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去死吧——” 一道自灵魂深处传来的嘶吼声,自云七月嘴里喊出。 明明非常有气势的一句话,却似呓语一般。 云七月意识随着这一声渐渐回笼,胸口以及五脏六腑的疼痛以及那诡异的热,几乎要将她给逼疯了。 “该死——” 难受的感觉让云七月忍不住低咒出声,声音不大,可在这寂静中,却又似很突兀。 可,还不等云七月睁开她啊灌铅了一般的双眸,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一紧,一种窒息的感觉传来。 混沌感瞬间消失无踪,云七月猛地睁开双眸,却见眼前一个绝美非凡红衣男人,正猩红着一双眼看着自己。 而她的脖子,正被男人拿捏在手上,且随时有被扭断的危险。 敢伤她?不可饶! 思及此,云七月眸色一紧,手下意识地往腰间探去,却扑了个空。 云七月微愣,低头看去……额?她什么时候在水里的? 还有,她不是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同伴背叛被包围,然后与对方同归于尽了么? 为什么还活着,还在水里,并且还被一个绝世美男掐着脖子? 更重要的是,为何她素来随身携带的银针没了? 疑惑只存在短暂的瞬间,当务之急是保命。 没了银针她还有手,想都不想,云七月伸手去戳男人的双眼。 然而男人似早有所觉,在她手要戳到对方眼睛时,她的手被抓住了。 明明状似轻轻一握,可她手却有种被挤压变形的错觉。 这是高手,绝对的高手! 云七月心惊! 思绪飞转,想着拆招的法子。 忽然,云七月的目光就落在了男人发顶的玉簪上。 虽一时半会的有些疑惑这男人为何是一副古装扮相,但现在管不得许多了。 想都没想,云七月抬起水下的脚朝着男人的‘小兄弟’踢去。 夜阑绝蹙眉,心中怒火已经上升到了极致。 明明这一处已经下了禁制,也被属下给清场了,他本可安心的抑制身上的毒,可这女人忽然从天而降,打断了一切,害他元气大伤,险些走火入魔。 如今倒好,竟还如此的不知羞耻! 有些底线,绝不可让女人侵犯,夜阑绝忍着身上的剧痛,抬腿便去阻止—— 就是现在! 云七月的眼眸一亮,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去拔男人发顶的玉簪,然后眸色犀利,手法快准狠地将玉簪朝着男人一个穴位刺去! “唔——” 夜阑绝只觉身上一麻,眼里满是暴怒,原本猩红的眸色,更是红得诡异妖冶起来。 对上那双冷眸,云七月心惊又心虚。 这男人,究竟是什么怪物,她都那么大力气扎这个穴位了,若是旁人一个呼吸间就倒下了,为何他还能屹立不倒? 就在云七月考虑要不要加大力道的时候,男人“哗啦”一声,跌倒进了水里。 脖子重获自由,云七月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只是,一抬头,云七月愣住了。 钢筋水泥结构的摩天大厦呢? 此时,云七月眼前所见,全是一些原生态的美景,薄雾缭绕,美如仙境。 但,这是哪里? 正疑惑之际,云七月脑海里忽然钻进一抹陌生而又凌乱的记忆。 她穿越了。 这里是天启大陆,东临国。 原主也叫云七月,父亲云天是东临国第一将军,爷爷是武安侯。 身为将军府唯一嫡女,又有母亲木晴晚对当今太后的恩情在,云七月一出生就跟太子定下婚事,直接到达人生巅峰,这样的好命多少人家羡慕不已? 然,好命的云七月却是自幼丧母,且还天生痴傻。 可饶是如此,云七月也深受云天和云家众人的宠爱,甚至皇帝也一直没有提出要取消婚事。 可好景不长,三年前,大将军云天战死沙场,尸骨无存,云老侯爷亲自去找云天尸骨,也是一去三年未归。 两个最宠爱原主的人都离开了,以往疼爱她的云家人顿时变了嘴脸,不仅抢占她的将军府,还对她各种欺辱。 唯独大房的嫡次女的云雅柔对她一如既往,关爱有加,以至于云雅柔因为失误让原主脸上长出巴掌大的黑色毒斑,也从未怪过她。 哪怕因为这毒斑,让她更是被人人厌弃。 而昨夜,云雅柔以约她出去游玩为由,将她哄骗至城郊断崖上,将她给杀害并且抛下悬崖,只是—— 云七月眸色一冷,手指搭在自己脉搏上,眸色越发深寒。 原主真正死因:中毒! 那,到底是谁给原主下的毒? “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云七月心中默念。 不管是云雅柔,还是下毒之人,亦或是云家欺辱她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毕竟占了人家的身体,自然要连人家的仇恨一起给承担了,她从来不想欠任何人。 只是她胸前的伤口和身上的毒得处理一下,否则等待她的还是一个死字。 思及此,云七月便爬上了岸。 好在,这一片各种药草颇多,随便几样药材就能治伤。 只,这毒—— 下意识的,云七月的左手随意的搭在自己身上。 下一刻,云七月又惊又喜。 喜的是,自己的号称人体检查仪器的鬼手竟然跟着来了。 要知道,她可是特工处的鬼医,之所以被称之为鬼医,便是因为她这一只鬼手,只要碰触人体,用心感知,便可知一切病症。 惊的是,她,竟检测不出来身上的毒是什么。 只感觉好像暂时伤不了她的性命,又的的确确是一种致命的毒。 很奇怪,也很矛盾。 这么想着的时候,云七月的视线下意识瞥向水潭的方向。 当目光扫到那水时,云七月身子忽然一僵。 她——竟把美男给忘记了! 造孽哟! 没原主记忆之前,她或许杀了那美男的心都有了,毕竟美男掐她脖子不是? 可,有了原主记忆后,她才知其实是她理亏。 因为她依稀记得,自己似乎被扔下悬崖时,正好砸到了美男,美男还吐血了……要她她也得气得想杀人。 尤其,那可是美男啊,要真死在她手里,岂不是暴殄天物了? 这般想着,云七月也顾不得自己刚刚处理好的伤口,‘哗啦’一声跳入了水中……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美男从水里捞出后,用鬼手一探,云七月又是惊讶又是心虚又是挫败。 惊讶的是,在水中昏迷那么久,美男竟然还活着。 心虚的是,她发觉美男身上有一种毒,好似因为被打断了,而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至于是谁打断了美男——云七月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貌似,就是她了。 至于挫败,也跟这毒有关,竟又是一种她的鬼手分不出来的毒。 难道随着她的穿越,鬼手失控了? 目光忍不住落在美男脸上,看着美男那鬼斧神工一般的俊脸,云七月暂时抛下了心中的疑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中莫名就有一种躁动牵引着她,让她身上那本就奇怪的燥热感,越发的燥热起来,手,也下意识地朝着美男胸前摸去…… 第2章 “滴,检测到宿主。” 就在这时,一道机械声响起,将云七月短暂地拉回现实。 正沉浸在自己的美色世界里,一道清冷的机械声打断了云七月的动作,让云七月恢复了一时的清明。 只是,看着自己已经掀开美男衣襟的手,云七月愣住了。 她,竟对美男产生了非分之想? 为什么? 云七月想到了自己身上那奇怪的燥热,便再用鬼手查探。 一切正常,什么都没看出来,更没有中媚毒的痕迹。 可,若这般,她方才是怎么回事? 见到美男就变成色女了? “滴,系统‘拐个美男成为人生赢家’正式与宿主绑定。您的生命值余额不足,请速速补充。” 云七月对自己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道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 “谁在装神弄鬼?出来!”心中那莫名的旖旎彻底散去,云七月四处张望,想要找出那机械声的主人。 “宿主,我是系统‘拐个美男成为人生赢家’,已经与宿主进行灵魂绑定,无法出现,请宿主谅解。” 云七月动作一顿,蹙眉。 直到这个时候,云七月才发觉那道声音根本就是从她脑海里发出的。 只是拐个美男成为人生赢家是什么鬼?还有什么灵魂绑定?怎么听着这么玄乎? “宿主,我不是什么鬼,我是超级外挂系统,也就是穿越大神给你的金手指,请宿主不要质疑我的名字,它将会成为你人生奋斗目标。” “本系统再次郑重提示宿主,您的生命值余额不足,请速速补充。” ‘拐个美男成为人生赢家’系统的机械声音越来越急促,云七月的眼前也出现了一个电脑屏幕一般的东西,上面显示生命值还剩百分之一。 看到屏幕上的数据,云七月莫名就有些慌张起来,好似那数据走到尽头,她真的就会死一般。 下意识的,云七月伸出右手搭在左手脉搏上,脉象几乎全无,将死之态,且查不出任何原因…… 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云七月心惊不已,嘴里却问:“怎么补充生命值?” “宿主只需找个绝世美男即可。” 云七月顿时满脸黑线,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男人,“你确定不是在逗我?”为什么她有种方才自己之所以对美男有了不轨之心,也跟那这系统有关系? 若非如此,岂不是太过巧合了些? “‘拐个美男成为人生赢家’从不逗宿主。”机械的声音里透着严肃。 “找到美男之后呢?”云七月看着美男,试探着问,总感觉答案不会太平淡。 “亲,调戏,扑倒,然后——你懂的!”系统以非常机械的声音说出非常流氓的话。 云七月额间黑线更多了,有种日了狗的感觉。 “友情提示宿主,扑倒绝世美男,一劳永逸,还请宿主郑重考虑。” 云七月:“……” 为了小命着想,在系统的催促下,云七月终于还是朝着美男下手了,手探入了美男的衣襟,与此同时,云七月的生命值余额也亮起了红灯。 只是,去解美男衣裳的时候,云七月下意识地看向美男的脸,却正好对上了那一双带着无尽风暴的猩红眸子…… “那啥,借你身体一用啊。”鉴于自己的手还在人家衣襟里头,云七月讪讪地解释。 只是解释完后,云七月却忍不住手贱地捏了一把。 啧啧,肌肉真结实。 夜阑绝看着对面那个在自己胸前放肆的丑女人,无尽的怒火快要将他给湮灭。 这女人害他毒没压制住,反遭反噬,受那万蚁啃噬的痛楚还不够,如今竟敢占他便宜!、 竟还大言不惭地说要借他身体一用,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滚!” 压下喉间再次要喷涌而出的血,夜阑绝用尽全身力气爆喝。 滚? 云七月眯眸,什么心虚愧疚统统闪一边,眼底只透着危险的光芒。 她这人有个缺点,吃软不吃硬。 让她滚?那她偏就不滚了! 思及此,云七月干脆‘撕啦’一声,将夜阑绝的衣裳直接暴力撕破,露出了夜阑绝那堪称完美的身材。 脖颈修长,锁骨性感迷人,胸肌结实而不夸张,八块腹肌更是让人忍不住垂涎……饶是自认阅美无数的云七月,看着眼前这一番景象,也还是忍不住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然后……当场石化。 她,竟真流口水了! 呸!忒没有出息了。 擦了擦口水,云七月在心中将自己唾弃了一番,然后伸出手指戳了戳夜阑绝身上的肌肉,在夜阑绝几近要喷火的目光下,云七月如同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老流氓,用两根手指勾起夜阑绝的下巴,“美人儿,来给爷笑一个。” 此时的云七月并不知道,她那张丑脸,配上那很是欠揍的表情,其实是丑得让人不敢直视的。 当然,若是知道,云七月也不会怎样,毕竟被丑到的是别人,她又看不见。 云七月这一番作为,让夜阑绝只觉一阵气血上涌,‘噗’的一声,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却也只能死死地瞪着云七月,无可奈何,只因他的身体还无法动弹。 深深的无力感以及毁天灭地的怒火,让夜阑绝身上一阵热气涌起,眼底的红色也越来越深。 这是,要走火入魔的征兆。 云七月抬眸,对上夜阑绝那一双猩红的眸子,微微松下手,淡淡提醒,“要不想走火入魔,就好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不是她心善,只是她不想对一具尸体揩油,毕竟根据这个美男的身体情况来看,要是他走火入魔,必然就会毒血攻心。 “系统,生命值补充多少了?”提醒完了人之后,云七月就问系统。 系统:“百分之一。” 云七月:“……”她从碰到美男开始到现在起码一刻钟了吧?就百分之一? 系统:“宿主,‘拐个美男成为人生赢家’郑重地劝宿主要奔放。” 云七月:“……”奔放个锤子哟。 系统:“友情提示,第一步,宿主可以脱掉美男衣裳,第二步,宿主开始揩油,然后第三步……” “闭嘴!”云七月想扶额。 这都是个什么不正经的系统?瞧瞧那教的什么? 可…… 嘴里说闭嘴,行动却非常诚实:非常霸气地坐在了夜阑绝的腰上。 刚刚控制住自己情绪的夜阑绝才反应过来,便觉腰上一沉。 顿时,夜阑绝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起来。 该死的丑女人,竟敢坐他腰上! “男人,你身体先借我一用,作为交换,待会我给你抑制你身上的毒。” 虽不知是什么毒,但是暂时压制住还是可以的。 等价交换,他不亏。 说完,不等夜阑绝说话,云七月人便趴在了夜阑绝身上,直接吻上了夜阑绝的唇。 夜阑绝:“……”才稳住的情绪,再次如同火山喷发一般。 然而此时的云七月却没有注意到那么多,因为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那生命值快速增长的屏幕上。 云七月眼前一亮,瞧着这增长趋势,她这完全不必失身呀。 毕竟好端端的,她可不想随随便便的就强了一个男人。 光顾着高兴的云七月,完全忘记看‘充值器’的情况,所以没注意到夜阑绝唇角溢出一丝血迹,并且很快的就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云七月眼前的屏幕上的生命值的进度条忽然就停止上涨,然后整个屏幕上全是红灯警报。 云七月:“……怎么回事?”莫名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怎么破? 第3章 “宿主,现在可能要告诉你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系统平板机械的声音在云七月脑海中响起。 云七月:“说!” 最不好的消息就是她嗝屁,还能有比这不好的? 云七月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想法开了光,只听系统道,“宿主,您的充值器可能要翘辫子了。” 云七月低头看向地上的男人,只见男人脸色惨白的躺在那儿,此刻毫无声息。 心一紧,云七月再次探了探男人的情况。 走火入魔,毒血攻心,虽还没死,但也是分秒之间的事了。 云七月咽咽口水,“系统,你老实告诉我,他要是死了,我会怎么样?” 系统一阵沉默,就在云七月以为系统什么都不会说的时候,系统机械的声音才再次响起,“美男嗝屁,宿主补充的生命值就会还回去。” “生命值还回去后会怎样?” “由于宿主之前生命值已经用完,所以宿主会跟着嗝屁!” 云七月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中的各种妈卖批等等之类骂人的话,合着她这都白忙活了一场啊? 努力压下心中的狂躁,云七月目光看着地上的美男,故作漫不经心地问,“系统,我问你件事。” 系统:“你问。” 云七月:“我若嗝屁,你会如何?” 系统:“……回炉重造。” 云七月眼睛一亮,然后贼兮兮问:“听说系统绑定新人有新手礼包对吧?” 系统:“……系统劝宿主不要白日做梦。” 云七月看了眼天边即将下山的太阳,很是无赖的道,“那算了,我原本还想救这美男,奈何没有工具,既然系统这么不通情达理,那我就不救了,咱一起死吧。” 回炉重造可不就跟死了一样么? 系统:“……”听说隔壁宿主很会讨好系统,为何它这边却对它这个系统进行生命威胁? 还有,这年头做系统还得通情达理么?为何它没接到通知? 可眼看着宿主的充值器快要没气了,系统不得不妥协,“你想要什么?” 依旧是机械的声音,却带着几丝的无奈和郁闷。 “银针!”云七月想也不想的回答。 身为鬼医,手里没有银针如何救人? 下一刻,云七月手里便多了一副银针。 有了银针,云七月便收起先前耍赖皮的模样,神情严肃地取出银针,眼疾手快朝着夜阑绝胸前穴位扎去。 只顷刻间的功夫,便见夜阑绝胸前多了一个护心针阵。 护住夜阑绝心脉后,云七月便开始朝着旁处施针,用连环针阵压制夜阑绝身上的毒素。 等忙完这一通,已经是半个时辰后,天色也将黑,云七月身上的衣裳早已经被汗水浸湿。 “系统,我的生命值保住了吧?” 云七月仰躺在地,有气无力地问。 “美男性命无碍,宿主救助有功,奖励宿主百分之十的生命值。” 云七月勾唇,可算没有白费她的功夫。 “不过……”系统再次开口。 “不过什么?”云七月心中才升起一股不太好的感觉的 “鉴于宿主提前预支银针一副,系统将扣除百分之二十的生命值,宿主生命值余额还剩百分之十五。” 云七月一听,顿时脸色就不好了,看着手中银针,咬牙切齿:“这不是新手大礼包?” 系统:“宿主,新手大礼包系道听途说,一切以系统解释说明为主。” 云七月:“……小气!” 云七月不打算跟系统扯嘴皮,于是看向地上的美男,“根据刚才调戏美男的力度,我需要多久能够充满生命值?” 系统:“……宿主节哀!” 云七月:“……” 系统:“生命值补充有规定,除非宿主你睡了美男一劳永逸,否则生命值永远只能补充到百分之三十。” 云七月:“……你不如改名!” 系统:“宿主有何建议?” 云七月:“我觉得你叫坑爹系统更合适” 最后云七月认命的继续补充生命值,在充满了百分之三十后,云七月便准备离开。 不过刚抬脚,云七月便看向地上的夜阑绝,最后又在他的昏睡穴上补扎了一针,这样一来就能够给她足够的逃跑时间了。 至于她的脸……嘿嘿,等美男再见到她,保证他不会认出来。 …… 烈日炎炎,夜阑绝在阳光的曝晒中醒转过来。 绝色的风姿和热烈的阳光依旧无法掩盖他眸底的冰寒,只是当夜阑绝将右手覆在左手脉搏上时,眼底的冰渣有瞬间的破散,下一刻便又恢复原状。 就在这时,两名黑衣人急速朝着这边赶来。 远远看到夜阑绝时,二人明显松了口气,只是走近一看,却见夜阑绝上身赤果,衣衫不知去处,两个黑衣人当即愣住。 这……是发生什么了? 夜阑绝沉厉的眸子冷冷扫向两个属下,“你们昨夜在哪?”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属,属下们在入口处守着。” “咚——咚——”两声,两人一同被扫进水里。 两人吃了一口水后,连忙划到岸边,上了石头,跪好。 “守着入口你们还能叫一个女人跑进来,简直废物!” 女……女人? 昨夜有女人跑进来了? 再看自家主上那形容,难道…… 天!他们清风霁月从不沾女色……也不沾男色的主上,竟然被人给……凌虐了? “请主上责罚!”两人又惊又恐,完全不敢抬头再看一眼他们的主上,心中却好奇主上究竟被欺负到了哪个地步。 “呵——”夜阑绝一声冷笑,让两个黑衣人身子抖如筛糠。 主上从不笑,只要一笑,伏尸百步…… “你们的性命暂且留着。”夜阑绝语气森寒彻骨,眼底透着浓浓杀气,“先帮我找一个人……” 另一边,将一身红衣盖在头顶当斗篷的云七月顺着原主有些凌乱的记忆和系统的指引,终于在中午过后找到了将军府,只是远远的云七月就看到了此时的将军府门口挂满白帆,并且积聚着些看热闹的人。 随手拉了一个路人,云七月问,“将军府谁死了?” 那路人一脸的惋惜,却偏偏用那非常雀跃的声音道,“是将军府的那个又傻又丑的三小姐死了。” 又傻又丑的三小姐本人:“……”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死了?啊不,原主确实死了。 不过连尸首都没找到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给她布置灵堂,这也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云七月眸中闪过一抹厉色:有她在,她看谁还能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这般想着,云七月便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下,朝将军府的大门走去…… 第4章 “站住!” 云七月刚靠近,便被从门房跳出来的两个仆从用棍棒拦住了去路。 “这乃将军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守门仆从正要说出所有狗眼看人低的仆从会说的台词时,忽然就见云七月将罩在头上的红衣裳给扯了下来,露出了那一身花花绿绿的衣裳……最重要的是,那张阴阳脸。 半面天使,半面恶魔,这样的脸全京城都找不到第二个。 “咚——”一个仆从吓得手中棍棒落地,脸色惨白,根本说不出话来。 而另一个仆从脸色虽白,手虽抖,却还是紧紧地盯着云七月,“你,你怎么会在这?不,不对,你是人还是鬼?” 云七月笑着拍拍手,“好问题。” 接着神情逐渐阴森,配上她那张一黑一白的阴阳脸,哪怕是大白天,也依旧将场面渲染得多了几分的可怖气息。 “今天是我的葬礼,没道理我的葬礼里面缺了我是吧?”云七月笑着回答仆从第一个问题,吓得仆从跌坐在地。 至于另一个仆从,像入定了一般,脸色惨白,看着随时要晕倒一样。 云七月口中啧啧出声,这将军府的下人,素质还真是差。 不过差点好啊,差点好对付。 “都说了是我的葬礼了,那我肯定不是人是鬼了,怎么看你表情是对我有意见?有意见你找阎王爷去,现在给我——立刻,马上,滚开!” 两个门房看着云七月这般模样,哪里还有思考的能力,赶紧躲一边去。 只是不等云七月跨步入将军府,便听一道沉怒的声音响起,“谁在我们将军府装神弄鬼,给本管家打出去!” 云七月朝着声音出处看去,不由得蹙眉。 那人,她没啥印象。 只是,管家? 要是她没记错,将军府的管家应该是云伯才是。 云伯是原主的父亲云天从战场上带回来的伤了腿的残兵,后来成了将军府的管家,对原主颇为照顾。 如今管家换了人,难不成是云伯出事了? 云七月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便见几个仆从朝着自己靠近。 二话不说,直接抬起她的大长腿,朝着那准备攻击自己的仆从胸口踢去。 “砰——”一声,仆从被踹飞。 众人:“……”这女人力气怎么这么大? 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云七月天生神力上,却没有人注意到她此时苦逼的表情。 因为她刻在灵魂里动作和这具娇弱的身体素质严重不搭调,以至于她有点劈叉劈伤了胯子。 这……要被特工处的伙伴们知道她连这种小动作都能受伤,估计得笑到岔气。 为了保存仅有的颜面,云七月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自己的腿,只是眼底那点的晶莹也昭示着她其实有多疼。 可再疼,面对前仆后继的几个朝她攻击过来的随从,她也只得一边忍痛,一边手脚并用地将其他人给撂倒。 直到,只剩那个劳什子的管家。 “怎样?是想我把你踢飞然后自己进去,还是你自己进去请你的主子出来?”云七月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那管家。 管家看着地上的仆从,轻啐了一声‘没用的东西’,便阴狠地看了一眼云七月,丢下一句‘你等着’就匆匆进去请人去了。 云七月也不着急,干脆一屁股坐在将军府的台阶上,面对众人。 “啊——” 就在这时,有人惊呼一声,然后有些惊恐地连连后退,“这,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居然是云家三小姐,难道她是冤死的,所以鬼魂来报仇来了?” 这人声音很大,在这寂静的氛围里也很突兀,云七月自然看到了,然后云七月直接锁定那人,对他露齿一笑:“对,你猜对了。” 那人:“……啊,鬼!” 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地。 只是瞧着他表情,似乎不是被她是‘鬼’这个事实吓到,而是被她的脸给吓到了。 云七月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啧啧,还没照过镜子,不知道到底丑成啥样了。 在云七月走神时,场面沉静片刻后,便是一阵议论声,“这大白天哪里有鬼?再说了你看她是有影子的,肯定不是鬼。” “那云家人怎么说她死了?” “谁知道呢,大家族里的腌臜事多了去了……” “……: 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将军府内的一干人才终于姗姗来迟。 云七月拍拍裙底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站起身,转身面对从将军府出来的众人,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出来的这些人,正是她的大伯云建德还有三叔云建业这两家人。 倒是来得够齐全的。 不过这所谓的大伯和三叔并非跟她亲爹一母同胞,而是她祖父的妾室所生,在祖母去世后,那妾室也被扶正了,成为了如今武安侯的老太君,妾室生的庶子也一跃成了嫡子。 武安侯府就在隔壁,与将军府相连,只不过因为祖父常年在外的缘故,产业早就被大房和三房一点都地掏空,这也是为何三年前祖父失踪后,大房和三方迫不及待的换了嘴脸强占将军府的缘故。 扫视了一眼那一群人后,云七月的目光成功地与人群中的云雅柔的视线对上,一点都不意外地看到云雅柔眼里的惊恐和不可置信,那神情可堪比大白日见到鬼了般的精彩。 呵,云雅柔,你付诸在原主身上的一切,我都会还给你的,等着瞧吧。 云七月想着,唇角微弯,朝着云雅柔露出一抹诡异的弧度。 看着云七月那表情,云雅柔惊恐地后退一步,若非丫鬟搀扶,她早就当众丢脸了。 可饶是如此,云七月那个眼神却依旧让她觉得一阵心惊胆战。 云七月,她为何还活着? 而且,那眼神…… 云雅柔想要看清楚,可云七月却早已移开了目光。 “小姐,三小姐她……”丫鬟知琴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因为云七月是她和知棋一起扔下去悬崖的。 可,云七月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 知琴也有些慌神了。 “闭嘴!”云雅柔面容凶狠,阻止知琴继续往下说。 蠢货,在门口讨论这些,是怕别人不知道她做的事情? 知琴识趣地闭嘴,不敢再多言。 而云家众人,此时看到云七月时,也都十分的不淡定。 不是说云七月误闯禁地了么? 禁地是个什么地方,怎么可能活着回来? 云家众人的目光似有若无的看向云雅柔,毕竟昨夜是云雅柔回来说云七月误闯了禁地的。 云雅柔的亲娘徐氏此时也看向云雅柔,看到女儿那苍白的脸色,徐氏心一沉,随即眸一凝,一声爆喝:“大胆贼人居然敢冒充将军府小姐在这装神弄鬼,来人,给本夫人将她抓进去严刑拷打,本夫人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是受谁人所指使。” 云七月一听这话,神色当即一凛。 这是要不承认她的身份了? 第5章 随着徐氏的一声令下,便有四个孔武有力的侍卫从将军府里面冲了出来,且迅速地将云七月给包围在其中。 特工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些人不同于之前几个只会几下拳脚的奴仆,是练家子,十分不好对付。 而她要是就这么被这些人给抓进去了,那么她往后怕是只能成为假云七月,想要给自己正名那是绝对没可能的。 想通了这一点,云七月当机立断,趁着侍卫对自己轻敌且还没出手,便手持银针,一个纵跃上前,目标直指其中一个侍卫的死穴,动作快准狠,十分果决。 侍卫毫无防备,压根没有想到云七月会突然出手,所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直接倒地。 其他三个侍卫见状,顿时身上杀气四溢,运起凌厉的招式直接朝着云七月出手。 刚才那一击,云七月几乎是用她现在这具身体的极限力量来的,如今三个侍卫同时朝她出手,她只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不过,压力什么的,在她眼里就是动力。 云七月明知自己打不过这三人的夹击,眼里也依旧划过一抹坚韧和不服输,指尖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根银针,选准其中一个侍卫,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朝着其中一个侍卫面门击去。 只是这侍卫比云七月想象的还要强,加上她这一具身体的素质较差,然后之前的消耗过大,所以便是云七月这一招很快,可依旧还是没能得逞,银针只堪堪划破那个侍卫的脸颊,可她的脚,却是被另一个侍卫给抓握住。 下一刻,她便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子被提起,然后呈抛物线状被扔了出去。 好在危机当头,她在空中翻滚了一下,这才稳稳落地。 眼瞧着那几个侍卫再次朝自己逼近,云七月却一时间却是没了法子。 要她还是之前那具身体,撂倒这四个人自然不在话下,可如今她的实力真是被这身体给圈住了。 “宿主,本系统可以给你提供锻体丸一枚。” 就在云七月不知要如何度过这一劫时,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有了银针的例子在前,云七月下意识对系统有些戒备,“有什么条件?” 系统:“条件不高,五十积分便可!” 云七月:“?” 积分?这又是什么鬼? “宿主,本系统在往后的时间里会向宿主你发布任务,宿主完成任务,系统会奖励宿主积分,任务失败,则将扣除积分。” “积分负一百,将扣除宿主百分之十的生命值。” 我擦! 积分还跟生命挂钩? 还有,五十积分这叫条件不高? 去他么的不高,这负一百可是要扣除生命值的,是嫌她命太长了所以可劲的折腾是吧? “你是在趁火打劫!”云七月无比肯定的语气。 系统:“宿主,你要是这么想本系统也没办法。但是锻体丸它能够让宿主的身体素质达到极致,能让一个废物成为练武奇才哟,机会只有一次,宿主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很划算的!” 云七月眼看着那几个侍卫朝着自己靠近,咬咬牙,“好,成交!” 系统黑心如何?积分负数又如何? 眼前的难关要度不过去,一切都特么白搭。 而此时,不远处一辆马车旁,一名黑衣侍卫有些紧张的看着将军府门前这一幕。 “主子,咱们过去要不要帮一把?” 晨风久久没得到回应,不由回头,却看到自家主上那冷冽到了极致的眼神,身子忍不住一个哆嗦,僵硬地移开视线,假装自己刚才其实没说过话。 坐在马车上的男人身穿紫色龙纹锦袍,脸罩金色面具,在面具的左眼边,还绘着一朵紫色曼陀罗花的图案,神秘又尊贵,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男人一双冷冽的眸子扫过晨风的后脑勺,落在了将军府门口那女人身上,神色莫名,却并没有要插手那桩闹剧的意思。 而云七月,在和系统达成交易后,她的手中就多了一粒药丸。 顾不得犹豫,云七月直接将锻体丸塞入嘴里。 只是云七月万万没想到,那锻体丸的味道居然堪比黄连,苦得她面部表情都扭曲了,正要怀疑系统是不是卖假货的时候,她便感觉到身体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 在众人眼中,云七月这是打不过人家,怕事情败露,所以忽然就服了毒药,想当场自尽。 虽然他们不明白,自尽的法子千千万,毒药都不止一种,为何这女人却选择那么痛苦的那种? 瞧瞧那表情痛苦扭曲的哟,叫他们这些围观的人都不忍直视。 就连逐渐靠近云七月的三个侍卫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他们在距离云七月还有三步远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冷眼看着云七月。 而远处的晨风,忽然感觉周围的气压都变低沉。 联想到主上被‘欺负’后立刻叫人查云七月的行为,晨风内心就是一阵哀嚎:完球了,主上的第一个女人就要嗝屁了,他这个目击者是不是要跟着陪葬? “砰——”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声巨响,打断了晨风的思绪。 晨风看去,顿时惊愣的长大了嘴。 这……‘欺负’了主子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 够彪悍! 此时,惊呆的不仅是晨风,还有一干围观的吃瓜群众。 在所有的人都以为云七月就要不行了的时候,云七月却忽然一个飞身而起,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其中一个没有反应过来的侍卫身上踢去。 因为锻体丸的威力云七月一时间还不知道,所以这力道就没能把控住,这一脚,居然将那个侍卫直接踢飞出了人群外。 等那侍卫摔在地上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其余两个侍卫完全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了,一时间没回过神,云七月人便已经朝着他们袭击而来。 一枚银针直接插进了第三个侍卫的死穴,最后一个侍卫及时回过神,一把抓住了云七月朝着自己攻击而来的手。 可一眨眼的功夫,云七月的手就已经挣脱,接着就以一种诡异的速度,一个用力,折断了侍卫的手。 “啊——” 侍卫发出一声哀嚎,将所有还在惊愕中的人拉回了现实。 徐氏见云七月要对那个侍卫下杀手,当即面色一急,大喊,“住手!” 云七月准备扎进那侍卫死穴的银针,在离侍卫死穴只有零点零一公分的位置停下,笑看徐氏: “大伯母这是准备好好沟通了?” 徐氏没有直接回答云七月的话,只一脸紧张的看着云七月手中的侍卫道,“你先放了他。” 云七月看着徐氏脸上的着急,微微挑眉。 这徐氏会这么关心一个侍卫?有猫腻呀! 第6章 瞧这侍卫也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长得也不赖,人高马大的,难不成是徐氏的姘头? 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云七月的双眸格外的亮。 “好呀!”云七月笑眯眯的看着徐氏。 徐氏闻言,才刚要松一口气,却见得云七月手一转,手中银针直接刺入侍卫身上,侍卫瞬间瘫软在地。 “你——”徐氏瞳孔一缩,面上满是愤怒。 “大伯娘别这么着急嘛,人还没死呢。”云七月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徐氏,只是笑意却并不达眼底,“只不过我今日才知,原来大伯娘竟这么心善,竟是会这般的关心一个侍卫的生死。” 徐氏心善么? 自然不可能。 要是徐氏心善,大房就不可能五个姨娘就只有一个庶子和一个庶女。 要是徐氏心善,也不可能让底下的下人苛待原主,让原主明明十六岁,身形却跟十四岁一样。 毒蝎心肠,那就是来形容徐氏这种人的。 当然,徐氏也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在旁人眼里,徐氏向来是一个老好人,温良贤淑,持家有道,就是京中贵妇对徐氏的评价。 可即便如此,徐氏如此地关心一个侍卫,并且还是当众被云七月这般的挑出来,还是成功地让云建德起了疑心。 毕竟前面几个侍卫被杀,徐氏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反倒是最后那个长相俊朗些的侍卫让徐氏有些沉不住气了。 难不成…… 想到某种可能,云建德的变得不太好看。 徐氏感觉到了云建德向自己投来的目光,心中一个咯噔,却是强做镇定,脸一沉,怒斥云七月,“这四个侍卫是我徐家专门训练出来的,废了不少的心血,已经叫你杀了三个,你还想如何?” 这话意思十分明了,就是她之所以在乎这最后一个侍卫,并非因为这个侍卫有什么特别,而只是因为这侍卫是娘家给她的最后一个,且训练一个侍卫不易。 果不其然,徐氏这话一出,云建德便收回了视线,转而将视线落在了云七月身上,眸色深沉。 徐氏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散去,暗自松了口气,但是后背却是汗湿一片。 云七月将徐氏的神情都收在眼底,唇角微勾。 徐氏和这侍卫,必定是有猫腻的。 不过她不急,因为她有绝对的自信,徐氏会因这个侍卫而找上门来。 思及此,云七月直接越过侍卫话题,淡淡道,“我不想如何,只是方才大夫人说我是冒充的云七月,可是有什么证据?” 直接从大伯娘的称呼转为大夫人,语气也凉薄了几分。 徐氏正要说话,便听云七月又道,“要是大夫人不能拿出证据来,我就有理由怀疑是你们大房和三房觊觎我们将军府的财物,所以才要单方面宣布我的死亡,然后好吞了我将军府的遗产了。” 云七月这话一出,便让云家人齐齐变了脸色。 证明云七月不是云七月?这要如何证明? 正当大家想着应付云七月的对策时,三房的嫡女云雅香却是率先沉不住气,出声反驳,“我们怎么可能觊觎将军府的财富?你休要信口雌黄。” 这话要是传出去了,她还要如何在贵女圈子里混? 该死的云七月,竟敢毁她的名声!她跟她没完。 云雅香满脸怒意的瞪着云七月,像是要将云七月给瞪出一个洞来一般。 云七月的目光扫过云雅香,眸色沉沉。 看着云雅香,她脑海里就浮现出她欺负原主,让人殴打原主,还一口一声傻子的景象。 既然将话柄送到她跟前来,她怎么能不好好利用一番呢? 思及此,云七月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你不觊觎我将军府的财富,那你头上的灵玉宝钗和手中的血玉手镯是什么?我若没记错,那些是皇上赏赐给我的吧?” 当初她爹战死,皇帝为了彰显她的仁慈,赏了她一些东西。 而这些东西,目前可没有一个在她手上,恰好今日的云雅香给戴了两样出来。 云雅香闻言,神色慌张地摸了摸自己的钗子,将手里的镯子藏在了袖子里,然后有些底气不足的道,“这……这些是你送给我的。” 云七月闻言,却道,“哦?我送你的?” 云雅香点头,“对,是你送给我的。” “雅香!”云建德厉声提醒。 云雅香这才惊觉,自己竟是说漏了嘴,于是看着云七月的眼神就越发的恼怒了。 该死的云七月,竟敢套她话。 而围观的人,听到两人的对话,也自然明白了些什么,看着云家众人的眼神便带着点点的色彩。 云七月知道要根据云雅香这么一句漏嘴的话确定自己的身份几乎不可能,所以也没有继续揪着的云雅香那句话,而是又将视线扫向大夫人徐氏和三夫人李氏。 “你们头上的,是我娘亲的东西吧?” 事实上,原主痴傻,记忆都是零碎的,所以对于自己娘亲的东西是不认得的。 但他们头顶的东西一看就来历不凡,并不像她们会有的,所以就有这个猜测。 当然,就算猜错了也没事,围观的人信了就行。 只是云七月没想到的是,自己这随便一诈,竟然还真叫徐氏和李氏变了脸色。 当然,比起李氏来,徐氏就显得沉得住气一些。 可尽管如此,她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 呵,这些人,当真是够不要脸的! 能够堂而皇之地将旁人的东西戴在身上还带出门,云七月的眼底满是嘲讽。 “够了!”云建德见事情朝着对他们不利的方向发展,瞪了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云雅香,而后才朝着云七月。 “姑娘,我家侄女如今还躺在棺材里等着发丧,而众所周知我们云家的三小姐自小痴傻,姑娘你却聪慧过人……我不知你是从何得知的一些我们云家的事情来这里断章取义,还能弄成我侄女的模样,但是我劝你还是尽早收手,休要冒认我们云家的小姐,否则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云建德这话说得义正辞严,颇有几分要力挽狂澜的意味在里面。 一句话,不仅指出云七月如今最大的‘疑点’,更是直言里面灵堂有云七月的尸体,让那些原本已经相信了云七月身份的人,再次倒戈。 是呀,云天的女儿自幼痴傻,这个谁都知道,总不能随随便便来个易容成了云七月的人,就能够冒领将军府的小姐吧? 第7章 云七月面对众人质疑的眼神,却是半点都没有退却,只道:“你们敢对天发誓,棺材里真的有尸体,且那尸体真的就是云七月?” 云建德:“……”他不敢。 云家众人也一个个地都回避着云七月的视线。 他们也都不敢发誓,因为他们得知云七月是闯入禁地后,才判定云七月死亡的。 瞧着云家众人反应,云七月一点都不意外。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是信奉神明的,没人敢轻易发誓。 一时间,场面沉寂。 所有人都以为云七月要趁胜出击的时候,云七月却转身就走。 众人:“……”这什么操作? 难不成心虚了? 围观的人只觉得云七月的转身时心虚,但云家众人却不会。 看着云七月那背影,云家人就下意识地觉得一阵不安。 “你……你要去哪里?”徐氏忍不住出声。 云七月头也没回,却回答道,“入宫,见皇上。” 一听云七月这话,别说徐氏,就是云家众人全都愣住了。 三年前云天刚刚战死,没多久云七月就出事了。 皇帝为了感念云天劳苦功高,便特意下旨表明,往后云七月遇到麻烦,便可入宫面圣,一切事宜都会为云七月做主。 哪怕当时云七月是个傻子,没人将这话当真,毕竟一个傻子如何入宫面圣? 可,毕竟金口玉言,万一云七月真的成功面圣了呢? 棺材里没人,云家众人都心知肚明。 而徐氏,她更是很清楚云七月误闯禁地这件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若真得有皇上做主,那今日这事…… 徐氏看了一眼同样着急不已的云雅柔,心一横,“站住!” 云七月没停,继续往前。 眼看着云七月就要穿过人群了,徐氏再次出声:“云七月,你站住。” 徐氏这话一出,众人全都看着徐氏。 云雅香那是口误,这徐氏是云家的当家主母,总不能也是口误吧? 徐氏自然是感觉到了那些投向自己的目光,却只当没有看见,一双眸子直直的盯着云七月,直到云七月转身,对上云七月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徐氏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不等云七月出声,徐氏就问,“你说你是云七月,可有证据证明?” 徐氏还想挣扎,就将云七月先前抛给他们的问题,再次反抛给了云七月。 云七月耸耸肩,很干脆的道,“没有啊!” 天下最容易也最难的事情就是‘证明我是我’了,废那个功夫做什么? 所以,云七月一脸的灿烂,“所以我要入宫见皇上啊,皇上英明,一定能有办法证明我的身份的。” 说着,似乎才想起来一样,道,“对了,到时候皇上应该会请仵作过来看看棺材里躺着的人到底是谁,相信皇上一定不会让云家的血脉被混淆的。” 云家众人:“……” 忽然之间,就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了。 这要承认云七月的身份,之前的种种就好似在打他们的脸。 要是不承认云七月的身份,云七月要真能把皇上叫来,他们去哪里弄一个跟云七月一样丑的尸体? 他们只算得到云七月痴傻无依,没人会为她出头,所以连棺材都是空的,哪里能够想得到会有今日这种事情的发生? 云七月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云家人,转身就要走。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正好停在云七月跟前。 驾着马车的是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晨风。 晨风看着云七月那张脸,心中啧啧几声。 远看很丑,近看也还是很丑,不知主子被‘欺负’时是个怎样的心情。 不过主子被这女人‘欺负’了非但不杀她,还叫他上前帮忙,想必对于主子而言,这云三小姐也是特殊的吧? 罢了罢了,好歹是个母……女的,总比往后主子突然给他们找个男人或者不男不女当主母强吧? 一番脑补后,晨风才正了正神色,看着云七月的眼神就像大灰狼看着小红帽似的,“云三小姐若是要入宫,小的倒是可以送上一程。” 云七月闻言一脸戒备地看着晨风,他总觉得这晨风别有目的,像个大尾巴狼。 况且,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只是不等云七月说出拒绝的话,身后的云家人就着急了。 一直没说话的云雅柔更是急的上前一步,“七月……” 云七月回头,看向云雅柔,却是明显从她眼底看出一丝的急切。 这是……怕她答应眼前人的请求? 云七月想的没错,此时此刻,云雅柔她是真的怕云七月会进宫。 尤其,还是跟着摄政王身边的晨风侍卫入宫。 要真跟着摄政王身边的人进宫了,那她所做的一切不就…… 不行!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否则她所做的一切要是被摄政王查出来了,那她要再想成为太子妃就难了。 与之相比,承认眼前的人是云七月就显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她既是能够一次对付云七月,那么就绝对能有下一次。 思及此,云雅柔便一脸激动的上前,“三妹妹,真的是你,你没事就真的太好了。” 说着云雅柔上前就要抱住云七月,奈何云七月不耐烦演姐妹情深的戏码,给躲了过去。 扑了个空,云雅柔表情有瞬间的凝固,更是尴尬无比。 不过很快云雅柔就深呼一口气调整了,很是楚楚可怜地看着云七月,“七月,你是在怪姐姐么?” 云七月好整以暇地看着云雅柔,没吭声,只看着云雅柔演戏。 曾经,云雅柔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骗过原主,所以哪怕是做了对原主不好的事情,原主也依旧会选择原谅。 被云七月用那种眼神看着,云雅柔只觉得自己的像是要被看穿了一般,心中一阵发慌,却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道,“七月,姐姐承认没有看好你,让你闯入了禁地,可那是禁地,我是真的没有法子……我以为你死了,这才回来告诉了爹娘给你办了这场丧事的。” 云雅柔一句话,就似敲定了前因后果,也解释了为何会不认得云七月,觉得云七月是假的的缘故。 果不其然,云雅柔这话一出,人群中顿时就有人倒抽了口凉气。 “天!” “这云七月居然敢擅闯鬼煞阁禁地?不要命了么?” “就是,这京城或者说整个东临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进了禁地的人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出来的,如今只有傻子才敢进禁地吧?” “还别说,人家好像还真是傻子……” 傻子云七月:“……” 云雅柔很满意地看着大家的反应,继续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三妹妹,你别怪爹娘他们好么?必定谁都没想到你真能从禁地出来,还……” “还不傻了是吧?”云七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云雅柔。 云雅柔明里在解释在道歉在承认自己的身份,暗地里,却又对自己甩锅。 她有理由相信,自己今日要是这么被糊弄过去,跟随云雅柔进了这的将军府,自己冒牌货的名头就得被坐实了。 毕竟,没有人相信有人能进了禁地还能活着回来,还去了一趟禁地就能从傻子变成非傻子了。 而这个时候,便是大家发现棺椁里没有尸体,也不会有任何人会怀疑云家人,毕竟没有人敢去禁地收尸。 好一招以退为进。 云雅柔看着云七月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忍不住发颤,面上却是一脸的无措,“三妹妹,我……你要是真怪我不去禁地里面救你,那你就打我吧,如果你能消气……” “啪!” 第8章 云雅柔一句话没说完,云七月真的一巴掌打去了。 笑话,还没见过这么主动讨打的人,不打白不打不是? “你的确该打!”云七月打完,冷冷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云雅柔,“你之前说的都没错,但是要不是你,我之前一个傻子,如何能去得了禁地?” 自然,事实真相不是如此。 可,在她没有证据,以前又痴傻名声不好的情况下,想要靠三言两语扳倒‘善良温婉’的云雅柔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不会傻傻的这个时候在‘事情真相’上面下工夫。 云雅柔对她所做的一切,她都会让她加倍奉还。 天长日久,有的是时间,不急于这一时。 但是眼下,她得讨一些利息。 而围观众人,在听到云七月那一番话后,甚至都没法指责云七月打了云雅柔。 因为云七月说的又没错,一个傻子又怎么可能自己去禁地? 况且前面云雅柔也说了,两人是一起的。 只是,看着云雅柔那捂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到底还是有人于心不忍。 然而,不等护花使者们维护云雅柔,云七月又一巴掌甩在了云雅柔的脸上,传来‘啪——’的一声,且还比之前的那一巴掌来得更为响亮。 不得不说,以前没打过人脸,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如今这般尝试下来,她不得不承认,打云雅柔这种人的感觉还是很不赖的。 “云七月,你……”接连被打,云雅柔有些维持不住自己温婉善良的形象了,正要发难。 然而,云七月却不给云雅柔这个机会,打断道,“这一巴掌,我打你心思不正,都这个时候了还想在大家面前抹黑我,好叫大家怀疑我的真假。” “不过我还得感谢你,若不是你骗我进了禁地,我又怎么可能有如今的奇遇?” 一听‘奇遇’两个字,所有的人的目光齐刷刷的都看向云七月。 就连云雅柔此时也忘记自己被打的屈辱和疼痛,也看着云七月,等待着云七月的后文。 总觉得,云七月说出来的话会不寻常。 “我入了禁地,看到了一个老神仙,老神仙见我身世可怜,不仅让我不傻了,还传给我了一身医术和防身术,所以二姐姐,我还真感谢你,叫我因祸得福了呢。” 哼,都说了是谁都不敢去的禁地了,那禁地里有什么谁也不可能知道的对吧?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为她忽然不傻了找个借口,顺便将她会医术的事情曝出来,毕竟往后生活在这个时代,她还得靠医术吃饭的呢。 至于知道禁地里秘密的那个男人…… 想到那个男人充满杀意的眸子,云七月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额,他现在应该醒了吧? 今日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会不会找过来? 一想到那个可怕的男人可能会追过来向自己报仇,云七月内心就一阵苦逼。 罢了罢了,该来的还是得来的,现在怕也没办法。 左右她现在改变脸也是来不及了,毕竟谁都知道她有这么一张脸,为今之计,走一步看一步,等他来了她再做打算了。 而听了云七月一番话的晨风,下意识地看向马车。 他怎么不知道自家的主子还是一个神仙?且还是个老神仙? 而云雅柔,此时此刻,再也无法维持自己先前的状态,面容已然有了些许的扭曲。 为什么? 为什么云七月会有那样的好命? 明明她都被她捅了一刀了,可为什么她却能够遇到老神仙? 神仙凭什么善待她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傻子? 此时的云雅柔,比谁都相信眼前的云七月是真的。 从前她对云七月好,能够得到二叔和爷爷的关爱,家里对她的栽培也比其他的姐妹多,得到的好处也多。 后来对她好,也不过是为了利用云七月获得好处和名声。 这么多年忍着恶心对一个傻子好,她自然最是了解云七月。 旁人不知云七月耳垂那里有一颗很小的红痣,可她却知道。 距离这么近,她看得清清楚楚,位置一般无二,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早知道会让云七月因祸得福,她就不那么多此一举的带云七月去那断崖上将她给解决了。 好恨! 尤其,经由云七月这样一闹,她往后的名声也得受到影响。 该死! 云七月,她真的很该死! 就当云雅柔气急,想着要如何能挽回一点自己的名声的时候,一道尖细的太监声传来:还能有什么好名声? “圣旨到!” 一听圣旨,云家人集体变了脸色,却又诚惶诚恐地跪下。 而围观的人群也惊得纷纷下跪。 云七月看那马车边站着的侍卫没跪,她也就腰杆挺直的现在那里。 身为来自全新世纪的特工处鬼医,她从来只有高高在上的时候,可没有跪人的嗜好。 当然,在这个时代不跪人是不可能的,起码老皇帝的面子还是得给的,可这来的又不是老皇帝。 “将军府大小姐接旨!” 宣旨太监一走过来,见云七月还在站着,不由得蹙起眉头。 云七月点头。 嗯,她知道了。 “将军府大小姐云七月接旨。”宣旨太监见云七月还站在那没动,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云七月摸了摸耳朵,“我听到了。” 她又没聋,用得着反复提醒? 宣旨太监气得眼晕,“既然听到了,你因何不跪接圣旨?” 云七月很无辜的指了指一旁马车边站着的晨风,“他不也没跪?” 宣旨太监闻言顺着云七月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看是晨风,面上顿时一慌,瞄了一眼马车里,而后朝着晨风微微躬身, “晨风侍卫,不知摄政王在不在马车里?” 晨风冷睨了一眼宣旨太监,没吭声。 而云七月这才知道晨风的身份,不由得挑挑眉。 摄政王?听起来挺牛奔的样子。 见晨风不回应,传旨太监有些小心地看了眼马车车厢,不敢再多问。 深宫多年,这么点眼色还是有的。 于是又看向云七月,“你还不跪接圣旨?” 云七月依旧无辜看着传旨太监,“你为何总叫我跪接圣旨?又不是皇上在这,你叫我跪你,该不会是想狐假虎威借皇上的威严换旁人一波跪拜吧?” 反正她以前是傻子,什么都不懂是可以的吧?云七月心中想着。 而传旨太监听云七月这番话,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就算有这样的小心思,可怎敢承认? 有些惊疑不定地看了眼马车,传旨太监咽了咽口水。 罢了罢了,他不跟一个傻子一般见识。 云七月这些不敬的皇上的行为,等他回去了自会禀告皇上。 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怒气后,宣旨太监展开圣旨,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喜闻将军府嫡女云七月有奇遇,恢复清明,朕心欣喜,特赐云七月……” 内容一大堆,大致意思就是皇帝知道了云七月恢复正常,然后赐下各种礼物。 随着太监念礼物的话音,一堆堆礼品在众人眼前晃了一眼后,就被搬进了将军府。 云七月看着那些东西,一脸笑眯眯。 金银财宝她喜欢,皇帝给她正名更是少了她不少麻烦。 鉴于老皇帝这么好,她决定下次见到老皇帝的时候跪拜的真诚一些,绝不会一边跪一边咒他早死。 只是,问题来了,老皇帝怎么知道将军府门前发生的事情?难不成有英雄好汉热心的将这边的事情传到皇帝那儿了?并且顺便给她求了这道及时雨圣旨? “阿嚏!” 云七月正感念英雄好汉的时候,马车里忽然传来一道喷嚏声。 第9章 听到马车里传来的喷嚏声,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包括云七月在内。 开玩笑,摄政王的马车里传来的喷嚏声,除了摄政王还能有谁? 而在京城,谁不怕摄政王的? 当然,因为原主没有多少关于摄政王的记忆,所以她不怕。 但,知道马车里有人后,云七月看向晨风的目光里透着浓浓的不善。 就说这侍卫看起来贼兮兮的没安好心吧?果然是搁这儿等着她呢! 她真要上了马车,怕不是又有一堆麻烦要找上门了? 毕竟时代背景之下的孤男寡女…… 卑鄙! 贼兮兮外加卑鄙的晨风:“……”怎么觉得,未来主母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几分的凶狠? 他看错了吧? 相比较于云七月的不爽,云家其他人在听到喷嚏声后就只剩惊恐了。 在摄政王跟前上演这一出,那要是摄政王要究根结底,他们还能有活路么? 想到这里,云家众人脸色骤白,看着马车的眼神惊恐万分。 场面一时间有些凝结,直到马车里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回去。” 晨风:“……” 主子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不留下来在未来主母跟前刷一波存在感的? 心中虽然疑惑,但是主子语气中的不悦却叫晨风不敢有半点耽搁,十分熟练地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马车渐渐驶离,云七月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眼底却满满的全是疑惑。 不知为何,听到摄政王的声音时,她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样。 但她肯定,那声音,无论是原主还是自己,都是第一次听。 毕竟摄政王的声音沉磁中透着冰凉,优雅中又带着矜贵,还是非常有辨识度的。 压下心中的疑惑,云七月回头,却刚好将云家众人那松口气的表情收入眼底。 看来,云家这些人还都挺怕摄政王的啊。 对于那摄政王,她似乎多了一丝好奇了。 毕竟能让大家都畏惧的人物,那必定是不简单的。 当然了,这种人不简单的人,她还是有多远离得多远的好。 正这般想着的时候,宣旨太监的声音再次传来,“云三小姐,皇上赏赐,你该谢恩。” 云七月闻言,看向宣旨太监,然后点了点头,“嗯,必须的。” 给她那么多赏赐,感谢那肯定是得要的呀。 宣旨太监脸上的表情差点没挂住,“那你还不谢恩?” 闻言,云七月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向宣旨太监,“皇上又不在这,我谢什么恩?” 言外之意就是,她要谢恩也是当着皇上的面谢,而不是对着一个宣旨太监。 毕竟这宣旨太监她已经得罪了,对他有没有诚意其实也没差,反正再有诚意的谢恩到了皇帝耳里估计就又是一番说辞了。 所以,她干嘛多此一举地去跪谢一个太监?干脆装傻装到底好了。 众人:“……”这云三小姐的傻病当真好利索了? 傻子应该也知道谢恩就是跪地说一句‘谢主隆恩’的吧? 然而,云七月完全忽视掉众人的表情,笑眯眯地看着宣旨太监,很有几分挑衅的意味在里面,气的宣旨太监手指着云七月一直抖。 “好,你好的很!”宣旨太监用他尖细的嗓音说了这么一句后,把圣旨直接塞进云七月怀里,就甩袖离去。 对此,云七月不以为然。 反正她以前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有这规矩不懂也是理所当然。 至于皇上那里……一国之君,总不能跟一个从前是傻子的人计较吧? 况且,既然在原主面前皇帝都装仁慈了,在她面前,应该会更仁慈一些才是。 思及此,云七月全然不顾大房和三房那些人眼底的幸灾乐祸,拿着圣旨就朝着将军府走去。 云建德和徐氏他们也当做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一般,跟在云七月身后。 然而,云七月却突然回头,一手带着门,一手用圣旨挡着云家其他人。 “你这是做什么?”徐氏有些不耐。 云七月指了指隔壁的门,“这是我家,烦请你们走隔壁。” 说着,二话不说,当着云建德和徐氏的面,一把关上了门。 哼,还真当她的将军府是他们家不成? 被云七月这么不客气的关在门外,云家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可这么多人看着,方才又闹了这么一出,他们也不敢再在这将军府门前丢人现眼,所以只得忍着怒气,朝隔壁的侯府大门走去。 另一边,云七月进了将军府后,在将军府那些下人紧张的注视下,清点了一下御赐之物后,便让下人先送进库房。 等做好了这些,云七月才朝着那素白的灵堂走去。 还别说,这灵堂虽然布置得仓促,但是里面东西倒是十分齐全的,只不过所有的东西都是劣质品,云七月甚至都怀疑这些东西到底值不值一两银子。 呵,这么劣质的灵堂,这是大房和三房认准了她一个傻女孤女不会有人前来吊唁了的? 摸了摸那做工粗糙的棺材,云七月突然回头,视线正好锁定那门口探头偷看的几个下人。 “你们过来。” 几人面面相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 “这些,你们都给我取下来,搬到隔壁侯府去。” 从哪里来,自然得送还到哪里去,她云七月可不是一个占便宜的人。 几个下人闻言,没人吭声。 显然,他们不愿,也不敢。 对于这些人的反应云七月一点都不意外,谁叫她这个将军府唯一的主子以往是个傻子?下人不听她的倒也正常。 不过,她既然以后要常住这儿,威还是得立的。 “不愿听我的?”云七月面色骤然变冷,“既然如此,你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去隔壁侯府,我将军府不需要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云七月身为特工的威严可不容小觑,几个下人被震慑住,立刻下跪,“奴才(奴婢)们不敢。” 是不敢,而非不想。 因为他们的卖身契还在将军府,他们要真去了侯府,那就是自毁前路。 侯府不会善待没有卖身契的他们,将军府也难容他们。 都是京城当奴才的,他们不会不懂这些。 “既然不敢,那便按我说的做。”云七月冷声。 说完,云七月随手从一旁操起了一个盒子,随意的在盒子里装了一些纸钱,堪堪将盒子给装满,这才将盒子随手塞到一个下人怀里,“这些银钱是我为了感谢他们为我筹备这些的,你们过去后记得叫他们千万不要客气,安心收下便是。” 众下人:“……”那些东西,谁能安心收下? 怕是死人才行吧? “至于那些……”云七月重点指了指棺材,“记得提醒他们,这些可都是给死人用的,烧了不吉利,现在既然用不上那就好好收藏,毕竟人都是有生老病死的,总归有用得上的一天。” 谁会好好收藏棺材? 众人表情显示一言难尽,随后表情又比哭还难看。 毕竟大小姐的那些话,他们是真不敢跟侯府那边的人说。 这可都是一些咒人死的话,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众人神色云七月尽收眼底,却只当看不到,颇带威严的开口,“要是你们今日按照我的话做好了,你们不仅可以继续留在将军府,我还给你们每人二两的赏钱。” 说道这里,话音一转,陡然变得凌厉起来,“若是办不好或者让我知道你们把我要转达的话给说漏了,就休怪我把你们打卖出去。” 二两银子,相当于这些下人三四个月的月银。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加上他们确实害怕被云七月卖出去,便硬着头皮收拾了灵堂,或抬或捧,将那些东西给带了出去。 此时隔壁侯府的前厅,大房三房的人都一脸沉重的坐在那里,谁都没有说话。 这几年,他们都是靠着将军府的东西才有今日的风光。 可,云七月忽然不傻了,那将军府的东西,他们还能像以前那样想拿就拿么?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因为恢复正常的云七月的厉害,他们今日已经领教到了。 “早知如此,隔壁的东西应该早就搬过来了。”这个时候,云三爷云建业出声,语气中透着几分的懊悔。 这话,何曾不是大家的心声? “大爷、三爷……” 就在这时,门房的声音响起。 第10章 众人齐齐朝着门口看去,就见门房一脸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什么事?”云建德沉着脸问。 虽然武安侯的身份还没落在他头上,但是如今云家他当家,所以身为家主的威严还是有的。 门房有些害怕,却还是说明来意,“隔壁……隔壁送东西来了……” “太好了。”云雅香站起身,“一定是三傻子送皇上的御赐物来了。”御赐物中有几样首饰她可是看上了的,从回来到现在,她都在惦记着呢。” “六小姐,不是……”门房一听云雅香全都误会了,连忙要解释。 云雅香不耐烦地打断,“行了,你甭管是不是的,快去让人进来。” 说着,云雅香还一脸得意的道:“三傻子肯定是想明白了今日不该得罪咱们,送东西来道歉的,要是东西不够,咱们可不兴原谅她。” 直到现在,云雅香还没有从云七月已经不是傻子这件事里缓过神来,还当她是以前的云七月。 门房:“……六小姐,那些东西……在门口……” 没法让进来,他也不敢让进来呀。 云雅香蹙眉,眼里满是不悦。 不过想到那些御赐物,便道:“行了,那我们自己出去。” 说着,云雅香看向云雅柔,“二姐姐,快走吧!” 云雅柔也不想错过御赐物,便站起身来。 云建德他们见状,也跟着站起来了,因为他们跟云雅柔差不多的想法,觉得云七月这是送东西来道歉的。 毕竟一个孤女,再怎样,也还是需要依靠家族的。 因为都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大家直接忽视了门房脸上异样的神色。 等一行人到了侯府门口,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些还没来得及走就又围过来看热闹的百姓。 那些人的眼神,一看就像是在看好戏,这让云家人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然后,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他们看到了棺材,花圈…… “岂有此理,是谁让你们将这些东西搬到侯府来的?”云雅香怒斥。 原本以为云七月是要送御赐物来求和,可谁知道竟会是这些个晦气的东西? 云家出来的人中,一个个脸色都十分的难看。 将军府的下人闻言,害怕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还是将云七月的话给转述了出来。 听到云七月说的那些话,便是云建德和徐氏都气炸了,更不论旁人了。 云七月,她竟然敢…… 这个时候,那个负责捧盒子的下人上前,快速地将那盒子放在侯府前的台阶上。 “这是什么?”云雅香有些戒备地看着地上的盒子。 下人:“……钱” 纸钱也是钱,应该没毛病吧? 云雅香松了口气,便上前将那盒子给抱了起来,打开…… “啊——” 当看清楚盒子里的‘钱’时,云雅香尖叫一声。 “砰——” 木盒落地,里面装着的纸钱散落一地。 而云雅香也被那晦气的纸钱给冲撞得直直的软倒下去,若非是丫鬟及时扶住,云雅香怕是要吃大苦头。 围观的人被云雅香的惊叫声给弄得一愣,当看清楚地上的纸钱时,一个个面面相觑,随即看着云家人的表情中满是嘲讽。 云建德脸色难看,直接下令,“来人,将这些东西都拿去烧了!” 这时,许是有了前面的事情,这些将军府的下人壮了胆一样,道:“我们大小姐说了,这些东西的是给死人用的,烧了不吉利,现在既然用不上那就好好收藏,毕竟人都是有生老病死的,总归有用得上的一天。” 闻言,云建德气得脸上青筋暴起,“岂有此理,她简直岂有此理。” 竟敢诅咒他们死! 眼看着云建德快要绷不住,徐氏连忙扶住他,下令,“去,将那些东西给本夫人扔出去,有多远扔多远。” 侯府下人听令走了出来,而云建德他们躲进了侯府,关上了府门。 一时间,武安侯府仿佛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对于这些,身为罪魁祸首的云七月并未关注。 循着原主的记忆,她回到了先前住着的院子。 饶是有心理准备,可看到眼前的一切,云七月眼里的狂躁还是忍都忍不住。 院子很简陋,没有一花一草。 房间桌椅板凳床都齐全,但是却都破旧不堪。 想她堂堂将军府的嫡女,还是将军府唯一的主人,却是被那些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叔伯给逼着住这样的地方。 呵,那些人还真够心安理得的。 是要住这样的地方,那些人鸠占鹊巢倒是占得十分心安理得。 “三小姐,不好了,云伯出事了。” 就在云七月满心怒火的时候,一个丫鬟的声音猝不及防地传进耳中。 一回头,云七月便看到一个绿衣丫鬟朝着自己跑来。 当看到丫鬟那脸时,属于原主的一些记忆出现在脑海中,云七月的眼神也跟着冷了几分。 这丫鬟叫青梨,原主的贴身婢女。 青梨焦急地跑进来,当看到云七月那波澜不惊的眸子时,不由得有些慌,“小姐……” “青梨,云伯怎么了?”云七月面容恢复平静,问青梨。 青梨见云七月脸上并无异样,便松了口气,“云伯他之前被大夫人他们关了起来,奴婢方才偷偷去瞧云伯,却瞧见他昏迷了。” “快带我去!”云七月的脸上,恰到好处地多了一丝的焦急。 青梨不疑有他,带着云七月往府中一个偏僻的院落走去。 等走到一扇破旧的门前时,青梨道,“小姐,就是这里,云伯人就在里面。” 云七月没动,只看着那一扇门。 青梨见云七月不动,不由得有些着急,“小姐,云伯他……” 青梨的话停顿住,因为云七月此时已经回头看向了她。 “青梨。”云七月叫了一声。 “小姐?”青梨疑惑。 “云伯真在里面?”云七月问。 青梨十分肯定地点头,“没错,云伯就在里面,小姐放心,奴婢是绝对不会骗小姐的。” 闻言,云七月勾唇,“好,我信你。” 说着,云七月推开一点门缝,只是要进去之前,云七月又回头看向青梨,“不过,若是让我发现,你背叛了我,那么……” 云七月面上露出一抹诡谲的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青梨闻言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惊恐地看着云七月一只脚踏入门内。 嘴巴张了张,似要开口。 可下一刻,不知想到了什么,青梨心一横,眼里划过一抹狠色,伸手一推…… 第11章 云七月被推进了屋内,接着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栓门声,然后便有脚步声匆匆离去远去。 屋子很黑,云七月的眸子却是更黑。 呵,还真是够有胆的。 云七月勾唇,视线微移,精准地锁定了一只朝着自己扑来的恶犬。 就这点手段,还想对付她? 真当她特工处白混的? …… 半盏茶后,云七月看着地上已经被自己收拾的委委屈屈的狗,冷冷地问,“还敢不敢乱咬人?” 开玩笑,狮子老虎她都驯服过,还怕一只狗? 不乖?那就打一顿,打到听话为止。 狗狗好像听得懂人言,很是委屈地哼唧了一声,然后别开了脸,不想面对云七月。 “叮——” 就在这时,云七月脑海里传来一声响。 “现在‘拐个美男成为人生赢家’为宿主发放第一个辅助任务:惩治恶奴。任务成功,奖励宿主五积分,任务失败,扣除宿主十积分。” 云七月蹙眉,“为什么成功只奖励五积分,失败却要扣除十积分?” 很不公平好么? 系统:“宿主,要是这么简单的任务你都完成不了,不如直接选择狗带。” 所以奖励五积分很良心了好么? 云七月:“……”说的好像挺有道理,她竟无言反驳,不过…… “积分有什么用?”之前兑换锻体丸的时候没有问清楚,现在正好有时间,就顺道都问一问。 系统沉默三秒,然后云七月眼前出现了三个图标:商店,红十字和一本书籍。 系统:“本系统有商店功能,可以为宿主提供各种种子,辅助宿主发家致富;第二功能是医学实验室,能为宿主提供新世纪所有出现过的医学相关工具或药品;第三个功能是绝技功能,里面有各种绝技秘法,能助宿主雄霸天下。” “至于积分,宿主可以用来兑换系统里的相关物品,也可以凑齐一百积分兑换百分之十的生命值。” 本来还了无兴致的云七月一听系统的科普,顿时双眼都亮了。 霍! 这妥妥的外挂啊! 有了这三个功能,她岂不是能够在这个世界横着走? 要钱有钱,要才有才,要武力值有武力值,简直不要太爽有木有? 还有那积分,之前以为负一百积分扣百分之十的生命值很坑爹了,可却没想到正一百积分也能兑换的百分之十的生命值,那她好好的做任务获取积分,岂不是不担心小命问题了? 就在云七月有种中彩票的感觉时,系统机械的声音传来,“请问宿主要解锁哪种功能?” “解锁?”云七月回神,一脸莫名,“不是三个功能都能用?” 系统想翻白眼:“宿主,系统劝你不要太贪心哟。” 云七月:“……” 在确定自己真的只能三选一时,云七月没有任何犹豫,选择了医学实验室功能。 系统:“宿主请稍等,医学实验室功能正在开启中,请宿主耐心等待,另外友情提示宿主,开启功能将扣除宿主百分之十的生命值……” 云七月:“……我圈你个叉叉!” 该死的系统,这简直是要她的命啊! 功能开启中,且速度很慢,云七月便决定先去完成自己的第一个任务。 至于那上锁的木门? 简单。 “砰——”一声响起,木门应声倒地。 云七月淡定地收回脚,带着她的新宠‘威风’就去找青梨了。 有威风带路,找青梨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没一会儿,一人一狗就到了下人房。 而此时的青梨,正悠哉悠哉地躺在自己的床上,美滋滋地拿着一直通体碧绿的镯子细细观摩着。 “砰——”一声响,又一扇门应声倒地。 躺在床上的青梨被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弹坐而起的时候,手中的玉镯差点地掉落在地,好在她手快给接住了。 “是哪个不长眼的……” 青梨张口就要骂,可是在对上云七月那似笑非笑的视线时,声音就跟卡壳的一样,脸色也在顷刻间变得煞白。 “你……你怎么……”青梨一脸惊恐,难以置信的看着云七月。 她不是该被那条野狗给撕咬致死么,怎么…… “我怎么在这里是吧?”云七月收起眼里的寒芒,露出一抹很平易近人的笑。 可偏偏是这个笑,叫青梨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涌而来。 “想知道,就叫威风回答你吧。”云七月一脸好说话的模样。 威风是谁? 青梨正有这个想法时,便有一道黑影从云七月身后走出来。 看到那只狗,青梨瞳孔微缩,面上的惊恐越聚越多。 怎么会? 这只狗怎么会在这里? 云七月很满意青梨的表情,找了个凳子坐下,伸手摸了摸威风的毛脑袋,看着青梨道,“你说,它被你饿了几天,此时会不会想要吃你的肉?” 青梨闻言,脸色瞬间惨白。 那条恶犬,她可是亲眼看到它咬死过人的,否则也不会选择将它给带回来了。 “噗通”一声,青梨吓得跪地,狼狈地朝着云七月磕头,“大小姐饶命,奴婢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好一个鬼迷心窍!”云七月冷笑,“你说要是当时我求你饶命,你会不会放过我?” 如果她不是穿越而来的,而是原主云七月,被推到饥饿很久的恶犬身边,怕是早就被咬死了。 而到那时,‘将军府嫡女云七月死于意外’也会被传遍京城。 青梨不会不知这其中后果,却依旧这么做了,可见青梨其心之毒。 所以,对于这么一个狠毒的人,她可没兴趣饶了。 “威风,去!” 云七月一声令下,威风就猛地朝着青梨扑了过去。 “啊——” 青梨惨叫一声,整个人被威风扑倒。 没一会儿,青梨身上便被咬出斑斑血迹。 对于这一切,云七月只冷冷的看着,眼底没有丝毫的动容。 身为特工,有时候执行任务时就得冷血冷情,所以从来不会做出以德报怨的事情,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哪一天你会成为农夫与蛇里的农夫。 只是最终,云七月还是开口了,“威风,回来。” 她是新世纪人类,终究是看不得狗吃人这种事情,没得到时候她连威风都不忍直视了。 威风抬头看向云七月,眼里满是委屈,虽不情不愿,却还是回到了云七月的身边。 云七月再没看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青梨,走出了青梨的房间。 与此同时,系统传出‘滴’的一声,五积分到账。 离开青梨房间时,云七月对上几双惊恐的眸子,显然她们是都看到了里面发生的事情。 对此云七月丝毫不在意,让这些下人畏惧自己,总比不把自己当回事来得强。 不过移开目光之际,云七月却是忽然被一个特殊的存在给吸引住了…… 第12章 那是一个长相清秀,却又显得十分不起眼的丫鬟。 在场的丫鬟里,就只有她神色淡淡,脸上不见半分惊恐。 云七月对她指了指,“你,过来。” 站在她身边的其他丫鬟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那丫鬟却是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不疾不徐地朝她走来。 嗯,不错,很合她口味。 “你叫什么名字?”云七月问。 对于这个丫鬟,她记忆空白。 丫鬟闻言,躬身行礼,“奴婢青烟。” 半句废话也没多说,云七月更满意了。 “行了,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了。” 初来乍到,身边没个人肯定不行,能找到一个合眼缘的丫鬟当真是意外之喜。 “是。” 带着新的丫鬟青烟,云七月没回原主之前的住处,而是直接去了明月楼。 明月楼一共两层,是原主娘亲生前亲手为她准备的闺楼。 明月楼从里到外,无一不透着精致,每一样东西的布置无一不昭示着原主娘亲对原主的爱。 只可惜原主的娘亲早早就去了,原主对她并无记忆。 而这明月楼,在这三年里,早就被云雅柔给鸠占鹊巢了。 今日,她就要拿回自己的明月楼。 只是才刚进明月楼,云七月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屋内有人! 是谁? 云雅柔刚被赶回了隔壁,就算两府已经打通,相信云雅柔也不会厚脸皮的出现在这里才是。 思及此,云七月朝着一旁的青烟使了个眼色。 青烟虽是云七月刚收的丫鬟,但是却极为有眼色,二话不说就朝着声源走去。 没一会儿,青烟便如同拎小鸡一般地拎出了一个丫鬟。 “贱婢,你放开我!”那丫鬟很嚣张。 云七月注意到,丫鬟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袱,装得鼓鼓囊囊的,瞧着还不轻。 而这丫鬟,云七月自然认得,是云雅柔身边的贴身丫鬟之一的知棋。 也是将原主抛下山崖的其中一个。 呵,送上门来了! 知棋被青烟给扔到了云七月的跟前,看到云七月,知棋非但不慌张,反而还一脸不悦,“三小姐,这里是二小姐的住处,不是你该来的。” 语气,依旧嚣张,一副压根不知道云七月已经恢复了的模样。 从前,云雅柔对原主假好的时候,云雅柔身边的两个丫鬟却总是欺负她。 每一次,都是云雅柔向原主道歉,说会好好管教丫鬟。 而原主,每一次被欺负了,却还得感激云雅柔。 殊不知,没有云雅柔的吩咐,区区一个丫鬟,如何能够欺负得了主子? 想到这里,云七月冷声:“掌嘴!” “啪——” 没有丝毫犹豫,青烟一巴掌打在了知棋的脸上,力道还不轻,知棋的脸瞬间红肿了。 云七月满意的同时,还忍不住朝着青烟看了一眼,却很快移开了视线。 知棋一下子被打蒙了,等回过神来,一脸愤愤地看着云七月,“三小姐凭什么打我?” 用的是‘我’,而非‘奴婢’。 云七月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也没有跟知棋浪费口舌,继续吩咐,“打!” “啪——啪——啪——” 接连三声,十分干脆,也十分有节奏感,让知棋的脸肿得也十分的对称。 “停!”云七月满意喊停。 青烟沉默地退到一旁。 云七月看着又惊又怒又怕地看着自己的知棋,勾唇,“现在,可还想知道本小姐凭什么打你了?” 她是主,她是奴,还是刁奴,她打她,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知棋明白这个道理,却依旧怒目瞪着云七月,“打狗还得看主人,三小姐就不怕我们家小姐怪罪么?” 闻言,云七月却饶有兴致地看着知棋,“那你叫你家小姐来怪罪好了,我还真有点期待呢。” 按照今日云雅柔被打了也还装的性子来判断,云雅柔怕是要将她的温婉善良的人设装到底,要是没猜错,自己便是恢复正常了后,云雅柔应该还会继续姊妹情深。 所以,云雅柔断然不会因为一个丫鬟而找上自己。 当然,要云雅柔真会为自己的丫鬟出头,她估计还会高看她几分还说不定。 云七月的话,让知棋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身为贴身丫鬟,自家小姐是怎样的想法,知棋最是清楚。 所以,今日这事,她也只能打落牙和血吞。 思及此,知棋怒瞪了一眼云七月,然后抬步就准备离开。 “慢着——”云七月留人。 “你还想做什么?”知棋愤怒。 在云家,她伺候二小姐以来,除了二小姐,还没有人能让她受这种窝囊气。 面对知棋的愤怒,云七月只是不疾不徐地将视线移到知棋手里的包袱上,“你手上拿的什么?” 知棋闻言,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包袱藏了藏,“三小姐,二小姐毕竟在这住了这么久,想着三小姐你恢复了,便将这明月楼给让出来给三小姐你,只是二小姐今日回去的过于匆忙,这还有许多东西没能拿走,便叫奴婢来收拾了一下。” 知棋忍着心中的不悦,小心翼翼地回禀。 然而这话中的意思,却叫云七月笑了。 “让出来?”云七月好笑,住了三年,还真当这里是她云雅柔的不成? 还有,回去的过于匆忙? 这是在责怪她将人给赶出去不应当呢? 知棋看着云七月的眼神,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不敢回话。 云七月却不想多废话,直接对着青烟道,“你去瞧瞧她包袱里装着什么?可别把咱们将军府的东西给顺走了。” 今日开始,看谁还能从她的将军府里拿走一砖一瓦的。 知棋一听,心中既怒又慌,连连后退几步,护着手里的东西,“三小姐,你不能……” 知棋话还没说完,手里的包袱就被青烟给抢了过去。 看着青烟那利索的动作,云七月不动声色地挑挑眉。 然后,就看着青烟利索地将包袱放在一旁小桌上打开,将里头有几样精贵的玉器首饰什么的给露了出来,上头赫然放着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 看着那些东西,知棋有些慌,上前就要去抢,却是被青烟给拦住。 知棋怒:“你给我滚开!” 青烟恍若未闻,不动也不说话。 这时候云七月已经将那夜明珠拿在手里,似笑非笑地看向知棋,“若是没记错,这些都是我的吧?不知什么时候成了你家小姐的了。” 知棋脸色难看,无话反驳。 那些东西确实是云七月的,可她家小姐用了三年,都用习惯了,晚上没有夜明珠都睡不着觉。 这次被迫搬回侯府,才叫她趁着云七月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这些东西给拿过去的。 “将她给扔去隔壁,顺便告诉隔壁那些人,不是他们的东西,劝他们不要觊觎,否则只会惹祸上身。” 说着,又道,“哦,顺便告诉他们,虽说两府打通了,可不是自己的地盘还是劝他们少踏足,否则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了。” 这句话,明显是威胁的意思。 将军府和侯府,因为坐落在一起。 之前一家表面也和谐,老侯爷也在家,所以就将两给打通了,相连的地方是一花园。 当然,她也能让人将两府隔开,不过不是现在。 现在要是封了,隔壁的要是想蹦跶,岂不是碍手碍脚的? 为了让他们更好地蹦跶,她觉得维持现状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 青烟闻言,面不改色地将不甘不愿的知棋给提了出去。 看着长得清秀娇小的青烟轻巧地提起了比她还高几分的知棋的背影,云七月心情很好。 这个青烟当真是太合她胃口了,就是不知是个什么来头。 一个有点功夫的丫鬟,她可不会傻傻地当成是普通的丫鬟。 青烟带着知棋走后,云七月吩咐人给她准备了洗澡水,然后舒舒服服地开始泡澡。 泡着泡着,许是穿越过来到现在发生太多身子太疲乏,云七月竟然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直到处于睡梦中的云七月感觉到自己被一双很危险的眸子盯上,这才猛地惊醒。 水已经凉了,天色也完全黑了,但是外面月色正好,屋内还是能够视物,而最重要的是,那种危险的让她浑身汗毛竖起的感觉还在。 云七月手朝着浴桶外一勾,往身上利落地一裹,遮住了重点部位后,才从桶里走出来。 “阁下看了这许久,是不是该出来了?”云七月对着黑暗出声。 第13章 几乎是云七月话音刚落的同时,一道带着浓浓杀意的凌厉的攻势便猛地朝着她袭来。 因早有准备,加上吃了锻体丸后云七月的速度突破到了人体极限,所以当杀招袭来时,云七月便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躲过了这第一道攻势。 只是,第一招才刚躲过,第二招就紧跟着来了。 云七月初步估算,以她现在的能力便是第二招也能险险的躲过了,那也绝对难以躲过第三招。 这继续杠下去会累得半死不说,还有伤亡的可能。 索性就赌一把,心一横,眼一闭,紧紧抓着衣服的手一松,一脸的视死如归地等着攻击的到来。 夜阑绝今夜来此本就不是为了取云七月性命,若是想取,云七月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进入将军府的可能。 对她出手,也不过是为了试探她的深浅。 可谁知这女人竟然这么无赖,打不过居然直接就耍起了流氓。 眼看着掌风就要打在眼前女人连块破布都没有的胸口上,夜阑绝险险地收招。 只是突兀的收回攻势身体会遭反噬,夜阑绝努力压下喉间的腥甜,素来淡定的他只觉气血上涌,怒吼,“你还要不要点脸?” 该死的女人! 若非她身上有他所感兴趣的地方,他真恨不得当场让她碎尸万段。 云七月闻言,却很是无辜地耸耸肩,“命都要没了,脸要着还有什么用?” “你——”夜阑绝恼火至极,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云七月看了眼夜阑绝,又看了眼落在地上的衣裳,小心地打着商量,“要不,你先不忙着杀我,等我衣裳穿好了,咱俩坐下来好好谈谈?” 身为特工,那也是得学会能屈能伸的,否则遇到强手,岂不分分钟没命? 反正云七月就自认很能屈能伸。 毕竟那鬼煞阁啥的,貌似很不好惹,这个男人也不是她能够招惹的……好吧,其实她一开始就惹到了,可现在不正在补救? 只可惜,半晌云七月都没等来半句回应。 云七月:“你……你要是不答应,我当你是对我身体很感兴趣……” “闭嘴!”死女人,他瞎才会对她身体感兴趣! 可心里这样想着,夜阑绝眼睛却下意识地扫向云七月的身体……就这点的黑暗,还阻挡不了他视物,可以说白昼没甚区别。 可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夜阑绝的脸色更黑了,周身的冷气愈发浓烈。 该死的,一个丑女的身体有什么好看的,他这是着了魔了吧? 而他,竟还被这样的一个臭女人勾起了情绪。 这般想着,黑暗中夜阑绝的脸色就越发难看起来,一双眼沉如墨,深不可探。 云七月的感觉十分敏锐,所以第一时间感受到对面男人身上的气势似乎更冷了,弄得她只觉得后背都凉飕飕的。 “那个……你要是介意我之前占了你便宜这件事,那……我让你把便宜给占回来?”云七月略带试探地问。 问完之后,云七月顿觉这主意非常的好。 这他占她便宜和她占他便宜,可不就是一样? 要真可行,那她的生命值…… 越想,云七月心情就越好。 至于便宜被占什么的……嗯,比起生命值,这个不重要。 透着黑暗,夜阑绝看着云七月一副很期待他上去占她便宜的模样,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徐徐上升,还有一种莫名的烦躁袭向心头。 “给你十息时间,穿好。” 跟一个没穿衣裳的女人说话,他可能会忍不住捏死她。 丢下这句话,夜阑绝背过身去。 看着夜阑绝的动作,云七月暗自啧啧两声,有些失望。 不过她不会傻傻的真在这个时候继续去触怒夜阑绝,所以就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穿衣裳。 讲真,虽然特殊情况她能做到不拘小节,可是还是穿上衣服更有安全感一些。 衣服才穿好,夜阑绝就像后背长了眼睛一样转身,冷飕飕地看向云七月,“你最好给本座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云七月讪讪,“这打打杀杀的多伤情分啊,咱们……” 云七月的话在夜阑绝那越发冷肃的气势中,消音了。 正了正神色,云七月才开口,“我可以压制你身上的毒。” 这个是她之前就想过的,也是她目前唯一的筹码。 夜阑绝一听云七月果真有压制自己身上毒素的法子,瞳孔微缩,“你知道我中的什么毒?” 云七月很干脆地摇头,“不知。” 怕对面男人会想要掐死自己,云七月不敢说话大喘气,连忙继续,“虽然不知你身上的毒是什么毒,可我有法子压制。” 话落,云七月又道,“这个你应该最清楚。” 若非如此,她哪里还能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跟他耍嘴皮子功夫?怕是早就被拍飞了。 她又不是真傻,这种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夜阑绝透过黑暗紧紧地盯着云七月的脸,想要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可她脸上除了有能够给他压制毒性的自信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一时间,场面沉默,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云七月是在等夜阑绝给个准话,而夜阑绝却不知是在思索什么。 “宿主,啪啪绝世美男一劳永逸。”就在这时,云七月脑海里忽然就响起系统突兀的声音。 云七月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就这么被系统这不合时宜的机械声给打断。 紧张跑了,只剩满头黑线。 她觉得,这系统上辈子一定是急色鬼投胎,否则正在忙着开启新功能的系统为何会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她要真想选择一劳永逸的法子,当初就会‘趁他病要他性’了,又怎么可能等到现在……现在是她能想就能想的? 所以,云七月直接选择忽视系统的声音,继续等着夜阑绝出声。 “你的小命先留着,但若是让本座知道你骗了本座,本座定会把你碎尸万段。” 夜阑绝留下这句话后,人一个闪身就离开了。 直到这时,云七月才终于松了口气。 摸了摸后背,已然湿了一片。 云七月随后上了摘星楼二楼,进了主卧,这里在过去三年里都是被云雅柔给霸占着,处处都充斥着她不太喜欢的香气。 云七月不打算在这房间多呆,直接去衣柜找了一件云雅柔没有穿过的衣裳套上后,便点着灯在明月楼里逛了逛。 等从二楼再逛回一楼时,青烟才姗姗来迟,且神色瞧着还不太对的样子。 “怎么了?” 一个合格的主子,是要懂得关心地下人的情绪的。 岂料青烟一听,却立刻朝着云七月下跪,“青烟恳请大小姐救救义父。” 云七月:“你义父是谁?” 第14章 “云伯……” 云七月是在一个偏僻的院落里看到云伯的。 一进房间,云七月第一眼看到的是云伯身边站着的一个圆脸大眼的丫鬟打扮的姑娘,小姑娘眼睛红彤彤的,一看就知道方才哭过。 看到云七月来,小姑娘立刻跪地行礼,“奴婢似雪见过大小姐。” 因这是将军府,所以这边的丫鬟都叫云七月大小姐。 云七月只摆了摆手,示意似雪起来后,便径直走到床边,看向躺在床上的云伯。 云伯的模样,与她记忆里的那个人高度重合。 从小到大,只要爹爹或者祖父不在身边,有人欺负原主,都是这个云伯护着她。 而这三年,原主被欺负惨了的时候,因为原主再没有人撑腰,所以哪怕是将军府这边的下人,也没有一个人会站在她那边,可云伯却依旧将她护得紧紧的,为此云伯也总是被打得遍体鳞伤, 一幕幕,如同放电影一般在云七月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放。 以至于当她的视线再次落在血迹斑斑出气多进气少的云伯身上时,她只觉得喉间一阵发哽,酸酸涩涩的。 她知道,这是原主弥留的情绪。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酸涩感,云七月才沉声问,“怎么回事?” “大小姐您出事后,义父就被大夫人的人带走了,我们找到的时候,义父就这样了。”说话的是似雪。 又是大夫人! 云七月的眸中一片冰凉。 徐氏,她早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给云伯看病。 想着,云七月坐在床边,在两个丫鬟的诧异表情中,用她的鬼手开始给云伯把脉。 事实上,她不是真的把脉,当她的手接触到云伯时,云伯的身体情况就全部被传输到了她的脑海中。 随着云伯的情况一点点的被传输在她的脑海里,云七月的神情就越发的凝重起来。 从前云伯为了原主被打没能及时治疗,加上云伯年纪大了,本就掏空了身子。 这一次再次被打,身上的伤又恶化,加上起码饿了一天一夜,所以云伯已经有了一种油尽灯枯的征兆了。 她的医术确实不弱,基本上很少有她治不了的病,可油尽灯枯却是难以逆转,除非…… 在新世纪时,为了克服自己这项医术上的短板,真正能够做到跟阎王爷抢命这个要求,云七月特意花了一年的时间研究出了一种叫做‘回春丹’的药。 有了回春丹,哪怕高寿老人油尽灯枯,也能叫他多撑几年。 只要有回春丹,云伯分分钟得救。 可这里是古代,根本无法找齐回春丹所需的原材料。 就在云七月有些愁眉不展时,一道机械音自脑海中响起。 “滴。医学实验室功能已经成功开启,鉴于宿主第一次使用本功能,系统将为宿主提供一折认购服务。” 云七月一听,顿时眼前一亮。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太及时了。 “我要回春丹,回春丹需要多少积分一颗?”声音中,有云七月自己都难掩的急切。 系统:“原价一百积分一颗,一折十积分。” 云七月:“成交!” 说完,云七月放在袖子里的手里就多了一颗回春丹,同时系统给她扣了十积分,她一下子就负了五十五积分了。 将回春丹放到鼻尖闻了闻,果然是熟悉的味道。 “拿水来。”云七月略带兴奋地吩咐。 似雪还有些怔愣,青烟看了一眼云七月,便去拿水了。 水很快拿来,云七月就着水,给云伯将回春丹喂了进去。 接着,云七月报了几样药名,叫青烟去拿药,又让似雪多点了几根蜡烛,便扒开云伯的上衣,开始给云伯施针。 回春丹是修复机能,保命用的,但是云伯的情况,还得施针配合药才行。 普通的针灸并不难,难的是针阵,十分耗费心神。 等云七月收针时,便有一阵困意袭来。 似雪眼疾手快的将云七月给扶住,看向云七月的眼神里满满的全是震惊。 云七月也没功夫搭理她,这个时候青烟也回来了,云七月给药材重新配了比例,交代青烟似雪将药材捣碎后用水煮成糊状晾凉敷在云伯的伤口上。 等做完这些,云七月便再也撑不住,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人便彻底的失去了知觉…… 另一边,侯府,徐氏的雅岚院中。 云雅柔一脸不甘地道:“母亲,云七月这贱人没死,今日不仅当众那般羞辱女儿,竟还动手打了知情,女儿绝不放过她!” 此时的云雅柔在徐氏面前,全然没有了在人前温婉善良的模样,只剩一脸的狰狞和怨毒。 想到今日在云七月面前所受的羞辱,她心中就暗恨不已。 更何况,云七月回来了,那她太子妃的位置岂不是更没了盼头? 不行! 她绝对不可以让云七月挡了她的路!绝不! 徐氏此时心中也是恨透了云七月,但是到底多吃几年的饭,所以徐氏要比云雅柔要更沉得住气一些。 因而看到云雅柔那面色狰狞的模样,只沉声提醒:“柔儿!” 云雅柔微微收敛了些神色,眼底的不甘却是没有减少分毫。 见此,徐氏道:“柔儿,你将来可是要当太子妃的人,要注意形象。” 云雅柔一听,神色收敛了几分,却依旧很不甘,“母亲,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徐氏:“从前你怎么办,往后你就怎么办。” 云雅柔蹙眉,“你这是要让我对那傻子……” 云雅柔接下来的话,在徐氏的眼神下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只是脸上却满满的全都是不甘不愿。 徐氏见状,叹了口气,抓过云雅柔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柔儿,你只管做好你该做的事情,旁地,自有母亲帮你解决。” 说着,徐氏眼里划过一抹狠戾。 云雅柔一听,当即又惊又喜,“母亲,您的意思是……” 徐氏回以云雅柔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云雅柔这才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绪,恢复了自己温婉的模样,“女儿多谢母亲教诲。” 云雅柔才刚走,她贴身的嬷嬷林嬷嬷便走了进来。 看到林嬷嬷,徐氏平静的面上多了一丝的急切,“徐泽那边怎么样了?人可醒了?” 徐泽是今日那唯一生还的侍卫,自徐泽被带回来后,就一直没醒。 林嬷嬷闻言,脸色有些难看,“夫人,他依旧昏迷着……” “砰——”徐氏一把扔了手边的茶杯,面容变得狰狞,“林嬷嬷,你去安排一下……” 第15章 翌日一早,云七月是被吵醒的。 “我家小姐还在睡觉,有什么等我家小姐醒了再说。” 是似雪的声音。 似雪怎么在这?青烟呢? “我有要事找三小姐,你给我让开。” “不让——” 听着外面的对话,云七月眸色微凉,迅速起身穿衣。 云七月才刚把衣裳穿好,门就被人粗鲁地从外面推开。 为首的是一个一脸凶相的嬷嬷,看到她的第一眼,云七月的心就忍不住颤了颤,一种刻入骨子里的恐惧莫名升腾而起。 这自然不是云七月自己的情绪,而是原主的。 从原主那记忆中,她便已经知晓了这嬷嬷的身份。 徐氏身边的人,姓赵,地位仅次于她陪嫁的林嬷嬷,却是徐氏手里的一把枪。 徐氏不仅要在外人面前维持她伪善的模样,还得在云家众人面前维持,所以一些事情,徐氏都是让赵嬷嬷去做的。 这些事情之中,自然就包括欺压原主。 可以说,原主所有被打的记忆中,就赵嬷嬷带给她的记忆作为深刻。 “哟,三小姐,这都日上三竿了,怎么才起来?”赵嬷嬷看着云七月,眼里半点尊敬也无,就好似她才是主子一般。 接受了原主的记忆,云七月看向赵嬷嬷的眼神中便已泛着冷意,听赵嬷嬷这阴阳怪气的话,云七月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 很好,欺负原主的人都送上门来了,可不能怪她脚痒。 下一刻,赵嬷嬷都没有看清楚云七月是怎么出手的,就只觉腹部一痛,接着身子就腾地飞起,直直地朝着门外摔去。 “砰——”一声,砸在地上。 “哎哟——”赵嬷嬷疼得哀叫,爬都爬不起来。 云七月踢完赵嬷嬷,目光便落在了那两个跟着赵嬷嬷一起来的,此时还擒着似雪的丫鬟身上,“自己滚出去,还是我‘请’?” 两个丫鬟闻言微愣,对上云七月眼神时,眼底满满的全是惊恐,吓得立刻松开了似雪,慌忙地退出房间。 地上的赵嬷嬷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地爬起来,狼狈不堪,便对那两个丫鬟怒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扶我起来。” 两个丫鬟连忙上前将赵嬷嬷给扶了起来。 赵嬷嬷被两个丫鬟搀扶着,只觉得自己的老骨头都快要散架了,狼狈又愤怒地指着云七月,“你——老奴可是大夫人身边伺候的,你竟敢这般对待老奴,就不怕大夫人怪罪下来么?” 云七月闻言,却是冷笑,“怎么,大夫人身边的人就可以擅闯主子的房间?” 赵嬷嬷闻言,脸色依旧难看,“老奴只是来叫大小姐起床,大小姐就踢飞老奴,未免太没道理了些。” 在她看来,她擅闯云七月的房间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因为在她心里,云七月还跟以前一样,是可以任由她欺辱的。 在云七月面前,她习惯了不夹着尾巴高高在上。 “道理?”云七月讥讽,“若是你趁着主子睡觉就强闯主子的房间这是道理,那么我还真该出去为你的主子歌功颂德一番,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的主子是如何教导底下的奴才的。” 闻言,赵嬷嬷脸色煞白。 若是这种事情传出去了,毁坏了大夫人这么多年在京中营造出的好名声,那自己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赵嬷嬷看向云七月,却望进了云七月那冷冽的眸子深处。 也直到这一刻,赵嬷嬷才终于接受了云七月已经不一样了这一个事实。 “扑通”一声,赵嬷嬷直接跪地,“三小姐,方才没敲门直接进了三小姐房间,是老奴的错,还请三小姐责罚。” 其他两个跟着赵嬷嬷一起来的丫鬟也慌张跪地,不敢抬头。 看着前一刻还嚣张,这一刻就已经夹着尾巴的赵嬷嬷,云七月面色依旧很冷,“既是知道错了,那便跪着,等什么时候我原谅你了,你就什么时候起来吧。” 赵嬷嬷闻言,猛地抬头,“三小姐,你……” 云七月,“怎么,赵嬷嬷你还是觉得我帮大夫人歌功颂德一番会更好?” 赵嬷嬷闻言,咬牙,压住心中怒火,“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便跪着。”说完,又皱了皱眉,“哦,对了,别堵在我这屋里,去外面跪着。” 跪在她的明月楼中,她嫌碍眼。 赵嬷嬷一听,脸色阴沉得可怕。 云七月等了半晌,见赵嬷嬷没动,便问,“怎么,还是不愿?” 赵嬷嬷手中拳头紧握,垂眸压下心中的怨恨,“不是,只是老奴是奉大夫人的令来,请三小姐去隔壁一叙。” 云七月一听,却是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哈欠,“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跪着吧。” 赵嬷嬷还想说什么,但是对上云七月那凉凉的透着威胁的目光,还是只能不甘不愿的带着那两个丫鬟给跪了出去。 只是,三人才跪了没多久,就有一个丫鬟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地离开了。 似雪看到,连忙告诉云七月。 云七月却是用一副早有所料的表情,淡淡道,“随她去。” 要是没人通风报信,那戏要怎么唱下去? 似雪疑惑,却没有多说。 左右等着也无聊,云七月便看向似雪,淡淡道:“青烟呢?” 见云七月问及青烟,似雪惊得跪下,“大小姐,是奴婢私自做主跟青烟换了位置,还请大小姐责罚。” 说到底,只有青烟是被云七月留在身边的,她们这样私自换班自然是错了。 云七月没表态,只静静地看着的似雪。 似雪心中慌张,这才跪着回答云七月的问题,“昨夜有刺客潜入将军府,想要对云伯下手,青烟现在还守在云伯身侧。” 闻言,云七月的眉头终于蹙起,“将军府的侍卫呢?” 虽说两府相连,但是指望隔壁的侍卫守护将军府这边是不可能的。 但,这偌大的将军府,也总有人守着的吧?否则怎么她半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还有,云伯虽是将军府的管家,可到底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好,是什么人会派刺客来杀云伯? 闻言,似雪的脸色有些不太对,但是在云七月的眼神下,似雪还是往下说了,“这三年时间,大夫人总是会找出那些护卫的错处,然后将他们都给遣散了。” 云七月闻言,眸色渐凉。 竟又是大夫人。 呵,徐氏,手伸得还真是够长的。 似雪小心翼翼地看着云七月,见云七月没说话,心中打鼓,“大小姐,奴婢……” 云七月目光扫向似雪,“行了,你们的事情等青烟来了再说,先起来。” 无论是青烟还是似雪,都很奇怪。 这两人,一个是混在寻常丫鬟之中,一个出现在云伯屋里,且都称呼云伯为义父,但是她却半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从这两个丫鬟这里,她感觉不到恶意,所以弄清楚他们的事情先不着急,先处理眼前的事情再说。 似雪一听,虽心中七上八下,不知自家小姐会不会留下自己,但是却还是依言站了起来。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动静。 云七月视线朝门口看去,勾唇。 人,来了。 很好,戏就要开幕了。 第16章 徐氏一进到明月苑,便见赵嬷嬷和一个丫鬟灰头土脸地跪在那里,眸中划过一抹怒意。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云七月她怎么敢! 徐氏的手中拳头紧握,极力隐忍,才忍住心中的怒火。 看到徐氏来了,赵嬷嬷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般,“大夫人……” 她这把老骨头了,可还从未受过今日这般的大罪。 可话才刚开口,赵嬷嬷就在徐氏那狠厉的眼神下闭嘴了,还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知道,便是夫人来了,她回去也定然讨不得好。 思及此,赵嬷嬷心中悔恨不已。 早知如此,她来请人的时候就不那么嚣张了。 只可惜,追悔莫及。 这时,徐氏眼角余光瞥见明月楼里走出来的云七月。 此时的云七月穿着一袭白衣,遗世独立,正用那一双沉静的眸子看着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徐氏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沐晴晚。 那时候的她只要往那里一站,她就仿佛被逼到了尘埃里,世人就再也看不到云府的大夫人,目光就全都被她那个二夫人给吸引了过去,甚至…… 不好的回忆袭向心头,让徐氏的表情有片刻的狰狞,看着云七月的眼神里也带着丝丝的恨意。 不过很快徐氏便恢复如常,端着姿态,看着云七月,“七月,你这是……” 徐氏看了一眼赵嬷嬷,才一脸歉意的道,“可是赵嬷嬷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惹你生气了?” 云七月微微眯眸,方才,要是没看错,徐氏看着自己的眼神里,似有恨意一闪而过。 可是,为什么? 徐氏为何会恨她? 那一种恨,绝不是因为她恢复正常而让她无法得到将军府财产的缘故。 心中虽疑惑,但云七月并未表现出来。 初来乍到,还有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一切都只能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 思及此,云七月的目光从徐氏那一张伪善的脸上移开,落在赵嬷嬷身上,勾唇,一脸的嘲讽,“赵嬷嬷她做过不该做的事情可多的去了,大夫人你要不要我一一列举出来?” 说着,云七月看向徐氏,似笑非笑。 当年赵嬷嬷对原主所做的一切,可都是徐氏授意的。 今天她就要看看,徐氏那伪善的模样能够维持多久。 闻言,徐氏面容一僵,随即便大怒,“这个老奴才,竟还做出过别的对你不敬的事情,我这就叫她向你道歉。” 徐氏说完,就看向赵嬷嬷,正要开口,却是被云七月抢先了一步,“大夫人,你觉得赵嬷嬷对我所做的一切,一句道歉就能够抹平的么?” 徐氏这样直接承认,必然是不想她将赵嬷嬷做过的一切给说出来。 毕竟,徐氏在下人眼里,也是一个很好的当家主母呢。 而这里,还有许多下人在看着。 但,说不说的,大家心里有数,她也并不想多费口舌地说那些。 可,不说,却不代表她能够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瞧徐氏今日这配合的模样,想必是有事相求的。 而她,也很想知道徐氏所求之事在她心中究竟有怎样的分量。 比起她的左膀右臂,又当如何。 在听到云七月的话后,徐氏的身形明显一僵,只是微垂的眸子,却是遮掩住了她此时此刻真正的情绪。 院子里,一时间安静极了。 云七月安静地站着,一脸平静。 而跪在地上的赵嬷嬷,此时后背早就被汗水给浸湿了。 “这样吧,我将赵嬷嬷交由你处置,你想怎么处置她便怎么处置她,如何?”徐氏再抬眼时,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的不甘不愿,瞧着倒是十分的真诚。 “夫人——”赵嬷嬷大惊,难道夫人就这样放弃她了吗? 赵嬷嬷的话,在徐氏一个轻飘飘的眼神下止住。 云七月也不客气,道,“既如此,便将她给发卖出去吧。” 说着,云七月不动声色地看向徐氏,“一个连规矩都不懂的老奴才,留着也是祸害云家的名声,大夫人,你说是不是?” 徐氏手一僵,没想到云七月一开口就是要将人给发卖了,一时间没说话。 赵嬷嬷听了,却是满脸的惊恐。 “大夫人,请您不要发卖奴婢,奴婢改,奴婢往后都改。”说着,赵嬷嬷不停地朝着徐氏磕头。 徐氏没做声,看着云七月。 赵嬷嬷也是人精,也明白了徐氏是什么意思,便朝着云七月磕头,“大小姐,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猪油蒙了心,奴婢保证往后绝不再犯,还请大小姐饶过奴婢这一回。” 说着,‘咚咚咚’的又磕了几下,没一会儿额头就血红一片了。 她不想被发卖出去,她都这一大把年纪了,真要被发卖出去,那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云七月只冷冷的看着赵嬷嬷,一脸的无动于衷。 当初赵嬷嬷打原主的时候,原主比此时的赵嬷嬷凄惨数倍,可是赵嬷嬷都只是冷眼看着,从不曾想过要放过原主。 所以,她又凭什么要放过她? 况且,发卖出去,在她看来,已经是格外仁慈了。 赵嬷嬷见云七月无动于衷,又转而求徐氏。 徐氏心中暗骂一句没用的东西,便对着林嬷嬷吩咐,“拉下去……” 看了眼云七月,才道,“按照三小姐所说的,发卖了。” 听徐氏这拍板的话,赵嬷嬷只觉得一阵心寒。 她做那些都是听了夫人的令,夫人就这般的将她给放弃了么? 就因为三小姐轻飘飘的一句话? 赵嬷嬷看着徐氏,那眼神中似有一丝的破釜沉舟之态,林嬷嬷见到了,眸色一凝,提醒道,“赵兰,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得为你的儿女着想。” 赵嬷嬷一个激灵,瞬间回过神来,顿时吓了一身冷汗。 她怎么忘了,她的儿女还在徐氏手上…… 一时间,赵嬷嬷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任由两个丫鬟将她给拖走了。 云七月看着赵嬷嬷被拖走的背影,不由得有些可惜。 方才,她还以为自己能看一场狗咬狗的戏码呢,看来是她想多了。 不过,赵嬷嬷身为徐氏的枪,徐氏都能这样想都不想给弃了,这足以说明今日徐氏所求之事,比她的左膀右臂更重要。 而徐氏所求,若是没猜错的话…… 第17章 “七月,我瞧着你这儿怪冷清的,是不是缺人手,要不要大伯母给你安排点人来?”就在这时,徐氏出声。 云七月闻言,淡淡道,“不必了。” 说着,云七月也不绕弯子,直接道:“先前赵嬷嬷来说大夫人你有事找我,不知大夫人找我什么事?” 云七月一提及这事,让徐氏满心不忿。 她派人来找云七月,可没曾想,云七月没给叫去,她却失了左膀右臂。 一想到这,徐氏就气得想要呕血,却只能握紧双拳,将火气给压了下去。 给林嬷嬷使了个眼色,林嬷嬷会意,带着那些丫鬟全都退下。 徐氏看向似雪,意思很明显,她不想似雪在这待着。 似雪看向云七月,见云七月点头,似雪便回了明月楼里面。 等院子里只有云七月了,徐氏才开口,“我确实是有事找你。” 云七月也看着徐氏,等着徐氏继续往下说,没有要插话的意思。 徐氏:“昨日你对我那侍卫做了什么?为何他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提起徐泽,徐氏的眼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徐氏会提起那侍卫云七月一点都不意外,因为根本就是在她的预料之中。 而这,就越发说明了徐氏与那侍卫之间,必然有什么猫腻。 而这猫腻,或许会成为她扳倒徐氏最大的利器。 收起思绪,云七月故作无辜,“我能对他做什么,我只是扎了他的昏睡穴,不出两个时辰就会醒了。” 徐氏:“可他躺在床上浑身不能动弹。” 可以隐隐感觉到,徐氏的声音中带着激动。 昨夜她去看了徐泽,徐泽倒是醒来了,可却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除了眼睛能动,旁的地方都动弹不得。 若非如此,今日她如何会来找云七月? 闻言,云七月一脸疑惑,“他动弹不得,大夫人不请大夫看,找我做什么?” 徐氏闻言,面色一僵。 大夫她如何没请? 府医和外面的大夫,她一共请了好几个,可是他们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诊断结果就是什么事都没有,简直就是一群庸医。 越想越气! 深呼吸一口气,徐氏才让自己的情绪没有完全显露出来,一脸温和地对着云七月道:“七月,你不是有老神仙的指点,会医术么?要不你去看看?” 徐氏心中纵然觉得徐泽不能动弹是因为云七月那一针的缘故,可云七月这一副与她无关的模样,她又没有证据,不好撕破脸。 更何况,她还指望云七月让徐泽醒过来。 云七月点头,在徐氏以为云七月这是要答应自己的时候,云七月却是道,“我确实受老神仙指点会点医术,不过……” “不过什么?”徐氏一脸的急切。 云七月勾唇:“我看病很贵的。” 一听云七月这个口吻,徐氏便松了口气。 要钱好说。 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徐氏便问,“你想要多少银子?” 云七月比了个一。 徐氏想想,点头,“一百两,可。” 不就是一百两,她不放在眼里。 云七月:“……”她看起来像叫花子? “一万两。”云七月道。 徐氏忍了一早上的怒火,终于是忍不住了,“你怎么不去抢?” 云七月:“看不看随你。”她又没有逼着徐氏让她看病。 说着,云七月也不看徐氏是怎样的表情,转身就往明月楼走。 只是进去之前,云七月再次勾唇,“对了,提醒大夫人一句,我要的是一万两黄金。” 一万两黄金,就是十万两白银。 她就很想看看,徐氏她究竟舍不舍得这十万两了。 “砰——”一声,明月楼的门被当着徐氏的面给关上了。 徐氏的表情再也挂不住,扭曲狰狞,满是愤恨,一副要活撕了云七月一般的表情。 听到动静,林嬷嬷走进来。 “夫人,怎样了?” 徐氏扭紧了手中的帕子,怒道:“回去!” 徐氏回到自己的雅岚院后,越想越气。 这个时候,正有丫鬟进来奉上茶点,徐氏一个顺手便将那滚烫的茶杯丢了出去。 “啊——” 滚烫的茶水全都泼在了丫鬟的大腿上,疼得她一声尖叫。 徐氏被吵得越发心烦,便迁怒道,“叫什么叫?自己掌嘴!” 那丫鬟眼里含泪,心中万分的委屈,却不敢反驳,认命的掌嘴。 全府上下,都觉得大夫人仁善,可只有她院子里的人知道,大夫人根本就是伪善,其实内里心狠无比,雅岚院这么多年来,不知悄无声息地少了多少的下人。 所以这丫鬟就算再怎么委屈,对自己下手也不敢轻了。 直到丫鬟两边脸都红肿了,徐氏听到外面的动静,徐氏才大发慈悲地让丫鬟下去。 丫鬟下去,云雅柔走了进来。 在门口云雅柔是看到了那丫鬟红肿的脸颊和打湿了的裙摆的,不过进来后,云雅柔却半句都没提那丫鬟。 “母亲因何生这么大的气?”云雅柔问。 徐氏摇头,一副不想提及的模样。 云雅柔也没有多问,只问出她今日的来意,“母亲可想到了对付云七月的法子?” 一听女儿提及云七月,徐氏的眸色一暗。 原本想着暂时先绕过她,可既然她那般的不识相,那她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 想着,徐氏便道,“三日后,是长公主的生辰宴,正好长公主请了你去,到时候你便带着云七月去。” 长公主举办宴会,最喜欢请一些少男少女过去,反倒是他们这些世家夫人很少在邀请之列。 而这次,云家受邀的是云雅柔和云雅音这两个嫡女。 一听要带云七月去宴会,云雅柔就蹙眉,“母亲,我……” 她不愿。 带云七月去那些世家贵女面前,她还不得被笑话死? 况且,到时候人多,她也根本难以找到对云七月下手的机会。 徐氏摆摆手,阻止女儿继续说下去,“你尽管带她去,到时候不用你动手,想要她命的人多的是……” 说着,徐氏朝着云雅柔招招手。 云雅柔见状走了过去,耳朵凑上,“你听母亲的,到时候就这样……” 第18章 徐氏走后,云七月就带着似雪去了云伯所在的院子。 才走进院子,云七月一眼便见青烟安静地站在云伯房间门口。 青烟见云七月进来,便上前行礼。 云七月只淡淡看了眼青烟,没说话,而是竟是推门进了云伯的房间。 青烟见状,看了看似雪。 似雪回以青烟一抹带着忐忑的苦笑,没说话。 青烟见状,只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依旧静静站在原地,似雪也站在青烟旁边,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云七月进云伯房间的时候,云伯正在熟睡。 云七月手轻触云伯手腕,只一下,便将云伯的情况全部掌握。 云伯的身体还在恢复中,情况已经稳定,如今熟睡,也不过是太过疲乏的缘故。 也是,从前费心费力护着原主,还会代替云伯挨打,云伯确实十分辛苦。 往后,就由她来护着他了。 思及此,云七月再看了一眼云伯,转身便要走。 正这时,云伯似有所感一般的睁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有些不太确定,“大小姐?” 云七月动作微顿,然后平静地而回头。 云伯看到云七月那张熟悉的脸时,当即便是满脸的激动,“大小姐,真是你,你还活着!” 他们说,大小姐误闯了禁地。 要知道,误闯禁地的人,想要活着出来根本就不可能。 云七月看着云伯那模样,心中微微触动,点头,笑着道,“是的,我还活着。”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是让云伯再次愣住。 “大小姐,你……”云伯一脸的狂喜。 因为太过不敢置信,太过高兴,云伯的话就梗在喉间,一时间却是说不出来了。 可饶是如此,云伯还是努力想要坐起身来。 云七月见状,连忙上前,将云伯给扶着坐起来,并在他身后塞上了枕头。 云伯的目光却依旧黏在云七月脸上,眼中依旧满是不可置信。 云七月知道云伯的眼神的意思,便站起身,大大方方的道,“云伯,如你所见,我因祸得福不傻了,我好了。” 云伯喜极而泣,连连拜天感谢神灵,嘴里还念念有词。 云七月一句都没听懂,只当云伯这是太高兴了才会如此,也没在意。 之后,两人再说了些话,云七月便叫得云伯多休息,也没有多留。 只是云七月却是不知道,她走时,云伯眼里的激动缓缓散去,眸中的担忧却是一点点地溢出…… 出了云伯房间,青烟和似雪跟着云七月出了院子。 等走出院子后,云七月才停下脚步,看向的青烟和似雪,眸色微凉。 青烟似雪见状,心中一个咯噔,齐齐跪地。 身为丫鬟,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擅自调班是大过。 见两人如此,云七月面色依旧没有缓和,凉凉地开口,“说吧,你们俩到底是谁的人,潜伏在我将军府意欲何为?” 这两人,就算她没有感觉到来自她们身上的恶意,也得弄清楚她们的来历才行。 闻言,青烟和似雪有些发愣,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奴婢们是大小姐的人。” 云七月闻言蹙眉,显然是不信两人的话。 原主有没有这两个人她难道还会不知道?这两个人从前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原主面前过,如今却说是她的人,这就更让人怀疑了。 见云七月不信,青烟开口,“大小姐,奴婢是夫人留下保护小姐的。” 闻言,云七月一楞。 夫人?原主她娘? 只是才有这个想法,云七月就又下意识地给否决了。 原主她娘去世已经十年了,青烟的年纪跟她差不多,她娘如何给她留下一个几岁的孩子保护? 况且,这青烟还有一身的武艺。 青烟:“小姐,奴婢当年被夫人所救,受夫人亲自教导,后来夫人在出事前将奴婢送出去过一段时间,奴婢三年前才进的将军府。” 云七月却依旧不太相信,“那如你所说,你三年前就已经来了将军府,为何却从不曾出现?” 青烟会武功,且还不弱。 既然她三年前就来了将军府,那为何这三年来原主次次被欺负,却只有云伯守着? 这说不通。 青烟被质疑,面上却依旧没什么变化,只道,“奴婢之所以不曾在这三年里帮助过小姐,是因为夫人临走前的嘱托。” 云七月一听,不由得心一紧,下意识地就屏住呼吸,“什么嘱托?” 青烟对上云七月的眸子,云七月看到青烟的那一双眸子里,没有杂质,只有忠诚。 “夫人说小姐及笄后,命中当有一死劫,若小姐没能成功挨过去,奴婢便不用出现在小姐跟前,若小姐能度过此劫,奴婢便要终身效忠小姐。” 青烟说着,又再次补充:“夫人说,奴婢过早干涉小姐的生活,会有碍小姐您渡劫。” 若是从前,当云七月听到青烟这番话后,是会直接认为青烟是在胡扯了。 可现在,云七月的内心满满的全是震惊。 死劫,原主不是才刚度过死劫了?所以她才来了。 可…… “我娘她还有说什么?”云七月看着青烟,努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真实的情绪,袖中的拳头却是捏得死紧。 “夫人说,一旦小姐经历了一场死劫,那必然就不会痴傻。”青烟说着,又道,“夫人还让奴婢告诉小姐,既来之则安之,一切不过是回归原位罢了。” 回归原位? 云七月惊。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么? 原位……难不成,这里才是她的原位? 心脏不受控制的不停地跳动着,云七月却尽可能的平缓着自己的呼吸。 有很多想问。 比如,她娘为何知道这些。 比如,回归原位是什么意思。 可,终究想了想,云七月还是决定放弃。 有些话,是不能随便问出口的。 而答案,青烟也未必知道。 平复了一会儿情绪,云七月才看向一直有些懵懂又震惊的似雪。 显然,青烟所说的一切,似雪不知道。 那么,似雪又是什么来历? 见自家小姐看向自己,似雪忙道,“我是义父捡回来的孤儿。” 原来,比起青烟,似雪的就简单多了。 她从小被云伯收留,自小就跟在一个宫里出来的老嬷嬷身边相伴。 虽说那老嬷嬷两年前便去世了,似雪本该来将军府伺候云七月。 只不过在这府中,所有忠心的人,除了云伯之外,都被隔壁的人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给打发了出去。 云伯为了不让似雪一进来就被清理走,就延缓了似雪进府的时间。 直到几日前,似雪才被云伯带回到府里,只是还没等似雪出现在云七月面前,之前的云七月就出事了。 一番询问下来,两个丫鬟确确实实都是自己的人,云七月也没别的可说的,只道,“我身边从不留背主之人,你们要想留在我身边,便终身不可背叛我,否则我绝对不会轻饶。” 云七月的面色肃冷,语气凌厉。 青烟和似雪只觉得一种无形的压迫将她们包围,让她们忍不住想要臣服。 “青烟(似雪)愿意追随小姐,誓死效忠。”两人朝着云七月磕头,算是正式认下了云七月这个主子。 而后,云七月便吩咐了两人一个任务。 让青烟去寻找之前被各种理由打发出去的老人,当然,她只要忠心的。 这点需要青烟自己去分辨,既然青烟这三年都在府里,没道理这点小事都分辨不出来,这算是给青烟的考验。 至于似雪,她的任务就简单多了。 云七月列了一张长长的单子,里面全都是药材名,云七月便让似雪去把那些药材全部给买回来。 身为医者没有药,就跟鸟儿没了翅膀一样,可不得行。 至于系统,虽说系统能够兑换一些药,可她云七月可从来就不是一个会依靠‘作弊’的人。 凡事,还都得做两手准备才行。 大概花了两日的时间,似雪才终于买完了云七月单子里的所有药材。 药材齐了,云七月便准备好好制药配毒,然而此时明月苑却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第19章 “三妹妹——” 一道娇柔的声音,传入云七月耳中。 云七月抬头,却正好对上云雅柔那双伪善的眼睛。 此时的云雅柔脸上已经消肿了,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裙衫的她,娇俏又温婉,明媚又端庄,那脸上那恰到好处的满含关切和善意的浅浅笑容,若非她有原主的记忆,还真当她是好人了。 也难怪原主到死都那么的信任她,实在是云雅柔这人太能装了。 明明前几日云雅柔还恶毒的亲手害死原主,而云雅柔她自己的脸也被她给打肿了,可偏偏此时此刻云雅柔这模样,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得不说,云雅柔这选择性失忆的段数还是挺高的。 云雅柔被云七月用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不过很快就被她给调整了过来,一脸难过的道,“三妹妹,你是不是还在怪二姐?先前那些事二姐真的不是故意的。” 说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云七月冷眼看着云雅柔,好心提醒道,“是你傻还是我傻?这里可没有观众,你表演给我看没用。” 这柔弱可怜的模样,但凡有个男人在场都得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了。 可惜,她云七月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云雅柔也不是什么香玉。 云雅柔听着云七月那略带嘲讽的话,原本正要去擦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的手就是一僵。 看了眼旁边根本没朝她看一眼的青烟和似雪,手干脆就放了下来,看着云七月的那双眼眸里多了一丝怨恨。 云七月无惧,冷冷迎向云雅柔的视线,眼神冷漠中透着一丝的深意。 三息不到,云雅柔就慌张地移开了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跟云七月对视的过程中,她总有一种被碾压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低她一等,十分的底气不足。 这种感觉让云雅柔非常的气恼。 凭什么? 一个曾经的傻子,一个丑女,不过才刚恢复正常,凭什么高高在上? 不过好在云雅柔还记得自己的来意,所以很快便压下了情绪,道,“明日是长公主的生辰宴,原本也没有三妹妹的名额,可三妹妹既然好了,往后总归是要在各家宴会里走动的,所以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应该带三妹妹去见识一下。” 这句话中,隐隐有种秀优越感的意思。 似在告诉云七月:看吧,我能参加的宴会,你却连一个名额都没有,还得我带你去见识世面。 当然,像这样的宴会,云雅柔本该提前告诉云七月的,毕竟还得量身裁衣准备首饰什么的,总不能在人前失了体面。 但云雅柔就故意今日才来,这样才好叫云七月因为准备不足而在明日的宴会里出丑。 而在云雅柔看来,云七月刚恢复正常,一定着急融入贵女的圈子,是不会想错过这次的宴会的。 所以云雅柔信心十足,只等着云七月变脸色。 然而,听了云雅柔的来意后,云七月却是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没兴趣。” 说着,云七月看都没看一眼云雅柔,就要进明月楼。 云雅柔愣神,她完全没有想过云七月会拒绝。 眼看着云七月要进去了,云雅柔脸上不由得划过一抹着急,“你等等!” 云七月微微侧眸,“还有事?” 就完全一副“没事就滚”的姿态。 云雅柔气得紧紧握紧拳头,咬紧牙关,却还是忍着心中的怒火问道,“你为什么不肯去?” 难不成自己的计划被云七月知道了? 不,这不可能。 那个计划不会有人知道的。 想着,云雅柔便又稳住了心神。 云七月转头时正好将云雅柔的神色尽收眼底,这让云七月心中忍不住狐疑。 这云雅柔,她似乎很想让自己参加这次宴会啊,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 想了想,云七月不答反问:“我为什么要参加这次的宴会?” 云雅柔一愣。 这还有为什么? 长公主举办的宴会,大家不都是挤破脑袋想要参加的? 可瞧见云七月那一副“你要是不能找出一个说服我的理由我就不去”的模样,云雅柔知道,自己的计划能不能成功,就全靠这个理由了。 可,找个什么理由才好呢? 搅了搅手中的帕子,云雅柔终于想起来一个理由,“你往后是要做太子妃的人,必须要多多参加这样的宴会,认识多一点的人才行。” 天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有多呕。 太子妃,凭她也配?她才是最适合太子殿下的女人。 不过没关系,明日过后,她必然能叫她身败名裂。 想到这里,云雅柔的心情才好了些许。 云七月闻言却是忍不住露出一脸的嫌恶来。 这理由,真够叫人讨厌的。 对那太子殿下,别说她了,就是原主都不喜欢。 记忆里,每当她爹回来的时候,太子都会到将军府上,在她爹面前,太子表现得非常好,对她就像是对一个天真的孩子一样有耐心。可她爹一转身,太子看她的眼神就一脸嫌恶…… 所以对于太子那样表里不一的人,她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不过,为了膈应云雅柔,她还是道,“你说的没错,毕竟往后我是要当太子妃的,这种宴会我确实应给去,可……” 说到这里,云七月故意停顿了一下。 云雅柔心一紧,只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正这样想着,云七月就继续道,“我忽然想起来,我没有适合这次宴会的衣裳首饰,还是算了,我不去了吧。” 她原本对这时代的一些事情不太懂,可被宫里退休嬷嬷带大的似雪懂啊。 这两日似雪给她简单地讲了一些人情往来上面的事情,因此云雅柔在宴会前一天才来找自己的心思,她其实一早就知道了。 想要她出丑?门都没有。 云雅柔闻言,扯出一抹笑来:“……衣裳首饰你不用担心,明早之前我定是帮你准备好。” 云雅柔快呕死了,要不是她修养好,肯定就要破口大骂了。 原本今日才来通知云七月是为了给云七月挖坑,可没想到最后跳坑里去的是自己。 好气!可却还得端着笑脸。 云七月闻言却是越发的狐疑起来。 云雅柔越是希望她去明日的宴会,就越是说明明日的宴会有什么等着她。 既如此,那她还偏就要去瞧瞧了,否则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番好算计? 思及此,云七月道:“既然这样,那就拜托二姐了。” 说着,云七月就进了明月楼,“砰”的一声,将云雅柔给关在门外。 第20章 翌日一早,云七月才刚起床,青烟和似雪就端着热水进来了。 “小姐,奴婢给你梳妆。”似雪道。 云七月点头。 这个时代的发型她不会,这几日都是似雪给她梳的头。 正这时,门外传来动静。 原来,是云雅柔身边知琴过来送衣裳和首饰来了。 大概是怕云七月反悔不去宴会,所以衣服首饰上头,云雅柔倒是没有动手脚,且一夜之间就能够准备好这些,算是十分的尽心尽力了。 看着那一身白色为主紫色为辅的绝美留仙裙,云七月微微勾唇。 知琴看了一眼云七月的神色,随即视线落在了那裙子上,道:“三小姐,二小姐为了给您准备这些,可是累得一晚上没睡,真可谓是尽心尽力了。” 知琴努力帮云雅柔在云七月跟前秀一波好感。 云七月看向知琴,眸中似带着一丝的轻嘲,“如此,还真是多谢二姐了。” 可不是尽心尽力? 如此好看仙气的裙子,无论是哪个女人见了,都会忍不住为之心动,绝对抵抗不住这裙子本身带来的魅力。 只是,这样好看的裙子配上她那张脸……怕是别有一番深意吧? 知琴被云七月的眼神弄得有些心虚,干笑一声道,“奴婢还要去伺候二小姐更衣,就先过去了,到时候三小姐在门口跟二小姐会合就是了。” 扔下这一句话后,知琴便匆匆离开了。 “小姐,这裙子……”似雪看着云七月,试探着问。 这裙子和小姐的脸十分不搭,这谁都看得出来。 云七月看了一眼那裙子,眸色寒凉,却带着十足的魄力开口,“穿上!” 须臾。 侯府门前,云雅柔已经打扮妥当,早就在众下人惊艳的目光下等在了那里。 此时的云雅柔穿着一袭白裙,上面用银丝线绣着精美的纹路,腰间的系带将她的腰线勾勒得不盈一握。 这一身的装扮乍看之下有些低调,可是那做工却一点都不简单,尤其是那些精美绣纹更是废了好一番的功夫。 至于那呈现出来的效果那更是一绝。 云雅柔模样本就姣好,在京中贵女中算是佼佼者了,人前又从来是那种温婉善良的形象,配上这一身看似低调的衣裳,非但没让她低调起来,反而是衬得她越发的纯洁耀眼。 “小姐,咱们先上马车吧?”知琴道。 云雅柔闻言,却是笑着摇摇头,“不急,等三妹妹和六妹妹来了再说。” 如此模样的云雅柔,像极了一个关爱妹妹的好姐姐,这让不少站在门口的下人都觉得,之前三小姐打二小姐的那两巴掌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 分明是三小姐自己痴傻闯入了禁地,却又要怪罪到二小姐身上。 况且,三小姐不是也因此因祸得福了? 总之,在云家大部分下人的眼里,徐氏母女都是无比善良的。 而这时,侯府门前又走出一个粉衣打扮的少女,在丫鬟的陪同下匆匆出来。 “二姐姐,对不起,我来晚了。” 来人是云雅柔的庶妹,云家排行第五的云心莲。 看到云心莲,云雅柔的眼底划过一抹算计,不过很快就又做一脸歉然的模样,“对不起五妹妹,今日怕是不能带你一起去长公主的宴会了。” 云心莲一听,脸上的表情一僵,“为什么?” 她花了一早上打扮的,就为了能够参加长公主的宴席,好给自己选一个如意郎君。 可现在却告知她不能去了? “五妹妹,二姐虽然有请柬,可也只能带一个人去,先前跟你说的时候我忘记三妹妹好了,这次我要带三妹妹去。” 说着,云雅柔连忙道,“五妹妹你放心,这次我带三妹妹去,下次一定带你。” 一听是云七月坏了自己的事,云心莲垂眸压下了眼底的嫉恨。 再抬头时,却是难掩失魂落魄,“二姐姐,我知道了。” 只是袖中的拳头却是捏得死紧。 看着云心莲那模样,云雅柔的唇角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来。 事实上,三日前母亲跟她出主意时,她确定要带的人就是云七月,可她还是故意跟云心莲说要带她去。 因为只有如此,才能给云七月拉仇恨不是? 当然,前提是云七月能够活着走出长公主府。 正当云雅柔心中得意时,将军府的大门从里面打开。 云雅柔和云心莲下意识就朝着那边看去。 云雅柔原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不伦不类的丑到闪耀的云七月,可当云七月从将军府走出时第一眼,她却是被她身上卓绝的气质所惊住。 原本她连夜帮云七月订制那绝美的裙衫,是为了让云七月丢丑,毕竟一个人的容貌要是撑不起那裙子的美,也是要沦为笑话的。 可…… 看着云七月脸上蒙着的面纱,云雅柔眼里狠戾一闪而过。 待到了长公主府,看她如何让她面纱落地。 “三妹妹,今日的你好美。”云雅柔状似真心的夸赞。 殊不知,美对于一个毁了容的女人而言,却是极大的讽刺。 云雅柔就是不忿云七月出场时那身上的气质将她给碾压,故意说出这样的话去剜她的心的。 只不过,云雅柔注定要失望了。 别说云七月不在意自己那张脸,就是在意那也没什么。 那点毒在云七月眼底,真真算不上什么,只要药材到位,想解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 所以,面对云雅柔的夸赞,云七月大大方方道谢:“谢谢夸赞。” 云雅柔,“……”有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好气! 而一旁的云心莲,本就因为云七月抢了自己去长公主府的机会而看云七月不顺眼,见云七月的衣裳那么好看,就更是不忿了,于是便忍不住讥讽,“给你三分颜色就知道开染坊了,还真不知自己长什么德行了?” 云七月闻言,目光落在云心莲身上。 哟! 又是一个老熟人。 长房庶女云心莲,因为怨恨原主嫡女的身份,所以常常逮着机会欺负原主。 思及此,云七月眸色一寒。 下一刻,云七月的手指间就多了一根银针,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快速地朝着云心莲身上的几个穴位扎去。 “唔——” 云心莲只觉得身上忽然一阵剧痛,可偏偏她又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并且还不能说话了,不由得惊恐地看向云七月。 “唔唔——”你对我做了什么? 云心莲用眼神质问云七月。 “不会说话,那你暂时就不说话好了。”云七月凉凉的开口。 至于她扎的痛穴,那除了云心莲自己,其他人可都是不知道的。 毕竟她痛又叫不出来,之后就是找大夫诊断,大夫也不可能知道她做过这个手脚,相当于云心莲哑巴亏自己吞了。 云雅柔震惊一会儿之后,看向云七月,“三妹妹,五……” “放心,一个时辰后自动就解了。”云七月没等云雅柔说完,便直接打断云雅柔要说的话,然后头也不回的带着似雪钻进了马车。 而这时,三房的下人来报,说六小姐云雅音不去这次的宴会了,云雅柔看了一眼云心莲后,交代丫鬟把她弄进府,就也跟着上了马车。 而此时,三房。 云雅音很是不悦地看着自己的娘林淑兰,“娘,你为何不让我去长公主府?” 林淑兰瞥了一眼云雅音,“你没听说云雅柔她是要带云七月去长公主府?” 云雅音不以为然,“那又如何?云七月都去了,我还不能去不成?” 林淑兰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拿手点了点云雅音,“你傻不傻?云雅柔她能这么好心的带云七月去宴会?指不定有什么等着云七月呢,你去趟这浑水做什么?没得平白无故地给人当枪使。” 云雅音还想说什么,却见林淑兰脸一沉:“这事听我的,不许再多说。” 云雅音见自家娘这样,心中虽不忿,却也只能闭嘴,只是却是更加的恨云七月了。 而另一边,云雅柔和云七月已然到了长公主府…… 第21章 马车一到长公主府,瞬间就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只因云雅柔在京中的人缘是十分的好,可谓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了。 云雅柔就是在众人的期盼目光下走出来的,她那一身看似低调,实则圣洁大气的打扮,瞬间就让不少男子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对此,云雅柔十分得意和受用,她本该就该万众瞩目。 “咦?那是谁?”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问出声。 众人寻声,朝着云雅柔身后看去。 然后,云雅柔就看到原本落在自己身上痴迷的目光,此时正一脸的惊艳地看着自己的身后。 一回头,就果然看到云七月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仿佛这一刻,云七月掩盖了她的万丈光芒,这让云雅柔气得险些失去理智。 尤其,她曾经的爱慕者,户部尚书府的嫡次子汤思贤更是一边朝着自己走来,一边目光粘在云七月身上。 只听汤思贤问道,“云二小姐,你们府里何时有这般的美人儿了?” 汤思贤长相俊美,可是却是出了名的纨绔,加上只不过是一个嫡次子,所以云雅柔从来就看不上他。 可看不上是一回事,看着曾经爱慕自己的人的视线粘在她最讨厌的云七月身上时,她就气得想要发狂。 袖中的拳头也早已握紧,云雅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而后扯出了一道温婉的笑意,道,“这位是我的三妹妹,本没有请柬我不该带她来,可想着她如今好了,也该见见世面,若是失礼之处,还请大家多多见谅。” 说着这话时,云雅柔还十分知礼地朝着大家福了福身子。 一听那让人惊艳的女子是云七月时,长公主门口在这一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而后,那些小姐看向云七月的目光里,就透着浓浓敌意。 要说京中女子最讨厌谁,嫉恨谁,那非云七月莫属了,谁让云七月明明就是一个傻子,却能够成为太子的未婚妻? 当初多少女子因为被一个傻子压了一头而捶胸顿足? 哪怕现在的云七月大家都知道不傻了,可是长久被一个傻子压过去的心塞和愤怒不甘却是难以散去的。 云七月被那些目光看得有些莫名,怎么她是云七月就被敌视了。 不解的目光投向似雪,似雪轻声的在云七月的耳边解释了,云七月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相对于女子的嫉恨,男子们更关注的是云七月的那张脸。 于是,有人高声问,“云二小姐,你三妹妹的脸到底好了没有啊?” 这问题直接问出来,实际上是有些失礼的。 但是大家的视线都看向云雅柔,因为他们也非常的好奇。 云雅柔见大家都想知道,心中兴奋不已,面上却是有些不知所措,然后飞快的看了一眼云七月,朝着众人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大家快别说了,咱们先进去吧。” 这欲盖弥彰的模样,顿时就让众人知道了答案。 敢情还是那个丑女。 一时间,原本对云七月的‘美貌’产生了兴趣的人,想起云七月那张遍布毒斑的脸,瞬时就觉得晦气无比。 见此情形,云雅柔一脸歉意的看着云七月,“三妹妹,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模样真是要多么无辜就多么无辜,好似她才是那个受害者一样。 云七月只看了一眼云雅柔,那双眼睛似笑非笑,云雅柔只有种自己被看穿了的感觉,不过却还是稳住心绪,“三妹妹,咱们一起进去吧?” 说着就要去拉云七月,但是手还没碰到云七月,就被一个女子给截胡了,“雅柔你管她做什么?咱们一起吧。” 说着,那人嫌恶的看了一眼云七月,就拉着云雅柔加入了她的姐妹圈,朝着公主府走去,云七月完全被孤立了。 左右云七月对公主府也有几分兴趣,毕竟似雪口中的长公主是个上过战场的奇女子,手中据说还掌握着十万兵权,在这个时代,女子有实权那是十分难得的事情。 且还听说长公主是个敢爱敢恨的性子,当初就直接将还是新科状元的秦淮景给抢到了公主府当驸马…… 总之,云七月长公主挺感兴趣的,倒有见上一见的想法。 至于那这个小女孩家家的孤立,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相比较云七月的淡定,似雪就满脸都是为云七月不值。 可毕竟云七月都没说什么,似雪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就这样,云七月和似雪不远不近地走在队伍后面。 今日宴会是在花园里举行,一行人一进去,就有小厮丫鬟将大家朝着花园的方向引,云七月边走边悠哉地欣赏着长公主府的景色。 不得不说,长公主是个审美在线的人,长公主的布置典雅大气,让人看着就觉得十分的舒服。 然而,就在云七月在欣赏景色时,云雅柔和那些小姐们的交谈声从前面传来。 “雅柔,你实在是太善良了,这种场合,你怎么能带她来?” “就是,晦气死了。” “我可听说她刚好就欺负了你的,你还对她那么好,我可真替你感到不值。” 几个小姐妹你一言我一语,让云雅柔一脸的无措,“你们别这样说,她毕竟也是我妹妹……” “也就只有你当她是妹妹。” “就是,没得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得帮着人家数钱。” “……” 一句又一句,后面就说得越发的过分起来了。 “小姐,她们太过分了。”似雪一脸愤怒,有些忍无可忍。 她们离得这么远那些难听的话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地传到了她们的耳朵里,说她们不是故意那么大声的她都不相信,简直是欺人太甚。 云七月的目光却是落在一旁小路边的石子,淡淡道,“没事,说说而已。” 嘴里这样说,但是云七月的眸色却是一凉。 前面的议论声,让她仿佛看到了以前原主被外人欺负时的场景 那个时候,云雅柔也是像这般的极力的‘维护’原主,然后原主就会被欺负得更惨。 如今她恢复了,倒是没有人会明目张胆的欺负自己,可是那些话…… 脚,不动声色地往前一踢。 接着,两颗石子就好巧不巧地飞到了两个嘲讽她最狠的人的脚下。 “啊——” 就听两道异口同声的惊呼传来。 那两个小姐因为踩了石子而脚下打滑,一个没稳住,就往后摔去。 因为几个小姐为了显亲密,让丫鬟走在后面,她们簇拥着走,以至于摔倒两人,连带着其他几人,包括云雅柔在内,全都跟着一起被殃及池鱼了。 一时间,五六个姑娘摔成一团,惊呼痛呼声响起,接着就是那些跟在后面的丫鬟赶忙上前搀扶,场面一时间十分的混乱。 看着自己制造出来的‘事故’,云七月十分满意。 说说而已?那是不存在的。 有些仇,还是得当场就报更让人痛快。 旁人没有看到云七月的动作,似雪是看到了的。 原本心情郁闷的似雪,此时满眼的星光点点。 小姐她真的是……怎么说呢,太让人欢喜了。 就该如此。 敢说小姐的坏话,那都是得付出代价的。 “小姐,您可真厉害。”似雪小声地说。 云七月只看了一眼似雪,没说话。 这场‘事故’让几个小姐都没有了继续说云七月的心思,在丫鬟简单的拾掇后,几人便狼狈地朝着宴会现场赶去。 云七月这一行人来的时间相对较晚,所以到的时候大家基本上都到了。 压轴出场,这也是云雅柔的一点小心思,因为出场越晚,就越是引人注目。 只可惜,云雅柔错算了云七月。 她出现的时候,确实有不少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可也仅是一瞬,那些人的目光就被云七月给吸引去了。 此时的云七月蒙着面纱,一身精美的裙子,加上那特有的气质,简直是在场的独一份。 这番景象简直让云雅柔快要气疯了,和云七月站在一起,她仿佛就是一个陪衬,这让素来颇受瞩目的云雅柔心中如何受得了。 可,偏偏她此时还得维持自己的好形象,不好开口。 正当云雅柔急着想办法的时候,就有人替云雅柔出声了。 “你们一个个地还真当人家是什么天仙呢?没得看了真容后丑瞎你们的眼。” 第22章 说这话的人,赫然就是之前的汤思贤。 之前将云七月当成大美人后,汤思贤心中一直不得劲,一度怀疑自己眼瞎。 如今看着这么多跟他一样眼瞎……不对,是比他还要眼瞎的人,汤思贤心中不知道有多爽呢。 汤思贤的话,瞬间引起大家的注意。 “怎么,汤公子这是知道人家是谁?” “汤公子你莫不是眼瞎吧,那般的绝色怎么就会丑瞎眼了?是闪瞎眼才是吧?” 虽然有人反驳汤思贤的话,但是大家对云七月的模样,更是好奇了。 汤思贤撇撇嘴,还闪瞎眼,吓得闪了腰还差不多。 “咳咳——”装模作样地干咳两声,汤思贤才道,“这人啊……你们都知道,她就是云七月。” 如门口时一样,答案一公布,现场就一片寂静。 然后,所有的惊艳就全都成了嫌恶,看得那些小姐们觉得无比的解气,看着云七月时的眼神也充满了幸灾乐祸。 这个时候,一个娇娇俏俏的少女站起身来,笑着打着圆场道:“今日大家都是来玩的,可都得尽兴才行。” 说着,少女对着一边的侍女吩咐,“莉儿,二婶婶不是准备了上好的贡茶招待大家么?还不去让人端上来?” 这少女名为秦欢,是驸马秦淮景大哥家的女儿,因时常陪在长公主左右,在长公主府也十分得脸。 也因此,大家知道秦欢这是在圆场,也不敢不给秦欢面子,就没再去嘲讽云七月了。 见此,秦欢只笑了笑,然后若有似无的朝着云七月那边看了一眼,便继续招呼众人了。 茶云七月自然也有一份,不过云七月却品不了茶这种风雅的东西,轻饮了一口就放到一旁,然后就开始打量着席上坐着的众人。 今日说是生日宴会,可却半点生日宴会的氛围都没有,瞧着在场的都是一些年轻的男男女女,倒是更像相亲宴会。 因长公主没来,大家都不太敢动,所以也都是闲着在位置上喝茶,偶尔离得近的人说几句悄悄话。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走过来,附耳跟秦欢说了什么,秦欢听罢微顿,随即朝那丫鬟点头。 丫鬟躬身退下。 秦欢看着众人笑道,“我二婶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暂时来不了了,不过湖边准备了些游玩的项目,咱们先过去吧。” 秦欢这话一出,自有一些指望着这次宴会而在长公主跟前露脸的人失望,不过没人会落了秦欢的面子。 很快,大家就朝花园深处的人工湖那边去了。 所谓的游玩项目不过是划船,投壶,诗词歌赋之类的,云七月对这些全都不感兴趣,所以一开始就远离了人群,朝着不远处一个亭子走去。 而云七月才刚一走,云雅柔就招来了一个丫鬟,看着云七月离开的方向,在丫鬟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眼底有一抹异色划过。 其他人自然也发现云七月走了的,但是谁也没有将云七月放在眼中,甚至觉得云七月走了才是识相,否则留在现在太过碍眼了,没的还叫他们玩得不够尽兴。 众人想法,云七月都不知。 此时的云七月已经离亭子越来越近了,也发现了亭子里此时已经有了人。 看着那亭子中的人,云七月稍稍迟疑了一下,却还是走了过去。 毕竟这附近就只有这么一个亭子,且这亭子地势较高一些,应该能够一览整个花园的景色,是个好地方,而她不是一个为了旁人感受而委屈自己的人。 只是才刚靠近,云七月就听到亭子里传来一阵猛咳。 这咳嗽声,感觉应该是肺部的毛病。 这般想着的时候,云七月人已经走到了亭子跟前,也看清楚了亭子里的人。 一个穿着一袭浅粉色衣衫的女子,形容消瘦,脸色苍白,五官精致,是一个柔弱无骨的病美人。 而云七月在打量病美人的时候,病美人也睁着她那双好看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她。 不过,云七月很快移开了视线,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视线落在底下那一群在玩游戏的公子小姐那边。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病美人见云七月没理自己也没生气,只是好奇地询问。 云七月看向病美人,淡淡地开口,“云七月。” 原本以为会等来与旁人一样的震惊的目光,却不料那病美人却是在听到她名字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一脸的惊喜,“你就是云七月?” 云七月:“……”这跟她想的有点不一样。 “你真的是云七月?”病美人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云七月:“我还能是假的?”虽然芯子确实是假的。 病美人,也就是贺优蓝一听云七月那话,激动的脸上都多了几分的血色,“你就是那个傻子……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就是云七月,那个闯入禁地不仅活着回来还因祸得福的那个?” 此刻的贺优蓝,完全一副见到偶像一样的表情。 云七月:“……” 贺优蓝这个时候倒也不病弱了,一下子从位置上站起身,激动地朝着云七月靠近几步,“我叫贺优蓝,是宁远侯府的,很高兴认识你……我们能做朋友么?” 宁远侯是世袭的爵位,到贺优蓝父亲这一代已经是最后一代了,且贺家目前还没有功勋,属于没落的贵族,在京中贵族圈子里其实排不上名号。 倒是贺优蓝,自幼身带顽疾,病病弱弱的,先帝体恤贺家最后一代侯爵,便封了贺优蓝为宁安郡主。 在贺优蓝一边因为激动猛烈咳嗽,一边用那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云七月的时候,似雪在云七月耳边小声地将贺优蓝的情况说了一遍。 若说京中女子,除了讨厌云七月之外最讨厌谁,那必然就是贺优蓝了,因为贺优蓝一个病秧子却能够捞到一个郡主的头衔,所以大家很是不服气,以至于并没有人愿意跟贺优蓝玩。 相当于贺优蓝这人被排挤了。 当然,贺优蓝的身体不好,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就算出门,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跟那些假惺惺的小姐们一起玩。 除了贺家人,没人知道贺优蓝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最是能够辨别一个人的真假。 今日贺优蓝之所以会出来参加这个宴会,也是贺夫人觉得自家女儿太过孤单了,想要让她过来交交朋友。 原本贺优蓝还对交朋友不抱希望,倒是没想到会遇到云七月。 只一眼,贺优蓝就觉得云七月这人能做朋友。 面对贺优蓝的期盼的目光,云七月的回答是直接撤下面纱,露出自己的脸,准备用脸上的毒斑劝退这位一上来就想要跟她做朋友的贺小姐。 毕竟以貌取人,自古有之。 只是,让云七月意外的是,贺优蓝在看到她脸上的毒斑的时候,非但没有害怕嫌恶,反倒是一脸愤怒。 “你刚毁容的时候,一定很痛很害怕吧?”愤怒之后,贺优蓝小心地问道。 这句话,像一道光,撞进了云七月心中,或者说是撞入了原主遗留的记忆中。 那时候的原主,是害怕的,甚至照镜子都会尖叫,以为自己变成了鬼,但偏偏天天有人让她照镜子。 就是原主最信任的云雅柔,也从来没有问过她怕不怕,痛不痛。 深夜的时候她不敢睡觉,只敢缩在角落里蹲着…… 贺优蓝的话,搅动了那段记忆,也似隔着时光安抚了原主的心,连带着云七月的鼻尖都有些酸涩。 “都过去了。”云七月道。 是的,原主被欺负的日子都过去了。 往后,再没有人能欺负她。 贺优蓝看着云七月,觉得自己可能是提及到了云七月的心酸事,表情有些懊恼,然后正要道歉的时候就一阵猛咳,一副要把肺都咳出来的模样。 看着贺优蓝咳得辛苦,云七月终究还是起身,伸手碰触了一下贺优蓝的手腕。 只一下,快的贺优蓝甚至以为只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你的病我能治。”云七月淡淡出声。 贺优蓝闻言,震惊地抬头。 云七月以为贺优蓝不信,道,“你的病痊愈只需要半年的时间。” 久病需久医,身体才能够很好地调养回来。 一听半年,贺优蓝就更加震惊了。 “我……我真的能痊愈?”不是在骗她? 之前所有的大夫都说,她最多活不过十八,云七月,是第一个说自己能够痊愈的人。 “你不信?”云七月蹙眉。 对于不信自己的病人,她向来没有太大的耐心。 “不,我信。”忍着心中的震惊,贺优蓝连忙开口。 怕云七月不信,贺优蓝又补充,“我是真的相信。” 是的,她相信。 因为,云七月是神仙教的医术啊。 神仙都治不好自己,那自己就真的没救了。 早在之前,贺优蓝的哥哥就将将军府门前那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讲给贺优蓝听了,这也是她对云七月那么好奇的缘故。 云七月见贺优蓝眼里的信任不作假,也便没多说什么。 抬眼间,见有云雅柔和几个小姐朝着亭子这边走来,云七月忍不住蹙眉。 “给你治病的事情你先不要透露出去,到时候我自会去找你。” 云七月说完这句话,便走出了亭子。 虽说她答应来长公主府是想看看云雅柔到底想做什么,但却不代表她要留在这里等着跟她们虚以为蛇。 只是,离开亭子的路只有一条,云七月还是跟云雅柔碰面了。 “三妹妹,怎么姐姐刚来,你便就要走了?可是姐姐哪里做的不对?” 云七月奔向直接绕过云雅柔的时候,云雅柔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云七月抬头,果然就看到了云雅柔身边那些小姐们脸上皆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不由得冷笑,“你哪里都做的不对。” 然后,云七月就带着似雪走了,这行为自是引来了一群小姐们的不满。 而这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云雅柔那微微勾起了唇角和那眼底划过的一抹狠毒…… 第23章 离开亭子后,云七月没去湖边,只是在园子里闲逛。 忽然,“叮——”的一声,自云七月脑海中响起。 “宿主,现在系统要给宿主下发第二个任务,救治危重病人。”系统道,“任务成功,奖励三十积分,任务失败,扣除五十积分。” 云七月闻言一愣,“为什么第二任务的分值比第一任务的要高那么多?” 这第一个任务惩治恶奴成功才奖励五积分,失败扣十五积分。 可这第二任务奖励三十积分,奖励值整整翻了六倍。 系统:“回宿主,分值根据任务难易以及任务完成与否对宿主的影响力决定的。” 云七月:“……那你说的危重病人在哪?” 系统:“……这个需要系统自行寻找,系统只能检测到任务载体在宿主的西侧。” 云七月:“……”真坑! 为了完成系统布置的任务,云七月只得带着似雪往西走。 然而,云七月和似雪才刚离开一会儿,便有一人鬼鬼祟祟的到了云七月所在的地方,只是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云七月人,便又往一个方向找了去…… 云七月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因为,太安静了点。 偌大的一个公主府,不可能她走这么久还一个人都没有遇到。 “似雪,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云七月问。 似雪一直跟着云七月走,只是却有些出神的在想什么问题。 听云七月问,似雪才回神,表情有些许古怪地问道,“小姐,您为何一直往西走?” 云七月:“……我就想随便走走。”她总不能说自己需要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吧? 况且系统都说了,任务的分值与任务本身对她的影响力有关,所以西侧的病人一定对她而言比较重要。 对于这么一个人,她还是挺好奇的。 似雪:“小姐,奴婢觉得,咱们还是回去的好。” 云七月一听,不由得疑惑地看着似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似雪点头,“奴婢刚才才想起来,这公主府的西侧,一般人是不能过来的。” 也因为在想这个问题,似雪才一直处于走神状态。 云七月:“这个大家都知道?” 似雪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基本上受邀来过公主府的人都知道。” 因为她没来过,所以才想得比较久才想起来这一点。 云七月:“……”好吧,就她不知道。 不过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就算知道,该来这西侧,她还是得来。 “小姐,咱们……”还是先走吧。 只是,似雪话没能说完,云七月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就拉着似雪躲在了一旁。 