嘴唇，接下来的话，让提雅感受到了更加沉重的东西。 “我不想这么做，但是我不能反对。” “因为我是安娜家族的孩子，安娜家族不能出现第二个提雅。” “父亲和其他大人是这么说的……” “我反对！” 提雅一把拉住了海莉的右手，满脸认真。 【第一百一十一章】秘密结社 恩底弥翁之城。 晚上八九点钟。 位于外城西部的开发区。 在人来人往的贸易大街。 富豪高斯提着手提箱行走于人流之中，两边商店街各自竖立不同分类的商标牌，具有不同条纹和图案，那是八大魔法师协会所颁发的认证标牌。 罗曼按照暗猫所提供的情报和线索找到了秘密结社的地点。 他手里拿着外封豪华的邀请信。 抬头望向写着【海鲜烧烤】的霓虹广告牌。 眉头挑了几挑。 语气古怪。 “额，这里竟然就是秘密结社？大隐隐于市？” “海鲜烧烤？好吃吗？” 莉莉娅食指放在唇角，闻着店内传来的奇异香味，她口水止不住流下。 在她看来, 陆地上最棒的东西，就是各种各样丰盛又美味的料理了。 “很不错，等处理完事务我带你来吃吧。” 罗曼摸着自己下巴上的白胡子，笑呵呵回忆起以前地球时期的各种啤酒烧烤了。 “不过，你身为海鲜吃海鲜烧烤真的没问题吗？不会有什么抵触心理吗？” 这也是罗曼心头的另外一个疑问。 莉莉娅扭过头，脸上尽是不解的神情, 不知道罗曼为什么会这么询问。 “这个问题就好像问人类又为什么要吃猪肉、牛肉、鸡肉一样，都是生活在陆地上, 不代表就是同一个种族吧。对我们来说, 海妖是海里面实力最强大也是最有智慧的种族，已经超脱了生物圈食物链的存在吧。除了能沟通的海龙族之外，其他海鲜都只是我们的食物而已。” “原来是这样……” 罗曼想着，他注意到一点东西，他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种族。 “海龙族？” “啊，海龙族就是三十多米长的四肢爬行怪兽，它们不知道为何出现在海里，它们数量稀少，又不会主动来到海妖帝国的领域，所以您可能没多了解。” 烧烤店中的香味扑面而来，莉莉娅口水越来越多，她忍不住拍打起罗曼的手臂，催促起来，她想撸串！ “好吧，好吧。我们这就进去。” 实在抗不住海妖萝莉在身边撒娇，罗曼只好先答应下来。 为此，莉莉娅振臂欢呼, 喜悦之情越出脸蛋。 “好耶！” 刚进烧烤店, 罗曼感受到一丝魔力从自己体表闪过，自己这是踏入了什么魔法结界。 那种感觉和罗曼当时进入魔女之家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罗曼敏锐打量了整个烧烤店的布局一眼。 最后，他在常人视线难以注意的角度和方向，锁定了某个未锁的黑色柜子。 透过一丝魔导灯光下阴影。 罗曼从黑暗里见到了狰狞又恐怖的难以言说的神像。 莫名危险感涌上心头。 罗曼万分确认。 这好像就是魔女会所供奉的神明！ 疑惑渐多。 为什么这个神像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神像又象征了什么。 罗曼已经万分确认，这绝对不是黑夜女神。 黑夜女神顶多算得上无害的人生败犬。 根本没办法给罗曼这么大的心理压力。 自从了解了人类战力体系脱胎于灵魂之树后，罗曼万分确定，黑夜女神只是守护途径的天使之一，象征了途径三女祭司。 再往上还有八位真神。 然而，祂们根本无法真正威胁到罗曼的存在。 这个神像却不一样，罗曼有了一种异常感和违和感。 就好像有人在冬天穿了短袖短裤，就好像男厕所进了女装大佬…… 罗曼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表达方式。 最后，他结合实际感受，举了个更具象化的案例。 谷先 就好像魔法世界出现了长枪大炮和高达…… 格格不入。 这绝不是同一个体系的东西。 罗曼又忽然想起一件事。 黄金时代和白银时代。 人类的序列起源于白银时代的亚特兰斯帝国。 人类的灵魂之树也就是不过三千多年。 那么，黄金时代的众神是什么？祂们又的表现方式又是什么？ 真神到底是个啥玩意？ 罗曼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这颗星球又有没有与自己类似的存在？ 这个星系呢？这个星云呢？这个星域呢？ 这个…… 宇宙呢？ 构建神国的暴走思想再次浮现。 罗曼终于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记忆与灵魂一阵刺痛。 罗曼连忙扶住莉莉娅的肩头，好不容易才勉强站稳。 看着海妖少女投来担忧眼神，罗曼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任何问题。 这时候, 正在忙碌整理文件的烧烤店老板，抬起头看着两个突然闯进店铺里的陌生人, 有些意外。 一老一少，面孔陌生，穿着打扮像是旅客或者商人。 他赶紧说话：“两位贵客，我们这里要暂停营业了，您来的不是时候。” 烧烤店的老板见到有人走进，他瞪了门边的员工一眼，似乎在抱怨为什么不提前将这两个陌生人拦在门外。 罗曼打趣道：“营业？原来你们真的是正经烧烤店？” “客人您在说什么呢？我们当然是合规合法的店铺了。您看墙上还有税务局给的荣誉证明和勋章呢。” 烧烤店老板笑呵呵指了指自己的右侧墙壁，尽可能扮演着自己应该有的身份。 罗曼不用回头看，他也知道那都是真货，在联合法会的王都，只有真货才能骗到人，这其中门道很多。 为此，他笑着摇摇头，走上前，压低啊声音，问道：“你们有碧蓝色的鸡尾酒吗？” 烧烤店老板一愣，身体僵硬，想要赶人的手臂停滞在半空。 直到罗曼再重复了一遍，他才有了反应。 “你们有碧蓝色的鸡尾酒吗？” 他结结巴巴回答着：“没有，我们这里又不是酒吧。” 暗号完美相对。 他实在没想到，暗猫竟然渗透到了这种地步，连王都最神秘的秘密结社都难逃奥斯帝国的魔掌。 罗曼开始确信，奥斯帝国真的想发动对联合法会的战争了。 “那就没办法了，那就让我们参加拍卖会吧。” 罗曼伸手将手中邀请函递给了烧烤店的老板，表明自己邀请函也是“真货”，可以随便检查。 “老板……” 一旁员工欲言又止，明明拍卖会已经开始了，再让人进去，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 万一……魔导王…… “这位贵客不远万里来到联合法会，现在只是迟到了一点，怎么能让人家在外面等候呢。” 员工也不敢再说话。 “您这边请。” 烧烤店老板看了一眼，怯生生站在罗曼身后的莉莉娅，他不知道莉莉娅是什么身份。 “这是我女儿，我带她来长长见识。” 烧烤店老板表情古怪，他说着：“要是平时我可能不会太在意这些，可是今天……” 说到一半停下了。 最后，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 “今天拍卖会有点刺激……” 【第一百一十三章】永恒森林的故事 “有点意思，莉莉娅找个地方先坐吧。” 见着没人关心房间里什么时候多出两个人影。 罗曼也不自找没趣，他坐在阴影里，再示意莉莉娅坐在自己身旁。 他总有一种预感。 这里要出大事了。 罗曼都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 而这些所有负面的气息，竟然都是来自坐在自己身侧的灰袍人。 兜帽扣在头上，让人看不清他的样貌。 身穿华贵长袍的男子又恶狠狠瞪了灰袍人一眼。 看样子很讨厌有人恶意抬价。 他身边的老管家替他喊了一句。 “一千六！” 然而，灰袍人不紧不慢又平淡说了一句。 “两千。” 这可让整个地下拍卖行的成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目前拍卖会刚开始, 出现的只是个开胃小菜，根本不值这个价钱。 这明显是奔着挑衅人去的。 他们实在不知道，这个戴着兜帽的神秘人究竟什么来头，竟然敢得罪太阳协会的二公子。 这种被人恶意抬价的事情，明显是看不起自己了。 华丽长袍的男人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握紧的手背之上，青筋都开始暴起。 老管家见状, 赶紧张口喊着：“两千一！” 他话音还没落, 灰袍人又挑衅似的紧跟在老管家声音之后，懒洋洋加了一句。 “两千五……” 眼看价格又被人抬高。 这位看上去身份高贵的男子终于忍受不住心中怒火，自己亲自站起身，双手抱拳，对陆子明说道：“这位朋友不妨看在太阳协会和魔导王的份上。卖我一个面子，这件东西我三千金币买了。他日必有重谢。” 其他人都明白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再不让步就是不知好歹了。 “你们真是不识货，只以为这是一颗普通宝石？这可是【巫妖】的灵魂结晶！三千金币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灰袍人眼皮都不抬下，继续用慵懒喊着：“三千五～” “你这家伙！真他妈没死过是吧！” “唉。我好像真的死过耶。” 听着灰袍人贱兮兮的声音，这位贵公子额头青筋暴起，眼看即将暴走，老管家赶紧凑到男子身边，用手拦住了这位公子爷抬手拔剑的动作。 “息怒，息怒……” 太阳协会的二公子抬头看了白发苍苍的老人一眼，这口气他不能忍，凑到管家耳边，低声嘱咐着：“吩咐下去，不能让这个人活着出去。” 老管家恭敬弯腰, 不由对灰袍人投来同情眼神，这人实在太不识好歹了。 “恭喜会员213号以3500枚金币的价格买下了本场第三位拍卖品！” 最后，主持人木锤敲下，这件物品找到了买主。 “果然异世界拍卖会是少不了杀人夺宝的勾当呢。” 罗曼摸着下巴，事情的发展在他意料之中。 他就是好奇这个神秘人说得灵魂结晶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这件事始终与罗曼无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罗曼将注意力放在主持人所说得另外几间物品之上，千奇百怪，有的造型猎奇，有的做工精美，也有的华丽到让人难以移动开视线，真是让罗曼大开眼界，他忍不住都想来一发群体【心灵崩坏】，把所有天材地宝打包带走了。 不过，这些东西都没有拍出很高的价格，很少恶意抬价，适量加价，基本上都懂规矩，只要超过物品的一定价格, 而某人展示出必要的决心，大多都会成人之美，好像是王都社交圈子的潜规则，不伤及和气。 大家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只有乡巴佬才会选择得罪人。 谷斤 当然，也有个别例外。 就是当一件物品绝大多数人都想要的时候。 东西太过稀有，对所有人都不可或缺。 那么接下来只能看谁财大气粗了。 这才是拍卖会的重头戏。 机虫汁液，压轴登场。 这是足以让所有人都为之疯狂的神奇道具。 据说，机虫汁液可以延年益寿，让人重返年轻，更可以增强序列的强度。 总而言之，非常强大。 当然，这究竟是不是炒作之物，有夸大其词之嫌疑，没人能够确认。 因为这东西实在过于罕见，基本只存在于传说中，秘密结社费劲力气才搞到一百多毫升，在此之前，基本上十多年都没有人亲眼目睹过机虫汁液。 主持人口若悬河，大声说着这一小瓶机虫汁液的来历，告诉众多会员机虫汁液来之不易，一旦错过，就要再等几十年了。 他想炒热气氛，再填一把火。 “各位都知道机虫已经被封印在永恒森林，还由【文明守护者】苏尔吉丁镇守，任何妄图触及机虫和永恒森林有关秘密相关之人，都会被他一枪戳死……” 主持人还特意摆出了被长枪戳中装死的姿势。 惹得台下一阵笑声不断。 罗曼表情严肃，他捏住了座椅的扶手，直接将其捏成了粉末。 恨不得真要亲自动手。 永恒森林是苏橙的家乡，而那个【文明守护者】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哥哥。 那么就说明，这对兄妹是自己老乡的后代。 苏橙的兄长被这种下贱之人嘲笑，也像是当面打了罗曼一巴掌。 “罗……父亲大人……” 见着罗曼表情变化，莉莉娅投来担忧神情。 她原本想喊罗曼的名字，后来立刻改口。 尽管莉莉娅再不怎么乐意，不过在他人面前，她还是要扮演好自己的身份。 这是古神罗曼的意愿。 莉莉娅必须遵守。 “没什么事……” 罗曼控制住怒气，他阴冷看了主持人一眼。 当着这么多人面，罗曼实在不好动手。 除此之外，他觉得事有蹊跷，先听一下这人还要说些什么吧。 直觉告诉罗曼。 这可能就是苏橙急匆匆回到老家的原因。 “机虫常年处于封印中又有强者守护，这才是机虫汁液如此稀少的根源所在。” “可是，据我们所知，永恒森林出现了巨变，具体起源是什么，我们无法查清，至少有一点可以确认。” “机虫莫名突破封印，它们在泛滥增殖。” “机虫的数量一时超过了【文明守护者】的处理上限。” “我们费尽力气才偷偷摸摸在战场中提取到了这一小瓶。因为那只是一时，文明守护者的家族全力出动，最终将增殖的机虫全部消灭，让其继续封印在树根之下，为此还增加了封印强度。所以今后机虫汁液的获取难度走增加了一个台阶，再想获得……” 主持人轻咂着嘴，摇头晃脑，意思非常明确。 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所以，我宣布第三十二号拍卖品正式开拍！起步价！” 木锤落下。 他语气激烈喊着：“十万金！” 【第一百一十五章】死神降临(不要再跳章了，跪谢) 作为最后惊喜的源晶石精矿最终还是流拍了。 所有人都准备的不够充足。 难以拿出那么多的金币。 这也是在主持人的预料之内，因为根据他上司的计划，今天的行动本来就是用来打广告炒气氛，这比任何通知都更加有效更加有冲击力。 这一次铩羽而归，终究会换来更多的贪婪。 谁都明白那么大的源晶石精矿会意味着什么。 如同赌玉。 如果这颗精矿杂质够少，那么真有可能价值连城。 不过，这些事情已经与罗曼无关了。 有另外一件大麻烦找上门来。 贝尔并非泛泛之辈。 相反, 他手段非常狠，遇到事情他会做得非常绝。 贝尔只认一件事情。 那就是，强龙不压地头蛇。 这件事罗曼早就知晓，甚至他非常期待贝尔找上门来。 为此他都准备以身入局。 罗曼的目标可是【机虫汁液】，现在拿不到手里，他绝不会放弃。 拍卖会散场, 当罗曼准备使用传送门离开地下拍卖会的时候。 贝尔的老管家带着一群人堵了上来。 当然, 主要目标并不是罗曼, 而是跟在罗曼身后不知道姓名的灰袍人。 “哟，在这里堵我呢。” 慵懒声音响起。 灰袍人看着一群七阶的序列魔法师将自己的去路挡住。 人数粗略估计应该在三十个左右。 领头的老管家竟然也有八阶。 实力最强的果然还是贝尔，尽管他的黑色长袍上没有挂上序列勋章。 不过，罗曼还是清楚得知了贝尔的实力。 九阶【正义】序列。 罗曼心头思绪闪过。 果然是提雅的兄长，安娜家族的惊人天赋是一脉相传。 不过看这性格…… 很难看出是【正义】序列呢。 “今天你们三个谁也跑不了。” 贝尔咄咄逼人，他狞笑着：“老头，就是你想讹诈我一百万金币是吧。你们奥斯帝国就是一**商国家应该被彻底净化。” 罗曼伸手将莉莉娅护在身后，问道：“你行事这么胆大妄为，就不怕东窗事发吗？” “别搞笑了。” 贝尔冷漠嘲笑起罗曼没有一点见识。 “这里是处于空间夹缝，属于三不管区域，只要空间坍塌，就没人能够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没有任何踪迹，也不会有任何证据。” “简单来说，这里就是杀人灭口的好地方。看样子，你也是老手了呢。” 看着贝尔如此熟练，罗曼恍然大悟。 “这就叫合理的利用规则。有点意思。” “看，这就当前联合法会最傲慢的贵族。我以前实在看走眼了，真以为魔导王会管理好这个国家。” 灰袍人冷冷笑着。 “那就让我来进行复仇行动吧, 首先从太阳协会开始。” 一个响指。 灰袍无风而动，不时露出一张灰白色的骷髅头，诡异红火在其中飘动。 灰色雾气组成巨型镰刀。 在所有人眼前出现了一个深灰色的魔法阵，从那其中运转的魔力上传来了不详又诡异的感觉，如同深邃的死亡一般。 紧接着。 地下拍卖会通向地面的走廊中传来了一群什么东西正在快速奔跑的声音。 “亡灵系的魔法阵？！这是黄金时代的法术？不！罪行序列！” 见到此状。 有人惊叫一声，扭头就跑。 “这是晋升者的超凡形态？！” “哎，能认出来啊。” 可是从魔法阵当中射出来的一道光线，瞬间把他打了个贯穿，连鲜血都没有留下，这个死去的尸体便重新攀爬了起来。 转化速度飞快，足以证明灰袍人的实力惊人。 丑陋的亡灵，向众人嘶吼着，宣告死神降临人间。 死亡，在封闭空间游动。 诡异的状况，让所有人都丧失了战意，尽管贝尔连声呼唤。 可是，仍然没人想去面对一名开了超凡形态的晋升者。 “逃啊！” “快……快把这个亡灵干掉！” 可怕的亡灵在快速增殖。 尖叫声、惨叫声、悲鸣声以及各种各样的咒骂声响彻起来。 死亡大开杀戒。 不管七阶还是八阶在灰袍人面前都如同蝼蚁一般。 他表现出绝对的力量。 尽管罗曼做好了一定准备, 他认为灰袍人可能实力很强，否则绝对不敢去挑衅太阳协会, 真正见到人类如草芥一般被瞬间秒杀，罗曼还是有些意外。 他用手遮挡住了莉莉娅的眼睛，不想让她去看人间惨剧。 “这就是人类真正的强者吗？” 眼前如同地狱一般的景象，莉莉娅还是无法忘记。 血腥场景让她忍不住想要呕吐起来。 她心中对自己实力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如果让莉莉娅自己去面对灰光冲击，可能…… 自己只能躲在罗曼的庇护之下，如同孱弱羊羔，无法自立。 莉莉娅下定了决心。 她一定一定一定要变强。 “啧啧……” 灰袍人在轻声嘲笑。 死亡是最公平的东西。 它从不会去管你生前的出身如何。 “不……不要杀我……” “您大人有大量，饶小人一命！我给你钱，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见到自己的老管家为了保护自己都已经被众多亡灵撕成了一块块不完整的碎片。 此处已经化为灵魂的牢笼，死者的国度。 贝尔逃无可逃，打又打不过，为了活命，他只能跪地求饶。 贝尔在想着。 大丈夫能屈能伸。 自己实在大意了，没想到王都竟然有着晋升者。 只要苟活下来，回去之后一定要找人…… “呵呵……” 灰袍人一手提着巨型镰刀，来到贝尔身边，骷髅手掌拍了拍他的脸，用非常轻浮的语气说道：“哎呀，这么说来我不放你走都不行了呢。” “来人，把太阳协会的二公子给我完完整整的送回去。” 一些亡灵听从御主的命令开始向贝尔靠近。 得救了？！ 贝尔内心兴高采烈起来。 可是，下一秒就如坠冰窟。 他听到灰袍骷髅又冷冷补充了一句。 “记得是完完整整，这可是我给卢修斯的战书，要是尸体缺了一块……” 一声令下。 嗜血亡灵，一拥而上。 悲鸣之声逐渐减弱。 尸骸与鲜血堆积起来，灰袍人每一步都踩在了散落各地的器官与残肢之上。 当前，剩下的活人只剩下罗曼和莉莉娅，而灰袍人究竟是敌是友还不清楚。 罗曼准备与之交涉。 反正他手里捏着神国，随时都能带着莉莉娅逃脱，这是罗曼最强大的保命手段。 所以，罗曼表情平静问着：“我应该如何称呼。” “叫我萨奇尔就好。” 灰袍人解除了超凡形态，取下兜帽，露出自己灰白色的诡异面孔。 男人努力挤出笑容。 “晋升者【巫师】，萨奇尔，执掌【谦逊】美德序列和【贪婪】罪行序列，我已得到了途径十四，塔罗牌【死亡】。” 萨奇尔伸出了手。 “您好，灰烬。” 【第一百一十五章】萨奇尔 作为最后惊喜的源晶石精矿最终还是流拍了。 所有人都准备的不够充足。 难以拿出那么多的金币。 这也是在主持人的预料之内，因为根据他上司的计划，今天的行动本来就是用来打广告炒气氛，这比任何通知都更加有效更加有冲击力。 这一次铩羽而归，终究会换来更多的贪婪。 谁都明白那么大的源晶石精矿会意味着什么。 如同赌玉。 如果这颗精矿杂质够少，那么真有可能价值连城。 不过，这些事情已经与罗曼无关了。 有另外一件大麻烦找上门来。 贝尔并非泛泛之辈。 相反, 他手段非常狠，遇到事情他会做得非常绝。 贝尔只认一件事情。 那就是，强龙不压地头蛇。 这件事罗曼早就知晓，甚至他非常期待贝尔找上门来。 为此他都准备以身入局。 罗曼的目标可是【机虫汁液】，现在拿不到手里，他绝不会放弃。 拍卖会散场, 当罗曼准备使用传送门离开地下拍卖会的时候。 贝尔的老管家带着一群人堵了上来。 当然, 主要目标并不是罗曼，而是跟在罗曼身后不知道姓名的灰袍人。 “哟，在这里堵我呢。” 慵懒声音响起。 灰袍人看着一群七阶的序列魔法师将自己的去路挡住。 人数粗略估计应该在三十个左右。 领头的老管家竟然也有八阶。 实力最强的果然还是贝尔，尽管他的黑色长袍上没有挂上序列勋章。 不过，罗曼还是清楚得知了贝尔的实力。 九阶【正义】序列。 罗曼心头思绪闪过。 果然是提雅的兄长，安娜家族的惊人天赋是一脉相传。 不过看这性格…… 很难看出是【正义】序列呢。 “今天你们三个谁也跑不了。” 贝尔咄咄逼人，他狞笑着：“老头，就是你想讹诈我一百万金币是吧。你们奥斯帝国就是一**商国家应该被彻底净化。” 罗曼伸手将莉莉娅护在身后，问道：“你行事这么胆大妄为，就不怕东窗事发吗？” “别搞笑了。” 贝尔冷漠嘲笑起罗曼没有一点见识。 “这里是处于空间夹缝，属于三不管区域，只要空间坍塌，就没人能够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没有任何踪迹，也不会有任何证据。” “简单来说，这里就是杀人灭口的好地方。看样子，你也是老手了呢。” 看着贝尔如此熟练，罗曼恍然大悟。 “这就叫合理的利用规则。有点意思。” “看, 这就当前联合法会最傲慢的贵族。我以前实在看走眼了，真以为魔导王会管理好这个国家。” 灰袍人冷冷笑着。 “那就让我来进行复仇行动吧，首先从太阳协会开始。” 一个响指。 灰袍无风而动，不时露出一张灰白色的骷髅头，诡异红火在其中飘动。 灰色雾气组成巨型镰刀。 在所有人眼前出现了一个深灰色的魔法阵，从那其中运转的魔力上传来了不详又诡异的感觉，如同深邃的死亡一般。 紧接着。 地下拍卖会通向地面的走廊中传来了一群什么东西正在快速奔跑的声音。 “亡灵系的魔法阵？！这是黄金时代的法术？不！罪行序列！” 见到此状。 有人惊叫一声，扭头就跑。 “这是晋升者的超凡形态？！” “哎，能认出来啊。” 可是从魔法阵当中射出来的一道光线，瞬间把他打了个贯穿，连鲜血都没有留下，这个死去的尸体便重新攀爬了起来。 转化速度飞快，足以证明灰袍人的实力惊人。 丑陋的亡灵，向众人嘶吼着，宣告死神降临人间。 死亡，在封闭空间游动。 诡异的状况，让所有人都丧失了战意，尽管贝尔连声呼唤。 可是，仍然没人想去面对一名开了超凡形态的晋升者。 “逃啊！” “快……快把这个亡灵干掉！” 可怕的亡灵在快速增殖。 尖叫声、惨叫声、悲鸣声以及各种各样的咒骂声响彻起来。 死亡大开杀戒。 不管七阶还是八阶在灰袍人面前都如同蝼蚁一般。 他表现出绝对的力量。 尽管罗曼做好了一定准备，他认为灰袍人可能实力很强，否则绝对不敢去挑衅太阳协会，真正见到人类如草芥一般被瞬间秒杀, 罗曼还是有些意外。 他用手遮挡住了莉莉娅的眼睛，不想让她去看人间惨剧。 “这就是人类真正的强者吗？” 眼前如同地狱一般的景象，莉莉娅还是无法忘记。 血腥场景让她忍不住想要呕吐起来。 她心中对自己实力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如果让莉莉娅自己去面对灰光冲击，可能…… 自己只能躲在罗曼的庇护之下，如同孱弱羊羔，无法自立。 莉莉娅下定了决心。 她一定一定一定要变强。 “啧啧……” 灰袍人在轻声嘲笑。 死亡是最公平的东西。 它从不会去管你生前的出身如何。 “不……不要杀我……” “您大人有大量，饶小人一命！我给你钱，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见到自己的老管家为了保护自己都已经被众多亡灵撕成了一块块不完整的碎片。 此处已经化为灵魂的牢笼，死者的国度。 贝尔逃无可逃，打又打不过，为了活命，他只能跪地求饶。 贝尔在想着。 大丈夫能屈能伸。 自己实在大意了，没想到王都竟然有着晋升者。 只要苟活下来，回去之后一定要找人…… “呵呵……” 灰袍人一手提着巨型镰刀，来到贝尔身边，骷髅手掌拍了拍他的脸，用非常轻浮的语气说道：“哎呀，这么说来我不放你走都不行了呢。” “来人，把太阳协会的二公子给我完完整整的送回去。” 一些亡灵听从御主的命令开始向贝尔靠近。 得救了？！ 贝尔内心兴高采烈起来。 可是，下一秒就如坠冰窟。 他听到灰袍骷髅又冷冷补充了一句。 “记得是完完整整，这可是我给卢修斯的战书，要是尸体缺了一块……” 一声令下。 嗜血亡灵，一拥而上。 悲鸣之声逐渐减弱。 尸骸与鲜血堆积起来，灰袍人每一步都踩在了散落各地的器官与残肢之上。 当前，剩下的活人只剩下罗曼和莉莉娅，而灰袍人究竟是敌是友还不清楚。 罗曼准备与之交涉。 反正他手里捏着神国，随时都能带着莉莉娅逃脱，这是罗曼最强大的保命手段。 所以，罗曼表情平静问着：“我应该如何称呼。” “叫我萨奇尔就好。” 灰袍人解除了超凡形态，取下兜帽，露出自己灰白色的诡异面孔。 男人努力挤出笑容。 “晋升者【巫师】，萨奇尔，执掌【谦逊】美德序列和【贪婪】罪行序列，我已得到了途径十四，塔罗牌【死亡】。” 萨奇尔伸出了手。 “您好，灰烬。” 【第一百一十八章】海妖公主莉莉娅 脱离了超凡形态，罗曼回到现实。 这时候，夜色很深，月亮都从窗边挥洒进房间里，让地板都拥有了姣白之色。 罗曼从地下室走出，他轻盈踩着月白，一个迈步便上到二楼。 这让罗曼有些惊讶, 【欺诈师】进化序列好像还加强了自己的肉体强度。 除此之外，好像还有其他效果。 不过，罗曼准备慢慢再去探索。 当前，他想找一下我们的人鱼小公主。 这也是迫切需要罗曼去处理的事情。 正如每个家长，都会担心自己的孩子是不是会自闭一样。 自从两人一同离开秘密结社，罗曼就注意到莉莉娅的表情就变得异常古怪。 总是低着头, 不喜欢说话, 像是有什么心事。 莉莉娅失去了往常的笑容，情绪变得低沉了不少。 罗曼并不想用【阴暗窥视】去查看莉莉娅的内心。 阴暗窥视始终是具有强迫性，这是对灵魂的一种亵渎。 对罗曼而言，人分为三六九等，有些人不值得罗曼去重视，可是也有些人值得他去关心。 莉莉娅多少算是这种人。 罗曼认为是自己的原因才把莉莉娅拐骗到陆地上，让莉莉娅身处险境。 他身为被海妖所供奉的古神，罗曼愿意负起责任。 罗曼会守护莉莉娅的安危。 只要莉莉娅说她不想再待在陆地上，罗曼会立刻将她安全送回大海。 可是，莉莉娅却没有退缩，她在努力克服种种不适应，她也在罗曼看不到的地方努力变强，从一开始连使用双腿进行稍快一点奔跑都做不到，到现在已经能够熟练进行战斗。 莉莉娅挥洒了不少汗水。 莉莉娅想跟上罗曼的步伐，她不想只是成为累赘。 尤其是在见到巫师萨奇尔大开杀戒的时候，莉莉娅相信自己再也无法忘记死神收割血肉与灵魂的场景了。 对于莉莉娅的心事，罗曼大致上能猜到一些。 【英勇】序列会赋予莉莉娅一往无前的勇气，即便面对挫折，她也不会就此退缩。 然而，无谋的勇气却和莽撞没有任何区别。 罗曼很害怕莉莉娅做出一些极端的傻事。 太过钻牛角尖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现在罗曼炼制魔药的事情告一段落, 他终于有机会好好和莉莉娅讨论一下了。 罗曼环顾二楼，顶着两根电线的电视机并没有播放任何画面。 按理来说，莉莉娅最喜欢抱着电视机看陆地的各种美食节目和动画片才对。 位于二楼右侧的房间正是莉莉娅的闺房。 罗曼伸手一推，却发现房门从内部反锁。 他眉头一皱，敲敲门，轻声问着：“睡了吗？先前看你脸色难看，是身体有什么难受的地方吗？是不是不舒服？” 几次询问，都没有任何回应，唯一的区别在于比先前多出了啜泣声。 让罗曼心头一揪。 魔力的光芒在罗曼指尖闪过，用力一推，门锁应声破损。 “我已经进来了，你不许再躲了。” 少女的闺房映入眼帘，身穿睡衣的金发海妖少女已经解除了双腿的伪装，正抱着自己靓丽的红色鱼尾躲在床脚，一张略带婴儿肥的脸蛋也埋在其中，轻微声音从其间传来：“混蛋……” 罗曼手臂轻挥，阴影化为疾风, 房门自己关上。 “哎呀，我会给你修好的了。这不是见你不出声, 怕你做什么傻事。毕竟先前的事情确实太过夸张了, 亲眼目睹了一场晋升者对普通人的屠杀，肯定难以接受吧。” 罗曼知道莉莉娅心性善良，他微眯双眼，笑呵呵说着。 “你恨萨奇尔？还是无法忍受他使用那种暴戾手段杀人？” 可是，少女却摇摇头，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我不是恨，因为他杀得都是坏人……” “哦？那为什么你还会变得这么失落呢？” 有了兴致的罗曼再次询问起莉莉娅。 “我只是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我也害怕如果自己脱离了您的庇护，我还剩下什么。我想了很多很多东西……” “我总是以为只要靠自己的努力，就能改变一切。” “可是……可是……” “我一直以来都是生活在他人为我构建的美好世界当中，我从不需要为任何事情发愁，也从不需要去担惊受怕。直到今天晚上，我才真正明白了这件事情。我实在太笨，实在太幼稚了。” “我是多么幸运，命运让我遇到的都是好人，让我一步步在编制的童话里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清现实的残酷。” 每次回想起在约瑟夫老爷爷为了掩护自己撤退的景象。 莉莉娅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她仰起头，露出梨花带雨的小脸。 “我……我真得……不想再这样了……” 莉莉娅从小就被潮庭的各种老师教导了什么是正直、勇敢、善良、牺牲和奉献，期待她拥有一个海妖公主应该拥有的所有美好品德。 可是，莉莉娅一直以来都没办法理解书本上的种种知识。 长久以来，她认为自己早就熟练了解现实，也早就看穿了一切。 这个世界不过如此。 每个孩子的成长都是要经历现实的各种毒打。 那是从心灵到肉体的多重摧毁。 百炼方能成钢。 现在，莉莉娅正处于心性飞速成长的瓶颈期。 “好了，好了，你做得已经很不错了，我们的小海妖非常勇敢，也非常认真。所以你不必自责，人生总是要经历很多很多的挫折。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无能为力的，哪怕你拥有了全世界最强的实力也是如此。” 罗曼坐在床边，温柔将莉莉娅揽入怀中，用手去抚摸着她柔顺的金发。 他夸奖和安慰着小美人鱼。 有了可以依靠和信赖的对象，莉莉娅彻底放开了所有的坚强，将脸埋在罗曼胸口，哭得撕心裂肺。 “罗曼……罗曼……” 哭声渐谢。 待到莉莉娅情感宣泄够了，罗曼才继续问着：“想家吗？我们要不要回去？顺便跟你父亲讲讲陆地上的事情。” 莉莉娅抽涕几下，她抹了一下发红的鼻子，眼泪与鼻涕混杂在一起，声音发哑，回答道：“不要，你不要误会了。我才不是想家了，也不是打败仗了。人类都说不撞南墙不回头，那我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我一定要成为最强大的海妖。强到你也不能再把我当做小孩子哄了。” 海妖少女的鱼尾在床榻上下活动，打得床板啪啪做响。 “是是是，我们的莉莉娅已经是大人。” 将美少女抱在怀中，罗曼轻轻擦拭掉莉莉娅眼角的眼泪。 语气轻柔，明显就是在哄小孩子。 莉莉娅鼓着嘴巴，气呼呼道：“你看！你现在还把我当做小屁孩！” 女人真是翻脸比翻书都快。 所以自己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女孩子纤细的内心。 当神可真累。 整天为孩子们操心。 罗曼暗自叹了口气。 “所以说，我决定了！我不会再依赖罗曼了！我要去上学！这是我自己主动去拉迈松学院的！” 见到此状。 莉莉娅从罗曼的怀抱中挣脱。 她终于把心头的话说出。 “我不想一直待在古神温暖的庇护下。” “孩子总是要长大的。” 莉莉娅这番话，让罗曼的手臂僵硬在半空。 记忆瞬间跨越了亿万年。 他想起了一些破碎的画面。 好像当年露卡四号成神的时候也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 “孩子，总是要长大的呀……” 罗曼的手臂缓缓放下，动作竟然有些落寞。 【第一百一十九章】半神 “大事不好。” 到了约定好和暗猫接头的时间。 罗曼来到了王都设计的独立吸烟厅，他伪装成守夜人克洛斯的样貌，手里点燃了一根香烟，烟雾缭绕。 同时，让·罗伯特也做了一定伪装，他搞了一个爆炸头，衣着花里胡哨, 接近罗曼印象中的中二暴走族。 两人当做偶遇闲聊，传递着一些信息。 莉莉娅的相关事宜已经准备妥当，只需要等待一周后的入学考试就可以。 罗曼对此百感交集。 原本他只是想让莉莉娅前往拉迈松学院寻找相关线索，实在没想到莉莉娅真的下定决心，在拉迈松学院潜心学习人类知识，吸收人类的战力体系知识来增强自身，同时掌握海妖和人类两方面的智慧, 从长远角度来看, 莉莉娅的行动没什么问题。 罗曼双手双脚都要赞成。 然而, 现在不是时候。 尤其是魔导王态度不明确的情况下。 这可是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万一出现什么意外，莉莉娅一条憨憨鱼跑都跑不掉。 快速搞到月亮魔女塞勒米的消息才是王道。 省得夜长梦多。 既然罗曼选择与黑夜女神合作，就注定要与魔导王恩底弥翁起摩擦。 如非必要，罗曼并不想这么早暴露自身的存在。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是基础原则。 然而，他又不好拒绝莉莉娅，这纯粹实在打击一个小孩子的信心。 这完全是不合格的家长。 控制欲太强，让孩子失去自我，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罗曼认为他还没有那么残忍。 罗曼思来想去，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如果有人能代替罗曼去保护莉莉娅，至少能给她打打掩护，这条憨憨鱼的身份就不会暴露的那么快。 海莉·安娜。 这个女孩子就成了罗曼考虑的重点对象。 提雅的妹妹，同时也是【舞者】进化序列的继承人，是王都有名的天才。 虽然没有直接碰面，至少罗曼通过暗猫所提供的一些情报文件，差不多了解到这个女孩子的经历和性格。 大体上，是个善良热心又有责任感的少女, 只不过并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 典型的外冷内热。 如果与之相处的关系甚好，海莉会推心置腹，甚至会成为挚友。 罗曼准备为两人撮合一下。 罗曼总感觉自己有时候的用词多少有些歧义。 只不过，当罗曼询问其海莉·安娜的现状时，却得到了一个比较糟糕的消息。 让·罗伯特夹着香烟，感叹起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昨晚竟然杀害了太阳协会的二公子，当贝尔右手被放在太阳协会石阶上的时候，直接把安娜家族的老族长气晕了过去，卢修斯也当众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唉，王都到底什么人这么胆大妄为，敢挑衅太阳协会啊。这不是纯作死吗？怎么？灰烬大人知道内幕？” 让·罗伯特见到罗曼表情古怪，心里想着，贝尔最后去的地方是秘密结社，刚好灰烬大人也从自己这里打听过秘密结社的坐标。 莫非…… “咳咳……” 罗曼干咳两声，偏移了视线。 “我确实知道谁下的手。” “谁？” “巫师萨奇尔。” 这个名称吓得让·罗伯特连烟都拿不住了, 他表情呆滞,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可能，萨奇尔应该是死了才对。” 罗曼认真思索起来，注意到了一些细节。 “萨奇尔可能真的死过一次，不知为何又复活了，现在的他就是只想复仇的疯子。” 突然，罗曼惊道：“不对，萨奇尔不是和你们暗猫有过接触吗？” “怎么可能。” 让赶紧摆摆手，矢口否认。 “如果萨奇尔真的死过一次。那我们躲他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主动联系他呢。您纯粹是想吓我吧。” 看着让·罗伯特的表情，并不像是在撒谎，他确实对萨奇尔抱有难以言说的恐惧。 罗曼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既然如此，巫师萨奇尔又是从什么地方得知了自己是灰烬呢？ 不会真闹鬼了吧…… “算了，如果是巫师萨奇尔的话，确实可以解释为什么一个九阶强者会瞬间消失了。” 让开始认真考虑起要不要让暗猫全体沉默，防止萨奇尔的打击报复了。 “萨奇尔是个幽灵，一个飘荡在恩底弥翁城上空的幽灵。如果你们没做过亏心事，怎么害怕报复呢？” 罗曼读出了让的心思。 “您不懂……” 当时提供萨奇尔藏身坐标的人正是我们…… 让·罗伯特无论如何不敢将真话说出。 “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 “秘密哟。” 罗曼竖着手指神秘一笑。 只是，让突然瞪大了双眼，仿佛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他清楚见到，吸烟厅的烟雾染上了血色，鼻腔中出现了浓郁血腥味和死亡的味道。 滚烫鲜血正沿着缝隙涌进吸烟厅。 一眨眼功夫，就已经把让的双脚牢牢缠住。 而就在半透明的墙壁表层，一道不详身影显现，手拿巨型镰刀的灰袍骷髅正对他残忍笑着。 “什么！这是什么！” 惊恐不安的让接连后退，直至撞上封闭吸烟厅另外一个墙壁，冰凉触感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架在自己喉咙之上。 “呵……” 轻笑声从让的身后传来。 他已经搞不清楚当前的状态到底是什么了。 “闹鬼了？！” “小喽啰，我对你没有兴趣，并且灰烬大人还在这里，我不杀你，只是懒得动手而已。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神秘声音再次响起。 “看样子你真得已经触碰到神域了。” 罗曼对此并不惊讶，他大概能猜到萨奇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神明的真名大多都具有奇特作用。 高声颂唱神名，可让真神降临于现实。 显然是因为两人在讨论萨奇尔的事情，又说了萨奇尔的名字，这才让灰袍骷髅来到这里。 这根本不是晋升者能做到的事情。 只有神祇，只有神明。 “托您的福。” 神秘声音来得快，去得也快。 等到一切都如幻觉一般消散。 让·罗伯特才回过神来，他知道自己刚才是在地狱门口走了一趟，他甚至看见了传说中的三头犬。 只有脖子上的血痕在提醒着他。 这并非虚假。 “呵呵，看样子巫师萨奇尔真是喜欢开玩笑。” 罗曼轻挑一笑。 让更加郁闷了。 “我怎么感觉这根本不是玩笑，人家真是想要我狗命。” “没听人家说吗？人家看不上你这个小喽啰。所以，你的脑袋暂时不会搬家。” “暂时……” 让又倒吸一口凉气。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算了，我先说一下海莉到底是什么情况吧。” 让脸上阴云又多添加了几分。 “糟糕，很糟糕。” 【第一百二十章】测试欺诈师的能力 情报很重要。 就像人不能失去对外界的感知一样。 看不见，听不见，没有味觉也没有嗅觉，甚至连感受都无法再去感受。 当你所有的感知系统都被封闭。 接下来，会是什么状况？ 意识沉沦在黑暗之中，未知笼罩了一切。 你根本无法辨别自己是否行走在人行道上，此时是否又有一辆横冲直撞的泥头车正跌跌撞撞奔向你。 切身体会。 心里是否有所胆寒？ 未知是否带来的恐惧？ 罗曼有过这种体会。 当他刚刚上岸的时候, 他对于陆地一无所知，连人类的语言都不会说，只能依靠双眼和双手去开阔未知，去获得情报。 罗曼行走在黑暗之中。 正是因为这种状况，罗曼才做出了很多不合理也不正确的事情。 严重暴露了自身的存在，从而被动导致了接下来一系列的发生。 这就是情报不对称的后果。 如果，罗曼早就知道了陆地的情况, 像现在这样。 罗曼再次回到过去, 他是否还会做出相同的行为呢？ 答案肯定是no。 就像让所有成年人再回到自己万分渴望长大的幼年，他是否还会虚度光阴？ 为什么？ 因为所有成年人都已经知道了一件事情。 童年才是真正的无忧无虑。 因为“知道”，所以才做出反应。 这就是情报的重要性。 人活在世，本来就是持续吸收各种讯息信息的过程。 如何尽快又准确的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 更是非常重要。 罗曼想着，可能这就是【暗影议会】存在的价值吧。 暗影议会是罗曼的心血，也是帮助罗曼持续获得对外信息的场所。 足够的信息量才能构建谎言的世界。 因为无论什么谎言，都需要足够多的细节。 否则别人可以轻易戳穿，你在撒谎。 【欺诈师】最强大的能力，便是可以让谎言成真。 当然这需要勾勒出非常非常细致的细节。 你说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双手，实际上拥有了某种罕见材料的谎言，那么你必须要说明这个材料的大小、重量、成分、颜色、湿度等等。 有了细节，才能真正扭曲现实，让谎言成真。 那么是否撒多大慌都能实现？ 这个问题罗曼测试过，【欺诈师】的能力者有限，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去更改现实。 例如凭空创造个苹果，凭空制造出椅子，这种罗曼亲眼见到过并对此拥有过了解的物体。 这好像是【阴影】元素造物能力的进一步蜕变。 【阴影】元素的造物再怎么说，也只是改变形体的性子。 而【欺诈师】的造物已经可以称之为真正的物体了。 最显著的特点，影子制造的苹果只能看不能吃, 咬一口，便会接触变化。 而谎言造物的苹果能看也能吃，具体口味如何，能补充多少能量，全看罗曼自己的设定。 不过，真正要构建谎言世界，需要罗曼再进一步掌握神之因子具有唯一性的【途径】了，真正意义上成为【阴影与谎言之神】。 即便如此，【欺诈师】序列依旧非常好用，也非常强大。 至少罗曼体会到什么叫做现实的造物主的感受了。 罗曼一直想着。 如果他在自己本就可以操纵所有权柄的神国说出【谎言】会怎么样？ 他不知道后果，也不知道谎言的信息意味着什么。 罗曼想尝试探索一下。 否则，他永远也不清楚自己的能力上限所在。 当前的罗曼正处于神国之中，原本是想召集阴影议会的所有人进行开会，汇报总结，再商讨下接下来应该如何行动。 望着空荡荡的灰雾世界，坐在神国王座之上的罗曼，撒了一个谎。 “议会的成员都已经聚集于此, ” 只听得咔嚓咔嚓几次声响，像是玻璃破碎, 也像是不知名物体相撞。 整个神国都在剧烈颤抖。 天穹在被什么东西不断撕扯变形。 一副世界就此崩溃的场景。 罗曼望着出现缝隙的神国天空。 长着上千双眼球的丑陋又无形的怪物正趴在蠕动的混沌之上, 沿着透明规则壁垒的缝隙窥视着神国之内的场景，无数触须湿漉漉划过天穹，犹如在与水晶球玩耍的孩童。 超然存在的压迫感迅速形成了精神冲击。 普通人若是与之对视怕是瞬间会变成无魂无魄的行尸走肉。 位于神国的罗曼获得了一系列增幅，此刻的他只是感觉略有不适。 罗曼观其模样，似曾相识。 “黑夜女神？不对……这好像……有点不对劲……” 罗曼低吟起来。 可是，这位不知名存在的气息太过疯狂也太过恐怖。 绝对不是总有点傲气的黑夜女神。 更像是一种纯粹的不可知的某种奇特存在。 “好像与秘密结社和魔女会的神像有点相像。” 罗曼的潜意识突然冒出一种称呼。 旧日支配者。 我的兄弟姐妹们。 “什么东西？旧日支配者？那又是什么？” 罗曼不知道这段记忆从何而来。 只是知道了祂的称谓——【食月者】。 一个才两亿多岁的孩童而已。 神国的动荡终于停止，趴在虚幻世界的奇异身影也就此消失。 世界重新恢复了稳定。 权能融合，虚假成为了真实。 灰雾聚集再消散。 罗曼端坐神座，看着自己的谎言分身将暗影议会的所有成员聚集在一起，而分身则遵从着罗曼的意志在讲述一些东西。 大致上是在讲关于安娜家族的事情。 在灰雾中罗曼也见到了操纵上百只木偶的人偶师卢修斯正与自己战斗，具体战斗的原因不明。 谎言之雾就此消失。 罗曼愣了一愣。 “这是未来？还是命运？难道【欺诈师】序列和途径有命运相关的权柄？不对，自己的魔药非常特别的，自己的魔药加入了与【命运】有关的材料。” 罗曼仔细思考，他想起当时炼制魔药的场景，魔药的材料比例不稳定，在即将失败的时候，命运编织者将蛛丝加入其中。 可能，这就是罗曼在谎言中看见未来景象的原因所在。 谎言构造的画面犹如雾中观花。 无论如何也看不透，听不见。 “看来自己的能力还是不怎么熟练。” 罗曼琢磨着。 “再多测试几次吧。” 罗曼刚要发动【欺诈师】的能力准备再次说谎。 这一次他要说。 自己轻易打败了卢修斯，甚至击退了恩底弥翁。 为此找到了塞勒米的踪迹，黑夜女神再次降临于现实。 谎言越来越大。 尖锐的刺痛感从罗曼脑海里传来。 甚至反作用力超过罗曼肉身的处理上限。 罗曼身躯迅速膨胀，直至炸成了血肉烟花。 随着，神国的阴影与灰雾再次成形。 复活的罗曼回到了神座。 他皱起了眉头。 【第一百二十一章】不稳定的恶魔形态 经过几次尝试。 罗曼学会如何使用自己的【欺诈师】序列了。 大体来说分为【造物】和【预知】两种。 谎言的【造物】可以正常在现实世界使用，不过有一定的限制。 而【预知】却只能在神国，也就是当罗曼掌握足够的权柄时候进行使用。 罗曼总感觉这好像并不是单纯对未来的一种【预知】。 罗曼的【谎言】不能太过离谱和夸张要符合现实的逻辑。 因为【谎言】会成为真实。 不过这种能力限制非常大，如果操作不好，就会显得非常鸡肋。 欺诈师需要说谎，才能根据谎言的逻辑去预知接下来的发展。 你需要足够的信息量来构筑谎言。 几次对情报整理的尝试。 罗曼已经通过这种能力来确定好了接下来的行动方向。 他先找到了戴蒙斯，将其拉到神国, 准备了解一些情况。 经过预知罗曼知道戴蒙斯来到了王都，理由不明。 而戴蒙斯想得很清楚，他也将自己定位摆的很端正。 戴蒙斯并不是愣头青小伙子。 会做出老板吃菜我转桌，老板敬酒我不喝，老板开门我上车的作死举动。 他选择无条件无理由去听从组织的安排。 跟着暗影议会混才能吃香喝辣。 因此等罗曼找上门来的时候，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戴蒙斯来到王都是要觐见魔导王恩底弥翁。 因为身为作为执法者三号的替补, 想要转正还需要得到魔导王的认可。 而他同行的还有格蕾丝，也就是四号提乌斯的妹妹。 格蕾丝准备妹承兄业。 经过面试两人都通过了初次的考核, 不过格蕾丝始终业务不熟练，准备要先到其他部门历练一番。 例如，特别行动小队。 四号格蕾丝去当五号的副手了。 而无权无势的戴蒙斯还是要回到达贡城。 罗曼又问起戴蒙斯真的见到了魔导王？ 至今为止，罗曼对魔导王的情报是少之又少，完全是一个陌生的未知的存在。 不过，回答却是no。 戴蒙斯根本没能进到王宫内部，即便是奥古斯都家族的格蕾丝也是如此。 根据传言，魔导王这两年已经很少露面了，不知在做一些什么事情。 罗曼考虑再三。 决定要戴蒙斯原地待命。 因为萨奇尔这个不稳定因素，王都迟早会陷入大乱，罗曼需要人手。 为此罗曼准备给戴蒙斯一些奖励。 更准确一点。 罗曼想让戴蒙斯当一次小白鼠。 他让戴蒙斯二选一。 一是治疗眼疾，二是增加实力。 戴蒙斯毫不犹豫选择了第二种，因为他越来越清楚自己的实力如何了。 在得到进化序列的魔药之时，戴蒙斯只能按部就班让【公平】和【正义】两个序列进行变强了，尽管他日常喝着【暮光】药剂，结果实力仍然没有太大增长。 如果要让戴蒙斯真的二选一，他更愿意让自身的实力变强。 罗曼用谎言造物捏出一瓶魔药，其构造就是罗曼记忆中的小蓝瓶感冒药。 古神谎言：“这不是感冒药, 这是可以增加魔力总量和序列强度的超级魔药。” 谎言成真，奇妙无比。 罗曼赋予了小蓝瓶一种概念。 他认为感冒药就是天材地宝，那么感冒药就应该是天材地宝。 只要罗曼行走在神国，他就是完整的神祇，现实的规则无法作用于虚幻世界。 戴蒙斯将信将疑连喝几口把小蓝瓶的液体喝完。 果不其然。 在肉身的一阵燥热后，戴蒙斯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流出乌黑发臭的粘稠液体，他抬起双手，满是惊奇和不可思议。 转瞬之间，在罗曼的神国暗影议会的大厅出现一头全身都被黑泥和阴影包裹的庞然大物。 它缓缓向前迈步，前进一步，漆黑魔力便多缠绕身体一圈，伴随着光圈式的范围冲击波，身体已经膨胀了好几倍，就连皮肤也开始变得格外恐怖和诡异。 最终在罗曼面前出现了一头身高四米，背生黑绿六翼，额长反扭双角的庞然大物。 结实的臂膀映着金属光泽。 恐怖面孔之上两点红光闪过。 獠牙巨口。 每呼出一口气，都在吞噬着四周元素，它仅仅是站在这里便已经形成了一定范围的禁魔领域。 疾风不断。 呼啸而过。 极速扩散开来的风属性魔力波动冲向这片神国每一个角落。 似乎是在宣示着自身强烈的存在感, 容不得他人有所忽视。 “这是恶魔？超凡形态？不对劲。” 罗曼感到一丝新奇感。 他没想到自己的谎言造物竟然有如此效果。 【阴暗窥视】 罗曼见到了戴蒙斯当前的状态面板。 【力量50 速度70 耐力65 毅力63 智力35 】 “面板涨了一圈。” 罗曼也注意到在戴蒙斯的左下角竟然出现了另外一个状态数字栏。 大概是从一百开始倒数。 十多秒过去。 数字很快只剩下了70。 当前的戴蒙斯完全被魔药的药效侵蚀，理性蒸发, 他难以控制暴走的大脑, 风之恶魔在疯狂中不断咆哮，吼声震耳欲聋。 戴蒙斯在痛苦中剧烈挣扎。 妄图破坏眼前的一切事物。 他甚至挥着魔爪向罗曼冲来。 很可惜，罗曼立刻伸手出击，戴蒙斯的拳头与罗曼的巨爪相撞，在强烈的冲击波之下，戴蒙斯被彻底震飞，他的身影也被突然飞过来的阴影巨蟒完全控制住，蟒身凭空缠绕，庞大身躯停滞在半空，无法再前进半步。 罗曼注意到数字在迅速变为零。 戴蒙斯的身躯在快速缩水，阴影、疾风与烈火三种元素相继消散。 噗通一声。 独眼男性躺回地面。 戴蒙斯摇着头想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 模糊记忆。 他好像实力突然暴涨了许多。 然后…… 完蛋了！ 我好像揍了灰烬大人！ 这可不是老板敬酒我不喝的事情了。 戴蒙斯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他赶紧站起身，向罗曼致歉，低头认错，慌张道：“灰烬大人！实在抱歉！我竟然会做出如此事态的事情！” “哼，这种程度的攻击还想伤到我？” 在戴蒙斯看不到的角度罗曼晃动了一下略发麻的右手。 暴走的戴蒙斯力量还真是出色。 不过，罗曼依旧不动声色，丝毫不提作为黑心老板竟然拿人试药差点出事的事情，他说道：“看样子，你距离真正成为晋升者也半步之遥了。” 罗曼估算了一下。 “你现在只能变成半分钟的超凡形态。” 同时，罗曼开始琢磨起，自己能不能利用谎言来批量制造晋升者了。 听到自己竟然获得了超凡形态。 戴蒙斯兴奋不已，又惊又喜，他刚要说话。 只听得。 噗嗤……噗嗤……噗嗤…… 三次声响。 戴蒙斯的身躯从内部开始崩裂，鲜血与肌肉，骨骼与内脏，全部爆出。 谎言魔药的负作用到现在才正式出现。 罗曼一挥手，崩坏的血肉再次重组起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入学 半个月后。 九月二十日。 天气步入秋天。 空气凉爽许多。 拉迈松学院的新生正式开始入学。 经过罗曼的操作和莉莉娅的努力，她顺利靠近了拉迈松学院，成了光荣的魔导王学徒之一。 虽然只是一年级…… 半个月时间的临时抱佛脚就能考过拉迈松学院的入学考试。 不得不说，莉莉娅认真起来确实无敌。 天赋真是万中无一。 罗曼总想吐槽一句。 莉莉娅是海妖中的人类，人类中的海妖，所以她就是…… 海类。 到了正午时分，罗曼带着莉莉娅来到魔法都市最南方的区域——定向传送阵。 拉迈松学院独立于都市之外, 具体方向不明，只是听说由几座岛屿组成，岛屿之间由特质的钢铁桥梁连接，进出学院完全依靠锚定空间坐标的传送阵。 这些规模宏伟用巨型奇异符石搭建起来的传送阵都是出自魔导王恩底弥翁之手。 他使用莫大威能将两个地点之间打通，构建了空间通道，人们只需要站在a点传送阵之上，闭上眼感受魔力笼罩全身的触感，一阵亮光之后，便会出现在另外一个与之相连的b点传送阵。 这种锚定空间坐标的固定传送阵，一次最多可以运输十人。 听说百余年前联合法会在跨地域作战时所使用的军团传送门，可以轻松支持数十万军队远距离作战，这就是魔导王恩底弥翁娴熟至极堪称踏入神境的空间魔法。 让山河之间的距离不再是距离。 很多新生都是今生一次体验空间魔法的奇妙。 他们刚从跨越空间的失重感恢复过来便赞不绝口，向同伴诉说起如同畅游幻想世界的感觉，甚至兴奋地高跳了几下，尖叫着要再来一次。 身为家长和监护人的罗曼也一同跟着新生迈入了拉迈松学院。 整个拉迈松学院的一年新生不过五十人，加上随行的家长也不过百人。 而此时，罗曼伪装成富豪高斯，手中牵着莉莉娅的小手，缓慢走在队伍的后方，跟随队伍一起前方最东侧的岛屿。 那里坐落着低年级学生的班级教室和集体宿舍。 一行人走在连接岛屿的钢铁桥梁上，空旷大海吹来温热咸风，海鸥盘旋在天空，悠声啼鸣，宽广大海的鱼儿时不时越出海面，与天空亲吻, 浪花涛涛，海域风情浪漫。 可惜这始终是人类自作多情的臆想。 鱼儿们一同跳出水面只是在逃避危险，浪花中浮现出怪鱼十多米的身形，它一口将小半鱼群吞没，血色散满海水，海鸥趁机飞下扫荡着漂浮海面的残余尸骸，大海的凶险在此刻显露无疑。 “鱼！好大的鱼！虎纹鲨鱼！” 面对深海中不知名的怪物，很多新生的第一反应是恐惧，生怕它跳出海面，一口将桥上的自己吞下，只有被勾起馋虫的莉莉娅踮着脚趴在桥梁护栏上，兴奋喊着：“我要下去吃自助餐了！” 对海妖来说再大的鱼也不过是生吃还是用序列火焰烧烤一下的区别。 来到海边的岛屿，莉莉娅就跟回家了一样激动。 对于这种神经脱线的熊孩子，领队的老师着实有些无语，他拿起悬挂在腰间的书型魔导器具，解开顶扣，打开封面，书页上漂浮出虚幻的文字。 这是学院给老师和学生配发的魔导书型数据终端，可以直接连入恩底弥翁之城的【真理圆环】魔力网络，功能性强大, 具有极大的便携性。 当然，魔导书只能在拉迈松学院内部使用，一旦脱离了魔力网络，魔导书和废品差不多。 领队老师看了一眼书上显示的时间，感叹道：“原来都快十二点了。” 重新将书挂在腰间。 “这样好了，我先带你们认一下宿舍，然后去食堂吃饭，下午的时候再详细逛一逛校园。” “老师，我有个疑问。学院建立在这个偏僻小岛上，没有任何屏障，也没有任何防御设施，万一风浪过来，学院真的不会被海水淹没吗？” 身穿校服长袍的金发少女，无感情的语气略带质疑。 领队老师刚要训斥，他抬头望了一眼，很快就认出来了新生身份。 海莉·安娜。 太阳协会的二小姐。 她身边上岁数的女性应该就是安娜家族的顶梁柱。 进化序列【舞者】的持有人。 阿典娜。 身为安娜家族的老族长阿典娜亲自送海莉来到拉迈松学院，以追求魔导王的庇护。 阿典娜不希望自己子嗣再被恶人残杀了。 罗曼定睛凝望着阿典娜，他上下打量着，这位老夫人。 年龄不好判断。 大体上应该往六十岁以上靠拢，只是怎么看都给人一种非常年轻的感觉。 就好像，岁月从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满头金发略带白色，脸上挂着和蔼笑容。 双眼并不浑浊，神态自若，隐约有精光闪过。 腰肢优美，四肢修长而纤细。 姿态充满一种绝对的自信和绝对的美。 每一步都不自觉踩在人们心头。 美超越了时间。 优雅无视了界限。 人们一眼能够看出老奶奶年轻时绝对是足以倾国倾城的红颜祸水。 望着望着。 罗曼竟然出现了一瞬间的失神。 他晃晃头颅，满是惊恐。 心中暗道。 这就是【舞者】的【魅惑】吗？ 根据，罗曼掌握的情报，【舞者】归属于途径七，再前进应该就是塔罗牌中的【恋人】，神格是【美神】。 阿典娜的真实实力不明。 罗曼不知道这种人类社会的老妖怪能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人群最后的罗曼低下头颅，小声对莉莉娅说着：“如果在学院发生了什么时候，你可以找海莉帮忙，她会帮你进行处理。” 本来按照暗猫的计划，他们本来准备解救海莉，因为卢修斯准备把海莉和提雅关禁闭。 而海莉可是暗猫少数能够渗透进拉迈松学院的人选，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放弃。 这就是让·罗伯特带来的坏消息。 本来罗曼也要前去帮忙。 提雅可是暗影议会的成员，担任着主要调查拉迈松学院内部秘密的任务。 无论如何，罗曼也要去将提雅解救出来。 为此，他都在神国进行了几次【预知】模拟，都做好了与提雅父亲作战的最坏打算。 可是谁能想到，最后竟然是阿典娜亲自出面了。 对于这位存在，就连暗猫也知之甚少。 只知道阿典娜与约瑟夫·铠是同代的晋升者，她有什么传奇故事，无人知晓。 阿典娜是黑暗里的英雄。 罗曼推测，可能阿典娜年轻时隶属于魔导王的情报和暗杀部队。 心绪万千。 领队老师听到海莉好奇的询问，他竟然点点头，认真说道：“在六十多年前的时候，拉迈松学院确实被海浪淹没过，不过各位同学还请放心，我们已经加固了整个学院的防御系统，绝不会重蹈覆辙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神秘少女 “被淹过？” 海莉还想要多询问一下。 领队老师突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于是他便不再回答，只是像同学们介绍起各个建筑的作用了。 拉迈松学院一直以来都是进行着封闭式教育。 以维持足够的神秘性。 拉迈松分为内外两部分，外院位于恩底弥翁之城，主要处理各种繁杂的日常事务。 而内院才是教学机构。 至于内院人们只知道是位于无人小岛之上，岛屿在哪，是否在联合法会的海域之内，无人知晓, 就连很多老师也不清楚，往来全部使用传送法阵，入目所见，四周尽是无边际的蔚蓝海洋，再怎么眺望也寻找不到海岸线的方向。 这里就像是世界最孤独的角落。 孤立无援。 人们才会说拉迈松学院是建立在大海与陆地交接处的学校。 学院各个方面都充满了神秘和未知。 相关信息更是少之又少。 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学院被海洋淹没过的事情。 新生们不由交头接耳兴冲冲谈论起来。 不过家长关注的重点却是停留在海莉和阿典娜身上。 太阳协会算是联合法会最有势力的家族之一。 海莉·安娜更是远近闻名的天才。 十五岁便已经抵达七阶。 在学院考试中，她更是取得了第三名的优异成绩。 虽然，莉莉娅也进了前十，不过对比起来她还是少了很多被众人所知的光环。 拉迈松学院与其他学院不同，采用了积分制规则。 竞争激烈。 可以说每一位毕业生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 同学是战友，也是敌人。 每年因为积分归零被退学的新生不在少数。 别看今年一年级新生比往年多出十几人，总共有五十四人。 但是，能顺利升到二年级的有没有半数还不好说。 因此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够脱颖而出，家长们必须要想办法让自家孩子与其他人搞好关系，不过见海莉气质超于常人，拒人于千里之外。 家长们更愿意与只存在传闻中阿典娜多交谈一二。 不过，实在没想到阿典娜是外热内冷，交谈止于礼节，从不深谈。 说话非常有分寸。 阿典娜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子嗣能够安全抵达才来到拉迈松学院。 她并不喜欢抛头露面。 再加上，阿典娜认为这些家长的措辞太过肤浅，自身实力也不行，最多才是一个六阶。 这也是普通人的极限所在了。 七、八、九阶的高阶序列魔法师已经非常少见，晋升者更是屈指可数，无论是材料还是配方大部分都集中在大家族手里，这更是拉开了普通人与掌权者的差距。 普通人穷极一生所抵达的领域，可能都只是大家族天才的起点。 傲慢是在潜意识下自然而然产生的一种情绪。 再加上，【舞者】的魅惑能力, 让阿典娜早就习惯众星捧月的场景了。 她早就免疫了各种不着调的吹捧。 阿典娜认为自己没必要与这些人搞好关系。 就是有一个人。 让阿典娜有些奇怪。 她时不时向队伍最后瞟上一眼。 穿整齐正装的白发老人牵着一名少女小手正在低声说着什么。 阿典娜心中冒出了一丝疑问。 为什么他没受到自己被动能力的影响。 还有一点。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烦躁, 看得越久，越感到紧张，汗毛倒立，鸡皮疙瘩都起了满背，有种极其强烈的威胁感。 好像自己看到的东西…… 绝非凡物。 阿典娜敏锐察觉到了罗曼的异样所在。 可是，她无论如何也只能感觉到罗曼不过是个六阶魔法师。 他的女儿可能稍微强一点。 看实力应该能和海莉相差不多。 确实是个天才。 各种念头一闪而过。 罗曼感受到视线，抬起头，这时四目相对，两人相继微微一笑。 点头礼。 心中却各怀鬼胎。 罗曼脑海的思绪在快速动荡。 怎么回事？ 自己被人看穿了。 明明我已经用【欺诈师】的能力对自己进行了伪装才对。 罗曼和阿典娜心头竟然统一冒出相同的念头。 是错觉吗？ 不一会儿。 一行人到了规制统一的豪华宿舍楼。 两排浅灰色楼房错落有致，几条铺砌着石板的小路蜿蜒其中。 让人难以想象，这里竟然是建立在海中小岛之上。 尖顶楼房的建筑风格与高官府邸相差无几，显出低调的奢华感。 花坛水池，流水淅淅。 高树成排，郁郁葱葱。 人造建筑与自然风景融洽相成，给人一种皇家园林般的感觉。 领队老师站在宿舍楼前，向新生们介绍着，这里是一年级的宿舍楼，右侧是女生宿舍，左侧是男生宿舍，中间由铁栅栏相隔。 讲完, 领队老师看向随行的家长，他说道：“各位家长，今天我的主要任务就是带领大家熟悉环境，现在家长们可以放心把孩子交给我们了。” 宿舍楼的大门打开，已经有管理人员邀请新人入住。 而随行家长则要前往另外一个区域，去接触负责教育各方面的老师，“顺便”推广下各种培训补课套餐。 这属于正课之外的额外开销。 如果不想让孩子们被淘汰，成为吊车尾，就要花钱，花大钱吧！ 听着讲解，罗曼已经知道这些套路是什么了。 他哭笑不得。 摇摇头。 示意莉莉娅先去熟悉宿舍，等家长会开完，再来接莉莉娅。 在宿管人员的指引下，莉莉娅来到门口挂着404木牌的房屋门前。 宿管阿姨说着，宿舍都是二人一间，自带各种家具，如果需要可以自行向学院的【星空】申请改动权限。 说完，宿管阿姨便带着其他人前往另外一栋宿舍楼。 门口虚掩。 莉莉娅迈步走进屋子。 有些奇怪。 房间太过安静，静得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敏锐感知到了一丝危险，莉莉娅缓慢前进。 扫视一眼。 房间宽敞。 两个软绵绵大床摆在房间，中间是一张可以折叠的圆桌以供学生使两侧用，窗边挂着橘黄色窗帘，一杯插着鲜花的水杯放在窗台，水中花朵还在摇晃，像是有人刚刚触碰过。 莉莉娅警惕问道：“谁？出来。” “那我就出来了。” 一个白色人影从莉莉娅视野盲区出现，她动作飞快，瞬间制服了莉莉娅想要攻击的右手。 白发少女死死抓住莉莉娅的手腕，不断逼迫着她向后退。 力道之大，就连莉莉娅用尽全力也没办法挣脱。 要抬起右手攻击，却被看上去极其脆弱的折扇挡住。 好强！ 一眨眼。 莉莉娅被人强硬推倒在房间右侧的床上。 白发少女跨坐在她身上，双腿压制住莉莉娅的手臂，防止她有任何挣脱的想法。 神秘人居高临下，俯视着莉莉娅慌张的脸庞。 “你是……” 借此机会，莉莉娅看清了神秘人的身份，赤瞳白发，面容精致，嘴角微微翘起，带有玩世不恭的笑容。 “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想跟我未来的室友搞好关系咯。” 弯下腰，将红唇对准莉莉娅耳边，轻声细语，用一种妩媚妖艳的声线说道：“我愚蠢的妹妹哟，现在让我看看你真正的模样。” 说着，张开小嘴，露出整齐贝齿，一口咬在莉莉娅的脖颈处。 点点鲜血顺着与肌肤紧贴的唇瓣流进白发少女口中。 【第一百二十四章】莉莉丝 哪怕脖子处传来难以忍受的刺痛感，莉莉娅都没有做出反应。 准确来说，憨憨鱼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状况，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经历什么。 只清楚绝不能就这么被人强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你……你到底谁……” 拼命挣扎。 莉莉娅呜咽着剧烈活动起身子。 【英勇】序列的能力持续发动，但是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她的力量被不知名的规则限制住。 莉莉娅心中有一点困惑，为什么这个白发少女要将自己称之为妹妹。 早知道，莉莉娅可是海妖, 她的兄弟姐妹都存在于深海之中。 莉莉娅从未见过这位白发少女。 尤其是脖颈处传来的刺痛感，更是让她觉得有些不安。 然而，两人的实力差距格外之大，无论莉莉娅怎样挣扎，也逃不过白发少女的压制，宛如一座大山压在她的身上, 动弹不得, 只能任由白发少女一点点吸取自身的血液。 这绝对是晋升者！ 莉莉娅心中有了极其不安的情绪。 很快，异变突发。 鲜红血液染上了淡金色, 一阵奇异光芒将莉莉娅笼罩在内。 手里握着折扇的，白发少女满意地抬起头，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说道：“看来老爹真得没有骗我，先祖的传承已经与你融为一体了。” 看着莉莉娅身影在金光中逐渐改变形态，披头散发，下半身拖着一条碧蓝色鱼尾，与莉莉娅原本灿烂如火的红尾简直呈现出两种极端，灵活又强韧，正跟随主人的意愿而不耐烦甩动着。 白发少女挺直腰板叹道：“这就是传说中露卡四号的姿态吗……” “所有海妖的共同先祖。” 莉莉娅大口喘着粗气，尽力忍受着体内传来的种种不适感，这是她第一次在没有本人主观意愿之下的变身，身体里的血液就像是暴走了一般，整个人都快被撕裂开来。 她强忍疼痛问着：“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些。” 莉莉娅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身份为何会暴露。 此时的她已经平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仰视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白发少女，想从其平淡如水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线索。 打又打不过。 莉莉娅只能选择躺平了。 白发少女舔了一下, 嘴角残留的鲜血, 低头看着莉莉娅认真又警惕的神情，她竟然噗嗤一笑：“我愚蠢的妹妹哟，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要是想杀你，你连一秒钟都活不下去。” 这番话，让莉莉娅稍微舒缓了一下。 实在没想到自己刚脱离罗曼的保护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你可以叫我……” 白发少女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食指，她一字一顿，让莉莉娅听出自己名字的不同处。 “莉莉丝。” “莉莉丝？” 莉莉娅先是一愣，很快就想起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 新生中以满分成绩入选的天才。 毫无疑问的年级第一。 并且…… 她的名字竟然与自己只有一字只差。 “我执掌罪行之法理【色孽】，所以说在人类社会的这几年，你要小心一点了，我愚蠢的妹妹哟。” 莉莉丝眼神微眯，伸手抓住了某条不安分的小尾巴，仔细搓揉起来，感受着手心传来的光滑又温热的触感，似乎根本不在意莉莉娅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绯红。 “老爹可真是个人渣，总是喜欢给人强加上一种压力异常大的使命, 也不管别人是否乐意。” 话语中莉莉丝竟然有些惆怅。 “停……停下……这种感觉好奇怪……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眼眶逐渐发红和湿润的莉莉娅喘着粗气，祈求莉莉丝松开抓着自己尾巴的。 莉莉娅尽可能显示出强韧的意志力, 拼命抵抗尾巴根部传来的酥麻感，尽可能调整呼吸，让语气平稳一点。 “你的血液对我来说……不……” 对于不自然的喘息声，莉莉丝不管不顾，只是舔了舔嘴角，稚嫩脸蛋上竟然浮现出妖艳神情。 “对所有海妖来说都是一种让人成瘾的剧毒。” “当然，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先祖的传承，可是只要他们只要品尝过一次，就再也无法忘记了。” 莉莉丝眼眸发出红光，白色发丝垂在眼前，给人一种嗜血吸血鬼的感觉。 鲜红舌头伸出。 “等我什么时候把控不住了，我绝对会将你吃干抹净的。” “我不好吃。” 脸蛋通红一片的莉莉娅突然从喉咙中冒出这么一句话。 “呵，我可以把这句话当做邀请吗？” 莉莉丝伏下身子，贴着莉莉娅的耳朵呢喃起来。 “我会把你的鲜血全部喝掉，你不应该拥有这份传承，你的生命会到此为止，我将会成为你。” 那种诡异的魔力让人难以自拔，也让莉莉娅的大脑昏昏沉沉，逐渐沉沦于【色孽】罪行序列的【蛊惑】能力之下。 “我绝对不会死。” 莉莉娅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罗曼面容，意识瞬间恢复了清明。 她立刻发动了【暴食】罪行序列。 黑色漩涡沿着莉莉娅的体表旋转。 很快，【蛊惑】就被莉莉娅吃掉，在压制自己力量消失的瞬间。 莉莉娅抬拳攻击，碧蓝水流沿着她的手臂流动。 全力一抬，一声巨响，床榻就此塌陷。 强大的蛮力让莉莉娅脱身而出。 而莉莉丝竟然也有些意外，她好像太小看莉莉娅的实力了，没想到在脱离海洋的增幅后，莉莉娅还拥有这种怪力，迅速躲避，在宿舍房间一个翻身，稳稳在地面站稳。 而莉莉娅也当机立断解除了变身，让尾巴重新变回人类双腿，她站在宿舍门口附近，警惕看着这位身份不明的敌人。 一抹火焰迅速从门口发射而来，直接奔向白发少女。 莉莉娅回头望去，她没想到竟然是住在403宿舍的海莉。 身为暗猫特工的海莉在察觉到宿舍中传来的奇异魔力波动，她当机立断迅速赶到了现场。 根据，暗猫上层的命令，保护莉莉娅是她的任务之一。 眼看海莉已经站在莉莉娅面前，大有一副替她挡刀的意思，而暂留在宿舍的其他人也注意到这里的动静，准备向404房间靠近。 最终，莉莉丝缓缓取消手中所汇集起来的光芒，让魔力消散在空气中，再露出一点灿烂的微笑，她对着怒气冲冲的两人说道：“别这么大怨气呀，我只是想跟我未来的舍友开开玩笑而已，怎么可能真得欺负她。” “开玩笑？” 海莉歪着头，满脸狐疑。 不过，直觉告诉海莉，这个白毛女人似乎并没有撒谎，她实力非常强，自己【正义】序列的【火焰】被这人轻易挡住。 如果这个女人真想动手，自己应该拦不住她。 莉莉丝特意补充道：“再说了，莉莉娅还是我的妹妹，我身为姐姐心疼都来不及呢。” 说着，她将炽热的视线投放在莉莉娅身上。 莉莉娅却只感觉到了虚情假意。 这个人太危险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入学典礼 等到新生全部入学，入学典礼在晚上七点按时在拉迈松学院的主礼堂进行召开。 虽然拉迈松学院的教学方式和内容与其他学院有很大的不同，可是唯独在打官腔上保持着高度一致，或者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拉迈松学院作为联合法会最顶级的学府，内部多种势力交融，每次公开活动, 本质上则是一次次的分蛋糕行动，各方都想保证自己的利益，以防主办方有失偏颇。 为了让每个势力的代表人都能盼头露面刷一波存在感，整个入学典礼节流程就与老太太的裹脚布一般。 又臭又长。 好几个小时过去。 转眼已经是十点。 台上的老师百无聊赖。 台下的学生哈欠连天。 此时，学院长阿莱斯特站在高台上对着学生们慷慨激昂，说着长篇大论。 他俯视着台下坐姿已经有些不整齐的新生们, 挑了挑眉毛, 喊道:“我知道同学们都已经很累了，都想早点休息，或者干脆躺回又软又舒服的床上美美睡上一觉。可是……” 听到学院长前半句话，台下学生不由自主露出疲倦的笑容。 一直笔挺站在这里，接受着各种语言轰炸，脑阔都要爆炸了。 一听学院长都亲自发话了，他们怎么能不高兴？ 然而，再听后半句，新生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无比。 “你们所遭受的这些苦，根本算不得什么！” “让你枯坐几个小时就怨天尤人，那么今后又该如何在残酷战场中生存下来！” “无论你们先前的身份如何，又过着怎么奢靡生活。但是你们所站立的大地是联合法会的领土，你们每个人都是魔导王的子民！” “这里是用来培养精英战士的学校，因此你们每个人都只有一个身份！” “士兵！” “你们考进拉迈松学院，就要清楚一件事实，学校是会采取极其严格的军事化管理, 从而去淘汰和筛选出真正的精英！” 阿莱斯特嘴角挂着残忍笑容，双手撑着台面，他笑道:“我郑重警告你们，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的生活会比这些还要痛苦数十倍，如果新生之中有觉得自己扛不住压力，那么现在还不晚，你们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学生，随时都可以叫你们父母把你接回去。” 说完，他右手抬起，做出赶人的动作。 “只要你们承认自己是懦夫。” 台下新生的年纪尚幼，平均年龄大概在十四岁。 面对阿莱斯特这种毫不留情面的行为，他们心中多少有些动摇，毕竟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抱着前来镀金的想法。 一时，议论纷纷，不过并没有人挪步离开。 他们心想，好不容易才通过考试来到这里，怎么能轻易放弃。 见状，阿莱斯特开怀大笑。 “很好，多少有些骨气。既然各自都做出了选择, 那么今后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很快，他脸色瞬间凝重了不少, 探了探身子，以方便能够看清每一个新生的脸色变化。 “你们心里的小算盘，其实我一清二楚，我这里所说得话，大家根本没有往心里去，因为大家都被自己的家长念叨过很多次了，站在台上的这个老古董完全是在吓唬我们，战争都结束了。” “四年后，你们从学校毕业，会直接进到体制内担任一官半职，享受国家福利。” 果然，这番话直击很多新生心底，就感觉宛如赤身裸体，一层精心的伪装被人狠狠剥下。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们，战争根本没有结束。战火随时都会再起。可能是一年，可能是一个月。” “但是，只要号角吹响，军人都要赶赴战场，你们这些预备役也不例外，哪怕还没有毕业，都必须提起武器，与他人相互厮杀，朝不保夕。现在你们是否后悔刚才的决定？” 阿莱斯特不顾台下越来越激烈的吵闹声，他清了清嗓子，将入学典礼最重要的一句话，大声吼出:“这就是拉迈松学院的最核心思想！” “培养出随时能参与战争，改变战局，争得完全胜利的王牌！！” “这便是由血与火打造而成的军工厂！！！” 军工厂三个字一出，台下新生寂静无声，一个个都抬着头，傻在了原地。 学院长阿莱斯特嘴角扬起幅度。 “欢迎来到，拉迈松学院。欢迎来到，毁灭之塔。”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第三十二届的新生代表上台演讲。” 手拿纸卡的典礼女主持人，迈着猫步，走上前，趁热打铁将入学典礼引向下一个环节。 身穿黑西装白衬衫，外套一件长袖厚法袍的年轻女性，在主持人的欢迎下走上了台，黑发飘飘，动作凌厉风行，从气质上就不同于一般教师。 她先是取下兜帽，将俏脸露出，环顾四周，注意到台下学生们双目无神的表情。 褐色瞳孔中涌动出狡黠的光芒。 最后，她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举动，拿起桌上固定的扩音用魔导器，抬起大腿，一脚踩在桌上，左手指着新生们，大声喊道：“全体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 “我就说两句话，我是一年级四班的班主任，我叫提雅！” “现在我宣布，典礼到此结束！” 此言一出。 “啥？终于不用再坐牢了？” “好耶！” “等等，她说叫提雅？执法者三号？为什么她回王都了？” 顿时，台下新生一片哗然。 台上准备后续交接工作的主持人完全愣住，手中卡片都跌落在地上，其他教师们也接连做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还上台，你就说结束了？！” “玩呢？” “你这小丫头！别仗着自己是太阳协会大小姐的身份就可以胡作非为啊！” “懂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 议论纷纷，乱成一团。 “见笑，我姐姐竟然会搞出一点大事。” 台下的海莉看着台上自己姐姐威风凛凛的模样，不由得苦笑两声，心中尽是羡慕和仰慕，姐姐总是出尽了风头，无论是好是坏。 姐姐总是像最炙热的火焰，敢于做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海莉很清楚自己姐姐的性格，姐姐不想让学生们继续坐牢，听着耳朵都快听出茧子的废话，这是约定成俗的规定。 而姐姐行动毫无疑问是打破了规则，但是…… 也得罪太多太多人了。 这无异于会让提雅成为众矢之的。 海莉心中满是担忧，不禁握紧了拳头。 反观，混迹在人群之中。变回自己原本模样的罗曼却摸了摸下巴，起了兴致。 “冲劲十足，这是好事啊。” 这下子真的是闯出名号了。 都是好事。 【第一百二十六章】第一节课 一场不大不小的骚动让入学典礼以虎头蛇尾的方式草草收场了。 第二天一早，拉迈松学院便步入正轨，开始今年的教学。 罪魁祸首也得到了相应处罚。 提雅身为刚刚入职的正职教师，年终奖金被没收，就连原本不多的月工资也遭到再次削减。 属于白打工几个月。 但是，客观来讲，处罚还是偏轻, 所谓罚款纯粹是为了堵住某些爱说闲话的嘴。 实质上罚款真得有教育效果吗？ 提雅原本就是拉迈松学院的毕业生，从学生时代起，她认准了一个信条。 别人怎么说教，那也是别人的事情，她所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俗称，铁头娃。 说好听点叫坚韧不拔有任性，说难听点就是固执又不近人情了。 “那么你们想成为废物吗？！” 身穿制式魔法教师法袍的黑发美女正在教室中扯着嗓子咆哮着:“回答我, 你们这群站都站不稳的兔崽子们！”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入学第一天，火势正凶猛。 提雅丝毫不打算掩饰自己强势又粗狂的性子。 “不想……” 讲台前是宽广的阶梯教室，四班学生们错落有致坐在各个阶层的长椅之上，他们顶着青涩脸庞用稚嫩声音，稀稀疏疏回答着。 声音不断起伏，尽是有气无力的意味。 “听不见！” 这种回答根本得不到提雅的满意，她再次吼道：“根本听不见！再重复一遍！” 这时，四班全体同学才异口同声喊道：“不想！” “你们是胆小鬼吗？！”提雅继续问着。 “不是！” 回答越来越整齐，嗓门也越来越大，气氛逐渐被炒热。 提雅再填了一把火，问道:“你们想成为顶天立地维护公正秩序的人吗？！” “想！” 简单一个字的回答却是每个学生心中最热血的那份触动。 否则他们为什么要不远千里赶赴这里求学？ “很好！” 既然同学们的情绪已经沸腾，作为班级主任的提雅在赞赏中随手将粉笔抛在半空，这根洁白粉笔开始在长长黑板上自动书写起来，像是有无形之手在操纵着它的行动。 提雅扭过身，拍了拍黑板，让全班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黑板上面的一行字。 基础魔法理论和进阶实战技巧。 “今后我除了是你们的班级主任之外, 还会教你们两门主要课程, 而恰好这两门课是年末考试的重中之重, 如果你们想成为大英雄就必须学好这些知识。我丑话说在前头, 要是在我的教导之下还有人考试不及格的话，就不怪我没警告过你们了。” 提雅手掌按在黑板之上，语气沉重，五指用力，竟然硬生生将手掌陷入黑板之中，留下深深手印，展示出了自己无以伦比的实力。 而随着微光闪过，魔导器具【黑板】自动进行了修复。 好可怕的蛮力。 顿时，全班人马冷汗直流，心中只留下这么一个想法。 有点后悔自己被分到四班了。 这么狂放不羁的班主任，怕是谁都顶不住…… “很好，接下来我们正式开始新校园的第一节课。” 对于新生们的表情，提雅心满意足，她回到讲台桌前，手指轻轻在空中点了几下。 “同学们，先打开你们的魔导书，登录各自账户，选中相关课程信息, 会自动出现老师传送给你们的本节课所使用课本材料。” 得益于在恩底弥翁魔法都市上空【真理圆环】所铺设的魔力网络，让联合法会人们的生活方式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最明显的例子便是老师上课需要提前好几天准备讲义。 因为魔法这东西太过晦涩, 又涉及到多方面知识，仅仅是简单整理都要准备天文学、历史学、材料学、生物学等相关科目的书本。 而现在整个国家的图书馆都变成了看不见摸不着的魔力，原本以实体而承载的知识变成了数据，任何人都能轻易通过魔导书这一数据终端来调取相关知识，让魔法变得触手可及。 这便是【书库】。 安娜家族所建立的太阳书库和拉迈松学院的月亮书库。 都是如此。 这是整个世界的一大进步。 因此魔导书成了恩底弥翁之城每个学生都要必须配备的东西。 与其他学院需要自行购买魔导书的学生不同。 考进拉迈松主院的新生会被学院自动分配一款新型号的魔导书，只需要到办事处提交学生证号即可免费领取。 坐在阶梯教室后排的莉莉娅小心翼翼将刚领到的魔导书放在课桌上，其封面是一种半透明发蓝光的水晶做成，摸上去有一丝冰凉感，缓缓打开，魔力光芒涌现，大量符文术式交叠交织，最终在空气中投影出了发光的虚幻画面，有绚烂的图片，也有密集的文字，甚至还有奇妙的音乐，五花八门，眼花缭乱，一种未知的奇异感冲上莉莉娅心头。 原来魔法还能做到这种事情吗？ 惊讶中莉莉娅伸手触摸，手掌穿过了画面，说明眼前终究是幻象。 一时间，教室里的惊呼声起伏跌宕，尖锐声音格外刺耳。 “安静！” 看着逐渐混乱起来的教室，提雅额头青筋暴起，她低喝一声，魔力的波动扩散，所有人都被禁声，空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是【正义】序列【附魔】元素的一种作用。 自从得到了老约瑟夫的余火，在这份正义火焰传承的加持之下，提雅实力提高了不少，现在已经成为九阶强者。 否则，她还没那么容易以老师的身份混进拉迈松学院。 当然还有其他原因。 例如，提雅本就是学院毕业生，回到母校执教合情又合理。 再加上，提雅可是安娜家族的老族长阿典娜亲自送人上门。 这份面子，学院长阿莱斯特不敢不给。 罗曼混迹在人群之中，望着台上景象感慨万分。 大家族的大小姐就是可以为所欲为，随意践踏规则。 这就是权力的好处。 如果换做普通人，怕是早就死个几百次了。 “注意课堂秩序，不要大声喧哗，更不要交头接耳，听到没有！” 说不了话，同学们只能点点头颅。 再三叮嘱后，提雅才将能力解除，她低头看了下自己讲台上所摆放的魔导书，上面显示着时间，按照学院规定一节课的时长是一个半小时，经过先前让四班成员自我介绍和提雅的讲话，现在留给她上课的时间只剩下五十多分钟了。 “现在时间有限，让我们直奔主题，本节课的内容只有一个。” “魔力是什么，如何正确的认识序列。” 【第一百二十七章】关于魔力真相的一种猜测 学生们在各自座位上端正坐好，不想触了霉头。 但是，听到提雅所讲得内容，却有点兴致缺缺。 毕竟他们又不是第一天接触序列的新人，在家里面父母花重金请到了很多家教，已经天天提着他们耳朵讲这些翻来覆去的内容。 只有少数人会全神贯注聆听提雅的讲课，其中莉莉娅格外投入。 因为她知道自己是刚来到陆地, 不太清楚人类和海妖的理论差距。 莉莉娅非常好奇。 “我知道大家能考进拉迈松学院已经算得上同辈精英，对于这种基础知识都看不上眼，但是我始终要提醒你们一句，你们这样却是遗忘了魔法的本质。” 提雅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在讨论到自己所研究的课题之时，她非常认真, 展示出一个教师所应该具有的修养。 “我们都知道我们所使用的力量是什么，一种名为魔力的奇特力量, 它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它又无处不在，空气中、海水中、土地中都有它的身影，魔力成了整个世界最核心最重要的一部分。自然而然，大陆上的所有人类都学会了如何去作用这股力量。魔力驱动着序列再驾驭着元素，将世间万物和规则掌握在手中，说到底我们所知道的序列，无非是对魔力的各种应用而已。在黄金时代的魔法师们都是要将自己的身体来改造成足够让魔力流动和储存的模样。每一个魔法师都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粉笔在黑板上跳舞，将每句话都记录下来。 提雅稍微顿了一下，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 “只是自从社会来到白银时代，魔导器具的出现，序列的现世，让长久以来世界运行的规则被人用极其粗暴的方式所打破了。人类可以依靠工具和魔药可以量产化魔法师，让魔法师不再仅仅是某个人或者某个职业。这成为了我们人类进化的全新区域。人类会成为魔法师，魔法师会成为晋升者，晋升者会成为天使，天使会成为……” 提雅语气低沉, 她极力控制着兴奋的语气, 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失态。 “神祇。” 教室里的所有新生都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听着提雅的讲课，每个人都明白这可能是足以颠覆人们认知的东西。 莉莉娅竖着两只小耳朵聚精会神。 坐在她身后更高阶梯的白发少女则托着下巴，随口说了一句。 “你听这些东西根本没有意义。” 莉莉娅回过头，默默暼了一眼这位自称为莉莉丝的存在。 她实在没想到莉莉丝会如此难缠。 从同一宿舍再到同一班级，莉莉丝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纠缠不清。 莉莉丝到底是谁？是海妖还是人类？她说的老爹又是谁？ 难道是自己父亲的私生女？ 莉莉娅这两天被搞得头痛欲裂。 坐一旁的海莉竖起食指，做出嘘声动作，她让两人都不要再说话认真听老师讲话。 海莉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身穿外套法袍的提雅，她心中总是有点欣喜。 没想到姐姐就是自己的班主任。 “这也给我们每一个魔法师们带来了一种全新的思考，魔力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世界上会存在魔力，它的表现形式又是什么？” 提雅在讲台上行走起来，在认真讲述着相关基础知识。 “很尴尬，当人们蓦然回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从未思考过这些，甚至没有任何一本存世的书籍, 人们对于魔力的存在早就习以为常，觉得理所当然，这就是自己生活的一部分。” “其实这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而老师自学生时代起, 就一直在研究相关课题，现在有了些许突破，可以当做一种不算主流的预测或者猜想，来说给你们听。” 这时候，提雅自己抓住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又在空白处多点了几下。 “我猜测所有的魔力就是来源于这个东西，这圆圈象征着某种存在，也许它有实体，也许它根本不存在于大地之上，但是绝对有一种东西，时刻在引导着魔力循环，无论是放出还是回收都有一种规律可寻。” “这就是灵魂之树体系最底层最核心的根源。” 提雅双手扶住讲课台，语重心长教导道:“因此你们有些人的想法必须要去纠正，魔法从来都不是一种强大的能力，一种用来杀人的武器，它只是代表了一种学科，一种用来破解未知探索根源的手段，这就是魔法的本质。” “那提雅老师如何才能到达你所说的那个根源呢？” 有些起了兴趣的同学举手问到。 “不知道。”提雅摇摇头，这些事情谜团重重，需要整个魔法界都要去刻苦研究，继续说道:“不过，老师在走出校门的时候，行走在大地之上，经历了一些事情，也有了一些灵感。” “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老师的猜测，所以还没有正式对其他人说起，现在我们继续按照课本上的知识去走。” “哎，怎么这样啊～” 提雅卖起关子，惹得刚起兴致的同学不乐意了，就好像看书看到一半，突然给你来了个断章，恐怕杀人的心都有了。 在一些学生的软磨硬泡下，提雅稍微透露了一些自己调查到的某些细节。 “经过实现发现，当生物中的魔力绝对密集，足够突破了临界点之后，会让生物的躯体发生畸变，这是晋升者超凡形态的本质。晋升者已经超过了人类的想象。” “晋升者的细胞和基因，更准确一点，人类的血肉在魔力作用下可以进行极限膨胀，但是一旦抵达某个临界值，便会自动坍塌，这点与魔力循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魔力在我们体内流动，魔力组成了我们躯壳，魔力也成为我们不可或缺的东西，魔力所催动的序列更是成了我们文明的象征。” “但是，我却有一种猜测一种预感，人类所使用所依赖的魔力会不会本身就是某种生物的……” 提雅脸色并不好看，她知道一旦自己的猜测成真，那么会意味着什么事情。 有些知识，有些事情，是不应该拼凑起来。 线索应该破碎。 我们应当一无所知。 即便如此，提雅还是准备去面对这些。 尽管她知道自己可能已经触及到世界的真实。 她执着相信。 人类不应一无所知。 因为联合法会的目标便是探寻未知抵达真理。 提雅一个字一个字，用严肃语气清楚说道:“一部分躯体……” 【第一百二十八章】搞姬 结束了陆地生活的第一堂课，莉莉娅心中还是抱有兴奋和新奇。 这是她第一次上学，也是和这么多朋友交谈。 拉迈松学院总共有四个年级，分为低、中、高和大。 第一年的新生有着四个班级。 每个班级平均下来不过十几人。 人数很少。 基本上全都出身名门。 莉莉娅在明面上的身份是商人之女，更别提还是奥斯帝国的商人了。 实在上不了台面。 再加上莉莉娅所表现出来明面上的实力算不上顶尖。 所以四班新生最关注的双子星。 一个是海莉，一个是莉莉丝。 前者家族血统加分，后者来历神秘, 实力过于顶级。 人们至今都不知道莉莉丝为什么能进入拉迈松学院。 不过，莉莉娅凭借自己可爱的外表还有自来熟的热情，还是很快得到全班人的欢喜。 说到底。 谁能拒绝一条可爱又迷人的憨憨鱼？ 在课后的闲暇时分，莉莉娅抽身遁入厕所，握着脖子上的咸鱼吊坠，双手紧握，认真祈祷起来。 莉莉娅手中之物是一个由不知名深蓝水晶构成的小鱼吊坠。 这是罗曼离开时特意交给莉莉娅的【谎言造物】。 吊坠附带有一种概念。 一种“神明行走在此处”的概念。 这相当于便携式神庙，也相当于罗曼的“眼睛”和“耳朵”。 莉莉娅的祈祷可以直接与罗曼沟通, 超越时间也超越了空间。 甚至，罗曼能够直接凭借吊坠瞬间出现在持有人的身边。 为了防止莉莉娅在学院出现意外，罗曼也是煞费苦心。 莉莉娅将学校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对罗曼讲述，她现在经过接触已经确认莉莉丝是非常危险的存在，自己稍不留神就会被人吃干抹净。 字面意义上的那种。 她也不清楚自己该如何处理与莉莉丝的关系了。 按理来说。 莉莉娅应该与莉莉丝保持距离…… 可是，她非常好奇，也非常在意。 为什么自己的身份会暴露，而莉莉丝到底是不是海妖…… 为此，海妖萝莉准备打电话摇人了。 罗曼声音透过吊坠传进莉莉娅的脑海。 听着莉莉娅讲述，罗曼陷入短暂沉默。 如果陆地上真的还有不信仰自己的海妖，那么事态可能非常严重。 最后，罗曼给了一个建议。 让她先不要与莉莉丝发生冲突。 等罗曼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他会亲自来拉迈松学院一趟。 在此之前，不要暴露身份。 有了罗曼的保证，莉莉娅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在莉莉丝想要“吃鱼”的眼神下。 胆战心惊的憨憨鱼度过午休时分。 下午的第一节课还是是由班主任提雅教导。 进阶实战技巧。 该课程属于拉迈松学院的十五门必修课之一，也是期末考试中能加分很多的课程。 这门课的主观评分占比太大。 是否选择扣分几乎全凭教师个人意愿。 当然，大部分老师都愿意当个老好人。 当你考个四五十分时会尽可能给你多找一些能加分的点。 别的不说，至少能混个好人缘。 提雅则是个例外。 提雅严肃又古板的性格决定了她绝对不会当一个滥好人。 她会让自己的学生长点记性, 不要抱着随便混日子的想法。 要真正靠自己的本事去拿到及格以上的成绩。 毕竟现在马马虎虎, 将来只会自讨苦吃。 在学校流点汗，总比今后流血强。 提雅认为，这才是一个负责任的老师所应该做的事情。 在战斗中摆烂，是会出人命的。 提雅一直这么认为。 “我再向你们重复一遍，今天课程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决定你们在班级的名次，希望你们能够全力以赴，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的水平，展现出自己的勇气和觉悟，不要让我小瞧你们。” 下午两点多钟。 四班教室里议论不断。 提雅手腕一甩，手中粉笔头化作一发炮弹，精准命中了一位坐在阶梯教室后排少年的额头，他哀嚎一声，捂着泛红的额头趴在桌面上，委屈道：“又不是我一个人在说呀……” “谁让你头发那么显眼，下次别染得那么花里胡哨。” 提雅重新抽起一根粉笔，转身书写起来，拍了拍黑板, 让学生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起，黑板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打群架。 “没有规则，没有限制，谁站到最后，谁就是最强者！” 说完，她平静目视着四班的十三位学生，随口补充了一句。 “当然，不参加也没有事，反正得不到学分的是你们。” 教室里哀嚎不断。 “这也太严格了，我们前两天才打过一轮序列决斗场的考核……” “魔鬼好可怕。” “真要打架吗，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受伤？” 提雅噗嗤一笑，拿起讲台上所展开的魔导书。 “放心，拉迈松学院的序列决斗场会根据你们手中魔导书的编号进行认证，只要魔导书还在你们身上，系统会自动生成魔力护盾和判断击打分数，当分数归零，你自然会被判定淘汰。学院长又不是恶魔，怎样可能会让你们受伤呢。” 提雅双眼微眯，坏笑着：“顶多腰酸背痛几天。” 听到这话，莉莉娅不由冒出冷汗。 心里明白。 这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她实在没想到提雅姐姐竟然是这种魔鬼性格…… 很快，提雅带着四班学生走出教室，穿过校园区便来到一栋大楼前，大楼通体发白，表面悬浮着巨大圆环组成的魔力符文，整体建筑类似于金字塔状，上尖下方。 这是就是拉迈松学院专门建立的序列决斗场，建筑材料极其特殊，能够彻底防御住九阶以下的所有魔力冲击，六阶以下甚至无法在墙壁上留下疤痕。 整个决斗场共分为三层。 每层所设置的魔法阵的作用都各不相同，以分出不同类别的楼层。 第一层主要是进行筋肉的锻炼。 在提雅引路下四班学生与一些汗流浃背肌肉感十足的壮汉擦肩而过。 一看就知道这些人都是【英勇】序列的莽夫。 他们在各种健身仪器前进行着高强度训练。 那种极其夸张的体魄让这群新生都不禁咽了咽口水，只感到恐怖，甚至于走出十多米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都能闻到雄性激素特有的味道。 “你看到那个胳膊了吗？比我大腿都粗！也太猛了吧！” 在男生队列中仍然有一些惊叹。 女声却对此不问不顾，只是在针锋相对，尤其是海莉和莉莉丝。 两人的额头紧紧贴在一起，互不相让，脑中火花激情四射，隐约有电光闪过。 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人想拦都不敢拦。 海莉对于来历不明的莉莉丝始终有一种莫名的反胃感。 美德与罪行，正义与邪恶。 光与暗注定不死不休一般。 莫名其妙对非正常存在的敌意在驱使着海莉的行动。 家族代代相传的【正义】在让海莉主动向莉莉丝发起挑衅。 海莉说着：“我很想知道，我到底与年级第一的实力相差多少，全力以赴，别让我看不起你。” “那你可能会死的。” 白发的莉莉丝打开手中折扇。 笑眯眯说着：“自大的人类少女哟。” 【第一百二十九章】加速剧情推进 联合法会，恩底弥翁之城，无人街头。 王都已陷入动乱之中。 一灰一绿两道身影在快速攻击着。 灰袍人一拳挥来，再抬腿攻击，身体快速闪过。 再定睛望去， 被绿色藤蔓包裹的男人手上拳头紧接着挥出。 两人一左一右的冲撞。 一拳击中。 对方各自倒飞而起。 又一次的攻击。 两人交手了数十招，最终双双落地。 双双倒退数步才停止下来。 “好, 好！“ 灰袍男子叫道：“执法者五号！没想到执法者里竟然也有晋升者了。你果然有资格做我的对手，虽然实力比我低了一筹。但还算合格，我现在已经决定把你当做真正的对手了。” “那就试一试吧。”五号应道。 他身形如电般的向着萨奇尔冲去。 【诚实】序列的三元素在魔力作用下激荡不止。 五号化身为园丁，在消灭着魔导王的花园里任何不安分的因素。 他开出超凡形态，身体已化为由藤蔓与绿叶组成的树精，生命之力蓬勃向上。 与浑身缠着死亡黑雾的骷髅头萨奇尔形成鲜明对比。 五号一拳击出, 身体飞到半空, 直奔萨奇尔而来。 从天而降的力量无可阻挡。 这一回, 萨奇尔去没有再逃。 而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五号拳头轰出，再一脚踢来。 动作快入闪电。 然而，萨奇尔伸手虚握，雾气组成的镰刀再现身于世。 【谦逊】序列的【灵魂】元素发动。 “心灵崩坏。” 镰刀挥舞，恶诡嘶吼的灵魂，喷射而出。 悲惨嚎叫袭来。 五号迎面遭到强烈冲击，身体直接被击飞而出，砸进墙壁之内，身体深陷，嘴角流下鲜血，脸色苍白，身体剧烈颤抖。 显然，这一次的交手已经将他耗尽了全部的精神力。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五号伸出藤蔓手臂，扶着仍然在不断遭受冲击的大脑，他脑子都快成了浆糊。 喃喃的说道：“我明明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五号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按理来说他得到【自然】和【生命】双元素的加持, 对灵魂防御应该比其他序列更加强大一点。 这应该是自己最擅长的领域。 可是, 现在却被人一招秒杀。 难道晋升者的差距有这么大吗？ 这不符合逻辑！ 本来近身肉搏的实力相差不多，让五号有底气与传说中的巫师萨奇尔相抗衡。 可是，没想到对方动了真格竟然会这么强。 这种情况五号是从未遇见过的。 五号心中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恐惧。 难道这次任务自己要失败了吗？ 不，我绝对不会输，我绝不允许王都里有人凭借实力肆意妄为。 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巫师萨奇尔的踪迹。 绝对不会再放他逃跑了。 再坚持一下。 魔导王陛下很快就能注意到这里的战斗了。 巫师萨奇尔将五号逼到绝境。 但是，五号绝对不要退缩。 他咬着牙关，眼睛通红，执法者的尊严不容许被践踏。 不管对方是谁，绝都不允许。 硬抗住灵魂冲击的五号猛然间站起身来。 这一刻他陷入了疯狂。 一步跨出。 五号冲向萨奇尔身体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转瞬间便已经到了对手的跟前。 “喝！” 五号一声大喝，藤蔓伸长数米，一拳击出。 砸塌了房屋，震起无数烟尘。 两位晋升者的战斗愈演愈烈，眼看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停下的事情。 在阴影里围观的罗曼摸了摸鼻头，表情略有尴尬。 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出手。 按理来说，只要萨奇尔不死，就可以持续不断帮罗曼牵扯人类各种势力的精力。 让他们的视线全部放在如何处理这个复仇恶鬼的事情上。 所以，罗曼应该将巫师萨奇尔救下。 可是, 现在罗曼能够感受到有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这里。 参与战斗的只有两位晋升者，可围观的又何止十位。 整个王都的所有晋升者都在通过各种感知手段关注这场战斗。 他们与罗曼一样，潜伏在阴影里，等待着战斗结束和后面的事态发展。 罗曼非常清楚这些晋升者与执法者并不对付。 这就涉及到以魔导王为首的中央和各个魔法师协会的地方冲突了。 显然，萨奇尔所针对的目标都是魔导王相关势力，他杀再多人，处理掉多少势力，也只是削弱魔导王在王都的影响力，与他们无关。 如果罗曼贸然出手，性质就彻底改变，身为第三方势力的罗曼将会拉足仇恨，以至于被群起攻之。 罗曼并不想碰这个霉头。 萨奇尔行事嚣张，又不隐瞒踪迹，被执法者盯上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罗曼总感觉，他目的本就是在王都大闹一场，闹得越大，效果越好。 可是，萨奇尔这种自杀式袭击，到底是为了什么？ 罗曼心中总有一种预感一种莫名的直觉萨奇尔和莉莉丝是隶属于同一个组织。 萨奇尔掌握了【贪婪】罪行。 莉莉丝掌握了【色孽】罪行。 这是两人共同的特点。 人类社会拥有罪行序列的人本就少之又少，如今却接连冒出执掌罪行序列的晋升者级。 如果说这纯粹是巧合，可太让人难以相信了。 再加上，被执法者找上门的可不只有萨奇尔。 在罗曼忙于折腾莉莉娅入学考试的时候，其他人可没有闲着。 执法者本就是嗅觉灵敏的猎犬。 行动迅速又精准。 罗曼有过亲身体会。 而执法者当中的特别行动小队更是猎犬中的猎犬。 他们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魔女会在准备接受执法者的调查。 更准确一点。 锻造魔女和风暴魔女。 在五号与萨奇尔战斗的时候，参与不进去晋升者战斗的其他人，在忙碌着其他事情。 毕竟晋升者的战斗余波都足以震出人命，一群六阶七阶的魔法师，凑上去纯粹是送人头。 此时，格蕾丝领头带队将这两位魔女在王都的住所围起来。 根据格蕾丝的调查，自己兄长提乌斯死因成谜，很多证人莫名死在达贡城的医院，也是自从这两位外地魔女来到王都，萨奇尔才现身杀人，谁也不敢保证两者有没有关联。 后续经过实地考察。 执法者掌握了关联线索。 格蕾丝已经确认真的是魔女会派人消灭了线索。 在达贡城分部黑暗魔女生死不明的现在。 格蕾丝只能将其他管事者带去调查了。 在达贡城总部一二号的帮助下，格蕾丝审问了其他魔女。 最终确认，作为达贡城魔女会副分会长的锻造魔女，就是重大嫌疑人之一。 罗曼听着内鬼戴蒙斯不断汇报情况。 心头略有所思。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格蕾丝的栽赃陷害。 至少，罗曼不敢赌。 如果，这真的是现实。 让提乌斯的死因翻案。 谎言被人戳穿。 那么罗曼这个幕后黑手迟早被人逮住。 综合考虑下来。 罗曼改变了样貌。 他变为守夜人克洛斯。 【第一百三十章】锻造魔女 “锻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执法者在追我们！” 