接着,她们就看到一个衣着华贵的身影在一个婆子的搀扶下从一个院子里疾步而出,匆匆离去。 云七月虽然只看到一个背影,但是却能够猜得到那个背影的主人极有可能就是缺席今日生日宴的长公主殿下。 只是,长公主不去自己的生日宴,却到这么一个偏僻的院落做什么? 看了一眼长公主出来的院落,云七月心中不禁有了一个猜想…… “小姐,长公主方才走得那么匆忙,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似雪心中很是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云七月闻言,想到长公主刚才离去时的情景,确实是行色匆匆。 想着自己从亭子那边过来摸摸索索地往这边走也走了大概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了,这个时间内那边确实有可能发生了什么,且能够惊动长公主的事情,必然不可能是什么小事。 再联系云雅柔今日非要她一起来长公主府的反常,直觉就觉得出的事情跟她有关。 看来,她确实应该快点回去了…… “宿主,系统检测到了危重病人就在这附近,宿主请尽快。” 就在云七月准备选择先放弃任务的时候,系统的声音及时的响起。 云七月:“……” 这真是……叫人怎么选择? 啊!不管了,积分近在眼前,她还是先做任务吧。 至于旁地,统统靠后! “你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云七月选择好了后,就对似雪道。 似雪:“小姐不一起过去?” 云七月指了指那个院子,“我先进去里面看看,要是有事情你再来找我。” 似雪还想说什么,却见云七月眼里的不容置疑,便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加上心中不太好的预感,便先匆匆离开。 似雪走后,云七月不再有任何犹豫,直接朝着那小院走去。 小院的门还是开着的,应该是长公主离开的匆忙,所以没有关上。 云七月走进了院子,里面也是静悄悄的,景致倒是清雅素净,并没有因为这里偏僻而显得萧条。 不过云七月并没有心思欣赏景色,而是直接朝着那扇半掩着的门走去。 万万没想到,门轻轻一碰,竟是传来了“吱呀”的响声,在这静寂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的突兀,让云七月的手都忍不住随着那声音颤了颤。 “我不是说我没事吗?你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一道略带僵硬,却是中气不足的声音。 “我不想看到你,你走!” 那道声音再次传来。 云七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推开了房门。 推开门后,云七月便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此时背对着门口坐在窗前的一个木制轮椅上面。 “你都病入膏肓了吧,还逞强说自己没事?”云七月出声。 从听到那声音的第一秒她就几乎能肯定自己要找的人就是眼前那个人了。 前面两句话,怕是他逞强地用他浑身的力气才说得出来的吧? 听到云七月的声音,那道背影明显地一僵。 接着,像是放下某种防备一样,整个人都如同泄气的皮球一样垮了下来,然后,“噗”的一声吐血声传来。 云七月听到这声音,不由得一惊,快速上前。 来不及抓手腕,云七月伸手直接触碰到那人的脖颈。 在手接触到他皮肤的瞬间,他的情况便全都传入她的脑海中。 积郁成疾,毫无生志,病入膏肓。 云七月最后用十二个字来概括这个病人的情况。 然后,她悲催地发展,因为对方长久积郁成疾,身体机能早已经严重受损,要救他,就必须要用回春丹才行。 只是,她救人完成任务才得三十积分,回春丹却得一百积分才能兑换。 这要是救了人,她就得负七十积分,加上之前的负五十五积分,超过一百,她就得扣除百分之十的生命值,这买卖怎么看怎么不划算。 要不,算了不做这任务了? 只不过,才有这个想法,云七月就自己给否决了。 她不是善人,可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尤其,还是据说对自己有影响的人。 深呼吸一口气,云七月道:“系统,给我换一颗回春丹……” 第24章 此时,长公主一脸威严地坐在椅上,而底下站着的男男女女们全都噤若寒蝉,谁都不敢说话。 就在这时,内室走出一个太医。 太医走出来时,在场众人明显屏住呼吸,气氛一时间十分的紧张。 “如何?”长公主轩辕娆问,声音不怒自威。 太医惊恐跪地,回禀道:“长,长公主……宁安郡主她……下官实在无能为力……” “砰!” 轩辕娆一掌拍在茶几上,发出一阵巨响,骇得在场众人都变了脸色,胆子小的甚至都吓得惊叫出声了。 只是,长公主跟前失态,让那些忍不住惊叫出声的姑娘脸色更是惨白,吓得直接给跪了。 轩辕娆只冷眼扫了那几人一眼,最后目光又落在了太医身上,“说,是怎么回事?” “宁安郡主身子本就虚弱,又……又中了迷星散,身子承受不住这才……” 迷星散,并不是什么难解的毒,甚至不是致命的毒。 一般人误食顶多就是昏迷,然后在没有解毒的情况下最多也就浑浑噩噩的病上十天半个月就会好。 伤身子是伤,但也能调养回来。 可,坏就坏在贺优蓝的身子太差,那点的药效对她而言都是虎狼之药,这才叫她承受不住,到如今药石罔效的地步。 “查!”轩辕娆咬牙,眸中划过一抹厉色,“本公主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胆敢在本公主生辰宴上使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轩辕娆这话一落,便有公主府的侍卫领命而去。 屋内此时更是噤若寒蝉,人人自危。 长公主生辰宴发生这种事,谁都害怕被牵连。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扑通”一声,有人膝盖落地的声音响起,在这寂静的屋子里,显得尤为清晰,以至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发声处。 当看到跪地的人是云雅柔时,有人不惊讶不解,有人凝眉沉思。 轩辕娆也看向云雅柔,蹙眉。 云雅柔这时候正好抬头对上轩辕娆的视线,而后惊恐地低头。 如此模样,一看就让人忍不住去怀疑。 “你,过来!”轩辕娆冷冷出声。 云雅柔顿时有些慌乱的起身,往前跪行了几步,到了轩辕娆正前方。 “云雅柔,你可是知晓什么?”轩辕娆直接发问,声音中透着几丝威严和压迫,这是真正的皇家人身上与生俱来的气势。 云雅柔感觉到了其中的压迫,手忍不住紧握成拳,后背有汗渗出,不过很快云雅柔便让自己恢复了冷静,道,“请长公主殿下明察,今日这事绝对与臣女的妹妹无关。” 云雅柔这话一出,轩辕娆忍不住蹙眉,而其余人则像是被打通任督二脉一般,顿时有了灵感。 “长公主殿下,臣女觉得,这次的事情就是云七月所为。”很快便有一小姐站了出来。 这人正是云雅柔的一个小跟班,平日里最是以云雅柔马首是瞻,也是之前进来公主府时,最为云雅柔鸣不平的一个,名为马玉蕾,父亲是四品官员。 “玉蕾……” 云雅柔一脸慌张,想要阻止。 马玉蕾见状,却是一脸凛然的道,“雅柔,你这么为她着想,当她是妹妹,她可有当你是姐姐?当着众人面她都那般给你没脸,在无人的地方她还不知道怎么对你,反正你生我气也好,这事你能包庇她,我不能!” 轩辕娆从这话中听出了几分端倪,于是便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马玉蕾一听,立刻道:“长公主殿下,那贺优蓝一开始就没跟我们在一起,我们谁都没有跟她单独相处的时间,除了云家三小姐云七月,只有她有这个嫌疑。” 马玉蕾说着,指了几个小姐道,“长公主大可问问她们。” 这些人都是陪着云雅柔去亭子里找云七月的人,其中就包括了秦欢在内。 轩辕娆于是看向秦欢,“你来说。” 秦欢就将事情说了一遍,说的是实情,并没有添油加醋。 “谁是云七月?”轩辕娆扫向众人。 然而,没人站出来。 秦欢便道:“二婶,云七月她……离开亭子后便没再出现了。” 这个事实,就像云七月畏罪潜逃一样,云七月的嫌疑就这么的被增加了。 然而这时,云雅柔求道,“长公主,我妹妹她一定是无心的,还请长公主殿下能够饶她一命。” 如此这般的云雅柔,自是获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二姐姐这是有切实的证据证明事情是我所为了,所以才这么着急地在这里替我认罪?”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接着,大家以为畏罪潜逃的云七月出现在了门口。 许是来得过于匆忙,云七月的气息还微微有些不稳。 轩辕娆看到云七月逆光进来时,仿佛透着时光看到了一人,一时间,轩辕娆眼底便多了几丝复杂,不过很快就被冷意所取代。 不同于旁人面对轩辕娆时的紧张,云七月上前,落落大方地朝着轩辕娆行礼,“臣女见过长公主殿下。” 轩辕娆看着云七月,久久没有作声。 云七月却顾不得这么多,便直接请求道,“还请长公主殿下将案情延后审理,先容许臣女去救治宁安郡主。” 贺优蓝是她来到这个世上,除了青烟她们外第一个对她善意的人,也是她准备医治的人,却在她完成第二个任务时被告知她生命垂危,她甚至都来不及了解那个自己用回春丹救回来的人的身份,也来不及从施针的疲累中歇口气就匆匆赶来了,为的就是不错过救治贺优蓝的最后时间。 只要贺优蓝还有一口气在,那就不算太晚。 所以,当务之急是救人,而不是旁的。 然而云七月这话一出,都不等轩辕娆说话,便有人持反对意见,“我看你这是做贼心虚想要拖延时间吧。” 说这话的是汤思贤,语气中明显的透着几分的不怀好意。 自然,汤思贤这话落后,有不少人附和。 面对质疑声,云七月面色始终不变地看着轩辕娆,“长公主殿下,请容许臣女先为宁安郡主诊治。” 云七月语气和眼神一样的坚定,脸上没有半点的慌乱。 轩辕娆看着这样的云七月,冷眼移开了视线。 云七月心一凉,以为轩辕娆要拒绝的时候,轩辕娆却问,“你凭什么让本宫信你能救人?” 云七月闻言心一凝。 她初来乍到,虽会医术,却不曾展露出来,要如何让长公主信她? 总不能说她是有仙人指点吧? 显然,这样说,长公主不会信。 别说是长公主,在场估计没几个人会相信的。 就在云七月在苦想理由的时候,一个嬷嬷却匆匆走了进来。 这个嬷嬷在场除了云七月之外,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谁。 长公主身边的楚嬷嬷,最得长公主信任的人。 众人只见,嬷嬷在长公主耳边说了什么后,长公主的眼中有光芒闪过,明显表情有些激动。 不过很快便被她压了下去,看向云七月时,有探寻,也有淡漠,更多的深不见底的复杂,“你且先进去救人,旁地待会再议。” 一听到轩辕娆的应允,云七月来不及想原因,连忙谢恩,然后匆匆就跑到了内室,也不管旁人是个怎样的想法。 轩辕娆看了一眼太医,太医会意,也跟了进去。 云七月知道有人跟了进来,却没有浪费时间,在手碰触到了的贺优蓝,了解了贺优蓝的情况后,迅速地拿出银针,祭出针阵,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太医一愣一愣的。 那针阵…… 原本对云七月抱着不以为然态度的太医,瞬间就变得肃然起敬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七月的脸色越来越白,额间甚至冒出细密汗珠。 太医有心要帮忙,但却无从下手。 而这时,云七月忽然拿出一根针,动作狠厉的一划,直接将贺优蓝的左手五指都划破了,鲜血直流。 随着血流出,贺优蓝的呼吸也明显地平稳起来。 见此,云七月才终于拔了所有的银针,对着太医道,“后面就劳烦你了。” 她还得出去为自己洗白。 “哦……好……”太医下意识地回答,就好像这个时候他合该听从云七月的指挥一般。 云七月来到外室时,正好有一个年轻男子扶着一个中年妇人匆匆赶来。 从眉眼中也能辨认出来,此两人,是贺优蓝的家人。 “长公主,臣妇的女儿怎么了,她……”贺夫人说话时,整个人都是有些虚脱的,必须得旁边的贺明轩扶着才能站稳。 闻言,轩辕娆看向刚刚出来的云七月。 云七月从容地走到众人跟前,道,“宁安郡主已然无碍。” “这不可能!” 不等旁人说话,便传来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 第25章 这道声音的主人是云雅柔。 云雅柔这话一出,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怎么,二姐姐这是希望宁安郡主有事?”云七月问。 众人闻言,纷纷用狐疑的目光看着云雅柔。 而贺夫人柏氏,此时也用不善的目光看向云雅柔,“云二小姐这是何意?” 云雅柔心中一边暗恼自己刚才竟然沉不住气,一边用一脸不可置信又伤心的模样看着云七月,“三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姐姐?姐姐只是奇怪方才太医都说无能为力,怎么妹妹进去就没事了,除非……” 说到这里,云雅柔像是提到了什么不该提的话一样,猛地闭上了嘴。 云雅柔话虽然没说完,但是大家都明白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还能除非是什么? 那自然是云七月手里带着解药了。 众人听到云雅柔的话之后,也是一脸怀疑地看着云七月。 面对众人怀疑的目光,云七月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了回去,“迷星散难道很难解?” 众人一听,不由得一愣。 是啊,迷星散不难解,根本就没必要随身带着解药,太医也不可能不会解。 可是不是因为带了解药这个原因?难不成还是因为云七月医术高明不成? 一个曾经的傻子,谁信? 就算在场的人都知道云七月先前在将军府门前说过自己曾受仙人指引过医术,可大多数人也只当笑话听听罢了,没有人真的会相信这一点。 而柏氏,此刻却并不想听这些官司,早在听到云雅柔说“太医都无能为力”的时候,柏氏便已经慌了神了。 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朝着长公主道:“长公主,臣妇……臣妇的女儿在哪里?臣妇想见见女儿……” 她苦命的蓝儿啊,早知会是今日这结果,她就绝对不会让她今日来参加这个宴会了。 轩辕娆闻言,什么都没说,只指了指内室。 柏氏见状,便不管不顾地往内室冲去,倒是贺明轩还站在原地没走。 贺明轩目光扫向云雅柔和云七月,最后向长公主抱拳,“还请长公主殿下给草民妹妹一个公道。” 轩辕娆看着贺明轩,“事情既是在本宫这里发生,本宫自然会给你一个公道。” 贺明轩闻言,没多说什么。 轩辕娆便看向云七月,“你可有话要说?” 云七月不卑不亢地看着长公主,“一切且凭长公主去查,臣女相信长公主会给臣女一个公道。” 轩辕娆一听,却是蹙眉。 然而这时,前去查探的侍卫很快便来了,附在轩辕娆耳边说了些什么,众人只见长公主的脸色越来越沉,眼中还有着怒火。 然后,轩辕娆的目光便看向云七月。 众人见此,只以为长公主府的侍卫已经掌握了云七月给贺优蓝下毒的证据,一个个看着云七月的眼神都满是嫌恶。 然而,轩辕娆却忽然将目光从云七月身上移开,落在了云雅柔身上,沉声问,“云雅柔,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云雅柔一愣,一脸的不解,随即摇头,“臣女没什么要说的。” 事情是云七月做的,她巴不得云七月因此受罚,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轩辕娆一听,看着云雅柔的目光陡然变得犀利,“你的意思,是你认罪?” 云雅柔震惊抬头,一脸的不可思议,“长公主,臣女……这事跟臣女有什么关系?” 为何是她认罪,跟她有什么关系? 见云雅柔如此反应,轩辕娆也不急,而是对着侍卫吩咐道,“带上来……” 很快,侍卫便出去,将一个婢女给带了上来。 此人正是知棋。 看到知棋的那一刻,云雅柔瞳孔猛地一缩,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知棋被带上来,也是一脸的慌乱。 看到长公主,顿时跪地求饶,“长公主殿下,奴婢是被冤枉的,不是奴婢做的,奴婢也不知道那迷星散是怎么到的奴婢身上,还请长公主殿下明察……” 说着,知棋几天不断地磕头,额头都见血了。 云雅柔听着知棋的话,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 知棋身上怎么会有药? 她今日确实是准备对付云七月,也想着要借刀杀人,可……可她要杀的是云七月啊。 虽然不知道后来为何那人没对云七月出手,可贺优蓝出事后,她就干脆借力打力,故意说了那一番话,让人将怀疑的目光移到了云七月身上。 云雅柔脸上的震惊全都被云七月给看在眼里,这让云七月忍不住蹙起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轩辕娆没看知棋,而是看向云雅柔,“她可是你的丫鬟?” 云雅柔很想否定,可还是点了点头,“是……可是臣女从不曾吩咐过这丫鬟做这种事,还请长公主明察。” 说着,云雅柔已经跪地了。 轩辕娆见状,眸中神色不明,只盯着云雅柔。 云雅柔只觉得压力巨大,这一刻她甚至不知道事情为什么被扣在了自己身上,更不知道云七月为什么没出事,出事的却是自己。 可是,她根本来不及想太多,当务之急是把自己先摘出去。 思及此,云雅柔在心中立刻就有了决策。 众人只见云雅柔忽的起身,朝着旁边的知棋就是一巴掌,“贱婢,亏我这么信任你,你怎可背着我做出这等事来?” 知棋被打了,一时间有些懵。 听到自家小姐的话,顿时摇头,“小姐,不是的,不是这样……” “啪——”云雅柔又是一巴掌打了上去。 “你还死不认错?你对得起你父母的养育和我的栽培么?”云雅柔责问,目光死死地盯着知棋,眼里满是恨意。 是的,她是恨的。 她为何不能恨? 若非是这个该死的丫鬟不小心被人算计了,她如何会面临这个境地? 就算今日她能被摘出去,那她的名声也有污点了。 知棋看着云雅柔的眼神,听着她的话,此时终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时间一脸的死灰。 她知道,今日的自己是死定了。 不管是不是自己,自己都得认。 为了府中的父母亲人,她也不能连累小姐。 思及此,知棋便道,“长公主,是……是奴婢……” 知棋说着,一时间有些卡住,不过很快就想到了理由,“是奴婢气不过三小姐好了后对我们家小姐态度那般恶劣,奴婢见三小姐跟宁安郡主单独在一起,便起了歹心,想要给宁安郡主下毒嫁祸给三小姐……这些都是奴婢自己决定的,小姐她并不知情。” 轩辕娆看着知棋,眸色沉吟,直接下令,“来人,拖出去杖毙!” 云七月闻言,瞳孔一缩。 不对! 很不对! 事情解决得太过顺利了,甚至迷星散的来源都没问。 而且,云雅柔既然要陷害自己,为何会留下这么大的把柄? 况且,陷害自己的法子多得很,今日这招借刀杀人显然不太高明。 云雅柔身后有个徐氏,徐氏浸淫后宅多年,不可能让云雅柔弄出一个这么漏洞百出的计策来。 尤其,这儿还是长公主府。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云七月忍不住朝着长公主看去,却见她此刻也正看向自己,那双冷厉的眸中似还透着一丝警告。 这……难道…… 第26章 云七月想到一个可能,拳头微微握紧又缓缓松开。 有些事,不是现在的她能过问的,看透不说透才是聪明人的选择,左右也跟自己无关。 至于云雅柔,虽然不知道为何今日她没害成自己,但是,她有害自己的心思,且贺优蓝出事后,她也很卖力地把事情推到她身上不是么? 所以,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 这时候,有侍卫进来通报,“长公主,凶手已经气绝。” 轩辕娆闻言只是摆摆手,让那侍卫下去了。 侍卫走后,轩辕娆才看向贺明轩,“贺公子,如今凶手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毕竟令妹是在本宫府里出的事,不如本宫把父皇送给本宫的玉如意送给令妹作为补偿如何?” 轩辕娆这话虽看似在商量,但是语气中却有些不容置喙。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长公主这是想要大事化了,不想过度追究了。 贺明轩自然不会看不出来轩辕娆的意图,虽有不甘,可到底也不敢拂了长公主的意思,于是也只得朝着轩辕娆拱手抱拳,“草民替妹妹谢过长公主殿下。” 见此,轩辕娆点头,而后看着众人,淡淡道,“行了,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注定本宫的生辰宴是没法继续进行了,诸位都请回吧。” 说完,轩辕娆就率先在楚嬷嬷搀扶下离开了。 一时间,场面有些寂静。 云七月正要走,却是被贺明轩给叫住。 “云三小姐,请等一下。” 云七月顿足,看向贺明轩,眼带疑问。 贺明轩一脸真诚地看着园手道,“今日我家小妹多谢云三小姐出手相救,改日必有重谢。” 云七月见是为此,淡淡的道,“不必,我与贺小姐投缘罢了。” 这意思是不要谢礼,只因投缘才出手了。 贺明轩闻言忍不住多看了云七月一眼,不过云七月蒙着面纱,也只能看到她的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平静中又带着丝冷漠却毫不做作的眼眸,如一汪清潭,莫名地吸引人。 贺明轩脸微红,飞快移开视线。却终究什么都没说么都没说就去了内室接妹妹了。 云七月没多想,更没往众人那里看,转身便要走。 只是经过云雅柔时,云雅柔却忽然朝着她伸手,作势要掀她面纱。 因有不少人的注意力都在云七月身上,所以这一幕被大家看到了,一时间,不少人眼里满含期待,等着云七月出丑。 虽然大家都知道云七月是丑女,可有了那块面纱,云七月的光芒却将大家都压了下去,这让一些自诩美貌的小姐很是不满了。 而那些公子,全都如汤思贤一般,很恼恨自己竟会被云七月给迷了去,所以也想让云七月的表象美好破碎。 然,云七月注定要让大家失望了。 只见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云雅柔那只不安分的手,阻止了云雅柔的动作。 扫了一眼众人,云七月似笑非笑地开口,“二姐如今还有闲情逸致地想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多想想如今要如何挽回自己的形象。” 云雅柔脸色一变,感觉到了众人向她投来的视线,泫然欲泣,“妹妹,姐姐只是想为刚才误会你的事情向你道歉,没别的意思……” “是么?”云七月反问,见云雅柔点头,云七月却笑了,“你要把他们这些人当成瞎了眼的或者缺了心的,那是你的事情,可跟我没关系。” 毕竟,云雅柔要陷害她是真,要揭她面纱是真,如今云雅柔还在这里装模作样的,信她鬼话的人不是眼瞎就是心瞎。 成功地给云雅柔拉了一波仇恨后,云七月甩开了云雅柔的手,走了出去。 云七月话落,云雅柔面上露出一抹惊慌,一回头,果然看到几个人正一脸不善地看着自己。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云雅柔想解释,但是不少人已经移开了视线,只有马玉蕾道,“雅柔,是云七月陷害你。以后你离她远点。” 云雅柔闻言,一脸的感动的看着马玉蕾。 马玉蕾表态后,一些想跟云雅柔交好的小姐不管是信不信云雅柔,便都过来安抚了。 而那些本就看不上云雅柔的,就越发的看不上起来……“” 似雪着急地在殿外等候着,见云七月走出来,连忙迎了上来。 “小姐,您没事吧?” 大家的下人都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等候着。 虽然不知道里头具体发生了什么,可刚才他们这些下人全都被搜身了,并且还在知棋身上搜出了迷星散,没多久知棋就被带了进去,再没多久他们就亲眼看到知棋被杖毙了。 直到现在,她都觉得心惊胆战的。 “我没事,回去吧。” 云七月说着,就率先往前走。 似雪见状,紧随其后。 而不远处,一个隐蔽处。 晨风怎么都没想到,自家主子竟有了背后看人的癖好。 从主子说要来长公主的生日宴开始,他就觉得离奇,之后主子竟一直跟在云三小姐身后,这行为简直…… 他只知道女人对于自己第一个男人有特别的依赖,却不曾想男人竟对自己第一个女人也…… 晨风没能继续往下想,因为他感觉到一道冻人的视线将他给锁定了。 “在想什么?”夜阑绝清冷的声音传入晨风脑海里。 晨风:“……没……” 在自家主子那迫人的视线下,晨风非常识相地转移了话题,“主子,他怎么办?” 此时,在他们一旁,有个华服公子正躺在那里,不省人事。 这人自被发现他跟着云七月且不怀好意后就被晨风打晕了,而之后就一直被晨风给扛着跟随着夜阑绝做那跟踪小姑娘的事情。 “处理了。”夜阑绝冷漠地说出这三个字。 晨风:“……可是……”这大小也是官员府里的嫡子啊。 然,可是后面的话,全都被晨风给吞了进去,“是,属下这就去处理。” 开玩笑,想要未来主母命的人,别说是四品官员家的嫡子,就是皇子他也是该死就得死。 另一边,长公主的书房。 秦欢走了进来,看到长公主轩辕娆,一脸温顺地道,“听下人说二婶婶找我?” 秦欢表面镇定,可她那略有些颤抖的手却是出卖了她最真实的情绪。 轩辕娆看着秦欢,眸子里却是看不出情绪,语气平淡的问,“你可知错?” 第27章 秦欢眼睫微颤,面上微慌,急急地朝着轩辕娆跪下,“欢儿没能主持好今日的宴会,让宴会上出了差错,是欢儿的错,还请二婶婶责罚。” 轩辕娆闻言,却是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眼中的失望却是没有半点的遮掩。 “欢儿,你当真还以为今日你做的那些事天衣无缝?”轩辕娆的声音多了几分的凌厉。 秦欢袖中拳头握紧,面上却尽量保持冷静:“欢儿不知二婶婶说什么……” “砰——”不等秦欢话说完,轩辕娆便一掌拍在桌上,秦欢吓得整个人一颤。 “秦欢,你可知你今日所为,摄政王全都看在了眼里?”看着这个自己有意提携的侄女,轩辕娆眼里满是失望。 从前也不是没瞧见过端倪,可因她是驸马的侄女,她倒也没在意,尤其在这圈子里,没点心机根本难以生存。 可她却没想到,在她的府上,她的生日宴上,她竟还玩起了这等恶毒的心思,还差点害了一条人命。 这是完全没有顾及到她啊。 秦欢一听摄政王都看到了,顿时慌了。 摄政王那人,眼底可是容不得沙子的啊…… “二婶婶,救我……”秦欢连忙求道,很怕摄政王会对付她。 看着秦欢这般,轩辕娆一脸冷漠,“你以为,若没有我,你还能好好站在那里?” 明显今日之事错漏百出,她却故意带过去,多少人会觉得她这个大公主不公允? 秦欢闻言,当即松了口气。 只是因刚才的惊吓,秦欢整个人都瘫软在地,后背都被汗水给打湿了。 然而,才刚松口气,轩辕娆便道,“你且回去吧,往后没事也不要来我长公主府了。” 秦欢一听,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轩辕娆,“二婶婶,你……” “下去!”轩辕娆不想跟秦欢多说什么。 然而,秦欢没动,“二婶婶,你不能赶我走……”若被禁止来长公主府,传出她被二婶婶不喜的消息,那京中的贵族圈子谁还会把她当回事? 见轩辕娆无动于衷,秦欢急了,“二婶婶,这次是错了,欢儿下次保证不再犯了……您相信欢儿,欢儿真的没想过要杀她的……” 秦欢说到这里便咬着唇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只是嫉妒。 嫉妒贺优蓝一个没落贵族能够封为郡主,嫉妒云七月一个傻子能成为太子妃,更嫉妒云雅柔能够万众瞩目。 而她,明明要才华有才华,要容貌有容貌,要靠山有靠山,可说白了,她虽叫长公主一声‘二婶婶’,却不过是一个商人之女,根本上不得台面。 大家表面对她多么客气,内心肯定对她就有多么的不屑。 甚至她想要嫁给一个家世好点的人家都很难,因二婶婶的缘故,倒是也有官员去家里提亲,可最大的官也不过是三品。 凭什么? 正因为这些不甘,所以当她看到云雅柔吩咐知棋去盯着云七月,又看到云七月和贺优蓝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心中就有了一箭三雕的想法。 因为她知道,今日是二婶婶的生辰宴,二婶婶最讨厌的就是这些玩心计的事情,所以一旦云七月和云雅柔被牵扯,二婶婶必然不会轻饶了她们。 可谁曾想贺优蓝的身子太差,而她的所为却被摄政王看到了? 秦欢因为想这些,所以脸上表情并没有管理好,全都落在了轩辕娆的眼中。 轩辕娆却没多说,而是直接让人上来,将秦欢给带了下去。 一时间,书房中寂静无比,直到楚嬷嬷走进了。 看到楚嬷嬷,轩辕娆眸光一动,眼里带着期待,“嬷嬷,驸马……他身子可真好了些?” 楚嬷嬷点头,“千真万确。” 一时间,轩辕娆没说话了,楚嬷嬷瞧着,很是不忍,“殿下,要不您去看看驸马……” “不了,他不会想看到我的……” …… 另一边,云七月回府后,直接钻进了她临时的制药室。 夜,渐深。 一身夜行衣的云七月,避开了青烟,身形敏捷地出了明月楼,往隔壁侯府方向而去。 穿过连接两府的花园,云七月目标十分明确:云雅柔的院子。 因夜深,侯府防备松懈,加上云七月去的不是重地,所以很轻易就进了云雅柔的房间。 此时,云雅柔已经睡沉了,旁边守夜的丫鬟脑袋一点一点地趴在床边瞌睡。 见此,云七月在两人头顶撒了一撮药粉,两人便全都沉沉睡了过去,用刀子挫都不会醒来的那种。 而下一刻,云七月就真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刀子,并对着云雅柔的胸前比了比。 从明月楼开始就跟在云七月身后的夜阑绝,看到云七月这动作,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了。 “你三更半夜的来这里就是为了杀人?” 在这寂静的夜里,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吓得云七月手中的刀差点没握住。 一回头,云七月便见自己身后一米远的地方,不知何时竟站着一个黑影。 心一凝,云七月握刀的手紧了紧,一脸戒备地看着那黑影。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的动作,微微一挑眉,而后好心提醒,“本……我就路过,你继续。” 云七月:“……” 路过到云雅柔的闺房? 这么巧的? 这人该不会是采花贼吧? 若非是采花贼,谁半夜会跑到女子的房间去? 云七月觉得,自己肯定真相了。 然,夜视能力极好的夜阑绝,看着云七月那一脸‘真相了’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困惑。 这时,云七月开口了,“我先来的,办完事后我就走了,我保证不会打扰你办事。” 所以,他们就这样井水不犯河水,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原则就挺好的。 两不耽搁。 夜阑绝:“……”他要办什么事? 他只是莫名其妙的就到了将军府,莫名其妙的就去了明月楼,然后看到云七月从明月楼出来,又莫名其妙的跟了过来,最后还莫名其妙的因为不解云七月的行为开了口。 所以,他有什么事要办? 云七月见对方不说话,心想对方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不被自己发现,必然也是个自己惹不得的高手,所以该商量的还是得商量的。 于是,云七月道,“要不……等你先办完事了,我再来?就是你可千万别把人给整死了呀。” 反正,她要做的事情是先是后也不影响,只是耽搁一点她的时间而已。 但若这采花贼一不小心将人给弄死了,那她就亏了。 死什么的,就太便宜云雅柔了,她报复起来也就缺了点快落。 直到这个时候,夜阑绝才终于领会了云七月话中的‘办事’是什么意思,顿时就黑了脸。 他看起来就这么饥不择食? 第28章 扫了一眼床上的云雅柔,夜阑绝眼里满是嫌恶,看着云七月时的眼神,也带着几分的咬牙切齿的意味。 也不知怎的,夜阑绝从嘴里蹦出两个字,“你先。” 云七月一听,眸光一亮。 没想到这采花贼还挺有觉悟的嘛。 “多谢承让,待会要是可以,我能给你提供助兴的药。”云七月道。 她是有一种药能助兴,但,事后也能叫人不举。 毕竟采花贼可不是什么好职业,不知祸害多少无辜少女,所以如果可以,她还是想为无辜的女人除害的。 只是云七月这话却是让夜阑绝好不容易压下的怒意再次上涌,夜阑绝觉得,每次与云七月这女人在一起,他都得极力隐忍住撕了她的冲动。 “不用!”夜阑绝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字,然后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云七月的眼前。 他怕再不走,就真忍不住将云七月给撕了。 见采花贼走了,云七月有些遗憾‘除害’失败,但到底也没被影响心情。 等视线转向云雅柔时,眸色微深,神情冷然。 “噗呲——”一声。 云七月手中的刀子十分干脆地扎进了云雅柔的胸口,那位置,与云雅柔扎原主的位置一样,却是被云七月完美的避开了心脏要害。 只是刀子插入后,却没有血涌出来,因为云七月早就在刀子里做了手脚。 只是,白刀子进去后,出来时却是红刀子,伤口也是鲜红的。 这一幕让又闪回来却没有再现身的夜阑绝看在眼里,不由得蹙起眉头。 他有些没弄明白云七月究竟在做什么,总觉得她深夜来此,不是为了刺杀云雅柔这么简单。 夜阑绝猜的没错,云七月确实不是为了刺杀云雅柔来的。 杀人偿命什么的,用来对付某些人,那实在是太便宜某些人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报复一个人,应该一点点的折磨,这才能够达到最好的效果。 思及此,云七月微微扯开云雅柔的衣襟,从袖中拿出一个药盒,拿着药膏抹在云雅柔的伤口上。 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云雅柔胸前那伤口,竟奇迹般地复原了。 看着那没有丝毫痕迹的伤口,夜阑绝的眸色越发的深邃起来,却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而云七月,做好了这些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着床上的云雅柔。 “你付诸于我这身体上所有的疼痛,我都会一点点的还给你的。”云七月喃喃。 这是,她能够为原主所做的为所不多的事情。 那伤口虽然表面愈合了,可是里面的伤却是真实存在的,且会比原主当时还要疼痛,并难以愈合。 便是大夫来了,也绝不可能看出来原因。 说完后,云七月看向云雅柔那张脸。 接着月光,看得不清晰,不过也不耽搁云七月朝着云雅柔的脸上洒下药粉。 她说过,她付诸于原主身上的,云雅柔都会还回来。 所以,又怎么会放过云雅柔的脸? 云雅柔,从此以后,你的噩梦便来了。 云七月勾勾唇,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翌日,一大早。 侯府炸锅了。 二小姐生了怪病。 说是胸口疼,像被刀子扎了一般,疼得在床上打滚。 然而,府中急急忙忙地请来大夫,却是什么原因都没有查到,最后迫于压力,只说云雅柔是上火所致,因为云雅柔脸上确实是长了一个小小的红痘。 爱美如云雅柔,自然不可能让自己脸上有瑕疵,于是便立刻让大夫开败火药。 这些透过似雪的嘴传到云七月的耳中时,云七月却笑了。 败火药什么的,越吃越上火,她倒是很期待三日后云雅柔的模样呢,只是…… 云七月忽然就想到了昨夜那个采花贼,后来就没出现了,也不知有没有采云雅柔那一朵花。 而这时,似雪又告知了云七月一个消息,“小姐,隔壁老夫人回来了。” 老夫人? 云七月蹙眉。 脑袋转了个弯才想起来似雪口中的老夫人是哪位,不就是她祖父妾室扶正的那个? 不过,云七月也没在意,毕竟又不是她的祖母,所以云七月很快就将这件事给抛之脑后。 倒是吃完早膳后,看到青烟拿回来的紫灵芝,云七月的心情极好。 有了紫灵芝作为药引,她的脸很快就能恢复了。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没有哪个女人愿意顶着一张斑驳的脸过活,她也不例外。 于是,早膳过后,云七月就钻进了自己药房开始忙活起来。 等云七月从药房出来,已经是午后。 只是没等云七月将成品用在自己脸上,隔壁就来人了。 “三小姐,老夫人那边有请。”来请人的是一个寻常的婆子,许是有了之前赵嬷嬷的例子,所以今日的来人倒是对云七月很是客气。 闻言,云七月点了点头,就将人给打发走了。 长辈有请,身为小辈自然得过去。 最后,云七月收了新制好的药,朝隔壁去了。 云天去世之前,原主是常去老夫人那边的,所以认路。 没多久,云七月就到了老夫人的松涛苑。 此时已经巳时,初夏的太阳也是有些大。 云七月到时,老夫人身边的庆嬷嬷早已经等在了屋檐下的阴影里,看到云七月,先是对着云七月打量一番,随即便走上前跟云七月行礼:“老奴见过三小姐。” 礼数到位,没得错处。 “嬷嬷好。”云七月朝着嬷嬷勾唇,一双眼显得很无害。 庆嬷嬷见状,道:“老夫人昨日赶路没睡好,今儿个心中又惦记着三小姐,便起得太早了些,方才受不住困睡着了,还请三小姐在外头多等一会儿。” 云七月闻言微微挑眉,看着嬷嬷的眼神带着几分的似笑非笑,不过转眼即逝,依旧是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 只是那嬷嬷被云七月看着,却颇为不自在,便微微移开了视线,不敢与云七月对视。 “老夫人年岁大了,睡眠的确十分要紧。”云七月非常赞同地点头,“我等老夫人睡醒便是了。” 庆嬷嬷一听,微微松了口气,“那就辛苦三小姐多等一会儿了。” 云七月闻言,眼底划过一抹冷色,却道:“不辛苦。” 庆嬷嬷见状,才刚要彻底的松一口气,却见云七月转身就走。 见状,庆嬷嬷不由得一惊,连忙上前两步,拦住了云七月的去路,“三小姐不是说要等老夫人睡醒的,你这是要去哪里? 云七月驻足,回头是依旧是一脸无辜,“我说要等老夫人醒,也没说在哪里等,嬷嬷你急什么?” 嬷嬷一听,面上神色就更加着急了。 老夫人叫这云七月在外头等,那是为了给云七月一个下马威,让云七月好好地在太阳底下晒几个时辰,也好叫云七月做事懂些分寸。 可若不在这等,这个目的还如何能达到? 第29章 思及此,庆嬷嬷忙急道:“三小姐,要是老夫人醒来找不到你该如何?” 闻言,云七月却是一脸笃定的开口,“嬷嬷你放心吧,老夫人年纪大了,睡觉可没有这么容易醒。” 庆嬷嬷正要辩解,就听云七月继续道,“除非老夫人根本没睡着。” 庆嬷嬷:“……” 她还能说什么?这话都被堵得死死的。 要她说老夫人很快就会醒,那岂不是说明老夫人是在装睡? 云七月可不管这庆嬷嬷心中是个什么想法,只继续无害地安慰,“放心吧嬷嬷,我一定会及时过来找老夫人请安的。” 至于多久才算是‘及时’?这得看她心情了。 说着不等庆嬷嬷再说什么,云七月绕过庆嬷嬷就往松涛苑外头走。 嬷嬷看着云七月离开的背影,赶紧转身进了屋。 外面的对话老夫人都听到了,此时已经气得脸色铁青。 “去,将人给叫回来。”老夫人沉声吩咐。 庆嬷嬷:“那老夫人您……” “难不成老身耳朵聋了叫不醒?”老夫人冷厉地出声。 庆嬷嬷:“……”是哟,她怎么忘记了还能叫醒这一茬?竟是被云七月给绕进了沟里了。 “老奴这就去将人叫回来。”嬷嬷说罢匆匆离开,去追云七月去了。 可云七月知道老太太那边反应过来一定会将她找回去,可她又怎么可能轻易被找回去? 就兴她们想给她下马威,难不成她还不能反击不成? 不是叫她等?那她就边玩边等好了,左右她也没真想去见那老巫婆。 因有这心思,所以云七月一出门,就跟似雪两个脚步飞快地往将军府走。 等嬷嬷追到将军府这边来时,却是不见云七月。 “三小姐……三小姐人呢?”嬷嬷喘着一口的粗气,问一旁的洒扫丫鬟。 丫鬟被嬷嬷这阵仗给弄得吓住,吭吭哧哧的道,“跟……跟似雪姐姐出府去了……” 街上,似雪有些疑惑地看向脸不红气不喘的云七月,“大小姐还去见老夫人么?” 云七月:“长者有请,怎么能不去见?没得人家还得说我不孝。” 似雪闻言,眨巴眨巴眼睛,似在说云七月这样其实也不是孝顺。 云七月看着似雪那直白的眼神,没有解释,只笑了笑道,“行了,咱们既然出来了,便好好逛逛,别想那些了。” 这都来了几日了,不好好逛一逛怎么对得起自己来这一遭? 只是在街上逛了没一会儿,云七月便觉得有些无聊了。 逛街什么的,上一世她就不喜欢,这换了个地方也依旧不喜欢。 “这京城就没个好玩的地方?”云七月有些无奈地问似雪。 这出来都出来了,要是找不到乐子当真是十分可惜的。 似雪想了想,有些犹豫,但见自家小姐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带着期待,还是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奴婢听说,第一楼今日有拍卖会。” 云七月闻言,眼前一亮。 拍卖会呀!她喜欢! 往往拍卖会都能有奇珍异宝之类的,正好可以开个眼界。 只是云七月才刚想说去第一楼,似雪这丫头就开始泼冷水,“小姐,这第一楼入场费就得要一万两银子,咱今日没带钱出来,要不先回去拿?” 当然,回去拿只是权宜之计。 这些日子银子都被青烟拿去给大小姐买药去了,如今府里是真拿不处现银了,除非将家里的东西拿去典当,可那样一来,今日的拍卖会肯定是赶不上了的。 云七月虽然没多少原主的记忆对将军府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但是从似雪的神情里云七月却能够看出一个信息:将军府没钱。 不过钱这玩意儿,能难得住她? 开玩笑,上辈子她看从来没有为钱发愁过,凭借自己冠绝天下的医术,随随便便治疗一个大佬都能叫普通人花不完的了。 嗯,当然,她是个俗人,十分爱财,从不曾嫌弃钱多就是了。 至于进第一楼有高门槛又如何? 门槛越高,冤大头越多。 想到自己就要宰……不,是赚到来这个时代的第一桶金,云七月心情很好让似雪带路。 似雪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哪来的自信,不过小姐的命令她也不会违背,就在前面带路了。 只是才到第一楼,云七月的视线就直了 想过第一楼各种恢宏大气的模样,唯独没有想过竟是这样的金碧辉煌。 瞧瞧那足有三层高的入口门楼,竟全是用金子做成的,简直闪瞎眼! 可偏偏这么闪瞎眼的地方,非但不会给人一种很俗气的感觉,反而莫名叫人觉得大俗即大雅,还有那通体的气派莫名就叫人畏惧几分。 当然,云七月的关注重点不在这俗雅上头,此时此刻,她心中只想一个问题:她撬点金子去花销的可能性到底大不大? 不过这个想法在云七月的脑海中只出现了瞬间,下一刻云七月就艰难地移开了视线。 她又不傻,敢在这一块砖都能砸到几个贵人的天子脚下,这么堂而皇之炫富而不被潜规则的地方,能是什么简单的地方?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云七月就从旁人口中得知了第一楼的来历:鬼煞阁! 这鬼煞阁的禁地无人敢入,这鬼煞阁的第一楼自然也就没有人敢放肆了。 想到那个绝色而又危险的男人,云七月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还好撬黄金的想法只停留于想一想,否则真要做了,怕是连全尸都留不下一具。 “哟,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呀!” 就在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自旁边响起。 云七月回头,便见两个刚从马车上结伴下来的大家小姐模样的人,其中一人正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另一人虽看着文文静静的,但是云七月却是从她的眼底看到了嫉恨和敌意。 她们是谁? 云七月努力回想了一下,长公主府没见过这两个,原主脑海中也查无这两人。 结论,不认识。 一脸不怀好意的姑娘出声嘲讽起来,“长得这么丑还敢出来丢人现眼,要是我定会躲在家里不敢出来,还真是自己不怕吓到自己,可苦了看你这张脸的人了。” 说着,还看向身边的小姐妹,“思敏,你说她是不是半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简直是丢人现眼。” 这里就在第一楼的入口处,人来人往的,所以这里的动静早就引起不少人围观,一个个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然而,那姑娘话音刚落,便传来‘啪’的一声。 众人惊呆了。 第30章 谁都没有想到云七月会动手。 还是当着这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你——云七月,你竟然敢打我?”王茹诗捂着自己的脸,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云七月。 “我为什么不敢打你?”云七月双手环胸,冷笑着看着王茹诗。 逆来顺受,任人嘲讽,这从来都不是云七月的作风。 她的风格是:能动手的时候,不动口。 就在方才,似雪已经将对面那两个女人的基本信息在她耳边给她说了一遍。 嘴贱的那个叫做王茹诗,是一个从四品官家的小姐,在京城上流圈子里并不算什么。 至于一直用仇恨的眼神看着自己可表面却是娇娇弱弱的那位,则是户部尚书家的嫡女汤思敏,也是那个讨人厌的汤思贤的妹妹。 而这个汤思敏一心想成为太子妃,平日里跟同样想要成为太子妃的云雅柔十分的不对付,而云七月作为太子的未婚妻,自然就被汤思敏嫉恨了。 王茹诗对上云七月那双冷眸,莫名就打了个寒战,可愤怒却是让她失去理智,对着身后的丫鬟吼道:“你们都傻站着做什么?没看到本小姐被欺负了?” 在王茹诗和汤思敏身后,一共跟着四个丫鬟。 王茹诗一声令下,其中两个丫鬟便上前,朝着云七月靠近,伸手就要往云七月的脸上打。 只可惜,她们还没碰到云七月,就听到‘啪啪’两声,两个丫鬟也被打了。 云七月看着自己的手,很是无奈:原来打人脸还会上瘾的呀。 抬头扫了一眼那两个眼底带着惧意的丫鬟,又转而看向王茹诗,“怎么,想不想再体验一下?” 王茹诗闻言,下意识捂住自己另一边没被打的脸,后退了一步。 见王茹诗的动作,汤思敏心中暗啐了一句废物后,便蹙眉看向云七月,一脸的不赞同:“云三小姐,你虽是云将军的女儿,可也不能随随便便打人啊,茹诗不过是心直口快说几句实话罢了,也并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你却这般不依不饶,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汤思敏这人看着柔柔弱弱却又不失端庄的模样,可是一开口就给云七月扣上了仗着身份嚣张跋扈的罪名,妥妥的白莲花本花。 这不,围观的人因为汤思敏的话而对云七月指指点点起来。 “云天将军赤胆忠心,为国捐躯,如此令人敬佩的人,怎么会有这般跋扈张扬的女儿?” “就是,这还不如先前当傻子的时候呢,起码不会仗着身份欺负人。”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云七月进行了讨伐,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厌恶。 也是,通常若是两方遇到争执,围观的人会下意识地就偏向长得好看的那一方,自然就不会带脑子去深想其中的是非了。 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汤思敏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略带得意的笑来,不过却也稍纵即逝。 可以说,整个京城,其实没有哪家的小姐是不恨云七月的。 因为云七月作为一个傻子,曾经却有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加上好命,一出生就成了太子的未婚妻,什么都不用做,就达到了许多女人达不到的巅峰。 尤其对于汤思敏这个想成为太子妃的人,对云七月那更是恨之入骨。 凭什么那个傻子就能作为太子的未婚妻,她这么优秀,却不能? 在得知云七月非但没死,反而还恢复正常时,汤思敏就更加不高兴了,甚至因为这个小病了一场,以至于没能参加长公主的宴会。 今日来第一楼正好遇到,她如何会错过对付云七月的机会? 云七月对于那些讨伐她的声音置若罔闻,只似笑非笑地看着汤思敏,直叫汤思敏唇角那浅浅的得意僵住。 “汤小姐说得真好。”云七月鼓起掌来。 议论声因为云七月这很不符合常理的举动而散去,大家都看着云七月,想要看云七月这是要做什么。 汤思敏看着云七月这般,不由得蹙起眉头,心中升起一股子的不安。 见吊足了众人胃口,云七月便道,“只不过汤小姐说王小姐只是心直口快,并且对我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这点我十分不赞同,王小姐方才哪些话,但凡换作一个心理承受能力弱点的人,怕是得直接找根绳子吊死了吧?” “我不知户部尚书是如何教导汤小姐的,只觉得汤小姐把恶语相向当成心直口快实在是可笑,到底是长得丑的人不配活着就该被那般的恶语相向直到去寻死,还是说汤小姐平日里其实就是这样‘心直口快’的人?” 云七月的语言犀利,字字清晰,直指要害,问得汤思敏一时间竟是哑口无言。 她能怎么说? 是承认自己之前说的话是错的,还是承认自己觉得长得丑的人就不该活着? 长得丑的人那么多,她要真敢说这话,那必然会惹众怒。 至于说自己就是那种‘心直口快’的人,这个说法,她就更加不能承认了。 想到这里,汤思敏就有些着急了,眼底的慌乱藏都藏不住。 而围观的那些人只是下意识地偏向长得好的那一边而不动脑子,又不是真的没脑子,云七月话落,他们也就回过味来了。 王茹诗那些难听的话,哪里只是心直口快?那分明是字字诛心。 那汤小姐就一句心直口快带过去,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还是说,真如云三小姐说的那般,汤小姐其实就是那样的人,所以看同样的事情才会有那么大的偏颇? 大家看着汤思敏的眼神明显变了,让汤思敏眼里的慌乱更加地藏不住。 不行! 她不能让这个误会持续下去,否则自己名声有损,太子妃的位置便再也轮不到她的头上了。 心中虽暗恨,但是汤思敏却是极力的保持着冷静,然后十分歉疚地看向云七月,“对不起,我不知道……” 汤思敏无辜又歉疚地咬唇看着云七月,眼里泪光闪闪,随后像是下定决心毁过一般,看向王茹诗,“茹诗,你先前那些话确实欠妥当了,你快跟云三小姐道歉吧。” 王茹诗一听,立刻炸毛:“凭什么我要跟她道歉?她打了我,该道歉的是她!” 说完,王茹诗还一脸愤恨地看着云七月,仿佛就在等着云七月过去跟她道歉一般。 汤思敏闻言,一脸为难地看向云七月,“云三小姐,茹诗平时不是这样的……要不,要不我替她向你道歉?” 第31章 “好啊!”云七月很干脆的点头,然后在汤思敏错愕的目光下继续道,“你道歉吧,我听着呢。” 汤思敏:“……”她就随口说说而已,谁真想向云七月道歉了? 汤思敏之所以提出要道歉,主要是因为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对方都会说“不用了”之类。 这样一来,既不用真的道歉,还能体现出她的善良。 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云七月竟然会不按常理出牌。 果然傻子就是傻子,就算恢复正常,人情世故什么的也一窍不通。 这般想着,汤思敏心中对于云七月就越发的鄙夷了。 可鄙夷归鄙夷,眼下大家都看着,她话也已经说出口了,这个时候要是不道歉,怕是也会累及她的名声。 思及此,汤思敏便转而看向王茹诗,却见王茹诗此时正一脸感动的看着自己,而并没有要主动道歉的意思,这叫汤思敏心中越发郁结。 “对不起!” 咬咬牙,汤思敏还是道歉了。 云七月闻言,很爽快的道,“行,我原谅你了。” 汤思敏:“……”什么叫做原谅她了?做错事的又不是她。 为什么被云七月这样一说,好像有种之前的事情全是她的错一样的感觉? 窝火间,汤思敏目光触及那金光闪闪的门楼上,便心生一计,上前一步,假装一脸关切地道,“七月,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云七月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会汤思敏,只是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 这拍卖会都开始了,冤大头还没找到呢,可不能叫无关紧要的人给耽搁了她的赚钱大计。 汤思敏见云七月根本就不搭理自己,袖中拳头紧紧握起,脸上的表情险些就要挂不住。 “七月,你今儿个也是听说第一楼有拍卖才来的吧?只是这入场门槛可不低,你……” 汤思敏上下扫了下云七月。 此时云七月身上穿着的衣服料子虽然不差,但是颜色太素,且款式寻常,想必云七月身上是没钱的。 于是放心地询问,“你可有入场钱?” 此时云七月目光一定,眸光微亮。 她好像又看到了一个美男了。 就在人群后,站着一个穿着一袭白衣,年约二十,气质卓绝,眉目如画,第一眼看去,只以为是哪个谪仙下凡。 只是细看,便能看出那双凤眸里藏着无尽的冷漠和凉薄,仿若有一种世人皆负他的孤寂和冰凉,倒叫人望而却步。 美男易见,绝色美男却是难寻,于是云七月赶紧问系统。 “系统,如果我去调戏对面那个美男,是否可以补充生命值?” 她是发现了,百分之一的生命值,大概只能用一天左右,如今她只剩下百分之八的生命值了,此时不把握机会充值,更待何时? 然而就在云七月跃跃欲试时,系统来了一句:“宿主,系统劝你从一而终!” 云七月:“……不是,你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系统:“理论上讲,宿主只能有一个充值器,一旦认定,无法更改。” 云七月:“……” 这不是强行将她跟那个杀气腾腾的男人绑在一起么? 云七月一想到自己往后要天天老虎嘴下拔毛就想哭了,这妥妥的是要她的死的节奏啊! 上次就亲了美男一下,美男就气得差点翘辫子,事后还险些要杀她,这往后要是次次找他揩油,她还不得死得连灰都不剩? 况且,她这想找到那美男,貌似也不容易吧? 呜——为何人生要如此艰难? 云七月内心因为这个‘不幸’的消息而抓狂中,汤思敏却以为自己说中了云七月的痛处,便很是得意地开口,“七月你要是没钱的话,要不要跟我一起进去?你也不要觉得为难,毕竟不是谁都能够进入第一楼的。” 第一楼并不是说交了入场费就只能本人进去,是可以带丫鬟随从的,不过丫鬟随从是没有竞价的资格的。 汤思敏这样说,让人觉得她人善良大气。 毕竟前一刻还跟云七月有了矛盾,下一刻就提出要帮助云七月了。 可是,这也未尝不是一种对云七月的羞辱。 首先,直接指出云七月没钱,然后让云七月堂堂将军府的嫡女,以随从的身份进去第一楼,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云七月本就心情不好,汤思敏却是一直在耳边哔哔,这叫她更是火大。 冷眼看向汤思敏,云七月凉凉地道,“你有钱很了不起?” 这话一出,准备进第一楼的那些围观的人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 因为,有钱能够进入第一楼,是真的了不起,旁人都会高看几分。 然而这时,就听云七月继续,“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爹户部尚书一年也没有多少俸禄,怕是靠俸禄一辈子也攒不下一万两银子,你随随便便地拿一万两进第一楼,难不成这些银子是你爹贪污得来的?” 汤思敏一听云七月这话,顿时惊得脸色一白。 这要因为她进第一楼就给父亲冠上了一个贪污的名声,那后果…… 她想都不敢想! 只是云七月却不管自己说的这话会给汤思敏带来怎样的结果,也不想跟汤思敏继续浪费时间下去。 都不等汤思敏开口反驳她的话,云七月就跨步朝着她的目标——之前她看到的那个美男走去。 汤思敏见云七月走了,气得跺脚,却是不敢再在第一楼门口多留,否则自己真要进去了,怕是会将父亲贪污这件事坐实。 这要是传到摄政王耳中,怕是汤家会有大劫难,她不敢赌,于是转身就上了自家马车。 王诗茹其实只是一个陪同,所以汤思敏一走,她也只得跟上。 两人的离开,并没有得到云七月半点注意,她径直走到了美男跟前。 美男,也就是欧阳曦眼看着云七月朝着自己走来,面上并无变化,只冷冷的看着云七月,想要看看云七月究竟想要做什么。 云七月在离欧阳曦只有两步距离的时候就停下了,此时正抬头打量着欧阳曦。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晨风看着这一幕,当即急得险些跳脚。 未来主母这样看着那欧阳曦,莫非是被欧阳曦的美色所迷惑而要移情别恋了? 想到此,晨风便着急地回头,“主子,她……” 晨风的话没能说完,直接淹没在了夜阑绝冷戾的眸光之下…… 第32章 云七月忽然觉得背脊发寒,莫名就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下意识回头朝着感觉的源头看去,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再回头时,云七月便松开了握着欧阳曦的手,眼底有着难掩的失望。 果然,眼前的男人虽然长得也是万里挑一的好看,可她的触碰并没有让是生命值有半点的波澜。 云七月光顾着失望了,并没有看到欧阳曦的目光也朝着她方才看过去的方向看了去,眸色深深,透着些许的意味深长。 收回视线,看了看自己被眼前女人碰过的手,欧阳曦眸底划过一抹冷色,声音清淡又优雅道“姑娘有事?” 声音虽不冷,也不带什么情绪,却又透着浓浓的疏离感,一如他人给人的感觉。 云七月收起心中思绪,抬头看向欧阳曦,“公子你有病,我有药,咱们做个交易可好?” 围观众人:“……” 这云三小姐说这话确定不是在搭讪? 可‘你有病,我有药’这种搭讪的话语似乎听起来怪怪的,有点像在骂人。 果然,曾经的傻子,就算现在恢复了正常,貌似也聪明不到哪里去的样子。 旁人是怎样眼神和想法,云七月此刻是一点都不介意的,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进这第一楼。 她之所以将眼前的美男选为目标,可不单单是为了验证这个美男能否为自己补充生命值,因为刚才她便查探出来了眼前的男人身体出了问题。 当然最最最关键的是,他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个不缺钱的,能坑。 欧阳曦看着云七月,见她眼底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成分,想到她方才抓他手腕的举动,眸中终是露出一抹诧异来。 云七月见状,便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公子是否每十日都会发作一回,且从脉象上看,公子昨日便发作过。” 话落,云七月感觉到一股杀意席卷向自己,不由得有些无语。 怎么一个个的,动不动的就对着自己释放杀意?当杀意不要钱的么? “你放心,我不是谁的人,接近你也没有别的目的。”想到从前看过的小说里的剧情,云七月不等对方发问,就兀自解释。 然后指了指第一楼那金色的门楼,“我没钱,就想进去看看。” 看着眼前的女人,欧阳曦心中升起一抹探究。 这个女子很特殊。 不只是她的脸,而是她看自己的眼神里,并没有畏惧或者惊艳,并且方才他对她起了杀心后,这女人竟然看透了他的心思,率先表明了她找上自己的意图。 “跟着。” 这儿人多,欧阳曦不准备废话,左右一万两银子他还不放在眼里。 云七月一喜,立刻跟在欧阳曦旁边,然后朝着一旁目瞪口呆的似雪招手,“跟上。” 似雪立刻小跑着过来跟在了云七月身后,然后用一副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云七月。 方才,她家小姐居然调戏了一个美男! 并且,还成功了? 眼看着自家小姐调戏的美男帮小姐交了一万的入场费,似雪便坚信了心中的想法,对云七月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云七月并没有注意到自家小丫鬟佩服的眼神,在跟着欧阳曦穿过第一楼的门口后,一行人直接进入了第一楼。 才刚进第一楼,云七月就被第一楼的巍峨气派给的吸引住。 原本以为一万白银的入场费很高,可看着一楼那坐着的密密麻麻的人,云七月不得不感慨这个世界土豪真多。 “主子——”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浅绿色衣裳的少年停在了欧阳曦的跟前,向欧阳曦行礼道,“主子的包间已经准备妥当……” 说话间,绿衣少年正好抬头看到了主子身侧的云七月,一时间震惊不已。 主子,身边跟着个女人? 还长的…… 绿衣少年青介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带路。”欧阳曦没多言,只淡淡开口。 青介收回思绪,立刻带路,只是越是往上走,云七月就越是震惊。 早在来第一楼的路上云七月就从似雪口里知道了这第一楼的大概规矩,寻常人即便是的有了一万的入场费,也只能聚集在一楼大厅。 而能上二楼的,必是达官显贵。 至于三楼,据说只能各国的皇室,并且还得是皇室嫡脉才能进入,就算是东临的皇帝来了,也只能进入三楼。 因此,能够进入第一楼三楼,在许多人看来,那也绝对是无上的光荣。 可是,此时云七月却是进了四楼的包厢。 这说明什么? 云七月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目光有些许的复杂。 自己随便选了个目标人物,竟然就可以进入第一楼的四楼,看来眼前的男人身份不一般。 她已经惹了鬼煞阁这么一个大麻烦,暂时还真不想招惹另一个大麻烦。 后悔是有点后悔的,但…… 云七月在似雪和青介惊讶的目光下,十分干脆利落地在窗边选了个位置坐下。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选择了就没有什么可后悔的,左右她什么药都能做得出来,唯独做不出后悔药。 更何况,这坐四楼,视野当真是绝佳,能够将中间那与三楼同高的高台上的场景尽收眼底,总比去一楼全程仰头看拍卖会来得好。 就是不知坐在五楼会是怎样的感觉…… 想到这里,云七月下意识就往上看去,当然,她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不过此时的她却是不知,她的动作,却是正好被五楼某间房的某个人,尽收眼底…… “欧阳曦。” 就在这时,不知何时坐在云七月身边的美男开口了。 云七月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美男是在介绍自己,便礼尚往来地来了一句,“云七月。” 如同云七月听到欧阳曦名字的时候一样,欧阳曦听到云七月名字时,面上也无半点的波澜。 显然,双方对于对方都不认识。 然而这时,一旁的青衣少年青介在听到云七月名字时,一脸震惊的看向云七月,“你就是云将军府的那个傻小姐?”难怪这么丑。 云七月不喜欢有人将自己与‘傻’字挂钩,便阴恻恻地看向青介,你看我像傻子么?” 青介:“……不像”但以前就是。 可青介没敢将这话说出口,因为云七月此时此刻的眼神实在是太吓人了。 不过就在这时,青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兴奋的看向欧阳曦,“主子,她……” “青介!” 第33章 云七月狐疑地看向主仆两人,只可惜什么都没看出来。 这时候,欧阳曦视线落在云七月身上。 “云姑娘当真有药?”欧阳曦出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旁人若是瞧着了,只觉得这人十分温和好说话。 可云七月却感觉到了那笑意背后的那种危险气息,就好似她要是拿不出药,今日就走不出这里一样。 不过云七月并未畏惧,而是笑着反问,“公子会嫌弃自己命长么?” “不会。”欧阳曦很干脆。 云七月收回视线,看向下面,“那我也不会。” 此时底下,开卖会已经开始了。 随着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一名身姿妖娆,媚态百生的女人出现在了高台上,自我介绍着。 女人是本次拍卖会的主持,名叫媚娘。 人如其名,一言一行,媚如天成,一举一动,不知勾走了台下多少人的神魂。 第一件送上来拍卖的物品是一颗养容丸,据说吃一粒,麻子脸都能变得水光肌。 争相竞价的并不少,但是云七月没半点兴趣。 摸了摸自己这张脸,云七月也寻思着有空处理一下,毕竟哪个女子不爱美?她可不想顶着一张辨识率超高的阴阳脸招摇过市。 若不是她这脸辨识率超高,她又怎么会轻易被那个男人找到? 想到这,云七月就有些郁闷。 而这个时候的云七月并不知道,她的神情模样,被旁边的欧阳曦尽收眼底,这叫欧阳曦对云七月生出了点点疑惑。 旁的女子为了养容丸都在疯狂竞价,她倒好,半点兴趣也无。 莫不是,还当真有女子不在乎自己容貌的? 想着,欧阳曦的视线便落在了云七月的脸上,不过片刻就移开了视线。 养容丸最后被的二楼的人用三万两银子给拍去了。 第二样东西,是文学上的孤本,云七月更加没兴趣了,舞文弄墨的,她搞不来。 这件孤本,被一楼的人以两万两银子给拍了去。 “接下来,我们要拍卖的物品是龙魂草。”媚娘的声音传了过来。 龙魂草? 云七月抬眸看向台上,眼眸微微亮了些许,隐隐的还能瞧出几分的激动来。 是她所想的那个龙魂草么? 很快,媚娘给她解了惑。 “这龙魂草,众所周知,关键时刻能够续命……” 听到这里,云七月便没有继续听下去。 新世纪时,她看过一本很古老的医书,上面就记载着龙魂草。 据说龙魂草形体通黑,草汁是红色,有续命之效,哪怕是行将朽木或身中剧毒之人吃了,也能续命一月。 在新世纪,她是没见过的龙魂草的,毕竟前人造成的污染太严重,许多物种早已绝迹。 但是就是受到了龙魂草的启发,她才制造出了回春丹。 但是回春丹制作极其复杂,且经过了无数临床试验,虽有续命之效,但也只针对生老病死,可不包括能够给身中剧毒的人续命。 所以对于龙魂草,她有迷之好奇。 尤其,看到底下的媚娘拿出来的龙魂草,果然跟那本古老的医书上记载一样的时候,云七月更加兴奋了。 欧阳曦看向云七月,“你对龙魂草感兴趣?” 云七月毫不避讳地点头,“对啊。” 见欧阳曦蹙眉,且眸色渐冷,云七月这才后知后觉,或许眼前的这个叫欧阳曦的男人,便是为了龙魂草而来。 毕竟这男人也是身中剧毒,若是毒不解,怕是也活不了多久,用龙魂草续命实属正常。 这样想着,云七月便道,“你不用对我释放冷气,我虽对龙魂草好奇,但还没那个能力跟你抢。” 虽然她还不知道将军府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但猜也猜得出自己穷的没有资本竞价‘龙魂草’,毕竟底下一个两个的听到龙魂草时眼里都冒着绿光? “而且,你的毒我真能解,所以那龙魂草就算拍不到你也不用在意……” “你少在这里乌鸦嘴了,龙魂草我家主子一定能拍到的。”青介不等云七月说完,便愤怒地瞪着云七月。 云七月:“……”朝着自己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果断闭嘴。 瞧这主仆势在必得的模样,要是当真没能拍到,可不得叫她背锅了? 青介虽然不懂云七月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但是云七月没有再说话,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又瞪了一眼云七月,就看向底下。 此时的拍卖已经开始了,龙魂草已经被拍出了二十万两的天价。 就在云七月啧啧出声时,青介上前,喊了句:“五十万两!” 一下子龙魂草身价涨了一倍多,听得云七月这个自认不会为钱折腰的人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真是,活久见。 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加价的。 不过显然,这样加价,效果其实十分显著。 因为一楼二楼三楼都闭嘴了。 且不说底下三层的人拿不出比五十万两更多的钱来,就单单四楼有人出声这一点,就无人敢继续竞价。 开玩笑,能去四楼的人,是那么好得罪的么? 见这情形,云七月心想这龙魂草必然就草落欧阳家了,媚娘也开始倒计时。 只要媚娘从十数到一,龙魂草就是欧阳曦的了。 可意外往往就是在最后一刻出现,媚娘的‘一’字音还没能落下,五楼一道冷沉的声音响起:“一百万两。” 第一楼众人全部倒抽一口凉气。 不是因为那一百万两,而是因为五楼居然有人。 据说,能上五层的,除了鬼煞阁阁主九渊,便是这个大陆的一些隐世强者了。 九渊没人见过,这个大陆的隐世强者更是只存在于传说中。 如今,五楼有人出现,众人可不得激动万分? 此时,五楼内,晨风看着自家主子,欲言又止。 主上这是怎么了? 拿出龙魂草,不正是为了吸引那欧阳曦前来么? 怎么人来了,龙魂草主上却自己竞拍了? 难道,主上是见未来主母跟那欧阳曦在一起,所以吃醋了? 想到这里,晨风不免地有些激动起来。 然而还没等他忘形,便感觉自己被冷气包围。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说与本座听听?” 第34章 晨风:“没……” 主上的屁股……不,主上的胡须摸不得……会死人。 四楼欧阳曦一听五楼有人出声,神色微凛,手微微紧握。 青介此时也很是着急,“主子,咱们……” 这龙魂草,对他们当真是有大用的。 否则主子也不会千里迢迢从南离国到这东临国来了。 “加价!”欧阳曦眸色坚定。 青介一听,面上虽有些忌惮,却还是朝着楼下喊了两百万两。 只是青介话音刚落,楼上就丢出了五百万两的价格。 这个价格,虽不是第一楼史上最高的拍卖价格,但是也当真是极高的了。 而从这价格以及抬价的架势来看,五楼之人想必对这龙魂草也是势在必得的。 欧阳曦闭眸,久久未语,但是周身的气压明显降低了几分。 青介看着自家主子这般模样,脸色也不太好。 云七月看着主仆两人脸色不太好,也没有凑上去找存在感,而是继续悠哉地看着下面的拍卖场里众人精彩的脸色,毕竟那主仆两人是什么心情,跟她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最后结果一点不意外,欧阳曦放弃竞价,龙魂草归五楼的神秘人。 接下来的拍卖品,是一个人。 准确地来说,是一个关在笼子里的少年。 少年身上脏兮兮,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几乎看不到完好的地方。 只是即便是受了这样重的伤,少年依旧努力保持着清醒,一双眼睛里更是带着浓浓的杀气和狠戾,以及一丝的不屈和戒备。 云七月想到了两个字:孤狼。 那个少年,给她的感觉,就如一只孤狼,只要有人靠近,就会向人展示出他尖锐的獠牙。 看着他,云七月忍不住想起了前世的自己。 前世她成为特工之前,不也那样? 那时候的自己,不知父母是谁,自有记忆以来,就被地下组织给控制,被迫地参与一次又一次的角斗,有时候是跟与她一样的孩子决斗,有时候是跟兽…… 一次一次的受伤,又一次一次的爬起,只有一个信念:活着。 那时候的自己对任何人她都不信任,她的世界,就只有一片的黑暗和血腥。 直到,被特工处的人发现…… 云七月想起这一段原本早就被她掩埋在内心深处的记忆时,眉头下意识地紧皱,身上也不知不觉地有一股戾气散发出来。 就在这时,云七月脑海里“嘀——”的一声响,将云七月的注意力从少年身上,拉到了系统屏幕前。 “现在‘拐个美男成为人生赢家’为宿主发放第三个辅助任务:拯救拍卖场受伤少年。”系统机械的声音响起。“任务成功,奖励三十积分,任务失败,扣除五十积分。” 云七月闻言一愣,三十积分的奖励? 难道底下那个少年对她而言也有很大的影响力? 还是说,只是因为这个任务比较难?毕竟之前系统也说过,根据影响力和难度决定的。 而底下那个少年明显她不认得,不可能说一个不认识的少年对她有什么很大的影响力。 问系统,系统三缄其口,云七月便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心思了。 不过不管怎样,这个任务,她完成定了。 与系统对话期间,在外人看来,云七月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拍卖场上。 而云七月身上方才那一抹不自觉散发出的戾气,散得虽快,却是被欧阳曦敏锐地捕捉到了。 因而欧阳曦看着云七月的眸子里,透着一抹深意和探究。 只不过云七月顾着跟系统对话,所以没察觉。 而在似雪看来,欧阳曦此时正在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家小姐,所以一双眼里满满的全是兴奋,只觉得自家小姐十分有魅力,竟这么容易就让一个有颜有权又有钱的男子动心。 此时,媚娘开始介绍少年的身份了。 第一杀手组织鬼夜的头号杀手:玄冥! 听到介绍,云七月心中莫名一阵揪痛。 这么小的年纪,就成了头号杀手,可见他受了多大苦楚。 接下来,媚娘便大概讲了一下玄冥的情况。 玄冥在受到雇佣的过程中,被金主的女儿看上,然后金主就向鬼夜购买了玄冥,让玄冥当上门女婿,玄冥不仅不从,还杀了金主家一堆暗卫。 金主愤怒,将玄冥送回鬼夜,而后鬼夜将玄冥卖给了第一楼。 媚娘介绍完,又道:“这玄冥武艺高超,但是桀骜难驯,且买回去会不会砸在手上还未可知,请大家理性拍买。” 媚娘这话,不无道理,且不说玄冥身上伤痕累累,一副饱受折磨的模样,能不能救治好还未可知,就单论玄冥被卖却杀掉金主家暗卫这种事也能看出来这玄冥极难管教,指不定买回家去能否驯服。 可,能来第一楼的人,就不缺有钱没处花或者喜欢挑战亦或是猎奇的人。 就单玄冥第一杀手的身份,也足叫人感兴趣了。 因此,媚娘那一句忠告,似乎没有丝毫作用,该有的竞价依旧开始了。 只片刻的功夫,玄冥的身价就涨到了五万两。 云七月握紧拳头,心知不能再等下去了。 可,她手头没钱。 随后,云七月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了一旁欧阳曦的身上:“你帮我拍下他,我给你解毒。” 闻言,欧阳曦勾唇一笑,只是笑意并不达眼底,“若是没记错,方才姑娘进来的条件就是帮我解毒。” 说话时,欧阳曦面上温润,可眼里那种显而易见的威胁,却叫云七月心一紧。 那一抹威胁,似乎是在警告云七月不要得寸进尺。 说实话,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可云七月不仅面上不显露分毫怯意,还带着丝微笑的直视欧阳曦的眼睛,问,“难道欧阳公子觉得你的命只值一万两白银么?” 云七月等待着欧阳曦的回答,目光始终没有移开,唇角的笑却渐渐坚持不下去了。 莫名的,她有种欧阳曦不会按照常理回答的感觉。 而她的直觉……貌似一直很准…… 果不其然,就听欧阳曦浅笑出声,眼里透着丝丝嘲讽,“命而已,一文不值。” 云七月:“……”这命都一文不值了,她还能怎么接话? 第35章 而此时,底下的竞价已经渐渐上升到了十万两,并且竞价的速度越来越慢,这就意味着很快就要定了买主了。 玄冥一旦被买走,那她想要完成任务怕是难了。 尤其,玄冥的身体还不知道撑不撑得了那么长的时间。 而且,私心里,她也不想玄冥被别人买走。 一个努力活着的人,理应被很好的对待才是。 深吸一口气,云七月再接再厉,“虽然你自己觉得自己的命一文不值,可是你的命对于你的属下,你的亲人来说,是不是很值钱?你眼睛一闭脚一蹬就咽气了,可在乎你的人就得难过了不是?” 云七月这话,气得青介直翻白眼,“你说谁眼睛一闭脚一蹬就咽气了?你才咽气了。” 青烟一听,也忍不住了,直接回怼青介,“我说你这人听不懂话是不是?我家小姐她就打一个比方而已,用得着这么较真?” 青介:“那为什么不用她自己打比方?” 云七月:“……”头疼,想放弃怎么办? 却不知,此时欧阳曦不知道因为云七月哪句话,有所松动。 欧阳曦:“便是如此,我带你进来的交换条件就是你有药,难道你想反悔?” 云七月:“……”这么一个美公子,居然还是个抠字眼的人。 云七月扯了扯嘴角,道,“自然不会,我这人最是讲诚信,如何会反悔?” 见欧阳曦一点不信自己的话,云七月赶忙道,“我确实有药,但是吃了也只能缓解你身上的毒,让你不至于那么痛苦,可你中毒多年,且毒入肺腑,若只有药,怕难以清除你身体里的毒素。” 这句她说的可是大实话。 欧阳曦身上的毒,已经不是解药就能解决的了。 中毒多年,他身上各项功能早就受损,还得她用针阵逆天改命才行。 当然,她绝不承认一开始说的她有药并不是真的指药本身,而是指她能够医治的意思。 这就是中文的博大精深之处,每一句话都能有不同的意思,端看说的人如何解释罢了。 然而,欧阳曦却好似对自己生死并不在乎一般,并没有接云七月的话,而是淡淡地瞥向底下的玄冥。 欧阳曦不急,一旁的青介却是忍不住了,“你当真能解我主子身上的毒?” 说实话,他对这云七月的能力表示深深的怀疑。 毕竟一个傻子,才刚不傻就会医术,听起来就挺扯的。 但……比起看着主子受毒折磨而死,他宁可信她鬼扯。 云七月闻言,深深的看向青介,就当青介以为云七月要开口证明自己时,云七月却是移开视线,淡淡的道,“信不信由你,但是我敢保证现在除了我,没人能救你主子。” 说罢,云七月的视线落在了底下的玄冥身上,轻声叹气,她是真在尽力了。 “据我所知,近来你主子发作疼痛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吧,我敢断定,若再不治疗,你主子只有三个月可活。” 要是对方当真不是个惜命的,她也就真没辙了。 总不能牛不吃草强按头吧? 青介见云七月描述的都对,又听主子只有三个月能活,顿时着急了。 “主子——”青介想劝。 因为主子发作的疼痛时间越来越长这点,只有主子和他们几个心腹知道,旁人都不知。 所以,单凭云七月说出这个特征,他就信了七八分。 尤其主子的毒,还曾请各大名医诊过,却都没什么用,如今有了机会,别说是买一个人,就是买百个人,那也是非常值得的啊。 可,青介的话,被自家主子一个淡淡的眼神就给止住。 主子是个什么性子,青介太清楚不过了,再劝,怕得适得其反。 所以哪怕青介再着急,这个时候也是真的不敢随便开口了。 这时候,玄冥的价格已经飙升到了十二万,后面再无人竞价,媚娘开始倒计时了。 云七月双手紧握成拳,可最后还是松开了。 算了,虽然麻烦了些,可眼下她是真没钱,只能再另想办法了。 就在云七月要放弃时,欧阳曦忽然出声:“青介。” 青介闻言,当即一喜,然后立刻上前,在媚娘要拿手中的金锤一锤定音时,喊道:“十五万两。” 媚娘的手抖了抖,终是稳住了锤子,然后悄悄松了口气。 这要锤子当真捶下,怕就真的一锤定音了。 媚娘稳住神色,对着下面媚笑着问,“十五万两,有没有继续竞价的?” 所有人,包括云七月在内,全都下意识的看向五楼,就怕五楼又忽然冒出一个声音。 毕竟旁人是不会,也不敢再竞价,而五楼那位大能却是未必。 媚娘也下意识看了一眼五楼。 不过好在,这次五楼没有动静。 最终,欧阳曦拍到玄冥,云七月松了口气。 既然决定帮云七月买下人,欧阳曦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反悔,于是直接命令青介给云七月拿了十五万两的银票。 看着手中这个大面额的银票,云七月忍不住叹息。 这真是,一分钱……不对,十五万银两差点难倒她这小女子。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青介过去开门,却见一个侍者打扮的男人恭敬地站在门口,对着里头问道,“请问客人,刚刚您拍下的货物,是要现在开始验货,还是待会结束后?” 货物? 云七月微微蹙眉,对于有人将人形容为货物觉得很是不习惯。 “现在去。”云七月想都没想,直接作答。 毕竟根据玄冥如今的身体情况,她要是去晚点,应该会更加棘手。 说着云七月便起身。 侍者贴心地退到了门外,静静地等候着。 临走前,云七月看向欧阳曦,“给我七天时间准备,七天后你来找我。” 云七月说完,转身就带着似雪匆匆往外跑。 至于欧阳曦去哪里找她,这个并不是她现在要操心的,毕竟她相信以欧阳曦的身份,找她很容易,尤其在已经知道她身份的情况下。 而欧阳曦听到她这听着像是‘过河拆桥’的话后是什么心情,她也顾不得了。 因为系统已经开始提示,说那少年现在情况不太好…… 第36章 云七月带着似雪跟着侍者到了第一楼一楼后面。 与第一楼正堂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第一楼后面十分的安静,每隔一段距离就有高手在看守,给人的感觉就是固若金汤又透着一丝的神秘。 单一个第一楼,就叫云七月感受到了鬼煞阁的强大。 最后云七月和似雪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门口,侍者问:“这位姑娘,请问可否需要留人保护?” 如此问询,大概是担心云七月被伤害。 云七月想都没想,直接摇头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侍者闻言也并未强求,与云七月一手交银票,一手交卖身契,临走前还交代云七月,若是有事,也随时可以呼喊。 侍者离开后,云七月不顾似雪的意见,将似雪留在外面,自己进了房间。 此时,玄冥依旧被关在笼子里,只是人已经昏迷了。 云七月只犹豫了片刻,便上前将笼子给打开。 云七月伸手准备将人先挪出笼子,再给看伤势,只是才一伸手,都不等云七月碰到玄冥,玄冥便嚯得睁眼,带着最后一搏的气势,伸手朝着云七月的脖子抓去。 对于玄冥,云七月又怎么会没有半点防备? 在玄冥伸手的刹那,云七月便率先朝着一旁躲去。 玄冥的攻势落空,本就是最后一搏,这下子整个人彻底没有了力气,整个人都趴在铁笼子里,只是那一双嗜血的眸子却是带着仇恨地瞪着云七月。 相较于玄冥的嗜血和愤怒,云七月的神色就算十分平淡的了,只是眼底却是有着一丝对玄冥的赞赏。 濒死之际,却依旧保持警惕。 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很顽强,是她欣赏的那一类。 平静的目光对上那嗜血的眸子,云七月道:“我不会伤害你,只想帮你处理伤口。” 玄冥没说话,眼神也没有半点的松动。 两人对视着,谁都没有移开视线。 一个戒备,一个真诚。 直到系统提醒:“宿主,你的任务对象就要撑不下去了。” 云七月闻言,叹了口气。 将手里的卖身契递给玄冥,“你先让我给你治疗,等我治疗好了你,你要想走再拿着卖身契走,可好?” 从买下他开始,她就没打算拿捏着他的卖身契。 玄冥这样的人是束缚不住的,她也不想束缚住他。 玄冥垂眸看向卖身契,没有说话,可云七月却明显感觉到他虽然依旧戒备,但是态度有所软化。 云七月将卖身契递给玄冥,然后开口,“我先把你拖出来?” 玄冥没接卖身契,却也没有拒绝。 这一次云七月很顺利就将玄冥给拖出了笼子,只是玄冥的重量却叫云七月心惊。 太轻了! 显然是受过非人的折磨的。 莫名的,云七月心中升起了一股狂躁感,想要将虐待玄冥的人碎尸万段。 玄冥看着云七月,瞧见云七月眼里划过的一丝心疼和愤怒,冰冷而又充满戒备的眸子逐渐恢复平静,却也多了丝疑惑。 那些想买他的人,无非是看中他第一杀手的身份,有猎奇心理,或是想要利用他,或是想要驯服他以满足他们的征服欲。 可眼前这个买下他的女子,却叫他看不懂。 “我先给你把脉。” 女子好听的声音自耳边响起,玄冥还没反应,手腕上就多了一抹温热的触感。 虽然很累,想要晕倒,可玄冥却强撑着,观察着眼前的女子。 却见女子蹙眉。 “他们给你下了毒?”云七月一脸凝重的看着玄冥。 玄冥身上不止受伤,还中了一种十分刁钻的慢性毒,解药很难配,她会,但是要时间。 这一刻,云七月对于虐待玄冥的人简直恨之入骨。 明明已经给他下了能够折磨死人的毒,可还将他打得浑身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简直丧心病狂。 “是鬼夜的人干的?”云七月问。 玄冥看着云七月,依旧没说话。 云七月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心一紧,问:“你张开嘴让我看看。” 玄冥嘴紧抿,没有要张开的意思。 云七月叹息一声,没有强求。 下一刻,玄冥就见云七月从袖子里掏出了几样东西来:一把奇怪又锋利的刀,一包银针,一个小罐子,一个瓶子,还有一卷白色绷带。 玄冥还在疑惑云七月袖子里怎么能藏这么多东西时,云七月就已经趁着玄冥不注意,眼疾手快地拿着手里刚换来的手术刀将玄冥的衣裳划破,露出了玄冥的上半身。 这一次云七月没顾着去心疼玄冥,先用银针给玄冥弄了个治疗的针阵,而后便开始用酒精给玄冥清创,再给他的伤口涂抹上膏药,最后在比较严重的伤口上绑上绷带。 看着玄冥身上的绷带,云七月忍不住叹息。 说是做任务赚取积分,可她这积分都还没赚,就已经为了换取这些东西花了十积分了。 好在无论是手术刀还是酒精绷带亦或是伤药,都是一些简单的东西,所以积分花得少。 不然每救一个人之前就要先花积分,她早晚死翘翘。 感慨归感慨,伤口处理好后,接下来就是排毒。 毒在玄冥身体里已经很久了,光用银针排毒肯定不行,但是做出解药出来之前,她可以暂时压制住毒性。 半个时辰后,云七月收针,眼底已经明显多了丝的疲惫。 而方才还处于将昏不昏,将死未死状态的玄冥,此时此刻已经恢复了大半。 此时的玄冥看着云七月的眼神中早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戒备,却也瞧不见别的情绪。 但说实话,这个时候玄冥要杀云七月,简直轻而易举。 对此云七月却并不担心,只看着站起来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玄冥,将手中卖身契递给玄冥,“我知道一张卖身契困不住你,也没想着要困住你,只是你身上的毒用银针我只能压制一个月,你一个月后到云将军府找我我给你解药,我叫云七月。” 见玄冥没接卖身契,云七月试探性地问,“你不接卖身契难道是你没地方去,想留在我身边?要是你愿意,我身边也随时欢迎你。” 说实话,身边要能留这么个高手,她求之不得。 第37章 事实证明,云七月她其实是典型的想多了 玄冥只深深看了一眼云七月,就拿过云七月手里的卖身契,头也不回地走了。 简直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虽在意料中,但……那淡淡的心塞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系统提醒到账三十积分,云七月这才觉得那股子的心塞散了些许。 “小姐……” 看到玄冥离开的似雪一脸着急地冲进房间,见云七月完好的站在那儿,重重的松了口气。 “小姐,那玄冥……”似雪想问玄冥怎么离开了。 毕竟那可是小姐花了十五万两白银买来的,这人走了,岂不是打水漂了? 云七月:“我让他走的。” 似雪想问为什么,但见云七月一副什么都不想说的模样,识趣地闭了嘴。 之后云七月没再回四楼,而是直接跟似雪离开了第一楼。 离开第一楼后,似雪问云七月是不是要回去了,云七月却是想到了什么,问似雪,“你身上可有钱?” 似雪:“……”默默从怀中掏出一百两的银票。 这还是义父给她,让她给小姐花的,就是没想到小姐一出来竟然就花了十五万两,还打水漂了的那种。 想到玄冥,似雪心中再次叹气。 云七月见似雪真的有银票,便松了口气,而后便叫似雪带她去药铺。 等云七月拿着几大包的药包出了药铺时,时间已经不早了。 但是离开药铺后,云七月没有直接让似雪带路回将军府,而是往药铺附近的一条小巷走去。 等两人七拐八拐的进了无人的深巷时,云七月停下脚步,将手里的所有药包都丢给似雪,让似雪退后,才对着前方的空气道,“跟了这么久了,出来吧。” 话音方落,便有五六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狭窄的巷子里。 看着这些蒙面人,似雪惊骇不已,相比较之下,云七月却十分的淡定。 因为自己敏锐的感觉,让她出第一楼时,便已经知道有人在后面跟踪了,只不过故作不知罢了。 “你们是杀手。”云七月用肯定的语气道,因为对面那几个人身上散发着那种杀手特有的血腥气,“是谁派你们来的?” 杀手自然不可能回答云七月的问题,但是云七月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原主痴傻,虽惹人嫉妒,却不至于有人会专门派杀手对付她。 所以,这些杀手肯定就是冲着恢复后的她来的。 她虽然才刚来,但是得罪的人却也不少。 汤思敏和王茹诗就是她刚刚得罪的,但是从时间上来看,她们应该能够排除嫌疑,毕竟找杀手又不是找大白菜,哪里能说找到就找得到? 况且,按照她们之间的矛盾来看,派家里的侍卫来就行了,犯不着动用杀手。 所以,按照排除法,有最大嫌疑的就是侯府大房和三房的人了。 至于会不会误判? 别说不可能,便是可能又如何? 既然她觉得这些杀手是云家派来的,那就一定是云家派来的,所以等解决完了这些人,她势必会给侯府那边一个深刻的教训。 想到这里,趁着杀手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云七月就动作迅速地朝着杀手攻击过去。 几个杀手又不是吃素的,哪里会让云七月得逞? 在云七月攻击过去时,几个杀手便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朝着云七月展开了攻势。 只是这巷子太窄,最多只能容纳两个杀手并排,且难以施展得开,倒是便宜了云七月。 杀手不弱,但是却并不擅长近身搏斗。 云七月说是以一敌六,但是其实是以一敌二,加上云七月使用服用过锻体丸,那速度更为快速,配合上上一世的搏斗经验,拿着手术刀,竟是很快就叫两个杀手倒地。 其他杀手见状,杀气高涨。 相互对视一眼,有两个杀手脚踩两边的围墙,飞跃到了云七月身后。 云七月却恍若未觉,继续攻向前面两个杀手。 似雪眼看着云七月身后两个杀手要攻向云七月,顿时着急,“小姐,小心!” 这声喊,不止叫云七月分心,就是杀手也分心了。 云七月的身形就跟泥鳅一样,滑过前面杀手的攻击,然后一刀插入一人的脖颈处。 鲜血喷射而出,云七月却是躲过了那些血的‘洗礼’,脸上依旧干净,就是身上不可幸免的沾了血迹。 与此同时,云七月身后两个杀手提刀朝着云七月砍去。 云七月感觉到了,却没有分心给身后那两人,目标依旧对准前方那仅剩的一个杀手,眸光冷戾。 那杀手自然也看到了云七月身后的情景,只觉得云七月必死无疑,便没动,等着云七月受死。 只是下一瞬,那杀手忽然眼睛瞪大,一脸的不可思议外加惊恐。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云七月手中的手术刀已经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阵刺痛感传来,云七月面前的杀手倒地,到死他都没想明白为什么死的会是自己。 云七月拿着滴血的手术刀,转过身冷眼看着那两个准备从后背袭击自己的杀手。 这两人已经死了,从露出黑巾外的那乌青色的皮肤就能看出来,他们死于中毒。 出了第一楼,云七月既然知道有人跟踪自己,又怎么可能不早有防备? 所以去药铺时,她就趁着出恭的时间配了一副毒药——五步散。 五步散非口入,也不用沾身,只要人呼吸,就能中招。 趁着那两个杀手越墙而起时,她将药粉朝着两人撒了去。 五步散从吸入到毒发的时间非常短,所以她并没有着急应付那两个人,而是想着对剩下那人速战速决。 似雪愣了一会儿,然后一脸担心地跑过来,对着云七月上下打量。 见云七月没事,似雪便一副要哭的模样看着云七月,“小姐,你真是吓死奴婢了。” 早知道会遇到这种危险,她就不该跟青烟换了,让青烟保护在小姐身边也总归比自己来得强。 云七月看着似雪鼻子眼眶通红的模样,便收起了身上的戾气,淡淡道,“时间不早了,先回去吧。” 云七月和似雪两人很快离开了巷子,却是不知在她们离开之后,巷子里那几具尸体旁出现了一个人…… 第38章 没多久,一间外表低调里头华丽的宅子里。 青介将云七月离开第一楼后所发生的事情全都禀告给了欧阳曦。 原来,自云七月离开,青介就一直盯着云七月,所以云七月的所作所为,全都被青介看在了眼里。 “六个杀手全都是她自己解决的?”欧阳曦问。 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青介:“是,属下虽离得远,但是亲眼所见,其中还有两人是中毒而亡。” 说完,想到什么,青介又道,“属下甚至都没看到她是怎么下毒的。” 闻言,欧阳曦眸色微深,唇角勾起一抹带着兴味,幽幽开口,“看来是我小瞧她了。” 青介闻言,眸底略带担忧之色,“主子,她真能解你身上的毒么?还有……” 青介话并未说完,但显然欧阳曦知道青介话里的意思。 欧阳曦没有正面回答青介的话,只淡淡道,“不管如何,对她我是起了几分兴致的,你且派人盯着点,只是她并不简单,不要盯得太紧。” 青介:“是!” …… 另一边,云七月离开巷子后,因身上沾染了血腥味,所以并未直接回去,而是找了家成衣铺换了件衣裳。 只是等经过侯府门前时,似雪便忍不住问,“小姐,老夫人那边您不去了么?” “今天太晚,不去了。”说罢,云七月头也没回地往隔壁将军府走去,一点没有因为放了老夫人的鸽子而有心理负担。 翌日一早,徐氏坐在梳妆台前一边等着丫鬟给自己梳妆描眉,一边问一旁的常嬷嬷:“可有那边的消息了?” 常嬷嬷摇头,“回夫人,并无。” 徐氏闻言蹙眉,只刚要再说话,便有一丫鬟匆匆进来,看见屋内情景,并不敢进。 常嬷嬷见状,便到了门口,只是当丫鬟在她身旁耳语几句后,常嬷嬷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等常嬷嬷将事情耳语给徐氏听时,徐氏当即大怒,将手边的首饰盒都给挥到地上。 “该死的!那贱蹄子怎么这么好命?” 梳妆的丫鬟惶恐跪地,不敢吭声。 常嬷嬷见自家主子这般气怒,怕殃及池鱼,便心生一计,“夫人,昨日老夫人不是叫她去请安,却叫她跑了么?不如今日咱们……” 云七月一早醒来,便开始跟系统讨价还价。 “你为我开通储物功能这不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么?方便了我就是方便了你自己,往后我也能更好的完成任务赚取积分不是?” 实在是昨日她制药的时候,顺带弄了些毒药和常见的药,一为防身,二为救人,总不能一有事就找系统兑换吧?那她有多少积分都不够霍霍的。 可这些东西她总不能放身上,所以云七月一大早就打起了系统的主意。 毕竟系统既然能够提供物品,那肯定也能保管物品。 可,系统死活不肯答应,只一句话,“我是系统,不是空间” 无奈,云七月使出杀手锏。 “行吧,既然你不答应,那就算了。” 说罢,云七月往床上一躺。 系统:“?” 这么快放弃了?为何总觉得有猫腻? 毕竟它这届的宿主好像不那么好带的样纸。 果然,系统才刚怀疑云七月的动机,云七月便道,“左右你不帮我储物,往后我遇到治病的任务也只能消耗积分,迟早积分得消耗光,遇到有人刺杀也只能站着等死,早晚都是一个死,倒不如躺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直接等死好了。” 系统:“……” 它绑定的难道不是一个又飒又强的宿主? 这分明就是一个女无赖好么? 所以,现在考虑解绑还来不来得及? 最后,系统只得妥协,“开启储物空间不是不行……” 云七月闻言,眼前一亮,紧紧盯着前方,等待系统的后续。 “但需要宿主用积分购买。”系统机械的继续道。 云七月:“多少积分。”能买那问题就不大。 系统:“一百。” 云七月:“除以十。” 系统:“八十。” 云七月:“除以四。” 此时,如果系统有脚,怕是要气得跳脚了。 那机械的声音因为生气仿佛有了起伏,“五十,不能再少了。” 云七月勾唇一笑,“好,成交!” 开玩笑,五十积分换取一个特别有保障的随身储存空间,她要不答应就是傻。 云七月正心情愉快的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小姐。” 是似雪。 云七月起身时,床边小几上的那一堆成药瞬间便不见了。 “进!”云七月出声。 没一会儿,似雪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的是洗漱用品。 “小姐,隔壁老夫人又让小姐过去了。” 似雪说着这话时,脸上有明显的担忧之色。 虽说这些年没有跟在小姐身侧,但是隔壁那些人是怎样的嘴脸她还是清楚的。 云七月并不意外,只点头便是知道了。 毕竟如果昨日的刺杀果真是隔壁所为,那今日断然就不会放过自己。 虽然隔壁有请,云七月却并不着急,慢条斯理地洗漱完毕,又慢条斯理地吃完早膳,这才往隔壁去了。 这次云七月过去依旧畅通无阻,非但如此,一进候府范围便有两个下人非常热络且恭敬的带路,看在云七月眼里只觉得这些下人像是生怕自己会跑一样。 不得不说,云七月真相了。 夫人那边发话,今日若叫云七月跑了,那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将吃不了兜着走。 没多久,云七月就被带到了老夫人的松涛苑。 老夫人身边的庆嬷嬷这次没有阻拦,恭恭敬敬的就请云七月进屋。 此时的松涛苑出奇的安静,加上庆嬷嬷表面虽说恭敬,但是眸底却有狠色一闪而过,云七月便知,今日这一遭,怕是鸿门宴。 而里头,怕是有什么在等着她。 庆嬷嬷见云七月没动,忍不住提醒:“三小姐昨日已经让老夫人久等了,今日可别叫老夫人再久等了。” 这话里,似隐隐透着些许的怒意。 昨日她钻了空子跑了,叫她十分没脸,今日说什么也不能再犯那样低级的错误了。 闻言,云七月看向庆嬷嬷,一笑。 庆嬷嬷看着云七月那个笑容,心中下意识的警铃大作,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我人都来了,又怎么会让老夫人久等呢?”云七月乖巧的说着。 而后,眸色一凛,在庆嬷嬷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朝着那半敞着的门踢去…… 第39章 推开门后,云七月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大屏风,屏风后面隐约能见有人。 云七月毫不犹豫的抬步走了进去,虽在身侧的青烟正要跟随,却是被庆嬷嬷给拦住了。 “老夫人想跟三小姐单独叙叙,你就不要跟了。”庆嬷嬷面色不善的看着青烟,眼里有对青烟的戒备。 青烟没理庆嬷嬷,而是看向云七月。 云七月正好听到动静回过头来,见此以眼神示意青烟安心,便绕过了那一扇屏风。 屏风后头竟是别有洞天,里面摆满了贵重物品,就连老夫人此时坐着的那软椅也是上好檀木所做,尽显奢华。 而此时的老夫人正怒目看着云七月,显然云七月踢门的动作惹怒了她。 若是以前的云七月看到老夫人这个表情,必定怕得瑟瑟发抖,但如今的云七月看着老夫人,眼底非但没有惧意,反倒是扬唇一笑。 而云七月这个笑容落在老夫人眼里,却觉得十分的扎眼,就好似在挑衅她一般。 “你放肆!”老夫人气得拍桌。 云七月闻言,却是耸肩,一脸的无奈,“老夫人,我这才刚恢复,不太懂规矩,不知道我放肆在哪里了,您老可别见怪呀。” 老夫人闻言一噎,只觉得心口一阵闷疼,怒气发不出,憋闷的十分难受。 云七月见状,还分外关心的开口:“您可别气坏了身子,不然前些日里买的那口棺材正好派上了用场,怕是全京城都得以为那买棺材的人其实是在咒你死,到时候那个人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云七月这话,彻底气的老夫人说不出话来。 反了天了! 简直反了天了! 这贱蹄子,怎么敢?她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咒自己死? 老夫人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一手指着云七月,气得直翻白眼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给喘回来。 看着老夫人如此费力喘气的模样,云七月依旧是一脸笑吟吟。 左右不是自己亲祖母,气死了怪她心理承受力差。 看着云七月的笑,老夫人只觉得眼扎得生疼。 “来人!”老夫人沉着脸喊。 今日,她就要给这个贱人一点颜色瞧瞧,看她还敢不敢再这么放肆。 随着老夫人话落,便有一群人从里屋冲了出来。 大概八人,有粗实丫鬟也有身强体壮的婆子,一看就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云七月上钩的。 看到人出来,老夫人才终于安心一些,连忙吩咐,“替我教教这个不懂规矩的,否则这不规不矩的模样要走出去了,还得丢我云家的脸,倒叫旁人以为云家都是些没规矩的东西了。” 老夫人话说的冠冕堂皇,但是瞧那婢女婆子的架势,分明就不是教一教规矩这么简单。 换做旁的女子看到眼前这阵仗,怕是早得吓得哭泣求饶,偏偏云七月还能老神在在的打量那些人,像是这些人与她无关似的,这模样彻底激怒了老夫人。 “给我打,生死不论!”老夫人发了狠。 一听‘生死不论’四个字,云七月眸中划过一抹冷芒,面上却是不显,只静静站在那儿,等着那几个婆子婢女靠近。 全程老夫人都紧盯着云七月,生怕云七月会反抗。 毕竟她也听说了云七月今时不同往日,身手灵活,连侍卫都不是对手这件事。 若云七月反抗,那今日想要教训她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直到,云七月被几个婆子擒住,老夫人才终于是松了口气。 只不过,老夫人这厢才刚刚松口气,变故就发生了。 只见一个婆子正要朝着云七月的脸招呼过去,就听“砰”的一声,那婆子直接被云七月一脚踢开。 “你——”老夫人气的站起身,直指云七月,“你竟然真敢……”在她屋里这般放肆。 不过,老夫人的话没能说完,云七月便直接用行动回答她:轻而易举的挣脱了几个婆子的桎梏,对着那些攻向自己的丫鬟婆子就是一阵‘砰砰砰’和“啪啪啪”。 动作干脆利落,行云流水。 一时间,屋内人仰马翻,一片乱象。 看着自己精心安排的人这么轻易的就被打倒了,老夫人先是愣住,像是难以接受。 可很快,老夫人就被气笑了,眼里的狠色也越发的浓郁起来。 “你好得很!”老夫人坐下,咬牙切齿的看着屹立不倒的云七月,挤出这四个字。 “多谢夸奖!”云七月毫不谦虚。 老夫人一噎,怕自己被气死,便用手给自己顺着胸口。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一阵动静,且动静还不小。 听到动静,云七月微微蹙眉,老夫人却是冷静了下来,恶狠狠地瞪着云七月,“云七月,你还是太嫩了。” 云七月点头,“比起你半截身子入土,我确实嫩得能滴水。” 老夫人,“……你以为你在我面前耍这些嘴皮子上的功夫,我就会让你安然的出我的松涛苑?云七月,你……” “你想杀我?”不等老夫人先抑后扬的话扬到头,云七月就下了结论。 老夫人:“……” 看着云七月那面上没有丝毫慌乱的平静模样,老夫人很觉得不得劲,但却是一哼,“你私入禁地,吓得不轻,回府后便暴毙,之前一切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云七月啧啧两声,居然连死因都给她找好了。 “我才刚好你们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杀我,呵呵。”云七月嘲讽的看着老夫人,“吃相太难看,小心打脸来的太快。” 说完,也不管的老夫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转身,一脚踢翻了那巨大的屏风,非常嚣张的朝着门口走去,又是把老夫人气得想要仰倒。 房门打不开,那就用踢的,随着一脚下去,门扇大开,摇摇欲坠。 看着那摇摇欲坠的门,云七月心想,系统给她的真是锻体丸?该不会是大力丸吧? 这个想法才一出现,云七月脑海里就传来系统不悦的声音,“系统最讲诚信,还请宿主不要将锻体丸跟大力丸那种没档次的东西比。” 云七月:“……” 云七月没有回应系统的话,因为她已经看见了站在院子里那一群的侍卫了,此时的青烟正被几个侍卫围着。 一回头,老夫人的身边也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护卫,瞧着就比院子里的护卫只强不弱。 看来,这次为了杀她,他们是做足了准备的。 “是乖乖束手就擒,还是垂死挣扎,你自己选。”老夫人一脸的得意的看着云七月,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先前云七月是个傻的,他们可以不计较,留着她,如今既然已经恢复正常,那便不可再留了。 至于旁的,人死如灯灭,无亲无故的,总不可能还有人为了她云七月而跟侯府做对。 老夫人想着,眼神就越发得意了。 云七月只冷笑的看了一眼老夫人,然后毅然转身走了出去。 才刚一出去,云七月便被包围。 大概有十几二十个人,且各个是高手。 她与青烟只两人,对付起来确实比较吃力。 不过,那又如何? 当她配的毒药是摆设么? 既然他们把事做绝,她倒也不介意血洗侯府。 便是要死,她云七月也必须得拉一群垫背的才行。 这般想着,云七月眼神顷刻间变得凌厉,周身的那种肃杀之气散发出来。 这样的云七月,叫云家的那些护卫莫名感到心惊。 此刻战斗即将一触即发,只等老夫人一声令下。 第40章 正这时,院子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更让人无法忽视的动静,就连端坐在那的老夫人都忍不住站起了身。 与此同时,松涛苑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的是云建德。 看着院子里的场景,云建德没有意外,可脸上却明显出现一抹慌张,“大胆,谁许你们对三小姐不敬的?还不快退下?” 老夫人此时已经站在了门口,见儿子这模样,心知事情生变,也赶紧吩咐护卫退下。 只是才吩咐完,还没问是怎么回事,眸光一瞥,就看到门口进来了一行人,吓得老夫人一阵腿软。 若非此时庆嬷嬷已经到了老夫人身边,并将她扶住,这时她怕是要出洋相。 而此时进入松涛苑的那群人,个个手拿佩刀,一脸的肃杀,一身黄色铠甲,昭示着他们皇家侍卫的身份。 而这些皇家侍卫前头站着的,正是当今皇帝跟前最得用的大太监季公公。 季公公是跟过两任帝王的,早就跟成了人精似的,扫了一眼眼前场景,哪里不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却只当作不知,笑眯眯地问,“这是怎么了?咱家来的可不是时候?” 云建德立刻上前,“怎么会?公公什么时候来都是时候。” 老夫人这个时候也缓了过来,上前一脸恭敬地问,“不知季公公到访,可有什么事吩咐?” 季公公笑,没有回答老夫人的问题,而是看向一旁的云七月。 只是这一转身,却恰好与云七月的眼神对上,那双眼眸,却叫季公公微微一愣,随即又恢复那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也没什么吩咐,只是皇上听闻云三小姐恢复如常,想要见见,便特意叫奴才前来请人的。” 一听是皇上要见云七月,老夫人心一紧,宽袖下的手握了握,然后便一脸慈和地朝着云七月看去,叹息道: “这孩子苦了这么多年,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也劳烦皇上惦记了。” 这模样,倒像是真的十分关怀云七月一般。 只是,明眼人都能知道这只是客套话,毕竟进来时的那未曾散去的剑拔弩张以及老夫人身后摇摇欲坠的门板,除非傻子才看不出来方才发生过什么。 不过季公公此番前来只为带云七月入宫,便也没想着要节外生枝,所以只笑笑,没有应答。 老夫人见状,继续,“只是这孩子方才恢复清明,并未见过圣上,老身怕她冲撞了圣上,想要多交代几句,不知公公可否能行个方便?” 说罢,老夫人朝着一旁的庆嬷嬷使了个眼色,庆嬷嬷会意,便上前塞给了季公公一个荷包。 荷包很轻,显然里面塞的是银票而不是银子。 季公公也没有推脱,接过荷包轻车熟路地就塞进了怀中,脸上笑的褶子越发的明显了。 “老夫人爱护孙女这是应当的,咱家在外等着便是,只是皇上那头等着,老夫人可也不能叫皇上久等才是。” 老夫人闻言,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等季公公带人退下,老夫人也屏退左右,只余那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和庆嬷嬷在身旁。 看着云七月,老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想到待会云七月要入宫,就不得不放软了态度。 “七月……” 老夫人才刚一开口,便对上云七月那似嘲讽的目光,叫她未出口的软话给生生咽了进去。 老夫人自从妾室扶正后,就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哪里向一个小辈服软过? 尤其,这小辈还是云七月。 越想越气,老夫人便沉了脸,冷冷地看向云七月,略带警告地道,“你要知道,你姓云,云家与你一荣俱荣一毁俱毁,待会入了宫,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当清楚。” 云七月自然知道老夫人留下自己是个什么意思,无非是怕皇帝宣她入宫是还记得她,怕她进宫乱说,给云家招灾罢了。 但,她要是会这么乖乖就如了老夫人的意,那她就不是云七月了。 于是云七月一脸无辜,“老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七月不懂。” “你——”老夫人再次感到气闷。 庆嬷嬷见老夫人受气,立刻怒声斥责云七月,“三小姐,老夫人好歹是你祖母,你这样要是把老夫人气出个好歹来,京城人可是要戳断三小姐你的脊梁骨的。” 云七月瞥了一眼庆嬷嬷,淡淡地道,“我的祖母可去世了好些年了,莫不是我面前的这位是诈尸了?” 诈尸的老夫人:“……” 老夫人只觉得心口很疼,快要被气死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冥顽不灵无法无天的小辈,可,偏偏她发现自己又将她无可奈何。 用手给自己顺了顺气,老夫人才咬牙切齿地问:“你究竟想要如何?” 云七月耸耸肩:“我不想如何,端只看老夫人你要如何了?” 说话时,云七月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左右现在该慌的不是自己,而眼前这个老夫人,之前她还没想起来,如今嘛……拜她所赐,就在刚才她欺辱原主的画面,以及对着她骂着她死去的祖母和娘亲的画面,可都历历在目。 这样的老不死,气死她才好。 场面一时间有些沉寂,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外头宫里的人开始催了,老夫人眼里才有一抹急切和不甘。 “你娘有一样东西在我这,只要你答应我入宫后什么都不说,我便将东西交给你。” 云七月看向青烟,见青烟摇头表示不知老夫人说的是什么东西,云七月便问,“你说的东西是什么?” 老夫人没说话。 云七月笑,“你不告诉我是什么东西,到时候你随便拿一样从我那里拿去的东西糊弄我怎么办?毕竟我可有不少东西还在你屋里摆着。” 事实上,老夫人屋里的东西,她没什么印象。 但是以她对候府这一大家子的分析也能猜得到,他们每个人屋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从她那里顺过去的东西,这个老夫人更是不会是例外了。 果不其然,一听云七月这话,老夫人脸上划过一抹难堪,显然是被云七月说中了。 “是一块水滴状的红玉,当年你娘进门时交给我的。”老夫人最终妥协。 她是穿鞋的,怕云七月这个光脚的。 至于老夫人说的“交”究竟是怎么回事,怕也只有老夫人自己知道了。 云七月看着老夫人,久久没有说话。 就当老夫人以为云七月不会答应而有些着急时,云七月淡淡开口,“行,把玉准备好,不过你可别想着耍赖,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悔。” 留下这句颇带气势的威胁话语,云七月才带着青烟离开了松涛苑。 直到云七月人走了,老夫人终于还是承受不住,踉跄了一下,便倒了下去。 松涛苑人仰马翻。 而另一边,云七月随着季公公,上了皇宫专门准备的马车。 马车里茶点都备得齐齐的,待遇是真不错。 但是,皇帝忽然宣召她,还待遇这么好,就有些反常了。 只不过,左思右想也想不到皇帝到底有什么目的,云七月干脆就放松下来,什么都没再想。 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生发生多大的事情都适用的两句话。 没多久,云七月便被带到了皇宫外头,宫人没叫青烟跟着,只叫她等在宫门口。 入了宫门,云七月也没自己走路,而是换上了宫中的软轿。 坐在轿子里,云七月便开始打量起了东临国的皇宫。 皇宫很大,气势宏伟,如同故宫一样的黄顶红墙,却比故宫还要精致许多,处处都透着不凡。 没多久,云七月就被带到一座恢宏的宫殿前,季公公告诉她这就是御书房,并躬身请云七月进去。 云七月也不惧,就着季公公推开的大门,抬脚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门便被轻轻关上。 此时,御书房中,轩辕昆身着一身龙袍,威严的坐于龙案后,一双眼睛不怒而威地打量着云七月,像是要将云七月给看透一般。 云七月回视着轩辕昆,面上没有丝毫的畏惧,而后从容且淡定地朝着轩辕昆行了一礼,“臣女参见皇上。” 没有跪地,更没有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还是那句话,她先前只是一个傻子,什么都不懂。 要为了这事情跟她计较,那就与跟傻子计较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好在轩辕昆此时对云七月的礼仪并不感兴趣,他似乎对云七月的脸更感兴趣一些。 虽说当年轩辕昆为了表示自己是个仁君,特意去将军府看过云七月,可身为帝王,如何会仔细去看一个丑女从而污了自己的眼睛? 所以,他虽知云七月很丑,却是不知道云七月到底有多丑。 如今看来,果真是丑的不同凡响,和当年那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当真没有半点的重合。 轩辕昆觉得可惜的同时,却也对于云七月这张丑脸感到十分的满意……嗯,就是看久了有点辣眼睛。 这般想着,轩辕昆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视线,然后语带威严地问,“听闻你如今已经不傻了?” 云七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是。”这不明摆着的?没话找话闲的慌不是? “听闻那日朕给你赏赐,你对朕的赏赐不甚满意?”轩辕昆问,声音渐趋威严。 得,开始翻旧账了。 看来那日那太监没少说她坏话。 便是云七月再狂,也知道不能狂过眼前这个掌管全国生杀大权的帝王,否则怕是死的连渣都不剩。 于是,云七月立刻一脸严谨,并且规规矩矩的再次朝着皇上行了一礼……嗯,其实礼仪方面云七月还是有些惨不忍睹,跟规矩二字当真不沾边。 行完礼,云七月才道:“臣女对皇上的赏赐十分满意,多谢皇上厚赏。” 这话出自真心,毕竟没有谁会不满意被赏赐。 要是可以,赏赐这种东西还是多多益善的好。 轩辕昆:“那当日朕赏赐与你,你为何不当众谢恩?” 这问题一出,压迫感十足。 一旦回答不好,搞不好就会人头落地。 第41章 若是换做旁人面对帝王这样强大的威压,那必定会吓得瑟瑟发抖。 只可惜,这种威压对于云七月而言,其实也并不算什么。 当然,出来行走,总归得给皇上点面子的,于是云七月脸上便出现了一抹的诚惶诚恐: “皇上,臣女原以为当面谢恩才更有诚意,故而没有当众谢恩,是臣女考虑不周,请皇上责罚。” 什么都不懂,才符合‘原傻人设’不是? 轩辕昆一愣,没想到云七月面对自己的责难竟然就这么四两拨千斤的带过。 不过转念一想,觉得也是,一个曾经的傻子又懂得什么? 况且云七月脸上那恰到好处的诚惶诚恐,也是真的取悦了轩辕昆。 他是帝王,最享受的便是旁人的诚惶诚恐,只有这般,他才感觉得到自己的高高在上,而不是…… 想到什么,轩辕昆神色微顿,随即挤出一抹笑意朝着某个方向看去。 “皇弟,朕觉得这云三小姐甚是有趣,皇弟觉得如何?” 云七月:“?” 御书房里还有其他人? 而她,竟没有察觉? 心惊之余,云七月顺着轩辕昆的视线看去,却正好对上一双摄人的眼眸。 四目相对之间,云七月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好可怕的眸子! 也,好可怕的威压。 这样的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云七月不需要有半点的伪装,是真心诚意觉得恐惧害怕。 而更让她心惊的是,这个男人只离她不到三米的距离,可她进来了这么久,竟丝毫都没能察觉得到。 她的警觉性何时这么弱了? 亦或是,这男人,本身太过强大。 震惊之余,云七月开始打量着眼前男人的穿着。 一身紫色龙纹蟒袍,一副纯金面具,面具左侧还有一朵妖冶的紫色曼陀罗花,只露出刚毅的下巴和紧抿的薄唇以及那双观之令人生畏的双眸,瞧着矜贵中又带着神秘,气质冷冽又透着几分慑人。 哪怕让人窥探不了他的样貌,也会忍不住让女人为之痴狂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就像罂粟一般危险,让云七月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尤其是那男人看向自己时的目光,冷酷又嗜血,像是要将她给凌迟一般。 可,为什么? 她可没得罪过这个男人啊。 正这样想着,云七月身子猛然一僵,忽然便想起来了眼前男人的身份。 戴着面具,穿着蟒袍,被当今皇上喊一声‘皇弟’,那,这个男人应该就是那个据说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了? 原主跟摄政王有没有交集她不清楚,而她跟摄政王唯一的交集便是在将军府门前。 摄政王身边的侍卫请她上马车,她给拒绝了。 现在想想也是,一个侍卫又怎么可能越过主子的命令邀请她?想必是这摄政王的主意。 可,就因为她的一次拒绝,他就想要将自己凌迟?这男人也未免太小气了些吧? 云七月心中吐槽着坐在对面的夜阑绝,瞬间就觉得夜阑绝也没有那么高高在上了。 恰好这时,夜阑绝忽然开口了。 “太丑!” 只两个字,打破了一室的安静。 一时间云七月还没反应过来夜阑绝话中的意思,可一想到前头皇上问的问题,云七月顿时就炸了。 太丑?神特么太丑! 虽说对面那男人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语气平平,并没有嫌弃的意思,好像就只是很简单的在陈述事实罢了。 可……侮辱性极小,伤害性极强,还不如嫌弃呢。 虽然她承认自己现在的模样确实很丑,可身为男人说话时不该含蓄一些?不该委婉一些? 注孤生! 云七月怒瞪对面男人,咬牙切齿。 而轩辕昆在听到夜阑绝的评价时,先是一愣,随即很快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见云七月一副愤怒的模样看着夜阑绝,轩辕昆越发满意起来,嘴里却是劝道:“皇弟不要这样说,云三小姐会伤心的。” 夜阑绝看向云七月,只看得到云七月张牙舞爪的模样,瞧不见半点的伤心。 夜阑绝:“长得丑不是你的错。” 云七月:“……”越发咬牙切齿起来。 因为,‘长得丑不是你的错’的下一句,往往是‘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他那意思是说自己出来吓人了?是吧? 是吧? 她出来吓人又如何?就吓他了,怎么着了! 云七月略带挑衅地看着夜阑绝,一副意图吓死他的模样。 夜阑绝见状,却是蹙眉,不明白云七月这又再闹哪一出。 然而夜阑绝这话听在轩辕昆耳中,却又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在轩辕昆看来,此时的夜阑绝就是在安慰云七月,毕竟夜阑绝可从来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当然,轩辕昆自然不可能觉得夜阑绝这般是因为看上了云七月的,毕竟没有哪个正常的男人会喜欢丑女。 只是,轩辕昆心中却有了另一层的想法。 先前,夜阑绝派人让他下了一道圣旨,是为了帮助云七月。 如今,夜阑绝又当着他的面安慰云七月。 这是不是说明,夜阑绝其实与当初的云天其实交情匪浅?如若不然,夜阑绝如何会对云七月这般上心? 如此想着,轩辕昆的脸色渐趋于难看。 正这时,夜阑绝起身,冷眼看向轩辕昆,眸色深冷,透着几丝警告的意味,直叫轩辕昆一阵汗毛竖立,有一种自己的心思被夜阑绝给看透了一般,让他狼狈又仓皇。 “没什么事,本王先走了。” 说罢,夜阑绝再不看轩辕昆一眼,转身便走。 云七月看着夜阑绝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方才那瞬间,她似乎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 而那种压迫的感觉,在夜阑绝离开后便消散了。 难不成在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这般想着,云七月下意识朝着轩辕昆的方向看去,却见轩辕昆此时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哟! 这皇帝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受气了? 确实,此时的轩辕昆很气。 自己身为帝王的威严屡屡被一个年纪能够当自己儿子的义弟挑衅,他能不气? 尤其,在意识到自己至今还仍旧畏惧夜阑绝时,轩辕昆心中就越发痛恨起来,恨不得夜阑绝立刻就死。 正要发怒,轩辕昆忽然想起屋里还有旁人,一双锐眸便扫向云七月,似想到什么,脸色忽然缓和了下来,看着云七月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的慈和。 慈和? 这样的神情出现在帝王的脸上,并且还是在这个帝王上一刻还一副心情不好的情况下。 直觉告诉云七月,这其中必有鬼。 这皇帝,怕是要搞事了。 第42章 云七月心中满是戒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迎上轩辕昆的视线,等待着轩辕昆的招数。 只是,结果注定要让云七月失望了。 在云七月以为轩辕昆要说什么的时候,轩辕昆却是对着云七月摆摆手,“罢了,朕乏了,你且先退下吧。” 云七月:“?” 就这? 这样的结局似乎太没有期待值了一点吧? 云七月纵是有满心的狐疑,这个时候也没法撬开帝王的嘴,于是只得不伦不类地行了个告退礼,转身走了出去。 却是不知,在她出了御书房时,轩辕昆便拿出了一旁放着的圣旨,在那写好了的内容上,果断地盖上了章…… 离开御书房后,云七月可没入宫的时候的待遇了。 没有了软轿,只能让宫女带路,自己朝着宫门走去。 来时被人抬着还不觉得,离开时自己走才知道这御书房离宫门是真的远。 而这一路上,云七月都在想皇帝的反常举动。 这么大张旗鼓地把自己叫进宫,总不能就只是为了责问她关于谢恩的事情吧? 要这般,那这皇帝得有多无聊? 若不是这般,那这皇帝的目的是什么? 而且,让自己告退之前,皇帝明显就一副要搞事情的模样,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直觉告诉她肯定会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等着自己,尤其越靠近宫门,她眼皮就越是跳得厉害。 出了宫门后,接云七月来皇宫的马车也不在了,宫门口只有青烟等在那里。 青烟看到云七月出来,立刻迎上来,“小姐。” 青烟什么都没说,但是眼底有着显然易见的担忧。 “我没事,先回去。” 回去,自然也得用走的。 不过好在皇宫离将军府也不是很远,走了大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只是远远的,云七月看到将军府门前站着的那熟悉的人时,顿时出宫时的那种不太好的预感就越发的浓郁起来。 “云三小姐,又见面了。” 看到云七月走近,季公公笑着招呼。 没错,站在将军府门口的人,正是季公公以及一群禁卫军和大小宫女太监。 他们一个个的手中都不空着,或多或少全都端着托盘或者箱子之类的,一副前来赏赐的模样。 这般阵仗,早就吸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而就在季公公话音刚落时,隔壁侯府的大门打开,收拾整齐的云家诸位主子全都闻讯匆匆而来。 云七月扫了一眼,没见云雅柔。 “季公公再次前来,可是发生了什么?” 开口的是老夫人,瞧她气色,应该是几个时辰没看到云七月,恢复得很好,但因为见到了季公公,神色间又透着一股子的不安,深怕云七月不管不顾在宫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只是问完话后,老夫人的视线扫到了那些宫女太监手里捧着的托盘和红木箱子时,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眼底又划过一抹不甘。 这场面,一看就知道要赏赐。 云七月这小蹄子,哪里来的这么好命,倒叫皇上如此青睐了? 此时,云家众人基本上都有这个想法,除了云七月。 云七月并不觉得自己长了一张受赏的脸,所以觉得这些赏赐必是不简单。 季公公没有回答老夫人的话,却是从宽大的袖口里掏出了一张明黄色的圣旨,笑眯眯的道,“既然人到齐了,咱家就宣旨吧!” 一听又要宣旨,无论是围观众人,还是云家众人,纷纷跪地高喊‘吾皇万岁’。 除了云七月。 而季公公对于云七月面对圣旨时的态度早有所闻,想着皇上也没怪罪云七月,便就没有在意云七月这小小的不敬,只当没看见,就展开了手中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将军府嫡女云七月蕙质兰心,容貌出众……” 听到那些夸奖云七月的成语,别说是围观的众人了,就是云七月本人都是满头黑线。 她觉得,那一个个夸奖的词语硬生生地安在她身上,就仿佛是个大笑话。 所以,是皇帝瞎,还是皇帝傻? 众人心中各种吐槽,自是不一一言说。 只是当所有人听到季公公念出的后续内容时,全都不淡定了。 “朕,特赐婚云七月给当朝摄政王夜阑绝为正妃,钦此。” 就,一大堆的修饰词语,然后再来一句赐婚,且赐婚对象还是当朝摄政王。 这内容顿时炸得大家七荤八素的。 场面,一阵寂静。 赐婚?还是赐婚给摄政王? 云七月难道不是太子的未婚妻么? 听到圣旨的内容,云七月也觉得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偏季公公还笑眯眯地看着她,道,“恭喜云三小姐了,云三小姐快快接旨吧。” “公公,你确定没逗我?”云七月看着季公公一脸的狐疑。 她,和摄政王? 他俩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好么? 而且她跟太子的婚约还没有解除就赐婚摄政王,皇家赐婚这么随便的? 见云七月如此表情,季公公眼底划过一抹怜悯,却依旧笑眯眯地回答,“咱家怎敢逗云三小姐?云三小姐还是快接旨吧,咱家还得入宫复命呢。” 云七月闻言,知道季公公是真没逗她,可她还想垂死挣扎,“季公公,可否能抗旨?” 虽然夜阑绝那个男人看着挺厉害的,但是聪明人总会下意识地规避风险,她就觉得夜阑绝这人很危险,想要离得远远的。 狗皇帝果然不安好心! 季公公:“云三小姐可别说笑了。” 最后,云七月还是接旨了。 抗旨不遵的后果,她还承受不起。 她能一走了之,肆意江湖,但是将军府那么多人呢! 季公公完成了任务后,让人把皇上的赏赐搬进了将军府,然后愉快地回宫复命去了。 将军府门前,一时间陷入了空前的沉默之中。 然后,还是云家三房的云雅香沉不住气,上前道,“真是恭喜三姐姐了,觅得个如意郎君。” 云七月看见云雅香的眼底只有三分的羡慕,剩余的七分全是幸灾乐祸。 等等,为何要幸灾乐祸? 年轻又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不应该是名门贵女全都争相要嫁的对象么? 这般疑惑着,云七月目光扫向其他人。 也是这时,云七月才发觉,除了云家那些人一脸的幸灾乐祸之外,围观的路人全都是一副怜悯的表情看着自己。 甚至她身边的青烟和似雪,此时此刻也全都是一副担忧的模样。 这,为什么全都是这样的表情? 难不成,她忽略了什么? 第43章 不管忽略了什么,眼前的情况她还是得应对的。 尤其是眼前的云雅香,这也是当初爱欺负原主的人之一,不过欺负的少点。 那么,她就轻轻地报复一下吧。 思及此,云七月朝着云雅香咧嘴一笑。 就在云雅香表情凝固时,云七月拍了拍云雅香的肩膀,“多谢六妹妹了,只是六妹妹可千万要记住一句话‘笑话看多了,小心自己活成一个笑话’” 说罢,云七月便退开。 在她收手的瞬间,一丝丝粉末悄无声息地自云七月的指尖飘到云雅香的肩膀上。 云雅香总觉得云七月那话中有话,尤其是云七月的那笑容,莫名叫她感到胆寒,可却又不明白是为什么。 云七月达到了目的,也就不管云雅香了,而是转而看向一旁的老夫人,“老夫人答应的事情可别忘了,否则等我自己去讨要,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说罢,云七月也不管老夫人脸色怎么个难看法,转身带着将军府的人进去了,将那诸多视线全都关在了门外。 而门外,在云七月进去的那一刻就炸开了锅。 “啧啧,这傻子便聪明了又如何?还不是注定要死。” “就是,早晚都是要死,那还不如之前就死了,也好过恢复了还得担惊受怕。” “我打赌,这云七月肯定活不过三天。” “不,我觉得她可能活不过今晚。” “……” 门外画风越来越偏,最后众人竟然直接下注起来,赌的是云七月到底是能活不过今晚还是活不过三天还是三天后安然无恙,赔率是一比一比十。 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的云七月,转头看向一脸担忧的青烟似雪,问,“府里还能拿得出多少现银?” 似雪虽不知云七月为什么这么问,却如实回答,“能拿出来的,加起来不够五百两。” 云七月:“……” 这大的将军府,居然只拿得出这么点银子? 真穷! 不过…… “青烟,你去当点东西,压我能安然无恙,压一万两。” 青烟微愣,随即也免不得有些着急,“小姐,你……” “按照我的话去做!”云七月冷了神色。 青烟看着云七月,终是应下,去拿银子去了。 青烟退下后,云七月让人整理了御赐物,才跟似雪回了明月楼。 而此时,云伯早已听到消息等候在了明月楼里。 看到云七月,云伯当即老泪纵横,‘砰’的一声跪在地上,“老奴没用,护不住小姐。” 云七月见状,连忙要去扶云伯,可云伯却执意跪着,一脸恳求地看着云七月,“大小姐,咱们收拾行李,逃吧。” 似雪见状,也跟着跪地。 见云伯和似雪如此,云七月有些无奈,“你们便是要我逃,也得告诉我原因吧?” 她到现在还没能弄清楚状况呢。 总不能他们说逃就逃,最后发现逃了个寂寞吧? 况且,她是那种遇到问题就要去迎刃而解的个性,可不兴做缩头乌龟。 云伯闻言,便从皇帝和摄政王的恩怨说起。 当今摄政王夜阑绝,十五岁便开始摄政三十多岁的皇帝,至今五年整。 虽说摄政王杀伐果断,将朝廷治理得井井有条,也让与多国接壤而被多国虎视眈眈的东临趋于平稳,甚至变成强国,但是被一个年纪能当自己儿子的人摄政,皇帝心中自然是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 不得不说,云七月一想起皇帝想要干掉夜阑绝而干不掉的样子,心中就一阵莫名的爽快。 云伯:“小姐,这次皇上将您赐婚给摄政王,摆明了是想……” 云伯微顿,话有些说不下去了。 云七月却无所谓地接话,“想要羞辱摄政王对吧?” 自己这么丑,硬是冠上那一堆赞美的词汇赐婚给摄政王,不是羞辱还能是什么? 云伯闻言,有些讪讪,看着云七月的脸时眸中划过一抹惋惜。 若是小姐还是当初的模样,那该多好…… “只是,云伯,你说了这么多,这跟我逃不逃又有什么关系?” 虽说两虎相斗,她这个池鱼会遭殃,但是也不该严重到收拾包袱逃走吧? 似雪见云七月不知道,便也顾不得长幼尊卑,立刻接口,“小姐,您是不知道,那摄政王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三年前,定北侯家的嫡女来京,看上了摄政王,当街想要扑到摄政王怀里,结果还没碰到摄政王的衣襟就被砍断了一条手臂。” “两年前,皇上将大学士家的嫡女赐婚给摄政王,当晚大学士家的嫡女就暴毙。” “一年前,西海国的郡主想要嫁给摄政王,请求皇上赐婚,摄政王当场拔剑,表示真想嫁他,就先祭剑。” “然后呢?”云七月听得兴致勃勃,想知道那西海郡主的结局。 似雪:“那西海郡主被连夜吓回西海国了。” 说到这里,似雪忽然察觉到了不对,险些跳脚,“小姐,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你是不知道,皇上之前还赏赐了一些美人入摄政王府,可她们都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 所以,小姐应该知道被赐婚给摄政王是多么严重的事情了吧? 在似雪期待的眼神下,云七月终于是点头。 云伯和似雪刚要松口气,就听云七月说:“照你们这样说,摄政王确实不能嫁。” 就这? 不该有点别的表示?例如,立刻马上收拾包袱? 像是看出云伯和似雪心中所想,云七月继续道,“我会想办法退婚的。” 云伯:“……” 似雪:“……” 云七月:“行了,你们也别杞人忧天了,若是那摄政王真有你们说的那般有能耐,你觉得咱们逃得走么?” 云伯和似雪两人闻言面面相觑。 似乎,小姐说得有道理。 摄政王真想杀一个人,逃是没用的。 看着两人的表情,云七月一脸了然,“行了,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去吧,这件事我知道怎么处理,你们就别操心了。” 说罢,云七月也没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转身回房,将两人关在了外头。 只是回到房间,云七月便再不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眸色渐趋冷肃起来。 第44章 云七月从来就不是一个无脑自大的人,面对云伯他们时她虽然表现得不以为然,可那也是不想要他们跟着自己担心罢了。 这件事有多棘手,她也不是不知道。 可,这件事她很被动,一时间还真想不到什么好的法子。 不过要是摄政王当真如似雪说的那般残暴,那她今晚怕是得先做好防备才行,毕竟那个男人给她的感觉,也实在是危险至极…… 另一边,摄政王府。 自圣旨下下来后,王府就一直陷入一种低气压中,王府下人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生怕被殃及池鱼。 而跟在夜阑绝身侧的侍卫晨风和墨羽两人就苦不堪言了,那强大的威压压迫得他们胸口闷疼,喉间一阵腥甜。 这个时候晨风简直要恨死狗皇帝了,没事下什么圣旨? 那不是闲得慌么? 主子他这样的人,会喜欢有人摆布? 主上想成亲,自己不会去下聘? 总之,他们这些做属下的无妄之灾,就全都是狗皇帝造成的。 越想越气,晨风瞪了一眼夜阑绝手边放着的那卷圣旨,便顶着压力,道,“主上,要不属下进宫,让皇上收回成命?” 话落,晨风并没得到回应,反而让室内的威压更重了。 晨风简直要跪了。 主子威压要是再这样不要钱地释放下去,他非得受九级内伤不可。 可,主上分明对这次的赐婚变现出极度的不满,为何还不乐意叫皇上收回成命? 要知道,主子要是想命令皇帝做什么,其实也轻而易举。 难道…… 晨风想到什么,眉头微微打结,小心地觑了一眼夜阑绝。 难不成因为皇帝的赐婚,让主上产生了逆反心理,所以对那云家三小姐的观感也变质,而失了兴趣了? 若这般,那…… 咽了咽口水,晨风苦哈哈的道,“主上,要不属下今晚就去将军府……” 话没有说完,晨风就感觉一道冰冷刺骨的视线射向自己,“你今晚去将军府想做什么?” 冷冷的话语,仿佛带着无尽的冰渣,冻得晨风有些头皮发麻,膝盖忍不住一抖,便重重跪地。 “主上,属下……” “滚!” 晨风不敢多言,麻溜地爬起来滚了。 直到不再与夜阑绝同处一个空间,晨风才重重地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主上没有产生逆反心理对云三小姐改变观感,看来这云三小姐依旧是主上的心头菜,否则为何在他提出想要去云府解决掉云三小姐时,主上就迫不及待地让他滚呢。 真是太好了,王府往后再也不会只有公的了。 “收起你的猪脑。” 晨风脑补得起劲时,跟在晨风后头出来的墨羽冷冷的提醒。 晨风炸毛:“你说谁猪脑……” “轰——” 似乎嫌弃外面太吵,夜阑绝一把轰塌了门。 晨风也顾不得跟墨羽吵架,飞快地跑远了,他怕再不跑,被轰塌的就是他自己了。 而此时,屋内的夜阑绝并不知道晨风的一番脑补。 在晨风出去后,夜阑绝冷厉的眸子看向手边明黄色的圣旨。 然后,手一伸,‘轰’的一下,圣旨和放着圣旨的小桌瞬间化作齑粉。 而若非云七月如今对他有用,那么现在化作齑粉的就是云七月了…… 一天过去,京中没传来云七月暴毙的消息。 三天过去,仍旧没传来云七月暴毙的消息。 这下子,不仅是隔壁侯府的人坐不住了,就是下注的人和下赌的人也都个个着急得不行。 而让大家着急的中心人物云七月,在安静地度过第一晚后,云七月也没有闲着,戴上帷帽从将军府的后门出去,往返于当铺药铺和将军府之间,当了不少华而不实的东西,也采买了不少药材。 不过其实将军府是有药房的,只是药房里的名贵东西都被霍霍掉了,剩下的那些东西太过不全,所以云七月才会自己出去采买。 等采买好的东西齐全了,云七月便将自己关在明月楼一间被她当作药房的房间里,开始制药。 一开始云七月就制各种防身的毒药迷药,比如五步散,醉逍遥之类的。 后来见依旧平静得没有一丝的水花,云七月又顺便给自己的脸制造了解药。 当然,解药制造出来,云七月并没有立刻就用。 毕竟情况未明,这张丑脸或许留着还有大用。 就这样,云七月悠闲的度过了三天,就是云伯几人也和将军府上上下下,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没有那么的提心吊胆了。 这日,云七月找来了云伯。 云伯:“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云伯如今伤势已经大好,看到云七月时,眼底的恭敬越发浓了。 虽说云七月和摄政王的婚事还叫云伯忧心,可这几日下来,云伯从云七月身上似乎看到了当初夫人的影子,就莫名有了一种信服的感觉,觉得这次的危机云七月一定有法子化解,就没再那么忧心了。 云七月:“今晚府中估计不会太平,你吩咐下去,叫府中的下人今晚没事不要出房间,听到任何动静也不要出来。” 云伯一听,顿时一惊,“大小姐,难道是摄政王……” “不是。”不等云伯的话说完,云七月便出声打断,见云伯不解,云七月露出一抹冷笑,“我存在约莫会挡一些人的财路,他们定是坐不住的。” 似雪在情报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这几日她自然也不可能叫似雪闲着。 两天时间,已经叫似雪弄清了这次设赌局的是什么人了。 而她头一天没死,已经叫设赌局的人赚了不少银子,今夜是赌局第三天最后的期限,按理说自己今夜仍旧平安赌坊能又赚一批。 可奈何她下了一万两赌自己安然无恙,具似雪所说,还不知是哪个二货也买她安然无事下了十万,若设赌局的人不想赔到倾家荡产,今夜就不可能让她安然无恙。 云伯一听,便问云七月:“小姐可需要人手帮忙?” 云七月知道,自从她爹云天战死后,府卫都被皇帝收走,皇帝没有收走将军府,怕也是为了体现出他的体恤家属……总之一句话,将军府现在其实无人可用。 所以云七月很干脆地就摇头了,“不用,我有青烟似雪就足够了。” 此时云七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叫云伯没来由地感到信服,就没有多说什么,退下吩咐下人去了。 是夜,将军府一片静悄悄,连烛火都不见几根。 然而这时,从西和北两个方向,有两批人悄悄地潜入了将军府,直奔中间的明月楼…… 第45章 两拨人马从两个方向进入明月楼,正好相遇,看到对方时均是一愣,随即拔剑相向,一脸的戒备。 “兄弟是哪个道上的?”其中一边领头的问。 “杀人道的。”另一拨的人满含杀气的回答,一副随时要动手攻向对方的架势。 闻言,那领头之人收回自己指向对方的兵器,“看来是同道之人,那便一起吧。” 两拨人目的相同,只需云七月死,自然不会再在对方身上浪费时间,相反,对方还会成为己方助力,于是两边十分有默契,一起朝着明月楼门口靠近。 “咔——” “咔——” “唔——” “嗯——” 几声铁器碰撞的声音后,是几个走在前面的杀手痛苦又隐忍的闷哼。 原来,在门口前方,竟被放了几个很大的捕兽夹,因为是夜里,加上谁都没有注意脚下,所以走在前面的人脚就被捕兽夹夹住了。 后面的杀手有了前面几人的教训,往门口走时的动作格外的小心,视线也时不时看着地面。 等走到门口时,大家就都松了口气。 有擅长开门的,就将尖刀放在门缝上,往上一挑,门栓便应声而开。 然而,当前面的人推门时,只注意看脚下,却没看头顶。 等感觉头顶有动静往上看时,一堆不知名粉末便当头撒了下来。 “啊——” 杀手惨叫出声。 前方的几个杀手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被什么灼烧了,痛不欲生,根本顾不得要轻声。 与此同时,其他杀手发现之前被捕兽夹夹住腿的几个伙伴,忽然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杀手们才刚刚觉得惊慌,就见那几个双目被灼伤的人也跟着口吐白沫,气绝。 这一下子折损了五六个人,叫这些杀手心中忍不住开始发慌。 害怕从大门进去会有新的埋伏,有几个杀手便决定跳窗进去。 这一次,跳窗的那几人格外的小心翼翼,从窗户上跳下去之前就朝着地面仔细看了下,见地上有铁钉反而松了口气。 其中一人一个纵跃,人就到了屋内。 见他无事,便有六七人跟着进去。 “搜!” 一人令下,六七人分开行动,只是行动过程中,谁都没有去注意那满屋的香气。 就在这几人把一楼找完准备去二楼时,忽然就感觉到一阵眩晕袭来。 “不好,中计……” 话没说完,便接连传来倒地声。 外面还有几个杀手,等了一会儿都没听到里头传来动静,便知可能是情况不妙,当下心生退意。 “他娘的,这儿这么邪门,咱们总不能任务完不成把小命全丢这里了吧?” 有个杀手骂道。 他们都是寻常杀手,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并没有那么多道义可言。 一人说罢,其他人也生出退意,全都退离明月楼远远的。 当他们转身要逃时,就听一道鬼魅般的声音自他们侧面响起,“你们想去哪儿?” 众人惊慌地循声望去,却见侧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抹身影。 定睛一看,那是个有着阴阳脸的女人,此时正冷冷的看着他们…… 等等,阴阳脸! “你就是云七月?”有人出声问,眸中已经有杀意在堆积。 云七月:“怎么,来杀人还不认得目标?” 冷嘲的声音,助长了剩余杀手的气焰,几人相互对视一眼,交换眼神后,便齐齐朝着云七月攻击而去。 云七月不动,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嘴里清晰的数道:“一,二,三……” 此时杀手已经离云七月几乎就只有抬手的距离,可见云七月不仅不畏惧不闪躲,还在数数,自觉其中有诈,就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慌张地四下张望,生怕会再中招。 殊不知,若是他们直接上前,云七月可能还没有那么容易解决掉他们。 现在嘛…… 云七月看着几个杀手,微微勾唇,倾吐两个字,“愚蠢。” 与此同时,云七月的手轻轻一扬,粉末顺风朝着几个杀手飞去。 “不好,有毒。” 有人警觉呼喊,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几乎是呼吸间,就有几个杀手的倒地,只有后面两个杀手还幸存。 两伙人加起来一共大概一共有二十人左右,如今只剩两人,这两人如今就如同惊弓之鸟了,哪里还敢恋战? 只是,他们要想逃,还得云七月同意才行。 于是,在他们转身瞬间,云七月就拿出她的小匕首,身形快速地朝着剩下的两个杀手之一扑去。 而另一个杀手,此时也被青烟拦截。 主仆两人,一个会轻功舞剑,一个擅长近身搏斗,却是几乎同时解决掉了他们。 云七月不费吹灰之力的收回匕首,不顾青烟惊诧的目光,懒懒的道,“找人收拾一下。” 说罢,从袖中掏出一个瓶子,扔给青烟,“记得天亮之前进入明月楼的都得服用一颗解毒丸。” 说完,云七月便旁若无尸地进了明月楼,她得早点补个觉,明日好有精神数银子呢。 云七月回到房中后,很快就睡下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将军府发生的一切,全都被夜阑绝身边的墨羽看在眼中。 等将军府的事情了了,墨羽回到摄政王府,将将军府的一切都禀报给了夜阑绝。 夜阑绝闻言,面具下的眼眸深邃,半晌才问墨羽,“查了云七月,可有发现疑点?” 墨羽:“主上,这么多年来,云小姐在外人眼里确实是一个傻子的形象。” 顿了顿,墨羽又道,“也有可能云小姐隐藏的实在太好,叫属下一时间没有查出来,不如属下再去查一次?” 夜阑绝却是摆摆手,“不用。” 若真太会伪装,那便是如何查,也不可能查出什么来的。 墨羽不吭声了,夜阑绝却忽然一改话题,“听说西北军饷不太够。” 墨羽不知自家主上是什么意思,便没接话。 夜阑绝便又开口,“本王听说晨风在赌坊压了十万两。” 墨羽一听,顿时明了,心中同情晨风的同时,恭敬道,“属下一定会督促赌坊履行赌约,以给西北将士造福。” 就是不知晨风知道自己赢来的钱变成了军饷会是个什么反应了。 第46章 翌日,明月楼的尸体已经被处理干净了,而云七月一夜好眠。 吃早膳的时候,云七月对着青烟淡淡开口,“待会你跟我去要账。” 似雪一听,顿时瞪大她满含期待的眼睛看向云七月,“小姐,带上奴婢好不好?” 她也好想围观小姐狂拽狠的模样,只可惜昨夜她帮着小姐布置完现场后,就被小姐给轰走了,没有看到那些杀手被解决的名场面。 虽说事后她问了青烟,可青烟惜字如金,听她讲可一点都不爽。 直觉告诉她,跟着小姐去要账,一定会非常有趣。 看着似雪眼里的期待,云七月也没有拒绝。 左右不管对方势力有多么强大,她都有办法全身而退并且要回银子就是了。 吃完早饭,云七月就带着两个丫鬟出门了。 一出将军府府门,便见门口早已围观了许多人。 云七月知道,这些人都是来看她还活着没有的,想必这些人里,大部分是下了赌注的。 云七月没有戴帷帽,大大方方地在这些人的注视下走过去,每走一步,云七月好似就听到了有人心碎的声音。 “为什么她还活着,我可是压下了全部的家当啊。” “我偷了家里的钱压她三天内死,她还活着,我怎么跟我爹娘交代啊?” “玛德,我想靠这次的赌局翻本,这下子赔得裤裆都不剩了。” “……” 听着这些人哀嚎惨叫,云七月内心没有半点的波澜。 这些都是盼她死的人,她要在这个时候同情他们才有鬼。 输了能怪谁? 只能怪他们自己太贪婪,用她的人命去做赌注,想着赚一笔。 走出那些人的视野后,云七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戴上了帷帽,在青烟的带领下,径直朝着京中最大的赌坊——如意赌坊走去。 此时,如意赌坊已经收到了的云七月还活着的消息,赌坊的管事此刻早已经焦头烂额。 虽说压云七月会安然无事的只有两人,可奈何数目大,赔率大,一共要赔一百一十万两,这要真赔了这些银子出去,如意赌坊不仅会脱层皮,就是他们幕后的东家也会让他们脱层皮。 “管事,这事情可要怎么办?咱们真给人兑银子么?”副管事小心地问。 无论是十万两还是百万两,那都不是一笔小数目,这要真兑换出去了,如意赌坊还有活路么? 管事一脸的阴沉,“兑什么兑?还没有谁能从咱们如意赌坊赚得了钱的。去,交代下去,无论是谁来兑换银子,都……” 管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眸中迸射出凶光。 能成为京城最大的赌坊,如意赌坊必然有它的手段。 副管事显然也做惯了这方面的事,闻言松了口气,立刻下去吩咐了。 就在这时,云七月主仆三人进了赌坊的大门。 副管事看到进来的是三个女人,立刻不客气地轰赶,“走走走,今日赌坊不开门。” 云七月摘下围帽,朝着副管事勾唇一笑。 副管事在看到云七月那张脸时大惊,“你……你是……” 云七月没理会副管事,朝着一旁的青烟瞥了一眼,青烟会意,立刻拿出单据,举起,“我们前来兑这次赌局的银子的。” 副管事一听,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不妙的想法,上前便接过青烟手中的单据。 是如意赌坊出具的,那个押注一万两的那个。 副管事眸色一紧,伸手就准备将那单据给撕了,青烟早有所料,在副管事动手之前收回了单据。 云七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副管事,“难不成你这偌大的赌坊还想赖账不成?要真这般,传出去了可没人敢上门赌了。” 副管事眸中划过一抹狠色,下一刻却是露出一抹谄笑,“怎么会?我们赌坊最有信誉了,还请云三小姐先到里头坐,我且先去请我们管事出来与小姐洽谈。” 云七月也不惧,很干脆地进入了赌坊,找了个凳子坐下,便摆摆手,“行了,你去吧。” 副管事笑着转身,刚转身就收起笑意,眼里划过一抹狠戾,心想着既然进来了,就别想再出去了。 却在这时,副管事身后传来云七月淡淡的提醒声,“对了,你们想要杀我之前,一定别忘了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不然到时候可得惹祸上身了。” 为了威慑对方省点麻烦,她不介意狐假虎威一次。 副管事闻言一顿,转身看向云七月时也没再装,而是直接眼露不屑。 什么身份? 摄政王的未婚妻么? 就她?摄政王看得上? 便是她死的化成灰了,摄政王也未必会想起她这个人来吧。 毕竟正常人,谁又会看得上一个丑女?更何况那人是摄政王。 云七月像是看出来管事心中所想,再次提醒,“你以为,就凭我能对抗得了几个杀手?” 副管事一听,当即面色大变。 赌坊昨夜派了杀手这事情,他是知道的。 难不成,刺杀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摄政王暗中相护? 想到这儿,副管事便不敢再耽搁,匆匆上楼去找管事了。 管事听了副管事的禀报之后,脸色也阴沉的可怕。 在屋中来回踱步几个回合后,管事终于还是下了楼。 下楼时,看到云七月,管事也不装,用那阴沉的眸子锁定云七月,“你可知我们东家是谁?” 云七月不答反问,“怎么,难不成你们如意赌坊的东家是谁跟你们赖不赖账有什么必然的关系不成?” 云七月直白的话,叫管事面色一僵,脸上表情险些有些挂不住。 “实话告诉你,我们的东家可是明安世子。” 明安世子,本名余明安,乃当今皇后的亲侄子,是京城第一纨绔,可以说是无恶不作,能在京城地界横着走,便是丞相府都不敢随便得罪明安世子。 管事以为,自己说出东家的身份,云七月会有所忌惮,这样他就能看在那圣旨的份上赔她两万的银子,算是大事化小了。 岂料,云七月从来不是一个按照常理出牌的,只见她毫不在意地抬头,凉凉地与他对视,问,“所以呢?他是大的过摄政王,还是说他是世子就可以赖账?” 管事:“……” 这话叫他怎么回答? 世子自然大不过摄政王。 可是世子在京城横行这么多年摄政王都没有要管的意思,这次应该也不会为了一个云七月多管闲事吧? 至于世子赖账,就算要赖账,也是能明着说出来的? 正当管事语噎之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便是本世子赖账,你又当如何?” 第47章 随着话音落,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着华服的男人。 男人五官俊朗,但是五官间又带着几分的阴狠,生生叫他的容貌打了几个折扣。 而他看向云七月的那眼神就好似在看一个到手的猎物一般,又透着丝的狠戾和浓浓的厌恶。 不用说,这人便就是管事口中的明安世子了。 对于余明安会出现在这里,云七月并不觉得意外。 她没死的消息都传开了,要是余明安不来,她都要以为余明安财大气粗不在乎那些银子了。 至于余明安的眼神,呵,经历过摄政王和禁地那男人的洗礼,这余明安又算哪根葱? 云七月不仅丝毫不惧,还带着几丝慵懒的意味,不答反问道,“世子这是要赖账的意思?” 余明安邪邪的勾唇,“本世子不止要赖账,今日还要你的命。” 赖账又如何? 等她死了,谁知道他赖账了? 话毕,余明安拍拍手。 瞬间从赌坊四周涌出一群身形高壮的打手来,将云七月主仆给包围住。 余明安看着云七月,冷笑,“云七月,怪只怪你太贪财,连本世子的钱都敢赚,又碍了本世子的眼,也碍了别人的眼。” 说罢,便都不等云七月再说什么,一声令下,直接让人动手。 云七月都来不及去想所谓的‘碍别人眼’中的‘别人’是谁,就只交代青烟照看好似雪,便在对方的打手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飞快朝前冲去。 目标:余明安。 她前面祭出摄政王,可不全是为了狐假虎威省事,更重要的是让对方轻敌,以为昨夜那些杀手是摄政王的人帮忙解决掉的。 果不其然,赌坊的人虽然出的打手多,但是到底也轻敌的没将几个女人放在眼里了。 加上吃过锻体丸的云七月的速度实在太快,所以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云七月已经冲到了余明安的跟前。 余明安大惊,正要反击,却终究速度快不过云七月,在他要动手时,脖子间已经有了一片冰凉的触感。 “不想你们的世子有事,就都给我住手。”云七月冷冷开口,声音不再如方才那般的慵懒平淡,而是那种颇带气势的,十分摄人。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见余明安被云七月擒住,且脖子上还抵着一把匕首,大家都停下了动作,全都戒备地看向了云七月,紧张又愤怒。 同时觉得他们一群大男人在,却叫一个小女子挟持了他们的世子而感到无比的难堪。 见那群打手乖了,云七月才看向被自己挟持的余明安,勾唇问,“现在,世子还想赖账么?” 微眯的眼,勾起的唇,欠揍的语气,就算余明安现在看不到云七月的模样,此时听到那语气,也气得牙疼。 “你敢对本世子动手?”余明安隐忍怒意,咬牙切齿。 他量云七月不敢对自己动手,毕竟他…… 还没想完,余明安就感觉到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并有一片湿润流入衣襟里面。 “你竟真敢!”余明安怒极,额间青筋暴起。 在京城,谁敢对他如此放肆无礼? 云七月:“你要再废话,可不就是流点血了。” 冷冷的语气,让余明安心底发寒,从没有受过挫折的他,心底也第一次升起了浓浓的惧意。 尽管如此,余明安依旧不愿就这般妥协。 “你就不怕杀了我,你也走不出去?” 云七月不以为然,“走不走得出去不劳你操心,便是走不出去有明安世子陪葬,倒也不亏。” 余明安:“……”长这么大,他还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憋屈过。 还想说什么,可脖子上的匕首一紧,余明安顿时不敢再废话,朝着一脸无措的管事怒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抬银子出来?” 说话时,余明安与管事之间有了某种眼神交流,管事会意,立刻带着人去了后面。 期间余明安与云七月协商:“我都让人去给你搬银子了,你是不是可以放了我了?” 云七月翻了个白眼:“你当我傻?” 余明安:“……”她以前确实是傻子…… 管事去了很久,久到余明安都快要站不住了。 毕竟云七月身高比余明安矮,她又一点都不顾及和余明安的身高差,就那么随意又不可撼动地握着手里的匕首,叫余明安只得被迫歪着身子。 可,要真站不住倒在那匕首上,小命就得没了。 于是余明安只能僵着身子,期待着管事能快点出来,这一刻他都有些后悔方才的决定了。 终于,在余明安万般期待下,赌坊的人搬来了十口沉甸甸的箱子。 看着那些箱子,云七月微微挑眉。 她就不信余明安拿不出银票来,废了这么长的时间筹集了这十口大箱子的银子,这是觉得她搬不动,存心折腾她的呢? 管事上前,掏出一沓银票,递给云七月,“我们银票不够,这里有五万两,箱子里装着的是另外的五万两。” 余明安眼看着云七月要吃瘪,眸中划过一抹得意。 十口大箱子,他倒要看看云七月怎么搬。 只要云七月不是一口气搬回去,他就有办法叫云七月再别想碰到这些银子。 当然,他也不怕云七月去找马车。 云七月放他之时,便是云七月的死期。 与他做对,注定不得好死! 余明安眸中划过一抹阴毒。 只可惜,看到那些现银的云七月面上不见半点的吃瘪或者为难,而是一边吩咐青烟似雪去找马车,一边吩咐赌坊的人当场清点银子。 总不能人家说里头有五万两那就是五万两吧,万一里头放了石头呢? 不过好在因为余明安想着银子总会拿回来的,并且也没有机会叫管事作假,所以箱子里都是货真价实的银子。 没多久,青烟似雪就带着三辆马车来了。 云七月便让赌坊的人帮忙将十大箱的银子搬上三辆马车。 这些完毕后,云七月先让青烟似雪上马车,自己则是带着余明安到了门口。 挪动间,云七月依旧是那么随意地拿着匕首,逼迫着余明安只能歪着身子跟着云七月挪动,叫赌坊那些人都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生怕云七月手上有个失误。 而歪着横行如螃蟹的余明安,此刻憋屈至极,眸间溢满杀气。 等到了门口,云七月终于大发善心,放过了余明安。 余明安一得到自由,立刻离得云七月远远的,然后阴狠地吩咐道,“快!给本世子宰了她!” 第48章 赌坊的那些打手们在这种事情上有的是经验,加上着急将云七月那里所受的耻辱找补回来,所以也早做足了准备,在余明安话音落下的同时,便朝着门口的云七月冲去。 只是这时,余明安忽觉一阵心绞痛,然后‘噗’的一声,余明安吐出一口黑血。 余明安吐血的动静太大,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叫那些打手们下意识停下动作,管事和副管事也是一脸慌张的上前,扶住了摇摇晃晃的前一刻还中气十足这一刻就虚弱无比的余明安。 余明安忽地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云七月,“是你……” 不等余明安说完,云七月就很干脆地承认,“对,是我。” 随即好心提醒,“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给你下的毒,除了我无人能解,要是不想死,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余明安眸色晦暗,眼珠微转,显然对于云七月的话半信半疑。 他还真就不信,世上会有只有云七月才能解的毒。 