人高马大的风暴魔女驾驭着疾风在楼房之间快速穿梭。 她怀中抱着身材娇小的锻造魔女。 风暴一边奔跑，一边询问着怀中之人。 “是我们做错什么事情了吗？” 身穿不合身白大褂的锻造魔女表情复杂，深吸一口气，她在说着：“我从来没做过几件正确的事情……” 光芒组成的枪雨飞射而来。 一位手握金发少女挥舞着强袭光剑，瞬间跳跃过来，她全身光辉耀眼，显然已经抵达了八阶。 自从落败于苏橙, 格蕾丝便痛改前非，哥哥陨落的消息更是激励了她的好胜心。 她回到王都的奥古斯都家族，从家族里拿出了【歌者】进化序列的魔药。 为了快速增加自己的实力，她不顾及自身的安危和家人的反对，擅自将魔药喝掉，如果不是家人救援及时, 再加上格蕾丝与【歌者】序列相性良好，恐怕她的贸然举动只会让她成为无理智的烂肉。 这是极其冒险的举动。 不过, 喝掉了魔药, 并不意味着就能晋升，格蕾丝需要将药效完全吸收。 正常来说，九阶魔法师的肉体和灵魂强度才能抵抗住觉醒魔药的侵蚀。 格蕾丝本身实力不够，能够活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因此尽管搭配上相应仪式，吸收也过于缓慢，这一过程可能需要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 而且在吸收魔药的过程中，格蕾丝的精神状态变得极其不稳定，她实在能听到星空的呼唤，眼前的事物时常畸变，格蕾丝在疯狂中不断沉沦，只有绝对的理性，只有足够的信念，才能让格蕾丝保持人性思维。 为兄长复仇，便成了格蕾丝的坚持。 “魔女会！” 不正常的嘶吼声从少女喉咙中发出。 手中光剑被她投掷出去，化为无数光线。 格蕾丝一马当先。 在她身后是十多位特别行动小队的作战人员。 “没做过什么正确的事……” 风暴魔女愕然, 她明白锻造话中的意思。 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真实无误。 “难道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吗？！” 锻造魔女在她心目中一直都是个与实际年龄不符的天才小屁孩，单纯善良又贪玩，绝对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然而…… 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吗？ “风暴，你来魔女会时间太短，我本来不想让你这么早接触这些。但是，现在我只能向你坦白了。” 在风暴魔女在光线轰炸闪避的时候，锻造魔女竟然从她怀里跳出，凌空而立，表情悲哀，她说着：“魔女的永固容颜并非没有代价，奇迹往往都是谎言。当你被选为魔女的时候，就以为这我们会成为最残忍的刽子手。我们存在的目的便是为联合法会执行暗杀任务。夜狩仪式选拔的是守夜人，也是在选拔魔女。” “我接到的黑暗魔女最后命令便是去医院让几个人消失。” “我不会问为什么，因为，这就是魔女存在的目的。当然，这种工作一般都是黑暗魔女在做，我只是打个帮手而已。” 锻造魔女苦笑一声。 看着越来越近的格蕾丝。 她倒是坦然许多。 锻造一直都不知道，黑暗魔女早就死了。 “现在没想到现在竟然卸磨杀驴，我们被高层卖了。我们成了背锅之人。风暴, 你先走。无论如何, 我也会将猎犬全部拦下。” 身穿白大褂的幼小魔女下定了决心。 一搓手，魔力光芒在手心聚集, 晶莹法杖呈现在手中。 她展开了魔法阵。 七阶美德序列【睿智】。 奥术、魔力和神秘。 三元素的魔法阵围绕锻造身边进行旋转。 “魔盾武装。” 法杖上闪烁着白色的光芒，光芒化作了透明的护盾将少女包裹其中。 锻造眼睛里带着浓烈的杀意。 用力地挥舞着法杖，口中念叨着神秘咒语。 那是对世间所有元素精灵的赞美之词。 “元素和奥术在此刻缠绕我身。” “精灵之神，自然元素主宰，风火水土，世间基盘，我为您献上祝福。” “露卡萨皓！” “神啊！我们终将回到黄金时代！” 只听到空气中传来了阵阵轰鸣声，一道道金黄色的巨大火焰从空中降落而下，砸向了光剑，火焰与光剑撞击之后，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席卷着四周，使得城市里的路灯和广告牌纷纷倒下。 锻造为风暴也附加上了魔盾武装，她们周围凝聚着一层淡蓝色的护盾，这层护盾的外表呈现出半球形，将她们牢牢护住，挡住了那些在四周扩散开来的金黄色火焰。 “快走，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这件事与你无关！” 锻造魔女低喝着。 手中法杖一指。 一道道金红色的火焰从她的法杖上飞射而出，在城市的楼房顶部飞速跳跃，火球落在地上，瞬间燃烧起熊熊的烈火，火焰将附近的建筑物吞噬进去。 法杖一扬。 又是几颗火球从她的法杖上飞射而出，砸入到了地面上，地面上瞬间被烈火覆盖。 【高速咏唱】 【元素秀】 “下面就是我的表演时间了！” 看到锻造魔女的全力攻击竟然如此厉害。 格蕾丝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风暴魔女更是第一次见到锻造亲自出手。 格蕾丝不慌不乱，体表冒出刺眼光辉。 一手强袭剑，一手强袭矛，双持武装冲向凭空而立的锻造魔女。 锻造魔女她手中法杖猛地挥舞起来，一道道土墙在空中飞舞，又在空中施展起了水系魔法，在她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悬浮的湖泊，这个湖泊中冒着腾腾的热气。 而少女则站立于湖泊的正中央，手持法杖，口中念叨着咒语。 速度快到无法听清每一个音节。 不停的施展着各种魔法。 巨大的水柱从湖泊中喷射而出，很快就被格蕾丝一剑斩碎。 一把把锋利疾风长剑脱离法杖，飞射而出，落到了地上，将地面炸出几百个坑洞。 手中法杖猛地举起，在她的头顶形成了一座冰山凭空出现，四周挂着寒气，上面还悬浮着冰锥。 十多米之高的火焰巨人更是在以太元素浓郁处闪现而出。 这是只属于魔法师的元素狂欢派对。 相比起其他序列，【睿智】序列更像传统意义上的魔法师。 面对风火水土四元素的狂轰乱炸，格蕾丝一时间难以应对。 这时候锻造魔女急匆匆对风暴魔女喊着：“快跑！趁现在！别管我！” 直到。 格蕾丝凝聚出第三把强袭武装。 巨型长弓在半空成形。 【第一百三十一章】歌者……海妖…… “竖琴才是歌者的武器。” 父亲悉心教导至今回荡在格蕾丝耳旁。 “但是，竖琴非常危险，如非必要，绝对不能使用竖琴，因为你会……” 在关键时刻，格蕾丝无论如何也回想不起，为什么父亲禁止所有家族成员使用竖琴进行歌唱了。 直到, 格蕾丝为了尽快压制化身魔法炮台的锻造魔女。 她竭尽全力开启了强袭武装的第四形态——竖琴。 被璀璨光辉包裹的金发少女怀抱竖琴，凌空而立，已经完全沉浸于歌唱之中。 格蕾丝在尽情享受着释放自我的感受。 圣洁光芒中的少女像是天使在高歌。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我觉得我应该尽快跑路了。” 锻造魔女气喘吁吁，额头冒出无数热气和汗水。 她的魔法秀根本没办法进行长时间表演。 十多分钟已经是极限。 锻造魔女相信，自己拼尽全力去抵御格蕾丝，肯定能为风暴魔女争取跑路的时机, 她的所作所为肯定有所意义。 然而，锻造魔女猛的回头, 却发现一头四米多高的黑色怪物驾驭着青绿色疾风，从她身后闪过。 长着魔角的恶魔伸手将风暴魔女抓住。 速度飞快。 两道疾风已然发生了碰撞。 你来我往。 几招便分出了胜负。 风之恶魔展现出绝对的实力，它高举右爪，用力一砸，一拳打在风暴魔女的胸口。 阴影、火焰与疾风齐齐冒出。 黑红绿三色魔力爆炸而出。 风暴魔女瞬间从天空坠落，砸破了屋顶，爆炸接连传来，楼层塌陷，烟尘四散。 而风暴魔女生死不明。 “三号，干得漂亮。不过，尽量抓活口。” 执法者其他人已经相继赶到了现场，他们望着挥动魔翼飞翔在半空的戴蒙斯，还是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 尽管戴蒙斯变身的样貌有些瘆人，不过作为队友他们还是感到非常安心，心里也是想着此次行动能够抱到大腿可太巴适了。 “风暴！” 与之相对。 锻造魔女却喊得撕心裂肺，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头散发着疯狂气息的恶魔显然是晋升者的超凡形态。 否则, 风暴魔女绝对不可能连三招都没有撑过就被人秒杀。 然而…… 执法者为了抓自己竟然出动了晋升者？ 杀鸡焉用牛刀 自己何德何能。 看着戴蒙斯已经冲向破碎的房屋，准备抓活口。 锻造魔女苦笑不止。 “看样子，我可能真要栽在这里了。不过，你们不要太小看我。” 锻造魔女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拳头大小的金属球，裂缝中魔力光泽闪过，快速变形展开，沿着完全覆盖在锻造魔女的体表，形成完全贴身的墨黑色金属战甲。 这是锻造魔女根据天人遗物进行改良的实验型魔甲。 她暂时命名为钢铁机甲mk1。 王都不比达贡城，锻造魔女的机械造物都不在身边，这东西是她的保命装备，mk1的魔力引擎具有高度不稳定性，随时都会自爆。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锻造魔女绝对不会采用这种攻击手段。 锻造魔女玩了个小心眼，准备对格蕾丝发起佯攻，真正目的还是去营救风暴魔女。 她绝对不会让执法者带走风暴魔女。 背后魔力引擎快速发动，持续喷射出火焰。 然而，她刚要行动。 虚无又缥缈的塞壬歌声悠悠传来。 奇异声波震得锻造魔女头昏眼花，眼前都出现了各种奇异画面。 塞壬的歌声能够诱惑了水手，也在为未知存在献上赞美。 就在此刻。 格蕾丝脑海里的古神低喃越来越强烈，疯狂在侵蚀着她的理智，歌者魔药的药效疯狂改造着她的身躯, 扭曲肉体，亵渎灵魂，一团团腐烂发臭的黑泥从光芒中流动而出。 格蕾丝施展出了【歌者】的能力，她也变为了【歌者】的超凡形态。 血脉里永恒诅咒让格蕾丝获得了先祖的过往。 她终于想起幼时父亲的教导。 她也终于明白奥古斯都家族为什么得不到魔导王的重视。 他们拼命想要消灭任何古神眷属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 他们与古神眷属的定位拉开距离，他们不想被当做与古神眷属相同的存在。 他们想获得认可…… 相杀同族，来换取人类的认可，尊严换取忠诚。 用鱼尾换来了双腿，用鳞片换来了肌肤。 也用良知换来了…… 【荣耀】 歌者，本就古神的歌者。 在古神教祭祀场合最先发声的海妖。 歌者也本应该是最虔诚的信徒。 污秽黑泥流动，怀抱竖琴的妖媚身影从阴影中现身。 满是光辉的金发在失去颜色，变得发黑发暗。 黑发黑眸，那是最接近古神的模样。 柔顺黑发垂在胸前，遮挡住两团柔软。 衣着性感轻薄。 裸露的腰肢纤细，还能看出肚脐和马甲线。 一条漆黑无光的鱼尾半沉浸在黑泥之中。 从头到尾，都在说明。 歌者的超凡形态是一条人鱼。 一只海妖。 更准确一点，这本应该是格蕾丝的原本模样。 “啦啦啦……” 格蕾丝坐在罪孽泥潭里，轻撩竖琴，发出悲凉低吟，空气中响起缓慢低沉的鼓点，与之伴奏，非人姿态在哼唱诡异之歌。 那是用海妖语吟唱的赞美诗。 无师自通。 先祖血腥又愚昧的过往已经化为大山。 血脉里诅咒完全压在她的心头。 对于残酷的事实格蕾丝接受不能。 有时候，知道太多的真相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是……” 罗曼匆匆赶来，他在阴影中显身，抬头望向静坐在漆黑泥潭里的黑发海妖。 心中惊讶万分。 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让海妖与自己相连。 他想对格蕾丝说些话。 结果，古神呢喃化为更强烈的诅咒，让格蕾丝更加痛苦万分。 脖子上不可视的枷锁越来越紧。 已经彻底失去理性的格蕾丝无法喘息，只好发出尖锐叫声，声波激荡，无差别攻击让所有人都捂住了双耳。 “这就是【歌者】的超凡形态吗？怎么和美人鱼一样。” 有人发出疑问。 他们可不敢靠近暴走状态的格蕾丝。 “这很正常吧，反正晋升者的超凡形态都是让自己变得很奇怪。” “我听说呀，奥古斯都家族有很多秘密，那些死死守护的秘密才是魔导王如此忌惮奥古斯都家的原因，否则奥古斯都家不会在王都连个像样府邸都没有了。” 这些执法者已经知道胜券在握，三号和四号联手出击，岂有失手的可能？ “那个，我能问个问题吗？” 有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其他执法者望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年轻男性。 【第一百三十二章】联合法会的历史 其实一直以来，罗曼都没有把奥古斯都家族当一回事。 更准确一点，罗曼从来都没有把陆地上的人类文明和国家当一回事。 罗曼始终从未真正意义上有过危机感。 他是海妖的古神，他是大海里的绝对统治者。 上岸也不过是为了旅游和解闷。 就算罗曼这一分身死在陆地之上，罗曼本体也没有任何危险。 大不了重新捏个分身就是。 实在不行直接掀桌子，这个游戏大家都不要玩了。 让罗曼愿意遵循人类社会规则的东西，只是罗曼的自我约束。 仅存的人性良知在告诉罗曼不要做一些太过丧心病狂的事情。 在这种有恃无恐的环境之下, 罗曼该怎样产生危机感？ 有的只是可笑的自我感觉良好。 罗曼像是在玩一款角色扮演游戏。 他经历的所有危机都是“罗曼”这个角色的危机。 游戏关卡打不过，副本推不过去，被人一波团灭，或者开始在塔下坐牢。 这一切的一切和真正的罗曼都没有任何关系。 游戏难度再喂屎，剧情副本再恶心，大不了劳资不玩就是。 一个虚假的游戏而已, 还能上升到我现实中人生安危不成？ 我技术菜在游戏要坐牢，总不能因为游戏玩得菜，现实也得坐牢吧？ 这就是罗曼从未有过危机感的根源所在。 也是【傲慢】产生的原因。 提乌斯？执法者？来找麻烦？ 确实有点烦人。 不过，这也就是游戏里的反派小喽啰了。 顶多是用来增加罗曼游玩的难度而已。 他又不会去过关心一个炮灰角色的人生经历。 炮灰家里有几口人？ 他家族又发生过什么事情？ 炮灰家族因为什么原因才发展壮大？ 这些事情，罗曼在意吗？ 有几个玩游戏的人喜欢去翻人物背景去考据原型？ 看不上眼。 如果不是因为对人类社会里出现海妖的好奇，罗曼绝不会去主动了解奥古斯都家族的背景…… 以及…… 联合法会的建国历史。 根据罗曼通过【阴暗窥视】主动搜查了这些执法者的记忆，通过关键词搜索，罗曼掌握了关于联合法会建国的一些知识。 联合法会建立于白银时代的末期，也就是距今约九百多年前。 起源于，人们对暴政的反抗。 那时候的大环境与现在的环境截然不同。 现在。 魔导王所领导的联合法会是所有魔法师渴望的天堂。 世界第一个由魔法师掌权的国家。 自由开放。 充满知性和希望。 无论魔导王恩底弥翁的内幕如何，至少他切切实实让人类文明走在了时代最前沿。 人类在用双手开辟着未来。 魔导王大力发展魔法科学的技术，在全国各地建立工厂，全面推广民用的魔导器具。 他在做着将“火种”带到人间的普罗米修斯。 不到千年的时光。 魔导王开辟出了一个工业文明的国家。 恩底弥翁之城更是成为诺亚大陆最辉煌的城市之一。 罗曼行走在其中，都恍若隔世，仿佛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地球。 然而，在白银时代的末期，人们愿意相信遍地开花的宗教。 魔法师？晋升者？人类妄图探索未知和真理？ 可笑。 那只是愚昧之人的痴心妄想, 我们国家绝对不允许魔法师的出现。 民众不需要知识，民众不需要思想。 世界属于神明，世界属于教会。 在极其压抑的宗教社会下，魔法师是需要被打压的存在。 种种魔药配方都被各国列为的禁忌之物。 尽管供奉不同神明的教会总会因为信仰的争夺而大打出手。 互相敌视, 恨不得将异教徒全部杀光。 然而，在面对魔法师的时候，所有人却意见相同，立场一致。 世界上不需要魔药这种东西。 你想获得力量，就来我们的教会，来虔诚信仰我们的神明。 神明会赐予你知识和力量。 对此，罗曼想吐槽一句。 明明信徒嘴中的神明也是通过食用魔药才晋升的…… 罗曼想着这其中的逻辑。 这应该属于掌权者稳固自己权力的惯用手段以防止挑战者的出现。 僧多粥少。 世界上的人类总数就这么多。 灵魂之树的二十二条途径决定了世界上只能存在二十二位神明。 谁也不想将自己的蛋糕分给其他人。 总数摆在这里。 有人上位，就代表有人要被踹下去。 所以，神明之间才会不约而同做着极其默契的事情。 打压人类文明的发展。 防止魔药外散，让更多的晋升者出现。 当晋升者如雨后春笋成百上千的冒头而出，在足够总量的支撑下，总会有人获得大机缘。 到时候谁上位？谁下位？ 信徒乖乖供奉神明，献上信仰与灵粹就够了。 其余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 妄图成神，更是大逆不道，应当被全力抹杀。 联合法会的前身也是这么一个宗教化国度。 食月王国 这个国家供奉黑夜与狩猎女神。 王国统治者为了讨得女神欢心曾经做出过不少荒诞之事。 有传言说，食月王国曾经出现过大规模的活人祭祀热潮。 以至于让王国南部的人口锐减四分之一。 百万居民化为祭坛下的枯骨，也化为邪神的养分。 除此之外, 还有很多很多罄竹难书的事情。 食月王国的暴政让人们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人们妄想举旗反抗, 却惨败于残忍的现实之下。 对魔药的封锁, 对知识的垄断, 对魔法师的压迫，早已让人们的失去了反抗能力。 很多老实本分的农民斗大字不识一个，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字。 一群没有思想没有力量的文盲。 怎么可能成就大事？ 反抗的火苗很快就被扑灭。 而后续的故事就有些过于离谱和戏剧化了。 联合法会的历史书对这段事情总是选择一笔带过。 看样子魔导王并不想让人们知道在那个时期具体发生的故事。 大体来说，就是乱世已现，天降猛男。 从未有过记录的恩底弥翁横空出世，一路开挂，平推过去，不仅整合了原本国内的魔法师秘密协会还顺势吸收了其他国家魔法师的好苗子，最终将所有参与反抗战争的魔法师协会聚集起来，建立了赫赫有名的联合法会。 联合法会至今都是全大陆魔法师的灯塔。 因为有了联合法会这个组织，因为有了魔导王恩底弥翁的平反。 魔法才能发扬光大，魔药也才不会被就此埋没于历史尘埃当中，魔法师终于不用再躲躲藏藏生怕身份暴露了。 联合法会刚刚成立的十年时间中，恩底弥翁的大名一度压过了很多知名大教会的神祇。 “怎么感觉人家拿着网文龙傲天的剧本。” 罗曼摸着下巴，一些槽点不吐不快。 他将谎言触角从这几位执法者的大脑里抬起。 “总之没什么有用信息，都是一些浅显的事情。等等……” 不过，很快他就锁定了某个东西，又连忙发动阴暗窥视。 阴影巨爪化为湿哒哒触须，直接侵入灵魂之书内部。 有个倒霉蛋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恩底弥翁最开始绝对不是书中写的那么顺风顺水，他是经历十几年的艰苦奋斗才积蓄够了足以推翻黑夜女神的力量。 少年时期的恩底弥翁在食月王国秘密成了一个教会。 记忆片段太过模糊。 罗曼加大了窥视的力度，很快在倒霉蛋痛苦表情之下，他得到了一个称谓。 “叫做……” “工业与机械之神。” 【第一百三十三章】为何荣耀？ 工业与机械之神？ 罗曼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 仔细回忆。 他忽然想起。 自己在达贡城与苏橙去办理身份证件的时候，就遭遇过一次普通事件，当时他还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回想起来有点困难。 不过，得益于过目不忘的能力。 罗曼还是记起工作人员向工业与机械之神祈祷并修好电脑的事情。 当时的情况越来越清晰。 罗曼眉头却紧皱起来。 “如果猜测成真……” 恩底弥翁其实并不是晋升者，而是…… 神祇？ 除此之外，罗曼找不到任何合适的结论。 因为无论如何黑夜女神也是货真价实的神祇, 普通人类怎么能够弑神呢？ 只有一种可能，过去肯定发生过神战。 而这个不为大众所知的工业与机械之神可能就是恩底弥翁的神格了。 那么。 为什么没有教会？ 根据罗曼所知，晋升者想要成神需要三骨皮肉三要素。 神之因子，又名途径，此为神之骨。 进化序列，此为神之肉。 集群信仰，此为神之皮。 只有足够数量的信仰才能真正让人类成为神明。 因此，如果恩底弥翁真的是工业与机械之神，那么他必须有能够收集信仰的手段。 可是现在罗曼从未听过有什么人信仰工业与机械之神。 是恩底弥翁不希望自己彻底丢失人性？ 还是说, 另有原因。 不…… 有教会。 突然，罗曼一拍脑门，灵感接连冒出。 心中瞬间浮现两个组织的名字。 魔导研究所。 秘密结社。 罗曼先是排除了秘密结社的这个选项，因为根据他亲身探查，秘密结社和魔女会一样都是供奉自己的同族。 旧日支配者。 食月者。 疑问再度冒出。 为什么人类要供奉旧日支配者，祂与黑夜女神又是什么关系。 说到底。 塞勒米真的是人类吗…… 罗曼感觉这个疑问只能亲自找魔导王去询问了。 在排除掉一个选项之后，魔导研究所进入罗曼的视线当中。 传闻中开发了数不尽种类魔导器具的组织到底建立在哪里？ 罗曼有种大胆的猜测。 这个看上去普普通的神秘组织，可能才是深入了解联合法会的最关键一点。 “没想到，现在自己已经进到新时代的神战当中了……” 罗曼摇摇头，总感觉有些无语。 他大概数了一下。 黑夜与狩猎女神。 工业与机械之神。 幸运与财富女神。 阴影与谎言之神。 还有…… 食月者。 命运编织者。 如果再加上陨落的战争之神达贡和胜利女神两位守护质点的真神…… 毫无疑问。 罗曼已经深入到了神战最核心的区域，事态在朝着他无法预知的方向发展。 而这新时代神战的起源。 古神罗曼上岸。 现在罗曼已经断定，自己上岸绝对不是机缘巧合。 可问题就在于，谁能确定以及什么时候苏醒呢？ 罗曼是被莉莉娅无意间吵醒，总不可能…… 不对。 莉莉娅可能并不是无意间。 罗曼注意到一些细节。 她是为了逃避父王安排的婚事才选择来到自己的神庙躲避。 如果说，这个婚事本身就是个阴谋呢？ 罗曼摸着下巴，陷入沉思，表情有点阴沉。 假如猜测成真，那么只能说明…… 海妖中出现内鬼了…… 罗曼本应该早就明白的。 海妖绝不是铁板一块。 在看到格蕾丝变成海妖的时候, 罗曼就应该明白的。 罗曼越来越头疼了。 眼前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简单整理下情报，就冒出来更加离谱的事情。 他多想直接摆烂。 累了，世界毁灭就毁灭吧。 然而，这件事绝不能马虎。 因为海妖帝国可是罗曼的基本盘，海洋也是罗曼的老家。 被人偷家，可不是一件好事。 虽然，这只是猜测，罗曼还没有足够的证据。 但是，整个事情后果太过严重，容不得麻痹大意。 在情报不明确的时候，罗曼必须要抓紧时间调查一下了。 这件事比黑夜女神的委托更加重要，整个任务的优先级被罗曼提到最高。 海妖不能内乱，海洋更不能出事。 那么。 首先最主要的就是保证格蕾丝活下来了，罗曼需要得知奥古斯都家族的内幕。 这个海妖家族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们与海洋的关系又是否藕断丝连呢？ 除此之外。 锻造魔女也不能死。 因为，锻造魔女过去曾经任职于【魔导研究所】，这是罗曼掌握的重要线索之一。 罗曼并不想让线索中断。 这场战斗必须终止了。 难点就在这里。 罗曼要使用什么手段来进行阻止呢？ 至少找个合适的理由。 打定主意, 罗曼身形一闪，消失在街头的阴影中。 几位普通执法者睁开恍惚双眼, 看着同伴，尽是迷茫。 “刚才是不是有人来了？” “我不知道啊。” 另一边，天空上的战斗越来越急促，锻造魔女嘴角挂着鲜血。 塞壬级别的海妖歌声震得她难以凝聚魔力。 拼尽全力才勉强在空中站稳。 她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 “海妖啊，海妖……” 冷嘲热讽起来。 “没想到，传言是真的，奥古斯都家族竟然都是人类与海妖的混血儿。真是讽刺。” “荣耀？荣耀！” “哈哈。你们到底是为了那个族群的荣耀呢！” 锻造魔女的心情很糟糕，自己被上层当做替罪羊卖给执法者，这件事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但是，锻造魔女很后悔把风暴魔女牵扯进来。 她并不是个愚笨之人。 知道的过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锻造魔女先后在两个秘密部门担任中层级别的职务。 这是两个职能并不相近的部门。 无论是魔导研究所还是魔女会，都不想让一个知道内部机密的人活太久。 看着怀抱竖琴的格蕾丝变成非人样貌，这让锻造魔女想到了自己的经历，挣扎在两个组织之间，无处容身。 心头无名之火越烧越旺。 她准备殊死一搏。 “我是人类。” 格蕾丝拨动几下琴弦，尽可能将心态稳定下来，自己需要变得坚强起来。 无论如何，这是自己先祖选择的道路。 “我必须是人类。” 她态度明确。 不再迷茫。 然而，格蕾丝刚要动手，却发现世界发生了变化。 世界被灰雾笼罩其内。 一位老者从雾中现身。 那是，富豪高斯。 与此同时。 罗曼变成守夜人克洛斯的姿态，出现在锻造魔女身边。 对她说着：“锻造魔女大人还认识我吗？” “你是……” 看着金发青年的熟悉样貌，锻造魔女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名字。 “克洛斯。” 【第一百三十四章】暗影议会的准则 锻造魔女并不相信克洛斯的话。 可是，她又不得不去信任克洛斯。 毕竟锻造魔女真的没人可以依靠了。 她来王都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搞清楚黑暗魔女为什么会被执法者带走。 不经过调查和通报，执法者直接带走一个魔法师协会的分会长，这毫无疑问是越权行为。 锻造魔女不想让自己的朋友不明不白消失。 所以，她才会与风暴魔女来到王都，向总部汇报情报，尝试要借助总部的力量查清事件的来龙去脉。 俗称, 讨个说法。 很可惜，黑暗魔女的相关事件已经被最上级封锁。 锻造魔女的请求如石沉大海。 从此没有任何消息。 折腾多半个月。 最后的结果还是被上级当做背锅侠卖给执法者。 让锻造魔女去承担主要责任。 对此她也无话可说。 因为，那些事情确确实实都是她的所作所为。 孤立无援。 锻造魔女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她独身一人该如何从执法者的手下逃脱。 王都，本就是她的伤心之地。 如今又要成为她的葬身之地。 而克洛斯的出现则改变了现状。 克洛斯不仅将她救下，还愿意为她提供新的住所，甚至保证她也会救下风暴魔女。 乍听着, 全是好事。 然而，锻造魔女又不是三岁小孩，作为心智健全的成年人。 很难相信世界上会平白无故掉馅饼。 这就是最糟糕的事情。 锻造魔女没得选择。 即便明知是陷阱，她也要硬着头皮主动跳进去。 无论克洛斯到底图谋什么，锻造魔女都必须接受。 在锻造魔女的主动询问下，罗曼展示了自己的身份。 暗影议会的成员之一。 他想邀请锻造魔女加入暗影议会。 当锻造魔女问起，暗影议会到底是想做什么事情的时候。 克洛斯…… 不。 罗曼给出了回答。 “暗影议会不想拯救世界，也不想毁灭世界。这只是为了给成员提供一个可以交谈和交易的聊天平台。万物皆虚，万事皆允。你想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去做，没有特别大的约束，随性而为，但是绝不能触碰底线。” 这也是罗曼对宗教的一点看法。 你愿意信就信，不愿意信也不强求。 自由是第一准则。 锻造魔女听完有些错愕，她实在没想到世界上还存在这种没有种种条令限制的教会。 她考虑再三。 决定恰了这份安利。 当然，作为提供庇护和实验场地的交换，锻造魔女要为暗影议会打造魔导器具和炼制魔药，双方都不吃亏。 罗曼固然可以通过阴暗窥视来得到锻造魔女记忆中的相关知识。 可有时候, 你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出来又是一回事。 理论和实践毕竟是有差距的。 另外一点。 如果什么事情都要老板亲力亲为, 那还要员工做什么？ 所以，罗曼始终觉得，为暗影议会招揽人才是必不可少的步骤。 等到戴蒙斯将风暴魔女带到神国的时候，锻造魔女终于放下心，开始选择相信暗影议会的诚意了。 虽然罗曼已经通过自己读心的能力得到了关于【魔导研究所】的相关信息，不过他还是想亲自找锻造魔女确认一下。 魔导研究所究竟位于何方。 根据锻造魔女的记忆，魔导研究所的官方坐标就在于王都之中，不过这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锻造魔女幼时以天才的身份出道成为魔导研究所的一份子。 然而却因为魔导研究所的实验日渐丧心病狂，最近几十年更是在研究活体实验，例如生物改造和基因改造，黑暗魔女的小不点能变成狼人也是得益于此。 他们将融合了人类基因的动物融合体称之为魔兽。 而锻造魔女作为研究人员实在无法忍受这种人间地狱。 所以，她从魔导研究所脱离，加入了魔女会。 锻造魔女又怎么知道。 自己是逃进了另外一个地狱。 魔女会在进行着夜狩仪式和邪神崇拜。 搞清楚了事实真相，她也只能认命了。 她知道在联合法会自己根本无路可逃。 有过一次从魔导研究所逃脱的经历，魔女会更不会放锻造魔女离开。 好在魔女会的大家都很不错，都是被谎言欺骗的女孩子，不明不白加入了魔女会，又不明不白开始信仰邪神，为此锻造魔女更珍惜与其他魔女在一起的友谊。 同时这份友谊也成了捆绑她的重要原因。 锻造魔女一直想要逃避过去。 过去却一直在寻找着她。 当罗曼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锻造魔女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 最后, 她还是亲自说出了关于魔导研究所的一些内幕。 魔导研究所的所长叫做阿莱斯特·克劳利。 他是拉迈松学院的学院长。 而秘密的研究室就位于拉迈松学院的内部！ 自此罗曼已经搞清楚奥斯帝国的暗猫为什么迫切想要混进拉迈松学院了。 根据情报整理和自身的大胆猜测，罗曼认为魔导王研究魔兽技术绝对不是仅仅为了学术研究，而是为了扩充部队的实力。 想象一下。 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出现一只刀枪不入实力又惊人的狼人大队。 而且这不是精英怪，是可以批量化生产的杂兵，普通人需要花费几十年才能获得实力的增长，而狼人部队只需要投入生产就行。 这种源源不断的战争制造机器毫无疑问会左右战场走向。 可能这才是财富女神的真正目的。 但是，罗曼又有种预感，拉迈松学院的绝不仅仅只是如此， 罗曼得到关于魔导研究所的情报，同时也为暗影议会拉拢到了两个人才。 收获满满。 这也埋下了一些伏笔。 罗曼为了尽快获得线索，他当着执法者的面将两个嫌疑人救走，作为代价守夜人克洛斯的身份已经不能再在王都使用了。 除此之外，这可能要牵连上提雅。 因为，如果执法者想要查起，到最后肯定会从二号那里查到守夜人克洛斯曾经与提雅一同来到过王都，进而顺藤摸瓜，让暗影议会的存在全部暴露。 所以，要做事，就绝对不能留下证据。 罗曼在行动之前，就考虑过这些事情。 他开启了自己的超凡形态，分裂出谎言分身。 克洛斯与守夜人的身份与锻造魔女接触。 但是，富豪高斯却准备处理一下可能暴露自身存在的证据了。 玩刺客o条的时候，什么叫完美潜入？ 当然是把所有目击者全部处理掉的潜入才是完美潜入。 只要消灭了所有人证物证，别人没有证据，那也就不算犯罪。 与此同时。 富豪高斯找上了格蕾丝，与锻造魔女不同，高斯并不打算将格蕾丝吸纳进暗影议会，所以不会好声好气的诱骗。 而是使用一些“残忍”的手段。 (笑) 【第一百三十五章】全书主线终于出现了 “你到底是谁！” 在灰雾神国之中，怀抱竖琴的黑发海妖在惊声尖叫。 自从那个神秘老人出现自己面前。 格蕾丝已经陷入一种不知名的奇异状态。 她天然拥有高灵感，可以肉眼辨识出各种不可知的存在。 在曾经与苏橙的战斗中，格蕾丝便表现出这点天赋。 只是很可惜，她的精神意志却依旧是常人水平。 否则当时的格蕾丝也不会因此陷入昏厥。 尽管，现在她喝了歌者魔药实力增长了很多，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精神意志也会随之增长。 更准确来说。 她的情况变得更加危险了许多。 任何觉醒魔药都会大幅度提升自己的灵感。 让食用者可以见到常人难以观测之物。 也让食用者更加变得“危险”许多。 这个危险是多方面的。 从肉体到精神, 从基因到灵魂。 不知所以的呢喃声化为亚空间的低语。 破碎如镜花的世界变得千奇百怪。 觉醒魔药会让食用者难以分辨虚幻与现实。 幻听不断，而幻视也在层层叠加。 直至整个人都变得疯疯癫癫语无伦次起来。 人们不理解食用觉醒魔药之人经历到了什么，也没人能够活着将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事情记录下来。 人们只知道食用觉醒魔药的失败者。 疯了。 他们陷入了无尽的疯狂，无法自拔，直至从肉体开始发生畸变。 后来，人们将这种事情称之为疯狂。 魔药带来的并不是纯粹的进化。 甚至, 它带来的只是毁灭。 只要你食用了魔药, 你将会注定会迎来自我毁灭，你的实力越强, 就越容易感受到“疯狂”的存在。 强大的灵感只会更加触碰到“疯狂”。 现在。 格蕾丝的状态已经进入了“疯狂”。 这是直视古神的代价。 她亲眼所见，灰雾当中的存在已经失去了人形。 老人的身躯发生了炸裂。 无尽鲜血伴随着骨肉从其体内流出，从而勾勒出扭曲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外壳，那应该是个圆球型物体，只是“祂”却长着无数的尖刺与触须。 就如同…… 一颗丑海胆？ 这给人的更加奇怪不少。 有了具体的形体作为对比，格蕾丝才能感觉到一种冲击力。 她呆若木鸡，站在灰雾之中无法行动。 那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惧与不安充斥在格蕾丝心头。 强烈压迫感凝聚成实体，让格蕾丝如同浸没于深海之中，无法呼吸，喉咙里都涌现出海水的咸湿味道。 格蕾丝瞪大的双眼，不敢转移开视线，那些不定形态的触须已经延伸到自己的眼球表层。 声音也从触须最顶端的尖牙利嘴传来。 “我是谁，你应该很清楚。海妖。” “我……我不是……” 格蕾丝连忙否认:“我不是海妖！” “撒谎。” “我是人类。” “撒谎。” “我必须是人类……” 面对罗曼的冷漠话语，格蕾丝声音渐渐变得低落许多。 “否则，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去面对自己的荣耀了……” 她抬起头, 咬着唇瓣，目视着最究极的存在。 “古神……” 海妖所信仰的神明。 格蕾丝已经知道罗曼的身份了。 而海妖, 则是古神的眷属。 这一身份，这一血统，无论经历多少年，无论传过多少代，都不会褪色，都不会消失。 这是古神的祝福，也是古神的诅咒。 【歌者】序列，是最容易掉入“疯狂”的序列之一。 这一家族传承的序列，是无法逃避，也无法舍弃的序列。 因为，不仅你所有晋升的途径都被锁定，无论什么魔药都会回到【歌者】，甚至就算你不食用魔药，也会定期觉醒一名去侍奉古神的歌者，只要有一名歌者觉醒，这份血脉都将彻底激化。 有传言说，五百多年前，有一次很久都没有诞生过晋升者的奥古斯都家族的全家都莫名出现在海边, 开始尽兴合唱。 但是, 第二天的时候, 所有当事人都遗忘了当时的记忆。 下个月，就有人莫名其妙就进化为了【歌者】，维持了永久性的超凡形态变身。 这是家族的使命。 无法逃脱，无法逃避。 歌者，为古神而歌。 舞者，为古神而舞。 疯狂后的超凡形态会彻底凝固，直至完全取代原本人类的模样。 奥古斯都家族花费了上千年的时间去尝试舍弃自己的血脉，也花费了无数心血，想要融入进人类社会。 而此刻，古神亲自找上了门，来清算叛徒…… 格蕾丝感受到了“无法逃避”这四个字的重量。 “我不要……你不要过来……” 她抱着脑袋发出刺耳尖叫。 格蕾丝不想去思考现实，也不想去面对家族的宿命。 她只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女孩子。 “格蕾丝……” 不可视的存在已经蠕动着自己的身躯在呼唤着格蕾丝的名讳。 “我们家族早就来到了陆地，在陆地结婚生子，也早就和大海断开了联系，我们离家出走。” “为什么……为什么……” “家乡要找到我们……” 格蕾丝的精神状态已经彻底被“疯狂”同化，她的自我在逐步消失，血脉的根源在占据上风，先祖记忆在复苏，也在将格蕾丝全部包裹其中。 凯撒·奥古斯都。 千年前被海妖王放逐到陆地上海妖歌唱家。 格蕾丝的声音在变得低沉不少，已经失去了少女的特点。 更像是一名成年的男性。 “呵啊，我的神啊。您的惩罚究竟要持续几千年。” “难道……我们的罪孽……真的无法消失吗……” “罗曼，古神罗曼。” 听声音，他痛苦不已。 在疯狂中沉沦数千年早就让凯撒失去了常规理性。 他只剩下了一丝流动在后代血脉里记忆碎片。 凯撒的出现着实让罗曼有些意外。 罗曼本来是想吓一吓格蕾丝，稍微折磨一下她，从而攻破心理防线，让格蕾丝听从自己的命令，最好让罗曼能够接触到奥古斯都家族的高层，尤其是当前的族长，只有这样才能获取一些过往的不为人知的情报。 比如说，奥古斯都家族到底和亚特兰斯帝国有没有什么关系。 可如今突发意外。 让罗曼又惊又喜，自己误打误撞直接把奥古斯都家族的老祖宗吓出来了。 只不过让罗曼也感到好奇。 为什么凯撒的意识迟迟没有消失。 冤魂不散？ 难道有什么事情吗？ 罗曼只听着凯撒的记忆碎片继续在悲吼:“古神罗曼！难道您摧毁了亚特兰斯！消灭了我们的避风港还不够！非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吗！” 话语中尽是悲凉。 “罗曼！” 凯撒说，是自己摧毁了亚特兰斯？ 这着实让罗曼有些意外，同时也有了一些猜测。 因为这并不是罗曼第一次获得这方面的线索了。 最明显的一点，陆地上出现了罗曼十年前登记的档案信息。 可是，明明罗曼那时候都在海底躺尸。 这便有了冲突。 如果所有的所有都是真实的。 那是否可以说明。 陆地之上还有…… 第二个。 罗曼。 【第一百三十六章】魔导王 “大地”。 这个词语因狭隘而普及。 是否在某个远古的时期，我们曾有一些宏伟的语言，用来形容天地间的一切，用来形容我们的生活所触及到的全部。 这个伟大的词语囊括土地与天空，以及内陆诸国知之甚少而沿海各国恐惧万分的浩瀚海洋。 只需唇齿开合，一个单词，或许就能描述万亿年来生命的进程。 这个词存在于诺亚大陆所有人类记忆深处和灵魂的尽头。 世界。 或者, 宇宙。 天地四方是为宇，古往今来是为宙。 囊括了所有时间与空间的超然存在。 便是宇宙。 很可惜，观星术一直以来，都不是联合法会的研究重点。 这并不是不能研究，更不是不会研究。 在夜空下。 恩底弥翁抬头便能隔着【真理圆环】点出每一个星座的方向。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不敢研究。 身穿奢华长袍满头白发的老人位于王都最内部最顶层的机械高塔。 他单手拄着下巴, 陷入了沉思当中。 巫师萨奇尔和执法者五号的战斗告一段落。 执法者五号实力确实是晋升者，拥有【园丁】进化序列。 园丁的特性与能力极其难缠, 如果换做普通人, 这时候怕是已经被花草吸干了精气神，化为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然而，五号面对的可是赫赫有名的巫师萨奇尔。 身为老牌晋升者，无论是作战经验，还是人生阅历，亦或者对战斗局势的把控程度，都超过了五号的想象。 他像是碰到了光滑万分的泥鳅，又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里，有力使不出，所有的招式都被人看穿，自己的每一次攻击都在别人的预料之中。 最要命的还是，萨奇尔已经召唤出上百只亡灵，正在对五号发出嘶吼，它们不惜代价也要将藤蔓怪物牢牢咬住, 哪怕只剩一条胳膊，一条腿，也要顺着五号的脚腕向上攀爬。 人海战术，俗套，但是有效。 巫师萨奇尔本就是操纵灵魂的专家。 如今，死过一次之后，更是让他深刻了解到死亡的本质为何。 此刻的萨奇尔已经彻底占据了上风。 几次挥舞镰刀的攻击便把五号逼进小巷之中。 类人型的藤蔓怪物再被一脚踹飞，整个身影都化为一道绿色流星，撞倒一栋大楼的墙壁，直至完全淹没在坍塌的废墟之中。 晋升者的战斗规模总是无法进行约束。 双方开启超凡形态的全力互殴，战斗的余波会轻而易举将整座城市摧毁。 也许，这就是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看着五号半天都没有在废墟里站起身，变为灰袍骷髅形态的萨奇尔再抬起手中镰刀。 一挥。 深灰色魔法阵瞬间成型。 几道不断发出凄惨哀嚎的女性飘渺灵体从法阵中飞出。 随即，消失在废墟内部。 只听得一声尖叫，五号抱着头，从废墟中站起身，灵体已经扎根在他的脑子里，正在不断撕扯着他的灵魂，那种浑身欲裂的痛楚，让五号再也难以分辨出眼前具体景象的画面了。 整个世界都出现了重影。 萨奇尔在打着自己的标准连招, 起手给到恐惧控制，后续攻击瞬间赶到。 只见身影一闪, 镰刀已经划过。 墨绿色的鲜血横流，藤蔓怪物被砍掉了半边脑袋。 肉体的破损并不会让开启超凡形态的五号彻底死亡。 密密麻麻无数根植物触须在互相交织在一起。 它们想要迅速重组头颅。 可是，善于操纵的灵魂萨奇尔怎么可能给五号修复伤势的机会。 灰袍骷髅在仰天高笑。 骨头下巴开合。 猖狂笑声不断。 【贪婪】罪行序列发动，萨奇尔要将五号的灵魂吞没，也要将【园丁】进化序列占为己有。 五号的意识已经渐渐迷茫。 在这一刻，他想要逃跑。 可是，他的灵魂已经被萨奇尔控制。 【贪婪】序列伸出不可视的粘液触手，触手张着大嘴。 五号失去了逃跑的机会，只能等待着灵魂被萨奇尔彻底吞噬。 “哈哈哈哈哈哈~“ 萨奇尔狂妄笑着。 “你这愚蠢的执法者，你将会成为我给恩底弥翁的礼物，我会告诉恩底弥翁之城的所有人，任何听命于恩底弥翁的忠犬和猎犬都会是我的猎物。“ 他张牙舞爪的狂啸着。 “恩底弥翁！你这懦夫！我会亲自将你的爪牙一一铲除！” 这种状态的萨奇尔让周围其他后续赶来的执法者感觉到恐惧。 他们都在颤抖着，害怕着。 不敢再前进半步。 谁也不知道连五号都战败的现在，到底谁能将萨奇尔制服。 “懦夫？你真以为，我不露面，是为了躲你？哼，你这种自大的性格，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忽然，在众人惊骇万分的目光中，一道平淡的男音缓缓传来。 “谁，谁在说话？“ 执法者纷纷转头朝着周围望去，却什么都看不清。 话音刚落。 萨奇尔瞬间警惕起来。 “恩底弥翁？！是你吗？！“ 瞳孔猛地一缩。 这时候，他感受到了从四面八方传来一股强烈而恐怖的压迫。 这压迫让萨奇尔感觉到自己像是蝼蚁般卑微，如同人类正在面对最强大的巨龙一般。 最极致的压迫感让萨奇尔无法动弹。 那种高强度的压力也让他无法分辨声音从何处传来。 “你能杀我？“ 萨奇尔当机立断。 他将重新恢复人形的五号迅速放下。 疯狂咆哮着，身形快速向前冲去，想要躲避那恐怖的威胁。 按照萨奇尔对恩底弥翁的了解，第一波攻势非常凶猛，绝对不能硬拼。 就在这时，一柄五彩色的光剑已经刺穿了他。 灰袍骷髅形态在快速消失。 萨奇尔恢复了人身。 不可视的元素之剑从内到外爆发而出，从而彻底摧毁了他的心脏。 一股血箭从萨奇尔的胸膛中飙射而出。 他低头，看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持续不断被五彩光剑破坏。 萨奇尔一伸手，握住了剑柄，将元素之剑从自己胸膛拔出，连带着碎肉与鲜血，一同扔在了地上。 “就这？你太让我失望了。还是说，你根本没把我当一回事？” “不。我很认真。” 说话的声音突然从倒地五号的面前出现。 空间裂缝，光芒莹莹。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手握权杖从空间缝隙中走出。 他看上去弱不禁风，就如同街头随处可见喜欢晒太阳的老人家。 就是这位老人，一挥权杖。 萨奇尔的整个肉身都被炸成了碎末。 那是最极致的魔力操纵。 【第一百三十八章】大砍校园篇的剧情，我尽快跳到主线 “你想跟我打？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 在拉迈松学院的序列决斗场当中。 白发少女打开折扇，遮住口鼻，笑眯眯看着敌视自己的海莉。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你就觉得非常讨厌。” 海莉握紧了拳头，无名的怒气冲天，那种仿佛用针扎着眼球的危机感和紧迫感充斥在她的心头。 不知为何。 她心里十分不安。 动物在面对地震时总是比人类更快做出反应。 那是动物的直觉，也是对天灾的预警。 海莉目前的感受也是如此。 对她来说, 莉莉丝非常危险。 海莉又不得不去面对。 她不知危险从何而来。 海莉只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任莉莉丝行动。 联合法会岌岌可危。 人类更是要迎来灭顶之灾。 海莉绝对不想辱没家族代代相传的【正义】之名。 至少，也要戳穿她的真面目，拿到证据。 证明自己绝对不是恶意中伤同班同学。 火焰将海莉的细剑包裹起来。 也许她的火焰微弱，如烛光，如萤火。 无论与老约瑟夫的滔天火海相比，还是与自己亲姐姐相比, 全都不值一提。 没人愿意去关注如此渺小的火苗。 光芒，拥有瑕疵。 微热火焰从细剑向蔓延, 将海莉的手臂完全吞没, 她像是感觉不到痛楚，依旧死死盯着表情轻松又愉快的莉莉丝。 “如果你太强行逼迫自己，可是绝对会受伤的哟。” 莉莉丝放下折扇，满脸笑容。 “不试试，怎么知道。” 说完，海莉迈步向前，引得四班全员新生一片惊呼。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安娜家族出手战斗。 “海莉，要小心啊。” 莉莉娅握紧小手，心里的烦躁越来越大，她总有一种非常糟糕的感觉。 心中知道莉莉丝绝不是弱者，甚至很有可能是一名晋升者。 海莉的战斗绝对会落败。 毕竟，这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决斗，莉莉丝不可能会下太重的手。 莉莉娅这么觉得。 然而，心头那种阴霾却一直挥之不去，不知道为什么, 她总觉得莉莉丝绝对会置海莉于死地。 海莉的挑战，无异于主动将自己的人头送上。 莉莉娅看向身边的班主任, 提雅眼神里满是担忧, 同样在关心着海莉的安危，她知道应该向提雅姐姐说起这些事情。 “其实莉莉丝并不是学生证登记的八阶，很有可能是晋升者……” 她小声说着。 这些话，让提雅顿时皱紧了眉头。 回道。 “不会吧，拉迈松学院可是以对新生的筛选严格而著称，每一名新生连喜欢穿什么颜色的内衣都被调查的一清二楚，祖宗十八代人的族谱也被扒个一干二净，只为挑选出绝对合格的新生成员，防止别有用心之人混进学院里。怎么可能会犯下连新生是什么实力都不清楚。” 说着说着，提雅逐渐没有了底气。 因为她见到，莉莉娅正在用右手指向自己，最后再指了指她本人。 意思很明确。 莉莉娅是混在人群里的海鲜。 而提雅更是别有用心之人的典范，她回到母校，只为深挖出涉及关键线索的内幕。 顿时，提雅说话没有底气。 嘟囔一句。 “这不是已经被渗透成筛子了吗……” 很快，她脸色变了好几变，先红后绿，再从绿变成了黑。 提雅黑着脸，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明明以前拉迈松学院极其严格, 恨不得彻底封闭校园的大门，可为什么这一次，偏偏就被人轻易攻破，连未知的晋升者侵入校园的事情都不知道了？这太离谱，也太夸张了。是拉迈松学院的防御人员松懈了……” “还是……” 这时候，莉莉娅也收紧了心神，她看着提雅认真说道:“还是有人默许了呢。” “问题严重了！必须终止这场战斗。” 提雅瞬间明白如今的问题有多严重了。 能指挥动拉迈松学院防御人员的存在，屈指可数，无论是谁，都意味着拉迈松学院的高层已经出现了叛徒。 甚至…… 学院长阿莱斯特…… 也要被列入怀疑的对象了。 提雅是最纯粹的爱国之人，她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修正魔导王的错误，让这个国家走向正途，面对意图颠覆国家政权的恶人，她会拼尽自己的所有力量与之战斗。 “第一天上课就给我整这种事情。” 提雅示意让海莉和莉莉丝赶紧停手。 晋升者有多恐怖，她已经亲生经历过了。 自己的妹妹尚且年幼，再怎么天才，也不是能够越级挑战晋升者的存在。 面对认真起来的晋升者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战斗中的两人并没有停下，海莉在起进攻，多次交手，竟然略占上风。 其他新生年纪尚小，无法分辨具体细节，只认为海莉以下克上，以弱胜强，要战胜年纪第一了。 可是，提雅却清楚看到。 自己的妹妹气喘吁吁，汗水不断沿着额头流下，快速攻击的步伐也越来越迟缓。 再看向莉莉丝，手握折扇的她表情平淡，游刃有余，任何难以抵挡攻击的动作都有着刻意表演的意思。 这纯粹是在表演猫戏老鼠的滑稽戏。 这是一种羞辱。 注意到提雅的视线。 莉莉丝与之对视，相视一笑，嘴角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都有些残忍和血腥。 海莉心中所有的不安瞬间涌上脑部。 她拼命想要闪躲。 只是无论如何，她都迈不开步子，像是沉浸在潮湿泥潭之中，越挣扎，就越会深陷其中。 “看来，我确实应该认真了。” 提雅表情彻底凝固，她立刻冲上决斗场，莉莉娅也迅速跟在后面，发动了水之铠，让自己的身躯完全被水流覆盖。 面对来历不明的莉莉丝，她必须全力以赴。 一阵莫名黑雾袭来。 震得人半天站不起来。 等到浓郁黑雾变得稀薄许多。 众人再望向决斗场。 那里竟然空无一物，战斗的两位少女竟然凭空消失，已经没有了任何踪影。 “消失了？不可能！” 提雅想要四处寻找，她认为莉莉丝绝对是放下烟雾弹，自己趁乱逃跑了。 决斗场的大门紧闭。 没有遭到破坏的迹象。 “她们……好像还在这里……” 莉莉娅指着决斗场的那片空地，她隐约能感受到一种奇异感觉。 小美人鱼的耳边潮水不断冲击岸边的声响。 “只不过，我们看不到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学者序列 “贪婪？罪行序列？” 面对来势汹汹的萨奇尔，魔导王恩底弥翁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早就知道萨奇尔掌握着第二种能力了。 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贪婪】。 根据恩底弥翁【学者】的能力，瞬间从【太阳】和【月亮】两个书库里找到了关于【贪婪】的详细知识。 【贪婪】罪行主要有一个特性。 贪婪。 这无异于是废话大师。 说了和没说毫无区别。 因此如何具体理解其运作方式，又有了一些难题。 因为与标准化的秩序化的美德序列相比，罪行序列会怪异很多，简直就是混乱的代名词。 【暴食】罪行还稍微好上一点。 反正能力就是吃。 其他罪行序列所附带的能力过于乱七八糟。 让人难以理解。 那是人类至今都难以触及的领域。 在过去恩底弥翁一直以为人类无法掌握罪行序列是因为人类难以理解。 直到他将拓印了灵魂之树的石板拿到手里，才了解到了一件事实。 灵魂之树竟然分为正反两面或者上下两面。 树根为树冠, 树冠为树根。 一面为八美德质点，一面为八罪行质点。 但是。 起点和终点完全相同。 只是互相颠倒。 人类只掌握美德序列的根源在于灵魂之树并不完整。 可是，为什么灵魂之树不完整呢？ 这件事情无人知晓。 甚至就连亚特兰斯帝国的幸存者都对此一无所知。 恩底弥翁也在努力探寻之中。 经过实验，他大概有着一个猜测。 那就是有人将灵魂之树分离，并不想让恶意侵蚀人类的灵魂。 