云七月似乎看出余明安的心思,继续道,“你大可以叫名医给你诊治,只不过我奉劝世子别拿自己的命来赌,毕竟我想余家只有世子你一个独苗,你的命应该不止值这十万两。” 笑话,她要是没有万全的把握,能轻易放了余明安? 至于为什么直接不一把毒撂倒赌坊所有人? 呵?当毒药不要钱还是当制作毒药不费事? 况且,要真把那些人全都撂倒了,等那赚了百万两的人找上门来了还能找谁去? 敢在余明安的赌坊下注十万两的,她就不信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她倒是要看看要是拿出了那一百万两,这如意赌坊还能不能经营得下去。 余明安听了云七月的话,果然认怂了。 咬了咬牙,余明安有些虚弱的道,“给我解药,银子你拿走,我不为难你。” 要报仇,什么时候都行。 命,却只有一条。 十万两银子,还不够格跟他的命相提并论。 所以他不敢赌。 云七月见余明安妥协了,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颗黑色药丸,用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在手指尖打转,急得余明安生怕那药丸会掉到地上弄脏。 “鉴于世子你没什么信誉可言,我就先给世子你一颗缓解的药好了。” 说罢,也不管余明安是个什么反应,直接抛下手里的药。 有属下眼疾手快接住了那颗药丸,让那药丸不至于掉落在地。 余明安接过药丸,飞快服下。 顿时身上被抽离的力气回来了,只是胸口间依旧疼疼,明显毒性没有清除。 余明安抬眼看向云七月,咬牙切齿地问,“你身上既然有毒药,为何方才还要挟持本世子那么久?” 要是一早就用毒药,何苦他会受那些罪和屈辱?他又何苦这般的折腾? 十万两既然总是要舍去,早舍晚舍又有什么区别? “哦——”闻言,云七月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淡淡开口,“要是一开始就下毒,岂不是看不了世子欢快蹦跶的样子了?” 那样就太无聊了。 况且,整人也挺爽不是? 闻言,余明安的脸色彻底黑沉下来,阴沉得都快要滴墨了。 他,居然被一个丑女人给耍了! 瞪着云七月,余明安咬牙切齿的道,“真的解药何时给我?” 云七月淡淡瞥了一眼余明安,“看我心情。” 说完,云七月也不顾余明安是什么表情,跳上马车,命令车夫驾车,扬长而去。 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余明安心中憋闷极了,可偏偏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 管事上前,“主子,要不要小的派人……” “啪——” 不等管事说完,余明安一巴掌狠狠地塞在脸上,怒声道,“废物,你没听到这解药只能缓解么?” 管事吃痛,却不敢表现不满,立刻跪地道歉。 余明安早就在云七月那憋了一肚子的怒火,见状非但没有消气,还泄愤般地一脚踢在管事身上,“废物,都是你想的主意。” 这主意,自然指的这次的赌局了。 管事心中发苦,出这主意的分明是世子他自己,世子却是怪他头上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他还不能反驳,就只能求饶道歉。 而此时,赌坊对面不远处,墨羽和晨风将赌坊内的一切全都看在眼中,两人最后也是面带震惊的目送云七月的三辆马车驶离。 晨风:“主母真是威武霸气,难怪墨羽你不让我上前帮忙。” 未来主母那么牛叉,根本就不需要他好么? 墨羽一听晨风下意识出口的称呼,下意识蹙眉,冷声提醒,“别乱说话。” 晨风不以为然,“什么乱说话,早晚的事。” 若非如此,主上为何到了现在不仅不退亲,还任由云七月蹦跶? 要是换做旁人,灵堂早就设好了。 墨羽不说话,晨风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兴奋的道,“走,跟兄弟我领钱去。” 说着,晨风便很潇洒地往如意赌坊走去。 他用上了自己在主上跟前这么多年来所有的积蓄下的注,这次简直赚大发了。 墨羽看着晨风那有些六亲不认的步伐,不由得摇摇头。 算了,还是叫他多高兴一会儿,先不告诉他他的银子早就变成军饷这件事了吧。 想着,墨羽默默地跟着晨风往如意赌坊走去…… 另一边,马车里。 自云七月上了马车后,似雪就一直瞪着她崇拜的大眼睛看着云七月。 小姐真的好霸气。 她太爱她家小姐了。 云七月被似雪看得有些无语,忍不住道,“你要再看下去,我都要以为你爱上我了。” 似雪闻言点点头,毫不遮掩,“奴婢确实是爱上小姐了。” 这么威武霸气的小姐,谁家丫鬟能拥有?能不爱么? 云七月:“……” 似雪自然也是个懂得分寸的,怕自己再看下去自家小姐嫌弃,于是便转移话题,“小姐,咱们这么多银子要怎么办?存钱庄么?” 云七月摇头,“搬回将军府。” 有空间在,要钱庄做什么? 要不是有这两丫鬟在这不方便,她都想把那些银子全都挪到空间里了。 似雪想着将军府现在确实也没有现银,便也没觉得有什么,继续改了话题,“小姐,那咱们现在要去哪里?是直接回府么?” 可现在马车走的路,好像不是回府的路啊,倒像是…… “先去摄政王府……” 第49章 一听云七月要去摄政王府,似雪便是一脸的惊悚,“小……小姐,您说要去哪里?” 就连青烟也忍不住抬眼,担忧地看向云七月。 云七月看着两个丫鬟这般大的反应,忍不住逗弄:“怎么?不能去?” 似雪:“当然不能去了!” 一想,察觉自己话中语气不妥,似雪微微收敛了一些,却还是很着急地道,“小姐,您忘记奴婢之前说的了?那些找上摄政王府的女人都是怎样的下场?小姐您不能……”这么想不开啊。 似雪很想说,摄政王虽然现在还没有出面反对这次的婚事,可这也不代表小姐现在就是安全的啊。 摄政王没找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怎么小姐还要主动去送死? 虽然小姐确实是很厉害,可,对方是摄政王啊!那个冷心冷情杀伐果断的摄政王啊。 云七月点头,“你说的我都记得。” 似雪不信。 小姐要是记得,为何还要主动凑上去? 云七月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是记得,便道,“你之前说,摄政王不近女色,靠近他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我说得对吧?” 似雪点头。 云七月便继续,“既然如此,我就更要去了。” 似雪不解。 非但是似雪不解,就连青烟也是一脸的迷茫。 小姐明知道摄政王是怎样的人,为什么还要去找他? 云七月知道,自己不解释,这两个丫鬟肯定心中难安,便分析道,“之前的那些女人之所以没有好下场,那是因为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青烟和似雪:“……”满脸疑问地看着云七月,不知道自家小姐说的共同点是什么。 云七月继续,“那些女人对于摄政王都有觊觎之心。” 说着,云七月手指向自己,“而我,对摄政王无感,没有半点的觊觎,这次我之所以去找他是为了退婚的。” 没错,她想了三天,最终决定要主动去找夜阑绝退婚。 摄政王夜阑绝是肯定不可能娶她的,至于他为什么在圣旨下了这么几天后依旧没有动静她也不知道。 但是有一点她十分清楚,就是自己跟摄政王两人之间根本不可能。 与其每天在这里提心吊胆,想着他老人家哪天心血来潮地来对付自己,倒不如自己主动一点,将婚事给退了。 为了这个,她还特意延迟了治脸的时间,毕竟长得丑才更好退婚不是? 至于摄政王他老人家是不是像她以为的这样对对他没有觊觎之心的人会手下留情,其实她也不知道。 可左右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自己探出头去看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两个丫鬟听自家小姐说要去退亲,说是不震惊是假的。 毕竟她们压根想都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 但,莫名的,小姐的话却叫两人都无从反驳,最后便只能认命的让马车朝着摄政王府驶去。 一路上,云七月都在想,见到那个让她觉得分外危险的男人之后,她要怎么说服他成功退亲,并且还不会惹怒他给自己带来危险。 只是,一路上云七月想到各种场景,唯独没有想到自己会扑了个空。 才刚到门口,云七月就被拦了下来,在得知云七月是要来找摄政王时,摄政王府的侍卫并没有像对待其他上门的女人那般冷漠无情。 毕竟云七月的脸太有辨识度了,而圣旨下了这几天,主子却半点动静都没有,他们不得不去想,主子是不是默许了这次的婚事。 若是这般,那云七月就是未来的主母,他们自然不能像对待别的女人一样的态度。 虽然,这个主母实在是……长得太辣眼睛了些。 所以,得知云七月是来找自家主子的,侍卫很直接的告诉云七月主子不在王府云七月只得铩羽而归,之前心中的各种演习全无用武之地。 第二天,云七月再次去摄政王府,这次还特意赶了个早。 只可惜,却得知摄政王是出京办事去了,且归期不定,于是云七月只得暂时歇了找摄政王退亲的心思。 …… 这日,吃完早膳后,云七月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自己找点乐子,便问一旁的似雪,“隔壁这几日如何了?” 似雪闻言,便将所知的告诉了云七月,“小姐,隔壁这几日在频繁地请大夫,似乎挺着急的。” 云七月闻言勾唇。 两个嫡女都出事了,能不着急的可劲的请大夫么? 云七月心情很好地起身,“走,去隔壁讨债去。” 她可没忘记,隔壁老夫人还欠她一枚据说她娘留下来的红玉。 欠她的东西,谁都没法赖掉。 而此时,侯府的人全都积聚在大厅中,个个焦头烂额,一副心情很不好的模样。 这不但是因为这次赌局大房和三房都偷偷的拿出大部分的积蓄去押注输得什么都不剩,且在当晚派出去的杀手的消息再次石沉大海。 还有就是,大房三房如今唯二的两个未出嫁的嫡女都得了怪病,一个脸上长了许多脓包毁容了,一个满身恶臭,洗多少次的澡涂多少的香露都没有任何用处。 京中的各大名医都被他们偷偷请来了,可是却也没有半点的用处,竟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再过半个月就是百花节了。”徐氏着急出声。 这次的百花节,可不是简单的百花节。 皇帝早就下了旨,百花节这日便是太子选妃之日,与此同时,其他的皇子也都会在这日选择妃子,侯府的两个未嫁的嫡女都到了适龄的时候,侯府几人对她们可都寄以厚望的。 如果因为那怪病错过了这次的百花节,那真的是候府的巨大损失。 尤其听说这次的百花节南离国的国师还会参加,且国师并没有娶妻。 要知道,如今除去南夷北蛮等小国之外的四国:西海、东临、北燕、南离四国,有四大传奇人物。 其中就有东临的是摄政王夜阑绝和南离的国师。 东临摄政王的可远观不可近亵渎,虽排在名人中的第一位,有万千少女想要嫁他,可没人敢想。 而南离的国师就不一样,据说国师很温柔,是个清风霁月的人,更是万千少女的心头好。 若是云家能出一个女儿嫁给东临太子,另一个嫁给南离国师,那绝对能让云家的地位跟着水涨船高。 可,这全都被那该死的怪病给毁了。 因而,徐氏一提及百花节,云家众人的脸色都变得无比凝重了。 正这时,门房前来禀报:“老夫人,大爷三爷,三小姐求见。” 第50章 云建业一听云七月来了,面色顿时变得狰狞,“她还敢来!” 因为云七月,他几乎输光了三房的家当。 所以一听到云七月的名字,他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剥皮抽骨。 侯府其余人听到云七月的名字,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尤其是老夫人,一听到云七月名字,她首先就想到了那日云七月说的那句威胁的话。 而那玉坠,那么特别,直觉告诉她必有大用,她不想给出去。 然而,这个时候李氏却听出了门道,蹙眉问,“你是说三小姐是从大门来的?” 李氏这话一问出口,大家也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两府是连在一起的,云七月为何多此一举地去门口? 门房闻言,点头,“是的。” 云家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懂云七月这是什么操作了。 “不见,让她滚。”最终想不通,老太太发话了。 她怕见到云七月自己又心梗。 然而,门房闻言,却没有立刻退下去赶人,而是一脸为难地站在原地,想说什么却又有些踌躇。 云建德不悦,怒道,“老夫人的命令你没听到,是聋了?还不快滚!” 门房想滚,可却不敢,最后一咬牙,硬着头皮开口,“老夫人,三小姐来的时候,门口好多人在看着,三小姐她还说,要……要是侯府不肯开门,她不介意将侯府这么多年对将军府做的‘贡献’说给皇上听。” “放肆!”老夫人怒拍桌面。 门房吓得赶紧跪地,不敢吭声了。 徐氏见状,连忙上前安抚,“母亲,要不咱们还是将人给请进来吧?” 徐氏话才说完,便收到来自老夫人的一记冷眼,徐氏也不怕,继续道,“难不成真把她挡在外面,叫她去皇上面前胡说八道不成?” 说着这话时,徐氏低垂的眸子满是阴毒。 她就不信,把云七月引进来还不能除了她。 老夫人听徐氏这么说,神色这才松动了些。 徐氏见此,便吩咐门房道,“去,让她进来。” 门房见老夫人没反对,便连忙起身跑了出去。 而门房出去后,徐氏在自己的贴身嬷嬷耳边吩咐了些什么,嬷嬷闻言会意,立刻出去了。 云家众人也没管一个嬷嬷出去做什么,心里都寻思着等云七月进来要如何教训她好出口气。 没一会儿,云七月便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进来。 随意扫了一眼厅中人,微微挑眉。 还别说,人还挺齐的,除了那两个嫡女,其余嫡系正主全都在。 云七月也不废话,看向老夫人,直接开门见山,“我来拿回我的东西的。” 老夫人没吭声,也没看云七月,一副要入定的模样。 徐氏看了眼老夫人,瞧见老夫人这个态度,便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了,便皮笑肉不笑的道,“七月你说什么呢?你有什么东西在我们侯府?” 徐氏当真是装得了一手好傻。 云七月却看都不看一眼徐氏,而是睨向老夫人,“老夫人,你来说说我有没有东西在侯府?” 见话都问到自己头上来了,老夫人不得不给出回应,却拒不承认,“你能有什么东西在侯府?” 云建德这个时候站出来,以长辈教训小辈的口吻对着云七月,“七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寻常你不将我们这些长辈看在眼里不来请安就算了,你这一来就空口白牙的说侯府有你的东西这算怎么回事?没得让人以为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昧了你的东西呢!” 云建业也站起来,用那命令的口吻道,“还不快跟你祖母下跪磕头认错?” 云七月对于云建德云建业兄弟两人的无耻话语仿若未闻。 管他们做什么?浪费口舌。 云七月目光依旧落在老夫人身上,似要确定,“依照你的意思,侯府是没有我娘的水滴形红玉了?” 老夫人:“没有。” 她一口咬定说没有,看她能把自己怎么办? 老夫人这般想着,便有些得意地看向云七月,却正好对上云七月那冷邪的眼眸以及那微微上扬的唇。 这样的云七月,叫老夫人莫名觉得害怕,忍不住一个哆嗦,心中升起一股不太妙的预感。 接着,就见云七月在厅中扫了一圈,然后走到那个看起来最值钱的半人高的花瓶走去。 “你要干……”老夫人心中越发不安,正要问云七月要做什么。 然后就听‘砰’的一声,花瓶落地,碎了。 云家众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全都愣住了。 “啊——”老夫人气得一声尖叫,然后怒气冲冲地指着云七月,“你……你居然敢打碎那花瓶,你知不知道那花瓶值多少钱?” 那可是价值一千两的花瓶啊! 因为大厅常常用来宴客,为了充门面,所以这里摆的东西都很贵重,寻常叫下人清扫的时候也都是小心翼翼的。 可,云七月抬手就给打碎了,这叫老夫人如何沉得住气? 老夫人这一叫,把云家众人也都叫回了神。 “孽障,简直是孽障,我们云家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夫人气得直拍桌子。 云七月闻言,看向老夫人,“云家造什么孽那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老夫人,您说是不是?” 老夫人一听,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划过一抹心虚,却为了掩饰,便不停地拍桌子,已显示自己的愤怒。 与老夫人的愤怒相比,云七月却很风轻云淡的看着老夫人,再问了一次,“我的东西,你给是不给?” 老夫人咬牙切齿,“不给。” 打碎了她的东西还想她给玉坠?想都别想。 云七月点头,然后目光落在了老夫人身后不远处摆着的一个大大的玉如意上头,唇角微微勾起。 对付无赖的人,就得用更无赖的法子。 更何况,砸他们的东西,她爽。 注意到云七月的视线,侯府中人皆是心惊,老夫人更是吓得高喊,“快,来人,阻止她!” 夭寿! 那可是一整块玉,价值连城啊,可千万千万不能叫云七月给霍霍了。 然而,老夫人的话刚落,护卫都来不及进来,云七月人便已经到了玉如意前,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云七月手一扬。 玉如意落地,碎得稀烂。 而这个时候,一大群的护卫才姗姗来迟。 看着满地的碎渣,候府的人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价值连城的玉如意,就这样一文不值了,搁谁身上谁不心碎不想流泪? 云七月没看侯府人的表情,而是瞥了一眼那多的不同寻常,一看就早有准备的护卫,微微挑眉。 看来,他们都很想要她死啊。 不过,她喜欢。 最喜欢的就是这些人一副想搞死她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多赏心悦目呀。 收回目光,云七月再次看向老夫人,问,“最后问你一次,给,还是不给?” 第51章 老夫人气得牙关紧咬,眼睛通红的瞪着云七月。 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估计云七月此时此刻死了千八百遍了。 最后,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厉声质问,“你在我府中这样撒野,可有将我这个老夫人放在眼中?啊?” 云七月耸肩:“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况且你又不是我的谁?我为何要把你放在眼中?” 老夫人气极。 她觉得自己要在跟云七月掰扯下去,自己可能会气死。 于是也不多言,更加忽视了云七月前面的威胁,冷声吩咐那些进来后就没动的护卫,“给老身抓住她!” 护卫听令,立刻朝着云七月围拢,准备抓人。 与此同时,云七月给了青烟一个眼神,青烟带着似雪退到了一旁。 而收回视线时,云七月清楚地看到了徐氏眼里的那一抹狠色。 啧啧,看来这些护卫就是徐氏给找来的。 面对那些不怀好意的护卫,云七月脸上半点急色也没,只凉凉扫向那些护卫,似提醒又似挑衅地道,“你们可别忘了,我现在可是摄政王的未婚妻,你们真敢抓我?” 一听这话,眼看着就要抓住云七月的护卫顿时不敢动了,甚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实在是摄政王的可怕太过深入人心,让大家对摄政王相关人事物有着本能的畏惧。 见自己轻飘飘的一句话这么管用,云七月在心中叹了口气。 她真就只是因为懒得动手,所以才随口说出这句话来威慑的,没想到摄政王的名号居然这么好用。 可,她现在更加担心这场婚事了怎么办? 她不怕事,可……她一点不想跟自己觉得危险的男人为敌。 总感觉对上那双莫测的眸子时,她就有种自己要是跟他为敌就很自不量力的感觉。 而她的直觉,素来很准。 满心忧伤,还无人知的那种。 见护卫停下,云建业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们傻啊?摄政王真能看得上她这个丑女?你们别被她给骗了。” 说着,一脸不屑地看着云七月,“也不拿把镜子照照自己,就你长得那德行,人摄政王会娶你?怕不是在白日做梦吧?” 护卫们有些松动,但是还是不敢动。 云七月闻言非但不怒,反倒是一脸轻松地看着云建业,“说这些,你们倒是叫摄政王他来退亲啊!” 要是他们真有这本事,她敬他们是条好汉。 云七月的话,成功地让云家众人一噎。 这话要怎么接? 叫摄政王来退亲? 他们哪里来这么大的胆子和面子? 而且,云七月的话也提醒他们了,便是摄政王最后不会娶云七月,如今摄政王一天不来退亲,一天不摆明态度,人云七月身份上就是摄政王的未婚妻。 摄政王这人阴晴不定,便是再如何的不喜欢云七月,可只要云七月一天是他未婚妻的身份,他们就当真一天不能对云七月怎样,否则摄政王想要秋后算账,那他们就惨了。 尤其,云家众人这个时候也想到了云七月回来那日,莫名出现在云家门口的摄政王…… 莫不是摄政王对云七月真有些不同不成? 比起其他人,此时徐氏要多想一层,那便是,自己派了两次杀手去刺杀云七月,却都没有成功。 云七月便是厉害,总不能厉害得过两拨杀手,难不成其中有摄政王的手笔,是摄政王在暗地里帮她不成? 想到这里,徐氏的脸色不由得惨白一片。 而云家其他人此时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有云七月和摄政王的这一层关系在,他们一时间真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云七月了。 而云七月可没有众人的纠结,她只知道老夫人想要赖掉本该给她的玉坠,于是在众人纠结时,几个抬手间,再次砸了几样贵重的东西。 嗯,反正不是她的,她一点都不觉得心疼,反倒是看到那几个脸上表情时,她觉得分外的爽快。 老夫人见云七月还有要砸东西的意思,顿时急道:“别砸了,我给你。” 再叫云七月这个混不吝地给砸下去,家里就拿不出什么可以充门面的东西了。 况且,那个玉坠虽说奇特,可到底有没有她侯府的这些宝贝值钱也谁都说不准。 再者,云七月今日能拿走,她他日也定然能想办法拿回来。 如此地安慰自己后,老夫人才纾解了一些心中的郁气。 闻言,云七月止住了动作,她此时手中还拿着两个青花瓷,并以‘老夫人动作再不快点,那她就继续砸’的眼神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这次也不敢再耽搁,立刻起身亲自去取。 自拿到那玉坠后,那玉坠她就一直自己放着,并未经由其他人的手,所以其他人都不知玉坠在哪里。 老夫人生怕云七月再砸东西,所以没有特意拖延时间,没多久就拿着一个锦盒回来了。 让嬷嬷将锦盒拿去给云七月,老夫人自己坐下歇息。 因为走得太急,她现在还有些喘。 云七月接过了嬷嬷手里的锦盒,当众打开。 只见里头躺着一块拇指大小的水滴形红玉,玉红的滴血,就仿佛是鲜血凝结一般,还透着盈盈的红光。 在云七月的手碰触到那水滴形红玉时,一种奇特的感觉就袭向心头,暖暖的,很亲切的感觉。 几乎是瞬间,云七月就确定了这个玉坠的不同寻常,也难怪老夫人要赖账了。 而云家其他人这是第一次看到那个水滴形的玉坠,一时间有些红了眼。 这玉坠这么奇特,一定价值不菲,给了云七月,叫他们心中很是不甘,恨不得从云七月手里抢过来。 而云七月在确定了玉坠是真的后,就借着塞入袖口的功夫丢入了空间,然后看了眼老夫人,气死人不偿命的道,“这早晚都要拿出来的,老夫人要是早点拿出来不就没有这么多事了么?” 声音中还颇有几分无奈的感觉。 气得老夫人差点仰倒,手直抖地指着云七月,“你……” 云七月却是不理会老夫人一副下一刻就要歇菜的模样,淡淡的丢下一句忠告:“有时候事情做得太绝,会有报应。” 报应两个字,云七月还特意强调了一下。 说罢,便带着两个丫鬟扬长而去,侯府大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第52章 显然,云七月最后一句话震慑到了云家。 尤其,云七月最后那句报应还特意加重了语气,莫名叫人胆寒。 一时间,屋内陷入死一般的沉静之中。 “你们说,雅柔和雅香的怪病是不是跟云七月有关?”就在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李氏开口了。 徐氏闻言,看了一眼李氏,而后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变了。 受李氏的话的影响,其他人的脸色也都有了变化,全都顺着李氏的话开始怀疑了起来。 毕竟,云雅柔和云雅香两人几乎同时得怪病,且都是在云七月回来之后,这些未免太过巧合了。 此时,因都在怀疑云七月,‘报应’两个字带来的阴影就彻底被大家给遗忘了。 他们宁可相信是云七月作妖,也不愿意相信这世上真有报应。 见众人的反应,徐氏问,“那日云七月回来所说的话,你们可还记得?” 云七月说的话? 云七月说的话可多了,徐氏指的是哪一句? 云建德毕竟跟徐氏成亲多年,最是了解徐氏,所以旁人一时半会的不明白徐氏指的是哪一句,但是云建德却是反应过来了。 “你说的是,云七月说神仙教她防身术和医术这件事?”云建德沉眸。 徐氏点头,“若她说的是真,她当真会医术,那柔儿的脸就极可能是她所为。” 尤其,有徐泽的事情在前,她就更加的怀疑云七月来。 “还有香儿身上的那味道。”李氏补充。 云老夫人闻言,再次气得拍桌,“孽障,简直是孽障!” 徐氏见状,赶紧地安抚,“娘,如今不是生气的时候,您要是气坏了身子,咱们家谁还能掌事?家里可全都靠您了。” 李氏见徐氏这样,眼里划过一抹嘲讽。 这徐氏惯会做好人,家里里里外外的左右逢源,倒显得旁人是傻子一般。 不过,心中虽这般想着,李氏却并未开口。 一直以来,李氏就是如此,安安静静地做她的三夫人,任何事情都不冒头。 云建业倒是个没有什么心思的,听了徐氏的话后,连连附和,“是呀娘,为今之计咱们得先想个办法对付那个小孽种,可不能叫她继续猖狂。” 云老夫人见大媳妇和小儿子都这样劝自己,到底也是缓了口气,然后精明的眸子看向大儿媳妇,“贞芳,你可有主意?” 贞芳是徐氏的闺名。 徐氏见婆母问自己,眸中划过一抹精光,挥退了所有下人,等屋里只剩云老夫人和大房二房夫妻之后,徐氏才开口,“娘,如今那小蹄子有了摄政王做靠山,咱们无论是想什么法子对付她怕是都不行。” 云老夫人闻言咬牙,“难不成她还能一直叫摄政王做她的靠山不成?” 说完,云老夫人想到什么,冷静了下来,然后用她那倒三角眼看向徐氏,“你的意思是,让摄政王不再成为她的靠山?” 徐氏点头,“娘,你想啊,这摄政王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默许了云七月这个未婚妻的存在,只要云七月一天是他的未婚妻,他就有可能一天护着云七月,可……若是云七月她跟男人厮混,娘你觉得,摄政王还护着她么?” 徐氏这话一出,不仅云老夫人,就是李氏的眼睛都亮了亮。 对呀,只要云七月不干净了,那摄政王还能护着云七月? 这云七月若是没有摄政王护着,那云七月还不是任由他们搓圆捏扁? “可这样一来,柔儿和香儿的病要如何?”李氏适时地提出自己的一间。 云雅柔她不在乎,但是她的香儿她不能不在乎。 徐氏闻言,想到了云雅柔如今的情况,脸色不由得一沉。 比起云七月,柔儿那张脸如今更加不能见人。 这确实是个问题。 毕竟如今请了京城各路名医都没有解决办法,如果真的是云七月动的手,那也就只有云七月能够解决得了这问题。 马上就是百花节了,时间确实是不能耽搁。 “这样,先去找云七月,哄着她给柔儿和香儿治怪病,等治好了柔儿和香儿,咱们再动手。”徐氏道说着这话,心中其实也有私心。 云七月之前说要救徐泽,就必须十万两银子,她根本拿不出来。 若,筹码加上云雅柔和云雅香,那事情就能过名目了。 徐氏这主意,云家众人没人反对,便就这么决定了。 接着,云家便派人去隔壁找云七月,然而却扑了个空,因为云七月从侯府出去后,根本就没回将军府那边。 且说云七月。 在如愿地得到了红玉坠离开侯府后,她不用动脑筋都知道云家那些人会反应过来来找自己。 而她就是不想那么快的让云家人如愿,所以离开侯府后,云七月没有直接回隔壁的将军府,而是准备去街上看看。 这么多天过去了,她都没听到那押了十万的人最后怎么样了,想着去街上转转打听打听。 然而才刚刚拐出将军府那条街,系统就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宿主,您的生命余额严重不足,请快速补充。” 云七月闻言动作一僵,然后意识就进入了系统,看到系统屏幕上的生命值横条上的数值已经是百分之一了。 算了算,自己从穿越到现在,今天正好是十天。 夭寿! “系统,你为什么不早提醒我?”云七月险些跳脚。 也不是她忘记了监测自己的生命值余额,实在是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之前充值了百分之三十,就算被系统坑了百分之十,可起码还能坚持大半个月的,完全忘记了自己为了救人又被扣了百分之十的生命值了。 该死的系统,居然只剩百分之一的生命值才提醒自己,怎么不干脆看着她死翘翘? 她死了,难不成对它有什么好处? 狗系统! 系统:“……宿主息怒,当务之急是速速补充生命值。” 云七月深呼吸一口气,吐出,然后强迫自己冷静。 不冷静又如何?她还能将系统暴揍一顿不成? 那也得系统有实体才行。 “那能不能换个美男充值生命值?”云七月心知不可能,却还是不想放弃。 系统:“……宿主,规则如此,系统无法更改规则……” 云七月:“&%*¥……” “小姐,您怎么了?” 青烟和似雪两人在云七月在侯府砸了一通后,对云七月不费一兵一卒要回自己的东西,都感到十分的佩服。 只是两人心情正好地跟在自家小姐身后走,小姐却忽然停了下来,一副很生气的模样。 难不成小姐发现了老夫人给的玉坠是假的了不成? 可,看那玉坠的样子,也不像啊? 第53章 听到似雪的声音时,云七月堪堪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狂躁之气。 “没事。”云七月面无表情。 青烟和似雪齐齐看着云七月的模样,摆明了是不相信。 “我有事要处理,你们先回去。”云七月依旧面无表情,但其实心中正想着主意。 换人充值显然是不可能了,而那个鬼煞阁的美男,她不知道姓甚名谁,虽然答应要给他解毒,却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但有两个线索。 其一是鬼煞阁底下的产业第一楼,其二就是鬼煞阁的禁地。 如今还有一天的时间,天无绝人之路,她的时间应该还够。 而这期间,她不想带上青烟似雪两个丫鬟分心。 青烟似雪一听,顿时着急,“小姐,我……” 只是,话没说完,就在云七月的眼神下消音了。 似雪蔫蔫的:“是,小姐,奴婢回去。” 青烟见云七月一脸坚决不准备带上自己的态度,也只得点头。 没有了两个丫鬟跟着,云七月见没人注意到这边,便从系统空间中拿出一个为帷帽戴上,然后快步朝着第一楼走去。 只是不巧,还没到第一楼,云七月便与一队伍狭路相逢。 之所以说是狭路相逢,是因为那队伍所过之处,行人纷纷自觉避让,唯独云七月没有要避让的自觉,自然云七月就成了众人所关注的焦点。 “这女人是谁?不要命了,连摄政王的车驾都敢拦着?” “我看又是哪一个想要勾搭摄政王的妖冶贱货吧,总有人对摄政王不死心,真是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 “哎,待会胆小的人记得闭眼睛啊,摄政王动起手来可不是谁都敢看……”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全都传进了云七月的耳中。 云七月:“……” 她刚才只是走神……准确的来说是在跟系统磨洋工去了。 因为担心去了第一楼扑空,所以想看看系统能不能定位一下美男的方位。 这也是她刚才一边着急赶路一边想到的主意,毕竟在现代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有看过小说,那些小说里的系统可都有扫描定位功能来着。 只可惜,跟坑爹系统磨了半天,没有定位系统就是没有定位系统。 正气恼,却忽然听到了那些议论声。 猛地一回神,这才发觉自己如今的境遇是多么引人注目。 在她前方不远处,有两排侍卫在开路,两排侍卫后面,是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那儿。 这辆马车与之前出现在将军府的那辆不一样,要更大更华贵,由三批黝黑发亮的马拉着,瞧着就霸气侧漏,就跟它的主人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 想着马车里坐着的是自己找了几天都没找到的摄政王,云七月也说不出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要是别的时候,她现在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过去找他商量退亲。 但,现在不是时候,小命要紧。 想着,云七月便要转身让路,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从而耽搁时间。 “站住!” 事与愿违,云七月才刚要转身,便被叫住。 原本还不想停步,可‘唰唰’两声刀剑出鞘的声音,下一刻她面前就被两柄刀剑拦住了去路。 云七月本就因为生命值余额不足而火大,这忽然被拦住去路,更是火上浇油。 “你是何人,拦住摄政王的车驾意欲何为?”侍卫冷漠的声音响起,正用那冷肃的表情看着云七月。 光天化日之下戴着维帽拦住摄政王的车驾,必有猫腻。 而侍卫冰冷的话语以及那话里的‘摄政王’,此时彻底将云七月火气浇灭。 对方是摄政王,她暂时还斗不过。 所以,且先忍着。 “我就路过的,这就让路。”云七月说着就要转身,往另一边走。 然而又是两声刀剑出鞘的声音,云七月再次被拦住去路。 三番两次被拦,云七月深呼吸一口气。 算了,既然这些人不想她这么快走,那顺便先把亲事给退了吧。 反正生命值还剩百分之一,按照经验应该还能坚持一整天,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的。 想着,云七月也不看那四个拦住自己的侍卫,而是转身朝向马车,用一种娇柔委屈的声音朝着马车的方向大喊,“摄政王,你就任由你身边的侍卫这样欺负你的小未婚妻么?” 这声音矫揉造作的,让围观群众都忍不住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然后全都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云七月。 那眼神好像在说,“这女人简直是在找死。” 而那拦住云七月的几个侍卫,纷纷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云七月,在他们眼里,云七月已经是个死人无疑了。 而此时,在马车最前方的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听到云七月那话后,当即大喝一声,“大胆,你竟敢假冒摄政王的未婚妻!” 敢冒充摄政王的未婚妻,真不知死字怎么写。 就在所有人以为云七月这是在找死时,却见云七月一把扯下了自己头上的帷帽,伸手一扬,扔掉了。 那一张丑得让人无法直视的阴阳脸就这样刺啦啦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将军府的丑女云七月? 还真是摄政王的未婚妻! 一时间,看着云七月的各种眼神都有。 自皇上下旨赐婚以来,大家都在等着云七月暴毙。 可不但云七月还活着,就连摄政王对这次的婚事也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大家还正琢磨着怎么回事呢。 如今两个正主街头相遇了,谜题怕是要解开了。 当然,有这种想法的大多是男人,因为女人们看着云七月的眼神又妒又恨。 凭什么? 凭什么这么丑的女人要跟她们金尊玉贵的摄政王捆绑在一起? 她不配! 就她那长相,简直是在亵渎摄政王! 甚至有人觉得摄政王之所以没有理会这次的婚约,或许可能是他忙忘记了,如今云七月自己不惜命地找上门来,那简直是提醒了摄政王。 换言之,就是云七月在找死。 不过,无论在场的人心中是何感想,此刻都没有人敢说出来。 街道上针落可闻,所有的人全都静静地等着摄政王的反应。 第54章 马车里,夜阑绝额角青筋暴起,再次升起了想要捏死云七月的想法。 那该死的女人,能不能不要用那么样的声音来恶心他?他怕自己忍不住想要动手掐死她。 显然,云七月没有听到夜阑绝的心声,誓要将恶心人进行到底。 只听云七月继续,用更委屈造作的声音道:“人家都累了,你不请人家进去坐坐么?” 离得这么远,还要怎么谈退婚? 至于为什么要用这种连她自己听了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呵,自然是她此刻心中不爽了,想要恶心恶心叫她不爽的罪魁祸首。 况且,越丑越作怪,退婚才能来得更快不是? 围观众人看着云七月那模样,只觉得不忍直视。 笑话,那要是个美人在那矫揉造作,那必然是赏心悦目,我见犹怜。 可偏偏那是一个顶着阴阳脸的丑女,实在是辣眼睛的紧。 离云七月最近的那四个侍卫更是看得眼角直抽抽,被丑得忍不住想要移开眼。 所有人都觉得云七月这次是必死无疑,且会死得很惨的时候,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马车的车帘被一双白皙修长的手给掀开,接着穿着一身紫色镶金蟒袍、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那修长挺拔的身姿以及那周身散发出来的冷绝气质,令在场的男人忍不住想要臣服,女人们为之痴狂。 夜阑绝冷绝深邃的眸子精准的锁住云七月的刹那间,所有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这摄政王下令处死云七月。 然而,却听夜阑绝沉声问,“你想上本王的马车?” 虽说那声音冰寒刺骨,可不是下令处死云七月,围观众人还是惊诧了。 云七月遥遥对上夜阑绝深邃的眼眸,只觉那双眼眸里透着无形的威压。 换做是旁人,此刻早就吓得移开了视线,甚至会忍不住匍匐在地。 但云七月非但没有觉得害怕,反而笑眯眯地道,“想呀!” 不坐进他的马车里,她怎么跟他讨论退婚的事情? 这大庭广众之下? 别傻了! 这男人小气得很,上次因为她拒绝上马车就用那杀人般的眼神盯着自己,这次要敢大庭广众地表示自己不想嫁给他,但凡有一点点这方面的想法,估计这男人都能将她秒成渣。 总之,夜阑绝在云七月心中那‘小气’的模样是过不去了。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那不怕死的模样,忽然勾唇,幽眸深深,“上来。” 丢下这两个字,夜阑绝便又进了马车。 众人:“……” 这? 事情为何朝着这诡异的方向发展? 摄政王不是应该下令处死云七月?为何非但不处死,还邀请云七月上马车? 难不成摄政王真就对云七月这样的丑女另眼相待不成? 若真这般,那……口味还真够独特的。 众人心中一边吐槽,一边看着云七月。 准确的来说,是瞪着云七月,像是在用眼神威胁她不许上去一般。 这么个丑女上摄政王的马车,与摄政王同处一马车,不是亵渎是什么? 只可惜,云七月得到允许后,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那些人,径直朝着那华贵无比旁人无法接近的马车走去。 在路过那个呵斥她的太监时,云七月还朝着那太监露齿一笑,像极了在挑衅。 那太监被云七月这突如其来的一笑给弄得险些吓出心脏病来,而罪魁祸首却早已经在万众瞩目下一溜烟钻进了马车。 “继续前行。” 马车里,传来摄政王幽冷的声音。 马车在众人呆愣的注视下,继续前行。 而马车里,云七月明显地感觉到自打她入内后,压力骤然上升。 强大的威压挤迫得她的心脏一阵阵地抽疼。 这男人,当威压不要钱的? 一边在心中吐槽,云七月一边对着夜阑绝露出整齐的牙齿,笑道,“王爷,您大可不必紧张,我对您没有恶意的。” 夜阑绝冷眸盯着云七月,凉凉开口,“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 这女人,当真是他见过最胆大最不怕死的。 云七月很诚实地点头,“怕。” 夜阑绝一愣,没有想到云七月竟然会这样直接回答。 在他看来,云七月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无法无天的紧。 云七月继续,“但是我想咱们英明神武气宇不凡的摄政王大人应该不会对我这小小女子动手的吧?”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马屁捋好了,谈话才更容易达到目的不是? 至于这男人会动手杀自己? 呵,她只是不想得罪这男人,不是怕这男人,这男人若真对她起了杀心,她也不是不能鱼死网破。 总之,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活命,包括跟这个男人退亲远离这个男人。 “呵——”夜阑绝冷呵一声,看着云七月的眼神中不带一丝的情绪,却又像极了在嘲讽云七月‘异想天开’一般。 云七月见马屁拍不动,也没有继续浪费时间,干脆直入正题,“摄政王,实不相瞒,今日我找你是有事要相谈,我们……” “要谈事先等着。”不等云七月说完,夜阑绝直接打断。 云七月:“……不是,我很快的,就只需要一点点的时间……”她还赶时间呢…… “要么等着,要么滚下去。”夜阑绝的声音冷了一个度,丝毫不留商量的余地。 云七月:“……” 来都来了,滚下去多没面子啊? 左右就几句话的事情,应该也不打紧吧? 想着,云七月便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而云七月不知道的是,她面上那一闪而过的焦急被夜阑绝看在眼底。 没多久,马车停在京中一家茶楼前。 许是早就知道摄政王会到场,茶楼里早就没了别的客人。 云七月跟着夜阑绝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包间。 晨风和墨羽守在门口,屋内只有云七月与夜阑绝两人。 云七月一边注意着夜阑绝的情绪,一边思索着怎么开口。 而夜阑绝就如同一尊大佛一般的坐在那儿,高高在上带着强大的压迫感,而那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似在催促云七月有话快说,莫名就让气氛多了点急迫的感觉。 “听说你权倾朝野,所以如果你应该能让皇上解除这场婚约的吧?”云七月试探着问。 夜阑绝早就知晓云七月找过自己,只是想过各种理由,却从不曾想过她着急找自己是为了退亲。 因而听云七月那话,夜阑绝下意识蹙眉。 “你不愿嫁本王?” 第55章 “你不愿嫁本王?” 夜阑绝的声音中透着冷寒,那如同鹰隼般可怖的眸子紧紧锁住云七月,昭示着他此时的心情格外不好。 云七月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夜阑绝的不高兴了,想到夜阑绝小气的属性,云七月心一紧,下意识就摇头。 开玩笑,要是承认了,估计按照这个男人爱记仇的属性,自己下场绝对很惨。 “摄政王你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云七月开始一阵无脑夸,只是话说到这儿却停顿了下,朝着夜阑绝戴面具的脸上看了一眼,才继续,道,“要颜想必也有颜,要智商有智商,你天下无双,风度翩翩,气宇不凡,又是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天下女人都为你痴狂,都想嫁给你,我也是女人,自然不会不想嫁你……” 反正夸人又不会少块肉,把所有好听的话叠起来也不难,重点是能给猛虎顺毛。 不过,夸完之后还是得直入主题的。 “只是我……”配不上摄政王…… 不等云七月将这句话给说完,夜阑绝便微微点头,“嗯。” 嗯? 什么嗯? 她话还没说完呢…… “本王已经知道了。”夜阑绝幽幽开口。 云七月:“……”知道什么了?为何她有种奇怪的感觉? 就,觉得挺不妙的。 夜阑绝:“既然你这么想嫁给本王,那本王便给你这个机会。” 说这句话的时候,夜阑绝深眸幽幽看向云七月,那冷冽的眸子里划过一抹不易见的兴味。 想退亲? 他偏就不如她意。 云七月:“……” 握草!这男人不会审美有问题看上自己了吧? 要真这样,那他眼真够瞎的。 这般想着,云七月就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向夜阑绝。 被云七月用那种眼神看着,夜阑绝面具下的眉头下意识皱起,总觉得这女人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过…… 夜阑绝唇勾起一抹邪肆而又冷绝的弧度,道,“本王能保证你坐着进摄政王府,但是能不能地竖着出去,那便要看你的本事了。” 云七月:“……” 这特么赤果果的死亡威胁呀。 真想一包毒撂倒眼前这狗男人…… 咽下心中一堆骂人的话,云七月强行挤出一滴泪,可怜兮兮地看着夜阑绝,“王爷,我长得这么丑,自知配不上高贵的王爷您,您老肯定多看一下都觉得污了眼睛……” 夜阑绝:“嗯,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云七月:“……”还能不能好好地说话了。 死男人!注孤生! 云七月心里的小人咬牙切齿,手却是掩住脸,一脸伤心欲绝,“王爷,虽然我舍不得您,可是为了您的视觉美感,您还是不要娶我,让皇上取消婚约吧?” 此时的云七月,简直是将一个想要嫁给夜阑绝,却又不得不为夜阑绝着想的深情厚谊的女子演绎得淋漓尽致。 云七月觉得她都这样曲线退婚了,夜阑绝要再不同意,她都无法保证自己能否忍得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 然而夜阑绝只是冷眼看着云七月的表演,没有表态。 呵,他倒是期待这女人能装到什么时候。 先前面对他另一个身份的时候可嚣张得很,哪曾有半分如今所见这般的柔弱。 果然,这丑女人就是狐狸变的,会演。 云七月假装伤心,却半晌没听到夜阑绝有动静,忍不住抬头看去,却见男人正好以整暇地看着自己。 云七月:“……” 这狗男人,忒难搞了。 遇到一个这么丑这么辣眼睛的未婚妻,正常男人不应该第一反应就是退婚么? 为什么她这个丑女都这么主动要退亲了,且理由都帮他找好了,他却无动于衷? 该不会这男人真的看上了她的盛世丑颜了吧? 若是这般,那她是不是得考虑恢复了容貌再来?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急促的系统提示音骤然响起:“宿主,您生命值余额极速下降中,请速速补充。” 云七月一听,心中一个咯噔。 下一刻,系统屏幕出现在她眼前,上面的生命值显示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三。 沃日! “系统,不是百分之一的生命值能够用一整天的,为何生命值流失得这么快?”云七月瞳孔微缩。 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生命值就流失了百分之零点七。 这简直是要她的命啊! 系统:“……本系统从未说过,百分之一生命值可用一天,那是宿主你自己的错误解读……” “呵——” 云七月简直要气笑了。 合着还全都是她的错了? 前面都是每天掉百分之一的生命值,现在到了百分之一才告诉她并不是百分之一用一天?且还缩水严重。 生命攸关的事情好么? “那你告诉我,生命值究竟是怎么扣的?”云七月很愤怒。 系统:“……本系统……不知道……” 云七月想要暴走。 实际上,她真暴走了。 要是系统是个实体,她必然要拿凳子开砸了。 就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系统! 不过当务之急并不是跟系统置气,而是保命要紧。 什么狗摄政王,什么退亲?这些能比生命重要? 这么会儿功夫就损失了百分之零点七的生命值,剩下的百分之三能否撑得到第一楼也是未知数。 想到这里,云七月在顾不得装,早已经是满脸的严肃。 云七月忽然的变化自然是被夜阑绝看在眼中,夜阑绝才刚觉得云七月这是装不下去了时,就听云七月丢下一句,“我有事,先告辞。” 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夜阑绝一下,云七月转身就走。 只不过才刚到门口,云七月就被晨风和墨羽两个侍卫给拦了下来。 遇到性命攸关的事情,云七月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冷脸看向两个侍卫,“滚开!” 晨风和墨羽两人见状微愣。 因为此时的云七月身上,竟让他们莫名的感觉到了主子的气息,好像此时的云七月是主子附体一样,一样的可怕。 尽管如此,没有主子命令,他们也不可能让人离开,于是两人下意识看向夜阑绝…… 第56章 云七月心里急迫着,看什么就像是在看慢动作。 她只觉得晨风和墨羽拦着她去路不让,便速度快准狠地朝着的晨风和墨羽两人出手。 两人才刚看向自家主子,都还没有接收到主子的示意,便感觉一道凌厉的攻势朝着他们袭来。 还不惊讶,两人就下意识地防守。 一来二去的,三人便很快就过了几招。 无论是晨风还是墨羽,此时心中满满的都是震惊。 云七月身上分明没有内力加持,可她的速度却很快,并且在他们不利用内力的情况下与他们两个对招。 是这女人的力量太强悍,还是他们太弱了? 两人一边心惊一边跟云七月对战,而夜阑绝此时也在看着三人的对打。 说起来已经过去了好几招了,可是其实时间也就过去了一瞬而已。 可就这么一瞬的功夫,系统催促的声音再次响起:“宿主,您的生命值余额已经严重不足……” 云七月一个晃神,便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百分之一……整个生命条都是红色,触目惊心。 就瞬间的功夫,生命值就又掉了百分之二,为什么? 云七月突然的停手让晨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的手正朝着不该抓的地方抓去,与此同时,他感受到了一阵冰寒冷意将自己锁住…… 夭寿! 这是主上的女人……摸不得—— 忍着被反噬的危险,晨风在要碰到云七月的瞬间收手。 “砰——”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收手得太快,姿势太别扭,晨风直接重重地摔在地上,拉回了云七月的思绪。 接着,云七月的眼眶红了。 眼里有着即将面对死亡的愤恨和不甘,以及对拦路的晨风和墨羽的恨,以及对自己的大意的懊悔。 若非自己想着百分之一的生命值能够用一天而大意地先来退亲,她就有可能在第一楼的帮助下找到那日那个鬼煞阁美男了。 如今,除非老天垂怜,让她下楼就遇到那美男,否则她必死无疑。 云七月突然的情绪变化,让房间中的气氛忽然变得冷凝。 夜阑绝才刚蹙眉,便见云七月猛然转身,愤怒地瞪向自己。 夜阑绝的眉头蹙得更深,却不是因为云七月大逆不道地瞪他,而是他看到了云七月的那双愤恨的红眸。 那泛泪却无泪流出的红眸,让他看着莫名觉得分外刺眼。 下意识的,夜阑绝想要开口吩咐晨风和墨羽让云七月出去。 她的急切他这一刻能够感觉到,只是他很好奇,她究竟为何着急,此时此刻又急着去哪里。 但此刻云七月的模样,叫他忍不住想要压下这一份的好奇。 然而,不等夜阑绝开口,就听云七月道,“今日我有急事,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摄政王海涵,你放我走,我许你一个条件。” 虽然不知道那百分之零点一何时会被消除,可是坐以待毙绝不是她的性格。 她不愿等死,就算要死,也得试一下再死。 至于条件,如果能幸运地活下去,一个条件又算什么? 要是活不下去……呵,那么这个条件就叫摄政王找鬼去吧。 至于为何不用毒? 从进来开始她就知道,在这茶楼周围绝对不止这三人。 她若下毒,必然会浪费更多的时间。 除非有眼前男人同意,否则她没有别的更快的速度走出这茶楼。 极度的急切后,就是极度的冷静,正是如此,她才能如此冷静的跟夜阑绝谈条件。 这一次,夜阑绝没有继续为难云七月便点头,“好。” 云七月松了口气。 好在,她有赌一把的机会。 然而,才要转身,她便清楚地看到屏幕上的百分之一被清零。 然后就听到系统略带遗憾的机械音:“宿主生命值清零,还有十秒钟宿主的灵魂将被抹去,很遗憾和宿主……” 系统后面的话云七月没有继续听,只看着屏幕上正在倒计时‘十,九……’ 无尽的不甘涌出。 云七月眼里有一丝的悲愤划过。 狗老天为何要这样耍她? 既然早晚要死,为何不叫她死得痛快一些? 制定那种莫名其妙的续命规则,叫她重生的机会昙花一现,这当真不是在玩她?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蹙眉。 到底是什么事让她那么绝望? 好像这一刻,有一种死亡的气息将她给笼罩。 这样的她,叫他很不爽…… 明明,他都答应让她离开了不是么? 就这样想着的时候,夜阑绝便见云七月的目光再次朝着他看过来,眼里带着悲壮。 然后,在夜阑绝还没明白那一抹悲壮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便见云七月朝着自己扑过来。 在屏幕倒计时到六的时候,云七月便想:反正自己的灵魂将要被抹杀全都是因为夜阑绝害的,若非他的队伍忽然出现,她也不会失去最后的时间。 左右她灵魂都要被抹杀了,那么死也不要叫罪魁祸首好受。 他不是不想退亲? 他不是不让她走? 好! 那就算是死,她也要膈应死他! 所以,在生命最后一刻,云七月决定扑向夜阑绝了。 都要死了,自然也就不怕得罪了谁,左右人家愿意鞭尸泄愤就鞭尸泄愤,她又感觉不到。 抱着这样的想法,云七月不仅朝着夜阑绝扑去了,还直接用嘴巴对准了夜阑绝的嘴唇。 因为潜意识的,她就想:这个夜阑绝长期戴着面具,或许是个绝世美男也说不定呢。 上次欧阳曦测试失败,也许是因为欧阳曦长得不如那个美男。 那么,面对夜阑绝这个未知数,死亡前一刻没准能够死马当活马医。 总之,哪怕是生命最后一刻,云七月都不想就这么放弃,都想要挣扎那么一下下。 当两唇相碰的一瞬间,云七月感觉到了来自灵魂的颤动,脑袋有瞬间的空白地等待着死亡。 而夜阑绝,他完全没有想到前一刻还被死亡气息笼罩的云七月,后一刻就用一种难以言说的速度朝着自己扑来,且竟敢直接吻了他! 晨风和墨羽两人也彻底呆住了,只能傻傻的看着眼前一幕的发生。 整个包间里,气氛诡异而又安静…… 第57章 系统屏幕的倒计时定格在了“1”上面。 接着,‘1’变成了生命值进度条。 红色生命值条里的数据从零变成了百分之一,百分之五,百分之十……生命值条变绿…… “恭喜宿主生命重新启动……” 重新启动? 云七月原在悲壮等死,一听这句话,意识立刻就到了系统里头。 当看到那过了百分之十后依旧在增长却增长的缓慢的生命值,云七月此时心中震惊,惊喜,不可思议……简直五味杂陈。 云七月:“系统,你不是说我只能有一个充值器,不能花心么?那么你告诉我现在是怎么回事?” 云七月几乎咬牙切齿的质问系统。 然而,系统这次却选择装死。 因为这事情太过奇怪,系统也解释不通,除了装死也别无他法。 半晌等不到系统的回应,云七月想爆粗口。 就在这时,云七月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头皮蓦然发麻。 意识回笼,云七月心虚地看向夜阑绝,却是对上一双暴怒到即将喷火的眸子。 此时的两人的唇依旧紧贴着唇,四目相对,一个眼里盛满暴怒,一个眼里满是心虚。 对视一秒,‘嚯’的一下,两人十分有默契的同时且快速地移开了唇。 “你……”夜阑绝震怒。 “我……”云七月理亏,想补救。 两人同时开口的结果,就是夜阑绝更加震怒了。 云七月甚至都全神贯注地戒备起来,因为她担心夜阑绝因为暴怒而要在下一刻见自己大卸八块。 “砰——”一声,夜阑绝一掌将旁边的茶几拍成碎末。 “滚——” 冰冷的一个字,却并非是对着云七月,而是对着杵在门口的墨羽和晨风。 墨羽和晨风两人从惊愕中回神,来不及多想便飞快的出去,并且十分贴心且快速地关上了包厢的门。 云七月看着那紧闭的门,欲哭无泪。 这出去就出去,关门做什么? 万一这男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还要怎么逃? 这般想着,云七月看向那一地的碎末,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地就咽了咽口水。 那一掌要是落在自己身上,那自己岂不是得被拍得稀碎? 这男人的功力真不是盖的,太强了。 她敢肯定,自己跟他斗,如果不能一招叫他致命,那自己会死得很惨。 所以这样的人真不能得罪…… “那个……你听我解释……”云七月依旧想补救。 大佬得罪一个便可,得罪两个的要人命。 “闭嘴!”夜阑绝咬牙切齿,怒瞪云七月。 这一刻他不想听到云七月的声音。 这该死的女人,来退婚是假,来轻薄他才是真吧? 什么焦急,什么死气笼罩,什么绝望……该死的这一切全都是假的。 全都是这女人演出来糊弄自己的。 偏偏他该死的还信了,还叫这女人得逞了。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云七月,这才是你的目的吧?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要退亲是不是?”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的话,莫名让整个空间都随之降温。 云七月:“……” 现在怎么办? 简直误会大发了。 “那啥,我真没……”云七月想挣扎一下。 可对上夜阑绝那‘不管你说什么,本王都不会再信了’的冷漠表情,便咽下了要解释的话。 她也不是个喜欢废话的人。 云七月看着夜阑绝,渐渐恢复了冷静,心里开始权衡起利弊来。 相比较鬼煞阁那个自己不知道姓甚名谁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寻的美男,貌似眼前这个脾气不太好并且有点小气的摄政王更适合做充值器一些。 虽然,也挺难搞的。 可,自己现在是他未婚妻,天时地利都占据了,那……看着依旧愤怒到极致的男人,云七月单方面在心中决定,往后夜阑绝就是她的御用充值器了。 既然准备让夜阑绝做御用充值器,那这个婚自然就不能退下去了。 想到自己前面说的话,云七月忍不住心中叹息。 看来又到她飙演技的时候了。 云七月看向夜阑绝,一脸的诚恳,“王爷,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我要说的是,刚才我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想要退婚,但是现在我不想了。” 退婚这事,就当她不存在好了。 比起保命,嫁给夜阑绝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尤其这夜阑绝没准还是个美男,虽然脾气差点,但是好歹她不亏。 夜阑绝没有说话,只冷眼看着看着云七月,唇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冷弧。 果然,这女人一开始就在欲擒故纵。 云七月却不管夜阑绝脸上的冷嘲,继续道,“王爷,从前我只以为爱一个人不用在乎朝朝暮暮,所以选择放手,可刚才那一刻我忽然醒悟过来,我爱你,就想时时刻刻跟你在一起,日日不离弃。” 云七月一脸深情的望着夜阑绝,但其实她都快被自己给肉麻到了。 一个特工,的做得来任务上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还得会演戏,但她却从来没有接过这么肉麻兮兮张口闭口‘我爱你’的任务。 不过还好,就当是一场全新的挑战好了。 夜阑绝听着云七月的话,心尖有一瞬间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一样,眼里的情绪却依旧冷得彻骨,似笑似怒地看着云七月,问,“你爱本王?” 云七月:“是!”云七月点头,却并不想重复第二句‘我爱你’。 夜阑绝闻言起身,一步步朝着云七月逼近。 每靠近云七月一步,云七月都能够感觉到深深的压迫感朝着她席卷而来。 但云七月却并没有因此移开与夜阑绝对视的眸子。 直到,夜阑绝与云七月的距离愈发的近了,近到两人能够听得见彼此的呼吸。 夜阑绝伸手,捏住云七月的下巴,两人的脸更靠近了几分,与此同时那种压迫的感觉更是让云七月觉得一阵胸闷。 夜阑绝这时候才缓缓问出口,“那你告诉本王,你爱本王什么?” “我自然……”云七月准备无脑夸。 然而夜阑绝却似乎看出她的意图,声音几乎从齿缝中蹦出,“你敢说一句违心的话试试,看本王会不会捏死你。” 第58章 事实上,夜阑绝现在就挺想捏死云七月的。 但是这女人死之前他得先弄清楚她身上的秘密。 属下早已将她的底细翻遍了都没找到可疑的地方,更加没有找到任何她可能会医术的证据。 但她却奇怪地能够压制他身上的毒。 所以对于这个女人到底之前是在装傻藏得紧,还是真遇到了什么机缘他现在不得而知,却有几分知晓的兴趣。 云七月看着夜阑绝的神色,知道这个男人是看穿了自己,自己要是再随便糊弄估计得适得其反。 想了想,云七月决定换个思路。 深吸口气后,云七月一本正经地道,“我需要一个夫君,而你需要一个王妃。” 夜阑绝面上毫无波澜。 云七月:“我敢说,整个东临,除了我就再没有别人更适合你了。” 夜阑绝闻言,却是冷哼一声。 呵,这女人还真是脸皮堪比城墙厚。 夜阑绝才这样想,云七月便道:“你别怀疑,这世上女子虽说千千万万,但只有我能陪你上阵杀敌,也能帮你打理后宅、清除拦路石,我能让你放心交付我你的后背。” 放下这宣言一般的话语后,云七月最后结语,“所以,王爷,咱们合作吧!” 夜阑绝想过无数理由,唯独没想到云七月竟会说出这样一番的豪情壮语。 说不震撼是假的,毕竟如同云七月所言,世上女子千千万万,但是像她这样周身散发着自信光彩的女人,却不多见。 有那么瞬间,他甚至都要移不开眼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夜阑绝面具下的脸沉了沉。 该死! 他想什么呢? 云七月这样三番两次想着轻薄自己的死女人,他竟有那么瞬间的欣赏,简直…… 夜阑绝拳头微紧,眸色依旧很冷,刚毅的下巴依旧是紧绷状态,凉凉开口,“想跟本王合作,你还不够格。” 十分无情的拒绝。 云七月虽失望,但是却在她意料之中。 不过也正是如此,倒叫她生出了几分的胜负欲来。 这夜阑绝越是拒绝,她越是想要将其征服。 于是云七月看着夜阑绝,似带着几分宣战的意味道,“你会收回这句话的。”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那似带着光的晶亮眼眸,眸色微动,但是却是硬生生移开了目光。 “下去!” 夜阑绝下了逐客令。 云七月也没准备多呆,但是当看到系统屏幕的数值停留在‘11’的时候,云七月鬼使神差的一个纵身跳到夜阑绝跟前,在夜阑绝没有反应过来时,‘吧唧’一口,亲在了夜阑绝的下巴上。 至于为何是下巴? 呵! 那面具将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除了嘴巴就只有眼睛和下巴露在外面了。 亲嘴她没那个胆儿,亲面具估计会踩雷白忙活一场,亲个下巴应该刚刚好。 亲完之后,云七月飞快的跑到门边,然后在夜阑绝发火之前一脚踢开了那门,然后在墨羽和晨风两个惊诧的视线中溜之大吉。 “砰——” 云七月刚跑到楼梯口,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云七月缩了缩脖子,跑得更快了。 再不跑难道是要等着被拍碎么? 等安全跑出茶楼,云七月看到自己屏幕上的百分之十三时,忍不住傻笑起来。 亲一口下巴增加百分之二的生命值,划算。 云七月的傻笑瞬间吸引来了不少人的瞩目,丑女傻笑自然地受到一番指指点点。 不过云七月可不在乎旁人目光,乐滋滋地抬步走了…… 此时茶楼里,基于云七月一脚踢坏的门上,夜阑绝将门连带木制墙面都轰得粉碎。 墨羽和晨风两人噤若寒蝉,谁都没有吭声,但是两人脑海中同时有个疑惑:云七月到底怎么惹主子了?竟叫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子竟发了这么大的火? 不过转念一想,两人便都觉不奇怪了。 自主子遇到云七月后,似乎总在暴怒的边缘…… “去,跟着她。” 夜阑绝再次被云七月轻薄,心中怒火以及达到了巅峰。 但想到云七月前面一副焦急的想要离开的模样,夜阑绝鬼使神差的下了这么个命令。 她倒要看看这女人饿鬼投胎般的究竟是要去做什么…… 而此时,云七月刚走出茶楼所在的这条街,才刚拐了一角,便被人给拦了下来。 “云姑娘,我们主子有请。” 拦住云七月的人是欧阳曦身边的少年随从青介。 云七月算了算时间,明日便是与欧阳曦约定的日子,这青介今日前来,想必是欧阳曦的身子出了什么状况。 既然是事先答应的,云七月便没有拒绝跟着青介走。 青介见云七月没有要反抗的意思,紧绷着的脸才缓和了些,然后做了个请的动作。 没多久,云七月便被青介带到了一座外头瞧着不太起眼,里面却别有乾坤的雅致住宅里面。 绕过长长的游廊,云七月看到了不远处梨树下,那一身白衣的男子。 因为京城偏北,梨花开得较晚,所以那满园的梨树上依旧开满了梨花。 有风拂过,梨花花瓣随风飘落,落在了一身白裳、且模样偏于公子如玉那类型的欧阳曦身上,竟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便是云七月自诩不是花痴,可世人谁不爱美好的事物?所以云七月忍不住站在原地欣赏起来。 而欧阳曦似是不觉梨花飘落,依旧用他那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在不疾不徐地煮茶,倒有几分岁月静好,让人不忍打破这片宁静的错觉。 不过云七月很清楚的知道,欧阳曦这人并非是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这般的。 欧阳曦,同样是个危险的男人。 他的眼底,她看不到阳光。 思及此,云七月以最快的速度回神,大步朝着欧阳曦走去。 然后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欧阳曦面前茶座对面的蒲团上,静谧美绝的氛围,瞬间便被云七月给打破,就是那风也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停了,梨花停止飘落,似在抗议云七月的煞风景。 看着云七月那张脸,青介莫名觉得郁闷。 总有一种云七月的到来亵渎了自家主子的感觉。 眼不见为净,青介移开了视线。 而欧阳曦这个时候茶似乎烹好了,推了一杯到云七月跟前。 “尝尝看。”欧阳曦淡漠开口。 云七月端起茶杯,放鼻尖闻了闻,待闻清楚了杯子里气味时,眸色骤变…… 第59章 云七月放下茶杯,朝着欧阳曦一笑,“欧阳公子这是不信任我啊。” 茶里有毒,欧阳曦身上中的那种。 欧阳曦却没有半分被拆穿的尴尬,只淡淡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云七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深度怀疑欧阳曦对‘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句话有什么误解。 不过云七月不想跟欧阳曦在这个话题上纠结,毕竟两人也没多熟悉,最多就是交易关系罢了。 想着,云七月便借由袖子的遮掩,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一瓷瓶,递给欧阳曦。 欧阳曦没有接,只用那沉静的眸子看着云七月,似在询问那是什么。 云七月:“放心,是解药。” 欧阳曦闻言接过瓷瓶,拿在手上看了几眼,才看向云七月:“你随身带着?” 云七月自然不会说自己有系统空间,于是便道,“想着也快到履行承诺的时候,出门就给带上了。” 闻言,欧阳曦看了一眼云七月,什么都没说便开了瓶塞。 略闻了闻,便倒出里头的药丸一口吞下。 药丸入腹后不久,欧阳曦只觉得腹部一股热流往全身四肢百骸扩散,接着便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 瞧着欧阳曦的神态变化,云七月淡淡道:“把衣服脱了……”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注意着这边动静的青介一听云七月这话,顿时炸毛,“你这女人怎么回事?还知不知道什么是羞耻?” 青介觉得云七月这女人简直了。 他家主子如谪仙一样的相貌,是她一个丑女能亵渎的?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云七月拿银针的手顿了顿,内心十分无语。 她让脱衣服给人行针怎么了? 跟羞耻有半毛钱关系? 冷眼看向青介,云七月似笑非笑,“不如你告诉我什么是羞耻?” 青介:“你……” “青介!”欧阳曦出声,打断了青介继续要说的话。 青介悻悻的闭嘴。 云七月却不想这么样就过去了,直接道,“你让他退下。” 她可不想再听青介瞎比比,影响她行针的心情。 青介一听云七月让他退下,再次瞪大他的金鱼眼,“你凭什么叫我退下?” 欧阳曦也蹙眉,显然也不想跟云七月独处。 云七月也没回答青介的话,只淡定坐在那,一副“青介不退”她不动的模样。 欧阳曦看着云七月,随即对青介命令,“你先退下。” 青介自是不愿,但欧阳曦一个眼神下去,青介便不敢多说什么,乖乖就退下了。 青介一走,云七月只觉神清气爽,再次开口,“把衣服脱了……脱上衣就行。” 说完云七月就掏出银针。 欧阳曦并没犹豫,很干脆地就脱了上衣。 云七月抬头看向欧阳曦,不由得心中啧啧出声。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说的估计就是欧阳曦这种了。 云七月欣赏归欣赏,但是捻起银针时,便第一时间进入了状态。 云七月下针速度很快,快到手留残影,看似毫无章法,实际早已在欧阳曦身上结了两个小型的针阵。 针阵的阵眼处,肉眼可见有一团黑色血汇集,当两边的阵眼饱和时,云七月拿起一根银针往欧阳曦指尖一划,顿时欧阳曦白皙的指尖多了一条血痕,鲜血汇聚。 与此同时云七月开始破阵,待第三滴鲜血滴落时,阵破,黑色血气如同约好一般朝着欧阳曦指尖涌,速度极快,鲜血也被黑血取代。 当黑血流尽,云七月拔下所有的银针时,血止。 一套动作下来,简直能用行云流水来形容,便是欧阳曦眸底也忍不住划过一抹诧异。 能把施针弄得像排兵布阵一般的医者,除了云七月,他从不见别人有这样的能耐。 不过震惊也是短暂的,欧阳曦下意识地以右手搭在左手脉搏上为自己探脉,当探查到脉搏结果时,欧阳曦面色骤冷。 “你是以为你耍点小聪明把毒解一半,我就不会对你动手?”欧阳曦的声音有些冷,唇角勾起一抹冷弧,眸中蕴含着点点杀意。 云七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解释,“你别这般惊弓之鸟了,我也不是你的仇敌,更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耍小聪明,只不过解药还差一味药材,我暂时还找不到。” 说实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云七月还是有些心虚的。 毕竟自己跟他的交易条件是帮他解毒,而自己却只解了一半,确实是她理亏在先。 可她真不是故意的。 她以为那个药材应该不难找才是,结果根本没找到。 被说自己惊弓之鸟,欧阳曦眸中有一抹戾色一闪而过,宽袖下的手微微握成拳头,似是想到了不好的经历。 不过抬眸间那瞬间的紧绷感便已经消散,欧阳曦淡淡看着云七月,“缺哪一味药。” 云七月:“灯惊草。” 灯惊草只在夜里出来,有亮光就会消失。 在现代的时候灯惊草只有特工处有培育,旁的地方都没有,原因是各类污染严重导致灭绝。 一开始她之所以以为灯惊草不难找,是想着现在是古代,纯天然无污染的环境应该不会灭绝才是。 岂料找了大半个京城都没有找到。 欧阳曦一听是灯惊草,眸色微深,用一种别有深意的眼神看着云七月。 云七月:“……” 就很突然,她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吗?为何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你可知灯惊草哪里有?”欧阳曦问。 云七月摇头。 她要知道哪里有早就去弄了,还会在这被质疑在耍小聪明? 虽说她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却有个原则: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这种做一半的感觉让她很不爽的好吗。 欧阳曦,“灯惊草,只有东临皇室才有。” 云七月:“……” 我个大草!竟是皇家御用? 那她要弄到手怕是有些难…… “你走吧。” 云七月正在想要怎么才能弄到灯惊草的时候,欧阳曦便下了逐客令。 云七月看向欧阳曦,心中有些许疑惑。 就这样放她走了? 不太像欧阳曦的风格啊。 不过人家既然允许她走,她也不会杵在这儿不动,于是便道,“灯惊草我会想办法弄到的。” 说罢转身就走,却没见身后的欧阳曦面上那片刻的诧异和复杂…… 第60章 此时,摄政王府。 夜阑绝正伏案办公。 若是细看就能看出夜阑绝虽在专注办公,但是动作却非常慢,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正这时,书房中传来一声响,夜阑绝放下手中事物抬头。 “那个……主子……”晨风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 “说!”语气中不容拒绝。 晨风不敢违抗,便将跟着云七月后所见说了一遍。 说完后,书房里静得可怕,晨风甚至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半晌都没听到主子的声音,晨风忍不住抬头望去,却对上了一双冷如寒冰的眸子。 晨风只觉得自己血液都要被凝固了,就……挺想逃。 跟随主上这么久,见到主上暴怒的时刻少之又少,这主上该不会暴怒之下将他活拆了吧? 晨风的心在颤抖,却不敢动直到—— “滚——”的一声传来,晨风如获特赦,一溜烟跑了出去。 刚到门口,晨风就听到“砰——”的一声,脚步微顿,却不敢回头,跑得更快了。 而此时书房里,夜阑绝跟前的书案已然化作齑粉。 夜阑绝从不曾这样愤怒过。 该死的女人,在他面前那么急切地要离开,竟然是为了去找别的男人。 难道是因为自己拒绝合作,所以就去找欧阳曦合作? 一想到这个可能,夜阑绝就再次生出了撕碎云七月的心。 …… 云七月回到云家后,丫鬟告诉她隔壁的来过,要找她过去。 云七月直接忽视掉,便钻进了房间,开始跟系统闲聊起来。 “系统,怎样才来获得更多的积分?”这个系统发布任务好像不太积极的样子,还得她主动来问。 现在她还欠了那么多积分,还清了才好 系统沉默许久,就当云七月以为系统会继续沉默下去的时候,系统才道:“救治十人,奖励一百积分。” 云七月想了想自己还负了四十五积分,便来了兴趣,“妥!” 等明日她就出去救人。 此时夜已深,云七月得知了赚取积分的法子,便准备睡觉了。 只是正要睡着时,云七月忽然有种自己被注视的感觉,这让向来警惕性很重的云七月瞬间睡意全无,猛地睁开眼。 此时屋内很黑,只有点点月光照进来,但云七月却明显看到床边不远处有个人影在那站着。 几乎瞬间,云七月从床上弹坐而起。 “呵——” 当适应黑暗看清来人的脸时,云七月倒抽一口凉气。 准确的来说,她看到的不是人脸,而是一张带着鬼脸面具的黑衣人。 “你是谁?”三更半夜带着鬼面来吓人。 云七月的手中已经捏住了一包毒粉,只要这鬼面人来者不善,那她也不会手软。 “我们阁主有请。”声音中带着三分恭敬七分冷漠。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叫云七月瞬间想到了一个人——鬼煞阁的那个美男。 “鬼煞阁的?”云七月试探地问。 鬼面人点头,“是。” 这下子云七月几乎可以肯定是那个红衣美男要找自己了。 可,美男找自己做什么? 难道是毒发了? 不过想到两人之间的交易,云七月便是再不愿也得过去一趟。 思及此,云七月便道:“带路吧。” 鬼面人没动,似在犹豫什么。 正当云七月觉得疑惑时,鬼面人道:“得罪了。” 得罪了? 什么? 就在云七月还没反应过来鬼面人那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鬼面人手一动,接着一根丝带便缠住了云七月的腰。 云七月心一紧,正要反抗,便听鬼面人道,“我们主上等得急,我带你过去。” 只不过主上的女人他可不敢碰,所以也只能如此了。 云七月一听那男人等得着急,便放弃反抗。 算了,他要咋整便咋整吧,反正自己打不过,也不能再将人得罪狠了。 见云七月放弃反抗,鬼面人才松了口气,然后二话不说扯着丝带便飞身出了明月楼。 当云七月被提着飞上飞下时,原本淡定的心情再也淡定不了了。 云霄飞车是什么感觉? 跳楼机是什么感觉? 呵,被提着飞上飞下,可比云霄飞车和跳楼机要刺激多了。 云七月无数次想喊停,但是一张嘴就是一阵风呛喉,整个人就更难受了。 没多久,云七月就再次被带到了鬼煞阁的禁地。 只不过这次跟上次完全不是一个地方,这次她是被带到了一个桃花林前。 因为桃花林里三步就有一颗夜明珠,所以整个桃花林亮如白昼,美不胜收。 但,云七月此时早已被甩得七荤八素,完全没有心情欣赏这里豪横和绝美。 喘匀了气后,云七月嗖嗖看向鬼面人,露出洁白的牙齿,一字一顿地道:“你……很好!” 鬼面人闻言,莫名心中一紧。 可想到如今依旧处于暴怒边缘的主上,鬼面人还是硬着头皮道,“云姑娘,请。” 云七月收回视线,看向那一望无际的桃花林,“我自己去?” 这鬼面人貌似没有要带路的意思。 鬼面人有些犹豫,却还是道,“这……属下没法去。” 没法去? 什么意思? 云七月狐疑地看着鬼面人。 鬼面人不敢与云七月对视,只道,“桃花林的尽头有一温泉池,主上让您先洗干净了再去找他。” 云七月:“……” 什么叫做先洗干净了再去找他?很容易叫人误会的好么? 不过想到自己这张脸,云七月忽然又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哪个美男会看得上这样一张阴阳脸的? “你们主上是毒发了?”云七月问。 若非毒发,这个时候应该也不会来找自己才是。 鬼面人:“这……云姑娘懂医,还是您自己去看吧。” 主上他如今状况……可比毒发严重多了。 从前他们只觉得主上冷心冷情,怕是要孤独终老。 如今嘛…… 真是,情窦初开的男人吃起醋来,那是相当可怕…… 鬼面人似是想到了主上暴怒的模样,还忍不住抖了抖。 云七月并不知鬼面人心中所想,却是蹙眉,“我既是来给你们主上来看病的,为何要将自己洗干净?” 这给人看病诊脉还得沐浴更衣不是很奇怪么? 第61章 “这……云姑娘,主上他……可能有些洁癖。”鬼面人硬着头皮开口。 他总不能告诉云姑娘,主上他这是……因为云姑娘身上沾染了别的男人的气息才会特意让云姑娘洗干净再去见他吧? 云七月听了鬼面人的解释却是蹙眉,还是有些不乐意。 鬼面人见状,怕横生枝节小鬼遭殃,便劝道,“云姑娘,我们主上现在心情不好,您还是去沐浴吧……” 云七月想到那男人浑身透着的强大气场,又思及他发怒的模样,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惹怒那男人的后果,她暂时还不想承担。 不过看在鬼面人提醒了自己的份上,那她就勉强发回善心,对于鬼面人把她甩的七荤八素这件事就只小小报复一番吧。 云七月这般想着时,一小撮的粉末顺风朝着鬼面人飘去。 鬼面人毫无察觉,云七月心情不错的转身便往桃花林深处走去。 越走云七月就越是惊叹这鬼煞阁的财大气粗。 这桃林大概绵延几里,整个桃林都如白昼,可见这桃林里的夜明珠有多少。 没多久,云七月终于找到了鬼面人所说的温泉池。 还别说,那美男人长得美,这温泉池的颜值也在线。 一个直径约莫有五米的温泉池,周围鲜花似锦,五彩缤澜,盈盈的雾气下,倒有几分人间仙境的感觉。 在温泉池旁边,此时整齐的放着一身绯红色的衣裳,抖起来一看,是一件绯红色的广袖流仙裙,看着就仙气飘飘。 只是云七月没什么兴趣的撇撇嘴,这裙子是好裙子,但她顶着这样一张阴阳脸穿出去估计就有种黑夜撞鬼的效果了。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又看不到那鬼样子,再说了这鬼煞阁的人都戴着鬼面具示人了,还缺她一只鬼? 这样想着云七月便没了半点心理负担,褪下衣裳便下了温泉池,当温热的泉水将自己给包围的时候,云七月觉得一阵舒心,这一刻倒也没有那么排斥美男的洁癖了。 因为太舒服,又是大晚上睡觉的时间来了这里,所以云七月竟是不知不觉的在温泉池里睡了过去。 而此时,桃花林另一侧巍峨的宫殿中,一身绯红色衣袍的夜阑绝正半倚在高高的宝座上,那明显透着冰寒的神情里,此时更是添加了几分的不耐。 “来人——” 一声令下,便有人进来。 看到来人,夜阑绝蹙眉,“冥风护卫呢?” 来人一听,有些犹豫。 夜阑绝此刻是一点耐心都没,不耐的道,“说。” 来人当即吓得跪下,忙道,“回禀主上,冥风护卫他……他在茅房……” 夜阑绝蹙眉,周身威压并未散去。 那属下心中打鼓,正心中忐忑时,便觉眼前一道红影闪过。 再抬头时,前头哪里还有自家主上的身影? 夜阑绝出了大殿后,直接便往桃花林深处而去,速度之快,带落了一片桃花。 当看到温泉池中睡着的人时,夜阑绝狂躁的心终于抚平了些许。 他还以为这女人…… 正想着,夜阑绝忽的眸色一缩,只因云七月的身子不断下滑,水已经淹没了唇,下一步就是鼻子了…… 看着这一幕,夜阑绝有片刻停顿,却终是冷漠转身。 这该死的女人,淹死最好。 只是才走两步,夜阑绝便又顿足,眉头紧紧拧成‘川’字。 “女人,你还想洗到什么时候?” 他不是关心那丑女人,只是丑女人若是死了,他身上的毒就无人可解了。 忽然听到一声冷冽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云七月被惊得一个激灵,猛地睁眼,下意识就起身看向那忽然出现的穿着绯红色宽袍的绝美男人。 “你……” 话未开口,便有一股凉凉的晚风吹在身上,云七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什么还光着身子…… “哗——”的一下,云七月又钻进了水里。 那半边有着白嫩的肌肤却被泡红的脸上,此时似乎又加了几分的色彩。 夜阑绝就这么看着云七月,眸色深而幽冷,毫无波动。 “你来做什么?”云七月被夜阑绝那视线看着,莫名有些窝火。 那眼神让她有种自己没什么好看的的错觉。 虽说暂时她的脸确实不好看,但好歹她身材还是很有料的好么? “本座若不来,你是不是要泡到明天早上?”还敢问他来做什么?他要不来,她就等着见阎王。 而且,敢让他等这么久,这该死的女人是第一人。 云七月明显的感觉到了夜阑绝的不悦,道,“那个,我马上起来……” 虽未明说,但语气表达的十分明显,就是她要穿衣服了,请他回避。 然而夜阑绝没动,依旧杵在那。 云七月看了一眼在夜阑绝旁边的那套广袖流仙裙,咬咬牙,不怕死的看向九渊,勾唇故作妩媚状,“难道你想看我穿衣服?” 夜阑绝:“……不知羞耻!” 扔下四个字后,夜阑绝拂袖离开。 见夜阑绝走了,云七月终是松了口气。 之前黑灯瞎火的还好,这亮如白昼的时候叫她在那男人面前穿衣服,她还真有些做不到。 飞快的上岸套好衣裳后,云七月才觉得心安,然后朝着夜阑绝离开的方向走去。 只是一直走出桃花林,云七月也没能看到夜阑绝的身影,倒是看到了一座巍峨的宫殿。 啧啧,这宫殿竟是比欧洲古堡还要气派。 看了看宫殿周围都无人看守,云七月便朝着那宫殿走去。 门是敞开的,云七月一走进去,更是被里面的大气给震撼到,不过此时她也看到了那个一言不发就离开了的男人。 “你……” “本座名九渊。”夜阑绝开口。 云七月:“九渊阁主大人,不知您找我来有什么事?”云七月从善如流。 夜阑绝却是蹙眉。 九渊阁主大人?这是什么鬼称呼? 夜阑绝没去纠结称呼,却是冷笑着反问,“不如你猜猜本座让你来做什么的?” 这语气,摆明了此刻这男人心情不好。 云七月识时务,忙道,“自然是看病的……” 总不能是叫她来暖床的吧? 第62章 云七月见夜阑绝没有反对,便当夜阑绝是默认了,便朝着夜阑绝靠近。 夜阑绝冷冷地看了一眼云七月后,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云七月走近,伸出手搭在男人的脉搏上。 没一会儿云七月蹙眉,有些不悦地看向夜阑绝,“你脉象好好的。” 没有任何的毒发迹象,甚至此刻他的身体状况比大部分人的强。 所以,这个男人找她来做什么? “哦?”夜阑绝没有睁眸,用他那磁性有冷冽的嗓子道,“可本座很不舒服。” 云七月一听,便再次搭上了男人的脉搏。 只是这次在云七月的手再次碰到夜阑绝的手时,生命值正用一种缓慢的速度在增长。 原本还有些不悦的云七月:“……” 嗯,她怎么忘了,碰这个男人还有些福利…… 于是,原本不情不愿把脉的云七月换了画风,把脉的时间一点点地拉长,直到夜阑绝蹙眉,“你还要搭着本座的手多久?” 冷冷的话语,让云七月回神。 云七月眼底划过一抹可惜,这把脉的接触还是太少,这么会儿才补充了零点五的生命值,太慢。 “九渊阁主大人,既然您身体不舒服,不如我给你做个全身检查吧?”云七月磨刀霍霍……不,是手痒痒。 虽说已经决定让摄政王夜阑绝当自己的御用充值器了,可有九渊这个福利在,她自然也不想错过。 要是真能给他做个全身检查,那她的生命值可不得蹭蹭蹭地往上涨? 夜阑绝看到云七月眼底的那一抹跃跃欲试,脸色更难看了。 这女人上辈子是急色鬼投胎?见了长得好看的男人就想要扑上去? 欧阳曦如此,九渊也是如此……她可还有身为他未婚妻的觉悟? 还全身检查? 呵! 云七月感觉到了九渊身上的冷气变强了,蓦然回神,正好对上夜阑绝那双冷绝的眸子。 “那个……要是你不愿也没关系的。” 云七月摸了摸鼻子。 果然选择夜阑绝做御用充值器是对的,眼前这个九渊美则美矣,却不好接近。 要真指望他给自己补充生命值,怕是自己早就得死得透透的了。 算了,她还是专一一些吧。 这般想着,云七月深吸一口气,正了正神色,问九渊,“你哪里不舒服了?” 反正她把脉是没有把出来的。 她深度怀疑眼前这个叫九渊的男人是在寻自己开心,原因是报复自己那一晚揩油之仇。 毕竟对于自己的医术,她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夜阑绝睁眸,冷幽地看向云七月,“本座心里不舒服。” 云七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若这男人换个语气说这种话,她都要以为这男人是在撩她了。 可偏偏这男人是用那种冰冷的、她欠了他几百万的语气说出的这句话,倒叫她生不出半点的非分之想。 所以,这话她要怎么接? 来一句‘心病要找心药医’?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她才不说。 深呼吸一口气,咬咬牙,云七月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九渊阁主大人,我并非你的御用医师,若我没记错,你我之间的交易应该是我帮你压制你身上的毒对吧?” 所以,心病什么的,并非她管理范畴。 当然一个合格的医者应该是不挑病的,但是她敢肯定眼前这个九渊是在耍她。 云七月话毕,便觉周围温度骤降,而前一刻还偏于正常的男人,这一刻面色沉冷,周身威压不要钱般的四溢,让她有种处于濒死边缘的感觉。 “你在跟本座谈条件?”带着绝对威胁的话语。 云七月觉得,自己若敢点头,下一刻自己就得七窍流血而亡。 因为此刻这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就叫她难受得想要喷血。 好不容易缓过那种濒死的憋闷感,云七月才妥协,“不,我的意思是阁主大人你身体无恙,根本无需我的治疗。” 真不知这男人发什么神经,半夜不睡觉的来折腾自己。 不就是揩了一把油么?至于这样不依不饶的? “本座让你治,你便得治。”夜阑绝有些执拗,但是威压却是缓了许多。 闻言云七月心中各种妈卖批,却不得不忍住。 能怎么办?又打不过,难不成等着做鬼后再给自己收尸了? 深呼吸一口气,云七月强忍着心中的狂躁之气,问,“那你想怎么治?” 她倒是要看看,这男人要弄出个什么花样来。 云七月这个问题倒还真是把夜阑绝给问住了。 他就心中不痛快才让人把云七月给弄来,可要云七月怎么做他的心能痛快起来,他还真不知道……没想过这个问题。 一时间场面有些僵持,直到‘咕噜’一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然后,夜阑绝一张绝美的脸染上了一层墨色,眼看着气氛要再次凝结了。 “那个,其实我今夜也没吃饱,要不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云七月提议。 其实就在九渊肚子响的那一刻,云七月就觉得他已然被拉下了神坛。 废话,神会吃东西么? 夜阑绝闻言,微微眯眸,打量着云七月,“你会做吃的?” 云七月点头,“会。” 夜阑绝沉吟片刻,才道,“可会做焖面?” 云七月闻言微愣,却还是点头,“会。” 夜阑绝神色微微缓和,拍了拍手,门外立刻进来一人。 夜阑绝:“带她去厨房。” 黑影领命,前方引路。 云七月被带到了鬼煞阁的厨房,此时厨房里早已等候着一个大厨,是来帮云七月打下手的。 云七月看了一眼厨房的食材,就地取材拿了五花肉、葱蒜、胡萝卜、豆角…… 切菜云七月自己来,因为不会做面条,云七月便叫厨子准备。 厨子在确定了粗细和软硬度后,便开始揉面和面拉面,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面好时,云七月也已经切好了食材,开始下锅翻炒出香味,放佐料放水煮开,然后放面去焖,操作十分简单。 不一会儿厨房就传来了香味,一锅焖面就好了。 厨子看着那简陋的焖面有些担心,问云七月还需不需要准备点别的,被云七月直接拒绝了。 端着食盘,云七月又回到了大殿。 听到动静,闭目的夜阑绝睁眸,看向云七月……准确的来说,是看向云七月手中的食盘。 “拿来。” 只两个字,带着命令的口吻。 云七月微微蹙眉,却还是端了过去,将托盘放在了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方小桌上。 夜阑绝动作优雅地打开托盘,却在看到那焖面时动作停顿许久,从他面上看不出喜怒。 正当云七月以为夜阑绝会不吃时,夜阑绝拿起了一旁的筷子,夹了一筷塞入了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莫名的,看着夜阑绝张口时,云七月觉得有些紧张,像是怕那碗焖面被否定一般。 一口焖面,夜阑绝似乎咀嚼了许久。 良久,夜阑绝才放下筷子,面无表情地看向云七月…… 第63章 正当云七月以为夜阑绝这是要发怒时,却听夜阑绝淡声道:“不错。” 云七月莫名松口气,却听夜阑绝道,“你可以走了。” 云七月:“……” 就这? 夜阑绝见云七月不动,微微挑眉,“怎么?想要在本座这过夜?” 云七月:“……”她才没…… 放弃让九渊当充值器后,云七月也很干脆,转身就走。 等云七月离开殿内只剩夜阑绝时,夜阑绝的目光才再次落在了那碗焖面上,有些出神。 …… 云七月出了大殿后,却是犯了难。 来时鬼面人带自己来的,现在鬼面人应该还在跑茅坑,那自己怎么回去? 这三更半夜要是用走的,等走到京城估计天亮。 但不用走的……云七月左右看了看,连只鬼影也没瞧见。 至于转身找九渊派人送自己回去? 还是算了吧,他不折腾自己都算好了。 长得好看的男人多少都有点莫名其妙,欧阳曦如此,九渊也如此。 这般想着,云七月便认命般地迈开腿,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云七月终于到了鬼煞阁禁地的入口处,却见那门口此时此刻正停着一辆马车,一个鬼面人正安静地坐在马车之上。 诶? 之前那个鬼面人? 不过瞬间云七月便排除了这个想法。 自己特制的泻药可没有这么好解,况且前面那个鬼面人瞧着气质上更要沉稳一些。 看到云七月,鬼面人起身下了马车,“主上让我送你回去。” 云七月一听,忽然觉得九渊也不是很差劲了。 没有拒绝,云七月直接上了马车…… 等云七月回到明月楼时,已经到了寅时,云七月几乎是沾床就睡着了。 可感觉还没睡多久,就听到外头有敲门声。 “什么事?”云七月闭着眼问了一声,心想青烟似雪怎么这么早来敲门了。 要知道平常那两丫头都是自己睡到什么时候醒,她们就什么时候过来的,毕竟前些天有时候她会熬夜制药。 “大小姐,隔壁请您过去。” 不是青烟似雪的声音,是一个陌生丫鬟的声音。 云七月很不耐,直接扔下一句,“叫他们滚远点。” 说完,云七月便又继续睡了过去。 而外头收了好处的丫鬟有些手足无措,正想再开口,却是被一个大力一扯。 还没等惊呼出声,嘴巴便被捂住了。 等到了明月楼外确定不会吵到云七月的时候,青烟才松手,冷眼看向那小丫鬟。 “似……青烟……” “自己去领银子,离开。” 青烟只冷冷丢下这句话,就不管那丫鬟是什么表情,转身就走。 丫鬟一脸惨淡,一脸后悔。 这个插曲,云七月不知。 等云七月醒来时已经是吃午饭的时候了。 睡好了觉云七月心情很好,也没忘记今日要去治病赚积分的事情,所以吃完中饭,云七月提着一个空药箱,带着青烟和似雪两个就出门了。 路上青烟禀报了早上的事情,云七月没当回事,对于青烟的处置没有异议。 没多久,主仆三人就到了一家医馆前。 找病人,来医馆最合适。 别说十个了,便是百个都不难。 云七月信心满满,可当她在医馆门口拦下一个满脸苦相的病人表示自己是大夫,可以免费帮忙看诊时,那病人一见云七月是女人,便立刻如同躲避洪水猛兽一般地拒绝了,并且匆匆离开。 云七月满头黑线,然后又拦了几个,便是她能够通过观面相判断出一些病症,这些人也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最后甚至连让她把脉都不肯,就直接婉拒了。 更有甚者直接说云七月一个女人不好好呆在家里绣花,偏要出来抛头露面的有伤风化的。 对于这些人的愚昧云七月也不气,但也没有要当众证明自己医术的打算,所以云七月试了几次后,转头便走。 青烟和似雪全程看着没有说话,见云七月走,似雪忍不住问,“小姐,他们不让你看病那是他们的损失。”自从云七月救了云伯后,青烟似雪对于云七月的医术是十分肯定的。 云七月点头,因为她也这么觉得。 她从来不是一个轻易会给人看病的人,只有别人求着要她看病的,没道理她为了给人看病去求人的。 似雪继续问,“小姐,咱们是要去别的医馆么?” 虽说似雪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何要出来找人看病,但是她猜测小姐这是要来练手的。 毕竟神仙传授了小姐医术,小姐没能实践也是不行的。 似雪对于老神仙显灵这件事当真是深信不疑。 云七月闻言摇头,“不去了。” 又不是只有医馆才有病人,与其跟那些瞧不上女子看病的人浪费口舌,倒不如得另辟蹊径。 省的麻烦。 似雪不解,但见自家小姐没有想说话的意思,便住了嘴,默默跟着。 很快,云七月停在了一个包子铺门口,要了一堆包子馒头,青烟似雪的手中提满了。 “小姐,买这么多包子馒头做什么?”这要拿回将军府也吃不完啊。 “你待会就知道了。”云七月卖了个关子。 接着,云七月在街上随便找了个小乞丐,在小乞丐的带领下,云七月到了城西深处的一个破庙前。 此时破庙里还有一些老弱少没去乞讨,一个个的都瘦骨嶙峋。 见小乞丐带着三个女人回来了,这些原本还眼神有些呆滞的老弱少站起身,全都一脸希冀地朝着云七月看……身后青烟似雪的手上的大布袋子看去。 他们好像闻到了馒头的香甜味道。 云七月看着那些老弱少,很是满意。 云七月接过似雪手中的一袋馒头举起来,“你们谁愿意让我诊脉治病,我就给你们谁包子馒头吃。” 比起那些有钱去医馆看病的人,她更愿意给这些乞丐看病。 毕竟对于她来说,这些乞丐可不只是病人这么简单。 她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那她自然的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这些看着毫不起眼的乞丐便是很好的选择。 一听让诊脉治病就有吃的,这些乞丐也没有立刻围上来,而是有些犹豫。 毕竟没得吃的他们一下子饿不死,可是让云七月这个年轻的姑娘家看病,却可能看死。 就在这时,一个半大的小子忽然凶狠地朝着云七月猛地扑来…… 第64章 眼看着少年乞丐的手就要抓到云七月手里的馒头了,云七月拿着馒头的手往上一抬,另一只手一探一抓一甩,直接将那少年乞丐撂倒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响。 其余原本要跃跃欲试的乞丐们听到这个声音,皆惊惧地往后退,不敢再动抢馒头的念头。 而那少年乞丐,被摔得七荤八素后没想着放弃,而是龇牙咧嘴地爬起来,一双眼睛猩红的盯着云七月手里的布袋,蓄势待发。 云七月勾唇,“你确定以你的能力能从我手里抢得到馒头?” 少年乞丐抹了把脸,狠狠地道,“抢不到又如何?” 这意思就是还要抢了? 说真的,云七月还挺欣赏他这不服输的精神的,是个好苗子。 “你连抢我馒头的勇气都有,怎么就没有让我帮你诊脉看病的勇气了?”云七月道,“让我诊脉看病你得到馒头的几率应该更大。” 少年乞丐一愣,然后一双眼里多了几分的挣扎。 “我让你诊脉,你真给我馒头?”少年乞丐一脸不怀疑。 云七月点头,“不只是你,你们所有人都一样,诊脉瞧病就有馒头吃。” 少年乞丐犹豫许久,才发了狠一般开口,“行,你给我诊脉。” 决定之后,少年很干脆地伸出自己还算干净的手。 云七月满意少年的识趣,然后开始把脉。 说是把脉,但是其实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毕竟她有一双可以作弊的鬼手。 少年身体不错,就是长期吃不饱,营养不良了。 把完脉,云七月直接示意似雪分馒头。 似雪拿了一个包子和一个馒头,递到少年手里。 少年沉默的接过馒头,抿抿唇,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云七月,说了一声谢转身就走了,步履却显得有些匆忙。 那些原本还犹豫的乞丐们见少年这么轻松就拿到了馒头,便全都冲上前来让云七月把脉。 云七月这次没有着急,而是先让青烟去弄了张桌椅过来,布置好了简易的诊脉桌后,云七月才对着早就等得不耐烦的乞丐淡淡开口,“排队,一个个的来。” 乞丐们都是懒散惯了,谁会乖乖排队的? 况且大家都饿了,谁都想要先吃到馒头,所以你挤我我挤你的,嘴里还各种嚷嚷。 “先给我把脉,我没病,很快的。” “给我诊,给我诊,我都饿了几天了。” “……” 场面一度混乱。 云七月却没动,只冷冷看着那些乞丐。 虽没说话,却是用行动表明了她的态度:不排队,就没吃的。 没规矩不成方圆,要是以后要让这些乞丐为她所用,首先就得让他们树立规矩意识。 在她这里,就得遵守她的规矩。 乞丐们挤了半天,喊了半天,见云七月都没有要动的意思,便就明白了云七月的态度。 沉静片刻,乞丐们终于还是认命了,开始排队。 除开少年,破庙里此时有十六个乞丐。 云七月一口气把了六人的脉搏,有三个是营养不良没什么毛病,有三个只是小的风寒,吃副药就好了的那种。 云七月开完药方,让似雪生火熬药,叫青烟去买药,便开始给第七人把脉。 一边把脉,云七月一边问系统,“新世纪的手术室要多少积分能够兑换?” 要有手术室,她在古代必能逆天。 系统:“一千积分……” 云七月:“……”当她没问,现在这样也挺好。 云七月直接单方面放弃,然而这时候系统却出声:“如果宿主你能够完成一个终极任务,仪器这边能直接奖励给宿主。” 咦?有戏! 云七月眼里冒光,“什么终极任务。” 听着就挺有挑战力的样子。 系统:“摘掉摄政王的面具。” 云七月:“……” 想到摄政王夜阑绝那双冰凉的眸子,云七月便觉希望渺茫。 不过……再渺茫的希望那也是希望,总得尝试才知道行不行。 于是云七月问:“可有时间限定?” 系统:“没有。” 云七月心情很好,于是又透支了五积分向系统换了镊子,消毒药水,棉球和一瓶药膏。 换好后,云七月看向前面那乞丐的头顶。 虽然云七月没有摘帷帽,但是她的目光还是让前面那敏感的乞丐感觉到了,那乞丐顿时就紧张的眼神乱飘,不敢看云七月,那眼里的一闪而过的是刻入骨子里的自卑。 瞧着乞丐那模样,云七月一脸的了然。 接着在乞丐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拿着手术刀三下两除二地将乞丐一头脏兮兮的头发给削了,没了长发的遮掩,乞丐头顶的癞子清晰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癞子头乞丐震惊过后是震怒,“你……” “闭嘴!” 治病的时候,她不喜欢聒噪。 说完,云七月借由空药箱的掩护,从药箱里拿出了兑换的东西。 奇奇怪怪的东西被云七月一一摆上桌,顿时让排队的其他乞丐心中打鼓,纷纷开始怀疑云七月到底会不会医术了。 癞子乞丐被呵斥,下意识就闭嘴了。 等反应过来再要发火时,云七月已经开始用镊子夹着棉球给癞子乞丐头顶消毒,接着就是上药,动作迅速,一气呵成,叫癞子乞丐都没有反抗的机会。 而当药膏接触到又痛又痒的头皮时,癞子乞丐一怔。 那清凉舒适的感觉,他多久没有享受过了? 这样明显的变化叫癞子乞丐又惊又喜,“大夫,我,我的头能好吗?” 癞子乞丐语气下意识地带着几分恭敬,眼里透着期待。 头上的癞子不仅让他睡不好觉,还让他很难讨得到东西,每每伸手,还没开口就会被人嫌弃驱赶,甚至会被暴打一顿。 想到这些辛酸的经历,癞子乞丐一脸痛苦。 云七月点头,“小问题,明日便可恢复。” 新世纪特效药,连点癞子都治不好她就甭混了。 不过好在这治疗癞子的药在新世纪不是什么稀罕物,满大街都是,而且还特别便宜,就一根棒棒糖的价格,所以药膏连同工具也只花了五积分,要不然她怎么也不可能为了这么点小毛病就动用自己宝贵的积分。 癞子乞丐一脸惊喜,对云七月一阵千恩万谢。 癞子乞丐欢喜地领了馒头去吃,云七月正要给下一个乞丐把脉时,却见之前离开的乞丐少年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一脸的惶恐和着急。 第65章 云七月正诧异那少年乞丐身上发生什么事让他这么急切时,那少年乞丐已经到了她跟前,不等云七月反应过来,便‘砰’的一声朝着云七月跪下。 “求你,救我弟弟。”少年的声音哽咽又急切,若是细听还能听得出里面的恐惧和绝望。 云七月微微挑眉。 这少年乞丐个性很强,绝不是那种会轻易跪人的性子。 他既是下跪,那便足以说明那个让他下跪的人对他而言十分重要,且此刻情况十分的紧急。 思及此,云七月也没多废话,而是直接立起身,淡声道,“你带路。” 少年乞丐大概是没有想到云七月会答应得这么干脆,有些微愣神,但是还是很快站起身,前方带路。 绕过破庙,便见破庙后有几间更破的屋子。 少年乞丐带着云七月推开了一扇摇摇欲坠的房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只有一角瓦片遮顶的房子,在那有瓦片的角落里,有一张用破木板和干稻草搭建的床,床上此时正躺着一个瘦弱的孩子。 那孩子此刻显然已经被痛苦折磨,嘴里不断地喊着‘小满哥哥’,却是因为疼痛而无法睁眼,只能不停地痛吟。 汗水早已将他的脸打湿,冲掉了脸上那似刻意抹上的脏物,露出点点白皙的皮肤来。 云七月没有过多打量这孩子,而是快走几步上前直接把脉。 只是当手接触到那孩子脉搏时,云七月下意识朝着那孩子的脸看了一眼,眼底透着几丝的了然。 接着便是一脸淡定的问旁边少年这孩子的情况。 从少年口中,云七月得知这孩子五日前就开始肚子疼,这五日的时间疼得基本上吃不进去什么东西。 今日要来了包子后,少年便拿来了包子给小乞丐吃。 只是才吃一口,小乞丐便疼得死去活来,将少年乞丐给吓坏了。 情况了解清楚时,云七月也已经诊完了脉,便伸手开始按压小乞丐的肚子。 云七月一按压,小乞丐痛的哼气声更大了。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少年乞丐一见这情景,又是心疼又是着急紧张,“我弟弟她怎么了?” 云七月收回手,看向少年乞丐,“肠痈。”也就是阑尾炎,小乞丐的情况应该是穿孔了,必须马上手术。 少年乞丐一听,却是大怒,“你是庸医,她才不是什么肠痈,她只是吃坏了东西肚子痛罢了。” 说着,少年乞丐指向旁边只吃了一口的包子,“是你的包子对不对,你在包子里下了毒。” 说着,少年乞丐便扑向云七月,一副要向云七月拼命的样子。 云七月也不惯着少年乞丐的臭毛病,直接就给少年乞丐一个过肩摔。 少年乞丐吃痛,却再次爬起来,且要再次攻向云七月。 云七月冷了脸,这次没动,而是冷声道,“你确定要跟我打下去,然后等着她疼死?” 云七月的话,似给少年按下了一个暂停开关。 接着,少年一脸死灰且跌跌撞撞地跑到床边,跪下,“小鱼,对不起,哥哥没有照顾好你。” 说着,少年乞丐竟是直接埋头在稻草里抽泣起来。 大概是听到了少年乞丐的哭声,小鱼吃力的睁开眼,“小满哥哥……” 少年乞丐闻言快速地擦干眼泪,急忙看向小鱼。 小鱼微微笑了,“小满哥哥羞羞脸……” 小满拳头紧握,没说话,但是身子却是在颤抖,显然是在极力忍受着内心的痛苦。 “小满哥哥,小鱼是不是要死了?”小鱼问。 小满一听,当即反驳,“不会,小满哥哥不会让小鱼死的。” 小鱼笑了笑,却是没有接小满的话,道,“认识小满哥哥,小鱼很开心……” 小满再次哽咽,不知道要如何接话。 而一旁看着这‘兄弟情深’的戏码,一脸无语,“你们整得这样生离死别的做什么,我有说肠痈我不能治么?” 小满为何发了疯一样朝着自己发难她知道。 毕竟按照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肠痈确实能够被归类为不治之症。 小满怕失去小鱼,在那种害怕失去的恐惧的支配下,他把自己当成了发泄口,她虽不悦,但也能理解。 但她貌似没说自己也不能治疗肠痈吧?就这样下定论地以为病人肯定会死,是不是太不尊重她了? 不就是一场手术?有系统的医学实验室功能她还怕什么? 小满听到云七月的话后,整个人怔住,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云七月,“你……你真能……” 云七月不想多解释,只淡淡道,“现在你只能信我。” 小满定定地看着云七月,与帷帽遮挡的云七月对视,像是在确定云七月话的真实性一般。 最后咬咬牙,“你……救她。” 这个决定下的似乎十分的艰难。 云七月点头,“行了,你出去。” 小满闻言却是一脸戒备,“我就在这。” 云七月耸耸肩,“随你。” 说着,云七月便往外走。 小满:“……” 见云七月是真要走,小满着急了,“你不是说要救她?” 云七月回头看向小满,一字一句道:“是,但你在这太碍事了。” 开玩笑,她做手术要是被人围观,那她还能做得下去? 小满却依旧不想走,“我可以不说话。” 云七月拒绝沟通,转身就要踏出门外。 小满着急了。 看了看要走的云七月,又看了看床上已经疼得再次闭眼的小鱼,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好,我出去。” 云七月收回要踏出去的步伐,转而便对着外面的青烟和似雪吩咐,“别让任何人靠近这间房。” 此时屋外,破庙里的乞丐都被吸引来了,青烟和似雪自然也跟着过来了。 交代完了青烟似雪,云七月才转身走到床边。 小满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并在云七月的示意下关上了那一看就不牢靠的门。 等房间里只剩云七月和小鱼两个人时,云七月摘下了帷帽。 只是,当云七月把帷帽放下,转身准备动手时,却是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眼眸…… 第66章 云七月和小鱼对视着,以为小鱼会害怕自己的脸,却见小鱼朝她一笑,“姐姐,你是来救我的么?” 云七月微微挑眉,“你不怕我的脸?” 小鱼却很疑惑,“为什么怕?姐姐明明很好看呀!” 云七月一愣,随即勾唇笑了。 能看得出来小鱼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并没有那种掺假的成分。 从前知道孩子的眼睛是纯净的,看东西不掺杂质,云七月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 “姐姐是来救你的,你先睡吧。”云七月回答小鱼前面的问题。 接着让小鱼闭上眼睛,然后从系统里拿出一支麻醉针,“会有一点疼,眼睛不要睁开哟,不然药就不灵了。” 小鱼‘嗯’了一声,云七月给小鱼打了麻醉剂。 只是将人麻醉后,云七月要是想要换取其他的一些简单的手术器材这些就得花六十积分。 但是若要花六十积分,那她的积分就要负一百以上。 积分负一百,就得扣除十的生命值,那她就只剩不到百分之二的生命值了…… 可,若不救小鱼,那她会死。 哪怕现在出去救完十个人获取生命值奖励,时间也不足。 多耽搁一分钟,小鱼多一分危险。 看着小鱼那苍白的小脸,想到她那双清澈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眸,云七月终还是咬咬牙,跟系统兑换了手术器材。 生命值没了,补充虽然难,但是不是不能补充。 但是小鱼的命没了,却再无法挽救了。 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世间却总有一些美好是她想要挽留的。 云七月因为忙着给小鱼手术,所以并没有发现系统其实并没有扣除她的生命值。 等手术完毕,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通常手术都有一堆三甲医生当她助手,今日只有自己一人操作,可见会有多累。 而屋外的小满早就急得不行了,几次想要冲上前,却都被青烟挡住。 “你让开,快让开!”小满双眼通红,朝着抓住他的青烟怒吼,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 青烟却是冷冷淡淡的看着小满,没有丝毫动摇。 她只听小姐的命令。 就在小满要等不住的时候,那扇破旧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露出云七月那张阴阳脸来。 这是云七月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脸,看得在场的乞丐全都是一愣。 这张脸,就算有人没见过,那一定有人听过。 这,竟然是将军府的小姐云七月? 对于乞丐而言,将军府的小姐,便是个傻子,是个丑女,那也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乞丐们都觉不可思议。 云七月没看旁人,目光冷冷锁定小满,冰寒彻骨。 她手术的时候最讨厌有人吵吵嚷嚷,若非她定力好,怕是只得一个手术失败的结局。 “进来。” 丢下两个字,云七月转身。 小满愣了半晌,然后着急地跑进了破屋,第一反应就是去床边,伸手探向小鱼的鼻息…… 云七月看着小满的动作,不免气笑了,“怎么?怕我救死了她?你不觉得你现在害怕有点晚了么?” 小满第一次露出窘迫,一时间不敢对上云七月的视线。 云七月只冷冷看着小满,神色淡淡。 “谢谢。”小满轻声道谢,随即抬头一脸关切地问,“我……弟弟没事吧?” 云七月不答反问,“你说呢?” 小满回头看了一眼小鱼那沉静的睡颜,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些天小鱼一直喊着肚子疼,连带着夜里都睡不安稳。 他带着小鱼去找过大夫,但是大夫见他们是乞丐,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去求云七月了,毕竟谁都不知道她的能力怎么样。 “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救了小鱼,就是救了他。 只是他只是一个乞丐,现在还没有能力报答人,所以只能说以后。 只是话说出口,小满都觉十分尴尬。 他这句话,就好似空口白话一般…… “既是要报答,何不趁现在?”云七月不顾小满的尴尬,淡淡开口。 小满以为云七月是调侃,就更加窘迫了,耳根都红了。 “我……” 云七月可不想跟小满继续浪费时间,便直截了当开口,“你认我为主,就当作报答,你看怎样?” 小满一听,立刻拒绝,“不行。” 云七月挑眉:“所以你说的报答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小满看着云七月那似嘲弄的神色,别过头,却是唇紧抿,并未为自己辩解。 云七月却是不想放过小满,毕竟这小满她是看上了,怎么着也得拐着为自己所用,这么有个性的一个少年做乞丐岂不是浪费了? 于是云七月走到床边,看着床上沉睡的小鱼,“肠痈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有所了解吧?” 小满一听,有些诧异的抬头。 小鱼真是肠痈? 云七月指了指不远处装着一节烂了的盲肠的医用垃圾袋,“那是我在她身上取出来的肠子。” 小满一听,立刻冲过去,看到那截肠子,脸色十分难看,眼底满是心疼。 “你放心,你妹妹不会有事,这节肠子要是不取,她会死,反倒是取了一点事都没有。”云七月知道小满在想什么,“只不过她刚做了开腹手术,你这儿怕是也养不好她。” 上世纪的时候,有些国家为了预防阑尾炎,在小孩出生的时候就手术给去掉了,所以阑尾取了其实是无害的。 小满一听妹妹会没事,整个人放松下来了,但下一刻小满就十分戒备地看着云七月。 她刚才说,妹妹。 那小鱼的秘密…… “怎么,你以为你的伪装能瞒得过大夫?”云七月嗤之以鼻。 把脉就能知道男女了好么?何况她还给人做了手术。 “你到底想怎么样?”小满看着云七月,问。 云七月十分坚信,若是小满身上有刺,此时一定是竖着的。 可见这小鱼对他而言有多么重要,并且……这小鱼的身份似乎也值得探究。 毕竟若是只是女孩身份被曝光,她一个女人其实不必要这样防备。 啧啧,她这不知是走的什么运,随便出来治个病就遇到了一对有故事的兄妹……也不准确,这小满对待小鱼,可不是哥哥对妹妹那种。 “我说了,让你认我为主。”云七月再次说出自己的诉求。 第67章 再次听到云七月让他认她为主的话,小满再没有立刻就拒绝。 云七月的话,他一直有在听,自然不会忽视掉她说小鱼不适合在这养伤的话。 小满看了看这破房子,漏风漏雨,堪堪能够栖身,确实是不适合小鱼养伤。 而且,小鱼的身份…… “我可以认你为主!”小满双拳紧握,像是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但是话说出来后,小满却又松了口气,连带着那一双拳头也放松了。 云七月挑眉,没有立刻接话,只等下文。 小满看向小鱼,“但我妹妹,不能为奴。” 他当奴才可以,但妹妹不行, 云七月知道小满是误会了,便淡淡道,“我让你认我为主,是为了让你帮我做事,又没有让你卖身为奴。” 小满一愣。 不用卖身为奴? 云七月:“我是要同你交易,你为我办事十年,我帮你妹妹一个安稳,如此你也不用担心她女儿身份暴露,你觉得这个交易可值?” 只办事,不卖身值不值?自然是很值的。 尤其,小鱼也确实需要一个安稳的居所。 在乞丐堆里,小鱼始终有被发现女儿身的危险,不安全。 想清楚这些后,小满没有再看小鱼,而是直接朝着云七月单膝跪地,“属下参见主子。” 那动作姿势,很是那么一回事,不像是乞丐堆里长大的,这让云七月更加满意。 毕竟有故事的人,才更好用不是? 云七月心情很好,让小满先照顾小鱼,她还得要去跟其他的乞丐治病呢。 小鱼生病,破庙里的乞丐都知道。 小满都着急,乞丐们也都知道。 虽说并无太多情分,但是每当有乞丐病死或者饿死,也都会在乞丐们的心中掀起波澜。 毕竟大家谁都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他们。 他们之所以没有离开,其实是想要知道云七月是不是真的能够将小鱼救活。 要是可以,就算不是为了馒头,为了他们身上一些毛病让云七月把脉,那也是他们赚了。 因为有这样的心思,所以乞丐们看到云七月出来的时候,全都是用那种期待的目光看着她。 “行了,继续去排队。”云七月淡淡开口。 乞丐甲:“云姑……大夫,小鱼怎么样了?” 乞丐乙:“是啊是啊,小鱼可有救活?” 大家都一脸眼巴巴的看着云七月,小满进去后就没有动静了,他们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情况。 要是云七月把人治死了,那他们还是不要为了一口吃的就去犯险了。 乞丐们的话,屋里的小满听到了。 虽不知道主子为何会来这里给乞丐看病,但是他还是站出来,出声道,“我弟弟没事。” 见小满好端端地站着,还说小鱼没事,乞丐们又是欢喜又是激动。 这次没有让云七月催,大家一溜烟就跑到前面的破庙前排队了。 开玩笑,有真大夫看病,还有馒头吃,这么天大的好事谁要错过? 云七月回到前面,见大家已经排好了队,很满意。 只是坐下时云七月下意识朝着系统里面看了一眼,见生命值竟然没有变化,而积分此时依旧的在负五十,云七月不由得愣住。 “系统,你卡机了?” 若非卡机,为何数据没有变化? 系统:“回宿主,我好好的。” 云七月:“……那数据怎么回事?”为何她替换了手术器材,生命值和积分都没变化? 系统:“宿主之前救了三个人,虽然没有立刻奖励积分,但是系统却自动检测到有三十积分,便用的那积分兑换。” 云七月一听心中松了口气。 原想着自己生命值余额不足了治完病就要去立马找夜阑绝充值一下生命值,如今不用着急,她很开心。 云七月:“系统,你也不是很坑爹嘛!” 系统:“?”满屏幕的问号。 云七月没再关注系统,而是开始专注给乞丐们把脉。 明显地,这次把脉乞丐们的积极性很好,把完脉了没病地去一边,有病的领了馒头在原地自觉等着喝药。 这些乞丐基本上大毛病没有,基本上都是些小毛病。 有吃坏了肚子的,有伤口化脓引起高热的,也有长期饮食不干净肾结石的,最严重的也就是风寒感冒拖延到肺炎而只剩一口气的…… 这些在云七月眼中都是小毛病,除了伤口化脓的她需要清创消毒,肺炎病人需要她施针,其余病人云七月都只需要开了方子交给青烟似雪去处理。 等这些人全部吃完药,虽说药效没立马生效,但是当这些人的药物直接下肚,系统直接就奖励了积分。 只是当看到屏幕上的正四十时,云七月再次愣住。 她一开始是负五十,这次任务是治病十人奖励一百积分,再扣除六十积分买器材,最后结果应该是负十积分才是,怎么就正了四十了? 不懂就问是美好品德,于是云七月便问系统。 系统:“宿主你还记得你救了几个人?” 云七月想了想,除去两兄妹,破庙里十六人,三人营养不良不算,还有十三人。 “十四人。”加上小鱼。 系统:“救十人奖励一百积分是基础任务,因为救人是大功德,所以每救一人都有十积分的奖励,若是救有功德之人,会奖励二十积分,系统这边检测到十四人里有一人将来会有大功德,所以奖励宿主一百五十积分,扣除二十,就是奖励一百三十积分。” 再扣掉之前的负数,就是正四十了。 云七月这样一算,顿时有种农奴翻身当家做主的感觉。 而且以后救人就能有积分,那她还愁以后用不起现代的药么?还愁会生命值不够么? 别说用药了,就是挣积分换一个手术室也不成问题啊。 只是,云七月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我在公主府救贺优蓝怎么没有奖励?”按理说,应该也奖励生命值的啊。 系统:“……可能是因为贺优蓝的病还没治好。” 云七月闻言,便觉得系统说得有道理,也就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之后云七月便让青烟弄来一辆马车将小鱼小满捎上,便直接回了将军府。 而云七月这边所做,很快便传回了摄政王府。 此时,摄政王府,墨羽单膝跪地,向夜阑绝禀报:“主上,云小姐将破庙里的那位带走了,要不要属下去将人带回来?” 第68章 闻言,夜阑绝睨了一眼墨羽,“本王说过要多管闲事?” 墨羽:“……”确实没说过要管闲事,但是却让盯着那边…… 墨羽不是晨风,所以并未多话,默默退下了。 而另一边,欧阳曦也接收到了破庙里的消息。 不过因为夜阑绝的人抹去了那两个小乞丐的痕迹,所以欧阳曦并不知道那两个乞丐的事情,只知道云七月在破庙给乞丐们治病这件事。 得到消息时,欧阳曦久久没做声,青介以为自家主子是没将这事放心上,便什么都没说。 然而这时欧阳曦却忽然富有深意的开口道:“看来这次的百花节我不会白来一遭。” 青介闻言,当即一脸惊恐:“主子,你……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欧阳曦冷冷瞥了一眼青介,神色淡漠,“最近你是越发逾矩了。” 青介一惊,立刻下跪,那脸上的少年感顷刻间消散,神色竟是沉敛了几分,“主子……” 欧阳曦没再看青介,只亮亮开口,“凡事过犹不及,若不懂分寸自行回去,换青凛来。” 说着,便不管青介那惨白的脸,径直离开。 …… 翌日,也不知是谁传播的,云七月在破庙救乞丐的事情在京城传播开了,并且越传越邪乎,说云七月连死人都给救活了。 云七月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没半点意外,既然露脸了,那断然没有不传出去的道理。 况且这也是她故意放任的结果,谣言传出去了,她便不缺病人。 治病不仅能赚积分,还能赚钱,有了钱,她才能更好的发展自己的势力何乐而不为呢? 带回消息的似雪一开始还有些着急,见自家小姐半点不急,便也就不担心了。 而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候府,一听云七月果然懂医术,气得正在梳妆的徐氏一把把手里的玉簪给砸了。 “果然是那个小贱人!” 云家其他人也都听到了这个消息,最后全都聚集在前厅商议这件事。 “云七月那小贱人不能再留了。”云建业气极。 云建德看了一眼云建业,冷声的道:“不留?那柔儿的毒你解?” 云建业一听,只觉得有些泄气,不由得看向云老夫人,“娘,你有什么好主意?” 云老夫人沉着一张脸,“我一个老婆子能有什么主意?” 要是可以,她最想除了那小杂种,但是除了她,她的两个孙女便无人帮忙解毒,那便要错过百花节,这个代价云家负担不起。 “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将柔儿和香儿两个姑娘的脸治好,至于旁的……”徐氏开口,说到这里时,那眸光像是淬了毒一般,“自有叫她好看的法子。” 众人齐齐看向徐氏。 见众人看过来,徐氏道,“这次百花节,身为云家的嫡女,云七月不可能不去,而她只要去了百花节,我便能叫她身败名裂。” 不是恢复了不傻了? 那她就让她后悔不傻,到时候叫她在全京城贵族圈子里再也别想抬起头。 虽然还得等,但是如今除了等百花节,便再无旁的法子,于是这场商讨,最后还是以妥协收场,侯府再次派人去隔壁请人。 只不过去请的人连明月楼都没能进去。 徐氏见此,干脆亲自过去了一趟,却是见到了云伯。 “我们家小姐不在。”云伯淡淡地道,见徐氏不信,云伯道,“不信大夫人大可去问问府中下人,看看我们家小姐是不是出去了。” 云伯这话说到这份上了,徐氏还能做什么? 自然只能够打道回府了。 至于云七月,此时确确实实不在将军府。 她这个时候正提着食盒站在摄政王府的门口。 至于原因? 自然是九渊给她带来的灵感了。 不管是为了拥有长期的充值器还是为了完成那个终极任务,她的当务之急就是必须要跟夜阑绝保持良好的关系。 只不过想法是好的,但云七月连摄政王府的门都没能进去,就被摄政王府的侍卫给拦了下来。 云七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们,不认识我?” 这不科学呀,她的这张脸可是活招牌,应该走哪哪都有人认识才对。 耿直的侍卫,“王爷说过,闲杂人等一律不见,云姑娘你请回吧。” 呵,认识自己,却不放自己进去。 “你们主子叫你拦着我的?”云七月想看看有戏没戏。 耿直侍卫有些犹豫,却还是摇头,还是那句话,“王爷说了闲杂人等一律不见。” 意思是,没指名道姓的说不见自己,这还有戏。 眼睛滴溜溜转了转,云七月笑眯眯的道,“我说这位侍卫老弟,你是不是忽略了点什么?” 耿直侍卫闻言,狐疑地看向云七月。 他能忘记什么? 他一直都遵守王爷的命令行事的。 “我,是你家王爷的未婚妻,能是闲杂人等?”云七月指着自己的鼻子。 耿直侍卫:“……”说得好有道理,他无从反驳。 云七月见侍卫松动,便放下手中的食盒。 开玩笑,为了‘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先要抓住男人的胃’这句话,她可忙活了一早上,做的东西不少,又是纯木打造的食盒,很重的好么? 云七月放下食盒,再次开始一本正经的忽悠,“我与你们家王爷定下婚约,便说明我在你们王爷心里是不同的对吧?” 耿直护卫:“那是皇上赐婚。”否则王爷怎么可能跟一个丑女定下婚约? 想嫁给他们摄政王的,从京城北门都能排到南门去了。 云七月险些被这耿直侍卫给气笑了,“但你们王爷没有退婚是事实吧?” 耿直侍卫:“……是。”这个他无从反驳。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云七月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你想想,要换做旁人,你们家王爷会让这场婚约继续存在么?” 耿直侍卫想了想,摇头。 其他女人,都活不过赐婚第二日。 云七月:“既然如此,你敢说你们王爷对我不特殊?” 耿直侍卫这一次,脸上的表情彻底松动了。 云七月就再接再厉,“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你进去通报一声,就告诉你们家王爷他的小未婚妻拿着亲自做的美食来找他来了。” 耿直侍卫嘴角狂抽,总觉得云七月那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但云七月前面的话耿直侍卫到底是听进去了,所以犹豫了一会儿,耿直侍卫跟同伴说了一声,便去摄政王府禀报去了。 云七月松了口气,好歹是进去通报了。 第69章 “不见!” 一听侍卫的禀报,夜阑绝直接作出反应。 侍卫一听,惶恐的要退下。 “等等……” 退到门口的侍卫立刻停下,不敢抬头,只等着指示。 夜阑绝:“她来做什么?” 想到云七月那女人上次找自己时所发生的,夜阑绝脸色就十分难看。 侍卫:“云小姐带了一个食盒,里面据说装着的是美食。” 美食? 那女人又想搞什么鬼? 只是想到云七月昨日给自己做的焖面,夜阑绝面上的冷意便消散了一些。 “让她进来。” 侍卫震惊,也顾不得惊惧,不可思议地抬头朝着夜阑绝看去。 只是侍卫才刚对上夜阑绝那冷冽的没有丝毫表情的脸时,便吓得立刻低头,“是。” 侍卫退下时,后背的衣襟已经被汗水浸湿。 云七月成功地进了摄政王府。 进了摄政王府后,便有人前方引路。 只是这一路上云七月没少收获到来自摄政王府各方射来的眼神,云七月只当不知,眼睛四下扫视着,打量着摄政王府的景致。 说实话,摄政王府很大,景致也不错,但是却处处透着一种空荡感,好似这里没住人一般,冷肃,没有丝毫人情味,她不喜欢。 云七月很快便被带到了内院,下人便没有继续前行。 “云小姐,我们王爷在书房。”下人指了指书房的位置,“您自己进去吧。” 说着,就像是有洪水猛兽在追,慌忙逃跑了。 云七月:“……” 这莫名的……是在给她增加紧张的氛围么? 云七月朝著书房走去,才刚推开书房的门,都没看到夜阑绝,便听脑海里忽然传来‘滴’的一声。 这声音,是系统要发任务了。 推开书房的门的瞬间发任务,为何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云七月目视前方……其实是在看系统屏幕,想看看系统究竟要给她一个怎样的坑爹任务。 “宿主,本次‘拐个美男成为人生赢家’发布最新任务:脱掉摄政王衣服,宿主便能获得五十积分。” 云七月:“……”积分虽多,但她为嘛没有半点的喜悦? 脱掉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的衣服? 这么神坑的任务是那么好做的? 她敢保证,自己没能动手,就能被那男人一掌给拍死。 简直握了棵大草! 夜阑绝看着一进来就愣住的云七月,脸色不愉,他这么大的一个人的在一旁站着,难不成还不如那书案好看? 还有,握了棵大草? 夜阑绝下意识朝着云七月的手看去,只见握了一个大食盒,哪里来的草? 难不成那食盒里装的是草? “你要给本王吃草?”一想到这个可能,夜阑绝身上的寒气便止不住,凉凉地看着云七月。 云七月:“……什么?” 什么吃草? 见夜阑绝的目光正瞪着自己的食盒,云七月下意识指了指,然后道,“我给你做了好吃的。” 说着,径直走到书案前,刷了一下把书案上的东西推到了一旁,地放下了食盒。 看着瞬间乱七八糟了的书案,夜阑绝额间的青筋暴起,却是莫名地隐忍着,朝著书案走了几步,眼睛瞪着食盒。 最好云七月从里面拿出来的不是草,否则……夜阑绝的眸子危险地眯起。 云七月背对着夜阑绝,不知夜阑绝已经靠近,并且眼神已经相当的危险了。 不过当云七月打开食盒,露出里面的东西时,夜阑绝的神色缓和了。 不只是缓和,且当夜阑绝看到食盒里的东西时,神色微微变化。 一盘焖面,比昨日在鬼煞阁禁地做得更为丰盛。 一盘桂花糕,白白的十分香甜。 一个猪皮冻,看着就QQ爽爽,色香味俱全。 只是这女人怎么知道他的喜好的? 夜阑绝看向云七月的后脑勺,眸子微眯。 果然,这女人早就对他图谋不轨了,否则为何连他喜欢吃什么都知道? 莫名的,方才那瞬间的被云七月忽视的怒火消散了。 当云七月把几样菜端到书案上时,夜阑绝已经走到了书案后的座椅上坐定。 看着那些能够勾起他回忆的简陋美食,夜阑绝没有着急动筷子,而是问出他还没想明白的问题,“什么是握了棵大草?” 这女人总不能莫名其妙说一些没有营养价值的话吧? 所以这句话必然有什么深意。 云七月:“……” 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夜阑绝,“你知道握了棵大草?” 夜阑绝:“不然呢?”难不成她以为自己聋了,没听到她那句话? 云七月更激动了,“你也是穿越的?” 这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 要是老乡的话,是不是就会少点代沟好沟通一些?这样她的手术室和生命值都有着落了。 这样想着,云七月心情美滋滋。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那一副‘花痴’的表情,脸色微沉,“什么是穿越?” 这女人为何总能说一些莫名其妙叫他听不懂的话,的这让他有种自己见识很少的错觉。 他不喜欢。 云七月:“……额?” 穿越都不知道,那还能是老乡? 她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云七月:“那你说握了个大草?” 夜阑绝眉头紧蹙,“你进门时说的。” 云七月:“……”她,居然不小心说出口了? 夜阑绝看到云七月那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面上的不悦更加明显了,“云七月,你是不是在骂本王?” 云七月:“没有,绝对没有。” 就算要骂,也只能在心里啊。 夜阑绝:“那你跟本王解释什么是‘握了棵大草’?” 云七月:“……”就一句语气词,用卧槽衍生出来的那种啊。 可这要怎么解释? 真解释了,再被问卧槽是什么意思? 最后,云七月咽了咽口水,干脆地道,“就,我昨夜梦到自己握了棵大草,结果变成了不可描述的东西……” 然后,云七月朝着夜阑绝中间某处看去。 夜阑绝:“……死女人,你往哪看?” 这女人,当真是越来越不知羞耻了! 就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云七月打哈哈,“哈哈,我给你开玩笑的啦,王爷别生气,我给你倒杯茶,咱消消气……” 说着云七月便奔向那茶壶。 她还没忘记要完成脱掉摄政王衣服的任务呢。 第70章 “本王不喝茶!” 当云七月端着茶杯要送给夜阑绝时,夜阑绝凉凉地来了这一句。 云七月:“……王爷还是喝一口吧,别气得噎着了。” 说着就要靠近。 笑话,不喝茶,她怎么‘不小心’将茶泼他身上让他脱衣裳? 硬扒么? 别逗了,她知道她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有几斤几两。 至于迷晕再干? 呵,她只要还想可持续发展活到一百,就不能想着用药,不然以这男人小气的程度来看,自己的完。 至于说还有九渊能当充值器? 呵,一样难缠。 总之,积分就在眼前,她才不要错失。 “你要敢再靠近一步,信不信本王剁了你双脚?”当他瞎,没看到那女人的不怀好意? 云七月:“……” 为了双脚着想,她还是另外想办法好了。 见云七月不动了,夜阑绝这才将目光移到面前的食物上,然后用他修长好看的手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块猪皮冻放在了嘴里,轻轻咀嚼。 之后,每样东西夜阑绝吃了三口就停下了动作。 因为有面具的遮挡,所以云七月看不到夜阑绝的神色,也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欢吃。 若是喜欢,此刻心情必定很好,她可以再接再厉。 若是不喜欢,那……她也不会放弃。 “王爷,不知道您平日里可有什么娱乐游戏?”云七月笑眯眯。 夜阑绝看了一眼云七月,“无。” “那王爷可会斗地主?”云七月笑眯眯,一脸无害。 夜阑绝抬眼看向云七月:“本王会杀地主!”杀气肆意。 云七月:“……呵——”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那个,王爷,斗地主是一种棋牌游戏,这天下除了我没人会的,你要不要试试。”云七月怂恿道。 夜阑绝没兴趣。 但他莫名想要看她到底想要如何,便轻轻颔首。 见夜阑绝答应了,云七月立刻开始做准备。 夜阑绝也配合,叫府里的工匠过来帮忙。 于是工匠负责制作薄木片,云七月负责画图,五十四张扑克牌就这么做成了。 接着云七月兴致勃勃地跟夜阑绝讲述扑克的玩法,夜阑绝听着,似来了几分兴趣。 见此,云七月便开始说出自己的目的,“王爷,咱们玩斗地主,总不能没有赌注吧?” 夜阑绝看向云七月:“嗯?”并无反对的意思。 云七月:“输一局,脱一件衣服。” 夜阑绝:“……行。”就是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听到夜阑绝同意,云七月松了口气,所以也没注意到夜阑绝的情绪变化,就开始高高兴兴地数牌。 呵呵呵,她一个玩了十几年斗地主的人,还能玩不过一个刚学会的古人? 额……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云七月输了,还输得凄惨无比。 一局没赢的后果就是,一身的衣裳脱得只剩里衣,这还是她穿得多的结果。 只是当云七月再输,并且要脱去里衣时,夜阑绝冷冷开口,“不必了。” 云七月闻言松了口气。 虽然她作为现代人没什么好顾忌的,但她一点都不想果奔。 “你想在本王面前脱衣服,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本。” 说着,目光还将云七月从上到下扫了一遍,讽刺意味十足。 云七月一听,立刻就炸了。 敢讽刺她身材不好? 泼你! “哗”的一声,云七月扬起一旁的茶杯就往夜阑绝身上泼。 夜阑绝一个猝不及防被云七月给泼了,顿时怒不可遏。 “该死的女人,你……” “王爷对不住,我刚才太生气了,所以顺手就……对不住对不住,我给你更衣……” 说着,云七月如同猛虎一般地扑向夜阑绝。 夜阑绝哪里会让云七月扑? 便一个闪身……只是云七月的手已经抓住了夜阑绝的衣服,所以夜阑绝的一个闪身的后果就是‘撕拉’一声,衣服破了。 “云!七!月!” 暴怒的声音自书房响起,接着王府的下人们便看到云七月从摄政王府的书房狂奔而出。 等云七月到摄政王府门口时,五十积分如期而至,云七月顿时乐开了花,丝毫不顾场合不对,哈哈大笑起来。 王府众人:“……”云小姐这么高兴,难不成刚才并非是惹怒了他们的主子? 很快王府众人便知道了答案,因为接下来他们就生活在了水深火热之中了。 而得了五十积分的云七月心情很好地往家里走,刚到将军府那条街,远远的便瞧见门口站着的那些人。 云七月神色微顿,随即勾唇。 既然上赶着送上门,那她便不再客气了。 想着,云七月便步伐从容地往前走。 才刚进将军府门口,却见蒙着面纱的云雅柔和徐氏已经等在了那里。 “云七月,我的脸是不是你害的?” 云雅柔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拔尖,听着有几分的癫狂。 云七月冷眼看着云雅柔,亮亮开口,“证据呢?” 是她做的,但是没证据她是不会承认的。 云雅柔:“你会医术就是最好的证据。” 云七月笑,“京城会医术的那么多,难不成他们都是嫌疑人?” “哦,对了,你们侯府还有一个府医的对不对?那个府医你是不是该率先审问一下。” “你——” “柔儿!” 徐氏出声,打断柔儿继续要说的话。 “娘——”云雅柔显然很是不甘心。 徐氏却是沉着脸看着云雅柔,“若是不能沉下心,你现在就回去你自己的院落好好反省。” 这么沉不住气,如何当未来的一国之母? 被徐氏用那眼神看着,云雅柔不敢再多说,只能悻悻地闭嘴,却还是狠狠瞪着云七月,一副恨极了她的模样。 云七月却不再看一眼云雅柔,而是扫了一眼徐氏和徐氏身后的那些婆子丫鬟,明知故问,“怎么?大夫人这是找我有事?” 徐氏皮笑肉不笑,“确实有事要跟你说,不过这里说话不方便,要不咱们去侯府那边详谈吧?” 云七月却摇头,“你们侯府的人对我的态度可不友好,我一个弱女子过去了,怕是难以出来,要谈还是这里谈吧。” 徐氏差点吐血。 弱女子? 就她? 有干翻一府侍卫丫鬟婆子的弱女子? 第71章 “那就在你们将军府!”徐氏咬牙切齿地妥协。 云七月:“府里不招待闲杂人等。” 徐氏觉得自己的定力在云七月面前便被清零。 深呼吸口气,徐氏才终于找回了自己因愤怒差点出走的声音,“你到底要怎样?” 云七月:“有话就这里说。”她才不惯着这些人的臭毛病。 徐氏瞧着云七月的态度坚决,又看了看云雅柔那戴着面纱的脸,最终咬牙,“好!” 不说能怎么办? 百花节到了柔儿的脸还没恢复,那一切就完了。 “只要你治好柔儿的脸,条件随便你开。”徐氏看着云七月,有几分的咬牙切齿。 “还有我们家香儿。”就在这个时候,李淑兰的声音响起。 云七月望去,却见李淑兰匆匆朝着这边过来。 步伐虽匆匆,但是面上却端庄得体。 看着李淑兰,云七月眸色微眯。 这个李淑兰在原主记忆里并没有多少分量,不显山不露水的,不爱出头,在府里存在感不如徐氏那么强,但总觉得她才是那个最不好对付的人。 徐氏瞥了一眼李淑兰,没把她当回事。 李淑兰不在意徐氏的态度,站定后看向云七月,“听说你会医术,我们家香儿你应该会治吧?” 说着,还对云七月笑了笑。 云七月一听,却故作惊讶地看着徐氏和李淑兰,“啊?二堂姐和六堂妹怎么了?” 说着,云七月看向云雅柔,“二堂姐怎么还蒙着面纱?” 云雅柔被云七月的话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云七月,我怎么了你还不清楚么?” 该死的贱人! 还装! 云七月耸肩,“我确实是不知道啊。” 接着,云七月看向徐氏,“大夫人,你要让我治病,总得告诉我怎么回事吧?万一我治不好呢?” 这是要当众看云雅柔的脸的意思了。 云雅柔和徐氏都听出来了云七月的意思,却是有些迟疑。 这里毕竟是将军府大门口,来往都有一些下人。 这要真的揭掉了面纱,被那些下人看到,那云雅柔的名声岂不是要毁? 想着,徐氏道,“医者不是把脉便能辩证?你给柔儿把脉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云七月摇头,“这医者讲究望闻问切,把脉是必须的,但是望也是很重要的。” 这是不妥协了? “那咱们找个地方详谈?”不去侯府,不让他们进将军府,那找个地方详谈总行了吧? “这……”云七月故作犹豫,在徐氏以为云七月要答应的时候,云七月却还是摇头,“人有三急,我这……要不大夫人咱们改日再说吧?” 说着云七月就真一副很着急要进府的样子。 徐氏等人等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堵住了云七月,怎么可能让云七月就这么回去明月楼。 如今那明月楼,他们可是想进去都难的。 这云七月进了将军府的明月楼就像是泥鳅钻进了泥地里,哪里还能再找得到? “等等。” 徐氏叫住云七月,云七月停下动作,看着云雅柔。 意思很明显,云雅柔不摘掉面纱,旁地就别谈。 云雅柔害得原主毁容,难不成还不让她替原主找补回来么? 今日她就要让云雅柔当众揭开面纱,让云雅柔承受一下被嘲笑的滋味。 她说过,她是个锱铢必较的人,便是原主的仇,只要她记得住,就只有时候不到,绝不会不报。 “娘——”云雅柔着急了。 她已经看到几个下人朝着这边看过来了,她要是揭开面纱,那不是什么都完了? 她不要! 她不想被全京城的人嘲讽。 徐氏的指甲早已经陷入了手掌心,疼痛让她保持住了自己的理智,最后发了狠一般,徐氏对着云雅柔命令,“揭开!” 云雅柔后退,眼里满是惊恐,“不,我不要。” 她才不要用那张不忍直视的脸面对众人呢。 她不要。 她未来是要做皇后的人,绝对不能留下这个污点。 见云雅柔后退,徐氏目光发了狠,“你不想去百花节了?” 云雅柔的动作一顿。 百花节…… 她要不去百花节,那她还能有什么前程?还怎么做太子妃?未来又如何能做皇后? 不,她不能连一个露脸的机会都没有。 而就算她现在的脸毁了,名声毁了,可只要她能在百花节露脸,只要她能有法子出其不意惊艳众人,那今日的一切便都不重要。 是的,不重要! 云雅柔一遍遍的跟自己这么说,最后深吸一口气,愤恨地瞪着云七月,然后缓缓抬手,掀开了自己的面纱。 “嘶——” 云雅柔面纱刚揭下,就听到有下人倒抽口气的声音。 云雅柔那被面纱给遮住的脸里,如今满是红色溃烂的脓包,一副随时要爆浆的模样,恶心至极,可比云七月那张阴阳脸可怖多了。 云雅柔被这声音给刺激到了,不由得面目狰狞地瞪向那些偷看的下人,“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那些下人没见过云雅柔这个模样,不由得愣住了。 二小姐,她不是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善良的么?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说出那样的话? 这些下人愣住的模样,云雅柔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脸,一时间有些忍受不了,正要继续发火。 徐氏却是怕云雅柔的名声全都败坏了,便伸手制止了云雅柔,并飞快地又给云雅柔给戴上了面纱,只是因为云雅柔那张脸实在太过恶心,所以戴面纱时徐氏的手都有些颤抖。 等遮住了那张脸,徐氏才看向云七月,“你看好了吧?” 云七月心情不错地点头,“嗯,看好了。” 徐氏:“那你能不能救柔儿?” 只要柔儿没事,能够成功去百花节,她就要让云七月好看。 她倒是要看看她能嚣张到何时。 “能!”云七月很肯定地点头。 没道理她自己的毒,她自己不能解。 徐氏和云雅柔一听,都看向云七月,李淑兰这时候也插话,“那我家香儿呢?你是不是也能救?” 云七月淡淡看了一眼李淑兰,道,“救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第72章 云七月朝着徐氏一笑,徐氏忍不住觉得心慌,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袭向心头。 这时,就听云七月缓缓开口,“治病可以,不过得你们把从我将军府拿走的东西全都还回来。” 徐氏一听,脸色骤变。 然而不等徐氏开口,李淑兰便道,“不可能。” 这么多年侯府从将军府拿了多少东西,就是侯府众人心中没底。 可便是再没底,也知道那是一个天大的数字,根本就不是现在的侯府能够承受得住的。 徐氏这次没有斥责李淑兰,显然徐氏也不愿意答应这个条件。 云七月瞧着她们的态度也不着急,只笑笑,“没事,不过是交易谈崩了罢了,你们随意啊。” 云七月说着,要走。 徐氏:“云七月,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些么?” 云七月睨向徐氏,一副‘我有没有听错’的模样看着徐氏,“我过份?” 接着,云七月笑了,“你们从我将军府拿东西,现在又求着我帮你们治病,我只不过是让你们将东西还回来,你们却说我过分?” 云七月说着,看向徐氏带来的下人,“你们说我过分么?” 那些下人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得低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你要求太高,能否换个要求?”徐氏脸色不好看。 在云家,她是长媳,除了越不过老夫人,她有绝对的话语权,是高高在上的。 但是在如今的云七月面前,她必须强忍怒气,这叫她很是憋屈。 云七月:“我只是让你们从我府里拿走的东西还回来罢了,你们做不到并不代表我要求太高,只能说明……” 云七月停顿了一下,然后冷冷扫向徐氏和李淑兰,“你们从我将军府拿走了太多的奇珍异宝,你们舍不得或者已经拿不出来了。” 云七月的话,可谓是一针见血。 确实,这些年来云家大房三房从将军府拿的东西不在少数,大多都被大房三房用来挥霍了,这个时候是根本拿不出来的。 可就算是事实,他们也绝对不会承认。 徐氏咬牙,再问一次,“你到底换不换条件?” 云七月也干脆,“今日我把话撂在这里了,要么,你们把东西还回来,要么,你们另寻高明,在没有看到东西之前,我是不会出手的。” 说完,云七月没管他们是什么表情,转身就走了。 徐氏一脸阴鸷,脸都快要滴墨了。 等回了侯府,徐氏将云七月提出的条件说了出来。 “不可能!” “不可能!” 云建德和老夫人齐齐出声,态度神情都是一致,不愧是母子两人。 徐氏也是不同意,但是今日这事情并非是不同意就能够解决的,而且她的气性已经过去了,所以这个时候的许是最是冷静,“娘,老爷,这事情咱们若是不答应,这次柔儿和香儿就去不了百花节了。” “我就不信,除了云七月,这偌大的京城就没有人能够治得了我的两个孙女。”老夫人负气一般的开口。 老夫人这话一出,没人接话。 因为如今京城能请的名医,他们都请遍了,甚至托了关系,在宫中御医休沐的时候请来过,但是也毫无头绪。 所以,也许除了云七月,便就真的没有谁能够治得了云雅柔和云雅香两人了。 见大家都沉默,老夫人便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只略一想,老夫人才开口,“既然她要,那咱就给。” “娘——”云建业急了。 这要真给,那不得倾家荡产的? 老夫人瞪了一眼云建业,示意他闭嘴。 而徐氏最是清楚老夫人是个什么人,最是吝啬不过的她,不管什么东西到了她的手想要拿出来,那是万分的艰难的,要她说把东西还给云七月,她是不信的。 于是徐氏便问,“娘,您这是有了什么主意?” 老夫人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大儿媳妇,总算这个家里还有一个明白人。 “云七月先前不过是傻子,她能知道之前将军府有多少东西?”老夫人反问。 徐氏琢磨一会儿,很快便琢磨出了门道来,于是大喜,“娘,还是您有主意。” 老夫人主意一出,徐氏便着人去隔壁将军府去告知云七月,她的要求侯府答应了。 然而,等丫鬟回来,却是带回来一张清单。 清单足足有一人长,里面详详细细地列举了这么多年大房三房在将军府所拿的一切东西。 顺着清单看下去,大房二房还有老夫人对那些东西都有印象,可见清单上没作假,上面长长的一串确确实实是他们拿去了的。 “该死,那个贱人是怎么知道的?”老夫人气得捶胸顿足。 大房三房众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原本他们还以为想到了什么好法子,可看着这个清单,他们这哪里是想到了好法子? 这分明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若是没去答应,没准还能通过周旋改个条件,可这如今都答应了,要么就硬着头皮执行,要么当作没有这回事。 可,如今的情况,无论是执行还是当没有这回事貌似都不行 “这可怎么办?”云建业也是急得跳脚。 他还等着自己的女儿嫁得好,自己也好跟着享福呢,美梦还没好好做,怎么一下子就成了泡影? 云建德的脸色也很难看,但是他却没有立刻出声,似在想主意。 良久,云建德才抬眼,道:“送信给洁儿,问问她有什么办法。” 洁儿,云雅洁,云建德的大女儿,云家的嫡长女,也是云家这一辈的女子里,最为聪慧的一个,如今正在凰云书院求学。 要知道,凰云书院可是整个大陆最高的学府,进了凰云书院的人身上可谓是镀了一层金。 可以说,从凰云书院出来的女子,各国贵族都争相求娶。 “来不及。”李淑兰开口。 凰云书院离京城相去甚远,信件一来一回,早就过了百花节了。 李淑兰的话没有人反驳,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最后商量来商量去,大家都决定补嫁妆。 毕竟不补嫁妆,他们现在也是真找不到别的法子了。 可问题来了,云家不是云老爷子在家时那样的风光,要怎么补? 砸锅卖铁? 可,不砸锅卖铁,云家还能如何? 任由两个好好的适龄嫡女错过这次的百花节? 有道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最后云家人还是决定将东西还回去了,哪怕是砸锅卖铁。 然而在云家做出这个决定后,京城中就开始有流言传出,说是如今的云七月目无尊长,无法无天,还说云七月明明有一身的医术,却偏偏不肯给自家人医治,还狮子大开口,除非整个侯府都给她,否则绝不给云家人治病。 只是在这个谣言传得正旺时,却有了澄清版本。 听说并非是云七月目无尊长,而是云家长辈不慈,在云七月痴傻无所依时,大房三房的人几乎将将军府搬空,云七月放出那些话,不过是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总之,这个版本更深入人心,人们从唾弃云七月,变成了同情云七月,唾弃侯府的大房和三房,甚至个个都叹息侯爷如今不知身处何方,若有侯爷在,侯府如何会成为今日这般境况? 接着便是将云建德和云建业两个与云天做了一阵对比,云建德和云建业便有了‘不成器’之名,气得老夫人直接晕厥过去。 至于云雅柔的那张丑脸,自然也传得人尽皆知了。 而此时,将军府。 云七月看着对面的少年小满,一脸满意。 这次的事情她知道后,便试着叫小满去处理,却没有想到小小年纪力挽狂澜的能力倒是不错。 只是,苗子是好苗子,却不能没有一个好的资源给他。 她可是发现了,这小满骨骼是很适合习武的,虽说青烟能教他两下子,但是要跟她十年的人,可不能只会两下子。 想了半天,云七月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法子,毕竟对于这个世界她还不是那么了解,于是目光就扫向了小满。 “你可想习武?” 小满闻言,点头,“想。” 云七月:“那你可知道去哪里找师父?或者,你想成为怎样的人?” 云七月其实也就碰碰运气,也没有想小满一定能知道。 但不料,小满竟真的知道。 “习武师父一般的武馆便有,但是却只是一些普通身手,我最崇敬的是鬼煞阁的人。” 鬼煞阁为何能让人人畏惧? 不就是因为实力强悍么? 若他能跟鬼煞阁的人那么强,那他还有何惧? 一听鬼煞阁,云七月蹙眉。 想到九渊那张脸,云七月的眉头都堆成山峰了。 鬼煞阁确实是厉害,但是要让九渊借她一个人为她培养人才,貌似不易啊。 但,鬼煞阁的实力,别说小满了,便是她,也觊觎,如果她能跟着学两招,那她在这个世界的底气便会更足一些了。 要不,试试? 第73章 虽说云七月还没想清楚要怎样才能让九渊答应借人,但云七月决定去试试后,便付出行动了。 于是,趁着天没黑,云七月赶紧去了厨房做了几样点心,装上食盒,云七月便叫府中的下人套了马车,出了城。 而这时,有一直盯着云七月的人见云七月的马车出了城,便立刻往城内跑。 没多久,那人便出现在了一个公子哥面前,“世子,云七月她出城了。” 这公子哥,不是旁人,正是明安世子,一听云七月出城了,明安世子一脸的阴狠:“既然她给我创造这么好的机会,那本世子怎么能轻易放过她呢?” 马车远离京城,驶向郊外时,云七月忽觉一阵不安。 正在这时,马车忽然停下。 云七月眉心紧拧,手上已经多了一包毒粉和一把手术刀,一双眸子犀利地看着马车帘子。 “你……你们别杀我,我……我是无辜的,要杀你们就杀云七月。” 马车外响起车夫的声音,让云七月的眸子越发寒凉。 将军府的下人多是因为惧她手里的卖身契才听她话,遇到事情不中心也正常,但就这么巴不得地想让她死就很让人不爽了。 不过接着一声刀剑刺入肉体的声音传来,有什么重物掉落在地,云七月便知道那车夫已然没了性命,手中的手术刀便握得更紧了。 “云七月,是你自己下来,还是我们上去请你下来?”熟悉而又透着几分阴鸷的声音传来,是明安世子。 云七月拉开车帘走了出去,看都没看一眼已经气绝的车夫,冷眼看向明安世子。 “怎么,明安世子身上的毒解了?” 一听到毒,余明安的脸色阴鸷难看,看着云七月的眼神里带着怨毒,“云七月,将解药交出来,本世子能饶你一条贱命。” 贱命么? 云七月的眸色越发寒凉。 那她倒是要看看,今日究竟是谁的命比较贱。 这般想着,云七月的身影便如同鬼魅一般的冲了出去,目标:余明安。 余明安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和教训,所以离马车很远,且身边也跟着人护卫,所以哪怕云七月的速度很快,但是余明安的带来的属下和杀手也并不是吃素的,在云七月接触到余明安之前,就将云七月给拦住了。 云七月有些失望,但是却并不意外,呼吸间便已经跟那些杀手缠斗在了一起。 不会轻功内力又如何? 实力不够又如何? 上一世的她,不也是一次一次的绝处逢生么? 云七月手握手术刀,在这一刻,如同杀神一般嗜血。 手起刀落,次次见血,见血则封喉。 来不及了就洒毒粉,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云七月身边就已经满是尸体。 余明安看着云七月,眼中有着难言的惊恐。 她,她一定不是云七月! 云七月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可当目光落在云七月脸上时,余明安被拉回现实。 那张脸,不是云七月,又能是谁? 眼看着黑衣人越来越少,惜命的余明安不敢多待,阴狠地看了一眼云七月,便沉声道,“走!” 余明安带着自己的属下匆匆而又仓皇地离开,云七月冷冽的眸子朝着余明安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因为这一眼,她被砍伤。 不过这种疼痛,却也叫本就已经疲累的她回过神来,继续加入战斗之中…… 夜风呼啸,空气中血腥味蔓延,云七月一身血衣,便是脸上都满满的全是血迹,而地上的黑衣杀手,一个不留。 即便此时云七月的身子因为超负荷而微微颤抖,但是眼神依旧清明且冷冽。 没再看那些尸体一眼,云七月抬起微微颤抖的脚,坚定地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手术刀唰的一下,把马上连着马车的绳子砍断,云七月又从马车里拖出了食盒,将食盒绑在马上,然后自己翻身上马,并且将自己的身子紧紧绑缚在马背上,才对着马道,“要乖乖往前走啊。” 前方直线距离,就是鬼煞阁的地盘了。 说罢,云七月一甩马的缰绳,喊了一声驾。 马奔驰起来,云七月却觉得一阵头晕眼花,没有多久便失去了知觉…… 鬼煞阁禁地,夜阑绝没来由地一阵烦躁,神色不愉。 就在这时,一个鬼面人匆忙前来,“主上,云小姐来了……” 夜阑绝抬头,“让她进来。” 这女人,这么晚来做什么? 夜阑绝蹙眉,脸上表情越发冷肃了几分。 鬼面人:“可……可云小姐她……晕倒了……” 鬼面人话音才落,便觉眼前有黑影一闪而过,定定神再看,眼前早已没了人。 此时,禁地门口,几个鬼面人看着马上的血人,神情紧张,却不敢靠近。 因为那马背上的,是主上唯一带回来过鬼煞阁禁地的人,主上的女人,他们还没有胆子碰。 只是,看着那地面上聚集的血,以及马一路驶来滴在地上的延绵血迹,他们心中无比的慌张。 这要再不处理,这云小姐的血流光了,他们会不会跟着陪葬? “要怎么办?”有人问。 “要不去请徐老过来?” 然后,就真有人去请徐老了。 只是徐老还没来,夜阑绝便已经到了。 看到马背上了无生机的女人,夜阑绝的心微微揪紧,眼里杀意肆意,“去查,看是什么人将她伤成这样,本座要他生不如死!” 这女人,便是要欺负,也只能他来。 他暂且放过的女人,竟有人胆敢将她伤成如此模样,简直找死。 鬼面人领命,立刻去办了。 而夜阑绝人也已经走到马前,抬手一震,便震碎了捆绑住云七月的绳子,抱着云七月就消失在了禁地门口。 其他鬼面人也准备离开,却见那马背上的捆着一个食盒。 “这……难道是云小姐专门给主上拿来的?” 几个鬼面人面面相觑,但是谁都不敢将食盒打开,只小心翼翼地将其取下,然后提着食盒去找主上了。 另一边夜阑绝将云七月带到自己的房间后,先是给云七月喂了一颗药,随即便是蹙起眉来。 越看那一身血衣就越是觉得刺眼。 该死的女人,不是很能耐连他都敢惹么? 怎么还能让自己被伤成这个样子? 夜阑绝更加烦躁了,怒声问,“徐老怎么还没来?” “主上,来了,来了……” 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从外传来。 接着就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提着医药箱,狼狈地跑了进来。 一进来,徐老就感觉到了满屋的压力,吓得差点又给退出去。 但,他不敢。 于是徐老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到了床边,也不敢让夜阑绝让开,只能顶着巨大的压力,心惊胆战地给云七月把脉…… 第74章 徐老好不容易顶着巨大的压力把完了脉,才哆哆嗦嗦开口,“回,回主上,这姑娘失血过多,加上力竭,晕……晕倒了……” “她什么时候醒?”夜阑绝问。 徐老:“这……” 一记眼刀飞来,徐老绷直了身子,闭着眼道,“主上,这位姑娘要好好休息,睡好了才能更好恢复,老奴先先去煎药……” 徐老很怕自己被拍死,眼睛根本不敢睁开,没说一句话,心都颤动一下。 “滚——” 徐老一听,立刻睁眼:“老奴这便滚,这便滚!” 说完,如蒙大赦,立刻跑了,连药箱都来不及拿…… 夜阑绝在一旁杵了许久,脸色不愉,转身要走。 可刚一转身,又忍不住看向那一身脏兮兮的血衣,强迫症快要犯了。 伸手想要给云七月把血衣解下,但才刚碰到,手便顿住,脸色越发僵硬了几分。 “来人——” 鬼面人进来。 此时夜阑绝人已经站起,背对着床上的云七月。 “找一个妇人来!” 鬼面人听后微愣,却是退下去找人去了。 鬼面人离开后,夜阑绝看了一眼云七月,便离开了房间去了大殿。 此时已经有属下等在那儿了。 “人呢?”夜阑绝冷声询问。 