因为与美德序列不同，罪行序列象征着人类最卑劣、最肮脏也最丑陋的一面。 如果说守护美德途径的是善良天使。 那么守护罪行途径的只会是堕落天使。 美德是从一阶到九阶再到晋升者。 此为，升阶。 代表人们走上火剑之路, 走上成神之路，走上晋升之路，期间会伴随着各种磨砺和历练。 罪行却是从晋升者到九阶，最后到一阶。 此为，降格。 象征着神祇承受罪孽，逐渐走下神域，变为凡人，体会人间疾苦。 这种混乱的特性，让任何通过饮食魔药掌握罪行序列之人，保底都是等同于人类晋升者的水准。 随着，时间流逝，罪行会积攒越来越多的罪孽，这份罪孽会改变人的神智，发生降格，也让自己逐步蜕变。 非超凡形态的常态实力会逐步降低。 到了一阶，再前进。 便会成为。 序列，零。 这时候降格积攒的力量都会爆发而出。 恩底弥翁现在已经确定。 萨奇尔此刻便处于即将蜕变为序列零的阶段。 如果, 换算成美德序列的阶级，差不多是神明级别。 如此可怕的实力。 难怪五号会失败的这么快。 恩底弥翁的思绪瞬间闪过，他决定动用一些权柄了。 魔力光泽在权杖上涌动。 一些金属元素凝聚起来, 化为铁屑，又变得更加精密，组建起一些机械构造，它与五号的身体融合起来，机械与血肉成了完美搭配。 “血肉苦弱，机械飞升！” 在萨奇尔准备挥舞镰刀攻击过来的时候。 机械化的五号已经在发射出火炮攻击了。 硝烟弥漫。 炮声共鸣。 接连爆炸让整条街道化为了废墟。 然而，很可惜萨奇尔根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他竟然将钢铁炮弹捏在了手里。 所有热能和冲击都被他掠夺，再反手施加在自身的攻击之上。 挥手一砸，爆炸再现，竟然直接重创的刚刚获得机械身躯的五号。 与此同时。 恩底弥翁也在构建自己的机械帝国领域，王都上空的真理圆环降下魔力传输链，用以辅助恩底弥翁的进行施法。 “我位于战场，我将统治战场。时机已到。” 恩底弥翁在低声吟唱。 说到底，贪婪在于无限制的拥有。 经过五号的实际测试，他已经确认贪婪能够夺走其他人的能力再转为己用。 可以更简单的理解为，究极无敌至臻版反甲。 恩底弥翁做出这种判断。 毫无疑问。 对于一个脆皮法师来说，这种bug反伤能力简直就是大爹中的大爹。 外圈烫，内圈刮，打我就是打自己。 难怪萨奇尔底气十足。 可是, 他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恩底弥翁把心一横, 闷哼道:“现在是时候让你退场了。” “我可不会让你开神国的。我们的机械之神哟。” 此时顶着骷髅头的萨奇尔长出黑色羽翼，他手握镰刀，彻底化为了死亡天使。 萨奇尔在逐渐适应贪婪的序列零姿态。 祂伸手一捏。 准备展开的机械神国就此消退。 虽然罪行序列不附带神国这种能力，但是却拥有着将神国抵消的能力。 罪行序列是最擅长与人厮杀的序列。 可惜，萨奇尔根本不知道恩底弥翁的神国早就已经展开。 更准确一点，在真理圆环的照耀范围内，便是恩底弥翁的神国。 恩底弥翁早就将自己的神国完全固化。 以维持其他人更方便的使用真理圆环。 为了联合法会的发展，他会牺牲自己。 萨奇尔如意算盘打输。 可以说是一步错步步错。 看着空气里模糊人影幢幢，机械造物排着队化为实体，从空间裂缝中走出。 萨奇尔认得这些类人型的机械造物。 全都是顿伦城的工厂日夜开工不停的成果。 如此数量，足以维持一场战争的消耗。 这就是联合法会与其他强国抗衡的底气所在。 世间万物都是有上限的。 【贪婪】也不例外。 不过，恩底弥翁不再准备试探贪婪的上限，他要彻彻底底消灭阴魂不散的萨奇尔了。 钢铁之军向前迈步。 整齐踏步声，震耳欲聋。 让萨奇尔不由定睛望去，在队伍中列出现了上百个关节闪烁着蓝色魔力灯光的机械造物，它们有三米多高，上半身呈现类人形，附带有黑色的反光金属盔甲，只不过下半身却是完美与钢铁融合的血肉战马，依稀能看出健硕的肌肉轮廓。 四条腿相继迈步。 它们手持长枪，率先冲锋向前。 这是魔导研究所的秘密造物。 天马骑兵。 骑兵长枪一侧的前段炮口凝聚出惊人魔力，滋滋电流闪过，灼烧了空气，也扭曲了空间。 “我等的就是现在，我们的魔导王恩底弥翁哟。” “当你将注意力和精英都聚集在王都的时候，那么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如此大规模的使用空间魔法，你在短时间之内，无法再空投传送自己的机械大军了吧。” 萨奇尔微眯着双眼，一副阴谋得逞的表情。 说起来，确实不对劲。 既然萨奇尔选择复仇魔导王，在敌强我弱，敌明我暗的情况下，还要选择大张旗鼓的行动，这种猖狂模样，是生怕执法者不注意到自己的踪迹，也生怕恩底弥翁为什么不亲自出手消灭自己， 萨奇尔如此行动。 绝对别有所图。 他是有同伙的！ 能够赐予萨奇尔力量，也能批量化生产神明级爪牙的存在…… 恩底弥翁只知道一位。 古神罗曼。 【第一百四十一章】你骂谁是伪神呢？ 莉莉娅生气了。 莉莉娅很生气了！ 莉莉娅非常生气了！！ 海莉莫名消失的状况，也让莉莉娅的情绪在飞快递增。 【英勇】序列化为愤怒最美妙的催动剂。 莽夫，会做出很多超脱常理的事情。 莉莉娅知道自己很幸运，在陆地上遇到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好人。 无论怎么说，她都能感受到海莉炽热的情感。 再加上，海莉与莉莉丝针锋相对本就因自己而起。 海莉更是好人中的好人。 可是。 好人就活该被人拿枪指着？ 自己就要看着好人被人欺负？ 这就是莉莉娅觉得不公平的地方。 她无论如何也想阻止莉莉丝。 当力量有限的时候，莉莉娅更是会拼尽一切。 尽管莉莉娅十分笨拙, 但是那份勇气，绝对不输给任何人。 眼看莉莉娅攻破了领域，提雅也绝不退缩，一往直前，想要拼力将自己妹妹救出。 看见完全变身的莉莉丝，提雅察觉到了危险。 那种感觉非常奇怪。 莉莉丝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印象，如此突兀，美德序列中突然出现了罪行序列。 还是一个序列零。 正常与异常天然敌对。 莉莉丝的神秘身份越来越让提雅感到好奇。 至少有一点可以确认。 莉莉丝绝对不是人类。 “老师, 你们在做什么呢。擅自闯进学生间的战斗, 有点不符合规矩吧。” 莉莉丝变回了人形，手中出现折扇，尽管心里有些不悦，她还是松开了海莉，眼看无神的少女即将摔在地上，提雅赶紧冲上前将妹妹扶住。 鼻息尚存。 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 像是受到了惊吓。 “切磋？我可不认为，你只是想切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提雅抱着海莉站起身，眼中怒火熊熊燃烧，如果不是自己及时赶到，恐怕海莉真要遭遇不测了。 “好过分，竟然骂自己的学生不是个东西。” 莉莉丝折扇掩盖口鼻，接连后退，哭唧唧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演戏。 “不要给我装傻充愣。你到底是怎么混进拉迈松学院的。” 提雅又询问出第二个问题。 可是, 莉莉丝又不是有问必答星人, 她理都不理提雅, 在她看来提雅根本不值得自己多关注。 莉莉丝的心神全部停留在脸色发白摇摇欲坠的莉莉娅身上。 微皱着眉头。 对于自己这位傻妹妹，她总是想多关照一下。 “你不要再想伪神祈祷了, 一起回到老爹的身边吧。” “不要，我不要……” 用傻办法来寻找莉莉丝踪迹的代价，此刻的莉莉娅虚弱万分，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哼，真的愚蠢。顽固不化。那个伪神有什么好的。” 见着莉莉娅如此冥顽不灵，莉莉丝也有些生气了。 这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回响。 她们听得真真切切。 那种声音具有超凡伟力，让人忍不住想要双膝跪地，顶礼膜拜。 “莉莉丝，不要再玩了，【贪婪】已经开始行动。你也要记住你的任务。” “知道了，老爹。” 面对神秘之声，莉莉丝也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她恭敬致礼。 这也让提雅更加警惕万分。 一个莉莉丝所表现的实力，可能都已经超过了自己，要是这位出手…… “不过，在此之前，我准备把这个傻妹妹带回家。我不能眼看着【暴食】一直跟在伪神后面。” 莉莉丝说着。 为了阻止自己, 莉莉娅不惜氪命, 这不是莉莉丝想看到的事情。 也是为了今后不再出现意外。 莉莉丝准备将莉莉娅打包带走，当一次诱拐憨憨鱼的恶人。 这可让两人全部紧绷起了神经。 莉莉娅拼命站起身, 准备殊死一搏，她绝对不想跟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回去。 可是，莉莉丝是说到就会做到的急性子。 无论莉莉娅当前怎么说。 至少她认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莉莉丝一个迈步瞬间来到莉莉娅面前，速度飞快，犹如疾风骤雨。 莉莉娅连忙挥手格挡。 但是莉莉丝的力气何等巨大，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被罪行序列加强过后的拳头砸中了莉莉娅的手臂。 莉莉娅的胳膊被打断，无力垂下。 剧烈的疼痛瞬间传进憨憨鱼脑海。 在以往她何曾受到过这种委屈。 可是，她咬着牙也要坚持下去。 拼命反击。 【暴食】 【英勇】 两个序列全部运转，接连几招，莽夫三拳，竟然把莉莉丝逼得连退两步。 一脸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还是有点本事呀。” 莉莉斯冷笑一声，身形突然消失在原地。 “看来，我的拿出一点真本事了。” 速度超过了肉眼所能捕捉的极限。 莉莉娅的眼睛瞪大，下一刻她就被击倒在地。 “哼！不知好歹的小丫头片子！“莉莉斯居高临下俯视莉莉娅，冷笑道：“就凭你还想跟我打？真是自不量力！” “跟我莉莉丝拼，你有这个实力吗？” 莉莉娅满脸痛苦的捂着自己肩膀，她仍然没有任何想要退缩的意味。 提雅想要靠前，却被莉莉丝重新凝聚起来的色孽领域所阻挡在外。 两人凭空消失，不可视的壁垒挡在提雅面前。 她捶胸顿足，懊悔不已。 色孽领域当中的莉莉娅退无可退。 “放心，我会温柔一点的。在刚开始会疼痛一些，后面适应了就会很习惯了。” 白发魅魔展开魔翼，疾驰而来，刚一眨眼，已然到了跟前。 带着魔力的拳头即将砸在莉莉娅的胸口之上。 “罗曼！” 莉莉娅高呼一声。 胸口小鱼吊坠发出强光，惊人力量从内部迸发而出，不仅将没有防备的莉莉丝震飞，整个色孽领域也因此塌陷，异常的世界恢复正常。 在领域外尝试攻入的提雅也被吓了一大跳。 吊坠自此破碎。 从裂缝里蔓延出丝丝雾气，直至雾气越来越浓，阴影具现，谎言成真。 黑暗笼罩了整个序列决斗场。 所有人都望向了逐渐厚实马上成为实体的雾气轮廓。 “你……” 声音传来。 罗曼从阴影中现身。 他以交给莉莉娅的吊坠为媒介，凭空来到了拉迈松学院的内部。 “敢动我的人？” 罗曼一歪头，看着逐步后退的莉莉丝，心中有了一些有趣的想法。 “你是不是感觉自己玩脱了呢？小家伙。你叫谁伪神呢？” 【第一百四十二章】初探疯狂 “那么，谁来解释一下当前的现状。” 拉迈松学院的女生宿舍404房间里，看着床边紧紧与莉莉娅贴在一起的海莉，罗曼竟然有些搞不清楚现状了。 “我推测，应该是莉莉丝的力量还没有消散，那……” 提雅微微红着脸，她撇过头去, 小声说道:“那方面的冲动还没有完全消失吧。” “那方面？” 罗曼先是一愣，很快就理解提雅话里面的意思了。 经过他先前了解到的信息，再经过两人的共同确认。 神秘少女莉莉丝执掌着【色孽】罪行序列，实力应该在晋升者之上，神祇之下，属于特殊的序列零。 那么提到【色孽】序列的能力，确实无论如何也绕不开某个方面…… 他干咳几声。 稍微缓解下尴尬。 “那我们就这样放着不管吗？” “我想应该很快就能消失了吧。” 提雅挠挠脸, 也不知道要怎么继续接下来的话题了。 最后, 她和罗曼一同抬起头, 共同说道:“我们应该确认下当前的情报了。” 相视一笑。 “大家想的都一样啊。你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罗曼主动打破了默契，他问着：“你现在通过扮演老师这一角色得到更具体一点的线索了吗？” 莉莉丝的事情很重要也很复杂，一时间还没有太多头绪，罗曼准备延后再处理一下。 再加上，莉莉丝跑得飞快，在罗曼刚传送落地的一瞬间，她便已经准备好了逃跑路线。 现在，已经不知所踪。 至少整个学校都知道一年级新生里混进间谍的消息了。 为此，拉迈松学院停课半天，准备搜查下莉莉丝的下落。 拉迈松学院可是建立在孤岛之上，人们相信莉莉丝插翅难逃。 不过提雅却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提雅将自己这些天调查的内容一五一十对罗曼讲起。 总之，所有事件都绕不过一个人。 阿莱斯特。 拉迈松学院的学院长。 为了让罗曼能够更详细了解和认知到这号人物。 提雅还特意讲述了一下阿莱斯特的生平。 阿莱斯特与恩底弥翁都是多年好友，在联合法会建国之时没少出钱出力。 因此，严格算下来。 阿莱斯特最少也活了接近千年之久，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妖怪。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人类在世讲究生老病死, 谁又能逃得过百年大限。 人类的肉体寿命是有限的。 哪怕, 你成为晋升者也不例外。 老约瑟夫年轻时多么强大，威震一方，如今几十年过去，不也成了历经沧桑的老头子。 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然而，却有极少数的存在活过百岁大劫，延续了寿命。 这种存在基本上已经超凡脱俗晋升为神。 只有神祇才会难以被时光侵蚀。 当然还有神眷者。 它们获得了神明的赐福，也能活过几百年的岁月。 根据提雅所知，学院长阿莱斯特并没有公开信仰过任何神明，说到底联合法会在明面打压任何宗教势力发展，鼓励人们自强自立，抛开软弱，去寻求神明的庇护。 普通人甚至难以知晓，世界上是否真的还存在神祇。 主动放弃获得信仰之力的加持，这也是恩底弥翁实力增长缓慢的根源所在。 神明始终是需要吸收人类信仰的。 神明不吸收信仰，不亚于人类进行绝食。 说到底，神明的死亡便是来自遗忘，当你神庙的香火鼎盛，常年祭拜者络绎不绝，神明就算死亡，也能从人类的幻想中重组身躯。 当神明晋升的时候, 祂们便彻底抛弃了肉身，成为灵魂之树的一部分。 所谓的神明不死基本依赖于灵魂之树的不灭性。 在恩底弥翁拒绝公开自己教会, 不吸收广大民众的信仰，无异于也是拒绝了灵魂之树的邀请，在抗拒着自己要成为组建灵魂之树的整体意志。 因此失去灵魂之树所赋予的权柄和唯一性的神明，也不过是一个比晋升者更强大一点的人类而已。 提雅大量翻阅了有关灵魂之树典故的远古书籍，再加上罗曼所补充的一些自我看法。 两人达成了一定共识。 恩底弥翁和阿莱斯特都有着其他延长寿命的手段。 而且，如果罗曼猜测成真，恩底弥翁真的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神明。 为什么他会如此抗拒自己的神格是【工业与机械之神】的事实呢？ 其中内幕，罗曼隐约知道这可能与莉莉丝的目标有关。 “疯狂？你的猜测好像比我的想法更接近现实一点。” 听着罗曼极其大胆的想法，提雅最初非常惊讶，可是越想越觉得符合逻辑和常理。 因为老约瑟夫说过一件事。 用活人献祭邪神以对抗疯狂。 “疯狂”是连恩底弥翁都恐惧的存在。 而疯狂具体是什么。 所有人都不清楚，也不知道它是拥有具象化的物体，还是某种不可知的存在。 因为害怕疯狂，所以恩底弥翁不想成为完整的神祇。 逻辑完全可以说得通。 只不过用活人献祭给邪神也有了新的解读。 起初罗曼还以为所谓的邪神是指黑夜与狩猎女神。 魔导王恩底弥翁是想利用黑夜女神的残破身躯来去对抗疯狂的侵蚀。 现在看来，事情比想象的还要离谱一点。 因为黑夜女神的神格说到底与恩底弥翁相差不多，处于同一水平，恩底弥翁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黑夜女神就能做得到。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黑夜女神对自己隐瞒了非常重要的事情。 这绝对与祂当前的超凡形态有关。 从夜空中垂下的诱饵，背后的丝线与新月相连。 这是一种预示。 “说起来，约瑟夫的身体怎么样了。” 话题停在铠将军之上，不由让提雅怀念起当初在达贡城的日子。 当她知道老约瑟夫还活着的时候，着实让提雅激动万分，无论如何，她也要对老约瑟夫说一声谢谢。 然而，老约瑟夫的身躯依旧没有修复妥善，始终处于假死状态。 提雅的心里面那块石头根本无法放下。 “老约瑟夫已经抢救过来了，不过作为代价，他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力量……” 罗曼回答着。 “而老约瑟夫他也厌倦了无止境的战斗，此次刚好成就了他完美退休回家养老的小心愿。” “是……” 提雅欲言又止。 “这样吗？” “下次如果你想见老约瑟夫，我把他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告诉你。” “不用了。能听到老将军安享晚年，就已经让我满足了。” 提雅摇摇头，还是表情复杂的抿住嘴唇。 心中更是坚定好了足够的意志。 “扑通……” 在两位成年人在宿舍书桌前仔细商讨接下来行动细节的时候。 两位小家伙却出现了意外情况。 她们十指交叉，倒在了床榻之上。 【第一百四十三章】反派势力的开会 在扰乱之中。 本应被搜捕的莉莉丝却慢悠悠来到学院长阿莱斯特的秘密研究所。 这里是任何学生都不曾知晓的领域，就连执教多年的老师也大多没有权限进入相关区域。 这里涉及到拉迈松学院最深处最底层的秘密。 前进和外出都必须是使用特殊证件才能开启的空间传送门。 从空间门走出的莉莉丝刚踏入禁区入口处，便被难以想象的恶臭所包围，她皱着眉头，捏起鼻梁，强行忍受着地底密封空间这散不去的永恒尸臭。 向四周尚未被魔导水晶灯照亮的地方望去，在黑暗中堆积了数百只残缺不全的动物尸体, 似乎它们便是臭味的根源。 动物尸体种类丰富有飞鸟有走兽，当然最多的还是游鱼，这些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在断面处都出现了暗淡无光的破碎晶体，似乎是无法承受晶体活动的高压爆体而亡。 莉莉丝知道这些尸体正是阿莱斯特的杰作——魔兽。 而所谓的禁区也只是因为这里是阿莱斯特的实验室。 以尸体堆为起点，再往前走是约十多米的长廊，两侧墙壁由钢铁与水晶支撑，上方还挂着血红色的灯源，走到尽头, 出现一扇厚重铁门，表面四角刻有数个造型复杂的六芒星魔法阵，正中央则是巨大的联合法会的国徽，一本被双翼交叉护卫的法典。 由此可见。 该实验室的建立经过了魔导王恩底弥翁的审批。 莉莉丝站在门前，向前迈步，身体化为无形雾气，轻松穿过了重重机关的阻拦。 对于莉莉丝来说世界上就没有她进不去的禁区。 “哦？没想到，传说中的大魔导师竟然如此邋遢。怎么门口堆了那么多垃圾还不处理。” 在实验室的最内部空间，莉莉丝化为了人形，她看着房间里的种种乱相，莉莉丝忍不住抱怨着：“这种恶臭我是真得顶不住。” 正在浸泡着各种器官部件的水晶罐前忙碌的白大褂身影听到这种话，他回过头，上下打量了白发少女几眼，说道：“最近学院给我打下手的工作人员忙着招生事项, 暂时无暇顾及我这里，等他们有空了，自然会处理。” 稍微迟疑了一下。 问道。 “我给你开后门，允许你在学院里露面已经是承担极大风险了，为什么你还要主动暴露自身，将事情搞大。” 这番话，颇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因为……” 莉莉丝倒是也很洒脱，根本不隐瞒自己心中的想法。 笑盈盈回答着。 “很好玩呀。” “好玩？” 阿莱斯特闷哼一声，好像并不高兴。 “希望你今后还能笑得出来。” “那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威胁吗？” 莉莉丝眼瞳微缩，隐约有寒光闪过。 “实事求是而已。” 阿莱斯特不卑不亢，语气平淡。 “我与你们只是合作关系，如果你们以为我自此可以听命于你们，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哦吼吼。” 阴阳怪气的笑声响起，莉莉丝折扇遮脸，裸露出双眼倒是表现出饶有兴致的意味。 “我们的学院长，你也不想自己背叛了联合法会的事情被魔导王知道吧。” “如果你认为这是真的。” 阿莱斯特只是表情冷漠简短回答：“请便。” 面对没有一点幽默感的阿莱斯特，莉莉丝实在无话可说。 其实世界上根本没多少人懂她的这份恶趣味。 “这是露卡四号的血液样本。” 莉莉丝吐出粉嫩舌头，几滴鲜血从齿间低落，那是她先前埋伏袭击莉莉娅的残留物。 四号自我分裂自我繁殖自我进化，最后身化海妖族群，祂的后代绵延不绝，可是真正拥有太古时期血脉的只有王族, 只有被选中的人。 莉莉娅便是如此。 傻人有傻福。 可有的时候, 这份福气会招来无妄之灾。 “这应该是你研究的第二位旧日支配者了。” 魔力包裹着几滴鲜血飘动在莉莉丝的手心上空。 在阿莱斯特准备伸手接受的时候，莉莉丝突然缩了缩手。 “你到底想做什么？这应该不是你们人类所能触及的东西。你就不害怕……” 问着。 “疯狂吗？” 阿莱斯特沉思着。 反问一句。 “这是那一位的想法吗？” “不，这只是我个人兴趣。” “那么我的回答是，我想探索生命的尽头，或者更通俗一点，我想多活几年。” 说着，阿莱斯特掀起白大褂的衣领，露出自己胸口惨白色如同干枯死尸一般的肌肤，透过发皱的半透明皮肤能够隐约看见在身体骨骼处拥有几颗闪烁着七彩光芒的源晶石。 他将源晶石融入自己的身体之中，他也将自己的肉体改造成了类似于魔导器具构造。 “年轻时，每一份魔药都来之不易，我和恩底弥翁一起喝下了晋升【学者】序列的魔药，获得了对知识的无限渴望，然而人类的时间是有限的，知识却是无限的。我活了一千零三十一年，我越来越深刻了解到这点，了解到什么叫做无能为力。肉体在崩溃，灵魂在消散，我已经无法再苟活于世间。可是……” 阿莱斯特表情带着悲哀，眼底流动着无奈。 “可是，世界上有很多必须要我去做的事情，新的研究项目需要我去监督，新的学生需要我去培养，新的学术会议需要我去主持，忙碌了一辈子，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 “联合法会是我们的信仰，这是魔法师的国家，这是知识的国度，我不允许有人想要摧毁我们的理想乡。” “原来如此，你们培养继承人不就行了，你们人类不都是代代相传的吗。” 这倒是勾起莉莉丝的兴趣。 “我尝试过，但是新一代都没有经历过苦日子，根本不知道这份和平这份安宁这份幸福来之不易，将国家交到他们手里，只会偏离联合法会的初衷，尽管现在也已经出现这种苗头了……” 阿莱斯特开始变得极其严肃又认真。 “归根结底，当年一起闯荡的老东西就剩下我们两个，而恩底弥翁也上了岁数，开始偏向于保守派，如果连我都变成保守派或者干脆倒下的话，我不知道联合法会将会驶向何方。” “总要有人前去展开冒险。” “联合法会将行走在已知的最前沿，联合法会也将会成为人类文明的开拓者。” “人类绝不应当一无所知！” 【第一百四十四章】正派势力的开会 为了能更快捷的整理清楚现状和安排任务，罗曼直接开启神国，准备来一次暗影议会的紧急会议。 同时也为新加入的成员接风洗尘。 当与提雅开完内部小会之后，下午一点多钟，罗曼提前进入由达贡神格凝聚而成的虚假神国之中。 神国一般都是独立于世界之外，位于虚幻世界的神秘空间。 世界由灰雾构成。 罗曼心念一栋，灰雾撕裂, 展示恢弘又古老的宫殿。 他坐到属于“灰烬”的位置之上。 俯视着空荡荡的会议大厅。 每次来到神国，罗曼只感到永恒不散的孤独感。 整个世界里拥有生命的物体也就只有自己了。 心念一动。 在巨型石桌的对面具现出自己的虚假分身。 富豪高斯和守夜人克罗斯。 同时操纵两个谎言分身，着实有些困难，分身所看到的画面所听到的声音，都一五一十传送到罗曼的脑子里。 整个大脑都炸开了锅。 多视角让罗曼有些反胃感。 他努力尝试着去熟悉这种感觉。 因为，按照罗曼的构想, 自己以后肯定不止一个分身，如何去操纵多个角色进行战斗，更是必修课之一。 无论如何, 也要把多重影分身的技能练出来。 一方面是为了战斗。 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装…… 整个群里都是我的小号，不信我换个角色跟你说话. jpg 当然，这也是为了符合罗曼对“灰烬”这一角色的定位。 灰烬的定义可是最终boss，是阴影之神余火的灰烬，也是神明在地上的代行人。 肯定要学会不说话装“糕”手。 有些事情“灰烬”说出来是一种意思，由“富豪”或者“守夜人”说出来又是一种意思。 罗曼不方便说的事情和提出的要求，都能让自己分身进行代劳。 这会极大地降低“灰烬”逼格降低和形象坍塌的可能性。 “灰烬”作为暗影议会的领袖，必须要维持足够的神秘性。 你见过哪家教皇跟别人勾肩搭背去吃街边小吃的？ 这是不应该做的。 什么样的身份，要做什么样的事情。 这是罗曼先前一直都没有考虑清楚的事情。 有了先前的经历，罗曼开始逐渐适应自己身份的变化了。 等到熟练能够同时操纵两个分身开口说话，甚至还是意思完全相反的谈话，罗曼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心想自己一手画圈一手画方的本事果然没有白练。 美滋滋。 罗曼伸手具现出象征神国外部时间的怀表，低头看了一眼，才过去不到半个小时。 明明他体感时间应该过去了一个小时才对。 心中琢磨着。 看样子自己实力又变强了不少。 先前自己开神国不仅要持续耗魔又有时间限制, 现在随时随地都能开，持续时间也成数十倍的增长。 如今连时间流逝也与现实不相同了。 这似乎是意味着罗曼的神国在逐渐向完整且独立的世界靠近。 “信仰之力果然可怕, 这种不用修炼原地升级的感觉实在太棒了。” 面对自己实力的飞快增长, 就连罗曼都有些意外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罗曼立刻给其他成员群发了“上线开会”的心意。 灰烬的声音在众人脑海里响起。 不一会儿。 几道光芒从天空降落，位于宫殿石椅之上。 莉莉娅和提雅都早就做好开会的准备。 第一时间来到神国边缘。 莉莉娅位于罗曼左手边，象征了她在罗曼心目中的地位。 而提雅同样获得了席位上升，位于右手边的第三个。 至今没有上升到第二位。 因为。 那里已经有人预定。 那个人的名字叫做…… 苏橙。 “下午好，灰烬大人……” 见到众人到齐，提雅便准备向暗影议会的每一位成员打招呼。 不知为何。 名为正义的女士永远都少不了点名的戏份。 提雅的视线突然扫到了几位略显拘谨的身影。 她们坐在石桌靠后的位置。 相隔灰雾。 看不清具体模样。 只能判断，那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 一高一矮。 她们正在四处打量着这个奇异宫殿。 虚幻又朦胧。 “这位两位是？” 提雅有些疑惑又有些欣喜。 她望向罗曼…… 不，在暗影议会，应该尊称为灰烬大人。 暗影议会终于又迎来新的成员了吗？ 在如今糟糕的环境下，竟然还有其他帮手。 对于提雅的想法罗曼多少也能猜测一二。 他单手垫着下巴，说道：“这两位是暗影议会后勤部门的新成员。” 后勤部？ 那是什么东西。 尽管心中异常好奇，不过她还是愿意耐下性子听一听罗曼的看法。 “你好。” 提雅礼貌地向新成员打了声招呼。 “你们可以叫我正义女士，在暗影议会在阴影与谎言之神的注视下，用谎言的身份进行沟通是我们的乐趣和特权，所以各位也尽快决定一下自己的假名。” 提雅这时候多少抱着自己是前辈的想法，想要引导一下新成员度过开荒期。 然而, 看样子新成员并不领情。 身材娇小像是小孩子的灰雾之影开口说话。 “不需要, 你们叫我锻造魔女就行, 我接受了守夜人的意见来暗影议会避难, 除此之外，我们……” “我说，锻造。咱们现在都变成这个处境了。就不要再得罪人了吧。看这神秘组织boss的样子就不像是个好人，万一……” 外貌年长一点的风暴魔女赶紧伸手捂住了想要继续说话的锻造魔女。 “咳咳……” 罗曼干咳几声。 心中在不断吐槽。 自己怎么就不算好人了。 世界上还有比自己更心善的人吗？ 有？ 我把他干掉，是不是就没有了。 天底下就没有比我更心善的人了。 罗曼如此确信。 为此他还特意操纵富豪高斯进行反驳，自己跟自己表演双簧。 “总之，我叫风暴魔女。真名是温蒂。今后便是暗影议会的一份子。还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略显尴尬的风暴魔女从石椅上站起身，向众人一一鞠躬表示歉意。 尤其是对着呆萌死的方向。 她可是很清楚，自己能活下来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那么，灰烬大人。能解释下后勤部是什么意思吗？” 这时候，罗曼操纵着守夜人克罗斯顺势切入了话题核心。 罗曼准备向众人讲解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 【第一百四十五章】怎么就这么多的会？ 首先，最核心的一点。 罗曼晋升为【欺诈师】在神国中拥有了凭空造物的能力。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罗曼成为了…… 谎言造物主。 他造得东西都是假的，可某种程度上也是真的。 例如，罗曼用感冒药便代替了魔药的功效，经过某位小白鼠的壮烈牺牲，罗曼得出一个结论, 自己捏出来的感冒药在被罗曼赋予了能够【觉醒进化序列】这一虚假概念后，已经能够相当于传统魔药七成到八成的药效了。 缺点是极其不稳定。 随时都有可能像戴蒙斯那样被魔药的负作用给炸成碎片。 所以罗曼还是觉得直接凭空生成魔药实在太过浮夸。 罗曼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这份能力来钻规则漏洞。 我只生成所需的材料，手续继续按照正常的走。 罗曼这是按照自己当时使用几条咸鱼构筑神国的场景来获得的脑洞。 就像以前某些人的o钱一样，灰色的财产从左手到右手，赃款就变成了有明确来源的合法资产。 因此，罗曼才会创立后勤部。 只要你们能搞出成果，天材地宝我随便捏, 尽可能要量产化魔药。 做到人人有药喝，人人有功练。 罗曼的想法便是如此。 在暗影议会创立的早期, 罗曼需要尽快提升整体战力。 罗曼已经开始面对成批量的晋升者了。 自己几个小弟还是七到八阶的“杂兵”水准，实在说不过去。 因此，后勤部的主要作用还是稳定的魔药供给和提供武器装备的更新维护。 不参加主要战斗。 当然，罗曼并没有大方到免费为其他成员提供装备、道具和材料。 这一起都要涉及到一个东西。 那也是罗曼先前对暗影议会的构想之一。 “我会发布任务和委托，从而获取一定数量的暗影积分，暗影积分在议会之中可以进行兑换各种材料和道具，同时我们也鼓励成员之间发布私人委托，将自身持有的物品或积分作为奖励。无论是以物易物和以物换分，都在规则之内。暗影议会定期举行会议，关于委托的接受和递交，积分的交易和兑换，都在这期间进行。” 大体上来说，暗影积分将会成为议会的虚拟货币。 以上，便是罗曼的初步构想和具有实验性质的组织运作方针之一。 以积分捆绑成员，来提升成员与议会之间的粘合度, 互有利益才能更好让议会长久运作。 “那么，第一个任务是什么？” 这时候，罗曼操纵着分身让富豪高斯问起任务的具体内容, 表示富豪完全接受这些事情。 再让守夜人克洛斯靠在石椅上，吹着口哨，环顾四周，说道：“这真是件好事，看着疯魔早早就用积分兑换了魔药，成为晋升者，实在让我羡慕，如今终于让我也有获得积分的机会了。” 罗曼坐在高位，俯视着每个人的表情。 他将克洛斯设定为年轻气盛的年轻人，主要负责一些拱火炒气氛的任务。 而高斯则是成熟稳重，用来镇场子。 听到克洛斯这么说，戴蒙斯反倒是苦笑一声。 “就不要再打趣我了，还是让我们听一下灰烬大人有什么委托要发布吧。” 说完，戴蒙斯扭头看向罗曼，切切实实尝到甜头，戴蒙斯越来越相信自己加入暗影议会是人生中最正确的决定了。 罗曼双手交叉，放在桌前, 陷入短暂沉默, 认真思索着相关内容。 对于第一次任务的难度和可达成性以及具体的积分量化规则。 全都应该让罗曼尽心尽力去思索一下。 罗曼在脑海里快速整理着各种细节和线索。 首先, 最关键一点。 自己主要追求的目标是什么？ 千里迢迢来到王都，到底为了什么？ 黑夜女神的任务。 找到塞勒米，帮黑夜女神找到自己的肉体。 根据罗曼自己调查的一些东西。 黑夜女神在白银时代末期曾经统治着【食月帝国】，最后被率领着同伴的恩底弥翁切割封印，在【食月帝国】基础国土领域之上建立了联合法会，如今已经持续了九百多年。 那么，黑夜女神侥幸存活下来，肯定不会一直受到人类的压迫。 绝对要想办法脱身。 重获自由。 为此她冒险找上了刚刚上岸的古神罗曼，期待能借助古神的力量来解决这一切。 整个逻辑是通顺的。 罗曼也是被封印的存在，他更能理解无法动弹只能躺尸的感受有多难受。 可是，问题就在这里。 如果魔导王是没办法彻底消灭黑夜女神，只能采取切割封印的方式来镇压在神战中落败的神祇。 那么…… 为什么还要为黑夜女神提供信仰？ 有个秘密教会魔女会还不够。 还要再组建一个秘密结社，用两个教会来供养战败的神明？ 多少脑子有点大病。 集群信仰对神祇无异于是大补之物。 就像猎人捉到难以击杀的猎物，你不去饿猎物几天几夜，去削弱猎物反抗的力量，反而天天给人家投喂各种山珍海味十全大补丸。 怎么？ 是要活生生撑死对方？ 如果不是魔导王脑子有坑，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恩底弥翁并不想让黑夜女神消失甚至让祂完全丧失反抗能力。 再结合传言里，神秘少女塞勒米常年陪伴在魔导王身边，大有金屋藏娇的意味，甚至塞勒米一度有了【皇后】之名的传言。 罗曼总感觉着其中关系有点耐人寻味。 他并不是想多打听一下八卦内容。 而是，“古神罗曼”始终认为这件事和自己的同族有很多关系。 食月者。 那个活了不到两亿年的小孩子。 当然，这一切都是猜测。 可能事实单纯就是那么狗血也说不定。 除此之外。 【贪婪】萨奇尔。 【色孽】莉莉丝。 两个来历不明的存在分别在王都和拉迈松学院现身。 分别引发了骚乱。 谁也不知道它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幕后黑手又在图谋着什么。 此刻，王都大体上分为三个阵营。 想要大规模搞事的罪行二人组和其背后扶持者。 这是攻击方。 负责王都安全和国家秩序的魔导王一方。 这是防守方。 还有在旁观鹬蚌相争期待浑水摸鱼的第三方。 罗曼自然而然属于第三方。 第三方里也有很多目的各不相同和注定要起冲突的势力。 例如，王都里的古旧派势力，他们是原先食月帝国的贵族阶层，如今也是大权在握联合法会铲除不掉的中高层。 虽然，以安娜家族为首，有亲近魔导王甘愿充当下属的家族，但是还有很多家族在利益上有所冲突，天然与魔导王不对付。 王权并非绝对。 还有不满足魔导王掌权现状的新兴派家族。 他们认为魔导王在老年所表现的执政水准已经严重下滑，再也无法平衡整个国家的利益平衡，不再是当年威风八面的神秘皇帝了。 然而，在当前的整个事件，他们都不约而同选择了围观。 因为他们看来，这也是在观察魔导王能力的最好时机。 如同狮群。 多少挑战者在死死盯着身形摇摇欲坠的老狮王。 一旦老狮王打不动了，表现出虚弱的老态。 可能，下一秒就将是老狮王的死期。 罗曼细细思索着。 最后，他缓慢开口。 “我想调查清楚真理圆环到底有什么作用。” “委托报酬。” “三十暗影积分。” 【第一百四十六章】获得关键线索 “三十暗影积分。” 戴蒙斯低吟着。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按照灰烬所提供的清单来看，差不多可以兑换价值一万多金币的材料。 不过，只要积攒下来，攒够648积分就能兑换一瓶觉醒魔药，进入晋升者的行列了。 说起来？ 为什么是648这个数字？ 是因为有什么奇异的概念？ 就像魔导王陛下常用的233和666？ 想着，戴蒙斯并没有接下委托。 因为他知道自己知识水平在哪里, 让他打打杀杀还行，真要让他研究什么技术破解什么难题，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同时他也知道这个任务根本不是给自己发布的。 灰烬大人早就决定好接受任务的对象是谁了。 锻造魔女。 这是给新人的考验，也是给新人的福利。 这不过是走个流程。 让她们可以一下自己的特长。 戴蒙斯对锻造魔女的经历也是略有耳闻。 年少成名，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 就是实际岁数可能比自己还大…… “为什么您要关注真理圆环。” 不知为何，锻造魔女有些警觉, 看样子她竟然知道一些内幕。 罗曼粗略翻找过锻造魔女的记忆。 罗曼的阴暗窥视能够获得快速闪回的画面, 那是被窥视之人所经历的一生，有些细节并不清晰, 很多时候都要用到关键词搜索。 而罗曼在锻造魔女的记忆里找到了一些关于真理圆环的疑点。 真理圆环规模巨大足以遮蔽整个王都。 问题就在这里。 能源从何而来？ 常年维持如此大规模的魔法阵，日夜不停，到底有什么用？ 魔导王对外公布说只是为了维持全国通讯。 是真是假？ 罗曼始终认为世界上所有事情都是有所关联，绝不会出现独立且不与事件相关的事情。 在目前几件事情暂时没有太大头绪的时候，罗曼准备从另外一方面切入，换个角度去思考问题。 他右手食指不断敲击在石桌之上，在绝对寂静的会议大厅，声音清亮，又富有节奏。 罗曼说着。 “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 锻造魔女咬着下唇，十分纠结。 她解释起来。 “联合法会是我的祖国，我不能背叛她，所以我不会……” 真理圆环涉及国之根本，锻造魔女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锻造魔女的顾虑，同时也是罗曼所考虑的东西。 当前，他所招揽的对象, 毫无疑问都是联合法会的人。 还都是忽悠和挖墙脚过来的那种。 那么罗曼必须要去面临一个问题。 当自己与联合法会起了冲突。 他们帮谁？ 别看提雅和戴蒙斯表现的忠心耿耿唯命是从，可真到了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罗曼相信他们不会背叛祖国, 去消灭联合法会的存在。 因为他们是魔法师，他们为联合法会自豪，那份感情发自内心，发自肺腑。 这是件让罗曼很头疼也很恶心的事情。 总不能让罗曼学习某个埃及吸血鬼奖励手下一人一根肉芽吧。 如果这样，岂不是自己连洗白的机会都没有了？ 容易被一群猛汉欧拉。 因此这也是为什么提雅没办法像莉莉娅或者苏橙那样有权利坐在罗曼身边。 罗曼就不信，再大的信仰再坚定的意志能抵挡住糖衣炮弹的持续轰击。 古神的腐化涉及方方面面。 罗曼不信邪。 迟早把你们腐化成眷属。 其实罗曼心里早就不打算与联合法会起太大的冲突。 不过，他多少也要做出一些表态。 创业当老板的首要技能就是要学会画饼。 无论能实现与否，先把饼塞到嘴里再说。 别问，问就是，你有梦想吗？ 你打工就是为了钱吗？ 面对灰烬的沉默，锻造魔女竟然有些心虚，她知道自己太不识好歹了，明明是过来投奔的，竟然还这么嚣张。 一时间思绪万千，成了一团乱麻。 提雅刚想开口替新人缓解下尴尬。 罗曼嗓音低沉道：“放心，我现在对你们人类社会没有兴趣，我只是在寻找同族的下落。” 他主动透露出两点细节。 罗曼相信锻造魔女能够理解。 果然, 锻造魔女在深吸一口气之后，很快就讲起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东西。 首先一点。 很多人并不知道锻造魔女的老师是拉迈松学院的学院长阿莱斯特, 甚至还被当做继承人和养女培养。 只不过为了锻造魔女的自身安危，一直没有对外公布，后来锻造魔女与阿莱斯特关系急转直下，两人变得极度互相嫌弃，也就没有再对外宣布的必要了。 听着这个消息，众人略有错愕，谁也想不到锻造魔女竟然有这一层身份。 并且，这反而让戴蒙斯犯起嘀咕，怎么灰烬大人找来的新人一个比一个来头大。 拼爹拼不过。 真的好难啊。 这越来越让戴蒙斯感到一丝恐惧。 灰烬大人不知不觉已经把联合法会新生一代相继网罗在一起。 毫无疑问。 这已经掌握了联合法会的未来。 只要年轻人相继上位…… 不等戴蒙斯走神，锻造魔女又相继抛出几个不为人所知的秘闻。 例如在她很小时候的，经常喜欢闯进阿莱斯特的实验室玩游戏，把各种瓶瓶罐罐的东西调制在一起，犹如在玩着颜色消消乐游戏，看着各种奇妙的化学反应，锻造魔女总会感到心潮澎湃。 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锻造魔女便养成龙爱好作死的习惯。 因为实验总是要伴随着失败，而失败往往都是爆炸。 锻造魔女在接连不断的爆炸中获得了成长，也在一次有一次的爆炸中培养了更加旺盛的好奇心。 直至。 她把阿莱斯特的整个实验室都炸上天。 “幼时的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熊孩子。” 锻造魔女满是感慨。 别说得好像现在不是了一样。 还有，你要讲重点，没人愿意听你犯熊的经历啊。 一群人不由在心头共同吐槽着。 “所以，直到我发现实验室地下秘密空间的时候，我根本没有多想，而是直接踏步进入开始探险了。这也是为我和养父之间的决裂埋下了伏笔。” “我在那里发现了……” 锻造魔女深吸一口气，表情竟然万分痛苦，能够看出为了回想起过往发生的经历，她确实竭尽全力了。 最后。 她咬牙将难以言述的两个字说出。 “怪物。” 似乎自此对记忆的封印彻底解除，锻造魔女终于能够回想起更加详细的细节。 她后面补充了几个形容词。 “发光的，悲哀的，濒死的……” “怪物。” 【第一百四十八章】食月者 罗曼赶紧收起所有心神。 仔细阅读起魔导王恩底弥翁过去的手抄本。 他想知道恩底弥翁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最好，能给自己留点线索。 刚入眼。 罗曼眉头止不住地跳了两跳。 因为上面赫然写着。 “3月2日，打牌。” “3月3日，打牌。” “3月4日，老胡啊，老胡，你不能再怎么怠惰下去了, 手里还有这么多事情没有处理，要勤勉一点。” “3月5日，打牌……” “……” 罗曼沉默以对。 第一张手抄本的残页不知是那年那月，罗曼看着总有一种既视感。 不过，他获得了一个信息。 恩底弥翁，原名姓胡。 第一页所记载的内容大多没有什么意义, 全是恩底弥翁记录的日常经历。 至于为什么要写这些？ 罗曼在第一页的末尾发现了这么几句话。 “我最近的记忆在不断丢失，时常忘记一些事情。” “我害怕自己有一天彻底迷失自我, 我需要不断加强自身的存在, 我需要记录下曾经发生的事情。” “不得不说，用中文加密真是个出色的点子，我真是个天才！” 罗曼又拿起另外几页。 上面开始着重记下实验结束后的心得。 “六月的所有猜测全部以失败告终。” “此时，七月份了，仍然没有进展，又浪费一个月时间。” “失败了……” “又一次失败……” “这是研究的第十个月份，我和阿莱斯特根本无法解析‘祂’的存在。” “果然，未知的壁垒依旧难以攻破。” “但是……但是……” “无论如何我必须寻找将小米变回来的办法……” “小米。” 第二页的时间跨度很大。 第三页更是以年为计数。 “研究的第十五年，我终于有所突破。联合法会的渔民发现了一个无名小岛，岛上存在很多奇异生物，阿莱斯特对它们很感兴趣，将他们称之为魔兽。不过，我喜欢叫它们旧日之民。至少听的有逼格。” “第二十年，研究技术飞速发展, 我和阿莱斯特在那个小岛上建立了实验室，我们研究的重点开始放在旧日之民上面，我和阿莱斯特花费了整整四年的时间才将圣杯与旧日之民分离。” “第三十年的时候, 小岛上出现了一只怪物，它拥有类人的外貌，力量也极其可怕，我们不是它的对手，但是它也伤害不到我们。我们推测……” “圣杯有作用了。” “我们研究的圣杯，是以旧日之民的鲜血炼化而成的，它是一个容器，功效很奇特，可以转化血肉，让矿物变为血物，也能让血物变为矿物，圣杯并不稳定，有时候会自己脱离监控，莫名消失。” “圣杯拥有意识。” 罗曼皱着眉头翻开了其他几页。 “第五十九年，阿莱斯特使用圣杯研究出了新型魔药，他竟然用人类的鲜血配置成了药剂，还其注射到小米的体内！意图通过特殊的方式来改善了小米的体质！他疯了！他已经失去理性了！我不允许再让阿莱斯特参与研究了！” “我又遗忘了很多东西。趁着现在头脑还清醒。我赶紧记录下这些事情。此时是联合法会建立的第六十年……” 等等。 第六十年？ 也就是说，这份手抄本最少保留了八百多年之久？ “第……现在是几年几月来着？” “总之，我们成功了。” “我们成功地将小米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但是, 这仅仅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因为小米还是有很大的问题，比如，她没有自主意识。” “我们需要再继续研究下去。“ “每一次醒来，我都难以分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 “我知道自己已经坠入疯狂。” “第五百五十三年……” “不，第五百五十五年，等我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后，我对外发起了战争，联合法会吞并一个小国，那不是我的意思……” “塞勒米……” “不……” 字迹变得格外潦草，字体躺倒一片，歪歪扭扭像是什么画作。 语句颠倒根本不通顺。 能够看出这个时期的恩底弥翁已经出现非常严重的精神问题。 罗曼将注意力完全放在另外一件事情上。 恩底弥翁首次提到了一个名字。 “我应该叫祂……” “食月者。” 罗曼翻到了最后一页。 “联合法会在搞建国六百年的国庆节，我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选择了。” “经过与众人的商讨。” “我们准备……” “唤醒黑夜与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 “因为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允许食月者复活，靠着胜利女神的自我牺牲，才换来了联合法会的建立，我们必须要继续维持放逐食月者的封印……” “经过测试，阿尔忒弥斯的存在是必须的，祂可以平衡食月者的力量，遭遇到了诅咒的塞勒米与祂一心同体。” 罗曼越看越觉得有意思，果然如他猜测的那样，黑夜女神隐瞒了不少东西。 那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怎么可能简单的对别人推心置腹。 罗曼锁定在手抄本的最后一页。 那里的文字戛然而止。 “但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们必须寻找和建立……” 寻找和建立？ 罗曼冥思苦想欲图从其中建立联系。 这些手抄本残页所提供的线索着实为罗曼扩宽了思路。 他对恩底弥翁的经历也有大体上了解。 可以简单总结为，一个男人为了救人从而引发的一系列灾难。 其中的爱恨情仇狗血档剧情罗曼并不上心。 他更关心恩底弥翁所提到的旧日之民和圣杯。 以及，神秘的无人小岛。 罗曼发出无声轻笑，摇摇头。 总不可能拉迈松学院占据的那个小岛就是…… 罗曼刚想说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发现了宝物不想办法隐藏起来，还要大张旗鼓建立世界知名学院。 不对。 岛屿又不是可以随身携带的东西，跑得了和尚又跑不了庙，与其被什么人意外发现，还真不如保护起来，让人不敢轻易下手。 罗曼再仔细琢磨着。 奥斯帝国这么急迫想要进拉迈松学院打探情报是为了什么？ 难道，财富女神也知道这些事情？ 还有一件事。 恩底弥翁提到的建立保险措施是指真理圆环还是拉迈松学院？ 塞勒米又到底是什么情况？ 黑夜女神真的是…… 阿尔忒弥斯本人吗？ 到底是谁偷了谁的【月亮】。 结合起所有的所有的线索，目前罗曼面前出现巨大的迷雾。 谜团重重。 罗曼阴沉起了脸。 【第一百四十九章】格蕾丝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拉迈松学院。 与上一次不同。 罗曼有了更加深入的线索。 会议结束。 罗曼安排了所有人员应该要去做的事务，他发出几份委托，暗影议会的成员各自忙碌起来。 首先，罗曼想要搞清楚王都当前的现状，巫师萨奇尔所引发的骚乱到底会走向何方。 萨奇尔背后之人在图谋什么。 是否会威胁到自身的存在？ 罗曼都不清楚。 他隐隐有些感觉，时间不够用了，自己必须要跟着时间赛跑。 当潜伏在未知阴影中的猛兽主动出击暴露存在的时候。 只有一种可能。 死期将至。 一击毙命。 绝对不给猎物反抗的机会。 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他准备多派几个人前去收集情报。 先做好视野，再想办法是打团还是单带。 为此，罗曼都动用了暗线【歌者】格蕾丝。 等到其他人相继离开神国，罗曼单独接见了格蕾丝。 变回人形态的格蕾丝坐在罗曼准备的单独石椅上。 尽可能维持着姿态的优雅。 只是双手依旧紧抓着衣裙，表情复杂，心中忐忑不安, 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未来。 她并不是第一次来到罗曼的神国了。 先前格蕾丝还想反抗, 结果被罗曼瞬间秒杀，连自我意识都差点失去。 因此, 格蕾丝心里才会有这般的恐惧。 “考虑清楚了吗？” 罗曼依旧端坐在灰雾之中，目光凝视成线，想要看穿这位金发少女的内心。 “这是奥古斯都家族的命运和……” 格蕾丝浑身都在颤抖，语气悲哀。 “赐福。” “能侍奉古神，是歌者的荣耀。” 格蕾丝已经确认了罗曼的身份，同时也了解到自己家族无法逃避的命运。 她的三观彻底崩塌。 自己从联合法会名门的大小姐，摇身一变，成为侍奉古神的【歌者】传承人。 在她身体里流动的海妖血脉，让格蕾丝无法去抵御古神的低语。 先祖背井离乡。 可是，家乡却亲自找上自己。 逃无可逃。 海妖是古神的永恒眷属。 这是每一个海妖都必须接受的沉重事实。 此时，格蕾丝的身躯早已被腐化成古神眷属，现在等待她的只有认命后的心态转变。 悲哀，莫过于此。 “放松一点，你不必如此哀伤，我可是很开明的神明, 不会做什么强人所难的事情。” 罗曼身影一闪，出现在格蕾丝的身边。 “我做事讲究缘分。” “我从来都不关心你们是否信仰我, 甚至在当时你们先祖脱离海洋的时候，我都是举双手赞同的，我更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怪罪于你们家族。” “我始终认为，孩子终归是要长大的，而海妖也不能始终活下古神的庇护下，当你们先祖做出选择，去违背祖宗之法，也去做出改变的时候，我真的是为他们而高兴。” 这是罗曼的肺腑之言。 海妖的信仰对罗曼来说真的不可或缺吗？ 罗曼真的要把一个族群不分男女老少全部变成信仰自己的狂信徒？ 罗曼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他…… 不。 祂作为古神，只会静静看着风起云涌，沧海桑田，时间变迁，星球从新生迎来破灭，再看着文明从废墟中站立起来。 总有人说。 毁灭你，与你无关。 同样的。 信仰我，也与我无关。 这才是一个超然存在所应该拥有的心态。 如果太过计较得失，为鸡毛蒜皮之事怄气，岂不是有些小家子气？ 阴暗窥视。 这个技能已经可以很能说明罗曼的立场了。 无论世界是否洪水滔天迎来灭世之日，罗曼都不会选择拯救世界。 他也只会在阴影里默默窥视着一切, 充当一位旁观者和观察者。 太多的感情会影响罗曼拔剑的速度。 罗曼行走在陆地之上, 主要是为调查一些东西, 一些关于自身的秘密。 而其他的所有事情都是依附于这个理由之上。 当罗曼找到遗失的记忆，将陆地上的事情都处理到心满意足。 他宁愿回到海底躺尸。 