属下:“已经蒙了双眼,关进牢里了。” “嗯。”夜阑绝毫不在意的嗯了一声,“本座不想他轻松地活到明日。” 这意思是要折磨致死了?属下打了个寒战,却是道,“主上,他是明安世子……” 那属下说到这里,只感觉自家主上寒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颤了颤,“属下这就去……” “慢着。”夜阑绝不知想到了什么,转了画风,“好好伺候三日再扔回余家。” 那属下不知道自家主上为何会改变主意,但是听到‘伺候’两个字,他再次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开始为余明安默哀。 鬼煞阁伺候人的本事,那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那属下很快离开。 夜阑绝心情不佳的半倚在的座位上,手指敲击着桌面,目光却是不经意扫到了一旁的食盒。 蹙眉,沉声:“食盒怎么回事?” 有鬼面人出现,战战兢兢的道,“这……属下也不知,是……是云姑娘带来的。” 主上一看心情不好,他害怕。 夜阑绝一听是云七月带来的,也不知心中是个什么感觉。 不过最后还是摆摆手,让人退下了。 将食盒打开,夜阑绝看到了里头细碎的糕点,原本烦躁的情绪越发烦躁起来。 将食盒盖上,夜阑绝提起食盒便走出了大殿…… 云七月醒来时,只觉得头昏昏沉沉,身上痛极。 只是很快她便觉察到了不对劲。 她的衣裳…… “醒了?” 冷漠的没有丝毫情绪的声音自旁边响起,云七月抬头看去,正好撞见九渊那张俊美的臭脸。 云七月:“那个,我衣裳……” 不会是九渊给换的吧? 她记得自己上次来鬼煞阁可没看到这里有女人的痕迹。 “怎么?怕本座占你便宜?”夜阑绝语气中带着不悦。 云七月:“……怎么会?九渊阁主大人为我换衣裳,是我的荣幸……” 反正要看也看了,也没什么。 只是…… 云七月看了一眼系统里面,撇撇嘴,没有增加生命值。 失望! 难不成不是自己摸的,生命值就不会增加了? 虽说自己已经认定了夜阑绝为御用充值器,可谁会嫌弃命长? 这被看光了还不能补充生命值这点,真是让人郁了个大闷。 夜阑绝看到云七月那撇撇嘴的模样,以为她是在嫌弃自己给她换了衣裳。 虽说这不是事实,但是被嫌弃的感觉却叫他分外不爽。 他换衣裳不行,谁行? 摄政王夜阑绝么? 此时此刻,夜阑绝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跟自己另外一个身份较劲了…… 云七月忽然觉得屋内有些寒冷,知道九渊又是心情不好了。 只是,为什么? 她有哪里惹到他了么? 正苦思冥想的时候,云七月看到了一旁的食盒,眸光一亮,看向夜阑绝,“九渊阁主大人,我特意过来给你送糕点,你吃了没有?” 夜阑绝看了一眼那食盒,随后目光落在了云七月脸上,“你特意给本座做的?” 云七月非常诚恳地点头。 夜阑绝的脸色僵冷了几分,“为何?” 这女人,一下子给摄政王夜阑绝做吃的,一下子给九渊做吃的,真是够三心二意的,也真是……叫人不爽极了。 云七月:“我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不能为你解毒么?上次回去后我心中甚是愧疚,思来想去便给你做了些糕点……” 夜阑绝揉揉眉心:“不说人话,就给本座滚出去!” 油嘴滑舌,听得就让人心烦。 云七月:“我想请你帮个忙,所以做了糕点来讨好你的。” 说实话就说实话,反正总也得说的。 夜阑绝冷笑,“你以为区区几块糕点,就能够讨好本座?” 这女人,上次做吃的讨好夜阑绝,这次又来讨好他,到底还能不能专心一点了? 云七月自然不能指望糕点就能讨好九渊了,否则她为何还要上演一场苦肉计? 虽说受伤是受伤,严重也严重,但是她到底是鬼医,想给自己治疗一下也不是不行。 虽说自己给自己治疗的效果会大打折扣,但是好歹不会流了那么多血。 想着,云七月就白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九渊,“我,自然不是指望几块糕点就能讨好你的,只是想着你若是高兴就能够答应我的条件……” 夜阑绝:“你还想跟本座提条件?” 云七月闻言连忙摇头,“不是,是请求。” 夜阑绝盯着云七月,良久才问,“你有什么事求本座?” 云七月:“我……想找阁主大人借个人……” 见九渊脸色没变,云七月便再接再厉,“你也看到了,我出个门就遇到了刺杀,十分凶险。” “但是我还要给阁主大人你压制毒,要是哪天被人弄死了,岂不是阁主您的损失,所以你要不发发善心,借给我一个高手教我武功,顺便帮我训练一下人?” 云七月一口气说完了想说的话,便紧紧盯着九渊,只等着他回应。 夜阑绝一听是为这事,想着云七月也确实是太弱了些。 但…… “本座帮你,本座有什么好处?” 第75章 云七月自然不会傻傻的以为自己几块糕点就能够收买到九渊,所以当九渊问自己要什么好处的时候,她并不觉得意外。 只是她一时半会的还真拿不出什么九渊能够看得上眼的东西。 思来想去,云七月都没有想到合适的能够用来跟九渊交换的筹码,于是干脆将问题抛给九渊,“你想要什么好处?” 闻言,夜阑绝挑眉看向云七月,面上满满的全是不悦,“你让本座想?” 云七月一噎。 这让他想怎么了? 作为条件交换的一方,让他想不是应该的么?只有他才知道自己更想要什么不是?也省得她想半天却是做了无用功。 当然,前提是他想要的东西她也得有。 似看出来云七月所想,夜阑绝淡淡道,“既是你有求于本座,那本座自然想要看你的诚意了。” 意思很明显:诚意不够就免谈。 够拽! 偏偏,云七月还不能拂袖离开。 因为她想要借用九渊手里的高手变强。 思来想去,自己现在唯一拿得出手的是医药方面的东西。 但明显的,九渊不会感兴趣。 毕竟他唯一感兴趣的解毒这个条件,她已经给交换出去了。 那…… “这样吧,你借我一个人,我答应你一个条件。”云七月一咬牙,许出这个条件。 空白支票什么的,那可真是大出血了,因为你毕竟不知道对方会提出怎样的条件。 但,如今她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这个。 夜阑绝闻言,眸色微深地看向云七月,“许本座一个条件?” 云七月点头,“嗯,只要你答应借我一个人,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一件事。” 夜阑绝一趟,却是蹙眉。 任何事? 这个女人知不知道这个承诺有多重?这种承诺是随随便便能够答应男人的? 是不是自己要是不答应,这个女人就用这个条件去找别的男人? 一想到这里,夜阑绝的脸色就越发沉了,周身气势骤冷。 云七月:“……” 九渊对这个条件不满意? 可,就算是不满意那也可以直说,为何会生气。 云七月只觉得莫名,然后起身就准备走。 “你去哪?”夜阑绝冰凉的声音响起。 云七月,“回去啊。” 找高手的事情,她还是再想办法好了,毕竟她实在是想不到别的拿得出手的条件了。 没得人没借到,自己却因为惹怒了九渊而小命不保。 夜阑绝更加不悦了,“本座有让你回去?” 该死的女人,一身的伤就想着回去,这么不爱惜身体的么? 然而,他刚有这个想法,整个人就愣住了。 云七月爱不爱惜身体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夜阑绝何时这般地关心过人了? 云七月默默地看向九渊,“阁主可能不知道弱小的我遇到危险时的无助,既然阁主不愿意借人给我,我又不能放弃变强的想法,所以阁主不答应,我只能去找别人了。” 虽然找别人未必有找夜阑绝的效果,但是总比干等着强不是? “你还想找别人?”这女人,竟然还真的想去找别人? 找谁? 欧阳曦? 欧阳曦能有他的实力? “不然呢?”云七月很是无语地看着九渊。 他不愿意借人还不兴我去找别人了?没这个道理。 她既是想变强,就没人能够阻挡得了自己,九渊也不行。 看着云七月,夜阑绝觉地,自己的火气又快上来了。 可最后却是化作一句,“本作说不答应你了?” 云七月:“……额?” 然后,云七月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九渊,“你真的要答应我?答应借高手给我。” 怎么她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夜阑绝睨着云七月,“等你伤养好了再说。” 云七月开心极了,笑得阳光灿烂,“没问题。” 养伤什么的,一两日就行。 当然,要是她愿意,能更快,但也不好表现得太妖孽了不是? 不对,等等! 高兴过后,云七月又有些狐疑起来。 九渊会有这么好心?这么轻易就答应自己的条件? “我可是要高手的,很厉害很厉害的那种。”可别随便找个人来糊弄她,她的一个条件也是很值钱的说。 况且既然要找师父,自然是得找最好的了,一般般的她还需要特意跑到鬼煞阁禁地来? 夜阑绝深深看着云七月,缓缓启唇,“放心,是最厉害的。” 云七月:“……” 听着九渊那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然而,等云七月还想要开口,九渊却是赶人了,“行了,本座累了。” 然后,就闭上眼睛,一副不再想搭理云七月的模样。 云七月见状,只得走了出去。 反正九渊这么厉害的人,应该不至于随便给她找一个人。 出去后,云七月便准备走出大殿,却是被一个鬼面人给拦住了,“云姑娘,阁主让你明日再走。” 云七月闻言一愣,下意识就问:“为什么?” 冥风:“……”他哪里知道为什么?阁主的心思是他能揣度的? 但见云七月用那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冥风想了想,才道,“大概,阁主担心云姑娘半夜回去会再遇到危险吧……” 云七月;“……” 想到九渊的那张臭脸,云七月就觉得冥风说得可能就是鬼话。 但自己这一身的伤其实也很痛的,她得先处理了才行,于是道,“那我住哪?” 之后,冥风带着云七月出了大殿,走到了一个竹林里。 竹林深处,有一个竹子做的竹屋,“云姑娘今晚就住在这里吧。” 云七月看着竹屋,点头。 好在不是让她在竹林里打地铺。 不过忙着打量木屋的云七月,并未看到冥风眼里的复杂。 冥风觉得,主子是真的将云姑娘放在心中了,否则为何会让云小姐来这竹屋? 要知道,这竹屋是主子亲手盖的,一般人连靠近都不能,更何况是住进去了。 果然,云姑娘在主子心中是不一样的。 云七月不知冥风心中的九九,就在这小竹屋里住了下来。 却是不知,她这一住,却是着了某些人的意了…… 第76章 翌日一早,云七月是被一阵鸟啼声吵醒的。 夜里漆黑看不见,只知道竹屋在一片漆黑中,且还伴随着阴风阵阵,加上带着自己来的冥风戴着鬼面具,胆子小的人都是不敢来的。 但,出了小竹屋后,云七月却发现自己所处的竹林,竟是一块绝美之地。 竹林通幽,绿意盎然,一路栈道旁,还有各种各样的花朵争奇夺艳。 竹林中还有白雾霭霭,倒是像极了一个静谧的仙境。 不过云七月也没有过多的欣赏这竹林的景色,而是直接出了竹林。 本来想去找九渊,不过却是被鬼面人告知九渊已经走了,云七月只得作罢,乘上鬼面人驾驶的马车回城。 马车在还没到城门口就停了下来,接下来的路程需要云七月自己徒步。 为了防止被围观,云七月进城的时候就戴上了面纱。 然而,才走几步,云七月就听见有人在讨论自己。 “你听说没有?那云家三小姐昨夜彻夜未归。” “啊,这云三小姐彻夜不归能做什么?” “一个女人彻夜不归能做什么?” “哦,我只是想着她长那模样,怕是连鬼都能被她给吓跑……” “啧啧,一看你就没经验,这美丑的,灯一关不都一样?你还指望开着灯做那档子事不成,我告诉你啊……” 云七月越听,脸色就越差。 谁能告诉她,这不是古代么?为何这些吃瓜群众开车开得这么溜?甚至用词大胆到令她这个现代人都忍不住脸红。 一想到他们开车开偏的主角是自己,云七月终于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狂躁,直接扯过一个开车开得忘我的人,对着他的鼻子就是一拳头。 “啊——” 那是一个目测一米八的虎背熊腰的男人,竟是直接被云七月一拳头给打到鼻子喷血。 “你——小贱人,你竟敢打老……”子还没有说出口,云七月就又是一脚朝着他的腹部踢去。 一个大汉,竟是当街被一个身形娇小的姑娘给踢飞了。 大家惊悚地看着云七月,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云七月冷眼扫了围观的那些人,道,“你们是亲眼看到云三小姐半夜没回家还是亲眼看到云三小姐幽会男人了?传谣言可以,但是穿得太离谱,就小心哪一天应验在自己家人身上。” 云七月这话一出,让不少人在传谣的时候忍不住加入了自己幻想的男人们脸色大变。 见此,云七月继续,“下一次见谁再拿女人来传黄段子,我见一个打一个,见一双打一双。” 说着,云七月就在女子们崇拜的目光下走了。 因为,还从来没有人为女子出头的,男人拿女人消遣,都是张口就来,从没有人考虑过女人的感受,云七月是第一个。 至于云七月会这么轻易离开,并非是她对这件事毫不在意。 而是因为,对这些吃瓜群众发火没用,阻止得了一个人,阻止不了一群人。 为今之计,便是揪出将军府里的内奸。 毕竟侯府和将军府虽然相连,但是她来了后,侯府的下人就不能够随便在将军府这边走动,更是没法进入明月楼。 昨日傍晚她离开的时候,也并没有几个人看到。 所以,知道自己离开,又知道自己一夜没有回去的人,一定是能够进入明月楼的人。 然而,云七月才刚到将军府的范围,就看门口围满了人。 为首的是大房的云建德和夫人徐氏,带着一群的丫鬟奴仆,拿着几个箱子站在将军府的门口,有丫鬟在那负责敲门。 而这些动静,自然引来了不少百姓围观。 见将军府半晌都没有动静传来,有人出声,“这么久都没有人来开门,云三小姐昨夜夜不归宿是真的吧?” 有人附和:“这么久都没人开门,我看是真的。” “真没想到,将军云天那样的人物,死后却要被这样的女儿给拖累了名声,真为他不值……” 众人议论纷纷,徐氏唇角微微勾起,眼底划过一抹狠绝。 云七月,让她跟她做对,她今日就要她名誉扫地。 徐氏的表情很快收敛了,而后慌张地看向众人,“你们别胡说,我们七月不是那样的人,她定是起晚了才没来开门的。” 云建德也附和,“七月向来是个好孩子,不会做出夜不归宿那种不知廉耻的事情的,你们可千万不要瞎说。” 两人的解释,百姓们不信,不仅不信,还觉得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都快午时了,怎么可能还没起来?” “就是,该不会是昨夜去做了什么事情,这才起晚了吧?” “我看那云七月根本就没在府上,否则府里的下人又怎么不敢开门?”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不信云建德两口子的话。 事实上,云建德两口子也没有打算要众人相信。 今日,只要云七月不开门,或者云七月从外面回来,那么今日谣传的事情就会成真。 他们来的时候可是问清楚了的,云七月昨夜根本就没有回来,并且他们出门的时候也没有回来。 只要云七月的夜不归宿的名声坐实了,摄政王一定会退亲。 就算不退亲,也绝对不会再任由云七月活下去,毕竟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 将军府中,云伯听着外面的动静,急得不行。 青烟:“我去开门,告诉他们小姐生病了……” “不行的。”似雪拦住青烟,“只要小姐不出现,他们都不会相信小姐昨夜在府中。” 要是这个时候说生病,估计那些人就更要怀疑小姐了。 “那要怎么办?”青烟蹙眉。 似雪也是一脸的苦恼,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开门。”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冷沉的声音,自青烟和似雪身后响起。 青烟似雪云伯三人一听到那声音,顿时一脸惊喜的回头。 “小姐,你……” 云七月却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多话。 似雪见状,连忙上前去将将军府的门栓打开了。 所有人都以为云七月在外面鬼混的时候,将军府的大门忽然地被人从里面拉开,一脸的黑斑的云七月赫然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云建德和徐氏两人心中正得意,却猛地瞧见云七月,两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怎么会? 云七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没有回府么? 不过,徐氏很快冷静了下来,看着云七月,一脸的关切,“七月你在家就太好了……只是怎么这个时候才起来?是不是昨夜没睡好?” 本来云七月的出现,就足以能够证明昨夜没有出门了。 然而徐氏这话一出,像是在验证之前那个百姓说的一样,她起得晚肯定是因为昨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去了。 这徐氏,表面上是在关心,实际上却是想要将屎盆子在云七月身上扣紧。 而她云七月,又怎么会让徐氏的计谋得逞? 她非但不会让他们计谋得逞,还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自食恶果’。 思及此,云七月露出一抹笑来。 这是有人要倒霉了的节奏。 第77章 “多谢大夫人的关心,我昨夜睡得极好。”云七月笑着道。 是的,闻着竹子的清香,昨夜的她睡得很好,可以说是穿越以来的第一个好觉。 只是说完,云七月画风一转,一脸疑惑地看向云建德和徐氏,“只是云家大爷和大夫人一大早的跑我这将军府门前做什么?莫不是听信了外头的传言,专门查看我在不在府上?” 云建德和徐氏的心思一下子被云七月给戳破,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正欲说话,却听云七月继续道,“可是不对啊……” 徐氏瞳孔一缩,只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徐氏这感觉才升起,就听云七月继续,“若是没记错的话,咱们两府是相通的,云大爷和大夫人便是听信了外面的传言,想要看看我在不在府中,也不需要到这大门口来啊。” 云七月这话一出,众人便一脸狐疑地看向云建德和徐氏。 两府竟是相通的,那自家的事情不搁自家屋里解决,却是跑这外头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莫不是…… “啧啧,还道这两人是真心关心这云三小姐呢,如今看来也不是那样!” 就在这时,有明白人出声。 还有人没看明白,便问:“不是那样,那是怎样?” “这你就不清楚了吧?这两人要是真的关心云七月,不会关着门关心么?这特意到这门口来闹出这些动静来,啧啧……” 那个人并没有将话说完,但是意思却是很明显了。 明明可以暗地里关心,却非要把事情闹到大门口来,那岂不是为了向大家证明七月昨夜真的没有在家里? 真正关心家人的人又如何会如此? 之前还口口声声地为云七月说话,如今看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徐氏的心思就这样被大家给拔出来了,脸色十分难看,但是她也不能就这样跟百姓们理论,没得失了身份。 深深吸一口气,徐氏才有些着急地对云七月道,“七月,你要相信我,我不是那意思……” “大夫人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云七月一脸的疑惑。 徐氏一噎。 她确实是那个意思,但是现在她能承认吗?不能。 而现在显然继续揪着这话题下去对他们没有好处,所以干脆徐氏也没有辩驳,而是道,“七月,大伯娘今日来,是给你送东西来的。” 说着,徐氏指了指身后下人手里抬着的大箱子,一脸地祈求道,“七月,这箱子里是侯府装着的是侯府最值钱的东西了,还请你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给你的两个妹妹治病。” 徐氏这话一出,现场便有人大抽了一口气。 “你们之前可听到过那个谣传?” “什么谣传?” “就是云三小姐被老神仙传授了医术,但是却不肯为家人治病,说除非侯府能够拿出所有的财富来,才肯治病那个。” “啊,我也听说过,这竟然是真的?” “看这情况,应该就是真的了,没想到这云三小姐不仅人长得丑,还心肠歹毒,没见过这么坑人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方才的事情仿佛都忘记了,全都开始讨伐起了云七月来。 徐氏心中正觉得爽快,却正好对上了云七月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顿时一惊。 想到自家女儿的情况,徐氏脸色微变,连忙朝着众人摆手,“请你们不要再说了,七月这孩子有造化才被神仙指点,我们是自愿拿出这些东西作为交换的。” 说着,又觉得不够,道,“神仙指点的医术,就值这个价,只要她能够治得好病,旁地都不重要。” 徐氏的话,自然会引起一些人的共鸣。 但是更多的人却是穷人,寻常的医馆都可能看不起病,这要是个个都像云七月这样收费,他们未来岂不是寻常病都看不起了? 于是,一个个地越发的讨伐起来了云七月。 徐氏见状,也不敢表现出喜悦,脸上的表情更慌了,好像她一副好心办了坏事的模样。 比起徐氏,云建德却是一直沉吟着一张脸看着云七月,袖中的拳头握得死紧。 此刻,他心中很有些不安,尤其,看到云七月的眼神越变越冷时。 这眼神,让他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女子…… 云建德的视线,云七月自然不会没看到。 只是,云七月只冷眼觑了一眼云建德,便对上徐氏那故作慌张的老白莲模样,“演够了没?” 演够了,就该她了。 “额?”徐氏一愣,没反应过来。 徐氏见状,对门内喊道,“青烟。” 青烟闻言,很快出来。 云七月只给了青烟一个眼神,青烟便会意,然后一把越过侯府的下人,打开了那箱子。 “哇——” 箱子一被打开,里面的珠光宝气就晃花了围观群众的眼,毕竟普通人是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好东西的。 然后,在侯府下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青烟又一连打开了其他的几个箱子。 每一个箱子里头都装满了宝物,个个价值不菲。 然后,似雪从里面跑了出来,递给云七月一张纸,瞧着似雪那气喘吁吁的模样,应该是刚去拿来的。 “作为给云雅柔和云雅香治病的条件,我要求你们还回从我府里拿走的东西不假吧?” 云七月拿着那单子,问徐氏。 徐氏的脸色都僵住了。 看着云七月的眼神,徐氏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假话。 因为,一旦说假话,那么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 要是耽搁了两个孩子看病,那后果…… 徐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此时的她开始后悔起来。 她是为什么想着趁着这个机会摆一道云七月? 如今的云七月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了,她今日想要一箭双雕,让云七月名声双重受损,面对云七月的时候,她还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算是按照云七月的要求还东西了。 她甚至觉得,云七月一夜未归,会就这么的吃下哑巴亏。 可谁知,云七月竟然回了将军府? 怎么会? 她暗中不是安排了人,只要云七月出现,就会通知她的?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徐氏的脸色很难看。 云七月却是不管这些,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所有的人都看向徐氏,等着徐氏的回答。 谣言的两个版本他们都听说过的,如今就是要来证实到底哪个版本为真了。 第78章 “不假!” 徐氏从齿缝中挤出这两个字。 甚至她觉得自己承认的瞬间,围观众人异样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那感觉让她难受极了。 可她能怎么办?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不承认?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到时候云七月就有借口昧下那些东西却不给她的柔儿治病。 原本自己的计划是安排得天衣无缝的,如今却只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吞。 早知如此…… 徐氏恨恨地咬牙,身子都忍不住轻颤起来。 见徐氏承认,云七月便道,“既如此,清点吧……” “你就非要当众清点?”云建德沉声问,声音里甚至透着一丝的威胁。 云七月这才疑惑地看着云建德,“明明你们可以直接将东西抬到我院子里去,却非要带到门口来,不就是为了让我当众清点,让大家做见证的吗?” 云建德:“……” 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毕竟云七月的话,他还真无从反驳。 徐氏一听云七月要轻点,当下就急了,“七月,好歹咱们是一家人,这要是太过分了往后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那些东西,真要被云七月念出来当众轻点,那往后他们大房和三房要被大家怎么看? 欺负亡人子女,霸占亡人的财产? 这些话要是传出去了,他们还有什么名声? 然而,大房和三房的名声,云七月半点不在乎。 笑话,他们的名声跟她有半毛钱的关系? 既然他们敢做初一,那为何要怕她做十五? 毁她名声的时候就可以,毁他们名声就不行?没这道理。 所以,云七月很不客气地开口,“不敢不敢,我不过是一孤女,哪里敢跟云家大爷和大夫人当一家人?你们只要不时刻想着坏我名声就行了。” 说着,示意似雪和青烟开始清点。 徐氏忙要去拦,但是云七月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让她不得不停下阻拦的动作。 云七月说,“大夫人你这是不想给云雅柔治病了?” 为了云雅柔当太子妃,成为未来皇后,她必须得忍。 之后,似雪和青烟两人配合得非常的默契,一个念,一个轻点。 几大箱的东西,花了不少功夫才清点完。 然后,围观群众的眼神让云建德和徐氏面上无光,若非是现在走了也不体面,他们绝对不会继续待在这里看那些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这侯府还真是……” “别说侯府了,若非是侯爷不在家,这云将军的女儿如何会被这么欺负?” “唉,云三小姐是个命苦的,这么些个好玩意儿都被给拿去了,若非是有神仙庇佑,怕早就活不下去了吧。” 众人议论纷纷,对云七月深表同情。 大家都是同情弱者的,这个时候谁又还会去想云七月昨夜回府没有? 经由这一出,围观的人甚至都觉得云七月没有回府的消息其实是徐氏等人给传出去的。 这些议论声传入云建德和徐氏耳中,云建德瞪了一眼徐氏,就再也待不住,挥袖离去。 徐氏心中也是后悔到了极点,今日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丢脸丢大了。 然,还没完。 似雪轻点完后,用众人都能够听得到的声音,对云七月道,“小姐,还缺一尊玉观音,一支凤头钗,一把绿如意……” “那绿如意是你自己摔的。”徐氏连忙辩驳。 云七月淡淡的看向徐氏,道,“你有证据?” 徐氏:“……府中的人都看到了……” “那也是你们自己的人。”云七月接话,“自然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徐氏还想说话,可围观百姓那一脸不善的表情,让徐氏知道,便是自己辩解,这些人也不会信自己。 于是,深吸一口气,徐氏才道,“这些东西我会想办法补齐,但是你得先治疗柔儿她们。” 云7月却并不吃这一套,淡淡道,“东西齐了,我自然就会治疗她们了,给你们两日的时间准备,两日后东西准备齐全了,我便去给她们治疗。” 说着,云七月就让人出来将东西抬进了将军府,也不管徐氏的脸色怎么难看,直接关上了府门。 进了府后,云伯问,“小姐,这些东西是否放入库房?” 云七月摇头,“抬到明月楼吧。” 云伯也没多问,让人将东西抬进了明月楼。 云七月又对云伯道,“云伯,烦请您将府中的下人都聚集过来,我有事情要处理。” 云伯闻言,心中有了猜测,便沉着一张脸去吩咐了。 很快,下人便被聚集了起来。 云七月只坐在上座,悠闲地喝茶,任由那些下人战战兢兢地站在前方,也没有抬眼,也没有发话。 原本安静的那些下人,见此情景,便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随着场面越发的嘈杂,云七月才幽幽抬头,勾唇冷笑,“今日本小姐才知道将军府的下人这般的没有规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是市集呢。” 轻飘飘的话,让场面有瞬间的安静。 然后有胆子大的下人忍不住出声询问,“大小姐,不知您招我们过来所谓何事?” 云七月冷眼朝着那下人看去,却见那下人先是慌张,随即便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大小姐虽是主子,可让我们过来也总得有个由头不是?” “大胆!大小姐说话,岂容你质疑?”云伯怒。 若非大夫人将府里得用的人都赶了出去,如今府里如何是大小姐如今看到的情况? 云伯身为管家,下人自然怕上三分的。 然而,云七月却是一个抬手,阻止了云伯,笑眯眯地看向众人,“你们还有谁想要知道由头的?” 云七月的话一出,果真就有几个人站了出来。 其余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敢动。 云七月看站出来的有七人,而没有站出来的有十一人。 偌大一个将军府,竟然除了云伯他们,只有十八个下人。 云七月眸色微凉,而后看着云伯,“云伯,烦请您将这几人的卖身契拿来一下。” 云伯虽不知云七月所想,但是还是去拿了卖身契。 云七月这话一出,那几个站出来的下人就更是困惑。 大小姐拿他们的卖身契做什么?难不成是要还他们卖身契不成? 第79章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云七月那他们的卖身契是做什么的了。 等云伯将卖身契拿了过来,云七月没有接过,只淡淡道,“云伯,将这几个人发卖出去。” 那几人一听,顿时大惊。 “大小姐,你不可以这样。”有人立刻道,“你不能把我们发卖出去。” 云七月抬头,冷冷地看向那人,“我不能?” 云七月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那人心中一个咯噔,却还是忍着心中那瞬间升起的惧意,道,“大小姐我们只是好奇大小姐让我们来做什么,你就要将我们发卖出去,这未免太不地道了吧?” 云七月看向其余六人,“你们也是这样想的?” 那六人闻言,先是面面相觑,随即都跟着点头。 很显然,他们都是这样想的。 云七月于是看向其余十一人,“你们觉得呢?” 那十一个人,面面相觑。 一开始没有人说话,一会儿之后,便有一个丫鬟站了出来,小心翼翼的道,“奴婢只知道奴婢是下人,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奴婢不敢质疑主子的话。” 云七月闻言很满意,“你叫什么名字,在府中做什么的?” 那丫鬟闻言,连忙跪下,“奴婢彩儿,是厨房的烧火丫头。” 云七月点点头,“很好,往后你就去我明月院伺候。” 彩儿闻言,又惊又喜,连忙谢恩,“谢谢大小姐提携。” 其他地下人都是一脸的羡慕地看着彩儿,后悔没有第一个站出来回答小姐的问题。 云七月再看向那七人,“你们现在可还有话说?” 那七人低头,他们无话可说。 彩儿说得没错,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做奴才的没有质疑的权利。 他们习惯了不把大小姐放在眼里,却忘了大小姐已经跟从前不一样了,不是他们能够质疑的了。 一时间,那七人的脸色十分难看。 可,他们不想被发卖出去,于是齐齐跪地求饶,“大小姐恕罪,奴才们再也不会这样了,还请大小姐给奴才们一个改过的机会。” “是啊,大小姐,奴才们这么多年在将军府伺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还请大小姐不要把我们发卖出去。” 说着,七人连连向云七月磕头。 云七月却是冷笑,“苦劳?你们的苦劳是对侯府的吧?” 七人磕头的动作一顿,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慌乱。 怎么会? 大小姐她是怎么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今日把你们发卖出去了,过往种种可以既往不咎,若是再多说什么,那我便只能按照将军府的规矩来处理了。” 对于这些无伤大雅的小角色,她可以不赶尽杀绝,前提是他们不会再犯在她手上。 但若这些人不识好歹,那么,她的手段怕也不是这些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七人抬头,对上云七月的眼神,顿时只觉一阵心惊。 他们知道,被发卖是他们最好的归属了。 否则,若论背叛惩处,那他们…… 最后,七人什么都没有说,安静地让云伯带出去发卖了。 解决完了那七人,云七月扫向在场其余人。 “明月苑伺候的,站出来。” 云七月话落,便有四个丫鬟一个婆子站了出来。 那四个丫鬟婆子有两个是二等丫鬟,两个是末等丫鬟,二等丫鬟是屋里负责洒扫的,三等丫鬟是负责外面洒扫的,婆子则是负责管理这四个丫鬟,青烟和似雪则直接归云七月管理,地位在这些人之上。 这几个丫鬟都是云七月恢复正常后,云伯安排在明月楼的。 “昨夜你们都在那里,可有人证?”云七月问,面容较为严肃。 几个丫鬟战战兢兢,却也一一回答了云七月的问题。 因为云七月院子里太多的人,所以夜里除了青烟和似雪,旁的下人都没有留在院子里住,所以那五个人都是住在将军府的下人房里,离开明月苑后的一切行为,倒是都有人证。 只其中一人,一个叫碧珠的丫鬟表明昨夜回过明月苑。 “你昨夜去明月苑做什么?”云七月问。 碧珠闻言,脸上满是紧张,“奴婢耳环掉了,昨夜回去明月苑是为了找耳环。” 说着,碧珠指向一旁一个丫鬟,“小莲能给奴婢作证。” 一旁的小莲被点名,忙从人群中站出来,“回小姐,碧珠昨日确实是说掉了耳环。” 云七月看着碧珠,眸色深沉。 碧珠被看得越发的紧张起来,可只有紧张,没有心虚。 除非是这丫鬟太能装,心理承受力极强,否则就没有撒谎的可能。 云七月便将视线移到其余几人身上,见她们脸上也都是紧张,没有心虚,这让云七月不由得蹙起眉。 难不成,自己想错了?奸细不在这些人中间? 云七月才这样想,便见碧珠一脸犹豫,一副有话要讲却不敢讲的模样。 “有话直讲。” 碧珠闻言,立刻便道,“奴婢昨夜的回去明月苑的时候,似乎看到……看到青梨了。” 碧珠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之前大家都知道,从前的小姐最是喜欢青梨了。 虽然后来不知道青梨为何让小姐给放狗咬了,可难保小姐不会想起她继续重用她。 青梨? 云七月蹙眉。 她都差点将这个人给忘记了。 只是扫了一眼众奴仆,云七月却是没有看到青梨的身影。 云七月便看向一旁的青烟,“去,将青梨带来。” 若是青梨当真昨夜出现在了明月苑,那青梨是那个奸细的可能倒是挺大的。 青烟领命而去,但是没有多久青烟便回来了,却是没有带回来青梨。 云七月蹙眉,问道,“人呢?” 青烟脸色不太好看,“死了。” 云七月一听,眸色越发的幽深起来。 扫了一眼那几个院子里伺候的人,最后视线在得碧珠脸上停留了片刻。 “走,去看看。” 说着,云七月便起身朝着青梨所在的地方去了。 云七月去的时候,青梨的眼睛是大睁着的。 不管是云七月还是青烟亦或是跟来的似雪,在看到青梨尸体的时候,三人的面色都没有多大改变。 云七月走到尸体身边,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青梨的皮肤,下一秒,云七月的眸光便幽深起来。 “咦?” 第80章 一旁的似雪忽然咦了一声。 云七月顺着声音看去,却见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碗粥,一个包子。 包子被咬了一口,粥还剩一半,显然有人在这里用过早餐。 “小姐,这……”似雪有话想说。 云七月却是摇摇头,唇角勾起一抹冷弧,“这件事到此为止。” 既然对方这么着急找一个替死鬼,证明对方还用得着那颗棋子,如今她心中大概已经知道那颗棋子是谁,便无需着急了。 知道棋子是谁,总比对方想方设法地安排新的棋子或者收买新的人强。 云七月回到了明月楼,加上新来的彩儿,一共五个丫鬟一个婆子,看到云七月回来,纷纷目光看向云七月,面上依旧有紧张的神色。 云七月看着她们,道,“外面的谣言,你们应该都知道了,事情是青梨所为,但……” 云七月说着语气顿了顿,冷眼看向几人,“往后我若发现你们谁还有异心,定是不轻饶。” 说罢,云七月补充,“记住了,背叛我的人,死还是轻的。” 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她这里多的是。 说完,云七月也不管那几人是怎样的表情,就进了明月楼。 进了明月楼后,云七月便开始清点隔壁送来的那些财物。 只是对于这些东西云七月到底没什么概念,青烟和似雪两个又来得晚,于是云七月还是找来了云伯。 找出其中一两样比较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后,云七月便拿出一些东西让青烟拿去典当,其余的东西她全都放入了空间,以备不时之需。 午后,青烟拿着典当的银票回来了,一共三万两。 看着那三万两银票,云七月准备开一家医馆。 毕竟自己若是开一家医馆,有稳定的客人来源,那她还愁积分么? 自然不愁的。 想到这里,云七月便坐不住了,立刻带着青烟和似雪两人一起离开了将军府。 到了街上,云七月逛了一圈也没能找到合适的店铺。 好地段根本没有铺子租赁或者出售,而不好的地方,要么左边杀鱼,右边杀猪的,味道难闻,根本就不适合开医馆。 “小姐,买铺子的事情不能着急,这事情奴婢帮您多留意就是了。”似雪见云七月心情不太好,忍不住出声道。 云七月点点头,“行吧,你到时候给我多留意一下。” 说罢,云七月就准备打道回府。 “云三小姐?”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的传来。 云七月朝声音看去,便见识一个男衣青年一脸不确定的朝着自己这边看着,见自己转头,男衣青年露出一抹笑容。 “果然是你。”说着,便朝着云七月走来。 这时候云七月也想起来了这人是谁。 贺优蓝的大哥,贺明轩。 “贺公子。”云七月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而后,云七月看着贺明轩,眼带疑问,“贺公子可是有事?” 这当街叫住自己,想必不是只是为了打招呼。 贺明轩被云七月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耳根莫名有些红,飞快地移开了视线,“是小妹,这几日小妹一直惦记着云三小姐,云三小姐也知道小妹那身子不太适合出门,今日看到云三小姐,就想问问云三小姐何时要是有空,可去府上找小妹玩。” 云七月一听是这事,不由得笑笑,“优蓝的身子不太好,但是也不适合长期呆在家里,需要多走动走动。” 说着想了想,自己下午也没事,便道,“这样吧,要是方便,我现在可以去府上看看优蓝。” 左右她说过要给贺优蓝治病的,择日不如撞日。 贺明轩没想到云七月竟然这么干脆,不由得一愣,随即惊喜:“自是方便了,云三小姐去了,小妹一定十分开心。” 说着,似察觉到了自己表现的可能过于激动了些,便解释,“小妹一直没有朋友,回去后一直提及云三小姐,我这才……” 云七月理解的点头,“可以理解。” 闻言,贺明轩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我马车就在前面,若是不嫌弃,咱们可以乘坐马车过去。” 云七月闻言,点头,“可以。” 能坐车,她自然不会用走的,毕竟走了一个多时辰,也是很累的。 贺明轩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的一座店铺前,走没多久就到了马车旁,贺明轩便请云七月和青烟和似雪上了马车,自己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坐了进去。 而这一幕,全都被不远处一间茶楼里的夜阑绝给看在了眼里,夜阑绝手中的茶盏瞬间化作齑粉。 而一旁站着的晨风只觉得包厢内的气温骤降,后脊背更是阵阵发凉,额间更是冷汗直流。 真是糟糕,出来喝个茶,竟还能看到未来主母跟别的男人幽会。 主母也真是太没良心了,主子一早入城听到了有关于主母不太好的谣言,立刻就让人去处理了,还连带着清理了那些堵在将军府周围的虾兵蟹将。 可,这才刚刚有那种谣言传出,主母怎么就跑出来了,还跟男人在一起? 晨风简直想要扶额了。 为了不被殃及池鱼,晨风还是小心地宽慰道,“主子,或许云小姐有事要跟贺公子谈……” 晨风的话没能说完,就在夜阑绝那要杀人的目光下闭嘴了。 发火的主子好可怕! “跟着她!”夜阑绝沉声。 “是——”晨风连忙应下,然后就准备走。 “慢着。”夜阑绝又叫停了。 晨风:“……” “回去!” 夜阑绝说着,就冷着一张脸起身。 只是,起身时,再次下达了一个命令,“通知那个女人,晚上去禁地。” 说完,夜阑绝便踏出了包厢。 晨风看了一眼那消失在街尾的马车,心中忍不住替云七月捏了把汗。 吃醋的男人最可怕,未来主母你自求多福吧。 另一边,云七月忽然打了个喷嚏。 贺明轩看着,不由得有些担心,“云三小姐可是受了凉?” 云七月闻言,下意识点头。 她是大夫,自己着凉没有自己清楚。 只是,莫名的她怎么有种自己遭人惦记的感觉? 第81章 “云三小姐可是在找什么?”贺明轩问。 他其实更早的时候就看到了云七月,只是不敢上前确认。 云七月也没有多想,道:“我在找店铺,想开一家医馆。” 贺明轩想到自家妹妹是云七月救活的,便也没有觉得惊奇,只略想了想,道,“街上的这些店铺我正好都熟悉,若是云三小姐信得过,我可以帮忙云三小姐留意。” 见云七月朝自己看过来,贺明轩微微一笑,“小妹都是云三小姐救活的,云三小姐医术一定非凡,若是开医馆,必定造福万民,这种事情我应当竭尽全力。” 云七月觉得,贺明轩是个好人。 对她这么一个容貌有缺的人都能够释放善意。 只是,贺明轩说的那些造福万民的话,却莫名让云七月觉得惭愧。 造福万民么?她没有这么大的志向。 她只是想要赚钱顺便赚取积分而已。 不过,贺明轩既然说街上的店铺她熟,她也就没必要客气,于是便点点头,“既如此,那就多谢贺公子了。” 贺明轩抿唇,想了想,道,“你与我小妹年龄相仿,又是小妹认定的朋友,叫贺公子难免生疏,不若你喊我一声贺大哥?” 云七月没觉得有什么,很干脆地回道,“既如此,那贺大哥也不要叫我云三小姐,叫我七月吧。” “好,七月。” …… 马车很快到了宁远侯府,贺明轩先从马车里下来,很快就有小厮过来迎接。 只是小厮见贺明轩马车中有姑娘走出,不由得一愣。 公子他,竟带着姑娘回家了? 小厮正要往后脑补的时候,贺明轩就吩咐,“快去通知小妹,就说七月来了。” 小厮闻言,离开就进了府门。 只是在去通知贺优蓝的路上,小厮才终于想起来七月是何人。 不就是郡主这几日府中常常提及的那位么? 小厮不敢怠慢,脚步跑得飞快。 贺优蓝听闻云七月来了,非常的开心,不顾丫鬟的阻挠就要往外跑,好在没多久贺明轩和云七月就来了。 看到贺优蓝的模样,云七月上前就给贺优蓝把脉,叮嘱道,“你身子如今还虚弱,不可大悲大喜和奔跑。” 贺优蓝闻言吐吐舌头,“这不是我听到你来了,心里高兴么?” 说着,贺优蓝撅撅嘴,“你是不知道,你是第一个上门来找我玩的朋友。” 云七月闻言,看着贺优蓝那激动欣喜的模样,忍不住心中叹气。 行吧,有个朋友也不错。 “先去你房间吧,我给你看看。” 之后,两人就到了贺优蓝的房间,贺明轩作为男人,自然只能在外面等着。 进了屋后,云七月就让贺优蓝把衣服给脱了。 虽然云七月是女人,可毕竟当着人家的面脱衣服的感觉怪怪的,贺优蓝有些犹豫和脸红。 云七月也没有着急,静静地等着。 最后,贺优蓝还是脱了衣裳,云七月便开始面不改色地给贺优蓝施针。 一套针阵下来,足足花了小半个时辰,贺优蓝的气色好了一些,但是云七月却瞧着有些疲惫。 “七月,你没事吧?”贺优蓝看着云七月疲惫的模样。 云七月摇头,“放心,我没事。” 只是云七月心中却是有些心惊。 要说一开始原主的体质不好,让她施针就会感到虚脱,那也正常。 可系统提供的锻体丸却是让她的体质高于常人,甚至比上一世自己的身体状况还好,为何每次结针阵她还是会觉得很累? 手悄然地落在自己的脉搏上,脉象上看,她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而她的鬼手也没有检测出身体有什么毛病。 “七月,小妹。” 就在云七月觉得困惑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贺明轩的声音。 云七月示意贺优蓝先不要下床,待会再泡个药浴,自己先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贺优蓝的父母,宁远侯贺擎和柏氏都听到了消息等在门外了。 见云七月出来,两人都很紧张的看着云七月。 “云小姐,我们优蓝怎么样了?”柏氏问道。 贺擎也是一脸的紧张,想来这两人是真的很关心贺优蓝。 说实话,云七月有些羡慕。 上一世自己无父无母,这一世依旧无父无母,被父母关心的感觉是怎样的她至今不知,从未曾体验过。 “娘,你别着急,七月她累了,你让她休息一下慢慢说。”贺明轩注意到了云七月脸色不对,怕自家娘吓到云七月了。 柏氏闻言,下意识朝着自家儿子看了一眼,却是没多想,而是一脸歉意的看着云七月,“云姑娘累了吧,要不我让人去准备点汤补补?” 云七月闻言摇头,“无碍,只是郡主还得泡药浴。” 一听要泡药浴,贺擎连忙让人去拿来纸笔。 云七月快速地写上了药浴的方子,“这个药浴,每个三日给郡主泡一回便可。” 之后,下人去准备药浴去了,云七月则是跟贺家人说明贺优蓝的情况。 贺优蓝的身子虽然虚弱,但是不需要过度温养,时常要动一动晒晒太阳,之后又说了一些饮食上的忌讳。 贺家人最关心的是贺优蓝的身体会不会好,云七月也明确表示,虽然过程缓慢,但是大好并不难。 不知是不是之前云七月在长公主府救了贺优蓝的缘故,所以贺家人对云七月的话都十分的信服,对云七月更是十分的感激。 而后,因时间不早,快到了晚膳的时间,贺家人就准备留云七月吃过饭后再走,云七月却是拒绝了。 贺家人也没勉强,就套了马车,让马车送云七月回去。 贺明轩有心想送,但是怕给云七月的名声带来影响,终究还是忍住了。 另一边,云七月乘坐马车很快就回到将军府。 简单的吃点东西后,云七月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才刚进入房间,云七月便觉屋内有人,顿时整个人都戒备下来。 毒针在第一时间握在了手中,转身从屋内人攻击去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张鬼面。 云七月一愣,而后收了手中的毒针,蹙眉看向那鬼面人,一脸的不悦。 鬼面人见云七月生气,连忙解释,“云姑娘,我们主上有请……” 第82章 云七月很快就被鬼面人带出了将军府。 好在这一次鬼面人不是再让云七月感受一次云霄飞车,而是在城门口不远处安排了一辆马车。 一路上鬼面人都没有说话,根本不告诉云七月九渊找她做什么,让云七月心中莫名有些紧张。 没多久,马车就到了禁地。 这一次,云七月被带到了一个漆黑的略显诡异的林子里。 “你们主上呢?” 云七月总觉得这林子给她的感觉十分不好。 然而,云七月问完后,半晌都没听到有人回应。 一回头,身后哪里有什么鬼面人? 搞什么鬼? 九渊让人带她来这里意欲何为? 就在云七月满心疑惑的时候,忽觉身后传来动静,危险的气息也朝她直逼而来。 云七月心一紧,回头看去,却见一根竹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自己飞来。 窝草!竹子成精了。 云七月边想,边迅速地弯腰躲过了那飞竹的攻势。 正要松口气的时候,就又有好几根竹子从四面八方地朝她飞来,势头比方才还猛。 云七月见这情景,便不敢再分心,全心对待朝她飞来的竹子。 暗处,陪在自家主上身边看着底下一切的冥风,在心中忍不住为云七月捏了一把汗。 主上吃醋果真不是盖的,竟是连训练他们这些属下的千竹阵都用上了,看来未来主母要吃苦头了。 冥风才有这样的想法,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就发现了。 原本还有些吃力的云七月,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破阵了。 这…… 要知道,当初他第一次进去千竹阵的时候可是花费了足足半个时辰,最后出来的时候还鼻青脸肿来着。 夜阑绝看着底下一切,面上并无太多的表情,只冷冷道,“巨人阵开启。” 闻言,冥风后背一凉。 “主上,您确定要开启巨人阵?那可是……”要死人的啊! “怎么?你想代替她?”夜阑绝冷声询问。 一句话,就让冥风将他未说完的话给生生的咽了进去。 开玩笑,巨人阵可是鬼煞阁所有人都会为之胆寒的磨人阵法啊,他可是一点都不想再承受了。 眼神略带怜悯地看了一眼林中的云七月,默默说了一声‘自求多福’之后,便去开启阵法了。 云七月一脸戒备地看着周围,就怕哪里还会飞来竹竿。 方才的惊险,只有她自己懂得是个怎样的滋味。 可以说,若非是有锻体丸,她的身体机能被提升到了极致,刚才她可能就不会那么轻松了。 那该死的九渊,三更半夜找她来究竟搞什么鬼? 云七月才刚在心中咒骂,便忽地听到一阵轰隆声。 地震了? 很快,云七月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是地震。 那…… 就在这时,两个巨大的阴影从黑暗中,正一点点地朝着云七月靠近。 我靠!会动的石头人! 这一瞬间,云七月有种自己一定是在噩梦的感觉。 只是很快,云七月便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因为,两个石头人看似笨拙实则快速地朝着她攻击而来,她为了闪躲开,手臂划伤了,很痛。 梦里是不会觉得痛的。 眼看着石头人又攻向自己,云七月顺手操起一旁的一根竹竿朝着石头人挥去。 “砰”的一声巨响。 竹竿变成数根竹篾,而石头人的拳头却朝着云七月直直地挥了过来。 云七月虽然以最快的速度躲开了,可是石头人的石臂还是打到了云七月的手臂。 剧痛袭来,有种骨头都快要被打碎的感觉,但云七月却是咬紧牙关,并没有喊出声来。 接着,云七月爬到了石头人的身上,想要找到解决石头人的办法,但是很快,她被另一个石头人一拳头给挥飞了出去。 “咚——”的一声,云七月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痛得骨头都要散架了。 云七月从来就不是一个愿意服输的人,曾经各种残酷的训练,她不知道多少次直面死亡,不知道多少次被打倒,哪怕面对再强悍的敌人,她也还是爬起来了。 所以,这一次,云七月也还是不服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再次朝着石头人攻去。 哪怕每一次的攻击都是以卵击石,云七月的眼里也依旧是不服输。 远处,看着云七月一次次地被打倒,然后一次次的爬起来,再被打倒,夜阑绝的眸色微微变了,手紧握成拳,又松开,反反复复不知几次之后,云七月终于再次被打倒了。 这一次,云七月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石头人一步步朝着自己靠近,然后抬起她巨大的脚朝着自己的胸口踩来。 这一刻,云七月才终于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是多么渺小。 眼里,有不甘划过。 就在云七月闭眼,准备跟系统用大代价交换复原液殊死一搏的时候,世界忽然安静了起来。 已获得睁眼,云七月对上了一双冷冽的眸子。 看到那双眸子的瞬间,云七月先是一愣,随即就有些气急败坏,“九渊,你个王八蛋,你要杀我就早说,何必大半夜的把我叫来这里折腾人?” 夜阑绝闻言,身上的冷气忽然增加,“还有力气骂本尊,看来你还想跟巨人大战几个回合?” 语气冰冷,听不出情绪,但是云七月明显的感觉到了其中的威胁。 想到刚才的窘境,云七月立刻认怂,“不不不,你听错了,我不是在骂你,我……我骂王八呢……” 最后一句话说完,云七月恨不得把自己嘴缝上。 认怂一不小心认秃噜嘴了,咋整? 云七月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冷气将自己包围,让她连睁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下一刻,云七月只觉得身子被提起,然后,耳边温热的呼吸传来。 还没等云七月反应过来,就听九渊用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问,“骂……王八?你确定?” 声音很轻,威胁力却是十足。 云七月想都没想,摇头如拨浪鼓,“没有没有,你听错了。” 夭寿,要人命啊! 第83章 就在云七月无比忐忑的时候,她的身子忽然腾空而起。 “啊——” 失重的感觉让云七月发出一声的尖叫,然后云七月悲催的发现自己再次体验了一次云霄飞车的感觉。 若非云七月内心坚强,此时此刻她都得飙泪了,“九渊,我错了还不行么?” 云七月再次认怂。 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怂过。 可,被提着衣领在空中忽上忽下的感觉是真的很恐怖的,不敢动弹,就怕衣领被撕裂自己就粉身碎骨了。 所以,比起面子什么的,小命更重要。 况且,向绝对强者认怂,不丢人。 夜阑绝看了一眼吓得眼睛不敢睁开的云七月,唇角无意识的勾起一抹弧度,但却冷声哼道,“本座还当你是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云七月:“……”是,她怕高,谁让她不会飞呢? “九渊,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个小女子计较,好吗?”云七月继续求。 心中却是将九渊骂惨了。 该死的九渊,她又没有得罪她,做什么大半夜的把她叫过来这么整她? 男人心海底针,九渊的心那简直是海底的沙。 “看在你认错良好的份上,本座决定放过你了。” 云七月就听到夜阑绝说了这么一句话,心中才刚要松口气,云七月就瞪大了眼睛。 她,被丢下了! 她在空中被丢下了! 救命! 云七月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用极快的速度往下坠落,可没有支点,她根本无法自救。 “啊——” 一声迟来的尖叫甚至都没能完全的从喉口喊出来,就听“砰——”的一声响起。 是重物落水的声音。 “咕噜——”猝不及防的落水,让云七月喝了一口水。 这水的滋味还又涩又苦的。 “哗啦——”一声,云七月泼水而出,头发粘在脸上,狼狈至极。 相比较云七月的狼狈,此时的夜阑绝却是老神在在的站在水边,正用那一双似笑非笑的冷眸看着自己,眼中似有嘲讽。 云七月水中的拳头紧握,双目通红的瞪着九渊。 刚才,她差点死掉了。 若非她自制力强大,此时此刻她非得冲上去跟九渊同归于尽不可! 该死的男人! “本座好似听到你在骂我。” 九渊冷漠的声音传来。 云七月闻言,皮笑肉不笑,“怎敢?”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夜阑绝见云七月如此,却是轻呵一声,不予置评。 云七月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对上九渊的视线,“九渊阁主大人应该不会闲得半夜来寻我的开心,不知你找我来有何事?” 夜阑绝一听云七月这般问话,顿时就想到了云七月和贺明轩在一起的场景,脸色沉冷了几分。 云七月就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周围的气压冷了几分,然后再看向九渊的眸子,似感觉到了九渊的怒火。 云七月:“……” 这男人喜怒无常,莫名其妙的就生气,好在她最后决定让夜阑绝当自己的充值器而不是这个男人。 比起冷清高傲的夜阑绝,这个九渊明显的更难搞一些。 云七月决定不再究根结底,正要爬上岸。 “你最好别动。”夜阑绝冷声。 云七月蹙眉,不想听,但是又不想触怒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于是停下,带着几分怒火几分无奈的问,“你到底想怎样?” 夜阑绝见云七月是真的生气了,薄唇不由得抿了抿,“你不是要让本座教你武功?” “我什么时候要你教我武功了,我明明……”说到这里,云七月突然停顿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九渊,“你……教我武功?” 她听错了吧? 夜阑绝见云七月一脸怀疑的模样,脸色再次难看起来,“怎么,本座不行?” 云七月:“没有没有……” 九渊怎么不行? 怎么可能不行? 他可是人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啊,这样的人教她武功,绝对是她赚了好么? “可是,为何是你?”九渊这样的人物教她武功,怎么说怎么觉得像是在做梦。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呆呆傻傻的惊喜模样,有些被取悦了,“怎么,难道本座不是最厉害的?” 夜阑绝盯着云七月,有一种云七月要敢说自己不是最厉害的,就掐死云七月的感觉。 闻言,云七月想到之前九渊答应自己的时候看自己的眼神。 原来,那个时候他让自己放心,会是最厉害的高手,那个厉害的高手就是九渊本人啊。 忽然,云七月就觉得九渊不那么可恶了。 于是,前一刻还气得不行的云七月,下一刻就喜笑颜开,“怎么会?阁主大人肯定是最厉害的那一个了。” 虽然不知道九渊到底有多强,可是就凭九渊在众人心中的形象,云七月也无比的确定九渊这人的了不起。 这个大腿,真粗! 想着,云七月一脸正色的看着九渊,朝着九渊拱手一拜,“徒儿拜见师父。” 既然要教她武功,那拜师自然不可少了。 叫这男人一声‘师父’,她一点都不亏。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那个不伦不类的男用拱手礼,一脸的嫌弃,“有时间学学礼仪吧。” 云七月:“……”这是在嫌弃自己? 算了,看在他是自己师父的份上,她不计较。 不过,云七月忽然想到一件事,“那小满……就是我的下属,他是不是也是你亲自教导?” 云七月想,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小满应该也是能够得到九渊亲自教导的吧? 然而,听到云七月的问话后,夜阑绝却是一脸嫌弃,“他也配?” 他看起来这么闲? 真他闲得没事干想收徒了? 云七月:“……那……” 夜阑绝:“放心,他会跟我鬼煞阁的属下一起训练。” 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云七月想了想自己见过的鬼面人,也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便点头,“多谢师父。” 夜阑绝蹙眉。 这女人,喊师父顺口了? 莫名有些不爽,可看到云七月那一双晶亮的眸子,终究夜阑绝还是什么都没说。 然后,云七月就问,“师父,你什么时候教我武功?” 想到自己很快也能自己飞上天了,云七月就一脸的兴奋。 第84章 夜阑绝看了一眼云七月所在的池子,淡淡的道,“先泡一夜再说。” 云七月:“?” 本想要询问,但是夜阑绝人已经消失在了她的眼前,动作迅速的她甚至都没能看到轨迹。 一时间,云七月的眼里闪过迷之羡慕。 要是哪天她也能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想想就兴奋啊。 只是问题来了,她真要在这里泡一夜? 水里泡一夜,她人不得泡发了? 可,直觉告诉她,九渊的话不能不听。 于是犹犹豫豫间,云七月就又在水里待了一会儿。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七月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的小腹处竟是有一股热意升腾而起,接着四肢百骸的疼痛一点点的散尽,一股股的热流就仿佛从那些先前疼痛的地方,一点点的汇聚在了小腹处,然后那热意就一点点的扩大。 这…… 云七月一脸的震惊。 难道…… 云七月心中有了某种猜想,眼里的兴奋便再也藏不住了。 按捺住要立刻去找九渊问一个究竟的想法,云七月没有再想着从池子里走出来,而是老老实实的继续地泡在池子里。 不着急,反正等天亮了,她就可以见到九渊问个究竟了。 而暗处,一直在看着云七月的夜阑绝,见云七月老老实实的泡在水里后,便转身彻底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这一夜,云七月只觉得身体整个都处于兴奋的状态,所以一夜无眠。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云七月终于像是解脱了一样的从池子里走了出来。 只是,这一身湿漉漉的衣裳咋整?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云七月便见不远处一块大石头旁边放着一堆衣裳。 是什么时候被放上去的云七月不知,但是既然有了换洗的衣裳,云七月也就不客气地给换上了。 等换好了衣裳后,云七月绕过那大石,这才发现这池子,竟是处于一片无际的蓝花楹树的树林中。 从大石头背后走出,云七月整个人都处于一片紫色的花海里,加上身上的那件紫色的衣裙,若是云七月的脸上没有那块黑色的毒斑的话,定是会被认为是蓝花楹的精灵。 云七月其实不是一个爱花的人,至少曾经的自己,从不觉得自己是爱花的。 可,置身于这一片蓝紫色的海洋中,云七月有种不想离开的感觉。 原来,是真的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抵抗得住美丽事物的诱惑,连她一个经历过尸山血海的人也不例外。 好半天,云七月才终于从满心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抬步往前走去。 按照她的经验,只要往前走,就能够遇到人了。 只要遇到人,她就可以去找九渊问个明白。 只是,云七月猜中了一半。 没多久她确确实实是遇到了一个早就等候在那里的鬼面人,但是鬼面人却说阁主不在,让云七月先回去,晚上再来。 云七月无法,只得乘坐鬼煞阁的马车离开。 等云七月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卧床休养的小鱼已经起身,开始在院子里走动。 为了避免之前的麻烦,云七月回到将军府,是避开了众人的视线进了明月楼,再从明月楼里走出来的。 看到云七月出来,小鱼一脸的兴奋地看着云七月,“主子,您醒了!” 云七月挑眉,“怎么你不是叫我姐姐?” 小鱼闻言,微微抿唇,“小满哥哥叫你主子,我随小满哥哥叫。” 云七月觉得好笑,然后揉了揉小鱼的脑袋,“你小满哥哥是在为我做事,你是在府里休养,你大可不必叫我主子。” 小鱼这个孩子纯善,是她真心喜欢的,她也很喜欢小鱼喊自己一声‘姐姐’。 小鱼闻言,想了想,道,“那,等我养好了身子,我也为主子做事?” 小鱼觉得,云七月是她见过的除了小满哥哥以外,对她最好的人。 所以,她想帮云七月做点什么。 云七月闻言,却道:“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再为我做事,所以你现在还是要叫我姐姐。” 小鱼毕竟年纪小,听了云七月的话后,也没觉得哪里有问题,便点点头,朝着云七月甜甜地喊了一声“姐姐”。 云七月闻言,很是满意,忍不住再次揉了揉小鱼的脑袋。 然后想起来昨夜九渊说的话,不由地问小鱼,“小满呢?” 小鱼是住在明月苑的偏房,但是小满是男孩子却是住在别处。 可饶是如此,小满只要在的时候,都会围绕在小鱼身边,如今却不在。 小鱼闻言疑惑,“姐姐不知道么?” 云七月闻言,“什么?” 小鱼:“小满哥哥早上被接走了,说是要去训练,小满哥哥说等自己变强了,就可以保护姐姐和小鱼了。” 云七月一愣,倒是没有想到九渊的动作这么迅速。 “嗯,我知道了,你的小满哥哥一定会变得很强的。”不是她信任小满,而是她信任鬼煞阁。 鬼煞阁训练出来的人,一定不会弱。 云七月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就见似雪和青烟从外面走了进来,似雪还是一脸的兴奋。 “小姐……” 云七月见状,知道这是有什么事情了。 看了一眼从偏房出来的碧珠和彩儿,云七月淡淡道,“有什么进屋说吧。” 似雪闻言,下意识地朝着碧珠和彩儿看了一眼,然后紧抿着唇,跟着云七月进了明月楼。 小鱼也跟着一起进去了。 等人都进去了,似雪关上了房门,看着云七月,“小姐,人都找到了。” 人? 云七月一时间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被大夫人赶出去的那些人,我们都找到了。”似雪兴奋。 不过想到什么,似雪道,“只是小姐,我们不知道他们谁忠心谁不忠心,所以不敢贸然见他们带来府上。” 云七月一听,想着如今将军府那空空荡荡的防卫,便道,“带我去看看。” 是人是鬼,一看便知。 接着,云七月将小鱼交给了彩儿看着,然后就跟着青烟和似雪出了将军府。 只是,她们才刚出将军府没多久,侯府的大门也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人,跟在了云七月他们身后…… 第85章 云七月一直跟着青烟似雪到了城西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巷。 三人才刚进了小巷,就有一人紧随着她们进去了。 然而,那人拐进小巷子里后,却方向小巷里空空荡荡,并无一人。 面上闪过一丝急切,然后匆匆往前追去。 然后,一条小巷,却是连通左右两边,偏偏两边都不见人影。 一时间,那人有些犹豫,生怕选错了方向。 “你是在找我?” 就在这时,那人身后响起了云七月的声音。 惊慌地回头看去,却见云七月主仆三人正站在他身后,一个不少。 “你……你们……” 她们是怎么出现在自己后面的? 明明他看到她们进了巷子里的,为何她们会出现在他的后面? 正疑惑时,青烟一个闪身,手中一把匕首抵在了那人脖颈间。 “你……你……” 那人一脸的惊恐,完全没想到青烟竟然会武功。 接着,那人“噗通”一声跪下。 “三小姐饶命,小的只是奉命行事,三小姐饶命啊!”那个下跪求饶,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 确实,他只是候府的一个普通的下人,平常都在马房工作,到前门的机会都不多,奉命跟着我云七月,盯着云七月的一切举动。 他觉得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甚至比他在马房的工作简单得多,就领下了这个任务,旁地没有多想,更是没想到云七月她们会武功。 云七月看着那人,知道他不过是一个小喽啰,于是便问明了缘由,倒也没多为难那人,就将人放走了。 “小姐,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了?”似雪有些疑惑。 云七月却不以为然,“不过是个炮灰而已。” 似雪:“?”炮灰?何意? 看出似雪的疑惑,云七月却没有解释,几人继续往前。 绕过几条巷子,似雪和青烟带着云七月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宅院门前。 几人才刚站在宅院门口,里面像是听到动静一般,宅院的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是木着一张脸的嬷嬷,即便是看到青烟似雪云七月几人,嬷嬷脸上也没见多余的表情。 云七月看着那个嬷嬷,似有点记忆,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于是只能打量着那嬷嬷。 在云七月打量嬷嬷的同时,那嬷嬷也在看着云七月,只是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总有种琢磨不透的感觉,这让云七月更加的疑惑。 这时,嬷嬷淡淡道,“进吧。” 三人于是就进去了。 只是进去之后,并没有云七月以为的忠仆见到正主的欣喜激动,只有寂静和冷淡。 是的,冷淡。 这里一共有十一人,除了开门的嬷嬷,其余的都是男人。 而这些男人,除了一个二三十的名叫榆林的,其余个个都是四十多岁的模样。 看样子,他们都是练家子,且武功应该还不弱。 可,这样的一些人,是如何被徐氏他们给赶出将军府的? 云七月表示怀疑。 然而,不等云七月将心中的怀疑问出口,榆临便直接回答了云七月的疑惑,“我们是自愿被赶出府的。” 云七月一听,只微微一惊。 惊榆临的坦白。 不过,也就一瞬间罢了。 随后,云七月微挑眉头问,“为何?” 榆临看了眼其他人,便道,“当年将军死得太过突然,将军有恩于我们,我们无法看着将军死得不明不白,所以一心想出府查明将军的死亡真相,并找到将军的尸首。” 云天死了,谁都知道。 云天的尸首死后不翼而飞,也谁都知道。 至于云天的死因,对外是战死沙场,然而身为云天的属下,没人信。 云七月这下子就觉得有些惊奇了,但,想到自己是云天的女儿,云七月心中的那份惊奇便也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问,“那么这三年,你们可查到了什么?” 榆临闻言,神色微顿。 随即,榆临淡淡道,“属下等无能,什么都没查到。” 云七月看着榆临,总觉得榆临没说实话。 但既然榆临不愿意多说,云七月也就没有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而是将话题引向了自己今日的来意,“那现在,你们是要继续去查我爹的下落,还是要跟我回将军府?” 虽然榆临他们给她的感觉有点神秘,也有些怪怪的,可,直觉告诉她,他们是可用之人。 若是换作寻常的下属,她可能还要怀疑和考验。 但是,榆临这些人,从看到他们的第一眼,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场,就让云七月没有了继续考验下去的想法。 当然,榆临这些人,能不能为她所用她没谱。 至少,从他们看到自己时的态度来看,他们就不是真心将她当主子的那种。 榆临闻言,和其他几人对视一眼,随即,十一人,包括那个嬷嬷在内,齐齐朝着云七月下跪,“属下等愿意跟随小姐回去将军府,誓死追随保护小姐。” 云七月闻言,微微挑眉。 说实话,她有些意外这些人会选择跟她,或者说是对她说出那些誓死跟随的话。 想了想,云七月试探道,“我这人最是容不得背叛,你们既是说出誓死追随的话,那就得到死都为我效力……如此,你们可还要跟我回去?” 云七月说这话时,三分玩笑七分威严,让人无法忽视她的话。 然而这是,榆临他们却是没有丝毫犹豫的便朝着云七月道,“既是已经决定跟随小姐回将军府,那往后将军府便是我们的家,小姐就是我们的主人。” 话虽如此,但是这些人面上可没有半点对云七月的尊敬之类的情绪,显然,认她为主是有什么旁的她不知道的原因。 不过,这些云七月并不在乎。 因为在她看来,一个人要想获得旁人的敬重,首先就得能力上得到旁人的认可。 而她,最喜欢有挑战性的事情了。 她有绝对的信心,让这些人早晚认可她这个主子,而不是因为旁的什么原因。 所以云七月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在准备带他们回府的时候,云七月得到了一个让她颇有几份意外的消息…… 第86章 “你们是说我爷爷他,过不久就要回来了?” 听到这突然的消息,云七月有些震惊。 或者说,因为他们的提醒,她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爷爷在世上。 原主是有关于爷爷的记忆的,但是关于爷爷的记忆却是比较破碎。 从记忆里她只知道从前他爷爷是疼爱自己的,却是从那破碎的记忆里拼凑不出,那个爷爷究竟是真的对自己好,还是只是跟大房三房一样的虚以委蛇。 爷爷三年前自父亲死后,也没再回来,因为什么,她……或者原主,从不知道,也从没有想过。 “是。”榆临没多说,只回了这么一个字。 云七月看着榆临的神色,知道榆临没有说谎,也就没多问。 说实在的,有了大房三房的例子在前,她对云家的亲情没有半点的期待,哪怕,对于原主记忆里的那个爷爷,也是如此。 因此,云七月很快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之后,云七月就带着这些人回去了将军府,且并没有藏着掖着,于是就顺理成章的很快隔壁就知道了。 赶他们出去的徐氏还没多说什么,一旁的云建德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起来了,“该死,他们怎么突然回来了?” 说这话时,云建德眼里有一抹一闪而逝的慌乱。 一旁的徐氏没察觉到云建德的真实情绪,只神色有些难看,“有了那些人帮忙,以后再想对付云七月怕是更难了。” 不过,话说到这里,徐氏便又是一脸的放松,“我既然能够赶走他们一次,就能赶走他们两次。” 说着,徐氏对着云建德道,“老爷,只是今日是云七月给咱们的最后期限,这两日妾身倒是去娘家找了一些东西回来填补,可老爷,妾身娘家也就那样,这便是再如何大方,也不能够为了柔儿拿出那许多来呀。” 事实上,填补的东西她是备齐全了。 可,她想要医治的并不只是云雅柔和云雅音两个,还包括一个徐泽。 让她拿出十万两来医治徐泽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可以尽她的能力加大筹码。 如今,东西准备得足够多,但是就怕云七月不答应。 所以,徐氏打起了云建德的主意。 身为如今云家的家主,她是知道云建德手里是有一把钥匙的。 那一把钥匙能够打开云家的一个仓库,里头装着的都是云家几辈子聚集起来的财富,只要拿出一两样来,相信云七月就会答应她的请求。 云建德闻言,眸色微微闪烁了几下,不过最后却道,“放心,我会准备妥当的。” 说完,云建德转身就走了。 徐氏松了口气,自然没见到云建德步伐有些匆忙。 这一日,云七月知道徐氏会上门,于是便哪里都没去,专门等着徐氏的到来。 果不其然,傍晚时分,徐氏带着几个丫鬟,捧着几个木盒,到了将军府这边。 只是被拦在了明月苑外。 云七月一听徐氏来了,不疾不徐地吃完了晚膳,这才让人去请徐氏进来。 也是因为如此,徐氏进来的时候,正见云七月正在慢条斯理地净手漱口,而一旁几个二等丫鬟正在收拾杯盘狼藉,这一幕叫等在明月苑多时的徐氏脸色难看。 但,想到今日来的目的,又想到如今时日不多,她不能节外生枝,于是将心中的怒火深深地忍住,直接示意身边的丫鬟将盒子都打开,摆在云七月面前。 便是云七月再不识货,看到那些东西也知道是远远的超过了她列出的那几样东西的价值。 云七月微微挑眉,徐氏会有这么好心? 自然不可能。 自己要回来那些东西,对于徐氏而言,估计是割心割肉般的难受,又怎会主动多给? 几乎是瞬间,云七月便想到了徐氏的目的。 啧啧,看来那人对于徐氏而言,还真是非常的重要的。 云七月想着的时候,徐氏屏退了她带来的那些丫鬟。 然后,徐氏示意云七月也将明月苑的闲杂人等赶出去。 这一次,云七月也没有拂了徐氏的意思,倒是乖觉得让人都出去了。 见云七月这次这么好说话,徐氏松了口气。 “你也看到了,这些东西远远超过了你列的那些东西的价值。”徐氏看着云七月,道。 云七月故作不知,“所以呢?” 徐氏,“这些东西,你医治好柔儿和音儿,外带一个徐泽,你看如何?” 云七月一听,故作震惊。 “一个侍卫而已,竟是然后大夫人如此大的手笔,这真是越发叫我好奇大夫人和那侍卫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了?” 说着,云七月还气死人不偿命的道,“啊!云大爷今日出门戴的不会是绿色的帽子吧?” 听云七月这样子说,徐氏脸色变得铁青,“云七月,你……你简直思想龌蹉!” 云七月闻言却是一脸的乐呵呵,“我就随便说说,你着急什么?” 徐氏:“……” 人家都说了是随便说说了,她还能说什么?说多了岂不是证明了自己心中有鬼? 这般想着,徐氏只觉得心中憋屈极了,可她现在偏偏又不能对云七月怎样。 不过,没关系! 一切等柔儿能够顺利参加宫宴再说,到时候,她定是要让云七月后悔今日这般。 思及此,徐氏深呼吸一下,木着一张脸问云七月,“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说实话,说出这句话时,徐氏甚至做好了云七月拒绝自己的准备了。 但是,却不料云七月点头,“行吧。” 徐氏:“……”她准备的一大堆的话无法说出口,这感觉真是……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我好在云七月终究是答应了,徐氏也没有继续多留,只让云七月明天别忘记去隔壁,就走了。 而云七月在徐氏走后,便顺手将徐氏带来的东西给扔进了空间,接着就悄然离开了明月苑。 她今日还得去禁地报道,并且要询问九渊自己身体昨日发生的变化呢。 莫名的,她心情就有些兴奋,有种想要快速到九渊面前的感觉。 第87章 云七月轻车熟路地避开了人,离开了将军府。 如之前一样,才刚走出将军府不久,便有鬼面人前来接应。 等云七月到了禁地后,负责接应她的鬼面人就消失了,云七月甚至一个人影都没再看到,她就这么的被丢在了之前的竹林子里。 “九渊?” 云七月喊。 除了自己的回声之外,便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了。 这样的氛围让云七月莫名觉得紧张,上次被石头人支配的恐惧感正一点点袭向心头。 “九渊——”云七月的声音忍不住更大了些。 然而,话音刚落,云七月便觉得头顶传来了危险的感觉。 不会是…… 一抬头,云七月果真看到一块巨石用一种迅猛的速度砸来。 来不及有任何的想法,云七月往旁边奋力躲闪。 在云七月躲开巨石的一瞬间,巨石砸在了地上,地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 云七月觉得,要是那巨石砸在自己身上,自己非得粉身碎骨。 然而,还不等云七月松口气,接二连三的巨石就当头落了下来。 云七月一边狼狈闪躲,一边心里骂娘。 九渊是变态么?是么? 要不是变态,九渊为何会整出这么可怕的东西来? 这是要教她武功? 这分明是要她死,还是死得碎碎的那种。 又气又怒,云七月躲避的速度加快了,她甚至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有多快。 一心躲避巨石的云七月,也根本没有察觉到那些巨石其实是有问题的。 明明那么重那么大的石头,从天上落下,又怎么可能给她躲闪的时间? 直到,云七月刚刚躲开一个巨石的砸下,她站着的头顶不知何时多了另一个巨石,躲,是根本来不及了。 云七月以为接下来会面对死亡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没有巨石,没有大坑,甚至竹林都没有,只有满目的蓝花楹树林,以及那站在林子里的一身绯红色衣裳的绝美风华的九渊。 是……幻觉? 云七月震惊,目光直直的看着九渊。 哪怕在蓝花楹树林里,九渊的风采也没有被遮掩半分,让云七月一时间竟是有些移不开视线。 但这一刻,云七月甚至有些怀疑九渊是不是也是幻觉了。 带着这样的疑惑,云七月一步一步的走向九渊,期间云七月的视线没有从九渊身上移开半分。 见九渊姿势不变,也没动,云七月几乎都要认定人就是幻觉的时候,那个她以为是幻觉的人,却忽然的开口了,“本座听你喊本座了,你就这么想本座?” 九渊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可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却是让云七月吓了一跳。 接着,云七月就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还好说话了,不然刚才她都准备上手摸摸看是不是真人了。 要真摸了……额,能够增长生命值。 事实上,她是打定主意,不管是真是假,摸了再说,谁料这时候正主却开口了。 “本座问你话。”夜阑绝重复,执着于从云七月嘴里听到答案。 云七月闻言,这才想起来方才九渊所问的,有些莫名其妙。 想他?自己好端端的为什么想他? 这样想着的时候,云七月正好抬头,对上了九渊的眸子。 深邃如同星辰大海,看不清,也看不懂,只莫名觉得有几分的危险。 虽不知这一眼的对视为何给她带来危险的感觉,明明九渊看起来还是十分平静地说,但出于规避风险的直觉,云七月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九渊的话,“确实是想你了……” 听到这里,夜阑绝眼里划过一抹冷芒,周身气息骤冷。 云七月觉得莫名,却还是将未完成的话说了出来,“我想你告诉我,昨日我泡那池子后,小腹处的那奇异的感觉,是不是所谓的内力?” 虽然,内力这东西,对她来说还神乎其神了些。 夜阑绝正视云七月,“就这?” 云七月莫名:“不然呢?” 夜阑绝看了一眼云七月,目光复杂,不过随后就别开视线:“……嗯,内力。” 冷气收回了些许。 云七月一听自己真有内力了,一双眼睛都瞪大了,里面饱含着喜悦的心情。 内力,她真的有内力了。 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往后也能够飞檐走壁了? 这……简直太赞了! “那,昨天的竹竿和石头人还有今天的落石是什么?是教我武功的一部分么?”云七月试探地问。 总感觉九渊不是一个做无意义事情的人。 夜阑绝闻言,只看了一眼云七月,便转身。 云七月见状赶紧跟上,唇角却是下意识的勾起,因为九渊没说话就表示默认了。 哪怕之前的遭遇凶险,但好歹自己最终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 而且现在想来,九渊也不会让自己出事。 想到此,云七月心情就越发的好了。 “师父,你人其实挺好的。”云七月道。 夜阑绝闻言,顿足,转身看向云七月,“怎么,想报答我?” 额?云七月一愣。 报答? “以身相许如何?”夜阑绝看着云七月,面无表情。 云七月觉得,自己的思维可能跟不上九渊。 她说他是好人,他让她报答,还面无表情地说让自己以身相许,这…… 云七月自然不可能把九渊的话当真,但九渊那种性格,她又不能把他的话不当真。 于是,云七月道,“我有未婚夫,可不能对你以身相许。” 说着,继续,“况且,你教我武功,我欠你条件,也是两清的不是?” 可不能因为九渊一点好,就稀里糊涂又把自己搭进去了。 夜阑绝闻言,倒也没生气,而是看了一眼云七月,淡淡道,“你知道就好。” 说着便转身继续往前,只是唇角却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接下来,夜阑绝带着云七月去了一间图书阁,让云七月每天来图书阁看书,直到所有的书背会了为止。 云七月看着那满满当当没有上万也有上千本的书,只觉得一阵脑仁儿疼。 不过,当云七月翻开第一本后,她便惊住了…… 第88章 云七月之所以惊住,是因为她拿起来的第一本书讲的是她所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比如这里是天启大陆,她所知的是内力和武功轻功,这些构成了所有的武力值。 但是书中却提及了,除了内力之外还有真气,说真气汇聚丹田,能延年益寿,真气聚集到了一定程度,还能将真气化形为水火风雷之类的自然力量为己所用……越看云七月就越觉得吃惊,正看得入神之际,一只大手从上头伸了出来,云七月手里的书被抽走了。 “这本先不用看。”夜阑绝冷声道,“先看别的。” 云七月还想看,但见九渊神情坚决,于是只能拿起了别的书,只是脑海里还想着那真气的事情。 上面说,真气汇聚在丹田,汇聚之时,会有暖暖的感觉,而她丹田之处就是暖暖的,会不会自己丹田里的其实不是内力,而是真气? 带着这个疑惑,云七月翻开了第二本书。 第二本书云七月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甚至也不是武功心法,只是普通的志怪小说之类的。 里面讲了一些秘术,比如媚术、读心术、隐身术之类的东西。 虽不知九渊要自己看这些书做什么,但是云七月还是硬着头皮看了下去。 直到天将亮,云七月才终于摸到了一本武功心法…… 当太阳升起时,九渊早就不知去了哪里,云七月找不到九渊,便也没有多待,自行离开 天将亮时,云七月只看完了一本,而九渊早不知所踪,云七月便自行离开了图书阁。 离开图书阁时,鬼面人已经等候在了那里了。 跟着鬼面人回城的途中,云七月本来想要尝试问鬼面人有关真气的事情,鬼面人都三缄其口,什么都不肯说,云七月便只得放弃。 等回到将军府时,时辰已经不早,隔壁徐氏派来催云七月的人都来了三次,这一次干脆是等在明月苑外不走了。 “让她等着。”云七月只淡淡的道,然后就让丫鬟们将早膳拿了来。 慢条斯理地吃了早膳之后,云七月才走出明月苑。 这次来请云七月的是徐氏身边最得力的林嬷嬷,见云七月终于出来了,林嬷嬷才冷肃着一张脸道,“三小姐可快些吧,我们夫人已经等得很着急了。” 面对林嬷嬷的催促,云七月的反应就是停下脚步,淡淡地瞥向林嬷嬷,“要是你们家夫人等得着急了,让她另请高明好了,我不介意的。” 林嬷嬷一噎。 大夫人要是能够另请高明,何必要在云七月跟前受这些时日的气? 于是,林嬷嬷只能讪讪的,“是老奴说错了话,三小姐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云七月点点头,“我这人向来大人有大量,从不跟小人计较。” 说着,带着憋笑的似雪和面无表情的青烟,绕过了林嬷嬷,朝着隔壁走去。 被说是小人的林嬷嬷,脸上的褶子气得一抖一抖的,却拼命咬牙让自己忍住。 好不容易才将心中的火气压了下来,林嬷嬷又狼狈地去追云七月主仆。 一直追到了花园,林嬷嬷才将人追上,而这个时候早就等不及了的徐氏和三房的李氏也朝着这边来了。 看到云七月,李淑兰松了口气,倒是徐氏一脸的不悦,“云七月,你可是答应了今日要医治的,可别事到临头了,你却要耍花招。” 徐氏能不急么?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让云七月点头医治的。 而离百花节也只有两天了,这再不开始,自己一切岂不是白费? 所以,左等右等等不到云七月,徐氏的脾气早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她是真怕云七月又给她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云七月闻言,却是一笑,“这个大夫人你尽管放心,只要病人愿意配合,明日必定完好。” 当然,换言之,要是不配合,那就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徐氏没有听出言外之意,松了口气。 李淑兰则是凝眉看着云七月,心中总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可,如今这个关头,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将心中的那种不安给压了下去。 很快,一行人先来到了云雅柔的院子里。 去的时候,云雅柔正在摔东西,整个院子里的下人都战战兢兢的。 直到看到云七月来,云雅柔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朝着云七月飞扑过来,“三妹妹,你可一定要救救二姐姐啊……” 云七月见状,往旁边一躲,没让云雅柔给扑到。 倒是云雅柔,却因为惯性,一个不稳就跌倒在地。 好巧不巧地,云雅柔脸上的面纱落了,露出了她满是脓包的脸。 “嘶——” 云雅柔面纱掉落的瞬间,院子里就传来倒抽凉气的声音。 之前云雅柔脸上只有几颗痘,如今早已满是脓包,惨不忍睹。 可以说,眼睛一下,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别说是旁人看了都阵阵反胃,就是徐氏她这个身为云雅柔亲娘的人,此时也捂着嘴拼命的忍住干呕的冲动,甚至看都不再敢朝着云雅柔的脸看上一眼。 实在是太丑,太恶心,不忍直视。 唯独云七月,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欣赏着云雅柔那张脸。 她的药,可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呢。 众人的反应,全都被云雅柔看在眼里,云雅柔的眼都红了,眉眼低垂,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指甲狠狠地陷入了掌心肉里都不觉得疼。 云七月! 都是她害她如此。 是她让她如此耻辱,是她让她变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等她好了,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心中一番咆哮后,云雅柔楚楚可怜地看向云七月,“三妹妹,姐姐的脸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能够救姐姐的是不是?” 云七月:“……”也别开了眼睛去。 虽然满意自己的作品,但是这样的作品看多了眼睛也会不适的。 云雅柔瞧着云七月的动作,气的神情又扭曲了些,甚至能够肉眼可见的她的脓包因她表情而破损了几个…… “救谈不上,不过你的脸想要明日就能好全,必须下猛药才行。” 云七月说着,似有若无地扫向在场众人,最后落在徐氏脸上,“只是不知你们是否敢尝试了。” 第89章 “敢!我敢!只要你能救我的脸,我什么都敢!”不等徐氏说话,云雅柔便着急开口。 只要她的脸能够恢复正常,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不怕。 云七月看着云雅柔一副迫切的模样,唇角微微勾起,“这可是你说的。” 云雅柔看着云七月,总觉得云七月的话中有话。 可现在这局面,她除了点头就只能点头。 见云雅柔点头了,云七月将似雪叫过来,在似雪耳边耳语了几句。 似雪一听,下意识地朝着云雅柔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眼神看得云雅柔忍不住身体一阵哆嗦。 只是没有等云雅柔明白似雪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似雪便走了出去。 徐氏看着似雪离去的背影,一脸戒备地看着云七月,“你想搞什么鬼?” 云七月瞥了一眼徐氏,淡淡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虽然云七月这样说,但是徐氏还是不放心,于是就让身边的林嬷嬷跟了上去。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林嬷嬷和似雪两人一同回来了。 似雪看起来满脸的轻松,手里还捧着一个陶罐,而林嬷嬷的脸很难看,看到徐氏的时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着林嬷嬷如此,徐氏戒备地看着似雪手中的陶罐,“那陶罐里装着什么?” 似雪看向云七月,见云七月点头,似雪才将陶罐给打开。 顿时,一股难闻的臭气就从陶罐里飘了出来。 李淑兰闻到味道,首先就捂住了鼻子,往后退了两步。 徐氏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这么臭?” 她怀疑云七月让人去掏了粪坑。 不得不说,徐氏一不小心真相了。 虽说不是真的掏了粪坑,但是也差不离了。 云七月瞥了一眼似雪手中的陶罐,淡淡地道,“大夫人有所不知,那可是好东西。” 一般人,还真不会用得上。 徐氏闻言,却是一脸的怀疑。 就听云七月继续,“那罐子里的东西,可是‘雪隐’里往东三步,再往南三步,吸取了每日正阳之气的泥土,是如今唯一能够治疗二姐姐的‘特效药’呢。” 云七月的话说得在场的人一愣一愣的,那一瞬间,徐氏差点就信了云七月口中的土是好东西了。 可,雪隐……那不是恭房的别称么? 恭房往东三步,往南三步……不就是东南方向三步,那个地方…… “呕……” 徐氏想到恭房门口的景象,再也忍不住吐了。 云雅柔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再没有方才看云七月时的那期盼的表情,眼神显得格外的狰狞,“云七月,你竟要用茅坑里的土治我脸?” 该死的云七月,竟敢如此的戏弄她! 越想越气,云雅柔气地朝着云七月就要飞扑过来。 然而,还没等云雅柔碰到云七月,青烟便已经挡在了云七月面前,轻而易举的将云雅柔给推开了。 “啊——”云雅柔一声惊呼。 冰清阁的丫鬟动作迅速地将云雅柔给接住了,这才没让云雅柔摔倒。 “你个贱婢……” “在骂我的人之前,你可得好好掂量掂量。”云七月悠悠开口。 李淑兰一看这架势,心中暗道不好,连忙上前道,“柔儿你别气,且听七月怎么说。” 说着,又对着徐氏,“大嫂,如今可不是咱们冲动行事的时候啊。” 云雅柔的脸能不能治好她不在意,可她却不能让大房的将云七月得罪了影响了她家香儿的病情。 要是因为大房人怒了云七月,让云七月不给香儿治病,那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李淑兰的话终是起到了作用,徐氏听了进去。 见云雅柔还要发作,徐氏忍着心中的不适拉住了云雅柔的手,柔声安抚,“柔儿,先听她怎么说。” 云雅柔其实也是不敢真的得罪云七月的,至少这个时候不敢,所以徐氏这话,让她有了台阶下,自然也不会继续发怒,一双杏眼却是紧紧地瞪着云七月。 “我刚才就说了,她的脸要下猛药,敢不敢尝试在你们。”云七月一脸的无所谓。 随即,对着似雪道,“东西你拿出去吧,我想他们是不敢尝试的。” “是!”似雪憋着笑,响亮地应了一声,转身就准备走。 “等等!”似雪还没走,就被徐氏给叫住了。 似雪果断停下,徐氏则是一脸狐疑地看着云七月,“你确定那东西能够治疗柔儿的脸?” 云七月耸耸肩,“信不信随你。”反正她又没有逼着她相信。 徐氏脸色不太好看,“如果不用那个……土,能不能治好柔儿的脸?” “能啊。”云七月答。 徐氏和云雅柔都松了口气,能就好,能就好。 然而,这口气还没有松完,就听云七月道,“只是效果会大打折扣,大概要……” 云七月伸出一根手指,然后两根,三根,四根的…… “嗯,大概四天的时间就好了吧。”云七月说着,还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四天…… 云雅柔和徐氏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四天才能好,那就要错过百花节了。 “那……要是用那个土……”徐氏试探性地问。 “一天!”云七月很干脆,“用那‘特效药’,她的脸一天保证恢复如初。” 徐氏和云雅柔两母女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为难。 主要是云雅柔一想到自己要用那粪坑里的土治脸,她就无法忍受。 可是,比起用那脏东西治脸,似乎不能参加百花节更加的让人无法忍受。 思及此,云雅柔深吸一口气,道,“我治!” 其他的一切,等治好后,她一定要全都讨回来。 包括云七月让自己用粪坑里的土治脸这件事,她也都要一一还给云七月。 云雅柔心中狰狞地想着。 云雅柔既然答应了,一切就很好办了。 接下来,云七月就就着那陶罐开始调土。 其实很简单,就是加水,然后不停地搅拌,跟调泥膜一样。 趁人不在意的时候,云七月才从空间里拿出真正的解药给倒进了土里。 等调成了糊状,云七月直接将陶罐放下,“行了,现在厚涂在脸上,明天早上起来洗脸就可以了。” 说完,云七月还不着痕迹地迅速后退了两步。 因为经过搅拌的粪土是真的挺臭的,味道有点上头。 就是不知道如此上头的东西云雅柔糊在脸上一天的时间又会是怎样的光景了?云七月在心中坏坏地想着。 第90章 云七月离开云雅柔的院子后,便径直去了云雅香的院子里。 比起云雅柔,云雅香看到云七月就开始针锋相对,“云七月,你少来假好心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身上的味道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香儿!”李淑兰出声制止。 然而,云雅香这些天早就被身上的臭味折磨得快要崩溃了,又怎么会听李淑兰的? 只见云雅香依旧一脸愤怒的瞪着云七月,“云七月,你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看着云雅香,云七月勾唇浅笑,“是。” 见云七月承认了,云雅香愣了一下,正要发作,就听云七月继续,“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有证据一切好说,没证据什么都免谈。” 说着,云七月也不看云雅香,而是看向一旁的李淑兰,“你们还治不治?不治我就走。” 李淑兰警告地看了一眼云雅香,而后很坚定的点头,“治。” 都到了如今这一步,不治怎么可能? 云七月点头,直接要来了纸笔,然后写了一个方子。 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张纸后,李淑兰拿过去一瞧,里面全都是一些花的名字。 “这……”李淑兰有些狐疑,“这些花要如何用?” 云七月:“花瓣浴,泡三个时辰就行了。” 三个时辰泡下来,足以让人脱层皮。 最重要的是,那些花瓣泡了后,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总之,欺负原主的人,她一个都不放过。 李淑兰一听是泡花瓣浴,便悄悄松了口气,好在不是什么猛药,要不然…… 云七月没有在云雅香这边多待,后续的事情,后面她都会知道,不需要亲身经历。 只是等云七月才刚从云雅香这边离开,徐氏身边的林嬷嬷就拦住了云七月的去路。 “三小姐,大夫人在等着您,您随老奴来吧。”林嬷嬷说着,看了一眼云七月身边的似雪和青烟,“大夫人希望三小姐一个人过去。” 云七月闻言,却没动。 林嬷嬷见状,不由得蹙眉,“三小姐,你……” “你们要求太多,我不想去了怎么办?”云七月一副慵懒的模样。 现在是徐氏有求于她,她可不惯着徐氏的臭毛病。 林嬷嬷一听云七月说不想去了,脸色陡变。 想到大夫人的交代,林嬷嬷脸色缓了缓,才略带几分讨好地道,“三小姐,方才是老奴口误,三小姐想带谁去,便带谁去吧。” 见林嬷嬷乖了,云七月才满意的点头,“既如此,带路吧。” 林嬷嬷只觉得心中憋闷,但是又不敢坏了大夫人的事,所以也只能咬牙忍着,在前面带路。 云七月不是被带到了徐氏的雅岚院,而是被带到了侯府一个偏僻,但是独立精致的小院落。 看着这院落的方位和布局便能够看得出来,这个院落是花了心思的。 所以,要说徐氏跟那徐泽没有一点的猫腻,打死她她都不信。 否则,一个侍卫,又怎么会有这么精致的院落?还是在这么偏这么不起眼的地方? 这下子,云七月对徐泽和徐氏的关系更加的好奇了。 不过很快,云七月就被带到了房间。 一进房间,云七月就看到方才还在云雅柔院子里的徐氏,如今正坐在里面,还是坐在床边。 当徐氏看到云七月身后站着的青烟和似雪的时候,眉头微皱,不悦的看向林嬷嬷,不过到底也没有发作,毕竟如今的云七月是个怎样的人她也早就猜到了。 如今的云七月,可不是那么容易听话的人。 “大夫人真忙,也不知道二姐姐现在如何了。” 在徐氏沉默的时候,云七月率先开口。 听到云七月那意有所指的话,徐氏的脸色微变,低垂的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杀意划过,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也没有生气或者如何,徐氏只平静的看着云七月,道,“既是答应救人,便也不要浪费时间了,开始吧。” 说着,徐氏从床上起身,让出了床边的位置,露出了床上睁着眼一动不能动的徐泽。 莫名的,云七月觉得徐氏对这徐泽的关心,似乎超过了云雅柔。 就是不知道云建德知不知道自己头顶的呼伦贝尔有多大。 不过再怎么说,云七月还是有职业道德的,身为医者,既然来了,那肯定是医人当先,其次才是八卦。 所以,云七月便收敛了所有的心思,走到了床边,装模作样的在床边给徐泽把脉。 实际上,徐泽的身体什么事都没有,之所以徐泽人醒了不能动弹,不过是因为自己扎了他身上的一个特殊穴位罢了。 就是不知徐氏知道她担心这么久的徐泽,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只是被扎了一下,再扎一下就好了会是什么感受。 徐氏的感受云七月是不可能知道的,但是云七月还是拿出了自己的银针,开始在徐泽身上扎针。 就一针。 一针扎完,云七月就立刻起身。 徐氏见状,立刻就要阻止,以为云七月这是要反悔救人了。 然而下一刻,徐泽就朝着云七月攻击而来。 云七月只冷眼扫了一下徐泽,一脸的从容,丝毫不惧。 下一刻,青烟就挡住了徐泽的攻势,并且将躺了好些时日身子还虚的徐泽一脚给踢回了床上。 云七月甚至能够听到徐泽肋骨断裂的声音。 徐泽痛苦地发出一声闷哼,脸上满是冷汗。 于是,原本没事的徐泽,经过云七月‘悉心的治疗’后,真的地躺下了。 徐氏见徐泽受伤,顾不得许多,立刻一脸的着急地冲到了床边。 可到底是碍于云七月他们还在,所以徐氏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红着眼怒瞪云七月和青烟两人。 “这侍卫醒了,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先走了。” 云七月说着,毫无罪恶感的带着自己的两个丫鬟扬长而去。 而徐氏,看着云七月的背影,那眼神,简直就想要将云七月给碎尸万段了。 …… 夜,悄然来临。 本该睡觉的云七月,却忽然从床上起身。 而此时,云七月的门口,青烟早已经站在了那里。 看到青烟,云七月的双眸都亮了,一脸的兴味和期待的看着青烟,“怎么样?” 第91章 “那边有动静了。”青烟道。 那边,自然指的徐氏那边。 之前徐氏那边云七月就一直让青烟注意着,今夜更是想着那边差不多该有动静了,就一直在屋里等着。 果不其然,她猜得一点没错。 云七月和青烟两个人很快就出了明月苑,一路往侯府那边而去,等到了之前医治徐泽的那间院落的时候,还没靠近,云七月就听到了徐氏的轻笑声。 与青烟一起潜入院子里时,云七月便透过窗户的剪影看到了徐氏正依偎在一个男子的怀中。 这……竟还真是在偷情! “阿郎,那云七月将徐泽伤成那样,我们不能放过她,我要她死!” 就在这时,徐氏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从声音里听得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 很显然,徐氏是恨透了云七月的。 只是,徐氏对那男人的称呼却是让云七月一愣。 阿郎? 难道里面那男人不是徐泽? 她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云七月蹙眉,想要继续靠近探个究竟。 这时,屋内传来男人的回应,“伤了徐泽的人,我自是不会放过,只是那云七月她……” “咔嚓——” 专注于听徐氏和那男人讲话的云七月,并没有注意到脚下,云七月一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枯枝。 “谁?” 屋内几乎是瞬间,就传来了警惕的声音。 云七月转身就要逃,但是却是一头撞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里头。 云七月抬头,却正好望进了那双如深潭般的眼眸里。 九渊,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过现在是偷看被抓包的时候,不是询问九渊为什么在这里的时候,所以云七月也没多话,拉着九渊就要走。 然后,下一刻,云七月便觉得自己的身子腾空而起。 与此同时,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带着黑色帷帽的男人。 男人很是警觉,四下看了看,见没人却也依旧没有退回去。 这时候,徐氏也一脸戒备地走出来,“可是有人?” 徐氏说话时,眼里有着明显的慌张,声音都带着几分的颤抖。 就在这时,‘喵’的一声响起。 接着,角落里出现了一只通体发黑的猫。 猫一出现,徐氏和男人明显地松了口气。 “没事,猫而已。”男人声音低沉,搂着徐氏的腰进了屋。 等房门被关上,被抱着躲在暗处的云七月才终于松了口气,回头无声地对九渊道,“谢谢你。” 然而,面对云七月的道谢,九渊依旧是臭着一张脸。 夜里他在禁地左等右等也没能等到她,以为她出事了,这才特意来将军府找她,却不料她非但好好的,还半夜朝着这边跑,为的是看一对老男人老女人偷情。 一想到这里,夜阑绝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起来了。 该死的女人,就不能不要有这种奇奇怪怪的癖好? 云七月不知九渊心中所想,见九渊臭着一张脸,只当九渊是这样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就没有多想。 视线从九渊身上转移,云七月看向那屋子。 透过窗户上的剪影,云七月见那男人摘下了帷帽,便迫不及待地轻声对九渊道,“你送我过去一下。” 徐氏的情郎一看就是个戒备心很强的人,从他出门查看都要戴着帷帽这一点就能够看得出来。 一般会出现这种情况,不是那个人的身份本就见不得人,就是那个人本身就是个人物不好被人瞧见。 无论是哪种情况,她对那个男人的身份都无比的好奇。 况且,徐氏让那个男人对付自己,那么那个男人对她而言就是十分不利的,趁着这个机会搞清楚那个男人的底也好防范不是? 然而,好巧不巧的是,云七月说这话的时候,屋内正好传来徐氏的一声吟叫。 原来,竟是那男人正在脱徐氏的衣裳。 于是,夜阑绝就更加的误会了,他以为云七月是想去看人做那档子事。 因而夜阑绝的一整张脸黑沉如锅底,二话不说,直接一把将云七月的衣领拎住,一个闪身就离开了。 青烟见自家小姐被人拎走,立刻就要去追。 然而才刚追了几步,就被一个鬼面人给拦住了去路…… 云七月莫名其妙的就被拎着走了,一时间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等云七月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带离了侯府。 “诶,九渊,你带我出来做什么?我要回去。”她还没看到那个男人的长相呢。 “你很遗憾?”夜阑绝声音冷了几个度。 “对啊……”云七月想都没想地回答,趁着那男人和徐氏打得火热才正是好时机啊。 不然按照那个男人的警觉性,她想要看清那男人的模样怕不是那么容易。 只是,才刚开口,云七月就感觉到了来自九渊身上的冷气。 一时间,云七月不敢继续说下去。 开玩笑,身为特工,规避危险的本领还是有的。 然后,两人之间就陷入了一种沉默中。 见云七月不说话,夜阑绝就觉得更加烦躁起来,沉声质问,“我有告诉你练功的时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声音里的怒气毫不遮掩。 云七月这才明白九渊为什么生气了。 想起来自己今日为了看徐氏的八卦,竟然忘记去禁地了,云七月莫名就觉得理亏。 “那个,九渊……师父,我错了……”勇于认错,她还是一个好徒弟。 “但今日我想先请假一天,要不你再……”送我回去? 云七月还是很执着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的。 然而,云七月的期待看在夜阑绝的眼里,却又变了一种味道。 夜阑绝以为云七月还是有看人行事的嗜好,一时间满心的狂躁,一双好看的眼更是瞪着云七月,瞪得云七月一阵莫名其妙后,竟是直接拎着云七月就走。 云七月:“……” 这动不动就拎人后领的习惯是怎么回事? 她不要面子的么? 事实证明,面子什么的都还是小问题,因为最大的问题还是自己的安危。 很快的,云七月体验了一把极速云霄飞车的感觉,跟鬼面人带自己坐的那一场那简直是大巫和小巫。 等云七月在七晕八素中恢复自由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再次处于竹林之中。 熟悉的竹林,熟悉的夜,让云七月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第92章 不好的预感才升起,云七月便感觉到了头顶的压迫感。 抬头一看,竟是上次的巨石。 虽说经过了上一次云七月已经知道了那巨石是幻觉了,可那真实的压迫感却还是让云七月一阵心惊。 “不想被砸成肉酱,你尽管杵着不动。” 与此同时,九渊的声音传入云七月的耳中。 云七月一惊,然后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那巨石的速度就猛地增快,直接朝她后背压了下来。 “砰——” 云七月被压倒了。 痛得五脏六腑都快要移位的那种。 操! 不是幻觉么? 为何这么痛? 云七月简直要暴躁了。 云七月一边暴躁,一边将身上的石头推开。 然后,巨石如同下雨一般的当头砸下来,云七月不敢有半点掉以轻心,开始专注的对付那些古古怪怪的石头。 然后云七月发现,那些石头就像是用来整人的。 密密麻麻,杀伤力巨大。 虽然砸不死人,但是会让你痛得怀疑人生。 只等得云七月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时候,那些石头才如同幻觉一样消失不见,而云七月早就累的趴在地上如同死尸一样一动不动了。 云七月严重怀疑,自己是被整了。 就因为自己忘记来禁地报到,所以就被九渊给整了。 可,她没证据。 身形俱疲的云七月,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如同拎抹布一样给扔进了池水里。 然后,云七月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身上的那些疲惫感一点点的消散,之前那一股熟悉的热源,也随着疲累的消散,一点点的钻入身体里,汇聚在丹田。 暖暖的,舒服极了。 等云七月身上的疲累全部消散,云七月忽然觉得身上的力气增加了,身体轻盈得快要飘起。 这一刻,被折腾了一夜而对九渊的所有怨气全都消散了。 只是,九渊这一夜没再出现过。 没见到九渊,云七月也不失望,随着鬼面人回到了将军府。 青烟看到云七月回来,悬着一晚上的心才终于放回到了肚子里。 然后,在云七月毫无防备的时候,青烟一下子朝着云七月跪了下来,“奴婢没用,没能保护好小姐。” 青烟一副要领罚的模样。 云七月想到自己被九渊带走的时候,青烟还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夜应该也是备受煎熬的。 于是想了想,云七月道:“青烟,九渊他现在是我师父,他不会伤害我的,你不用自责。” 青烟一听,整个人一愣。 不过青烟话不多,知道九渊不会伤害云七月,便什么都没有多问了。 这时,似雪回来了。 云七月想到云雅柔和云雅香,便问似雪隔壁的情况。 一听云七月问隔壁的情况,似雪显得格外兴奋,“小姐,昨日隔壁可热闹了。” 云七月挑眉,等着似雪继续说。 似雪也没让云七月久等,直接将隔壁的情况全都说了一遍。 原来,云雅香昨日泡了花瓣浴后,引来了一群蜜蜂。 那些蜜蜂可能将云雅香当成鲜花了,就追着云雅香蛰。 神奇的是,云雅香被蜜蜂蛰了后,身上竟然真就不臭了,不仅不臭,云雅香身上还多了一种好闻的香味。 “现在三房正着急着请大夫治疗那蜜蜂蛰的红肿呢。” 可不得着急么?明日就是百花节了,这要再不着急,百花节就只能顶着满头包去了。 不过好在云雅香变香了是意外之喜。 云雅香的状况在云七月的意料之内,便问云雅柔。 说起云雅柔,似雪更是兴奋。 “听说昨日二小姐被臭晕了不少回,还吐了好几次,不过都被二小姐给坚持下来了,今日早上洗脸后,二小姐的脸果然好了呢。” 似雪说着,一脸神奇的看着云七月,“小姐,难不成茅坑里的土真的能治脸?” 土可是她亲手挖的,确确实实是茅坑里的土。 可,那土啥时候有那么强大的功效了? 云七月看着似雪的模样,不由得有几分好笑,“不是茅坑里的土能治脸,而是某些人的脸只配茅坑里的土来治。” 似雪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了云七月那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彩儿的声音,“小姐,门房那边来报,说是贺公子求见。” 贺公子? 贺明轩?他来做什么?难不成贺优蓝的身子出了什么状况? 这般想着,云七月便让彩儿进来问话。 彩儿虽然到了明月苑做事,但是整个人还是显得有些拘谨。 听云七月问,彩儿有些紧张的道,“说,说是关于店铺的事情。” 云七月闻言,眸色微亮。 一定是她想要的店铺有着落了。 想到这里,云七月就有些兴奋,便对彩儿道,“你先下去吧,告诉门房,我待会就过去。” 彩儿闻言,便领命退下了。 只是,云七月才刚准备好,要出明月苑,明月苑里便多了个人。 “晨风?你怎么在这?”云七月看着忽然出现的晨风,微微狐疑。 晨风摸了摸鼻子,然后一本正经的道,“主……云小姐,我们家主子有请。” 夜阑绝找她? 这个时候夜阑绝找她做什么? 心中虽疑惑,但想到外面已经等着的贺明轩,云七月便试探性的问道,“你们主子找我什么事?急不急?要不……” 晨风:“云小姐,主子找你自是十分着急的。” 不等云七月说完,晨风就直接抢着开口。 开玩笑,还‘要不’? 这要真‘要不’了,那就真不得了了。 笑话,主子会让未来主母跟别的男人有约? 这绝不可能,否则他也不会匆匆忙忙的出现在这里了。 云七月看着晨风一脸着急的模样,以为夜阑绝是真有什么着急的事情找自己,于是想了想,便对着似雪道,“你出去告诉贺公子,就说我今日有事不能过去了。” 似雪看了眼晨风,然后小跑着出去回话了。 将军府门外,贺明轩正紧张的等待着。 想到自己要跟云七月相约了,贺明轩就忍不住一阵激动。 就在这时,将军府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贺明轩一脸期待的看过去,却没有看到云七月,而是云七月身边的丫鬟走了出来。 “贺公子,我们家小姐临时有事,不能与您相约了。”似雪一脸客气,因为她知道贺公子是帮助自家小姐的人。 贺明轩心中有些失落,但是面上却并没有显露出来,“既是云小姐有事要忙,我便改日再来吧。” 说着,贺明轩有些落寞的回来自己的马车。 只是,马车行驶开不久,贺明轩就又让马车夫停了下来。 然后,贺明轩就看到将军府牵出了马车,云七月走了出来,而云七月身边站着的,是摄政王身边的侍卫。 想到摄政王如今是云七月的未婚夫,贺明轩的眼里忽然的就划过一抹失落…… 另一边,云七月来到了摄政王府,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夜阑绝的书房门外。 推开门时,夜阑绝正伏案工作。 不得不说,虽然戴着面具,但是夜阑绝伏案工作的模样,真的分外的吸引人,就是不知那面具下的容颜,究竟是如何的绝色…… “还要看多久?” 第93章 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云七月只觉得有种偷看被抓包的感觉。 然后一回神,还正好对上夜阑绝看过来的眼神。 云七月故作冷静,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夜阑绝,问,“听说你有急事找我,不知是什么事?” 夜阑绝:“……咳——” 没想到云七月忽然开口问这个,夜阑绝忽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见夜阑绝咳,云七月以为夜阑绝这是生病了。 想到自己如今身份是夜阑绝的未婚妻,而夜阑绝将来是自己的长期充值器,自己应该关心关心。 于是,云七月想都没想就朝着夜阑绝靠近,走到案桌前,伸手就准备给夜阑绝把脉。 然而,就在云七月的手要碰到夜阑绝的瞬间,夜阑绝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一下子就躲开了。 云七月:“……” 有些闷气,又有些不解地看向夜阑绝,嘴里却下意识地道,“有病就得治……” 夜阑绝闻言,面具下的脸上顿时布满了黑线,一脸不悦地瞪着云七月。 莫名的,就很想回一句‘你才有病’。 但,这么幼稚的事情,他也夜阑绝才不会做。 此时的夜阑绝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得知贺明轩要去找云七月的时候,立刻就让晨风把云七月给叫来摄政王府这个行为本身就很幼稚的。 见夜阑绝没说话,且周围的气息好像又冷了几分,云七月便知道夜阑绝不想要自己碰他,便自觉后退了一步。 “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云七月再次问。 晨风一副夜阑绝找自己很着急的样子,怎么来了却看不出夜阑绝哪里着急了? 夜阑绝:“……” 找人来的时候没想过要理由,如今一时间倒还真不知用何种理由了。 夜阑绝面具下的那张脸,难得的露出一抹尴尬来。 “本王饿了……” 最后,夜阑绝憋出这么个理由。 云七月闻言,却是一脸的狐疑。 见夜阑绝朝着自己看过来,且那眼神不似开玩笑,云七月才颇有几分无语地问,“然后呢?” 他饿了,跟他找她过来有关联? 夜阑绝蹙眉。 他话都这么明显了,这女人故意装傻? 可,见云七月半晌都没有要动的意思,夜阑绝才忍不住又开口,“本王要吃焖面和猪皮冻,你去做。” 云七月:“……”所以,十万火急地找她来,是为了让自己去做饭? 云七月大无语。 可来都来了,加上对于未来的长期充值器,她还是得好好讨好的,所以最后云七月什么都没说,认命地钻进了摄政王府的厨房。 大半个时辰后,夜阑绝要的猪皮冻和焖面便做好了。 看着被自己放在夜阑绝跟前的猪皮冻和焖面,云七月不禁有些好奇了。 一个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竟是对这样的小吃食情有独钟? 怎么想都有点想不通的感觉,这就好像霸道总裁最爱路边摊,一样的让人难以理解。 看着做好的食物,夜阑绝却并没有着急吃,目光看向一旁,淡淡道,“你去试穿一下。” 云七月闻言一愣,顺着夜阑绝的目光看去,却见不远处的椅子上不知何时摆上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件衣裳。 虽折叠着看不清那衣裳的模样款式,可从那布料和颜色就能看得出那衣裳的不简单。 “我的?”云七月指了指自己。 好端端的,给她准备衣裳做什么? 见云七月一副不解的模样,夜阑绝淡淡道,“明日百花节,身为本王的未婚妻,穿着不能太寒酸。” 说着,还一脸嫌弃的看了眼云七月身上的衣裳。 云七月看着夜阑绝的眼神,下意识地往自己的身上看了一圈。 她穿的也没问题啊,衣服上可没写着‘寒酸’两个字。 不过,看在夜阑绝为自己准备了衣裳的份上,她还是不多计较好了。 依着夜阑绝,云七月去了书房隔壁换衣裳。 当衣裳上身的那一刻,云七月深深觉得‘人靠衣裳马靠鞍’这句话的含义。 不看脸,衣裳上身的那一刻,看着镜中的自己,云七月都有种自己是九天玄女下凡的错觉。 只是…… 云七月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张脸实在是有点煞风景,配上这华贵的衣裳,还真有点暴殄天物了…… 书房里,自云七月去换衣裳后,夜阑绝就再也看不进一个字。 而当房门口传来动静时,夜阑绝下意识地就去看桌案上的册子。 然后,装作不经意抬头…… 见云七月没有穿着那件自己亲自让人准备的衣裳时,夜阑绝的脸沉了沉。 “不是让你换衣裳?”语气中含着不悦。 云七月有些莫名,不明白夜阑绝为何又生气了,却还是如实地回答道,“衣服很合身,谢谢。” 她是知好歹的人,夜阑绝为自己准备衣裳,她说声谢谢也理所应当。 夜阑绝闻言,也不好再问云七月为何不穿着衣裳过来,只语气不太好地道,“明日记得穿那件衣裳入宫。” 云七月点头,“好。” 然后,书房里就陷入了一阵沉默中。 云七月忽然抬头看向夜阑绝,直到夜阑绝就算是低头也没法将她那道目光给忽略掉,才抬头,冷声问,“还有事?” 云七月:“想问你一个问题。” 夜阑绝:“问。” 云七月:“你喜欢长得丑的女人还是长得好看的女人?” 之前想着要退亲,就没有让自己的脸恢复,想着丑点好退亲。 但,如今亲是不会退了的,而她的容貌却是得恢复。 至于问夜阑绝喜欢美还是丑…… 之前自己那么丑夜阑绝都没有同意退亲,万一自己恢复了,夜阑绝忽然说要退亲怎么办? 到手的长期充值器可不能飞了。 而九渊,既是身份上已经是自己的‘师父’,她自然不能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的。 夜阑绝闻言,以为云七月是介意自己的容貌,怕伤云七月自尊心,于是下意识便道,“美丑在本王眼里,并无什么区别。” 云七月闻言一愣。 没区别? 没区别她还顶着这么久的丑脸做什么? 第94章 翌日一早。 “啊——”的一声惊叫声,打破了明月楼清晨的宁静。 外面正在洒扫的碧珠和彩儿跑上前,一脸担忧地看着紧闭的房门问,“似雪姐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里面有片刻的沉默,然后就传来似雪已经恢复冷静的声音,“没事。” 碧珠和彩儿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继续手中的活。 一炷香后,一身浅紫色衣裳的云七月,蒙着面纱,出现在院子里。 彩儿看着云七月,发自内心的惊叹,“小姐真美……” 此时的云七月,一身浅紫色的衣裙,一个浅紫色的纱巾蒙面,身段婀娜,身姿挺拔,气质卓然,让人一眼就移不开视线。 云七月闻言微微勾唇,目光却状似不经意地朝着碧珠那边瞥了一眼。 之后,云七月的目光便落在了门口进来的青烟身上。 青烟:“大小姐,一切准备妥当。” 闻言,云七月便带着似雪朝门口走去。 此时,侯府那边。 侯府众人一扫之前的阴霾,个个打扮得十分隆重,一个个满面红光,就好似今日的百花节,他们侯府的女儿就一定能够出人头地了一般。 老夫人陈氏目光扫向嫡孙女云雅柔和云雅香时,眼底露出满意的神色。 如今完全恢复的两人,一个端庄温柔,一个俏皮可爱,如此两个截然不同却容貌出色的孙女,怎不叫老夫人满意? 只是当目光扫向一旁大房的庶女云心莲和三房的庶女云心竹时,眼底的满意便成了严肃。 “你们两个,今日入宫一定要记得,事事嫡姐嫡妹为先,切莫冒头和抢嫡姐嫡妹的风头,知道了没有?” 在侯府人眼中,今日的主角是云雅柔和云雅香两个嫡女。 至于为什么会带上庶女? 那也是今日机会难得,若是庶女也能在百花节觅得如意郎君那也是侯府的一大助力。 总之,无论嫡庶,在老夫人或者说大房三房眼里,都必须要利用可利用的一切价值。 闻言,云心莲和云心竹两人连忙跪地,皆一副乖顺的回应道,“是,祖母。” 只不过,云心莲的眼底有着不甘和野心一闪而过,而云心竹那张脸却显得平静无争。 交代好了两个庶孙女,老夫人这才满意地,在两个嫡孙女的搀扶下朝着门口走去。 等侯府众人到门口时,将军府的马车已经缓缓地驶出了。 看着云七月的马车自行远去,云老夫人一早上的好心情瞬间消散,忍不住朝一旁啐了一口,“没教养的东西,都不知等长辈。” 云雅柔闻言,唇角微勾,却是柔声安抚云老夫人,“祖母莫要跟她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有宝贝孙女安慰,云老夫人自是气顺了一些。 等云雅柔将云老夫人扶上马车后,状似无意间朝着徐氏马车那边看去。 母女俩的眼神空中交汇,便无声地各自上了自己跟前的马车。 另一边,云七月的马车到了宫门口时,宫门口早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在队伍的最前面,当马车通过侍卫的检查之后,会被放行,然后行驶到皇宫的外广场上,再步行前往御花园。 一切,井然有序,这条长长的队伍里无人敢插队。 而在旁边那个宫门前,却只有三两辆马车,丝毫不拥挤。 显然,能走那条通道的人非富即贵。 而云七月,却并不在那非富即贵之列,所以她的马车只能在长长的队伍后排着。 正巧侯府的人也没落后云七月多久,倒是紧跟在云七月的马车后头。 就在这时,一个嬷嬷来到了云七月马车外,恭敬询问,“可是云三小姐的马车?” 嬷嬷的声音,让不少在马车里等待的命妇小姐们撩开了马车车帘,当看清那嬷嬷是谁时,众人眼底便满满的全是震惊。 因为那嬷嬷竟是轩辕娆身边的楚嬷嬷。 都说宰相门前三品官,轩辕娆作为一个有权力的公主,她身边得力的嬷嬷自然也是十分得脸的。 这个时候楚嬷嬷找云七月做什么? 在大家都疑惑不解的时候,云七月掀开马车帘。 当云七月出现时,那蒙着面纱的模样,倒让围观众人心中大惊。 而云七月直接忽视那些目光,神色淡淡地看向楚嬷嬷,语气不卑不亢的道,“嬷嬷找我有事?” 对于云七月的态度,楚嬷嬷也不恼,只恭敬道,“长公主说这边队伍太长,请云三小姐那边门入宫。” 楚嬷嬷说着,指了指那只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的宫门。 云七月闻言,眸光一亮。 这是要给她搞特权啊? 她求之不得。 毕竟,按照这架势排下去,她想入宫起码也得一个时辰。 她可没时间瞎耗。 “多谢楚嬷嬷,还请楚嬷嬷替我们云家向长公主道谢。” 不等云七月说话,一道温柔的声音就自一旁响起。 云七月一看,见竟是云雅柔。 云七月不由得微微挑眉,瞥了一眼眉头微蹙的楚嬷嬷,很是干脆地当背景板。 这云雅柔既然想给自己加戏,那就让她好好的演一场好了。 公主府的事情就让楚嬷嬷对云雅柔欢喜不起来,所以看到云雅柔,楚嬷嬷态度十分冷淡,“老奴请的是云三小姐,云二小姐大可不必对老奴如此客气。” 楚嬷嬷毫不留情的话,让云雅柔面色一僵。 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周围马车里向她投来的取笑的目光。 可,看着前面长长得不知何时能够排到头的队伍,想到已经有不少贵女们已经入宫了,云雅柔便强忍尴尬。 不管如何,她得早点入宫,不然如今太子才刚跟云七月接触婚约,也不知道哪个妖冶贱货会去勾引太子呢。 这般想着,云雅柔便不顾尴尬,道,“嬷嬷,我们和三妹妹是一块的,嬷嬷相邀,我自当向嬷嬷道谢了。” 这意思很明显,就是他们云家和云七月一起的,云七月能够走那门,他们一起的自是也能走了。 若是常人,云雅柔说出这话后,便是一开始的安排不是这般,也会默认这样的安排。 可,偏偏楚嬷嬷不是一般人,她是有权力的长公主身边的得力嬷嬷。 楚嬷嬷只不耐地看了眼云雅柔,像云雅柔这种,她见得多了,她还真不必给她任何脸面。 不过,云七月的态度她还是得知道的,于是看向云七月,“云三小姐如何说?” 云雅柔也看向云七月,有些紧张,“三妹妹,咱们……” “我是将军府的。”不等云雅柔将话说完,云七月便冷冷开口。 这意思很明显,跟云家和侯府没有关系。 “你……”云雅柔没想到云七月竟会当众拆台,不由得有几分的气恼。 楚嬷嬷却并不想跟云雅柔浪费时间,直接赶人,“云二小姐听见了吧?还请云二小姐回马车里好好排队,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这话,就颇有几分严厉和不近人情了。 云雅柔便是再厚的脸皮,在楚嬷嬷说出这话,且还能听到周围嘲笑声时,也再也待不住了,羞愤欲死地回到了自己的马车。 云家其他人见云雅柔失败,纷纷觉得失望,怕被嘲笑,也纷纷落下了帘子。 于是,云七月的马车就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缓缓朝着那象征着身份地位的宫门驶去。 只是云七月的马车才刚停稳,就听隔壁马车里传来长公主的声音,“云三小姐,本宫觉得一人甚是无聊,不如你来本宫马车里陪本宫解解闷?” 云七月闻言一愣。 她跟长公主貌似也不熟吧?所以为什么叫她去解闷? 下意识的,云七月想到了那院子里的那个病入膏肓的男人。 不过云七月很快就把这个想法给否决了。 自己救人的时候谁都没看到,长公主不可能知道自己去过那个院落。 只是,不是因为那个男人,那长公主找自己做什么? 带着这样的疑惑,云七月下了马车,朝着长公主马车走去…… 第95章 云七月下了自己的马车,独自一人到了长公主马车前。 “长公主殿下——”云七月站在马车外出声。 “上来。”轩辕娆矜贵又带着几丝冷漠的声音自马车内响起。 云七月也没多想,在马车夫搬下马凳后,踩着马凳撩开车帘,便上了马车。 马车里,轩辕娆正端坐在那,神情仪态中都带着矜贵和高冷。 云七月进来的时候,轩辕娆脸上没有半点的热情或者高兴,只抬眼看着云七月,眼神冷冷。 云七月有种错觉,似乎自己是长公主的仇人一般。 面对这样一看就不喜欢自己的轩辕娆,云七月满心疑惑。 既然不喜欢自己,为何给自己开放特权,还邀请自己上马车陪她解闷? 云七月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默默的找个位置坐下。 见云七月半点也没有畏惧自己,轩辕娆也没有因此生气,只淡淡问,“驸马的身子情况怎么样?” 云七月闻言一愣。 驸马? 可很快,云七月便想到了长公主府的那个生病的男人。 想必,那个人就是驸马了。 她原以为自己所做长公主是不知道的,现在看来并非是她所想的那般。 不过看长公主那模样,应该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于是云七月也就没有隐瞒,如实的开口,“驸马的身子如今并无大碍,只是想要好,还需要一些时日调理。” 说完,云七月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道,“只是驸马的病更多的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砰——” 不等云七月的话说完,轩辕娆便一掌拍在了一旁的小桌几上,眼中满是怒意。 心病,心药? 想到云七月说的两个词,轩辕娆满心的怒火。 他的心病和心药是谁?还不是她…… 想到这里,轩辕娆看着云七月的眼神中的怒意就更浓了几分。 云七月心惊轩辕娆的怒气,却强忍镇定,眼神不卑不亢的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问话,她如实答了,本分已到,旁的就不关她的事了。 至于长公主生气与否,这与她无关。 况且,这长公主一看就跟自己不对付,她生气似乎也不奇怪,自己也实在没有要去讨好她的必要。 “停车。”长公主冷冷出声。 云七月上车后,才刚刚行驶没多久的马车就再次的停了下来。 “滚下去——”轩辕娆冷眼看着云七月,眼中还有火苗。 若是换做旁人,可能听了轩辕娆这话,就战战兢兢的告退了。 但云七月却是握了握拳,心里很是不爽。 忍了忍,云七月还是道,“驸马病由心生,长公主想必不会不知道,便是长公主生气,这也是事实。” 至于为何因为这个事实生气,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甚至,长公主这个人,她都不想打交道了。 说完之后,云七月便也不去看轩辕娆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准备下马车。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系统‘叮——’的一声响了。 莫名的,云七月觉得这个时候听到系统的声音有点不太妙。 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系统发任务了。 “宿主,现在‘拐个美男成为人生赢家’发布新的任务:给长公主治病。” “任务成功,奖励的三十积分,任务失败,扣除五十积分。” 云七月:“……” 果然,外号‘坑爹’的系统诚不欺她。 这个时候发布任务,这是要搞事啊。 若是任务积分不重要,云七月现在肯定不管任务不任务的,转头就走。 可偏偏自己只剩下百分之四的生命值了,积分在这个时候就显得尤为重要。 毕竟任务要是完成,她就直接凑成一百积分,直接能够补充生命值了。 于是,深呼吸一口气。 前一刻脸色还不太好准备离开马车的云七月,下一刻带着浅浅的笑意,转头看向长公主轩辕娆。 轩辕娆蹙眉,正要发作。 云七月连忙道,“长公主殿下您先不要生气,我有一个问题……” 谁让这是皇权的社会,她不得不低头。 轩辕娆闻言,冷眼看着云七月。 见轩辕娆的一时半会的没有发作的迹象,云七月连忙道,“长公主殿下,不知臣女可否给您把个脉?” 摸一下也行啊。 不管怎样,总得先确定长公主的病症。 要是病症都不能确定,她还怎么完成任务? 然而,轩辕娆显然没有要云七月把脉的想法,只用更冷的语气道,“滚——” 都被说两次滚了,云七月就是再好的脾气,再能屈能伸,这个时候也待不下去了。 况且,长公主那表情就足以说明,自己要是不滚,怕是长公主要大发雷霆了。 若是那样,想要完成任务就更加的艰难了。 深吸一口气,云七月还是转身下了马车。 才下马车,系统就传来灵魂的质问,“宿主,你是要放弃任务么?” 如今的云七月已经进了宫门,人就在广场上。 旁边不远处停了许多的马车,许多的千金命妇都是从这里开始步行入宫。 而云七月的马车因为跟着长公主进来的,如今也已经停好了,青烟和似雪两个人围了上来。 云七月边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边问系统,“任务时间限制是多少?” 系统:“今天过后没有完成任务,任务就默认失败。” 云七月:“那之前的任务没有完成,为何没有失败?”云七月指的救驸马的事情。 系统:“因为那个病人宿主给救活了,并且还在进行中,等宿主将人完全治好,积分就会给宿主。” 云七月:“……”这就说她不仅要服务,还得售后服务一条龙了?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系统。 “系统,这个任务能够宽限几天么?” 从长公主那人对自己的态度来看,想让她让自己看病怕是十分的困难。 尤其,今日在皇宫里,怕是也难以找到机会。 问题是,自己的生命值就要告急了,比起找夜阑绝充值生命值,做任务似乎来得更快一些。 只要能够完成这个任务,自己的生命值就一下子能够补充百分之十了。 系统:“不可以。”很无情的拒绝。 云七月:“系统,你再说一遍!”云七月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几分的威胁。 系统:“……给你宽限一天!” 系统也是要学会看眼色的。 云七月:“三天。” 去掉今天,再有三天,她完全能想办法攻克长公主。 而三天后,自己要是完成了任务,那就可以直接有生命值了。 要是完成不了,她还有时间去找夜阑绝。 所以,三天是一个非常合适的时间。 然而,系统却还是拒绝,“不行,两天。” 云七月:“三天!”云七月很坚持。 然后,云七月放软了语气,“系统,我保证,就一次,就通融一次。” 这叫什么?叫软硬兼施。 系统沉默了很久,像是半个世纪那么久。 终于,系统答应了,“好,只此一次。” 云七月闻言,终是松口气。 还好,系统没有继续坚持,不然她就得妥协两天了。 跟系统同归于尽什么的,那纯粹是骗系统,傻子才真那么干。 云七月很愉快,连一旁的青烟和似雪都感觉到了。 “你……是七月?” 就在这时,云七月身侧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 第96章 云七月听到那道声音微微蹙眉,那声音有些许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顺着声音看去,便见一个模样俊朗,面容温和地穿着冰蓝色镶着龙纹锦袍的男子正略带震惊地站在那儿。 仅是瞬间,云七月便想起来了这男人的身份——当今太子轩辕奇,她的前未婚夫。 想起和轩辕奇的过往,云七月的神色就冷了几分。 别看轩辕奇他脸上满是温润,仔细看他眼睛就知道了这个人其实并不如表面那般的简单,内里阴暗着呢。 而对面的轩辕奇没想到那个背影竟然真是云七月,见云七月转头不由得愣了下,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艳。 毕竟如今的云七月的一身装扮,配上那面纱,神秘中带着高贵,整个人的气质就分外的吸引人,不知情的真会当云七月是绝色美人。 然而很快,轩辕奇就想到了云七月脸下的黑色毒斑,再看云七月脸上面纱时,轩辕奇的眼里划过一抹嫌恶。 就算轩辕奇掩饰得很好,可还是被云七月给捕捉到了。 然后,上一刻还眼里有嫌恶的轩辕奇,下一刻面上神色就被温柔所取代。 “七月,对不起,本宫近日不在京城,发生那么多事本宫都不知……”说着,一脸温柔的道,“不过你如今能够恢复,本宫是真为你高兴。” 云七月闻言,只神色淡淡地看着轩辕奇。 她不知轩辕奇这是在场哪一出,但是却并不妨碍她看戏。 如今两人离御花园主场不远,又是在大家入宫参宴的必经之路上,加上太子轩辕奇一直就备受大家关注,所以两个人在这儿‘聊天’很快就吸引了人围观。 当然,大家都不敢离得太近,只远远地看着。 不少小姐还因为轩辕奇那一脸温柔的模样看着云七月,而一脸嫉妒地看着云七月。 对于这些注视,轩辕奇眼底带着一丝的得意。 反倒是云七月一脸淡定,像是没有人围观一样,且轩辕奇说出那番话后,云七月面上也毫无波澜。 见此,轩辕奇心中不悦,但是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依旧一脸的温柔的道,“七月,若是你不愿意嫁给皇叔,本宫可以去求父皇收回成命……” “不用了……”听到这里,云七月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收回成命?别开玩笑了。 这要真收回成命了,她还怎么跟自己的充值器近距离接触? 轩辕奇一愣,没想到云七月竟然会拒绝。 “七月——你,你是不是还在怪本宫,本宫真的不知道,本宫……” “太子殿下——”不想听轩辕奇在这里一口一个‘本宫’的假惺惺,云七月出声打断,“我并没有怪太子殿下……” 轩辕奇心中得意,面上却似松了口气般,“本宫就知……”道…… ‘道’字没能出口,云七月就继续,“我很高兴我能成为摄政王的未婚妻。” 嫁给夜阑绝,不知比嫁给轩辕奇好了多少倍,傻子才不高兴呢。 轩辕奇愣,下意识就问,“为什么?” 她不是自己的未婚妻么? 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成为他的太子妃? 虽说皇叔他权倾朝野,可毕竟不是真的皇室之人,早晚要放权。 况且,皇叔连脸都不敢露,谁知道他面具下长的一张怎样的脸? 再说了,皇叔他不近女色人人皆知。 只要不傻,就该知道,做自己的未婚妻,将来成为一国之母更好。 云七月见轩辕奇一脸的不解,不由得很是无语。 为什么? 他心里是没有半点逼数的么? 难不成,他还以为自己比夜阑绝优秀?还是说她当自己不记得当初他对他冷嘲热讽的事了? 见轩辕奇当真不解,云七月微微勾唇。 既然要自取其辱,那么,管他是不是太子,她都成全他。 “因为,你没有皇叔有钱有权,没有皇叔威武霸气,没有皇叔高大威猛……总之,你哪哪也比不上皇叔。” 说完,云七月还一脸嫌弃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轩辕奇。 听说太子有很多人挤破脑袋想要嫁,就连云雅柔也如此。 可,她现在只觉得定是那些人眼瞎了。 这轩辕奇,哪哪看着都挺不顺眼的好么? “你——” 被云七月这么一番的贬低后,又被云七月用那嫌弃的眼神看着,轩辕奇终是忍不住自己的怒意,扬起手就准备朝着云七月动手。 云七月心惊,手中已经捏住了银针,而云七月身后的青烟甚至已经开始随时准备护主,一旁的似雪屏住呼吸,不敢出声干扰。 然而这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本王的未婚妻,何时轮得到太子你动手了?” 没有任何情绪的一句话,却是听得让人胆寒。 轩辕奇听到夜阑绝的声音,下意识膝盖就是一颤。 可眼看着周围有人朝着这边看过来,轩辕奇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恐惧,直起了身子,朝着夜阑绝拱手:“参见皇叔。” 夜阑绝只冷冷的看着轩辕奇,没有说话,目光如冰。 轩辕奇只觉得后背的衣裳全都被汗水给湿透了,却也只能微弓着身子,维持着那一个姿势。 谁都知道,在摄政王跟前行礼的时候,摄政王不让免礼,谁都不能擅自动,否则……下场会很惨。 便是轩辕奇是太子,就算轩辕奇自认自己不比夜阑绝差,可也仍旧不敢在夜阑绝面前胡乱造次。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总之对于轩辕奇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比的煎熬的。 这个时候,夜阑绝终于开口了,“本王问你话。” 陈述句,气势不减。 轩辕奇只觉得额间有汗滴下,若是往常,轩辕奇必然不敢再说什么,只会为自己解释。 然而,今日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轩辕奇脑袋一热,一下没忍住便道:“皇叔,云七月原本是孤的未婚妻,孤……噗……” 轩辕奇话未说完,便觉一股威压将他整个人笼罩,心肺像是要被撕裂一般,接着就喉间一片腥甜再也压不住,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接着轩辕奇便觉自己的膝盖不受控制一般,“咚”的一声,直直跪在地上,疼得他面色狰狞。 而远处悄悄围观的围观众人看着这一幕,只惊得合不拢嘴。那膝盖与青石板碰撞的声音,听着就觉得膝盖疼,更何况太子的脸色都因为疼痛而变了。 况且,这摄政王未免太过猖狂了些,竟在皇宫中公然对太子殿下动手,并且还是为了一个丑女云七月。 为什么? 难不成摄政王真对云七月不一样? 可,云七月是丑女啊。 摄政王怎么可能看上一个丑女?难道——摄政王口味与众不同,其实一直不近女色是因为摄政王他喜欢丑女! 当真这个猜测在众人心中响起的时候,众人只觉得越发的震惊了。 而此时,在一丛花墙后站着一道身影,此时正满眼嫉妒地看着云七月…… 第97章 “皇……皇叔……”太子轩辕奇难以置信的看着夜阑绝,面色惨白,眸中带着惊恐,但是更多的是隐忍和不甘。 他堂堂一国太子,未来的国君,却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逼得下跪,还是因为一个丑女,这要他往后如何面对旁人。 恨,却又无可奈何。 如今的夜阑绝,是他根本无法撼动得了的。 咬牙,轩辕奇准备起身。 “本王许你起来了?”轩辕奇的膝盖才刚离开地面,夜阑绝冰冷的声音便响起。 “扑通”一声,轩辕奇的膝盖再次重重跪地,新伤加重伤,痛得轩辕奇龇牙咧嘴。 但是轩辕奇却不得不强忍屈辱和疼痛,吃力的向夜阑绝道,“孤——孤方才口误,还请皇叔恕罪。” 嘴里服软,心中却想着‘终有一日,他定是会讨回来,一定!’ 轩辕奇如此的想着,牙关紧咬,额间青筋微爆,拳头紧握,内心隐忍。 夜阑绝看着轩辕奇那副模样,眼里只有淡漠,根本不将轩辕奇放在眼中。 目光移开,夜阑绝的视线落在了云七月的身上。 见那女人一副事不关己看戏的模样,夜阑绝眉头轻蹙。 没良心的女人,见他帮她出气不该高兴和感激?这完全把自己当成局外人是怎么回事? 思及此,夜阑绝这才开口,“你该请求饶恕的人不是本王。” 冷漠的话是对轩辕奇说的,但是夜阑绝的目光却是落在云七月身上。 想要看戏?想要置身事外? 那他偏就将她给拉进戏中,就看她如何表现了。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的眼神里,透着几分的高深莫测。 而轩辕奇听了夜阑绝的话后,微微一愣,有些难以置信。 皇叔这是——让自己对云七月赔礼道歉? 请求一个曾经他根本看不起的傻子的饶恕?尤其,这个傻子还是他的前未婚妻。 不,他做不到! 他有他作为太子的尊严和坚持,若今日真向云七月道歉了,自己岂不是成为旁人眼里的笑话了? 轩辕奇满心的抗拒。 云七月见轩辕奇满脸抗拒和不甘,不由得冷冷勾唇。 抗拒?不甘? 呵,以为这样这事就能过去了? 那原主当初所受的该怎么办? 世上,可从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下一刻,云七月一脸委屈的看向夜阑绝,“皇叔——”声音故意拖长,显得有几分矫揉造作,有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夜阑绝听到这称呼,这声音,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 该死的女人,能不要这么恶心?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云七月继续了,“皇叔,您看,太子不愿意跟人家道歉——” 就一副‘孩子被欺负了,求撑腰’的模样,可那声音,直听得夜阑绝心乱颤,想要掐死云七月的心都有了。 但,当冰冷的目光对上了云七月那双无辜的眸子时,夜阑绝的冷气还是转移到了轩辕奇身上,“太子。” 声音冷沉又平缓,没有半点情绪,但是却是让围观众人听了都忍不住跟着一起胆寒的那种。 众人:“……”摄政王魔怔了吧? 竟,真因为一个丑女撒娇而为她撑腰? 虽说那蒙着面纱的模样瞧着也是赏心悦目,可面纱下的脸谁不知是个丑的? 众人脑补云七月顶着丑脸撒娇的模样,顿时就忍不住胆寒。 实在是……太没眼看了。 而太子,此时感觉到了施加在他身上的强大威压,胸口闷疼不已,喉间更是一阵腥甜。 不得已,轩辕奇只得妥协,朝着云七月道,“方才……孤唐突了,还请——云姑娘的恕罪……” 一句话,深呼吸几口气,轩辕奇才堪堪说完。 但,话虽然是对云七月说的,轩辕奇却没有真的看向云七月。 因为此时的轩辕奇是跪着的姿态,没有夜阑绝发话,或者夜阑绝只要不走,他就不能起来。 而他若是看着的云七月说出那些话,就会让人觉得自己是在跟云七月下跪。 这最后的一点尊严,他堂堂太子,必须给守住。 轩辕奇如此自欺欺人的想着。 然而,这番话后,云七月却是久久不曾应声,这让轩辕奇心中的狂躁再也忍不住,抬头狠狠地瞪向云七月,一副‘你再不说原谅孤,孤绝对会让你好看’的眼神。 哟!这时候了还敢凶她? 真当她吃素的? 云七月挑眉。 然后,下一刻,云七月就变脸了。 没再看轩辕奇,而是一脸委屈惊恐慌张的看向夜阑绝,“皇叔,太子好凶凶,月月好怕怕——” 凶凶? 月月? 怕怕? 围观众人被这些叠音词给弄得差点风中凌乱,当场作呕的。 虽然看不到云七月的那张丑脸,可在大家眼里,云七月就是那么一副丑的让人不忍直视的形象。 所以,这种形象下这种声音这种话,着实是让在场的人忍不住翻白眼。 那些心中崇拜摄政王的女子们,在听到云七月那些话后,更是呕得想要吐血,怒火也快要将她们的理智烧光了。 云七月这个死丑八怪,就不能自己坚强一些?再有就是有自知之明一些? 自己长得一副什么尊荣自己不知道?顶着那样一张丑脸也好意思说出那样的恶心的话来,还要不要脸的? 总之,就算云七月如今身份上是夜阑绝的未婚妻,可就是没有人愿意把云七月那张丑脸跟尊贵无比的摄政王殿下联系在一起。 甚至,不少人心中呐喊着:摄政王殿下,快收拾她! 所有人屏息等待云七月遭殃时,身为当事人的夜阑绝却是额角一阵狂抽后冷静了下来。 然后,众人只听到,他们心中尊贵无比的摄政王殿下,竟在听了云七月的话后,用那双如同死神般的眼神看向早就脸色惨白了的轩辕奇。 “太子若是不知怎么道歉,本王不介意教教你。”依旧是那矜贵中透着冷漠的轻淡语气。 摄政王教? 摄政王是这种好人? 这绝不可能! 所有人心知肚明,若是真叫摄政王出手教了,那太子轩辕奇,必定脱一层皮不可。 就连太子轩辕奇自己都这么觉得。 可,为什么? 摄政王为什么偏偏护着云七月? 难不成,摄政王真对一个云七月与众不同不成? 可,那是一个丑女啊啊啊啊啊—— 第98章 夜阑绝毫不在意众人或惊恐,或震惊,或不可思议的目光,只冷眼看着轩辕奇。 直到,轩辕奇再也承受不住夜阑绝的目光,慌张朝着云七月就道,“对不起。” 声音响亮,谁都听到了。 一时间,大家看着轩辕奇的眼神都透着一丝的古怪。 就是原本那些轩辕奇有意的女子,这一刻眼神里也都多了几分的复杂。 轩辕奇是何等敏感的人?这些眼神变化他如何感觉不到? 可,除了将拳头握紧,握得手指关节生疼之外,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 甚至,他连瞪云七月都不行。 如今,他只想云七月快点开口原谅自己,好让他在这种丢人的境遇中解脱出去。 在轩辕奇千盼万盼下,云七月终于开口了,“你的歉意我收到了——” 云七月话一出,轩辕奇猛地松了口气,终于…… “不过——”就在这时,云七月再次出声。 轩辕奇松了一半的气再次提起,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选择-不-原-谅——”云七月用一种冰冷的语气,一字一顿的开口。 说实话,看着轩辕奇如此吃瘪,她很爽。 明明想要干掉自己,却不得不因为夜阑绝的淫威而低头,这种感觉怎么看怎么爽快。 可,这不代表自己就要原谅他。 一句‘对不起’,不一定后面就有‘没关系’。 哪怕今日的轩辕奇其实对自己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轩辕奇对原主的精神压迫和语言暴力,对原主的伤害,却是根深蒂固不可磨灭的。 所以,在这种前提下,她凭什么要选择原谅? 云七月冷冷的看着轩辕奇,看着轩辕奇满脸的愤怒仿佛要撕了自己的模样,眼里半点不惧。 没大腿她都未必会怕,更何况如今已经有了一个纯金大腿? 看着云七月的表现,夜阑绝只觉得满意。 还算没丢了他的人。 夜阑绝如此想着,冷冷睨向轩辕奇,“下次,别让本王看到你动本王的人。” 他的人,只有他能欺负。 旁人,休得染指。 分明夜阑绝的话还是那么的轻飘飘不带感情起伏,可轩辕奇却只觉得后背发凉,一身冷汗。 而其他人听了夜阑绝的话,心中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本王的人’? 原来,在摄政王的心中,云七月已经是他的人了? 可,凭什么? 就凭云七月貌丑无盐? 好气! 不少千金再也受不住这个打击,跺了跺脚,转身就走了。 而夜阑绝‘警告’完了轩辕奇后,并未看旁人一眼,而是看向云七月,冷冷道,“还不过来?” 云七月虽然不太喜欢夜阑绝这一副对待宠物小狗的语气,不过看在他主动帮自己解围的份上,还是朝着夜阑绝走了过去。 边走,云七月还边在心中想着,若是靠近夜阑绝的时候,顺便揩个油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般想着的云七月,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时看着夜阑绝的眼神中是泛着一层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光芒的。 那抹光芒,在夜阑绝看来,却是无比的耀眼夺目,可夜阑绝面具下的脸却忍不住黑了几分。 因为,云七月眼底的那一抹的光芒,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被狗惦记的肉骨头。 这种感觉,让夜阑绝莫名有几分不爽。 所以,察觉到夜阑绝要朝着自己伸手时,夜阑绝下意识往后退开一步,与云七月保持了距离。 一直跟在夜阑绝身后的晨风,本就因为自家主子一系列的操作风中凌乱了,如今看着自家主子明显躲避云七月的动作,差点忍不住扶额。 果然,自家主子已经陷入进去了。 否则,主子如何会主动避让一个女子? 若是换做往常,这种情况,主子只会用内力将人振飞,不会有第二种可能了。 而‘失手’的云七月,脸上却并不见半点气馁。 因为,在她看来,失手才是常态。 若非如此,她如何会积极的想做任务? 不过,就算如此,她心情还是不错。 因为明显的能够感觉到,夜阑绝对自己的态度不如之前那般的冷冰冰了,会关心自己,会为自己撑腰,这是好兆头。 再这么保持下去,她想,往后要充值应该会挺容易的。 想到未来自己不再为‘生命余额’担忧,云七月心情就一阵美哉。 之后,在众人或羡慕或嫉妒或者惊疑的目光中,云七月跟在夜阑绝身后朝着御花园中央走去。 “谢谢你。”边走,云七月边向夜阑绝道谢。 然而,被感谢的夜阑绝,只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云七月,“本王不是在帮你,只不过你现在顶着本王未婚妻的名头,本王就不能让你被欺负了去。” 云七月闻言,撇撇嘴,并未再多说什么。 只是,夜阑绝却别有深意的看了云七月一眼,面具下的唇微微勾起,心情像是很好的道,“只是本王倒是没有想到,你竟爱慕本王至此。” “诶?”云七月惊愕地看向夜阑绝。 她是不是耳朵出问题,听错了? 她,爱慕夜阑绝? 这话从何说起? 正要反驳,云七月却忽然想到了自己对轩辕奇说的那些话:威武霸气,高大威猛…… “咳——”云七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该不会,这些夜阑绝全都听到了吧? 想到这里,云七月老脸忍不住一红。 …… 另一边,夜阑绝走后,轩辕奇从地上起来,面色阴沉。 轩辕奇的随侍匆匆靠近,一脸忐忑的看着轩辕奇。 “废物!”轩辕奇朝着随侍就是一脚,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全然忘记了自己在众人眼中本该是个温和的形象。 随侍跪在地上,连连说自己是废物。 只是,一句句‘废物’,却是越发的刺激着轩辕奇,好似这一刻,他才是废物一般。 “太子殿下——”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柔柔的带着哭腔的声音自一旁响起。 太子轩辕奇循声望去,却见汤家嫡女汤思敏正一脸泪盈盈的看着自己。 “殿下如此仁善之人,却是被……摄政王简直太过分了。”汤思敏看着轩辕奇,一脸心疼和不忿。 看着汤思敏这模样,轩辕奇忽然就觉得汤思敏格外的顺眼起来。 这样能跟自己同仇敌忾,能够在这个时候还不嘲笑自己,而是对自己心疼的女人,值得他废几分心思。 这般想着,轩辕奇便收敛起了脸上的戾气,恢复了寻常仁善的模样,走近汤思敏,为汤思敏拟泪,并柔声道,“皇叔对东临有恩,本宫为了东临也得敬着一些。” 这话,就好似在说,他今日之所以如此憋屈,是为了东临国。 如此一说,倒是有不少人信了,且觉得太子殿下大义。 更有不少女子后悔没能早汤思敏一步安慰汤思敏,让汤思敏抢了先机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睐。 而这时候,恰好云雅柔进了宫来,看到太子和汤思敏如此亲近,一时间妒从心起。 而这时,她身后响起一道声音,“太子能对汤小姐如此青睐,可多亏了你三妹妹呢——” 云雅柔闻言,回头朝声音来源看去,“你说的话,当真?” “自是当真!”那声音轻笑一声,“难不成我还会骗你不成?” 云雅柔一听,眼中的嫉恨和怨毒便多了几分…… 第99章 此时御花园最中心的一处空地早已布置成了这次百花节的主场。 东临国的皇宫御花园很大,加上每年都有百花节百花宴举行,所以在御花园中央是特意留了一个办宴会的广场的。 此时,广场上摆满了桌椅,一人一桌,或两人一桌,周围全是鲜花紧蹙,花香四溢,美轮美奂。 而这时候帝后还没到场,已经到了的皇族基本上也都还没往这边来。 饶是如此,主场还是有不少人已经到了。 而就是在这种时候,夜阑绝带着云七月到了主场,并且坐在了前排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这一举动,震惊四座。 为什么? 因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摄政王鲜少参加各种宴会,哪怕是对于东临而言十分隆重的百花宴,摄政王的参加率也是屈指可数。 而每一次参加,几乎都是中途到场,没一会儿就离席。 可这次,摄政王不仅提前到场了,并且还带了一个女人。 毕竟,东临国无人不知,摄政王是最不喜有女人近身的。 先前不信邪的几个近了摄政王身的那几个,最后凄惨的下场也是众所周知。 如今,摄政王不仅让一个女人离自己那么近,并且还带到自己座位上。 那女人是谁? 众人心中疑惑云七月的身份时,有认出云七月来的,也有后来的‘知情者’就为这些震惊的人解惑了。 然后,原本只是震惊的众人,瞬间风中凌乱了。 摄政王身边的女人竟是云七月!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有些人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相对于那些人的震惊,云七月和夜阑绝两人就淡定自若多了。 虽然帝后没到,但是众人面前的桌子上是摆满了瓜果甜点的。 只不过,帝后没入场,无人敢先食。 然而,云七月完全没有这个顾忌。 为了来参加宫宴,她早上都没吃什么,现在有东西不吃更待何时? 云七月的行为,在大家眼里是无比的嚣张猖狂。 羡慕嫉妒恨各种眼神都投射在云七月身上,云七月却置若罔闻。 然后,在大家眼神的‘关注’下,云七月拿了一块糕点递给夜阑绝。 自己一个人吃,夜阑绝干巴巴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干脆‘拉下水’好了。 众人:“……”别太过分,摄政王绝对不会吃的。 毕竟没有人见过摄政王在外面吃东西,哪怕那一张面具并不影响吃东西。 所以,大家都觉得,摄政王会对云七月发火。 云七月肯定要遭殃了。 然而,注定要让大家失望了。 因为,看着云七月吃得津津有味,夜阑绝莫名就觉得有些饿了。 见云七月手拿着糕点递过来,想都没想,夜阑绝就着云七月的手咬了一口。 就-着-云-七-月-的-手-咬了一口? 众人瞪大眼,甚至忍不住揉揉眼睛。 然后,和之前那一拨围观的人一样,这些人也觉得摄政王魔怔了。 若非魔怔,摄政王又怎么会对一个丑女这般地与众不同? …… 而此刻,在另一边。 太子轩辕奇并未跟汤思敏待太久,毕竟自己一身蓝色锦袍早已脏了,再穿自是不合适,所以没多久轩辕奇就离开了御花园,直接回了他位于宫中的住所。 当然,在东临国,无论是皇子还是太子,只要是成年了,就必须得出宫建府的。 