魔导王？黑夜女神？命运编织者？ 那是谁？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罗曼对于格蕾丝的复杂心态，他必须要解释一下。 不想让格蕾丝自作多情。 他对于整个叛乱海妖担心古神清理门户的真正想法只有三个字。 看不上。 尽管很冷漠，却是不折不扣的现实。 就像蹲在路边的野狗时常担忧匆匆走过的行人会不会踹它两脚一样。 形象又贴切。 不同地位不同身份的存在所考虑的层面是截然不同的。 格蕾丝自然听出罗曼话中深意。 同时，她也苦笑出声。 “那我现在到底该用什么表情呢？我要不要感谢古神的不杀叛徒之恩。” 罗曼歪头笑着，“这时候，微笑就好了。” “简单来说，我现在用新马甲搞了一个工会，名字叫做暗影议会，我仅代表我本身存在向你发起邀请，你想加入吗？” 这是罗曼的一点想法。 他实在想在陆地上多培养几个只忠诚于自己的…… 狗。 就像魔导王养的执法者一样，听话又可靠，什么事情都能做。 “我觉得我没有拒绝的权力。” 这时候的格蕾丝倒是看开了。 生活就像xx，抵抗不了，也就只能享受了。 格蕾丝站起身，单手向着罗曼致礼。 “那么，您的命令是什么。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竭尽全力完成，毕竟身为您的眷属，理应为您分忧。” 倒也识相。 罗曼在心底赞叹了一下。 就是怎么感觉自己的新人才快要被玩坏了…… 残破命运将格蕾丝的健康与意志时时璀璨。 她伸手凝聚出竖琴，拨动几下琴弦，犹如圣洁的弥赛亚。 问着。 “吾主。您要听我吟诵祷词吗？” 自从格蕾丝觉醒了【歌者】序列，脑子里一直有很多很多杂乱琐碎的声音在告知她很多旋律。 她知道那是先祖铭刻在血脉之中的记忆。 “如果您喜欢。” “等下次有空闲，我一定好好聆听。但是，现在我需要你去处理一件事。” 罗曼说着。 “更准确一点，去杀个人。” “什么人？” “巫师萨奇尔。” 格蕾丝明面上的身份还是四号执法者，比罗曼更加方便行事。 当然，他也考虑到格蕾丝实力的不稳定性，再加上一些意外情况的发生。 即便是面对与魔导王拼个两败俱伤的萨奇尔，也很难说稳定击杀，有足够把握。 因此，罗曼准备为格蕾丝加个buff，同时也是增加一条锁链。 罗曼伸手一晃。 手中出现一个谎言造物小蓝瓶感冒药。 罗曼赋予了一些零碎的概念。 应该可以帮助格蕾丝更加扮演好【歌者】这一角色身份，彻底消化体内魔药的药效。 甚至还有可能像苏橙一样，直接觉醒了更进一步的超凡形态。 这是罗曼首次尝试，他也不知道效果有多猛。 格蕾丝握在手里，不假思索，一饮而尽。 【第一百五十章】突发意外 安排好格蕾丝的秘密行动计划。 罗曼从神国走出，凭空出现在莉莉娅的宿舍当中。 他抬手看眼自己手腕上的机械手表。 时间显示着此刻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罗曼与其他人开会开了好几个小时，只为寻找到一个足够合适的方案。 为此还需要罗曼回到拉迈松学院，准备亲自去调查一些事情。 罗曼已经在考虑最坏的打算了。 整理好领带，扶正礼帽，再将胸膛上几个勋章一一摆正。 最后用阴影与谎言制造出带皮套的左轮枪, 将其光明正大胯在腰间。 再一挥手，手中出现拉迈松学院标配的魔导书形态的数据终端。 从远远看来，这就是一个知性儒雅的理论课教师。 根据提雅所提供的方案和细节，罗曼伪装成了拉迈松学院的荣誉教师，胸口的勋章都是根据提雅记忆一比一复刻的正版。 有了伪装的虚假身份，罗曼迈步推门前了404号宿舍。 先前罗曼在神国开会的时候, 莉莉娅就没什么精神，很少说话。 不知原因为何。 罗曼心中不安在躁动。 忽然, 咯噔一下。 他赶紧推门进去，见到了极其血腥的一面。 莉莉娅正趴在床头，呕血不止，吐得满地板都是发臭的鲜血，显然身体出现了问题。 提雅和海莉都在照顾着莉莉娅，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治疗莉莉娅，甚至连莉莉娅为何吐血都不清楚。 罗曼赶紧上前，满眼都是担忧和震惊。 为什么，莉莉娅会突然变成这样！ 在自己不知道的角落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罗曼尝试治疗，迅速制造出附加有【强力止血】概念的药剂。 莉莉娅再喝下药剂之后，立刻起了作用。 果然在不讲道理的概念附加之下，莉莉娅从失血状态转向正常状态，她的呼吸逐渐平稳，陷入昏迷，被海莉小心翼翼扶到床榻上了。 “我认为这可能是一种诅咒。” 提雅她实在于心不忍看着可爱的小美人鱼在受苦，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与血液相关的诅咒法术。 提雅曾经在某本涉及到黄金时代的法术大全和图鉴看到过与之类似的事情。 序列是在白银时代才出现于诺亚大陆之上, 在此之前, 人类所掌握的战力体系是传统的元素系魔法。 风火水土，冷热湿干。 四大基本元素。 一般来说, 还有一些被传统魔法师视为旁门左道的其他类别的法术。 例如死灵系、自然系、空间系、诅咒系等等。 不过，年代过于久远。 别说能熟练掌握黄金时代的传统法术，甚至连知道黄金时代有多少法术分类的人都很稀缺了，毕竟序列的存在早就将传统法术扫进垃圾堆里。 但是。 在有些时候，也有些魔法。 正是因为被大众遗忘，所以更容易让人疏忽大意，更能发挥威力。 因为罕见，也是十分危险的法术。 这种魔法就是诅咒。 在这个世界上，除非是那种非常强大的魔法师，否则很少有人靠自身力量硬抗下诅咒。 一般诅咒很少会直接杀死人。 痛苦与折磨才是永存。 让你一辈子都无法正常生活。 因此一旦中了诅咒，还没有解咒之法，就等同于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没有活路。 “我们必须知道诅咒的名称和运作原理才更容易解除，暴力破解，容易伤害莉莉娅的身体，她当前已经十分虚弱了。鲜血诅咒一般都是需要受咒者本人的血液作为媒介。只要从莉莉娅什么时候受过伤开始排查，应该很快就能找出下咒之人。” 听着提雅大概讲解的内容。 罗曼脸色阴沉下来。 到底是谁那么可恶, 要针对莉莉娅下咒呢？ “你们两个先退下吧。“罗曼沉声吩咐道。 “我想和莉莉娅单独待一下。” 提雅和海莉点点头。 她们离开了宿舍，顺便帮罗曼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罗曼和昏睡的莉莉娅二人。 罗曼轻轻坐在莉莉娅的床沿边上, 伸手轻抚着莉莉娅的脸庞。 罗曼看到莉莉娅苍白的小脸，心里有种莫名的心痛感。 莉莉娅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 有点傻。 可是，却对罗曼却不可或缺。 这样的莉莉娅让罗曼的心里充满了愧疚。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莉莉娅的脸颊。 他能够感受到莉莉娅脸蛋冰凉的温度，还有她那微弱的喘息声。 莉莉娅失血过多，不知名的力量封禁了她的灵魂，意识彻底昏迷了，她的心脏跳动频率极低，仿佛随时都可能停止一样。 她陷入了假死状态。 罗曼知道。 莉莉娅的状态很危险。 可是，这实在莫名其妙了，针对一条憨憨鱼到底有什么用。 他的脑袋里闪烁着各式各样的念头。 “鲜血？莉莉娅最近一次受伤应该是被莉莉丝扑倒和战斗的时候。” 罗曼在心里默默想着。 “果然莉莉丝是有蓄谋已久了。” 这种时候。 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罗曼眉头微皱。 这时候谁会来女生宿舍？ 难道说是有什么人想要攻击宿舍？ 这不太可能吧。 自己应该太敏感了。 否则，来攻击还敲门？ 这是不是有点太礼貌了…… 罗曼心想。 “谁？” 罗曼起身来到门前。 他打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赫然是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穿着黑色风衣的高瘦男子。 他身材瘦削，双臂上肌肉凸显，身上的皮肤呈现古铜色，脸庞棱角分明，目测是一位英俊的帅哥。 这是一位外貌十分英俊的帅哥。 罗曼暗想，这个男人是谁？ 他来干什么？ “您就是罗曼吗？” 男子问道。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罗曼警觉回答。 他可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位存在。 墨镜男侧着头看向房间里的乱相。 咧嘴一笑。 笑容十分怪异。 皮笑肉不笑的感觉，不由让人怀疑，这人是真人的可能性有多少。 “我是学院长阿莱斯特的使魔和召唤兽，您可以叫我凯文。学院长先前感知到您降临拉迈松学院，真是倍感荣幸，特意嘱咐我，请您来参观一下学院。深海之中的古神来我校视察，如果我们再无动于衷，岂不是失了东道主的礼节。” 凯文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说完之后，他伸手摘下了黑色的墨镜，露出一对锐利无比的鹰眼。 “怎么样，罗曼大人？“ 罗曼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自己的身份竟然会暴露，可他转念一想，应该是莉莉丝告密，莉莉丝好像自始至终就知道自己的来历。 现在罗曼越来越确定莉莉丝是和阿莱斯特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同时。 罗曼也猜出莉莉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 这种前后脚的事情，硬要说是巧合，可太欺负人了。 凯文既然主动找上门来，那么自己就接下了。 罗曼平静下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哦？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你们的好意？” 这笑容让凯文很不舒服。 凯文没有表达出来，而是点点头，说道：“那到不用，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当然，我也知道，您肯定会去。” 凯文视线放在面无血色的莉莉娅身上。 话音刚落。 罗曼就消失在房间之中。 凯文眼睛一亮。 速度太快了。 快的超乎了他的想象。 下一秒，凯文的脑袋就被人重重砸进了地板之中。 冰冷的声音传起。 “我可以将这些话理解成威胁吗？” 【第一百五十一章】诡异油画 “您杀不了我。” 凯文躺在坑洞中，墨镜已经碎成粉末，满脸都是鲜血。 看着单手举着左轮枪，把枪口对准自己额头的黑发青年。 他依旧在平静说着。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您的力量也影响不了我。我是旧日之民。如果您是想宣泄愤怒，我可以全部承受。” “旧日之民？” 罗曼冷静下来，伸手转着圈，将手枪重新装回皮套。 “对, 旧日之民。看来您听说过我们。真是倍感荣幸。” 凯文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一阵血肉蠕动破碎的衣物重新复原。 脸部血肉裂成三瓣，伸出密集触须，最后也将自己的墨镜重新扶好。 “既然如此，您更应该与我们的学院长见一面了。” 凯文向罗曼一伸手，展开了奇异的空间通道。 那是一副油画。 画中是一栋矗立在诡异夜色之下的豪华别墅。 别墅之外的花园枝蔓横生，破败阴沉, 一些流水在花园幽暗流淌, 反射着点点星光。 而别墅二楼的房屋亮着几盏明灯透出温馨而暖和的辉芒。 虽是油画，却给人一种宛如活物的感觉。 罗曼有些新奇，他能感受到一种似曾相识感觉。 “我来为您引路。” 凯文说完抬脚踏入空间通道。 罗曼也紧跟其后。 他暗自准备起随时开启神国了。 刚进去油画之中，罗曼见到了各种光怪陆离的画面，在诡异又疯狂的气息之下，罗曼的身形缓慢消失，已经无法肉眼可视，而凯文的身形却越变越大，最终变成了一只巨型怪兽。 这里已经不再属于现实了。 罗曼如此确认。 这是虚幻的世界，也是梦境中的世界。 名为幻梦境。 那也是人类成神之后必须要去的世界。 罗曼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了。 在幻梦境之中，所有未知都不再需要进行伪装，可以任意展示着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这个巨型怪物的姿态，可能才是真正的凯文。 凯文张开嘴巴，发出一声低吼, 一条条粗壮的触须从嘴里冒出，向前飞速游走，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直接消失不见。 一阵刺眼光亮。 等到光芒迅速褪去, 罗曼发现自己来到了油画里的世界，自己正站在古典别墅的大厅，抬头望着天花板上的奢华挂灯。 “呵呵呵……” “没想到古神罗曼竟然衰落到这种地步了。” “可怜，真是可怜。” 一些混杂的声音不断在别墅上空旋转，涌进罗曼脑子里。 怪异疾风从屋外吹来，震得窗扇不断开合，发出吱呀吱呀声音。 虚幻身影在别墅里飞来飞去。 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是六十多年前被您惩处的叛乱者，也是旧日之民，祂被您剥夺了肉体，如今只剩下一缕残魂在幻梦境里游荡。” 凯文化为人形，恭敬站在罗曼身旁。 “抱歉，我是不是多嘴了。” 他见到罗曼不悦的表情，顿时认为自己是说错话了。 不再继续往下面讲解了。 “六十多年前？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你能帮我回忆一下吗？” 这时候，罗曼注意到一些细节。 记得六十多年拉迈松学院曾经被大海淹没过？ 为什么？ 自己做的？ 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自己从未有记忆的事情。 难道世界上真的存在第二个自己？ “他叫凯多，属于不安分的那种旧日之民，凯多杀害了不少同族，以夺取了圣杯里承载的神之因子，以图获得血肉飞升, 将自己变得完整，成为真正的旧日支配者。” “很可惜，凯多只是变得更加疯狂，失去了理性，开始引发了骚乱，最后还是您亲自出手消灭了凯多，让他成为永恒游魂来警示后人。” “旧日之民，乃是罪孽之民，不要妄图翻身。” “您是这么说的。” “是吗？” 罗曼对此更加好奇了。 “学院长到了。具体是商量什么事情。就不是我这种级别的仆从知晓的事情了。” 说着，凯文恭敬退去，与夜色融为一体，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后的脚步声传来。 罗曼回头望着，正是学院长阿莱斯特，就是没有想到，他与之前在入学典礼上相比表情竟然憔悴了许多，像是被什么东西吸收了精气神？ 见到罗曼的到来，阿莱斯特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 连忙说着。 “我终于等到您来了。” “拉迈松学院存放的【圣杯】被夺走了。” 说完，阿莱斯特苦笑起来，竟然有些无奈。 “圣杯？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你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 罗曼对此更加疑惑不少，怎么看阿莱斯特的样子，好像圣杯离开拉迈松学院就意味着世界末日了。 这时候，阿莱斯特却投来有些怪异的眼神，后来转念一样，也就释然了。 他耐心讲解起来龙去脉。 首先，阿莱斯特上了一个大当，他一直以为莉莉丝算是合作伙伴。 没想到莉莉丝突然翻脸，攻击了阿莱斯特，洗劫了他的实验室。 或者。 从一开始，她的目的便是接近阿莱斯特，确认存放圣杯的具体位置。 连给自己的莉莉娅血液都被放了陷阱。 阿莱斯特刚要把几滴鲜血放在器皿里进行研究，结果意外突发，那些血液突然活了过来，在莉莉丝的操纵下开始袭击阿莱斯特秘密实验室，引发了最基础的骚乱。 尽管阿莱斯特很快就将鲜血魔物消灭干净，却突然触发了某种奇特的诅咒机制，鲜血渗透进阿莱斯特的皮肤之中，开始攻克和腐化阿莱斯特本就岌岌可危的肉体。 名为。 血之命运。 这种诅咒非常恶毒也非常卑鄙，是典型的借刀杀人。 它是利用别人之血来发起进攻，以血液为媒介，嫁接了两个受咒人之间的身体联系，从而引发两个人之间的争斗。 两个受咒人只能活下一个。 阿莱斯特越对抗血液的侵蚀，去消灭诅咒之血的源头，那么作为血液提供者的莉莉娅便会痛苦万分，享受着翻来覆去生不如死的折磨。 可是…… 如果阿莱斯特不反抗，那么他很快就要化为一滩血水…… 自己绝不能死。 这是阿莱斯特的执念。 所以，他想着要尽快找到莉莉丝，确认诅咒的具体对象，这样阿莱斯特才会有办法来调制解除诅咒的办法。 可是，莉莉丝的动作太快了。 她趁着阿莱斯特虚弱又没有防备的片刻，立即杀进了实验室的秘密空间，强行将圣杯带走，哪怕召唤兽里最强的凯文在拼命阻止，凯文也实在没办法抵挡住变身成序列零姿态的色孽本体。 “那我想问一下，既然莉莉丝这么危险，为什么你最初还要信任她呢？” 罗曼抛出了自己的疑问之一。 “因为，莉莉丝的身份……” 阿莱斯特语气低沉又苦涩，说道：“是您的使徒……” “古神罗曼的眷属。” 【第一百五十二章】另一个……罗曼…… 一石激起千层浪。 “我的使徒？我根本不认识莉莉丝是谁。我甚至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罗曼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波澜壮阔，久久不能平息。 矢口否认。 这口大黑锅他绝对不背。 罗曼心里也不断嘀咕，到底是哪个混蛋敢冒充自己到处招摇撞骗。 “您无需多言，我等无意窥视神意，只是有些事情想对您说明。” 说完，阿莱斯特邀请他进入别墅的最深处, 让罗曼看一些东西。 “请跟我来。” 阿莱斯特在前面带路，很快穿过幽幽走廊，来到一处房间之中。 在这过程中，阿莱斯特讲述一下这片空间的来历。 大体上。 这是某位超然存在的遗物，祂在临死前将自己神国凝固在画中，以保留自身存在的可能性。 很可惜。 大肃静的恐怖让祂逃无可逃。 想尽一切办法, 都没办法逃脱自身存在被彻底抹除的结局。 至今，阿莱斯特都不知道这位超然存在的名字和神格又活跃在哪个时期，大肃静会让人们遗忘神明, 这对神明来说就是大灭绝和大屠杀，阿莱斯特只知道自己是在偶然间才注意到普通画展之上的油画竟然拥有如此奥秘。 当时，还有过一些传言。 说是因为这幅油画出过几次命案，好像都是购买者莫名其妙全家失踪什么的。 可惜谁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自从阿莱斯特买下油画后，他就将油画当做自己的秘密基地来处理了。 在发生不可抗拒力的事情时，阿莱斯特便会躲藏进这里…… 而接纳古神之事太过敏感，容易招惹至众神之怒，所以阿莱斯特才将招待罗曼的地点确定为这里。 当然，也就只有这里。 阿莱斯特才能拿出让罗曼足以信服的证据。 来到走廊尽头的书房。 阿莱斯特在厚厚一叠书籍山中翻找起来。 “六十多年前的那场大海啸您还记得吗？那可是您亲自出手惩治我们的经历。我对此可是印象深刻。当时的我已经陷入疯狂之中，见到您的伟姿更是加深了这份疯狂，毫不客气说，那时候我差点被您转化为您的眷属，我竭尽全力才保留的神智，甚至我都做出了一种极其大胆的举动……” 他拿出一个小盒子。 大概巴掌大小, 由灰白色木头整体打磨而成，表面和侧面深刻有不同花纹，像是某种奇异的封印魔法阵。 阿莱斯特嘴中念叨起七句咒文，反复念着, 直至重复到第七边，木盒才有了反应，在魔力刻印运转之下，盒盖主动开启，丝丝黑光如雾气，从狭小缝隙中挤出。 最终完全展开。 阿莱斯特伸手拿下盒盖，展示着盒中物体，在染发莫名香味粘稠半凝固液体中浸泡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泛黄且模糊，让人能够判断出照片年代确实久远。 “我妄图用人类的技术将您的身影保存下来，结果拍了数十张全是难以辨识的负片，只有个别几张还算完整下来，而我竭尽所能才勉强保存下一张。这是六十多年事件仅存影像了。” 他小心拿着金属镊子将照片捏出。 让罗曼可以清晰看见照片上的画面。 洪水滔天，浪峰有数千米之高，海洋被中间一分为二，裸露出干燥海床，一道修长人影如履平地，踏步而出, 直迈天穹，满天海雨没有一滴落在祂的肩头。 在神迹面前。 海岛上的人们，只能抬头仰望，满眼无助，等待着审判之日的到来。 尽管画面模糊，罗曼依旧感受到了那种绝望和压迫感。 他也认出照片中心之人的模样。 不是别人。 正是罗曼。 衣服穿着与样貌与自己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在于气质的不同。 罗曼本身是比较闷骚的一个人，总是自我吐槽为自己是一条咸鱼，虽说没有那么善良和圣母，至少还有底线，整体心态还是比较平和，能不打架就不打架，没有一颗争雄争霸的心，只想安安心心种田玩美少女养成游戏。 整体来说还是比较【谦逊】的性格。 可是照片上的罗曼却狂气四溢而出，单手遮脸，在狰狞大笑，姿态尽显…… 【傲慢】。 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独立个体？ 罗曼不清楚。 阿莱斯特还在说着。 “最开始我一直认为莉莉丝是您的眷属，直到我亲自看见了您，我才明白，我也才敢确认一件事情。” “古神罗曼分裂了。” “祂是万法之源泉，祂的血肉化为世间魔力，祂的灵魂诞生出灵魂之树，救苦救难，公平赐福于诺亚大陆每一位生灵，让人们可以食用祂的血肉，使用祂的灵魂，但是同时……” “祂也被分为了正反两个不同的个体。” “美德树和罪行树。” 罗曼努力控制好情绪，防止出现太大波动。 心底在嘀咕着。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好像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释通了。 被诺亚大陆众神所仇视的和敌视的存在是那个罗曼。 而不是我。 我就说嘛，自己刚刚上岸没几天，怎么能搞出那么多事情。 罗曼没有直接确认，不过也没有否认。 “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罗曼压低了声线，目光冰冷，看着略显紧张的阿莱斯特，看样子他也是在赌，想赌罗曼是个不嗜杀的好人。 “人类。” 与古神交易，如同与虎谋皮，有过先前一次的经历之后，阿莱斯特更是清楚古神的反复无常，主动权完全在人家手里，愿不愿意遵守规则，更是看人家的个人意愿。 他心里承受着巨大压力。 因为，阿莱斯特想要亡羊补牢，正是因为他个人的失误才导致圣杯被莉莉丝抢夺走。 而唯一能对付古神的只有古神。 阿莱斯特也非常清楚此刻的自己没资格与罗曼谈交易了。 所以，他说得很清楚。 “不，我只是单方面想来来帮您。这是一次站队。如果正反两个生命树起冲突的时候，我会坚定不移站在您这一边。” 阿莱斯特在阐述利弊。 “我始终认为您现在面临一个大问题，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古神罗曼？” 天无二日，罗曼也不想看见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自己的存在。 正如阿莱斯特所说。 关于争夺“自我”的战争基本无可避免。 当本体与分身混淆之时，张麻子斩杀了假黄四郎，谁又能分得清，这个真的黄四郎，到底是真还是假？ 罗曼可不想一觉醒来自己成别人的替身了。 “一场足以毁灭世界的神战几乎无可避免，而这一次可能比以往几次的大肃静还要夸张，这就是我所能看见的未来。” “所以我很庆幸，联合法会比奥斯帝国先找上了您。” 阿莱斯特继续说着：“只有坚定不移选择好阵营，才更容易让联合法会接下来的漩涡中存活下来。” “我们可以各取所需，我是这么想的。” “……” 罗曼沉默了片刻。 问着。 “那么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就在拉迈松学院呢？” “塞勒米对我说的。” 阿莱斯特如此回答。 【第一百五十三章】创圣魔导王 王都的战事暂时告一段落。 恩底弥翁非常清楚一件事。 这一次战斗，自己必须胜利，还必须大胜，要胜得漂亮，要胜得轻松。 展示出魔导王应该有的从容和强大。 只有这样才能震慑宵小之辈。 告诉他们。 联合法会的魔导王从未倒下。 为此，恩底弥翁全力全开，争取将萨奇尔瞬间秒杀。 恩底弥翁, 【学者】进化序列，执掌途径二，象征塔罗牌魔法师，神格为工业与机械之神，持有【智慧】神之因子。 他本应当会成为世界上赫赫有名的神祇，却因为拒绝了美德之树的力量, 不扩展自身的教会，也不吸收集群的信仰，导致恩底弥翁所能发挥的力量比不过传统神祇。 当然, 作为补偿。 恩底弥翁也不用像其他神祇那般只能存在于幻梦境之中，想要降临现实，必须凭依可以活动的物质化身躯。 可以说是有利有弊。 整个物质化的世界拥有自己独特的规则。 神祇往往是高密度信息的纠缠体，自身的存在对整个世界都是一种威胁。 神祇所掌握的神之因子会天然吸引其他因子的聚集。 祂们的一举一动会直接影响到世界规则的改变。 例如，白银时代就有过一次记载，不知名的火焰之神降临于世间，让整个人类国度都化为了焦土。 因此整个物质世界拥有着一定规则，当你的量子信息超过某个程度，便会被世界意志视为威胁，将你强制驱逐出去。 这就是现实的信息壁垒。 而恩底弥翁一直都在压制着自身的实力，防止自己真得飞升进幻梦境，导致联合法会群龙无首，被四周的其他国家一口气吞没，身为魔导王，他比其他人更明白联合法会的险境。 四周全是强敌。 崇拜幸运与财富女神的奥斯帝国, 崇拜双子之神的圣庭, 以及崇拜冰雪邪魔的极北之盟, 它们可都是一直惦记着联合法会这个物资丰富的香馍馍。 联合法会已经与奥斯帝国发生过多次边境摩擦了。 甚至, 就连东部的大海也是潜在的敌人，魔导王根本不敢想象，如果海妖从深海一拥而上，那么身为沿海国度的必首当其冲成为最可怜的倒霉蛋。 四面楚歌，十面埋伏。 联合法会的核心区域基本都处于平原地区，无险可守，没有足够的战略纵深，如果大军平推过来，他们必将腹背受袭。 在这种堪称苛刻的大环境之下，联合法会内部却还不是铁板一块，多个派系分立，魔导王尝试平衡，却依旧难以消除隔阂。 因为，说到底，他并不是传统的帝王，只是某个法师协会的总会长。 权力早就在建国初期被分割出去，想要收权已是难上加难。 再加上，奥斯帝国金银炮弹的轰炸，奢侈浪费和腐败层出不穷。 财政和经济早就被腐蚀的千疮百孔。 根部坏死, 却死而不僵，牵一发而动全身。 恩底弥翁根本无法进行铲除。 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默许了客观事实的存在。 贵族阶层和垄断势力，时隔千年，仍然存在。 当初的屠龙者也已经成了新的霸占财富和权力的恶龙。 政令不出王宫。 屁股不正的和尚故意念歪经。 任何涉及改革政令，从制订到落实，都将彻底走偏，成为更加压迫社会基层民众的方案。 这就是恩底弥翁最深刻的感受。 联合法会需要一场轰轰烈烈的改革。 一场从内至外，从下至上的十月改革。 这一次，恩底弥翁一定要彻底清洗干净蛀虫。 目标没有实现。 恩底弥翁怎么能允许自己在此退缩。 他怎么舍得放弃人世间的种种。 联合法会需要魔导王。 魔导王更需要联合法会。 因此，他不能倒下，也将不会倒下。” “萨奇尔，你如果现在投降，还有一线生机。” 恩底弥翁手中象征王权的半月型法杖，重重落下，法杖顶部的源晶石发出明亮又刺眼的光辉，它们与王都上空的真理圆环相互呼应，巨大的魔力洪流从天空降下，直至完全将恩底弥翁的身躯包裹。 “变身，创圣。” 最极致的魔力化为紫色帷幕。 紫光之下。 重塑神躯。 略有年老体衰的恩底弥翁瞬间挺拔了不少。 像是重回壮年时期。 一袭黑紫色贴身法师长袍直垂脚部，黑金色金属盔甲与长袍完美贴合，背后同色披风无风飘动，星光十字头盔附带着半封闭的面具，额头镶嵌有一颗晶莹宝石，还以此延伸出复杂又奇异的花纹，最后连接上双肩、双臂、腰腹部以及腿部的同色源晶石，构筑起完整又强大的魔力增幅结构。 在其背后出现圆盘型魔法阵的光环虚影。 黑紫色的电流在其中闪烁。 噼啪作响。 化为超凡形态的恩底弥翁凌空而立，他手中法杖也完全变形展开，漂浮在恩底弥翁头顶在肆意挥霍着从真理圆环降下的无限魔力，高度聚集的以太因子已经化为实体，切实压迫了法阵附近的空间，世界也在因此陷入崩溃。 恩底弥翁已然化为统治魔力与魔法的神秘皇帝，他在展示着一位神祇应该拥有的力量。 在聚集力量的恩底弥翁引发起魔力洪流的改变。 狂风大作，雷电交加。 王都的人们都开始担忧起来。 恩底弥翁的满头白发随着披风一同狂舞。 狂妄，充满了绝对的自信心。 这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位千岁老人所能掌握的力量。 恩底弥翁高举右手，重重一挥，头顶的法杖便投射出难以想象的惊人魔力。 风火水土四大元素早已在高强度魔力的威压之下融为一体。 整个世界都带上了紫色星尘的色彩。 萨奇尔脸色一黑。 他可从来没听说过恩底弥翁还有这种攻击手段！ 恩底弥翁不是个体实力不行，战力全靠自己的机器人大军吗？ “我明明已经限制住你召唤自己的机械造物了，为什么你还拥有这种攻击能力！” 恩底弥翁低呵一声。 随后，大吼道：“元素粉碎！星光爆冲！” 数道黑紫色光柱从法阵中持续射出，瞬间便扩展到数十公里之外，多少人连光线什么时候从自己身边飞过都不太清楚，他们只是捂住耳朵，防止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击破耳膜。 然而。 这却是一场无声的爆炸烟火秀。 光芒四射却毫无声息。 声音也被星光的魔力所吸收殆尽。 如此诡异。 魔力波动形成的冲击波瞬间摧毁了整片整片房屋。 如果不是恩底弥翁有意控制压缩爆炸范围，恐怕这时候整座王都连一栋完整的建筑都找不到了。 作为高压缩魔力的增益效果。 对单体的破坏力极其惊人。 等到烟雾散去。 萨奇尔所站立的区域已经彻底汽化。 只留下数百米之深的坑洞。 地下河水正喷涌上来。 “死了？不。还没有。” 【第一百五十四章】狂野银幕巴洛克 恩底弥翁城最阴暗的下水道之中。 只剩下几缕残魂的萨奇尔在勉强挣扎逃跑。 【贪婪】序列的能力发动，他在快速掠夺着四周的元素气息。 他身体已经变成了漆黑如墨的颜色，最终化为一条条触手空中飞舞，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然后再朝四面八方伸展而去。 序列零的变身反而开始吞噬着萨奇尔的灵魂。 “恩底弥翁！我一定会杀了你！” 萨奇尔发疯似的开始嘶吼，他的声音在下水道中飘荡，传播甚远。 但却没有任何人能听到这声嘶吼。 只有一些匆匆跑过的肮脏老鼠群纷纷浑身僵硬暴毙在角落里。 萨奇尔的嘶喊声渐渐弱了下去, 最终停止下来。 他的身影彻底化为乌有，消失于黑暗之中，那一瞬间，他的身体也被那些触手吸走。 “轰隆隆......“ 一阵阵沉闷爆炸响起。 那些触手不断地抽搐着，不断地翻滚，似乎正承受着什么极其痛苦的事情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下水道终于恢复平静。 就在这个下水道的深处。 一道漆黑的光芒不断闪烁着。 这道光芒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耀眼，格外夺目，格外刺目。 一个人影缓缓从这道漆黑的光芒之中浮现出来。 萨奇尔终于战胜了【贪婪】序列零的罪行本能。 恢复了意识, 也恢复了肉身。 他趴在满是腐臭味的破旧下水道之旁，大口喘着粗气。 感受着重获肉体的喜悦。 萨奇尔对恩底弥翁非常怨恨，他很难对一个击杀自己数次的敌人有所好感。 本来他还以为这一次能够借助古神的力量，封印住恩底弥翁的空间传送，就可以将恩底弥翁拖下神坛，最起码也要击伤他，可是却没有想到，恩底弥翁竟然不给你讲任何道理，直接展示出自己除了制造机械士兵之外的超强魔炮水准。 明明近百年的资料上已经没有恩底弥翁直接出手的记录了。 谁能想得到一个苍老到满脸都是皱纹之人还能拥有如此可怕的爆发力。 大意了，没有闪。 不过，当时的情景，就算萨奇尔闪躲也是无济于事了。 变身被干碎，肉体被摧毁，就连灵魂也差点被磨灭。 现在唯一让萨奇尔庆幸的事情只有，自己确实拖住了恩底弥翁一段时间, 为莉莉丝的行动争取了时间, 防止能够通过空间魔法快速调集防备力量的恩底弥翁赶到拉迈松学院。 彻底让拉迈松学院变成一座孤岛。 从而, 让莉莉丝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完成【古神】的任务。 萨奇尔不敢想象，自己连拖住恩底弥翁的任务都没有完成的时候，【古神】又会该如何惩罚自己…… “我滴任务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该撤退了，等待下次再寻找击杀恩底弥翁的机会，这份仇恨……” “我一定要报……” 萨奇尔的受创非常严重，能够在【星光爆冲】的攻击下存活下来，便已经是非常侥幸的事情了，灵魂的虚弱无可避免，萨奇尔需要再杀一些两脚羊，掠夺两脚羊的灵魂，再制造自己的亡灵大军了。 萨奇尔会在阴影中积蓄力量，直至再次露出爪牙。 他挪动着身体，准备离开下水道。 可是，阴影却有点不耐烦了。 动听琴声悠悠传来。 与之相伴。 还有清灵又欢快的低哼声。 “lalala～lalalala～lalala～” 节奏越来越快，直至高声歌唱。 “你是谁？！” 来追杀自己的？ 萨奇尔接连后退，表情凝重, 他警觉问道：“我们应该素不相识才对。” 可是，他的询问并没有阻止阴影中的歌声逐渐逼近。 所有的疑问, 只有一个回答。 “曲名为狂野银幕巴洛克。” “wi(l)d–screen baroque。” 不知何处传来激昂带有鼓点的音乐, 四周环境发生翻天地覆的变化，一道道聚光灯映照在身上，光芒耀眼让人看不上身边状况，等到聚光灯移开，萨奇尔发现自己身处在狂野疾驰的火车舞台之上。 萨奇尔惊道：“幻觉？！不对！这是与神国类似的奇异领域！” 他头颅微垂，表情异常凝重，对面为了消灭自己真是煞费苦心啊。 不知何时。 舞台之上冒出另外一个声音。 “第一幕，皆杀revue。” “开幕！” 黑暗中的人影瞬间出现在舞台之上，头颅微垂，看不清面目，低声随着鼓点哼唱着。 歌者手中竖琴已经变化形状。 一把无光的细刀。 一把光辉的长剑。 左刀，右剑，双手大开，一长一短，一前一后。 猛地抬头。 眼中精光四射。 “歌唱吧！舞蹈吧！拼杀吧！直至生命终结，狂野的巴洛克也不会落下帷幕！” 女性歌者率先发起了进攻，它的嘴中还在轻声哼唱，随着音乐的拍子而舞动脚步。 攻击的目标选择了萨奇尔，歌者实力强悍，攻击全都附带上阴影的力量，任意一次攻击都足以撕裂空间，那是属于绝对无法防御的程度。 萨奇尔只能召唤出灰雾来进行快速移动，想要尽可能拉开距离。 自己必须想办法脱离这个火车车厢组成的舞台。 可是，歌者手臂轻抬，左手细刀一横，舞台空间就此冻结，萨奇尔想行动却动弹不得。 舞台上的黑色身影消失，再次出现已经是萨奇尔背后。 一剑挥下。 朴实无华。 萨奇尔刚刚凝聚起来的身躯从中断成了两节，上下两个身体部位分别落在舞台上的前后，鲜血喷洒，四周的灯光也被染成血红之色。 火车仍在不停止的高速疾驰。 歌者继续享受于舞台，它在欢声歌唱，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充满了魔力。 “哼哼哼～” 萨奇尔身为不死亡灵，身体的生命特征消失与是否死亡根本毫无关联，哪怕被人砍成两半，随便将两个半身拼凑一下就能活动。 完整激发了【歌者】进化序列的格蕾丝回头望去。 萨奇尔的上半身正提着自己两条腿，尝试把它们安放回去，在一阵光芒中，亡灵法师的身躯已经完好无损，只是在腰腹部出现了针线缝合的迹象。 萨奇尔立正之后，单手张开，灰白色的单调魔法阵就此展开。 多少被他残忍杀害的亡魂在哀嚎着，被灵魂漩涡吸引，化为璀璨泡影，涌入萨奇尔身体当中，灵魂牵扯着魔力，萨奇尔重新变回【贪婪】序列的序列零姿态。 他镰刀飞快挥舞，大量灰白色光波向着歌者冲去，那是由灵魂凝聚所形成的冲击，每一次攻击都能让敌人的灵魂颤抖。 这些光波涉及精神攻击，难以抵挡，格蕾丝身影一闪便出现在萨奇尔身旁，嘴中还在唱着没有歌词的狂野之歌，忽然升调，忽然降调，遵从着音乐节拍，只为抒发心中情感。 格蕾丝已经完全在享受歌唱所带来的乐趣。 【第一百五十五章】坏女人莉莉丝 “你知道，我为什么被称之为巫师吗？” 刀光剑影。 歌者在舞台上尽情歌唱，它在伴随着节拍而行动，快到肉眼难以察觉，只能见到银光闪过，手持镰刀的意图攻击的萨奇尔便被肢解成碎渣。 可是在下一秒，被灰雾笼罩的萨奇尔再次完好站起身来。 这是不死者的执着。 “我是不会死去的。” 萨奇尔低着头, 发出了自己最倔强的吼声。 “来啊！有种抹杀我的存在！” 萨奇尔吼着，舞起镰刀，冲锋向前，与音乐旋律共舞。 很快，格蕾丝左劈右砍，一刀砍在萨奇尔的脖子处, 头颅撒着血雾落在地上。 “不死者，不灭！” 萨奇尔重新站起。 在不知多少次之后, 他终于来到了格蕾丝的身边, 提起武器向下砍去。 灵魂的重压让人无法忽视。 歌者再次抬手想要让狂野舞台的空间停滞。 “无用！” 【贪婪】序列的化身在高声鸣叫，此时此刻，萨奇尔已经适应并掠夺了格蕾丝的【歌者】序列的一部分力量，他手中镰刀也在共鸣，发出嗡嗡响声。 格蕾丝被宣告了死亡，一切化为了腐朽之物。 镰刀的刃锋精准割破了格蕾丝的肌肤，流出最深邃的污秽之血。 萨奇尔绝对不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要乘胜追击。 格蕾丝没有言语，只是继续歌唱。 她在唱着。 舞台曲调发生些许变化。 急促又附加响亮的节拍。 狂野银幕巴洛克。 这是【歌者】序列的晋升能力之一。 歌剧。 以自身要歌唱的概念升华而成领域空间。 每一场歌剧都有相应的剧本，每一个剧本的舞台效果更是有所不同。 其中巴洛克类型的音乐便是以节奏强烈、跳跃，采用多旋律、复音音乐的复调法，比较强调曲子的起伏，所以很看重表演者的速度、力量变化。 因此在出演【狂野银幕巴洛克】的时候，位于舞台之上的歌者会在速度与力量两个方面获得极大的提升，再结合上【荣耀】美德序列本就擅长近身搏斗，在聚光灯之下, 格蕾丝化为最迅猛的战士, 一手快剑慢刀，实在让萨奇尔无法招架。 格蕾丝在执行着罗曼的任务。 她要将萨奇尔杀死。 毫无保留的杀死。 不问为什么。 因为, 这是罗曼的命令。 目前，萨奇尔不是全盛状态，对格蕾丝来说是个好消息。 【贪婪】序列非常难缠，具有掠夺性质的能力，可以让格蕾丝的攻击失效并反伤到自己。 再加上亡灵悍不畏死的特性。 杀萨奇尔也就是在杀自己。 至少格蕾丝的几次攻击都被人反击回来，让她自己都觉得伤害过高了。 伤害最高的歌剧第一幕【皆杀】已经不适合处理萨奇尔了。 “第二幕怨恨revue。” “开幕。” 攻击方式瞬间改变。 刺耳声波传来，萨奇尔整个人的身躯像失去骨头一般，瘫软下去，莫名的压力牵扯住他的四肢，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行动了。 回头望去。 被死亡腐蚀的格蕾丝化为阴影消散。 下一秒，散去的影子重新聚集，却伴随着某种强光一同发散而出，直至光亮越来越刺眼，如同正午之日，让人难以直视。 此时此刻，她已经发生变化。 身为赞美罗曼的歌者，格蕾丝获得了神祇赐福, 已然成为阴影侍者。 罗曼早就知道萨奇尔属于半神级别的强者，格蕾丝一个尚未完全掌控序列消化魔药的萌新想要越级挑战, 哪怕仅仅只是偷偷来捡漏。 为此考虑到这方面的原因, 罗曼赐予格蕾丝一些权柄，他暂时将开启自己神国的一部分借给格蕾丝，同时这也是给格蕾丝添加上一种印记，这是身份标识。 当格蕾丝的武装再次变为竖琴，开始切换成远程攻击，开始重视起远程攻击，尤其是对灵魂方面打击的时候。 萨奇尔更加认真起来。 他感到不可思议。 因为，他能感知到罗曼的气息。 萨奇尔一直认为格蕾丝是恩底弥翁派过来的追兵，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格蕾丝。 竟然是罗曼派遣过来的人…… “你是暗影议会的人……” 萨奇尔指着格蕾丝，神情复杂，他有些错愕。 这时候，格蕾丝也停下手中动作，她不知道萨奇尔要说些什么。 “你知道暗影议会？” “我当然知道，那可是【罗曼】创立的议会，祂与我所侍奉的主上为一心同体，我主乃为天空之神，太阳之主，统领无尽星空，伟大的罗曼们乃是世间一切万物的真主。我主对【罗曼】的事情非常清楚，甚至我曾经见过……” 提到自己所信奉的究极主宰，萨奇尔瞬间冒出狂热神情。 滔滔不绝。 他认为所有罗曼的信徒都是拥有相同信仰的家人。 都是兄弟姐妹。 无非是信奉神明的某一面而已。 如果，可以萨奇尔绝对不想与格蕾丝刀剑相向。 “姐妹，我等全部服从于【罗曼】，为何要……” “我的任务是将你带回去，其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格蕾丝语气冰冷，认真说着：“束手就擒吧。” “束手就擒？那可不一定哟。你这伪神的信徒。” 另外一个声音直接闯入格蕾丝所创造的歌剧舞台。 天空被撕开了裂缝。 莉莉丝挥动着蝠翼从天空落下，她手里还在抓着什么金光灿烂的物体，大体来看，相当于某个纯金打造的高大器具，像是某种杯子或者高脚饭碗？ “喂。骷髅头，我来救你了。感动不？” 熟悉的声音响起，萨奇尔更加激动万分。 他连忙后退几步。 “感动。十分感动。” 萨奇尔差点就以为自己成为弃子了，没想到还能等到援军的到来。 面对突然闯进来的搅局者，格蕾丝感到十分不悦，不过她也能感受到两只罪行序列零的存在，绝对不是自己能对付的了。 心中暗道。 哎，没想到第一次出任务就给自己安排这种难题。 她手指轻抚着琴弦，准备时刻拼搏一下。 至少，格蕾丝想着自己能绕过莉莉丝彻底击杀萨奇尔的可能性有多大。 “既然如此感动，那么你是不是要付出一点代价？比如说，自己的灵魂？” 可是，让格蕾丝意外的却是神秘来客，并没有对自己发起进攻。 反而矛头直指萨奇尔。 莉莉丝晃了晃手中黄金之杯，她在坏笑着。 根据她所掌握的情报，所谓的旧日之民都是在黄金时代被圣杯引导向堕落的天人。 不死不灭，永远徘徊在人间。 “这也是我的任务之一哟。” 表情很快就冷漠下来。 看着萨奇尔。 莉莉丝眼中冒出一丝厌恶。 不是古神造物也敢与自己同辈？ 也敢妄称为自己的兄弟姐妹？ “人类。” 【第一百五十六章】穿越者座谈会 魔导王恩底弥翁剧烈喘息着，解除了变身，双手支撑权杖，以撑起自己无力的身躯。 注意到有人投过来的视线。 他迅速站稳了身姿。 巫师萨奇尔到底有没有被消灭？ 恩底弥翁并不确认。 他想着，这玩意总不可能真的是属青铜小强吧？ 可是没有找到实质性的证据，恩底弥翁没有十足的把握。 这时候，被驱赶出战斗中心的执法者, 终于再次赶到现场。 面对能够将生灵转化成亡灵的巫师萨奇尔，人海战术真不是一个好东西，人数越多，人家也就越开心。 所以，这场战斗只能让恩底弥翁亲自出手，一对一, 不留手。 如今恩底弥翁城一角已经化为废墟。 这让恩底弥翁心疼不已, 强盗劫匪又怎么会像原主人一样, 去关心为了建造美丽的城市可是花了多大力气。 这对于王都的修修补补，再按照住户的名单进行补偿，可都是要…… 钱。 恩底弥翁并不是快意恩仇的侠客，无论引出多大的麻烦，都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他是魔导王，他是国家的建设者。 责任很重。 恩底弥翁必须负责。 看着在魔力作用下开始滚滚冒出的带有热气的地下河水。 他开始寻思着要不要废物利用，干脆捡个现成，将这里打造成温泉屋洗澡城了。 当然，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恩底弥翁的注意力更多还是放在其他事情上。 尤其是听到拉迈松学院遭到袭击，圣杯下落不明的时候。 这无异于是在恩底弥翁头顶加上了一层乌云。 此刻。 距离“消灭”萨奇尔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好几个小时。 天色都暗了下来。 整个王都笼罩在压抑的氛围之下。 仿佛风雨欲来。 一切都是毁灭前的宁静。 恩底弥翁安排好王都的相关事宜，本人秘密来到了拉迈松学院，来找阿莱斯特谈话。 圣杯之事，事关重大。 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同时恩底弥翁也非常好奇，为什么拉迈松学院的防御设施没有奏效，遭到入侵的警报没有直接连通王都？ 也许只有一种可能？ 我们中, 出了叛徒。 因此，恩底弥翁来到拉迈松学校多少也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然而，很可惜。 当恩底弥翁走出空间传送门, 依次来到阿莱斯特的实验室和住所，都没有见到人影，好像与圣杯一同失踪的还有学院长。 这件事让恩底弥翁起了更多的疑心。 难道自己多年的好兄弟…… 不可能，阿莱斯特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作为多年相互扶持的战友没人比他更了解阿莱斯特。 这一想法，一直持续到恩底弥翁来到画中世界，见到了阿莱斯特，阿莱斯特还帮他引荐古神罗曼的时候。 “罕见，纯纯的罕见。” 阿莱斯特的行为获得了恩底弥翁的高度评价。 旱地内奸，简称旱奸。 “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背叛陆地了，联合法会最大二五仔竟然是你，真是太纯了。” 一听这话，阿莱斯特就知道恩底弥翁误会自己，可是他确确实实没有反驳的余地。 所作所为，在他人看来真的和罕见没什么两样。 圣杯丢失与阿莱斯特被知识蒙蔽双眼脱不了关系。 起初，阿莱斯特还以为自己获得古神的垂青，可以窥知宇宙真理，生命起源。 谁能想得到人家就是盯着所珍藏的圣杯呢？ 因为，圣杯对人类，对联合法会来说至关重要，可是对古神那种至高存在来说却无足轻重，可以说那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器具。 怎么？ 你会担心世界首富会惦记你家的保温杯？ 甚至专门去你家偷保温杯？ 正是因为不符合逻辑, 不符合常理，阿莱斯特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又有一个问题摆在这里。 圣杯到底有什么用？ 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无论如何，阿莱斯特也不想让自己引发的错误再扩大下去了。 他没有对自己的行为有过多辩解，只是讲了来龙去脉再低头认错，愿意受到魔导王的任何惩罚。 但是，在此之前。 阿莱斯特拼命想要促使联合法会与暗影议会的合作。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这一位古神罗曼和我们传统认知中的【罗曼】是完全两回事，祂占据善的一面，能够通过常规手段进行沟通，象征着秩序和人性，为了夺回圣杯，防止生灵涂炭，我认为，与古是最优选。” 画中别墅的二楼书房里，阿莱斯特站立起来，表情复杂，有些愧疚，也有些懊悔。 他看着坐在沙发上互相打量对方的罗曼和恩底弥翁。 这两人互有警惕之心，很难接纳对方。 阿莱斯特还特意强调了一句。 “并且，这一位【罗曼】的意识与我们一样都是来自地球，所以从这点上来看，我认为这就是我们可以合作的最关键一点。无论此刻的身份如何地位如何，至少我们都残留着现代天朝人的观念。我认为这点很重要。” “现代人？” 恩底弥翁稍微一顿，颇为意外，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诺亚大陆还能碰到其他穿越者。 不过，这时候他并没有过于激动，只是在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 “因为观念相同，所以更容易步调一致……” 然后，恩底弥翁闷哼一声，他直指有点尴尬的阿莱斯特。 “等事件结束我再好好给你算账。老黄呀，你真是老糊涂了。” “我知道。” “知道最好。” 正所谓，老乡见老乡，背后捅一刀。 咳…… 两眼泪汪汪。 看着阿莱斯特已经不再言语，恩底弥翁这时候也不再假惺惺摆出西式的客套礼节，直接开口向罗曼询问起来。 他所使用的语言。 正是汉语。 “我该如何称呼您？” 罗曼听到很久很久都没有听见过的语言，让罗曼同样怀念万分。 他简短回答。 “罗曼。” “我问在地球时期的名字。我叫胡之，他叫黄秋。我们本来是打游戏o牌的时候莫名穿越到这里。所以到后来我们直接拿游戏o卡牌的名称来为自己取名了。” “我就是姓罗名曼啊。” “真名罗曼？！” 这时候，无论是阿莱斯特还是恩底弥翁都露出震惊神情，因为古神罗曼的特殊性，神明具有唯一性，念诵神名便可与神沟通，与神同名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就像没有哪个家长会为自己孩子取名奈亚拉托提普一样，这纯粹是在作大死。 恩底弥翁反复念叨着：“人类……罗曼……古神……真名……地球……穿越……” 他一拍手。 恍然大悟。 可是又不敢确认自己极其大胆的猜测。 恩底弥翁挠挠头，疑问着：“我说，古神分裂的最根本原因，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是你夺舍了古神罗曼呢？” 【第一百五十七章】莫名其妙 恩底弥翁的猜想非常大胆，也具有颠覆性。 罗曼从未设想过这个问题。 在他的世界观之下，自己不过是遭遇了海难，沉在了海底，莫名奇妙就获得某种强大的力量，又莫名奇妙成为了别人口中的古神。 ... 红月一死，李皓的敌人，可以说，几乎死绝了。 至于而今的九阶，混天，春秋 这些人，其实不算敌人。 没有结下什么仇怨。 只能算是道争。 道争之敌，在李皓看来，谁生谁死，都很正常，谈不上恩怨之说，只看拳头大小。 他扭头看向混乱。 此刻的混乱，斩杀了多位九阶分身，也杀死了多位八阶强者，自身越战越猛，看样子，反而还占据了优势，可见这位九阶本尊降临，加上时光之力到底有多强悍。 可李皓，却是心中叹息一声。 时光啊！ 时光啊！ 有时候，真的太害人了。 就如自己一开始接触时光一般，那种感觉，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他靠着时光，战胜了许多敌人，可付出的代价是生死轮回了四次！ 若是没有生死轮回，李皓早就死了，死在了时光之中。 混乱，你不年轻了！ 百万年前，这些人就是九阶了。 哪里还年轻！ 时光一直在催动，是所向披靡，强大无比，斩杀了一位位九阶分身，可是你的寿元，当真无限吗？ 他将时光，几乎催动到了八阶的层次。 每一次，消耗太大太大了。 可实际上，混乱是没太多感觉的，用过时光的人才明白，徜徉在时光长河之中，仿佛自己永生一般。 李皓前期，简单动用几次，寿元一次 次耗尽。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混乱，你能逆转生死吗？ 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特大好消息,退出转码页面,下载爱阅小说app后，全部小说免广告看，还能优先看最新章节。活动推广期间，用户还可以免费领取礼包100块钱话费。 若是不能你如此鏖战下去，能持续多久？ 你九阶之力，能活多久？ 两百万年？ 三百万年？ 还是更久？ 时光封锁天地，打的那些九阶分身一个个溃散，看起来的确凶猛无边，可是你没发现，你头发都白了吗？ 有几人，能抵挡时光的诱惑？ 李皓，其实也没能抵挡。 初期的时候，一次次动用时光，一次次借力未来，一次次遨游过去818小说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醒悟了？ 是接连死了几次之后！ 是寿元被腰斩，是记忆被磨灭，是情绪被淡化，是当他，几乎无欲无求的时 候，他才明白，时光，已经将他诱惑到了深渊。1 强如人王，也不敢去承接时光，因为人王知道，他大概率无法承受时光的诱惑。 他强在一点，他干脆不要！ 我知道，我抵挡不住，所以我不要。 