但,即便如此,每个皇子在宫里也都会有一个固定住处,在需要留宿宫中的时候住,或者寻常换个衣服休憩一下什么的。 轩辕奇才刚换好一套能彰显皇家威仪和太子威风的杏黄色五爪四龙纹龙袍,走出自己的宫殿,便看到不远处盈盈立着一道倩影。 待看清楚那人是谁后,轩辕奇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转身就要朝另一方向走。 “太子殿下——”云雅柔连忙喊住了轩辕奇。 轩辕奇只微微顿了顿,却并未停下步伐。 云雅柔见状,连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轩辕奇的步子不快,很快叫云雅柔追上了。 只是因为小跑,云雅柔的脸颊微微泛红。 云雅柔本就是个娇美的人儿,如今满脸通红,欲语还休,一双眼睛带着浓浓情意和急切地看着太子轩辕奇,倒叫轩辕奇心软了几分。 “殿下,您是在因为三妹妹的事情迁怒柔儿么?”云雅柔一脸委屈和伤心,“殿下该知道,三妹妹自好了后,就再也……柔儿甚至差点毁容,无颜出现在太子殿下面前,若太子殿下真因为三妹妹厌弃了柔儿,那柔儿……” 说着,云雅柔眼睫中便挂上了晶莹泪珠,却倔强地没有让眼泪落下,只用那一双饱含情意的眼睛不舍的看着轩辕奇。 云天在时,轩辕奇本就常去云府。 轩辕奇自是不可能对云七月一傻女有兴趣,在这期间,与云雅柔最是来往甚多,自然是对云雅柔有些许情意的。 平日的云雅柔就是那圣洁的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如今这般直白地表露情意的云雅柔是轩辕奇从不曾见过的,如何能扛得住? 于是,轩辕奇忍不住将云雅柔给揽入了怀中。 只是,想到云七月,轩辕奇依旧如鲠在喉,便问,“你方才说差点毁容是何意?” 云雅柔便将云七月恢复正常后,自己几次三番被欺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等见轩辕奇满脸愤怒之时,云雅柔适时地道:“三妹妹之所以如今这般待我,又那般地待太子殿下,仗的无非是有摄政王殿下撑腰……” 眼见自己提及‘摄政王’三个字时,轩辕奇的脸色变得难看,云雅柔连忙继续,“可若,让三妹妹失去这个仰仗呢?” 轩辕奇身为皇子,自是不可能单纯,听出云雅柔言外之意,忍不住挑眉,“你的意思是?” 云雅柔却是绞着手帕,一脸不安,像是下不了决心一般,整个人显得分外为难,“殿下,柔儿……还是算了,毕竟她是柔儿的妹妹,若柔儿当真那般做了,太子殿下怕是要厌弃柔儿了……” 见云雅柔如此,轩辕奇越发感兴趣起来,安抚地揽着云雅柔的肩膀,“你说,放心,孤不会怪你。” 云雅柔闻言,眼里划过一抹得意,然后便有些为难的,凑到太子轩辕奇耳边,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主意来…… 第100章 随着人的到齐,帝后终于出现了。 众人自是起身朝着帝后参拜。 然而,只有夜阑绝这一桌没动。 是的,不仅夜阑绝没动,就是云七月也没动。 之前她‘人微言轻’,不好跟皇权抗争,见了皇帝自然得下跪参拜。 可如今,她可是摄政王的未婚妻,摄政王都不跪,自己若是跪了,岂不是给摄政王丢脸? 反正有什么事都有夜阑绝兜着呢,云七月如此想着,坐着就越发的心安理得起来。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帝后眼中。 皇后倒是依旧笑的得体,只当没看见。 而皇帝轩辕昆的眉头微微蹙起,眼里划过一抹不悦,不过很快便掩了下去了。 毕竟,就算帝后两人来得最晚,可皇宫之内发生的事情,哪一样能够瞒得过的帝后的耳目? 虽然,夜阑绝逼迫太子向云七月道歉这件事,让帝后心生不满,觉得颜面无存,可却也对夜阑绝无可奈何。 在东临,就算有人得罪皇帝,都没有人敢随便得罪摄政王,包括帝后自己 所以,帝后看到夜阑绝时,无论心中情绪如何的起伏,面上也只得当作不知。 然,当不知不代表真不知,因而帝后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云七月的茬。 于是,帝后一脸威仪地朝着众人道了一声平身,便缓缓落座。 帝后到了,宫人便开始鱼贯而来,将茶果点收拾了,开始上正菜。 每桌二十道菜,每道菜都无比的精致,分量也很少,但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开的那种。 但,帝后不动筷子,底下无人敢动筷。 嗯,这个无人还得除掉云七月这一桌。 在菜上桌时,云七月便开始动筷尝试了,不仅自己尝试,还不停地给夜阑绝推荐并夹菜。 而夜阑绝,如此清冷尊贵的人,竟然跟着云七月,开始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候吃了起来。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轩辕昆看着这一幕,眸色深深,不过随后便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九皇弟,朕还担心你俩合不来,如今看你们这般和睦的样子,朕也就放心了。” 这话说的,好像这轩辕昆为了夜阑绝,曾有多么操心似的。 轩辕昆这话,让众人的视线忍不住再次全部落在了夜阑绝身上。 然,夜阑绝和云七月两个旁若无人,继续吃自己的,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皇帝轩辕昆。 轩辕昆面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 然,这么多的臣子家眷都看着,轩辕昆也不能真的当众失态。 于是,轩辕昆笑容中多了一抹无奈,就好似一个长辈对一个晚辈的无奈一般。 如此算是挽回了一分的颜面后,轩辕昆果断地移开了视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此时此刻,轩辕昆心中却莫名多了几分的疑虑。 夜阑绝可不是一个那么听从他摆布的人,他将太子未婚妻赐婚给他不过是为了羞辱他,也想借着夜阑绝的手除掉云七月。 毕竟皇家有云七月这么一个未婚媳妇着实是丢脸,自己直接取消婚约怕是也会遭世人诟病,觉得他这个皇帝卸磨杀驴。 本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周全法子,可夜阑绝非但没有对云七月动手,竟还维护上了云七月,莫非…… 一时间,轩辕昆心中升起了阵阵疑窦,神情就变得有些微凝重了。 就在这时,有大太监到了皇帝跟前,附在皇帝耳边说了些什么。 众人只见皇帝先是一愣,随即便哈哈大笑。 皇帝的笑声自是引来众人瞩目,余皇后见众人神情,便笑问皇帝,“皇上因何如此开心,莫不如说出来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轩辕昆看了一眼余皇后,道,“列国使臣到了。” 余皇后闻言,眼底有几分的诧异,“皇上的意思是,不止有南离国的国师?” 南离国国师早就送信来了,表示会参加东临宫宴,所以这个几乎是众所周知了。 但其他国家,可没人送信过来。 众臣也是一脸惊讶地抬头,想要知道究竟是还有哪个国家的使臣到了。 轩辕昆明显心情很好,语气都带着几分的雀跃,“没错,除了南离,西海和北燕的都来了。” 也难怪轩辕昆如此的兴奋,因为各国使臣到来,对于东临来说,那就像是一种认同,是东临莫大的荣耀。 虽然,东临之所以有今日,其实全靠夜阑绝……但,轩辕昆选择直接忽视这一点。 群臣闻言,自也跟着欢喜。 要知道,数年前,东临还是各国看不起的小国,如今也是一举到了大国之列,且实力仅次于西海了。 从前,也只有东临出使的份,可从来没有大国来东临的可能。 高兴过后,轩辕昆看向夜阑绝,“九皇弟,今日如此大事,你随朕一同去宫门口迎接如何?” 轩辕昆征询着夜阑绝的意见,毕竟夜阑绝若是不愿,谁都无法强迫。 夜阑绝闻言,只抬头用那毫无波澜的眼神看了一眼轩辕昆,便低头看向了云七月。 轩辕昆以为这是拒绝,却听夜阑绝‘嗯’了一声。 这下子,倒是叫轩辕昆有些许不适应了。 毕竟,他可是一个被拒绝惯了的人。 皇帝是什么想法,夜阑绝并不在意,此时的夜阑绝面具下的眉头微微蹙起,目光看着云七月。 他在犹豫,要不要带着云七月一起。 毕竟这宫里,对她不怀好意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然,被夜阑绝看得浑身不自在的云七月,却在这时候抬头对上夜阑绝的目光,边嚼着嘴里的东西,边摆摆手,“你安心去吧,不用管我。” 夜阑绝:“……” 忽然就有些恼怒,觉得云七月这女人忒没有良心了一些。 除了吃东西,她脑子里是否还有别的?自己就不该担心她一人会被欺负。 不过转念一想,夜阑绝就觉得,以云七月她那无法无天的性格,连他都敢招惹,还会怕谁欺负了去? 思及此,夜阑绝便起身,一甩袖就朝外走去,丝毫没有要等帝后的意思。 轩辕昆见此,脸色难看。 不过还是端起了他的帝王的威严,从容起身,带着皇后朝宫门方向走去。 帝后和夜阑绝走后,云七月觉得自己吃东西更有味道了一些。 然,哪怕云七月吃东西的模样其实从容优雅,不急不缓的,可看在那些命妇眼里,云七月这行为还是有些上不得台面。 试问,谁来宫宴是为了吃东西的? 并且,这还不是普通的宫宴,而是百花宴。 若云七月知道这些人的想法,必然会不雅地翻个白眼。 菜都上桌了,此时不吃更待何时?菜冷了再吃?还是干脆饿着肚子? 那不是自虐么?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忽然端着汤碗走到了云七月的桌前。 云七月注意到了,旁桌都没有上汤的意思,唯独她这一桌有这个待遇。 且,那宫女虽说面上瞧不出什么,可眼神里却透着一丝的紧张。 呵呵,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宫女绝对有问题。 于是,云七月看着这宫女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的幽冷。 她倒是要看看,这宫女究竟想做什么。 第101章 那宫女被云七月看得有些紧张,却很快镇定了下来,“摄政王妃,这是给您特意准备的汤。” 云七月挑眉,她跟夜阑绝还没成亲呢,这摄政王妃就先叫上了? 心中虽吐槽,云七月面上却不显,“嗯,放下吧。” 然后,便移开了视线,继续吃东西。 宫女暗自松了口气,然后上前,准备将汤碗放下。 然而不知怎的,宫女手中的汤碗一个不稳,竟是直直地朝着云七月的身上泼洒而去。 云七月身为特工,警觉性自然非常人能比。 在察觉到汤碗朝着自己泼来时,身子的动作快过脑子,条件反射的就要躲开。 不过,最后身子才刚有动作就被她给硬生生的忍住了,以至于她的身子看着就轻颤了下。 然后,汤往她身上泼来时,她用很‘正常’的反应躲了一下,虽然躲闪十分的‘及时’,可她的裙子还是被汤给弄脏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还请摄政王妃恕罪。”宫女慌张地跪地求饶。 云七月冷眼看着。 呵,这场景,这把戏,前世闲来无聊随便翻阅的几本小说里见多了。 接下来,就是要带她去换衣服了吧? 云七月才刚想着,那宫女便一脸惊恐愧疚地抬头,“摄政王妃,奴婢带您去更衣可好!” “好!” 云七月回答得很干脆。 若她不配合,又如何让那背后的人的戏唱得下去? 云七月才刚起身,之前因为有夜阑绝在而不得不站的远远的青烟和似雪立刻凑上前来。 “小姐,怎么回事?”青烟问。 似雪则是看到了云七月好好的衣裙被弄脏了,蹙眉看向那宫女,“你是怎么做事的,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这裙子是……” “似雪!”云七月没让似雪继续说下去。 似雪有些不忿,但是到底没有多说。 然后,似雪道,“小姐,奴婢带你去更衣。” 似雪话音刚落,那宫女连忙道,“还是奴婢带着摄政王妃去吧。” 见似雪投来的不悦目光,那宫女连忙解释,“奴婢对这宫中比较熟,加上待会要是摄政王回来了见不到摄政王妃也不好……” 宫女的话,让似雪微微蹙眉。 好像,那宫女说的也没错。 但,那么笨手笨脚的宫女,她信不过。 万一再冲撞到了小姐怎么办? 似雪正发愁的时候,云七月却发话了,“行了,你们俩就留在这里,我随她去。” 既然这宫女明显地想要支开似雪和青烟,那她就干脆帮一把好了。 似雪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云七月一个眼神制止了。 虽说主仆相处不久,但是主仆之间的默契还是有的。 见自家小姐那眼神,似雪便知自家小姐这是有了打算了,就沉默了下来。 只是跟着那宫女离开之前,云七月与青烟交换了一个眼神。 青烟微微点头,表示懂了。 见此,云七月才安心同那宫女离开。 云七月这边的动静如此之大,自然是被众人看在眼里的。 对于这个小插曲,大家几乎都只有幸灾乐祸。 而此时,云家这一桌,云雅柔和徐氏对视了一眼,可以看得到的是,两人都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呵,真是活该,让她出尽风头。” 这时候,旁边那桌的云雅香嘀咕了一声。 “香儿!”李淑兰阻止云雅香,眼里带着警告,眼角余光却是朝着徐氏那桌似有若无地看了一眼。 云雅香见自家母亲阻止自己,不由得瘪瘪嘴,“娘,我……” “闭嘴!”李淑兰轻声呵斥,“别忘了你今日的目的,可别给我横生枝节。” 云雅香想到南离国的国师,想要说的话就最后还是咽了下去,只是那表情却是带着几分的不高兴。 李淑兰见自家的女儿消停了,这才满意。 这时候,旁边小桌上的云心竹忽然起身,朝着李淑兰小声的道,“母亲,我想出去一下。” 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寻常不争不抢的庶女,李淑兰并没有神色淡淡,“别惹事。” 只三个字,便没在多说。 “是——” 云心竹乖巧地应下了,然后朝着宴席外走。 见云心竹走了,心思活络的云心莲也跟着站起来,朝着一旁的徐氏道,“母亲,我也想出去一下。” 这要一直坐在这里,还不知何时才能够遇到她的好姻缘,与其如此,倒不如出去碰碰运气。 然而,徐氏却没有李淑兰这么好说话了,徐氏沉着脸,“你出去做什么?” 云心莲脸色微红,“我……想去方便……”越往后,就越声若蚊蝇。 徐氏一听,眼底划过一抹嫌恶,“快去快回。” 云心莲感激地应了一声,便迅速往外走去,像是十分着急一样。 对于云心莲的离开,徐氏并未多想,以至于在不久之后,徐氏悔得肠子都青了。 当然,这乃后话。 且说云七月。 一路随着宫女走出御花园中心广场,往那少人的地方走去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唤。 “三姐姐——” 一开始,云七月没有反应过来。 毕竟这道声音于她而言,过于陌生了一些。 然而,随着一声声‘三姐姐’,云七月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回头看去,却见一道绿色的声音朝着自己这边小跑着追来。 云心竹,三房的庶女,在云家女子这边排行老四。 对她,她只有模糊的记忆。 而这份模糊就足以说明了,这云心竹许并没有欺负原主。 毕竟欺负过原主的人,原主记忆都是比较清晰的。 只是,云心竹这个时候找自己做什么? 而远处的云心竹,见云七月停下之后明显的松了口气,然后小跑着朝着这边靠近。 那宫女见有人过来,怕节外生枝,连忙劝道,“摄政王妃,咱们先去换衣裳吧?” 云七月淡淡地瞥了一眼宫女,“不急。” 她比较好奇云心竹的来意。 宫女心中虽然着急,但是这个时候却不能表现出来。 而这个时候,云心竹已经靠近了。 云心竹看了一眼那宫女,然后有些犹豫,却还是道,“三姐姐,我有话想要跟你单独说说。” 云七月一听还没说话,宫女却道,“这位小姐有什么事可以等待会的……” “你先回避一下。” 不等宫女说完,云七月就沉声命令。 宫女一听,顿时想要说什么,可当看到云七月那冷冽的眼神时,宫女只得退到了一旁,只是眼神却频频往这边看来。 云七月这才看向云心竹,“找我何事?” 云心竹不安地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那宫女,咬咬唇,才道,“三姐姐,你别去——” 第102章 “三姐姐,你别去——”云心竹有些紧张的道,“我听见她们,她们说今日要对付你,你不能跟那宫女走。” 云心竹的话,倒叫云七月有些意外。 云心竹口中的‘她们’是谁,她自然是知道的。 可,云心竹为何跑过来跟她说这些,她们很熟么? 因有这想法,云七月看着云心竹的目光仍旧十分冷淡,毫无波澜。 她并不是一个会轻易相信人的人。 云心竹见云七月半晌没有回应,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云心竹道,“三姐姐,你信我——当初若是没有二夫人,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了。” 原来,云心竹的娘惠姨娘只是一个小官家的庶女,长得也算清秀可人。 只是,当年云建业在一次宴会上酒后乱性,才将她纳入府里成为姨娘,且还是三房唯一的姨娘。 只是,成为三房姨娘的日子不好过,甚至惠姨娘怀云心竹的时候,都差点没把孩子保住,是当初身为二夫人的沐晴晚给救了,这才有了母女如今的相依为命。 云七月倒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茬,不过面上依旧淡漠,“你还知道些什么?” 云心竹摇头,一脸惭愧,“没有,我只知道他们会在宫里对付你。” 知道从云心竹身上无法得知更多的信息了,云七月也没有多问,只冷眼看着云心竹,“你回去吧。” 云心竹:“那你呢?” 云七月淡淡道,“我如何,你无需管,往后你也别接近我,否则只会惹祸上身。” 云七月的语气十分的冷淡,眼神也很冷漠。 云心竹,她还不能完全信任。 但是,不管信任与否,她都不会与云心竹过多接触。 自己如今必然成为那两家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谁接近自己谁倒霉。 云心竹还想说什么,但是那宫女已经朝着这边靠近了,让云心竹想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而云七月的眼神始终冷漠,云心竹见此有些无措。 见此,云七月转身朝着宫女走去,“走吧。” 宫女闻言松了口气,她还以为云心竹是来干坏事的。 不过,出于谨慎,宫女小心问道,“不知——那位云小姐跟摄政王妃说了什么?” 宫女的语气尽量狗腿,好让云七月降低戒心。 “没什么。”云七月淡淡地道,随即冷眼看向宫女,“怎么,你是新来的?” 宫女一愣,不知道云七月为什么会这样问? 云七月冷笑,“若非是新来的,为何如此不懂宫规?” 宫女一听,连忙下跪,“摄政王妃恕罪,是奴婢不好,奴婢唐突了。” 云七月勾唇,笑意不达眼底,“行了,带我去换衣服。” 接下来一路上,宫女都没有再说什么了。 很快,宫女便带着云七月到了一个看着比较寻常的宫殿前。 领着云七月进去之后,宫女推开了一扇门,“摄政王妃快进去吧,屏风后面就有替换的衣服。” 云七月朝着屋内看去,一开门,就有一个大屏风挡住了视线,里面是什么情况是半点看不清的。 云七月看向宫女,看得宫女眼睫微颤,却努力镇定地询问,“不知道摄政王妃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 云七月淡淡开口,走进了屋里。 只是,等云七月要绕过屏风时,外面传来了锁门声。 云七月勾唇,朝着屋子的结构看了一眼,便闲庭信步地走到了屏风后面。 自然,屏风后面是不可能真的有替换用的衣服的。 屏风后面就是床,床上还躺着一个男人,还是衣衫不整的那一种。 呵,果然是小说里看到的那些伎俩,就不能换一点新颖一点的么? 这般想着,云七月的目光又移向了一旁的香炉。 香炉之上,轻烟寥寥。 虽说香味很浓,可那香味里掺杂的催晴药却还是没有逃得过云七月的鼻子。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她还不放在眼里。 正在这个时候,床上原本躺着一动不动的男人动了。 云七月的视线这才再次落在了床上。 只见,那露出洁白软肉胸膛的男人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此时正双眼猩红的看着云七月,好像云七月此时是好啃的肉骨头一般。 但,云七月的注意力却是在那男人的脸上。 是个俊朗的男人,放在现代也能荣登小鲜肉的宝座,只是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 努力想了想,云七月终于还是从原主的记忆中翻出了这个男人的讯息。 李笑飞,常年镇守边关的清远侯李洪修的儿子,且算是老来子,也因此被侯夫人宠得无法无天,是京城中有名的纨绔。 但,原主记忆里,云天还在的时候,一次宴会,原主被人欺负嘲笑,却是李笑飞帮忙解了围。 看着朝着自己扑来的李笑飞,云七月叹了口气。 算了,既是同原主结过善缘,今日便帮他一帮吧。 思及此,云七月手指间便多了三根银针。 在李笑飞朝着自己扑来的时候,云七月手指翻转间,银针便刺入了李笑飞身上的三个穴位。 不等被药物控制的李笑飞反应,云七月又一手一扯,一拉,将李笑飞伸向自己的比女人还要白皙的爪子抓在了手上。 接着,云七月另一只手上就多了一把刀,然后,云七月毫不留情地一把将李笑飞的掌心割破,鲜血流出。 在李笑飞痛呼之际,云七月又眼疾手快地丢了一颗药丸进了李笑飞嘴里。 等作为这一切,云七月才扔开了李笑飞的白爪子。 “砰”一声,李笑飞因为惯性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李笑飞人也恢复了清醒。 “啊——”发现自己衣衫不整,李笑飞惊呼一声,然后见自己眼前站着一个女子,便忍不住拢了拢自己衣襟,一脸戒备地看着云七月道,“本公子知道本公子长得俊美,但本公子可警告你,本公子可不是你能够肖想的——” 李笑飞这话,就好似云七月是个登徒子,而他李笑飞是个良家妇女一样,只听得云七月额头的青筋直突突。 想把人打晕怎么办? 在线等! 急! 第103章 李笑飞并不知道云七月正在琢磨着要不要重新将自己打晕,从地上爬起来后,李笑飞看着云七月先是有一秒的惊艳,随即忽然想到什么一样,脸色骤变,猛地朝后退了几步。 “你——你你你你你——你不会是云七月吧?” 长公主府虽然跟云七月没有打照面,可他还是远远地见过的。 越看,李笑飞就越觉得像。 原本还有些混沌的脑子,在意识到眼前的人真的有可能是云七月的时候瞬间变得清明,然后,就一脸的嫌弃。 “云七月,我告诉你哦,虽然你不傻了,但是本公子不是你能肖想的,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说着这话的时候,李笑飞甚至还做出了双手环胸的动作! 云七月只觉得脑袋突得更厉害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面纱下,云七月唇角微勾,冷冷开口,“银枪蜡烛头,中看不中用,要肖想本姑娘也绝对不会肖想你。” 李笑飞愣了一下。 等反应过来‘银枪蜡烛头’是什么意思后,李笑飞顿时面红耳赤,“你——你,你说谁中看不中用呢!” “你。”云七月眼神一扫,语气淡而坚定。 闻言,李笑飞气得脸红脖子粗,红着眼睛瞪着云七月,“我——你,你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说着,伸手作势要跟云七月拼命。 云七月没动,眼神依旧清冷,语气也冷了几分,“若不想治病,你大可继续多话。” 李笑飞:“……”一时间,一只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就那么僵持地举在空中,一张脸憋得通红,最后还是放了下来,有几分别扭,又带着几分希冀地看着云七月,“你——你当真能治我的病?”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么多年来,他虽流连花丛中,却是片叶未沾身。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最后他在那些花楼女子前,就成了惯会逢场作戏的柳下惠。 天知道,他并不想。 可,暗里也看了不少大夫,就是没用。 他能有什么办法?他也很无助地好么? “不能!”云七月没好气。 这二货,都这时候了,难道还没发现自己的处境? 便是自己能给他治病,也不是时候好么? 闻言,李笑飞急了,上前就要去抓云七月,却是在云七月一记瞪视下乖乖缩回了自己的手,可嘴里却咕哝着,“你不是救活了宁安郡主么?你能救她,就一定能治我的对不对?” 一边说着,李笑飞一边幽怨地看着云七月,活像一个被抛弃了的小怨妇。 云七月:“……” 深呼吸一口气,云七月忍无可忍,“你猪脑子?难道不好奇你为何这个样子出现在这里?” 李笑飞闻言,一脸迷茫,“不是你把我给……” 在云七月冷眼瞪视下,李笑飞识相地闭嘴。 可,嘴是闭上了,心却痒痒了。 不是云七月,那会是谁? 等等,他昏睡之前,貌似是跟…… 似想到什么,李笑飞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而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你……”李笑飞没注意到,准备说话。 “闭嘴。”云七月轻声呵斥,见李笑飞不解,怕李笑飞坏事,便只得解释,“有人来了。” 李笑飞一听,也一脸紧张地看着门外。 接着,门外传来了开门声。 有人推开了门走了进来,云七月一脸戒备,手中毒药包都准备好了。 然,看到进来的人时,云七月松了口气。 因为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青烟。 青烟看到李笑飞,且李笑飞还是衣衫不整的模样,眸色一冷,二话不说就朝着李笑飞攻击而去。 “诶诶诶——自己人,别打!”李笑飞惊恐地护住自己的脑袋。 青烟的手在离李笑飞一拳头的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下意识看向云七月,见云七月点头,青烟才冷眼扫了一眼李笑飞,收回了手。 云七月直接递给青烟一颗药丸,“先吃了。” 这房间里的香味有催晴的效果,要是青烟不吃药丸,怕是要中招。 青烟闻言,二话不说就接过了药丸一口吃下,可见是对云七月有十足的信任。 等青烟吃了药丸之后,云七月才问青烟云家那些人的情况。 不用云心竹提醒,她也猜到今日云家人会动手。 虽然,她不觉得在皇宫动手是明智之举,但是云家人能在皇宫动手,说明是有帮手的。 但,不管怎样,她都会叫云家人知道什么叫做自食恶果。 从青烟口中,云七月得知这件事应该与云雅柔母女有关,说是她来的时候,云雅柔母女见她久未归,正准备呼朋唤友地来寻找自己。 呵,想要她身败名裂? 那她就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自食恶果’。 思及此,云七月对着青烟吩咐,“想办法把云雅柔带来。” 青烟闻言,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李笑飞,“要不要奴婢把他带出去。” 李笑飞:“……”他惹她了还是碍她事了? 还有,别用防狼的眼神看着他好么?他对女人要求很高的,不会饥不择食……虽然,也食不了——李笑飞有些泄气地想着。 “不用,留着他还有用。”云七月淡淡开口。 若非留着李笑飞有用,她早就一招把他打晕了。 李笑飞不知道云七月直到现在还是想把自己打晕,只在听到云七月说他还有用的时候,莫名有些得意。 青烟走了,屋内就只剩李笑飞和云七月两人。 李笑飞这才一脸同情地看着云七月,“看来你这个将军府的小姐过得不怎样嘛。” 云七月冷笑,“半斤八两。” 李笑飞一听,本来要反驳,可想到自己昏迷前的事,就沉默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云七月忽然看向李笑飞,眼神里有着毫无遮掩的算计。 李笑飞:“……”下意识就要拉起自己的衣裳遮住自己的春光……虽然其实现在什么都没露了,可就忍不住要做这个动作。 然而,云七月却是勾唇,上前一把抓住李笑飞的衣裳,然后,在李笑飞惊恐的目光之下用力一扯。 ‘撕拉’一声,李笑飞的衣裳罢工。 “你……你要做什么……” 第104章 青烟很快就回了,带着昏迷过去的云雅柔。 一进房间,青烟毫不客气地将云雅柔丢在了地上。 然后,主仆二人也没管云雅柔以及李笑飞,就出了房间。 只是,才刚出房间,就听宫墙外传来一阵嘈杂声音——是那些人朝着这边来了。 云七月和青烟两人对视一眼,便走到了宫殿后面。 只是,到了后面后,云七月却发现并没有出口。 嘈杂声停在了宫墙外,显然没有要立刻进来的意思,可自己若是不出去,事发之后,怕也难逃其咎。 而这墙有些高,青烟想要带着她跳上宫墙怕是有些困难。 “主……云小姐。” 就在云七月想着要什么法子出去的时候,晨风的声音忽然从后头响起。 云七月转身,见晨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了。 就是青烟也震惊,因为她完全没有察觉身后有人。 晨风见云七月表情,朝着云七月拱手行礼,解释道,“摄政王让属下保护云小姐的。” 云七月想到夜阑绝临走时看自己的眼神,莫名心中就升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 这种情绪是何含义云七月没有细究,只今日的夜阑绝让她觉得,他原来也不是太冷漠的人。 “云小姐,今日这事有太子的手笔,要不要属下帮忙?”晨风急于表现。 不然若是主子知道今日的事情后得知自己什么都不做,非得惩罚自己不可。 说着,晨风就又跟云七月透露了一个信息,“属下方才看到,云家二房的那个庶女跟太子在一起。” 云七月一听,眼睛顿时一亮。 云心莲和太子在一起,那若…… 想到一种可能,云七月的眼底便多了一抹盈盈笑意。 然后勾了勾手指,让晨风附耳过来,在晨风耳边说了些什么。 晨风先是蹙眉,随即眼底泛光,“行,属下这就去办。” 说着,晨风又道,“不过,属下现在先带云小姐出去。” 说着,晨风犹豫了一下,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带着,圈在了云七月的腰间。 云七月看着腰间的布带,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 不过下一刻,晨风就带着云七月飞身而起了,所以云七月也没能多想。 出去后,外面的声音云七月听得更仔细了些。 “云夫人,这边这般的寂静,不像是有人的样子,要不咱们去旁的地方找?” “我说云大夫人,那云七月清醒后就有些无法无天了,你还那般的关心她做什么?没得还关心个白眼狼出来。” 都是劝徐氏别管云七月的。 而徐氏呢,在外形象素来经营得不错,听了这些话,却是道,“毕竟是云家的骨血,这如今刚好就来宫里参加百花宴,这要出了事也不好交代,总归我这做长辈的没法置之不理的。” “云夫人你真是心善——” 接下来的一些夸赞的声音,云七月也没有继续多听,就和青烟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她现在还得找一个不在场的证明才行。 好在,云七月运气不错。 才刚走到有人的地方,就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呼救声。 “老夫人,老夫人,您怎么了,可别吓奴婢了——来人——快来人——救命啊——” 声音越来越焦急无助。 云七月疾走几步,便看到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丫鬟正半抱着一个老妇人,老妇人此时整个人瘫软无力,瞧着应该失去了知觉。 情况危急,云七月干脆用跑的过去。 走近一看,云七月便见那老妇人的情况十分危急,肤色苍白,唇色微紫,口中有些许秽物,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初步断定应该是心脏骤停。 “把她平放在地上。”云七月急声道。 那丫鬟还有些犹豫,云七月见状呵斥,“你想你们老夫人死么?” 丫鬟虽然年纪不小,可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听到云七月的话后脸色苍白,整个人有些无措。 不过到底也下意识的按照云七月的话去做,将老夫人给放下了。 然后,云七月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手沿着老人的气管纵向滑行至喉结处,在旁开两三厘米处停顿触摸老人的颈动脉。 触摸颈动脉的同时,云七月也用她的鬼手开始检测老人的身体情况。 冠心病引起的心脏骤停。 且如今颈动脉的搏动已经消失,当机立断就是要开始做心脏复苏。 云七月的手放在了老人胸口的正确位置,便开始按压。 然而,丫鬟见状,立刻出声制止,“你这是要做什么,我们那夫人已经没气了,你怎么还要折腾我们家老夫人?” “你是谁?你是哪家的小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家老夫人?” 丫鬟不知云七月的身份,因为她们家老夫人先前身子不爽利,就去寻了一处地方休息。 等老夫人觉得身子好了很多,准备去宴会的时候,却不曾想突然的昏倒,就…… 可,老夫人虽然没了,却也不该被一个姑娘家这样粗暴的对待啊,这可是对老夫人的大不敬。 “青烟,让她闭嘴。” 云七月没有时间和精力解释,当务之急是快点抢救这位老人。 对着胸外心脏按压三十次后,见老夫人还没有反应,云七月便开始清理老妇人口中的秽物,然后进行人工呼吸。 而这个期间,青烟已经点了丫鬟的穴位,让丫鬟闭嘴了。 那丫鬟见云七月竟‘非礼’自家老夫人,早已经目瞪口呆。 若非不能动不能说话,此时她非得尖叫不可。 这哪里来的疯小姐?竟对老夫人……对老夫人…… 丫鬟一把年纪了,都快急得哭了。 然而,随着云七月的一番操作,令丫鬟震惊的是,自家夫人的脸色竟然渐渐恢复,呛咳了一声后,竟缓缓地睁开眼。 竟……活了? 丫鬟不可思议,此时此刻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现在的心情了。 青烟也是震惊,因为她方才也是感觉到了那老夫人没了呼吸的。 不过,青烟下一刻就觉得,似也没有什么好震惊的,毕竟自家小姐本就是能人。 而这老妇人醒了,云七月却并没有放松。 因为救醒只是第一步。 一般冠心病后的心脏骤停后,需得抗缺血治疗、抗血栓治疗和根据危险度分层进行有创治疗。 但,如今条件有限,当务之急就是找系统交换新世纪的特效药。 于是,云七月的意识进了空间,开始跟系统讨价还价起来…… 第105章 “系统,我要新世纪最新改良版的阿司匹林、硫酸氢氯吡格雷片等药,要多少积分能换?” 最新改良版本的治疗冠心病的药,是能够根治冠心病的。 眼前的这个老妇人除了她觉得十分有眼缘之外,还有一点就是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就要靠她了。 而且,从妇人的穿着和仪态来看,这个老妇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系统:“一百——” “你抢劫呢?”不等系统说完,云七月就暴怒。 一百积分,那可是要她十生命值,这是直接要她死啊! 该死的系统,不坑她会死么? 而被说抢劫的系统,此时此刻也是十分的委屈。 “宿主,新世纪最新改良的冠心病药是您自己研制出来的,在新世纪的价格难不成你不知道?” 经由系统提醒,云七月表情僵住了。 没错,最新版本的药确实是能够根治冠心病,能够让冠心病人免遭后续各种痛苦。 但是,药的成本虽然不高,但是制作工序却极其的复杂,加上问世之后就供不应求,所以价格一直没法降下来。 深吸一口气,云七月终于还是妥协,“那寻常版本的呢?” 新世纪的寻常版本虽说效果比初代的效果要好许多,但是到底也无法根治,还得长期服药。 但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别人的生命……她云七月还没有这么的伟大。 系统:“二十积分。” 闻言,云七月松了口气。 二十积分还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药兑换后,云七月直接在系统里面拆了包装,然后拿了一个小瓷瓶装着,透着袖子拿了出来,看着眉眼慈和,瞧着平易近人的老妇人,交代道: “这两个药,每日各三粒,分三次吃。” 说着,云七月就将手中的药给递了过去。 因为不是初代的药,用法和用量也有所改变了。 老妇人如今虽然已经清醒了,但是却还没有缓过劲来。 可即便如此,她的脑袋是清醒的,知道是眼前的小姑娘救了自己,所以对云七月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于是,老妇人就示意身边的丫鬟将药瓶接过来。 丫鬟虽然对云七月还有些戒备,但是老夫人的话她也不敢不听,只能接过药。 按照云七月的说法,老妇人服用过后,渐渐地就缓过劲来了。 丫鬟见自家老夫人的脸色明显恢复了过来,心中也松了口气。 “扶我起来。”老妇人吩咐。 丫鬟便去扶老妇人。 刚刚才缓过劲,所以老妇人显得没有太多的力气,云七月见那丫鬟吃力,便示意青烟上前帮忙。 老妇人看着云七月,打量着,眼里带着几分的欢喜,“小姑娘,你是哪家的?” “老夫人——” 就在这时,一个嬷嬷带着一个太医,急匆匆的朝着这边跑来,而身后更是跟着几个宫女、太监,还有侍卫。 明显的,眼前老妇人的身份不一般。 而另一边。 徐氏身边的林嬷嬷回来了,脸上满是着急,“夫人,那边老奴都找过了,并未瞧见三小姐。” 徐氏闻言,脸上满是着急,“这七月能去哪里呢?不是来换个衣裳么?怎么人就不见了,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徐氏这本来就像是无心的话。 可是,听在其他的深宅妇人的耳中,却变了味。 换衣服,出事? 这因为换衣服出事的事情,在京城还少么? 远的不说,就说这云家的三房。 虽说吧,云家的三爷云建业也没有什么本事,但是三夫人李淑兰却还是让多少妇人羡慕。 为何? 因为三爷对李淑兰专一啊。 然而,就这专一的三爷,不还是在多年前因为醉酒而唐突了柳家的庶女? 所以,如今云七月不知踪影,倒是让这些妇人遐想起来。 看着那些妇人脸上的神色,徐氏眼底划过一抹精光,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很快就又是一副焦急的神色,“既然来了这里,不若还是进去看看吧,万一人真的在里面呢?” 说着,一脸担忧的道,“旁的倒是不怕,就但心她遇到了什么麻烦,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了的……” 徐氏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是个怎样的意思大家都不傻,也都明白。 徐氏说完,立刻就有人附和,“既然来了就进去吧,待会皇上和外国使节也都到了,到时候咱们都不在席上也不太好。” 这话一出,诸位夫人神色都显得有几分的急迫了。 这要是皇上回去了,她们还没回去,怕是也不太好办。 虽然,按照流程,皇上接到了外使也不会太早就回到宴席上。 有了这样的心思,大家就有了进去这个偏僻的宫殿瞧上一瞧,若是没人,她们就算和徐氏的关系再好,也不会这样盲目的继续找下去了。 于是,一群人就进了那门。 大家正要朝着其中的一个房间走去的时候,这个时候,另一个房间传来了动静。 大家正要被那动静吸引的时候,就传来了一道男人的声音。 “云小姐,你别这样——” 云小姐?云七月? 别这样?别哪样? 还有,那声音——不少人认出来了,那声音的主人是京中的第一纨绔李笑飞。 虽说李笑飞家世不错,也有爵位继承,可是那李笑飞实在是太出格了,时常听到有关他的消息,都是因为他流连于青楼之间,以至于根本没有好人家愿意将女儿嫁给李笑飞。 如今,李笑飞和云七月在一起? 这…… 大家面面相觑,眼神古怪。 而这个时候,徐氏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七月——七月她怎么跟李家公子在一起?” “不行,我不能让她继续跟李家公子待在一起,否则她的名声就得毁了。”徐氏说着,就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大家都古怪的看着徐氏。 云七月和李笑飞在一个房间,李笑飞还传来这样的声音,这……云七月的名声还能好到哪里去? 再说了,云七月有名声这种东西么? 大家面面相觑,然而这时,一个与徐氏关系比较好的夫人拉住了徐氏,“贞芳,你别——” “嗯——啊——” 那夫人还没有说完话,就被忽然而出的娇吟声给打断。 第106章 那声音并不小,在场的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便是没出阁的小姐们听到这声音也知道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一时间大家脸色各异。 然后,徐氏就像是要掩耳盗铃一般,脸色突变,然后转身一脸慌乱的对大家道:“里面的不是七月,七月并不在里面,咱们去旁的地方找吧?” 说着,就着急的要招呼众人离开。 然而,知道云七月就在里面,又知道是在做那等子丢人的事情,众人又怎么会轻易离开? 毕竟,云七月不仅是傻的时候,还是不傻的时候,就都十分受人嫉恨的。 无论云七月是太子未婚妻,还是摄政王未婚妻,那都是会引起不少女人的不满。 更何况,这些人里,就有汤思敏母女。 汤思敏母女一直觉得云七月挡了汤思敏成为太子妃的路,加上之前第一楼汤思敏和云七月有正面过节,如今云七月闹出了这一出,眼看着云七月就要身败名裂了,她们又怎么会走? 于是,徐氏话音才落,汤夫人立刻上前,皮笑肉不笑的道,“别啊,方才你不是着急要寻人么?这人都寻到了,可不兴这个时候走啊。” 汤夫人话落,立刻就有人接话,“就是,就算里头不是云七月,这要是哪个宫女在这儿做出这种事情,那也是不成体统的,既然今日叫咱们给撞见了,这种事情咱们就不能不管。” “不——不行——” 徐氏脸色苍白,一脸慌张的拦在房门口。 若是不知道的,还真当徐氏是多么关心在乎云七月呢。 有人自然为徐氏觉得不值,认为云七月对徐氏那般的态度,徐氏这样维护云七月实在是太傻了。 有些精明一些的,看着徐氏这样,也就只笑笑。 深宅之中,不是自己的子女,能有多少的真情? 可不管大家都是怎样想的,想要看云七月身败名裂的人太多了,见徐氏拦着门,心思活络的人便都上前劝徐氏挪开。 而汤思敏则是直接对着身边丫鬟吩咐了些什么,丫鬟趁着大家都没发现的时候,悄悄地溜了出去。 自然,旁人没有发现那跑出去的丫鬟,徐氏却是眼尖的发现了的,于是徐氏就拦得更加卖力了。 毕竟,她的目标可不是让云七月只是被这些夫人看到,她想让云七月彻底抬不起头来。 恢复了正常又怎么样?她既是那般的嚣张,不将云家的人放在眼中,那么,她就让她后悔恢复。 今日过后,她倒要看看,云七月没有了摄政王作为靠山,要如何再在京城立足。 这般想着,徐氏就更加卖力的堵门了。 而因为那些夫人不敢真的去动手拉扯徐氏,所以一时间,场面僵持。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这座宫殿门外传来了一阵沉沉的脚步声,这才打破了这一份的僵持。 然而,当宫殿内的这些妇人看到进来的那群人时,先是一脸惊讶,随即便是满脸的惊恐。 接着,便都慌张跪地。 只因为,这来的一群人里,领头的竟是摄政王夜阑绝和皇帝轩辕昆。 因为这些夫人们心中惊恐看到了两人之后就立刻跪地行礼,所以一时间她们并没有看到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些重臣以及他们没有见过的人。 “行了,免礼吧。”皇帝轩辕昆沉声道。 一众夫人起身,却仍旧是不敢抬头。 轩辕昆沉着脸扫了一眼众人,眸光深邃的看了一眼那门,然后瞥了一眼一旁不知情绪的夜阑绝,沉声问道,“未来的摄政王妃怎么了?” 原来,汤思敏那派出去的丫鬟是去找皇上的。 毕竟宫中出了这样的事情,唯有闹到了皇帝的面前,才能够真正的闹大。 只有如此,云七月才能彻底身败名裂。 只是,那丫鬟出口就是“皇上,摄政王妃出事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皇帝身后的一众国外的使者。 轩辕昆最后是惩治了那丫鬟,但是这事情开了个头,外国的那些使者也做出十分的‘关心’东临未来摄政王妃的模样,轩辕昆就不得不带着人来了这边。 只是,如此丑闻,让轩辕昆的脸色并不好就是了,以至于那怒气就夹带在了问话之中。 众夫人感受到了皇帝的怒火,纷纷吓得不敢出声。 再加上,摄政王就在跟前,她们根本就不敢多话,唯恐摄政王会发怒,而她们会遭池鱼之殃。 就在众人沉默时,徐氏忽然站起来,一脸惶恐的跪下,“皇上,摄政王,还请皇上和摄政王饶了七月吧,七月她不懂事,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看着都这个时候了,徐氏还在为云七月求情,不少比较心软的夫人深受感动,只觉得徐氏真的是太好了,对待夫家侄女竟然也能如此真心实意。 而这时,屋内再次传来一声呻吟,那些夫人小姐们听到这声音,忍不住低头垂眸,不敢去看夜阑绝的反应。 跟夜阑绝来的那一行人,却下意识的朝着夜阑绝看去,想看看头顶绿了一片的夜阑绝听到自己未婚妻与别的女子在屋内行事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这些人却很快移开了目光。 因为此时的夜阑绝,周身冷气四溢,众人瞧着就觉得遍体生寒。 “身为摄政王的未婚妻,竟作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竟还有人求情,你们东临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就在这时,一道讥诮的声音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说话的是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穿着一袭富贵宫装,却做少女打扮的女人。 这女人长相艳丽,周身散发着尊贵之气,仪态万千,眼神里有睥睨众生的傲气,旁边更有皇后作陪。 这人,是谁? 不少人心中有了这个疑问。 不过很快,大家的视线就小心翼翼地落在了夜阑绝身上,想要看夜阑绝是个怎样的反应。 毕竟,未婚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偷男人,是个人都忍不了。 接下来,他们是不是要看着云七月倒霉了? 众人的如此想着的时候,夜阑绝沉声开口,“开门。” 徐氏一听,低垂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喜色,却故意求道,“摄政王,不可——” 只是,徐氏话音未落,夜阑绝便觉得徐氏聒噪,挥手间,徐氏人就被掀飞,重重摔在了地上。 “本王行事,还轮不到你来质疑。”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温度。 徐氏狼狈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夜阑绝就跪下了,身子微微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是,徐氏袖子下的手,却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屈辱或者是因为气愤而微微颤抖着。 “砰——” 就在这时,领了夜阑绝令的墨羽一脚踢开了房门。 接着,一个挥手间,就将挡住众人视线的屏风给掀倒了。 “啊——” 第107章 当屋内的场景映入众人眼前的时候,有脸皮薄一些的小姐忍不住惊呼出声。 只因为屋内的地面上,两个衣衫不整的年轻男女正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或者说,是那女子,正缠着那男子不放。 女子身上的衣衫,几乎褪尽,男子身上的衣衫,更是被撕碎的不成样子。 显然,是女子先动的手。 见有人进来,女子没有反应,继续在男子身上纠缠和磨蹭,甚至还时不时地扭动一下身子,并连带着发出一声不雅的声音。 而男子,也就是李笑飞,在看到有人推门进来的时候,明显脸上有慌张,并且手脚并用的要去推开身上的女子,却是没能成功。 众人看着,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云家三小姐的力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竟是年京城的第一纨绔都奈何不得她。 至于李笑飞推开人的举动,大家一点都不怀疑。 毕竟,谁又想被一个丑颜的女人给强上呢? “你——你们——” 李笑飞因为是脸正对着门口的,所以门口的一切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似震惊于这么多人会突然地齐齐的出现一样,李笑飞神色慌张急了。 “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是云家小姐,她……啊——云小姐,不要——” 李笑飞说话间,他本就零碎的不成样的衣衫,更是被身上的女人给撕得稀碎,整个人都要贞洁不保的模样。 可谁都不知道,的李笑飞现在心中其实是松了口气的。 天知道,他要清醒地应付一个中了媚毒的女人有多么清楚。 那些人在外面迟迟不肯进来,而他,却必须在他们进来之前保住自己的贞操,还得恰好在他们进来的时候给他们看到他们希望看得的。 真的——若非云七月那个女人能治好他的毛病,他是绝对会撂挑子不干的。 这特么根本就不是人干的事情。 亏他从前还觉得云雅柔这人还不错,经由这一次,简直是叫他要跌掉下巴。 真是,越是温柔的女人越是如狼似虎,他往后一定要离虎狼远一点。 嗯,还有云七月这样坑人的,也得远离。 这一刻,李笑飞心中有着超多的心理活动。 也因为如此,他忽略了自己现在其实仍然处于晚节不保的状态。 “撕拉”一声,李笑飞的上身的衣裳……或者称之为破布的东西,差点不复存在了。 等李笑飞反应过来时,他,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女人给再次压倒在地—— 这一幕,看得围观的人一阵阵地瞠目结舌。 而皇帝轩辕昆的脸全黑了。 虽然,他很想看到被冠以‘摄政王未婚妻’身份的云七月出事,连带着夜阑也跟着出丑。 可问题是,场合不对,现场还有这么多的使臣。 当着使臣的面就这般的行为,这要将他堂堂一国之君的脸面置于何地? “来人,还不快去将人拉开!”皇上沉声吩咐。 而徐氏,这时候再次冲出来,求情道,“皇上,七月只是一时糊涂,您千万要看在云天份上……” “看在我爹的份上做什么?” 徐氏话没有说完,一道满是疑惑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 徐氏一愣,下意识地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众人与徐氏几乎是一样的动作。 然后,大家只见云七月穿着一身宫装,蒙着面纱,从宫殿外,徐徐地朝着这边走来。 真的是云七月。 除了一身衣裳和刚才不一样,旁的都一样。 可这个是云七月,那里面的那个云小姐是谁? 众人心中疑惑。 而云七月见众人看着自己,也故作一脸疑惑,“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还有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说话间,云七月已经走到了夜阑绝身边。 见没有人回应自己,云七月干脆看着夜阑绝,眼神清澈无辜中有带着丝丝的狡黠,“皇叔,你说呢?” 这语气,似带着些许撒娇的意思。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眸色深邃,目光专注。 在看到云七月的瞬间,夜阑绝眼底似有什么散去。 虽说,夜阑绝从不觉得里面的女子是云七月,可亲眼看到她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不一样的。 面具下,夜阑绝的唇微微勾起。 随即,出声道,“捉奸。” 言简意赅。 云七月点点头,然后笑得一脸的灿烂,“那皇叔,咱们这算不算是一起捉奸了?” 众人:“……”总觉得未来的摄政王妃在跟摄政王调情,可他们没有证据。 还有,什么叫算不算一起? 搞得好像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 云七月可不管大家是什么表情,星眸只看着夜阑绝。 在云七月那双眸子的注视下,夜阑绝下意识地点头,“嗯——” 众人:“……”摄政王什么时候这么没有节操了? “云三小姐在这里,里面的云小姐又是谁?” 终于,人群里有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人,自然是汤思敏。 看到云七月好好地出现的时候,汤思敏好气。 明明说是云七月的,为何不是? 害她损失了一个丫鬟。 可恶! 云七月听到汤思敏的声音,一脸好奇的看向汤思敏,“怎么,汤小姐这是希望里面的人是我不成?” 汤思敏还没有回应,就感觉摄政王那如冰凌一般的冷眸将她给锁定。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瞬间,汤思敏脸色惨白,腿一软,整个人跪倒在地,“没——没有——” 除了这三个字,汤思敏再说不出其他了。 摄政王的眼神,真的好可怕。 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离死神是那么近。 汤思敏的狼狈,云七月看到了,只故作不知。 而夜阑绝那充满杀意的眼神,云七月是第一次觉得,那眼神是那么的有爱。 忽然就觉得,让这个大杀器做自己的充值器,是一个最明智的选择。 至少他是真的向着自己的。 云七月想着,视线就移到了屋内正奋力挣扎的李笑飞身上。 微凉的眸子里,只给了李笑飞一秒同情的眼神,就冷冷的开口,“我也想知道那里面的云小姐是谁呢。” 说着,还似笑非笑地看向徐氏。 第108章 徐氏看着云七月看向自己的眼神,心一颤。 莫名就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或者说,在云七月出现的那一刻开始,那种不太好的感觉就伴随着她。 就在这时,因为没有人干涉而继续纠缠着李笑飞的云雅柔,因为长久的得不到满足,有些怒了,娇怒地喊道,“给我——” 这声音—— 徐氏瞪大了眼睛,那么一瞬间,徐氏只觉得浑身冰凉,有些不知所措。 接着,徐氏推开了挡在自己前面的人,“让开!” 然后,在大家的注视下,徐氏跑到了李笑飞跟前。 当云雅柔的脸出现在徐氏的眼前的时候,徐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接着,徐氏朝着周围看了一眼,疯狂地朝着床边跑去,然后一把扯下床幔,然后再次跑到了李笑飞面前,将云雅柔给裹住,连同脸一起裹住。 确定裹住之后,徐氏才将开始拉云雅柔。 可是现在的云雅柔是全然没有理智的,没有理智的云雅柔力气是很大的,一时间,徐氏竟是无法将云雅柔从李笑飞的身上拉起来。 眼看着大家都看着自己,徐氏有些慌,却强作镇定,接着计上心头,指着李笑飞大骂,“你个淫贼,登徒子,虽说莲儿只是我们云家的庶女,可你这般的毁了莲儿清誉,这要我们莲儿往后怎么做人啊?” 莲儿? 庶女? 难不成,里面那个孟浪的女子是云心莲? 众人如此想着。 然而,被骂淫贼登徒子的李笑飞火大了,一把将虽然已经被床幔裹住了还想对自己上下其手的云雅柔给推开,一边站起来,一脸的气急败坏的道,“我淫贼?我登徒子?分明是你们云家的小姐看到我见色起意,想要跟我共赴巫山——我才是受害者好么?” 说着,李笑飞颇有几分幽怨的眼神扫过云七月后,委屈看向众人:“你们说,我一个男人,你们在外面那么久,我要是真想对这云家的小姐做什么,这么长的时间我什么不能干?还需要等你们来捉奸了我还没成事么?况且,刚才是怎样的情景,你们又不是没看到。” 李笑飞一番话,让众人面面相觑,然后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向徐氏。 因为,李笑飞说得在理。 尤其是第一批跟徐氏一起来的那些个夫人,从听到动静,到踢开门,那中间去了多少时间? 这要是那方面差点的,两三次都做得了,又哪里会叫他们看到云心莲痴缠情郎的一面。 倒是没想到,这云家的庶女,竟是这么不声不响地在皇宫做出了这般的惊天之事。 眼看着大家就要相信了李笑飞的话,徐氏急了,连忙辩解,“你,你胡说,莲儿怎么会——” 徐氏正要辩解。 然而这时候,云建德却忽然跑了进来。 徐氏远远地看到云建德,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般。 可是,还没等徐氏松一口气,根本就没有看到徐氏的云建德却忽然地朝着皇上跪下。 “皇上,您可要为微臣做主啊。” 大家见着架势,只以为云建德是得知了这边的消息,才这般的。 便是皇上轩辕昆也以为如此。 毕竟,云心莲可是云建德的女儿。 虽然是庶女,但是云心莲却时常地跟随着云雅柔一起参加宴会,所以大家对她还是有些了解的。 于是,轩辕昆就看了一眼屋内徐氏怀中抱着的‘云心莲’,又看了一眼一身狼狈,胸膛裸露的李笑飞,才收回了眼神。 “云卿放心,这件事朕自是会让人查清楚,会还令爱一个公道的。”孰是孰非,得查了才有定论。 否则,若对云家偏颇,定安侯李洪修那边他没法交代。 若是对李家偏颇,武安侯若回来,他同样没法交代。 两边都是侯爷,他身为帝王,是半点偏颇不得的。 然而,云建德听了皇上的话后,却是一愣。 查清楚? 这事情已经发生了,还需要查么? 不行,这要真查了,自己就可能损失了一个女儿了。 思及此,云建德连忙道,“皇上,虽然心莲只是微臣家的庶女,可毕竟跟太子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老爷——”徐氏惊叫出声,打断了云建德的话。 此时,她又惊又怒又慌。 什么心莲跟太子有了夫妻之实?心莲和太子怎么会? 还有,老爷说心莲跟太子,那她怀里的柔儿怎么办?柔儿才是未来的太子妃。 而且,她都跟众人说了,怀里的是云心莲了,这云心莲若是跟太子在一起,那…… 徐氏越想越心惊,根本不敢往下想。 见徐氏如此,云七月忍不住勾唇。 徐氏想让云心莲顶了云雅柔的坏名声,问过她了么? 不过不得不说,这云建德还是来得十分及时的,她得在心中默默给云建德点个赞才行。 云七月的表情尽数落在了夜阑绝的眼中,看着云七月一脸的狡黠,夜阑绝再次忍不住勾唇。 而此时,没有人注意云七月。 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徐氏身上。 包括皇帝轩辕昆。 虽然,此时轩辕昆对于云建德所言有些惊怒,可,厉眸还是落在了徐氏身上,“云徐氏,你怀中之人,究竟是谁?” 徐氏跌跪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抱着云雅柔的手忍不住收紧了几分。 本来,云建德的话忽然被徐氏打断,心中是很不满的。 毕竟虽然自己属意让自己的嫡次女做太子妃,可既然自己的庶女跟太子有了夫妻之实,那他自然就得给庶女筹谋一下。 毕竟太子往后可是要荣登大宝的人,便是庶女为妾,只要好好筹谋,或是生下太子的长子,那往后前途也不可限量。 况且,两个女儿都是太子的人,往后后宫也好有个照应。 正因为有这样的想法,云建德才不顾危险地过来求个恩典的。 可,如今听着皇上的问话,看着徐氏那狼狈的模样,又见徐氏怀中抱着一个人,云建德心中忽然就升起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而轩辕昆见自己问话,徐氏久久没有回应,早就没有了耐心。 如今虽说接连发生两件这样的事情,让他已然在使臣面前没有了面子,可,他绝不允许有人欺君。 于是,轩辕昆对着一旁的近侍吩咐,“去,将那床幔扯开,朕倒要看看,那里头究竟是谁。” 第109章 “不——”徐氏无声的呐喊,不住的摇头,眼里满满的是惊恐和慌张。 很显然,徐氏是不希望有人上前的。 可是皇上的命令她又不敢阻止,只能任人将自己怀中的云雅柔给拉开了。 很快,云雅柔身上的床幔就被褪下,云雅柔的脸露在了众人眼前。 “啊——” 有人看到是云雅柔,忍不住惊呼出声。 跟随在皇帝身后的,还有一些贵公子,这些公子之中就有恋慕云雅柔之人。 看到那床幔包裹着的人竟然是云雅柔时,那恋慕云雅柔的公子眼底是不可置信,是失望。 但,圣上就在跟前,他也不敢弄出动静来。 而此时的云雅柔,被‘解放’之后,因为药性的缘故,竟是朝着两个禁锢住她的太监扑去。 太监是阉人,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于是乎,被云雅柔缠着,甚至是上下其手,两个太监竟是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要如何反应,只能一张脸涨得通红。 这一幕,看在那些小姐眼里,只觉得无比的羞耻,纷纷移开视线不敢看,又忍不住想要偷看。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无比尴尬的境地。 而徐氏,此时脸色早已惨白一片,不知所措。 至于云建德,在见到自己平日里寄予厚望的嫡次女那般丢人现眼的模样,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尤其,他隐隐还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自己来时,似乎误打误撞做了什么—— “云徐氏!” 这时候,轩辕昆大怒。 云建德就在一旁,身子不由得一抖,整个人都匍匐在地不敢说话了。 “你不是告诉朕,这是你家庶女吗?你敢欺君?”轩辕昆没想到,在自己面前,竟真的有人敢欺君,莫不是现在一个两个的都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吗? 而皇帝的话,终是让云建德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这下子,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他,竟是为了一个庶女,害了自己的嫡女。 云建德肠子都悔青了。 云七月看着云建德,眼底划过一抹嘲讽。 现在想起来,晚了。 亲手推自己委以重任的女儿入火坑的感觉,应该很爽吧?云七月很是不道德的想着。 总想害人的人,就要有被人害的觉悟。 这叫,一报还一报,不是不到,时候未到! 而徐氏,在听到‘欺君’两个字后,脸色便是煞白一片,出于求生的本能,徐氏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跪爬着上前,哭求道:“皇上,臣妇并非故意欺君,只是臣妇的女儿不知被那哪个贼人掳来祸害至此,臣妇心中一时愤怒惶恐,这才做了坏事,还请皇上饶恕啊。” 徐氏模样,瞧着凄惨伤怀,倒是让不少人心生同情。 便是轩辕昆,看着徐氏如此模样,都忍不住动容。 然,不等轩辕昆表态,一旁的李笑飞忍不住了,“你说人家祸害你女儿?这话你也好意思?难不成你没长眼,看不见被祸害的人是本公子么?” 说着,李笑飞也朝着皇上跪下,求道,“皇上,小臣差点一世英名就这样毁了,您要是不为小臣做主,我——我这——” 李笑飞是侯爷之子,如今虽然说没有被册封为世子,但是家里却给他求了个虚衔,因而在皇上跟前,他能自称小臣。 只是,李笑飞话说到这里之后就有些卡壳了,表情像极了要便秘。 大家都忍不住看着他,想看他能憋出怎样的话来。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李笑飞终于蹦出了一句,“小臣往后还如何在京城立足啊!” 最后一句话简直是说得凄凄惨惨,满腹心酸,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天知道,方才大家知道女子是云七月的时候心里多么的同情李笑飞,现在心中就多么羡慕李笑飞。 美人在怀,还是美人主动的,他李笑飞能有多委屈? 这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好么? 倒是云七月,看着这样的李笑飞,眼里满满的全都是隐忍的笑意。 心想着看在这坑货如此卖力如此入戏坑人的份上,到时候她给他医治的时候就少收一点报酬好了。 而皇上轩辕昆,听着李笑飞这一番的呼嚎,只觉得额间一突一突的。 这李笑飞,当真是不辜负第一纨绔这一头衔。 “三弟,不可在皇上面前造次。” 就在这时,皇上身后一群贵公子中,走出了一个年轻的公子,一脸不赞同又几分无奈几分严肃的看着李笑飞。 此人,一身白衫,整个人的气质瞧着倒是温和儒雅,他是李笑飞二叔家的长子,李思柏,也是李笑飞的大堂哥。 然而,李笑飞看到他的时候,眸光微闪,低垂的眸子里划过几许的复杂。 李思柏训斥完了李笑飞之后,便一脸惶恐的在轩辕昆跟前跪下,“三弟无状,还请皇上饶恕,臣,愿代替三弟受责罚。” 这李思柏,文采斐然,去岁考试得了榜前五十,如今在礼部任职,所以迎接外使之中的青年才俊中,便有他的一席之地。 如此维护堂弟又守礼的模样,不仅让轩辕昆心中满意,更是让不少小姐对李思柏芳心暗许。 李思柏对这一切,仿若未见,只等待着皇上降下惩罚。 然,轩辕昆挥挥手,“罢了,错不在他,你也起来吧。” 说着,轩辕昆看向徐氏,“你说你女儿被贼人所掳,可有证据?” 徐氏一听,下意识看了一眼云七月,却见云七月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差点气急攻心,失了理智。 可想到如今自己‘欺君’之名还未除,那一股的恼火,硬生生的被徐氏给压了下来。 为不让自己失态,徐氏收回视线,道:“皇上也瞧见了,我们家柔儿不正常,定是被歹人给下了毒才会这样,否则我们家柔儿是受她姐姐亲自教导的,平日里最是端庄贤淑,如何会作出如此的事情来呢?还请皇上明察。” 说着,徐氏朝着轩辕坤叩首。 徐氏之所以提及大女儿云雅洁,便是在赌。 全京城都找不到几个能去了凰云书院的人,她就不信皇上会不顾及大女儿镀金的这一层身份,而真的治罪自己。 第110章 果不其然,徐氏话音一落,轩辕昆面上神色就缓和了几分。 “来人,请太医。” 沉吟几分,轩辕昆吩咐。 接着,轩辕昆令人取来了披风,让徐氏将云雅柔给裹住了。 之所以做这些,只因为云雅洁此人十分聪慧,就读于凰云书院中就意味着她往后前途不可限量,便是身为帝王,对此女也不得不忌惮几分。 不过,徐氏才刚松口气,轩辕昆便继续,“便是情有可原,云徐氏你欺瞒朕也不得不罚——” 想了想,轩辕昆沉声道,“今日百花宴后,你便自行去领十板子吧。” 一听自己要领十板子,徐氏身子微微一颤,但是还是跪下谢恩,“臣妇,谢皇上饶恕之恩。” 欺君,十板子已经是轻的了。 只是,十板子到底是要打在自己身上,徐氏不怕是不可能的。 一想到这件事都是因为云七月而起,徐氏忍不住朝着云七月瞪去。 看着徐氏朝着自己瞪过来的目光,云七月眼神微冷。 虽然不知为何徐氏提及云雅洁后,皇上的态度忽然就缓和了,让徐氏只用受十大板让她有些不满意。 不过,今日让云雅柔自食恶果,加上云心莲如今成了太子的女人,等云雅柔醒来后,大房必然不得安宁。 想到这里,云七月微微勾唇,她真的挺期待大房的鸡飞狗跳的。 这般想着,云七月看着徐氏表情得意中带着挑衅。 徐氏见云七月那把,就更加怒,更加觉得今日之事与云七月有关了,眼神也越发的凶狠了几分。 然而这时,方才还得意的云七月,忽然一副惊恐状的朝着夜阑绝身边一缩,控诉道:“皇叔,你看,她瞪我。” 众人:“……”很无语的看向云七月。 你自己的事情就不能自己解决?非得攀上摄政王么? 然而,更让众人无语的是,他们的摄政王夜阑绝,竟在接收到云七月的控诉后,竟真的插手了。 夜阑绝目光冰寒的看向徐氏,“怎么,云徐氏,你对本王未来的王妃有什么不满?” 那冷飕飕的表情,只让徐氏背后一阵凉飕飕的,吓得徐氏立刻低头,惶恐的道,“臣妇不敢。” 只是,徐氏心中惊恐万分之余,一双手却是紧紧握成拳头,心中恨急。 为什么? 明明今日应该是云七月身败名裂,惹摄政王厌弃的时候,可为什么最后出事的却是自己的柔儿,而云七月没有事? 一定是因为云七月,是她这个贱人搞的鬼! 思及此,徐氏咬牙,心中暗恨。 若有机会,她一定要让云七月身败名裂,为她的歹毒付出代价。 夜阑绝:“最好如此。” 说着,又说出了一句令徐氏胆战心惊的话,“若再犯,本王绝不轻饶。” 徐氏快吓死了。 摄政王的不轻饶,她不敢想象。 好在,这个时候太医及时的来到了。 太医给云雅柔诊脉后,很快就确定了云雅柔中了媚毒。 之后,太医又在熏香中找到了毒源。 知道云雅柔真是被害后,轩辕昆大怒。 他没想到竟然真有人敢在皇宫中做这种龌龊事。 可,让外使围观了这事情已经毫无颜面了,继续围观下去,那将颜面无存。 于是轩辕昆便想着让那些外使去休息,只是轩辕昆话音刚落,一道随和中带着一丝矜贵的声音响起,“这种小事,查起来应该也简单,本座倒是对东临查案的速度很是感兴趣。” 这声音—— 云七月微微诧异,然后寻声看去,便正好跟欧阳曦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欧阳曦朝着云七月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算是打招呼了。 而云七月,在看到欧阳曦的时候,当真是有些意外的。 没想到自己随便‘抓’一个人,竟就是外使,且看着欧阳曦这模样,身份地位怕也不高。 果不其然,下一刻,听了欧阳曦话的轩辕昆道,“承蒙国师看得起,只要诸位不觉舟车劳顿,那边留下来看看吧,只是让大家见笑了。” 欧阳曦勾唇,脸上带笑,眼里依旧淡漠如初,声音依旧缥缈矜贵,“谁家还没有点这样那样的事情,东临帝多虑了。” 欧阳曦这话,让轩辕昆面色缓和了不少。 有他这句话,就不怕旁的使臣用这事情做文章了。 而欧阳曦既然说了要看东临查案速度,他也不好拒绝,于是就吩咐底下的人去办这事了。 至于云七月,在听到轩辕昆叫欧阳曦国师的时候,心中是震惊的。 天启大陆,有四大名人。 东临摄政王、南离的国师、西海的五皇子、北燕的首辅。 而,欧阳曦,竟是排名第二的南离国师。 云七月震惊时,视线忘记从欧阳曦身上移开了,而这一幕看在夜阑绝眼里,却让夜阑绝身上的寒气收不住了。 夜阑绝想到那日云七月在茶楼跟自己起争执那件事,当时云七月着急离开,而后来,却是去见的欧阳曦。 莫不是,云七月喜欢欧阳曦那样的? 想到这个可能,夜阑绝周身的冷气就快刹不住了。 手,也忍不住的按在了云七月的肩膀上,有那么一刻,夜阑绝是想将三心二意的云七月给捏碎的。 然而,这时,云七月却是一脸迷茫的回头,看向眼中满是冷霜的夜阑绝,“怎么了?” 好端端的,谁招惹他了? 不知怎地,现在的云七月,看着明显冷怒的夜阑绝,竟是半点不怕了。 云七月想,可能是她下意识将他当成金大腿,护身符了的缘故吧。 谁会怕金大腿和护身符呢? 况且,还是个会向着自己的金大腿和护身符。 对上云七月那双略带迷茫而又显得无比清澈,甚至隐隐带着几分对自己信赖的眸子,夜阑绝的怒火不禁被压下了几分。 “你与欧阳曦很熟?”夜阑绝问。 虽然,底下的人已经查过了,云七月和欧阳曦的交集就只有第一楼和欧阳曦落脚的宅子的两次。 可,才两次,却叫这个女人目光落在那男人身上移不开了,难不成那男人就那么好看? 有自己好看么? 此时的夜阑绝完全忘记了,自己长什么样,其实云七月根本不知道。 第111章 云七月没想到夜阑绝会问这个问题,下意识地回道:“不熟。” 就见两次,真不熟。 见云七月想都不想就回答‘不熟’,夜阑绝的心情这才舒缓了几分。 云七月却有些没明白夜阑绝为何忽然问这个问题,就更加莫名了。 不过,眼下是—— 云七月看向夜阑绝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所以,夜阑绝忽然将手放在自己肩膀上做什么?不会只是因为要问这个问题吧? 看出云七月所想,夜阑绝忽然有点尴尬。 好在,面具遮住了神情,倒叫他不至于会难堪,想了想,轻咳了一声,夜阑绝才一本正经地胡诌道,“本王——累了,搭把手。” 云七月:“……” 摄政王会累? 她不信! 不过—— 忽然间,夜阑绝的眸色都亮了几分。 累了? 这妥妥的送上门的机会呀! 于是,本来众人还关注着云七月和摄政王这边的动静,好奇两个人在那说什么的时候,云七月忽然就抓-起-了——摄政王的手? “嘶——” 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云七月她好大的胆子! 她以为,摄政王维护了她几次,放纵了她几次,她就可以无法无天地去抓摄政王的手了? 天真! 要知道,摄政王最讨厌女人碰他的。 毕竟,三年前定北侯家的嫡女想要接近摄政王,就只想去拉摄政王的衣袖,她的手就被砍断了。 有人甚至已经捂住了眼睛,等着云七月被剁手。 但是,他们显然是被‘打脸’打忘记了才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因为,他们的摄政王,竟真的任由云七月将自己的手握住了,没有恼,也没有怒,只用他冷冷而又平静的眼神看向云七月。 “皇叔不是累了,那我扶着您。”云七月笑着解释。 面上瞧着有几分讨好,但是云七月心中却早已经乐开了花。 虽然系统里的生命值上升的速度很慢,但是聊胜于无,她满足了。 意外之喜啊,意外之喜,离生命源泉连绵不绝这个目标又近了一步。 嗨皮! 说话间,云七月甚至因为生命值上升过于慢了,还忍不住揉搓了几下夜阑绝的大掌。 见生命值上升的速度果然快了一丢丢,云七月觉得,自己今日份的快乐有了。 而夜阑绝,此时盯着暗自乐呵呵的云七月,心情有点一言难尽,难以形容。 他就没有见过这么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女人。 他不过就随口说自己累了,这女人就这样扶着自己了? 他堂堂摄政王,还需要人扶着? 而且,她那叫扶? 确定不是在吃自己的豆腐占自己的便宜? 心中虽然此起彼伏着,可,夜阑绝却始终没有下定决心甩开云七月的手。 夜阑绝觉得,一定是因为云七月是自己的未婚妻的缘故。 毕竟自己刚刚才宣布云七月是自己的人,下一刻自己就甩开云七月,那就相当于打自己的脸不是? 夜阑绝这样地想着。 完全没有去想,自己从来就不是在乎那些虚的的人。 “说服”自己之后,夜阑绝抬眸,看向欧阳曦。 却见欧阳曦正看着这边,见他看过去时,欧阳曦甚至朝他露出一抹笑。 见此,夜阑绝眸色寒凉。 那一刻,众人忽然就感觉到了空气中都透着一股子的压迫感,压迫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过好在,这种感觉就消散了,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当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夜阑绝和云七月紧握着的手上时,只有一种感觉:家里的白菜被猪拱了。 当然,白菜是摄政王,猪是云七月。 皇帝身边的人,查案的速度自然不会差。 很快,事情就清楚了。 只是,那侍卫回来时,却并没有当众说明,而是跟皇上单独说的。 当轩辕昆得知这一切竟是自己的太子所为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 尤其,在知道这件事还是为了陷害云七月时,轩辕昆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太子想要陷害云七月,最后出事的是云雅柔,甚至太子也出事了。 这说明什么? 轩辕昆下意识地朝着夜阑绝看去,眸色深沉。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皇帝再走到众人跟前时,只淡淡道:“今日的事情全因一个宫女而起,宫女已经杖毙,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大家去参加百花宴吧。” 很显然,轩辕昆是想要息事宁人。 不然他能怎么办? 惩治太子? 太子在诸使跟前已经丢了一次脸,身为一国储君,若是再丢脸,他东临就真的颜面无存了。 然而,轩辕昆想要息事宁人,众人却未必会应。 西海国的长公主秦代柔开口了,“一个小宫女怎么能作出这等事情,东临皇上这是当我们没有见过勾心斗角之计不成?” 若是东临国的臣子,在皇上这样宣布结果的时候,自然是不敢再质疑的。 可是秦代柔不是东临国人,她是诸国中最强的西海国的长公主,自然是不会害怕东临皇帝,也不用给东临皇帝面子的,所以这话说出口,秦代柔是没有半点的心理负担的。 见西海的长公主这样说了,北燕国的使臣也忍不住附和。 欧阳曦勾唇,也道,“既然事情查清楚了,咱们都是见证的人,东临皇帝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轩辕昆想要吐血。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一个个的,丢脸的又不是他们,说得自然轻松了。 可是,这么多人都等着要答案,他也不能直接拒绝。 无计可施之下,轩辕坤看向夜阑绝。 身为东临摄政王,他应该为东临的颜面负责的吧? 况且,事情跟云七月有关,他既然也插手了,应该也知晓这其中的关键。 让他将事情挡回去应当可以的吧? 轩辕昆这般想着,便道:“九皇弟,你……” “本王也觉得,这件事皇上应该说清楚才好。”夜阑绝的声音冰冷,毫无情面,更是没有丝毫要出手的意思。 闻言,轩辕昆气得握紧拳头。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皇上,这件事,臣女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112章 听到这道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却见说话的人竟是云雅柔。 早在皇上让人去查事情真相的时候,就已经让太医去屋里先给云雅柔治疗了。 云雅柔醒来之后,从伺候在一旁的宫女口中得知了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心中恨急。 明明应该身败名裂的是云七月,为何会变成她自己? 自己的计划,和太子的配合,本该是天衣无缝的,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云雅柔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在听到外面的动静的时候,云雅柔没给自己细思的时间就走了出来,说出了那句话。 说实话,在说出那句话时,云雅柔是紧张的。 但是,很快,云雅柔就镇定了下来,心中也有了主意。 此时的云雅柔,冷静,温柔,恬静,与方才那个‘迫不及待’的女子全然不同,甚至,在她身上,众人看不到一丝的狼狈,好似方才那件大家亲眼见证的事情的主角不是她云雅柔一般。 这样的云雅柔,显然是十分吸引人的。 别说是那些之前本就对云雅柔有好感的公子哥,就是皇上轩辕昆,看着云雅柔的眼神里,也带着几丝的赞许。 稳了稳情绪,云雅柔走上前来,朝着轩辕昆跪下,磕头,“回禀皇上,臣女知道一些事情,皇上容禀。” 说话时,云雅柔的视线微微朝着云七月那个方向看去,看到云七月鞋底时,眼底满是恨意。 不管怎样,这件事,她不相信跟云七月无关。 都是云七月害她,那么,她要让云七月自食恶果! 想到这里,云雅柔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轩辕昆没有立刻发话,而是沉眸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云雅柔。 云雅柔在这次的事件里起了什么作用,他很清楚。 身为帝王,他不喜欢身边的人的算计,但却并不代表,他会觉得懂一些算计计谋有什么不对。 或者说,皇家的人,若不会算计,活不长。 这点,他清楚。 云雅柔此女,胆识过人,也聪慧,只可惜,遇到了摄政王,才会如此的凄惨下场。 直到现在,轩辕昆还是觉得,这次计划失败,全是夜阑绝的功劳。 于是,轩辕昆沉声道,“你说出来与朕听听。” 若她能够力挽狂澜,他倒也能高看她几分,将她留在太子身边。 毕竟太子身边多一个会出谋划策的女人,也不无不可。 况且,虽然这件事出谋划策的是云雅柔,但是做事的是太子,他总不能把太子推于人前,而云雅柔既是与云七月不和,这件事又是因云七月而起,让云雅柔出面插科打诨也正合适。 而最后不管是怎样的结果,也总不能比现在更差。 闻言,云雅柔抬眸。 此时的云雅柔面色苍白,面上带着几丝恰到好处的脆弱,几丝的楚楚可怜。 而抬眸时,云雅柔眼里泪眼盈盈。 若是旁地女子,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必然哭嚎出声,省不了一阵闹腾。 但是,云雅柔却没有。 这种无声的泪盈盈,更是能够牵动男人们的心。 这样的云雅柔,才最是勾人心魂。 而这样勾人心魂的云雅柔,噙着泪,看向云七月,一脸的质问,“三妹妹,为什么?” 众人:“……”下意识全部朝着云七月看去。 难不成,这事情还跟云七月有关不成? 而那些夫人小姐们想的则是,她们之所以来了这儿,可不就是来找云七月的么? 一开始,大家不也以为,里面的人是云七月的么? 于是,众人看着云七月的眼神里,就充满了怀疑。 云七月勾唇,反问,“什么为什么?二姐姐在皇上面前,何不将话说得明白一些?” 云雅柔咬唇,眼中泪意更是明显了几分,“三妹妹,你当真要让姐姐亲自说出来么?” 云七月:“你都跟皇上说你要说了,这下又来问我做什么?怎么,我说不让你说,难不成你要欺君不成?” 云雅柔:“……”一时间,竟有些语噎。 随即,云雅柔慌乱地看向皇帝轩辕昆,“皇上,臣女绝无欺君之意。” 该死的云七月,她是怎么能给她随随便便扣上欺君的罪名的? “你继续。”轩辕昆状似不想参和小女儿家的口水之战。 云雅柔闻言,状似做了一番心理斗争之后,才为难且一脸控诉地道,“三妹妹,我分明看到你进了这宫殿换衣裳的——” 这声音里,带着悲愤。 而云雅柔很聪明,并没有将这话说完说满,只让大家去遐想。 却是,大家如云雅柔所想的一般,往她说的话里深想了。 本来,云七月应该在这里换衣裳。 但是,最后变成云雅柔在这里出事。 这说明了什么? 是不是说明了,其实云雅柔出事,就是云七月搞的鬼? 那,云七月未免太嚣张,太狠毒了吧? 竟然在皇宫中,就敢对自己的堂姐下手,这样的人可真可怕。 想到这里,一些人看着云七月的眼神变了。 而这些眼神,看在夜阑绝眼中,却分外不爽。 怎么,这些人活腻了?胆敢质疑他的王妃? 夜阑绝正要出声,然而他掌心的那只小手却是紧了紧他的大掌。 下意识的,夜阑绝垂眸朝下看去,却对上云七月眨巴眨巴的眼。 不知为何,夜阑绝竟是看懂了云七月眼神里的意思。 这是,不让他管? 虽有些不悦,但夜阑绝终是没有出声。 见夜阑绝没有要出声的意思了,云七月松了口气。 虽然,这金大腿用得很舒适,让她能省不少事,但是若事事都得他帮忙解决,那岂不是太不好玩了? 有时候,有的事情,还是得有点过程才行的。 于是,云七月看向云雅柔,眼里带着似笑非笑的意味,“你说见到我来着宫殿换衣裳了,人证物证呢?” “我……”云雅柔正要开口。 然,云七月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事先我可说明啊,你要说人证是你自己,我可是不服的,毕竟这空口白牙的话,谁都会说。” 顿了顿,云七月轻飘飘的道,“我看着你跟着李笑飞进了这宫殿。” “你胡说,你别诬赖我。”云雅柔气急。 她什么时候跟着李笑飞进了这宫殿了? 就李笑飞那纨绔,她还看不上。 云七月耸耸肩,提醒道,“所以说,空口白牙的话很简单,你要指正我来过这里,最好还是找个别的人证的好。” 说着这话时,云七月的唇角是带笑的,但是眼里却满是冷意。 有没有人看到,她很清楚。 而云雅柔根本就是想要用三两句话,就让人将矛头对准自己。 但是,那也得人证物证俱全才行。 云雅柔听着云七月那一番说辞,气得牙痒痒。 她哪里来的人证? 她根本就没有看到云七月来了这里好么? 是后来那个宫女告诉她,事情是安排在了这儿的,她才让她娘将人往这边引。 可,看着云七月那模样,她这必须就得有一个人证才行。 思索着,云雅柔心中忽然就有了一个主意,“三妹妹,话我既是说出口了,自然是有其他的人证的。” 那个人,一定会为自己作证。 云七月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行,你说,人证是谁?” 第113章 “是——”云雅柔轻咬贝齿,脸色微红,一副不好意思,又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 云七月:“……”怎么让她说一个人证,搞得跟叫她说出奸夫是谁一样? 大无语好么? 众人看着云雅柔的表情,倒是没有无语,而是越发的好奇了。 终于,云雅柔出声道:“是——是太子殿下——” 说着这话时,云雅柔的脑袋垂得更低了,一副羞怯的模样。 众人瞧着云雅柔这模样,一下子便能看得出来这模样代表着什么。 是怎样的情况下,云雅柔才能跟太子两人看云七月进了这个宫殿? 那自然是私会的时候了。 这是云雅柔的小心思。 事情是太子安排的,那么太子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所以,她不怕太子会出卖自己。 况且,自己如今这般了,想要做太子妃已然不可能,但,自己到底也没有真的失去贞洁,加上这个时候‘恰到好处’地透露出自己与太子的私情。 那往后,自己与太子,必然是捆绑在一起的。 便是以后能够混一个侧妃的位置,等往后太子登基,她也还是有做皇后的机会。 只是,这般要迂回了许多,而一切,全都怪云七月! 云雅柔心中暗恨,却没有察觉到轩辕昆的脸色,在她提及太子的时候就变了。 轩辕昆此刻,几乎是想要让她忘记太子的。 这提及太子,不是就要让人想起来太子今日做的丑事了? 若一不小心,这云雅柔说错话,把今日的事情也扯到了太子身上,那要如何? 思及此,轩辕昆准备开口呵斥云雅柔。 然,云七月却抢先开口了询问了,“二姐姐,你当真跟太子一起看到的?” 云雅柔没察觉到云七月话语中的不对,点头,“是。” “那,请问二姐姐,你是什么时辰看到的?”云七月继续问。 云雅柔想了想,来皇宫时,大概是辰时末。 云七月衣裳弄脏的时候,应该是巳时二刻,她大概是巳时四刻离开的众人视野,准备往这边来瞧瞧。 那么,自己看到云七月,应该是巳时四刻以后了。 于是,云雅柔很果断地道,“约莫是巳时四刻过后。” 然后,云雅柔这话一出,众人看着云雅柔的脸色就变得古怪起来。 云雅柔这时候抬头,却忽然看到众人看向自己的神色,一时间有些微愣。 这些人,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难道,她的话有哪里不对么? 下意识地,云雅柔看向云七月。 却见云七月看向轩辕昆,“皇上,我二姐姐在撒谎,您应该能听得出来吧?” 轩辕昆额角青筋微动,忍住了揉眉心的冲动,冷眼看向如今还是一脸莫名的云雅柔,显然已经震怒了。 云雅柔被这眼神看着,心中越发惊疑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雅柔莫名心颤,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时,轩辕昆震怒道:“看在老侯爷的面上,朕今日可不治你罪,但日后,云家二小姐云雅柔,无诏不得入宫!来人——将云雅柔给朕赶出去!” 云雅柔一听‘云家二小姐,无诏不得入宫’这句话,脑袋便一片空白,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为什么? 自己到底哪里错了? 为什么皇上最后惩罚的是自己? 而徐氏,见女儿被下达了这样的惩罚,心中慌乱,赶紧上前,“皇上——” 徐氏想要求饶。 因为,一旦被禁止入宫,这意味着以后宫中有什么宴会,柔儿都不能参加,那以后柔儿嫁入皇家怕是更加无望了。 而且,柔儿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又被下令不得入宫,那往后可怎么办? 然,徐氏话没能说出口,就被轩辕昆警告了,“求情者,同罪论处。” 轩辕昆这话一出,徐氏彻底不敢出声了。 而云雅柔,此时已经被侍卫擒住了,可她却依旧不知自己哪里错了。 这时候,云七月觉得,与其让云雅柔‘死’得不明不白,不如让云雅柔做一个明白鬼。 于是,云七月在云雅柔被带出去之前,十分好心地解释道,“二姐姐,忘了告诉你了,巳时四刻左右,太子殿下应该跟你妹妹——哦,就是你的庶妹云心莲在共翻云雨呢,怕是没空再跟你一起当人证呢。” 众人:“……”共翻云雨这种话,是你这种未出阁的女子能随便说出口的? 忍不住看向夜阑绝,好似在说:“摄政王,你的未婚妻,你不管管的?” 夜阑绝虽也因云七月的直接而忍不住蹙眉,但到底还是让大家失望了,他只蹙蹙眉而已,大家还看不见的那种。 至于管? 呵,没有。 而云雅柔,在听到云七月的话后,整个人如遭雷击。 太子殿下——跟云心莲? 怎么会? 下意识地,云雅柔看向徐氏,想要向徐氏求证。 可,当看到徐氏那表情时,云雅柔就什么都知道了。 云七月,她说的事实。 好啊! 云心莲,她竟敢抢她的男人! 云雅柔愤怒到扭曲,前面刻意营造的温柔、冷静、恬淡的形象,彻底破碎,面目狰狞地让那些之前对她产生好感的男子们阵阵心惊。 而对于自己真面目暴露,云雅柔全然不知,她只陷在自己的仇恨之中,然后,被侍卫给拉了下去。 一切,被徐氏看在眼里。 虽然,徐氏一遍一遍地在心中跟自己说,一定要忍住,忍住。 可,二女儿被拉下去时那狰狞的表情,以及那些公子们看着柔儿时的那惊恐和心有余悸的眼神,让徐氏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柔儿这么多年经营的好形象,因为云七月,彻底毁了。 越想,徐氏就越是无法忍住。 终于,徐氏指着云七月,怒道:“云七月,那宫女分明是带着你来这儿更衣的,为何柔儿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不该给个合理的解释么?” 然而,徐氏之所以冲动地质问出这句话,实在是因为今日受到的打击太多了。 才刚质问完,徐氏就后悔了。 目光下意识地朝着夜阑绝的方向看去,徐氏的腿当场一软…… 第114章 徐氏才刚看向夜阑绝,便被夜阑绝那冰冷的眸子吓得一阵腿软。 她怎么忘了,摄政王说过的‘若再犯,就决不轻饶’这句话? 徐氏的心,这一刻拔凉拔凉的。 夜阑绝:“云徐氏,既然你这么不把本王的话放在耳中,那本王——” “摄政王殿下,拙姬是因为深受刺激,这才满口胡诌,还请摄政王殿下饶了她一回吧!” 一直没说话的云建德朝着夜阑绝跪下求情。 虽说今日毁了一个嫡女,他对徐氏心生不满。 可,到底徐氏是大女儿和嫡长子的生母,为了那两个让他两上有光的孩子,他也不能任由徐氏出事。 然而,云建德的求情,得到了夜阑绝一记冷如寒冰的眸光:“怎么,你要替你夫人受罚?” 云建德一听,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替徐氏求情,他行。 替徐氏受过,那是绝无可能的,徐氏还没有重要到那个程度。 所以,云建德终是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夜阑绝见此,如寒冰的眸光转向徐氏。 周围,寂静无声,没人敢不识相地在这个时候开口。 而那些使臣则是没兴趣开口,也没必要开口。 这种寂静冰寒的氛围,让徐氏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哆嗦,满眼惊恐。 想求饶,可嘴巴像是抹了胶一般,根本发不出声。 “来人,把她舌头割了。”夜阑绝冷漠出声,语气中不带丝毫情绪,好像割舌头是多么寻常的一件小事一般。 “轰——” 徐氏脑袋一阵轰鸣。 割——割舌头? “摄政王饶命,摄政王饶命啊——” 徐氏狼狈求饶,涕泪横流。 她怕了。 她真的怕了。 就算没有舌头她还能活着,可往后不能说话的日子,她要如何忍受? 不可!绝对不可! 她不能没有舌头。 然而,面对徐氏的求饶,夜阑绝的眼底没有任何波澜,依旧只冰寒一片。 围观众人只觉得心都是凉的,他们差点忘记了,摄政王本就是个冷漠无情的人。 对谁都这样——不,对云七月例外。 徐氏被拉起来了。 还是被夜阑绝身侧最是不近人情的墨羽给拉起来的。 徐氏绝望了。 在被拖着走过皇帝轩辕昆面前时,徐氏像是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哭求道:“皇上,救救臣妇,救救臣妇啊——” 轩辕昆下意识看向夜阑绝,却正好对上了夜阑绝那双毫无情绪的,冷漠的眸子。 轩辕昆眸色微颤,没有出声。 他很清楚,自己的话在夜阑绝面前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反倒有可能让他颜面无存。 而一个徐氏,他还不值得他这么大的牺牲。 “且慢——” 就在徐氏要被拖出宫殿的院门口时,一道声音响起。 声音是从门口发出的,众人回头看去,却见是一个老嬷嬷。 看到那老嬷嬷时,云七月忍不住挑挑眉。 而徐氏,以为那老嬷嬷是来救自己的,就如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朝着那嬷嬷求饶:“杜嬷嬷,您——” “云大夫人,老奴奉了老太君之命,前来做个见证。”杜嬷嬷冷漠地打断了徐氏的话。 随后,走到皇上跟前,朝着皇上和夜阑绝行了一礼。 才以不卑不亢的姿态,朝着众人道:“这边发生的事情,老太君都知道了。” 说着,杜嬷嬷看向徐氏,眼神冷漠,“徐氏方才对云三小姐的质疑,老奴也听见了,如今老奴过来,就是来澄清这件事的。” 说着,杜嬷嬷朝着云七月福了福身,一脸的感激,“云三小姐,方才老太君的旧疾发作,险些丧命,多亏了云三小姐出手,才保住了老太君的性命,老奴替老太君谢谢云三小姐。” “杜嬷嬷,姨母的身体可有碍?”杜嬷嬷话刚说完,皇上就一脸关切地问道。 没错,杜嬷嬷口中的老太君,便是当今皇上的亲姨母,与当今太后虽不是一母同胞,但是当今太后却是戚老太君的亲娘给养大的,所以老太后对戚老太君这个妹妹可谓是姊妹情深。 因而,皇帝一听自己的姨母身子有碍,立刻出言关心。 杜嬷嬷闻言,恭顺答道:“禀皇上,经由云三小姐诊治,已然无碍了。” 轩辕昆闻言松了口气,便立刻命令身边的太监去问候一下老太君。 可见这老太君的身份地位当真不一般。 而一旁的云三小姐云七月听着嬷嬷的话,不禁挑挑眉。 这老太君就是之前那个得了冠心病的老人家,当时就是这老嬷嬷带着太医赶到的。 只是,老人家当时是表达了谢意的,所以,这老嬷嬷来可不止是为了道谢这么简单。 正疑惑,就听杜嬷嬷继续,“当时老夫人的情况危急,被云三小姐救醒了,之后老太君见云三小姐裙衫脏了,特意唤来了宫女取来了这套衣裳给云三小姐换上了,这个有证可循,大家尽管去查便是。” 说着,杜嬷嬷冷眼看向徐氏,“所以老奴倒是不知,云徐氏你口口声声说云三小姐是来这边换衣裳是怎么回事!” 杜嬷嬷的话,让徐氏呆住。 这杜嬷嬷不是来救自己的,而是来为云七月作证的? 云七月没来过这个宫殿?她是去救戚老太君了? 这,怎么可能? 徐氏不想相信,也不愿相信。 可显然,这杜嬷嬷不可能撒谎,但这么一个事实,却是越发的打击了徐氏。 偷鸡不成蚀把米,徐氏脑海里只有这么一句话。 而云七月也没想到这个嬷嬷专门过来是为了给自己作证的,一时间有些讶异。 诚然,云雅柔和徐氏的话,对她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 可,却保不齐让这里的这些夫人小姐们对她产生怀疑。 杜嬷嬷的出现,几乎是为她洗掉了身上最后一点的嫌疑。 想到那老夫人的情况,云七月想,等她有一个像样的实验室后,首先就给那老夫人做心脏手术。 在新世纪,冠心病是可以手术根除的,虽然能成功做手术的医生不多,但她可以。 算是报答那老夫人如今的这份善念吧。 此时的戚老太君并不知道,因为她这特意的一趟解释,竟是让自己往后会免受旧疾折磨。 杜嬷嬷解释清楚后,便对着云七月道:“云三小姐,我家老太君说,等身子好些了,必定重礼登门道谢。” 云七月:“遇到了便是缘分,还请老夫人保护身子。” 杜嬷嬷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便走。 杜嬷嬷走后,徐氏只觉得,自己今日当真要难逃一劫,正要被墨羽拉走的时候,云七月却突然出声了。 “皇叔——” 第115章 云七月一出声,众人忍不住朝她看去。 却见云七月此时正抬头看着摄政王夜阑绝,而夜阑绝正好垂眸看向云七月。 一个抬头,一个低头,两厢对视,两手相握,画面出奇地和谐美好。 当然,前提是没有人去脑补云七月面纱下的脸长什么样。 “嗯?”夜阑绝声线冷漠。 “今日是百花节。”云七月提醒。 “嗯。”夜阑绝点头,表示知道。 “这么美好的节日,还是不见血的好。”云七月像是在聊今日的天气情况一样,语气寻常。 而把徐氏拖到门口的墨羽听到云七月这句话后,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云小姐的话,主子有可能改变主意。 夜阑绝眸色幽深的看着云七月,“你想怎样?” “既然是嘴贱,掌嘴就可,割舌头也未免太暴力了,皇叔您说是不是?”云七月笑道。 众人:“……”难道掌嘴就不暴力了? 夜阑绝没回应,只看着云七月。 所有人都屏息等着,看摄政王这次到底会不会听云七月的。 徐氏也紧张地等着。 比起割舌头,她宁愿掌嘴。 起码,掌嘴不会不能说话,不会危及性命。 “那依你言,掌嘴多少合适?”一片沉寂中,夜阑绝出声了。 云七月一听,笑眯眯,当即举起自己的一只手,伸出自己的五个爪爪。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白嫩的爪爪,没说话。 “皇叔,您也知道的,我最是善良不过了,怎么可以因为别人质疑我就掌嘴太多呢?” 众人心中默默点头。 确实,不该掌嘴太多。 然,众人才刚顺着云七月的话这样想,就听云七月继续,“就意思意思的掌嘴五十吧。” 众人:“……” 说好的善良呢? 掌嘴五十就只是意思意思?那要不意思意思,岂不五百? 众人皆是无语。 毕竟掌嘴五十,一个正常人都能被打成猪头,甚至多日不能开口好好说话。 且,还挺丢人啊。 总之,绝不比割舌头好太多。 这一刻,大家深深觉得,云七月此女不能招惹。 至少,只要摄政王护着一天,他们就决不能明着招惹,否则以摄政王维护的架势来看,他们会死得很惨。 而徐氏,本来以为自己今日能逃过一劫。 可听到云七月说掌嘴五十的时候,气得险些栽倒。 掌嘴五十,这比割舌头能好多少? 那个小贱人,分明就是在算计自己。 想到这里,徐氏愤恨地看向云七月的方向。 虽然云七月与门口还隔着一段距离,且这一段距离还站满了人,可是,这些人像是存心要给云七月和徐氏便利一般,早在云七月出声的时候就让开了一条通道。 于是,徐氏愤怒的眼神,被云七月看了一个正着。 见徐氏还敢瞪自己,云七月笑得一脸的纯真,“大伯娘这是眼睛也不想要了?” 徐氏:“……” 惊慌失措地收回了目光。 她觉得,以后她要对云七月的笑容都要产生阴影了。 而夜阑绝,此时淡漠地对着墨羽命令道:“王妃的话,可听清了?” 墨羽:“……是。” 他就知道会这样,所以半点不意外。 而云七月,看着徐氏被拖走的眼神冰冷一片。 为徐氏求情? 她当然不会这么圣母。 对于徐氏这个爱面子的虚伪之人来说,掌嘴五十绝对不会比割舌头让她轻松。 对付人,自然是诛心比虐身要有趣得多了。 况且,这么快就让徐氏成为哑巴,往后诸多日子,岂不太无趣了些? 云七月眼里的冰冷和眼底的精明,全都被欧阳曦看在了眼里,这让眸光寒凉的欧阳曦眼里多了一抹光芒。 倒是欧阳曦身边的青介,看着云七月的这一番操作,只觉得云七月这女人忒恶毒了一些,让青介更加确定了‘最毒妇人心’这句话。 而人群中,更是有一道恶毒而嫉恨的目光盯着云七月,许是这道目光太过直白,让云七月有所察觉。 抬头朝着那道视线来源看去,却见那是一个肤如凝脂,眉如远黛,天生媚相,一身红衣裹体,眉宇间都带着傲气的女子。 而就这个集美貌和媚态于一体的女人,如今正用那怨毒妒忌的目光看着自己。 瞧着她立于西海使臣队伍中,与之前说话的女子站在一块,云七月忍不住挑挑眉,对着女子的身份有了几分的猜测。 然后,云七月手就不止抓着夜阑绝这么简单了,她整个人都搭在了夜阑绝那一只胳膊上。 云七月这动作,看在秦佳妍眼里,那简直是赤果果的挑衅,气得她恨不得冲上去将云七月给扒拉开。 不过,秦佳妍的动静,却是被一旁的秦代柔给发觉了。 看了一眼夜阑绝,秦代柔眼里带着一丝的不屑,“不过是一个脸都没露的男人,值得你这般?” 秦代柔的声音不大,只有她和秦佳妍能听得到。 秦佳妍闻言,只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却并未去反驳秦代柔的话,不知是将秦代柔的话听进去了,还是因为身份差距的缘故。 而夜阑绝看着上纲上线挂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皱了皱眉,动了动手,想甩开。 云七月感觉到了夜阑绝的意图,立刻道:“皇叔,我扶了你这么久也累了,您就大人有大量,借我靠靠呗。” 夜阑绝:“……”她扶他?若没记错,她是一直在占自己便宜吧? 没理云七月的话,夜阑绝还是作势要甩开云七月的手。 虽不排斥这女人的靠近,但他还是不喜欢身上挂着一个女人。 云七月却抱得更紧了,声音压低,带着几丝的央求的意思,“皇叔,怎么说我也是您的未婚妻是不是,您这般当着众人的面甩开我,我多没面子啊?我这没面子,岂不就是你没面子了么?” 说话时,云七月眼里带着丝丝祈求,瞧着就无比的可怜。 而实际上,云七月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发现自己这个姿势贴在夜阑绝身上,生命值的速度有增快的趋势,很快就要增长百分之一了。 这么好的福利,要是不好好为自己争取,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比起生命值,装装可怜又算得了什么? 第116章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那水汪汪的眼睛,竟荒唐地觉得云七月的话挺有道理的。 但,夜阑绝还是将云七月从自己身上给‘拔’开了。 接着,在云七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夜阑绝的手就落在了云七月的发顶——一息的时间就离开了。 云七月对上夜阑绝的眸子的时候,莫名就懂了夜阑绝那眼神的意思。 好似在说,‘这样就不会没面子了’。 摸头杀一秒等于有面子?云七月有点不懂夜阑绝的脑回路。 然后下意识的,云七月看向周围人,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小姐。 果然,从她们的眼里,她看到了羡慕和嫉妒。 云七:“……”面子值几个钱?能吃? 她方才还不如说自己是心悦与他,所以想跟他贴得更近呢。 毕竟,应该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听这些肉麻死人的话——吧? 嗯,对于夜阑绝,她一点都不确定。 但显然,自己没有再扒上去的机会了,因为夜阑绝看了一眼皇帝轩辕昆,冷冷的道:“百花宴该开始了。” 说着,也没管那些皇帝和那些使臣是个什么反应,大步跨出,往门口走去。 云七月见状,不动声色地跟上了夜阑绝的步子。 只是一开始云七月还能跟得上,等两人全都离开了众人的视野时,夜阑绝就用他那状若‘凌波微步’的步伐消失在了云七月的面前。 云七月:“……小气。” 嘟囔了这一句,云七月就自己朝着宴会走去。 左右不跟着人群走她也能自在一些。 “云三小姐——” 云七月刚走到御花园的时候,一道声音将云七月给喊住了。 云七月回头,便见是一个身着黄色为底色、绣着浅紫与白交错的花样裙衫的贵女站在那儿,朝她盈盈地笑着,看着善意满满的。 但,云七月看着她,没有半点记忆。 所以,这人谁? 云七月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也没有说话。 齐雪见云七月那般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是柔和了几分,“我是丞相府的嫡长女齐雪。” 云七月点点头,面上神色淡淡,没什么反应。 齐雪道:“先前就听说你好了,一直没机会见,今日可算是见着你了。” 齐雪语气中虐待激动,掩唇而笑,贵女范十足。 “有事?”面对齐雪那明显的套近乎的模样,云七月只淡淡问。 齐雪面上笑容一僵,手微微捏紧,随即笑着道:“也没什么,就是一直想跟云三小姐交个朋友。” 闻言,云七月打量着齐雪,面色淡淡,没吱声。 一直?呵呵。 从前原主是傻子的时候,谁真会想跟她交朋友? 虽然齐雪的表现跟之前遇到贺优蓝时相差不大,但是,齐雪的眼睛却并没有贺优蓝的单纯。 虽然齐雪掩藏得很好,但是一眼云七月就能看出此人另有目的。 对于这样的人,云七月并没有什么兴趣。 齐雪见云七月没说话,拳头又紧了紧,面上带笑的同时,又带着几分的好奇地问,“云小姐,听闻老神仙教你了拳脚功夫和医术,不知可还教了你什么?” 云七月闻言,眸色微闪,却是摇头,“做人不能太贪心,不能什么都指望老神仙教。” 齐雪一听,笑笑,“云小姐说得也是。” 之后,两个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云七月淡淡的看着齐雪,齐雪淡笑着看着云七月。 一个不愿多话,一个找不到新的话题,最后,齐雪便自觉离开了。 云七月看着齐雪背影,唇角微勾,然后朝着宴会现场走去—— 此时,留在场的人,多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见云七月回来,看着已经换了衣裳的云七月,众人神色倒也没有什么变化。 倒是云家那一席,李淑兰母女和老夫人他们,见云七月完好的出现,失望的同时,又带着几丝的疑惑。 虽然老夫人和李淑兰都不知徐氏具体的安排,但是也知道徐氏带人出去,必然是有所准备,要对付云七月的。 可怎么云七月没事? 且云七月回来了,为何徐氏他们没回来? 云家人心中满是疑云,只有云心竹松了口气的模样。 与之前相比,宴会上众人这次并不怎么关注云七月。 只因为,按照时辰来看,百花宴即将要开始了。 按照百花节传统,百花宴一开始,贵女们就要上台比拼才艺,底下的男子们会选出自己中意的女子,然后一般情况下,只要你情我愿,皇帝都会为他们赐婚。嗯。 所以那些待嫁的闺阁女子和那些想娶亲的贵公子们,此时哪里有功夫去管云七月?一个个的都期待着百花宴的开始呢。 尤其是那些女子,她们心中更是无比的期盼。 只因为,今年的太子已经没有了未婚妻,她们要是能够脱颖而出,成为太子的未婚妻以后的太子妃,那往后前途自是不可限量的。 此时宴会场上,大部分人是不知道太子与云家的庶女发生了那样的苟且之事的。 而那些知道的人也并不在意,毕竟一个庶女而已,是怎么都不可能成为太子正妃的。 比起那个庶女,她们更加忌惮的是云家大房的嫡次女云雅柔。 因为那些围观的夫人小姐们还都没有回来,所以云雅柔的事情还没有传开,云雅柔就是许多人心中的假想敌。 并非云雅柔自己多么厉害或者身世多么厉害,而是因为云雅柔有一个在凰云书院的嫡姐,以至于大家不得不对云雅柔忌惮几分。 在大家的各种期盼之下,帝后带着一众使臣和官员,以及那些出去了许久没有回来的夫人小姐们神色如常地回到了宴会场上。 大家心照不宣,谁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及前面的插曲。 而宴会上的座位早有安排,便是皇上一开始也没有想到另外两国也都来了人,可后面令人布置,那也是有了的。 于是,大家都有序入座。 除了云家人惊疑为何云建德回来时一脸惨败,徐氏和云雅柔又为何没有跟着回来之外,大家的注意力几乎都在使臣身上。 帝后坐好,使臣有序落座后,皇帝轩辕昆宣布百花宴开始。 说是百花宴,果真是名不虚传。 虽说前面有各种点心菜色,可那些更多的是摆设,除了云七月,谁都没有吃几口。 而百花宴开始,就有宫人鱼贯而入,上百花茶、百花酒、百花饼,百花席,配上御花园里的百花,宴会场上的花香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接着,一声鼓响,意味着百花盛宴的正式开始。 就在这时,西海使臣站了起来—— 第117章 站起来的西海使臣是西海的六皇子秦烨,与西海著名的五皇子秦焱是一母所生,都是西海皇后的儿子。 虽然西海六皇子也是风度翩翩,一身藏青色锦袍穿在身上贵气不凡,吸引了不少姑娘们的目光,但是有南离国师欧阳曦的的盛世容颜在前,明显的落在秦烨身上的目光要少了不少。 秦烨自是感觉到了这一点,心中虽不快,却还是朝着东临皇轩辕昆抱拳,唇角带笑地道:“东临皇,本皇子早就听闻东临的女子才艺双全,美貌无双,不知今日可否求娶一位东临的贵女回我们西海去?” 秦烨话落,秦佳妍便也笑着起身,“本郡主瞧着东临的男子也是俊朗不凡的,如今本郡主的父王也十分担心本郡主的婚事,本郡主也想在东临觅得一位如意郎君。” 两位西海的皇子郡主都想在东临找枕边人,这话一出,场面一时间有些静默。 六皇子秦烨倒也还好,这想选一位东临的贵女去和亲,也属正常,毕竟各国如今没有战事,想要和亲也是正常的。 可,大家静默的原因确实的秦佳妍。 因为,秦佳妍正是一年前当众求嫁摄政王不成反而被吓回西海的那个西海郡主。 一年前求嫁失败,一年后秦佳妍又想找个东临的如意郎君,这——难不成秦佳妍对摄政王还没死心不成? 轩辕昆也微微一愣,随即却大笑道,“若是你情我愿,自是可得,就是不知最终谁能入得了西海皇子的眼了。” 说着,轩辕昆的视线看向秦佳妍,“只是佳妍郡主既是今日要求得一个如意郎君,是否也要与我东临女子一起在这节日里比比才艺?” 秦佳妍闻言,自信点头,“那是自然,毕竟最好的男儿,也得最好的女子才能配得上的不是么?” 秦佳妍说着,还朝着夜阑绝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过,秦佳妍却是很快的就移开了视线,速度快得甚至没几个人瞧见。 轩辕昆一听,心下微沉。 因为秦佳妍这话,就好像最优秀的女子必然是她一般。 这可是在东临国,东临的贵女们都在这儿,若这么多女子还比不过一个佳妍郡主,那东临颜面何存? 这比起那些钩心斗角的事情摆于人前可要严重得多,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尊严。 心中虽有不悦,但轩辕昆面上却是笑呵呵,“朕很期待佳妍郡主的表现。” 就在这时,欧阳曦出声了,“本座孤身多年,也凑个热闹在东临选个夫人,不知东临皇可愿意?” 南离国师,地位非凡,与南离皇帝平起平坐,所以此番欧阳曦发言,并未起身。 而一袭白衣,模样如谪仙,气质清冷的欧阳曦,最是吸引女子的目光。 因而,南离国师这话一开口,场内女子便各种激动起来,以至于夜阑绝回来时的轰动都小了些。 夜阑绝,虽是许多女子心中的神明,可毕竟没有人见过夜阑绝的真面目,且如今夜阑绝已有未婚妻,就算没有,那大家要是想接近夜阑绝,也绝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南离国师却不同。 南离国师不仅美如仙,还主动求娶。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们这些女子都是有机会的啊。 这也是这些女子为何激动的原因。 对于欧阳曦要在东临选夫人这件事,东临皇一早就知道了,自是不会拒绝。 接着,东临皇笑着对众人道:“各家贵女今日可要好好表现了,才艺貌皆优的女子,不仅有嫁入南离或西海的可能,朕今日还要从中择一优者封为太子妃,另外,朕的五皇子也得找五皇子妃了。” 皇上这话一出,众人满脸的激动。 要说寻常,要各家贵女去和亲,谁愿意? 再好的国家,都不如自己的国家,去了生命安全未必会受到保障,毕竟谁也不知道哪天各国之间就没有了和平。 可,秦烨和国师就在眼前,如此优秀的两个男子,谁又不心动? 况且太子和东临五皇子轩辕令也是大家争相想要嫁的对象。 于是,大家都很是期待了。 倒是那些贵公子们,如今只担心自己看上的女子看上那几位更为优秀地看不上他们。 而此时,就在大家满心期待的时候,北燕的使臣也站了起来。 众人心一颤。 这北燕的使臣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他如今起身是为何? 想起其他两国的使臣起身的缘由,一些人忍不住面上的喜色一僵。 莫不是北燕的使臣也要求娶?不要啊! 众贵女心中惊恐呐喊。 不过,她们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 北燕使臣起身之后,便朝着东临帝抱拳:“今日我们北燕使臣中没有才俊,只能凑个热闹,祝东临百花盛宴圆满了。” 说罢,北燕使臣便坐了下去。 就在这时,齐雪站了起来,看着皇上轩辕昆,道:“皇上,臣女有一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话间,齐雪忍不住朝着云七月的方向看去,但是云七月却并没有朝她看来,与夜阑绝一般,对场上的一切都不甚在意的模样。 见此,齐雪眸间多了一抹的阴郁。 看着齐雪,轩辕昆眼底有着满意之色。 齐丞相府的嫡女,才貌双全,优雅高洁,是贵女中的典范,不少世家子都想要求娶,甚至不少人求到他跟前,就想他为其赐婚。 但,他全都没应,只因他有私心,将齐雪给太子留着。 上一辈的夺嫡之战的残酷他历历在目,有了前面的教训,他便早早地立了太子,给了太子一定的权利,以此让其他皇子死了那条争夺的心。 也是如此,他并不担心齐雪成为太子的助力。 所以,面对这个自己看中的未来的准儿媳妇,轩辕昆态度是较为温和的:“什么提议,说与朕听听。” 齐雪闻言,朝着东临皇一拜,谢了恩后,才笑看云七月,只是笑容并不达眼底。 “臣女从不曾见过摄政王殿下对哪个女子不同,直到今日见到云三小姐,臣女才大开了眼界,臣女便想,云三小姐必定是有大才之人,这才能得摄政王殿下青睐,所以想恳请皇上做主,让云三小姐也下场与我们比试比试,臣女实在是想以云三小姐为标杆,看看臣女究竟比摄政王妃差了哪里。” 第118章 齐雪这话一出,现场有一瞬的沉静。 然后,各个看着云七月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的不屑和嘲讽。 大才?比试?标杆? 若说云七月曾经是个正常的,这些词落在她身上,大家还能想一想是不是云七月藏拙了。 可一个曾经的傻子,连规矩都没学会的人,能有什么大才?如何跟她们这些从小经由专人训练过的人比试? 这不是笑话么? 当然,众人心中虽然这样想着,但是云七月身边毕竟坐着的是他们不敢惹的摄政王,所以这种想法大家也只敢放在心中,不敢表露出来。 而底下的人能想得到,轩辕昆自然不会想不到。 下意识地朝着夜阑绝那一座看去,眸中神色说不清能道不明。 按理说,已经婚配的女子是不能参加百花节的才艺比试的。 毕竟东临的百花节,大有一种相亲盛宴的既视感。 但是,说实话,轩辕昆还真有点想看云七月当众出丑,所以轩辕昆没有立刻回绝了齐雪的提议, 可,想到先前夜阑绝对云七月的维护,便是轩辕昆也不敢胡乱应下齐雪的要求,就怕被驳了面子。 毕竟这种事,夜阑绝完全是做得出来的。 夜阑绝,可从来不会管是什么场合。 所以,轩辕昆久久没有说话。 这时候,秦佳妍站起身,一脸挑衅地看着云七月,“本郡主觉得这个主意甚好,云三小姐能得摄政王青睐,想必才艺上面不输给人才是,不如上来咱们大家一起比试比试。” 西海郡主会出声,众人一点都不意外。 毕竟秦佳妍和云七月两人满打满算,也算是情敌了,能让情敌出丑的事情,谁不想做? 但是,云七月没动静,没吭声,夜阑绝也没吭声。 两人谁都没有就齐雪和秦佳妍的话做出回应,就好似她们两人都不存在一般。 夜阑绝如此还好说,大家都习惯了。 但是云七月如此,这就让两个自认高高在上的女子心生不满了。 而大家则觉得,这答应不答应的一句准话便是,这不吭声的算怎么回事? 场面,一时间有些僵持了。 眼见着事情不能成,轩辕昆开口道,“如今七月已然有了婚配,按理说是无需参加这次的比试的,但若你们谁能说服七月参与进去,朕自然也会应允。” 这意思是,这事他不出力,要是齐雪能让云七月点头,那便允了。 齐雪闻言,袖中的手微微紧了紧,随即便笑着道:“既如此,臣女便试着说服一二了。” 说着,齐雪便离席,朝着云七月走去。 只是在离云七月他们那一桌几步之遥时,齐雪停了下来,颇有几分忌惮地看了眼夜阑绝。 她不会忘记,自己曾经想着接近夜阑绝,却…… 似想到了什么,齐雪面容微微僵硬,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笑着朝着云七月看去。 只不过,云七月没有抬头,自始至终都是一副不相干的模样。 齐雪见此,脸上笑意却是不减,“云三小姐,我当真非常想找云三小姐讨教一番,想通过云三小姐找出自己的不足,还请云三小姐能够满足我这个愿望。” 云七月抬头,似笑非笑地看向齐雪。 先前她还不明白齐雪为何会莫名其妙地拦下自己,问自己那么一句话。 敢情,是在这等着她啊。 呵,知道神仙没有教会自己什么,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己上台出丑。 话倒是说得漂亮,将自己抬得高高的,可自己真要上去了,可不得丢脸丢到国外去了? 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看来,这齐雪又是夜阑绝招来的烂桃花了。 男人呀,就是不能太优秀,否则桃花太多。 好在夜阑绝对女人并不太友好,否则自己未来岂不是姐妹一大堆? 下意识的,云七月看向夜阑绝,笑着问:“皇叔,你说我要不要上去比试?” 夜阑绝看向云七月:“你想去?” 云七月老实地摇头,“我要去了,就得让皇叔跟着一起丢脸了。” “嗯!”夜阑绝移开了视线,语气淡淡,“丢不了本王的脸。” 云七月:“……”这意思是说丢脸也是丢她自己的咯? 云七月深深地看着夜阑绝,此刻她只觉得夜阑绝似乎误会了些什么,不过没关系—— 云七月终是再将目光落在了齐雪身上,然后,果断拒绝,“不去。” 本来,云七月和夜阑绝之间的对话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齐雪也是听见了的。 可亲耳听到云七月拒绝,齐雪还是不甘心。 大家都知道云七月肯定什么都不会和云七月站上去丢脸,那根本是两回事。 云七月这般的人,凭什么让摄政王另眼相待? 她就想她上去出丑,然后让摄政王看清她的真面目,好解除这次的婚约。 想到只要云七月出丑,摄政王就会解除婚约了,齐雪忍不住再劝,“云三小姐,你……” “齐小姐。”不等齐雪说完,云七月就打断了齐雪的话,“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们上去比试,那是因为你们着急着以此来吸引优秀的男人,但是我呢——” 云七月手指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向夜阑绝,“我已经拥有了最优秀的一个,完全能不需要不是么?” 夜阑绝听到云七月说自己最优秀,薄唇微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齐雪:“……”好气。 众女:“……”真的好气。 为什么云七月就不能自行惭愧一些?反而还有脸在大家面前炫耀? 她难道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最优秀的摄政王么? 这时候,皇后在轩辕昆的示意下也开口了,“云三小姐虽然与摄政王订婚了,可到底也是个小姑娘,从未参与过这百花节的盛宴,不如也跟大家一起比试比试,也好一起凑个热闹不是?” 余皇后一脸得体,端庄富贵,语气已经是十分的温和了。 而云七月闻言,却不以为然,“没兴趣。” 想看她的笑话,怎么整也得有点筹码才行吧? 余皇后没想到云七月这么快就驳了自己的面子,脸色一时间有些不太好看。 不过很快,余皇后正了正神色,笑着道:“不如这样,你今日参加比试,若是能够拔得头筹,本宫许你一个条件?” 众人一听,眼里满是羡慕。 皇后的一个条件啊,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一个个的,全都看着云七月,心想着云七月这肯定要答应了。 自然,大家虽羡慕,却不嫉妒。 毕竟以云七月多年痴傻的经历,拔得头筹的可能太低了。 大家都很期待,期待云七月答应,然后打脸。 却没想到,云七月再次说出了惊人之语…… 第119章 “皇后娘娘,不是我不参加这场比试,只是皇上也说了,要从中择优给太子选妃,我这才刚刚摆脱了太子,这要是一不小心又得了第一了,被赐婚给太子该怎么办?” 众人:“……”你当第一是大白菜这么好得的吗? 而皇帝皇后两人闻言,更是黑了脸。 太子怎么说,也是他们的孩子,也是天之骄子,云七月这是怎么回事?竟敢这般的嫌弃太子,这岂不是将他们皇家的颜面放在地上踩? 而太子轩辕奇此时正重新整理好了自己,刚走到了宴会场就听到云七月这句话,气得差点没当场失了仪态。 该死的云七月,他堂堂太子竟被他这么一个丑女人给嫌弃了? 该死的丑女人,她凭什么嫌弃自己? 轩辕奇想发火,可发火之前,下意识的目光移到了云七月旁边的夜阑绝身上,然后火气硬生生憋住了。 他不能。 他若真发火了,夜阑绝若是跟先前一样当众给他没脸,那他真是丢脸丢到国外去了。 所以,轩辕奇只得隐忍,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帝后二人,自也想发火,可两人与轩辕奇一样,忌惮着夜阑绝。 帝后二人相视一眼,随后余皇后便皮笑肉不笑的道:“七月你这是哪里话,如今你是摄政王的未婚妻,便是第一了,我们也不会将你赐婚给太子啊。” 云七月一脸了解的点点头,“这样啊——” 随即一脸叹息,“先前我是太子未婚妻时就突然地被赐婚给了皇叔,虽然是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这个结果我还是挺满意的,并不想有什么变更,这才怕又来一次……” 帝后二人一听,脸色皆变得相当难看,当着众国使臣的面被揭底,且还公然嫌弃太子,这叫他们的脸往哪搁? 尤其是皇上轩辕昆,此时更是气得憋屈。 早知今日,当初他就不能为了一时之快将云七月赐婚给夜阑绝了,至少,要赐婚,他也应该将云七月和太子的婚事给先解除了,否则如何会闹出今日这让他下不来台的事情来? 可,更憋屈的是,这件事它是事实,便是一国之君,他也无从辩驳。 也,不能辩驳。 轩辕昆下意识的朝着夜阑绝看了一眼,而后,粉饰太平一般道:“先前的事情,确实是朕不对,朕也是国事繁忙,一时间忘记了这桩婚事,想着七月你既然是恢复如常了,九皇弟又未曾娶妻,这便顺手下了那道圣旨,便是朕之后想起来了,这圣旨以下也是没有收回来的道理的。” 身为一个帝王,自然是不用向臣女解释什么的。 可,诸多使臣看着,况且,还有夜阑绝……云七月当着众人面提出这件事,那么她就必须给夜阑绝一个交代。 否则,事后这事再被拿出来说,那他…… 想想,轩辕昆就觉得憋屈窝火,面上却不得不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然而,轩辕昆的解释,是没人会信的。 太子和云七月的婚事由来已久,且云七月先前又傻又丑的,有这么一个未婚儿媳,谁又能忘记?除非心真大。 一国帝王能心大?绝无可能! 但皇帝都去尊降贵的解释了,谁又敢去质疑? 没人! 所以,假的,也成了真的了。 换作旁人,这个时候也就无话可说了,可云七月能是旁人? 听完轩辕昆的解释,云七月恍然大悟的点头,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那皇上您的心可真大,下次这种事情可别再犯了,我与太子没有感情便罢,不然换作旁人岂不是拆散一对算一对?” 轩辕昆:“……”无语地黑了脸。 众人:“……”你这是对皇上说话的态度么? “嗤——” 就在这时,一道嗤笑声响起,众人寻声望去,却见是西海使臣队伍里的长公主秦佳妍。 见众人朝着自己看过了,秦佳妍也没慌,只依旧掩唇笑道:“这都看着本公主做什么,本公主这只是觉得奇怪罢了。” 说着,看了一眼云七月,随即看向轩辕昆,一脸妩媚之态:“东临皇别介意,只不过我们西海可能比较规矩严格,我父皇说话,从不曾有臣子或者谁敢质疑,我当所有的皇上都九五至尊说一不二的,倒是没想到,今日大开眼界了,呵呵……” 秦佳妍的话,让在场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无比寂静,臣子和他们的家眷,谁都不敢出声,更别说是抬头了。 而此时,轩辕昆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秦佳妍那话,就好像在打他的脸。 这是在说他这个帝王不像九五至尊,不能说一不二没有威严了? 这对于帝王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若他不说些什么,不做些什么,岂不是让人真以为他不像个帝王了? 轩辕昆越想,脸色就越是难看。 正要发怒的时候,一道温润清冷的声音传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座与长公主的想法可谓是大相径庭,为君者,当以臣民意愿为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东临皇深知这道理,乃是明君。是东临之福。” 欧阳曦话音刚落,三道不同的视线全都看向欧阳曦。 秦佳妍蹙眉,不明白欧阳曦为何坏事。 夜阑绝冷眸扫去,眸色微凉。 轩辕昆看去,目光复杂,却又松了口气。 而云七月,自然也是意外欧阳曦会帮自己解围的,毕竟和欧阳曦相处的过程中,她可不觉得欧阳曦是个好相处的和会管闲事的。 而其他人,在反应过来自后,更是疑惑不解。 毕竟,南离国师欧阳曦,他之出名,四国皆知,也因此,谁都知道南离国师并非是一个爱为人出头的,更是不会多话。 他为人清冷矜贵,谁都知晓。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是会当众为云七月说话,为云七月化解危机,这是为什么? 而云七月,她何德何能。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在欧阳曦说话之后,场面一时寂静不已,针落可闻。 这时,皇帝轩辕昆开口了。 第120章 “哈哈哈哈,南离国师您说得太对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在轩辕昆这一阵笑声中,气氛回暖。 其实,这一刻,谁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毕竟,看摄政王对云七月的维护程度,由西秦长公主的挑拨之后,若皇上对云七月发怒,这今日的百花宴怕是不能圆满完成了。 而他们这些人,也有可能殃及池鱼。 而皇上若是不发怒,那皇上无能的消息,怕是会在最快的时间内传遍各国,这对东临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此时此刻,最是心惊胆战,甚至是腿软的人,却是齐雪。 齐雪此时就离云七月不远的地方站着,整个人都有些虚。 因为,严格地来说,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场面,都是由她的提议而起。 不管是对摄政王还是对皇上,她都害怕。 若他们之中任意一人迁怒,那她—— 齐雪吓得脸色惨白。 在确定大家都不在关注云七月是否要参加比试的时候,齐雪绷紧了神经,准备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然而,这个时候云七月开口了,“齐小姐,你这就走了?” 齐雪:“……” 很是僵硬的朝着云七月露出一抹笑容,“云……云三小姐还有事?” 齐雪觉得,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让她很是害怕。 怕被秋后算账。 云七月:“当然有事。” 云七月点头,一脸的肯定,“你不是说想要我参加比试,好让你知道你有什么地方不足么?” 齐雪:“……”她那只是客套话而已。 难不成,她一个京城闻名的才女,还当真让一个曾经的傻子指点不成? 这岂不是笑话? 可,话还真是她说出来的。 于是,齐雪勉强露出一抹笑意,“这……既是云三小姐不愿意,那……” 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座位,尽量让皇上少注意到自己。 不怕别的,怕被秋后算账。 然,云七月却不等齐雪说完,“皇上,皇后既然都已经解释了,我有什么好不乐意的?” 齐雪:“……”云七月现在答应,她真的一点喜感都没有。 甚至,觉得后脊背发凉。 云七月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时候提什么皇帝皇后解释的话?这不是诚心地要给自己拉仇恨吗? 齐雪想得不错。 云七月是真的给她拉仇恨了。 因为,轩辕昆这个时候也想起来了,自己之所以有方才的憋屈,都是齐雪的那什么见鬼的提议。 若是齐雪没有那见鬼的提议,如今百花节的比试怕是也已经开始了,哪里会有这许多的事儿? 一时间,轩辕昆看着齐雪的眼神里充满了不满。 而下坐的齐丞相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得一抖,却并没有在这个时候站起来。 毕竟,不合适。 况且,若是雪儿今日表现好,那局面也能破解。 所以,齐丞相强制地让自己镇定下来了。 “不过——”云七月再次开口,还拉长了声音。 齐雪不想跟云七月周旋太久,站在这里被众人看着,所以便立刻道,“不过什么?” 云七月:“你都这么诚心地让我当你的标杆,你总得给你的标杆一点酬劳吧?” 白做的事情,她可不愿意。 况且,表演才艺什么的,有坐在下面喝点小茶吃点小点心,看表演来得自在? 所以,她得事先为自己争取利益。 齐雪:“……那,云三小姐想要什么酬劳?”此刻齐雪其实真的很想吐血。 自己先前说出那些话,不过是为了让云七月飘飘然地答应比试,然后让她当众出丑。 可,云七月一口一句地提醒着自己要当自己的标杆,这就叫她有些后悔说出那些话来了。 毕竟,让一个曾经的傻子当自己的标杆,自己脸上也没有光。 这以后自己走出去,旁人岂不是得指着自己的后背道:“看呀,这齐小姐可是把一个曾经的傻子丑女当成标杆的。” 一想到这个场景,齐雪就想吐血。 可,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能收回自己之前说的话,也只能顺着云七月的话去问。 云七月:“哦,我这人公道——” 之前在那宫殿里围观全程的人只觉得,云七月的下文肯定不简单。 毕竟,云七月之前可是说自己最是善良,最后徐氏却是被掌嘴扔出皇宫了的。 所以,有些人同情地看着齐雪。 而齐雪的所有注意力都在云七月身上,或是想着快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所以并没有察觉。 “不过是当标杆罢了,好说,你给我一万两银子便可。”云七月继续。 刚才略微想了想,最后还是觉得,什么东西都没有银子来得实在。 所以,勉强要点银子最是妥当。 众人:“……”这云三小姐抢钱呢? 这闺阁小姐,庶女一般一个月三五两的月银,嫡女有十两,家世再好点或者更受宠一点的,大概是二十两,最多也不超过五十两。 当然,这前提是衣裳首饰什么的,府里会统一采购,这些小姐们平日里也不会有什么大的花销。 可,便是再怎么贵女,一万两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至少,一些有私房钱的自认有钱的贵女,比如齐雪,也只有五百两而已,离一万两,可不止差了一点半点的。 所以,齐雪下意识地就要拒绝云七月的要求。 但,云七月会给她拒绝的机会? 自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见齐雪要开口,云七月道:“话是齐小姐说出来的,齐小姐现在不会不答应吧?” 要脸的,在云七月这么一问后,也不会说自己不答应。 可齐雪,真不想出这一万两的银子。 正想法子化解的时候,云七月就委委屈屈地看向夜阑绝,娇软着声音道:“皇叔,你是不会放任旁人耍你的小未婚妻的吧?” 齐雪一听,身子一僵。 下意识朝着夜阑绝看去,却正好对上夜阑绝那双冷漠无情的眸子。 虽说,追逐他依旧,可那样的眸子,也是她最害怕的。 而就在这时,夜阑绝还开口了:“谁敢?” 第121章 夜阑绝的话,让齐雪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僵硬了。 便是云七月自己,也微怔地看着夜阑绝。 虽说,今日里她因为太懒,不止一次地让夜阑绝为自己出头。 可其实,每一次,她都没有想到夜阑绝真的会有所回应,但偏偏夜阑绝次次都很配合,简直就是有求必应了。 夜阑绝此人是个怎样的人,便是相处不久,她也很清楚,绝对不是有求必应的那一种。 可,偏偏,今天的他却对自己有求必应了。 为什么?是因为自己是他的未婚妻么?不过才有这个想法,云七月就自己给否决了。 如果是这么个原因,那之前就不会有那些个传闻了。 夜阑绝,绝不是那种会被关系所束缚的人。 那,又是为何? 一时间,云七月想不明白,但心中却莫名有了种奇怪的感觉。 这些想法,其实只存在于云七月脑海里一瞬间,面上却并未有什么表现。 而此时,齐雪出声了。 “云三小姐哪里的话,我又怎么可能耍云三小姐?”即便心中在各种疯狂咆哮,各种不满,可齐雪却是不得不惨白着一张脸,挤出一抹笑来,“云三小姐既是要做我的标杆,那我出这一万两银子自是无什么不可的。” 众人看着齐雪的表情,眼里满是同情。 这齐小姐如此抬举云七月,可却还得被云七月坑一万两银子。 那可是一万两啊!光想想就让人肉疼的数目。 当然,也有一些人看得清齐雪抬举云七月的真实目的。 可那又如何?云七月本也不是一个讨喜的人。 云七月闻言,点点头,却是语气关切地看着齐雪,“这一万两会不会太多?你其实可以不用勉强的——” 虽说语气关切,可脸上没见半点关切的意思,简直嚣张至极。 众人就觉得,这云七月也忒可恶了。 简直得了便宜还卖乖……关键就是,她那嚣张的样子,跟乖有半毛钱的关系? 而齐雪,此时则是强忍着想吐血的冲动,道,“不多,不勉强。” 说完,怕云七月再说出什么坑人之语,颇有几分的惊慌失措的往自己位置跑去。 云七月看着齐雪那模样,眸色微凉。 想算计她看她出丑?问过她意见了? 不过,转瞬间,云七月便露出一脸笑意,颇有几分打趣地看向夜阑绝,“皇叔,你的桃花好像挺怕你呢?” 虽然齐雪有隐藏得很好,可是她对夜阑绝的心思她不会看不清。 只不过,是那种又爱又怕,既想要拥有又不敢靠近的复杂心思罢了。 夜阑绝闻言,冷眼看了一眼云七月:“跟本王无关。” 不是什么女人都能跟他扯上关系的。 云七月闻言没再多言,目光看向了前方,这时候贵女们的比试正式开始了,而云七月,在她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 百花宴的比试,并非说是贵女们按照顺序上台献艺,然后从中选出几个出色的,而是要经过层层淘汰的。 能有淘汰资格的,除了四个在琴棋书画舞蹈乐器方面擅长的老者,就只有帝后和夜阑绝七个人了。 但,一般前面的比赛,帝后和夜阑绝是不参与淘汰的,只那四个老者参与评判。 当然,大庭广众之下,就算是徇私舞弊,也是不可能太过明显的,尤其这次还有外使在场,所以,这比试就相对而言比较公允了。 而贵女们上场的顺序并没有确定,不管是表演什么才艺,只要有三个老者举了牌子,就直接晋级,要是只有两个举了牌子,那就待定。 待定的选手,可以通过抽签的方式选择五个进入下一轮,是还有机会的,只不过这次的机会要跟运气挂钩。 但是,如果只有一个老者举牌,那必然就会被淘汰。 第一轮,一共上场的贵女有五十五个,直接晋级的只有十二个,其中竟还包含了云雅香,这倒是让云七月有些意外。 而待定的有十五个之多,这十五人有些垂头丧气,不过好在她们能够通过抽签获得机会。 只是,在抽签之前,所有的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云七月身上。 大家看着云七月,云七月笑眯眯地看着大家,既没有要动,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然后,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就问:“云三小姐,你不是要参加这次的比试的么?” 云七月闻言,点头,“对呀。” “那你怎么不上来比试?”毕竟旁人都比完了,就剩云七月了。 云七月一听,不答反问,“京城第一才女是谁?” 众人:“……”第一才女是谁,跟她上不上去比试有什么关系? 虽然众人不解,但是还是有人回答:“自然是齐雪。” 有些人虽然自认不比齐雪差,但是齐雪在早前因为在一次诗会上大放光彩了,就一直被冠以第一才女的称号,算是公认的了。 云七月闻言,了然地点头,“那你们觉得,我身为第一才女的标杆,需要按照你们的常规上去比试?” 众人:“……”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只觉得云七月这也忒不要脸了吧? 人家说一句标杆,她就真以为自己是标杆了? 就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人。 就是齐雪本人,被云七月一口一个‘标杆’的气得不轻,却也没法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发作。 而身为晋级人员之一的汤思敏,见云七月根本不上台,忍不住呛声:“那你想怎么样?该不会是不敢上台比试吧?” 闻言,云七月一副看傻子似的表情看向汤思敏:“你觉得我应该上去吗?” 汤思敏:“你既然答应了要比试,自然应该上去。” 云七月:“不用这么麻烦。” 众人:“……”哪里麻烦了? 云七月:“你们都说了,齐雪是京城第一才女,我既然是齐雪的标杆,那我自然就比齐雪更强了,比第一才女还要强的我要是这个时候上去,岂不是要让你们自愧不如无地自容了?所以——” 云七月扫视了一眼在场众人,勾勾唇:“你们先比吧,到时候我直接跟你们的第一比就行了。” 她可不想像耍猴一样表演三次,既麻烦又累。 要证明自己,一举碾压便可。 第122章 众人:“……”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一时间,场面有些僵持。 而那四个充当评委的老者也是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皇帝轩辕昆见场面僵持,不由得出声打圆场:“七月说的也不无道理,既如此,便就直接最后与第一比试吧。” 左右早晚还是会上台,脸还是得丢的。 有轩辕昆这话后,就算有人心中不满,可无人敢再反驳。 接着,就开始抽签了。 一共十七人,开始了新一轮的比试。 这一轮比试,大家几乎是拿出了绝活,全力以赴。 然而,这第二轮的评判标准更为严格一些。 最后,那十二名一次通关的,只剩下了五名,其中包括了云雅香、佳妍郡主、汤思敏、齐雪。 还有一个太子太傅乔和豫的女儿乔之瑶。 虽说乔之瑶的父亲是太子太傅,但是乔之瑶平日里也并没有过突出的表现,可以说是默默无闻的一个大家小姐,真正秉持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如今她能够进入总决赛,真是让不少人心中惊奇不已。 而那抽签获得第二轮比试的五名女子之中,只有一个叫孙半雪的女子成功逆袭了。 这孙半雪,乃刑部尚书孙凯安的孙女。 如此六人晋级之后,就是更加激烈的角逐了。 如果说,云七月前面看得无精打采,兴致缺缺的,这次最后的决赛,云七月倒是打起了精神,认真地观看了起来。 而总决赛的规则与前面不同,是依次上台表演之后,再由四位评委统一点评出前三,帝后和摄政王,也有选前三的资格。 第一个上场的,是云雅香。 要说上面谁最让云七月觉得意外,那非云雅香不可了。 比起云雅柔,云雅香整个人看起来就显得要单纯多了。 当然说是单纯,那还是对她的抬举,云雅香这人,说白了就是无脑。 然而这个在人前显得有几分无脑的云雅香,却是成功地进入了百花宴的总决赛。 下意识的,云七月朝着李淑兰看去。 却见李淑兰此时正一脸恭顺,面带笑意地跟老夫人交谈着,不知说了什么,逗得老夫人一阵开怀。 收回视线,云七月眸色微暗。 这李淑兰,或者比她所想象中的还要深藏不露一些。 若非如此,如何教得出云雅香这样的女儿? 这种人,得防着。 云七月思及此,收回了自己的思绪,继续台上的表演。 云雅香的身子十分的柔软,第一轮跳的是舞蹈,第二轮依旧是舞蹈,如今第三轮,却依旧是舞蹈。 只不过,云雅香的舞蹈,每次风格都不同。 第一轮,云雅香以柔为主,将柔展现到了极致。 第二轮,云雅香以媚为主,尽显了一个女子的媚态。 第三轮,云雅香却是以活泼为主,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少女的活泼。 不得不说,云雅香在选舞方面,是很有心机的。 因为三场都是舞蹈,裁判和观众或许早就疲乏疲倦了,所以最后一个以古灵精怪的活泼为主题,那是能够一扫之前的疲惫让人眼前一亮的。 事实也是如此,看着场上如同精灵一般古灵精怪,又动作流畅的云雅香,四个老者频频点头。 第二个,西海的郡主,表演的也是舞蹈。 比起云雅香的多样化不同,秦佳妍的表演的是剑舞。 一身红衣,手执长剑的秦佳妍,就宛如一个侠女,动作凌厉,柔中带媚,媚里带刚,与寻常的闺秀很是不同,英姿飒爽的,让不少的公子哥看直了眼。 接下来,有表演琵琶,有表演古筝,也有表演边舞边画的。 最后出场的是众望所归的齐雪。 齐雪前面也有表演过舞蹈和书画,这一次,大家都很期待齐雪的表现,不知这一场齐雪会表演什么。 直到,齐雪走到了那琵琶面前。 这让弹奏琵琶的孙半雪面色微微一僵。 谁都知道,齐雪琵琶一绝,京城中无人能够超越。 谁在她面前弄琵琶,那就是班门弄斧。 不少擅长琵琶的小姐在前面都很庆幸齐雪没有选择琵琶,不然她们还怎么比? 不过,齐雪在最后一轮用琵琶,那也是大家能够预料到的。 毕竟压箱底的,一般都是留在最后的不是? 齐雪弹奏的是《阳春白雪》,一曲下来,不少人都因齐雪的琴声所折服。 最后投票表决。 四名长老,有两个投了齐雪,一人投了云雅香,一人投了佳妍郡主。 结果出来后,便轮到帝后发话。 皇帝为了两国和睦投给秦佳妍,皇后则是投给了乔之瑶。 如此一来,齐雪两票,佳妍郡主两票,乔之瑶和云雅香一票,这前三名,出现了四个名额,第一还没有决定出来。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就落在了摄政王夜阑绝身上,因为夜阑绝这一票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面对众人的目光,夜阑绝却没有表态,而是看向云七月,“你想跟谁比?” 众人:“……”这,是他们想的那样么? 难不成云三小姐想跟谁比,那摄政王就投票给谁不成? 虽然,心中这般疑惑,但是众人心中却都有一个肯定的答案。 所以,哪怕秦佳妍和齐雪的脸色同样的难看,却都免不得看向云七月。 因为,云七月能够决定她们俩谁能获得第一。 而这么一个事实,让两人十分的窝火,将自己脱颖而出的兴奋都给淹没了。 云七月看着两个恨恨的看着自己的人,很无所谓的道:“跟谁比都无所谓。” 反正就比一次。 夜阑绝点头,然后,所有人以为夜阑绝要投票的时候,夜阑绝淡淡的道,“本王弃权。” 不相干的女人也值得他投票? 众人:“……” 虽然,往年摄政王都弃权,可这个时候弃权,真的好让人无奈又无语。 因为夜阑绝弃权,于是,为了两国和睦,轩辕昆宣布齐雪和秦佳妍两人并列第一。 如此一来,云七月就要跟两人比了。 最后一比,齐雪和秦佳妍都选择用乐器。 当云七月被问及用什么的时候,云七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皇后。 云七月这操作,让众人第一反应就是:云三小姐又要搞事了。 就连余皇后看着都不由得心一紧。 这云七月,她又要搞什么? 第123章 所有人被云七月这个架势搞得有些紧张。 就听云七月问皇后:“皇后娘娘方才说我若是拔得头筹,便许我一个条件,这话可当数?” 余皇后很想回答不当数。 自己的儿子被当众羞辱了,她还许她一个条件?不给她一顿板子都是好的了。 可,当着众人的面,这说出口的话也无法收回。 “自是当数的。”余皇后道,“不管你们谁能够拔得头筹,本宫定当有赏。” 说出这话时,余皇后的脸色还尚可。 毕竟在她心中,云七月是不可能的拔得头筹的。 所以,将许她一个条件,替换成了谁当第一,赏谁这个概念,余皇后半点心理压力也没有。 云七月闻言,继续问,“那皇后娘娘准备给什么奖赏给第一名?” 余皇后闻言,倒是被问住了。 这她还真没想过。 不过一个奖励而已,也简单。 于是,余皇后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笑着道:“谁若能够拔得头筹,这凤钗本宫便送给谁。” 闻言,底下便满是羡慕的目光。 皇后的凤钗,便不是能够象征皇后身份的那一只,可却也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别说是齐雪了,就是秦佳妍听了,也忍不住眼前一亮。 便是她是西秦国的郡主,可若是能够赢得一个皇后的凤钗回去,那绝对会成为众人艳羡的对象。 面对那些或是艳羡,或是惊喜的目光,余皇后心中很是得意。 这是她身为皇后才有的殊荣,身上随便一样东西拿出来,都有人争先想要。 然而,这时,云七月却忍不住问:“皇后娘娘,要不你换个奖励?” 就这么一个凤钗,她怕自己比试的时候没法尽力啊。 毕竟一个凤钗,便是金子做的,也值不了几个钱啊。 况且,皇后的东西,自己若是拿去卖了,怕也没几家当铺敢收的。 总结一句话:不值钱的烫手山芋。 余皇后听了云七月的话就已经气得不行了,这若真知道了云七月心中想法,非得气得吐血不可。 而齐雪和秦佳妍,听了云七月的话后,脸上的激动神色都微微僵住。 该死的云七月,做什么死呢? 齐雪是臣女,不好在这个时候开口。 而秦佳妍不是东临国的人,自然没那么多顾忌,就不悦地道:“本郡主觉得东临皇后的奖励十分不错,况且参与比试的人是我们三个,你一来就换奖励,未免太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吧?” 云七月闻言,抬眼看向秦佳妍,状似思索了一般,然后点点头。 齐雪刚松了一口气。 就听云七月道:“也是,毕竟你们都没见过什么世面,这凤钗确实也算是好东西。” 齐雪:“……” 秦佳妍:“……” 就,真的好气! 什么时候她们成了没见过世面的人呢? 她云七月才好了几天,才见了几天的世面了? 不止齐雪和秦佳妍心中憋气,就是余皇后心中也气闷不已。 因为,想要凤钗的齐雪和秦佳妍没见过世面了,那她这个要赏赐凤钗的皇后,岂不是更加的没见过世面了? 正郁气时,云七月再次开口,“皇后娘娘,不如这样吧,若是她们拔得头筹了,那凤钗便作为她们的奖励,若是我拔得头筹了——” 说到这里,云七月思索起来。 余皇后随着云七月思索的动作心中一紧,就见云七月撑着脑袋,明明动作很惬意,面上却故作冥思状,好似要个什么真的让她很为难一样。 看着云七月如此,不少人心中开始吐槽起来。 这认真的样子,还真当自己能够得第一不成? 若非她耍赖,她又有什么资格争这个第一? 有她出丑的时候!众人恶狠狠地想着。 就在这时,云七月叹息一声,道,“这样吧,我瞧着齐小姐轻轻松松地就拿出来了一万两银子作为感谢,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应该不会太穷,那我若拔得头筹了,皇后娘娘就赏我一万两银子吧。” 余皇后:“……”谁说皇后不穷的?还有他皇后的凤钗,什么时候连一万两银子都抵不上了? 齐雪:“……”好气,那什么时候轻轻松松地拿出一万两银子了?很不轻松的,好吗?她被逼的好吗? 众人:“……”这云三小姐确定不是钻钱眼里去了? 还有,说好的见过世面呢? 见过世面的人能把一万两银子看得比皇后的凤钗还要重要吗? 现场一片寂静。 而云七月,却状若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问皇后,“皇后娘娘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余皇后:“……”怎么样? 不怎样! 可,余皇后还是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咬牙切齿地道:“行,若你赢了,本宫就赏你一万两银子。” 然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没事找事的齐雪。 一万两银子,她做什么不能?要给云七月! 虽然,云七月未必会赢,可心中就是不得劲。 而这些,都是齐雪弄出来的。 云七月看着自己给齐雪成功拉了仇恨了,很是满意,这才从位置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道:“既然你们选的都是乐器,那我也选乐器吧。” 云七月这懒洋洋勉为其难的模样,让齐雪和秦佳妍听着比吃了苍蝇还要难受。 然而,这时,南离使臣那边,欧阳曦的眸底却闪着满是兴味的光芒。 这时,青介却忍不住轻声吐槽:“还不是仗着东临摄政王才敢这么嚣张?若没了摄政王,她怕是早就渣都不剩了。” 青介话才刚说完,就见自家主子眼神冷漠地看向自己,看得青介不由得心一紧。 正要认错,就听自家主子清冷的声音传来,“能有东临摄政王的仰仗,就足以证明她的本事。” 青介闻言一愣。 随即便想明白了。 东临的摄政王,谁能让他成为靠山? 若是没有点能耐,云七月如何能够仰仗着他在这宫宴里嚣张? 想到这里,青介不由得想起来了云七月那出神入化的医术。 莫非,东临摄政王对云七月之所以不同,是因为她的医术? 而这时,除了欧阳曦这边,西海和北燕的使团里,都有一人的目光紧紧地落在云七月的身上,眼里都带着浓浓的兴趣。 如此嚣张的女子,真不多了。 第124章 秦佳妍选的乐器是箜篌,第一个表演的便是她。 一身红衣,一架金色箜篌,秦佳妍往那里一坐,周身气质便得到了沉淀,与之前的张扬有所不同,此时的她优雅如仙,明媚如阳。 手指一弹间,泠泠似雪山清泉的声音倾泻而出,直击人的心灵。 曲目是东临国众人都没有听过的,却又给人一种清灵之感,就在众人以为就只是这样的时候,忽然一转,声音变得飘忽,让人忍不住随着神游,似进入了梦幻世界。 一曲结束,众人似乎还没有从中反应过来,秦佳妍很是满意的看着大家的表现,唇角微扬。 东临这些人谁都不知,她最擅长的非舞,而是这看着很难的箜篌。 箜篌这方面,她自认第二,谁敢认第一? 就连齐雪回过神来的时候,齐雪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高手!这是高手! 齐雪的脑海里,此时就浮现出这一句话。 而她,并没有获胜的把握。 因为,乐声,它不止看声,还看对人心灵的影响。 人们听音乐做什么?可不只是为了用耳朵听,而是为了陶冶情操,怡然心情。 带着这复杂的情绪,齐雪走到了乐器前。 站在琵琶跟前,齐雪想了许久许久。 所有人都以为齐雪会选择琵琶的时候,齐雪却绕开了琵琶,选择了古筝。 众人惊讶! 古筝? 齐雪不是最擅长琵琶的,为何选择了古筝? 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齐雪拨动了弦。 乐声起,或典雅或轻快或细腻,曲调流畅。 听琴者,似进入了一个色彩柔和、淡雅清丽的水墨画的世界:春天静谧的夜晚,月亮从东山升起,小舟在江面荡漾,花影在两岸轻轻摇曳的迷人景色。 乐入画中,画里抒情,让人觉得无比的舒适。 这曲,大家都觉得无比熟悉,就好似琵琶曲《夕阳箫鼓》,而这《夕阳箫鼓》也算是齐雪的得意之作,成名之曲。 用古筝弹出来,却是别有一番的风味。 一曲毕,齐雪起身,淡淡朝着大家福了一礼,笑道:“大家想必觉得十分耳熟,这是我用琵琶曲《夕阳箫鼓》改编而成的古筝曲《春江花月夜》。” 众人一听,无不惊叹齐雪的才情。 只是,这下问题来了。 秦佳妍弹的箜篌,让人深陷其中,齐雪的古筝又改编的尽善尽美,这二人,究竟选谁为第一呢? 大家都陷入了纠结。 于情,他们得选齐雪,因为齐雪是东临国人,弹奏得也确实让人挑不出错了,也确实是让人身临其境。 但是,秦佳妍弹奏出来的箜篌,也是让人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此时,别说是旁人纠结了,就是那四个充当评委的老者也很是纠结。 这个时候,谁都没有心思去管云七月。 因为,谁都觉得,云七月就是上去丢脸的,谁都不会觉得云七月会赢。 所以,云七月上台的时候,只有几道目光看着她。 夜阑绝,自是随时注意着云七月,毕竟在他看来,在场这么多人,没有人值得他多注意的。 欧阳曦也是饶有兴味地看着云七月,他很是好奇云七月会选择哪一种乐器,对于云七月的表现,更是无比的期待。 而在西秦和北燕两国的使团之中,依旧各有一道目光的视线一直落在云七月身上,他们和欧阳曦一样,期待着别人不看好的云七月的表现。 一个敢在东临帝后跟前那么嚣张,一个让东临摄政王另眼相待的女子,只有傻子才相信她会是废材。 然后,这几道视线,都看到了,云七月站在了琵琶跟前。 难道,她是要选琵琶? 这个时候,秦佳妍和齐雪也一同将目光落在了云七月身上。 秦佳妍看了一眼齐雪,随即就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而齐雪,见云七月选的是琵琶,眼里全是不屑。 琵琶是她的强项,云七月选琵琶不是自找死路么?她是以为琵琶多么的好弹? 况且,有秦佳妍的箜篌在前,她这个自认琵琶第一的都不敢用琵琶参与这次的比试,云七月,她凭什么以为自己能? 看着云七月果真拿起了琵琶,齐雪眼底的嘲讽和轻视就越来越深了。 而这时,齐雪却发现,云七月竟然朝着自己望了过来,好似在挑衅自己一般。 她竟敢,在这个时候挑衅自己? 她不会以为,她才是那个弹奏琵琶第一的人吧? 齐雪的脸色很是难看。 “铮——”的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大家都从选谁为第一的挣扎纠结中醒转了过来,或是迷茫,或是蹙眉地看向台上。 当看清楚罪魁祸首就是台上拿着琵琶的云七月的时候,众人脸色不由得满脸的黑线。 就知道,煞风景的人除了云七月,又能是谁? 那‘铮——’的一声,仿佛将之前那箜篌和古筝曲带来的美好全部搅乱,让人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无比的难受。 却,又敢怒不敢言。 能怎么办?云七月可是有摄政王护着的。 面对众人的怒目相望,云七月勾唇,脸上虽然没有半丝的歉意,嘴上却道:“不好意思啊,我跟这琵琶不熟,先跟它交流交流。” 众人:“……”除了无语就是无语。 跟琵琶交流?咋不上天呢? 就在众人心中各种不满各种吐槽的时候,云七月的神情陡然严肃起来。 接着,众人便听到一阵昂扬有力,急促紧张的乐曲,自云七月手中倾泻而出。 大家脑海里仿佛看到了战前演习,点兵点将威武壮观的场景,曲中完全地营造出了一种大战之前的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便是一些不看好云七月的人,也忍不住沉浸于其中。 接着,云七月手指弹、扫、轮、绞、滚、煞间,短兵相接,刀光剑影的交战场面,便全都通过了琵琶曲音描述了出来,惊天动地,动人心弦。 那些经历过沙场点兵的武将,包括夜阑绝,在云七月的乐曲中,这一刻他们仿佛又置身于战场之上。 紧张激烈之后,乐声忽然一转,变为低沉,与之前的高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沉浸在一种凄切、悲壮的情绪之中,他们仿佛看到了一个将军慷慨悲歌的形象。 一整个曲目完成,众人只觉得时起时伏,情绪都完全忍不住随着乐声变化。 甚至,有人因为激动的场面而激动落泪,有人又为那悲壮的将军伤心落泪,有人因为胜利而欢呼鼓舞。 总之,乐声控制了在场人的所有的情绪。 此曲一出,震惊四座。 在座之人,久久回不过神来! 第125章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微微觉得意外,却又觉得似乎在情理之中。 云七月,本就一直给他带来惊喜和意外,这次,也没例外。 若说云七月此曲一出谁最震撼,那非欧阳曦不可了。 就算欧阳曦知道云七月与众不同,能够给人带来惊喜,可当云七月将琵琶弹出这种出神入化的效果的时候,欧阳曦整个人都显得与众不同了,甚至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多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曲子了? 这样的激荡人心的曲子,除了她,这么多年来,他寻寻觅觅,从未再听过。 哪怕曲目不同,但是那种感觉却是一样的。 再看向云七月时,欧阳曦的眼底已经不是那种兴味和感兴趣,而是,一种势在必得。 就凭这一首曲子,这云七月,他也必须得到! 此时,欧阳曦那清冷的眸子里,划过一抹与他精致的容颜以及他清冷的形象不相符的阴郁。 而青介,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家主子气息有些不对,看着自家主子的眼神满是担忧。 尤其,他还觉得云七月那曲子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 可,那种熟悉,却几乎是主子的禁忌,若是…… 青介的神经绷紧了,整个人看着就很紧张的样子。 不过,当下一刻,感觉到自家主子身上的气息平缓之后,青介松了口气。 云七月也不管众人是怎样的反应,直接起身,朝着自己位置走去。 只是,还没等云七月走到自己位置,其中一老者便回过神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的道,“云,云三小姐,不知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这么激动人心的曲子,真真是活久见。 云七月没立刻回答,而是走到了自己位置上做好之后,才淡淡开口,“十面埋伏。” 说着,云七月看向夜阑绝,淡淡的表情立刻变作笑脸:“皇叔,我弹得怎样?” 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看着云七月眼底熠熠生辉的模样,一时间看得有些失神。 等回过神来时,发现云七月凑得更近了些,于是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淡淡道:“尚可。” 虽然只是‘尚可’两个字,但好歹是肯定的,云七月心中如此想着,心情很美。 这时,该回过神来的人,也都回神了。 虽然大家不愿意承认,但是大家却都觉得,这次的云七月必然是拔得头筹的。 他们很震惊,云七月为何有这个能耐? 从前的她,不应该是傻子么? 一个傻子,如何会的琵琶?难不成也是老神仙教的? 若说这个时候,谁最煎熬,那必须是齐雪了。 齐雪自认琵琶第一,却来了个琵琶比她还厉害的云七月,如何不让她嫉恨,煎熬? 不过,大家怎么觉得是一回事,投票权不在他们的身上。 最后,四个老者,三个投给云七月,一个投给秦佳妍,齐雪虽说曲子改编的很好,但是到底不够精湛,总缺少了点什么,所以没人投她。 帝后商量了一会儿,最后,皇帝轩辕昆投给了秦佳妍,而皇后,她不想给一万两银子云七月,也投给了秦佳妍。 毕竟,对于皇后来说,凤钗很多,一万两银子却是有限的。 如此一来就是三比三了。 秦佳妍很得意。 挑衅的看向云七月。 在她看来,平局,那就是能够再比一场,或者都是第一。 虽然,和云七月并列第一她不爽,但是总比齐雪那种什么都没捞到好多了。 然而,从未有过投票记录的夜阑绝,却在这个时候,投了云七月。 再次,震惊四座。 云七月第一,这已经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 皇后再不甘,也只能接受自己要给银子的事实。 而其他人,更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毕竟云七月真有那个实力。 不只是弹琵琶的实力,还有,让摄政王为她投票的实力。 比试结束之后,就是赐婚环节了。 一般百花宴上的赐婚,东临帝不会盲点,而是允许青年男女互诉衷肠。 当然,前提是得有这个勇气。 不过每年都有那么几对成功,今年也不例外,拟了几道赐婚圣旨后,轩辕昆看向五皇子轩辕令,“老五,你可有看上的姑娘?” 轩辕令闻言,便朝着孙半雪看去,然后拱手:“儿臣,中意孙半雪姑娘。” 孙半雪一愣,随即害羞的垂下了头。 皇子中意之人,只要帝王中意,就不需要询问女方意见的。 正好,孙半雪配轩辕令,轩辕昆也没觉得不妥,便拟了赐婚圣旨,赐孙半雪为轩辕令的皇子正妃。 之后,皇帝看向太子轩辕奇。 此时的轩辕奇的目光一直落在云七月身上。 今日的云七月,总有一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感觉。 见轩辕奇如此,轩辕昆面色有些沉。 不过是一曲琵琶,竟让太子迷成这般? 东临储君,如何能迷上一个丑女? 且,此女如今还是夜阑绝的女人。 思及此,轩辕昆声音微沉,“太子,你可有看中的?” 太子轩辕奇闻言,心中浮现出了云七月弹琵琶的那一幕。 明知云七月是丑女,可,莫名的那一幕就是挥散不去。 不过,轩辕奇还是知道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的,于是躬身,一脸恭敬的向自家父皇,“回父皇,儿臣婚事,但凭父王做主。” 一听这话,轩辕昆十分满意。 然后,目光扫向在场的女子。 那些姑娘们被轩辕昆的目光扫到时,既紧张,又期待,就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幸运儿。 这时,轩辕昆开口了,“那就齐雪为正妃,汤思敏为太子侧妃吧。” 汤思敏一听,立刻欣喜的上前拜谢,“臣女叩谢皇上抬爱,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齐雪,一听自己被赐婚给太子了,下意识就朝着夜阑绝的方向看去。 可夜阑绝别说看她,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往这个方向来过。 这一刻,齐雪当真知道什么叫做心灰意冷了。 齐夫人感觉到了女儿的不对劲,又见女儿迟迟没有谢恩,便忍不住扯了扯自家女儿的袖子。 齐雪这才回神,上前叩谢。 如此多的赐婚圣旨,轩辕昆很是满意。 就在这时,西海的使臣那边,忽然有一人站起来,“东临皇上,本皇子看上一人,还请东临皇上赐婚。” 众人寻声看去,却见起身的是西海的六皇子秦烨。 秦烨本就生得俊朗,如今说有看上的女子,倒也有一些蠢蠢欲动的。 轩辕昆闻言,笑看秦烨,“不知六皇子看上了何人?” 说罢,轩辕昆又道,“若是朕赐了婚的,怕也不好割爱。” 总不能委屈了他自己东临的男儿,成全人家西秦吧? 秦烨闻言,却道:“赐婚了又有什么打紧的?只要一日没成亲,就一日可以退亲不是?” 这话,就相当的不给面子,相当的猖狂了。 轩辕昆闻言,脸色微微有几分的难看。 这意思,是真看上了哪个被赐了婚的女子了? 轩辕昆的视线从自己方才赐婚了的那些女子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齐雪身上。 齐雪是丞相之女,不可。 其余人,似也无什么不可。 思及此,轩辕昆脸上多了几分笑意,“除了太子妃的人选,你说,朕看看能否满足?” 那些被赐婚了的女子一听,顿时心中紧张起来。 虽说秦烨长得俊朗,也是皇子。 可,这些被赐婚了的小姐们,却对他们的赐婚对象十分的满意。 比起外嫁她国,她们更想嫁给京城中合心意的人。 所以,她们都怕被西秦六皇子给选上。 秦烨却是爽朗大笑,“如此,便先多谢东临帝了——本皇子看上的人是——” “东临国君,本座也看上一人选。” 清冷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秦烨的话。 说话的人,自是南离国师欧阳曦了。 一听南离国师那般清冷孤傲的人都有看上的女子,大家都很惊讶。 当然,被打断了话的秦烨,脸色不是很好看就是了。 不过,欧阳曦的几分薄面,秦烨还是得给的,谁让欧阳曦是四大名人之一呢? 皇帝轩辕昆也是一愣,到没有想到真有人能够入得了南离国师的眼的。 毕竟,传闻南离国师清心寡欲,不近女色。 如今,这南离国师凡心动了,是否说明了他们东临女子的优秀? 一有这想法,轩辕昆的心情就大好,想都没想,道,“南离国师看上谁尽管说便是,朕定当为你赐婚。” “如此,就先多谢东临国君了——”欧阳曦一脸客气。 云雅香这时却是手心满是汗水。 她今日目标就是南离国师,可,自己既没有拔得头筹,也没有跟南离国师有过接触,就是再自恋,她也不觉得南离国师能从人群中一眼看得到自己。 所以,云雅香着急了。 就怕欧阳曦说出口那人的名字,自己就没有机会了。 于是,跟自家娘对视一眼后,云雅香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了长桌,朝着轩辕昆跪下。 “皇上,臣女想……” “住口!”云雅香话没说完,就被轩辕昆打断,“南离国师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退下?” 轩辕昆觉得恼火。 这云家今日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都让人厌弃? 如此重要场合,南离国师说话,岂有她一个小小臣女打断的道理,没得让人看了,觉得他们东临的女子没规没矩的。 当然,想到这里时,轩辕昆忍不住扫了一眼云七月。 只因为,云七月是云家最没有规矩的代表了。 云雅香很委屈,她不过是想要嫁给南离国师,怎么就不许她开口了呢? 李淑兰见云雅香不动,立刻上前赔礼,然后将女儿牵了回去。 只是,李淑兰心中愁啊。 今日自己女儿,可真是什么都没捞到,也不知这南离国师看上的会是谁。 李淑兰好奇,在场的众人都好奇,包括东临皇帝轩辕昆也好奇。 或者说,轩辕昆恼云雅香的其中一个原因便是,这云雅香阻止了他立刻知道答案的心思。 所有人都好奇的时候,欧阳曦的视线就落在了云七月身上。 众人:“……” 不会吧? 不会是他们想的那样吧? 第126章 “本座看上的正是云将军府的大小姐,云七月!” 在众人或惊悚或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欧阳曦缓缓说出了答案。 欧阳曦这话一出,当场有人晕倒。 那些对欧阳曦心存幻想的女子,就算没有晕倒的,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了,整个人都瘫软在自己的椅子上。 其中,就包括了云雅香。 云雅香怎么都没有想到,欧阳曦为何看上云七月? 凭什么? 就算欧阳曦看上的是齐雪或者秦佳妍也好啊,毕竟她们俩长得美! 可,云七月她算什么? 她长成那个德性,也不过是今日一曲惊艳四座罢了,凭什么就要受到南离国师的青睐? 她不服! 巨大的惊怒,让云雅香不顾李淑兰的阻挠,从位置上起身,不管不顾地开口:“南离国师,你是不是弄错了?云七月她不过是一个面貌丑陋的丑女罢了,你怎么可能会想娶她?” 云雅香的声音很大,让不少处于震惊中的人回过神来了。 这些人里,就包括东临帝轩辕昆。 这一次,轩辕昆没有对云雅香发怒。 因为,这也正是他心中想要质问的。 为何,欧阳曦单凭一曲,就要决定娶云七月了?这么敷衍的么? 还有,自己刚才竟然答应要帮他赐婚? 这怎么可以? 先前云七月是太子未婚妻的时候,自己就把她赐婚给了夜阑绝,已然是足够让人诟病的一件事了。 这若,将当朝摄政王的未婚妻赐给别国的国师,这且不说自己能否过得了夜阑绝那一关,就是自己这一关他也难过。 毕竟,南离国师是四大名人之一,可东临的摄政王却是四大名人之首,自己真要把夜阑绝的未婚妻赐婚给了南离国师,怕是明日就得被东临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 所以,轩辕昆此刻内心是忐忑的。 早知道欧阳曦想娶的是云七月,他刚刚就不应该说要赐婚的话,而是先问清楚才是。 大意了。 真的是大意了! 轩辕昆心中如何想,无人得知。 而欧阳曦,在听到了云雅香的话后,淡漠清冷的眼眸看向云雅香,唇角微勾,看着十分儒雅尊贵,但是语气冰冷,“好看的皮囊千千万万,但是有趣的灵魂却并不多,况且——” 欧阳曦上上下下打量着云雅香,在看得云雅香又是紧张又是害羞的时候,欧阳曦再次开口,语气都冷了几分,“这位云家的小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短你堂姐,可见你算不得好看的皮囊下,有着一颗肮脏丑陋的心,你的灵魂更是脏臭无比——” “噗嗤——” 云七月再也忍不住的笑出声。 原本,欧阳曦请求皇上赐婚,她虽然惊讶,但是也就是瞬间罢了。 面对这种事,她内心可以说是无比的平静了。 在她看来,欧阳曦之所以请求赐婚,不过是自己于他而言还有用罢了。 况且,她很清楚,这场赐婚不会成功。 毕竟,自己身边还坐着一个冷酷大杀神呢。 然而,云七月才刚笑出声,就感觉到了周围气温骤降。 然后,就听夜阑绝冰冷的声音自她耳后传来,“被请求赐婚,你很高兴?” 若是以往,云七月怕是下意识就会回答“当然高兴了,毕竟这代表着我的优秀被人发现了”,嗯,就是这样,至少要嘴贱一把。 但,莫名的这一刻,云7月的求生欲特别的强。 尤其,在她觉得无比的冷的时候。 所以,云七月很识相地摇摇头,目光也无比认真地回头对上夜阑绝那如同淬了冰的冷眸,“没有,我一点都不高兴。” 见夜阑绝不信,云七月解释,“我只是没想到欧阳曦会那么毒舌。” 这是大实话。 欧阳曦看着清冷矜贵如同谪仙的一个人,估计很多少女对他心存幻想。 可,他说云雅香的那些话简直毒舌得不能再毒舌了,换做哪个女孩也受不了啊。 夜阑绝见云七月眼神清澈,知道她说的是真话。 但是,听着‘欧阳曦’这个名字从云七月的嘴里吐出来,夜阑绝还是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心中莫名有些不爽。 但,最终夜阑绝还是移开了目光,什么都没有说。 而被欧阳曦用那平淡的语气毒舌攻击了的云雅香,此刻脸色煞白,一脸呆滞。 她,皮囊不好看? 她,有一颗肮脏丑陋的心? 她,灵魂脏臭无比? 这一刻,云雅香觉得,自己的未来完全的毁了。 被南离的国师这样形容评断,她还如何见人?如何嫁人? 甚至,整个天启大陆都会知道,她是一个有着脏臭灵魂丑陋心并且不好看的人。 想到这里,云雅香最后在的众人或是鄙夷或是惊恐或是同情的目光下,“砰——”的一声,晕倒在地了。 李淑兰也是被震惊到了。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南离国师竟然会说出那样的一番话来。 所以,当听到女儿倒地的声音,她面上才显出了前所未有的慌乱,迅速的去将女儿给扶了起来。 这边的动静不小,本也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但,很快就被另一道声音给转移了,“东临皇上,本皇子也想要求娶云三小姐。” 哗—— 轰—— 这声音一出,众人哗然,不少人只觉得耳边有惊雷声响起。 西秦的六皇子,也想娶云七月? 为什么? 为什么都想娶云七月? 云七月有什么好?不就是会弹琵琶么? 弹琵琶能有什么用? 众人或是疑问,或是嫉妒的想着各个问题。 总之,不服。 而东临皇轩辕昆,此时除了满心的不解之外,更多的都是头疼。 这可咋整? 怎么一个个的都被云七月迷了魂了? 这婚,叫他怎么赐? 怎么赐? 而,除了东临皇之外,内心最大波澜的,非太子轩辕奇莫属了。 看着云七月被一个两个条件不比自己差的人求娶,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明明,云七月是他不想要,不要了的女人。 为何一个两个的,竟然都这般的看重她? 这一刻,轩辕奇有种从前的自己其实眼瞎的错觉。 而更多的人,在震惊之余,视线最后都落在了夜阑绝的身上。 他们很想知道,摄政王对此是怎么样的一个反应…… 第127章 只是众人的视线刚落到夜阑绝身上,就吓得立刻收回了视线。 此时的摄政王,犹如被寒冰包裹住,身上的气势吓人,看上一眼都有种被冰冻的感觉。 明明看不到夜阑绝的表情,可大家就觉得,此时的夜阑绝,就如同地狱来的修罗,可怕! 这时,修罗的声音传来了。 “本王的墙脚是你们能够挖的?” 语气很平静的话,声音也没有很大的起伏,甚至那语气也不见有多么冰冷。 可,就是这样的话,却是让大家忍不住集体打了一个寒战。 完了,完了,摄政王要发飙了。 夜阑绝说完那句话后,扫向西秦的六皇子秦烨,又看向南离国师欧阳曦。 秦烨被夜阑绝的目光扫到,脸色有瞬间的僵硬,不敢吭声。 倒是欧阳曦则是很平静的与夜阑绝对视,唇角微勾,面带温和,眼底却依旧清冷的道,“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既然摄政王与七月小姐还并未成亲,那我们自然就有求娶七月小姐的机会了,摄政王你说是或不是?”、 欧阳曦这话一出,众人忍不住屏息,等待着夜阑绝的回答。 而秦烨在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夜阑绝慑住后,脸色有些难看,忍不住朝着使臣团里某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即立刻调整了脸上神色,附和着欧阳曦的话,“南离国师说得有理,我们西秦也是真心求娶云三小姐的。” 说罢,秦烨看向轩辕昆,“东临皇上,我们西秦是真心求娶云三小姐,还请东临皇上赐婚。” 而欧阳曦虽然没说什么,却也看向轩辕昆,一副请求赐婚的模样。 轩辕昆此时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叫他怎么赐婚? 这不管是赐婚还是不赐婚,这都得得罪两方,这可如何是好? 正焦头烂额的时候,轩辕昆还感觉到了来自夜阑绝的眼神问候。 轩辕昆:“……”这事情对于夜阑绝来说,解决起来不是很简单? 为何看向他? 这是要让他来解决了? 可,他要怎么解决? 没有主意的时候,轩辕昆看向一旁的余皇后。 余皇后自然明白轩辕昆这是什么意思,可,她也没法子啊。 正要表示自己没有办法的时候,余皇后忽然眼前一亮,笑着道:“皇上,既然主角是云七月,何不让云七月自己决定呢?” 轩辕昆一听,眼前一亮:“还是朕的皇后主意好。” 说罢,轩辕昆如同满血复活一般,视线落在等着看好戏的当事人云七月的身上,笑着问道:“七月,这件事你怎么看?要你选择,你会选择谁?” 轩辕昆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云七月身上。 便是夜阑绝,冰冷的目光也看向云七月。 若是旁人遇到这种情况,必然惊慌失措,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选。 但是,云七月却是只抬头看向轩辕昆,淡淡反问道:“皇上,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选择除了皇叔之外的旁人?” 轩辕昆:“……” 是什么…… 这—— 一瞬间,轩辕昆明白了。 那三人虽然一个是来自最强的西秦,一个是南离国师,都不弱,也足够优秀。 可,谁又强过东临的摄政王?又有谁比东临摄政王优秀? 这么浅显的问题,他竟然还纠结这么久,若是臣子们都会反应过来了,他这个做皇帝的脸往哪搁。 轩辕昆的脸色很难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七月的选择很干脆,夜阑绝很满意。 欧阳曦的勾勾唇角,微微垂眸,什么都没说。 但是,秦烨的脸上却有着明显的不悦。 原本想说什么,但视线微转,终是放弃了,坐下。 但,秦烨坐下了,秦佳妍却站了起来。 秦佳妍不服。 很不服。 自己再次千里迢迢地过来,就是为了夜阑绝。 经过一年的反思,她觉得,当初的自己就是太过胆小,不够勇敢才错过了。 当看到夜阑绝对云七月的与众不同后,她就更加认定了这个想法。 东临摄政王,人虽然冷,但是却也是温柔的。 或者,他只是面冷心热罢了。 否则,他如何会三番两次地为云七月出头? 好不容易,她看清了这一切,可云七月这个丑女人却占据了摄政王妃的位置。 东临摄政王妃只能是她,不能是旁人。 思及此,秦佳妍就站了起来,一脸不善地看着云七月:“东临摄政王,您如此尊贵无双的人物,该是配这世上最好的女子,云七月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秦佳妍这话一出,不少人默默点头,因为,秦佳妍说出来的话是他们的心声。 夜阑绝冷漠的撇了一眼秦佳妍,但是却并未开口说话。 他想看看面对旁的女人找茬,云七月会作何反应。 轩辕昆的找茬,云七月回击得很好,相信这次,云七月也不会让他失望。 果不其然,夜阑绝才这样想,云七月就反问秦佳妍,“在你看来,怎样的女子才是世上最好的?” 秦佳妍听云七月问,便高昂起了下巴,道:“自然是才貌双全的女子。” 一副,她就是这样的女子的模样。 云七月勾唇,淡淡问,“才,你赢了我么?” 秦佳妍面色一僵。 一想到自己竟然是云七月的手下败将,她就有一种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感觉。 不过,僵硬只有一瞬,秦佳妍很快调整了状态,瞪着云七月:“就算才有了,貌你却没有,你的容貌根本配不上东临摄政王。” 云七月问,“那你觉得,怎么样的容貌才配得上他?” 秦佳妍一听,立刻扬起了下巴,“最起码,能比得上我。” 云七月点头,“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在场的女子,你最美,你才是配得上皇叔的人。” 秦佳妍本就有这个自信,所以,听了云七月的话后,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就点头。 然后下一刻,她就感觉到了几道不悦的视线看向自己。 包括,她身旁的秦代柔—— 这情况让秦佳妍本能的咽了咽口水,心中无比的恼恨。 该死的云七月,竟给她下套子。 这样一来,她岂不是得罪了在场所有自诩貌美的女人了? 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她是最清楚的。 所以,僵硬片刻,秦佳妍立刻道,“便是我不是最美的,可那也得至少有我这水平吧?你看看你,连露脸都不敢,又如何配得上东临摄政王?” 第128章 面对秦佳妍明显带着攻击性的话,云七月勾唇浅笑,“那又如何?便是我再丑,皇叔也是我的,也只对我好,你长得美也没用啊,毕竟皇叔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说着,云七月看向夜阑绝,很无辜地问,“皇叔,你觉得我配得上你么?” 云七月前面一句话,还让秦佳妍气得不轻。 可听到云七月问夜阑绝的话,秦佳妍忍不住也等着夜阑绝的回答。 在场其他人,也等着夜阑绝的回答。 说实话,云七月本来就是随口问出的这么一句。 但是,莫名的,问出口后,她内心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期待和小紧张。 她想,要是夜阑绝给的是否定的答案,那她必然不会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倒不如直接用一劳永逸的法子了。 只是,此时的云七月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会有这个想法的原因是什么。 而夜阑绝,自然感觉到了云七月的视线,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勾起,声音却冷漠无波,“那还有谁配得上?” 那还有谁配得上? 夜阑绝一句话,让在场不知多少人心碎满地,而只让一人心里开了花——美美的。 还有谁配得上,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答案么?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云七月努力压下翘起的唇角,很是无奈地朝着秦佳妍耸耸肩。 一副‘你也看到了,就这么回事’的模样。 看得秦佳妍简直快要气得吐血。 不过,‘挑衅’完了之后,云七月就收回了目光,毕竟她对不相干的人是怎样的心情不在意。 这件事,本也该这么结束了。 但,欧阳曦这个时候站了起来。 众人心惊,难不成南离国师还想为自己争取不成? 就在众人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听欧阳曦对着东临帝道:“没人成功求娶云小姐,本座深感遗憾,但是到底也得遵循云小姐意愿,毕竟‘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本座是清楚的。” 东临帝见到欧阳曦这么说,也是松了口气。 他还是会担心欧阳曦会因此而不悦的。 然,东临帝才刚松口气,就听欧阳曦继续道,“只是,本座接下来还有一个请求,还请东临帝能够答应。” 东临帝一听,身子微僵,一时间没回话。 有了前面的教训,东临帝不敢随意应下来,便问,“不知是何请求?” 欧阳曦:“东临帝不必紧张,只本座听闻东临有一奇花异草,名为灯惊草,本座想要一株,不知可行?” 东临帝闻言,一脸为难。 灯惊草,乃东临国特有,有很高药用价值,十分珍贵。 虽灯惊草也不至于珍稀,可对于东临皇室而言,是皇室专用的东西,给人——说实话,他不愿。 但,对方又是南离国师。 听闻,南离国师的手段非常,可不如表面这般的好相处。 且,据说南离国师跟那里也有些关系。 思来想去,轩辕昆便有了一个主意:“并非朕不愿给国师,只是灯惊草娇贵,换土或者移植都难以存活,这样吧,朕给你三粒种子,南离国师你看如何?” 给了种子,也不至于弗了南离国师的面子。 而灯惊草的种子,也不是谁都能够培育的出来灯惊草的,要是对方培育不出来,这灯惊草也依旧只是皇家专有,不会被旁人涉足。 所以,轩辕昆这才提出给种子。 “如此就多谢东临皇了。” 欧阳曦说着便坐下了。 而此时,欧阳曦身后的青介是彻底的松了口气。 他原以为主子想不开想要娶云七月,现在看来,却是为了‘曲线救国’啊,主子的目的不是云七月,而是灯惊草。 这就好,这就好。 这时,夜阑绝从位置上起身。 大家视线都被他吸引,就见夜阑绝目光看向余皇后。 余皇后心一颤,脸上扯出笑容,“摄政王可有什么吩咐?” 夜阑绝:“银子别忘了。” 只一句话,还是为了提醒皇后不要赖账的话。 余皇后脸僵住。 而夜阑绝可不管余皇后是怎样的表情,直接看向云七月,“还不走?” 百花节对他而言无聊至极,他能够留到现在,已然是忍耐已久。 云七月闻言,自然是跟着夜阑绝起身了。 毕竟该见识的她也已经见识了,继续待下去也挺无聊的。 所以,云七月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甚至连跟帝后告退的话都没说,就跟着夜阑绝走了。 青烟和似雪见云七月跟着摄政王提前出宴会场的时候,有些惊讶,却什么都没说,跟在了两人身后。 “等一下——” 云七月和夜阑绝刚走出宴会场的范围,就听到一道声音自背后响起。 云七月步子微顿,而夜阑绝则是顿也没顿,继续往前。 见状,云七月也准备走。 “云三小姐,我——我有话问你。” 若说方才,她还没听出那是谁的声音,现在她是半点疑惑也没有了。 齐雪。 这个名字,准确的出现在了云七月的脑海中。 随后,云七月转身,看着明明眼里满是不甘,但是面上却勉强扯出笑容的齐雪。 见云七月停了下来,齐雪松了口气的同时,眼里带着几丝怨气。 “云三小姐不是说老神仙没有教你别的么?”齐雪问。 从前的云七月是傻子,她不信一个傻子能把琵琶学得比她还要好。 如果说云七月的琵琶不是神仙教的,她想不出别的可能。 所以,云七月根本就是骗她的是么? 云七月早就猜到了齐雪是为了这个而来,便笑着道:“是啊,老神仙确实没有教我别的啊,琵琶我是无师自通的嘛。” 说着,云七月便不给齐雪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转身时,云七月的眸色冷了几分。 想要让她出丑?那她就气死她! 事实也是如此。 齐雪真的快要气死了。 她苦练了多年,琵琶弹奏上面才有了如今的效果,可却被云七月给超越过去了。 她之所以来问,就是为了让云七月承认自己的琵琶是老神仙教的,这样她心中好歹也好受一些,毕竟她再怎么努力,也是比不过神仙的。 可,云七月偏没有如她意,还说自己的琵琶是神仙教的。 好气! 而这时,却还传来云七月的声音:“一万两银子,记得送去将军府。” 云七月头也不回地扔下这句话,就算听到了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她也不带回头的。 云七月没有回头,似雪却是回头了。 “小姐,齐小姐晕倒了。” 云七月闻言,淡淡地道:“心理承受能力差还要来找虐,晕倒活该。” 今日后,她可是解锁了‘气死人不偿命’的能力的。 主仆三人没走多久,云七月就看到夜阑绝的马车。 刚走到马车旁边,夜阑绝就撩开了马车帘,“上来。” 云七月却没动,“皇叔,我有马车的——” 明显,是拒绝。 第129章 “上来!”语气中有着不容拒绝。 云七月见状,想了想,还是对着青烟似雪道:“你们先过去吧——” 说着,云七月看向夜阑绝,“皇叔,你应该会送我回去的吧?” 夜阑绝看了云七月一眼,然后“嗯”了一声,就放下了车帘子。 知道有人会有人送自己回去,云七月于是便半点的心理压力也没了,对着青烟似雪道,“你们先回去,不用等我了。” 青烟似雪看了眼马车,然后点点头,转身走了。 云七月这才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后,夜阑绝没吭声,云七月也没有要主动开口的意思。 她吃得有些撑,想要闭目养神。 只是才刚闭上眼睛,就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云七月眼睛都不睁地道,“皇叔,我知道我自己很美,但是你这样盯着我看,我会不好意思的。” 夜阑绝:“……”真没瞧出来她哪里不好意思了。 至于美——夜阑绝想到了云七月那一双灵动的眸子——确实是很美的。 不过,这个想法只有一瞬,夜阑绝想起今日百花宴发生的事情,脸色再次变得难看起来。 “云七月,既然选了本王,往后便不可以勾三搭四。” 冰冷的语气,说出近乎命令的话来。 云七月睁眼,冷眸看向夜阑绝。 气氛,一时间凝固。 然而,在夜阑绝以为云七月下一瞬就要跟自己杠上的时候,云七月忽然露出一抹大咧咧的笑容。 接着,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云七月的身子忽然地朝着自己凑了过来,就在夜阑绝下意识想要将人推开的时候,云七月在与自己一拳之隔的时候停了下来。 然后,夜阑绝的动作硬生生地顿住。 “皇叔,那我勾九行么?” 说出这话的时候,云七月吐气如兰,媚眼如丝。 就算此时此刻,面纱遮面,让人瞧不出云七月的真实模样来,可是此时的云七月,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勾人感。 有那么瞬间,夜阑绝并没有反应过来的云七月说的话的意思。 毕竟,对于夜阑绝而言,这方面还算是一片空白。 但,反应过来后,夜阑绝面具下的脸,却微微有些松动,嘴角弧度微微勾起,方才那僵硬冷崩的感觉,瞬间消失。 “可以。”夜阑绝沉声,“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说这话时,两人四目相对。 一个,淡然。 一个,媚态。 但,偏偏,马车中有种火花四溅的感觉。 最后,云七月勾唇,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笑看夜阑绝,“那皇叔,咱们拭目以待吧。” 之后,夜阑绝没有直接带着云七月回去将军府,而是将云七月带回到了摄政王府。 云七月纳闷。 “皇叔,你带我来做什么?” 主动邀请她来,总不能什么事情没有吧? 夜阑绝瞥了一眼云七月,随后移开视线,冷道:“等着。” 云七月:“……”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利用完了就扔的可怜虫。 因为,此时的夜阑绝对待她的态度,明显没有在百花宴的时候好。 百花宴的夜阑绝可比现在可爱多了,哪里是这样冷冰冰的。 越是想,云七月越是忍不住撇撇嘴。 之后,感觉到了夜阑绝的冰冷的云七月,也没有再找夜阑绝说话。 就这么百般聊赖地等着。 只是到底等什么,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直到,王府的管家抱着一大箱子东西,气喘吁吁地走到他们面前,云七月眼里才有片刻的疑惑。 这夜阑绝搞什么? 就在云七月疑惑的时候,管家将箱子放在了云七月面前,一脸恭敬的道:“王妃,东西都收拾好了,请王妃过目。” 云七月:“……” 什么东西? 过什么目? 云七月看向夜阑绝,见夜阑绝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意思,便决定自己找答案。 然后,云七月接过管家手上看起来很重的箱子,然后轻轻松松地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在管家微微惊讶的目光下,将箱子打开。 箱子打开之后,最上面露出了一串串的钥匙。 钥匙? 这什么? 云七月带着疑惑,先把钥匙拿出来,然后继续看下面的东西。 要是下面全都是一叠一叠的纸和书本之类的东西。 粗略一看,竟然全都是账册,地契之类的,甚至还有一大叠的的银票。 但是比起那些地契和账册,云七月莫名就有种,这银票是随便放在这里的错觉。 云七月不解,看向夜阑绝。 “皇叔,这是什么意思?” 云七月觉得,这个还是得问清楚才行。 夜阑绝闻言,淡淡道:“如你所见。” 云七月:“……” 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很是无语地道,“皇叔,我觉得你应该说得清楚一些——或者你可以多说一个字。” “嗯——” 嗯? 云七月等下文。 但是,没有等到。 所以,话说多说的一个字就是“嗯”? 云七月汗颜。 这皇叔的字,当真是特别特别的值钱。 “皇叔,我不懂,烦请你说清楚一些。”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却是蹙眉。 这女人,如此浅显易懂的事情,她居然说她不懂? 这很难懂? 夜阑绝瞪着云七月,云七月就更迷糊了。 这—— 为什么这一刻她有一种自己脑袋不够用的错觉。 可,任由谁的面前出现这么一堆东西,也不可能秒懂的吧?毕竟她也不是夜阑绝心中的蛔虫。 一旁的管家见状,连忙解释,“王妃,这是王府的中篑——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王爷这是让奴才整理出来,给王妃先练练手的,等王妃以后嫁入王府后,所有的东西再交给王妃您打理。” 一听是这意思,云七月恍然。 只是,这么一堆东西,竟然只是一部分? 这夜阑绝未免太富有了一些吧? 这般想着的时候,云七月就又指着那一叠的银票,“那这个呢?” 那一叠银票数目应该不少。 夜阑绝:“你不是很缺钱?” 云七月:“……” 最后,云七月被摄政王府的马车送回了将军府。 至于那些中篑,云七月暂时没有应下,所以惹得夜阑绝有些不快了。 只是,走进将军府门之前,云七月看了一眼隔壁那敞开着的府门,微微疑惑。 不过隔壁的事情她从来也不想过问,就没有多想。 只是才刚走进将军府,她就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第130章 从进将军府的门口开始,云七月就感觉到了一阵不对劲。 看守前院的下人看着她的眼神不对劲。 不过云七月也没深想,只当是隔壁的事情影响了这些奴仆。 毕竟徐氏被打脸还被打板子,云雅柔直接被扔出皇宫,云心莲被太子睡,云雅香在宫宴上晕倒,这些事情可都不算什么小事。 而隔壁那些人吃了这些亏,回府后又怎么可能不添油加醋地宣扬一番? 一边这样想,云七月一边路过了正厅大门。 然后,刚走过去,云七月就又折返了回来,然后定定的看着此时正襟危坐在那主位上,白发白胡子的老子? 此时老者正表情严肃地看着自己。 “老头,你谁呀?” 下意识的,这话从云七月口中脱口而出。 只是,话已出口,云七月脑海里就想起了一些画面,最终确定了眼前的老头究竟是谁了。 武安侯,云永元。 虽然之前就听榆林说过他会回来,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么快。 而且,爷爷跟记忆里不太一样。 胡子长了些,人,也似乎严肃了些。 看着那张严肃的脸,云七月没动,也没有开口。 而云永元怎么都没有想到云七月第一句话竟然是问他是谁,并且还叫他‘老头’。 不过虽然觉得十分的意外,但是,原本严肃的眼底,却微微有些激动。 “你——真的好了?”云永元问。 云七月闻言,微微颔首,“好了。” 云永元一听,顿时红了眼眶,大有要老泪纵横的感觉。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激动,但是又有些隐忍。 看着云永元那模样,回味着原主的记忆,云七月说是不触动是假的。 但是,在这时候,云永元忽然收起了所有的激动,再次恢复了一脸的严肃,“你便是好了,也不可以害自己的家人,你二姐姐和你大伯娘,她们……” 云永元话说到这里,就对上了云七月因为听了他的话,而微微有些冰凉的眸子。 云永元心中一个咯噔。 然后,就听云七月冷冷的道:“如果你是为了那边的人来讨伐我的,那你不如先去调查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你选择相信他们,而不相信我,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放肆!” 云永元一拍桌,胡子气得乱颤,厉声质问,“这是你对你爷爷该有的态度么?” “爷爷?”云七月眸色微冷,“抱歉,在我死过一回后,这些我就都不记得了!” 说着,云七月转身就走,不带走一片云彩的那种。 说实话,因为原主记忆,她对老爷子印象还是很好的。 但,这不代表他一回来就能够不顾青红皂白地对她兴师问罪。 她这人很自私。 要当自己的家人,就必须对她无条件信任。 要是仅凭别人三两句话就质疑自己,那抱歉,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要了以后也难保不心累。 只是,云七月并不知道的是,在云七月转身时,云永元原本严厉的面容,瞬间被歉疚给取代。 云永元看着云七月的背影张张合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看着云七月渐渐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等云七月一走,便有一个侍卫出现在云永元身边,“槐林,我好像错了……” 槐林见老爷子一脸的低落,张张嘴似有什么要说,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云永元见状,道,“你都跟我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槐林闻言,想了想,才道,“老爷确实不该只听一面之言,毕竟三小姐这三年来过的什么日子,咱们谁都不知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槐林这话一出,云永元整个人一震。 是啊,这三年来,七月过的什么生活,他完全不知。 他唯一听说的是,七月好了。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便兴奋地往回赶,根本就没有想到要调查七月这几年的生活情况。 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可以凭着以往的印象去判断事情的对错? 又怎么可以听了陈氏和大房的述说,就过来对七月兴师问罪呢? 哪怕此时此刻云永元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可云永元内心已经满是愧疚了。 这种愧疚让云永元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整个人都颓然了。 深深地叹了口气,云永元朝着槐林开口,“槐林,你去让云海来一趟。” 云海,是云伯的名字。 云伯来云家之前姓甚名谁,谁都不知道,总之,来了云家之后,云海就叫云海了。 槐林领命而去。 很快,云伯就被槐林叫了来。 云伯并不知道老爷子已经跟云七月见过了,所以看到老爷子的时候,云伯是激动的。 “老爷子,您可算是回来了。” 云永元看着云伯这般,脸色微微变化,手紧紧握成拳头。 但是,云永元却故作不知,问道:“云海,七月这三年过得如何?你可能跟我讲讲?” 云伯一听,顿时满眼含泪。 将云七月这几年的遭遇全都说了一遍。 从云天出事云永元离开后,云七月如何被欺负,如何被抢占将军府,如何中毒毁容,如何被全京城嘲笑,甚至如何被陷害入禁地‘被’死亡,统统讲了一遍。 一开始,云永元还能忍。 可是讲到后面,云永元便忍无可忍。 “砰——”一声,云永元一掌拍在桌上。 跟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掌,云永元竟是将那上好檀木做的桌子给拍成了碎片。 云伯抬头,却见云永元一脸怒容,眼眶通红,有泪在闪。 见此,云伯什么都没说,只低头。 “我找他们算账去!” 云永元说着,就怒气冲冲地冲出了将军府的正厅。 槐林见状,看了一眼云伯,便也匆匆跟上。 而此时,侯府众人,全都是又期待又愤怒。 期待的自然是云七月被云永元收拾,那云七月能够将他们全都不放在眼里,总不能不将云永元放在眼里吧? 愤怒的是,如今大房,乃至三房,此刻都被云七月弄得人仰马翻,简直不成样。 最气的,莫过于老夫人陈氏了。 毕竟,大房三房,那可都是她的儿子。 所以此时,她只希望云七月被狠狠地收拾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陈代梅——” 就在老夫人想着云七月各种惨状的时候,一声暴吼传来。 第131章 被连名带姓地叫,老夫人惊得从座位上站起来,不好的预感袭向心头。 下一刻,云永元如同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 还没等老夫人反应过来,“啪——”的一声,就打在了老夫人的脸上。 一时间,侯府整个前厅都安静异常。 陈氏甚至都没有从自己被打中回过神来。 因为,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被打过。 她根本不敢相信,养尊处优这么多年的自己竟然被打了。 只是,脸上的剧痛,却告诉她,她被打了这件事,是事实。 “啊——”陈氏大叫了一声。 接着,陈氏也不顾年纪,不顾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老天爷啊,老婆子活到这个年纪了还要被打,这是要我老婆子的命啊。” 此时的陈氏,哪里还有当家老夫人的形象可言?此时的她简直就是一个市井泼妇。 然而,这样的陈氏,越发的激怒了云永元。 “要你的命?好!老子成全你。” 说着,云永元一把将槐林腰间的剑拔了起来,提剑就朝着地上撒泼的陈氏刺去。 陈氏惊呆了。 可,她不想死! “啊——” 陈氏一声尖叫,动作麻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始躲避。 而云建德和云建业这个时候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去拦云永元。 可是,比起征战沙场的云永元,云建德和云建业两人可谓是养尊处优的长大的,又哪里拦得住云永元? 可,拦不住也得拦啊,总不能真看着他们的母亲被父亲给刺死吧? 这要传出去,他们两个在京中怕也没脸见人了。 所以,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跪倒在云永元面前,苦苦哀求。 “爹,您冷静冷静,千万别意气用事啊。” “是啊,爹,娘何错之有,这么多年娘跟着您那也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 “滚开——” 云永元一脚一个,毫不留情地踢到两人的胸口。 两人吃痛倒地,却还是从地上爬起来,“爹,您真的不能杀娘——” “好——”云永元红着眼,瞪着两个儿子,“不杀你们娘,老子杀了你们这俩畜生!” 说着,云永元就要动手。 云建德和云建业惊恐至极,想躲。 可,双腿跟灌了铅似的,想躲也躲不开。 着急中,云建德连忙喊道:“爹,你要杀我们,总得给个理由吧?” 云建德这句话一出,云永元手中的剑停下来了。 云建业也想到了什么,连忙道:“爹,是不是那个贱——是不是七月跟您说了些什么无中生有的事情,这是没有的事情,您可千万不要信她片面之言啊——” 原本,云永元也是气急,这才想要发泄一通。 可,见这些他原本以为还可以的家人这般嘴脸,一时间,云永元只觉得陌生。 原来,之前的所有,不过是他们的伪装么? 云永元越是悟了,就越是失望。 然后,在云建德和云建业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抬手挥剑。 “啊——” 云建德和云建业两人齐齐尖叫出声。 只是最后,被削掉的是他们发冠。 尽管如此,两人还是瘫坐在地。 “别以为老子是耳聋眼瞎的老糊涂由着你们糊弄,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要往七月身上泼脏水,你们给老子好自为之,要是让老子知道你们再不安分,老子削了你们。” 说完,“哐当”一声,云永元精准无比地把长剑扔进了槐林腰间的剑鞘里面。 然后,在一阵惊恐的静默中,云永元一掌风将厅中值钱的玩意儿都给砸了后,转身就走。 云永元走后,侯府的前厅,久久都陷入沉静中。 接着,就是一阵的哀嚎。 不只是因为疼痛和惊吓,更是因为之前被云七月砸了的前厅反正没有多少好东西了,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尤其这里面如今的东西,可是都从各房贡献出来的,这简直是要让他们的心滴血。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云七月那里,但是对此,云七月只是一笑了之,并没有发表见解。 “小姐,老爷子搬到将军府来了。”似雪道。 云七月:“他愿意来住就来住。” 怎么说这将军府也是他儿子的产业,他住也是理所当然。 没一会儿,似雪又来了,“小姐,老爷子在外面站了很久。” “嗯。”云七月捣鼓的手上的东西,没啥反应。 似雪见状,叹息。 义父交给她的修复爷孙俩关系的任务,可真是不好完成啊! 似雪出去了,又进来了。 “小姐,老爷子听说皇上解除了您跟太子的婚约,改赐婚给摄政王,怒气冲冲地套了马往皇宫去了。”似雪有点着急。 毕竟今天皇宫中摄政王对小姐的维护,她和青烟都看在眼里,摄政王对小姐那么好,可比那个太子好多了! 云七月闻言,这才有了一点反应。 “他去皇宫做什么?难不成他还以为他能够让皇上收回成命不成?” 似雪:“……” 如云七月所想。 云永元去皇宫并没有让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给云永元打了一个太极,表示如果云永元有办法让摄政王同意退婚,他就收回成命。 云永元只是出去了三年,不代表他脑子不好使了。 皇上的意思,他明白。 说白了就是他害怕摄政王,无法做摄政王的主。 可既如此,当初皇上脑袋是秀逗了才给七月赐了这门婚事吗? 云永元很气。 只能灰溜溜地回到了将军府。 可孙女的婚事却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摄政王是怎样的人?孙女要是嫁入摄政王府,那还有命么? 所以这一夜,云永元都没睡着,心中想着能让夜阑绝退婚的法子。 而云永元去了皇宫找皇帝解除婚事这件事,在这日夜里就传进了夜阑绝耳中,夜阑绝蹙眉,问属下,“老爷子不喜欢本王?” 属下:“……应该,没有吧。” 内心:那何止是不喜欢?那简直如同遇到洪水猛兽。 可,主子冷冽目光下,他不敢说实话。 夜阑绝:“去查——老人家都喜欢什么。” 属下:“……” 第132章 翌日一大早,云七月便让人套马车,准备去长公主府做她的那个任务。 只是才刚走出自己的明月楼,就看到老爷子站在门口一脸的踌躇。 云七月微微顿足,目光淡淡的朝着老爷子看去,却见老爷子一副既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忐忑又歉疚地看着自己。 她能看见,老爷子眼底的那一抹期待。 但,云七月也就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没有要靠近的意思,带着两个丫鬟,在老爷子的注视下,离开了老爷子的视线,朝着府门走去。 看着云七月的背影逐渐消失,云永元被一种失落的情绪给笼罩,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的。 槐林从暗处走出来,脸上有不忍,“老爷,三小姐如今心中肯定有气,您可以跟三小姐道歉的。” 云永元闻言,却是摇摇头,“道歉容易,可我心中的愧疚却难以散去啊,那孩子,这三年苦啊!” 说着这话的时候,云永元眼里热泪盈眶。 每每想起来云伯所言,想起这三年因为自己的疏忽,让自己孙女承受那些苦楚,他内心就被愧疚所填满。 尤其,在得知孙女儿差点死在禁地,九死一生的回来,差点还要被不承认的时候,他就更是心如刀绞。 而他,如今甚至还不能为他的七月讨回公道。 毕竟,那些也是他的骨血啊。 老爷子眼底满是挣扎和痛苦,看着槐林都一阵不忍。 老爷子,他其实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在意云天少爷了而已。 “如今,我最该做的是想方设法地让摄政王与七月的婚姻解除了。”老爷子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满是坚定。 而另一边,云七月已经坐上了马车,往长公主的方向而去。 只是云七月不知道的是,她的马车才刚刚驶离,一辆贵气的马车便缓缓地停在了将军府门前—— 云七月站在长公主府,想到长公主对自己的奇怪态度,不由得心中叹息一声。 “青烟,去敲门!” 不管任务能不能完成,今日她这一趟都是必须要走的。 先不说自己从来不会知难而退,不管多难的事情,也总得尝试过后才知道最后是怎样的结果。 就只说那驸马,便是没有长公主的任务,驸马的身子,她也得几次调理才能恢复。 驸马的病好了,她积分不也能拿得到么? 所以,不管如何,今日这趟都是必须的。 很快,门敲响了。 门房来开门,见是云七月,门房二话不说,就将门给关了。 见此,云七月蹙眉。 这显然是被吩咐过了,所以门房才有这个反应。 长公主对她的成见看来不一般。 难不成,是因为她给驸马治病了的缘故? 这个想法才冒出头,云七月便自己给否决了。 既然当初驸马是长公主自己抢回公主府的,那长公主必然是对驸马有感情的。 况且,要是没感情,驸马那儿的布局能那般的舒适温馨? 可,否决之后,云七月就更加不明白长公主对自己的敌意来自何处了。 不过,这不重要。 云七月上前,示意青烟继续敲门。 一开始,门房没有开门。 但是敲门的次数多了,门房便很是不耐烦地开了门,“你们别再敲了,长公主府不欢迎你们。” 若是别的府邸,在不欢迎人的时候,可能话会说得委婉一些。 比如,称病不见客什么的。 但,长公主府不这样。 长公主有底气,所以长公主府不怕得罪人。 然,门房才刚说完,就对上了云七月凉凉的目光,忍不住后颈一缩,这个时候门房才终于想起来了昨日宫里流传出来的传言。 只是门房还没有表示惊惧,就听云七月冷冷的道:“我是来给你们驸马治病的,你确定要将我拦在这里?” 门房闻言,脸色微变。 “您稍等。” 说着,便小心翼翼地关上了大门。 显然,对于云七月,门房已经有了一丝的忌惮。 很快,门房就通报了到了长公主跟前。 长公主轩辕娆一听跟驸马相关,也并没有耽搁,“既然她是来给驸马治病了,那你就带她过去吧。” 显然,比起她心中对云七月的成见,长公主更加关心驸马的身体。 门房也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也是他过来通报一声的原因。 长公主府的人都知道,驸马虽然和长公主已经冷战多年,但是长公主还是最关心驸马的身体的。 门房不敢耽搁,很快就跑到了门口,让云七月主仆几个进了门。 接着,就有下人带着云七月几人朝着驸马的院落走去。 与上次一样,驸马的院落很安静。 不同的是,驸马的身边比上次多了一个青衣随从随侍在驸马秦淮景的身边。 此时,秦淮景就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面晒太阳。 虽然面色依旧苍白,形容依旧憔悴,但是明显的精气神儿好了很多。 看到云七月进来,先是一愣,随即便认出了云七月,笑道,“你来啦。” 当日,他以为自己生命要走到了尽头,是这小姑娘救了自己。 “嗯!” 云七月沉默点头,然后朝着秦淮景走了过去。 但是,云七月还没靠近秦淮景,秦淮景身边的随侍就挡住了云七月。 “玉青,他是我的恩人。” 叫做玉青的随从一听,这才让开。 只是,全程面上都没什么表情。 云七月也没有去关注一个随从,只蹲在秦淮景身边,为秦淮景切脉。 当然,切脉是假象,她其实是在用自己的一双鬼手扫描秦淮景的身体。 “还请驸马脱下外衣,我给你施针。” 秦淮景点头,看向玉青。 玉青会意,二话不说,就将秦淮景的外裳给褪了。 云七月见状,这才从袖中掏出了针包,开始给秦淮景结针阵。 边结针阵,边开口,“驸马这身子,还需几次行针才能恢复,只是驸马还得宽些心,否则还是会走上老路。” 嘱咐病人,是为医者的职责。 然而,听了云七月这话后,秦淮景却只浅笑,没回答,却道:“我与你爹娘也是旧识,你不若叫我一声秦叔?” 云七月行针的手微顿,却从善如流地喊道:“好,秦叔。” 一套针行完,云七月已经额间满是细密汗珠。 坐一旁休息的时候,秦淮景让玉青给云七月倒了茶。 云七月也没客气,喝了茶,却看向秦淮景,“秦叔,今日我来除了给您行针,还有一事……” 第133章 此时,将军府。 老爷子还在想要怎么让摄政王主动退亲,就见门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侯爷,侯爷,不好了——” “砰——” 正在思考的云永元思绪被打断了,气得直拍桌,“什么不好了?老子好得很。” 门房被吼得有些畏缩,可想到来人,门房还是咽了咽口水,“不是——侯爷——是——” 门房后面的话,自然没能说完。 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背后传来的冰冷气息。 当然,话也不用他说完,因为云永元也已经看到了来人。 看到来人时,云永元身子一颤,下意识就要站起来。 可,想到了什么,臀部就硬生生地粘在椅子上,没动。 而一张老脸,此时僵硬着,瞪大他的眼睛看着来人。 来人,正是夜阑绝。 哪怕,夜阑绝已经特意收敛了身上的气势,可对于旁人来说,依旧气势逼人。 夜阑绝冷眼看了一眼那门房,眼底有着不悦。 门房刚才的话他可都听到了,他来了,就不好了?什么逻辑? 门房被用那眼神看着,直接吓跪了。 云永元见状,只觉将军府下人太没胆识了些,丢人。 “还不给老子去看门,在这丢人现眼的。”云永元吼。 门房一听,下意识看向夜阑绝。 见夜阑绝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连滚带爬地爬了出去。 云永元:“……”想扶额,没眼看。 等门房一走,厅内就只剩云永元、槐林、夜阑绝和晨风四人。 在一阵静默后,云永元才绷着一张脸,口气不太好地问,“摄政王来寒舍有事?” 面具下,夜阑绝微微蹙眉,却点头,“嗯,有事——” …… 另一边,云七月旁敲侧击地想要了解长公主的身体状况。 只是,秦淮景和轩辕娆已经冷战太久,秦淮景更是对长公主的身体状况一无所知。 而云七月的旁敲侧击,终于还是让秦淮景看出了端倪,“七月,你老实告诉我,娆……她身体是不是出现问题了?” 此刻的秦淮景对于云七月的医术是十分信任的,所以云七月问的那些问题,让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轩辕娆的身体健康问题。 虽然问这话的时候秦淮景是蹙着眉头的,但是云七月却能明显的看到秦淮景眼里的担心。 “也不是,就是想给长公主检查一下,但是长公主她……” 云七月没有说完,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秦淮景却心知肚明,对一旁的玉青道:“你去请长公主过来。” 玉青闻言,领命而去。 而长公主轩辕娆,在得知秦淮景请自己的时候,先是惊讶,后蹙眉,“富马找本宫有什么事?” 轩辕娆眸光犀利的看着玉青。 面对轩辕娆这犀利的目光,玉青依旧不动声色,“主子只请长公主过去,旁的便什么都没有说。” 轩辕娆闻言蹙眉。 想到云七月,眸色越深了几分,逼视玉青,“那是不是云七七月说了什么他才请我过去的?” 玉青:“属下不知。” 轩辕娆有些愠怒,却还是站起身,一拂衣袖,冷声道:“你最好是不知。” 说着轩辕娆也没有继续逼问,起身就朝外走去。 玉青见状,跟随在身后。 很快,轩辕娆到了秦淮景住处,到的时候,秦淮景和云七月正在用茶,场面和睦。 这一幕,对于轩辕娆来说是无比的熟悉,也因此,深深地刺到了轩辕娆的眼睛。 于是,轩辕娆的面色冷了几分,“驸马好好的兴致,就是不知道找本宫来有何事?” 轩辕娆的声音很冷,有种夹枪带棒的意思在里头。 云七月甚至十分敏锐的感觉到,轩辕娆那枪棒是对着自己的,这让云七月的眉头再次拧紧。 秦淮景也微微蹙眉,却没有立刻去回答轩辕娆的话,而是安抚云七月,“她就那个脾气,你别在意。” 云七月只扯了扯嘴角。 他觉得,秦淮景现在这场合说这种话,貌似不太合适。 果然,下一刻,就听轩辕娆冷道,“驸马让人叫本宫来,不会是为了讨伐本宫的吧?” 云七月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长公主的火气更大了。 这一刻,云七月甚至有种感觉,觉得长公主对自己的成见,就极有可能来源于驸马。 或者说,与驸马有关系。 在驸马要再次说话之前,云七月连忙起身,对着轩辕娆道,“长公主殿下,你误会了,秦叔是因为关心长公主的身体,想让臣女给长公主诊个平安脉。” 轩辕娆闻言,神色微僵,忍不住看了一眼秦淮景,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了云七月身上。 “当真?” 谁都没看到,轩辕娆的手微微握成了拳头。 云七月见轩辕娆的语气明显比方才好了一些,瞧着也没有那么生气了的样子,心中就有了底。 于是便点头,“臣女又怎么敢骗长公主殿下呢?” 轩辕娆一听,脸色缓和了一些。 不过,想到了之前云七月也想给自己把脉的事情,还是蹙眉。 但是,却终究没有说什么,只冷道:“既然你这么想给本宫把脉,那本宫就给你一个机会。” 说着,轩辕娆就在云七月方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云七月的手搭在了轩辕娆的手腕上,瞬间,长公主身体的各种情况就出现在云七月的脑海里。 只是,等长公主身体的各种讯息传递完毕之后,云七月不由得蹙眉。 长公主的身体素质非常的好,唯一一点就是,不孕。 可见,不孕并非什么大毛病,为何系统要给她发布这么一个治疗任务? 云七月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鉴于系统每次的不靠谱表现,云七月也便也没准备问。 而秦淮景,见云七月诊脉半晌都没有结论,一时间眼底不由得有了几分急色,但是很快消散,面上恢复了平淡,除了玉青,谁都没看到。 这个时候,轩辕娆恰好看向秦淮景,见秦淮景脸上没有丝毫的关心,只有冷淡,一时间脸色再次难看起来。 想也不想,轩辕娆抽出了自己的手。 “行了,把了这半晌,可把出什么来了?” 云七月闻言,连忙道:“长公主殿下可曾冬日里落过水?” 这是云七月查出来的不孕原因。 然而,本来是一句很寻常的问话,却是让秦淮景和轩辕娆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秦淮景看向轩辕娆,而轩辕娆则瞪向云七月。 这忽如其来的变故,让云七月一怔。 不明白自己不过是阐述事实罢了,为何会被瞪? 秦淮景这个时候开口,“她的确是落过水,且——是为救我——” “行了,陈年旧事,不必再提。”轩辕娆没有看秦淮景,但是眼底却带着一丝的伤痛。 两人间有故事。云七月十分肯定。 但,别人的故事,不是今日她的目的。 她今日唯一目的是,给秦淮景和轩辕娆治病。 秦淮景施针已经结束,那么,就剩轩辕娆了。 “长公主,你身子——” “闭嘴!” 轩辕娆吼。 吼声中似有急切,似不想云七月透露什么。 然后,吼完后,怕暴露什么,轩辕娆连忙起身,准备离开。 虽然,云七月不知道轩辕娆为何不让秦淮景知道自己身子的问题,但是她却不想错过今日的机会。 于是,在轩辕娆要离开的时候,云七月喊:“长公主的问题不大,我能治——” 轩辕娆猛地回身,冷眼瞪着云七月。 那眼神,有些凶狠。 而云七月,此时此刻,却并没有躲开轩辕娆的目光,眼神十分的坚定。 第134章 云七月跟着长公主轩辕娆到了主院的前厅。 两个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良久,轩辕娆才冷声看着云七月,“你说本宫的问题,你能治?” 云七月点头,很肯定:“能!” “你可是欺骗本宫的下场?”轩辕娆的语气很冷。 云七月闻言,只直视轩辕娆,语气平静地道:“我从来不说没有把握的话。” 看着云七月,轩辕娆的脸色依旧不好,最后,却说了一句云七月有些惊讶的话。 轩辕娆说,“你果然跟你娘一样,让人讨厌。” 云七月:“……” 她俩? 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云七月忽然为自己心中生出来的想法感到一阵的汗颜。 而显然,轩辕娆并没有决定继续探讨云七月的娘,只问,“多久能够治好本宫的问题?” 说完,轩辕娆蹙眉,“本宫可不听没有期限的话。” 云七月闻言,思索了一下,才道:“三次。” 见轩辕娆不解,云七月解释,“半个月内,给长公主行针三次,长公主再按照我的药方,吃七天,问题便可解决。” 冬日落水伤了女人的根本,对于旁人来说很不好调理,甚至是不治之症。 但是对她来说,却并非什么大问题。 其实,若是以前的自己,一天就能成功。 但是,自己这个身体却不行。 每次行针,身子就有一种吃不消的感觉,无法用全力。 所以,她才说了比较保守的时间。 只是,这样一来,任务的时间就超了界限。 想到这里,云七月意识进入系统。 “系统,我今日给长公主治病,但是无法今日痊愈,算不算任务成功?” 系统:“不算成功,但是也没有失败,所以不会扣除宿主的积分,并且等长公主的身子完好,积分依旧会到账。” 听到这样的解释,云七月很满意。 不扣除积分就行了。 至于生命值,云七月想到了夜阑绝,微微勾唇。 等到时候,她去找夜阑绝补充一下就行了,问题不大。 云七月心中很轻松地想着,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而轩辕娆一听说自己的问题半个月就能解决,一时间有些震惊。 不过震惊也就只有一瞬,很快轩辕娆面色如常,面对云七月时的表情也并没有和缓,只淡淡道:“既如此,就开始吧。” 只有轩辕娆知道,自己的手心,此时是在冒汗的。 或者,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好的那一天。 …… 将军府,书房中央摆了一局围棋。 老爷子手执白子,夜阑绝手执黑子。 只是,两人僵坐了许久,棋盘上也只有堪堪的十几粒棋子。 此刻,对弈的两人状态截然不同。 夜阑绝如同老僧入定,十分沉静,身上的气势也是尽可能收敛了的。 而老爷子白永元只觉得坐如针毡,额间满是细密的汗珠。 天知道,他这个人虽然喜欢厮杀,但是他只喜欢战场上的厮杀。一点都不喜欢棋盘上的厮杀。 对他而言,让他下棋,简直跟要他的命没两样。 而这天杀的摄政王,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跑将军府来找他下棋,这是故意来找茬的吧? 老爷子眼看着自己一炷香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白子该放在哪里,心中怒气怨气一堆,最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手中的棋子随便放了一个地方。 夜阑绝此时,面具下的眉头已经紧紧蹙起了。 侍卫说,老人家一般都喜欢年轻人陪着自己下两把棋。 但,云家老爷子这下棋的功底,他想让他赢也着实不容易。 思考许久,夜阑绝将棋子落下了。 云永元只觉得头大,不过有了一回乱落子,这第二回 可就轻松了不少,没有丝毫心理负担的云永元,就这样接连落下了几子。 心想,这要快点结束就行了,管他谁输谁赢,自己若能赢,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 然而,云永元才这样想,就听夜阑绝的声音传来。 “侯爷赢了。” “啥?”云永元觉得自己听错了。 “侯爷赢了半子。”夜阑绝指了一个位置。 虽然极艰难,但是到底还是让老爷子赢了。 云永元看着棋盘,然而,棋盘认识他,他不认识棋盘。 然后,云永元看向窗外——太阳也绝对没有从西边升起来。 所以—— 云永元一言难尽地看着夜阑绝。 自己一个臭棋篓子都能赢,看来这摄政王的棋艺真是差到了极点。 鄙视! 同时,云永元心中想:连下棋都不会,自家孙女就更加不能嫁这样的人。 夜阑绝不知云永元心中想法,然后就开始收拾棋子,一副准备继续的模样。 看着夜阑绝那动作,云永元简直大惊失色。 这下棋,简直太折磨人了,坚决不要再来了如果他是我我,我让人来。 于是,云永元沉着一张脸道,“下棋多没意思,不如咱们喝茶吧?” 夜阑绝想了想,点头。 云永元想,自己作为主人,就算再怎么不待见眼前这人,也该客套客套。 于是便问,“不知摄政王想喝什么茶?” 夜阑绝想了想,选了一个平日里他喝过的最次等的,“龙山雨露。” 云永元面容几不可见地僵了僵,然后看向一旁的槐林,“你——去把我的龙山雨露拿来。” 云永元觉得,他的心都在滴血了。 龙山雨露啊,他珍藏了多年的茶,就那么一戳戳。 果然,摄政王这小子来将军府绝对不安好心。 如此不安好心的人,就更加不能娶他的孙女了! 当老爷子的龙山雨露被拿出来的时候,夜阑绝看了看成色,只觉得有些差,但是却也没多说什么,挑出了一些成色好的,将那些碎掉的丢一旁,便亲自开始煮茶。 然而,看着那被丢掉的碎渣,老爷子的心都快要碎了。 他造的什么孽哟?珍藏了好几年的茶,就这么一下子被霍霍了。 心痛! 想要捶胸顿足。 老爷子只觉得心在滴血。 在这种心情下,老爷子喝茶的时候,甚至都没能尝到自己最爱的那种滋味。 心中郁闷至极,想要发泄。 于是,云永元看向夜阑绝,“今日老头子我手痒,想找摄政王你切磋一下,不知可行?” 夜阑绝闻言,想着老爷子是武将,自然喜爱切磋,便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只是,两人才刚开始,老爷子想象中的吊打夜阑绝的场面没出现,倒是他的胳膊被夜阑绝非常不小心地给——卸掉了。 老爷子看着自己被卸掉的,看起来十分松垮的胳膊,心中更加坚定了孙女不能嫁给夜阑绝的想法。 而夜阑绝也没有想到自己简单的一个出手就能把老爷子的胳膊卸掉,当即就要吩咐晨风去找太医。 但,云永元摆摆手,“不用了,这种小事老头子我能处理,今日老头子我累了,摄政王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声音有气无力,真像是累极了一样。 若非他胳膊姿势诡异,甚至没人能够想得到他的胳膊已经脱臼了。 见云永元拒绝,又见他的确是累极了的模样,夜阑绝点了点头。 看着夜阑绝走出将军府的门,云永元简直热泪盈眶,立刻吩咐人去关门,一副送瘟神的模样。 而夜阑绝,走出将军府后,转头看向晨风:“本王今日的表现可还行?”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去讨好一个人。 只因为,他知晓这是那女人唯一真正意义上的亲人。 当然,他不想让那女人知道,免得她得意。 晨风:“……很好——” 内心:好什么好?他都为老爷子捏了把汗。 他们家主子,什么都好,就是与人相处的问题上实在是——额,难以形容。 好在,主子知道怎么与未来主母相处。晨风心中庆幸。 …… 另一边,云七月给轩辕娆施针完了之后,整个人累得不行。 轩辕娆见云七月这样,难得好心地留云七月吃晚饭,但云七月并没有留下。 因为,她还要去一趟摄政王府。 她的生命值不多了,得抓紧时间去找夜阑绝补充生命值才行。 对于云七月的拒绝,轩辕娆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想法,只淡淡的赶人。 从长公主府离开之后,云七月就让人把马车赶到了摄政王府。 然而,一听云七月来找自家王爷,侍卫一脸为难,“王爷出去了,不在府里。” 云七月看了看有些昏沉的天,有些的急切,“他什么时候回来?” 侍卫:“这,小的也不知道。” 云七月想了想,道,“烦请一定要想办法告诉你们家王爷,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明日一定要见到他。” 说着,深呼吸一口气,云七月强调,“记住了,很重要很重要。” 见侍卫点头,云七月才回到了马车里。 只是,一想到自己即将告急的生命值,云七月紧蹙的眉头无法松懈。 这要是那侍卫不能通知到夜阑绝,自己明日也找不到夜阑绝怎么办? 等死? 一时间,云七月想到了九渊。 或者,自己今晚可以尝试找九渊应个急。 只是,才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云七月心中就莫名有种负罪感。 马车,缓缓地回到了将军府。 一开门,云七月就看到站在大门不远处的老爷子。 想到两人如今的僵局,云七月面不改色。 而老爷子看到云七月,也有一瞬间的沉默。 不过,很快,老爷子想到自己的目的,便有些忐忑,却又有些苦口婆心的道:“七月囡囡,爷爷跟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第135章 云七月静静地看着云永元,等待着他的后续。 被云七月看着,云永元莫名就有些想要退缩的感觉。 可想到自己今日糟心的遭遇,云永元还是鼓起了勇气,有些小心翼翼地道:“那个,七月啊,爷爷若是想办法退了你跟摄政王的婚事,你——怎么看?” 毕竟孙女儿这可是被退过一次婚的,这要来一次,怕孙女儿不高兴。 “不怎么看。”云七月淡淡道。 云永元:“……不怎么看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不同意。” 退婚,她没想过么? 自然是想过的。 但,后来这不是已经决定让夜阑绝当自己的专属充值器了么? 所以,与夜阑绝的婚事她是不可能退的,任何人来说都没用。 云永元:“……”心好塞。 云七月:“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云七月说着就要回自己的明月楼。 眼看着孙女要走了,云永元又是着急又是不舍。 自己这才刚跟孙女儿搭上话呢。 急得转了个圈,云永元忽然扶住自己的手,“哎哟——”地叫了一声。 听到云永元叫,云七月回头,淡淡看向云永元。 云永元一副委屈的模样:“七月——摄政王他——他今日卸了我胳膊——” 然后,云永元还晃了晃自己那脱臼了的胳膊。 不是不怕疼,是沙场多年,他早已经有了忍痛的能耐了。 况且,这胳膊不接,不就是为了在孙女儿面前告状,在孙女儿面前装可怜,等着孙女儿给自己接胳膊的么? 他可是听说过了,孙女儿医术还是很厉害的。 嗯,像他! 此时的云永元满脸的骄傲,丝毫没觉得自己觉得自家孙女医术厉害像他有哪里不对。 而云永元刚才掩饰得很好,所以云七月刚才没注意到,如今云永元刻意暴露,那脱臼了的胳膊就晃在了云七月眼前。 一听是夜阑绝给卸的,云七月先是蹙眉,随后便默默走过去,手法快准狠地抓起了老爷子的胳膊。 “咔嚓——”一声。 “啊——额?”老爷子想装着叫一声,然后就发现云七月的速度太快,他‘啊’的音调还没上来,就戛然而止了。 这—— 老爷子有些尴尬,也有些心虚,不敢看云七月的眼睛。 “夜阑绝今日来过?”云七月问,“他来做什么?” 是来了将军府后,再离开的么?那离开的时间岂不是不长?明日能回来么? 云七月内心有些焦躁。 老爷子没感觉到自家孙女儿的焦躁,只颇有怨言地将夜阑绝今日所作所为说了一遍。 云七月惊。 夜阑绝特意来陪老爷子下棋、喝茶,还陪他切磋—— 这些行为确定是夜阑绝能做得出来的? 他那样的人——想到这里,云七月忽然顿住了。 难不成…… 想到一种可能,云七月忍不住勾起了唇。 当然,面纱遮脸,老爷子看不到。 “所以,我说乖七月囡囡啊,那样的人,咱就别……” 老爷子还想继续唠叨。 云七月:“爷爷,我知道了,我会让他把茶叶加倍还给你的。” 云永元:“诶?这是茶叶……诶?” 云永元愣住了。 孙女,喊他爷爷了? 喊他爷爷了? 云永元呆愣住了,云七月看着云永元那模样,面纱下的唇角再次微微勾起。 虽然她一开始很气老爷子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的问罪,但是说实在的,对于这个记忆里对她好的老爷子,她一直没什么坏感觉,尤其老爷子如今对待她的态度,她也能够看得出来。 总之,有个爷爷也是不错的。 但,云七月可不打算多待。 天很快全黑了,她得准备准备去禁地。 所以,云七月转身就走,只留呆愣在原地的云永元一个人在那。 良久,一直在暗处没出现的槐林走了出来,站在了云永元的身边。 云永元呆呆地看向槐林,“七月——叫我爷爷了?” 槐林:“是,老爷。” 而另一边,青烟似雪本在进门看到老爷子的时候,就先走到前面去等云七月了。 此时,云七月往前走,似雪频频回头。 见老爷子还呆呆地站在原地,忍不住捂着嘴笑着跑到云七月身边,“小姐,老爷子还在站着呢。” 云七月闻言,微微勾唇,却并没有回头。 不过,等回到明月楼后,云七月拿了一瓶药的递给似雪,“这个拿给老爷子,让他每天早上起来吃一粒。” 方才给老爷子接手的时候,她便查出来了,老爷子虽然瞧着生龙活虎,甚至好像耐痛力很强,但是老爷子身上陈年旧伤挺多,可以说,一副老骨头到处都是补丁。 就算现在的老爷子并没有症状变现出来,可一旦表现出来,那将是致命的。 好在,发现得及时,能够干预,吃药半个月也就差不多了,问题也不算大。 将药交给似雪后,云七月就交代青烟守好自己的房门,便钻进了房间里。 去了房间后,云七月没有立刻翻窗出去,而是呆坐了很久。 最后,云七月还是站了起来,叹息了一声。 怎么穿个越,当了一回人家的未婚妻就变得不干不脆了? 有什么好纠结的? 比起性命来说,这些都不值得一提。 一个充值器那是无可奈何,两个充值器那是生命多了一层保障,要是因为一个充值器而放弃另一个充值器,这跟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生命有什么区别? 她云七月,永远只能自己第一。 因为,没有谁比自己更重要。 思及此,云七月干脆利落的一个飞跃就出了房间。 在老地方,她看到了鬼面人。 没多久,云七月就被带到了禁地。 只是,在鬼面人要离开的时候,云七月叫住了他,“九渊呢?” 既然决定暂时先找九渊充值,她自然得付出行动了。 鬼面人没有想到云七月要找自家的阁主,微微愣了一下后,才道:“阁主有事出去了,不在禁地。” 云七月:“……”天要亡她? 为何一个两个充值器都不在? 云七月内心哭唧唧,面上冷冰冰,“知道了。” 留下三个字,云七月转身径直往图书阁走去。 只是,云七月内心深处,有种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松了口气的感觉。 这一夜,九渊都没有来禁地,云七月在图书阁看了两个时辰的书后,就去了阵法那里。 九渊说过,那阵法有修炼的效用,在阵法里被欺负得越惨,她的修为进步得就越快。 加上她如今吃锻体丸后,习武方面的能力了得,就有事半功倍之效。 最后,云七月在阵法里磋磨了一个多时辰,精疲力尽时,才拖着疲乏的身体去了温泉。 泡完泉水,云七月再次感觉到了小腹处的热气流在滑动,流动四肢百骸。 这种感觉,云七月从一开始的惊奇,到现在莫名就成了一种享受了。 于是,云七月闭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等云七月再睁眼,已然是天亮,此时的云七月只觉得一阵身轻如燕。 试了一下起飞——嗯,因为不得要领,没飞起来。 认命的云七月,再次坐着鬼面人的马车进了城。 进城后,云七月直奔摄政王府。 开玩笑,只剩百分之二的生命值,不赶紧的找充值器怎么行? “不在?” 云七月蹙眉。 夜阑绝竟然还是不在? 完球子了! 云七月正这样想,并没有看到方才跟她说夜阑绝不在的侍卫脸色微变。 然后,云七月转身的时候,侍卫连忙叫住了她,“云姑娘,请等等。” 云七月转头,没好气地道,“等着做什么?我等着你们王爷就能在了?” 她承认,自己是迁怒了。 夜阑绝不在,她生命值怎么整? 这一时半会的叫她去给人治病,她怎么治? 虽说救一人能有十积分,救有功德的人有二十积分,可谁知道谁有功德谁没有功德? 况且,就算都是没有十功德的,这就得找三个人救治,三个人还得当场救治成功,并且还不需要她一点现代药的情况下。 这就,很让人烦了。 倒也不是自己依靠现代药来救人,实在是现配药材的效用慢些,自己如今的身子状况,针阵也没法全力施展开,想要选几个人当场救治成功也不是很容易。 更重要的是,她内心更愿意调戏夜阑绝,而不那么愿意求着人让自己救治。 当然,等她医馆开起来了,名声打出去了,有现成病人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到时候,何愁积分不源源不断? 看云七月脸色不太好,侍卫有些战战兢兢,“那——云——王妃,王爷他——已经回来了。” 这未来王妃,可是他们家王爷重视的人。 惹她生气,可就相当于惹了摄政王生气,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所以,这侍卫才这般的战战兢兢。 云七月本来都很丧的决定去找人治病的,一听侍卫这话,眼睛顿时就亮了。 “早说呀——” 说着,就直接进了王府。 侍卫:“……” 进了王府后,云七月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夜阑绝在哪里。 不过这个问题也不难,云七月直接拉了一个人问。 在得知夜阑绝在书房的时候,云七月直接朝著书房跑去。 此时,夜阑绝刚刚回来。 并且,还是昨夜接收到了属下的加急传书,这才特意赶回来的,否则按照他的行程,他还得有两日时间才回来。 这才刚坐稳没多久,就听到了外头的动静,这让原本在想着云七月找自己做什么的夜阑绝,迅速的拿起了折子看了起来。 只是看了几眼,夜阑绝才反应过来拿反了。 刚调整好,门就被敲响。 “进——” 门推开,一只脑袋钻了进来—— 看着云七月那晶亮的眼睛,夜阑绝有种,自己是肉骨头的感觉。 于是,面具下的脸沉了沉,冷声,“听说你找本王?” 第136章 云七月闻言,就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十分干脆的道:“对啊,我找你。” 云七月看起来坦坦荡荡,一点别有目的的模样都没有。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想从她眼里看出来点什么。 然,什么都没看出来。 微微眯眸,夜阑绝干脆半倚靠在椅子上,目光紧盯云七月,声音淡漠,“什么事?” 云七月没有立刻回答。 因为,直到走到书房的这一刻,她都还没有确定自己今日的‘调戏计划’要如何实施。 毕竟,她要面对的可不是常人,而是夜阑绝。 而当下,她总不能直接回答自己来找他的事情就是为了调戏他吧? 要真这样说了,云七月敢保证,自己绝对会被轰飞出去。 而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当空中飞人。 不过,云七月内心千回百转,面上却是半点不显。 云七月没有回应,夜阑绝也不着急,只看着云七月。 他倒是要看看,这女人煞有其事地让自己回来说要找他有事究竟是什么事。 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看他—— 夜阑绝想到这里一震,面具下的眉头紧紧蹙起。 似乎,他脑海里的冷酷惩罚,并无法施加到云七月这女人的身上。 罢了,既然她如今是自己的‘小未婚妻’,那么,只要她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也就无事了。 夜阑绝如此想着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云七月的眸色亮了亮。 那是一种,有了‘馊主意’的眼神。 然后,待夜阑绝注意到时,云七月已经朝着他走了几步了。 眉头微挑,眼神却极为冷淡。 云七月自然感觉到了来自夜阑绝的这一份冰冷,却一脸的冷静,“皇叔,我有话对你说。” 说着,又补充,“非常非常重要的话,必须当着你面说。” 夜阑绝一听,越发疑惑。 非常非常重要的话?还必须当着他的面才能讲? 会是什么话? 此刻,夜阑绝心中难得出现了一丝期待和疑惑,却很淡漠地点头,“嗯!” 但见云七月的步子还朝着自己靠近,夜阑绝忍不住提醒,“你现在可以说了。” 他又不是聋子,需要靠这么近? 云七月一听,脚步微顿,却还是小心地朝前挪步。 没办法,不小心一点,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夜阑绝一掌拍碎。 虽然,夜阑绝待她可能有那么一点的不同,但是这也是基于自己还没有让夜阑绝讨厌并且是他的未婚妻的缘故,她可不会脸大的以为,自己能够凭借着这一点的不同就在他面前无法无天。 这男人的底线,她目前还不太清楚。 但是有一点她没有忘记,就是这男人,他其实是记仇的。 所以,云七月一边小心靠近,一边道:“皇叔,这话要悄悄的跟你说,不能被人听到的。” 开玩笑,离得这么远,她要怎么调戏人? 然,夜阑绝闻言,却是不以为然,以一种冷傲睥睨的姿态道:“本王的墙角,谁敢听?” 云七月:“……” 而那些稍稍离得近些的暗卫,在听到夜阑绝这句话后,麻溜地退开了,并且捂住了耳朵。 开玩笑,主子都警告了,要敢多听一个字,那无疑是找死。 云七月会这样放弃? 肯定不能啊。 非但没有放弃,还三步做两步的,更加快速地朝着夜阑绝靠近。 在夜阑绝开口之前,很不矜持地绕到了夜阑绝的桌案后,到了夜阑绝的旁边。 然后,云七月就接收到了来自夜阑绝的一记警告的眼神,像是在说,“你再靠近试试?” 云七月见状,只讪讪地朝着夜阑绝笑了笑,然后竖起一根手指,“一句话,我就说一句话。”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白玉般的手指,眸色微深,没说话。 但,身上气势依旧很冷,一副即将动怒的姿态。 云七月眼看着只有半步之遥了,这要放弃绝对不能。 “皇叔,你知道未婚夫妻是怎么当的么?”云七月准备考夜阑绝。 夜阑绝闻言一愣,未婚夫妻怎么当? 这个问题,他没想过,也没人会这么问。 所以,夜阑绝看向云七月,一副等待云七月回答的模样。 云七月见状,立刻道,“这未婚夫妻啊——” 调子起得很高,但是云七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这未婚夫妻要怎么当,她怎么知道?她又没有过未婚夫。 不过,作为现代人,不可能没有一点瞎编的本事,于是,云七月脸不红心不跳地道,“这未婚夫妻之间啊,需要有情调,有互动,有感情……所以呢,咱们得好好地培养培养感情,这要是没有感情,那咱们日后只能相敬如宾,这日子多没滋没味是不是?” 编完,云七月都忍不住捏了把汗。 这,都什么跟什么? 扯什么感情? 她今日目的是调戏,是调戏! 云七月内心无语,面上依旧冷静。 而夜阑绝听了,只抓住了一个重点,看着云七月,“所以,你想跟本王培养感情?” 云七月:“……”不!她没有,她只想把他当自己的充值器。 但,在夜阑绝那双如同鹰隼的眼神的注视下,云七月不能摇头。 毕竟,话题是她说出来的,之前她似乎好像还说过心悦他的话,如今她不能自己打脸不是? 于是,云七月道,“自然,哪个女人不想跟自己的夫君恩爱绵长的。”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似从她那面纱外的脸上找出破绽。 最后,那露在面具下的唇微微勾起,“嗯,本王知道,你心悦本王。” 云七月:“……”这什么跟什么? “那,皇叔,咱们现在,可不可以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情调?”云七月决定不再纠结感情不感情,直接谈情调,手还比了一个‘一丢丢’的手势,表示现在身为未婚妻的自己,就要那一丢丢的情调。 夜阑绝:“你想要什么小情调。” 敢对他提要求的女人,只云七月一个。 云七月,“我想跟皇叔说说悄悄话。” 这是靠近的极好的法子。 并且,她脑海里已经有一个计划成型了。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没说话。 事实上,夜阑绝很不懂。 说悄悄话跟情调有什么关联么? 自己的属下,貌似也常常会说悄悄话,但那目的难道不是为了保密? 夜阑绝没说话,云七月便继续,“那皇叔,我当你默认了?” 云七月说着,朝着夜阑绝靠近了一小步,见夜阑绝没有什么反应,云七月这才弯腰,凑到了夜阑绝的耳边,一副准备说悄悄话的模样。 然后,云七月的脑海里出现了他们特工处训练女特工勾引人的人视频。 视频里有各种千奇百怪,或露骨,或欲拒还迎的招式。 然后,云七月就开始在夜阑绝的耳边轻轻地却又很特意地呼气。 云七月温热的呼吸,透着轻薄的面纱一次次地撞在夜阑绝耳边。 夜阑绝半晌没听到云七月说什么,只觉得耳边一阵痒,这种痒意似乎还透过耳朵,传进了他的心中,这感觉着实有些奇怪。 于是夜阑绝回头,想看看云七月究竟想做什么。嗯。 就是现在! 云七月把握住机会,然后‘很是不小心’地被转过脸来的夜阑绝给吻住了唇。 虽然隔着薄薄的面纱,但是面纱很薄,触感很真实,并且系统还认定是成功的。 因为,生命值在增长,且增长的速度还不慢。 云七月心中乐开了花。 今日没白来,努力没白费! 赞! 而夜阑绝,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一时间人有些愣住。 尤其,两唇相碰的时候,夜阑绝只觉得唇上有一阵电流划过,那触觉和电流,让夜阑绝有那么一瞬的恍惚。 而这么点的功夫里,云七月已经补充了百分之五的生命值。 云七月内心狂喊:别回神,千万别回神。 在自己走进夜阑绝心里前,她可是希望自己多补充一点的生命值的。 毕竟,这每一次的补充貌似都没有那么容易。 但是,云七月的心声注定是不被眷顾的。 在云七月内心狂喊的时候,夜阑绝黑着脸,冷着眼,移开了自己的唇。 眼看着自己的生命值在7上面停住,云七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屁股墩儿坐在了夜阑绝的腿上,并双手顺势搂住了夜阑绝的脖子,眼带笑意,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对着夜阑绝道:“皇叔就这么迫不及待了?你这要勾勾手,我不就到你怀里了么?” 说着,撩开下面的面纱,直接没有阻隔地吻上。 当然,眼睛是没有闭上的。 毕竟,她得看情况,准备随时撤退。 一边注意夜阑绝的反应,一边看着系统内的数值变化。 果然,没有面纱阻隔,数值变化速度快多了。 不过云七月内心忐忑呀。 这她可是在生与死的边缘里奔跑来着。 然,云七月的动作,让夜阑绝瞬间愣神的同时,内心忽的升起一股怒气。 这女人之前对九渊就这样生猛,如今对自己有这样,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专注? 越想越气,气怒之下。 夜阑绝一把将云七月从自己的身上扯开,“你——” 第137章 “啊——皇叔——”云七月猛地打断夜阑绝。 然后身形迅速地从夜阑绝身上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绕过书案,朝着门口跑去。 边跑,云七月边道:“我想起来我还有急事,先走了啊——” “砰——” 云七月的速度太快。 而夜阑绝的动作更快。 还没等云七月到门口,她就撞在一堵坚硬的胸膛上面。 “嘶——” 真痛! 不过,此时云七月可没有功夫去摸鼻子。 好硬! “皇叔——您撞疼我了——” 云七月抬头,可怜兮兮地看向夜阑绝,一脸的控诉。 没错,她想要通过装可怜来平息夜阑绝的怒火。 不然这一次将人给惹急了,哪里还能有一再有二? 然而,云七月所以为的充满怒意的眸子没看到,却对上了一双如同古潭一般深而无波的黑眸。 此时,那双黑眸里,似带着别样的吸引力,让云七月移不开眼,又忍不住心口乱跳。 就是不知那扑通乱跳的心,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害怕,或者因为旁的什么。 “怎么?招惹了本王就想跑?”夜阑绝问,声音嘶哑,却又平板无波,听不出半点的情绪。 云七月很头疼。 想扶额。 因为,此时此刻,她真的一点猜不出夜阑绝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甚至看不出来,现在的夜阑绝是在撩她,还是在生气。 就,那话,好像是撩,可那语气,却又让人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那——”云七月一脸的试探,“皇叔想怎么样?” 猜不透,就问。 否则猜来猜去,头秃。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最后目光落在了云七月的唇上,眸色渐深。 然后,夜阑绝伸手,缓缓地朝着云七月的脸靠近。 云七月觉得,自己的心跳此刻如擂鼓。 这夜阑绝,不会是想要掐死自己吧? 不至于吧?就一个吻的——哦不,两个吻而已,又不是第一次—— 云七月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夜阑绝的手已经抚上了云七月的下巴。 然后,两指紧紧地捏住,就像捏着一个小玩意儿一般。 接着,夜阑绝俯身地而下—— 云七月:“……” 震惊! 难不成,夜阑绝是想亲回来? 想到这个可能,云七月无比的兴奋。 亲回来好啊,这样她有一段时间不用为生命值发愁了。 云七月无比的期待,然后期待着期待着,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没办法,太激动了。 然,期待的吻没来。 夜阑绝冷声道,“这就是你说的,未婚夫妻的小情调?” 额? 云七月睁眼,见夜阑绝正俯身看着自己,并没有要亲吻的意思。 一时间,云七月有点尴尬。 毕竟自作多情了。 整了整心绪,云七月冷静下来,勾住夜阑绝的脖子,“对啊,皇叔,你觉得怎么样?” 两人,一个捏着对方下巴,一个勾着对方的脖子,动作怪异又带着一丝暧昧。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然后,猛地松开了云七月的下巴,退开了半步,脱离了云七月的手。 “不怎样。” 只是宽袖下的手,此刻却微微握紧了些。 而身体上的某些变化,只有夜阑绝自己知道。 云七月看着被让出来的门口,笑着摆手,“皇叔没关系哒,这第一次您可能不熟悉,一回生二回熟的,以后你就会喜欢这种小情调的。” 云七月说得淡然,好像方才许多心理活动的人不是她一样。 一边说着,云七月一边往门口走。 只是,走了一步后,云七月忽然想到什么,忍不住提醒道,“对了,皇叔,王府应该有龙山雨露吧,你把老爷子的茶叶都霍霍完了,老爷子很不高兴呢。” 说着,云七月心情很好的朝着夜阑绝摆摆手,然后走了出去。 走出书房,云七月唇角扬起一抹大大的弧度。 事情简直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啊。 云七月很顺利的离开了摄政王府,然后,云七月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脚步一转,换了个方向。 没多久,云七月人便出现在了贺家门口。 今日的云七月一身浅紫色的衣裳,蒙着浅色面纱,梳着时下最流行的发髻,瞧着像是哪家的闺秀,下人一时间没有认出来云七月。 于是,云七月上前时,门房问,“这位姑娘,您找谁?” 云七月:“找优蓝。” 一听找自家郡主,下人连忙道,“小的这就去通禀。” 说着,下人立刻跑了进去。 云七月静默地等着。 只是这一静下来,脑海里就忍不住想到方才在摄政王府发生的一切。 先前还没觉得,如今想想,似乎夜阑绝对自己真的很纵容。 可,为什么呢? “七月?”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打断了云七月的思绪。 云七月抬头,便对上了贺明轩那双温和的双眸。 贺明轩眼里满是喜色,“七月,真是你。” 听下人说有一位小姐来蓝儿的时候,他就下意识猜是云七月,然后满怀期待地朝着这边跑来。 虽然宫宴上就见过,可他却觉得好似很久没有见过了一般。 虽然云七月脸上蒙着面纱,可一眼看着,他就觉得无比的惊艳。 可,想到百花宴里,云七月当众选择夜阑绝的情景,贺明轩眼底的亮色暗淡了下来。 不过,脸上依旧满是温和。 “进来吧。” 云七月点头,并没有发现贺明轩的异样。 之后,云七月跟在贺明轩的后面,一起到了贺优蓝的院子里。 贺优蓝看到云七月来了很是兴奋,“七月,我哥说你在百花宴上赢了那西海的郡主还有齐雪,是真的吗?真的吗?七月你好厉害,真的好厉害啊,可惜当时我没有参加宫宴。” 贺优蓝叽叽喳喳,一脸的兴奋。 因为兴奋,脸色还通红。 见贺优蓝如此,云七月心情也受到了感染,笑着点头。 “七月,有机会,你弹琵琶给我听好不好?”贺优蓝兴奋过后,就问。 云七月自然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点头。 之后,云七月便和贺优蓝进了屋里,将贺明轩一人撇在外头。 到了屋里,云七月开始施针。 等施针完毕,云七月的脸色依旧有些许的白。 贺优蓝紧盯着云七月的脸,眼底满是狐疑。 “七月,你给我治病是不是对你身体有影响?” 第138章 贺优蓝目光直直的看着云七月,不想错过云七月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云七月看着贺优蓝认真紧张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怎么会呢?” 然而,贺优蓝却不好糊弄,“那你为何每次给我施针之后,脸色那么苍白?” 因为久病,平日里被注意脸色注意多了,以至于后来,贺优蓝每次起床都会观察自己的脸色,要是脸色不好,就会让丫鬟给自己上粉遮一遮,所以云七月的脸色,贺优蓝看在眼里。 云七月闻言一愣,倒是没有想到贺优蓝的观察那么的仔细。 不过,实话她是不能说的。 所以,云七月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疑惑,“真的有么?” 贺优蓝一脸严肃,“有。” 看起来奶凶奶凶的,十分可爱。 就连云七月这种自认冷漠的人,都被萌了一脸,忍不住去戳贺优蓝的脸颊。 “行了,这么严肃做什么?实话告诉你吧,我每次施针消耗会比较大,吃点东西就行了。” 贺优蓝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朝着门外大喊,“哥,哥——” “小妹,怎么了?”贺明轩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却没有推门进来。 “七月饿了,你帮忙去准备点吃的过来。”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贺明轩说了一声‘好’,便离开了。 等贺优蓝和云七月走出房间时,院子里哪里有贺明轩的身影。 贺优蓝一脸怔愣地看向云七月,“我哥……他不会亲自去准备了吧?” 她是让哥哥吩咐下人去准备的啊,毕竟这个根本不需要做主子的亲力亲为的吧? 不待云七月回应,贺优蓝就知道了答案了。 因为贺明轩已经带着几个奴仆走了进来,每个人手里都有托盘,托盘上有小碟子。 所有的小碟子摆在那石桌子上,竟然有摆不下的趋势。 云七月:“……”饿只是她随口说的借口罢了,不是真饿。 弄这么多吃的来,确定不是喂猪的? 云七月有点一言难尽。 不过贺优蓝却没有想太多,有的吃就行了,所以拉着云七月就座了下来。 “七月,喜欢什么就吃吧,你为我那么辛苦,记得多吃点。” 云七月能说什么? 只能吃呗! 在吃完三块糕点后,云七月有些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眼看着贺优蓝还要给她推荐,云七月连忙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我饱了,真的饱了。” 准确地来说,是撑了。 不能再吃了。 贺优蓝闻言,仔细观察了云七月的脸色,发现没有之前那么白了,这才作罢。 却对着贺明轩道:“哥哥,七月每次为我施针会饿,你记得提醒我准备吃的。” 贺明轩点头,“好。” 接着,贺优蓝又拉着云七月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堆。 说的最多的就是“七月,我每天真的无聊死了,你多来陪我玩玩好不好?你看我就只有你一个朋友。” 就,撒娇模式疯狂开启中。 云七月哪里经历过这个阵仗? 前世她接触的人不是任务对象,就是队友。 任务对象自是不多说,队友们都是有话就说,并没有多余的感情交流,除了…… 想到那个背叛自己,最后让自己死也要拉她当垫背的人,云七月的眸色冷了几分。 但,当目光触及贺优蓝那扑灵扑灵的大眼睛时,云七月还是点头了。 她从来就不是那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而贺优蓝跟那个人也是不一样的。 贺优蓝很开心。 只是,身体的影响,太过开心的结果就是容易疲惫。 最后,贺优蓝将送云七月的任务交给自己哥哥了。 “七月,抱歉啊,我真的累了,让哥哥送你也一样。”一边说着,贺优蓝一边打哈欠,眼睛里都带着泪的那种。 云七月见状,点头。 路她记得,其实根本不用人送。 不过,入乡随俗。 等看着云七月和贺明轩走出了自己的院子,贺优蓝才停下了打哈欠的动作。 一旁的丫鬟道:“郡主,奴婢扶您进去休息吧?” 贺优蓝摆摆手,“不用,我等哥哥。” 贺优蓝的神色一脸严肃。 丫鬟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只陪在一旁等着。 而另一边,贺明轩和云七月走在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寂静。 直到,贺明轩停下了步子,看向云七月。 见状,云七月也好奇抬头,看向贺明轩。 “怎么了?” “七月,你先前不是想要买铺子的吗?现在还需要吗?” 云七月闻言一愣。 之前贺明轩说要帮自己注意铺子,后来更是上门找了自己,可因为夜阑绝突然找她,她也就没能去贺明轩,铺子的事情,她自然也没好再去问贺明轩了。 但没想到,她没问,贺明轩却是主动提起了。 “需要。”想了想,云七月还是决定如实回答。 闻言,贺明轩微微勾唇,“之前我帮你留意到了一间铺子,一直让人给你留着,你要是需要的话,明天咱们一起去看?” 云七月想了想,明日自己也没什么事情,便点了点头,“好。” 贺明轩见云七月答应,笑了笑。 “那明日我去找你?” 云七月没有拒绝。 贺明轩知道云七月没有坐马车来,就让人备了马车。 两个人毕竟也不是很熟,所以后面也没聊什么,只安静地走。 等到了门口时,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直到看着云七月乘坐的马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贺明轩才走进了府里。 等到了妹妹的院子时,果然见妹妹没去睡觉,而是等着自己。 “谢谢!”贺明轩朝着贺优蓝道谢。 自家的妹妹,他还是了解的,绝不会因为那么一会儿的兴奋就犯困。 贺优蓝听到自家哥哥道谢,整个人更加的震惊了。 “哥,你——” 然后,震惊之后,贺优蓝就委屈,“哥哥,咱们是自家人,你跟我这么生分做什么?” 贺明轩:“嗯。” 然后,没了话。 贺优蓝看着自家大哥,神情越发的严肃了。 今日的大哥,真的很反常,贺优蓝决定问出自己心中的猜测,“哥,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七月?” 第139章 “如果我说是,你会帮哥哥吗?”贺明轩没有逃避,而是定定的看着贺优蓝。 贺优蓝闻言,脸上却并没有开心的神色,而满是担忧,“哥哥,七月姐姐现在是摄政王的未婚妻——” 如果七月做自己的嫂子,她自然高兴。 可问题是,七月是未来的摄政王妃,跟摄政王抢,哥哥不是以卵击石么? 贺明轩闻言,苦笑,“哥哥知道。” “那你——” “蓝儿,哥哥,不求跟她在一起,只想多看几眼。”贺明轩说出自己的想法。 先前,对于云七月,他是因为她救了他的妹妹。 从小到大,他最在乎的人就是妹妹。 所以,云七月救了妹妹,他感激。 而这是第一次见。 第二次相见时,他发现,云七月与妹妹说的一样,与旁的女子不同。 后来,百花宴,她的嚣张,她的无畏,统统吸引着他,让他移不开视线。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知道,云七月彻底进入他的心里了。 可,他并不敢有非分之想。 如果,能多看几眼……也是行的。 贺优蓝看着自家哥哥,眼底满是心疼。 可,七月是未来的摄政王妃,这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她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做。 ^此时,将军府里。 云永元看着面前一堆的茶叶,眉头频频蹙起。 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够拥有这么多的龙山雨露,这下半辈子都喝不完。 可,一想到是夜阑绝送的,云永元就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这忽然送东西过来,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看向一旁的槐林,云永元问,“七月回来了吗?” 槐林,“还没。” “唉——”云永元又是一声长叹。 这时,门口传来了动静。 云永元兴奋地起身,然后果然看着云七月从外面走了进来。 “七月——” 云七月才露了个脸,云永元就喊出声。 云七月看到是老爷子,便朝着这边前厅走。 云永元却有些为难地移开了身子,“七月,你看,这都是摄政王给送来的,我这是不是该还回去?”嗯。 这要是不还吧,他不想被夜阑绝给收买。 可,要是还吧……那可都是他喜欢的龙山雨露啊,就这么还回去了,他也心疼的紧。 云七月一听是这事,便道,“不用还回去,是我让皇叔送过来的。” 云永元:“……” “爷爷,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啊。” 云永元一听,连连点头。 然后,等云七月走了,云永元才一脸自豪地对着槐林道,“还是我们家七月厉害。” 可不就是么? 旁人见了都发抖的人,他家七月一张口,就乖乖送来了这一堆茶叶。 槐林:“……”老爷的双标,他习惯了。 云永元:“槐林,快,让人去准备茶具,今日老头子我要喝个痛快。” 至于被夜阑绝收买?哪有的事情? 这不是孙女让他送来的么?所以这些都是孙女孝敬他这个老人家的。 云七月回到明月楼后,便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开始忙碌了起来。 既然决定开医馆了,不能没有一点药品存货。 趁着这个时候有时间,多做一些出来是王道。 夜里,云七月依旧准时出现在了老地方,被带进了禁地。 云七月原本以为这次会跟之前一样遇不到九渊。 但,才下马车,就看到九渊一身红衣地斜倚在那里,正看着自己,目光冷然又带着一丝邪肆,又觉尊贵。 “师父!” 云七月走到九渊面前,很自然地喊了一声。 夜阑绝听到云七月的叫法,不由得微微一滞。 皇叔,师父。 这女人,非要把自己叫得老一辈么? 不过,心中虽然这样想,夜阑绝并没有要纠正云七月的意思。 “想不想学轻功?”夜阑绝问。 云七月一听,一双眼睛都亮了。 轻功?好呀!她都期待很久了。 不过,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师父,你教的轻功应该会很厉害的吧?” 夜阑绝闻言,冷声道:“你觉得呢?” “那——不知道是你的轻功厉害还是皇叔的轻功厉害。”此时此刻,云七月心中忽然就有了个小九九。 夜阑绝:“为何这样问。” 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后面的答案不一般。 果然,就听云七月道,“就——我想跑得过皇叔。” 这样,下次做坏事的时候才不会被堵在门内。 而下意识的,夜阑绝也想到了云七月亲完自己就跑,而被自己堵在门内的场景。 唇角下意识地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却淡淡地道:“想跑得过他,你先得跑得过本座。” 云七月:“……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夜阑绝见云七月那模样,唇角的弧度更深了几分,“就是你理解的意思——东临摄政王与本座,不分伯仲。” 笑话,他自己跟自己,还要怎么分伯仲? 云七月:“……好吧。”美好的愿望落空。 不过没有关系。 就算跑不过夜阑绝,也不能耽搁自己学习轻功。 之后,云七月被带到了一个高耸入云的悬崖前。 云七月:“?” 不是要带她学轻功的吗?来悬崖边做什么? 莫名的,云七月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跳下去。” 就在这时,夜阑绝开口。 云七月:“……你说真的?” 这黑漆漆地,完全看不到底的悬崖,让她跳下去? 确定不是开玩笑? 确定不是谋杀? 夜阑绝冷眼扫向云七月,“本座看起来像说假的?” 云七月:“……不像。” 可,让她跳崖,她腿软。 若说现在是飞机上,让她跳伞她还行,毕竟有伞生命有保障。 可,这眼前有什么? 只有空洞洞的黑。 夜阑绝也没有催促,只淡淡道,“想要学习轻功,首先就得克服对高的恐惧。” 云七月:“……”说得有道理,她无法反驳。 云七月的目光再次看向悬崖,蹙眉。 这一刻,让她选择,是真的难。 毕竟若是跳下去死路一条呢? 这时候,九渊的声音再次从耳边响起,“放心,底下是水,死不了。” 云七月:“真的?” 黑暗中,夜阑绝的眸色微微闪烁了一下,面上却一本正经,“真的。” 第140章 听到九渊的肯定回答,云七月看向九渊。 透过月色,九渊的神情尽收云七月眼底。 此时的九渊很平静,面上看不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再看那深不见底的悬崖,云七月心中没底。 这时,九渊开口了,“图书阁看了这么久,可有看到轻功功法?” 云七月闻言,点头。 那几日上图书阁,她有专门找这书看。 “跳下去的时候,按照功法里的做。” 云七月一听,微微愣住。 这样就行? 不是应该先练基础么? 似看出云七月所想,夜阑绝冷道:“你真当那阵法白练,泉水白泡的?” 说着,夜阑绝手抬起,抓上云七月的手腕。 然后,云七月下意识看生命值增长情况。 并无增长。 云七月想,定然是这场景并非调戏的缘故。 这时,云七月便感觉到一种热意,从手腕处,一直游走到全身,最后落在丹田上,顿时,她有一种身体都轻了的感觉。 松了手后,夜阑绝双手背在背后,淡淡道,“跳不跳随你,本座只给你半盏茶的时间。” 云七月:“……” 这—— 手微微握紧,云七月陷入了纠结中。 倒也不是她没胆。 只是,任凭一个正常的现代人,也不能做出跳崖的举动来啊。 然而,犹豫时,云七月忽然人就飞跃而起,整个人腾空了。 云七月:“……” 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开始了自由落体运动。 风呼啸而过,刺得脸生疼,甚至因为那急速的下降速度,让云七月的脸上的肌肉都开始抖动起来。 至于那面纱,早就不知道被风吹哪里去了。 这一刻,云七月只感觉到了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肢体僵硬,根本做不出其他的反应来。 “按照内功心法来,你这样什么都不做是想等死?” 就在这时,云七月的耳边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云七月:“……” 猛地回头,却见自己身边,九渊正双手环胸地在自己身旁,跟着自己一起下坠。 比起自己的狼狈,九渊此时却是……十分的悠闲。 此时的他,仿佛是在享受着这下坠的速度一般。 这一刻,忽然云七月的心定了。 从前的恐高,此时在云七月眼里不过就是浮云。 她知道,在九渊来的那一刻,她克服了恐惧。 如果,九渊想要自己死,也绝对不会这么麻烦,更加不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云七月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忆著书中所写,然后试着按照那功法步骤来:气沉丹田…… 此时的云七月,无比的专注。 然而,太过专注的云七月并没有发现,自己身旁原本悠闲淡定的九渊,此时脸上满是错愕。 夜阑绝夜视能力并不受黑暗影响,所以云七月方才回头的那一刻,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原本遮在面纱下的面容。 她——脸竟然恢复了。 错愕之后,夜阑绝并没有惊喜,只微微蹙眉。 而此时的云七月,一边回想,一边做着动作,似要抓到要领,可却总差临门一脚,她不得要领。 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的腰被搂住。 云七月惊得睁眼。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九渊道:“默念心法,跟着我做。” 平静,冷漠的话,没有情绪。 可,云七月却在这一刻看到了系统里面的生命值有增长的现象。 怎么回事? 同样是触碰,为何刚才没有增长,现在又有了增长? “别分心,将丹田之气沉于脚底试试——” 九渊的声音,打断了云七月纷杂的思绪,“现在离地面不到二十丈。” 说完这句话,夜阑绝松开了云七月。 云七月一听,再不敢分心,立刻按照九渊的话去做。 开玩笑,不做就得是死翘翘了。 事实证明,系统说的,云七月吃了锻体丸后会成为练武奇才这句话不是假的。 按照九渊说的,云七月便尝试把丹田的力量集中于脚底。 但是,云七月发现,脚底虽然轻了,但是那力量其实依旧在丹田。 与此同时,云七月发现看到了崖底,并且,崖底是实打实的,并非水。 这一刻云七月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九渊说了假话。 在落入崖底的一瞬间,云七月脚底在崖壁上一踩,借力一个纵跃,接着便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成功了! “别高兴得太早,你这才哪跟哪?” 云七月正惊喜,九渊的声音再次传来。 “……再来!”云七月咬牙。 九渊说得没错,自己现在高兴未免早了一些,这才是开始。 要练轻功,那就得练精。 就算没法超越夜阑绝或者九渊,那也必须超越旁人。 轻功,是遇到强者时的另一保护符。 看着云七月眼底的决心和不服输,夜阑绝唇角微勾,很满意。 然后,二话不说,抱起云七月,一路从崖底飞到崖顶。 这一路,云七月算是知道了九渊的轻功是有多么厉害。 否则,旁人如何能从这么高的山崖,一路从崖底到崖顶的? 不过,这也让云七月有了目标和动力。 这一次,云七月很干脆地自己跳崖了。 从起跳开始,她心中就开始默念功法。 因为有了第一次的跳跃成功,这一次云七月明显地有了点诀窍。 只是,安全到达崖底,那不是她的目标。 所以,在空中,云七月尝试着身体向上冲击,逆风而行。 借力往上的动作,云七月都数不清自己做了多少次,才终于落在了崖底。 这一次,明显的比上一次强多了。 “勉勉强强。” 就在云七月的进步沾沾自喜的时候,九渊的声音自一旁响起。 云七月:“……”好吧,那点的沾沾自喜都被狗吃了。 “继续!”云七月看着夜阑绝。 越挫越勇,是她美好品德。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那依旧满是斗志的眸子,眸色微深。 虽然,他嘴里说勉勉强强,但是云七月的进步速度,却是让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从阵法开始。 如果说旁人是事倍功半,那么她就是事半功倍。 收起思绪,夜阑绝再次抱着云七月往上。 这一次,每次的落脚,夜阑绝都会跟云七月讲析,云七月也认真地听着,两人都无比的专注,半点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动作如何的亲密…… 第141章 两人到崖顶的时候,依旧保持着半拥抱的姿势。 直到,系统里生命值数值增长的声音提醒了云七月,云七月才回过神。 然后,与在夜阑绝身上多‘蹭’点生命值的想法不同,云七月回神发现两人之间的姿势和诡异的气氛后,迅速地弹开了。 只是弹开后,云七月整个人就不好了。 那可是生命值啊,她弹开做什么? 天知道,那一瞬间,她脑海里浮现出了夜阑绝的脸——虽然戴着面具。 然后,想到了夜阑绝公开场合对自己的维护,就下意识地弹开了。 云七月有点想捂脸。 分明,自己也是亲过九渊的,分明九渊才是自己的第一个充值器,分明九渊有一张人神共愤的脸。 可,自己怎么就偏偏有种一棵树上吊死的趋势? 这不科学啊。 云七月这样想着的时候,夜阑绝看着云七月的眼神里透着几分的深邃。 “看来,你很沉迷于本座的美色。”语气中,带着几分的肯定。 云七月:“……啥?”她听错了吧? 否则,九渊哪里看出来自己沉迷于他的美色了? “你若想随了本座,倒也不是不行。”夜阑绝说着,模样多了几分的轻佻。 云七月:“……”她没听错。 见九渊一副要等自己的回答的模样,云七月忍不住强调,“我有未婚夫。” “嗤——”夜阑绝一脸不屑,“婚约罢了,想解除还不难?你若愿意,本座帮你与那东临摄政王接触婚约如何?”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 他觉得,是个女人都会选择九渊而不是夜阑绝。 毕竟,比权势,一国摄政王有鬼煞阁阁主权势大?比容貌,世人又有谁知道夜阑绝长什么样? 只是,若云七月当真选择九渊…… 思及此,夜阑绝的眸色微凉。 而云七月看着九渊,没有看到九渊脸上有任何开玩笑的痕迹。 于是,云七月的脸色也严肃起来,“九渊阁主大人,虽然你却是长得貌美如花,但是很抱歉,我对你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也只当你是师父。” 虽然,有过…… 但—— 云七月深呼吸一口气。 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她骨子里还是做不来脚踏两只船的事情来。 那种行为,她实在是不齿。 而夜阑绝听了云七月的回应后,额角青筋直抽。 貌美如花? 这是用来形容男人长相的词语? 不过,看在云七月的回答还算让他满意的份上,夜阑绝决定还是绕过她一回。 毕竟,不是因为容貌选择的女人是珍稀动物,听说女人都喜欢看颜值。 “既然要本座当你师父,那你可别让本座失望,继续吧。”夜阑绝淡淡道。 云七月见九渊脸上没有生气的痕迹,便点头,然后跃下了悬崖。 等看着云七月成为一个点时,悬崖上的夜阑绝摸着自己的脸,再次陷入了纠结:难道,自己这张脸无法吸引到那个女人? 此时夜阑绝如何想,云七月不知,她只沉下心在练习。 快到天明时,她已经可以一人往上上大半个悬崖了。 然后这个时候,夜阑绝叫停了,说是要循序渐进,让云七月去泡个泉。 此时的云七月浑身是汗,满身的狼狈,一听说可以去泡温泉,眼里都带着光。 如她所想,一夜训练后泡温泉,她丹田处的热源更多了些,甚至有了鼓鼓胀胀的感觉。 她知道,她现在除了内力之外肯定还有一种其他的力量,但是这种力量她还使用不了,甚至是不是真气她也不知道。 不过,她相信,自己早晚会弄明白的。 从温泉池里出来后,云七月身后不远的石头旁边已经有了新的换洗衣裳。 衣裳上面放着一个面纱。 早在训练的时候,云七月就发现了自己的面纱脱落,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当时没在意,倒是没想到九渊让人准备衣裳的时候,还特意给自己准备了面纱。 穿戴好之后,云七月走了出去。 却见不远处,一袭绯红色衣裳的九渊正背对着自己。 然而,云七月的脚步却顿住。 恍惚间,她觉得,这背影竟然跟夜阑绝的很像。 云七月正要深想的时候,夜阑绝转过身来,一双深邃的眼眸盯着云七月。 此时,云七月也是一袭绯红色衣裳,戴上同色的面纱,让云七月身上多了几的妖娆之气。 在夜阑绝看着云七月的时候,云七月也看着夜阑绝。 才刚刚生起的一种想法,在看到九渊正脸时,消散了。 夜阑绝是冷沉的,而九渊虽冷,但是却多了一种妖娆邪魅。 比起夜阑绝而言,九渊其实更让人看不透,更喜怒无常。 “还是戴着面纱顺眼。”夜阑绝开口,“日后没事别摘了。” 那样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要是摘了,不知得吸引多少饿狼的目光。 一想到那个情景,夜阑绝就满心的不满。 云七月闻言,点头。 倒也不是她乖乖听话,而是她本来也没有打算要让旁人看到自己的脸。 会引起麻烦。 见云七月点头,夜阑绝很满意,转身便走了。 事实上,他早该走了,但是为了交代那么一句话,才等到现在。 九渊走后,云七月轻车熟路的到了禁地的入口,乘坐上了鬼面人的马车,朝着城内而去。 进了城,云七月便直奔将军府。 她可没有忘记,今日自己跟贺明轩有约,贺明轩说要来找她的。 这一次,云七月一个纵跃就翻过了墙头,动作迅速地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已然辰时。 云七月装作刚起床的样子,拉开了房门。 由丫鬟们伺候着吃了早膳后,云七月走到了院子里,看着不远处一个绿色的身影频频朝着自己的方向看来,云七月不由得勾起唇角,冷笑。 接着,就有人来通报,说外面有个贺公子有找。 云七月眼角余光果真瞧见那绿色的身影顿了下,心中了然,就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然后,看着青烟:“你今日留着,似雪随我去。” 说着,云七月给了青烟一个眼神。 青烟会意,点头,“是——” 云七月见状,这才离开。 有些人想作死,那么,她等着就是了。 第142章 今日的贺明轩,身着一身浅蓝色衣衫,瞧着温文儒雅,十分衬他温和的气质。 此时的他正站在台阶下,看着将军府门口的方向,一副等待云七月出现的模样。 也是这时,云七月走了出来,贺明轩一眼看到,温润的眸子里多了一抹亮色,唇角也扬起了一抹笑意,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温润了几分。 “要直接去看铺子吗?”贺明轩看着走到自己跟前的云七月。 云七月点头:“直接去吧。” 说罢,云七月就和似雪上了贺明轩的马车,而后贺明轩和小厮石头也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刚驶离一点,侯府的大门就打开了,一个身影紧随其后。 很快,马车就到了正街上。 贺明轩直接带着云七月到了一家店铺前。 只是云七月有些疑惑,因为那家店铺是卖绸缎的,看着生意还不错的样子,至少她看不出来这个店铺有要转让的意思? “客官,要买布么?”掌柜地迎了上来,满是笑脸。 贺明轩淡淡道:“掌柜的,之前听闻这铺子要转让,不知消息可是真的?” 掌柜的闻言一愣,随即对着贺明轩和云七月做了个请的姿势,“几位请随我进去说。” 说罢,掌柜的便吩咐店小二招呼生意,带着几人往里间去。 云七月越发觉得疑惑,面上却是不显。 进了里间,掌柜的亲自给云七月和贺明轩倒了茶。 “二位是要买铺子么?”掌柜地问。 贺明轩看了眼云七月,点头,“确实是要买铺子,只是瞧着你们铺子生意尚可,并不像要卖的样子。” 贺明轩问出了云七月心中的疑问。 掌柜的一听,看了一眼贺明轩,随即一脸苦笑。 “公子有所不知,这铺子虽然生意好,可我离乡多年,想着把铺子盘出去,落叶归根。” 掌柜的这样一说,云七月便明了。 落叶归根的思想,自古流传。 确定了掌柜的真有买铺子的意愿后,云七月便开始跟掌柜的洽谈价格。 而此时,摄政王府。 云七月今日的行程,再次被属下给报到了夜阑绝这儿。 一听云七月又跟那贺明轩混在一起,夜阑绝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目光冰冷的看向晨风。 晨风:“……” 差点给跪了。 晨风背脊微凉,整个人有些僵硬,却又不得不上前一步。 “主子有何吩咐?” …… 云七月和店铺的掌柜谈得很好。 因为这是一家旺铺,位置比较好,且除了前面的门面,后面还有院落,位置是比较充裕的,所以价格也不便宜,要五千两。 当然,五千两在这地段买铺子,也不算贵的,加上那院子,甚至还比较便宜。 最重要的是,云七月很满意,因为这儿很适合开一家医馆。 所以,云七月一听价格后,就非常干脆地掏出了银票。 “爹——” 就在掌柜的要接银票的时候,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 掌柜的手一顿,看向门口。 却见一个青衣青年跑了进来,神色有些急切和慌张。 青年飞快地看了一眼贺明轩,随后朝着掌柜的道:“爹,先别急着卖铺子,儿子有重要的话要跟您说。” 见儿子那模样,掌柜有些为难。 这都谈好—— “爹,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急事!”青年见自己的父亲不动,脸上的神情更着急了。 这要不把自家老爹弄出去,他们家得大祸临头了。 一听急事,掌柜的飞快地看了眼贺明轩,才看向云七月,“这位姑娘请稍等,我去去就来。” 说着,掌柜的就起身跟自家儿子走了出去。 屋内只剩贺明轩和云七月主仆时,贺明轩看着云七月,安抚道:“没事,被担心。” 云七月摇头,“我不担心。” 那青年来的时候,她就有种想法,事情恐有变化。 但,买铺卖铺随缘,这间买不了,还有下一间。 贺明轩见云七月真没有一点担心,也就没再说话。 店掌柜很快就回来了,他的儿子一起回来的。 掌柜的看着云七月,一脸的歉意,“这位姑娘,我们铺子不卖了,实在抱歉。” 云七月一听,一脸了然。 既然人家不卖,那也没有什么好强求的。 所以云七月起身准备走。 这时,店掌柜的儿子出声了,“这位姑娘实在是抱歉,店铺因为个人原因不卖了,为了弥补姑娘的损失,我这儿有一家空置店铺可以帮姑娘介绍一下,保管比我们家的店铺好一些。” 闻言,云七月秉着不看白不看的原则,点头答应了。 此时的云七月并没有看到贺明轩眉头微蹙,更加没看到贺明轩责问的眼神看向那店掌柜,而店掌柜的眼神则明显的在闪躲。 很快,店掌柜的儿子带着云七月到了隔壁那条街。 果然,过去的时候,店铺空空,十分萧条,一看就知道这铺子是要卖的。 此时,这偌大的一个铺子里,就只有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在那里打瞌睡,显然是在等买家来等得无聊了。 只是,这条街这么旺,这一间空铺子,按理说不可能卖不出去啊。 京城的有钱人,一块砖头落下都能砸一批。 不过很快,云七月就知道了原因。 感觉到有人进来了,瞌睡的老者伸了个懒腰,然后眼神慵懒地朝着几人看了一眼。 视线就在云七月身上多停留了一瞬,然后老者就继续闭上了眼睛,嘴里懒洋洋的问,“你们谁买铺子啊?” 就,态度很怠慢的那种。 那店掌柜的儿子看着这情景有些尴尬,倒是云七月觉得这个老者挺有个性的,也不恼,淡淡道:“我买。” 闻言,老者睁眼。 目光准确地落在了云七月身上,然后再次闭眼,摆摆手道,“行了,自己去看吧,看上了交钱,看不上随缘。” 云七月:“……” 既然人家让看,那她便看。 只是贺明轩要跟着云七月进去的时候,老者忽然起身拦住了贺明轩,一脸的不客气,“既然是那位姑娘要买,你进去凑个什么热闹,等着。” 贺明轩被拦下,脸上有些尴尬。 而此时,云七月已经走了进去。 只是,看到里面的人时,云七月愣住了。 第143章 “皇叔,你怎么在这?” 云七月才刚走到后面,打开第一间房门,就看到夜阑绝端坐在那里,目光正对着门口。 夜阑绝只抬眼看了一眼云七月,没说话。 虽然夜阑绝那个眼神十分的平淡,没有半丝的情绪流露,但是莫名的,云七月感觉到了夜阑绝的不满。 不满? 为何? 下意识的,云七月想到了上次自己‘偷’吻的事情。 不会上次皇叔没想着算账,今天准备找自己算账吧? 云七月才这样想,就自己给把这个想法否定了。 皇叔就算要算账,也不会跑这儿来,所以…… “皇叔,这家店铺是你的?”云七月一脸狐疑地看着夜阑绝。 如果是这样,也就能够解释掌柜的儿子为何匆匆而来,掌柜也会临时改变主意了。 夜阑绝没有回应,只敲了敲身边的桌面。 云七月顺着视线去看,见桌面上放着东西什么纸张之类的东西。 “你让我看?”云七月疑惑。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意思很明显。 云七月上前,拿了起来。 只是,看着里面的内容时,云七月的眉头微微蹙起。 之前那家的布庄她还在想怎么觉得怪怪的,明明生意那么好,却要卖掉。 就算老人家有落叶归根的想法,可是其实那个布庄的掌柜也没有年纪很大,顶多四十上下,况且他还有儿子。 如今看着这上面的信息,云七月全懂了。 却原来,这跟贺明轩有关…… “皇叔想说什么?”云七月放下手中的纸张,看向夜阑绝。 夜阑绝出现在这里,不可能只是为了这样一件事。 夜阑绝在云七月看那纸张的时候,视线就一直落在云七月身上,见云七月看了后只有了然和惊讶,并没有其他情绪,紧绷了许久的心情,这才松懈了些。 “听说你想开医馆。”夜阑绝问,声音平淡。 云七月点头,“是。” 夜阑绝,“本王可以与你合伙。” 云七月愣。 合伙,她没想过。 因为没有想过,所以云7月没有立刻回答。 夜阑绝见状,以为云七月这是要拒绝,于是蹙眉,明显的不悦流露了出来,“本王让你帮本王掌管府中的中匮你拒绝了,如今本王要与你合作,你也拒绝了,云七月,你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做本王府中未来的女主人?” 有没有把自己当成王府未来的女主人? 这句话,让云七月陷入了沉思。 自己是要嫁给夜阑绝的,这点是肯定的,不然也不会错过几次可以退婚的机会。 只是,一直以来,自己心中更多的是将夜阑绝当成充值器的想法,却并没有想过,成为摄政王府女主人的义务。 所以,上一次夜阑绝让人拿出那些东西,她直接拒绝了。 如今反思,貌似自己想法有些自私了。 有获得就得有付出,这是亘古不变的不是? 可是她既想利用夜阑绝,又想完全地独立。 云七月想通后,有点想扶额。 然而云七月因为想问题过于专注,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夜阑绝的脸色更难看了。 在夜阑绝看来,云七月半晌不说话,是在拒绝。 “云七月,难不成你以为,本王还不够格当你的靠山?” 别人求他当靠山都不能,他都如此主动了,她却还要拒绝。 还是说,自己的东西她不能接受,旁的男人的东西,她就能? 云七月眼看着夜阑绝的怒气上涌,连忙道:“怎么会?有皇叔当我的靠山,我求之不得。” 夜阑绝神色稍缓,却依旧沉着眸子等待云七月的下文。 “皇叔想要怎么合作?”云七月直接问。 她也不是一个不知道变通的人。 夜阑绝,“这间铺子,本王出,本王占两成利。” 既然要开店,自然不能用旁人的铺子。 云七月想了想,才道,“皇叔,要不这样吧?这铺子我买下来,这间医馆,我给你两成利。” 夜阑绝蹙眉,正要说话。 云七月便道:“皇叔你想啊,有你当我的靠山,我这铺子就有了活招牌,给你两成利,那还是我赚了呢。” 开玩笑,这要在现代,有夜阑绝这样的名人代言,哪里只值两成? 至于这铺子买下来,在她看来,还得铺子是自己的,才有安全感,不然万一夜阑绝哪天心情不好要收回铺子她跟谁哭去? 夜阑绝想了想,点头,“随你。” 说着,夜阑绝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夜阑绝的步子停了下来,“五日后,时间留出来,本王有事。” 云七月一听,点头,“行,没问题。” 夜阑绝见云七月答应,却并没有要马上离开的意思。 停顿几息,夜阑绝才丢下一句,“离别的男人远一点。” 然后,便消失在了云七月的视线中。 云七月:“……” 夜阑绝走了,云七月回到了前面。 那老头也睁开了眼,看着云七月。 云七月笑道:“这个铺子我很喜欢,决定买了。” 老头深深看了一眼云七月,没有接话,却是问云七月另一个问题,“这间铺子你是要用来开医馆?” 因为这铺子是夜阑绝的,云七月就自然而然地将这个老头划分为夜阑绝的人,所以这老头知道自己要开医馆,云七月并不意外,所以云七月点头,“没错,我是准备开一家医馆。” 老头点头,然后又闭上眼睛,“陈奎,你自己处理吧。” 云七月正疑惑这老头什么意思,就见一个中年男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对着云七月道,“这位姑娘,我是这家铺子的管事。” 云七月一听,下意识看向那老头。 这中年男人是管事,那这个老头又是什么人? 只是,老头闭着眼睛,一副睡着的模样,一看就是要拒绝交谈。 云七月便只能将疑惑给压下,跟着那叫做陈奎的管事做店铺的交接。 等一干手续办完之后,老头早就不见了。 而陈奎说愿意留下来当掌柜,云七月便也没拒绝,让陈奎帮忙装修店铺,便出了店门。 只是,云七月并没有上贺明轩的马车。 在贺明轩疑惑时,云七月一脸正色地看着贺明轩,“我与优蓝算是朋友,与你也算是朋友,你不必那般的。” 云七月决定把话挑明。 之前那个布庄,虽然不是贺明轩的,但是跟贺明轩有渊源。 也是因为贺明轩去说,那家店铺的老板才决定转让,当然,也是得了贺明轩的好处的。 但,云七月不认为这样的帮助是好的。 就算再迟钝,她也能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这种帮助太过了。 贺明轩闻言,知道云七月是知道了些什么,怕以后没有再站在云七月身边的机会了,连忙解释,“你别误会,你是优蓝的恩人,我只是想要替优蓝报答你。” 云七月一听,心中松了口气。 如果只是如此,那便好,她还真以为…… “大家都是朋友,不必如此的。”云七月一脸的无所谓。 贺明轩见云七月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眼里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色闪过,面上却依旧挂着微笑。 “出来了这么久,我先送你回去吧?” 云七月一听,却摇头,“我想跟似雪一起再逛一逛,你先回去吧。” 她还有事情得解决,可不能连累了贺明轩。 说完,云七月带着似雪,转身就走。 第144章 “小姐,咱们要去哪里?” 看着自家小姐毫无目的地穿梭在街道上,却并没有要闲逛的意思,似雪又几分好奇。 云七月浅笑,“跟着,带你看大戏。” 似雪将信将疑,但却没再多话。 在街上逛了一会儿后,云七月带着似雪拐进了一条无人的巷子里。 不过很快,云七月主仆前面的路就被几个衣衫褴褛的人给拦住了。 一回头,退路也被挡住。 一看也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似雪下意识地就要护住云七月。 可,前面护着了,后面有人。 似雪就想要从侧面护住云七月,却是被云七月一把拎开靠墙,与此同时,似雪觉得自己手中多了一包什么东西。 “谁靠近你,撒他们身上就行。” 交代完似雪,云七月才看向那几个来者不善且不怀好意的人。 “说吧,你们想做什么?”云七月一脸淡定,丝毫没有女人被围攻时该有的慌乱。 见云七月那么镇定,那几人面面相觑。 随即,一人笑得不怀好意地道,“小美人儿,爷几个可都是许久没有开过荤了的,你们就让爷几个好好爽爽。” 云七月一听,然后,眼睛笑眯眯地指着自己戴着面纱的脸,“你确定要叫我小美人儿?” 那人一听,似想到了什么,神情有几分的怪异。 明显的,他是知道云七月是谁的。 不过,很快那人反应过来,粗暴地骂道,“老子管你是美人丑人,闭上眼睛都一个样,能给老子开荤就行。” 说着,做了一个手势,喊道:“上。” “砰——” 那几人才刚动作,就摔了一个狗啃泥,并且,爬都爬不起来的那种。 云七月看着他们,一脸叹息,“该动手的时候就得动手,话太多,可是要吃亏的。” 这不刚好留了时间让她操作么? 那几个不明不白就被撂倒的汉子,此时只觉得浑身酸软,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嘴唇跟地面亲密接触。 心中又是恐惧又是气闷,却又无可奈何。 似雪小心地伸脚去碰了碰,见他们虽然还活着,但是却没有动静,一脸的崇拜:“小姐,你太厉害了。” 然,云七月只淡淡看了一眼似雪,道:“行了,别急着崇拜姐,先老实靠墙待着吧。” 似雪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神情凝重地靠墙,然后捏紧了手中的药包。 云七月则是冷眼看向巷子尾的方向,出声:“出来吧,我可没兴趣跟缩头乌龟浪费时间。” 云七月此话一出,顿时巷子里的杀气浓郁起来。 接着,一群黑衣人出现在了云七月的面前。 比起那些个地痞,这些黑衣人一看就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 呵,想要对她先辱后杀? 倒是阴险。 只可惜,他们终究还是小瞧了自己。 面纱下,云七月的唇角微勾,朝着那些人勾勾手指,“来吧,你们一起上。” 这动作,极具挑衅的意味。 几个黑衣人果然被云七月给激怒了,直接杀招凌厉地朝着云七月攻击而来。 云七月没动,只看着那些黑衣人。 然后,那些黑衣人想到那些被撂倒的地痞流氓,动作微微迟钝。 “有毒,小心。” 看到他们动作的停顿,云七月适时提醒。 然后,那些黑衣人果然信了,来了个急刹车。 就是现在! 云七月的身子如梭一般的冲了出去,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着一把匕首了。 “噗——” 是匕首扎入身体的声音,接着有一个黑衣人倒地 开玩笑,这她刚好武力上面的成就,又刚好来了练手的,她又怎么可能轻易用毒解决? 毒不要钱的么? 这个时候,黑衣人反应过来自己是终极了。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准备齐齐攻击。 “噗——” “咚——” 云七月刀起刀落,脚起脚落。 一人被刺中要害,一人被踢飞。 动作之快,让那些人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太慢了。” 云七月咋舌,声音里带着不屑。 她也是真不屑,还以为这些人有多厉害呢?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 此时的云七月并不知道的是,其实不是他们慢了,而是她太快了。 毕竟她是鬼煞阁的阁主九渊教出来的,九渊教出来的人自然不是寻常人能够比的,否则鬼煞阁为何会让人闻风丧胆了? 几个黑衣人被云七月鄙视了,很是气恼。 可,云七月的速度,却叫他们有些忌惮。 但,不可能啊。 “你——你到底是谁?”黑衣人的领头人问。 眼前这人,绝对不可能是云七月。 云七月不可能有这样的身手。 云七月闻言,勾唇,“我不就是你们要杀的人么?” 云七月声音虽然带的笑意,但是目光却冰冷,带着几分嗜血,竟是让这些刀口舔血的杀手都有种死亡濒临的感觉。 不行! 任务对象信息有误! 杀手头子接收到这样的讯息后,快速地做了撤离的指令。 可,云七月又怎么可能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既然接了杀她的任务,那怎么都得留下命才行。 思及此,云七月身形一闪。 动作迅速地去拦截。 这一刻,云七月的速度似乎更快了一些,站在那的似雪甚至都没法看清楚云七月的身影。 只看着又有两个杀手倒地,脖子上已经多了血红的口子。 那些跑在最前面的杀手也被云七月给挡了回来。 此时此刻,杀手们只觉得阴云笼罩,有种绝望的感觉。 然后,就在这时,有人注意到了似雪。 “快,抓住那个丫鬟。” 有人出声。 似雪很紧张,但是没有吭声,而是捏紧了手中的药包。 她怕自己出声会影响到自家小姐。 云七月自然也听到了杀手的话,但是她没有慌乱,眼底反而是有几分的幸灾乐祸。 然后,动作更迅速,一气呵成的解决完了其他的杀手,这时候的云七月,身上竟然没有被沾染一丝的血迹。 这是特工进行暗杀任务时的必修课。 看着手中的沾血匕首,云七月眼里满是嫌弃,随意的在其中一个杀手身上擦了擦,就扔进了系统里面的空间。 接着,转头好整以暇地看向那将似雪擒住了的最后一个幸存者。 第145章 “你——你要过来,我就杀了你的丫鬟。” 杀手捏着似雪的脖子。 似雪此时有些懵,她按照小姐说的,把药撒那黑衣人身上了,可黑衣人却没事,还把她给挟持了。 虽然如此,听到黑衣人的话后,似雪还是下意识摇头,“小姐,别管奴婢——额……” 似雪话没说完,黑衣人就倒下了。 不是见血封喉的毒,所以黑衣人暂时还没有死。 但,却还不如死了算了。 因为此时,他浑身抽搐,身上的皮肤在不断地腐烂,剧痛无比,却又浑身无力,简直是生不如死。 偏偏,这个时候,云七月还啧啧出声:“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让我抹了脖子痛快。” 黑衣人听了,内心是真的后悔不迭。 可,现在他连自我了断的力气都没有。 甚至,痛苦的他,连喊出声的力气都没,只能悄无声息地接受惨无人道的折磨。 云七月也没再管那个黑衣人,只看着地上那些地痞。 接着,跟似雪两个人将几个人翻了起来。 “你们想活还是想死?”云七月问。 随即想起来他们不能说话,又补充道:“想活,眨眼。” 然后,那几个地痞就开始疯狂地眨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眼睛抽筋了呢。 见此,云七月继续,“你们谁接触过让你们来对付我的人——没接触过的要是眨眼,直接戳瞎。” 虽然云七月杀人的时候,这些地痞虽然没有看到,但是却都是听到了的。 在他们心中,云七月简直就是女煞神,女魔头。 所以,云七月这话一出,那些没有接触过的人,害怕的直接闭眼,生怕被戳瞎了眼。 而那个接触过那人的人,则是满含热泪的眨眼,心中怕死了,悔死了。 可,能怎么办? 如今他们栽在女魔头手上了。 确定了人后,云七月直接拎起,在似雪震惊的目光下,朝着巷子口走。 走了半天,没听到似雪的动静,云七月回头,挑眉,“怎么?舍不得走想跟这些尸体为伴?” 似雪闻言,看了看那满地的血腥,咽了咽口水,“奴,奴婢这就来——” 似雪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所以倒也没有因为自家小姐杀人而震惊。 比起杀人,似雪更加震惊的是自家小姐的力大无穷。 娇小的小姐,居然随随便便轻轻松松地拎起了那个大汉,并且就跟捉死老鼠一样的轻松。 云七月主仆离开巷子里后,巷子里赫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道身影像看稀奇一样,在那地上依旧处于生不如死的黑衣人身边研究着。 “妙,妙!” “毒,够毒。” “好!好啊!” 接连三声赞叹。 在这寂静而又显得可怕的巷子里,显得格外的诡异。 那些没有被云七月带走的地痞们,此时紧闭着眼睛,只想装死。 若是这个时候云七月站在这里,必然会惊讶地发现那个身影赫然就是之前那个让她觉得奇怪的老头。 老头研究完了黑衣人,又跑到几个地痞身边。 “啧啧,是个手段刁钻的丫头,合我老头子的口味。” 说着,老头朝着虚空喊道,“行了,帮我把这些还活着的人带回去。” 然后,在老头要走时,想到什么一样,又跑到了那些黑衣人的尸体旁边。 在袖子里掏了半天,掏出来了一个瓷瓶。 然后,将瓷瓶里的东西滴在了那些尸体身上。 没一会儿,那些死尸都变成了一滩滩的血水。 见此,老头儿才一脸满意地点头,“年轻人啊,做事就是不顾后,还得老头子我来帮着扫尾。” 说完,老头子身形诡异地消失在了巷子里。 而很快,那巷子里还活着的人,也被几道身影给带走了。 …… 另一边,云七月走到侯府门口时,脚步微微顿了顿,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冷笑。 “去,敲门。”云七月朝着似雪吩咐。 此时,云七月因为一路上手上都半拎半拖着一个大汉,早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所以,云七月身后是带着尾巴的。 似雪一听,就知道自家小姐肯定是要搞事了,一脸兴奋,听话地去敲门了。 然而,门房才将门打开,看到门口的云七月和那围着的一群人,下意识的就关上了门。 在云七月的示意下,云七月继续敲门。 门口的动静,很快传到了侯府里面。 云建德一听,顿时蹙眉,“怎么回事?她又想做什么?” 门房自然不知,只得摇头。 云建德来回踱步,眉头紧蹙。 似想到什么,朝门房道,“不要开门,门敲烂了都不许开门。” 门房领命,正要离开。 只是,门房刚走,云建德依旧有些坐立难安。 “来人,让人去隔壁通知侯爷。” 立刻有下人领命而去。 云建德觉得后不够,想到了什么,立刻往后院走去。 而此时,徐氏还躺在床上养伤。 之前被打肿了脸,并又打了十大板子之后,徐氏就再也没有在人前出现过,一直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养伤。 今日的徐氏,心情似乎很好。 然而这个时候,云雅柔一脸慌乱地跑来。 “娘,娘——” 徐氏听到云雅柔慌张的声音,下意识蹙眉。 云雅柔是在这时候进来的。 徐氏劈头盖脸便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自宫宴上,这个二女儿的名声有损,并且做太子妃无望之后,徐氏对她的期望便全都成了失望,以至于瞧着女儿这样慌乱的样子,也就没有了平日里的平和。 被徐氏训斥,云雅柔很是委屈。 可她知道,现在不是她委屈的时候。 “娘,云七月,她,她回来了!” 此时的云雅柔脸色苍白,眼中带着后怕,盈盈的泪珠盈满了双眸,显然一副出了大事给吓到了的模样。 徐氏一听云雅柔这话,先是一惊,随即蹙眉,“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也做了什么?” 也? 云雅柔一愣。 难道,娘也做了什么? 母女两人相互对视,此刻从对方眼中都得到了想要的讯息。 竟原来,两人都在同一日动了手么? 顾不得惊讶,徐氏想到了更严重的问题,“你是不是留了什么把柄?” 第146章 原来,云雅柔因为宫中发生的事情,对云七月恨之入骨,但因为老爷子回来了,云雅柔也不敢对云七月动手。 可忍了几日已然是云雅柔忍耐的极限,今日知道云七月出门,便再也忍不住,就找人去毁了云七月,让云七月加倍尝一尝她之前的苦楚。 可因为是临时起意,所以行事的时候也没有想那么多。 如今想来,自己留没留把柄,她自己都无法把握。 云雅柔想着的时候,眼底划过一抹慌乱,甚至都不敢与徐氏的眼神对上。 徐氏见此,微微蹙眉。 这时,门口传来动静,母女两个同时回头,却见云建德走了进来。 而另一边,一个人在品茶的云永元,听到云七月带着人在侯府门前闹事,立刻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侯爷,咱们不能让三小姐就这么毁坏侯府的名声啊。” 见云永元站起来了,那下人继续劝说。 然而,听了这句话后,云永元却停下了准备往外跨的脚步,沉着脸看向那下人,“怎么,老子打拼来的侯府,还不能让老子的孙女毁着玩玩了?” 说着,云永元又一屁股墩坐回了凳子上。 侯府的名声算个屁,有月儿开心重要? 况且,月儿不是一个不知分寸的人,若非是隔壁那一群王八羔子惹了月儿,月儿如何会在那一群王八羔子浪费时间? 此时的云永元心中骂着,丝毫没察觉把自己也给骂了进去。 那下人一听侯爷这一番话,一时间愣住。 云永元看着他还杵在那儿就一阵心烦,摆摆手,“行了,滚回去告诉他们,有那个能耐来老子这里煽风点火,倒不如安安分分的过日子。” 那下人闻言,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人走后,云永元开始坐立难安。 “槐林,你说他们又做了什么混账事了?”云永元问。 槐林闻言,如实回答,“不知。” 云永元有些气闷,到底还是朝着将军府门口走去。 他们之间的纷争,他可以不管,但是却也决不能叫乖孙女被人给欺负了去。 所以,他决定了,先偷……啊不,是暗中观察一下。 此时,云七月依旧站在侯府门前耐心的等着。 似雪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人将门打开,云七月便叫回了似雪,看向人群,“你们谁愿意帮我敲门?” 一时间,静默无声。 侯府的门,谁敢随便乱敲的? 况且,他们这还在看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要是被殃及池鱼了怎么办? 一时间,静默无声,无人回答。 就在云七月准备问第二遍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我来!” 然后,所有人顺着声音望去,却见是京中那出了名的纨绔——李笑飞。 李笑飞在众人的目光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着云七月,咧嘴一笑,眼里更是带着兴奋的光芒。 云七月觉得,这李笑飞绝对是来玩儿的。 就在这时,李笑飞人已经到了侯府门前。 “砰砰砰砰砰——” 似雪敲门,那是三声响再停顿,明显的斯文人的敲门法子。 而李笑飞,上来就是对着侯府大门一阵猛捶,动作粗暴狂野。 只是,侯府里面的人似乎意志坚定,谁敲门,怎样敲门,都一副置之不理的态度。 “唉,为什么非要我出绝招?乖乖地开门让我看一场戏不好么?”李笑飞无奈叹息。 然后,看向云七月,笑得一脸欠揍,“云三小姐可得记得我的好啊。” 说着这话的时候,李笑飞眼里还带着一丝旁人看不懂的期待。 看着李笑飞那模样,云七月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无非就是让自己帮忙看病。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难题。 所以,云七月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见状,李笑飞敲门的动作更欢快了。 虽然,如今这情况,用‘欢快’来形容有那么一点点的诡异感觉。 就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李笑飞忽然就朝着侯府大声喊道:“云二小姐,云雅柔——” 众人:“?” 这喊云二小姐云雅柔做什么? 难不成云七月是来找云雅柔的麻烦的时候? 而云七月,听到李笑飞喊‘云雅柔’的名字时,也是一愣,但是很快,云七月想到了李笑飞在皇宫里的坑人表现,唇角微扬。 这下子,她也能看一场好戏了。 就在众人心中各种疑惑的时候,就听李笑飞清了清嗓子,朝着里面喊道:“柔儿,咱们在宫中发生那样的事情后,我回去就好好想过了,你既然真心喜欢我,我也不能不给你这个机会,否则岂不是太伤你心了?” 哗! 人群哗然。 云二小姐,竟然喜欢的是这纨绔? 还有,云二小姐和第一纨绔在皇宫中发生了什么事? 这可是惊天大瓜啊! 大家都竖着耳朵听,屏息以待,生怕错过了一点什么。 原来,李笑飞的话之所以能引来这么大的反响,是因为宫里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往外流传。 至少,没有传到市井里去,所以李笑飞这一开口,大家仿佛就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甚至都忘记了今日的主角其实是云七月。 见门口还没有动静,李笑飞继续开口,“柔儿,我知道,之前我对你的死缠烂打爱答不理伤了你的心了,但我肯定这次一定理你,你让我脱衣服我一定脱——” “隆——”侯府的大门被从里面狠狠地拉开。 “噗嗤——”云七月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李笑飞真不愧有着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头,还真什么都敢说。 这一刻,她倒是有点同情云雅柔起来了。 当然,同情半秒钟,多半秒都没得。 而,此时,门后被人搀扶着站着的徐氏,那脸色已经不是难看能形容的了。 狠狠地瞪了一眼笑出声的云七月后,冷冷地看向李笑飞,语带威胁,“李公子,这饭可以乱吃,话可是不能乱说的,平白地毁一个姑娘家的名声可要不得。” 李笑飞丝毫没有怕徐氏的意思,倒是一脸悠哉地反问,“我乱说什么了?是我跟柔儿在皇宫中没有发生过什么,还是柔儿没有想要脱我的衣服?” 第147章 李笑飞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徐氏,等待着徐氏的回答。 可徐氏她能怎么回答? 徐氏敢肯定,跟李笑飞这个混不吝地掰扯,只会越描越黑,反倒是让那些人更是看足了自家的笑话。 深吸一口气,徐氏强迫自己不跟李笑飞周旋,而是将目光看向云七月。 再次见面,徐氏眼中再没有平日里装出来的温良,眸色如刀,一副恨不得将云七月碎尸万段的模样。 看到云七月,她就觉得一阵脸疼。 而事实上,她的脸也是真疼,要不是厚厚的妆容掩盖,此时此刻她就得在这些无知无畏的百姓面前丢脸了。 深吸一口气,徐氏沉声责问,“你把这些人引到侯府门前究竟想做什么?你就非要将家里弄得不得安宁才罢休么?你别忘记了,你终究是姓云的,就算有摄政王撑腰,你也不能这么无法无天!” 徐氏直接先发制人,想要先引导风向,让人知道云七月这是仗着摄政王的势没事找事。 至于李笑飞,见徐氏没有再理自己,他也没有继续纠缠,而是退到了人群前面,准备好好看戏。 毕竟,他可不想真的跟云雅柔扯上什么关系。 麻烦的女人,只要被沾上了,就意味着不断的麻烦,他才不要没事找事。 而徐氏的话,非但让围观群众将注意力从云雅柔的身上转移到了云七月的身上,还让大家忍不住顺着徐氏的话去想云七月。 难不成,这次的事情,真的是云七月仗着摄政王的势没事找事了? 云七月则是好笑地看着徐氏,“很抱歉,有皇叔撑腰,我确实是能够无法无天。” 真以为先发制人就行?那也得她有那个能力制得住自己才行啊。 很可惜,她不觉得徐氏有这个能力。 徐氏闻言,一噎。 这话,她没法反驳。 事实上,若非这次刺杀的事情,她有绝对的把握云七月找不到跟她相关的证据,就凭夜阑绝对云七月的维护,她都不会轻易再对云七月动手。 可,坏就坏在柔儿的自作主张,这让她很被动。 尤其,她怕夜阑绝。 这事情,要是只是对付云七月倒也不是那么困难,可偏偏,云七月身后还有夜阑绝。 徐氏越想,就越是觉得心塞。 而云七月这个时候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瓶子,云七月打开了瓶塞,在那地上几乎被众人遗忘了的大汉的鼻子前晃了晃。 接着,众人就看到,原本如同烂泥一样躺在地上的大汉,动了。 只是,大汉被一路拎着过来,对云七月的恐惧已经如滔滔不绝的江水,就算恢复了行动,在云七月面前那也只能跟孙子一样。 云七月懒懒的开口,“说吧,今天你做了什么事?” 大汉一听,身子一顿。 然后,有些畏惧的抬头,小心的看向云七月,一副不知该不该说的模样。 云七月凉凉的看过去,那眼神就仿佛在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听话就行。” 大汉简直秒懂。 “就……小的本来还在街上找乐子,后来我就被人拦下来了,有人给了我钱,让我找兄弟几个把……把您给当街那啥了……” 大汉说不下去了,他怕被云七月锤。 如果先前他还怀疑自己可能找错人了,那么现在他是半点不怀疑了。 女魔头就是云七月,云七月就是女魔头,没错的。 而将军府门内,听到大汉这话的云永元炸毛的。 “混蛋——” 大骂一声,就想冲出去为孙女儿出气。 然而,槐林及时将他给拉住了,“老爷,这事情三小姐能自己解决,您就别去掺和了。” “可那浑蛋——” “老爷!”槐林无奈。 倒也不是他真想劝,是出来前,老爷自己交代,说让三小姐自己解决他不插手的,说是自己不出面,三小姐才能够更好的解决事情和出事。 总之,老爷的吩咐,他是肯定要遵循的。 将军府门内的动静没有人注意到,但是大汉的话,却是让围观的人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当街,将云七月给那啥了…… 吃瓜群众是明白人,那啥是哪啥,大家都心知肚明,可—— “你们就不怕摄政王么?”有人忍不住问。 大汉看了一眼云七月,见云七月没有阻止的意思,才嗫嚅地回答,“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况且只要我们……得逞,摄政王肯定就不会在乎她了……” 越说,大汉越心虚。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 那个找大汉的人用心如此的险恶,是谁? 云七月拎着人到侯府门前,难不成这事情是侯府做的? 众人的怀疑目光,徐氏自然也看到了。 这事是柔儿做的,但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 于是,徐氏脸色难看的道:“七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以为这痞子是我们找的人不成?说话做事可得找证据的。” 云七月一听,勾唇。 证据? 她有啊! 然后,云七月打了个响指,眼底是嘲讽和自信。 看着云七月的眼神,徐氏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然后这时,一个青衣青年,拎着一人,从人群中出来。 “砰——”的一声,青年将手中的人甩了出去,直接甩在了大汉的脚边。 而这青年,赫然就是云七月的一个侍卫之一,榆临。 丢完了人后,榆临淡漠地站在了云七月的身后。 而大汉,这个时候看到了地上那人的脸,连忙道:“没错,就是他,就是他让我们对付云三小姐的,他给的我银子。” 说着,大汉掏呀掏,掏出了一个钱袋。 那个钱袋是粉紫色的,一看就是女人所有,且那质地,也绝对不是大汉该有的。 “银子还有银票就在里头,我还没碰过。” 说着,大汉便如同烫手山芋一样,丢给了云七月。 云七月接过那个钱袋,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脸色难看的徐氏,“云大夫人,不知这人你可见过?” 徐氏自然是否决。 见此,云七月也无所谓,朝着地上那个人看去,淡淡道,“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逼供?” 她是真的懒得做这种事逼供的事情。 主要是戏码太老,让她没了兴趣。 “我,小的,小的自己交代。”被甩在地上的人,脸色惨白。 在那群地痞进了巷子时,他就被抓住了。 并且,还被拎着看了一场大戏。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终于知道了三小姐的可怕。 要是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绝对不会选择跟三小姐作对。 说着,那人继续,“我,是二小姐身边的知棋吩咐我做的。” “你胡说什么?”徐氏声音犀利,脸色狰狞。 那人连忙道:“小的没有胡说,就是知棋,那钱袋就是知棋的,叫府里的人来问过就知道了。” 反正,他是豁出去了。 比起大夫人,三小姐更是可怕。 云七月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徐氏。 她倒是要看看,徐氏这下子要怎么辩解。 第148章 那人话一出,众人怀疑的目光全都看向徐氏。 或者,是在透过徐氏去看云雅柔。 面对那些目光,徐氏只觉得臀部更疼了,不过好在林嬷嬷一直搀扶着她,否则她定是脚软站不住了。 不得不说,徐氏的内心是无比强大的。 这种时候,徐氏也能够面不改色,只是看向云七月时的眼神没有了先前的犀利。 “七月,这事情一定是误会,柔儿生性善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云七月没有兴趣听徐氏那些没有营养的话,直接打断:“你怕是对‘生性善良’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吧?” 徐氏脸一僵,心中暗恨不已,下意识地咬紧牙关。 只是,徐氏毕竟是被打得狠了,就算是有上好的药膏日日涂抹,也不可能真的好了。 说话的时候的疼痛暂且能忍,可这咬紧牙关时的剧痛,却是让徐氏的脸色狰狞。 离得近的人,甚至能够看得到徐氏脸上厚重的妆在脱落,就是离得远的人,先前还没有发觉,现在也依稀觉得徐氏的脸有些不对。 “我怎么觉得那云大夫人的脸有些肿?” “你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奇怪。” “我听说,云大夫人好像得罪了摄政王,被掌嘴了——” “……” 很小的议论声传来,徐氏只觉得脸更疼了。 该死! 这几天这种传闻都没能传出去,为何人群里会有人知道? 可,徐氏想要锁定那爆料的人的时候,却只能看得到乌压压的人头,根本就分不清是谁爆料的。 徐氏更气了。 看着徐氏明显稳不住的神色,云七月一阵暗爽。 百花宴后,徐氏的事情也没有传出来,正好,今日一起曝光。 叫她的作恶,这下没脸了吧? 不过,很快,云七月便看到,原本处于爆发边缘的徐氏,却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云七月见状,挑眉。 不得不说,徐氏心理素质是真强,这种时候都能稳住不发,也难怪能够在老爷子他们都在的时候,装模作样那么多年。 “七月,这件事肯定是有误会的,既然这小厮说钱袋是柔儿身边的丫鬟给的,咱们就让那丫鬟出来对峙,你看如何?” “不如何。”云七月很不客气,在看到徐氏脸上的虚伪快要挂不住的时候,才道,“但是你可以去将人叫出来。” 徐氏闻言,总算是松了口气。 之后,徐氏对身边的丫鬟吩咐, “去,把二小姐身边的知棋叫来,本夫人倒是要问问她,如何能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 一脸的正气凛然,好像事情真的就与他们无关一样。 丫鬟很快进去,过了有一会儿,知棋才被叫了出来。 云七月看过去,果然见知棋的面上一片死灰,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云七月半点不着急,这都在她预料之中。 而知棋一出现,就红着眼眶看着云七月,愤恨地道:“事情跟二小姐没有关系,是我自己做的,我从前和知棋是好姐妹,可是因为你的缘故,知棋死了,我恨你,恨你……” 知棋喊着,声音嘶哑,绝望! 看得出来,她是为自己感到绝望。 云七月看着知棋,摇摇头,道,“如果你是被胁迫的,你就眨眨眼,如果你的家人被威胁了,你就再眨眨眼,我能帮你,只要你说实话。” 众人:“……”这什么梗? 就是知棋和徐氏都愣住了。 徐氏所为,被云七月当场戳破,让徐氏的脸色难看。 知棋愣住后,眼里有那么一瞬地划过了希望。 可,开口时,下意识地看了眼徐氏。 知棋身子微不可见地抖了抖,然后看向云七月的眼神里带着决绝,“奴婢没有被胁迫,奴婢就是恨你害死了知棋。” 见知棋不改口,云七月倒也没有觉得多么遗憾,只眼神冷漠了。 “你口口声声说知棋被我害死,那你为何不说知棋为何而死?当真是我的锅?” 知棋:“……”虽然不懂锅这样用是什么意思,但是,知棋无法接话。 因为,她跟从前的知棋也没有很熟,只不过这个时候需要一个理由罢了。 “一个在长公主府对郡主下毒被抓杖毙的丫鬟,请问,我如何害得她?” 知棋依旧哑然。 她真没话可回。 而围观的人听着,也觉得奇怪,这件事是怎么能够强加于云七月身上的? 有点牵强啊。 徐氏眼看替罪羊快要失效,立刻出声提醒,“知棋,你为何害七月,还不如实招来?难不成你要你的家人跟你连坐么?” 知棋一听,身子再次一颤。 随后,才坚定地看着云七月,“知棋要不是因为你欺负二小姐,想要替二小姐讨回公道,如何会以身涉险?二小姐对奴婢有知遇之恩,你却几次三番欺辱二小姐,奴婢看不过去,就想为二小姐出头。” 云七月点头:“既然求死,我成全你。” 说着,便对榆临道:“送官吧。” 一心求死的人,阎王爷都救不了。 她给过她一个机会,她既然宁愿相信徐氏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甘心当替罪羊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况且,她也并不无辜。 至于这个结果…… 云七月朝着人群看了一眼,见不少人眼底波光流转,就知道,有些人对于这个结果还是抱有怀疑的心思的。 毕竟,再如何为主子鸣不平,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再结合这一房先前做的,相信有朝一日,云家大房就会自食恶果。 思及此,云七月笑眯眯地朝着徐氏走进几步,在徐氏脸色微微变化时停下,“云大夫人别紧张,我不过是先要告诉你,最好把尾巴藏严实一点,否则——” 否则如何,云七月没有说下去,但是那眼里的笑意,却莫名让徐氏感觉到了威胁。 云七月朝着徐氏一笑,转身便朝着将军府走去,一副不准备继续纠缠的模样。 可是,徐氏看着云七月的背影,一颗心却是乱跳个不停。 