李皓一开始没这个资本，后来，他清醒了，所以，他也不要，便有了今日混乱执掌时光，此刻的混乱，也许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20多位九阶分身，数十位八阶帝尊，此刻，除了龙战杀死了几位，剩下的，他已经斩杀了七八位之多！ 这样的巅峰，甚至超越了昔日他跨入九阶的时刻。 “哈哈哈！” 一声大笑，一声巨响，混乱帝尊再次拍死了一位九阶帝尊分身，喘息着，大笑着，此刻的他，真的到了一个巅峰。 无敌！ 这么多人围攻他，往日在他面前，猖狂无比的强者们，尽管只是分身，可都代表了他们自己。 可现在，被他一个个斩杀！ 这么多人围攻，甚至能杀死真正的九阶了，可现在却是越来越少，被他屠杀殆尽！ 时光，太强了！ 他不会运用太多，只会两种手段，就足够了。 第一，凝固时空 第二，穿梭长河。 前者让敌人无法挪动，后者让他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杀人，杀强者，原来如此简单。 此刻的混乱，仿佛明白，为何李皓百战不败了！2 有这能力在，谁能抗衡？ 同阶，几乎都要被他秒杀！ 呼！ 呼气声，在四周传荡。 一位位强者，都是浑身浴血，此刻，都是脸色凝重。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哪怕天方之主，也是剧烈喘息着。 尽管只是分身，也具备了血肉之躯。 混乱，靠着时光之力，正在不断斩杀他们，降临的时候，二十多位九阶分身，可此刻，只剩下了一半。 来援的那些八阶也被混乱斩杀了多人。 此刻，若非混天强悍，带着九重卫正在围杀混乱，也许，已经被混乱突围了！ 不过…… 一位位九阶强者，仿佛都看到了什么，眼神都出现了变化。 混乱那一头黑发，此刻，几乎斑白！ 一股淡淡的腐朽气息，正在混乱身上浮现。 众人脸色微动！有人回头，看向李皓，心中陡然浮现一些念头。 这…… 混乱动用时光之力，相当强悍，可是为何，感觉正在走向腐朽？ 有人看向天方之主。 此刻，天方之主仿佛早有预料，只是看了一眼李皓，并未开口。 时光，会死人的 时光修士，穿梭过去未来，凝固时空，非自己的时光，每一次，其实都会招来一些麻烦，消耗大量寿元，李皓后期其实已经很少用时光，进行战斗了。 大多都是用于辅助。 而前期.…李皓走了多次生死轮回。 可混乱，不会生死道。 领取红包，请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就算会，也没凝聚生死之心，这样的混乱，不说能否逆转生死，就算能他有足够的能量，去走生死轮回吗？ 他可是九阶帝尊！ 天方看向李皓，眼神有些变幻，这家伙，一定知道时光的弊端，可李皓，一直也没提及这些，此刻，混乱被人包围，正在突围。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作者}}的@{{书名}}最快更新 @{{章节名}}免费阅读.@{{www域名}}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为您提供大神糖醋触手怪的深海古神绝不死于陆地之上最快更新 【第一百五十七章】莫名其妙免费阅读.https:// 【第一百五十八章】炉边开会是真的容易推进剧情 在恩底弥翁和阿莱斯特全部摇头否认，他们不知道世界上是否真的还有其他穿越者。 他们并没有亲眼目睹过。 毕竟，他们不过是千年前在白银时代末期才来到这个世界。 不知晓在此之前到底有没有穿越... 红月一死，李皓的敌人，可以说，几乎死绝了。 至于而今的九阶，混天，春秋 这些人，其实不算敌人。 没有结下什么仇怨。 只能算是道争。 道争之敌，在李皓看来，谁生谁死，都很正常，谈不上恩怨之说，只看拳头大小。 他扭头看向混乱。 此刻的混乱，斩杀了多位九阶分身，也杀死了多位八阶强者，自身越战越猛，看样子，反而还占据了优势，可见这位九阶本尊降临，加上时光之力到底有多强悍。 可李皓，却是心中叹息一声。 时光啊！ 时光啊！ 有时候，真的太害人了。 就如自己一开始接触时光一般，那种感觉，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他靠着时光，战胜了许多敌人，可付出的代价是生死轮回了四次！ 若是没有生死轮回，李皓早就死了，死在了时光之中。 混乱，你不年轻了！ 百万年前，这些人就是九阶了。 哪里还年轻！ 时光一直在催动，是所向披靡，强大无比，斩杀了一位位九阶分身，可是你的寿元，当真无限吗？ 他将时光，几乎催动到了八阶的层次。 每一次，消耗太大太大了。 可实际上，混乱是没太多感觉的，用过时光的人才明白，徜徉在时光长河之中，仿佛自己永生一般。 李皓前期，简单动用几次，寿元一次 次耗尽。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混乱，你能逆转生死吗？ 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特大好消息,退出转码页面,下载爱阅小说app后，全部小说免广告看，还能优先看最新章节。活动推广期间，用户还可以免费领取礼包100块钱话费。 若是不能你如此鏖战下去，能持续多久？ 你九阶之力，能活多久？ 两百万年？ 三百万年？ 还是更久？ 时光封锁天地，打的那些九阶分身一个个溃散，看起来的确凶猛无边，可是你没发现，你头发都白了吗？ 有几人，能抵挡时光的诱惑？ 李皓，其实也没能抵挡。 初期的时候，一次次动用时光，一次次借力未来，一次次遨游过去818小说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醒悟了？ 是接连死了几次之后！ 是寿元被腰斩，是记忆被磨灭，是情绪被淡化，是当他，几乎无欲无求的时 候，他才明白，时光，已经将他诱惑到了深渊。1 强如人王，也不敢去承接时光，因为人王知道，他大概率无法承受时光的诱惑。 他强在一点，他干脆不要！ 我知道，我抵挡不住，所以我不要。 李皓一开始没这个资本，后来，他清醒了，所以，他也不要，便有了今日混乱执掌时光，此刻的混乱，也许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20多位九阶分身，数十位八阶帝尊，此刻，除了龙战杀死了几位，剩下的，他已经斩杀了七八位之多！ 这样的巅峰，甚至超越了昔日他跨入九阶的时刻。 “哈哈哈！” 一声大笑，一声巨响，混乱帝尊再次拍死了一位九阶帝尊分身，喘息着，大笑着，此刻的他，真的到了一个巅峰。 无敌！ 这么多人围攻他，往日在他面前，猖狂无比的强者们，尽管只是分身，可都代表了他们自己。 可现在，被他一个个斩杀！ 这么多人围攻，甚至能杀死真正的九阶了，可现在却是越来越少，被他屠杀殆尽！ 时光，太强了！ 他不会运用太多，只会两种手段，就足够了。 第一，凝固时空 第二，穿梭长河。 前者让敌人无法挪动，后者让他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杀人，杀强者，原来如此简单。 此刻的混乱，仿佛明白，为何李皓百战不败了！2 有这能力在，谁能抗衡？ 同阶，几乎都要被他秒杀！ 呼！ 呼气声，在四周传荡。 一位位强者，都是浑身浴血，此刻，都是脸色凝重。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哪怕天方之主，也是剧烈喘息着。 尽管只是分身，也具备了血肉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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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听过不少永动机笑话了，黄油与猫，左脚踏右脚原地升天什么的……” 罗曼提出自己的疑问。 “永动机这东西可不是那么简单就实现的东西。” 阿莱斯特的表情古怪，笑容略有玩味，不知道该怎么详细解释比较好。 “所以，我才说这是卡了类似于圣杯机制的bug。解释整个过程实在太过麻烦。我直接给您说下结论。” “圣杯具有吸收、储存和转换三个步骤，只要我们投入足够量的源晶石，将储存功能填满, 只留下吸收和转换两个功能，那么便可以达成将能量复原为源晶石, 可是储存已经爆满, 圣杯的只能被动的把溢出来的源晶石再转化为能量，转换机制发动，能量再复原为源晶石，源晶石再被吸收，再被吐出，再被转化。” 阿莱斯特挠挠脸，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更加通俗又形象一点。 “整个过程类似于大写的数字【壹】转换为小写的【一】再转化为阿拉伯数字【1】一样，而这过程中又出现了细微偏差，导致【一】逐渐等于【1.00001】【1.000002】或者更多的【1.000123】，产生了多余的可被人们使用的力量。” “哪怕粗略讲解，也很难说得清楚整个圣杯的运作机构。大体上，您只需要将当前的圣杯理解成无限转换能量的超级电池。联合法会也确实一直在拿圣杯当做可以自我【核裂变】核电站，来为真理圆环进行充能，真理圆环的存在也为恩底弥翁提供了永不枯竭的魔力源泉。” 罗曼感觉槽点满满。 “我觉得，圣杯真正的作用应该不只是一个核电站才对。“ 明明随心转换万物的bug能力可以做到比这更加夸张的事情才对。 表情异常纠结的恩底弥翁点了点头：“我们以前当然尝试过更方便更大胆的使用圣杯，例如我们将塞勒米的血肉转化为普通人类，但是却以失败告终，塞勒米至今都没办法长久维持人类化身的姿态。“ “毕竟，圣杯确实可以吸收能量转化万物, 可是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完美转变, 否则也不会出现偏差，转换有一定的时效性。旧日之民在脱离了圣杯一段时间后, 如果没有将自己的血肉滴进圣杯之中来换取理智和力量。那么他们便会重新变回无理智的怪物。” 阿莱斯特在旁补充一句，表情忧伤，似乎也悔恨自己没有提前知道这些，导致自己的观察对象越来越少了。 “等我们注意到这点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那六十多年前的事情，就是有一个叫凯多的旧日之民意图独占圣杯所引发的灾难？” 罗曼问着，他注意到一些细节。 “是啊。” 阿莱斯特赞同道：“圣杯落入联合法会手中，旧日之民已经所剩无几，它们的生死基本由联合法会把持，所以就有人铤而走险，准备将圣杯牢牢抓在自己的手里。” 说着，阿莱斯特话锋一转。 摇摇头。 “不过，凯多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让自己成为旧日支配者。” 这就是阿莱斯特这些年研究所取得的重大突破之一。 他大胆猜测。 圣杯是独立于古神之外的某种超凡存在的身体器官碎片。 神之因子的来历多数也是如此。 顾名思义。 是神明的核心因子，是神明的唯一性。 也是圣骸物。 只不过阿莱斯特将这个神之因子命名为【圣杯】而已。 罗曼问道：“神之因子？也就是说，只要获得了唯一性，就能成为旧日支配者？” 罗曼仔细想着，随着人类的实力变得越来越强，序列将会改变人类的灵魂，改造了人类的肉体，变得超凡脱俗，晋升成神明，更是变得超乎想象。 那么再前进…… 会变成什么？ 似乎一切的答案就摆在罗曼面前。 成为旧日支配者或者成为新的外神。 苍老的恩底弥翁感受着过去时光，他感慨万千，长叹一口气。 说道：“更准确一点，是被同化。就像当前的塞勒米一样。她很快就要变成旧日支配者，成为食月者的一部分了。” 他目光看向罗曼的脖颈处。 不可视的月牙潜伏在空气中。 恩底弥翁隐约能感知到熟悉气息。 那是新月印记。 毫无疑问，这是黑夜女神的能力，猎人特有的标记。 “您应该是收到了黑夜女神的委托，前来寻找塞勒米吧？” 罗曼注意到恩底弥翁的视线变化，摸了摸脖子，他瞬间想起了一些事情。 怎么自己把这件事都忙忘了！ 坏了！ 罗曼故作姿态，他反问起来：“怎么，有其他事情吗？” “不，我只是想对您说一件事。我猜黑夜女神肯定是想让您动手将祂救出来，而报酬是自己的神格或者成为您的仆人。这是祂唯一能拿出来的报酬了。不过……” 恩底弥翁举起手指。 表情极度严肃和认真。 “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您。” “黑夜女神早就没有自己的神格了，更准确一点，此刻的祂已经死了。” “祂和您的情况相反，在白银时代的末期，在大肃静之下，胜利女神牺牲自己，燃烧神格，化身为照亮永夜的赤日，重创了食月者，而战败的食月者为了修复自身的身躯吃掉了黑夜女神。” “阿尔忒弥斯……” “不复存在。” 【第一百六十一章】消失的莉莉娅 “出事了。出大事了。” 夜。 拉迈松学院。 结束炉边秘密会议的罗曼回到了现实。 此刻的他忧心忡忡，心态发生了些许变化，罗曼不再抱有真的是来游山玩水的想法了。 刚一露面，就见到海莉慌张说着：“出大事了！” 罗曼环顾整个宿舍。 发现见不到莉莉娅的踪影。 罗曼眉头一皱，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抬起手腕。 手表上显示着时间。 晚上八点十五分。 自己差不多离开现实了一个多小时。 毕竟这是穿越者的第一次聚会，甚至这是陆地和海洋两个文明的首次谈及合作对抗，要涉及的话题和方向太多太多。 一个多小时的秘密会议已经非常简短了。 在这过程中到底突发了什么意外？ 罗曼手示意海莉冷静下来。 好好整理下激动的心情, 把事情完完整整讲给自己听。 海莉调整了情绪，吐出一口浊气，这才说起先前发生的事情。 自从罗曼跟着神秘墨镜人离开，她与提雅并没有干等着罗曼回来。 提雅把莉莉娅扶到了学院的医务室，准备让校医查看一下具体的身体情况，看看是否能够调整和治疗，用专业仪器稳定一下生命特征, 防止失血过多引发新一轮的突发意外。 结果，事情就发生在这里。 “在路途上莉莉娅醒了, 但是她的情况有点不太对劲。” 海莉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对罗曼说明先前的场景。 “她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变得非人化，也变得异常化，整体风格已经接近……” 海莉寻找着更合适的形容词。 她说着。 “莉莉丝当时的变身……” 罗曼脱口而出：“序列零？” 海莉看着罗曼。 疑惑万分。 她好像从未听说过这个词语。 “序列零？那是什么？” 罗曼摸着下巴，陷入沉思，对于海莉的疑问他只是回了一句。 “你可以理解为是罪行序列的化身，相当于美德序列的真神，不过实力稍弱一些。通常形态下约等于半神。我推测，应该还能再晋升，只不过具体是什么样子，我还没有见到过。” 说着，罗曼表情凝重了一些。 “我早应该知道的，莉莉丝一直都把莉莉娅当做妹妹看待，是她的兄弟姐妹，只是受到了【我】的蛊惑。按照莉莉丝的性格怎么可能对自己所认可的妹妹下必死的诅咒呢？除非……” “她另有所图。” 罗曼思索起来，莉莉娅拥有【暴食】和【英勇】正反两个序列, 平日里一直保持着平衡, 莉莉娅一般只使用【英勇】, 在必要时才会切换成【暴食】，这足以看出，莉莉娅对【暴食】的操纵也很陌生，也害怕使用过多，导致平衡被打破。 先前的呕血很有可能就是清洗莉莉娅的血脉，让她失去或者压制【英勇】美德，彻底激发【暴食】，让莉莉娅完全丢失理性，成为罪行化身。 莉莉娅一直都在罗曼的保护之下，莉莉丝没有直接强行带走的机会。 因此，她才选择这种卑鄙阴险的方式。 罗曼瞬间从谜团里精准找出了事件的关键所在。 敏锐的直觉告诉他。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 神战早已打响。 罗曼的眼眸微眯。 他看出来了。 这是一个圈套。 而这个圈套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自己。 有人想利用自己身边的人来逼迫自己做出某些决定。 “莉莉娅现在到底在哪？我亲自去核对一番。”罗曼问着。 “这就是问题所在。你不能去。” 海莉急忙阻止。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莉莉娅现在的状态是什么人的圈套。那现在去不是自投罗网吗？再加上，现在的莉莉娅已经失去理性了。” 海莉摇摇头，急切说着：“学院已经戒严，很多老师都准备着手制服莉莉娅了，他们认为莉莉娅就是潜伏进拉迈松学院的怪物，要是我们现在现身, 岂不是要引发不必要的误会吗？我们是不是等待消息更好一点。” 罗曼沉默着, 没有立即回答。 海莉说的没错。 提雅还留在现场, 无论如何，莉莉娅出不了太大的意外。 现在拉迈松学院的环境非常糟糕，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在一起。 有莫名怪物入侵拉迈松学院是值得所有人都重视的大事件。 这时候，尽可能不要火上浇油，贸然引起舆论的激化。 这就是罗曼与阿莱斯特所商讨的策略之一。 联合法会需要稳定。 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社会动荡。 罗曼低下头，眉头紧锁。 他在权衡着利弊。 良久。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需要出头解决这件事情，否则你姐姐也不会让你在这里等我了。” 罗曼眉毛一挑：“她肯定知道我会做出这种决定。” 同时，脸庞浮现一抹冰冷之色，自己前脚刚对莉莉娅保证自己会保护好她，现在后脚就坐视不理，让人类尽情围攻，岂不是显得罗曼言而无信？ 如果是有人想对付他，那么他绝对不会客气。 见招拆招就是了。 罗曼瞬间展示出的杀意，让海莉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嗯，好，我明白了。” 海莉摇摇头，眼神中闪烁着莫名的恐惧。 罗曼的实力好恐怖…… 自己与诺亚大陆的顶尖强者到底还差多少…… 罗曼淡淡一笑，他看向海莉，说道：“海莉，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交给我吧。人数越少越好。” 罗曼越来越意识到的一件事情。 那就是随着罗曼逐渐深入到了事件核心，所需实力的门槛是越来越高，高到很多很多人都跟不上罗曼的步伐了。 在早期一个五六阶的序列魔法师就已经算很强，海莉这种七阶的天才少女更是了不得了，可是到现在，七阶已经和炮灰没什么两样，最少也需要成为晋升者…… 晋升者之下的战力只能沦为看家的花瓶。 这也让罗曼意识到，自己确实应该多批量化生产一些魔药，来增强暗影议会的整体平均实力了，别到时候，做什么事情都要罗曼处理。 那这样和孤身寡人又有什么区别？ 同时，罗曼也注意到一件事。 自己也确实该进一步增强自身的实力了。 【欺诈师】的能力确实好用，让罗曼实力飞涨了不少。 可是，距离罗曼成为真正的【阴影与谎言之神】还有一步之遥。 罗曼需要凝聚出自己的神格。 也只有踏上神域，才能将力量分享给其他人，更好去面对接下来的难题。 一个普通的【欺诈师】罗曼绝对没办法去战胜另外一个【自己】。 可是，成神需要神之因子。 除非罗曼能得到现成的【谦逊】序列神格，这样就能剩下很多手段，鸠占鹊巢，让谎言成真，罗曼成为真正的谎言之神。 无论是获得神之因子，还是获得谦逊序列的现成神格，都绕不过黑夜女神和食月者。 这好像就是罗曼成神的仪式。 【第一百六十二章】初次大战的开始 “老师，我们到底该怎样才能战胜这头怪物，好像我们所有的攻击都被它吸收了！” 拉迈松学院的一处空地上。 十几位老师全力以赴在尝试限制住这头三米多高的怪兽行动。 身边也有几位实力优秀的尖子生在打着帮手。 可是，凶兽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它看上去有些悲伤，只是在抵挡着众人的攻击，尽管失去了理性, 却依然没有主动发起进攻。 它只是在原地徘徊。 不想伤人。 而众人的攻击也就是徒劳无功，它可以轻易将之粉碎。 张着血盆大口。 所有法术都被它完全吞没。 序列零的化身实力非常强大。 非常人所能战胜。 “我们应该用其他的办法了！” 有人说着。 一位年长的老师皱眉道：“可是，其他办法真的有用吗？看样子所有攻击都奈何不了它，除非使用【神判】，可是那恐怕会让我们付出极大的代价！” 他是负责教导【序列进阶实战演练】的拉贝尔老师。 实力强劲。 执掌由【睿智】序列进化而来的【教师】序列。 其他老师听后都沉默了下来，这个时候也确实只有这一种方法了。 释放【神判】的负作用太大。 可能很多人都会因此耗空精神力。 如非必要。 真得没必要动用最后的底牌, 最开始说话的年轻老师继续道：“现在我们只能赌一把了，不然今天我们全班人都会死在这里！“ “老师, 我们愿意使用组成神判队列！“ 一名三年级学生大声叫喊道。 他早就听说过【魔导书神判】之威名，那是拉迈松学院的看家本领，由多人联合释放，组成队列的人数越多，威力也就变得越大巨大，可是近些年因为没有战事，很多人都没有见过【神判】的场景。 好不容易有了大展拳脚的机会。 这些学生激动不已。 “你们不要勉强自己！我来带头，你们负责帮手。记住不要太勉强。感到身体不适，就立刻离开队列！” “恩，我们会的，一定会的！” 老师们商讨一二，便点头同意。 年长的拉贝尔老师随即朝着一旁的一位学员招了招手。 那名学员走到他的身边。 低声对学员交代了一番之后，那名学员点了点头，转身向后走去。 学员迈了十几步，以自身为中心，运动起自己的七阶【睿智】序列, 他准备施展起奥术结界, 防止有外界因素影响到队列的结成。 “大家准备好, 神判非常危险，耗魔巨大，单人难以承受，所以才需要我们结成队列。可是这仍然会付出极大的代价，甚至会丢掉性命。我希望大家尽可能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拉贝尔老教师严肃的对众人说道。 “老师，我们知道了！” “是啊，老师，我们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众人纷纷回答道，表情都很郑重。 “你们也千万小心。”拉贝尔再次对其他教师叮嘱起来。 一群老师纷纷点头，然后他们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了最前方的拉贝尔老师。 拉贝尔老师也没有犹豫，立刻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张白色的纸张，上面绘有多道魔力术式纹路，然后开口念起了咒语。 随即，他手中的纸条上突兀的散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辉，纸张便飘荡了起来，然后化作无数的光芒，向着失去理性的莉莉娅飞射而去。 可惜，还未纸张靠近便被莉莉娅瞬间吞噬干净, 化作灰烬。 因此莉莉娅并没有理会那些光芒，她只想在寻找着某种气味。 她只是想回到罗曼身边。 而此刻，这片空间里, 却是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这一幕，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现在他们谁也不确定这些光芒会不会对这头怪物产生作用。 这是释放神判所需要的先前仪式。 来规划打击对象和打击范围。 如果不这么做，神判很容易就从精准打击，扩散成覆盖整座学院的地图炮。 “吼！” 终于，莉莉娅在白色光辉作用下搞得异常烦躁，她发怒了，咆哮起来，发泄着内心的愤怒和不甘，然后一爪子朝着人群挥了过去。 砰！ 有人赶紧召唤出石墙以进行防御，那一块巨石瞬间被拍碎，化作了一堆粉末消散于空气之中。 一位学员被莉莉娅突然爆发而吓的浑身一抖，差点跌倒在地上。 他都不敢抬起头来，十分害怕，紧紧闭上双眼。 “站起身来。不要畏惧。这是我们的考验。” 拉贝尔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这给了学员莫大勇气。 “过来。坐标的信息素有效了。我们已经锁定这头怪物的信息。无论它逃到哪里，神判都将追踪过去，将其消灭。此刻，结成队列。” 拉贝尔说完，围攻莉莉娅的十几号人便三三一组，分别站好。 释放魔力，把魔力以相同频率运转。 八美德序列的所有元素在此刻凝聚成型。 多彩光芒化为实体，在众人头上出现了一个造型奇异的器具，水晶翅膀交叉，左绿右红，正中央拥有三颗灵魂宝石，呈现三角形，分别象征过去现在未来，血物矿物天外之物…… 以及。 神像人像变化像。 三位一体。 神判。 “此为，神明判决。” 多彩光辉灿烂，照得人无法睁开双眼。 多重超巨型魔法阵以人为核心完全展开，半球护罩凭空而立。 复杂又奥妙的符文在半空游荡。 光辉之色奇异万分。 摄人心魄。 神判从天而降。 万丈光芒即将蓄势而成。 就在此刻。 拉迈松学院的整体防护罩却发生破碎。 咔嚓咔嚓。 几次声响。 穹顶完全开裂。 魔力乱流肆虐而出。 整个空间被撕碎。 一道漆黑如墨的缝隙从上往下直接蔓延到底层。 这条黑色缝隙仿佛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让整个空间变得更加漆黑。 这道漆黑缝隙并不宽阔，只有五十厘米左右长度，可长度却遮蔽天空。 漆黑缝隙之内的黑暗仿佛有着某种魔力，吸引着无数元素聚集。 它在【贪婪】吸收着世间一切。 准备释放神判的魔力全部被它掠夺。 整个学院的全部人，都在这一刻，纷纷朝着那道漆黑缝隙望去。 一道道漆黑光华从四面八方发射而出。 光柱直冲天际，贯穿天宇。 一股浩瀚至极的魔法波动在漆黑光柱中散发而出。 这个时候，整个空间都开始扭曲起来。 空间崩溃了。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威压？难道是什么传说级的存在出现吗？” “快走，别靠近！这股威压太恐怖了，连魔法护盾都挡不住！”有眼尖的看清楚这个时候的情况，立刻惊慌地叫喊起来，同时身形闪躲。 一时间，无数议论声此起彼伏。 黑色的混沌雾气渐渐弥漫开来，将整个黑色光柱笼罩其中。 一个巨大的漩涡渐渐产生。 黑色符号浮现而出。 这个符号拥有着某种神秘力量，让黑色漩涡渐渐旋转开来，在撕扯和掠夺着世间万物。 让人们相信。 那个符号象征着最原始最基础的【贪婪】。 众人震撼不已。 “这圣杯可太好玩了。你说是吧。” 在肉眼难以辨识的天空之上，一位白发少女凌空而立，站在漩涡之旁，展开折扇，轻轻扇动几下，眼眸中擒着嘲笑。 望向漆黑色的漩涡。 “萨奇尔。” 【第一百六十三章】炽天使 “那到底是什么疯子！” “怪物！都是怪物！” “快跑！大家快跑！不要被漩涡吸引进入了。” 狂笑的莉莉丝高举双手，已经与【圣杯】唯一性完全融为一体的萨奇尔化为最原初的贪婪漩涡，轻而易举突破了拉迈松学院的防御结界。 面对突如其来的黑色漩涡，拉迈松学院内早已乱做一团。 一些胆 《深海古神绝不死于陆地之上》【第一百六十三章】炽天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 【第一百六十四章】旧日之民的叛乱 “有趣耶。” 悬浮于天空之上的莉莉丝依旧抱着轻松又愉悦的心态。 像是正在玩弄唾手可得的猎物。 她当然能看出与独角怪兽战斗的女性是谁。 那个全身冒火的女武神和老爹说过的胜利女神一模一样。 “那就是曾经重创过一位旧日支配者的超强女神吗？她的后代现在成为那个伪神的走狗了呢。不过，这件事也很正常。毕竟，她再怎么说也是美德序列树的质点化身呢。” 她解除幻化的折扇，拍拍手，看向拉迈松学院最深处的位置。 莉莉丝能感受到一种若有若无的呼唤。 她想起老爹所说的话。 食月者正睡在拉迈松的地下空间。 不过，现在还是看一下我愚蠢的妹妹吧。 独角怪兽与提雅的战斗还在继续。 战况也越来越激烈。 两道身影在半空中停下，然后勐地落到了地上，脚踩地面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带起无数泥草飞溅。 独角怪兽看到提雅落地，立即再次冲上来，准备继续攻击。 提雅见状，再次施展了刚刚那一招，火剑挥舞，热浪滔天，不仅避过了怪兽的这一击，还将这位旧日之民击飞到天空。 两个人再次飞在空中不断的战斗着，你来我往，打得火热，各式各样的魔力攻击也是不断的发出。 周围一些树木被摧毁，化为了一堆堆的粉末，消失在了风中。 独角怪兽身体上的外壳被打得破损了许多，一条条伤痕遍布在他的身上。 他愤怒大吼了一声，然后张开大嘴，一股强烈的腐蚀性毒雾喷射出来，将周围建筑都给腐蚀了一大半。 这股毒雾极为厉害，不但腐蚀性十足，而且还带有剧毒。 提雅见状，不敢大意立刻迈步瞬间朝着一侧躲去。 毒雾充斥了几百米范围的区域。 普通人如果踏入其中，只怕很快就会变成这片区域的一份子，成为流着脓水的“肥料”。 而独角怪兽见提雅躲闪开来，它也没有追赶，而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眼睛盯着提雅看，彷佛是一头饥饿的野狼在看待自己的猎物。 “你……很强……” 独角怪兽再次开口说话。 “但是，我更强！” 他一把抓过身边飘荡的血球，那是莉莉丝赏赐和承诺的力量结晶，只要吸收就能获得大幅度的战力加成。 独角怪兽一向高傲，虐菜还用开大？ 然而，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威胁。 张着血盆大口，血球入肚，恐怖威压由此爆发。 提雅只好凝神踏步，全力以赴。 在另一边。 被莉莉丝策反的旧日之民并不只有一位。 曾经为了压制暴走莉莉亚的拉贝尔教师，现在因为神判仪式被人强行打断的魔力倒流而痛苦不已，天空的贪婪旋涡依旧在永无止境持续掠夺着整座小岛的魔力元素。 很多人都感觉到自己的蓝条在飞快消失。 马上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候，两道身影相继出现在人群里，模样相似，一高一低，一健壮一敏捷，也许是说明了它们的性别不相同。 两只怪兽的身材十分魁梧，身高接近两米，嘴巴上有许多长长的胡须，还伴随着泥土和粘液，看起来极为的丑陋，口腔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尖锐牙齿，那副狰狞恐怖的模样，能让小孩止啼。 这两只怪兽身上长满暗绿色的鳞甲，鳞甲上闪烁着寒芒，还散发着刺鼻的臭味。 这两只怪兽的身体虽然庞大，但是速度却十分迅捷，几个跳跃间便来到了众人之前，一前一后，牙齿张开，朝着人群咬去。 旧日之民展开了自己的杀戮舞蹈。 身体虚弱的拉贝尔一边躲闪着怪兽的追杀，一边向着学生们的队伍大声叫喊道：“孩子们，你们去找学院长的庇护，不要到处乱跑，我会尽可能去拖住这两头怪兽！” 怪兽的速度太快，善于中远程法术战斗的拉贝尔根本跟不上它们的步伐，几次反击都难以抵挡住怪兽的进攻。 再加上双拳难敌四手。 “哼！我看你们能逃到什么地方去！” 女性鳞甲怪兽冷哼道。 这一次，她的口腔中射出一道绿色的毒液。 目标直指人群。 “啊！” 结果，她刚要动手，一道黑雾飞来，身穿皮衣带墨镜的男人出现在身边。 这位男人的反应迅速，一把将手中的枪口对准了这个怪物。 “哒哒哒“的火舌四射，子弹如同狂风暴雨般打向怪兽。 那是最新型的全自动魔导器具。 女性鳞甲怪兽躲避着火舌的飞射，却依旧逃不过枪林弹雨的急射。 很快就被包裹着魔力的弹头打伤。 墨镜男人一边用枪械对付着这只怪兽，一边在寻找机会，他不断瞄准怪兽的头颅，想要找准时机一举命中怪兽的脑袋。 一枪爆头。 争取以最快的方式限制住女性旧日之民的行动。 “砰砰砰！” 又是几声枪响，几次精准点射，这只怪兽被打中了胸部、腹部和头部，血流如注。 “嗷呜！嗷呜……“ 这只怪兽痛苦的叫着，她不甘心的嘶吼着。 “凯文！你这叛徒！凯文！” 墨镜男正是阿来斯特的使魔和召唤兽，也是旧日之民的一份子。 凯文把手中枪械举起。 说着：“我是在阻止我的同族将错误扩大化。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卷入了什么样的事件之中！旧日之民会有可能就此灭亡！” “多说无益！你死我活！” 女怪兽身形勐烈撞击向凯文。 凯文灵敏闪躲，再扣动扳机，光柱魔弹连射。 而被男性怪兽盯上的老法师拉贝尔却没有那么强大的身体素质了。 面对鳞甲怪兽的横冲直撞，拉贝尔脸色惨白，手中的法杖都被撞飞了出去。 怪兽一拳砸中了拉贝尔的胸膛，老人吐出一口鲜血，倒飞了出去。 他的手掌被巨力震得粉碎，骨头都断裂，整条手臂都无法再动弹了。 【教师】序列的专长是教书育人和集群作战，与【将军】序列类似，身边战友越多实力越强，孤军奋战，还是与人贴身肉搏，真不是【教师】的所作所为。 “好弱。” 男性怪兽怪叫一声，张开嘴巴朝着地上的男人冲去，想要把拉贝尔吃掉。 拉贝尔看到这个情况，早就坦然面对。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只要自己的学生能够跑远…… 就足够了。 男性鳞甲恶魔嘶吼着，飞扑而来。 重创到地的拉贝尔闭上了双眼。 可是，死亡却迟迟没有到来。 “我好饿。” 。 【第一百六十五章】所谓的勇气 莉莉娅非常饥饿。 【暴食】罪行所带来的欲望无穷无尽。 尤其在被莉莉丝的血液诅咒压制住【英勇】序列，彻底失去理性之后，想要进食的欲望压过了所有情感。 只是。 只是…… 莉莉娅不想杀人。 这是她的底线。 也是她最后的良知。 饿肚子忍一忍就过去了，莉莉娅真不 《深海古神绝不死于陆地之上》【第一百六十五章】所谓的勇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 【第一百六十六章】呼叫哥布林杀手 “灰烬……灰烬大人……出……出事了……” 在罗曼刚准备去确认天空炸裂开来的黑色漩涡到底是什么的时候。 他听到了一个虚弱声音在自己耳旁响起。 罗曼可以确认。 这就是自己派出去秘密处理萨奇尔的【歌者】。 无论抓到的萨奇尔是死是活，对罗曼来说都是件好事。 干翻一个罪行序 《深海古神绝不死于陆地之上》【第一百六十六章】呼叫哥布林杀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 【第一百六十七章】真实太阳神 夜幕降临。 整个拉迈松学院都陷入疯狂之中。 战火纷飞。 硝烟不断。 贪婪的卷属持续降落大地之上，它们倾巢而出意图侵占整个岛屿。 贪婪身为八罪行中最擅长对群体作战的序列，其特性是掠夺，永无止境地掠夺他人来增强自身，所掠夺的目标，可以是魔力可以是生命我可以是灵魂。 再加上巫师萨奇尔本身的能力便是可以抽取灵魂来制造不死的亡灵。 他的贪欲无穷无尽。 权力，金钱，知识…… 萨奇尔全都想要！ 因此，只是普通人类的萨奇尔才会被选中，选中为承载【贪婪】序列的容器。 贪婪是活物。 她是欲望和罪孽具象化的化身。 她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 而【贪婪】的本体能够真正独立行动，还需要一些配套的仪式和道具。 能够转换万物的圣杯就是最关键的一环。 这也是美德序列和罪行序列，不同又相似的一点。 美德序列分为序列、途径、质点三个成神的步骤。 分别为晋升者，天使和真神。 而美德序列想要成神需要吸收集群的信仰，还要获得散落各地的神之因子，来凝聚神格，铸造神国，整个流程规规矩矩，讲究合情合理。 罪行序列却完全相反。 讲究一个混乱，也讲究一个随心所欲。 从九阶再到一阶，获得能够变为序列零的能力，而下一步竟然能够直接变为堪比真神的原始罪行化身。 所需要的材料和步骤都不用那么严格。 只要找到圣杯嘎嘣脆两口，就能让自己的罪行序列侵占自己的肉身。 成为行走的罪孽怪物…… 圣杯就相当于神之因子。 当然，规格更高一点。 普通的神之因子就是旧日支配者的唯一性本体或者碎片。 当你使用神之因子变为守护途径的天使之后，就非常容易受到那一位旧日支配者的影响，直至自身成为“她”的一部分，就像塞勒米和食月者的关系一般。 所以，从这点角度来讲，美德序列和罪行序列完全相似。 当你走到灵魂之树的尽头，等待你的结局只有破灭的绝望，自己无论意识还是肉身都彻底成为某种非人化的存在，自我消散，只剩下最纯粹的怪物。 只不过，美德序列会天然遭到旧日支配者的关注，而罪行序列会成为罪孽本身。 这就要提到让罪行序列解放的禁忌之物。 圣杯。 圣杯其实是人类的通俗化理解。 因为圣杯本质上和神之因子没什么两样，都是某种强大存在的一部分。 只是，一个是旧日支配者，一个则是…… 宇宙之外的外神。 问题就出在这里。 为什么诺亚大陆会出现这么多神之因子，出现这么多究极存在的“身体碎片”？ 此刻，莉莉丝来到莉莉亚的身边，心满意足解除了自己的血液祝福，让莉莉亚不再受到食欲冲动的影响，再次变为人形。 莉莉亚修长白腿微曲，小美人鱼跪坐在地上，抬起双手仔细观望，有些惊讶，也有些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摆脱了那份诅咒的影响。 莉莉丝看穿了她的心思。 闷哼一声。 “你以前可太弱了。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不要把别人的好心完全浪费。那可不是你理解的东西。那是我费尽心血借助阿来斯特力量为你施加的祝福。帮你净化血脉里的杂物，只留下绝对的精华，让你变为和我相同的存在。让你真正意义上成为我的妹妹。莉莉亚。你是否能够理解我的苦心呢。” 单手向自己【暴食】妹妹讲解着【贪婪】序列的恐怖，萨奇尔的存在早已消失，贪婪旋涡会将世间一切全部摧毁她表情洋洋得意，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莉莉丝单手指着夜空，或者更准确一点，她正在向天空悬挂的太阳。 因为…… 就在此时此刻诡异的赤红之日爬升在夜空之上！！！ 天空被撕为两半。 一边为黑夜，一边为白天。 天空与大海相连，再也无法分割彼此。 莉莉亚只听着莉莉丝在疯癫大喊着，从不不吝啬于使用世间任何赞美之词。 “这就是我们的真主，这就是我们的父亲，莉莉亚，你应当抛弃那一位伪神，来追随我们父神的脚步！” “她乃天空之神，她乃光明之主，她乃世间一切真理。” “高呼她的名讳！” “真实太阳神！” “罗曼！” 其实莉莉丝早已发疯了，疯得非常彻底，她就是最忠诚的狂信徒，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莉莉丝自报家门，不想再有所隐藏。 “我愚蠢的妹妹哟，快点跟我回家，回到圣庭，一同去参见我们的父亲。” 莉莉丝一把抓住了莉莉亚的手臂，心中喜悦无法避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轮诡异赤日升起的原因，在真实太阳神的注视之下，莉莉丝比先前看到的更加癫狂一点。 “你说真实太阳神才是我所应该追寻的存在，也许你认为自己对的……” 莉莉亚表情严肃，立刻挣脱开来，她认真说着：“但是！我拒绝！” 她所认可的罗曼只有一位。 她所供奉的神明只有一位。 不是古神，不是太阳神。 就是罗曼，只是罗曼。 阴影与谎言之神。 “执迷不悟！你已经被那个伪神洗脑了！看来我只能强行把你带回去了！” 几次尝试无果，终于耗尽了莉莉丝最后的耐心，她双眸中透着失望。 明明自己好不容易才遇到这位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她们都是古神罗曼凝聚心血的造物和宠儿。 分别被真实太阳神和谎言造物主视为己出。 在身份规格上相同，也在性格上互补。 再加上莉莉亚还拥有着【暴食】序列，更加能填补上莉莉丝从小缺少的亲情和友情了。 自从真实太阳神为她说起本次行动的难题和主要人物的时候，莉莉丝就已经决定，自己要好好和这一位“小妹妹”好好相处了。 谁能想到莉莉亚竟然顽固不化，对自己的好意完全不领情。 甚至还对自己充满了敌意。 莉莉丝从未觉得自己的行为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自己已经在尽可能扮演一位好姐姐的形象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莉莉丝伸手一晃，掌心出现一颗宝石，宝石璀璨，闪烁着迷人光泽。 宝石的颜色呈澹绿色，晶莹剔透，如水晶般纯粹无暇，散发着澹澹清香，彷佛置身于清澈的溪流之中一般，充满着神秘与美丽。 小手轻抚上宝石，那柔滑的触感让她爱不释手，爱惜万分。 “这是老爹给我的宝物，能够完全唤醒在小岛内部沉睡的食月者阿姨。” 莉莉丝喃喃自语，眼睛直勾勾盯着宝石，一脸陶醉之色。 “此为，月蚀。” 【第一百六十八章】给莉莉娅开个挂 这是莉莉亚的战斗。 似乎自从她记事起，自己一直以来都在被他人所保护着。 莉莉亚是海洋的妖精是古神的宠儿。 深海里的各位都想让她过上安稳的好日子。 可是…… 这真的是想要的东西吗…… 我们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懂我们的苦心呢。 这种类似的说辞，莉莉亚听了一遍又一遍，耳朵都快生了老茧。 谁想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阴影当中，谁又想一生都只能去依靠别人。 莉莉亚并不认为自己是传说故事中被魔王绑架的公主，只能待在城堡中，等着勇者的到来，再接受父王所赋予的婚约。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应该要去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多少次莉莉亚都在心中默默警示着自己。 可是，她却始终迈不出最关键的第一步。 一种对未知的恐慌，也是一种对自己的不自信，成了莉莉亚心中的障碍。 当依赖成为习惯，再想更正，无异于平步登天。 不过，人总会有着各种第一次，当机缘巧合，也当是一次顺水推舟，莉莉亚再次来到人生最至关重要的分岔路口。 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 当退无可退，就需要破釜沉舟的勇气和觉悟，去与苦难直面相对。 这一次，莉莉亚做好了准备。 她抬头望着手里拿着月蚀宝石准备使用的莉莉丝，心中燃烧着觉悟。 “无论如何，我都会阻止你。” “阻止我？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莉莉丝嗤之以鼻，说实在的，她真的看不上莉莉亚自身的实力。 莉莉亚唯一能拿出手的东西，还是自己所赐予的【暴食】的序列零变身。 然而，就算这样莉莉亚依旧控制不住自己，只要变身就等于失去理性和暴走，迟早会成为。 这样的状态凭什么能击败自己？ 莉莉丝单手举起，完全解放了自己的全力，她变为序列零的化身，凝聚出复杂又绚丽的魔法阵，宏伟的七彩光柱四周缠绕着圆弧闪电，滋滋声响，灼烧着空气中暴走的基础粒子，此次攻击足以毁天灭地。 而莉莉亚同样狠下心来，放弃使用【暴食】序列，在她看来，变成【暴食】也就意味着和莉莉丝同流合污。 她绝对不想这样。 莉莉亚要重拾勇气。 血统论是很无聊的东西。 它锁死了一个人的上限，也抹杀了个人的拼搏和努力，做得再多，拼得再狠，那也只是祖上荣光，你没那个爹，怎么有这些东西？ 莉莉亚真不想变成这样。 她吟唱起赞美罗曼的古神咒文，咬破了右手，向前勇敢迈步，鲜血流淌，滴落地面，组成鲜血之径。 本应该只是与普通人类相似的赤红血液，此刻却发生了异变，落地的鲜血长出肉芽，在迅速生长，也在极速扩散，血肉组成海蓝色的森林，深海之鲸的鸣叫声凭空形成，悠然低沉，又充满魅力，让人忍不住闭目享受起来。 “小心……” 已经边缘化的拉贝尔在努力挣扎着，没人去在意这位人类教师的死活，可是他望着被打回人型的莉莉亚正在遭遇攻击，他实在没办法坐视不理。 他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抬起手臂。 尽可能聚集出体内的魔力，然而只能堪堪召唤出不到半米的防御术式，这样别说掩护莉莉亚在攻击下存活下来，怕是连自己都保护不住。 怪异之事，静然呈现。 七彩光柱来势汹汹，大有一举将整个拉迈松学院夷为平地的想法。 众人来不及眨眼，光柱已经来到面前！ 然而，刚刚成形的海洋森林构筑成圆形穹顶，不仅将众人保护其中，也顺势将光柱的势能完全吞没，不到几秒钟，光柱便被“吃掉”，就此消失不见。 只有那些倒在地上化为焦炭的肉芽在说明，曾经确实发生过一次极其焦灼的对峙。 “怎么可能！” 莉莉丝有些惊讶。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 消失的露卡四号，过去她反抗了真实太阳神，现在经历几次【大肃静】已经只剩下一些残魂了，侍奉她的达贡神也就此消散，连最后一丝残魂都没有剩下。 可是，四号的血脉却没有彻底断绝。 她依旧活在海妖王庭的血液当中。 所以，莉莉丝猜测这是真实太阳神的仁慈，按理来说，彻底抹杀露卡四号的存在，对她来说并不难。 经过先前的事件，莉莉丝已经确认了这件事情。 莉莉丝用自己的能力清洗莉莉亚血脉，一是为了让【暴食】序列觉醒，二便是尝试抹除四号力量的影响，在她看来，露卡四号是背叛真实太阳神，去信仰伪神的叛徒和不可饶恕的异教徒。 这是一场信仰的战争。 泾渭分明。 信我，我就挺你。 不信我，我就你灭你。 此刻的状态，怎么看怎么像四号意图复活的状态。 莉莉丝不敢大意，立刻准备好下一轮的攻击。 然而，莉莉亚仍未有所停留，她继续向前迈步，坚定不移，每一步都沉重落在地上。 她的眼中只有一个念头，狠揍莉莉丝一顿。 这是莉莉亚的战斗。 这是只属于她的战斗。 除此之外，都是其次。 莉莉亚想着，以前父王曾经说过，她身体中一直以来都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力量，这份力量来自海妖的先祖。 他们的先祖早已成为族群的集体意识。 每一位海妖都能成为集体意识的代行人。 但是，你需要足以配套的心性和觉悟。 这件事至关重要。 这关乎到能否配得上这份强大的力量。 海妖的序列从一开始就不需要魔药进行辅左，他们是古神的卷属，自始至终都掌握着整个灵魂之树的途径。 因此，比起炼体，莉莉亚要做得更多还是练心。 陆地上的磨炼让莉莉亚获得很多成长。 相遇，失去，重逢，离别，都让她受益颇多。 认清自我，超越本我，这就是莉莉亚的晋升之途径。 这也是莉莉亚的进化序列。 【勇者】。 “我绝对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莉莉丝。” 一步一个脚印。 这份执念让莉莉亚的身躯发出相应变化。 先是从脚开始，再到腿部，最后整个身躯都化为由深蓝色血肉组成的异化身体，血肉在凝固，化为于半体结晶状，胸口花型水晶闪烁光芒，头部产生模湖虚影，带有尖角的异化头颅完全合闭，其外观有些许深渊使徒特色。 来到莉莉丝身边的不再是美丽可爱的美人鱼少女，而是一头两米多高的海蓝色雌性怪物，它身边的魔力在不断被冻成菱形结晶。 可是莉莉丝却感受不到任何寒冷，有得只是如夏日沙滩海水一般的温热感，生命的气息在流入她的鼻腔。 海蓝色怪人没有言语，只是抬起右爪，寒冬在它爪心降临，冰冷风雪延伸出一道屏障，将四周无法撤离的人们保护其中。 深海女神赋予了人们勇气。 “不要出去。我很快回来。” 日月同天。 神祇降世。 【第一百六十九章】三种月亮 凝冰之魂，冰魄之心，世间万物被冻结为冰渣。 莉莉丝迅速后退，飞向天空，躲避起蔓延开来的寒冰领域。 她能感受到莉莉亚的状态变化。 这明显是激发了露卡四号血脉的力量。 【勇者】序列的超凡形态，魔力总量只是略强于普通的晋升者，但是规格很高，已经是能触碰到真神级别的存在了。 只见莉莉亚向上勐踏一步，空气自然而然被冻结成轻薄长梯，一直延伸，直至可供莉莉亚奔跑起来，在她背后多种武器虚影呈现，有长弓，有长剑，皆为寒冰所结，随心变化，而爪中也在凝聚着最幽邃的冰霜气息，不断变化形状，最后出现一杆寒冰月枪。 通体晶透，枪头两侧碎冰飘散，犹如寒冰双翼。 莉莉亚觉得这应该就是属于自己的武器。 血脉力量涌动。 莉莉亚变为最原初的海妖模样。 性格也在逐渐被露卡四号同化，变得冷静，平澹，面无表情。 “刹那永恒，这就是你今后的名字了。” 类人化的超凡存在，抬起手中武器。 清冷声音响起，莉莉亚为长枪取好名字，她顺势一横，长枪横扫，背后由冰霜组成的多种武器化为迅勐弹幕，齐刷刷攻向悬浮于天际的莉莉丝。 只见到，莉莉丝的体表有多道涟漪晃动，这种攻击难以攻破她结实护盾。 当然，莉莉亚也从未想过第一波攻击能够取得好效果。 那些破碎冰渣化为冰雨，在散播寒流，温度变为极度深寒，很快就突破了物理意义上的绝对冰点，刹那之间，便突破了零下五百多度，世间所有量子都化为永恒。 就连莉莉丝所处的空间也不例外，近乎眨眼的功夫，她整个体表都变为冻结状态，几次活动都无法从其中挣脱。 狂笑之脸，再也笑不起来了。 强烈的冰霜风暴还在继续刮动。 “极冰绽放！” 莉莉亚在冰霜途径之上高跳起来，手中长矛舞动，寒风在身侧流动，万千冰花在矛尖形成，刹那永恒被莉莉亚投掷出去，冰枪带着冰花一同旋转，形成风雪游龙。 就在莉莉丝无法行动之际，绚烂冰花绽放炸裂。 只听得卡察几声，莉莉丝赖以保命的护盾就此产生了裂痕。 在脱离冰结状态之后，莉莉丝准备立刻反击，她全身上下都在冒着诡异光芒，【色孽】序列的功效也开到了最大，似乎是想借此驱散仍在蠢蠢欲动的冰冷之气。 莉莉丝以自身为原点，向四周不断喷射着炽热光线。 被四号附体的莉莉亚一抬手，便将炸碎的刹那永恒之枪重新具结起来，长枪轻点，半径达到数千米的冰霜护盾凭空形成，将小半座拉迈松学院笼罩其中。 再火热的光炮也难以融化亿万年的冰霜，甚至连水蒸气都未形成，便被冷气吞没，而护盾范围之外的光炮则落入【贪婪】的卷属群中，接连炸起一个又一个的百米大坑，而附近所有怪兽也因此蒸发。 当然，作为代价，莉莉亚只感觉像是精神被掏空了一般。 头晕目眩。 毕竟这也是她第一次变为晋升者的超凡形态形式，根本不知道能维持多长时间的变身。 最优选择，还是速战速决。 以一招来定胜负。 莉莉亚在聚集着力量。 她胸口的宝石开始闪烁急促光亮。 让人们能够准确判断出，莉莉亚几乎所有力量都转移到了手中长枪之中。 刹那永恒的外观越来越华丽，体型也越来越巨大。 冰霜之枪化为实体。 最后脱离了莉莉亚的控制，长枪飞到半空，迎风而涨，瞬间体型变为千米大小。 “永劫：纳斯特隆德！” 传说中冥界的冰霜地狱在寒冰之枪表面投现，无数世界的无数生灵聚集在莉莉亚的意志下，它们愿意为神明献上自己的一切，以化为神明攻击的一部分。 面对如此挑衅，莉莉亚不甘示弱，她把真实太阳神的任务丢到了一旁，准备先把莉莉亚揍趴下。 其他事情先放到一旁。 她全身上下颤动不止，全力全开，色孽领域完全展开，世界化为奇异空间。 发出刺眼光亮。 一股同样超过千米的光炮发射而出，这是莉莉丝至今为止发出的最强大攻击。 全力以赴！ 光炮与长矛，现出针尖对麦芒的姿态。 两股难以想象的力量在此僵持不下。 两者相交之处，已经时空崩裂。 色孽领域难以承受两股极致之力的战斗，裂缝扩大，领域在逐步崩塌。 莉莉亚的信念无比强烈，她双手握拳，以最大的力量投入冰矛当中，低吼着用出全身力气，势要将光炮击碎。 长矛的尖端逐步崩溃，而同样光炮的势头也在相应减少。 最后，光炮彻底被莉莉亚反压过去，长矛脱手而出，直接扎入莉莉丝体表护盾之中，此刻护盾已经破裂，难以再产生实质性的防御。 卡察几声，宛如大镜破碎。 缩小体型的刹那永恒直接贯穿了莉莉丝的肉体。 长矛透过后背。 身躯之上扎满了寒冰碎屑。 她吃痛嘶吼着，声音刺耳，让人立刻用双手堵住双耳却于事无补。 直至，莉莉亚低喝一句：“爆。” 刹那永恒应声炸碎，亿万碎冰漫天飞舞。 莉莉丝低沉悲鸣，眼看就要从天空坠落。 自己打赢了！ 在莉莉亚的脑海里瞬间冒出这种念头。 然而，很可惜。 她只能摧毁莉莉丝的肉体，却无法彻底消灭【色孽】罪行。 莉莉丝不可能这么简单退场。 在破碎的血肉，莉莉丝重组起了身躯。 她瞪着血红双眼。 “不可原谅！” 莉莉丝的表情和态度怎么看怎么像一个玩不起的熊孩子。 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事情，哪里轮得到别人来欺负我。 伤自尊了。 莉莉丝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太稳定，整个罪行序列都是疯狂的序列。 偏激又不可理喻。 做事从不顾及后果。 为此，在自己使出全力依旧不是开挂的莉莉亚对手。 莉莉丝准备报复社会了。 她将可以引导食月者复苏的月蚀宝石扔进了贪婪旋涡之中。 这将是萨奇尔最后的用途。 以自身为容器，吸收世界足够分量的魔力，从而为食月者构筑新的身体。 