总觉得云七月闹这一场不简单,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否则,以如今云七月的性子,如何这么轻易地结束这件事? 第149章 徐氏想得没错,云七月不可能这么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 这不是她的风格。 但,闹这一通,也不过是开胃菜罢了。 至于后续—— “云七月——” 云七月才刚走到将军府门前,李笑飞就追了过来。 云七月顿住,回头,看向李笑飞。 此时李笑飞正一脸怀疑地看着她,“云七月,你不会用完了就走吧?你可不能这么欺负人。” 控诉,怀疑,委屈,紧张……得,李笑飞就一戏精,脸上各种情绪都能挤在一起。 有那么一瞬间,云七月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就是一个负了良家女子的渣男。 实在是,李笑飞的话太容易让人想歪了。 还这么多人看着呢! 想到这里,云七月的脸色直接黑了,“你是想坑完云雅柔再坑我么?” 云七月的声音特意压低,她可不想成为吃瓜群众的茶余饭后的桃色新闻的谈资。 李笑飞这才反应过来,也压低了声音,“你什么时候帮我看病?” 云七月:“……等我有空——” 李笑飞一听,急了,“不行,这可关乎着我未来的幸福问题,你可不能……” 一激动,李笑飞的声音大了些,云七月的脸色再次黑了。 而李笑飞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道:“烦请三小姐帮忙从中周旋了,我能不能娶得到二小姐就靠三小姐你了。” 众人一听,当即了然。 原来,这李笑飞是想要云七月当中间人啊。 看来李笑飞跟云雅柔真有那么一腿。 而还没有进去的徐氏一听这话,气得差点一个趔趄。 但徐氏并不想跟李笑飞这个混不吝多说,就让人‘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侯府大门。 云七月见李笑飞识趣的又坑了云雅柔一次,看着李笑飞这二货就顺眼了那么一点,“行吧,十天半个月内肯定给你解决。” 见李笑飞还想说什么,云七月冷了脸,“你最好什么都别说,否则后果自负。” 李笑飞一听,下意识闭嘴了。 然后趁着这个机会,云七月便抬手敲门。 然,门一敲就开了。 且一开,就看到心虚想逃的老爷子。 “爷爷——” 喊了一声,云七月和似雪走进了将军府内,当着李笑飞的面关了门。 而前院,云永元偷听被云七月抓包,一脸尴尬,“那个,七月,爷爷我是……” 云永元还想找个理由搪塞一下,但是在云七月清澈的眼神下,只得消音,然后尴尬地笑了笑。 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云永元忽然问,“你刚才跟李家那小子打什么哑谜?”最关键的地方他没听到呢。 问完之后,云永元又是一脸严肃,“爷爷跟你说,那个小子实在是不像话,你可别跟他……总之,你还不如跟着摄政王呢。” 云永元说着,不得不承认夜阑绝还算是个好男人,如果没有之前未婚妻暴毙的事情,他应该会更满意。 至于李笑飞——还是别了,整个的就没一个正形,跟他老子完全没法比。 云七月:“爷爷,我是大夫。” “大夫也不能……诶?”云永元反应过来,“你是要给那个小子看病?” 说着,又蹙眉,“不是,那小子才多大点年龄,你给他看什么病?该不会留恋烟花之地,把那物事搞折了吧?” 云七月:“……”老爷子不愧是老爷子,一猜一个准,虽然过程不对,但是结论还是惊奇的吻合的。 不过,病人的隐私还是得守住的,所以云七月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道,“爷爷,我准备开一家医馆。” 云永元一听,一愣。 这怎么从给李笑飞那小子看病一下子转到开医馆上了? 虽懵,但是云永元下意识道:“当大夫多辛苦,你要是缺钱,爷爷养你。” 云七月:“不用了,我能自己养活自己。” 说着,云七月就往明月楼的方向走。 云永元见状,连忙跟上,“那铺子,爷爷给你铺子,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行不?” 要是没记错,他手头应该还有几个铺面来着。 云七月:“……”什么叫做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她看起来这么不靠谱么? 就不怕折腾起来要人命? “七月,你说怎样,你想要哪里的铺子?药材呢?需要爷爷帮你采购吗?”云永元继续追问。 云七月干脆停下脚步,道:“爷爷,铺子我已经选好了,药材我也能自己准备。” 见云永元失落,云七月心中叹息,“爷爷,如果我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一定会开口的。” 云永元一听,果然心情愉快了许多。 “现在,爷爷去喝茶吧,我有事情需要解决一下。”云七月说着这话的时候,眼角余光瞥了眼不远处的一抹绿色身影,眸色微凉。 然后,也没管老爷子什么表情,径直朝着那方向走去。 老爷子伸伸手想挽留,他话还没说完呢。 “孙女大了不由人啊——” 叹息一声,老爷子背着双手,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而此时,云七月已经到了那一抹绿影不远处,而那一抹身影,自然也看到云七月已经看到她了。 于是,走了出来,朝着云七月恭敬行礼,“碧珠见过大小姐——” 这人,就是云七月院子里的二等丫鬟碧珠,之前揭发青梨的那一个。 云七月看着碧珠点头,并没有停下脚步,只一边走,一边夸赞道:“碧珠,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了。” 碧珠一愣,跟在云七月后面的脚步微微一僵,脸色微微苍白,“小姐,我……” 云七月没给碧珠说话的机会,继续,“要不是你,事情也不可能这么成功,待会我就让似雪把我房里的镯子拿给你,以后还得尽心尽力一些啊。” 碧珠:“……” 她怎么越听越觉得不对? 可,却一时间也不知道哪里不对。 直到,回到明月苑,拿到了所谓的镯子,看着其他丫鬟羡慕的目光,碧珠才猛地反应过来,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之后,碧珠做事便开始心不在焉,再也无法集中注意力,等没人注意的时候,便悄悄地溜了出去。 这一切,都被似雪看在眼里。 “小姐,那碧珠咱们还不处置么?”身在曹营心在汉,最是让人厌恶。 云七月勾唇,“一个小角色而已,还需要你我亲自动手?” 而此时,碧珠心慌意乱地到了隔壁的侯府…… 第150章 一到侯府,碧珠直奔徐氏的雅岚院。 一进雅岚院,碧珠便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走路都带着几分的战战兢兢。 碧珠才刚走进屋内,还没看清楚屋内的人,便见一只茶盏朝着自己砸过来,“砰”的一声在自己的脚边碎开。 “啊——”碧珠一声惊呼,吓得跳起,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慌忙跪下。 “夫人……” “给我掌嘴!”徐氏没说话,一旁的云雅柔便厉声吩咐,眼神怨毒。 该死的贱婢,敢害她。 “二小……”碧珠听到云雅柔的声音,连忙惊慌地想要求饶。 “啪——” 一旁的婆子听到了云雅柔的命令,见徐氏没有反对,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在了碧珠的脸上,打碎了她想要求饶的声音。 “小……”被打了,碧珠还是不放弃求饶。 “啪——啪——” 接下来,屋里很安静,除了巴掌声。 十几巴掌下来,饶是碧珠皮糙肉厚也都得被打蒙了。 徐氏看着碧珠挨打,眼微眯,眸中划过一抹恨色。 “行了,住手。”徐氏出声打断。 看碧珠挨打,她仿佛看到了自己挨打的那日光景,只觉得脸颊生疼。 打人的婆子闻言,连忙停下动作,退到一旁。 碧珠嘴里全是血,模样狼狈,心中的恐惧更是不断地加深。 可她知道,自己得解释。 不解释,今日很难活着出去。 将嘴里的血吞了进去,碧珠才惊恐地朝着云雅柔和徐氏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解释道,“夫人,二小姐,那都是大……三小姐的阴谋,奴婢绝对没有背叛你们,你们一定要相信奴婢啊。” 一开始她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三小姐为什么要赏赐自己。 甚至,她还有种晕晕乎乎的欢喜。 可被奉承多了,她才猛然醒悟,那是三小姐的离间术,三小姐一定早就知道自己是这边的人了,所以碧珠不敢耽搁,赶紧的过来解释了。 然而,面对碧珠这苍白的解释的话,云雅柔一点不信,“贱婢,我看你就是被她收买了,故意给我错误消息,故意害我出丑。” 虽然她没有出现,但是外面的动静她都听得见。 她对云七月出手,可云七月什么损失都没有,自己倒是惹了一身骚。 晦气! 这根源,全都是因为这贱婢。 碧珠摇头,“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奴婢也是听从二小姐您的吩咐,说是三小姐出门没带青烟就告诉你的……” 她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住嘴!”云雅柔不想继续听碧珠狡辩,反正她是不会承认自己技不如人的。 想着,云雅柔看向徐氏,“母亲,这个贱婢一定是被云七月收买了,咱们不能留了。” 要不是这个贱婢给了自己陷阱消息,自己今日如何会被父亲打,如何会被母亲不耐烦。 总之,此时云雅柔是把一切过错都归结于碧珠身上了的。 碧珠一听,惊恐地看向徐氏,摇着头,“大夫人,奴婢忠心耿耿……” 碧珠的话,在徐氏那更加冷漠,且仿若看死人一般的眼神中戛然而止。 接着,碧珠就听到的‘拖出去吧’三个字。 碧珠的脑袋嗡嗡作响。 怎么会? 为什么? 她不该有种这个下场的。 碧珠想求饶,可是她没机会了。 她的嘴被人堵住,身子被擒住。 这一刻,碧珠脑海里浮现出了在明月苑生活时的一切场景,心中升起了后悔的感觉。 只是,没有人会知道,也没有人会在乎了。 外面传来了杖打人体的声音和闷哼声,没多久,动静就没了。 而全程,徐氏和云雅柔两人的神情都十分淡漠。 没一会儿,婆子来通报,“大夫人,二小姐,人断气了。” “拖出去。”徐氏冷漠。 婆子退下。 然后,徐氏屏退了左右,屋内只剩她和云雅柔母女两人。 云雅柔有些紧张,她现在很怕徐氏。 因为,本该她承受的,是母亲替她去解决的,为此,母亲还受了父亲一阵责罚。 “柔儿,这次的事情,你可知错?”,徐氏看着云雅柔,眼神有几分的淡漠。 云雅柔跪下,一脸慌张,“女儿知错。” “这次的事情是你的鲁莽造成的,这段时间你再不可轻举妄动,你的名声若是再差下去,以后再想翻身就难了。”徐氏说着这些时,眉头紧蹙,眼里有凝重。 再怎么失望,也终究是自己的女儿,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么废了。 一听徐氏这话,云雅柔并没有立刻点头。 她还有一点的不甘心,自己次次都在云七月手上吃亏,叫她如何能够什么都不做? 只要一天不见云七月倒霉,她一天就不得安宁。 见云雅柔一副还不知轻重的模样,徐氏的眼神凌厉了几分。 “柔儿,你这几次行事,可讨到了一点好处?” 云雅柔闻言,想了想,摇头。 断崖那次,她捅了云七月,将她推到禁地下的悬崖,可云七月非但没事,人还不傻了。 长公主府那次,云七月化险为夷,自己惹了一身骚。 皇宫那次……越想,云雅柔就越气,一双粉拳紧紧握成了拳头,眼里满是不甘心。 徐氏见状,叹了口气。 毕竟是自己生下来的,徐氏柔和了神色,道,“娘知道你恨,但云七月这个小贱人太过邪门了,次次咱们对付她也就只有吃亏的份。” 说到这里,徐氏顿了顿,决定抛下一个消息,“柔儿,你大姐就要回来了。” 云雅柔一听,先是一愣,随即一脸的惊喜,“母亲,你说的是真的?” 徐氏脸上多了一抹许久不曾有的笑意,脸上有着藏不住的骄傲,“娘自然不会骗你。” 说着,眼神阴沉了几分,“等你大姐回来,咱们还怕对付不了那小贱人?” “嗯,都听娘的——” 云雅柔应着,只是微垂的眸子里却划过了一抹复杂…… 夜,降临。 明月苑中,榆临恭敬地跪在云七月面前,汇报这查来的情况。 而榆临所查之事,便是今日那一拨杀手的来源…… 第151章 “那批杀手出自第二杀手组织狼煞盟,但是并未查到与徐氏或者徐家有关联。”榆临禀报道。 虽说狼煞盟是第二杀手组织,实力也强悍,但是比起第一的鬼夜其实还是差远了,因为狼煞盟只是一个松散的联盟形式,都是闲散杀手加入,并没有组织和纪律而言。 至于这次的刺杀,云七月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徐氏他们。 只是,榆临竟是没有查出与徐氏之间的关联么? 就在云七月微微蹙眉时,榆临继续道:“不过,虽然没查出徐氏跟这件事的关联,但是大小姐离府后,徐氏那边确实有所动作。” 云七月一听,微微挑眉。 若这件事当真是徐氏做的,但是榆临却查不出其中的关联的话,那证明徐氏当真有两把刷子。 或者说,徐氏背后的人不简单。 不过,不管能不能确定是徐氏,今日她是搞定徐氏了的。 谁让那徐氏太过会蹦跶了呢? 总不能次次都是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没得还让人觉得她软弱可欺不会打脸呢。 所以,云七月也没再纠结证据的问题,直接吩咐,“按照原计划进行。” 声音冷漠,却又隐隐带着一丝兴奋。 榆临想到云七月的计划,眼里有着一言难尽。 大小姐她……确定是女人么? 不过,榆临很快抛下了这个问题。 不管大小姐如何,他们做属下的只需照做。 从前还只是听令才效忠大小姐,但如今,榆临他们见识到云七月各种能耐后,早就没有了轻视和质疑了。 榆临走后,门口传来敲门声。 云七月抬头望去,淡道:“进!” 门被推开,接着院子里的二等丫鬟彩儿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 见云七月正看着自己,彩儿才一脸紧张的进来,朝着云七月行礼,“大小姐。” 云七月看着这个存在感并不强的丫鬟,道:“有事?” 彩儿犹豫了一下,才道,“大小姐,是碧珠,碧珠下半晌出去后,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奴婢担心……” 云七月闻言,眸色淡淡,“她应该不会回来了,你做好本分的事情便可。” 碧珠,从一开始就别有用心。 若是猜得没错,青梨便是碧珠所杀,而那日通风报信之人,也必然是碧珠无疑了。 以徐氏她们的肚量,又如何容得下背叛之人? 所以,碧珠的命运,不用想都知道。 彩儿闻言一愣,想要问为何碧珠不会回来了,可想到这不是她一个二等丫鬟该问的,便歇了心思退下了。 夜,渐深。 徐氏已经卸了妆容,顶着自己微红微肿的脸,脱了外衣,准备入睡。 然而这时,林嬷嬷匆匆进来,“夫人,不好了。” 林嬷嬷声音脚步虽急,但是却是尽量的压低了声音的。 显然,兹事体大,林嬷嬷不敢声张。 见林嬷嬷如此,徐氏便知事情不小,下意识地拿起外裳披在了身上,一边系带子,一边问,“怎么回事?” 林嬷嬷快走两步,到了徐氏近前,才道:“徐泽,他不见了。” 徐氏闻言,瞳孔微缩。 “我,我去看看。” 明显地,徐氏很慌。 林嬷嬷也没有阻止,跟在了徐氏身后。 好在这个时候不早了,一干不相干的丫鬟婆子也都被徐氏给打发了,所以倒也没有人发现徐氏深夜出了对自己的院子。 很快,徐氏便到了徐泽的住处。 只是,里面空空如也,徐泽当真不在。 若说只是不在倒也罢了,徐氏或者会以为徐泽有事出去了,可并非如此。 徐泽屋内有明显地打斗痕迹,并且,地上还有血迹。 这个场景,让素来沉着冷静的徐氏慌了神,抓住林嬷嬷的手,“翠萍,人呢?他人呢?泽儿人呢?” 翠萍,是林嬷嬷的名。 一连三问,加上徐氏的表情,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徐氏对徐泽的在乎。 林嬷嬷见徐氏这样,连忙安抚,“夫人,您别着急,咱们派人找一找,您不能着急啊。” 不知道是不是林嬷嬷的安抚奏效了,徐氏冷静了下来。 只是,冷静下来的徐氏的脸色有些难看,“去,找——尤其是隔壁那边。” 除了云七月,徐氏她想不到任何人会对付徐泽。 只有云七月与自己有过节,也只有云七月知道,徐泽对她的重要性。 林嬷嬷一听,很快退下,着人去办这件事去了。 而徐氏,在林嬷嬷离开后,在房间里转了转,然后就毅然朝着房间角落走去,不知按了下哪里,一小块墙面移开,露出一个小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 徐氏直接打开那盒子,从中拿出了一个很小的东西,走到了院子里,点燃。 接着,一抹浅浅的亮光飞向空中,无声炸开。 云府巡逻的侍卫感觉到光亮抬头的时候,天上早就什么都没了,便当只是一次无声的闪电,没当回事。 而站在明月楼二楼床前的云七月却将那一抹光亮看在了眼里,只是不知,就凭那一束无声无息的光,是否能将那被徐氏叫做‘阿郎’的男人引来,然后来一场瓮中捉鳖。 云七月很期待。 于是,云七月招来青烟,眼带几分兴奋地道:“走,咱们去看戏。” 只是,云七月万万没想到,才刚出明月楼不久,就遇到了个拦路虎。 僵硬半分钟,云七月才伸手,“嗨,皇叔,好巧啊。” 可不巧?逛自家花园还能与夜阑绝遇到。 夜阑绝站在夜色下,盯着云七月。 他来,是因为看到了那信号焰火。 那东西无声,光也不强,但是却能传得极远,很是难得,可以说,在整个天启大陆都没有多少,所以只有发生重要事情的时候,才会被用得上。 这个东西出现在将军府的方位,让夜阑绝察觉到了不寻常。 第一反应是云七月会出事,然后就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 结果,却看着云七月跟自己的丫鬟鬼鬼祟祟地朝着侯府的方位靠近。 若没看错的话,这女人看向自己时,那眼里有着明显地心虚吧? 心虚? 这女人三更半夜的究竟想做什么? 第152章 被夜阑绝盯着,想到自己待会要做的事情,云七月莫名的心虚程度加一级。 “那个,皇叔您忙不忙?要是忙的话……”要不先去忙自己的? “不忙!” 夜阑绝没等云七月把话说完,直接打断。 云七月:“……” 最终,云七月身边的跟班,由青烟变成了夜阑绝。 要说感想?感想就是浑身都不自在。 毕竟她待会要做的事情是……总之介样那样,少儿不宜的那种。 叹息一声,云七月还是忍不住提醒,“皇叔,待会儿你不管看到什么?请一定保持淡定,一定!”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那一脸紧张的样子,面具下的眉头忍不住蹙起,越发疑惑云七月要做什么了。 “嗯。” 在云七月那紧张的目光下,夜阑绝终于出声。 得到回应,云七月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么紧张,却就是浑身不自在。 此时,徐泽院子里。 徐氏焦急等待中,一个穿着黑衣斗篷戴着帷帽的神秘男人,出现在了徐氏跟前。 徐氏看到来人,就好像看到了主心骨一样的迎了过去。 男人看着徐氏,冷声问,“怎么回事?” 徐氏看到男人,仿佛一下子变得脆弱,泪水盈眶而出,“阿郎,我……泽儿不见了,咱们的泽儿不见了。” 闻言,男人明显紧张,“徐泽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怎么回事?” “是云七月,一定是那个小贱人。”徐氏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男人闻言,正要说什么,却忽然觉察到一丝不对,“这屋里燃的什么香?” 徐氏闻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屋内是燃着香的,但是徐氏心中惦记着徐泽,哪里会去注意那香? 男人见徐氏没有回答,立刻朝着香炉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才靠近香炉,男人帷帽下的脸忽然一变,“不好!” 只是,来不及了。 男人脚步一个虚晃后,便站在那儿不动了。 徐氏见状,不由得狐疑,“阿郎,你怎么了?” 徐氏内心一阵不安。 这种不安让徐氏觉得,自己应该立刻离去。 心中这样想,可脚步却下意识的朝着男人走去…… 而另一边,夜阑绝看着云七月带着自己走的方向,面具下的脸色顿时黑沉了几分。 前面那个院落,若是没记错,当初自己就跟着女人来过。 当时,这女人正看一个老男人和老女人偷情,莫不是…… 想到这里,夜阑绝的心情很不好。 然而,云七月却因为心中惦记着事情,所以并未察觉夜阑绝往外冒的寒气。 “不好了,着火了!”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在前方响起,与此同时,前方一片火光。 是榆临! 云七月下意识加快了脚步,眼里因为马上要看上戏了,很是兴奋。 然后,才往前跑了一步,腰就被圈住,云七月整个人也拔地而起。 云七月:“……” 低头看着圈着自己腰的大手,云七月有种无力。 “皇叔——”云七月一边拉长了声音,一边回头,却是对上了夜阑绝一双冷眼。 额? 皇叔生气了? 为什么? 这不还没到事发地,皇叔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么? 云七月正纳闷的时候,夜阑绝就准备将云七月提走。 没错,提,单手搂腰提的那种提。 “诶,诶诶诶——”云七月急了,这要被提走了,别说面子上不好看,这戏也看不了了啊,“皇叔,你快放我下来。” 要命,为何每次要看戏,就得遇到拦路虎? 她招谁惹谁了哎哟喂! 云七月简直是郁了个大闷。 可,夜阑绝会放云七月? 才怪! 而云七月的小胳膊小腿面对寻常人再能耐,却怎么也不可能撼动得了夜阑绝这一尊神。 眼看着目的地离自己越来越远,夜阑绝也没有要放过自己的意思,云七月干脆扭动着身体,让自己和夜阑绝以面对面的姿态。 当然,整个过程,她依旧被提着。 这个事实让云七月有那么一瞬的尴尬。 毕竟上一辈子在现代的她怎么说都是大佬级别的人物,怎么穿个越,却成了一个任人随便提着的玩意儿了呢? 此时的云七月,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面纱已经掉了,更加没注意到,自己面纱掉了并没有让夜阑绝面上有波澜。 就好似,夜阑绝早就知道她的真面目了一样。 “皇叔,你要再不松手,我就咬你了啊!” 用毒,那是自毁充值器,她不会昏了头。 用武力——得,说多了都是泪。 唯一能用的,就只有咬了。 无伤大雅,不会将人惹怒,又能有点威慑力。 夜阑绝闻言,只低头看了一眼云七月,接着就移开了目光,大有一种极度蔑视的既视感。 也不知怎么的,云七月这一刻有点头脑发浑,继续威胁了一句“我真咬了啊!” 然后,就朝着夜阑绝的——唇咬了去。 夜阑绝:“……” 原本根本不将云七月的‘咬’放在眼里,可夜阑绝怎么都没想到,云七月的‘咬’是这个咬法,然后,夜阑绝愣住。 环提着云七月的手下意识松开了些,云七月的身子顺着夜阑绝的身子滑落,稳稳站在了地上,而随着云七月的滑落,夜阑绝也下意识的弯腰。 一时间,世界仿佛为他们两个人静止。 “宿主,你撩人的技术很溜嘛!” 系统那带着调侃的机械声在云七月的脑海里响起。 云七月猛地一个激灵,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生命值一下子冲顶,到了百分之三十。 这……叫无心插柳柳成荫么? 云七月又是复杂,又是狂喜。 而此时,被云七月撩了的夜阑绝,在察觉到了云七月的分神后,很是不满,化被动为主动,加重了这个吻,且动作带着粗暴。 云七月:“……” 皇叔属狗的么? 好疼! “皇……叔……轰(松)开……呃(我)……” 一边趁着空隙开口,一边推搡,云七月用行动诠释着自由的可贵。 就在云七月有种皇叔准备啃自己啃到天明的错觉的时候,夜阑绝终于松开了云七月,用一种深邃的吓人的目光盯着她。 “是本王的技术不过关,才让你这种时候了都不忘说话?嗯?” 冰冷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威胁的意思。 这—— 要怎么回答? 急! 在线等! 第153章 云七月脑中乱作一团。 而此时,她能够听见远处一阵的嘈杂声。 肯定是人来了。 戏要开始了! “皇叔——”云七月决定用苦肉计,“你咬痛我了……” 委屈巴巴人设,谁不会? 夜阑绝闻言,下意识朝着云七月唇上看去。 虽在夜色里,却也看得见云七月嘴唇微微红肿。 一时间,一种懊恼的感觉袭向心头。 而云七月,本来就一直观察着夜阑绝的神情,见他现在状态很好,没有生气,才说出自己的诉求,“皇叔,我好不容易编好这场戏,要是错过了太可惜了。” 她还等着徐氏倒霉呢。 要不亲眼看着,岂不是太无趣了些? 夜阑绝闻言,依旧下意识蹙眉。 可,看着夜色下,云七月那张几乎只有自己一个巴掌大的嫩白小脸,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祈求目光看着自己,冷硬的心,莫名地就软了。 说不出拒绝的话,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在自己在盯着,倒也不至于让她乱来。 要是自己拒绝,保不齐还能有第二次。 再怎么说,自己的女人,得自己看着。 夜阑绝点头后,心中如此的对自己说着,像是在为自己的妥协解释一般。 只是,见云七月就这么要走了,夜阑绝开口,“慢着。” 云七月:“……”不是又要阻止自己吧? 这看一场戏,要不要这么难? 夜阑绝弯腰,将云七月掉在地上的面纱捡了起来。 “这个戴上。” 夜阑绝私心里,并不想云七月的样貌被人看到。 只是,这面纱总掉…… 看着面纱,夜阑绝若有所思。 而云七月看到夜阑绝手中的面纱的时候,动作微僵。 她不知道脸上的面纱是什么时候掉的。 关键是,夜阑绝居然看到自己真实样貌,居然半点波澜都没有? 难道,是美是丑对他来说真没有区别? 一边戴面纱,云七月一边想着,却也并没有过多的纠结这个问题。 而有了夜阑绝点头了,事情就顺利多了。 云七月甚至比侯府的大军更早地出现在徐泽所在的院落里。 此时,火已经被扑灭,那些最先赶来的扑火的侍卫一个个面色古怪地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 而屋里,则是传来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 啧啧啧,她调的迷情香,高手遇了也没辙。 且,那迷情香有个特色,就是女人长期处于其中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只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但是男人吸入,那就会化身狂狼。 只要男女同处一室,女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靠近男人……呵,那恭喜,两人都会中毒已深,除非介样那样,否则除非有解药,不然别想解毒。 至于解药? 笑话,她自己配制的东西,能让别人有解药? 想都别想。 当然,还有一种避免法子。 那就是,同处一室的男女无甚关系,女的只要不关心男的,察觉不对时第一时间离去,那么,女人只是浅表中毒,很快就能自行缓解,男人会陷入昏迷,然后等着毒自动化解。 但显然,听里面的声音,事情已成,那么徐氏就肯定是在想走的时候没走。 那就怪不得谁了。 只要两人介样那样,那么只要不够两个时辰,就是天塌下来药效也不可能解,两人也不会恢复清醒。 想着朝着这边走来的大票人马,云七月更是乐呵呵。 徐氏母女总想毁人清白,这下好了。 待会全府都得知道她没清白了。 此时的云七月和夜阑绝就趴在房顶,见云七月一脸兴奋的要去掀开瓦片,夜阑绝黑了脸,伸手就阻止了。 这女人,果然是来看老男人老女人偷情。 这么辣眼睛的玩意,这女人为何每次都一脸的兴趣? 不能有点羞耻心? “?”动作被阻止,云七月一脸疑惑,却看到了夜阑绝带着冰刀的眸子。 云七月:“……” 果然,看戏什么的绝对不能带上男人,否则,决不能尽兴。 但看夜阑绝那不容商量的神色,云七月知道,今日只能听不能看了。 然而,随着屋内干柴烈火不断升温,声音不断放大,云七月发现,自己听都没得听了。 因为,夜阑绝捂住了她耳朵。 要命! 还能不能好好看戏了? 云七月想暴走! 要不是打不过夜阑绝,云七月肯定一脚将人踢下去。 真的,好气哟。 看着云七月明显生气的模样。 夜阑绝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云七月的脑袋,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难得轻柔地道了一声:“乖——” 云七月:“……” 不知道怎么的,这一瞬间,云七月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般,真的乖了下来。 然后,视线,就无法从夜阑绝的眼睛上挪开了。 方才,她,好像在夜阑绝的眼里看到了宠溺和温柔。 这是,夜阑绝也! 这一刻,什么妖精打架不打架的,都被云七月抛在了脑后,脑海里只知道回想那一瞬间的温柔了。 而见云七月没有要反抗的模样,夜阑绝唇角微勾。 果然,猫炸毛的时候,得顺一顺。 这女人,像极了小野猫。 没多久,云建德云以及云建业夫妇,在一群仆从侍卫的簇拥下朝着这边而来。 原来,听到着火了,云建德便心惊爬起。 毕竟着火可不是什么小事,万一主院被牵连了,不爬起来岂不是逃都逃不了? 所以,起来的云建德,坐在自己院子里等消息。 接着,云建业夫妇就借口来这边了解情况,一起等。 然后,就有侍卫匆忙赶来。 “老爷,不好了——” 侍卫很是慌张。 只是,在看到院子里不仅有云建德,还有云建业夫妇的时候,侍卫愣住,话戛然而止。 这着火的光景,侍卫喊着‘不好了’进来,话到一半就止住,岂不叫人越发紧张? 所以,云建德见他那样,顿时脸色难看,“什么不好了?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地做什么?” 侍卫很为难。 毕竟三老爷和三夫人都在,这要说出来了…… 可,大老爷那模样,也不能不说。 最后,侍卫只得道:“火已经灭了,只是那处……有一件棘手的事情,还请老爷亲自去处置……” 侍卫原本是想让云建德自己去,但,云建业和李淑兰都感觉到了侍卫的异样,便要跟着一起。 云建德想着也不会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发生,便也没拒绝。 于是,才有了这么一大群人,一起朝着这边而来。 云七月看着这一幕,越发觉得戏精彩了。 第154章 终于,在云七月的期盼中,云建德几人都到了院子里。 云七月扭头看向夜阑绝,用眼神求放过,如若不然,她要如何看戏。 聋子看戏,可不是内个味儿。 云七月的表情十分到位,看着可怜兮兮的。 夜阑绝虽然不想松开,可……瞪了云七月一眼,夜阑绝终于还是松开了。 虽然莫名其妙挨了瞪,但是云七月此时并不想计较这些,视线落在了底下。 “到底出了什么事?”云建德看着那一院子神情古怪的侍卫,沉声问道。 这大半夜的,最好是什么值得他跑一趟的大事,否则—— “嗯——额——” 就在云建德如此想着的时候,屋内的声音传来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云建德觉得这声音无比的熟悉,但他却没有深想,只沉声道:“这等事也值得找我?哪个贱婢做出这等子腌臜事情,拖出去乱棍打死就是了。” 云建德很冷漠,并不将人命当回事。 或者说,在他眼里,下人的事情并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然而,云建德话一出,侍卫们面面相觑,个个脸憋得通红。 “老爷,里面……里面不是……” “不是什么?你们……”云建德有些不耐。 然而,云建德没在第一时间听出里面的声音是谁,李淑兰却是听出来了。 一开始,李淑兰还有些诧异,但接下来却是幸灾乐祸和暗喜, 于是,见云建德不耐烦地打断侍卫的话,李淑兰才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开口,“大哥,这里头的声音,似乎很是耳熟……” 云建德听李淑兰这样说,心中的怀疑深了几分。 毕竟自己一个人怀疑是一回事,两个人一起怀疑,又是一回事。 沉下心来,云建德终是仔细听了起来。 只是,越听,云建德的脸色就越难看。 同床共枕多年,他哪里分辨不出这声音? 脸沉如铁,可这么多人看着呢。 心一横,云建德才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冷淡地对李淑兰道,“哪有什么耳熟,是你听错了,一个贱婢和侍卫偷情罢了,没什么好看的,都回去吧。” 表面平静,云建德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头,若手里现在有东西,非得被他捏碎不可。 李淑兰看了一眼云建德,见云建业想要说话,将他给扯住了。 只是,正要应声的时候,门口方向忽然传出一道声音来。 “咦?” 这声音—— 众人回头,却见云七月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 “我在明月楼二楼瞧见了这边有火光,怎么火这么快灭了?” 明月楼的位置好,站在二楼确实是可以看清将军府或者侯府很大片的地方。 这半夜着火,明月楼那里能够看到火光也不奇怪。 云七月的到来,让在场的人几乎都变了脸色。 云建德只有一种不妙的预感直窜心头。 而李淑兰看着云七月时,眼里神色复杂,但是很快恢复了平静。 “不过是小火,早就灭了。”云建德沉声道,“没什么事你就先回……” 云建德想要赶人。 可,云七月从屋顶下来可不是为了被赶。 所以,不等云建德把话说完,云七月就“呀”了一声。 接着,就一脸惊讶:“我怎么听到房间里有猫叫声……” 一边说,一边匆匆朝房间的方向走去,“这声音听起来还挺痛苦的样子,怕不是受伤了吧?” “来人,拦住她!” 谁都没想到,云七月会突然朝着门口靠近。 云建德反应过来,立刻吩咐,声音中带着急切。 侍卫们反应过来,朝着云七月冲去。 可,云七月却滑得像个泥鳅,侍卫们根本就拦不到,反倒是让云七月离门越来越近。 而这一幕,看在旁人眼里,却没有人觉得是云七月能耐,反倒是更像是侍卫在放水。 看着这一幕,云建德简直气得肝疼。 正要怒吼,却听‘砰’的一声,房门被云七月一脚踢开了。 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 侍卫们眼里有惊恐,却又有些期待。 而云建业夫妻两个,相互对视一眼之后,眼里都有看好戏的表情。 至于云建德,紧张外加脸色铁青。 云七月踢开门后,只迅速瞄了一眼,就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开玩笑,夜阑绝放她过来时,反复强调不该看的别看。 她相信,自己要真看了,夜阑绝决定不能叫她把戏唱完。 她还是很有敬业精神的。 而站在最前面的那些侍卫,此时却是大饱眼福了。 一男一女,一个壮硕,一个白皙。 尤其徐氏,虽然一把年纪了,可身材保养得极好,特别符合那些侍卫们梦中人的身材。 而里面打得火热的两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围观,该干嘛还在干嘛。 云建德的视线,此时是完全被侍卫挡住了的。 见侍卫们不动,而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云建德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险些没有厥过去。 “都给我滚!”云建德怒吼。 侍卫如同大梦初醒,身子微僵之后,顿时散开,不敢有半丝的停留。 可,侍卫散开了,屋内情况,就全都露了出来。 之前没看到里面的情景的云建业夫妇还有一些奴仆,包括云建德在内,全都看清了里头场景。 一时间,场面极其安静。 而始作俑者云七月,这个时候再次开口了,“那个……云大爷,刚刚……那好像不是猫,是……是大夫人吧?” 一副,受了很大惊吓,声音都不稳的模样。 “你给我闭嘴!”云建德双目赤红的瞪着云七月。 要她说? 他瞎还是聋? 要她提醒? 不说话会死? 云建德此时恨不得咬死云七月。 可,再恨云七月,眼前的事情还得解决。 深吸一口气,云建德沉着脸看向云建业和李淑兰,“这里没你们的事,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在弟弟弟媳面前,头顶喂牛羊,这叫他很没脸。 可,他却不得不冷静对待。 不然怎样?发疯? 总之,自己房里的事情,没有当着外人的面处置的道理。 然而,云建德的愿望终究还是要落空了。 因为,不等云建业和李淑兰回答,一阵嘈杂声再次朝着这边靠近…… 第155章 “爹,发生什么事了?” 是云雅柔的声音。 接着,云老夫人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这大半夜的将老身叫醒,最好是真有什么大事发生。” 得,这云老夫人跟云建德想法出奇一致。 听到这两人的声音,云建德脸上已然出现了惊慌的神色。 可一回头,哪里就只有云雅柔和老夫人? 他的几个小妾,妾生的庶子云文浩,三房的云雅香以及一干丫鬟婆子仆从,全都来了。 谁特么叫来的?云建德内心爆粗口! 能是谁叫的? 自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云七月了。 虽然今日这一招又老有损的,可谁叫它管用? 况且,徐氏母女可不是一次地想要让人毁了她的清白,她这也叫礼尚往来,没道理人家能做,自己不能做吧? 况且,比起她们,自己真就差远了。 毕竟她们是想毁了她清白,而她,不过是来一场瓮中捉鳖罢了,毕竟徐氏和那男人,早就不清不白了。 所以,看戏她不嫌热闹大。 云建德在内心狂爆粗口后,就想阻止,可来不及了。 因为,云老夫人和云雅柔声音落下时,也在第一时间听到了那声音,接着就先后看到了那屋内的情况。 真是—— “啊——” 云雅香率先惊呼出声。 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 李淑兰很快走到了云雅香身边,挡住了云雅香的视线。 云雅柔也想叫出声,也想移开目光。 可,看到里面徐氏的脸的时候,云雅柔怎么也没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她的脑海里,此时一片空白。 唯一就是‘怎么会这样’这句话,不断地在脑海里播放。 云老夫人,更是气得脸色铁青,若非有身边的丫鬟婆子搀扶,根本就站不稳。 至于那些下人,他们在看了第一眼看清了里面的人是谁的时候,便个个吓得低头,恨不得自己没来过。 见这混乱的情形,云建德知道,自己想要关起门来解决的愿望是泡汤了的。 沉了沉脸,深吸了一口气,云建德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来人,将他们给我拉开。” 都什么时候了还你侬我侬,真当他是死的? 云建德这话一出,场面有瞬间的僵持。 因为不知道谁去拉合适。 最后,由两个侍卫,两个婆子出场,各自拉一边,两边合力,才终于将人给拉开了。 只是,两个人却互相有引力一般,只想往对方身上扑,这可累坏了两个侍卫和婆子。 并且,赤身果体的,实在是很辣眼睛。 而这一幕,却狠狠地刺激了云建德,云建德眼里的阴鸷狠厉越来越浓。 云七月看着这一幕,面纱下的唇轻轻勾起,在大家没有看到的时候,朝着屋内撒了些什么。 “阿郎,阿郎——”徐氏行动被禁锢,身上难受,嘴里不停地呼唤着,想要去找她的阿郎。 阿郎,阿郎—— 这两个字,不断地在云建德脑海中回荡。 原本,云建德只当徐氏是被陷害,毕竟都这个时候了还发浪,正常人都做不出来这种事。 可,这句‘阿郎’,让云建德心中多了一种猜想。 这种猜想,让云建德再顾不得什么理智,直接抽起离他最近的一个侍卫身上的佩剑,直接朝着那男人的身体刺去。 “不要——” 徐氏醒来时,正好看到云建德将剑刺入那男人的身体,一击毙命,下意识就惊呼出声。 然而,徐氏的视线不知落在了男人某一点上,她先是一愣,接着就是一阵恍惚,眼里有一丝的不敢置信和一丝复杂。 这一幕,却正好让回过头去的云七月全程捕捉,这让云七月微微蹙起眉头。 徐氏的表情很不对,非常的不对。 就好像…… 一边想着,云七月一边朝着那已经被一击毙命的男人的脸上看去。 一张陌生的脸,除此之外,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一时间,云七月陷入沉思。 而徐氏的那句不要,却是让云建德气得一脚踢在了徐氏的胸口上,“贱人,敢背叛我!” 徐氏被踢飞,可她不知道是因为受了什么刺激表情有些麻木,所以并未辩解。 徐氏的不辩解,看在云建德眼里一种默认,一种羞辱。 这让云建德眼里升起一抹杀意,“贱人,既然你这么舍不得你的野男人,那就跟他一起下地狱,做亡命鸳鸯吧。” 说着,云建德就要去杀徐氏。 “爹,不要!” 被难堪,震惊,害怕等各种情绪所支配的云雅柔,在见自己的爹要去杀自己的娘的时候,终于反应了过来。 云雅柔扑了上去,也顾不得危险,去抓云建德的臂膀。 因为云雅柔知道,自己跟娘,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滚开!”云建德气红了眼,此时此刻对于这个徐氏生的女儿也没有了好脸色。 “爹,不要!”云雅柔苦苦哀求。 云建德看着云雅柔那模样,更是心烦,一脚将她踢开。 云雅柔摔在地上,可是这个时候却并没有人敢上前扶她。 云雅柔顾不得疼痛,眼看着云建德的长剑要刺入徐氏的身体,云雅柔连忙喊道,“爹,你想想大哥大姐!” 闻言,云建德的动作果然顿住。 不止云建德,就是云老夫人的脸色都变了。 云老夫人眼底有一丝忌惮划过,然后连忙上前,“建德,这件事许是有什么误会,你别冲动。” 云七月看到这里,忍不住挑眉。 误会? 这都这么多人亲眼见了,就算是天大的误会,那被绿了也是事实吧? 然,云七月却见云建德放下了手中长剑。 就这? 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徐氏? 不科学啊。 就算云雅洁在凰云书院,那也不可能会有让云建德放过云雅柔的可能。 难道……云七月想到了云雅柔口中的大哥,然……原主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忆,她恢复后,也没听云家人提起过,所以对那个大哥的记忆一片空白。 但显然,云家人对他,似乎都很忌惮。 而明显的,徐氏在听到了云雅柔那句话后,也回过神来,眼底有了一丝底气,又有了一丝的尴尬,慌张的爬到一旁,扒拉了几件还算挖好的衣衫遮羞,才对着云建德哭道:“老爷,妾身是被冤枉的啊——求老爷为妾身做主啊——” 哭声沙哑而又哀戚,楚楚可怜。 这一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云建德身上,想看云建德如何决断。 第156章 可对于云建德来说,处不处置都是难题。 挣扎一瞬,云建德便要开口,“这件事……” “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云建德话没说完,就被一道威严的声音给打断了要说的话。 一听这声音,众人身子一震。 云七月也很惊讶地朝着门口看,是老爷子。 老爷子怎么会来了? 云七月没想到云永元会来,其他人就更加没想到了。 看到云永元,云建德和云老夫人就好像是自己做了亏心事一样,眼里满是紧张。 云永元扫了一眼他们,眼底全是冷意。 接着,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只有目光落在云七月身上的时候,才稍显柔和一些,不过很快就移开了。 一时间,谁都不敢说话。 因为,除了云七月,所有人都知道,侯爷发起火来,那是非常可怕的。 “都到前面去。” 云永元只留下这一句话,便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很显然,这件事云永元是准备插手了。 云七月最先到的前厅。 一到,云永元就瞪着他的金鱼眼看着云七月,“待会再跟你算账!” 虽然这个孙女是自己最疼的,可该算账的还是得算的。 要不算账,以后岂不是得上天了? 云七月闻言,却径直坐在了下手的一个位子上,一脸无所谓,“行啊。”面上没有半点的心虚。 云永元见云七月这模样,更气了。 然,云建德这个时候却到了,有什么话云永元也只能憋着。 面对云建德,云永元可就没有面对云七月时的客气了,“自己的后院都管不住,窝囊。” 刚来就被一顿骂,云建德的脸色很难看。 可,却只能低头,不敢反驳。 可以说,在云家,除了云七月和从前的云天夫妇,没人敢反抗老爷子。 云永元并没有兴趣再说云建德什么,只沉着脸等着。 毕竟没有人敢让老爷子等久了,所以人陆陆续续地都到了,就连徐氏也换了一身衣裳,将自己拾掇了一遍匆匆赶来了。 虽说此时的徐氏身上已经看不出什么来了,瞧着也光鲜亮丽,该裹着的地方都裹着了,可站在人前,徐氏还是一阵的不自在。 总觉得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这让她只能微垂眼眸,紧握拳头。 云永元严肃地扫了一眼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云建德身上,“这是你房里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云建德一听,身形微颤,却是道:“徐……徐氏毕竟是几个孩子的……” “混账!”云永元一拍桌子,大怒。 不仅是说话的云建德话止住了,就是坐在一旁不敢吭声的云老夫人身子都微微颤动。 可见,云永元在这个家的地位多么不可撼动。 而徐氏,心中更是七上八下起来。 “两个选择,一条白绫或者青灯古佛。”云永元开口,见云建德抬头准备求情,云永元虎目一瞪:“别给老子说还有第三条路,老子云家丢不起这个脸。” “爹——”徐氏满眼带泪地跪下,想要为自己求情。 然,老爷子不买账,“别叫老子爹,老子姓云,你爹姓徐,老子生不出你这样的女儿来。” 云七月听着老爷子怼徐氏的话都忍不住心中点赞。 这话堵得徐氏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咬咬牙,徐氏模样更是可怜了几分,“老侯爷,这件事妾身是被陷害的,妾身是受害者啊,还请老爷子饶命——” 闻言,云永元忍住去看云七月的冲动,冷声道:“老子说了,可以饶命,想要饶命,你就选青灯古佛。” 毫不留情面。 云七月再次点赞。 讲真,这老爷子,当真是合胃口。 徐氏再次被堵,脸色更难看了。 双拳紧握,任由指甲扎入肉里,深吸一口气,徐氏才哭求道:“老侯爷,就算不看我这么多年为云家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的辛苦,还请您看在雅洁和文景份上,饶我一回吧?” 说着,徐氏猛地磕头,模样凄惨。 云雅柔见状,跪了下来,“爷爷,我娘肯定是被陷害的,您就绕过我娘吧。” 云七月看到老爷子频频蹙眉,一副难以抉择模样,眸色微深。 这徐氏的一双儿女,究竟是什么来头? 云七月很疑惑。 最后,老爷子也松口了,对着云建德道,“既然你喜欢头上一顶绿,我便成全你,只不过,这侯府的中篑,日后便不能徐氏掌管了。” 这是他,能够做的最后让步。 云建德:“……”这谁喜欢头上一顶绿了?谁喜欢了? 云建德很郁闷,却只能点头。 憋屈! 至于中篑不中篑,他不在意,只要不是要了他的家主的钥匙,旁的都无所谓。 而徐氏一听自己被夺了权利,脸色很是难看,可这个时候她都自身难保了,想保住中篑那更难。 所以,就算不甘不愿,那也只能忍着。 而一旁的李淑兰在听到徐氏的中篑被夺了后,眼中划过一抹兴奋。 这徐氏不能掌管,可不就是落在了她的身上了? 要知道,没有那家的正妻是不想掌管中篑的。 然,李淑兰还没高兴够,就听云永元道:“七月,这侯府的中篑,日后就你来掌管吧!” 云永元话音一落,徐氏、李淑兰、云雅柔、云雅香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云永元和云七月。 凭什么? 这也太偏心了吧? 云老夫人也坐不住了,“侯爷,这中篑……” “给老子闭嘴!”云永元一脸不耐,“老子做的决定,你们这些人谁都别给老子插嘴。” 说着,云永元扫了一眼大房二房一干人,冷声道:“你们别忘了,侯府有今日是谁给赚回来的,一个个吃白饭的,就好好吃你们的白饭。” 云永元直接而又毫不留情的话,让云家一干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敢情他们一个个的都成吃白饭的了。 好气! 为何老爷子这么偏心? 一时间,大家情绪浮动,满脸不服。 尤其是云雅柔和云雅香两人,眼底满是不甘心。 凭什么都是爷爷的孙女,待遇却这么不同? 这般想着,两人同时瞪向云七月。 却听一直好整以暇的听戏的云七月抬起头来,看着老爷子,“我说爷爷……” 第157章 所有人都看向云七月,不知她会说什么。 “我有说我想管这侯府的中馈了么?”云七月有些无语,随即带着几分控诉,“你是想累死我?” 云永元闻言,一愣,随即瞪向云七月,“我怎么就想累死你了?” 这个没良心的,旁人想管中馈都没得管,她倒好,说他想累死她,他是这么狠心的人? 云七月可不管云永元怎么想,淡淡的道:“反正谁爱管你让谁管去,别找我就行。” 她是没兴趣伺候这一家子人的。 没错,人人都盼着掌管的中馈,在她看来,就是吃力不讨好伺候人的事情。 有那个功夫,发展自己的事业不香么? 云永元一噎,怎么都没料到孙女会是这么一个反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无奈。 不过,见云七月是真没有要接手的意思,云永元便也没有强求,这才看向了李淑兰,“那就老三媳妇掌管吧。” 说完,便也没多留,起身便走。 跟这些人待在一起,他就有气。 老爷子都起身了,云七月自然也没有要留的道理,也抬步就走。 而得到掌家大权的李淑兰,此时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感觉。 有什么好高兴的?那是人云七月不要了的,她要是高兴了,那她成什么了。 云七月和老爷子,出了侯府前厅,就径直往将军府走去。 一路上,云七月一直都没说话,而云永元一时间也没开口,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静。 “七月,你可会觉得爷爷今日处理得轻了?”云永元忽然开口,像是随口一问。 说到底,最后徐氏也就失了执掌中馈的权利。 没有直接回答老爷子的问题,只是漫不经心地反问,“爷爷觉得呢?” 云永元沉默半晌没说话,祖孙两人就这么走着。 直到到了将军府那边,云永元才停下,有些严肃地看向云七月,“七月可想知道是为何?” “想。”云七月如实回答。 她是真的很好奇为何云家的人都那么忌惮徐氏的两个孩子。 凰云书院之外,是不是还有她所不知道的? “因为,文景他现在,在空冥学院。” 云七月一听,蹙眉。 空冥学院? 哪里冒出来的? 见云七月不解,云永元便开口解释。 原来,空冥学院,只存在于少部分人的传说中。 它的神秘,甚至让整个大陆都没有几个人知道。 在那里,聚集了不少的能人异士,据说是武者的修行之地。 据说,空冥学院在大陆的彼端,没有人带领,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地方。 而徐氏的儿子,也就是云雅洁的双生哥哥云文景,他就是在八岁那年,被空冥学院的一个能人看中并且带走。 这么多年来,云文景很少回来,而京城的人,也只知道云文景外出游学,并不知道他去了空冥学院这件事。 解释了这么多后,云永元瞪向云七月,“现在你可知道,你今日犯了多大的错了?” 云七月:“不知。”她犯什么错了,她怎么不知道? 云永元闻言,顿时一脸恨铁不成钢,“爷爷知道,那边的人确实是过分了,且还三番两次的搞事,可你这样贸然出手,若是让云文景知道,你可知你会有多么危险?” 提起云文景这个孙子的时候,云永元脸上并没有多少感情。 在他眼里,重要的只有云七月,旁地都不重要。 放过徐氏,倒也不是他真的忌惮云文景,而是担心徐氏被处置得狠了,七月会遭殃。 虽然今日的事情没有证据指向七月,可,他是觉得跟她脱不开关系的。 虽然他宠孙女,可却不代表要任由她胡来。 现在不教训,以后岂不是要上天? 云七月自然能够感觉到老爷子对她的担心,但,她还是道,“爷爷,我想你可能搞错了。” 额? 云永元一愣,他搞错什么了? 这时,就听云七月道,“徐氏和那个男人,可不是我设计才成事的。” 人家都勾搭了不知多久,她只是推波助澜让事情摆在明面上而已。 况且,就算那边反应过来怀疑了她了又如何?有证据么? 云永元不傻,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一时间,那眉头紧紧蹙起,看着就很难松开的样子。 云七月见状,忍不住道:“左右不是你头上有一顶绿,有这个时间你不如好好睡觉,长寿。” 说着,云七月就朝着自己的明月苑走去。 云永元反应过来时,再次炸毛,“连你老子你都……不是,连你老子的老子都敢调侃,你简直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只是,就云永元那稍稍停顿的一下,云七月已经消失在了云永元的视线里,云永元这句话没有任何的威慑力…… 云七月回到明月苑自己的房间时,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房间里有人了。 “谁?”云七月一脸的戒备。 然后,一抹高大的声音站在了云七月看得见的地方。 虽然光线昏暗,看不清人脸,但是云七月却看出来是谁了。 “皇叔,你还没回去?”她以为夜阑绝早就回去了。 夜阑绝闻言,朝着云七月靠近。 顿时,云七月有种压迫感,并且,预感不太好。 果然,就听夜阑绝出声,“云七月——” “在!”云七月举手。 嗯,如果逗比一点能摆脱危机,她还是愿意尝试的。 然而,下一刻,云七月举起的手就被捏住。 这姿势,貌似有点尴尬。 “那个,你有什么事,直说不行么?” 这个开场,这个气氛,让她觉得很不妙啊。 可她左想右想,好像也没想出来自己到底哪里又惹了这个男人啊。 真是,太莫名其妙了。 男人为何这么麻烦!云七月内心有了几分烦躁。 直说? 直说就是,“云七月,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一档子事?” 那一档子事? 哪一档子事? 云七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夜阑绝指的什么。 盲! 然而,下一刻,云七月整个人就被抵在了门上。 云七月:“……”这,怎么回事? 壁咚? 她被反撩了么? 可问题是,她生命值是满的啊! 第158章 就在云七月心中各种思绪乱飞的时候,夜阑绝再次开口,“本王怎么觉得,你挺喜欢看人行事?如若不然,本王与你……” 说着这话时,夜阑绝的唇凑近云七月的耳朵,热气吐在云七月的耳边,云七月只觉得的一阵电流,似从耳垂处,直击全身。 原来,耳边吹气竟是这么一个感觉的么? 简直是风水轮流转啊。 呔!等等! 云七月终于反应过来了夜阑绝话中的意思,回神,“你胡说什么?” 恼怒!狠瞪! 然后伸手就要去推夜阑绝……好吧,手被举起压在门上,伸不出手来……尴尬! 看着云七月那一副羞恼又尴尬的模样,夜阑绝眼底忍不住浮出一抹笑意。 实际上,气早就消了,但是这女人几次三番这样,得警告。 “云七月,下次再让本王看到你偷看别人,本王就……” 说到这里夜阑绝唇再次凑近了云七月的耳边,微微勾起,“让你下不来床!” 轰—— 云七月震惊! 夜阑绝,他,他,他他他这是在撩她么? 是么是么? 这,还不会是被冒充的吧? 想到了夜阑绝平日的人设,云七月越想越觉得眼前这个夜阑绝是假的,然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或者夜阑绝放水了,总之,云七月挣开了夜阑绝的手,伸手就去掀夜阑绝的面具。 她要看看,眼前的夜阑绝是不是假的。 此时此刻的云七月,完全忘记了,自己要是掀开了面具,怕也是看不见的。 不过,夜阑绝又怎么会让云七月看自己的脸? “想看,可以,成亲后。”夜阑绝恢复了一贯的冷沉,人也退后了些,让云七月有种刚才不过梦一场的感觉。 说不出是个什么感受。 不过,云七月并没有过多纠结,因为她此刻心中正好有问题要问夜阑绝。 “皇叔,你知道空冥学院么?” 从爷爷的话里可以看出,爷爷也只是少数知道空冥学院传说的人,对其知之甚少。 那皇叔应该知道吧? 夜阑绝闻言点头,“知道。” 果然! 云七月惊喜,“那皇叔,你可以跟我讲一讲空冥学院么?” 夜阑绝闻言,反问,“你想去?” 云七月闻言一愣,随即摇头。 一个不了解的地方,她没兴趣。 夜阑绝:“那没什么可讲的。” 云七月:“……” 见夜阑绝真没有要给自己讲的意思,云七月忍不住拉长了音:“皇叔——” 得,小女人那一套,云七月觉得自己简直是越玩越溜了。 夜阑绝:“……” 最后,夜阑绝只淡淡道:“你会知道的。” 图书阁里,天下事,天下书,都有,一个小小的空冥学院,自然也有记载了。 就看她什么时候能看到那里去了。 云七月:“……” 总觉得夜阑绝的眼神似乎带着一种深意,可她要仔细看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看到。 最终,夜阑绝也还是什么都没说,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夜阑绝离开后,云七月当即沉下脸,找来了榆临。 “今夜出现的男人,我觉得有问题,你想法子去查一下。” 事情太过顺利,而徐氏的反应也太过奇怪,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总觉得心难安。 榆临闻言,点头离去。 而这一夜,侯府注定不太平。 很多下人早上起床时,发现一些相熟的人都不见了,而主子们身边的奴仆也都换了个遍。 一时间,侯府气氛十分低迷,下人们也都战战兢兢,做事都小心翼翼。 而一大早,云七月就接收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徐泽不见了。嗯。 是的,她让人抓走的徐泽,被人救走了。 甚至徐泽派去看守的人半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而明显,这不可能是徐氏或者徐家做的。 徐泽的失踪,让云七月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阵的不安。 总觉得,救走徐泽的人,可能就是那个真正跟徐氏有关的人。 但,一时间,她无从查起。 拿着毛笔坐在桌案前,想了想,云七月终还是落了笔。 虽然,借助旁人的力量显得自己很无能。 可,要是有依仗却不知道用,那是愚蠢。 所以,云七月将自己的猜想以及怀疑都写在了纸上,让人送去摄政王府,让夜阑绝帮自己查一查。 左右身为自己的未婚夫,这点便利她享受一下也是应当的。 信送出去后,云七月便开始着手让人筹备医馆开张的事情。 一天之内,未来摄政王妃要开医馆的消息,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牌匾第一时间挂了上去,上书:鬼医阁。 来往之人看到鬼医阁三个字纷纷觉得云七月胆子忒大了,否则怎么敢开家叫做鬼医阁的医馆?那不就跟鬼煞阁只差了一个字么? 若云七月知道他们的这个脑回路,必然喷他们一脸。 她前世是鬼医,这辈子开一个医馆叫鬼医阁有问题? 觉得有问题的才真有大问题吧? 不过此时,云七月正在将军府,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来示好的李淑兰。 “若非是七月,这掌家之权还落不到我身上,这些小玩意儿都送给七月,还望七月你不要嫌弃。” 李淑兰嘴里的小玩意,最次的也是一个通体碧玉的镯子。 此时的李淑兰的表情也是一派的温和,丝毫看不出他们有过芥蒂。 但,云七月可没有兴趣跟她虚与逶迤。 因而,所以,等李淑兰说完后,云七月似笑非笑的道:“三夫人如果是为了那个来谢我,大可不必,只是三夫人当家的时候,还请尽量别往我这将军府跑。” 说完,不等李淑兰回应,直接对着似雪道:“送客。” 毫不留情,转身就走。 似雪走到脸上已经挂不住的李淑兰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三夫人请吧。” 都这样了,李淑兰还能留? 自然是不能的。 气愤地回到三房之后,涵养再好的李淑兰也气得摔了不少的东西。 一旁的云建业看着,一副没事人的道:“你非要去自寻烦恼,不过是一个小辈罢了,何至于如此?” 闻言,李淑兰更气了。 深吸一口气,李淑兰看向云建业,眸色微沉:“你可知我去讨好她是为了什么?” 第159章 “总不能为了我吧?”云建业一脸无所谓。 闻言,李淑兰只觉得一噎。 对于自己这个夫君,李淑兰倒也没有什么不满,毕竟比起旁人三妻四妾,他就只有一个妾室,且还是醉酒才得来的。 可如今,李淑兰却对他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再次深吸一口气之后,李淑兰道,“从前是大房在上头压着没什么指望,如今,难不成你真的对家主之位没有兴趣?” 李淑兰这话一出,云建业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那你的意思是?” 李淑兰:“如今老爷子就住在隔壁,且对云七月那么上心,这次事情之后,老爷子肯定对大哥有了想法,这个时候咱们要是跟云七月打好了关系,你还会觉得咱们三房得到家主之位很难吗?” 云建业一听,眼底有了一抹野心。 不过很快云建业便蹙起了眉头,“可那丫头不领情怎么办?” 闻言,李淑兰也蹙起了眉头。 因为云七月的态度,确实让她很恼火。 …… 云七月的医馆,在以很快的速度筹备着。 两天时间,装修、采购,甚至是坐堂大夫,全都准备妥当了。 全程云七月都没有参与,有夜阑绝的人帮忙,这两日,云七月只是跟系统花六十积分,换了一些现代的常备药材和工具,剩下的时间就全部都用在研制药材上面。 然而,云七月不知道的是,在她医馆即将开起来的时候,京城中的那些老牌医馆的东家却是慌了。 “这谁能想得到摄政王也要跟咱们分一杯羹呢?” “谁说不是?听说那医馆的坐堂大夫都是摄政王弄来的,名气似乎还不小。” “这可怎么办呀?难不成咱们就得眼睁睁地看着咱们的医馆倒闭吗?” 这话一出,几个坐在一堂的医馆东家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能在京城开医馆多年的,谁不是有一点能耐,有点路子的? 谁又想真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医馆倒闭? 可,对方是摄政王和未来的摄政王妃,他们能怎么办? “摄政王又如何?开医馆可不是比谁的权利大。”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人出声。 其他人都朝着这人看去,一脸好奇。 “你的意思是?”有人疑问。 那人扬唇,“医馆比的是医术之高超,外面都传那云七月的医术好,可我觉得那不过是看在摄政王或者云天将军的面子上才这样传的罢了,至于摄政王请来的大夫再如何聪明,难不成还比咱们京城的老牌大夫出名?” 这话一出,不少人跟着点头,于是,那人继续,对“所以,如果鬼医阁开业当天有病不能治,或者将人治死了,你们说会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 随即,纷纷点头,“余老板,还是你的脑子活泛。” 接着,大家自是商量其中对策了。 晃眼之间,医馆便开张了。 云七月到的时候,见医馆围满了人时都惊了一下,尤其是那些人里,还有许多人在排队。 这是怎么回事? 云七月一脸的疑惑。 见云七月不解,一旁的似雪便解释,“王爷请来的大夫,一个叫吕有为,一个叫董尹,这两人在医术一途名声都很大,这些人就是冲着他们的名声来的。” 云七月闻言,不由得挑眉。 敢情她医馆里的坐堂大夫还自带流量啊。 有了夜阑绝的‘明星效应’和这自带流量的坐堂大夫,她还愁病人不上门么? 然而很快,云七月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人流量有,病人也有,但是没有人到自己这边来,云七月简直闲得想打苍蝇了。 “东家,要不要来点茶点?”这时,见云七月实在太无聊了的陈奎,忍不住上前问。 云七月:“……不用。”当她来度假的吗?还茶点? 云七月觉得,自己得搞一番事才行。 才这样想着,她没来得及搞事,事就来了。 “这位小娘子,你怎么坐在人堆里,这风吹日晒的,爷瞧着可心疼了,要不随我回家去?” 随着这道声音而来的,是满身的酒味。 云七月还没抬头,就能感觉到周围的人退散开的动静。 而酒味,越来越近了。 一抬头,却见是一只猪头朝着自己靠近。 猪头整个人看着醉醺醺的,一双小眼睛因为醉酒眯起来,显得更小了。 而猪头的嘴巴也被胖脸挤成了一团,很没有存在感,唯一有存在感的,就是他的大鼻孔。 真丑。 下意识的,云七月直接拿起桌子上的毛笔,插入猪头的鼻子里,有一种鼻孔里插大葱的感觉。 不怪她绝。 实在是这人太丑。 可长得丑不是他的错,出来害人就是错了。 “啊——”一声,猪头痛呼,酒也醒了几分,满嘴的鼻血让他那一张本就不好看的脸,更难看了。 “你,臭娘们,你别不识好歹!”猪头脸愤怒大吼。 离猪头脸近的百姓,又忍不住后退了一些,与猪头脸保持距离。 开玩笑,这可是摄政王的未婚妻,谁敢招惹? 这猪头脸也就仗着自己醉酒,不知酒醒了会怎样的后悔。 众人心中为他默哀,看着猪头脸的眼神里满是同情。 可,猪头脸酒精上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些人的眼神,伸出他一根堪比两根的手指,指着云七月,小眼睛瞪得滚圆,“小贱人,你可知道我是谁?” 云七月从善如流的问:“你是谁?” 猪头脸像是没想到云七月真不知道自己是谁,愣了一下。 随即,双手叉腰,一脸神气,“我可是国舅府的第十八房小妾的弟弟苟不力。” “噗——”云七月忍不住笑出声。 然后上下打量着苟不力,“你这模样,当真是狗不理。” 只是,这么坑人的名字,也只有坑人的父母才能取得出来吧。 不过,国舅?余家? 想到余明安,再看这个苟不力,果然都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大家听到苟不力的名字的时候本来也没有如何,可一听到云七月的话后,大家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苟不力自小就长得难看,被嘲笑的多了,最恨别人笑自己,看大家都在笑,怒了,便指向罪魁祸首云七月,“你——” 只是,看到云七月那双好看的带笑的眼眸时,苟不力改了主意,指着云七月的手便去扯云七月脸上的面纱,嘴里还道,“小美人儿,你要是跟小爷我回去,今日就饶了你……啊——” 苟不力话没说完,就被一脚踢飞。 众人看一下那只踢飞苟不力的脚,愣住了…… 第160章 那只脚自然是云七月的。 可问题是,苟不力他至少有三百斤啊。 就这,云七月还轻轻松松就踢飞了,这得有多大的神力啊? 一时间,众人惊呆了。 而地上的苟不力,躺着就不动了。 所有人都以为苟不力这是被云七月踢得摔死了的时候,却是传来一阵如雷的鼾声。 众人:“……” 奇葩! 而云七月则是面不改色地收回了自己抬过桌案的脚,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坐了下来。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云七月趁机开口,“今日,但凡找我看诊的,有三个免费名额,限疑难杂症,先到先得。” 声音清冷平淡,却让前面的人都听得见,而后面的人经过口口相传,也很快就知道了。 只是,大家只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云七月。 普通病症大家尚且都不敢找上她,还疑难杂症? 笑死人了。 “姑娘家家的,抛头露面的也不知成何体统,有这功夫,倒不如早点回去相夫教子。” “就是,有些人啊,就喜欢仗着未婚夫的势乱来。” 虽然,大家都害怕摄政王。 可,有时候害怕也管不住嘴,这不,很快有人阴阳怪气地说了起来。 当然,不敢指名道姓就是了。 云七月自然听到了,却也没在意,只一脸平静地坐在那里,等着病人来。 见云七月没反应,那些嘲讽的人也觉得无趣,就闭了嘴。 而这个空档,与云七月并排坐着的两个坐堂大夫,频频朝着云七月这边看来。 两人都是夜阑绝找来的,对云七月没有什么了解。 但是入京以来,却是听说过云七月不少传闻的。 吕有为还好,只是对云七月充满了好奇。 至于董尹,则跟寻常人一般,觉得一个女子不应该抛头露面,更是不相信云七月真的会什么医术,只当云七月是仗着摄政王的势,来这儿玩儿的,所以眼里有着明显的不悦。 董尹是一个十分古板的人,加上他觉得医馆是一个十分严肃严谨的地方,不该成为游乐场地。 只是,顾着去评判云七月了,董尹忘了眼前还有病人。 病人见董尹的手搭在自己脉搏上许久也不说话,就沉着一张脸,吓得脸色苍白,“董大夫,我……我不会不行了吧?” 董尹回神,面上有尴尬之色,但是很快镇定,继续把脉。 把完脉之后,董尹道:“没事,就是普通腹痛,我与你开两副药便可。” 病人闻言,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只是这边的动静云七月正好关注到,所以朝着这边看过来,却见那人看似松了一口气,可是那一双手却紧紧的抓握成拳头,一副一看就十分紧张的模样。 云七月蹙眉。 不对,很不对。 而这个时候,董尹已经开好了药方,递给了那个病人。 病人接过药方,就要走进店铺里面抓药。 而云七月这个时候已经注意到了,他的脸色有点不太对劲,是涂了什么一样。 可疑,十分可疑。 “你等一等。”云七月开口,人已经起身了。 然而,明显的,那人在听到叫唤后,就算背对着云七月不知道云七月是在叫他,可是脚步还是下意识加快了几步。 明显,是心虚了。 如此行为,越发让云七月怀疑起来。 云七月的身形很快,一下子就闪到了那人的跟前。 “你,你做什么?”那人看着吓了一跳。 云七月闻言,淡淡道:“你手中的方子给我看看。” 闻言,董尹怒道:“东家,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怀疑老夫的医术,老夫可是摄政王的人亲自请回来的。” 董尹这话一出,顿时有人为董尹打抱不平。 只是,声音很轻罢了。 但云七月听得到,十句有十一句是在指责她的。 而云七月什么都没有说,只冷眼朝着董尹多看去。 只一眼,董尹便觉得心惊。 那一瞬间,董尹有了一种被镇住了的感觉,心中七上八下的。 那病人拿起了药方,递给云七月。 云七月接过药方的时候,手触碰到了那人的手。 一瞬间,所有关于这人的身体情况全部传到了云七月的脑海中。 当即,云七月眸色微凉,冷冷看着那。 果然,脸上有涂粉,遮盖了原本该有的脸色。 看了一眼手里的药方,只是寻常治疗腹痛的药方。 从用药的情况可以肯定的是,开方的大夫还是十分高明的,也难怪会被夜阑绝给找来了。 云七月将药方还给了那人,那人以为自己能够进去抓药了,却听云七月道:“别浪费钱了,这些药救不了你。” 那人一听,脚步微顿,脸上有慌张闪过。 董尹一听,顿时炸毛,“你什么意思?你怀疑老夫的医术么?” 云七月没有理会董尹,没那个功夫。 待会见了事实,自是什么都有了分晓了。 云七月继续对那人开口,“我能救你。” 云七月话一出,那人震惊地看向云七月,下意识地道:“怎么会,我这是的……” 说到这里,那人意识到了什么,立刻闭嘴。 云七月也没多话,只淡淡道,“说不说在我,信不信在你,要生要死,也全在你的一念之间,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在大家不解的目光下,云七月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桌案前坐定,没再看那人一眼。 不管那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对她来说,只要能够给她带来好处就行。 明显的,一时间不会有人来找她,而她也缺个切入点,如此而已。 她就不信,死和活之间,会有正常人选死。 “你听她胡诌呢。”有同样拿着药方的人从那人身边走过,忍不住出声,“人好好的,却要去信鬼话,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这人十分认定,云七月是在忽悠人。 然而,这人原本是为了劝人家不要信云七月的话,可偏巧相反,在听了他的一番话后,终于,那人扔了手中药方,跑到了云七月面前,一脸慌张的道:“云姑娘,救我,求求你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要死了,家里的妻儿老小可怎么办啊——” 说着,这人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众人:“……”怎么回事? 该不会是被云七月给吓疯了吧? 第161章 这人边哭边朝着云七月磕头,模样很是凄惨、慌张。 这一幕看在大家眼里,大家都只觉得云七月害人不浅,三两句话就将人吓成这副模样,简直要不得。 尤其董尹,此刻脸色黑如锅底。 病人不信他,信云七月几句鬼话,这简直是对他医术的侮辱。 这样想着,董尹干脆也不看诊了,站起来朝着云七月那走去。 他决定了,不管云七月是什么身份,他也必须将这事给掰扯清楚。 医馆里不允许有人这么胡口乱诌,就是东家也不可以。 大不了,事后他离开就是了。 然,董尹离云七月桌案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那朝着云七月磕头的男子,忽然就“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然后朝后仰倒了。 众人:“……” “天,这人是被吓得吐血了?”有人疑问。 而董尹,此时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那人唇角的血渍上。 黑色的血,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中毒。 可,中毒,他竟然没有看出来。 一时间,羞臊,惭愧,震惊,各种情绪出现在了董尹的脑海中,让董尹再也动弹不得。 而此时,吕有为也站了起来,来到董尹的身边。 看着这情景,吕有为也有些震惊,最后拍了拍董尹的肩膀,表示安慰。 这时,也终于有人发现了地上那病人的异样。 “你们看,他的脸。” 随着这人的声音的指引,大家都看向那病人的脸。 那人先前嚎啕大哭过,泪水流过的痕迹下,是一片青黑,而其他地方则是苍白,看起来十分的不正常。 并且,一个大男人涂脂抹粉的,不是很奇怪的么? 有胆子大的人,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上前去,用自己的衣袖给那人擦脸。 果然,袖子都擦白了。 并且,很快地,那人真实的脸色呈现在大家的眼前。 青紫色,整张脸都是青紫色。 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这个人是有问题的,跟云七月想的差不多。 云七月见时间差不多了,要是再不行动,怕是这个男人的情况更加的棘手。 于是,云七月便站起身,不是很着急地走到了那男人的面前。 从空间里调出了银针,在衣袖的遮掩下,云七月开始为那人施针。 当看到云七月手中的银针的时候,董尹和吕有为原本就震惊的面容,更加震惊了。。 要知道,这银针之难学,医界众所周知。 甚至,银针的一些东西都失传了,处于半失传状态,以至于很多大夫不懂施针,懂也只是皮毛。 难不成,云七月会? 事实证明,云七月她确实是会的。 不仅会,还很高超。 董尹和吕有为此二人,就看着云七月用飞快的手法,在那病人身上结针阵。 动作之快,他们甚至只能够看到那一只手的残影,只能看着那男人露出来的胸膛上,布满了银针。 针阵形成,云七月时不时去捻前面扎进去的银针。 此时,在对面的茶楼里,夜阑绝正看着这一幕。 “那个苟不力,丢猪圈。” 他的人都敢调戏,活得不耐烦了。 只是,属下离开之前,夜阑绝又道,“打一顿再扔,别让人死了就行。” 属下:“是——” 所有人都注意着云七月的动作,并没有人发现被遗忘在边缘的苟不力,被人给扛走了…… 一刻钟后—— “刀子!” 云七月头也没抬,手举起。 也不知是谁递来了一把刀,云七月来不及看,也来不及想,直接接了过去,抬手一划,刀子就划破了那人的胸膛,留下了一个十公分左右的痕迹,顿时就有血流出。 “啊——” 血腥的场面,让有人惊吓叫出声。 而一些因为看到云七月动作而惊住的人,顿时纷纷回神。 这—— 这究竟是在救人还是在杀人?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云七月在那人的手上也划开了一刀。 一小会儿的功夫,地上就已经流了一滩血了。 也是这个时候,大家才恍然发现,那血是黑色的。 这……是在救人啊! 大家恍然。 没多久,地上的血便变成了红色。 众人只见,云七月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白色的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小盒子,然后将小盒子里的药膏抹在了那人伤口上。 神奇的一幕就发生了。 原本还在流血的伤口,竟然快速的愈合,很快就没有流血,甚至看不到流血的痕迹。 这一下子不仅是围观的百姓震惊了,就是吕有为和董尹都被惊得外焦里嫩。 从事医术多年,可从来没有见过能让伤口当场愈合的药膏。 这…… 一时间,两人看着云七月的眼神里带着狂热。 等云七月将那人身上的针取下来后,那人悠悠转醒。 而云七月,此时脸色再次变得苍白。 在对面酒楼看着这一切的夜阑绝,眸色微微蹙起,看着云七月的眼神里,隐隐带着担忧。 等云七月站起身时,人群沸腾。 “云小姐,你那药膏还有没有?我也想要一盒。” “云大夫,也给我一盒……” “……” 大家都激动了。 那么神奇的药膏,谁不想要? 面对这样的场景,云七月面色淡淡,“现在没有,需要的预购,每日限量十份。” 事实上,这种药膏在新世纪并不贵,家家必备,就如同最开始的创口贴一样寻常。 所以,系统卖价也就三积分一盒。 但,物以稀为贵,在这里就是稀罕物,她不会出价太低就是了。 才这样想,就有人问了价格,“云小姐,这一盒药膏多少钱?” 云七月:“一千两。” 众人:“……” 云七月也没去管大家的表情,而是抬头,朝着自己右后方看去。 方才递刀子给自己的人,就在这个方位。 一回头,却正好看到了一张笑眯眯的老脸。 云七月:“……”不认识。 可,问题是对方一副认识自己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似乎感觉到了云七月的疑惑,老者笑眯眯地自我介绍,“老夫皮德恒,与云小姐在宫宴上见过,只是没想到云小姐才艺惊人,就连这医术都如此出众,老夫佩服。” 皮得很? 今日怎么总是遇到这种稀奇古怪的名字,想笑怎么办? 似乎看出了云七月所想,皮德恒一脸淡定,“云小姐要是想笑就笑吧,可别憋着。” 说着这话的时候,皮德恒一脸的慈爱,就好似长辈看着小辈。 这样的皮德恒让云七月心中疑惑更深了,又哪里记得去笑? “你,认识我?”云七月问出心中的疑惑。 一种怪怪的感觉浮在心间,莫名就有种忘记了什么的感觉。 第162章 可,又能忘记什么呢? 姓皮,又是在宫宴见过,那估计是别国使臣。 而原主一直痴傻,根本就不可能认识别国的使臣啊。 不止云七月疑惑,就是茶楼上看着这一切的夜阑绝也觉得不太对。 于是,对一旁站着的墨羽吩咐,“让人去查一查是怎么回事。” 北燕的内阁大臣竟认识云七月,这很奇怪。 据他所知,此人多年都没有来过东临。 墨羽领命,很快就去吩咐了。 而此时,云七月还在等皮德恒的回应。 只是,在云七月询问之后,皮德恒的情绪明显地收敛了很多,眼神忽而变得悠远,似在回忆什么,又似在逃避什么。 然后,皮德恒朝着云七月一笑,“自然是认得的。” 只,这句话后,皮德恒就什么都没再说,笑嘻嘻地朝着云七月挥手,“你这边还忙,老夫就先走了,等下次有机会也请你给我诊诊脉。” 说着,潇洒转身,不带走一片云彩的那种。 可,偏偏却是勾起了云七月心中的虫子。 真是,什么人啊! 让人产生了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却又完全不负责解惑。 渣老头! 云七月心中大骂。 “阿嚏——” 远处,传来老大一声的喷嚏声。 不过,很快云七月就稳住了情绪。 那渣老头不是说了有机会让她诊脉的么?那说明渣老头跟她还会再见。 既然会再见,那肯定就有解惑的一天。 思及此,云七月才收回了思绪,看向那已经开始恢复清明了的病患。 这个时候,病患已经察觉到自己被救了,眼底满是欣喜。 见云七月朝着自己看过来,那人连忙跪下,朝着云七月真诚磕头道谢,“谢谢云大夫救命之恩。” 云七月闻言,点头,算是收下了他的谢意。 只是,谢意接收了,就该算账了。 “说吧,怎么回事?”云七月语气淡淡。 那人一听,一愣,有些心虚,眼神有几分闪躲。 云七月眸色微凉,“既然不想说,你便走吧。” 一副不强求的模样。 然而,那人一听,有些慌了。 “我说,我说。” 围观众人见状,一脸疑惑。 这是打什么哑谜呢? 云七月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等着听戏。 “云小姐,是,是同芝堂……” 同芝堂是京城主街的一家不错的大夫,但也就服务富贵人家,据说靠山也是余家。 这男人,他叫林大牛。 家里上有爹娘,下有儿女。 只是,林大牛的爹五十多岁的年纪,三年前摔断了腿,彻底地失去了劳动力。 林大牛的娘也患了咳疾,治了多年也没好,甚至林大牛的娘子几年前,因为生小儿子难产,亏了身子,也患上了咳疾,甚至小儿子的身体也不好。 都说天下苍生皆苦,可好像苦都去了林大牛一家。 林大牛作为家里唯一的劳动力,为了家里的病人不得不日夜奔波。 昨日,同芝堂的大夫找到了林大牛,说只要愿意吃下他们的药,就帮他们的家人治病。 李大牛心中最大的石头便是家里人的病,一听只要吃药就能给家人治病了,自然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甚至那一刻他觉得,如果能用自己的性命换家里人的性命,那也是值得的。 可林大牛完全没想过,对方会直接给自己吃毒药。 毒发时的那个痛苦,林大牛至今难忘。 可是,毒已经吃了,林大牛没有任何反悔的余地。 他们让他来装病治疗,他就只能照做了,因为如果不做,自己的命没了不说,家人的病也没人治。 “云小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林大牛说完之后,朝着云七月连连磕头,“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一开始会让我做这种事情的,真的不知道。” 林大牛一脸的惭愧。 云七月看着林大牛,神情比较淡漠。 不过,开口的话却是,“行了,你回去吧,到时候你让你的家人来我这儿。” 林大牛闻言,先是一喜,随即想到什么,一脸惭愧,“可,可我没钱……” “没钱赊账,行了,走吧。”云七月颇不耐烦地摆摆手。 林大牛一听,立刻一脸的感激,再次磕头了才走。 只是林大牛走了后,云七月朝着人群中的属下使了个眼色。 林大牛这人不坏,坏就坏在没有防人之心。 先前被骗吃毒药,这次当众说出真相。 就这样回去,肯定是会被同芝堂给盯上。 当然,要是没有猜错,就算林大牛什么都没有交代,李大牛和林家人也会遭殃。 总之,同芝堂的人既然有让人吃下毒药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就不会是个好的。 让人保护林大牛,答应帮他的家人治病,也算是对林大牛的奖励了。 至于同芝堂…… 云七月朝着之前苟不力待的地方看去,唇角微勾。 虽然别人没有注意到,但是她却是注意到了的。 一定是皇叔的人。 既然皇叔连苟不力都会处置,那同芝堂,他老人家应该也会出手的吧? 毕竟他未婚妻开的医馆都有人找事,那可是连他的面子都不顾。 此时的云七月完全没有察觉,自己让夜阑绝帮自己扫尾排雷,对她来说是一件多么顺其自然的事。 而事实也如云七月所想,此时的夜阑绝,也朝着晨风吩咐了。 “别让同芝堂留到明日,余皇后连自己娘家都管不好,派人去教导教导,让她知道一个皇后要如何约束家里人。” 很长的一句话,因为云七月才说出来。 然,晨风早就习惯了,直接领命,“是!” 教导皇后,也只有自家主子能想得出来主意了。 茶楼里的情况,云七月不知道。 云七月侧头看向还愣愣地站在那里的吕有为和董尹,“还站着做什么?再不给病人看病,不管是谁请你们来的是要扣工钱的。1 两人闻言一愣,随即相互对视一眼,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随即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一丝苦笑,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然后,大概是风水轮流转吧。 之前还是吕有为和董尹面前排满了人,现在大家都看到了云七月的能耐,便都排在了她的跟前。 排在第一位的,是一个穿着绫罗绸缎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他往那一站,云七月就仿佛闻到了钱的味道,一挑眉,“我看病很贵的。” 说这话的时候,云七月眼底有精光,一副要坑人的模样。 第163章 马忠仁,也就是中年男人闻言,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我看着像给不起钱的?” 云七月很诚实:“不像。”但愿不愿意给又是一回事。 马忠仁坐在了云七月对面,很满意云七月的诚实。 云七月:“有钱人看诊,两百两。” 说着,指向旁边普通百姓,“他们,正常价。” 马忠仁闻言,黑了脸,“你这是抢钱!” 还没见过看个诊就这么贵的。 云七月颇认同地点头,“对,但是看不看,选择在你。”她又没有把刀架在脖子上。 马忠仁见云七月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想到云七月先前露出的一手,一脸的纠结。 这,到底看还是不看? 看的话,好像自己是冤大头,不看吧,又不甘心错过被未来摄政王妃诊脉的机会。 之前那是不知道她的能耐,怕被误诊,如今云七月露了一手,这有钱的,不就都想被诊了么? “你还看不看啊?要是没钱,让我来。”就在这时,马忠仁身后的人开始催促。 那人也穿着一身绸缎,眼底满是不耐烦。 马忠仁听了这话,脸难看起来。 他最讨厌被人说没钱了! “看!” 说着,就一脸肉痛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两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 这两百两银子,买啥不行?买一次诊,当真是划不来。 心中虽然想着,他还是将手中银票递了出去。 云七月没接,让一旁的似雪接地。 云七月一个眼神,马忠仁便伸出手。 云七月手在他脉搏上碰了一下,马忠仁还没反应过来,云七月就收回了手。 马忠仁:“完了?” 云七月:“完了。” 诊脉,一秒即可。 云七月觉得,自己往后就按照这个来,否则假装什么的,太费时间了。 马忠仁觉得自己被耍了。 这么一下子,两百两不是看了一个寂寞? 可,马忠仁又不敢对云七月发火,毕竟云七月身后还有一个摄政王呢。 但是,就这么算了,马忠仁又非常的不甘心。 “要不,您再诊诊?”马忠仁皮笑肉不笑。 云七月:“不用诊了。” 马忠仁的脸上的笑彻底挂不住了,却在这时听云七月道:“你最近是不是有肝区域疼痛,食欲减退、嗳气、消化不良、恶心、饭后上腹的饱胀感?” 马忠仁闻言愣住,然后连连点头,“对对对,这些我都有。” 云七月闻言,扫了一眼马忠仁的身体,继续,“你如今双下肢水肿,这段时间莫名消瘦乏力,但是肚子却越来越大,并且伴随胸闷,憋气,心慌,活动后呼吸困难加重……” 马忠仁呆住了,神情有些紧张:“大夫,这些是不是我消瘦引起的?”马忠仁下意识地称呼云七月‘大夫’。 云七月说的所有症状他都有,但是他只以为自己是因为莫名消瘦引起的。 毕竟他之前还是很胖的。 可是,身体瘦了后,腿肿了,肚子也大了。 虽然,心中有过疑虑,但是他心想也没什么,也就一直没有看大夫。 这次,这不是想着,未来的摄政王妃给自己看诊也够以后吹的,所以就来了。 云七月只给了马忠仁一个眼神:天真。 一看就是讳疾忌医的毛病。 如若不然,他早期会有一点症状的时候,也是有大夫能诊断出来的。 如今这样各种不正常,是个大夫也知道他身体出问题了。 可,眼前这位,貌似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马忠仁:“……”突然有种很害怕的感觉怎么办? 咽了咽口水,马忠仁道:“那……大夫,我,我,我这是什么毛病?” 一连三个“我”字,可见他此时此刻内心多么紧张慌乱。 云七月:“肝肿瘤,腹积水。” 肝肿瘤是病,腹积水是症状。 马忠仁:“?”没听过,不懂。 就一脸的茫然。 云七月:“就是你有了比较严重的肝病,肝上长了个瘤子,大概这么大……” 云七月抬手比了比。 “而严重的肝病导致了你腹部有积水,这是你为何身体越来越消瘦,可是腿部肿胀,肚子大的原因。” 肝病! 腹部有积水! 听到云七月的话,不仅马忠仁愣住了,就连靠得近的百姓也愣住了。 这点是多严重的病啊! 有句话叫做‘肝者,将军之官,主谋略’,肝的重要性谁都知道。 这身为将军之官的肝都病了,这人还能活么? 还有,那么大的肚子里,竟然装的全都是水?这得多么可怕的病才能有这个症状啊? 马忠仁都吓傻了。 围观的人虽然惊呆了,但是到底也没有被吓傻,所以有人就问:“那,马老板他还能活吗?” 想来,是有人认识马忠仁的。 马忠仁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听到这句话后,也下意识地朝着云七月看去,眼睛里却有着期待。 “治,活,不治,死。”言简意赅。 “我治,我治!”他要活,他不想死。 云七月却定定地看着马忠仁,没说话。 马忠仁:“怎……怎么了?”马忠仁心好方。 云七月:“我治病很贵的,你要考虑清楚。” “没事,你开个价。”马忠仁立刻道。 这治病贵,能有他的命贵么? 云七月面纱下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治疗一万两,包好。” 马忠仁:“……”这未来的摄政王妃真来抢钱的啊! 马忠仁欲哭无泪。 但是,却还是让小厮回家取钱去了。 毕竟,先前他也说了,一万两和命,肯定是命贵的,他自认是惜命的人。 一手交钱,一手治病,这个规则不可废。 当然,前提是病症一时半会不致命,对方也不是十恶不赦,否则,遇到急症这般,病人几条命都不够坑的。 总之,她不是什么好人,治病救人有她自己的一套原则。 马忠仁,被掌柜陈奎请到了鬼医阁里面坐着等候去了,云七月便看向下一个。 然而,那下一个被云七月目光盯着,竟是忍不住往后退后了一步。 能不怕么? 这被她一诊,看起来好端端的人,就是重症,万一他被诊出重症来了可得怎么办? 这人正犹豫着要不要趁早闪人的时候,人群后端,忽然传来了一阵比较大的骚动。 第164章 “大夫,大夫,救命,救命啊!” 一阵非常凄惨凄厉的声音响起。 接着,人群散开。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一块布兜着,抬了过来,所过之处,尽是一些倒抽口气的声音。 云七月看着这情况,便站起身来。 就连吕大夫和董大夫两人,也跟着站起了身。 此时,人已经到了近前。 三人很快便看清了那被抬过来的人的症状。 左手断了,如同木偶一样耷拉着。 两腿断了,在布兜里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呈现。 至于血,有这人身上流出来的,也有嘴巴里吐出来的。 总之,很凄惨的一个人。 看到云七月,刚才在喊的人,立刻朝着她跪下,“云小姐,云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弟弟,救救我弟弟,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啊。” 另外一个负责抬人的人,也是一脸的着急,但是没有说话。 云七月听了那人的喊话后,反倒是不慌了,眸色也冷了几分,“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闻言,那当哥哥的明显地愣了一下。 接着,有几分慌张的低头垂眸,“是,是上房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的。” “嘶——” 人群里,再次有人抽凉气。 “见过摔得惨的,没见过摔得这么惨的。” “可不是,这也太倒霉了吧。” 云七月一听,却是坐了下来。 感觉到了不对,那人抬头,却见云七月已经坐下了,并且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顿时,他慌了。 人群里,正有人觉得云七月在这么危急的时候坐了下去太过冷血了。 当然,也有人觉得,那人摔得那么的凄惨,肯定没得救,所以,虽然都觉得云七月冷血,可也没有人出声。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云七月冷冷的开口的,“你确定你弟弟是摔伤的?” “……是……” “还不说实话,你弟弟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云七月打断那人的话,声音寒凉。 这人明显刚才是不在人群里的。 而没在人群里,又怎么可能一来就找自己这个‘云大夫’呢? 且,看他们额头上的汗,应该是跑了不远的距离的。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就近就医。 就算一路上没有别的医馆,来了这儿,也应该首先求助董大夫或者吕大夫,而不是自己。 毕竟,一开始,自己没有露一手的时候,跟前可是一个病人都没的。 这是其一。 其二,身为大夫,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摔伤和人为受伤? 那人骨头断成那样,肯定是被打的。 她可以救人,也可以免费救人,但是,不救别有用心之人。 闻言,那人眼里满是慌张。 另一个人一副同情,却也不敢说的模样。 看着这一切,云七月明了了。 想必,又是有苦难言,被人逼迫。 罢了罢了,就当她今天圣母附身吧。 想着,云七月起身,淡淡开口,“行了,先抬进去,有什么等会再说。” 说着,云七月先进去了。 想救那人,就必须做手术。 叹息! 这一下子两台手术了,还没助手,这是个人进去也得累成狗才能出来啊。 要是有助手就好了。 “宿主想要助手?” 云七月才这样想着的时候,系统忽然出声。 云七月精神一振,眼睛一亮,意识立刻进入了空间。 “你有办法?”这要有了助手,日后起码能给她分担一半。 也不是没想过自己培养,可,如果培养人,自己的秘密明显就会被暴露出去。 有时候,底牌,是不能亮在别人面前的。 再亲近,再信任的人面前,也得如此。 因为,人,都有两面性,你永远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变。 系统:“宿主可还记得本系统的名字?” 云七月:“……拐个美男成为人生赢家……”并不难记。 系统:“这不就得了?” 云七月:“……什么的了?”有听,没懂。 她可能跟系统不在一个频率。 系统:“笨啊!” 如果系统有脸,此时肯定一脸无奈。 云七月满头黑线。 系统:“宿主,你可还记得怎样一劳永逸?” 云七月:“……”黑线又多了几根。 扑倒美男一劳永逸。 所以,系统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系统:“这样跟你解释吧——”系统说着,有微微停顿,像是在组织语言。 “只要宿主能够成功拐到美男,并且把那一劳永逸的事情做了,系统就可以升级,并且不再只是一个简单的系统。” “到时候,系统会成为宿主真正的外挂,而不需要宿主做任务,赚积分,更加不需要什么生命值。届时顺便奖励宿主几个你所在的世界一百年以后的机器人医学助手那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系统解释到。 闻言,云七月愣了愣,才问,“什么叫做成功拐到美男?” 九渊和夜阑绝都是美男,现在一个是师父,一个是未婚夫,那,又怎么算是拐到了? 系统:“让美男爱上你,心甘情愿跟你做一劳永逸的事情。” 云七月:“……”让皇叔爱上自己,然后跟皇叔介样那样……就可以得到朝前科技医学助理,以后还不用做任务…… 好心动怎么办? 可,想到跟皇叔介样那样,云七月就觉得一阵脸热。 “云大夫——” 就在云七月‘愣神’之际,那伤者的哥哥贺林紧张地喊了几声。 云七月才刚回神,就见贺林眼底划过一抹绝望,然后径直朝着自己跪了下来。 云七月:“……” “大夫,云大夫,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求求你救救我弟弟,一定要救救我弟弟呀。” 说着,一个大男人竟然当着云七月的面哭了出来,还是嚎啕大哭的那一种,从他的哭声中能够看得出他有多么的绝望。 哟? 这走个神还能带来意外收获呀? 不错不错。 “好,我听着。”云七月开口。 等着。 嗯,为了怕伤者痛死,云七月顺便给他扎了一针止痛。 贺林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恨恨地说道:“我和弟弟贺雨本是京城周边贺家村的,在余家的做短工帮忙盖房子,刚才,刚才我弟弟从屋顶掉下来,本来只是断了一条腿,可却……” 说到这里贺林明显有些说不下去了。 一旁同村见贺林说不下去了,又见这是屋内,没有人看着,于是就小心翼翼地开口,“有一群人拿着棍棒走了上来,将贺宇打成了这样,然后要求我们抬着他来这里找云大夫你,否则,我们整个村也得跟着一起遭殃。” 云七月闻言,顿时心中升起了一股怒意。 好一个余家!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第165章 不管余家想做什么,她现在要做的是救人。 至于余家,特意将人的腿打断送来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有所求,要么有所谋。 不管是哪一个可能,余家都会找上来的,她不着急,只需等着便是。 知道是怎么一个情况之后,云七月让贺林和他对同村的人将贺雨抬到除了明亮就什么都没有的,她专门让人准备的手术室。 接着,赶人。 然后吩咐了人保守好门口,任何人不能进来之后,关门,从空间里取出自己的手术工具。 病人的骨折属于完全性骨折,并且移位,这意味着她得需要切开复位内固定术,需要逐层切开皮肤、筋膜、钝性分离肌肉,暴露骨折断端,清除断端血肿,予以骨折复位,给予钢板螺钉固定,充分清洗刀口后,逐层缝合。 对于她来说,这个手术的难度并不大,也几乎不会有失败率。 当时问题是,无论是什么手术,都必须付出很大的精力和时间。 在病患的创口较多的情况下,没有医护助手的帮忙,所花费的精力更是无穷的。 一个字,累! 打了麻药后,云七月便开始专注地做起了自己今日的第一台手术。 此时的云七月并不知道,屋顶趴着一个人,将里面的一切全都看在了眼里。 此人,自然是夜阑绝莫属了。 若是从前,夜阑绝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趴在屋顶偷看别人的一天。 但现在,却下意识地做了。 当看着云七月凭空拿出东西的时候,夜阑绝虽然吃惊,但也好歹能够表现出淡定。 可看着那些越来越多却越来越奇怪的东西,夜阑绝第一次知道不淡定是什么感觉了。 那些东西,他从未见过,甚至完全看不懂是做什么的。 接下来,看到云七月操作那些工具,开始给人接骨,夜阑绝就慢慢地从震惊到复杂再到平静。 这一刻,夜阑绝无比肯定,云七月是个有秘密的人。 而她的秘密,绝非是老神仙收徒那么简单。 远处,为自家主子把风的晨风,看着自家主子趴在屋顶的那一幕,只觉得风中凌乱。 他们家金尊玉贵,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什么时候做过这种宵小行为? 若非亲眼所见,任由谁来跟他说,他都绝对是打死不相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云七月在里面汗流浃背,而外面的人也等得心痒痒。 “这都一个半时辰了,怎么人还没出来?” “应该是救不活了,不敢出来了吧?” “这有什么救不活的?伤成那样子,死了才是理所应当不是么?” “废成那个样子,救活了也是拖累家里人……” 大家议论纷纷,都不看好。 毕竟从那对兄弟的穿着来看是穷人,穷人吃饱都难,如何养一个手脚都废了的?? 至于断骨重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想都没有人想。 之前摔断骨头的怎样了? 要么就是用木板固定,能怎么长就怎么长,长歪了自认倒霉,长好了皆大欢喜,要不然就直接当瘸子,或者因为恶化直接死去。 但是明显的,贺雨的伤情太大,没人觉得可以长好。 “啊——你们快看。”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突然惊呼出声。 然后,大家顺着他的视线,朝着鬼医阁的门口看去。 此时此刻,鬼医阁门口,被两个人搀扶着站着的人不正是刚刚凄凄惨惨地被抬出去的人吗? 此时此刻,这人虽然腿上被什么东西给固定住,且走路也要被搀扶着,可明眼人也能看得到,这个人气色很好,跟刚才那个你鬼门关只有一步之遥的人,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这—— “神医啊——”有人惊呼出声。 接着,就一堆人喊神医。 云七月走出来,扫向众人:“以后请喊我鬼医。” 神医什么的,有鬼医酷? 她云七月,上辈子是鬼医,这辈子也还是鬼医。 众人一愣,然后面面相觑。 鬼医,这……怎么一个姑娘家喜欢跟鬼扯上关系? 虽然众人不懂,但是还是从善如流的叫云七月鬼医。 云七月点头,对于这个久违的称呼很是满意。 但是,这个时候,有人对贺雨的情况更关心,“鬼医,他,他以后会成为瘸子吗?” 贺林贺雨也同时看向云七月,一脸的紧张。 他们也想知道会不会成为瘸子。 云七月:“不会。” 要不是生骨的药太贵了,她能让贺雨现在就活蹦乱跳,好直接打响自己的口碑。 不过现在也不差,正常情况贺雨还得床上躺十天半个月才能有现在这个状态,她给了一点只需要一积分的药贺雨用,让他能够被搀扶着出来见人已经很好了,最后他还赚了九积分呢。 总之,这个买卖,她不亏。 听到云七月的回答,大家的眼神都亮了。 至于人还没有恢复,为何他们会信? 废话,刚才抬来的时候就像一滩死尸,现在虽然没有恢复,但是人已经完全不是那一回事儿了。 况且,谁听说过骨头断了能够这么快有现在这样状态的? 都说伤筋断骨100天呢,这才几天。 总之,云七月能够将人治疗成现在这样,医术是真的让人非常佩服了。 接着,好像有那么一刹那间的停顿。 然后,人群都朝着云七月挤了过来。 “鬼医,鬼医,给我摸脉吧!” “鬼医,鬼医,摸摸我……” 云七月的:“……” 大家都想云七月帮忙看诊。 但,人多七月少,自然不可能都应允。 况且,一些没病的也来找热闹凑,她闲得慌么? 虽然赚钱重要,可同样的,积分也很重要啊。 说不准哪天她能够赚够足够的积分换取手术室,而不是掀掉夜阑绝的面具才行呢。 所以,云七月直接道:“安静。” 此时此刻,露了一手的云七月在众人心中是很有地位的,所以云七月一喊,大家就都安静了。 云七月指了指吕大夫和董大夫,“他们都是摄政王亲自找来的大夫,医术没的说,一般的病症可以找他们,并不需要都来找我。” 说着,顿了顿,又补充,“况且,你们找我我效率也高不起来,你们这么多人排队得排到下个月去吧。” 本来,一场手术就用了将近两个时辰,这种速度,能诊几个人哟? 况且,比起那些需要时间恢复的慢性病,她还是更喜欢能够靠技术解决的病情。 虽然治疗时间久,可好的快呀。 好的快说明什么?说明她可以很快的拿到积分啊。 众人一听是摄政王请来的,那些有点小病小痛的人就没有再挤在云七月前面了。 总算是分了一部分流,云七月也松了口气。 而这个时候,马忠仁的小厮终于姗姗来迟。 “老爷,不好了——” 第166章 马忠仁一直在焦急等着仆从来,可一等就是两个时辰,心都焦透了。 要知道,他家离这儿最多不过三刻钟的脚程,这都过了多少个三刻钟了? 一开始云七月在里头帮人治病没出来,他倒也不急。 可问题是,现在人出来了啊。 且个个如狼似虎地想要跟他抢。 他前头已经被抢了一次治疗机会,这次难不成还要被抢? 一想到这里,马忠仁就瞪眼看向仆从,“什么好不好的,银票呢?” 仆从一脸忐忑,“老,老爷……夫人说,说老爷要拿一万两银子治病是……是老爷的脑子有病……” 闻言,马忠仁气得不轻。 可想到自家婆娘那守财的模样,就暂且先忍了下来,咬牙切齿,“那,银子呢?” 别告诉他银子没拿来。 才这样想,就听仆从道:“夫人没给……” 马忠仁觉得,自己头晕脑涨,要晕倒了。 云七月见状,淡声提醒道:“肝病,最好不要生气。” 马忠仁一听,立刻平复了情绪,然后笑得一脸讨好,“谢谢鬼医姑娘,只是这……能不能先……” “不能!”云七月无情拒绝。 倒也不是她当真要见了钱才给人治病。 只是才刚一场手术下来,紧接着一场也是很累的,她想休息一下。 主要是,那毛病一时半会的也致不了命。 马忠仁被拒绝,脸色黑了。 当然,不是对云七月,而是对仆人,“没用的东西,走,随老子回家拿钱去。” 他赚的钱,他治病还不行了?死婆娘真是管得宽。 马忠仁很是不甘愿地走了。 云七月继续给人诊脉,不过后面都是一些小毛病,处理起来很简单,云七月也没有用她的特制药,就给开的药方。 那些药方董大夫和吕大夫两个人也都看了,跟他们从前开的药方全然不同,看着有些迷蒙,但是却又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总之,看不懂,又忍不住打心底的佩服。 毕竟,他们也是真的没有看出来什么不对的地方。 两人倒是没有打扰云七月,只想等着云七月不忙的时候探讨探讨。 老古板的董尹,此时此刻,是没有丝毫对云七月的瞧不上的。 毕竟,谁能摸一下,就能够断病?谁能把手腿都折了的人的手腿都接上还那么快的速度恢复成那个样子? 总之,他们是做不到的。 这次,马忠仁来得很快,是乘坐马车来的,一个来回也不过过去了五刻钟而已。 只是,马忠仁看着有些狼狈,因为他的衣衫有些微的凌乱,而他的脸上还有爪印,一看就是为了拿钱,回家大干了一场的模样。 看着马忠仁,云七月什么都没说,只淡淡道:“随我进去。” 马忠仁忐忑地跟在了云七月的身后。 两人进了医馆后,所有人都屏息等待。 他们都不知道,据说肚子里一肚子水的马忠仁出来后,会是怎么样的。 毕竟云七月说的马忠仁的症状,谁都没有听说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概又是一个多时辰后,云七月从鬼医阁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朝着云七月身后看去,当看到云七月身后的马忠仁时,便听一阵阵‘嘶’的倒抽凉气的声音。 “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我也是,真的太神奇了。” “鬼医说的居然是真的。” 而大家不敢置信的源头,自然是马忠仁了。 进去的时候,马忠仁是大象腿,大肚子,其他地方就比较消瘦了。 现在,肚子消了,腿上的肿居然也消了,马忠仁整个人小了一大圈。 要不是那张脸还是那张脸,大家都会以为是云七月找来的拖。 真的,完全不一样。 那些见惯了大号马忠仁的认识马忠仁的人,无疑是最震惊的了。 而马忠仁自己呢? 只觉得神清气爽,从来都没有这么轻松过,他感觉到了新生。 “多谢鬼医姑娘。”马忠仁真心地朝着云七月拜谢。 “银货两讫罢了。”云七月依旧淡淡。 可马忠仁脸上依旧十分感激。 马忠仁走后,鬼医阁门前一时间安静得针落可闻。 神奇,简直是太神奇了。 然后,大家争相要排队插队,等着云七月妙手治病。 偏偏,云七月这个时候宣布:“今日看诊就到这里了。” 说完,不顾众人惊讶的神情,云七月走进了鬼医阁内。 进去后,云七月拿出一个字条,是刚才出来的时候,陈奎给她的。 上面只有几个字:诊完了,等着。 是夜阑绝的字迹。 云七月无比的肯定。 因为去夜阑绝的书房的时候,云七月就将夜阑绝的字迹记在了心中。 当然,不是特意去记,就,看了一眼就记住了。 皇叔居然会写小字条。 云七月很意外,却也忍不住勾唇笑了。 莫名就觉得开心怎么办? 此时,对面茶楼,已经‘陪’云七月做完手术的夜阑绝,看着自己一身的衣裳,忍不住蹙眉。 “脏了没?”夜阑绝问晨风。 晨风看了看,紫色的衣袍里,什么都看不出来,于是摇头,“没脏。” 夜阑绝:“皱了没?” 晨风又看了看,“有……有一点。” 趴在房顶三四个时辰,能不皱吗?除非衣裳是铁打的。 夜阑绝闻言,蹙眉。 虽然面具遮住了夜阑绝的表情,但晨风还是觉察到了自家主子的内心的不悦。 只是,主子何曾这般注意自己的衣裳了? 唉,还不是在未来主母出现后,主子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果然,处于恋爱中的男人的会奇奇怪怪。 晨风这样想,就听夜阑绝吩咐,“赶紧的,去找衣裳来。” 晨风:“现在?” 天色不早了,未来瞩目可能就要结束看诊了,这来得及么? 夜阑绝冷眼:“怎么,本座的话,你不听了?” 晨风打了个哆嗦,“听——”谁敢不听? 晨风立刻离开,用他最快的速度朝着摄政王府奔驰。 而此时,夜阑绝和晨风都没有注意到,有一个身影,正穿过人群,朝着鬼医阁里面走去…… 第167章 “云……鬼医!” 云七月正坐在堂内,看着系统内积分的增长,想着夜阑绝让自己等着,应该是马上要来找自己了,就忍不住一次次的勾唇。 还好,有面纱遮面,旁人看不到。 而就在这时,有人喊她,声音还很熟悉。 云七月闻声回神,朝声源看去。 然后,就看到了青介那一张带着不悦和责备的脸。 看着青介这一副自己欠了他八百万的模样,云七月就一阵的不爽。 这青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次次见到她都是这一副德行,一点好心情都被弄没了。 “鬼医是不是忘了答应给我们家主子看病的事情?”青介气鼓鼓。 云七月闻言一愣,下意识就问:“你们主子毒发了?” 青介没说话,只瞪着云七月。 云七月见状,蹙眉。 按理说,欧阳曦的毒解了一半,就算是毒发,也不该时间这么密集。 况且从前能忍受,如今应该也能忍受才对。 还是说…… “你们主子有了灯惊草了?”不是毒发,就是有了解药药材。 虽然她知道宫宴上欧阳曦要了灯惊草的种子,可,按理说也没有这么容易培养起来才是啊。 青介没有回答,只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云七月想到夜阑绝的纸条,想也没想就要拒绝,“改日,我今日没时间。” 青介不干了,“你说改日就改日?我们主子今日便要见你,你今日就得去。” 说着,青介瞪着云七月,“是你先招惹的我们家主子的。” 云七月:“……”什么叫做她先招惹的? 怎么听着自己像是渣女? 青介:“你到底去不去?”青介简直要跺脚了。 看着青介着急的模样,云七月都怀疑是不是欧阳曦真出事了。 好歹也是一国的国师,并且青介也没咋说错,真是她去招惹的人家,为了点钱。 云七月扶额,怎么有种为了钱把自己卖了的错觉? 只是,想到夜阑绝待会要来找自己,云七月便也留了一张字条给陈奎。 云七月跟着青介离开,并没有看到陈奎眼底的复杂情绪。 而云七月和青介离开的时候,好巧不巧地,夜阑绝正在更换晨风带来的衣裳。 确定了衣裳没有什么问题后,夜阑绝才向晨风吩咐,“去,告诉云七月本王到了。” 晨风腹诽:主子不是一直都在? 晨风离开,往医馆去了。 可很快,晨风回来了,脸色不是很好看。 夜阑绝看向晨风身后,没人。 “人呢?”夜阑绝蹙眉,神色不悦。 晨风:“……云小姐……王妃她……走了。” 在夜阑绝那要杀人的目光下,晨风说完一句话,然后地快速地呈起手上的字条,“这是王妃留给主子的。” 夜阑绝接过纸条,上面也只有几个字:皇叔,我有事忙,明日再去找您。 就这? 夜阑绝的脸色更难看了,“陈奎怎么说?” 陈奎,自然是夜阑绝地人。 晨风一听,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但是在对上自家主子的冷眼时,晨风咽了咽口水,不敢继续往后退,“主,主子……王……王妃她……她去了欧阳曦那里……” 晨风怕死了,舌头都在打架。 开玩笑,主子的威压,主子的冷气,主子的怒火,谁能承受得住? 反正,他分分钟想原地消失。 因为害怕,晨风都不敢去看夜阑绝了。 然而,很快,晨风感觉到了异样。 气息变了。 主子还在。 主子没动静。 心一惊,一抬头,却对上了一双通红的眼睛。 要糟—— …… 此时,云七月随着青介到了欧阳曦的宅子里。 欧阳曦依旧坐在那一树梨花下,不知为何,这些梨花到现在竟然还没有凋零。 不同的是,今日的欧阳曦,竟是着一身的绿赏。 不是碧绿,而是那种嫩绿,就如新春的草的颜色。 这个颜色不是一般人能够hold住的,尤其是男人,没点颜值穿这个颜色,那要么骚包,要么灾难现场。 可,这两种可能显然在欧阳曦的身上都并不存在。 此时的欧阳曦,身上似乎少了之前所见时,那或神秘,或阴郁的感觉,让人眼前一亮。 欧阳曦穿着这一身绿,配上他白皙的皮肤,在那梨花下,微风吹过,偶有梨花花瓣掉落,竟是成了一副美丽的画卷,让人一时间移不开视线。 “怎么?是否后悔百花宴那日拒绝了本座?”欧阳曦勾唇,浅笑,问云七月。 云七月回神,脸上没有半点的尴尬,而是十分从容的走向欧阳曦,从容的坐在了欧阳曦对面凳子上。 手,搭在了欧阳曦的手上,一瞬便移开。 “你没事。”很笃定。 欧阳曦并没有毒发,情况十分的稳定。 所以,叫她来做什么? 欧阳曦想到自己过来推了皇叔的邀约,就有点不爽。 这是皇叔第一次给她递纸条来着,而且,她是真的很好奇,皇叔找她有什么事来着。 却,被欧阳曦打断了。 不爽! 欧阳曦笑,并没有被戳穿的尴尬,“没事,也有事。” 意思是,身体没事,却有事找她。 云七月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既然来了,那就来了。 既然错过,那便错过。 所以,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只用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问,“什么事?” 欧阳曦看向云七月身后的青介。 云七月发现,青介是有两面性的。 在自己面前一个月,在欧阳曦面前一个样。 奸诈。 青介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盒子,然后放在了云七月的面前,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 云七月看着那盒子,并没有多想就打开了。 只是,看着里面的东西,云七月微微有些惊讶。 “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皇宫中,求娶不成,欧阳曦改要了灯惊草的种子。 而盒子里装着的,正是两颗灯惊草的种子。 至于求娶这件事,云七月没忘记,但是也没当一回事。 在她看来,欧阳曦当众求娶自己,不过是想要利用自己获得种子罢了,她的内心没有半点的涟漪。 欧阳曦并没有直接回答云七月,而是示意她往后看。 云七月往后看去,却更加不解了。 第168章 后面,是青介。 青介手上拿着一个超大的箱子。 云七月甚至怀疑,那个箱子会不会把青介压倒。 不过,看青介那轻松的步伐,显然是不会。 想不到,这个青介倒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力气还挺大。 “咚——”一声,青介把箱子放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可见,箱子本身有多么重。 只是,这是什么意思? 云七月看向欧阳曦,眼带询问。 欧阳曦看着盒子里的灯惊草的种子,“这几日,我试着种了,没种出来。” 所以呢? 云七月用眼神询问。 “你若能帮我种出,这些……”欧阳曦指了指一边的箱子,“都是你的。” 云七月淡定地看过去,正好青介将箱子打开。 原本目光还淡定,可看着箱子里那些珠宝,简直要闪瞎眼。 入眼可见,鸽子蛋大的珍珠,成堆;拳头大的夜明珠,好几个;通透色正的整块没有经过打磨的玉石,成堆……至于底下是什么,云七月不知道,但是肯定不会太寒碜。 总之,云七月有点不淡定了。 主要是,这些都将是她的啊。 种植灯惊草算什么?简单! 她种过呀,并且很熟练。 所以,淡定地收回目光后,云七月勾唇,“成交。” 不成交,是傻子吧。 不过这些东西她是不能明目张胆的收入自己的空间的,所以云七月一边起身,一边道,“东西你记得送去将军府我爷爷手里。” 说完,云七月转身就要走。 然而,才刚转身,就见一个仆从匆匆来了。 云七月并没有在意,而仆从也只看了一眼云七月,便跑到欧阳曦身边,俯身在欧阳曦耳边说了些什么。 欧阳曦闻言,抬眸,目光落在云七月身上。 此时云七月已经走了几十步远了,欧阳曦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云小姐,等一下。” 云七月闻言回头,看向欧阳曦。 欧阳曦勾唇,“你确定这个时候要走?” 说着,欧阳曦对着仆从使了个眼色,仆从转身就走,路过云七月身边的时候,没有看云七月一眼。 云七月微微蹙眉,总觉得欧阳曦话中有话,开口问,“你有事?” 欧阳曦点头,有点。 说着,手指了指云七月刚才坐过的凳子,“坐。” 云七月没动,只道:“有事说事,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她还想回去医馆……因为皇叔的纸条。 心中总有些不安,想要去看看。 万一皇叔过去了看她没等着,皇叔岂不是要生气? 说着,见欧阳曦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云七月转身就要走。 “你可能一时半会走不了。” 欧阳曦的声音传了过来,然后,云七月都没来得及回头问为什么就知道了原因。 此时,她的对面,刚才那个出去的仆从回来了。 那仆从身后跟着一个她还很熟悉的人:云雅香。 而云雅香此时显然也看到了她。 只愣那么一下,云雅香就一脸愤怒地朝着她跑过来。 云七月下意识地看向欧阳曦,却见欧阳曦正对着自己笑。 云七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欧阳曦就是故意的。 故意的没事给她找事。 好气! “云七月!”云雅香走到了云七月跟前,想都没想,举起手就朝着云七月打去。 云七月一个闪身,就躲开了。 看着云雅香要继续朝着自己打过来的手,云七月眸色微冷,“你最好想好再动手,别到时候后悔。” 云雅香一听,手顿住。 她想到了云七月的战斗力,也想到了她娘跟她交代的话。 一时间,手顿在空中,有些尴尬。 可是,云雅香还是好气。 “云七月,你凭什么出现在这里,你可别忘记了,你的未婚夫是摄政王,国师大人不是你能够肖想的。”一脸愤愤,带着警告的模样。 云七月眸色依旧很冷,“我为什么出现在这似乎跟你没有关系,至于国师是不是我能肖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不是你能肖想的。” 云七月这话,是反击,也是警告。 欧阳曦那人,看着无害,实则有毒。 谁沾染,谁倒霉。 反正,她是没有兴趣沾染的。 然而,云七月的话听在云雅香的耳中,却以为云七月这是要跟自己抢的同时还看不起自己,眼中的怒火燃烧起来。 “云七月,你这么朝三暮四,小心我告诉摄政王去。” 摄政王要是知道了,肯定饶不了她。 “随便。” 云七月不耐烦跟云雅香掰扯,没意义。 所以,丢下这两个字,云七月就冷着眼绕过了云雅香,直接离开。 甚至没再看欧阳曦一眼。 云雅香见状,气得直跺脚,只狠狠地瞪着云七月的背影,脸上满是不甘。 等云七月走远了,云雅香才忽然想到什么,脸上的神色一僵。 随即,立刻快速地整理了自己的表情,有些许慌张的看向欧阳曦,“国师大人,我……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她居然,看到云七月就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了。 好气。 “哦?”欧阳曦浅笑,笑意不达眼底,“不是本座所见,那是如何?” 云雅香:“……国师大人,您应该也知道的,我三姐她是摄政王的未婚妻……” “嗯,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欧阳曦的语气依旧平淡,让人不知道他现在的想法。 云雅香觉得,欧阳曦可能并没有生气,可又有些不确定,心中既是放松,又忍不住带着一丝的忐忑。 “国师,我三姐……”因为那点的忐忑,云雅香还想解释。 然而,欧阳曦没给云雅香机会,只淡淡开口,“本座知道她是怎样的人,那又如何?” “嗡——”的一声,云雅香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的空白。 国师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对云七月有意思? 要真如此,她怎么办? 自己来了这里几次,都没能进来,这次好不容易进来了,难不成不是国师被自己感动了,对自己有了兴趣? 云雅香心中很乱。 但,欧阳曦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并不想跟云雅香浪费时间,直接赶人:“云六小姐请回,日后没事别打扰本座。” 说完,低头烹茶,神色冷漠。 而此时,云七月到了欧阳曦的府门口。 才出门,便看到了对面的鬼面人。 看到鬼面人时,云七月一愣。 因为,今日的鬼面人看起来很生气,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冷,似乎,发生了什么? 第169章 云七月被鬼面人拉着疾驰。 虽然云七月现在也算是会了轻功,但是运用到底是不及鬼面人熟悉,所以云七月几乎是被拖走飞驰的。 这一次,鬼面人也没有顾什么男女大防,直接隔着衣袖抓着她的手。 云七月想要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鬼面人并不给她这个机会。 速度太快,一张口,就先要吞一口风,声音也就被风吹散了,又哪里能够问得出口话? 好在,鬼面人的速度很快,所以到达禁地的时间只用了平日里的三分之一。 被放在了禁地的宫殿前,云七月才终于有机会开口,“究竟怎么回事。” “主上毒发了,你快进去。”鬼面人的声音冷漠,却又带着急切。 有那么一瞬间,云七月感觉鬼面人的声音很是熟悉,可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熟悉了。 更多的感官就是九渊毒发了。 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九渊的情景,云七月立刻冲进殿内。 那一刻,云七月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 大概就只有一个想法:九渊不能死。 然而,云七月才刚进去,却被一只大手猛地抓住,然后身子被粗暴地往旁边一甩…… 云七月一惊,想要稳住身体。 但是甩力太大,有点难。 于是,云七月就准备身体倒地的时候尽力护住自己。 可,他丫的,还没做出反应,一个身体就朝她压了下来,将她给结结实实的压在了地上。 她人也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云七月人都被摔得七晕八素了。 然而,偏这时候,她感觉到自己衣裳被拉扯…… 等等,扯衣裳?什么鬼? 云七月抬眸,就对上了九渊那带着血色的眼眸。 云七月一愣,心莫名狂跳了一下。 而就在这个愣神之际,九渊已经低头,朝着云七月的脖颈而去。 “嘶——”云七月只觉得脖颈间一痛,然后感觉到了吸吮的动作。 云七月惊……九渊,竟然在吸她的血! 云七月挣扎,可是人被完全以一种包裹的姿势被钳制住,根本动弹不得。 趁着这个时候,云七月的鬼手探着九渊的情况。 瞬间,云七月愣住,心中满是惊愕。 怎么会这样? 云七月震惊。 九渊毒发的时候,她不是没有看过,可是,却跟这次并不相同。 这一次的九渊,不仅失了理智,并且,有种…… “撕拉——” 云七月还没有想完,就听到撕拉一声。 接着,云七月只觉得肩上一凉。 想到此时的九渊毒发就更中了媚毒,且还是失了控制的那一种,云七月知道,自己得分出十二分的精力应对才行。 只是,手依旧动不了。 手不行,那就脚。 踢你老二! 云七月抬腿。 只是,失去了理智的九渊也是很有警觉性的。 云七月没踢中,腿被禁锢了——当然,手也就被松了。 “别动——”低沉如魔鬼一般的磁性声音,透着浓浓的杀气,在云七月耳边响起。 “你大爷的不动。” 云七月火了。 因为九渊开口时,特么竟然又在撕她的衣裳。 真当她是病猫? 云七月的思绪立刻进入了系统里面。 “系统,给我麻药和熄火药。”云七月火大。 系统:“这个,宿主,本系统觉得你还是从了吧——” 闻言,云七月狠瞪屏幕:“给还是不给?” 火大! 想砸了系统的心都有了。 什么狗系统?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从? 系统:“……给,二十积分。” 系统还能拒绝宿主么?不能。 只要宿主有积分,他们就必须执行。 云七月直接成交。 对她来说,现在的二十积分还只是小问题,多治几个病人就成了。 拿了东西后,云七月意识立刻就出了空间。 然后,想都不想,云七月率先用的熄火药。 开玩笑,衣裳在一瞬间都被撕得稀碎了,这要不赶紧给他熄火,她不得当场喂狼?还是色狼的狼。 熄火药是鼻子嗅的,云七月直接开了瓶盖,将药凑到依旧在她身上忙活的九渊鼻尖。 九渊闻到了,然后,猩红的眸子带着几丝迷茫地看向了自己。 云七月:“……”红衣,红眸的美男,带着几丝迷茫,甚至有几分无辜地看着自己,谁受得了啊? 不过,受不了归受不了,可安全更重要。 云七月见九渊安静下来,就从地上爬起来。 然而,才刚爬起来,九渊就一个飞扑上来…… “啊——”的一声,云七月吃痛。 雾草! 脸直接被扑地上了。 然后,九渊跟个狗子一样,朝着她的脸啃过来。 雾草! 熄火药没用? 云七月赶紧拿出麻醉药,准备直接将九渊撂倒。 然而,药才刚拿出来,就被九渊看到了。 药被抢了,并且,被远远地抛了出去,发出‘咚’的一声。 云七月内心妈卖批! 再跟系统交换是来不及了的。 她方才走神交换那么一下,就已经有些衣不蔽体了,这要再来一次岂不是…… 云七月直接提神运气,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手脚上。 不知道怎么的,九渊竟然没一会儿就失去了战斗力。 大殿上,云七月坐在九渊身上,对着九渊就是一顿猛揍。 然而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开门声。 云七月手中动作一顿,朝着身后看去,然后正好对上鬼面人的那一双带着几分焦急的脸。 这一次,夜阑绝发病的症状完全不同,完全的失了理智,发狂,见人就打。 云七月来之前,禁地这里叫苦连天,就在大家以为会被交代在这里的时候,夜阑绝有那么瞬间的清醒。 也是因为如此,云七月来时,才没有看到什么动静。 而鬼面人对云七月有气,所以就直接让云七月进去了。 可是,云七月进去后,鬼面人又后悔了。 鬼面人不敢想象,要是云七月被发狂的主上误伤了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可,鬼面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推开门的时候,云七月不仅没事,还将自家主子给压在了地上…… 咽了咽口水,鬼面人终于还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个,你……你继续……” 第170章 鬼面人说完就迅速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不该看的,坚决不敢再看。 要命,未来主母衣衫不整,这要让主上知道了自己不小心看到了一丢丢,岂不是…… 鬼面人浑身一个激灵,不敢往下想。 夭寿! “砰”一声,鬼面人用他最快的速度关上了大殿的门。 至于他被反压了的主上……反正主上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压了,再来一次,估计主上醒来也得偷着乐了。 不过,能够发了狂的主上压在地上,未来主母还是挺厉害的。 鬼面人这样想着,便离开了大殿门口,并且也支走了暗处的鬼卫。 云七月:“……” 总觉得鬼面人误会了什么。 不过,云七月没有分心去多想。 只低头,看向地上的九渊,然后,云七月再次愣住。 此时的九渊一脸的无辜委屈,正眼巴巴的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云七月:“……” 她是在做梦吧?是的吧? 不然,鬼煞阁让人闻风丧胆的九渊,脸上为何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一定是在做梦! 可…… 此刻她觉得自己做了罪大恶极的事情,真的。 但事实是,她才是受害者好么? 想到这里,云七月冷了脸,瞪着九渊,凶巴巴地开口:“不许这个表情。” 恶人先告状还是怎么的? 然,被云七月凶,九渊非但丝毫没有好转,反倒是更委屈了。 云七月:“……” 手搭在了九渊的手上,想感知一下九渊现在是个怎么样的情况。 然后,云七月深呼吸,再深呼吸。 气死了! 竟然什么都感觉不到,鬼手居然在这个时候失灵了。 简直莫名其妙。 不过想到自己穿越后,似乎遇到过莫名其妙的事情也不少的,云七月便冷静了下来。 从九渊身上下来后,云七月坐在地上跟九渊大眼瞪大眼。 头,无比的疼。 怎么办? 解决不了,真的完全没辙。 更为重要的是,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因为,自己要是离开了,这样的九渊被他的属下看到了,那后果……总之,不仅仅是九渊丢脸形象大跌的事情,她敢保证,看到他这种模样的属下包括自己,都将遭殃。 打了个冷战,云七月只好耐下性子,跟小九渊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不走,但是你让我自己安静一会儿,行不?” 被九渊这样看着,她受不住。 也太容易产生罪恶感了,让她忍不住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总之,可怕。 然而,九渊一听,连忙拉住了云七月的衣袖,可怜巴巴地开口,“不走。” 云七月:“……好,我不走。” 真受不了九渊那一副马上要哭的模样,简直形象大跌有木有? 只是,她的衣裳,只剩里衣了,很没安全感。 于是,云七月的目光落在了九渊身上还完好的衣裳上面,命令道:“把你衣裳脱了。” 九渊‘哦’了一声,便乖乖脱衣裳。 见九渊脱下外衣,云七月拿过来,转过身就往自己身上套。 但是她跟九渊的身高差距实在是不小,九渊的衣裳在她的身上,就好像她是一个偷传大人衣裳的孩子。 一边挽起袖子,一边用腰带调整,好不容易才满意。 可,一转身,云七月差点喷血。 此时,九渊竟脱完了身上的衣裳,一条不挂。 “谁让你脱地!”流氓。 九渊赤条条的,很是无辜的看着云七月,“你。” 云七月:“……”这点,她还真没得反驳。 可……她有让脱光? 没有吧! 脑仁疼! 心中这样想,可眼睛却不自觉地将目光落在九渊身上……身材是真的好,而且…… “滴答——” 云七月听到了水滴声。 “流血了——”九渊一脸紧张,一副快哭了的模样,朝着云七月走来,抬手就去帮云七月擦血。 云七月:“……” 这是要她血流个没完没了? 有些狼狈地背过身去,云七月黑着脸,“把衣裳穿上。” 九渊很听话,再次哦了一声。 然后,云七月就听到了窸窸窣窣地穿衣服的声音。 “好了。”九渊的声音传来。 云七月转头,然后,忍不住扶额。 穿得什么乱七八糟? 里面的穿外面,并且衣摆还长短不一。 但,管他呢!反正不是穿她身上。 要她帮忙换回来是不可能的。 夜很漫长,要是只是眼巴巴地在这大殿上瞪眼,那一定会很无聊。 然后云七月就准备在这大殿上到处看看,九渊自然是跟着的。 大殿空空荡荡,不过大殿后面还有一扇门,从那扇门进去,会看到石阶,石阶能够通往二楼。 而在二楼,有书房,也有卧室。 书房云七月自然知道不能随便进,回到大殿也很无聊,云七月干脆就进了卧室。 进了卧室后,云七月就觉得瞌睡来了。 与九渊三令五申不许到床上后,云七月才和衣躺了下去。 只是,在云七月睡着后,却不知道,九渊也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并且就躺在了云七月的身旁,轻轻地环着云七月的腰,闭上了眼睛。 天明。 夜阑绝睁眼时,眸色已然恢复了正常,冷冷的视线落在云七月脸上时,微微一滞。 这……发生了什么?云七月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床上? 思来想去,夜阑绝想不起来缘由,倒是云七月爽约去找欧阳曦的事情浮现在夜阑绝的脑海中。 想到此,夜阑绝脸色忽地变得阴沉,眸色冰冷。 云七月忽然觉得,一种危险的感觉将自己锁定,惊得她直接从睡梦里睁开了眼。 然而,一睁眼,就对上了九渊那一双冷寒的眼眸。 “你——”恢复了? “云七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爬本座的床?” 夜阑绝原本想要质问云七月为何爽约的事情,可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那么一句不客气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然后,一出口,夜阑绝就有些后悔。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直觉告诉他,肯定不是爬床这么简单。 果然,这话一出,云七月就怒了。 第171章 “九渊,到底谁爬谁的床,你搞清楚一点!” 云七月气死了。 明明昨夜是她悲催一夜,醒来发现床上多一个人不说,还被当成爬床的! 好气! 夜阑绝看着生气的云七月,蹙眉。 尤其,看着云七月脖子上明显的牙印的时候,好看的眉头皱更紧了。 手下意识地伸向云七月的脖子,抚上云七月脖子上的牙印,“谁弄的?” 声音中,似还夹杂着怒意还有一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烦躁。 脖子被碰触,一时间有一种又麻又痒的感觉传遍全身,让云七月没有第一时间躲开。 但是,九渊的话却是让云七月生气。 “狗咬的!” 说完,云七月就起身,下床。 夜阑绝这才发现,云七月身上那松松垮垮的衣衫是自己的。 “你——”夜阑绝起身,准备拉住云七月,让云七月说清楚。 然而,这时,云七月却回过头来,朝他一笑。 夜阑绝蹙眉,“你……阿嚏——” 本来想说什么的夜阑绝,被一个巨大的喷嚏打断。 夜阑绝黑了脸,而云七月早就逃之夭夭了。 哼,让他当狗,让他整人。 搞不死他,还不能整他? 云七月心中如此想着,脚下动作更快了。 开玩笑,不快等着被抓回去收拾么? 她可打不过九渊。 “阿嚏——”夜阑绝不停地打喷嚏,脸都黑了。 该死的云七月! 不过,夜阑绝此时心中疑惑万分,并没有要去抓云七月的意思。 “阿嚏——”又一个喷嚏,夜阑绝沉声喊,“来人——” 只是,几息过去,没动静。 夜阑绝蹙眉。 “阿嚏——” “来人!”这一次,夜阑绝加上了内力,声音传得很远。 喊完,就开始打喷嚏。 越打喷嚏,夜阑绝的脸色更黑。 而鬼面人来的时候,夜阑绝就在打喷嚏,鬼面人本来就处于想笑不敢笑的崩溃的边缘。 可当抬头看到夜阑绝一身穿着时,“噗——”的一下,没憋住,笑出声。 然后,鬼面人感觉到,自己接收到了死亡凝视。 接着,鬼面人僵住,血液骤冷。 他,死定了。 鬼面人跪下,听着自家主上阿嚏阿嚏的声音,再也不敢笑,只觉得死亡阴影将他整个人给笼罩。 “很好笑?”夜阑绝冷声问。 声音确实很冷,可是,问完后,就又一个喷嚏,就不再是那个味了。 鬼面人很想点头,可,点头会死。 当然,他很清楚,摇头也会死。 只是惨法不同。 终于,梗着脖子,小心翼翼地指向自家主上,“主……主子,您,您看……” 夜阑绝蹙眉,强忍一个喷嚏。 顺着鬼面人的目光,低头朝自己看去,当看到自己身上的穿着时,夜阑绝黑了脸。 这什么鬼穿着,不成体统,不伦不类! 想到什么,夜阑绝周身冷气更甚了。 “云七月——” 声音传得很远,云七月都听到了。 下意识打了个寒战,以为夜阑绝这是因为喷嚏粉的事情准备教训自己,跑得更快了。 不过很快,云七月就被拦住。 云七月正要做返攻的准备,却见那人恭敬地道:“云小姐,这是主上让属下拿来给您换洗的衣服——” 云七月:“……” 须臾,大殿中。 夜阑绝坐立在上方,脸上表情比之前更冷。 想到自己那一身穿着,他的表情就暖不起来。 “冥风,究竟怎么回事?”夜阑绝冷眼看着鬼面人。 冥风见状,有些纠结。 这,到底要不要将主上被未来主母压了的事情说出来? “不许隐瞒,如实说。”似乎看出了冥风的心思,夜阑绝冷声。 冥风:“是……” 然后,冥风就把自己所见说了出来。 听完后,夜阑绝依旧面无表情。 而冥风,此时简直是战战兢兢。 “下去。”夜阑绝赶人,嫌弃冥风碍眼。 冥风走后,夜阑绝陷入沉思。 云七月压倒自己? 不至于,先前他让云七月跟着自己这个身份的时候,云七月并未同意。 况且,自己身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他也很清楚。 只是,此时此刻,夜阑绝无比肯定地认定自己身上那穿着是云七月所为。 那么,就一个可能。 云七月那个该死的女人,将他给——看光了! 一边想,一边打喷嚏,一边想要将云七月抓来打一顿…… 而云七月,在换了衣服之后,跑得溜快溜快的。 这一次,会轻功的她,也没顾得去坐鬼煞阁的马车。 况且,给九渊下喷嚏粉,没个三天三夜也不会完事让她很心虚,所以她就直接用轻功飞溜了。 接着,云七月就直接朝着鬼医阁去。 此时此刻的鬼医阁,虽然是一大早,可是早已经人满为患了。 看到云七月过来,人群很是激动。 然而,云七月却顾不上他们,直接朝着鬼医阁里面走去。 没看到陈奎,云七月直接问董尹,“昨日我走后,可有人来找过我?” 她还惦记着皇叔的小纸条来着。 董尹闻言,点头。 云七月眼睛一亮,就听董尹道:“东家医术那么好,患者不都是来找你的么?” 说着,指了指门外,“那些,可不就都是来找你的?” 云七月:“……” 白激动了,也白紧张了。 是的,她知道皇叔来找她,会有点激动。 也怕因为自己爽约皇叔生气而紧张。 这个情绪,云七月自己没有过度去解读,只当是因为自己将皇叔当成了目标,一心想要皇叔爱上自己然后获得利益的缘故。 至于系统提及医学助手之前的异样,云七月更是毫无察觉。 深吸一口气,云七月换了个问法:“有没有患者之外的人来找我?” 董尹想了想,摇头,“没有……” 见云七月明显的失望,董尹忍不住道:“许是病人太多,我没有看到。” 云七月闻言,只浅浅笑道,“谢谢。” 心中却开始胡思乱想。 皇叔给自己写了小纸条,为什么没来找自己? 想着明日就是跟皇叔的五日之约,云七月想了想,还是明日亲自去问皇叔吧。 “诶,你想做什么?” “啊——” 云七月走神之际,门外传来一阵骚乱—— 第172章 听到动静,云七月觉得不对,朝着门口走去。 才到门口,却见一群家丁打扮的人,对着那些排队的百姓推推搡搡,嘴里还喊着:“都走都走,今日鬼医不看病。” 云七月闻言,蹙眉。 她不看病?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合着这些不相干的,还能替她做决定了? 云七月冷冷地站在鬼医阁门口,目光冰凉的看着那些人,凉凉地开口:“住手!” 对方一愣,本不想住手,却还是依言住手了。 推搡开了几个挡路了,那几人从走到云七月跟前,朝着云七月还算恭敬的行礼。 “鬼医,我们家主子有请,还请跟随小的几个去一趟。” 云七月闻言,勾唇冷笑,“怎么,看你们这架势,是要挟持我过去?” 那人闻言,脸色一变,立刻否决,“怎敢?小的只是……” “我看你们这态度,就是敢。”云七月不给他们辩驳的机会,立刻打断。 那人闻言,脸色有些白。 云七月的身份,他们自然是知道的。 摄政王护着的人,谁敢不敬? 他们不敢。 所以,那人再次放低了姿态,“小的只是来请鬼医给我们家的主子治病,并无旁的意思。” 云七月勾唇冷笑,“本姑娘是你想请就能请的?去告诉你们家主子,想要看病,就自己来。” 要是谁请她就去,岂不是得累死了? 况且,这些人这嚣张的气焰,她也多少有了点猜想。 那人闻言,脸色变了变,道:“鬼医姑娘,我们是余家的人。” 云七月:“那我还是摄政王的人呢。” 比势大?还能大得过摄政王? 果然,那人听了云七月的话,脸色微白。 云七月不耐,“行了,别挡着我给人看病,你们主子有病让他自己来。” 说着,云七月径直走到了鬼医阁外头的桌案上。 这几日人多,看诊在门外更宽敞一些。 余家的下人见云七月的态度坚决,又不敢真的把云七月怎么样,只得转身离去。 而没多久,余家来人了。 不过,来的不是病人,而是国舅余凛。 身为皇后的哥哥,余凛本就比旁人风光,身上自然而然就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而余凛看向云七月时,眸中有轻视,有深沉,更多的则是凌厉的杀意。 显然,对云七月,他的感官并不好。 不过因为他有求于云七月,所以到云七月跟前的时候,敛住了神情,朝着云七月抱拳,“云姑娘,犬子不日前受了重伤,还请云姑娘过府医治。” 说话时,似有几分的咬牙切齿,像在隐忍。 余明安? 云七月心中微微诧异。 这余明安上次围杀自己后,便再没了旁的动静了。 固然她给他下了毒,且会折磨他挺久的,可一时半会的还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嗯,顶多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疼得打滚,疼得撞墙而已。 如今,国舅说余明安重伤? 这是哪个英雄好汉所为? 真是够行侠仗义的呀。 而此时,某个英雄好汉,还在禁地狂打喷嚏,那些属下完全不敢笑,因为禁地的气氛是真的很可怕,冷至冰点—— “云姑娘!”见云七月不应声,余凛冷声提醒。 云七月回神,淡淡看向余凛,“哦,听到了,不过,不救。” 一个想杀自己的人,救来做什么?给她添堵还是给她添仇? 一听云七月说不救,余凛眼里怒意再也藏不住,很有几分咬牙切齿地问,“为何?” 云七月闻言,只冷冷道:“你们余家,是不是真以为自己所为我都不知道?” 从前她可没有招惹余家人,但因为一场赌局就要杀她的命,后来更是结了梁子,就连如今她开医馆,余家也出来掺和一脚。 真当她圣母? 余凛闻言,脸色有些难看。 可想到自己的独子,余家的独苗余明安如今的状况,余凛就不得不按捺住自己的脾气。 他的儿子,或许就只有眼前的人能救了。 唯一的希望。 “只要你能救我儿,任何条件都可提。” 云七月一听,倒是有了几分的兴趣,“任何条件?” 确定? 她的条件,一般是很高的。 余凛见云七月松动,以为有了希望,眸色一亮,“自然。” 云七月看着余凛那一副高兴的样子,忽然就没了兴致,只摆摆手,淡淡道,“那好,我回头好好想想,现在你可以走了,别耽搁我看病。” 余凛:“……”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可,云七月就是一副不搭理人的模样,任由余凛是什么情绪,也是面不改色。 无法,余凛只得暂时离开。 毕竟,他还不敢明目张胆对云七月做什么。 而云七月,今日显然没有看病的心思,所以没看几人,云七月就走了。 反正鬼医阁没有她也会正常地运转。 云七月离开鬼医阁时,在街上遇到一阵大的骚动,好像是在搜什么人,说什么人被刺杀了。 对于这些,云七月都没去关注,只觉得心情无比的烦躁,径直朝着将军府走去。 只是一进将军府,云七月还没多走两步,一道烦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云七月!” 声音里,带着几分的尖厉。 显然,声音的主人很激动。 毫无疑问,这声音是云雅香的, 云雅香看到云七月,脸色就相当的不好。 见云七月没有因为自己的喊声停下,云雅香更怒了。 几个箭步冲上前,挡住了云七月的去路,“云七月,你是不是心虚了?” 云七月闻言,冷冷看着云雅香,“让开。” 她心情不太好,没兴趣跟她掰扯。 云雅香却不让,指着云七月,一脸的质问,“你昨晚是不是一夜没回?” 说着,云雅香不等云七月回答,继续道:“我可是一直派人盯着这边的,你肯定一夜没回。” 早上她派的人回来告诉她,根本就没有看到云七月人,然后她过来守着,也还是没看到云七月人。 所以只有一个结论,云七月没回家,在外待了一夜。 昨日那么晚的时候,云七月还在跟国师在一起,她一夜未归还能因为谁? 想到这里,云雅香的脸色更差,眼底的怒火更浓了几分。 云七月闻言,冷笑,“所以呢?” “你——贱人——” 云雅香说着,举起手,“我让你勾引我的国师。” 说着,一巴掌就对着云七月的脸甩去。 “住手!” 云永元的声音响起。 云雅香有那么一瞬的慌张,但是手中的动作却没有要收回来的意思。 “咔嚓——”一声。 是手脱臼的声音。 那一瞬间,云雅香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可,下一刻,巨大的疼痛却席卷而来。 “啊——” 第173章 云雅香一声尖叫,响彻两府。 因为离门口不远,云雅香的声音甚至让外面路过的人听了纷纷驻足,朝着将军府内张望。 “我说过让你别后悔的。”云七月的声音很冷。 说着,云七月转身就要走。 云雅香忍痛,再次将云七月拦住。 “云七月,你……”云雅香愤怒。 她怎么都没想到,云七月竟这么狠地把她的手拧断了。 然而,云雅香话还没说完,云永元的暴吼声便再次传来。 “云雅香,你想做什么?” 云雅香茫然的回头,就见老爷子气势汹汹地朝着这边跑来。 等反应过来老爷子的话的意思后,云雅香又是愤怒又是委屈。 明明是她被欺负了,爷爷为什么要说她? 偏心。 想着,云雅香的眼泪就吧嗒地流了下来。 云雅香愤恨又委屈的举起自己那一只被云七月扭脱臼的手,看着老爷子一脸的控诉,“爷爷,为什么你不问云七月她做了什么?你看我的手。” 云永元已经到了近前,看到云雅香的手,再看了看云七月,一脸的尴尬。 不过,很快,云永元一把抓住了云雅香的手,一扯一推,就听咔嚓一声,云雅香的手便接了回去,而云雅香都来不及叫一声。 可,是真的疼啊。 云雅香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然而,老爷子接下来的话,让云雅香气的眼泪根本止不住,“你没事跑这边来做什么?要不是你招惹七月,七月能够把你的手给扭脱臼?” 云永元还是十分了解云七月的。 旁人不招惹她,她是绝对不会主动去招惹旁人。 所以,肯定云雅香先来招惹的。 况且,这里是将军府,而不是侯府,云雅香没事跑这里来做什么? 要不是怕自己来回不方便,他早就让人家两府给分开了。 从前以为一个家和和睦睦,如今看来不过是千疮百孔,表面的和谐他都觉得没有什么必要。 云雅香知道老爷子偏心,可是没想到,自己都被欺负成了这个样子,老爷子还是偏心。 她难道就不是老爷子的孙女了吗? 云雅香指着云七月,向老爷子控诉道:“爷爷,明明是她,她明明已经有摄政王了,为什么还要去勾引国师?” 云永元闻言,愣愣地看着云七月。 倒也不是他觉得七月真如云雅香所想,会勾引南离国师。 而是他竟是没想到,七月竟是跟南离国师也有交情。 不愧是他的孙女,交友广泛。 云雅香还好不知云永元的心声,否则会当场气死。 而云七月此时已经很烦云雅香了,眼神已经肉眼可见的冷了。 云永元看到云七月这个眼神,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而云雅香被愤怒冲昏了头,根本没有察觉到云七月的异样,继续骂道,“云七月,你这行为根本就是不知羞耻,水性杨花。” 云七月气笑了,“我倒是不知道,我被请去给南离国师看诊是不知羞耻,水性杨花,你一个闺中女子天擦黑跑去找人家是什么。” 云雅香一愣,可想到欧阳曦所言,根本就不信云七月的说辞,“你狡辩,分明你……呜——” 云雅香说不出话了。 云雅香一脸惊恐,手指着云七月。 云七月:“这是第三次,说了,别惹我,你不闭嘴,只能我亲自让你闭嘴了。” 云七月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就要转身。 这时候,门口传来动静,有人敲门。 云七月没兴趣,转身就走。 门还是有人开的,云七月听到是南离国师送东西来了,顿足。 回头果然看到了昨日那个大木箱子,她帮忙种灯惊草的报酬。 不顾老爷子和云雅香或惊奇或嫉妒的眼神,云七月淡淡的道:“东西抬到我的明月苑就行。” 说着,转身就走。 云雅香被老爷子吩咐送回了隔壁。 而老爷子,则是跟上云七月,开始八卦。 “七月囡囡,你跟南离国师什么关系?” “七月囡囡,你真是跟南离国师治病去的?” “七月囡囡,南离国师为什么送你那些东西,是不是喜欢你?” “我家七月囡囡真是好样的,人见人爱……” “停!”云七月越听,脑袋越是一阵突突,终于忍不住喊停了。 什么跟什么? 老爷子这都能当八卦记者了。 云永元停了,可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意见,“七月囡囡,那个,爷爷觉得你还是嫁给摄政王比较好。” 摄政王在眼皮子底下啊。 这要嫁给欧阳曦,岂不是远嫁?他以后想七月囡囡了怎么办? 云七月:“……”忽然觉得,太被喜欢也是一种负担。 为了防止老爷子继续幻想,云七月只得老实回答道:“我只是去给他治病,那些东西是报酬,我跟他不会有什么。” 怕是不解释,老爷子自己回去还得一阵脑补。 云永元一听,松了口气的同时,夸道,“我们家七月就是厉害。” 云七月不置可否,继续往前。 老爷子继续跟着,犹犹豫豫。 终于,老爷子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出口,“七月,雅香她……” “您放心,只是三天不能说话而已。” 毕竟也是老爷子的孙女,只要作的不太过分,她下手还是知道分寸的。 老爷子待她好,她总不能让老爷子失望。 云永元一听,总算是松了口气,一脸自豪,“我家孙女就是懂事。” 云七月一听,忍不住失笑。 她这还叫懂事?果然,云雅香有一句话很对。 老爷子太偏心了。 不过,偏心的是自己,挺好,她喜欢。 老爷子送云七月到了明月苑,就止步了,“三房那边估摸着还得过来闹,爷爷帮你挡住,你好好休息吧。” 孙女儿心情不好,他不会看不出来。 云七月闻言点头,心中更加感激了。 进了明月苑后,丫鬟们都围了上来。 看着她们,云七月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今日自己的情绪在听到皇叔没来过之后,此起彼伏,很是奇怪。 这种奇怪的感觉,从前她从未有过,她得安静下来好好想一想这个问题。 丫鬟们出去后,云七月呆坐在明月楼内,回想着今日自己种种的不对劲。 或者说,昨日的自己就有一些不对劲了。 从接到皇叔的小字条开始,自己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好像,从来都没有像那一刻一般,像个小女生一般期待着皇叔的出现。 就算是后来跟着青介去了欧阳曦那里,心中也总担心皇叔会不会去了医馆找不到自己。 今日一听皇叔根本没有去医馆,她就会忍不住去想,皇叔为什么没去医馆,心情也因此不太好。 这种感觉,是她从来没有过的。 可静下心来一阵分析后,云七月便也明了。 就算没有吃过猪肉,那还能没见过猪跑么? 她,大概率,应该是,喜欢上皇叔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明明两人也没有多少的交集呀。 还是说,其实,每一次皇叔对自己维护的时候,其实她心中就一点点的被潜移默化? 时间轴云七月想不起来,但结论一出,云七月却无比肯定。 只有瞬间的不自在,接下来云七月内心就无比的平静,甚至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因为,有了结论,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扭扭捏捏会逃避的人。 想明白后,云七月见时间还早,就准备去自己的药房。 只是刚进到药房,云七月就立刻察觉到了屋内的不对劲…… 第174章 才一进去,云七月便感觉到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药房里本来放了很多的药材,药香很浓。 可偏偏血腥味太浓,把药香味都盖住了。 她的药房平常丫鬟都不能进来,又怎么会有血腥味?哪里来的血腥味? 这般想着,云七月拿出了空间类的夜明珠,原本昏黑的药房顿时明亮了起来。 拿着夜明珠,云七月朝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走去。 绕过了一排架子,云七月继续往里面走,很快便看到一个黑衣人倒在那里。 黑人蒙着脸,浑身都是血,血还在流,蔓延开来,地上有一滩。 心一紧,云七月伸手去扯黑衣人的面巾,想要看看这个黑衣人是谁。 然而,云七月的手才刚刚伸出,那原本不动的人忽然就醒了,并且快速地朝着云七月攻来,速度很快,防备心也很重。 这情景是这般的眼熟,云七月脑海里瞬间便多了一个人的名字。 “玄冥。” 云七月往后退了半步,没出手,只喊出这个名字。 朝着云七月攻击而来的手,在离云七月的脖子只有一点距离的时候停下了。 那双黑沉冷漠的眸子,聚焦在云七月的脸上时,顿时失了光彩。 下一刻,整个人便软倒在地。 “玄冥——”云七月一声惊呼。 云七月伸手去拉玄冥,但是一个不稳,两人一起跌倒。 云七月探出手去查看玄冥的情况,当感知到玄冥此时的身体状态时,云七月眼底有一抹戾气一闪而过。 该死! 云七月怒极。 手中动作没有停,快速地给玄冥止血,喂药,包扎。 过程中,云七月半点没有心疼这几天得来的积分,给玄冥换了最好的最先进的药。 玄冥的伤势倒是好得极快,但是云七月的积分,却也只剩下十了。 而云七月,却半点不心疼。 玄冥醒转,察觉到自己身体已然恢复,虽然表情依旧很冷,但是那冰冷的眼里,却带着一丝的诧异。 玄冥起身,看向云七月。 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抿唇。 云七月见玄冥这一副模样,却忍不住有些心疼,不过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只板着一张脸,看着玄冥道,“怎么,我救了你,你一句谢谢也没有?” 玄冥蹙眉,嘴巴再次张张合合,“谢……谢……” 有些艰难,但是还是说出口了。 他自小的训练就是杀人,就是冷漠。 就算,心中感激,也很难开口说一句谢。 云七月很清楚玄冥的情况。 曾经的他,可能就是一个杀人机器,没有自己的情绪。 若非是被逼急了,玄冥也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而这次的受伤…… 云七月眸中划过一抹冷色。 若是没猜测,应该跟她在街上遇到的那场骚动有关。 而原因…… 想到某种可能,云七月的眸色又冷了几分。 但是,云七月没有问玄冥,只笑着道:“上次我放你走了,这次你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就别走了吧。” 玄冥看着云七月,眸色依旧冷冷的。 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云七月却是能够从那一双冷漠的眸子里,看得到一丝的迷茫。 或许,他自己都不懂自己该答应,还是不该答应。 罢了,慢慢教。 “以后,我是你姐姐,我说什么,你听着就行。”云七月带着几分霸道地道。 玄冥那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的错愕。 “主子?” 她买了自己,又让自己留下,不是要当自己主子? 云七月严肃纠正,“说了你得听我的,说是姐姐便是姐姐。” 说着,脸色放柔了几分,“来,喊一句姐姐听听。” 玄冥不懂云七月。 明明是能当主子,为何非要当姐姐? 难道,当姐姐有当主子好? 虽然不懂,但玄冥也没问。 而且,他不讨厌。 这就行了。 只是,喊姐姐—— 玄冥脸上满是纠结,像是要做一件十分为难的事情一样。 云七月看着,玄冥脸上细微的表情和眼底化不去的迷茫,更心疼了。 也没有逼他,只静静等着。 不知为何,就想认他当自己的弟弟。 或许是因为他与曾经的自己太过相似的缘故吧。云七月如此想着,却也没有去深想。 “姐……姐——” 一阵静默后,玄冥终于开口了。 云七月很欣慰,只是,一抹笑还没完全展开,就听外面有敲门声。 “什么事?”云七月看着门口,蹙眉。 有种被打断的不悦。 “小姐,有人来搜查将军府。”是青烟。 云七月看了一眼玄冥,然后,去开门。 寻常进药房的时候,为了防止有人打扰,她会栓门。 门被打开,露出青烟。 青烟正要说话,就看到了玄冥,顿时一脸戒备。 而玄冥,看着青烟,同样戒备。 或者说,带着杀意。 两人之间,气氛瞬间就剑拔弩张。 云七月忙朝玄冥看去,“她是我丫鬟,不许对她释放杀气。” 玄冥:“……” 一秒,两秒,三秒…… 杀气,才终于收敛。 青烟见此,便知道玄冥是自家小姐的朋友,再看玄冥一身的血衣,青烟似明白了什么,道,“西海国的长公主被刺杀了,现在禁卫军在全城搜查刺客,有人听说看到人往将军府来了,现在侯爷在外面挡着。” 云七月闻言,眸中戾气一闪而过。 “知道了,你先去挡着。”云七月知道青烟是个聪明的,并没有解释。 青烟点头,退下了。 门再次被关上,云七月看向玄冥。 被云七月看着,玄冥忽然有些紧张,有点手足无措。 虽然没表现出来,但是身子带着几分的僵硬。 “我……可以走……” 玄冥冷硬的开口。 下意识的,不想连累她。 云七月却是虎着一张脸,“你叫我一声姐姐,这种时候我让你走,我配当你姐?” 玄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云七月淡淡道:“行了,有你姐在,你等着被保护就行了,别的什么都别想。” 玄冥看着云七月,总觉得云七月的话说反了。 他是男人,才应该是保护人的那个。 不是吗? 玄冥的眼底,再次出现了一丝迷茫。 而此时,外面已经传出了一阵骚动。 “就这儿没搜过了……” 第175章 “我家小姐在里头炼药,你们不能打扰。” 是青烟的声音。 云七月看了一眼玄冥,玄冥也看着云七月,一副想走的样子。 外头的声音,继续响起。 “炼药?炼药能有我们捉拿刺客重要?”禁卫军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的不屑,“这要是让刺客跑了,你们将军府,担待得起么?” “将军府担待不起,本侯担待得起!”云永元沉怒的声音响起,“本侯既然敢让你们搜,那自是能让你们搜,但是本侯的孙女要炼药,没有本侯同意,我看你们谁敢打扰。” 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云永元几乎将维护孙女儿这件事刻入了骨子里。 禁卫军自是一阵掰扯,可云永元态度坚决,说不许,就不许。 