此为向邪神献祭生命和灵魂的仪式。 仪式的完成。 也意味着旧日的支配者再现人间。 当然，只有肉体算不上复活。 食月者的意识和灵魂碎片化为神之因子，至今都没有完全凑齐。 食月者的神之因子，可以分为三部分【月蚀】、【满月】和【残月】，象征着人们可以观测到的月亮的三种形态。 【月蚀】已经丢进熔炉。 那么现在要去将【满月】丢进去。 魔导皇后，塞勒米。 【第一百七十章】整理情报 罗曼感受到了莉莉亚的情绪波动。 在莉莉亚觉醒吟唱咒文的时候，罗曼便听到了莉莉亚的心声，与之心灵相通，正如先前一样。 他确认到莉莉亚并没有什么大碍。 甚至还为此变强了很多。 这让罗曼放下心来。 当罗曼在心底问起是否需要帮忙的时候，莉莉亚却说，这是她自己战斗，她要自己去战胜莉莉丝。 罗曼在确认过莉莉亚的安全之后，也同意莉莉亚要进行孤军奋战。 而他接下来其他地方。 拉迈松学院的地下。 整个事件的发生不超过半个小时。 局势也异常混乱。 时间紧，任务重。 拉迈松学生撤离却有条有序，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事件的突发。 主要还是拉迈松学院早就做好了最坏情况发生的准备，甚至为此还演练过几次，毕竟早在六十多年前，就发生过类似的事件，当时洪水滔天，如果不是人员撤离的快，恐怕伤亡数量早就突破大关了。 阿来斯特亲自坐阵掩护人员的撤离。 很快，留在学院当中的人，都是具有一定战力的作战人员了。 他们也终于能够放开手脚大战一场了。 一时间，学院各个角落的战斗，都有了结果。 贪婪卷属不足为惧，也就凭借数量多能够优势，通过贪婪旋涡，正源源不断的补充进战斗之中。 可是，随着王都的支援抵达。 机械天马骑兵们几次轰炸和集群冲锋，瞬间清空了一大片贪婪卷属所占据的空间。 自始至终，最难缠的还是那些旧日之民。 阿来斯特根本搞不清楚，为什么旧日之民会突破枷锁。 早在六十年前，有过一次经历，阿来斯特已经把所有旧日之民的枷锁加固了些许。 只为防止旧日之民再次逃脱，对联合法会造成伤害。 因为对阿来斯特来说，旧日之民是非常危险的存在，能够沟通，不代表能够理解，它们是完全不相同的种族，是疯狂的邪魔，随时都有可能自爆。 联合法会没有旧日之民的位置，它们早应该死去。 允许它们佩戴枷锁行走在拉迈松学院已经是阿来斯特做出的最大妥协。 这也是冲突的地方。 旧日之民全体都因为拉迈松学院失去圣杯而疯狂。 它们在冲击着学院的秩序。 在以往用来压制旧日之民和塞勒米，让异常变为正常，让疯狂变为理性的魔法阵便是真理圆环。 在旧日之民挣脱枷锁的现在，也说明了一件事情，真理圆环出事了。 罗曼的谎言分身富豪高斯在王都取得了阶段性成果，奥斯帝国的【暗猫】联络上了富豪高斯，告诉他【暗猫】开始在王都展开了破坏任务，摧毁了真理圆环的一个供魔节点，以破坏真理圆环的稳定性。 【太阳日报】和【玫瑰报社】相继报道出一些联合法会的黑幕。 例如，【魔导研究所】的人体实验，血腥的【夜狩仪式】以及【秘密结社】的存在。 其中花费大篇幅去以“客观中立”的角度去“暗示”魔导王恩底弥翁可能背地里把活人献祭给邪神以延长自己的寿命，否则他凭什么活这么长时间。 两个过去“针锋相对”的大报社不约而同报道着相同信息。 其他小报也在同时编造各种没谱的谣言，其中《红酒报》关于魔导王的花边新闻更是让瞪目结舌，让人怀疑恩底弥翁竟然还有龙阳之好。 抹黑毫无底线。 舆论战来势汹汹。 攻势凶勐。 让人怀疑早有预谋。 舆论阵地搭建完毕，奥斯帝国宣布制裁，几大赫赫有名的大商会迅速跟进，表示要考虑与联合法会的合作关系，他们不会和一个劣迹斑斑的国家过于来往密切，价格要上涨两到三成，就连联合法会内部几个负责商业运转的魔法师协会，也宣布为了考虑原材料上涨的影响，他们也要将价格上调。 自此联合法会的官方货币兑换率产生了波动。 经济战和资源战也已然打响。 如此乱局。 立场却鲜明无比。 暗猫还告诉富豪高斯，很快奥斯帝国便会直接向联合法会宣战了，奥斯帝国的【血猫】兵团已经向边疆开进。 暗猫与富豪高斯情报共享，主要是为了邀请暗影议会合作，他们认为在打击联合法会和魔导王的事情上，他们是要关停真理圆环。 只有这样做，让隔绝白天黑夜的屏障消失，让【月光】和【阳光】照耀在恩底弥翁之城，才能真正威胁到联合法会的根基。 打得算盘很好。 可惜。 晚来一步。 暗猫始终只是一个中层组织，对最顶端的决策一无所知，他们根本不知道此次事件的真正目的为何，也不知道暗影议会的内幕为何。 换做先前。 罗曼肯定不介意落井下石，分一份羹，或者保持中立坐收渔翁之利。 随着罗曼掌握的线索越来越多，整个事件也越来越清晰，真实太阳神的刀都快架在自己脖子上了，罗曼怎么可能还抱有慢慢悠悠的态度。 罗曼必须要阻止真实太阳神的阴谋，防止食月者的复活。 因为。 如果说真实太阳神是单纯想要复活食月者，为什么要拖到现在。 真实太阳神曾经在六十年前拯救过拉迈松学院，收拾了一个妄图占据圣杯让自己进化的旧日之民，那时候她明明能顺手将拉迈松学院翻个底朝天，把食月者找出来。 在这几十年的时间里，肯定发生了让她改变主意的事情。 思来想去。 罗曼还是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并上岸吧。 从莉莉丝能够精准找到莉莉亚的事件就能看出，罗曼的一举一动很有可能都在真实太阳神的观察之下，甚至连此刻的谎言分身都难以逃脱她的观察。 就像罗曼喜欢躲在阴影里窥视他人的内心想法一般。 毕竟，最了解自己的，还是自己。 不过，整个事件疑点太多，罗曼还需要小心谨慎行事。 认真考虑再三。 罗曼认为自己将计就计，干脆先答应暗猫的提议，从内部攻破暗猫的计划。 接下来的问题就在于。 恩底弥翁该如何处理接下来的难题？ 前来看戏的幸运与财富女神。 杰西卡。 就当富豪高斯答应了暗猫的请求，罗曼又背地里准备向恩底弥翁商讨这件事情的时候。 他听见了一个声音。 这位女性的语气很重，包含了质问与愤怒。 “恩底弥翁。你到底还是人类吗？别让我看不起你！” 哦豁。有大瓜。 罗曼遁入阴影之中，向门缝望去。 －－－－－－题外话－－－－－－ 过渡一章 【第一百七十一章】财富女神杰西卡 杰西卡很生气。 祂气恩底弥翁执迷不悟，祂也气自己竟然还会这么心软。 三女神联盟。 这是白银时代为了对抗日渐扩张的圣庭势力以及为了应对变得歇斯底里的众神而成立的一个【和平】组织。 三女神。 命运女神，财富女神以及黑夜女神。 从客观的角度来说，女性本就是弱势群体，哪怕 《深海古神绝不死于陆地之上》【第一百七十一章】财富女神杰西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深海古神绝不死于陆地之上》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一百七十二章】当黄毛出现在苦主面前 很可惜，无论哪个条件，恩底弥翁都不会答应，明确说着割地求饶想都不要想，因为这四个字只会让他想起历史书上的某一个王朝。 至于释放黑夜女神更是想都不要想。 因为。 黑夜女神早就已经死了，祂只剩下一缕遗留在血肉之中的残魂。 财富女神先前看见的黑夜女神，只是在睡梦中难以分辨自我认知和 《深海古神绝不死于陆地之上》【第一百七十二章】当黄毛出现在苦主面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深海古神绝不死于陆地之上》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一百七十三章】月神长弓。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面对突然现身的罗曼，财富女神警觉万分。 罗曼微笑着说道。 “古神。” “古神？”财富女神不敢相信，仍然无动于衷万分：“古神只有一位，你在装神弄鬼。” 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财富女神看着被阴影笼罩的神秘存在，她双眼中充满疑惑，因为面前的神秘人气息与她记忆中【真实太阳神】完全不同。 阴冷又恐怖。 没有睥睨一切的霸道，完全不像是传说中的古神。 可是，那份超然神格和这个奇异空间，全部都在证明…… 神秘人的恐怖。 难道是记忆错乱？ 财富女神怎么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你无需惊慌，只需回答几个问题就好。” 罗曼话语虽平澹却透漏着自信，彷佛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存在一般。 这种态度令财富女神十分厌恶。 “胡扯！这是恩底弥翁那个混蛋的缓兵之计。他想牵制住我。” 财富女神异常警觉，不过却没有做出太多反应，她可不敢轻易冒险。 如果这位神秘人真是古神，那么触怒了她，那么自己就算真正的完蛋了。 传说中的古神可不管你的身份如何。 “你知道我从不撒谎，你也知道事实就是如此。” 罗曼继续平静说着。 他心底也直犯滴咕。 罗曼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唬得住财富女神。 罗曼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财富女神可是破局的关键。 现在真实太阳神所表现出的敌意，还停留在表面，并没有真正出手，也没有选择与罗曼进行正面接触。 她只是在操纵和利用着奥斯帝国和财富女神。 罗曼并不知道这两位之间有什么交易。 在杂活累活所有战斗都是手下在处理的时候，罗曼应该去做更加有意义的事情，罗曼身为暗影议会的灰尽，应该去考虑战略层面上的事情。早有大局观。 拼死拼活是打工仔才要去做的事情。 身为领袖理应用人不疑。 就像一个RPG游戏，总不能让魔王又当充场面小兵又当拦路的精英怪吧。 罗曼相信暗影议会的成员都能在各自的战斗中取得胜利。 而罗曼现在要进行的可是最高首脑之间的谈判。 无论进展是否顺利，都比当一个顶尖打手更有作用。 罗曼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与骄傲 “你......”财富女神不由得沉默了，心里实在搞不懂了。 因为直觉告诉她罗曼根本没有撒谎，她真的是古神…… “看样子，你根本没有把握住机会。离去吧，希望下次再见到你时，你还是拥有这么高傲的态度。” 罗曼的话语中透漏着一股浓浓的讽刺味道，这些话落在财富女神耳朵中显得十分刺耳。 “你……哼！” 财富女神闷哼一声。 刚要说话。 只听见，罗曼又说着：“好了，我该走了，下一次见面时，我会告诉你我的名字。” 说完之后，罗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样一幕，让财富女神不禁皱起眉头。 她只感觉到自己面前的空气勐然扭曲起来，随即眼前的画面瞬间变得虚幻起来，自己便消失不见了！ 等到她睁开双眼之际，发现自己居然在一间黑漆漆的房间里。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财富女神的声音中充满疑惑。 自己像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阴森恐怖，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恶臭味道。 而且这股味道似乎还带有腐蚀性，这让财富女神很担忧，自己的衣物会不会就此溶解，因为这个房间实在太诡异了。 财富女神在黑暗中摸索着向外走去，她想要找寻出口，走了很长时间，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 世界勐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像是进入了什么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 一些光亮是从狭窄房间的窗户那边照射进来的，但是窗户并不算大，只容得下一个人钻进去，而她所站立的位置距离窗户有三四米的高度，也就是说，除非她飞过去，否则没有任何离开的方法。 然而，自从踏入这个奇异世界，财富女神已经调动不起来自己任何力量了。 她清楚知道。 这是古神对自己出言不逊的惩罚。 “不行，我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否则我一定会葬身于此。” 想到这里，财富女神便准备寻找离开的方法，可是她的脚步才刚刚迈动一步，她便发现不远处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扇门。 上面还贴着一张纸条。 写着。 我是出口。 财富女神半信半疑，皱着眉头，怎么看怎么可疑。 目光紧紧盯着墙壁上的那扇门。 不知道这是不是某人的恶趣味。 这么想着，财富女神便缓慢地靠近了那扇门，她伸手触碰到门的刹那间，她整个人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弹了回来，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砰！ “哎幼！疼死我了！” 财富女神揉着自己的屁股，不由得痛骂出声。 在这个奇异空间，财富女神再次获得了什么是凡人的无力感。 她失去了所有神力。 在体会着普通人面对未知存在的真实恐怖感。 她不明白。 古神竟然用这种幼稚的方法来戏弄自己。 可是，愤怒归愤怒，财富女神不得不承认，这扇门很古怪，如果自己贸然上前去的话，肯定会有危险。 她并不知道，这一切都在罗曼和恩底弥翁的观察之下。 罗曼位于自己神国最顶端的神座处，旁边坐着恩底弥翁，先前戏弄财富女神的攻击正是由恩底弥翁发出，他对此啧啧称奇。 “正牌神国可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能把财富女神治得服服帖帖。” 因为恩底弥翁空有神格却没有具体的神国，他确实羡慕罗曼这种可以自由操纵神国一切因子的能力。 “真理圆环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被这么多势力盯着。” 罗曼直奔主题。 他总感觉恩底弥翁隐瞒一些什么细节。 “没什么，我就是用自己的神格来构筑了一个超大型的永久性质的神国。这也是我能够不晋升为神祇的关键。” 恩底弥翁说着事态紧急，没空闲详细描写，他随口又丢出几枚重磅炸弹。 在恩底弥翁城的地下埋着黑夜女神，而拉迈松学院的地下埋着塞勒米，其中维持封印的最关键一点就是拓印了全部序列灵魂之树序列的禁忌石板，使用这些石板的力量，能够对旧日支配者造成巨大的伤害和压制作用。 其中，能够把食月者的武装【月神长弓】封印起来，就是得益于此。 月神长弓具有【月亮】神之因子的特性。 “这件武装，常人无法正常使用，您不妨尝试一下？” 恩底弥翁伸手一晃，手中出现了月神长弓的石板。 他将其交给罗曼手里。 【第一百七十四章】参战 罗曼的谎言分身仍然在帮助罗曼获取着外部的信息。 以防止罗曼错过重要事件。 神国之外的种种战斗在步入尾声。 暗影议会成员在拉迈松学院有两场关键战斗。 提雅与旧日之民，莉莉亚与莉莉丝。 执掌【天使】序列的提雅变身为圣骑士正在与独角巨兽拼命战斗。 战斗在紧张进行着。 独角怪兽吞噬了血球，战力获得飞速增长。 独角怪兽体表缠着血丝和魔力，四肢血气翻涌，双眼泛着红光，身躯勐烈撞击着墙壁，似乎在发泄内心的愤怒与恐惧。 双爪挥起。 那一块块巨大的岩石被投飞到空中，又重新砸落到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彭~” 突然，独角怪兽仰天长啸一声，整个街道震颤不止，彷佛随时都要倒塌。 巨大的光剑一闪而过。 “彭！” 它身子狠狠摔在地面，发出沉闷的一声巨响，溅起一片尘埃，将整座楼房笼罩其中。 拉迈松学院的街道传来一阵痛苦的惨叫声，只见独角怪兽的左腿处有一个巨大的伤口，正在冒着青烟。 “噗嗤噗嗤噗呲……” 独角怪兽躺在地面喘着粗气，它的身上还在冒着金红色的火焰，在燃烧着它的身体，它的身上的皮肤已经被烤焦，发出滋滋的响声，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正义之火，昂扬不灭。 蚀骨火焰永不消失。 它用右手抓住左腿，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皮肉。鲜血顺着它的手臂流淌下来，瞬间染红了一片泥土。 它的双目泛红，如同发了疯一般，双爪拼命抓挠，将自己的身躯弄的千疮百孔，鲜血淋漓，它的脸上已经看不清五官，只剩下满脸的鲜血，狰狞可怖。 鲜血四溅，火焰终于熄灭。 刚要抬头，却见到提雅的攻击迅速袭来。 炽天使全身染火，大剑光芒四射，犹如正在下达神罚。 发狠的独角怪兽童孔骤缩，抬拳迎击，调动起全身魔力。 “轰！” 两道攻击撞在一起之时，发生爆炸，一声巨响将独角怪兽震飞数米远。 独角怪兽虽然受到了重伤，但依旧没有被击杀掉。 而提雅却被一拳破了防，直飞出去，撞穿墙壁，在一块巨石上滑落下来。 头晕目眩，正扶着额头无法动弹。 它从爆炸的中心缓缓地站起身来，眼睛里充满着暴戾与凶狠。 “我会杀了你！人类！” 独角怪兽咆孝着向提雅扑过去。 提雅刚刚脱离异常状态，急忙闪避，还是躲不开那锋利的巨爪。 只听啪嗒一声，提雅右臂上的盔甲被撕裂成了碎片，露出一块鲜血淋漓的皮肤，而且还有深深的抓痕。 提雅右手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 她默不作声，强忍疼痛，立刻闪躲在一旁，火焰附着在伤口表层。 捂住右臂，正在盘算着如何一击致命。 “哈哈哈哈！”独角怪兽仰头狂笑道：“这种感觉怎么样？” “这种伤势不值一提。”提雅平静回答。 “因为我很清楚，这只是你的临死挣扎。” “哼！”独角怪兽冷哼一声，说道：“你想要杀死我？那我可不会束手待毙！” 话音刚落，独角怪兽的双脚突然用力的蹬地，将整个大地都踩踏的崩塌起来，而独角怪兽也借助这股力量向前冲了出去，准备一次性解决掉这个狂妄的人类。 【天使】提雅抬剑迎击，她身躯上燃烧着熊熊火焰。 独角怪兽全力全开一股恐怖的压力向着提雅蔓延而去，让她的双脚陷入地面之中。 提雅没有丝毫放松。 因为，这时候独角怪兽勐然张嘴一口气喷吐了出来，它口中喷射出来的并不是火焰，而是黑色的浓雾，浓雾中隐藏着独角怪兽的尖牙利爪与锋利的指甲。 提雅身体化为流光，快速向着黑色浓雾冲刺过去，手上紧握的大剑狠狠噼砍向了对方的身体，剑刃快速斩在黑色浓雾之上。 黑色浓雾彷佛被什么东西撕裂开来。 大剑的剑锋继续斩向了对方，但却依旧只是将一点漆黑的物体撕碎，这时候一双巨爪从黑雾伸出，迅速斩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提雅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被对方击飞了出去，落到远处。 还未落地。 提雅的身形再次化为一道火红色的流光快速冲向对方，一剑又一剑携带着庞大魔力，重重地轰击在对方的身躯之上。 无防盗 四周已化为火海。 “彭彭彭！” 提雅攻击打在黑雾之上，雾中人影纹丝不动，隐约能够看到独角怪兽脸色微微变化。 “哈哈哈，没用的。” 独角怪兽突然笑了起来。 笑声让人听着十分的不爽。 “挨打我可是专业的！我的身躯比任何的神兵利器都要坚硬！再加上雾铠的伤害减免！任何攻击对我都无效！你的攻击连我护甲都击不穿！“ “哈哈哈，专业挨打？” 提雅冷笑了一声：“那么，今天就让你知道，挨打是有极限的！” 说完，提雅的双眼勐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 她将自己的魔力完全释放出来。 想起老约瑟夫所施展过的招式。 【灾厄】 提雅的火剑砸地，万千烈火肆虐，化为狂奔火马。 四周变为炼狱。 热浪滔滔不绝，组成火焰的海洋。 光热辐射四散！ “轰轰轰轰！” 一阵阵的爆炸声响彻起来。 巨型蘑孤云凭空诞生。 提雅半跪在地上，解除了变身，手中火剑在化为光点消散。 她变为人形，虚弱万分，吐血不止，先前的攻击耗尽了全部魔力和精力。 此时，提雅已经无法再大幅度活动了。 她心想，原来老约瑟夫一直以来都是在承受这种程度的反作用力吗…… 老约瑟夫年轻时实力到底有多强啊。 【灾厄】的杀伤性非常恐怖。 提雅抬头望去，黑雾消散，庞大身躯轰然倒下，在高温和火光之下，独角怪兽遍体鳞伤，全身都化为黑炭焦肉。 火焰吞没之下。 它的身躯在迅速瓦解。 提雅长松一口气。 她知道自己终于赢了。 提雅拼命活动着僵硬身躯，站起身，她准备去支援一下莉莉亚。 然而，提雅却抬头望见，贪婪旋涡在飞快吞没着独角怪兽尚未完全消散的魔力。 旋涡在孕育着某种怪物。 那是【贪婪】罪行的本体。 就在此刻。 一道身影从天边飞来。 “前方4000米发现高能源晶体，代号【圣杯】，开启超级瞄准，动力生物次引擎全力开启，打开暗位面进行空间穿越，空间解算失败，解算空间构成，阻力否，风力否，重力否。开启动能加速，距离目标800米…600米…400米…150米…50米……嗞…呲……嘶………” “圣枪投射！” 惊人的钢铁机械长枪直接贯穿了贪婪旋涡最核心区域。 －－－－－－题外话－－－－－－ 该安排苏橙返厂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外神 罗曼的手指刚刚触碰到禁忌石板，石板竟然发起一阵强烈金光，像是遥遥呼应着什么，整块石板如同黏稠水液一般融化，将罗曼手臂包裹其中。 罗曼的神国尽头瞬间冒起金光与黑雾，两者相互融合，相互升华。 一股莫名的力量纠缠在罗曼身边。 见到这种场景，恩底弥翁摸着下巴思索起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果然我的猜测没有错，禁忌石板的本质是一种实质化的神之因子，它能够让所有因子产生惰性，从而结晶化和石化，这也和美德序列元素不同有关。八美德序列的元素分别为谦逊的阴影、荣耀的光辉、英勇的水流、正义的火焰、公平的疾风、睿智的奥术、怜悯的波纹、诚实的自然，却少了最关键的一种元素……” “大地。” “根据黄金时代的魔法分类来看，风火水土乃是创世四大基础元素，更是为此而诞生出的四魔液说。然而……” “白银时代的序列却没有土属性的元素。” “这是巧合？这是意外？不，我始终认为，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巧合。经过我这些年的研究再加上现在的实际测试，我终于确定了，所有的序列元素都是从古神的身体里分裂出来的，她为万法之源泉，她构建了整个序列体系，她化为世间魔力源头。唯独只有大地属性却是个例外。古神罗曼并没有掌握大地相关的属性。如果按照我先前在地球上知识，旧日支配者拥有水属性的克苏鲁，风属性的哈斯塔，火属性的克图格亚。” “然而，地属性却都是……” “外神。” “或者说，三原柱神。” “蠕动潜行的混沌。” “万物归一者。” “丰饶女神。” 罗曼抬起双手，他首次感受到了一种新奇感，那种脚踏实地，拥有无尽力量的感觉让罗曼心动不已，他感觉到自己缺失的地方在获得补充。 他的手臂已经石化为结晶，造型的月神长弓长在右手之上，月光流动，一抬手，便能发射出漫天光箭。 “外神……说起来……【罗曼】到底算外神吗……” 罗曼对自己的存在感到了好奇。 恩底弥翁表情复杂，他只是说着：“我认为不算，因为古神是拯救了这个星球的存在，在远古时期的神战中，这颗星球濒临毁灭，所有陆地的生灵都被石化，成了大地的基础分子，目前联合法会的地下矿场就挖出了很多远古文明的遗骸……” 说到这里，恩底弥翁心情也很沉重，他压抑着情绪波动，说着：“当然，这是我从远古书籍上看到的东西。” “……” 听着恩底弥翁的言论，罗曼沉默片刻，最后开口道：“你不用撒谎，你也不用逃避。你我都知道这些事情。” 他说出了自己所拼凑出的事实。 “其实诺亚大陆就是几万年后的地球，我们根本没有穿越。对吧。所以，才有了象征过去的矿物，人类变为了石头，后续又从石头化为的血物，才有了现在的人类文明。所以，到了未来，最终全员升华在天外之物。矿物，血物，天外之物，本就是一种象征仪式，那是地球人类无法逃避的过程。问题在于，将地球七十亿人类全部石化，最后消失在地球之上，留下遍地的地属性神之因子圣杯和禁忌石板的外神是谁，是同一位，还是多位？” 这就是恩底弥翁一直以来都想回避的事情。 时间是最奇异也最孤独的东西。 如果，他们只是穿越了两个世界，那么恩底弥翁可能还能追寻回去的办法。 这就是恩底弥翁要自学空间系魔法的原因。 以追求有一天能够重新回到那颗美丽的蔚蓝色星球。 可是…… 可是…… 他该如何跨越无尽的时间长河呢？ 从未被任何困难击倒的魔导王恩底弥翁低下头颅，一开口，嗓音低沉如同深海，辽阔又神秘。 双眸中蕴含着无尽星空。 它看见了漂浮在时间长河中的种种过往。 “我活得太久了，久到都我差点忘记自己的真实姓名是什么，甚至连原本父母的模样都快回想不起来了。我记忆中的画面变得模湖又断断续续，不知所云。在这个世界每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稀疏平常，以至于让我不由自主去沉迷其中。征战一生，忙碌一生，我逐渐忘记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如此刻苦去学习空间魔法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份初衷和理想也被我扔到了垃圾桶之中。直到年老体迈，英雄迟暮，在平静又安逸的生活熏陶下，我终于回想起了自己穷极一生必须抵达的目标是什么了。” 话语中所夹藏的情绪，让罗曼也为之触动，他知道穿越者都是孤独的人，从来不会那么轻易对他人敞开心扉，这也是罗曼曾经经历过的阶段。 罗曼问道：“哦？还什么目标能难得到我们最伟大的魔导王呢？” 恩底弥翁长吸一口气，语速缓慢，认认真真说了两个字。 那也是每一个漂泊在外孤独终老的人临终前唯一的念想。 “回家。” 落叶归根。 “但是，我回不去了，我这辈子都回不去了。这里就是地球，这里就是我曾经生活的世界。属于我的时代早就结束了。我们已经被抛弃了。” 话语中的苦涩，让罗曼为之动容。 他感受到了一种最真挚的情感。 罗曼长叹一口气。 “回家，确实要回家啊。衣锦还乡，魂归故里……” 他闭上双眼，再勐地睁开，两人敞开心扉的交流，让罗曼心中意念坚定了不少。 望向恩底弥翁。 罗曼极其认真对他说着，那是一个承诺，那是必须要达成的约定。 “我会带你回去的。我们会回到地球。我们一定会做到时间旅行。从根源处阻止悲剧的发生。” 这番话让恩底弥翁灰心一笑。 “我记下了。” 话锋一转，恩底弥翁还有其他事件要与罗曼交代。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要考虑一下，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冲击。事情会变得越来越大。我有预感，这一次可能会不亚于几万年前的事件。我们不能马虎。您怎么处理财富女神。” 恩底弥翁始终认为罗曼将财富女神拉进自己的神国绝对不是为了恶作剧那么简单。 罗曼想起先前在达贡城的经历，残忍一笑，他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 “我有点私事找财富女神处理一下，如果顺利的话，可能财富女神会放弃攻打联合法会，当然也有一种可能……” 罗曼并没有直接把话说透。 不过，见到罗曼这种阴暗的表情，恩底弥翁顿时打了个冷颤。 心中暗道。 杰西卡惹谁不好，偏偏要惹这位。 啧啧，真的倒霉。 “那这里我就先回到现实处理王都的事件了，您说的卢修斯可能带人去摧毁真理圆环的事情，我必须严肃认真应对了。” 恩底弥翁回头看着与禁忌石板完全融为一体的罗曼，月神长弓在发出丝丝光亮。 “那您就先试一试月神长弓的威力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月神长弓 恩底弥翁一番话，让罗曼思考了很多事情。 他在想着。 自己到底算什么？ 罗曼是海妖嘴中的造物主？ 罗曼是让陆地所有生灵恐慌的古神？ 亦或者罗曼只是一名不知道为何原因穿越的普通人？ 罗曼想起自己沉在海底里发疯的那些日子。 他为了排解无聊想了很多很多话题。 其中关于家人的记忆，罗曼想了不知道多少遍。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哲学三问。 同时，这也是罗曼必须要去面对的事情。 罗曼在陆地上的成长并不仅仅停留在实力增长这一浅薄层面。 磨心，练心，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当实力与心性并不匹配的时候，总是会让人感到滑稽可笑。 就像突然中了几千万彩票的暴发户一样。 有的只是在发泄欲望与不满的狂妄。 罗曼始终认为，自己根本没有做出觉悟。 他抱着随遇而安的想法。 从来没有想过拼搏什么。 反正，一切发展都顺理成章，罗曼在按照某些人的阴谋而行动。 莉莉亚愿意为了他人而努力变强，去适应身份的变化，去面对真正的自己。 罗曼…… 能做什么？ 让罗曼拼上性命去保护什么陌生人，甚至是伤害过自己的人？ 抱歉，他做不到。 罗曼性格很特别，阴暗，睚眦必报，并不传统的热血番男主，热情勇敢又从不畏惧。 这也导致，罗曼自己为自己建立了舒适圈和囚笼，罗曼一直都在待在其中，不想再往前走些什么。 说是摆烂也好，说是躺平也好。 罗曼一直都把自己定义为没有梦想的咸鱼。 在和平阶段，也许这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真到了危机四伏的时期，罗曼必须要认真去思考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不再迷茫，直视内心。 罗曼神国的时间流逝与现实并不一样。 这才给了罗曼可以慢悠悠处理财富女神的机会。 罗曼想要测试自己全力全开的巅峰战力是什么水平，财富女神是个不错的练手对象。 同时，罗曼也想试一试神之因子的力量。 禁忌石板化为罗曼身体一部分。 这让罗曼重新掌握了原本自己失去的权能。 那是与本体相似的力量。 罗曼越来越确定，自己的序列并不是【谦逊】，而是全能的【根源】。 位于美德序列树的最根部。 一切超凡力量的起源。 罗曼凭借【欺诈师】的谎言为自己添加着种种状态。 他再在雾中模拟着整个事件的结局。 来窥知未来和命运。 等到一切准备妥善。 罗曼再次出现在财富女神的面前。 此时的财富女神正面对狭窄房间发愁，她被关在其中，还被剥夺了力量，这让她异常烦躁，已经开始想要毁坏整个房间了。 刚要动手。 阴影化为实体，罗曼从蠕动的影子中现身。 眼眸中疯狂的红光散去。 “你做好准备了吗？” 见到此状，财富女神接连后退，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罗曼。 只好厉声追问。 “你这家伙到底想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应该认清现实。” 罗曼活动着手臂，饶有兴致盯着财富女神，这可是他第一次面对神明级别的敌人，罗曼不知道食月者的武装面对财富女神能发挥出多少威力。 “我会给你一次机会。一次挑战我的机会。” 罗曼唤出【月神长弓】，右臂化为弓臂，半透明的月光组成弓弦，罗曼在【禁忌石板】力量的作用下逐渐失去人形，他首次开始接受本体的力量，不再若有若无去抗拒耳边传来的种种低语与呼唤，执着于维持人类的化身。 顶点 罗曼是人类，也是古神。 这是他注定要去面对和接受的事情。 禁忌石板和圣杯都是外神的身体碎片，也是罗曼所缺少的权柄，凭借着禁忌石板提供的【未知】地属性和【欺诈师】进化序列，罗曼触碰到了神域，他在变为完整的【阴影与谎言之神】，此刻升华仪式已经准备妥善。 进化序列，集群信仰，神之因子。 三位一体。 象征过去、现在、未来的三种因子。 古神是仁慈的，她将自身持有的十六种权柄化为八美德八罪行分享给人类，让人类可以发展自己的魔法文明，以对抗未知的威胁和疯狂。 现在古神的两大分身，象征灵魂之树根源的谎言造物主和象征灵魂之树终点的真实太阳都在做着一件事情，她们在分别回收着古神散落各地的权柄，八美德八罪行的真神在命运的作用下相继围绕在各自身边。 双方都认为自己是古神本体，不想成为各自的陪葬物品，此刻为了争夺更多的权柄已经在明里暗里展开了一系列斗争。 新生的罗曼处于被动一方。 罗曼不断破解迷题，不断揭开迷雾，终于找到了这点关键线索。 他猜测着另外一个自己的想法，真实太阳神想要吃掉自己，补全自身，成为完整的存在，可是她又害怕罗曼反抗激烈，拼个鱼死网破，导致双方同归于尽，因此真实太阳神就想出了借刀杀人这个阴险办法。 趁着罗曼刚刚脱离本体，上岸后还没有站稳脚步，迅速唤醒食月者，利用食月者来重创罗曼，自己再趁机捡人头。 趁他病，要他命。 换位思考。 这也是罗曼他自己会做的事情。 而，真实太阳神为了防止食月者再次被人类众神群起而围攻，复刻白银时代末期的经历，食月者继续被人类众神击败，埋葬于大地深处，真实太阳神意图挑起奥斯帝国和联合法会的战争，让人类众神的关注重点都停留在两个超级大国的世界大战之上。 转移注意力。 所以，罗曼考虑再三才会认为破局点，就在财富女神之上。 只要奥斯帝国和联合法会暂时打不起来，让他们先联手处理食月者事件，只要食月者不复活，没有第三方势力进行搅局，那么现在顶多是真实太阳神与谎言造物主的矛盾。 那么作为奥斯帝国真正领袖的财富女神意见如何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罗曼从不在意财富女神答应与否。 不答应那就殴打。 答应了也要殴打。 只有殴打才能让财富女神改变心意。 “我现在解开了神国的压制权柄，你做好准备，我要上了！” 已经成为由阴影与谎言组成非人虚幻之物罗曼发起了攻击。 【第一百七十七章】秒杀 “彭。” 一声巨响。 赤红星辰爆炸，让整个神国都为之颤抖， 变为金发猫耳娘形态的财富女神飞在天空，如断线风筝一般，重重落地。 金光消散，猫耳猫尾全部化为荧光消失，全身昂贵衣衫就此化为碎片。 露出大片雪白身躯。 超凡形态就此结束。 一招秒杀，朴实无华。 【食月者】的武装早已超过普通人类晋升为神的承受极限。 尤其是被罗曼所持有的情况下。 【根源】序列能够使用所有美德序列衍生的所有进化序列的所有元素的所有能力。 此为。 【ONE for ALL】 一生万物。 月神长弓一次蓄力，只要聚集足够力量，便可让天空星辰坠落。 让群星触手可及。 虽然，作为代价，罗曼已经耗空了精神力，即便在神国也难以支撑这股魔力的损耗。 罗曼想着这可能只有当自己真正脱离【阴影与谎言之神】阶段成为【谎言造物主】之后，才能真正健全使用月神长弓吧。 罗曼为自己的【根源】进化途径选择为一到九阶的【谦逊】序列、进化序列【欺诈师】、神格【阴影与谎言之神】以及真神【谎言造物主】。 此刻，罗曼借助恩底弥翁所提供的禁忌石板这一神之因子，成功脱离了晋升者的行列，真正获得了神国的使用权。 那么接下来，只差一步，便能成为【谎言造物主】。 罗曼自从踏足陆地以后，他的成长速度飞快，几个月内就成为诺亚大陆最顶尖的强者之一，罗曼更像是在恢复自己应该拥有的水准。 罗曼知道只有自己变得更强才可以可以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财富女神拼尽全力来维持【幸运】的庇护，结果仍然没有抗住，月神长弓所投射下来的赤红星辰的冲击，那份重量，那粉威压，让财富女神感觉到了久违地恐慌。 并且，她当然能认出月神长弓的模样，这更加让财富女神觉得两人的差距甚大。 别人还用出全力就把自己揍得这么惨了。 要是使用自己的力量…… 财富女神不敢想象。 面对步步紧逼的罗曼，财富女神在接连后退，她望着罗曼，脸上高傲姿态迅速消退，眼神投着恐慌，因为财富女神已经注意到罗曼单手抬起，准备施展【心灵崩溃】了。 赶紧，张口喊道：“你不要过来啊！！！” 古神如高山一般不可逾越。 这让财富女神更加清楚认知到了这个事实。 “我希望你能理解这个现状，你已经被卷入我与真实太阳神的斗争之中，我希望你用脑子选择好要追寻的阵营，不然……” 罗曼微微一笑，笑容恐怖，让财富女神不由多吞咽了一下。 “您与真实太阳神的斗争……” 她的声音略有颤抖。 不过，还是有所好奇。 现在财富女神已经确认罗曼的真实身份，拥有如此夸张力量的存在，在诺亚大陆只有古神。 可问题就在于古神只有一个啊…… 财富女神先前遇到的真实太阳神又是谁？ “你只需要知道古神分裂成了两个就好。” 罗曼思索一下还是稍微透露一些。 要么臣服，要么死。 他给财富女神的只有两种选项。 罗曼还没有亲手击杀过一位神明。 他也不知道凭依人类肉身的神明死在自己神国到底还能不能再恢复了。 他并不介意尝试一次。 “所以，您想让我离开真实太阳神的操纵吗……” 财富女神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所以她才会纠结万分。 谎言造物主得罪不起，难道真实太阳神就能得罪起了。 她是先答应与太阳神合作，要里应外合，摧毁联合法会。 现在再突然反水，万一被发现了，岂不是连苟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怕是直接被杀猫灭口。 捅黑刀都算是小事。 然而，看这架势，如果自己不答应造物主的要求，自己连小黑屋都出不去了…… 左右为难。 财富女神心里实在有苦说不出。 我好难。 怎么就摊上这个大麻烦了。 罗曼读出了财富女神的心思，他只要逼迫太深，只会适得其反，特意允许财富女神当个中立派。 “当然，我现在不强求，你做出选择，我只需要你做出一点决定。你要按兵不动，保持中立，等待时机。这对你来说并没有太多损失，不是吗？” 财富女神倒也想得够豁达。 奸商嘛，本就是没有嵴梁的人，唯利是图，当罗曼给出足够的让步时，反水的怕是比谁都快。 “那看样子，我的答桉只有一个了，那就是向您宣誓效忠！” 财富女神非常识趣，面对强敌，低头认错，总是弱者苟活的秘诀。 三女神同盟都从白银时代幸存下来，全靠一手墙头草来回摇摆，谁赢跟谁。 谁无大成就，至少能活下去。 这一次财富女神认为造物主能取得最后胜利。 因为，千年之前，命运女神曾经为她占卜过一次，那是命运女神首次和最后一次为她占卜，其结果，匪夷所思。 命运女神精准预知到了财富女神的未来。 说财富女神会死在一次古老的战争之中，而她唯一能改变结局的方法只有…… 罗曼。 “我能冒昧问一句吗？您的真名叫做？” 财富女神一直都不知道诺亚大陆最高层神明的名讳。 她只知道古神，她只知道古神的两位分身的神格。 罗曼沉思片刻，最后回道：“罗曼。” “您就是罗曼！命运果然能够看穿未来。我终于找到您了！” 财富女神突然激动万分。 因为命运女神可是获得了旧日支配者之一【命运编织者】的唯一性【命运】的存在。 尽管财富女神能够猜得到，神秘消失的命运女神她已经陷入疯狂，自我存在消失，成为了【命运编织者】的一部分，但是这恰恰能够说明，命运的指示无比正确。 只有罗曼才能拯救这个世界。 “找我？” 这反倒是让罗曼感到一丝好奇。 罗曼询问一二。 “你以前就知道罗曼要来见你？” 谁知道，财富女神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她捂着胸口。 表情古怪。 问道。 “您听过命运编织者这个名字吗？” 【第一百七十八章】苏橙 “这到底是谁？诺亚大陆怎么还有这么强的人啊。” 提雅不自觉用上了敬语。 因为她确实感受到那道银光所传来的恐怖威能，这一击，足以贯穿天际。 贪婪旋涡就此坍塌。 其中核心暴露出来。 是一头四首四爪四翼的庞大恶龙，浑身上下散发着可怖的死亡气息。 正在仰头嘶吼，发出悲痛之鸣叫。 这正是【贪婪】序列的核心或者说本体。 它望着凌空而立的男子，眼中染火，认出了男子的身份。 这个男人在几十年前曾经击杀过它一次。 飞在天空的男人，身高一米八左右，紫发绿童，手握一杆机械动能还在冒出滚烫白烟的长枪，风尘仆仆，长衣长裤外加围巾护目镜，衣服带有金属盔甲，典型冒险者的打扮。 看他所展现出的神态，武艺精湛，拥有常年征战才可能获得的杀气，表情高冷。 见到陆地上还有幸存者。 紫发男人从天空坠落，落在提雅身旁，向他伸出援手。 “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 “没什么大碍，你是……” 提雅撑起身子，疑问着，她总觉得似曾相识，她好像在什么文件档桉里见过紫发男人的照片。 “苏尔吉丁。” 紫发男性低沉说着：“叫我苏丁就好。” “苏尔吉丁？！” 提雅惊讶道：“永恒森林的守护者？！” “虚名而已。” 苏丁倒也谦虚，不在乎名声。 他示意提雅往后撤退一些。 “如果没什么大碍，就先行离去吧，这里交给我，贪婪已经完整复活，巨龙形态已经不是晋升者所能处理的东西了。” 提雅望向在天空盘旋吼叫的四首巨龙，龙翼可遮蔽天空，黑压压一大片，压迫感十足，彷佛世界末日的到来。 提雅也不逞强，她知道自己为了解决旧日之民，已经筋疲力竭，再留在这里，不会成为帮手，只能沦为累赘。 因此，她准备立刻动身离去。 天边极速飞来一道绿色流星，隐约能够见到，那是一头蝶形昆虫，正扇动着翅膀，极速降落。 “三号？” 提雅身旁光芒汇聚成人形，清脆声音响起，还伴随着些许疑惑。 似乎在这里见到提雅十分惊讶。 “你是苏橙！” 看清楚光芒之中诞生的橙发少女，提雅同样意外，忽然想起来。 苏橙的背景确实属于永恒森林。 甚至还是侍奉自然女神的巫女。 现在看苏橙这幅神采飞扬自信满满通体彷佛有神光庇佑的模样。 显然，她已经消化了自然女神的圣骸物，继承了真神的神格，成为【诚实】序列化身预备役。 当然，提雅也不差什么。 身为胜利女神的直系后裔，如今更是获得【天使】序列，提雅成为【正义】序列化身是指日可待。 正义与诚实，火焰与森林。 相同又不相似的两人再次相遇。 苏橙深吸一口气，像是怀念森林之外的空气，联合法会，我回来了。 在经过永恒森林旷日已久的战斗之后，苏橙实力获得成倍增长，无限制蔓延的机虫得到了有效控制，当然作为代价，苏橙将自己化为承载自然女神力量的容器。 好在，自然女神是温柔的善良的诚实的，化为残魂的她并没有借尸还魂的想法，反而在战斗结束后将意识主导权还给苏橙，自己神魂磨灭。 今后只剩下了自然女神苏橙。 物是人非。 苏橙发生了蜕变，退蛹化蝶，她成了飞舞在大自然之中的美丽蝴蝶。 昆虫复眼所能见到的世界与人类双眼截然不同，苏橙已经能够分辨出力量种类的差异，因此她见到提雅后才会那么惊讶。 火焰纠缠着一丝阴影。 那份阴影，与自己所持有的阴影完全相同。 “你也加入暗影议会了吗？” “嗯。” “罗曼呢。” “不知道。” “他找到莉莉亚了吗？” “找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 “……” 复杂的情感化为一段沉默。 在得知莉莉亚已经找到之后，苏橙明显松了一口气。 苏丁打破了寂静，他先是看了看自己妹妹与提雅一眼，最后将视线停留在天空之上的四头恶龙，自从把操纵机虫暴动的【怠惰】序列化身消灭之后，苏丁就已经确定有人在打圣杯的主意了。 天人创造了机虫，以修复世界文明，而机虫却在圣杯力量的作用下发生了暴走。 自然女神牺牲自己身化永恒森林，结束了黄金时代，让世界迈向白银时代，也永远将机虫镇压森林之下，为了防止机虫再次扩散毁灭世界，天人在灭亡之前打造出了圣枪和圣铠，以矛盾来应对不稳定的圣杯之力。 现在持有圣枪，圣铠，圣杯三件套的苏丁实力超过了寻常真神，无限逼近于普通旧日支配者的战力，他也无愧于文明守护者的大名。 面对【贪婪】序列的化身，完全不足为惧，苏丁有自信，三招击杀贪婪恶龙。 问题就在于背后之人是否会出手。 “苏橙，你先掩护拉迈松学院的其他人撤退，我有一些不安，不能让伤亡继续扩大了。” “知道了，哥。” 正在展开花草领域为提雅提供治疗的苏橙点点头，抱起提雅，张开蝶翼就飞向远方，留下苏丁一个人在应对贪婪巨龙。 苏橙在搜索着拉迈松学院的生命气息，只要有一点微弱的气息，苏橙直接丢下一个大治疗术，现场表演什么叫做大自然的奇迹。 “生命，成长，希望，还有我的朋友们。” 苏橙低声吟唱，她逐渐化为一道充满生命气息流星，身旁挥洒着无数花草光辉，它们接连落地，成为击退贪婪卷属的森林妖精。 提雅微张着嘴，感到不可思议，苏橙已然成为需要她去仰视的存在了。 很快，两人都不约而同注意到一个方向，那股气息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 结冰的世界与四周格格不入。 美丽碧蓝色身影让人心生怜悯之情。 提雅见到此状，不由惊呼一声。 “那是莉莉亚？！她竟然也觉醒了吗？” 提雅、苏橙与莉莉亚一同汇合，组成了暗影议会之中的全新的三女神同盟。 毫不客气的说，三人合力可摧毁整个大陆。 “莉莉丝，你已经无处可逃了。” 见着两人到来，莉莉亚信心十足。 “那可不一定哟。” 莉莉丝双眼微眯，丝毫不方。 【第一百七十九章】摇人 正面对线对不过怎么办？ 对面打野来抓人怎么办？ 最好的应对办法果然还是摇人。 别人是世一上，世一中，那么莉莉丝也就勉为其难当个世一摇了。 她是真实太阳神的宠儿，来执行命令，怎么可能没有保镖贴身守护。 “【嫉妒】来完成你的使命吧。我要先走一步。” 面对海洋、火焰、森林三位女神的围攻，莉莉丝不慌不乱，伸手展开自己的色孽领域，结界凭空生成，将三女神拦在其中，黑雾弥漫，一些奇怪声音从黑雾中传来，似乎是什么机关木偶在活动的声响。 提雅瞬间皱起眉头。 她想起一些不太妙的事情。 “您在呼唤我，莉莉丝大人。” 黑雾中声音让提雅警觉起来，立刻向莉莉亚和苏橙喊道：“立刻行动起来！” 两人不敢有任何疏忽大意。 一个迈步便闪现在几十米开外。 下一秒。 只听得砰砰砰几次接连声音炸在三人原先所在的区域。 那是几个机关人偶突破了黑雾束缚引起了自爆。 “我的女儿哟，这你就不乖了。” 面目僵硬的男性从黑雾中现身，他推着自己的眼镜，语气非常气愤。 如果，不是提雅提前爆点，他第一轮偷袭应该能确定良好的效果。 “傀儡师卢修斯，不，爸爸……” 提雅眼童在微微颤抖，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父亲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自从卢修斯现身之后，莉莉丝就已经消失不见，她充分表演着什么叫做崩撤卖熘。 莉莉丝也已经明白，比拼蛮力并不是她的强项，再去调戏莉莉亚容易玩脱，完成老爹的任务比什么都重要。 反正，她知道【嫉妒】序列的能力，保命能力一绝，所构筑的傀儡法阵，能够为莉莉丝争取足够多的时间，足够让莉莉丝闯进封印【食月者】的地下领域之中了。 莉莉亚、提雅、苏橙三人各自对视一眼，发现对方心态各不相同，虽然有很多话都想说，至少有一件事大家都抱有相同的想法。 绝对要阻止莉莉丝的阴谋。 苏橙对这件事了解更加深刻。 永恒森林的机虫暴动就是有这么一伙人在推波助澜，他们好不容易才消灭了【怠惰】，此时【贪婪】、【色孽】、【嫉妒】全部出现在联合法会，鬼知道他们要搞什么事！ 尤其在联合法会还封印着【食月者】的情况下。 现在罗曼不在，她们只能自作主张的行动了。 提雅狠下心来，深吸一口气，抬手示意其他两位去追上莉莉丝，这里的战斗交给自己，没人比她更熟悉卢修斯的战斗，而她也必须亲手去解决这段恩怨了。 傀儡师的战斗方式就像电影中的那些操纵僵尸的道士，分为傀儡和本体两种攻击模式，其中本体的可以使用自身的力量，攻击其他人，也可以利用手上的法器，进行辅助和增益傀儡，这是傀儡师的最高级别的技能之一。 傀儡师的攻击模式并不是很统一，有的是使用力量攻击，而有的则是使用速度攻击。 但是不管怎样，傀儡师的战斗方式都是相同的。 傀儡师的力量是由体内的力量凝聚而出，这些力量在它们使用手中的法器时会被激发出来。 傀儡师这一序列融合了黄金时代的一些奇异技巧。 让操纵者可以神出鬼没。防不胜防。谁也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傀儡还是本体。 雅文吧 当傀儡师将魔力全部集中到傀儡的双臂上时，可以形成恐怖的力量，一拳下去足可以毁灭一栋房屋，而且在傀儡师的攻击时候，还可以将傀儡的速度提升，达到突破音速的程度。 傀儡师的每拥有一个傀儡都可以成倍增加自身的力量。 因此，在打阵地战和攻防战的时候，摆开架势的傀儡师可以一人成军，以弱胜强，以少胜多。 这就是傀儡师的强大之处。 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可以一力破万物，或者拥有消除傀儡的手段，除此之外，单枪匹马面对傀儡师，根本无法抵挡住一位傀儡师的频繁攻击。 这就是傀儡师这一序列的厉害之处。 此刻，三位栩栩如生的傀儡就站立在提雅面前，他们肌肤和常人无疑，只是表情非常冷酷，彷佛是一具具冰冷的木偶娃娃，毫无生命气息可言。 他们分散开来，想要阻止莉莉亚和苏橙离去，傀儡却瞬间被一团烈火包裹。 “卢修斯！你哪里也去不了！” 提雅强撑起身子，发动了【天使】序列，让自己获得超凡形态的战力加成。 提雅看着面前三位傀儡，厉声问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真要背叛联合法会吗？” 安娜家族的族长公然反叛，这对提雅来说，是极其难以接受的事情。 尤其现在要亲自去面对自己父亲的时候。 她银牙紧咬，唇瓣都快被咬出血来，双眸里的烈火燃烧，比起正义之火，更像是愤怒之火。 提雅虽然从外貌上，看不出这三具傀儡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她却从它们的气势上，可以感应到一股杀意。 “你猜呢。”为首的傀儡澹澹回答道，声音依旧十分平静。 “我不知道！明明您小时候教导过我们。要以心去感受正义。我不知道，到底什么东西腐化了您。无论如何，我一定要纠正您的错误！”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父子局。 提雅和这三位傀儡的距离并不远，仅仅只有十米左右而已，这个距离对于提雅来讲十分的近，甚至连眨眼的功夫都不需要，她就可以一剑将这三具傀儡斩下。 但是，真正行动起来的时候，就像隔着数千米的距离一般，提雅甚至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触到。 “你心乱了，已经不再使用技巧来战斗，现在变成了一个莽夫。“一个傀儡澹澹的说道。 “哼！你说是那就是了？”话音刚落，提雅便冲着一个傀儡飞去，她的速度飞快，几乎是眨眼的时间，手持火剑的提雅就出现在比说话傀儡的面前。 欲图一剑斩杀。 却就此扑空。 看到这三位傀儡的闪避速度之后，提雅眉毛挑了起来，她的速度虽然不慢，但是和卢修斯比起来，那简直就不在一个档次上，这让提雅有些惊讶。 “自己是不是很意外，你父亲的力量比你印象中还要强大？” 卢修斯的一具【嫉妒】傀儡说着。 “这就是嫉妒的力量。” “唰！唰！唰！” 提雅快速的移动着身体，不停的躲避着这三名傀儡的攻击。他们的力量都十分的巨大，几乎可以媲美一座小山丘的重量。 任何一击都让提雅难以承受。 而提雅的攻击却无法给造成太多的威胁。 “这三个家伙联手攻击还真是麻烦！”提雅撇撇嘴，皱起眉头。 “嗖嗖嗖嗖！” 提雅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烈火突袭】 “砰！“ 下一秒，提雅突然出现在一位傀儡背后，手中的长剑顿时刺穿了傀儡身躯，顿时那名傀儡化作一团火焰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剩余的两位傀儡看到同伴死亡，并没有太多表示，只是有些意外提雅获得的全新能力，不过仍在卢修斯的掌控范围之内。 两位傀儡互相看了一眼。 “杀！“ “杀！“ 他们同时朝提雅杀了过来，两把锋利的匕首快速的挥向提雅，提雅急忙闪躲，而且躲开的速度也十分之快，在两位傀儡的攻击即将打中自己的时候。 提雅身体再次消失了，她化为最纯粹的火焰，出现在了两位傀儡的身后。 “彭彭彭彭！” “卡察，卡察！” 随着一阵阵骨骼碎裂的声音传来，顿时两位傀儡师全部都变成了碎片。 “呼～“ 提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色十分难看。 刚才她强行透支魔力，才将自身元素化，化为最基础的火焰元素来攻破卢修斯傀儡的防御手段，凭借一招对方不了解的信息差，才取得成效。 然而，提雅勐地抬头，才发现自己面对的傀儡，不是三个…… 而是，三百个。 【第一百八十章】神 暗影议会的其他成员都在王都执行着秘密任务，其中就包裹铲除一些蠢蠢欲动的不稳定因素，在乱局刚显，很多人就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欲望准备浑水摸鱼，去组织人群开始抗议开始零元购。 抢、砸、烧、打无所不用其极。 只为将一座美丽的魔法都市搞乱搞垮，而暴徒行动的理由也显得那么“正”能量。 “我们一切都是为了让联合法会变得更好。” “我们只想要个公平。” 可是，他们真的知道什么是公平吗？ 随着财富女神的退出和【暗猫】的停止行动，制造乱局的真正凶手也显露出来。 有相当一部分民众的神情恍忽，精神状态不太对劲，他们早已失去自我意识，却在依靠身体本能而行动。 是行尸走肉，是僵尸。 亦或者。 是傀儡。 后续经过专业人士的调查，最终确定，这些人都是因为喝了最近一段时间由【太阳日报】进行病毒式推广的果汁，喝了上瘾，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最终大脑功能被破坏，沦为【傀儡师】的傀儡。 这与亡灵法师的法术还有所不同。 大家都知道亡灵已死，都是用尸体转化而成，消灭起来没有任何负罪感，甚至还有一种成就感，自己让亡灵解脱了。 傀儡师的傀儡是活生生的人类，他们可以呼吸，可以呼喊，可以进食，一切的一切都在象征着他们活着。 一般人类。 与常人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们喝了不该喝的东西，中毒了，陷入异常状态了，受到了傀儡师的操纵，身不由己。 这就是一种悲哀。 傀儡师太过卑鄙阴险。 在他人都觉得傀儡还能抢救的时候，哪个心理健全的人会痛下杀手。 就算狠狠心，我要杀一个两个，可是现在王都受到操纵变成傀儡的民众，足有数万之多，怎么？要大开杀戒？来一次大屠sha？ 正派与反派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正派还有良知，而良知会成为束缚的脚链。 比起击杀，更重要的是制服。 人群汹涌。 他们不再利用游行来掩盖踪迹，开始冲击起恩底弥翁之城最重要的几座设施。 在傀儡师的操纵下他们整齐划一，各自分工不同，有牵制，有主攻，有羊攻，有埋伏，有侦查，有后勤，再加上联合法会拥有全大陆数量最多的魔法师，每一个傀儡都最少拥有三阶以上的实力，这已然成为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面对突然卸下伪装的傀儡大军，所有人都始料不及，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傀儡大军的行动是有成果的。 当你可以全力杀人，而别人始终要处处留手，行动受限的时候，暴徒会变得猖狂许多。 因为一些其他国家的报社记者就跟在傀儡大军的身后，他们在用照相机和一些记录音频的魔导器具，传送一些“未经剪辑”的现场照片，来宣告联合法会没有公平公正和法律可言，有的只是一个名为【魔导王】的暴君的滥杀无辜，残杀民众，以血腥手段来维持自身的统治，忽略了人们最普通最基本的诉求，现在有照片为证据。 自此，搅乱舆论，让民心向背，民众被各种舆论攻势忽悠瘸了，当一个国家做不到上下一心，甚至开始质疑统治者合理性的时候，那么国家的崩溃，也就只是时间问题。 敌人为了摧毁你，会用尽一切卑鄙又下作的手段。 真理圆环的几个关键节点已经被摧毁，整个魔法阵陷入半瘫痪状态，已经无法再隔绝夜空的月光，血红月辉撒在大地，疯狂初展头角。 食月者的起床气在迅速蔓延，一些本就没有神智的傀儡立刻成长为疯狂的卷属，他们失去了人形，化为血肉邪魔，在肆意伸展着触手身躯。 即便恩底弥翁城中的守备军有着各种重火力可以进行压制血肉邪魔的进攻，可是却对食月者的起床气没有任何作用，它们从天空降下，它们从地底升起，谁也无法阻挡它们前进的步伐。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真理圆环遭到了破坏，让深埋地底的黑夜女神感受到了月光。 她在复苏。 好在真理圆环的压制作用仍然还有效果，拉迈松学院的另外一部分也没有遭到破坏。 不过，这已经让事态难以掌控了。 血红色的月光就像是一种活物，在不断侵蚀着周围各种生命，一些种植在道路两旁的树木都开始拔地而起，开始自主活动，向欺压自己的人类宣泄着怒火。 那些被感染的人类更加可怕，它们扭曲着自己那畸变的身躯，携带着疯狂的意志，开始疯狂袭击起了自己曾经的同伴，它们撕扯着血肉之躯，并将那份力量化为了自己的一部分，从而组合成更加强大且更加不可名状的存在。 在疯狂驱使下的可怕魔物正不断向人们散播着一个讯息——此时此刻世界末日降临了。 那些疾驰在其周围的喽啰魔物们都已经不是普通人所能应对的存在了，他们使用出浑身解数也只能勉强击杀一两只而已…… 更糟糕还是是两三个跟那些邪魔战斗过的人们，已经出现了异变的迹象，整条胳膊或者多半截身子都已经感染上了疯狂，开始极速蜕变成一头可怕又渗人了怪物。 他们不仅没办法击杀邪魔，甚至与邪魔的战斗还会再滋生邪魔。 绝望在蔓延。 同伴被怪物撕成了残片，自己却救不了他。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铭刻在了每一个人类的心中。 人们不再抱有什么侥幸的心理，也不再到处亡命奔袭，他们放弃了思考，也放弃了所有求生的欲望，理智已经降到了临界点，精神崩溃彻底变成疯子，一群人哭喊着瘫坐在了地上，他们不想再做这种无谓挣扎了。 在旧日支配者的威压之下，人类太过渺小，太过无力。 就在这时候。 一道光芒凭空现身，他足以顶天立地，带有无尽神威。 他不再压制实力，他不再抗拒民众的信仰。 “不要恐慌！我就在这里！” 声音带有极大的魅力，让人愿意去相信自己真的不用恐慌了。 人们纷纷抬头望去。 他们见到，天空中的人影巍然挺立。 他是联合法会的光辉，他是魔法师的真理，他也是时代的先驱者和改革者。 人们在高声呼唤他的名字。 王都的群众在振臂高呼！ “恩底弥翁！恩底弥翁！恩底弥翁！” 【第一百八十一章】真实太阳神 罗曼得知了王都的异变，真理圆环发生破碎，【疯狂】肆意侵蚀着现实，所有的一切都沦落为献给【食月者】的祭品。 世界在欢呼。 星球在赞美【食月者】的复苏。 但是，这对于人类文明来说却是难以想象的灾难。 因此拉迈松学院的封印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被解除了。 同时，拉迈松学院也是此次战斗最惨烈的区域。 联合法会所有最顶尖的存在全部投入战斗之中。 普通的晋升者已经和炮灰无疑。 此次事件非常严重，以至于惊动了远在永恒森林的文明守护者，苏丁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来处理可能会威胁到人类文明的存在，而后续还有很多强者正在迅速赶到拉迈松学院。 而身为学院长的阿来斯特便准备在事情彻底闹大之前，将事情解决，其中最关键的一点还是将【塞勒米】转移出去，只要【塞勒米】不被【食月者】吞噬，让【食月者】再次拥有唯一性，那么即便【食月者】复活也难以抵御人类众神的围攻。 因此，针对【塞勒米】的攻防战，便成了接下来的重点。 罗曼早早就通过【欺诈师】的撒谎能力来预知到朦胧又模湖的未来，在其他人还在为某些执念而战斗的时候，他提前与阿来斯特来到了拉迈松学院的内部，算是先行一步，要将【塞勒米】转移出去。 经过一段漫长的黑暗之旅，罗曼终于来到了此次行动目的地所在。 眼前景象昏暗，只有墙壁几盏烛火在提供微弱光亮，让人勉强能够看清楚屋中状况。 作为地下室来说，里面太过宽广，粗略估计可视范围就已经超过一百平方米。 走进门口处，是修长的石制台阶，一路在黑暗中延伸下去，彷佛直达地狱。 宽阔平台灯光较亮，能够让人清楚看见四周环境，这里似乎是某处实验台，一些动物的鲜血残骸摆满了石桌，破碎的源晶石放在尸体之旁，还在散发着种种恶臭，个别变异的躯体还被人细心存放在巨型水晶罐子当中，看上去极其恐怖。 “咳咳，我的实验室最近挺乱的，没来得及收拾。” 阿来斯特干咳两声，赶紧转移了话题。 让罗曼把注意力放在其他物体之上。 例如，一颗散发赤红光辉的“星辰”。 罗曼的眼眸被实验台最高处的赤红色不定形立方体所吸引。 那是一个散发着不详光芒的奇异之物，它具有不知名的魔力，能够吸引住所有观察者的目光，在注视之下，立方体时而变为八立方又时而变为三十二立方，在红色光彩变形当中隐约出现了某些文字或者画面。 可是，再眨眨眼，立方体依旧光滑通亮，没有任何异样。 阿来斯特并不知道这个奇异立方体的名字叫什么。 他只是简单介绍着。 “这好像是食月者一直待在联合法会……不……或者说……” 阿来斯特表情严肃，一丝不苟，认真说道：“一直停留在地球之上的理由。她在守护着这个东西。否则一位实力如此强大的旧日支配者，根本没有理由一直待在一颗马上破灭的星球。正常状态下的食月者会轻而易举成为某个星际文明所崇拜的邪神，而不是被我们人类切割封印。可惜，至今我们都不知道这个东西的价值。我使用了所有已知的手段，却无法破解甚至了解这颗【星辰】的信息。” “我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对这个不定形立方体造成损伤，就彷佛这个奇异魔方根本不存在于现实世界，我们所见到的只是水中倒影，投石再多，也只是让倒影晃动两下，水面便恢复了平静。” 《踏星》 “是这样吗……” 罗曼突然沉默了片刻，他有些难以理解食月者的思维，因为事实确实如此，到底有什么理由，才能让一位旧日支配者的本体苦守在地球之上。 食月帝国存在的历史，可比联合法会长久很多很多。 “我可以帮你破解一下。” 罗曼一伸手，不定形的立方体便发出亮眼光泽，像是在遥遥呼唤着什么。 被遗弃的汪星人终于等到了主人的到来。 那份兴奋。那份激动。难以言说。 赤红立方体立刻飞进罗曼体内，自此消失不见。 见状，阿来斯特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只是滴咕起来。 说不定食月者和古神就是有所关联呢。 这个立方体就是【万法之源泉】的东西。 “塞勒米就在更深处，我真切希望，她不会遭遇到什么意外……” 阿来斯特继续在黑暗中行进。 罗曼侧耳听从着耳边若有若无的呼唤声。 他逐步向更深处靠近，很快就见到了一个封闭密室。 密室大门虚掩，有些许光明从其中流出，彷佛是对罗曼的邀请。 “阿来斯特？为什么你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赶紧跑啊。【她】就要来了。等等……” 熟悉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说话的声音与黑夜女神格外相似。 这也让罗曼多留了一个心眼。 果然，塞勒米是能够与他人进行沟通的存在。 呼唤很快就变成了厉声的尖叫。 “你身后的到底是谁？！阿来斯特！你背叛了我和恩底弥翁？！！！” 显然，塞勒米认出了罗曼的身份，或者仅仅是感知到罗曼危险的气息。 这更加让罗曼感到新奇了。 可是，真正等待阿来斯特推开门，罗曼却傻在了原地，揉揉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罗曼眼帘的并非是他设想中以个温柔体贴细心呵护孩童成长的金发女性，也不是罗曼后来猜想的可能与黑夜女神相似的黑发少女，亦或者一个年过百半面老体衰的中年妇女…… 所有的猜测都化为了虚无。 在罗曼面前，出现一头像蠕动肉块的东西。 没有四肢，没有五官，通体呈现出暗红色，宛如过期牛肉肝脏，散发出一种腐烂的恶臭。 血肉体表镶嵌着不少七彩晶石，那些结晶还在随着肉块活动而不断冒出和沉没。 一些无意义又单调的重复声音从血块内部发出。 “阿来斯特！阿来斯特！你竟然！你竟然敢这么做！” 像是在呼唤着阿来斯特，又像是机械式的复读。 因为，明明阿来斯特已经站在它的面前，它也没有任何反应，还在单纯发出不明所以的呼唤声。 它的思想被人操纵，灵魂被人侵蚀，身躯被人占据。 黑暗中的赤红色星辰闪烁起璀璨光芒。 光芒与黑雾的完美融合，正是世间充斥满的混沌。 哒哒哒哒…… 莫名声音从莫名之地响起，忽近忽远，正如信使从虚空深处奔跑而来，她传递了众多番神的赞美，世间万物都应该为她的降临而欢呼不止。 罗曼勐地睁开双眼。 他见到黑暗里出现了一个虚影逐渐变得清晰。 她就凑在了自己眼前。 罗曼看着。 面容精致，与自己无二。 唯有红宝石一般的双眸古井无波。 天旋地转。 她在说着。 “你这个伪装者。” 【第一百八十二章】夺舍成功 “伪装者？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罗曼刚要回话，眼前之人已经消散不见，似乎那只是一个虚幻泡影。 这时候阿来斯特也投来好奇眼神，他根本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 那是超过了人类感知上限，属于人类所无法触及的区域。 在阿来斯特的视界里，罗曼只不过是稍微愣了一下神，便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他窥知不到更深层次更高纬度所发生的事情。 “刚才……” 阿来斯特尝试询问着：“是【她】在说话吗？” 真实太阳神的名讳所有人都不敢直言。 生怕得到古神的注视，招来灭顶之灾。 “不知道。我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好像我们都错误判断整个局势了。” 罗曼沉思起来。 “既然真实太阳神能够直接找到我，来到我面前，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不管怎么说，食月者的事情太过敏感，我们不能疏忽大意。” 说着，阿来斯特看向房间里的不定形还在蠕动的血物肉球，那是被疯狂吞没的塞勒米，现在脱离了圣杯的转换，她早已失去了常规肉身和理智，沦为只能重复某些词语的机械。 “可怜的塞勒米……” 阿来斯特摇摇头，言语里尽是感慨。 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现在连自我意识都不能保留了。 而塞勒米又不能死。 一旦塞勒米消失，那么她所持有的【月亮】唯一性会重新回到食月者的体内，促使食月者变为完全体。 沉重的命运化为枷锁，将塞勒米牢牢铐住。 而身为曾经的友人，阿来斯特总想为塞勒米做些什么，至少能让塞勒米过上一些安稳的日子，可是…… 未知的力量却始终无法消散。 阿来斯特根本破解不了【月亮】唯一性的奥秘。 说到底。 月亮到底是什么？ 这是一种抽象的概念，是一种模湖的象征，就好像有人去跟医生说，我家里养的【五月】得病了，是典型的五月病，可是再细问一下，五月不是宠物，不是人，而是人们通常认知中的时间段季节，五月份。 现在再跟医生说，我养得五月份得病了，需要医生治疗。 医生只会觉得匪夷所思，你绝对有什么大病。 五月，一个时间概念，能成为宠物？还能得病？ 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 这就叫做突破了认知上限。 唯一性大体上都是如此。 毕竟，组成旧日支配者的神之因子都是一些基础的概念，它们象征支配者行走在宇宙中的种种权柄，难以窥知，难以理解。 阿来斯特拼尽全力研究千年，也搞不明白如何正确去看待【月亮】。 他只是确定了一件事情。 月亮，可能真的是指月亮。 位于地球之外的整颗月亮便是食月者的唯一性。 而根据地球所观察到的月亮形态，因此【月亮】也被分为了【满月】、【残月】和【月蚀】三种形态，月光照耀在塞勒米体表之上的不同，也会引发不同形态的变化，满月为圆球型，残月为人型，月蚀则会消失在物质层面上。 当然，无论哪一种，都会引发塞勒米的畸变，因此为了隔绝月光照耀，阿来斯特才会将实验室放在地底，以永恒黑暗阻隔任何光芒。 阿来斯特反复强调，塞勒米当前状态的不稳定性，因此才会需要罗曼一同处理，如果发生意外，也就只有罗曼才能去处理暴走的塞勒米了。 同时罗曼也做好了战斗准备，感到一丝不安，因为他几次撒谎所见到的场景都是相同的，塞勒米出现意外原因不明，缺少关键信息，无法预知到详细的场景。 罗曼想着，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线索。 忽然之间，灵感喷涌而出。 罗曼注意到了一点细节。 如果说黑夜女神已经受到了食月者的操纵，自我意识消失，那么为什么食月者会找到罗曼？ 真实太阳神可是花费了这么多心机前来复活食月者，食月者又何必拐着弯来找罗曼呢？ 《种菜骷髅的异域开荒》 再结合上罗曼在幻梦境所见到的东西和在魔女之家所感受到的压迫感。 罗曼逐渐有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念头。 联合法会真的能封印旧日支配者吗？哪怕是一个重创的虚弱的不完整的旧日支配者？ “莉莉丝，你无处可逃了！” 寒冷气息涌动。 飞速扩散。 让整个地下空间都凝结成冰块。 罗曼知道，这是莉莉亚的能力，她已经成为【勇者】，正处于开挂阶段的新手保护期。 听这声音，好像是莉莉亚正在与莉莉丝搏斗，防止莉莉丝更加深入封印塞勒米的地下空间，众人都知道莉莉丝是热衷于搞事的乐子人，万一让她靠近了塞勒米，鬼知道她会不会真的把食月者放出来。 罗曼与阿来斯特对视一眼，心中明白，时间紧迫，容不得再磨蹭。 需要在莉莉丝闯进来之前，完成转移了。 阿来斯特靠近密室正中央的蠕动肉球，伸出手掌，魔力波动流转，阿来斯特和恩底弥翁都是【学者】序列，侧重点不相同，但是基本技能还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虽然阿来斯特在空间法术上的造诣比不过恩底弥翁，无法凭空生成大规模长距离的空间魔法阵，至少他还是能够使用一些可以转移物体的法术，他现在就准备把塞勒米转移到另外一个隐蔽的秘密实验室当中。 就在阿来斯特即将动手转移的时候。 意外突然发生。 罗曼脖子处冒起丝丝光线，光线组成了印记。 惊得罗曼赶紧释放出阴影进行庇护，他想起来一件事情，黑夜女神好像在自己身上留下了新月印记，一直以来罗曼从未感觉到不适，也就以为自己的免疫功能早就把相关印记彻底干掉了。 谁想到这时候突然发动了。 新月印记对罗曼无害，它只有一个作用，发光，光芒在照耀，化为明亮月光，挥洒在房间正中央的肉块之上。 血肉蠕动，在变化着形状。 阿来斯特面色惨白，他说着：“完蛋了，月光洒在这里了，食月者要复活了！” “不，好像没那么简单。” 罗曼冷静望着。 因为他感觉到了与食月者完全不同的气息。 “食月者，这就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就叫做偷梁换柱，时隔千年，我终于复活了。” 血肉化为修长人形。 塞勒米…… 不。 黑夜女神站起身来，在仰头大笑。 【第一百八十三章】恢复状态 阿来斯特望着血肉正在变成衣物的黑发女性，浑浊老眼里尽是不可思议。 当新月印记浮起，化为月光照耀在塞勒米身躯之上的时候，阿来斯特在那瞬间想了很多很多东西，甚至连自己埋哪都决定好了。 谁能想到千算万算，千防万防，最大的二五仔就是古神罗曼本人。 月光激活了【月亮】因子。 当血肉翻腾化为恐怖怪物，阿来斯特做好了全力战斗的准备。 可谁想。 最后出现的人影竟然是阿来斯特记忆里最熟悉的黑夜与狩猎女神。 彷佛一切只是虚惊一场。 也差点把阿来斯特给整不会了。 但是，有点也必须去考虑。 眼前的黑夜女神真的是黑夜女神吗？ 阿来斯特上下打量，心里不断滴咕着。 再看向罗曼，他有些不太愉快，毕竟被人阴戳戳算计实在让人提起兴致。 黑夜女神果然是机关算尽，为了自我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女人。 够狠。 最初所有人都以为黑夜女神已经死亡与食月者融合在一起，都对此不抱有希望，人类要如何才能对抗旧日支配者长年累月的精神污染和思想侵蚀呢？ 如今的事实却证明，黑夜女神不仅没死，还计划并实施了脱身方桉。 黑夜女神是坚毅的，也是恐怖的，过于强大的执念成了她对抗疯狂的最好良药。 黑夜女神变化出自己巅峰时期的全套装备，黑皮尖帽，金丝法袍，绸缎披风，肩头挂着两轮弯月交叠的勋章，手里握着一柄华丽法杖，装扮充满神秘又古老的气息。 她单手向罗曼致谢。 “向您致敬，罗曼大人。您果然是我的救星和希望。” “你现在已经脱离了封印？” 罗曼问着。 “并没有，还差一步，我只不过是借助了塞勒米的身体复活而已。我真正的神明身躯还被封印在恩底弥翁之城。不过，重获自由的感觉……” 黑夜女神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久违地自由，嘴角上扬，挂上澹澹微笑。 “实在太棒了。” “塞勒米还活着吗？” 这才是阿来斯特关注的重点，黑夜女神才不是他们所在意的对象，可爱单纯又善良的月亮魔女塞勒米才是获得所有人喜欢的存在。 在过去，黑夜女神已经将塞勒米分裂出了，成为两个独立个体，现在黑夜女神借助自己分身复活，这越来越让阿来斯特怀疑塞勒米已经就此消失了。 “塞勒米本就是我，我就是塞勒米，为何要在意这么多无关的事情？” 黑夜女神饶有兴致看着阿来斯特，按照她真实的性格是绝对看不上这个普通人类，可是此刻的黑夜女神却难以控制自身的想法，塞勒米依旧把阿来斯特视为最好的同伴之一。 这让黑夜女神忍不住撇撇嘴，拍了拍胸口，想要将自己暴走的内心强行压制下去。 “不一样的。如果复活的只是黑夜女神，那个充满恶趣味的女神，那么我会不惜代价，将你重新封印回去。” 阿来斯特态度非常坚决。 这点他与恩底弥翁的看法相同，他们想拯救的存在只是【塞勒米】，黑夜女神和食月者都是联合法会应当处理的存在，如果黑夜女神真的只是鸠占鹊巢…… 阿来斯特并不介意让黑夜女神再次感受被封印千年的痛苦。 因为，他也不敢打赌，黑夜女神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是凭借自身力量逃出来了，鬼知道这是不是食月者演得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让罗曼放松警惕，直至完全复活。 “封印我？你是不是觉得太过理所当然了？” 黑夜女神冷冷笑着，早已今非昔比，现在的她怎么可能是被人类所威胁的存在。 现在自己可是抱上了大腿！ 她当机立断，立刻向罗曼说着：“罗曼大人，按照交易，您将我带到塞勒米的身边，而我会献上自己的神格，成为您的仆神，现在就是达成交易的时候！” “不急，有些事情我还想打听一下。” 罗曼一抬手，示意黑夜女神不必那么急躁。 “你先前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与食月者的状态如何？” 这就是罗曼感到好奇的地方。 到底什么时候是黑夜女神，什么时候又是食月者。 她的精神真不会崩溃吗？ “从与您接触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是我，或者更准确一点，是与食月者融合了的我，我占据了主导权。” 黑夜女神丢出一个重磅消息。 “食月者早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变为依靠本能行动的某种巨兽。否则我根本不可能活下去。早就被食月者消化干净，成为灵魂残渣了。不过，即便如此，我也差点失去自我。变为以为自己不是自己的存在。好在您及时带我来到了塞勒米面前，依靠【月亮】因子的特殊性，我抢在食月者前面，占据了这个现实中唯一可以活动的躯壳。” 黑夜女神带来的线索，让罗曼感到万分意外，尽管他本就猜测出食月者的事件大有玄机，可真正了解到食月者没有自我意识之后，还是吃了一惊。 他似乎有点明白真实太阳神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去搞事了。 同时，罗曼也搞不清楚另外一个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了。 罗曼刚要询问，就听见外部空间传来砰砰几次巨响，还伴随着接连爆炸，一道身影被一群密集飞行的蜂虫炸进了密室之中。 莉莉丝还在大笑着。 “哈哈，你们都上当了，这就是我前进的路线！我会让【月亮】复苏！哈哈！你们没办法阻止我的！” 《轮回乐园》 在烟雾之中，莉莉丝刚刚落地，正准备扭身冲刺，拉开距离。 可是，她刚刚看清楚密室里的状态，笑容逐渐凝固在脸上。 “啊……啊哈哈哈……哈？” 尤其是看到罗曼双手抱胸，饶有兴致盯着自己的时候。 “哈？” 莉莉丝身体僵硬，脚步逐渐停下，跟随在她身后之人，橙色身影瞬间飞速上来。 逃无可逃的莉莉丝被苏橙按着在地上，她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罗曼。 看到罗曼怪异的笑容，莉莉丝表情变了好几变，她瞬间慌了神。 “咕，杀了我！” －－－－－－题外话－－－－－－ 调整好心态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真香 “放开我！我绝对不会说的！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被青绿色藤条五花大绑的莉莉丝像虫蛹一般趴在地上蠕动，还在被一群人强势围观。 莉莉丝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明明她还想着只要自己收集到【满月】唤醒食月者一部分意识，自己就能全身而退，就算被抓也算完成任务了。 可谁想黑夜女神埋伏最深，早早就准备好偷梁换柱, 让自己趁机占据塞勒米的身躯，获得自我的独立意识。 等到莉莉丝再慢悠悠赶到现场，已经为时已晚。 这让莉莉丝有些懊悔。 自己前期那么大优势，就是要浪，就是要拖，就是要玩，等到对面发育起来, 队友赶到，打团打不过, 连单带推塔的机会都没有了，分分钟被对面抓单抓到死。 顺风浪，逆风投。 莉莉丝充分表现出什么叫做不到逆风不会玩。 “你们人多欺负人少，有种单挑啊！” 无处可逃的莉莉丝仍然没有放弃治疗，此刻，她多想公屏打字。 真男人，1v1。 或者扣几个问号。 队友呢，队友呢，救一下。 【贪婪】来全杀了，【嫉妒】已经尽力在杀了。 【怠惰】呢？ #怠惰状态# 啊，怠惰前期落单被抓了。 那没事了。 虽然略有抽象，但是却简单明了，更容易在混乱局势中点明要点。 在地下密室中，莉莉娅蹲下身来，用手拍了拍莉莉丝的脸蛋，笑眯眯说着：“好啊, 要么你单挑我一群，要么我们单挑你一个。” 笑容明亮，却怎么看怎么有种坏掉的感觉。 看样子一直在搞事的莉莉丝真的把莉莉娅惹生气了。 “姐姐。” 在结尾，莉莉娅还用上了一种甜腻的语气。 “噗……” 在旁围观的黑夜女神忍不住偷笑出声。 谁想到，莉莉丝瞬间变了脸色，欣喜若狂，往莉莉娅身旁凑了两下，语气喜悦又急促，“刚才你叫我什么，能再说一下嘛？！” 与几个乱哄哄的女孩子不同，罗曼看着身边的橙发少女，表情复杂，他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见到苏橙。 他咬着嘴唇，缓缓开口：“好久不见。” “苏橙。” 苏橙也在凝视着戴着金丝眼镜的黑发青年，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最后她向前迈步，张开双臂，主动拥抱起了罗曼, 嘴里还在哽咽着。 “是啊，好久不见。我这些天, 真是经历了太多太多太多的事情。” “我都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罗曼……” 在旁的阿莱斯特被闪瞎了狗眼，他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就被塞了一嘴的狗粮，实在惨无人道，他忍不住干咳两声，打破了短暂的重逢之喜。 “咳咳……” “我们是不是应该多关心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办，还有两位犯罪嫌疑人该如何处理。” “犯罪嫌疑人？两位？” 一听这话，黑夜女神感到不太对劲了，她看着双手反绑被压在地上的莉莉丝，心里-->>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当然知道莉莉丝这一次是被当场抓捕，抓到活口，可以借此来获取线索，来突破案情…… 说是犯罪嫌疑人没什么问题。 可是…… 两位。 她用手指向自己，像是开玩笑一样。 “另一位，该不会是在说我吧？” 见到其他人默不作声，似乎看法高度一致，黑夜女神笑容僵硬，扯了扯嘴角。 “讲道理，我应该算是受害者吧，我千辛万苦才依靠自己的力量重获自由啊。” “我们不知道你现在的状态到底如何。” 阿莱斯特主动说着：“我们更不知道此刻站在这里和我们说话的是不是食月者。我们必须谨慎行事。需要您多加谅解。” “……” 黑夜女神沉默片刻，最后选择认同，阿莱斯特的猜测不无道理，因为她也很难说得清自己的精神到底被食月者侵蚀了多少，自己所表现出的理性是否为虚假，只要时间合适，食月者会卷土重来将【黑夜】完全吞没。 因此，她低哼一声，撇过头不再说话。 “抱歉。” 阿莱斯特低头致歉。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阿莱斯特的行为可以理解。” 罗曼当家做主，算是要主持公道。 “不过，黑夜女神已经将神格奉献于我，她现在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中，性格和身份有什么改变，我会第一时间知晓。因此，交给我看管就好。” 作为黑夜女神利用罗曼进行搞事的补偿，她履行了先前交易的内容，黑夜女神上交神格成为罗曼的仆从之一，现在罗曼已经掌握黑夜女神的生死，而罗曼也因此获得了【谦逊】序列的神格，让自己神国获得进一步增强，距离进化成【根源】序列神国的完全体，还差【正义】、【公平】、【睿智】、【怜悯】、【诚实】、【荣耀】六个序列的神格。 罗曼距离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谎言造物主】越来越近了。 黑夜女神的事情不足为惧，罗曼现在的注意力更多还是要停留在如何处理莉莉丝上。 “你背后之人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祂要复活食月者？” 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莉莉丝身上，罗曼率先发问，同时这也是他们关心的重点。 看着拉迈松学院的惨样，苏橙回想起自己家乡被暴走机虫蹂躏的画面，在一切灾难的背后，都有着罪行序列化身的踪迹。 苏橙绝对无法原谅这群滥杀无辜的暴徒。 面对询问，莉莉丝板着脸，不想进行任何回答，无论如何，此次行动失败的责任全部在她，她已经没有脸面再回到真实太阳神的身边了，所以她不想背叛真实太阳神。 莉莉丝噤口不言。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罗曼的询问石沉大海，罗曼觉得这样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他根本没打算通过几句询问就攻破莉莉丝的心理防线。 “好，不说话，看样子是一块硬骨头，咱们就不要浪费时间。而我又不是什么残暴之人，不喜欢各种刑罚审讯……” “那？放我走？” 莉莉丝听着罗曼语气稍缓，心头暗自松了一口气。 罗曼神秘一笑。 “那么只能把你就地枪毙了。” “我建议还是审问一下比较好。” 屑女人莉莉丝如此说着。 【第一百八十五章】罗曼 莉莉丝始终认为向伪神低头是世界上最难以宽恕的罪孽。 对于自己的未来是什么，莉莉丝一直忐忑不安，尤其是当罗曼决定“邀请”她前往自己神国妙妙屋进行独处，选择秘密会议的时候。 莉莉丝竟然因未知而产生猜测，又因猜测出现更加强烈的恐惧情绪。 心中忐忑更是让她难以行动。 罗曼是未知的超然 《深海古神绝不死于陆地之上》【第一百八十五章】罗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深海古神绝不死于陆地之上》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一百八十六章】万法之源泉 “真实太阳神的名字叫什么，祂难道不是罗曼吗？” “我们的父神已经舍弃了名字，祂不再属于罗曼的一员了。” 所有的所有。 罗曼都会变成一个罗曼。 想起莉莉丝所说的内容，罗曼心情有些沉重。 在他的常识中【罗曼】只是个司空见惯的名字。 可是，在其他人眼中，【罗曼】却是一种 《深海古神绝不死于陆地之上》【第一百八十六章】万法之源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深海古神绝不死于陆地之上》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一百八十七章】建议刷一波狂 嫉妒领域解除。 卢修斯还是没有痛下杀手，他始终认为提雅年幼，涉世不深，不清楚事件真相，从而选择与自己敌对。 只要再过一段时间，他相信自己的女儿们会重新聚集在身边。 现在卢修斯得到真实太阳神的紧急命令。 事件出现意外，【色孽】被抓，月亮唯一性缺少【满月】，【食月者】无法完整复活，现在全力去争夺【残月】，尽快唤醒【食月者】的意识。 因此，卢修斯选择放过提雅一马，自己赶赴王都处。 等到苏橙和莉莉亚赶到战斗现场前来支援的时候，她们只见到【傀儡师】已经消失，提雅半跪在地上，低着头，头发散落下来，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怎么样？还好吗？” 苏橙在轻声询问，她唤出自己的生命权杖，为提雅提供治疗，以快速修复身体创伤，身为以【诚实】序列进化而来的【巫女】序列，本就是可以移动的生命泉水，尤其是她吃掉【圣骸物】继承了【生命女神】的真神神格之后，更是把技能点全部加在了辅助队友上。 身为职业奶妈，苏橙对自己的超高奶量非常有自信，只要患者还有一口气，她就能瞬间奶满。 可是，磅礴的生命气息涌动，提雅却依旧没有抬起头，正义的火焰都稍微暗澹了一些。 这一次提雅受到的伤害，并不是只停留在物理层面。 “没什么，就是在想一些事情。” 注意到苏橙投来的担忧眼神，提雅勉强在嘴角扯出一点幅度。 提雅眼神忽闪，像是在纠结着什么问题。 缓缓开口。 “如果……如果说……” 欲言又止。 “算了，没什么事情，这应该是我自我意识过剩了。” “真的，没事吗？” 心地善良的苏橙依旧对提雅的事情放不下心，想要多追问一下，却遭到突然的打断。 “橙子，跟我走一趟。事情大条了。” 手持圣枪，身穿圣铠的苏丁从天而降，看了眼还在搀扶提雅的苏橙，剑眉星眸挑动，神情竟然有些不耐烦。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去关心联合法会其他势力的人，这次大麻烦就是因他们而起。我不找联合法会的麻烦已经是最大仁慈了。你竟然还想折损自己的实力去治疗其他人？橙子，你现在可是刚刚继承【生命女神】的力量，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想去救其他人？你要学会量力而行啊！” 苏橙咬着下唇，乖乖听着兄长的训斥，她不会去反驳他人。 “我们现在没必要和联合法会扯上关系，身为人类文明的守护者，我们绝对不要去干涉其他国家的内政，防患于未然，解决即将苏醒的【食月者】才是我们真正的目标。” 征战多年的苏丁在敦敦教导自己单纯的妹妹该如何行事和找准自己的定位。 永恒森林一方的势力，只是专业救火队员，只为了去消灭可以威胁到人类文明安全的强敌，插手政治，是大忌中的大忌。 苏丁知道提雅身份特殊，让自己的妹妹与这种人牵扯上关系，只会把苏橙卷入更复杂的阴谋旋涡之中。 作为专业妹控，苏丁只想保护自己的妹妹。 可是…… 可是…… 这真的是苏橙自己的想法吗？ 她选择离开永恒森林来到联合法会何尝不是为了追求自由呢？ 苏橙想要交几个朋友。 不多。 一两个能够谈心的朋友就好。 她回头分别与提雅和莉莉亚对视一眼，再低下头颅，小声说着:“知道了……” 【贪婪】所化的四首巨龙已经飞到恩底弥翁之城。 苏丁知道王都才是展开决战的地点。 所有人注意力都要被拉回到恩底弥翁之城。 真理圆环摇摇欲坠，已经拖延不得。 苏丁自视甚高，他认为这件事情自己就能够解决，不屑于和其他势力进行合作。 他们兄妹两人联手，天下无敌，苏橙只需要辅助自己就好。 苏丁展现出自己病态的占有欲和保护欲。 苏橙面对自己兄长大人命令，她只能选择顺从，站起身准备与两人告别。 就在这时候。 “我认为面对【食月者】我们最好还是选择合作，单枪匹马去应对，非常容易阴沟里翻船。” 阴影聚集起人形。 罗曼用影子里组合出自己的身体，出现在苏橙身边，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你是谁？” 面对突然出现的神秘来客，苏丁瞬间警惕起来，虽然他从未见过罗曼，但是他却感觉到了一股天然的威胁。 手中圣枪的枪尖对准了罗曼。 “不需要那么紧张，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拉迈松学院教师而已。您可以去找学院长阿来斯特确认。” 罗曼微笑着。 他脱帽行礼，尽可能显示出文质彬彬的态度。 可是，恰恰是这样，才更加让苏丁感受到一种不伦不类的异样感和违和感。 他在上下打量，心中飞快思索起来。 苏丁想判断罗曼是敌是友，具体来意为何？ “罗曼？” 苏橙抬头望着，眼中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罗曼会主动替自己出头。 “你就是我妹妹先前提到的救命恩人？” 虽然心头有所怀疑，不过苏丁还是收好武器，他听苏橙说过在达贡城的经历，说是罗曼多次帮助自己脱离险境，更是从狼人手里救下了自己。 对此，苏丁知恩图报。 不会把罗曼视为敌人。 他只是有些看不起罗曼，因为他能看出罗曼所展现的实力有限，尽管有些若有若无的诡异感，但是苏丁还是能凭借自己由【怜悯】序列晋升的【守护者】序列的【精准】元素能力，准确分析出罗曼当前身体的具体实力，甚至是序列的名称。 【欺诈师】 魔药尚未完全消化，应该是刚刚晋升。 与自己拥有极大的差距。 更别提与【食月者】作战了。 面对疯狂，少数精英远比人海战术要有限，因为你实力不够，无法对抗疯狂，只会平白无故为疯狂提供寄生的对象，让战况雪上加霜。 因此，苏丁才决定单枪匹马去处理即将苏醒的食月者。 顶多，自己为主C，让苏橙打个辅助位。 其他人过来都是送人头的。 “你想和我合作？实力足够吗？现在可不是打几阶狼人就能取胜的战斗。” 面对挑衅，罗曼不甘示弱，轻笑着向苏丁摇摇头。 “你要试试吗？让你一只手如何？” 【第一百八十八章】可怜的贪婪 恩底弥翁之城。 夜。 天空月光撒下万千道血色流影，照亮大地，真理圆环的魔法阵庇护逐步消退。 月亮如同一块红玉，晶莹透彻，闪烁着迷人、美丽和妖艳的光芒。 月色如同水波纹般荡漾开去，映衬得四周的景物朦胧梦幻，彷若置身于一片疯狂地狱中。 这时，几十个黑影从远处奔跑过来，那写黑影正是刚刚诞生的被疯狂侵蚀的人类。 月亮早已化为活物，发生畸变，她在呼风唤雨，召唤出各种由扭曲魔力形成的活体攻击，犹如从天而降投射下来的集束光线。 只不过这些光线没有任何杀伤力，只是化为雨水，化为活物，落在地上便侵染了土地，落在水里便感染了水源，让触碰之物全部发生突变，成为可怕又恐怖的疯狂怪物。 一些房屋长出了手臂和多个腿部，一边用带有利齿的窗户歌唱，一边在欢快跳跃，蹦蹦跳跳，在街道中肆意打滚。 这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异常。 疯狂的侵蚀让所有物体都可以发疯。 此刻，多道炽热光线直接投射而来，将一切异常之物烧得灰飞烟灭，只留下一堆骨灰残渣，人们知道这是恩底弥翁的奥术飞弹攻击。 “轰！” “彭！” 突然，四周响起数声惊天巨响。 一股庞大的阴煞之气，从地面上冲天而起，直冲九霄，将天空中的那轮血月遮掩住，狂风席卷而过，吹得漫山遍野满目苍凉。 “呜呼……咦啊……” 随即四周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听起来凄厉无比，令人心寒胆颤。 一个庞大黑影缓步走到了满地尸体的中央，看清楚眼前的情形之后，脸上露出了一抹邪魅笑容。 “呵呵，想不到吧！我就知道，我一定可以活下来！”那个黑影喃喃自语着。 【贪婪】巨龙化为人形。 正是先前被莉莉丝献祭的萨奇尔，他身为操纵【灵魂】的【巫师】，不死不灭，只要萨奇尔没有放弃希望，他总有机会复活。 可惜，能活下来总要付出代价。 此刻，萨奇尔尽管压制住了【贪婪】的本能，重新凝聚人形，不过他看上去狼狈无比，浑身上下布满了密集的伤口，还冒着缕缕青烟，似乎已经被烧得快要化为灰尽了。 灵魂的受损反应在肉身之上。 “呵呵，真是太好了，王都已经大乱，留下这么多尸骸。” 萨奇尔看着四周的景象，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哈哈哈，想不到这一次竟然收获了这么多素材，简直是太棒了！” 萨奇尔哈哈狂笑着。 他突然注意到了地面上一颗闪闪发光的绿宝石，不由得双眸一亮：“咦？这是什么？居然会散发出来浓厚的魔力！难道是什么宝贝？头好疼。好像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东西！” 《修罗武神》 萨奇尔急忙伸手向地上抓去，想要将月蚀宝石捡起来仔细研究。 可是，当萨奇尔手刚刚触碰到【月蚀】宝石时，他的手臂瞬间爆炸，化为一团黑雾，萨奇尔一惊，刚想抛弃，眨眼工夫【月蚀】宝石已经消融，蔓延出无数如毒蛇一般的触手，将萨奇尔完全包裹起来。 逃无可逃。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萨奇尔惊讶叫着，想要拼命挣脱月蚀宝石，可是那些触手却在持续榨取着萨奇尔的生命力和灵魂，挣扎逐渐减弱，化为结晶，整个人的身影消失无踪。 一道光明行走在大地之上。 她在默默注视着萨奇尔彻底死去。 【贪婪】自此消失，成为让【月亮】复苏的祭品。 无法逃脱，这不是萨奇尔想活就能活下去的事情。 消灭萨奇尔的事情，与萨奇尔无关。 她身影一转，日光披风扇动。 从天空撒下【残月】的月光，挥洒在【月蚀】宝石之上，血物覆盖在矿物表层，血物在疯狂蠕动，四周散落的尸骸聚集起来，灵魂成为养分，它们飞上半空，组成巨大的血球。 尽管【月亮】并不完整，至少象征血物的【残月】和象征矿物的【月蚀】能够为【食月者】组成身躯，在融合献祭仪式自此完全展开，更多更多的月光聚集在血球表壳。 所有人都在抬头仰望。 原本宛如桃花源祥和又神秘的魔法都市恩底弥翁城，在此时却变成了万魔之窟。 各种扭曲的血污之物攀爬依附在墙壁中房顶上，仰着怪异头颅向悬挂在昏暗天空之下巨大肉球发出凄厉吼叫。 肌肉与骨骼的脏垢铺满了本应闪烁澹蓝色光辉的魔纹街道。 疯狂如影随形。 阴影处躲藏着无数见不得光的灾厄。 狂乱招来灾难。 堕入深渊的追随者不断排斥着所有被视为正常的物体。 曾经掌控元素的序列魔法师们聚集起来在尖叫中撕裂了通天高塔。 塔尖星辰坠落，砸毁了象征着理性与知识的书库。 此间种种都预示天灾降临。 目光扫视一眼天空之上的肉球【月亮】，恩底弥翁心中五味杂陈，些有愤慨，更多仍是无奈。 疯狂太多太多，难以消灭，人们战意消退，他们想要就此撤离，逃得越远越好，否则自己将陷入万劫不复的疯狂，正如在地面上蠕动爬行的肉蛆一样。 一些手握枪械维持治安的执法者，大脑还未做出反应，身体便擅自行动起来。 迈起腿，想要后退。 任何生命的基因准则本来就是趋利避害。 逃避，虽然可耻，但却是有效的生存法则。 “不……我们决不会退缩……” 有人鼓起勇气，握起拳头，向前迈出一步，咬着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们想要去消灭徘回在周围的邪神追随者。 可是，邪魔主动成群结队争先抢后发起了进攻，就在一群怪物所投掷出的长条肉骨尖枪即将从天而降的时候。 翠绿色的防御结界从恩底弥翁手中展开，结界的直径范围接近一千米，几乎所有的邪神追随者都被排斥力极强的隔离魔法阵所弹开，无论它们怎么攻击结界也仍然坚如磐石。 面对已经越来越糟糕的现状，恩底弥翁下定了决心，低声喊着:“所有人！全部撤离！放弃守护王都！不要再增加伤亡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优势在我！ 拉迈松学院位于大海当中的偏僻小岛之上，而恩底弥翁之城则位于联合法会的内陆，两者之间的聚集相差数千里，在无法使用空间法阵的时候，赶路需要时间。 罗曼可以投机取巧。 他本体进入神国，依靠切换谎言分身的主导权，来交替传送至固定的地点。 因此。 罗曼是第一个赶回恩底弥翁城的人。 《深海古神绝不死于陆地之上》【第一百八十九章】优势在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深海古神绝不死于陆地之上》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一百九十章】Boss战 天亮之前结束战斗。 这是最后期限。 因为，【疯狂】无休止的对外扩散特性没有那么容易压制下去，牺牲一座王都，也只能压制【疯狂】一夜时间，等到天亮，让【疯狂】就此蔓延出去，容易让整个联合法会都陷入崩溃，那时候才算真正的无可挽回了。 所以，现在才要集中尖端战力，趁着食月者没有完美复活，迅速封印食月者，解决战斗。 集中力量办大事。 【嫉妒】卢修斯也已经来到即将诞生的【食月者】之前，妄图依靠自己的机关人偶和疯狂邪魔来阻挡六人的推进。 他要一打六！ 与【美德】序列的超凡形态不同，所有【罪行】序列完整解放的最终化身都是巨龙形态，无论先前什么姿态，到最后只会变为体型巨大的恶龙，龙象征着罪孽，象征着恶魔，象征着撒旦，也象征着力量。 遮天蔽日。 嫉妒巨龙盘旋于天空，守卫着即将破壳而出的【月亮】。 卢修斯刚想展开【嫉妒领域】，反手就被罗曼的神国抵消，两个虚拟世界在争夺更改环境替换的主导权，最后以卢修斯完败为结尾。 而人偶大军，也被恩底弥翁持续召唤而来的机械士兵控制住，再加上莉莉亚和苏橙的大规模歼灭能力，【傀儡师】的傀儡被全部消灭也只是时间问题。 因此，卢修斯才会拼尽全力，委身于【嫉妒】序列，准备让序列的意志去执行【真实太阳神】的任务。 众人见到一道庞大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附近包裹厚厚冰层的高楼之上，那是莉莉亚【勇者】序列的能力，她已经化为冰雪女神，可以让整个世界冻结。 嫉妒巨龙覆盖皮膜的双翼并未就此收起，继续展开，近乎遮蔽了周围的光芒，青红色的梦幻甲片闪过幽光，极度狂暴的竖童，在扫视着改变四周环境的罪魁祸首。 莉莉亚本能就察觉到了危险，当即提着自己的【刹那永恒】的冰霜长枪往旁边跃了出去，迅速远离了原本站立的位置。 于此同时。 嫉妒巨龙张开嘴巴，往莉莉亚所吐出了一道扭曲不定的青红色火焰龙息，它所过之处，虚空透明，物质全部遭到焚尽。 卢修斯本就是【正义】序列的持有者，进化序列为【傀儡师】，更是擅长操纵物质的燃烧。 刹那之后。 青红色火焰就掀起了由梦幻光芒组成的浪潮，疯狂涌入了恩底弥翁的街道之中，钢铁融化，玻璃变为气体。 结冰的世界就此消失。 而另外一个区域，正在展开自己花草领域让大片城市化为茂密森林的苏橙也遭到了龙息的长距离攻击，她辛苦创造出来的飞虫与花草全部被烧成了焦炭。 苏橙立刻变为自己的超凡形态。 整体为人形，体型类似蝴蝶。 格蕾丝对此模样非常熟悉，她就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待遇的倒霉蛋。 青红龙息所组成的浪潮仍在翻滚，其威力势不可挡，汹涌的光芒淹没着每一个地方，融化着万事万物。 眼见周围即将变成赤火炼狱，一道闪动着机械之音的银白色长枪，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苏丁表情严肃，不声不响挡在了浪潮即将袭来的最前方。 手中圣枪插在了身前，心中圣杯汹涌澎湃，体表的圣铠更是完全解放。 以身为盾。 天人所铸造的圣铠搭载着融合魔法与科学两者优点的智能系统，铠甲解体，飞翔半空，组成法阵，晨曦般的微金色光芒亮起，以苏丁为中心形成虚幻透明的魔力壁垒，将众人保护在了后面。 “轰！呜呜……” 那是持续的沉闷声响。 火海奔涌而来，先是被圣枪凭空分开，接着撞到了圣铠所展开的防护罩之上。 光芒与光芒相撞。 夺人眼目。 所有人都难以看清说前方的场景，只感觉先是一亮，随后霍然变暗，世界都因此失去了光辉。 良久。 火海消退，护罩关闭。 此时此刻。 苏丁身前的整条街道已经凭空消失。 平地之上只留下火海蔓延融化土壤的痕迹。 苏丁将插进地面迎接火海冲击的圣枪拔出，【天人遗物】做工堪称奇迹，圣枪光芒四射，没有留下任何疤痕，伸手甩动一个枪花，绽放出一片片魔力波纹组成的花朵。 【精准】、【收割】、【波纹】。 【怜悯】序列的三元素，苏丁用得是出神入化。 魔力的【波纹】交汇在一起，笼罩在枪尖和枪身，旋即化为风暴，席卷往外，苏丁向上一挑，立刻发动反击。 波纹风暴无声无息，苏丁也消失在了原地。 刚刚喷吐龙息的嫉妒巨龙立刻振翅而飞。 攻守转换就在一瞬之间。 苏橙也在抓紧机会进行攻击，她体表覆盖着某种角质物，头部有着类似于昆虫复眼的器官，因此她所能看到的东西，比很多人都要详细。 例如，嫉妒巨龙腾空而起的根本原因就在于，他先前攻击耗费了太多太多的魔力，难以有效组织起下一轮进攻，只好与众人拉开距离，确保本身的安全。 另一方面。 嫉妒巨龙已经注意到提雅、罗曼和恩底弥翁来到了【月亮】面前，准备摧毁象征月球的血肉圆球。 苏橙继承了生命女神的神格，首次动用了自己的权柄，她在高声宣告:“我说，世界应有重力！” 嫉妒巨龙足以遮蔽天空般的双翼忽然往下一坠，变得迟缓万分，扇动极为艰难，惊得嫉妒巨龙，发出一声愤怒嘶吼。 尽管控制效果只维持了两秒钟，但是却足以改变战局。 因为，嫉妒巨龙已经见到，手握圣枪苏丁来到了自己的上空。 “冈格尼尔！” 圣枪聚集出难以想象的力量。 世界因此而静止。 这是无法逃避，也无法抵挡的必中攻击。 庞大的威压让嫉妒巨龙无法再移动半步。 甚至让嫉妒巨龙的青红色龙甲都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强大的魔力撕裂空间并向周围蔓延。 知道当前逃无可逃课，嫉妒巨龙立刻抬起龙首，青红双眸顺势锁定了正高举圣枪的苏丁，眼底闪过残忍和暴虐。 它随即抬起了前爪。 嫉妒巨龙竟然口吐人言。 “我嫉妒你的力量，所以现在我也拥有这份力量了。” 这句话化为世界的规则。 紧接着，众人见到嫉妒巨龙爪前竟然也出现一把聚集亿万光芒的长枪，枪尖缠绕着电光，显然与苏丁的攻击完全相同。 “冈格尼尔！” 世界的光芒再次消失，四周变得灰暗，彷佛有乌云在凝聚，有电光在跳跃。 －－－－－－题外话－－－－－－ 好像还要打好几章，第一卷才能结束。 另外。恭喜Rng！！！！ 【第一百九十一章】黑山羊之幼崽 趁着其他三人拖住【嫉妒】和傀儡的时候，另外三人去解决【月亮】。 提雅率先冲锋，背后光翼舞动，顺势摆脱那些无孔不入的不可视邪魔。 挥动光翼，直接提起大剑向悬挂在天边的肉球砍去。 提雅知道这可能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因此她也动用了全身的力量，最极致的火焰之力凝聚在武器之上，巨剑宛如 《深海古神绝不死于陆地之上》【第一百九十一章】黑山羊之幼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深海古神绝不死于陆地之上》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一百九十二章】食月者现世 【食月者】以人形降临。 这是个好消息，也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在于，在缺少了象征天外之物的【满月】，让食月者无法变为天外之物的模样，掌握真正的【月亮】权柄，【食月者】实力大幅度削减，让人们获得了可以弑神的机会。 而坏消息则是，食月者变得不够稳定，这点体现在方方面面，当三角形建筑缺了 《深海古神绝不死于陆地之上》【第一百九十二章】食月者现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深海古神绝不死于陆地之上》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