孙女没发话,天王老子来了,那还是不许。 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后传来一声响。 接着,便见云七月拉开了门,冷这一张脸出现在了门口。 “谁想搜便进去,但我话说在前头,要是有人敢破坏我的药材,哪怕一丝一毫,都别想好好地从我药房走出去。” 声音冰冷,眼神冷漠,气势迫人。 说完之后,云七月也没管这些人是个什么表情,转身就回到了药房中,手里不知在折腾着什么东西,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她是在制药的。 禁卫军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很明显,他们是被云七月给震慑住了。 他们来的时候,只想快点抓住人,可却忘记了云七月本身不是个好招惹的。 更何况,云七月的还是未来的摄政王妃。 一时间,倒是有些进退两难起来。 禁卫军中的头子,忽而转身看向云永元,道,“倒也不是我们放肆,实在是有人说看到了歹人朝着这边来了。” 云永元一听,立刻就听出来了话中有话,“谁?” “你们云家的六小姐。” 云雅香! 老爷子气得直抖。 他就不明白,同是他的后人,那边为何就不能安分一些? 当年也是…… 事情透露出去了后,禁卫军头子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轻了一半。 要是找不到人,那另一半的责任可就是云雅香的。 思及此,便对着底下的人道:“你们进去,若是敢碰坏东西,唯你们是问。” 底下的几个禁卫军一听,顿时一脸的苦色。 这……还真是够为难人的。 可,头子发令,他们也不能不从。 于是,这些个禁卫军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去了药房里面搜查。 个个高大的汉子,在药材密集的空间里,他们很有些蹑手蹑脚的。 最后确定了药房里的每一个角落,包括房梁都被他们搜查过之后,这才又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没人。”几位禁卫军出了药房之后,都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药房就那么大一点,除了房顶,并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况且,他们可是听说了那个刺客受伤严重的,药房里并没有闻到血腥的味道。 禁卫军头子朝着药房里面看了一眼,再确定药房里面不可能藏人之后,才一挥手,让属下先退了。 属下退下后,禁卫军头子才一脸忐忑恭敬地朝着屋内的云七月拱手赔罪,“云小姐请恕罪,我们也是接到了错误的消息,这才打扰了云小姐,还请云小姐不要怪罪。” 云七月继续专心手中的动作,恍若未闻。 见状,禁卫军头子也差不多了解了云七月方才半晌没有动静的原因。 那定是太专注了的缘故。 禁卫军的头子退开,顺便帮着关上了药房的门。 跟老爷子再告罪后,禁卫军的头子这才带着人往隔壁去了。 例行检查,自然两家都得查。 况且,这云家三房给错误的情报,这件事没完。 此时,云雅香还很生气。 自己的手虽然接好了,可还是有些肿,也很疼。 并且,只要想到受委屈的是自己,爷爷维护的是云七月,她就不爽。 非常的不爽! 不过好在,遇到来搜查的,她只需要提供一个消息,云七月就得倒霉。 现在,云七月那里应该是人仰马翻了吧。 小小的报复回去,否则,她如何能甘心? “香儿!” 就在这个时候,李淑兰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些许的严肃。 云雅香一听自家娘这个声音,吓得站了起来。 然而,才刚站起来,就‘啪’的一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 云雅香一脸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睁大眼睛看着打了自己的人。 “娘——”云雅香下意识的叫着,眼底有一丝的恐惧。 李淑兰冷着一张脸,“我是怎么说的?让你别去招惹那边,你做了什么?” 云雅香哑然,眼底划过一抹心虚。 娘确实说过,让自己不要去招惹那边,可…… “娘,我也不想招惹她,可是她凭什么有了摄政王了,还跟我来抢国师?” 李淑兰一听,蹙眉。 这件事,云雅香并没有跟她说。 云雅香想着,话索性到了这里,就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将昨日和今日做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李淑兰一听,眉头蹙起。 就在云雅香以为自己会被自家娘维护的时候,就听她道:“如果你叫云七月把国师抢走了,那只能说你无用。” 云雅香:“……” “行了,以后别让我知道你去招惹那边,现在禁卫军来了咱们这边,你自己想想要怎么圆谎。” 说完,李淑兰就出去了。 李淑兰出去后,云雅香的表情有些怔愣。 从小,家里的姐妹都很羡慕她亲娘疼爱维护。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娘对她是多么的苛刻严厉。 眼泪,从眼底滑落,云雅香一脸受伤…… 另一边,禁卫军走后,老爷子没有多留,带着下人都离开了,因为不想打扰到孙女做正事。 感觉到外面都安静了,云七月才走到一个药架前,伸手一拉,药架便移开,露出里头的一小片空间。 若非那些禁卫军不敢将这儿弄得太乱,所以不敢仔细检查,这个小小的空间自是要被发现的。 看着里面的玄冥,云七月勾唇,“相信姐能保护你了?” 玄冥抿唇,没说话。 而云七月没有等玄冥回答,直接转身。 只是,转身时,云七月的眸色冷了几分。 既然是当了人家的姐姐,且说了要保护他,那么,伤害他的人,她又怎么能放过? 第176章 虽然要给玄冥报仇,但是云七月也没急这一时半刻的。 没别的,就今日西海国的长公主被人刺杀,那那儿的防守一定会加强,她是傻才会在这个节骨眼过去送靶子。 虽然现在的明月苑是干净的,不再有谁的眼线了。 但云七月除了青烟和似雪,并没有让其他人看到玄冥。 毕竟今日才搜查,今日她这儿就多了个人,难免会被多想。 人多眼杂,她并不想加大不必要的麻烦。 “青烟,去给……”云七月话说到这里,顿住,蹙眉。 玄冥,是杀手组织给他的名字。 她不喜欢。 “我给你取个名字怎么样?”云七月问玄冥。 如果他不愿意,那就算了,一切以他的意愿为主。 玄冥:“都行。” 名字不过是代号,叫什么都无所谓。 云七月想了想,道:“如今我既然是你姐姐,那你便跟我姓吧。” 云七月说着,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名字,“云翔,以后你就叫云翔。” 希望往后的他能够自由翱翔,再也不被人左右。 云翔眸色微闪,随即点头,“行。” 见云翔答应,云七月很高兴,就问,“你喜欢怎样颜色的衣服?” 每次看他,都是一身黑衣。 “黑色。”不假思索。 除了黑色,他没穿过别的颜色。 云七月一副果然的神情,就让青烟先去准备黑色的衣裳。 至于别的颜色,慢慢来。 一下子让他做出太多的改变,估计他也不自在。 青烟速度很快,所以衣裳很快就拿来了。 自然,这个时候能拿来的,也就只有侍卫的衣裳了。 云翔穿上后,云七月当即就交代似雪,让似雪明日让人准备别的衣裳。 既然是弟弟,那她让人专门给他做衣裳,不过分吧? 云翔全程没什么表情,只是那眼底,却忍不住微微闪动。 心中,也有种奇怪的感觉。 对她,与对旁人的感官是不同的,这点他清楚。 若非如此,这次重伤,他也不会来她这里了。 云七月并不知道云翔所想,准备完衣服之后,就开始帮他准备房间。 当然,让一个男人跟自己住一个院落是不妥的。 但云七月不在乎。 在新世纪,一个别墅里不也住着一家人? 她这明月楼,与别墅也没太大差别了。 而云翔,自然是云七月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一些世故人情,云翔是不懂的。 他只懂杀人。 这就样,云翔在明月楼住了下来。 翌日一早,云七月拉着云翔跟自己一起吃早膳。 云七月发现,云翔吃饭很快,几乎一分钟之内能解决。 虽然知道这是训练的结果,但是云七月还是开口,“你都吃完了,我还没开始,下次你可以慢一点的。” 云翔抬头,果然看云七月碗里的饭还没动。 微微蹙眉,云翔还是拿起了自己的碗筷,动作尽可能慢地继续吃。 只是,眼看着云翔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云七月又连忙制止,“如果吃饱了,不必勉强自己。” 云翔动作顿了顿,然后放下了筷子。 见云翔如此,云七月叹气。 还得慢慢教啊。 饭后,云七月将云翔交给青烟和榆临照看。 想到云翔早上见到榆临就准备大打出手的样子,云七月还是忍不住交代,“虽然不是谁都是好人,可也不是谁都是坏人,如果不是对方真的威胁到你,起码在我这里,你可以不必见谁都动手,知道吗?” 云翔还是很厉害的,可她怕她的人损失惨重啊,有几个得用的人可不那么容易。 云七月心中暗自叹息,面上却半点没有显露。 云翔点头,没有多话。 站在明月楼门口,云翔看着云七月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微微蹙眉。 想跟。 然而,云翔蹙眉的动作,自带杀气。 于是,院子里的小丫鬟,包括彩儿在内,都是战战兢兢。 早上云翔跟榆临的剑拔弩张,可是将她们吓坏了的。 这小姐出去了,云翔会不会又…… 丫鬟们胡思乱想之际,云翔转身,进了明月楼。 不相关的人,他不感兴趣。 而云七月,离开将军府后,便直接去了摄政王府。 今日是她跟皇叔的五日之约,先前或许还没怎么觉得,如今知道了自己的感情后,云七月反而有些好奇和期待今日的皇叔要做什么。 一路走,一路想,就是没想到到了摄政王府后,得到的消息是皇叔不在府中。 不在? 云七月蹙眉。 今日约了自己,为何不在? “他什么时候回来?”云七月问。 对待云七月,府中的人都是很恭敬的。 所以,云七月问,侍卫便回答:“王爷,已经几日不曾回来了,属下们也不知道王爷会什么时候回来。” 几日没回来? 难不成皇叔给自己写小字条以后,遇到了什么事? 心中有那么瞬间的担心,不过很快就散去。 之后,跟侍卫说了一声后,云七月进了摄政王府。 皇叔既然说今日有事找自己,那应该是确确实实有事的,所以今日应该是会回来的吧? 说实在的,云七月自己都不那么确定。 但是,空等着并不是云七月的作风,所以云七月开始给府里的侍卫下人看诊起来。 摄政王府是有府医的,一般的下人也没有寻常疾病,却是有一些人有陈年旧疾。 比如管家,他最大的毛病是老寒腿,府医解决不了。 还有痛风,旧伤留下的后遗症等…… 这些旁的大夫束手无策的病症,到了云七月这里,那简直就是药到病除。 一时间,云七月在王府拥有了很多的粉丝,府里的下人更是将云七月这个未来的主子伺候得舒服。 而此时,在禁地的夜阑绝,自然也知道了云七月在摄政王府等自己的事情。 一边打喷嚏,一边寒着一张脸瞪着一旁忙活的徐老,“解药还没有配出来?” 要是自己现在这个模样去见云七月,自己的身份岂不是分分钟就暴露在她面前了? 想到这里,夜阑绝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几分。 徐老手中动作一顿,“还……没有——” 夜阑绝:“滚——” 没用的东西,这都快三天过去了,竟还没配出解药来。 徐老如蒙大赦,立刻麻溜地滚了。 他也委屈啊,谁让未来的主母在医毒方面领先他太多了?他真的无能为力呀。 徐老离开后,夜阑绝冰冷的目光落在一旁站着的冥风身上。 第177章 冥风觉得,要完! 心中呐喊:为何出去办事的不是自己而是黑煞? 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冥风不要命地直视自己主上……好吧,下一秒就挪开了视线。 但,要说的话,还是得说的啊。 咽了咽口水,冥风道:“主上,属下觉得您要不直接跟云……主母她坦白身份吧……” 感觉到冷气越来越多,冥风抖了抖,顿了顿,闭着眼一口气将话说完,“毕竟主上是准备娶主母的,除非主上想要瞒着主母一辈子,不然早晚还是得坦白身份。” 说完,冥风很怂地跪在地上,“主上,属下胡说的,您千万不要卸了属下呀。” 主上好可怕,冷气跟不要去似的。 要完。 他为什么非要嘴贱说这些? 然而,冥风心中颤抖半晌,却忽然察觉到了不对。 主上要动手要发怒,那是一息间的事情,这都多久了主上都没动静,难道,他的话没有惹怒主上? 心中好奇,可到底不敢抬头。 而此时,夜阑绝陷入了沉思。 冥风的话,他听到了。 并且,似乎觉得他话挺有道理。 瞒一辈子,他没想过。 毕竟两个身份也不是为了瞒着她什么,而是自己本身就有两个身份。 从前没有想过娶妻,如今既是要娶,自是没想过要隐瞒。 想到这儿,夜阑绝起身。 这次,冥风下意识抬头,见主上的冷眼正在自己的身上。 这……难道是要秋后算账? 冥风这正以为自己要受罚的时候,夜阑绝开口了,“主意不错。” 说着,便往大殿门口走去。 冥风:“……”主上不会这么快就要去坦白了吧? 夜阑绝确实是打算去坦白。 主要是,听说云七月那女人等在王府里,他就焦躁。 然而,夜阑绝才刚走到大殿门口,就见一个属下匆匆而来。 看清那属下是谁后,夜阑绝原本缓和的脸色,再次僵硬了…… —— 一日的时间毕竟有限,很快就过完了,云七月也将摄政王府的人检查了个遍。 而直到天擦黑,夜阑绝却依旧没回来。 云七月原本平静的心情,更加的平静了。 走出摄政王府的时候,云七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原本以为,夜阑绝没有出现,自己一定会很生气。 可,她没有生气,只有她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平静。 回到将军府后,云七月陪着的云翔吃了晚膳后,就回到了药房,继续制药。 大概到了戌时,云七月才觉得差不多了,出了药房。 只是一走出去,却见到云翔正站在门口。 云七月一愣,“你怎么还没睡?” 云翔看着云七月,抿唇,“你心情不好。” 云七月:“没。” 云翔:“有。” 他感觉到了。 云七月一愣。 她真的有心情不好吗?明明感觉很平静。 就只有制药的时候,不太能够集中注意力。 云七月没有深想,只对云翔道:“我现在没事了,你先去休息吧。” 云翔下意识蹙眉,但是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十分干脆。 云七月回到了自己房间,躺下,却是很久睡不着。 大概到了丑时,云七月才终于睡了过去。 因为睡着太晚,云七月起得也不早。 起来时,见云翔坐在早膳前没动,她走过去时,早膳还是热的。 这都过了辰时了,饭菜还是热的,这说明了已经热了好几趟。 而云翔,却一直等着自己没吃么? 云七月看向一旁的似雪,似雪看出自家小姐的意思,道:“他说要等小姐一起吃早膳。” 云七月:“……” 微微叹息,坐下。 陪着云翔吃了早膳之后,云七月才对着云翔道,“下次饿了就吃,不必等我。” 云翔没反驳,点头。 云翔来后,就一直在明月苑。 甚至明月苑之外的人,包括老爷子,都不知道云翔的存在。 云七月就寻思着将云翔带到人前,并介绍给爷爷认识。 然而,正打算这么做的时候,驿馆有人来了。 说是西海国的使臣和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专门来请云七月去给西海国的长公主秦代柔看病的。 云七月只让来通禀的下人先过去,自己则是看向云翔。 听到西海长公主几个字的时候,云翔的气息不对。 这般,云七月就更加的确定了秦代柔就是当初逼迫云翔,并且害得云翔流落第一楼的人。 而金主,自然就是西海皇帝。 只是,秦代柔如今都二十五岁了,云翔不到才十五岁。 就这,秦代柔还想要老牛吃嫩草,逼迫云翔做她的驸马? 想到这里,云七月心中便有愤怒,但是面上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平静。 眼看着云翔在暴走的边缘,云七月上前握住了云翔紧握成拳的手,“别冲动。” 云翔低头,看向云七月时的眼里,却有着浓浓的杀意,即便是对云七月也没有收敛分毫,大有一种‘挡我者死’的气势。 云七月没有动,也没有怕,只冷静地看着云翔。 “你想去杀秦代柔?”云七月问。 云翔:“是。”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云七月:“那你能够一击将她致命吗?” 云翔沉默了。 因为,他不能。 要是可以,曾经至少有三次的机会。 但是三次机会他都失败了。 因为,秦代柔在西海国十分受宠,她的身边不乏高手。 就算那些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可寡不敌众。 想到这里,云翔的拳头握得更紧了。 云七月却是一根一根地将云翔的手指掰开,“既然没法把握将她一击致命,那你也不要浪费我辛辛苦苦救过来的命。” 云七月说着,一脸坚定的看着云翔。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那么你的仇,我帮你报了。” 云翔一听,蹙眉,“你……” “不要质疑我,相信我有这个能耐。”云七月打断云翔,一脸的坚定。 云翔看着云七月,久久,才收敛了杀气,说出两个字,“不去。” 云七月知道云翔是什么意思,他不希望自己去治秦代柔,但…… “我不去,也总有人去。”说着,云七月勾唇,“况且,我不去,如何给你报仇?” 第178章 云翔一愣,随即看着云七月,“那你……” 云七月:“放心,报仇不一定要弄出什么动静来,你在家等着姐姐的好消息就行了。” 云翔被安抚了。 于是云七月到了前厅。 此时的老爷子在前厅等着,只想着要是孙女儿不想去,那就帮忙对付,倒是没怎么应付那两人。 云七月姗姗来迟,使臣和大太监却不敢有半点的不满,看到她时,还忙上前行礼。 “见过云小姐。” 云七月看着两人,轻轻颔首,而后就坐在了老爷子的旁边,淡淡问道:“找我有事?” 下人通禀了,但她只当不知道。 使臣闻言,连忙上前,“是这样的,云小姐,我们西海的长公主日前遇到了刺杀,这几日身子有碍,想请云小姐去看看。” “她身子有碍,不是还有太医?”云七月很不客气,脸色淡泊寒凉,“须知,我并非什么人的专属大夫。” 使臣一听,脸色难看。 可,这个时候他并不敢得罪云七月,故而看向那大太监。 大太监也是没有想到云七月会拒绝,连忙道,“云小姐,咱家是皇上让来,请云小姐去给西海长公主看病的。” 云七月看向那太监,“只要我不想去,谁来请都没用。” 云七月这话一出,大太监愣住。 这是公然抗旨啊! 而云永元也愣住,他没想到自家孙女竟这般的霸气。 只是抗旨……云永元多少还是有些担忧。 可想到夜阑绝,忽然云永元的担忧就没了。 有靠山就是好啊,可以瞎胡闹。 嗯,只要摄政王不欺负孙女儿,似乎成为孙女婿也不错。 “云小姐……”大太监脸色苍白,不知该如何说。 这云小姐是摄政王罩着的人,他能说什么? 别说是他了,就是皇上来了,怕也只有生气的份。 使臣脸色也不是很好,他没想到云七月会这么不给面子。 但是,想到长公主的情况,使臣上前一步,“只要云小姐愿意救我们长公主,想要什么条件都行。” 云七月闻言,勾唇。 “什么条件都可以?” 这一个个的,是有多大的底气,竟总是敢让她提条件? 真以为她没见过世面提不出过分条件? 使臣点头,“只要您愿意救长公主……” 云七月点头,微垂的眸子却是透着一丝的冷意。 如果可以,她是想让秦代柔向云翔磕头赔罪的,然后对着秦代柔就是一阵折磨。 毕竟,当初她第一次见到云翔的时候,他身上不仅有慢性毒,还被折磨的不成样。 毒还是云翔这次找到自己后,她才给他解的。 而这中间,云翔承受了多少? 但,云七月知道,这个条件现在不能提。 “我要你们西海的一块免死令牌,以及长公主的一个承诺。”云七月开口。 西海使臣一听‘免死金牌’,脸色就不太好了,又听要长公主的承诺,西海使臣更是蹙眉,却还是下意识的问,“云小姐想要什么承诺?” 云七月:“日后,无论何时何地我提什么要求,她都必须照做,否则,我能让她怎么好的,就怎么继续病。” 云七月的嚣张,最终还是气走了西海使臣。 主要是,西海使臣他也做不了决定,无法答应云七月提出来的条件。 使臣一走,云永元一脸担心的看着云七月。 孙女霸气是霸气,可要是摄政王不罩着孙女了,那来自西海的报复,孙女可承受得住? 虽然自己也能护着孙女,可没准那一日就两腿一蹬了。 思及此,云永元便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心。 云七月眉毛一扬,一脸自信,“爷爷,在这世上行走,唯一靠得住的,只有自己,我从未想着做谁的附庸。” 就算如今借着皇叔的势,可那是因为有势不借是傻蛋,可不代表她完全依赖。 换一句话说,她现在嚣张,看起来是借势皇叔,可若是皇叔不做自己的靠山了,她也有能力自保。 否则,自己没点自保能力就嚣张,那不是二货做的么? 云永元是第一次听着孙女说这样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可很快,云永元眼眶红了。 孙女如此自立自强,肯定是孙女儿这三年受了大罪了…… 另一边,驿站。 使臣带回了云七月的原话,气得长公主险些背过气去,一双眼睛气得通红。 这时,旁边一人开口,“不想早点归西,你最好忍着你的脾气。” 声音冰冷无情,却也正好让秦代柔反应过来。 此时的秦代柔脸色苍白,没什么生机的躺在床上。 虽然这次的刺杀没让秦代柔当场丧命,可却也让她重伤。 命是捡回来了,可要是得不到医治,也依旧会死。 而此时,秦代柔的房间里,除了使臣,还有西海的六皇子秦烨,以及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冷漠脸男人。 而刚才说话的,就是这个男人。 一旁的秦烨,对于男人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让使臣退下。 秦烨看了眼男人,又看向长公主。 “你的承诺倒是好办,但是免死金牌,怕是没有。” 这话,是实话。 这可是东临国,可不是西海。 就算去信回去要令牌,这一来一回的,也得好些时间。 届时,怕是皇姐的身子早就撑不住了。 但,秦代柔一直是受宠的,别说免死金牌了,就是承诺,她也不想答应。 她高高在上,何曾答应过谁什么承诺? “不应。”秦代柔咬牙,“我就不信,咱们给东临的皇帝施压,她云七月还能不来。” “你当东临摄政王吃素?”黑衣男人再次开口。 秦代柔一听,脸色苍白。 秦烨看向黑衣男人,“那要怎么办?” 黑衣男人看着秦代柔,“想活着,你除了答应,别无选择。” 秦代柔憋屈,还是不愿,“可我没有免死……” 秦代柔的话,在男人亮出手上的东西时,止住了。 因为,黑衣男人手上拿着的,赫然就是西海国的免死令牌。 秦烨也震惊:“你……” “别忘了,你欠我一条命。”黑衣男人说完,将令牌丢给了秦代柔,就走了出去。 无人敢拦。 另一边,云七月陪着老爷子喝茶时,秦代柔的承诺书和西秦的免死令牌被送到了将军府。 “爷爷,茶您自己喝吧,我先走了。” 整……不,治秦代柔,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第179章 云七月直接坐着西海使臣派来的马车,进了西海使臣所住的驿站。 是秦烨出来接的。 只是,秦烨看着云七月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的阴鸷、厌恶和冷怒。 云七月不以为然。 唯一奇怪的是,当初在百花节宫宴的时候,秦烨还曾求娶自己。 按理说,就算自己当初才艺惊艳四座,也不至于让一个厌憎自己的人求娶啊,这不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云七月心中狐疑,面上却全无表现。 而秦烨,此时是很想将云七月给捏死的。 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看到云七月,也没做出迎接的姿态,而是转身就走。 云七月面上没有半点波动,秦烨走了,不还有带路的下人? 这若下人都不带路,她走就是了,左右着急的不是她。 至于辩论何为待客之道,云七月觉得没必要。 一时的口头之快,并起不到什么大的效果,既如此,她倒不如直入主题。 很快,云七月就被带到了长公主秦代柔的住处。 秦烨此时已经等在门口了,但是不知为何,秦烨此时看着云七月的眼神,比方才平静了许多。 云七月意外,心想莫不是这秦代柔在西海的地位非比寻常,所以让这西海的六皇子前后有了这么大的改变? 压下心中的疑惑,云七月直接进屋,秦烨后面跟了进来。 此时云七月发现,秦代柔的房内,还有一人。 那人一身黑衣侍卫装扮,身上气息很冷,却又不同于皇叔或者欧阳曦或云翔的那种冷。 皇叔身上的那种冷,仿若高高在上的神明,睥睨天下。 欧阳曦身上的冷,是一种凉薄,那种凉薄之下,应该掩藏着天大的伤。 云翔的冷,是作为杀手,自小被训练的冷血。 而眼前这人身上的冷,却带着某种野心,让人觉得,此人无情甚至残酷。 但,这么一个人,站在秦代柔的床前,云七月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人,想必是秦代柔身边的面首,同时兼顾保护秦代柔的任务。 也只有这个说法能够说得通。 所以,此人,极有可能是伤害云翔的人。 虽然云翔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以云翔的能耐,应当普通人轻易是伤不了他的。 想到这里,云七月看着可以一人的眼神透着几分的凉意。 再没看她,云七月直接移开了视线,看向床上的秦代柔。 也因此,云七月没有看到黑男人那人眼里闪过的一丝趣味,以及,秦烨眼底的一丝不悦,或是不甘。 秦代柔这个时候很虚弱,但是她依旧强睁着眼睛,一双眼冷冷的看着云七月。 显然,对于云七月让她付出的条件很是耿耿于怀。 但,那又如何? 想杀她而又不能杀她,恨她又不能对她做什么,那难受的是对方,又不是自己。 于是,云七月直接忽视了秦代柔的表情,很是随意的出手摸了一下秦代柔的手腕,速度之快,甚至让秦代柔以为云七月是在敷衍。 不过,秦代柔到底也是听说过云七月的摸脉之神速的,就算心中怀疑云七月是在敷衍,也没有说出来。 “能治。” 只两个字。 秦代柔的伤主要在肚子上。 肚子被一剑刺穿,外伤倒是还好,内伤却难以处理。 秦代柔能够现在还有气在,应该是西海国有什么厉害的药在帮她拖着。 只能说西海果然不愧是第一强国。 秦代柔虽然对云七月是抱着希望的,可是云七月说能治的时候,她还是愣住了。 “真能?”秦代柔眼里有光。 “长公主若是不信,大可另请高明。” 这个时候,秦代柔哪里敢不信? 就是之前对云七月的不悦都不敢有了。 她还想活着,一点都不想死。 因此,一听云七月说,秦代柔立刻道:“没有不信,快帮我治吧。” 云七月微微垂眸,“我治病不喜欢有人在场。” 很显然,云七月这是要赶人了。 秦烨蹙眉,正要说话,却是被黑衣男人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那个眼神里有着冰凉,有着警告,甚至还带着一丝的杀气。 秦烨直接打了个哆嗦,不敢多呀,退下了。 黑衣人看了一眼云七月,又看到一眼秦代柔,走了出去,并且还将门给关上了。 等屋内只剩秦代柔,云七月才看向秦代柔,面纱下的唇微微勾起,“你当真要我治?” 秦代柔看着云七月,蹙眉,“怎么,你收了我的东西想要反悔?” 云七月:“不,既然来了,我就不会反悔,就怕长公主你反悔。” 秦代柔闻言,心一紧,下意识就问,“你想做什么?” 秦代柔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甚至在想,若是云七月敢胡来,她就喊人。 毕竟受伤躺床上,秦代柔是非常的没有安全感的。 看着云七月慌张的模样,心中冷笑。 这么胆小,想必是作恶不少。 “我?自然是给你治病,只不过会很疼,且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也说不准,你确定你要治?” 说完,云七月衷心建议,“我觉得,选择死要容易一点。” 秦代柔:“……你死我也不会死,快给我治。” 她觉得,云七月没有治好她之前,她就得先气死了。 没见过直接让病人选择死的大夫,云七月是第一个。 云七月闻言,叹息,“让你死你不死,待会我一旦开始治疗了,想选择死都不能了。” 说着,云七月想了想,才道:“这样吧,我先给你吃点药,否则待会你叫得太惨他们得以为我在杀猪了。” “你……”秦代柔觉得一口气上不来。 该死的云七月,竟敢说她是猪? 然而,一句话还没出口,一颗药就落入了嘴里,并且入口即化。 秦代柔:“你——唔——” 失声了。 云七月,敢给她吃哑巴的药? “放心,只一个时辰不能说话,很快的。”云七月安抚。 可,不知道为何,对上云七月那平静的眼神,秦代柔心中的恐惧和不安越来越深,简直如同洪水一般的滔滔不绝。 秦代柔想要起身。 然而,下一刻,她觉得腰间一麻,然后身体不能动了。 秦代柔:“……” 云七月到底想要做什么? 第180章 云七月看了一眼惊恐的秦代柔,然后就移开了视线。 来之前,她虽然跟云翔说自己不治还有别人能治,可看了秦代柔的情况之后,云七月很清楚一点:自己不治,秦代柔死定了。 刚才,她其实只要说一句不能治就行了。 但,要一个人死太容易了。 可,秦代柔既然伤过云翔,而她现在是云翔的姐姐,并且答应了云翔要替他报仇,那自然就不能让她轻易死了。 死的太容易,就太便宜她了。 思及此,云七月拿出了自己的手术刀。 秦代柔那情况必须开刀,否则必死无疑,这也是只有她能救的缘故。 “唔——” 云七月的刀划开了秦代柔的身体。 秦代柔痛死了。 因为云七月给秦代柔打的并不是一般的麻醉针。 她给秦代柔打的针,会让秦代柔的身体不能动,但是痛感却依旧存在。 如今的秦代柔又不能说话,痛也叫不出声,所以对云七月的手术是没有任何影响的。 整人归整人,基本的医德云七月还是有的。 没有秦代柔的干扰,云七月开始认真的做着手术,动作是没有任何的掺假和含糊的。 此时的秦代柔,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肚子被扯开,然后肠子被云七月掏动,剧痛袭来,额间满是汗水。 疼,疼得想要打滚了。 可,此时的她根本动不了。 这一刻,秦代柔觉得自己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可,开不了口。 偏偏,在身心巨大的折磨之下,云七月一边手术还不忘一边直播。 “你这肠子有好几个洞呢,啧啧,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说着,“胃部也有挫伤,腹腔的血也不少,得清理出去……” 随着云七月的每一句话,秦代柔的脑海里会出现相应的场景。 总之,没被吓死,秦代柔都能说是心理承受力巨大了。 过程中,秦代柔数次想要晕倒,可是偏偏根本晕不了,只能清醒的无助又绝望的感觉一切,然后忍着剧痛。 这一刻,秦代柔觉得,哪怕能够喊出声也好啊。 疼痛不能宣泄,只能默默承受,想要打滚都不行。 真的,不如死了。 这个过程,对于秦代柔来说,那简直是噩梦。 旁人疼着疼着,可能就麻木了。 可是,秦代柔没有,她甚至连麻木都没有。 直到,听到云七月说一句,“好了,缝完了。”秦代柔才得以松一口气。 自己被缝了多少次,她自己都不知道。 接着,她发现,自己可以出声了。 然后,所有的痛感全部消散了,最好是方才她所经历的一切全都是幻觉一样。 可是那个醒不来的噩梦绝对不可能是幻觉。 “好了,卧床几天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云七月的声音传来。 明明这个时候秦代柔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可是,一听到云7月的声音她就忍不住想要颤抖。 比起这一场噩梦,她似乎更加畏惧云七月的声音,仿佛此时此刻云七月就是一个恶魔。 对,对她来说,云七月就是恶魔。 愤恨瞪着云七月,秦代柔很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开口,“我不会感谢你的。” 云七月点头:“没事,我想要的报酬已经得到了,你只要不要忘记你的承诺书就行。”意思很明显,她不需要她的感谢。 她只需要祈祷以后看着自己不做噩梦就行了。 说着,云七月补充:“另外,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是你不想死想活的。” 秦代柔:“……” 谁会想死不想活? 谁会在那时候会选择死放弃治疗? 秦代柔觉得自己太累了,不想跟云七月说话。 而云七月,走到了门边,拉开了门。 此时,黑衣人和秦烨都坐在门口,“接下来就没有我的事了,这几日不要进食,明日开始就得下床走一走。” 该交代的,她还是得交代的。 说完,云七月没再看谁,直接走人。 秦烨立刻进去看秦代柔了,而黑衣人则是看着云七月的背影,眸子里带着几分的掠夺…… 云七月从驿馆出来后,并没有上驿馆准备的马车,直接走到了街上。 不久,云七月感觉有一辆马车正跟着自己,但是她没有回头。 要跟便跟,但是想要对她做什么,那她也不是吃素的。 所以云7月该咋样还是咋样,该逛街还是逛街,并不受身后的马车的影响。 然而你云七月不受马车的影响,不代表路人以及街道两边的商贩,不受马车的影响。 也是这个时候,云7月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回头,云七月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因为跟着他后面的马车,赫然就是摄政王府的那一辆。 试问,谁人不怕摄政王? 而她,就是被摄政王府的马车跟了一路。 见云七月终于回头了,晨风松了一口气。 “王……云小姐,主子有请。”晨风看着马车的方向。 实在不明白,明明早就可以喊住未来主母了,可主子却偏不,就只这样跟在身后。 难不成,这样尾随着未来主母会更香? 不理解主子的思路。 或者,这是陷入在感情里的男人的专属行为吧,反正他是不理解的。 云七月看了一眼马车,然后冷然回头,不理。 晨风:“……” “主子……”晨风不知该怎么办了。 这未来主母不肯上马车,他还能强拉不成? “上车——”夜阑绝的声音自马车里传了出来。 云七月依旧不理,径直往前走。 他让她上车,她就上车,岂不是很没面子? 再说了,她为什么要听他话? 云七月不以为然,且准备拐入旁边的一个巷子里。 等进了狭窄的巷子里了,看他还要怎么跟着自己。 然而,云七月的一只脚才刚刚踏入了巷子里,一只手就勾住了她的腰。 下一刻,她只觉得车帘掠过脸,人就出现在了马车车厢里了。 并且,还是以自己坐在夜阑绝腿上的姿态。 云七月呆愣几秒,然后迅速起身,坐到夜阑绝的对面,冷眼看着夜阑绝,“摄政王,请自重。” 看着云七月冷漠的态度,夜阑绝蹙眉。 “你不是心悦本王?”现在这是什么态度? 第181章 云七月目光冷淡的看向夜阑绝,启唇,“现在不喜欢了。” 云七月话说完,马车内的气氛降至冰点。 可云七月看向夜阑绝的目光却没有丝毫的闪躲,都不带怕的。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想要捏死云七月。 可拳头握了几次,终究是松开了。 “滚!”夜阑绝终于出声。 云七月袖中的手微紧,唇角却是勾起,“求之不得。” 说着,决然转身,没有半点留恋。 “砰——” 马车里传来声响。 云七月方才坐的位置,精准无比的粉碎,旁的地方没受到任何的影响。 充当透明人的车夫和晨风,此时战战兢兢,不敢吭声。 “回去。” 夜阑绝冷漠的声音响起。 车夫反应过来,立刻驾车,却是不敢太快。 在缓慢行驶的马车里,夜阑绝的情绪糟糕到了极点。 此时此刻,夜阑绝有一种被云七月给耍了的感觉。 分明前一刻还说心悦自己,非嫁给自己不可,这么快就变心了? 该死的女人! 夜阑绝心中一边恼怒咒骂,一边自怀中掏出了一个半边蝴蝶翅膀的半脸面具。 面具正好能够遮住云七月那原本长了毒斑的半张脸。 云七月并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真容,而他同样也不想,那面纱总是掉落,有个什么用? 所以,他特意让人打造了这个面具,废了许多的功夫。 可那个女人…… 手微紧,准备将面具捏碎。 既然那个女人那般的可恶,他为何还要给她面具? 可,终究,夜阑绝还是收了手,将面具放入了袖中。 只是,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动作后,夜阑绝面具下得脸更难看了。 而云七月,从夜阑绝的马车里下来后,心情就非常的不美妙。 去医馆游荡了一圈后,云七月没有什么心情,就准备回去。 但,走了一半,云七月就改了方向,从城门口而去。 云七月出了城门,并且就一步一步的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坐马车,可以用轻功,为何就要用走的。 就是有一种郁闷想要宣泄。 难受。 非常的难受。 狂躁。 非常的狂躁。 想要大喊大叫。 可,她没有,也不会。 为了一个男人发疯,凭什么? 就这样,云七月冷着脸,走到了禁地。 此时,天色才刚刚擦黑。 禁地里的鬼面人都知道云七月,可是云七月却从来没有这么早来过,见云七月来得这样早,禁地的鬼面人都有些惊讶。 云七月顺利的进了禁地。 接着,鬼面人就立刻去通禀了。 当然,此时的夜阑绝心情也很不好,是没有来禁地的,所以鬼面人就得去王府通禀。 听到云七月在禁地,夜阑绝的眸色难看。 “赶出去!”既然不喜欢自己,去自己的地方做什么? 鬼面人一愣,然后准备去执行。 “慢着——”夜阑绝制止了。 夜阑绝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些烦躁。 方才,他都忘记了自己两个身份了。 九渊,身份上还是云七月的师父。 师父收了徒弟,应该是不能放任徒弟不管的吧? 夜阑绝如此的想着,就站起身来,“本座自己去。” 就算不让云七月去禁地,也得先解除了师徒关系才行。 否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己岂不是还得为她负责一生? …… 云七月先是去的图书阁。 本来想要看看书静静心。 可去了图书阁,她发现自己看不进去。 于是,云七月又去了竹林,开始在阵法里穿梭。 在阵法里面,云七月简直是不要命的打法。 但是毫无疑问,这种打法非常的有效,进步很快。 云七月尝到了甜头,就更加的狂了。 直到,阵法听了,云七月躺在地上直喘气。 好累。 但是出了一身的汗,很爽。 好像心中的不痛快发泄了一通了。 云七月闭上了眼睛,然后忽然觉得自己面前有人。 云七月睁眼,便见自己的面前站着九渊。 云七月坐起身,看着九渊,云七月莫名有些委屈:“师父……” 只是,云七月喊出声就没有继续了,因为她看到九渊与平日里不同。 此时的九渊脸色僵硬,眸色深邃,周身似乎带着煞气,一看就是心情不好。 云七月先是一愣,随即开口,“师父,咱们喝酒吧?” 两个人心情都不好,那么,就从师父变成酒友吧。 夜阑绝一听,下意识蹙眉。 对于喝酒,他不喜。 尤其,不喜云七月喝酒。 但是,夜阑绝看着云七月期待的眼神,鬼使神差的点头了。 夜阑绝:“……” 脸更黑了。 这女人都不喜欢自己了,自己还答应她的要求做什么? 见鬼! 不管如何,夜阑绝答应的事情就会做。 于是夜阑绝找到了鬼面人,让人准备酒。 然后,拎起云七月,就朝着禁地的最高处去了。 云七月没动,任由自己像一条咸鱼一样被夜阑绝拎着。 很快,夜阑绝就带着云七月到了一个断崖上。 断崖的地势高,能够看到禁地所有的场景,也能够看到京城。 不过京城现在的灯火不多,看着并不怎么壮观,倒是这禁地,每个地方都有灯,从这里,她能够看到那灯光下的蓝花楹还有桃花树等的桦树,很美。 而且,不得不说,师父的眼光很不错,这断崖上各色鲜花簇拥生长,就算是黑夜,在月光下也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嗯,总之,是一个喝酒的好地方。 很快,就有鬼面人拿来了一堆酒。 是的,一堆。 因为每只酒瓶都不大,只比巴掌大一些。 “师父,我先干为敬了啊。”云七月看着底下的蓝花楹树,嘴里说着,手上已经开了一瓶酒。 然后,直接就往嘴里灌了。 嗯,不辣,挺好。 至少,不会成为醉鬼。 云七月如此的想着。 可却没有看到,一旁的夜阑绝的眉头紧紧蹙起了。 想要阻止,但是想到云七月今日对自己的冷漠,夜阑绝终究还是没有阻止,而是自己开了一瓶酒喝了起来。 两人都在喝酒,两人心情都不好。 但是偏偏,这两人谁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因为了感情的事情在赌气。 毕竟,两人谁都没有接触过这些。 禁地的酒口感很好,但是后劲很大。 于是,云七月醉了,并且醉了后的云七月还不老实…… 第182章 “师父,你帮我收拾一个人,好不好——”醉眼朦胧的云七月,此时好像是认识九渊的。 夜阑绝虽然喝了酒,但是却并没有任何醉意。 看着云七月那模样,有些生气,却又忍不住问,“收拾谁?” “夜阑绝!” 夜阑绝从云七月的嘴里听到‘夜阑绝’三个字的时候,脸色黑了。 敢情这个女人不仅是不喜欢自己了,竟然还想收拾自己。 果然,够没有良心的。 然而,云七月此时就是一个醉鬼,哪里会去看夜阑绝是什么表情? 云七月现在的注意力全都在夜阑绝的眼睛上,然后,忽然就气呼呼的模样。 在夜阑绝完全没有想到的时候,云七月一口咬住了夜阑绝的嘴巴……半点的旖旎都没有,就是咬,发狠了的咬。 夜阑绝吃痛,更多的是怒。 不是因为云七月咬了自己怒,而是因为云七月要的是自己九渊这个身份。 难不成,云七月不喜欢自己了,是因为喜欢上了自己的师父,九渊这个身份? 所以,云七月还是看脸的? 才这样想,云七月就放开了夜阑绝,奶凶奶凶的瞪着夜阑绝。 “皇叔……” 夜阑绝身形一震。 她,知道了? 认出来了? “皇叔,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云七月奶凶的表情,变成了委屈。 这样的云七月,是夜阑绝从来没有见过的,很是新鲜。 然后,就听云七月哇的一下哭了,“我都等了你一天,你居然爽约了——” 云七月忽然哭了,夜阑绝手足无措。 想过云七月有各种表情,唯独没有想过云七月会哭。 还是这种哭的像个孩子的这种。 手举起,下意识的就去擦云七月的眼泪。 可是眼泪越擦越多,而夜阑绝的动作越来越乱。 什么对云七月的不满和怒意,在这一刻全都消散了,有的只有心疼和无措。 最后,从来没有哄过人,也不知道怎么哄人,又没法帮忙把云七月的眼泪擦干净的夜阑绝,忽然的就伸手将云七月给揽入了怀中。 然后,大哭声似乎有了开关一样,消失了。 只是,怀中的小人儿还在抽抽噎噎,泪眼朦胧的抬眸看着自己,像一只乖巧听话的小兔子。 夜阑绝看着,下意识将云七月的脑袋埋入了怀中。 嗯,这样的云七月,谁受得了? 然后,忽然失去了空气的云七月开始挣扎起来。 挣扎得太厉害,夜阑绝松开了些。 云七月抬头,更加委屈的看着夜阑绝,“哇”的一声,再次哭了起来。 “皇叔坏,皇叔想要闷死我——”委屈吧啦的控诉声。 夜阑绝:“……” 不,他没有,他不是这个意思。 夜阑绝手忙脚乱的抱着云七月哄着,终于将云七月哄得安静了,才忍不住问云七月,“为什么这么在乎我爽约了?” 问完之后,夜阑绝自己都能够感受得到自己的心跳停了半拍。 紧张。 这种情绪,他从未有过。 可,这个时候,谁在意这些? 云七月趴在夜阑绝的怀里,乖乖的回答:“因为……喜欢皇叔……” 然后,就没有了声音。 因为,云七月睡着了。 夜阑绝微微愣住,随即抱着云七月,勾唇。 原来,是个口是心非的小东西啊。 夜阑绝觉得,自己郁闷了一日的心情,终于是好了。 只是,很快,夜阑绝的心情不怎么好了。 并且,他决定,再也不让云七月这个女人喝酒了。 只因为,当夜阑绝把云七月抱回自己的大殿内的床上的时候,云七月开始各种的不老实不安分起来。 一开始好好地在他怀里睡。 可很快,就开始各种替换姿势。 一个清醒的人还对付不了女酒鬼? 答案是:难! 是真的难! 云七月换完了姿势后,可能是不满足于只是换姿势,就找到了新的折腾方式:踢夜阑绝! 夜阑绝本来好不容易睡着了,结果,就硬生生的被云七月踢下了床。 好,那就把床留给云七月自己睡。 但,夜阑绝不在床上,云七月就开始嘤嘤的哭了起来。 毫无疑问,夜阑绝就去了床上。 云七月倒也没有继续踢人了,可是却开始拱火。 不仅拱火,还开始脱衣服。 脱的,就是夜阑绝的衣服。 嘴里爱念叨着什么‘一劳永逸’。 听不明白,但是夜阑绝怎么也不能任由这个女人胡乱拱火啊。 于是,抓住了云七月不安分的手,“女人,你可知道你在干什么?” 闭着眼睛的云七月嘿嘿一笑,“知道啊。” 夜阑绝愿闻其详。 他到时要知道,她是真的知道还是假的知道。 然后,就听云七月说,“我要扑倒皇叔……” 夜阑绝勾唇。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整日里就想着这个事情。 然后,夜阑绝不阻止了。 反正是这个女人主动的。 她既然这么想要扑倒自己也不是不行,反正,早晚的事情。 只是,夜阑绝接下来怒了。 云七月扒了他的衣裳,在他身上胡乱的点火后,竟然开始呼呼大睡了。 没错! 负责点火不负责灭火的云七月,彻底的睡着了,醉酒的影响,夜阑绝叫都叫不醒的那种。 于是,夜阑绝只能黑着脸去泡了个冷水澡。 心中发誓,再也不让云七月碰酒。 醉酒了就这个德行,要是自己没在身边看着,他头顶岂不是满是青草? …… 翌日,云七月醒来时,眼底很是迷茫。 她怎么了? 头很痛! 只瞬间,云七月想明白了。 昨夜,她跟九渊去喝酒,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不管有没有记忆,云七月的脸色都不好看。 甚至,懊恼。 是的,云七月很懊恼。 她懊恼自己竟然因为一个男人而去喝酒,还把自己给喝醉了。 丢人。 真的丢人。 天下男人千千万,就算是充值器也有两个,她为了一个男人喝酒还把自己给喝醉了,真的是丢人丢到了极致。 正检讨自己因为一个男人而不值得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九渊走了进来。 而云七月,第一反应就是将目光落在了九渊的嘴唇上。 那里,破了皮,有血迹。 忽然,云七月脑海里多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该不会……是自己咬的吧? 不能吧? 她不是没喝醉过……虽然是上一世,但是她的酒品绝对不会差! 但是,鬼使神差的,云七月还是开口问,“师父……你嘴怎么了?” 第183章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蹙眉,“你不记得了?” 云七月心一紧,然后,面上故作镇定,“记得什么?” 夜阑绝眉头蹙得更紧,“什么都不记得?” 哭过不记得? 喊自己皇叔不记得? 对自己上下其手也不记得? 云七月更紧张了,然后面上却很是平静无辜,“什么都不记得了。” 然后,带着几分的小心翼翼,“师父,我醉酒后干了什么吗?” 夜阑绝深深地看着云七月,就在云七月紧张的以为自己可能真的做了什么后,夜阑绝摇头,“没有,醉酒后你就睡着了。” 云七月一听,松了一大口气。 还好,还好自己什么都没做。 然后,目光不由自主的再次落在了夜阑绝的唇上。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的视线,手摸了摸自己唇上的伤口,勾唇,却什么都没说。 云七月看着九渊那模样,却忍不住心跳加快。 有一种,九渊在勾引自己的感觉。 是错觉吧? 可……这样的九渊,真的让人难以抵抗。 然后,才这样想,云七月想到了夜阑绝那张戴着面具的脸,顿时脸上的神情就冷了。 都什么时候了,想他做什么? “既然醒了,就陪师夫用早膳。”夜阑绝说着,转身就走。 云七月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下了床,并没有发现的九渊话音的不对。 只是,当看到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替换了,云七月微微一愣。 但想了想,应该是师父找禁地里的婢女换的,就没有多想。 而此时,如果云七月脑海里的系统有脸的话,肯定是一脸的无奈。 有时候,宿主太大条了。 不过,看着那满满的百分之三十的生命值余额,系统决定还是什么都不说。 反正宿主的生命值只要不岌岌可危,那么自己的目标就能实现。 所以,很多时候,他还是当一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系统更好。 云七月不知道系统的想法。 等下了楼,到了大殿,就见大殿上摆着丰盛的早膳,九渊正坐在那儿等着。 两人吃了早膳后,九渊起身,作势要走。 云七月见状,连忙道,“师父,我有事要问。” 夜阑绝转看向云七月,“怎么?” “你知道空冥学院么?” 之前问皇叔,皇叔什么都没有说。 如今九渊在这里,问九渊正合适。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眸色深深,“知道。” 云七月眼眸一亮,等着要听,就听九渊道:“图书阁里,天下事都有,答案你自己去找。” 说完,九渊道:“本座还有事要去处理。” 说着,夜阑绝转身就走。 而云七月得到了一个自己去找的答案,并没有失落。 自己去找就自己找,有方向总比没有方向的好。 而且,切身经历,不管什么时代,什么行业,多读书多看书总是好的。 于是,云七月就一头扎进了图书阁。 另一边,夜阑绝坐在自己位于禁地的书房中。 此时,夜阑绝的手上有两个面具。 一个,自然是摄政王的专属,另一个,自然就是那个准备送给云七月的面具了。 两个面具,是一样的系列。 都是金色为底,都有着紫色的曼陀罗图案。 如果这样的面具两个人一起戴出去,谁都能够看得出两人的关系。 或者是,单一的那半个面具云七月戴出去,旁人都能知道她是摄政王的人。 只因为,那紫色曼陀罗花,旁人用不得,也不敢用。 一旁,冥风看着自家主上研究了两个面具半晌也没说话,忍不住八卦,“主上……您是跟未来主母坦白了么?” 要是坦白了,他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夜阑绝冷冷抬眸,眼底带着警告。 “没有,你也继续给我守着这秘密。” 说着,就吩咐了冥风要去办的事情。 等书房里只有夜阑绝一人的时候,夜阑绝忍不住勾唇。 坦白么? 自然是会坦白的,待两人大婚那日,他会让她亲手摘下自己的面具。 但是,不是现在。 因为,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两个身份很好。 如果,不是有这两个身份,又怎么会让云七月过来找自己喝酒? 如果不是云七月来找自己喝酒了,自己又怎么知道云七月喜欢的其实还是‘皇叔’? 总之,这是一个惊喜。 若是,往后还有什么是自己不能知道的,好歹‘九渊’能够知道。 静坐了一会儿后,夜阑绝忽然出声:“来人。” 很快,有鬼卫出现。 夜阑绝:“去,给本座拿些画本子来。” 他说错了,图书阁什么书都有,但是却没有那种寻常的画本子。 鬼卫闻言一愣。 画本子? 谁看? 未来主母? 正疑惑,就听夜阑绝继续的:“要有哄女人开心的内容的。” 这次云七月哭的自己手忙脚乱,一定是自己这方面不行的缘故。 身为男人,又怎么允许自己哪方面不行? 哪怕只是哄女人开心这个不行,也不行。 鬼卫石化。 竟然,是主上看? 但,在自家主上危险的眼神之下,鬼卫还是迅速离开了。 云七月在图书阁看了一日的书,却依旧没有找到书院。 不过,当一个人看进去书的时候,就不一定非得看自己的目标了。 就这么看下去,也总有找到空冥书院的一日。 这日,云七月没再看到九渊。 等回去的时候,云七月又是坐的禁地的马车。 只是,云七月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一回去,入眼的却是老爷子和云翔在大眼瞪小眼,眼看着就一副要打起来的模样。 看到云七月回来,老爷子第一个告状,“七月,这个小子竟然敢跑你的明月苑来,简直不像话。” 说着,怒目看着云翔,“你到底是谁家的小子,这么没有礼数?” 云翔自云七月回来后,就没有看老爷子了,而是看向云七月。 云翔解释:“我没对他动手。” 知道这个老头是姐姐的亲人,所以,哪怕老头总想跟自己打架,他也没有动手。 只是,没理老头而已。 老头还似乎很生气。 云七月一听,叹气。 还想好好地介绍两人认识的,却不曾想两人剑拔弩张。 “嗯。”云七月点头。 云翔和老爷子两人同时看向云七月,动作出奇的一致。 云七月却是对着云翔道:“你做得很好。” 老爷子:“……”乖孙女不喜欢自己了,乖孙女先安慰的是那小子不是他。 然后,云七月看向老爷子,“爷爷,这是翔儿,我认的弟弟。” 然而,云七月的话,却让云老爷子身子猛地一僵。 动作有些僵硬的看向云翔,然后,又看向云七月,“你……你说什么?他叫什么?祥儿?” 第184章 老爷子的反应让云七月有些诧异,但是却还是点头,“嗯,名字是我取的,云翔,飞翔的翔。” 老爷子闻言依旧有些失神,嘴里喃喃,“云翔……祥……” 接着,老爷子失落的垂眸,“爷爷知道了。” 接着,老爷子便什么都没再说,转身就走。 看着老爷子这般,云七月微微蹙眉,有种奇怪的感觉,好似…… 思索着时,云七月对上了云翔的视线,云七月便回过神来,有些疑惑的问,“爷爷怎么跟你对上了?” 爷爷一般没事是不来她的明月楼的。 云翔闻言,道:“他知道你昨夜没回。” 云七月:“……”有种夜不归宿被抓包的感觉。 此时,云永元回到了书房里。 书房的案桌上放着两幅画卷,而老爷子的眼眶通红,一脸的隐忍。 “天儿,晚儿,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却依旧没能完成你们的嘱托……” 这句话说完,老爷子似乎陷入了什么痛苦中,无声捂脸哭泣…… 翌日,云七月才刚刚出将军府的门,就看到了摄政王府专属的那辆马车。 那马车实在是太过惹眼,所以不仅是云七月一眼就看到了,就是路过的百姓也都频频回头。 摄政王来找他的未婚妻了。 看来摄政王对这个貌丑的未婚妻是真爱啊。 这些想法,几乎在每一个路过忍不住驻足的百姓脑海中出现。 笑话,谁见过堂堂摄政王主动找人还等人的? 并且,这等得也有点久了。 按照正常来说,摄政王想去谁家,直接让开门不就行了? 而云七月,在看到那辆马车后,选择直接忽视。 但,马车跟随其后,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 众百姓:“……”活久见! 随着这一幕出现,停下的百姓越来越多了。 然后,云七月就成了一道风景线。 经过这一条街的百姓们会看到,云七月不紧不慢的往前走,摄政王的马车不紧不慢的在后跟。 这…… “小两口是不是吵架了?” 有人开始小声议论。 “这……摄政王跟人吵架?不敢想……”有人不确定。 然后,得不到答案的众人,就把希望寄托在了云七月身上。 希望她停下,让大家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些目光,云七月自然是感觉到了。 很烦。 神烦。 云七月终于驻足,冷怒的扫了一眼好事的百姓之后,瞪向马车。 “你到底想怎么样?”云七月吼。 该死的夜阑绝,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回头率和传播率一流么? 相信没一会儿全京城都得传遍了,话题标题她都想好了,“号外,摄政王驾着马车追在未婚妻身后”——这像话么? “上马车——”夜阑绝撩开车帘,目光锁着云七月。 而此时,他的心情很好。 莫名的好。 如今云七月的那生气的表情,让他看得格外的舒畅。 画本子上说,当女人喜欢一个男人的时候,就容易生气,而女人生气,多半就因为在乎。 所以,云七月这个女人,是真的很在乎自己吧? 思及此,夜阑绝的心情更好了几分。 云七月不知道夜阑绝心中所想,但是她并不想就这么被人围观,所以,最后云七月还是上了马车。 云七月上马车后,夜阑绝倒也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让马车驶离这条街。 他同样不想这种事被人围观。 百姓们眼睁睁的看着马车驶离,眼底有着一丝的遗憾,随即就开始各种八卦起来。 而此时,马车到了另一条安静一些的街上,夜阑绝才让外面的人放慢了速度。 这期间,云七月没有说话,夜阑绝的目光却一直落在云七月身上。 此时的云七月依旧坐在他的对面,那里被他弄碎以后,又修好了。 但是此时此刻,夜阑绝觉得,倒不如没有修好,这样云七月也不会坐的离自己这么远了。 “为何躲着本王?”夜阑绝出声问。 嘴硬心软口是心非的女人,还是不能太逼急了。 云七月:“没有躲。” 她为什么要躲? 才没有! 夜阑绝:“有。”都这时候了还口是心非。 呵,女人。 还是醉酒的时候可爱,有什么说什么。 云七月别过头,不看夜阑绝。 然而,下一刻,夜阑绝的手却朝着云七月伸了过去,在云七月反应过来之前,一扯。 云七月落入了夜阑绝的怀中。 云七月先是一惊,然后要挣扎。 但是,却被夜阑绝紧紧禁锢。 “怎么?”夜阑绝,眼底还有一抹此时云七月没有注意到的笑意。 云七月:“放开我。” 抓什么抓?力气大了不起? 好气! 云七月想着,要不要直接给夜阑绝下毒好了。 正琢磨着这事的时候,就听夜阑绝带着磁性的声音在云七月的耳边响起,“是生气本王爽约?” 云七月一听,身子微震,然后瞪向夜阑绝,“难道不该生气?” 还爽约两次。 此时的云七月,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就像一个跟男朋友闹小脾气的小女人。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的眼睛。 一个平静,一个气鼓鼓。 就在这时,夜阑绝忽然伸手。 然后,让云七月想不到的是,夜阑绝的手落在了她的的头顶。 云七月感觉夜阑绝的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揉了揉揉,然后就听到夜阑绝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乖,不气。” 云七月:“……” 呆愣半晌,云七月猛然回神。 然后,很不客气的将夜阑绝的手给拍掉。 怎么? 摸狗呢? 哄狗呢? 看着云七月依旧气鼓鼓,夜阑绝叹息。 看来摸头没用。 不仅没用,反而更气了。 然后,被拍掉的手再次抬起,云七月正要继续拍下去的时候,夜阑绝的手却是落在了云七月的耳边,摩挲着。 云七月只觉得自己浑身一个激灵,有些难受。 想起身,想逃。 然后,夜阑绝就将云七月的面纱给掀开了。 接着,夜阑绝俯身,亲上了云七月的唇。 夜阑绝觉得,云七月的唇大概率是抹了蜜的,很甜,还容易让人上瘾。 而云七月愣住。 她,被吻了? 被皇叔主动吻了? 第185章 云七月一时间没有回神,就只能任由夜阑绝的掠夺,脑海里几乎是一阵的空白。 直到,夜阑绝吻够了,松开了云七月,云七月这才掌握了自己脑子的主控权。 想到自己方才竟然就那么愣愣的被夜阑绝吻,云七月有些羞恼,“你——” 怒瞪夜阑绝。 然而,才说出一个‘你’字,唇再次被吻住。 云七月:“……” 怎么也没想到有第二波。 云七月脑海里只有两个想法:这人不是皇叔。皇叔今日不正常! 这一次,云七月自然没有昏了脑袋,毕竟一回生二回熟……咳,总之,云七月是有挣扎的,但是,挣扎不开。 最后,云七月用牙,在夜阑绝的唇上狠狠一咬,眼睛还不忘瞪着夜阑绝。 夜阑绝吃痛,放开了。 舔着唇上腥甜的血,夜阑绝并没有恼怒,反倒是眸中有一丝的浅浅的不易被察觉的困惑。 话本上说,没什么是一个吻解决不了的,要是一个吻不能解决,那两个吻就行了。 可,似乎没用。 看来画本子不可信,回去就烧了。 然后,夜阑绝看着云七月的脸。 伸手用指腹摸了摸。 光滑细腻,柔软好摸。 云七月被夜阑绝的手摸着,只觉得一阵战栗。 正要继续拍掉那只手,就听夜阑绝出声:“很美——” 云七月:“……”如遭雷击。 就一脸震惊的看着夜阑绝,仿佛不认识夜阑绝一样。 没错,此时此刻,她是这有点不认识夜阑绝了。 今日的皇叔,真的太不对劲了。 他竟然会夸人,还是夸她美! 怔愣时,云七月就看到夜阑绝拿起了她的面纱。 云七月以为夜阑绝这是要给自己戴上,准备抢回来自己戴的时候,面纱当着她的面,化成了齑粉。 云七月:“……” 深吸一口气,“你想做什么?”让她上马车,然后就是一阵奇奇怪怪的操作。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眸色平静。 这样的夜阑绝,让云七月的心微微一颤。 然后,云七月就看到夜阑绝唇微启,“想……做你。” 云七月:“……” 夜阑绝:“开玩笑的。” 然后,夜阑绝从自己身上拿出了那半截面具。 云七月:“……”一点都不好笑。 在云七月还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没能看清楚那面具的模样的时候,夜阑绝就将面具给戴在了云七月的脸上。 夜阑绝:“以后,你的脸只能我看,别人不行。” 语气霸道,像是在宣布自己的权利, 只是,夜阑绝看着云七月那张戴着半张面具的脸,蹙眉,“算了,这个面具不好,本王下次再给你弄一个……” 只遮住半边脸的云七月,似乎也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尤其是那一朵的紫色曼陀罗,让云七月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一丝神秘的美感。 忽然的,就不想让这样的云七月被人看到了。 说着,夜阑绝就准备去取掉云七月脸上的面具。 但是,云七月在那瞬间的愣神后,便感觉到了自己面具的不同。 轻薄,亲肤,并且似乎是直接贴在脸上的,触感特别的舒服,比面纱方便不说,还舒服。 这样的面具,她又怎么可能让夜阑绝收回去? 因此,夜阑绝伸手要摘她的面具的时候,云七月迅速做出反应,用手挡在自己面具上。 “不行,给我了就是我的,我的东西我做主。” 然后,云七月就生怕夜阑绝会抢自己面具一样,朝着外面喊:“停车。” 马车依言停下,然后,云七月就准备下车。 但是,手被拉住了。 然后,夜阑绝一用力,云七月就再次跌入了夜阑绝的怀里。 云七月第一反应就是护住面具,“不行,我的!” 云七月以为夜阑绝是要抢面具,有些着急。 夜阑绝失笑,“收了本王的东西,怎可不给本王报酬?” 接着,在云七月愣神的时候,云七月再次被吻住。 接连三次被吻,生命值妥妥的。 而云七月的心跳,也是妥妥的加快。 下马车时,云七月的脚步甚至是有些虚浮。 然而,如夜阑绝所想,此时戴着半截面具的云七月,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 看到云七月的人,眼底就全都是惊艳的神色。 不过,总有比美人更吸引人注目的事情发生。 比如,太后要回京了。 云七月走着走着,耳边就被这个消息给充斥着。 云七月脑海中关于太后的记忆只有一样:她和太子之前的婚约,是因为她娘救了太后,才有的。 其他的记忆为零。 所以,听到太后回京,云七月内心毫无波澜。 百姓们讨论他们的,云七月半句没再多听。 只是,云七月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会跟太后那么快就见面。 与夜阑绝分开之后,云七月就直接去了自己的鬼医阁。 只是,云七月才坐下没有多久,人群外就传来了一阵骚动。 此时云七月面前还有病人,所以也没有抬头。 直到感觉到了不对劲。 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一抬头,云七月脸上微微惊讶,随后就恢复平静。 引起骚动的,是一个穿着黑金色的镶着龙凤图案的的贵气老夫人。 老人被两个嬷嬷搀扶着,身侧还站着一个恭敬地捧着龙头拐杖的大丫鬟,身后更是侍卫宫人成群。 而原本排队的病人,以及围观人群,此时此刻都退远了。 透过人群,她是能够看得到不远处的仪仗的。 这老夫人是谁,显而易见。 除了刚刚人们议论的皇太后,还能是谁? 只是,云七月怎么都没有想到,太后竟然会在回宫的路上来到她的医馆。 而显然,从太后的神情上看,她是来找自己的。 看到太后驾临,要是旁人,早就激动起身下跪行礼了,但是云七月没有。 她只是静静地坐着,没动,也没有开口,只淡淡的看着太后。 而戚太后此时也眸色深邃的打量着云七月。 戚太后很是心惊。 她听闻云七月恢复了正常,不傻了,可亲眼所见,却依旧觉得震惊。 尤其,此时的云七月,跟她,太像,太像了。 而这样的云七月,更是让戚太后后悔自己回来得太晚。 场面,一度安静。 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吭声。 就在这个时候,云七月发现,太后的眼眶红了。 “七月,随哀家回宫吧——” 第186章 云七月闻言,微愣。 眉头微蹙。 却没有说话。 随她回宫?她家在宫外,为什么要随她回宫? 然后,就在云七月这么想的时候,戚太后红着眼眶,上前几步,“七月,这三年发生的事情,哀家这几日也都听说了,是哀家不好,是哀家没有照顾好你。” 说着,老泪纵横。 当然,太后哭泣,那也是带着几丝高贵优雅的,可不是那种市井妇人那种哭。 一旁搀扶着戚太后的嬷嬷见此,连忙安慰,“太后娘娘,您身子不好,就别这般伤身了,这些可怪不得您啊。” 另一个嬷嬷附和,“是啊,太后娘娘,您当初去礼佛,不也是想着为云小姐祈福的么?如今云小姐好了,不也正合了太后娘娘您的意了?” 两个嬷嬷的话里,透露了许多的消息。 太后身子不好,太后礼佛三年为了云七月,太后很关心云七月。 这些话,云七月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可围观的百姓却大受感动。 这太后真是个念旧情的。 因为当年沐晴晚的相救,不仅把痴傻的云七月和太子定下了婚约,且还这般的惦记。 这些话,人们虽然小声的议论,但是到底还是有一些落入了云七月的耳中。 对此,云七月依旧平静而淡漠。 太后看着自己的眼神,确实是带着慈爱的。 眼泪,也确实是真的。 可是,感觉就是很奇怪。 而她的感觉,向来就很准。 所以,对眼前这个看似很关心很在乎自己的太后,云七月是真没有半分的感觉。 至少,在她看来,如果太后有心,这么多年来就算是礼佛,原主过的什么日子,太后总该是知道的。 太后什么都没有管,这个时候回来,又特意来到鬼医阁看望自己,这就显得太过特意了。 云七月神色淡淡,从凳子上站起来。 没有下跪,也没有要靠近的意思,只嘴里道,“参见太后。” 就嘴里说,动作上是没有半点要参拜的意思的。 太后看着,用手帕擦眼泪。 而太后身边的两个嬷嬷,却是因为云七月的动作有些不满。 “云三小姐怕是不太懂规矩。”其中一个嬷嬷说。 这嬷嬷话落,人们才反应过来要给太后行礼,于是都跪了下来。 唯独云七月站着。 面对嬷嬷的话,云七月一脸坦然,“刚恢复,真不懂。” 语气淡淡。 嬷嬷一噎,有些气怒。 太后却沉声打断,“朱嬷嬷,规矩什么的以后学就是了,七月才刚恢复,怎能这般严苛?” 维护意味十足。 说着,太后就让旁边跪着的百姓起身,一脸属于皇家独有的气派。 百姓们谢恩起身,越发觉得太后这样仁慈了。 戚太后看着云七月,上下打量。 只是,当目光落在云七月那半截面具上的时候,眸色微顿,有那么一点的复杂。 接着,就一脸担忧的看着云七月,“七月,哀家听闻皇上糊涂,把你和太子的婚事给取消了,给你和摄政王赐婚……”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戚太后的神色明显的有些激动,“这事情你放心,哀家既然回来了,就算是豁出老命去也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云七月看着戚太后那激动的神色,心中越发的觉得奇怪起来。 堂堂太后,当着众人的面皇上糊涂,并且还说要给自己讨回公道。 很奇怪。 当初的太后,是为何要让自己一个傻子成为太子妃? 如今,知道自己被赐婚,就算是皇上也不敢在皇叔同意了这场婚事之后对这场婚事有所指点,太后却说要豁出老命也要帮忙解决。 她对自己的维护,真的是太没有道理了。 似乎,有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 心中虽然疑惑,云七月嘴上却是淡淡的,“太后娘娘想要如何为臣女讨回公道?” 戚太后:“自然是要拨乱反正。” 云七月闻言,心中冷笑。 乱,正。 这是在暗指皇叔是那个乱吧? 但是,若没有皇叔,当初的东临,怕是早就被灭国了,又哪里来的乱和正? 云七月心中有些不悦,面上依旧淡淡,“臣女觉得皇叔很好。” 此时的云七月,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还在跟皇叔闹别扭。 戚太后:“……七月,知人知面不知心……” “太后娘娘。”云七月对上戚太后的眼眸,“不管是心还是面,皇叔都比太子好。” 这话,就相当的打太后的脸了。 不仅是反驳了太后的话,并且还把太后的孙子给贬了。 然而,戚太后却是并没有因此而盛怒,而愣了一下,叹息,“定是奇儿那孩子做的不好,哀家回宫后便说他。” 说着,苦口婆心的劝云七月,“七月,不管你怎样选择,哀家都支持你,哀家只希望你过的好,不要委屈了自己。” 云七月心中冷笑。 这是在影射自己要是嫁给皇叔,日后就会受委屈么? 怕是,比起皇叔,轩辕奇才真是那个会让人委屈的那个吧。 “嗯。”心中虽然不以为然,但是云七月却还是应声。 太后见此,只道,“哀家一路也累了,先回宫,你记得要入宫看哀家啊。” 眼神里,带着慈爱和期盼。 倒是真的像是一个极为喜爱极为在乎云七月的人。 但是,皇家能有这样的慈爱的太后? 且还是对着她这个外人。 真的,让她有种表现太过的感觉。 太后终于还是走了,还是依依不舍的那种走。 鬼医阁发生这些事情后,云七月也是没法好好地给人看病的。 所以,云七月并没有在鬼医阁多待,而是直接回去了将军府。 回到将军府后,云七月直接找到了老爷子。 老爷子见自家孙女这个时候回来,且一回来就找自己,忍不住调侃,“七月终于想起来我这个老头子了,不然爷爷还以为七月心中没有爷爷呢。” 云七月知道老爷子只是随口这样说,便笑着道,“怎么会心里没有爷爷?心里眼里都是,不信爷爷看看我的眼,看看有没有你。” 云永元:“倒是会贫嘴。” 然后,老爷子的注意力自然是被云七月脸上的面具给吸引了。 不得不说,这面具很适合七月。 收回视线,云永元才终于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什么事?” 孙女这个时候来找自己,一定是有事情发生。 云七月:“果然瞒不住爷爷。” 说着,云七月的神色严肃了几分,“我想问问太后这人……” 第187章 云永元一听云七月问太后,脸色沉了下来。 街上发生的事情还没有传回将军府,所以关于太后当街找了云七月这件事,云永元不知道,不过太后回了的消息,他是知道的。 所以,云永元看着云七月,一脸沉着,“你问这个做什么?” 云永元想着,莫不是自己不在这三年,还发生过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所以七月才忽然问及太后? 云七月于是就将今日街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太不寻常了。 云永元闻言,眸色深邃,随即一脸郑重的看着云七月,“太后此人并不简单,七月你可千万不要随便信了她。” 年轻时的太后,确实很不简单,否则也不会从一个小小的妃嫔爬上太后这个位置。 后来的太后……云永元的眸色暗了暗。 原本一开始,他也确实当太后感恩,因为晚儿对七月很好,心中倒也没那么多的防备。 可,自己走的这三年,太后却从未曾照拂过七月,而是在他前脚离京,太后后脚就去礼佛了,也是三年未归。 呵,就算是去礼佛,那离京城也不是很远,想要帮忙照拂不行? 不是不行,而是无心。 既是无心,那么曾经所谓的好,怕是都是做给他们看的,根本当不得数。 太后此人,从一开始就不该对她放下戒备。 云七月闻言,便也差不多知道了答案,于是点头,“好,爷爷我知道了。” 云七月没有多留,告别了老爷子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房后,云七月这才摘下面具。 面具戴着很舒服,有时候她甚至都忘记自己戴了面具了。 而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面具长啥样。 可是,当摘下来看时,云七月愣住。 面具上那一朵紫罗兰花分外显眼,这也难怪自己下了马车后那么引人注目了,尤其在医馆的时候,总有人往她的脸上瞧。 摄政王同款的面具,能不引人注目? 皇叔她…… 想到夜阑绝今日所说所做,云七月有些羞恼,却又有些…… 云七月抬头,正好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再次愣住。 那小女儿姿态的女人,真的是她? 对镜抚脸,云七月有些愣神。 而此时,皇宫。 太后自入宫后,就一直大发脾气。 整个祥和宫一片不祥和,宫人大气都不敢喘。 东临帝轩辕昆和太子轩辕奇来的时候,入眼的就是一片狼藉。 看到轩辕昆和轩辕奇,戚太后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向两人,眼里有着熊熊燃烧的怒火。 太子轩辕奇见太后如此,脖子一缩,而轩辕昆眼底也有一丝的忌惮,但是他毕竟是帝王,并未表现出来。 “你们都退下,哀家有话跟皇上和太子说。”太后冷声。 宫人们如蒙大赦,立刻告退。 屋内只剩三人,戚太后直接厉眼看向轩辕奇,“跪下。” “皇祖……”轩辕奇想说什么,但是在太后的眼神下,还是瑟缩了,直接跪了下去。 地上有碎片,就算是他跪的比较小心,也还是觉得膝盖很疼,可是跪下后,太后不说可以起来,轩辕奇也不敢起来。 而皇帝的神色也有几分的尴尬,连忙问,“母后,您这是怎么了?这刚回宫就这么大的火气?” 实际上,宫外发生的事情,轩辕昆是听说了的。 只是,轩辕昆心中是不以为然的。 一个臣女,还是从前痴傻,现在貌丑的臣女,有什么好在意的? 婚退了便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总之,轩辕昆不在乎。 甚至觉得太后太过于小题大做了。 然而,轩辕昆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太后更气了。 “砰——”一声,太后一巴掌拍在了桌几上,这声音,可见用了多大的力,同时又多么的疼。 但是,太后却面不改色,这说明了此时此刻,她是真的愤怒。 愤怒至极。 “皇帝,你可知你做了什么?”戚太后怒声质问。 轩辕昆只觉得头皮发麻,却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难不成朕堂堂一国之君,臣女的婚事朕还做不得主了?” 轩辕昆这句话一出,太后只觉得更气了。 不过,怒极反笑。 太后冷笑几声,然后,因为生气而有些发红的眸子,此时正紧盯着轩辕昆,“是,你是一国之君,是一国之君就可以不将我这个母后放在眼里了,是吧?” 轩辕昆一听,连忙道,“朕不是这意思。” 再如何,他也不能不把太后放在眼里。 毕竟太后是他的生母,且自己这个皇帝,也是太后为自己争取而来的。 戚太后闻言,却是冷笑。 “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那为何不停哀家的?为何要解除太子和云七月的婚约?哀家离开的时候,不是交代过你们,不管如何,婚约都不能解除的么?哀家的话,你们忘了?” 一长串的话,让戚太后脸色阴沉,但是却也平静了许多。 这次,皇帝还没说话,轩辕昆就开口了。 “皇祖母,孙儿不明白,那云七月有什么好,竟是让皇祖母高看那几分,非得孙儿娶她才行?” 是的,太子轩辕奇不明白。 自小就不明白。 那些皇兄皇弟们,也不知道有多少次嘲笑过自己有那么一个傻子未婚妻。 堂堂太子,却只能拥有一个傻子未婚妻,他不知被嘲笑了多少年了。 如今解除了婚约,有何不妥,竟是让皇祖母生这么大的气? 戚太后听太子这话,眸色如鹰隼一般,朝着太子轩辕奇看过来。 “你是否觉得哀家偏心,为何一定要塞她成为你未婚妻?”太后的语气冷了几分。 轩辕奇在太后的目光下,虽然畏惧,可却还是点头了。 “是,孙儿一直都不明白。” 戚太后目光落在轩辕昆身上,“皇上也不明白?” 轩辕昆被戚太后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可,他是真不明白,遂点头。 戚太后冷笑,“哀家筹谋这么多年,为的就是云七月成为皇家的媳妇,你们倒好……罢了,今日哀家就告诉你们的原因……” 第188章 云七月夜里没去禁地,且还有些失眠。 等清晨第一束光照进了屋内,云七月睁眼时有些对自己无语。 不过一个面具而已,值得自己如此? 微微叹息,云七月起床。 这个时候,似雪拿来了一封信。 云七月接过,上面没有署名,不知道是谁送的。 云七月看向似雪,似雪也摇头,“一个乞丐送来的,说是给小姐的。” 云七月没再多问,而是直接拆开了信件。 看了里面的内容,云七月直接将信往袖子里塞,实际上是扔进了空间。 从云七月面色上来看,似乎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信件。 之后,云七月吃了早膳,就要出门。 只是可能今日出门的时候没看黄历,所以一出门,云七月就看到了一个不想看到的人——太子,轩辕奇。 且就堵在门口的那种。 所以,为何没有人通知她?通知她了,她好走后门啊。 云七月瞪向给自己开门的门房。 门房只觉得自己好无辜,一大早的门关着呢,谁会知道外面有人。 而太子轩辕奇,看到云七月出现的时候,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惊艳。 曾经,云七月是京城第一美。 哪怕是傻子,那颜值也是妥妥的。 如今,云七月脸上的面具一戴,竟是比印象里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知道面具下就是一大块的黑斑,但是若是云七月愿意一直戴着面具,跟他过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 这般想着,轩辕奇上前,笑的一脸温柔,“月儿——” 一声绵长的‘月儿’一出,云七月觉得自己刚才吃的早膳都快要吐出来了。 能不一大早的来恶心她! 云七月冷冷的看着轩辕奇,想把人踢飞,一刻都不想见。 轩辕奇却并没有察觉到云七月的情绪,甚至还自我感觉很良好,觉得自己的深情呼唤让云七月动容了。 这不,云七月看着自己,动都没动。 至于云七月冰冷的眼神,轩辕奇直接忽视了。 想到自己今日来的目的,轩辕奇继续,“月儿,我……” “太子,月儿可不是你能叫的。”云七月打断了轩辕奇的话,声音里带着警告的意味。 连续听了两句‘月儿’,她的身体,乃至情绪都极度的不适。 轩辕奇一听,脸色有些难看。 最后,轩辕奇还是决定忽视云七月的话,“月儿,我今日来——” “砰——”的一声。 云七月还是没能忍住,直接一脚踢向了轩辕奇的腰腹,且并没有控制力道。 然后,轩辕奇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踢飞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轩辕奇的侍卫见状,先是懵逼。 随后一脸慌张上前。 “太子……” 侍卫将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轩辕奇扶了起来,只是一时半会的,轩辕奇没能回过神。 云七月冷漠的看了一眼轩辕奇,然后没事人一般,从轩辕奇身边走过。 都说了,别叫她‘月儿’,不听,怪她咯。 她能忍,也是有限度的好么。 “云七月,你给我站住!” 轩辕奇反应过来,一脸恼恨的看着云七月的背影,吼道。 云七月没站住。 真的,不是谁让她站住她就会站住的。 轩辕奇见云七月这么不给他面子,且还是当着自己的侍卫的面这般的不给自己面子,顿时怒了。 也忘记了自己今日来找云七月的目的,直接对着身边的侍卫吩咐,“你们傻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宫抓住她。” 他今日一定要让云七月好看。 连他都敢打,他一定会让云七月付出代价的。 他要让云七月在他跟前,磕头求饶,求绕过。 轩辕奇恨恨的想着。 云七月的路被拦住了。 然后,转身,看向轩辕奇,勾唇冷笑,“怎么,太子是忘记了皇叔的警告了?” 轩辕奇闻言,顿时清醒过来。 皇叔说,不让自己再碰他的人,而云七月…… 看着云七月,方才那逞凶斗狠的心思都没了,只有丝丝复杂。 那日,百花宴云七月确实是让他惊艳。 但到底云七月只是一个丑女,是他嫌弃多年的女人,他倒也没有生出什么旁的心思。 尤其,夜阑绝的警告,犹如在耳,每每回想,他就忍不住胆颤。 可,皇祖母昨日说的话…… 想到此,轩辕奇的面色变了几变,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柔情。 “七月,本宫今日真有事找你。”轩辕奇不敢再称呼云七月为‘月儿’,便只得喊七月。 除此之外,轩辕奇看着云七月的眼神里,除了柔情深情,还带着一丝的祈求。 祈求? 堂堂太子,会有祈求的表情? 云七月不信。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 轩辕奇如此,想必是有所求。 所以,云七月也就不着急走了。 虽然轩辕奇的那眼神,让她有种想要将他打成熊猫眼的冲动,但是,为了了解真相,她还是忍住了。 “什么事?”语气冷淡,双手环胸。 她倒是要看看这轩辕奇要说什么。 见云七月松动,轩辕奇松了口气。 然后,连忙道:“七月,这几年以来……” “停——”云七月伸手打断,“你说重点。” 她不想听轩辕奇唱戏,又不是什么专业演员,听他说话她都会不耐,她只想听正事。 轩辕奇话被打断,只觉得比吃了苍蝇还要难受。 刚刚压下的怒火,差一点就再次燃烧起来。 可,太后的话,一次又一次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握紧了拳,心中的怒火才终于压了下去。 想了想,轩辕奇重新组织语言,“七月,本宫后悔了,本宫心中有你,本宫不能离开你,你给本宫一个机会好么?” 皇祖母说,自己想要太子之位,就必须绞尽脑汁,用尽一切办法请求云七月的原谅,让云七月嫁给自己,否则…… 想到后果,轩辕奇的拳头握得更紧了。 若是以往,他会不甘,会问凭什么。 可,自从知道了云七月的作用后,他再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固然,恨她恨得牙痒痒,可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就是,他需要她。 并且,无比的需要。 第189章 云七月听着轩辕奇的话,面无表情,“你说完了?” 轩辕奇看着云七月的表情,下意识的有些磕巴,“说……说完了……” 云七月冷冷看了一眼轩辕奇,然后转身就走。 真是……浪费她时间! 还以为有什么惊天大事找她,搞半天还是浪子回头的戏码。 浪子回头,那还不是浪子? 况且…… 云七月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轩辕奇此番作为,让她越发觉得奇怪起来。 按理说,皇叔警告过他,他应该不敢打自己的主意才是。 但,他来了,并且还深情表白。 敢跟皇叔抢女人,不是找死么? 不对劲! 很不对劲! 云七月下意识的就想到了戚太后。 会不会,跟戚太后回归有关? 若是,那戚太后为何这么想要太子与自己有所关联? 云七月边走着,边想着这个问题。 轩辕奇站在原地,有些难以置信。 他以为,云七月好歹会动容,哪怕是一点点的松动也行。 可……没有。 半点也没有。 轩辕奇还想叫住云七月,可他却莫名知道,就算是自己叫了,云七月也不会回头,若是那般,他只能在属下面前颜面全失。 思及此,轩辕奇阴鸷的看向自己的属下,“看什么看,没用的东西,滚——” 几个属下立刻低头,但是没人敢真的滚—— 另一边,云七月到了李家门口。 李家门头牌匾,上书定安侯府。 这荣耀自然是李笑飞的父亲李洪修得来的,只不过据说李家的一大家子都住在这。 云七月没有带婢女出门,所以就只能自己上前敲门。 当门房看到云七月的时候,狠狠地被惊艳到了。 良久,才咽了咽口水,开口,“姑……姑娘,你,你找谁?” 这样清冷绝色的姑娘,他竟从未曾见过。 虽然,戴着一张面具,可丝毫不影响美感,还让眼前的姑娘多了几分的特别的美感。 只是,门房对云七月所有的美感,在云七月吐出‘李笑飞’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消散了。 然后,看着云七月的眼神里,带着鄙夷和轻佻。 能来找三少爷的,那必定是那腌臜地方出来求三少爷给名分的。 思及此,门房不耐地挥挥手,“走走走,我们侯府可不是你们这些人能够攀附的。” 说完,门房就要关门。 云七月一伸手,将门扶住。 门房用了几次力无果,便有些恼羞成怒,“怎么?姑娘难不成敢强闯我们李家不成?” 他竟然连一个女子的力气都比不过,气! 云七月冷眼看着门房,勾唇冷笑,“强闯又如何?” 说着,云七月手一用力,直接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门房:“……你等等——来人,有人强闯了——” 门房眼看着追不上,便开始大喊了起来。 很快,云七月就被包围了。 不过,到底不是所有人都跟门房那样眼拙,所以很快就有人认出了云七月的身份。 原因也无他,主要是云七月的面具太过显眼,明显的跟摄政王的是同款。 放眼整个京城,谁敢跟摄政王用同款? 于是,有个管事模样的人看着云七月,试探性的问道:“你是……云小姐?” 李家的人一听云七月来了府上,便都出来了。 云七月扫了一眼,没有李笑飞。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李思柏等人看着云七月,面上有着明显的惊艳神色。 但,只要想到云七月脸上的黑斑,便都收敛了神情。 李家老二,李洪修的二弟,李思柏的爹李洪益朝着云七月道,“不知云小姐强闯我府,所为何事?” 云七月闻言,眼带几分疑惑的看了眼门口的方向,“我来的不是定安侯府?” 一副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路了的模样。 云七月话一出,李家人都变了脸色。 因为,云七月的话他们没法反驳。 这里,确实是定安侯府,而李家,实际上就在一条街外的老宅里。 李洪益收起脸上的尴尬,强笑解释,“云小姐有所不知,本官的兄长久在边关,这侯府空荡无人打理,我也只是代为打理罢了。” 云七月闻言,像是终于明白了一样点头,“哦,只是代为打理啊,我还以为是反客为主呢。” 状似一句不经意的话,却是让李家人全都脸色难看。 一旁的李夫人见状,走上前来,皮笑肉不笑的道,“不知云小姐来府上有什么事?” 此人,乃李洪益的夫人,李笑飞的二伯母。 云七月看了一眼还包围着自己的人,依旧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道,“你们就这么待客的?” 李夫人一听,面上有些挂不住。 而李洪益则立刻吩咐下人,“你们还冷着做什么?还不快散开?” 摄政王护着的人,他们可不敢得罪。 下人闻言,立刻散开了。 没人挡路,云七月便轻车熟路走到了前厅,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于为何这么轻车熟路?笑话,这每家的建筑格局都差不多,她能不熟么? 至于那位置,正是李洪益平日里所坐的地方,仅次于家主之位。 但,云七月坐下了,谁敢让她起来?那不得被摄政王削么? 李洪益只得自己再寻了个位置坐下,却莫名觉得憋屈和不安。 李家其他人也如此。 总觉得云七月此行,必然没好事。 看着他们不安的模样,云七月却很安心,于是开口道,“我来找李笑飞。” “你找他做什么?”李夫人惊问出声。 眼前的人是云七月,自然不可能跟李笑飞勾搭在一起,李家的人想都不敢这么想,毕竟云七月可是妥妥的摄政王的人。 但,他们可不会忘记云七月那妙手回春的医术…… 显然,他们在忌惮些什么。 因为,不止是李夫人,就是李洪益,此时此刻,也一脸戒备的看着自己,更别提其他几个了。 “哦,我来讨银子的。” 一大早收到的信件,便是李笑飞让人送来的。 李笑飞让她帮着演一场戏。 当然,演戏她没什么兴趣,可虐渣什么的,她还是觉得挺爽的。 李家这些人的无耻程度,比起云家那些人,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而云七月的话,却让李家人一愣。 讨银子? “不知云姑娘讨的什么银子?” 第190章 “赌债!”云七月淡淡回答。 李家人一听微愣,随即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李洪益一脸轻松,问,“不知这赌债是多少?” 寻常李笑飞也不是没有欠过赌债,数目倒也都不多,也就几十两,几百两罢了……甚至几百两还在少数。 所以,李洪益也以为,这次怕也差不多就这数。 李家人也是这个想法。 李家人的神色全都被云七月看在眼里,不由得轻轻勾唇,道:“二十……万两。” 李洪益松了口气,“二十两啊,来……” 说到这里,李洪益忽然愣住,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云七月,“你刚才说什么?” 李家人也都看着云七月。 他们也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云七月勾唇,“二十万两啊。” 李家人原本轻松的神色顿时消散无踪,个个黑脸。 李洪益有几分的咬牙切齿,“云小姐不要开玩笑了,这玩笑可开不得。” 二十万两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这也是能随便说得出口的? 云七月则是要笑不笑的看着李洪益,“怎么,我像开玩笑的样子?” 李洪益:“……”老实说,不像。 但…… “你们要是不信,尽管叫李笑飞出来对峙便是。”云七月一脸的不以为然,随即神色冷了几分,声音里带着几分的威胁,“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我的债,可是不好赖的。” 李家人:“……” 李思柏上前,面上一脸的温润,对着云七月便行了一个拱手礼。 按理说,云七月只是官家小姐,李思柏大小也是个官,行礼是不需要的。 但,云七月理所当然的受了这一礼。 李思柏神色不是很好看,“云姑娘,兹事体大,容我们问过三弟再说。” 云七月摆摆手,“去吧。” 问几遍结果都不会改变。 毕竟坑货就是李笑飞自己。 李思柏见云七月这模样,很快就离开了。 但,没多久,就脸色不太好看的来了,还带着李笑飞。 看着李思柏的表情,李洪益知道了,云七月说的是真的,便忍不住对着李笑飞吼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李笑飞闻言,一脸无所谓,“不就是二十万两银子么?二叔帮我给就是了。” 李洪益一听,就差点吐血。 二十万两,不就是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银子难道是个小数目? 可,他却也没话反驳。 因为,这些话,是他从前总跟李笑飞说的。 刚开始,他出去玩欠了钱了,他总说‘不就是多少钱么?二叔帮你给就是了’。 可问题是,那些都是小钱,给了就给了,无伤大雅,他半点不心疼。 而二十万两,给了他得脱层皮! 只见李笑飞看向云七月,一脸的不以为然外加吊儿郎当,“我说云三,不过就是二十万两罢了,值得你亲自跑一趟?难不成还怕我赖账不成?” 说着,李笑飞看向李洪益,“二叔,给她吧,没得还让人以为咱们家欠钱不还。” 李洪益:“……” 再次想吐血。 他以为二十万两是多少?二十两? 李思柏再也忍不住,一脸严肃,“三弟,你究竟跟云小姐赌的什么?怎么会输了二十万两呢?” 这话,明显的就是不信李笑飞真的输了二十万两。 说完,李思柏看了一眼云七月,然后再次苦口婆心对着李笑飞,“你放心,摄政王不是不讲理的人。” 云七月闻言,心中冷笑。 就是在说她是不讲道理的人了? 这李思柏倒是有点意思,至少是够胆。 只可惜,想指望李笑飞反口,他的算盘怕是落空了。 李思柏话才落,就见李笑飞蹙眉,“大堂哥,摄政王讲不讲道理,我不知道,可欠债还钱是应当的,我不还钱那就是我不讲道理了,我可不要做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说着,李笑飞不以为然的道:“至于赌,就是之前云三要开医馆的时候,我说她医馆肯定没人去,结果去的人那么多,我就输了二十万了。” 李家人集体想吐血。 李洪益更是上前,着急的道,“你那是儿戏,是戏言,哪里能当真——” “怎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个道理,李大人不懂?”云七月适时开口,声音冷冷的,而后提醒道,“我的账可不是那么好赖的。” 李家人:“……” 有摄政王作为靠山,云七月的账确实是不好赖。 可,不赖账,二十万两就没了。 李夫人陪着笑上前,“那个,云小姐,20万两银子实在是太多了,要不这件事我们认亏,给你两万两做补偿?” 两万两银子也不少了,许诺出来的时候,李夫人都是一阵肉疼。 闻言,云七月冷笑,“怎么?愿赌服输,输钱还钱理所应当,一下子砍了十八万两,是当我傻,还是当你的面子太大?” 总之,云七月不让步。 开玩笑,这可关乎自己的切身利益,让步才有鬼。 虽然这是演戏,但是戏成,她能五成。 十万两不香么? 李夫人的直接被云七月驳了,脸色难看。 的而且,云七月的那句话,就差没有直接问她‘哪来的脸’了,让她一时间羞臊不已。 而李笑飞听了李夫人的话,也是一脸的不满,“怎么,这么点钱你们都拿不出来?既如此,把我爹的交给你们管的钥匙还给我,我去把我爹得的赏赐搬出来,也够还那二十万两了。” 李笑飞这话一出,李洪修和李夫人都变了脸色。 李洪修的赏赐……大多都被他们给搬走了,并且拿去送了人情,剩下的是一些不能动的东西。 况且,侯府的钥匙……这个绝不能给。 库房里的东西可不止二十万两银子。 要是给了,这么多年的谋算岂不是白费? 为了保住钥匙,李洪益不得不开口,“那钥匙是你爹托二叔帮忙保管的,二叔自然要尽职尽责,至于那二十万两——” 一咬牙,李洪益才道:“二叔帮你还就是了。” 说着,李洪益看向云七月,对上云七月的眼眸时,李洪益只觉得云七月此人极为可恶。 暗自咬牙后,李洪益才道:“云小姐,这二十万两并不好筹集,要不,宽限几日?” 然而,一听李洪益这话,不等云七月开口,李笑飞就先跳脚了。 “二叔——” 第191章 “二叔,家里又不是没钱,干嘛要拖延几日?”李笑飞一脸的不悦,随即有些惊恐,“难不成二叔想要摄政王打死我么?” 语气中,满是质问,一副李洪益根本不顾他死活的模样。 看着李笑飞,云七月觉得,起码是能拿影视界男配奖的。 而被质问的李洪益脸色很不好看,他现在倒是想要摄政王将他给打死。 最终,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在李笑飞的闹腾下,李家人还是还钱了。 有银票,也有东西代替银子,毕竟没有人能够一下子拿得出那么多的银票出来。 看着那些东西,李家人只觉得一阵肉疼,倒是云七月能维持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样,银票自己收进了空间,至于那些东西,云七月非常不客气的让李家人帮着送去她的将军府。 李家人想拒绝,但是最后还是答应了。 能怎么办?东西都拿出来了,不得顺带着卖个好? 东西安排妥了后,云七月看都没看一眼李笑飞,转身就走。 在云七月走后不久,李笑飞也起身。 “三弟,你要去哪?”李思柏问。 李笑飞闻言,淡淡的道:“输了钱心里不爽快,去找点乐子。” 要是从前,李思柏乃至李家人都不会管李笑飞,甚至还很开心李笑飞的纨绔不学无术。 可,今日一下子损失了二十万,李思柏忍不住语重心长的道:“三弟,往日里钱省着点花……” “有什么关系,我爹会赚钱,儿子用老子的钱天经地义。”李笑飞一脸不以为然,然后摆摆手,“行了,我走了。” 一副根本不知道自己堵了李思柏的模样,走了。 李笑飞走后,李思柏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爹,你们有没有觉得三弟有点不一样了?”李思柏脸色凝重的问。 李洪益也沉思,然后抬头看着李思柏,眸色深沉,“会不会是百花宴那日的事情,他知晓了?” 李思柏一听,脸色不是很好看。 而李夫人这个时候开口,“干脆,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吧?不然要是大哥回来,怕是晚了。” 李思柏也有他的担忧,“怕只怕,李笑飞跟那云七月混在一起,察觉出点什么。” 说到这里,李思柏的神情中再无温润。 另一边,李笑飞出去不久,就找到了云七月。 云七月好笑的看着李笑飞,“见过坑自家人的,没见过你这么坑自家人的。” 李笑飞闻言,脸上的神色收敛了些,“他们,哪里配当家人?” 语气中带着嘲讽。 他其实不傻,李家人对自己的态度不对,他一早也能看得出来,可毕竟父亲常年在外,他也只有他们这些亲人。 所以有些事,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当个纨绔也无所谓。 却没料到,他们要的还更多,还对自己下毒。 那样的家人,要来何用? 今日要账,也不过是一个开始罢了。 云七月看着李笑飞,有些同情,于是提醒道,“你今日这一招,也许会让他们对你下手。” 李笑飞闻言,眸色微闪,随即看着云七月,笑道,“那以后云三罩着我就好了。” 云七月回了李笑飞一个白眼。 “去哪里?”云七月看着李笑飞。 今日除了来演一场戏,还得给李笑飞看病。 李笑飞一听,立刻带路。 在一些小巷子里弯弯绕绕,最后在离李家不远得一个小宅子里停了下来。 李笑飞轻车熟路的开门。 云七月跟着走了进去,便见院子里其实是有人的,只不过是一对聋哑的夫妻。 那对夫妻看到李笑飞来了,只对他笑了笑,便继续自己的事情,好似李笑飞他们的到来,对他们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 当然,云七月是被多看了几眼的。 进了屋,云七月没多话,直接道:“脱衣服。” 李笑飞一听,原本还有些吊儿郎当的神情立刻僵了,然后脸爆红,指着云七月,“你……云三,我……我可是有节操的,你可别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云七月:“……” 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忍住暴走和转身的冲动,咬牙切齿,“李笑飞,我不介意现在让你更废。” 李笑飞:“……”只觉得胯下一凉。 不敢再开玩笑,脱了上衣躺在了床上。 云七月掏出银针,开始给李笑飞施针排毒。 只是,李笑飞有些怕针,嘴里咋咋呼呼,“啊——你轻点——” 云七月:“给我闭嘴,不然让你下不来床。” 夜阑绝来的时候,就听到这么一句对话,脸色黑了。 让人拦着那对聋哑夫妻后,夜阑绝就要踢门而入。 正要踢的时候,李笑飞的声音中再次传了来,“啊啊啊,轻点扎,轻点扎,痛——” 扎? 夜阑绝动作顿住,然后做出了晨风不敢看也不敢想的事:偷窥。 是的,戳破窗纸的那种偷窥。 主子英明神武的形象啊!晨风扶额,没眼看。 而夜阑绝,在看到里面只是扎针的时候,脸色并没有好看起来。 因为,李笑飞现在是光着膀子的。 可尽管如此,夜阑绝并没有选择这个时候推门而入。 因为直觉告诉他,要是那么做了,云七月会生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云七月收了针。 此时的云七月完全没有想到,夜阑绝正门外等着自己。 而李笑飞因为怕针,所以到了后面根本就没睁眼,拔针的时候就根本没有感觉到。 于是,云七月停手了,他还不知。 直到半晌没听到动静,李笑飞才小心的睁眼,就见云七月冷冷看着自己。 李笑飞:“……完了?” 云七月双手环胸,“不然呢?” 李笑飞闻言,从床上起身,然后忽然想到什么,有些扭捏,有些不自在。 然后,披上了自个儿的衣裳,才吭吭哧哧的问,“那个……我好了没?” 云七月看着李笑飞,然后便收拾东西,便淡淡的道,“想知道好了没有,去青楼随便找个女子试试不就行了。” 然而,云七月这句话,不知触及到了李笑飞哪一根神经,李笑飞红着脸,有些恼怒,“云三,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第192章 云七月闻言,只冷淡的看了一眼李笑飞,“我是不是女人不劳你操心,但是你想要检测你的功能,也只能找个女人试试。” 李笑飞闻言脸爆红。 此时此刻,他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或者,他就没见过能够面不改色的跟他讨论这种事情的女人。 她就不知道羞耻的么? 见李笑飞沉默,云七月也收拾好了东西,问李笑飞,“你的那一份银子,现在给你还是什么时候?” 至于这次的医药费,就当自己得的那十万两抵了吧。 她还是很有良心的。 李笑飞闻言,眸色闪了闪,然后无所谓的道,“就放你那,我现在又不缺钱花。” 云七月也没多说,转身就走。 只是一开门,看到外面院子里站着的人时,云七月惊了。 也忘记还在‘冷战’,愣愣的就问出口了,“皇叔,你怎么会在这?” 夜阑绝的目光在云七月脸上的面具上扫了一眼,淡淡道:“来找你。” 说完,目光寒凉的看向云七月身后。 而此时处于衣衫不整状态,准备出来送云七月的李笑飞被夜阑绝的目光锁定后,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冻结了一般。 “砰——”的一声,恐惧的李笑飞直接关上了房门。 云七月:“……” 夜阑绝收回视线,看向云七月,“跟着。” 说着,转身。 然而,走了几步,夜阑绝并未听到云七月的脚步声,不由得回头,对上云七月的眸子。 云七月微微抿唇,没动。 “怎么?要本王抱你走?” 云七月闻言,下意识的就看向聋哑人夫妻和晨风,脸微微发红。 “我又不是没脚。” 说着,颇有几分小姑娘赌气的意味,大跨步往前。 只是,云七月的脚步刚要越过停在那里的夜阑绝的时候,夜阑绝忽然伸手拉住了云七月的衣领。 云七月:“……” 她是个什么玩意儿么?为什么要拎衣领。 这一刻,云七月深深感觉到了身高不足的无奈。 夜阑绝,身高约莫有一米九几的样子,而她估计一米六八左右,显得就很娇小玲珑了。 “本王不喜欢有人走前面。”夜阑绝拎着云七月到了自己的身侧,淡道,“一起。” 云七月:“……” 莫名不想说话了。 然后,她就跟夜阑绝并排着走到了外面,并朝着巷子口走去,最后停在了巷子口的那一辆马车前。 为了不被拎起或者当街被抱,这一次云七月很主动的上了马车。 只是,上了马车后,云七月再次愣住。 原本马车里三面都有座位,自己坐哪边都行。 可,现在马车里面空空荡荡,只有那对着马车车门的方向有个位置。 这缩减得也太过了点吧?毕竟马车还是十分宽敞的。 “怎么?想站着?” 夜阑绝进来,见云七月傻愣在那里,出声。 只是,唇角却微微勾起。 忽然觉得马车减少座位的决定很好。 心情很好的夜阑绝,越过云七月坐下,微微抬眼看着云七月,那眼神,似乎在说,‘你要想站着也行’。 云七月:“……” 她才不站着。 夜阑绝坐着她站着,像什么事?她又不是伺候人的丫鬟。 况且也不知道夜阑绝要带自己去哪里,路程有多远,这要是站着,岂不是很亏。 所以,云七月就当什么事都没有的模样,坐在了夜阑绝旁边。 云七月尽量不去注意夜阑绝,只微微撩开一点帘子,看向街道外面。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夜阑绝在看自己。 “今日,本王要带你去见一个人。”夜阑绝出声,声音依旧平淡冷漠,“一个与本王而言,很重要的人。” 云七月闻言,诧异的回头,却正好对上了夜阑绝那一双深邃的眸子。 云七月微愣,还没移开视线,就听夜阑绝道:“上次本来要带你去,但……” 说到这里,夜阑绝的微微顿住,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云七月,直看得云七月莫名其妙了,才开口,“有点事给耽搁了。” 说完,夜阑绝便移开了与云七月对视的目光。 但云七月却没有移开自己的视线,此时依旧处于微微愣神的状态。 方才,皇叔是在跟自己解释? 而且,皇叔说,要带自己去见一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莫名的,云七月心中升起了一种说不清的喜悦。 就,之前的别扭,好像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了。 再次别开了脑袋,但是云七月的唇角却是微微上扬的。 之后,一路上两人没再开口说话,但是马车内的气氛却意外的好。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马车却依旧在以不慢的速度行驶着,云七月才忍不住看向夜阑绝,却见此时的夜阑绝正在闭目养神。 似乎感觉到了云七月正在看自己,夜阑绝睁开了眼睛看向云七月。 “怎么?” 云七月:“这是要去哪里?” 怎么瞧着,像是要出远门? “君悦山庄。”夜阑绝淡淡道。 云七月闻言,脑海里对于君悦山庄的印象却是一片的空白。 似看出云七月的不解,夜阑绝解释,“君悦山庄,大约是东临国首富。” 首富! 云七月眼睛亮了亮。 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人家首富跟自己又没有几毛钱的关系,她也不需要太激动。 只是,皇叔带自己去君悦山庄说是要见重要的人,那重要的人是谁? 云七月想着,还是问出口了,“皇叔要带我去见的人是谁?” 夜阑绝没回答,只道,“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云七月闻言,便没有再多问。 很快,天就黑了。 只是天黑的时候,马车并没有到达目的地,甚至都没有赶上城镇,所以只能露宿一晚。 对于露宿,云七月倒是没有什么不满的。 身为特工,谁还没荒野求生过? 更何况,夜阑绝的属下简直是超级保姆,什么都准备齐全,不知道比荒野求生舒服了多少。 此时,云七月和夜阑绝就坐在火堆旁,手中拿着被晨风他们削好串好的肉和各种菌类,在火边烤着。 时不时会有火花炸裂,还有手中肉类滋啦滋啦的油声,打破了夜的寂静,竟是让云七月升起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夜阑绝手上烤的是一只野鸡和野兔,云七月烤的是菌类,所以云七月手里的东西熟的更快一些。 将熟的菌菇放在洗净的芭蕉叶上后,云七月用去了肉的签子当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虽然调料只有盐和不知名的香料,但是不得不说,味道好极了。 吃着吃着,云七月感觉到夜阑绝正看着自己,不由得抬头望去。 微微顿了顿,云七月下意识问,“皇叔要吃?” “嗯!”夜阑绝点头。 然后,云七月将手中的签子递过去。 但做出动作后,却才想起来夜阑绝两只手都拿着东西,动作就顿住了。 犹豫了一下,云七月才道,“让我来烤,皇叔先吃吧。” 说着,就要去接夜阑绝手中的鸡兔。 夜阑绝却冷漠的移开视线,“不用。” 然后,专心的烤了起来。 莫名的,云七月感觉夜阑绝可能是生气了。 犹豫了一下,还是夹了一块菌菇,递到夜阑绝嘴边,“皇叔……” 还没开口,夜阑绝就张嘴咬了。 云七月一脸狐疑。 皇叔他不会就等着自己投喂吧? 第193章 远处另一堆火旁,晨风看着这一幕,默默换了个位置,背对着云七月他们。 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 云七月没注意到晨风那边的动静,在发现夜阑绝是等着自己投喂后,云七月也没有扭捏,自己一口夜阑绝一口的吃了起来,直到夜阑绝的肉烤好了,才自己吃自己的。 就在云七月躺下准备休息的时候,却被夜阑绝一把给提了起来。 “你做什么?” 忽然被提起,云七月有些不悦。 但,没等夜阑绝回答,云七月就感觉到了不对。 气氛不对。 有杀气。 在云七月感觉到这点的时候,忽然,从密林里钻出了一堆杀手。 杀手的目标直指夜阑绝。 当然,被天星等人给拦住了,一场厮杀开始。 可尽管如此,杀手人数多,所以最终还是有人朝着夜阑绝这边攻击而来 云七月很快就发现,这些杀手虽然目标是夜阑绝,可大概是发现夜阑绝一直护着自己的缘故,竟然就开始专门针对她了。 草! 当她病猫? “皇叔,我自己来。” 云七月从夜阑绝背后站出来,眼底有战意。 这么好的练手机会,她不想错过。 况且,她云七月,又怎么能当一个只被人保护的人? 这不是她。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眼底的战意和光芒,眼底多了一抹笑意,“好,你保护本王。” 说着,夜阑绝就往后面马车上一靠,彻底不管了。 云七月看着夜阑绝那动作,都来不及黑线,因为那些杀手已经全部火力集中的朝着自己攻击来了。 云七月直接亮出了自己的手术刀。 没办法,谁让手术刀更锋利? 况且,她擅长近身格斗,手术刀完全够用了。 那些杀手都当云七月是病猫,但是病猫忽然就变成了猛虎,朝着他们扑来。 虽有些措手不及,但到底训练有素,那被云七月当成目标的杀手,很快就格挡开了云七月的攻势。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云七月的目标其实不是他,而是他旁边那人。 加上云七月的动作实在太快,这些杀手也不习惯近攻,竟是被得逞了。 这下子,谁都没敢继续小看云七月,都用了十二分的精神。 云七月也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跟对方的差距,但是同时云七月也一眼能够看的出来对方的弱点和自己的优势。 不得不说,九渊师父就是厉害,轻功简直一绝。 以至于她就算是初学成,这些杀手的速度也都不如她。 而明显的,这些杀手根本就不擅长近身搏斗,这就给了云七月机会了。 云七月是一个最爱挑战的人,只要在差距不是巨大的前提下,她都能够反败为胜。 这一次,云七月也不例外。 就算手臂因此一不小心受伤了,可云七月却越战越勇,正可谓是杀红了眼。 只是夜阑绝看着云七月那流血的手,眉头却蹙得老高。 但云七月的进步他也看在眼里,所以忍了忍,终于还是收起了自己因为云七月的手而的起的暴虐杀气。 “呲——”的一声,云七月割了自己身边最后一个黑衣人的咽喉,才终于站直了身子。 那一双眸子,从犀利布满杀机,渐渐化作轻松快意。 很久没有战得这么痛快了。 她云七月,从前就是死人堆里爬起来的,可从来就不是什么瘦弱的小白花不敢沾血。 她,骨子里本就藏着弑杀。 转头,云七月看向夜阑绝,对上夜阑绝那双冷漠却又带着几许赞赏的眸子。 “谢谢。” 她知道,以他的能力,方才想要一举杀了这些人很容易。 如今想想,他之所以不动手,怕是因为她的缘故。 而其实,自己的实力和那些黑衣人之间差了有点多,一开始有几次她差点就败了。 那种情况下,败了,就是死了。 若非有夜阑绝护航,自己怕也没有这个进步的空间。 夜阑绝见云七月看出来了,也没藏着掖着,唇角微微勾起。 只是,夜阑绝的唇角勾了一半忽然就顿住。 云七月就见夜阑绝一个闪身就朝着她而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夜阑绝护在了身后。 然后就是远处一声闷哼,有什么掉落。 与此同时,她看到一把暗箭插入了马车车身上。 云七月微愣,她,竟大意了。 夜阑绝放开了云七月,暗沉的目光盯着云七月,唇紧抿。 看着夜阑绝那模样,云七月心跳忍不住加快,却又有些不懂此时夜阑绝看着自己的表情里带着什么含义。 最后,夜阑绝的视线落在了云七月的手上。 “先治伤。” 说着,夜阑绝就交代晨风他们收拾一下,他便上了马车。 云七月看了看自己的袖子,准备就地治疗。 然而,这时候,夜阑绝的声音传了出来,“上马车。” 声音里,明显带着不悦。 云七月:“……” 默默的上了马车,然后撕了衣袖,露出伤口。 受伤的是她的鬼手。 伤口并不很长,也就一指多,但是有点深,皮肉翻开。 方才还不觉得,如今静下来了,云七月才觉得有些痛。 却没瞧见,夜阑绝看着她手臂伤口的时候,微微蹙眉……好吧,夜阑绝带着面具,云七月就算盯着夜阑绝看,也是看不出蹙眉的动作的。 好在,这些伤口对于云七月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云七月直接借着衣袖,跟系统换了生物胶水——毕竟给自己缝合是比较难的,而新世纪的生物胶水有大效。 只是,云七月准备给自己上药的时候,一只大掌就伸了过来,将她手中的生物胶水给接了过去。 “本王帮你。” 夜阑绝沉声说着,便问了云七月上药的法子。 在了解到只需要涂在伤口上就行后,夜阑绝开始专心的给云七月上药。 当看到上了药的伤口黏合起来后,就是见多识广,且知道云七月一些秘密的夜阑绝,也忍不住诧异。 这是什么原理,他竟完全不懂。 感觉到药已经上完了,而夜阑绝却是不动了,云七月忍不住朝着夜阑绝看去,却见夜阑绝正盯着自己的伤口发呆。 云七月顺着夜阑绝的视线看着自己的伤口。 此时皮肉翻飞的伤口,已经长在一起。 虽然生物胶水并不能特别快速的愈合,此时还能够看到红色的血线,但是这速度还是非常快的。 一日之后,里里外外应当全都能够愈合得干脆。 云七月跟夜阑绝讲了一下原理。 讲完后,车厢内,一时间竟谁都没有再说话,车厢内陷入一片寂静。 然后,让云七月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好端端的夜阑绝,竟就这么直愣愣的倒在了她的怀里。 第194章 一时间,云七月愣愣不能动。 直到,感觉到怀中的人确实没动,云七月才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准备将人扶起来的时候,手却忽然的碰到了一片黏腻。 是血! 云七月忽然想到了那一支朝着她飞来的暗箭。 难道,是因为她? 云七月快速的将夜阑绝扶靠在马车凳子上,看着那染血的袖子,眉头蹙起,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 皇叔这般的强大的人,若非为了自己,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了? 一边想着,云七月一边撕开了夜阑绝的衣袖。 只是,暗色的袖子撕开后,云七月才看到那不深的被挫伤的伤口上带着黑色。 是毒! 心一凛,云七月伸手就要用鬼手。 可,鬼手碰触到夜阑绝后,脑子里回收到的信息却是一片的空白。 云七月整个人愣住,一时间根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鬼手为什么会失灵? 是的,失灵。 因为,就算是一个完全健康的人,鬼手摸到以后,只要她用心感知,脑海里都会接收到关于这个人的身体报告,绝对不可能是一片空白的。 这种情况,她还从未曾遇到过。 只有一个可能,她的鬼手,暂时性的失去功能了。 云七月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微微蹙眉,难道是因为这只手受伤了的缘故? 心中虽然有诸多疑惑,但是云七月没有继续深想耽搁时间,而是用自己好的那只手,开始给夜阑绝把脉。 身为医者,又怎么可能不会正常把脉呢?她不过惯常喜欢用鬼手偷懒罢了。 把脉之后,云七月蹙起眉头。 夺命散。 对方是多么想要她死……不对,不应该是想要她死。 一开始,这些人对付的是夜阑绝,他们想要的也是夜阑绝的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把目标对准了自己罢了。 而夺命散,顾名思义便是要夺人性命。 属于剧毒行列,并且致命很快。 可,按理说,夺命散使用过后,一炷香时间差不多就毙命了。 但明显的,从刚才到现在,绝对不止一炷香的时间。 思来想去,云七月觉得许是夜阑绝的身体素质过好,以至于他能够撑到现在。 而有她在,夜阑绝就绝对不可能出事。 “系统,我需要几样药材……” 夺命散的解药,需要她亲自配制。 配置夺命散的解药需要的药材比较复杂,有几样是她的空间里没有储备的,只能找系统换取。 好在非成品药的价格并不高,否则她之前赚来的积分,怕是又得清零了。 虽然,如今和夜阑绝之间的关系和谐了许多,不需要积分来保命,可到底积分多不压身,还是保持充足的积分更有安全感。 云七月一阵捣鼓,然后先把解药的药渣敷在了夜阑绝的伤口上,接着才给夜阑绝喂下了解药。 解药喂了后,云七月还得施针排毒……总之过程十分麻烦。 可尽管如此,云七月也并未惊动外面的人。 直到,毒血完全清除,云七月才终于开始给夜阑绝的伤口进行清理和涂药。 因为夜阑绝的伤口并非是很深的伤口,只是表面挫伤,所以云七月没有用生物胶水,而是恢复比较快的一款新型药,就是鬼医阁如今售卖的那一种。 一切处理完了后,夜阑绝并未马上醒过来,而云七月也多少感觉到了一丝的疲累。 只是,想要靠坐在车厢边缘休息的时候,云七月的视线鬼使神差的落在了夜阑绝的面具上。 然后,云七月的眼底就满是不安分的光芒在跳动。 如果,现在趁着夜阑绝还在昏睡中,掀掉他的面具会怎么样? 她可还没忘记系统布置的那个任务:掀掉夜阑绝的面具,能得一个超级手术室。 而此时,不仅有超级手术室吸引着自己,还有,对于夜阑绝的真容,她也是充满好奇的。 罪恶之手,就这么的缓缓地朝着夜阑绝的面具靠近。 近了,又近了。 只要再前进一点,她就能碰到夜阑绝的面具,就能够看到他的真容了。 此时此刻,云七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更期待看到夜阑绝的真容还是更加期待获得超级手术室。 屏息,凝神。 云七月觉得,自己从未有现在这么紧张过。 手都在抖。 终于,云七月的手碰到了夜阑绝的面具。 触感冰凉却又很舒服,就如同她脸上的那半块面具一样。 手,下意识的摩挲着面具上的曼陀罗花。 这朵花,美丽又妖冶,又带着毒性,也不知从何时起,这朵花就深深的吸引着她。 渐渐地,云七月的手落到了的面具的边缘。 只是最终,在要掀开那面具的时候,云七月顿住,并且收回了手。 当手收回后,云七月有那么片刻的愣神。 终究,云七月躺在了马车车板上,闭上眼睛睡了。 而此时,云七月并没有发现,夜阑绝的眼睛缓缓地睁开。 夜阑绝的手,轻轻地落在了自己面具上的曼陀罗上,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事实上,那一支暗箭是没可能伤到自己的,但在能躲开的那一刻,他还是让它伤了。 说不清是为什么,但…… 夜阑绝的目光落在了云七月的脸上,眸色渐渐放柔。 接着才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 云七月醒来的时候,自己在床上了。 阳光甚至透着窗棂照在了她的脸上。 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然后,云七月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旁边有人! 猛地一回头,云七月就看到夜阑绝就睡在自己的身边,且脸与她的距离很近……最最重要的是,她的腿,竟然就搭在夜阑绝身上。 这瞬间,云七月脑海里只有几个问题。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做什么? 她,什么时候警觉性这么差了? 从荒郊野外的马车,到不知名的床上,且旁边还睡了个人,她竟然浑然不知。 深吸一口气,云七月才终于恢复了冷静。 然后,小心的抬脚,准备将自己从夜阑绝身上摘下来。 眼看就要成功了,云七月都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眸子。 云七月:“……” 第195章 “那个……” 云七月发现自己的喉头有些发涩,出口的声音有些沙哑。 在这寂静的房间中,这种沙哑莫名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问题是在这个尴尬的气氛中,她的一只腿还在夜阑绝的……肚子上…… 便是云七月,此时也不知道要怎么才好。 而夜阑绝,此时就那么静默的看着云七月,不动,也不吭声,倒像是想要看看云七月想要怎么破局。 不过有一说一,这女人睡觉,真的十分不老实。 云七月此时脑海中思绪纷杂,思来想去,决定恶人先告状,“皇叔,我本来睡马车上的,是你把我抱下来的吧?” 自己好歹是他的未婚妻,他应该不至于让别人抱自己下来的吧? 况且谁又能够将她抱到皇叔的床上去? 说话的时候,云七月故作淡定的拿下了自己的腿。 事实上,她的脸已经爆红了,那淡定的模样和爆红的脸蛋,显得她整个人十分的可爱。 至少夜阑绝看得有点移不开眼,并且眸色微微深了几分。 “是。”夜阑绝也很配合的点头。 云七月松了口气,然后正准备再接再厉的锅扣在夜阑绝身上时,就听夜阑绝淡淡的道,“马车到了你未醒,本王便只得动手将你抱下来了,但你抱着本王不撒手,本王只得将你抱到本王床上。” 云七月:“……” 看着夜阑绝的眼睛,想从中看出破绽来。 但,没有任何的破绽。 可,这个真相,貌似也很尴尬。 她,竟然睡着的时候抱着皇叔不撒手,这可是在她身上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啊。 可,皇叔又不可能撒谎,也没必要撒谎。 尴尬到了一定程度,有时候也能让人恢复冷静。 此时的云七月就是如此,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忽然的就从尴尬的恨不得钻地洞的鹌鹑变成了狡黠的小狐狸。 夜阑绝就只看到,云七月脸上那原本的心虚和尴尬全都不见了,全都被轻佻妩媚所取代。 就见云七月半爬起来,如第一次他所见一般,带着几分痞气的看着自己,“反正咱俩是未婚夫妻,这提前熟悉一下同床共枕也没什么不可,皇叔你说呢。” 说完,还朝着夜阑绝眨眨眼,一脸的狡黠,又带着几丝的娇媚。 这叫什么? 这叫,抓住一切机会撩皇叔。 开玩笑,紧张尴尬能当饭吃?能有好处? 这有了两人相处的时间,不趁机撩拨,这皇叔要什么时候才能对她动心? 顿悟了这一点后,云七月撩夜阑绝是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的。 至于自己会不会被拍死? 云七月想,自己跟皇叔亲密动作都做过几次了,应该……不至于吧? 云七月的眸子,有几分的闪烁,下意识移开了与夜阑绝对视的眸子,落在了夜阑绝的眼睛旁边的曼陀罗花上。 皇叔的眸子太深邃,太过危险,她有点紧张。 然而此时,云七月却不知,夜阑绝的眼睛里的那一分危险,是因为猎者见到了自己猎物的危险。 对于夜阑绝而言,对待云七月已经不是第一次时想要拍死的感觉,此时,他只想…… 眸色微眯,唇角勾起,“你说的没错。” 额? 云七月微愣,下意识的又将视线落在夜阑绝眼睛上,正好与夜阑绝那似笑非笑又带着几分深邃的眸子对上。 皇叔说,自己说的没错,那意思岂不是…… “日后,得巩固巩固。” 没等云七月想完,夜阑绝就又补了一句。 云七月:“……”有种彻底的石化的感觉。 巩固巩固,是她所想的那个意思么? 云七月看着夜阑绝,想要求知答案。 但夜阑绝此时已经坐起身来。 云七月看到,夜阑绝只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寝衣,起身的时候,寝衣微微敞开,露出了夜阑绝那坚实而又宽阔且线条完美的胸膛。 云七月:“……” 夭寿!要流鼻血的节奏! 为了防止自己真的流鼻血太尴尬,云七月飞快的移开了眼睛,然后有些心虚的起床。 “衣裳在屏风后面,换了再出去。” 眼看着云七月要往门口走,夜阑绝出声提醒。 云七月闻言,看了看自己的衣裳。 除了之前带着血腥味的外裳不在了之外,其他的都没什么变动,胳膊上的血迹都还在……也确实得换一身了。 云七月进了屏风后,也顾不上外头还有夜阑绝,拿起那一身紫色的衣裳便换了起来。 穿上后,云七月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这衣裳,竟然跟自己脸上……或者皇叔脸上的面具相辅相成。 面具是金色底,紫色曼陀罗。 而这一身衣裳,是浅紫色为底,深紫色曼陀罗花配以金线,每一种颜色的深浅都恰到好处,说不出来的好看。 虽然没镜子,可上身后,云七月心中依旧美滋滋的。 而等云七月从屏风后走出来看到已经换好了衣裳的夜阑绝时,云七月的眸色亮了。 平日里,夜阑绝虽然也是一身的紫色,可却与现在这一套不同。 如果说,先前的更加正式更加贵气,今日的,就属于更加休闲飘逸。 而明显的,夜阑绝那一身,与自己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各种配色的深浅略微深了一些。 这妥妥的情侣装。 云七月心中喜滋滋,忽然就想问问夜阑绝,是不是心中也有她了。 “皇……” “咚咚——” 云七月话才刚开口,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接着,天星的声音传了来:“王爷,早膳准备好了。” “知道了。”夜阑绝淡道。 很快,门外没了声,夜阑绝这才看向云七月,“有话说?” 云七月:“没——” 这会儿过了时机,问不出口了。 夜阑绝颔首,话没多说,大步朝门口走去,“既是没话,一起去用早膳吧。” “嗯——” 云七月跟在夜阑绝身后,微微叹息。 出了房间后,如云七月所想,他们是在一间客栈里,并且客栈里除了他们的人之外,再无旁人。 显然,土豪——不,真豪的皇叔将客栈包圆了。 早膳十分吩咐,与王府相比并不差,显然是精心准备的。 只是,才刚要开动时,夜阑绝一句话再次让云七月愣住。 第196章 “本王昨日刚受伤中毒,手有些无力,你喂本王吃。” 云七月:“……” 愣了一下,才看向夜阑绝,眼神有些一言难尽。 沉默两秒,云七月才拆穿道,“皇叔如果手无力,那昨日如何抱的我?” 况且,方才的衣裳,也是他自己穿的吧? 既是能穿衣裳,还不能吃饭不成? 还有,她可是大夫,还是赫赫有名的鬼医,毒解完没有,她还能不知道? 夜阑绝却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只陈述事实一般的道,“方才才开始无力。” 云七月一脸不信。 对自己的医术,她可是有绝对的自信的。 然,夜阑绝见云七月没动,也没多说什么,伸手就去拿筷子。 只是,那手里的动作,却真真是像极了无力的样子。 这不,一粒盐水花生他都夹不起来了。 夜阑绝如此,云七月不由得有几分狐疑了。 皇叔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装的吧?可皇叔身上的毒她不是解完了么? 思索间,云七月的手伸向夜阑绝。 夜阑绝也没躲的,任由云七月的手搭在自己的脉搏上。 越是探脉,云七月越是疑惑。 然后,下意识就用鬼手。 这次,鬼手检测的结果倒也不是一片空白,明显碰触到的时候脑海里就出现了讯息反馈。 当然,鬼手也没有全部恢复。 可尽管如此,却也得到了跟把脉一样的结论:皇叔的身体有问题。 倒也不是中毒,倒像是中毒后的后遗症。 所以,皇叔说拿不动筷子,是认真的? “吃吧,冷了。” 云七月收回手后,夜阑绝没说什么,也没再要求云七月喂自己吃早膳,而是自食其力的去拿筷子。 只是,似乎比起刚才,夜阑绝的手更无力了些,筷子拿起了,又掉了一只,然后夜阑绝就继续拿。 莫名的,云七月觉得那只拿筷子的手顽强又让人心疼。 终于,在夜阑绝拿了三次筷子去夹菜失败,又放下筷子准备去拿碗喝粥的时候,云七月忍不住了。 “皇叔,我来吧——” 说着,云七月伸手去拿夜阑绝的筷子,并未看到夜阑绝唇角勾起的那一抹弧度。 而天星他们,此时已经非常有眼力劲的退下了。 于是,这顿饭,云七月吃得比较久,因为她喂完夜阑绝后才开始自己吃的。 夜阑绝倒也没催促,等着云七月吃完,才起身。 只是起身后,云七月发现夜阑绝的动作有些缓慢。 想到夜阑绝是为了自己才成这样的,云七月立刻很上道的上前。 “皇叔,我扶你走吧。” “嗯。”夜阑绝微微勾唇。 而原本还能自己勉勉强强走的夜阑绝,在云七月扶着自己的瞬间,很干脆的将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了云七月的身上。 若云七月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此时此刻,必然会被压塌了。 而感受到来自夜阑绝的重量的时候,云七月的心沉了沉。 看来,皇叔的无力感越来越严重了,可偏偏她还检查不出来是因为什么。 一出客栈的门,云七月就看到了停在客栈门口的马车,天星他们也已经等候在了马车旁。 看着自家主子将所有重量压在了云七月身上,天星觉得自己简直没眼看了。 主子这是,想要压死未来主母么? 等两人走到马车前,天星想着自家主子块头那么大,而未来主母身子那般娇小,扶主子上马车应当比较困难,于是想着要上前帮忙。 然而,才刚刚挪动脚步,天星就接收到了自家主上那警告的目光。 天星:“……属下想起来还有东西没拿……” 说着,脚步就顺着往客栈里头去了。 对于这个小插曲,云七月倒是没有多想,因为她倒也没有为怎么扶着夜阑绝上马车而担心。 吃了锻体丸后,力气活对于她来说,当真不在话下。 客栈门前这么一辆有标志性的马车,自然是会吸引旁人的注意力的。 虽然大家都不敢靠得太近,但是谁不想看热闹? 所以,都远远地看着。 当夜阑绝和云七月走出来时,大家只觉得眼前一亮。 只是很快,大家发现摄政王是被云七月搀扶着的。 这……难不成摄政王出了什么事了? 这个想法还没能得到答案,众人就看到了云七月以她娇小的身材,将高大的夜阑绝给硬是扶上了马车…… 这一幕,不知道冲击了多少人的眼睛和感官。 毕竟,云七月那身形,瞧着就该柔柔弱弱,谁又能够想得到她竟然是天生神力? 在众人震惊的神色中,马车缓缓驶离,这一小镇,也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这一整日,夜阑绝几乎都是云七月给‘伺候’着。 期间,云七月把脉几次,想查出夜阑绝究竟是什么问题,可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或者说是,她根本什么都没察觉出来,而夜阑绝的症状,也没有往更差的地步发展。 直到,马车中途停歇,被塞进了一辆木质的轮椅。 云七月思索良久,才终于将狐疑的目光投向了夜阑绝。 “皇叔,你……”云七月看着夜阑绝,眼底的怀疑并没有半点的掩饰。 看着云七月,夜阑绝微微勾唇。 然后,举手,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云七月不要说。 有些东西,意会便可,不必说出来。 云七月见状,心中便有了答案。 然后,就陷入了郁闷之中。 信他个鬼! 原以为皇叔这样的人是不会骗人的,却没想到一切都是装的。 只是,皇叔是怎么骗过自己的手的? 好奇的目光看向夜阑绝,夜阑绝看出云七月的想法,淡淡的道:“往后你就会知道了。” 云七月:“……”又是往后…… “皇叔,真的不能现在说么?”云七月想要垂死挣扎。 夜阑绝淡淡瞥了一眼云七月,然后移开了目光。 意思很明显,就不能现在。 云七月见状,只得放弃。 或许,在九渊的图书阁里,她也能找到答案也说不定呢。 不过,云七月看着夜阑绝的目光却并未移开,因为她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皇叔,这次要刺杀你的人是不是跟君悦山庄有关?” 第197章 若非是跟君悦山庄有关,皇叔应该不这么‘兴师动众’的拿来轮椅。 当然,要是没有轮椅,她也不会察觉出其中的异样,只以为是遇到了自己的知识盲区。 毕竟,只是身子无力,又不是真的瘫了,用得着用轮椅? 而最开始,云七月是怀疑皇帝轩辕昆的。 因为皇叔的位置,要说威胁了谁,她能够想得到的是轩辕昆。 在京中,皇帝自然不敢这么做,这不就选择在京城之外下手么? 可这一切,都在这轮椅出现的时候,她就给否定了。 要是皇帝动的手,皇叔不可能弄一个轮椅出来。 所以,云七月有了这个猜想。 只是,这君悦山庄皇叔不是说要去见重要的人么? 云七月心中,思绪纷杂。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神色高深莫测。 但是莫名的,云七月从中看到了肯定的意思。 于是,云七月没有再继续多言了。 主要也是当马车拐入下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夜阑绝说了句,“快到了。” 过了岔路口,马车就一直前行,很快的就顺着道路,缓慢上山。 山路相对而言比较平缓,虽然越上面越是崎岖,可好在君悦山庄坐落于半山腰。 马车停下,外头一片的嘈杂。 接着,晨风上来将轮椅给拿了下去。 云七月也准备下马车,手却是被夜阑绝给拉住了。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一时间就变了味。 接着,夜阑绝忽然的朝着云七月凑近,云七月觉得自己的心脏在狂跳,却忍住要逃跑的冲动,任由夜阑绝的靠近。 就当云七月以为夜阑绝要做什么的时候,夜阑绝忽然凑近云七月的耳朵边,道:“接下来,你可要保护好本王了。” 说着,夜阑绝便身子一软,靠在了马车车壁上。 云七月:“……” 看在那些人险些杀了她的份上,她便演吧。 不就是演戏?谁不会? 想着,云七月就单手扶在车壁上,以站立且将夜阑绝锁在自己身前的姿势,空出来的一只手,挑起了夜阑绝的下巴,一副登徒子的模样。 “既然皇叔这般依赖我,那……如你所愿——” 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云七月嘴还在夜阑绝的耳边呼气。 啧啧,怎能只他撩拨自己? 撩拨人,她才是那个高手……虽然没能实践过。 夜阑绝:“……”此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但,看着云七月眼底的狡黠,夜阑绝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唇。 山庄门前,此时早已有一堆人前来迎接。 只是,翘首以盼,依旧没能瞧见夜阑绝从马车里出来。 在场除了丫鬟之外唯一的一个少女,穿着一身的浅紫色衣裳,温柔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抹的焦急。 “夜哥哥怎么还没出来?”少女有底有一丝的急切,随即看向自己身边的中年男人,“爹,夜哥哥他是不是伤得很重?” 方才那轮椅她看到了,眼眶也因此红了。 一旁的中年男人,便是这君悦山庄的庄主,名为君凛彻。 而那少女,便是这庄主唯一的女儿,君梦然。 见女儿这般着急担心的模样,君凛彻正要回应,就见马车车帘再次动了。 君梦然也感觉到了,便下意识的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只是不看还好,一看,君梦然的表情微微一滞。 就是旁人看了,也是一脸的目瞪口呆。 因为,此时的夜阑绝,竟然是被云七月半抱着下来的。 就是晨风,看到眼前这一幕,也都忍不住石化了。 这…… 下意识的朝着自家主子看去……只可惜,自家主子面无表情,什么都看不出。 而云七月,直接忽视掉了所有的表情,将夜阑绝放在了轮椅上。 一时间,全场寂静。 云七月放下夜阑绝后,便站在了轮椅一旁,晨风十分有眼力劲的上前,推着轮椅。 云七月这个时候才抬头,开始打量着那一行人。 第一眼,云七月便看到了站在人群最前面,最显眼的那一对的父女。 此时,君凛彻已经反应了过来,连忙迎上前,眼底有关切。 只是离夜阑绝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君凛彻就停了下来,拱手朝着夜阑绝作揖行礼。 “摄政王,您……可有事?” 云七月看着那君凛彻。 这人,应该是君悦山庄的庄主吧?毕竟那一身的气度,也就只有庄主这个身份适配。 不过,瞧着他脸上的关切神情也不似作假。 这庄主,对夜阑绝的态度里,除了见到客人时的客气之外,似还有恭敬。 不过也对,夜阑绝的身份在这里,这人就算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也得恭恭敬敬。 云七月没多想,正要收回视线。 就在这时,一道娇柔的声音传来,“夜哥哥……” 云七月这才将目光落在了那少女身上。 一身浅紫色的衣裳,穿在这少女身上,多了几分的娇柔。 娇柔贵气,便是这女子一眼给人的标签。 不过,看着她直接将自己忽视,红着眼眶朝着夜阑绝靠近的模样,云七月便知道了她是个怎样的心思了。 收回了视线,云七月微微撇嘴。 戴着面具都处处沾染桃花,也不知道摘掉面具的时候,又是一个什么光景。 就在君梦然离夜阑绝三步远的时候,夜阑绝终于开口了,“本王不喜有人靠近。” 此时的夜阑绝,虽坐在轮椅上,可周身的气质,却并未减退分毫。 如果说,站着的他有君临天下之风,那坐着的他,也会让人觉得他有手握乾坤的能力。 便是势弱,也让人不敢小瞧。 君梦然的步子顿住,脸上有那么一瞬的尴尬,接着很快就红了眼眶。 “夜哥哥,为什么她就可以?” 君梦然指着云七月,但是自始至终,君梦然都没给云七月一个正眼。 她早就得到了消息,夜哥哥身边有一个女人,且这个女人的身份她也打听到了,云将军府的丑女,云七月,曾经还是一个傻子。 这样的人,还不至于让她放在心上。 她只以为,如今的夜阑绝已经不排斥女人靠近了。 可,自己被拒绝,那个曾经的傻子,现在的丑女却依旧能站在他的身边,这让她难堪又委屈。 凭什么? 第198章 夜阑绝闻言,视线并未落在君梦然身上,而是看向云七月。 “她是本王的未婚妻。” 语气坚决,带着一丝的不容置疑。 “可她是——”君梦然想说什么,最后在夜阑绝冰冷的目光下,闭上了眼。 那眼神里,君梦然看到了维护的意思。 一时间,君梦然怔忪。 接着,眼底划过一抹嫉妒和愤怒。 也是在这个时候,君梦然这才愿意将目光落在云七月身上。 只是,当看清云七月那一身的衣袍和面具竟然跟夜阑绝是同款之后,君梦然的脸色苍白了,眼眶更红了,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此时握的死紧。 心中再次问了无数个‘凭什么’之后,君梦然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掩盖了自己眼里的嫉恨,露出了一个得体的笑容,看着云七月,“你就是云三小姐吧?真是闻名已久了。” 这话,要是对旁人说,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明显的对云七月说,那就是不怀好意的。 闻名已久,还能是因为什么闻名?不就是傻和丑? 云七月对此并不在乎,也准备直接将君梦然当空气给忽视掉了。 “过来。” 忽然,一道冷冷的声音,让云七月和君梦然同时朝着声音来源——夜阑绝看去。 云七月没动,而君梦然在微愣后,就满脸的欣喜的朝着夜阑绝靠近。 夜阑绝见云七月没动,脸色微沉,偏这个时候见君梦然朝自己跑来,夜阑绝眼底划过一抹厌烦。 抬手间,便有一股力自夜阑绝手上发出。 “梦然——”君凛彻察觉到了不对,想要提醒女儿。 然而,晚了。 只见君梦然的身体如同抛物线一般的飞了出去,然后‘砰’的一声重重的砸在地上。 与此同时,君梦然发出‘啊——’的一声尖叫。 丫鬟们怔愣片刻,立刻上前,慌慌张张的将君梦然给扶了起来。 君梦然除了狼狈和摔痛了一点之外,其实也并无什么大碍,显然夜阑绝是手下留情了些。 但是,对于君梦然而言,却并非如此。 君梦然被扶起来后,只觉得脸面荡然无存,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同时,她也难以置信。 她的夜哥哥,为何要这样对自己? 她做错了什么? 君梦然一脸伤心哀绝的看着夜阑绝,然而夜阑绝却没有给她一个眼神,而是转头抬眼,看向云七月。 “过来——” 君梦然:“……” 原来,他竟是让云七月过去。 君梦然红着眼,一脸气愤。 云七月看着夜阑绝。 本来夜阑绝开口的时候,她就知道是让自己过去。 但是,她不想,正好这个时候君梦然自作多情的动了,她就更加的不动了。 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君梦然被扫飞出去。 不得不说,虽然不打算跟君梦然一般见识,但看她被甩飞出去,她莫名很爽。 所以,夜阑绝再让自己过去,云七月倒是动了,朝着夜阑绝的方向走了一步。 然而,才刚靠近,夜阑绝手一拉一扯,云七月一个没防备,整个身子就跌入了夜阑绝的怀里。 云七月的鼻子都因为撞夜阑绝的胸口给撞疼了。 云七月抬头,却对上夜阑绝的目光,深邃,看不懂。 于是,云七月准备起身。 只是才有动作,腰就被夜阑绝那一双有力的大手给摁住。 额——他现在不是浑身无力人设么?这样也太容易暴露了吧。 云七月才刚这样想,就听夜阑绝道,“七月累了,随本王一起吧!” 还没等云七月反应过来夜阑绝的话的意思,就感觉到腰间一紧,接着身子就被调转了方向,就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坐在了夜阑绝的腿上了。 云七月:“……” 山庄众人:“……” 晨风:“……” 一时间,谁都反应不过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云七月本人。 “皇叔,别……这么多人看着呢——” 虽然她撩夜阑绝的时候能够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可那是私底下,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太尴尬了。 问题是,忽然这样,她好方! 夜阑绝闻言,然后抬眼,微凉的眸光扫向一干人等,“怎么,你们有意见?” 这句话,让发呆众人回神。 接着纷纷摇头。 谁敢对夜阑绝有意见,那不是找死? 身为庄主的君凛彻,此时此刻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话都没说。 君梦然这个时候也终于反应过来了,一双眼简直要被嫉恨和泪水充满了。 再也待不下去,‘呜’的一声,哭着跑了。 君凛彻看了一眼君梦然,然后苦笑着对夜阑绝道,“摄政王,梦然她也是太过伤心,不是故意失礼的,还请摄政王不要怪罪。” 君凛彻的态度很是恭敬,半点不敢拿大,但是话中的意思却表达得清清楚楚,将君梦然的心思直接展露在了夜阑绝跟前,带着试探的意思。 然而,夜阑绝只淡淡扫了一眼君凛彻,便看向晨风,“进去。” 晨风会意,推着夜阑绝和云七月,朝着山庄门口走去。 君凛彻看起来一脸的无奈,却还是跟了上去。 而此时,云七月心中一直在默念: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或许是心理暗示起了效果,云七月倒是淡定了,于是完全放松了原本僵直的身子,靠在了夜阑绝的身上。 不得不说,人肉垫子还是很舒服的。 云七月的变化,夜阑绝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唇角不禁微微勾起。 这女人,心不是一般的大。 轮椅很快进了山庄的大门。 原本,山庄大门看起来就庞大无比,可一进去,却才发现另有乾坤。 你以为一进门就是会客的主厅? 大错特错。 一进去,就是一个大广场花园,离得最近的建筑大概也在几十米开外。 入目所见,风景极好,地域开阔…… 当然,跟鬼煞阁的禁地是没得比的,因为鬼煞阁禁地,那真的是一望无际的。 “摄政王舟车劳顿,不如先去庄上备好的住处如何?”一进庄子大门,君凛彻便提出建议。 夜阑绝没直接回答,而是问怀里的云七月,“王妃觉得怎样?” 云七月闻言,看了一眼夜阑绝,看到了她眼底的戏谑,忽然就慵懒的闭上了眼睛,完全将夜阑绝当成抱枕的慵懒模样。 “好。” 既是要演恩爱,那她奉陪就是了, 是的,在云七月看来,这是演。 皇叔自出了京城后,就有些不太对。 似乎,比以前更好接近了一些,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肯定是与这山庄有关的。 如此,也好。 她越入戏,便越是能够带着皇叔入戏,最好让皇叔在戏里出不来。 第199章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山庄为夜阑绝准备的住处。 是一个很大的院落,名为澜院。 到了澜院后,君凛彻才示意了一下管家。 管家上前,恭敬的朝着云七月行礼,“姑娘,奴才让人收拾了旁边的清雅阁,请随小的移步。” 未婚夫妻去人家家中做客,分别安排院落那是应当的。 要是谁安排未婚夫妻住一处,那主家才是遭人诟病的。 但,云七月不想走。 开玩笑,来的时候可就看到了,附近可是没有所谓的院落的,所以这管家嘴里的旁边究竟有多么远,她不得而知。 这山庄也不知道是个怎样的底细,要真自己住一个院落了,岂不是麻烦? 好在,不等云七月开口,夜阑绝就率先帮她拒了。 “不用了,本王与她一起惯了。” 夜阑绝这话一出,不少人眼里出现一抹了然,管家脸上则是尴尬。 至于君凛彻,神色微微有些变动,最后却道:“既如此,二位便好好休息。” 说完,似又想到什么,君凛彻看着夜阑绝,“千巧那边,你何时过去看看。” 夜阑绝神色淡淡,“明日去吧。” 君凛彻闻言,显得有些开心,“那我这就去告诉她,她若知道你来了,必定高兴。” 说完了,君凛彻便一招手,带着底下的人离开了。 等整个院子就只剩下自己人的时候,云七月便开始选房间。 不得不说,这里的房间布置得很财大气粗,每间房间里都有贵重的摆设,且看着价值不凡。 云七月想,若是山庄每个客院都按照这个标准布置,那这山庄该多有钱?当真是不怕旁人顺走一两样的? 很快,云七月选择了一张看着普通的房间,正要住进去的时候,就见晨风推着夜阑绝走了过来。 “住这?”夜阑绝问。 云七月点头,“对啊。” 夜阑绝看了一眼房间摆设,最后视线落在那张床上。 小是小了点,但是睡两个人应该刚刚好。 于是对晨风道,“将本王的东西搬过来。” 云七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夜阑绝。 这是,要跟她住一间? 夜阑绝看出云七月的想法,勾唇,道:“王妃不是说过要跟本王巩固巩固的?” 云七月一听到‘巩固’两个字,想到那日早上的场景,瞬间老脸一红。 看着夜阑绝已经自己转动轮椅进了房间,云七月总有种自己被反撩了的感觉。 皇叔他,真是在演戏? 夜阑绝见云七月还杵在门口,不由得回头朝她看去,“怎么?要本王抱你进来?” 云七月:“……” 还是自己走吧。 左右不是睡觉的点,她也没什么可怕的。 再说了,就是睡觉的点,她貌似也不亏。 不过,两人独处的时间没一会儿,就有人来了。 来人自然不是旁人,就是之前被夜阑绝甩飞出去,又见云七月坐在夜阑绝腿上被刺激得哭着跑了出去的君梦然。 一听君梦然来了,夜阑绝面上没有半点情绪,只道:“不见。” 晨风闻言,却没有立刻退下,而是小心的道,“君小姐说是替水夫人送东西来的。” 然后,云七月就听到,才刚说不见的夜阑绝神色有些松动,接着,夜阑绝对着云七月道,“你推本王出去。” 夜阑绝不是一个时常会改变主意的人。 但是,一听那水夫人,就改了主意,这让云七月很是好奇那水夫人究竟是什么人。 会不会是夜阑绝要自己来见的人呢? 带着这疑问,云七月走到了轮椅后面,推着夜阑绝走了出去。 此时的君梦然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裳,脸上也重新上了妆,但是还是能够看得出她方才肯定是哭过,因为她的那双眼睛微微泛红。 但是,此时的君梦然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唇角带笑,一脸的温柔。 看到夜阑绝出来时,面上也没有一丝的异常,就是看到云七月的时候,脸上有那么一丝的不自然一闪而逝。 夜阑绝看着君梦然,声音冷淡,“东西呢?” 君梦然看向一旁的丫鬟。 此时,那丫鬟手中端着一个瓷白色的汤盅。 君梦然笑着看着夜阑绝,“夜哥哥,这是娘让我给你带来的滋补汤。” 夜阑绝面具下的眉头微蹙,“就这?” 君梦然的脸上笑容微微一僵,解释道,“这是娘特意吩咐人做的。” 夜阑绝移开目光,淡淡道,“汤放下,人可以走了。” 直接赶人,丝毫情面都没打算留的那种。 君梦然面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眼底有一丝的晶莹。 不过很快,君梦然就调整了情绪,继续笑的一脸的温柔,“夜哥哥,我听爹爹说你是因为中毒才导致如今的行动不便,这屋后正好有一药泉池,你不若去试试吧?” 说着,君梦然连忙又补充道,“原本那药泉池也是给你准备的,旁人都没进去过。” 夜阑绝闻言,想了想,对晨风道,“带本王去看看。” 晨风过去推人,君梦然一脸的欣喜。 等夜阑绝出去后,君梦然脸上所有的温柔都散了去,看着云七月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的犀利。 云七月看着君梦然,唇角微勾。 哟,这是要找事了。 云七月一副等着看戏的模样,坐了下来。 见云七月如此,君梦然眼底划过一抹不悦和厌恶,而后,语气冷漠的道,“你配不上夜哥哥。” “哦?”云七月笑,“那谁配得上?你么?” 君梦然闻言,昂起下巴,一副正要承认自己才是最配得上夜阑绝的那个人的模样。 然而,云七月没给她那个机会,“可问题是,皇叔他并不待见你啊。” 君梦然:“……” 有种要被噎死的感觉。 不过,很快,君梦然整理了自己的情绪一脸傲娇的看着云七月,“我跟夜哥哥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加上我是我娘带大的,我娘这么喜欢我,是一定会帮我的。” 这话,有很大的宣战的意思在。 只是,怎么听着有些怪? 她娘跟夜阑绝有什么关系? 况且,是她娘,又不是夜阑绝娘,难不成还能左右夜阑绝的决定不成? 第200章 云七月心中很疑惑,正准备问君梦然。 然而这个时候,晨风走了进来,对着云七月一脸的恭敬道,“王妃,王爷让您给他送衣裳过去。” 闻言,云七月下意识的看向君梦然。 果然便见君梦然此时正一脸嫉恨的看着自己,一张脸都微微发白,眼神里满是不甘。 呵,羡慕吧? 嫉妒吧? 这就对了。 但,不是她的,羡慕嫉妒都没用。 云七月微微勾唇,看着君梦然时的眼神里,故意带着一丝得意和挑衅。 果不其然,她看到了君梦然抓狂,想撕她又不敢的模样。 啧啧,还当是一个段位比较高的,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至少,情绪藏得不够好,太容易让人抓着把柄了。 想罢,云七月没了奉陪的兴致,转身就给夜阑绝找衣裳去了。 等衣裳找好再出来时,君梦然还站在那,并没有动。 当然,晨风在这,君梦然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云七月只淡淡的瞥了一眼君梦然,随即便要错开君梦然往外走。 “云小姐。” 就在两人错开时,君梦然忽然的叫住了云七月。 云七月驻足,挑眉看向君梦然,“有何指教。” 君梦然咬牙,提醒道,“云小姐不要忘了,你与夜哥哥虽然是未婚夫妻,可到底还没成亲,有时候还得恪守礼教才行。” 她之所以匆匆赶过来,其实更多的是听说了云七月竟然跟她的夜哥哥住在一起。 这怎么行?她的夜哥哥怎么可以被云七月这个女人给亵渎了? 可,夜哥哥他管不了,云七月难不成还不能多说几句么? 尤其,现在夜哥哥还让云七月去送衣裳,一想到夜哥哥如今正泡在药池里的景象,君梦然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接过云七月手里的衣裳,取而代之。 “礼教?”云七月挑眉,“与我何干?” 那些玩意儿,不过是束缚人的玩意而已,她一个新世纪的女性,还真不被那些东西所束缚。 再说了,这要真的恪守礼教了,她现在也不会抛头露脸的去当什么鬼医,毕竟这个时代对女人可没那么友好。 君梦然没有想到云七月竟然是这样嚣张的态度。 竟,有人公然说自己不恪守礼教么? 她云七月,难道当真不知道羞耻为何物? “既然没有旁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云七月淡淡的说着,扭头就走。 然而,君梦然却不想让云七月这么快走,她要是走了,岂不是就跟夜哥哥两个人…… 只是,君梦然才上前一步,就被晨风拦下。 “你——”君梦然有些气怒。 晨风却一脸淡然,“君小姐,我家主上还等着呢。” 君梦然一听,忍不住瞪眼,“你身为你主子的侍卫,就不能亲自去送衣裳?” 为什么要让云七月去? 男女授受不亲啊! 晨风依旧一脸淡定,“主子喜欢让谁去,便只能谁去,君小姐应该知道主子的脾气。” 这话说得很明白,就是云七月送衣裳,是夜阑绝亲自吩咐的,夜阑绝喜欢云七月去。 这个事实,就好比在君梦然跟前直接说夜阑绝对云七月与众不同。 可,为什么? 君梦然想不明白,晨风也不会留君梦然想明白的机会,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对着君梦然道,“君小姐东西送到了,请回吧。” 要是主子泡药泉出来,君小姐还在这,怕是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此,晨风脸色又冷了几分。 君梦然心中就算再不情愿,见晨风如此不客气,她也没那个脸皮留下了。 愤恨的一甩袖,君梦然便带着自己的丫鬟除了澜院。 一出去,君梦然便忍不住心中火气,将那些开得好好地花一阵猛踩,仿佛是将它们当成云七月了一般。 直到君梦然发泄完了,丫鬟才敢上前,“小姐,您怎么样?” 君梦然现在冷静许多,对着丫鬟道,“走,去我娘那。” 说着,君梦然就愤愤的转了个方向。 而此时,云七月已经到了所谓的药池。 所谓的药池,还当真是池。 虽然不是露天的,但是跟鬼煞阁露天的比起来也不小了,一大间屋子几乎都被池子给占满,屋里雾气缭绕,却并没多少药香。 看着那微微褐色的池子,云七月知道,药材是经过了特殊处理的。 否则,就那一池水的颜色来看,屋内必定是药香弥漫。 不过,看完了药池的颜色后,云七月下意识的就朝着池众人看去。 此时此刻,夜阑绝正对着门口的方向,闭眼靠坐在那儿。 不知下衣如何,但是能够肯定的是,夜阑绝的上衣是脱了的。 药池不深不浅,池水刚刚到夜阑绝胸膛那儿,露出了一半精壮的胸膛和好看的锁骨。 如此‘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就让人忍不住去想拿水下的光景,引人眼睛犯罪。 云七月咽了咽口水,艰难的收回了视线。 将衣裳飞快的放到一旁后,云七月才略带几分慌张的道,“皇叔,衣裳送来了,我先出去了。” 说着,云七月就要转身。 “过来。” 夜阑绝清冷的声音传来。 云七月不听,继续往前。 这要每次他让自己过去,自己就过去,那得多没面子? 她可是有原则的人。 然而,明明离门口就只有几步之遥,如今也只剩一步之遥了,门忽然“砰——”的一声给关上了。 要不是她退得快,怕是鼻子都得给门刮到。 云七月这才回头看向夜阑绝,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怒并几分的无奈,“皇叔你干什么?” “陪本王一起泡。”夜阑绝睁眼,目光锁在云七月身上。 云七月一听,下意识去看夜阑绝的胸膛,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鸳鸯浴’三个字。 然后,咽了咽口水,云七月朝着一旁的椅子走去,“我就在这岸上等着吧。” “过来。”夜阑绝语气中带着几分的不容置疑。 云七月还想挣扎。 然后,就听‘哗啦’一声,夜阑绝从药池中站了起来。 本来心思全都放在那椅子上的云七月,下意识就朝着夜阑绝的方向看去。 接着,她只觉得,鼻子一热…… 第201章 此时,夜阑绝站起身,水只道夜阑绝膝盖上面一点点。 此时,夜阑绝虽然关键部位有小裤遮掩,可那修长精壮的腿,那腹肌,那胸肌,那锁骨,还有那微抿性感的唇,深邃迷人的眼…… 可,云七月石化了。 她什么模特身材没有见过?什么美男没瞧过? 竟,对皇叔的身材流鼻血! 简直是——太丢人了! 云七月快速的转身,再次想逃。 夭寿,她里子面子都要掉光了。 然而,下一刻,云七月就感觉一股力道将她的身子抬起,然后朝后飞去,“砰”的一声,掉入了药池中,顺带着呛了几口水,鼻尖的血也经过药池的冲刷,已经干净了。 还不等云七月发火,下一瞬夜阑绝就已经出现在她的身旁,一把捏起了她的下巴。 “你——” 云七月正想问夜阑绝想要做什么,就见夜阑绝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鼻子上? 难道,自己还在流鼻血不成? 思及此,云七月只觉得无比的尴尬,想要挣开夜阑绝的手。 “别动。”夜阑绝不悦出声。 随即问:“你鼻子怎么回事?为什么流鼻血?” 云七月:“……” 任凭她怎么想,都没想到夜阑绝会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 为什么流鼻血?这个她能说? 说了岂不是丢脸死个人? 可,对上夜阑绝那双眼,云七月就知道,自己要真的什么都不说,夜阑绝估计不会放过自己。 于是,忍着心中尴尬,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口,“没事,上火,泡泡药池就好了。” 说着,云七月赶忙转移话题,“说起来,你跟那君梦然什么关系,她竟为你这么舍得下本?” 进药池之前,她还无法确定药池里是些什么药,毕竟味道都被处理干净了,只留下了药效。 但如今她人都进了药池,并且还喝了几口,便能够完全的确定了。 药池的水其实是温泉水,而这温泉水里,起码有数十种名贵药材。 要把这数十种的名贵药材的药效全部发挥在这温泉水里,可并非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所以说,君梦然是真的舍本。 夜阑绝闻言,看了一眼云七月,淡淡道,“没什么关系。” 虽然料到是这个答案,但是云七月还是忍不住问,“但是人家说你们青梅竹马。” 夜阑绝蹙眉,“只是从小认识。” 说罢,补充,“本王与她不熟。” 云七月微愣。 皇叔这是在解释? 心中欢喜的同时,不由得为君梦然默哀一秒。 毕竟,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云七月心情很好的看着夜阑绝,也不计较他拉她下水这件事了,继续追问,“皇叔,水夫人是谁?”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目光深邃。 就在云七月以为这个眼神代表着夜阑绝不准备回答自己的时候,夜阑绝开口了,“我姨母。” 云七月:“……”震惊的看着夜阑绝。 额,说实话,夜阑绝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她其实都要觉得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倒是没想到他还有亲人。 不过…… “皇叔要我见的人,就是水夫人?” “嗯。” “那——水夫人和君家什么关系?” 她有个猜想,却又觉得有些奇怪,所以需要被证实。 然而,问出这句话后,云七月莫名觉得夜阑绝的眼神更加的难懂了。 此时,云七月就听夜阑绝道,“她是庄主夫人。” 庄主夫人,那就是君梦然嘴里的娘了。 只是这个答案虽与云七月猜想得一样,却还是让云七月觉得困惑。 既然是庄主夫人,那为何不称之为君夫人而是水夫人?就连身为庄主的君凛彻也是如此。 云七月思索着要不要继续追问到底的时候,就听夜阑绝开口,“如今你我一同泡泉,就不要聊旁的事情了。” 不聊旁的,聊什么? 就在云七月好奇时,夜阑绝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聊咱们自己的事。” 云七月:“?” 他们的事? 看着云七月一脸懵,夜阑绝的眸子里,竟是多了几分的无奈。 寻常这女人倒是大胆,不怕自己一身冷气撩拨他,可到了关键时刻却是犯迷糊,典型的有贼胆没贼心。 移开视线,夜阑绝干脆往旁边的池边一靠,不再看云七月了。 云七月见状,更加莫名。 只是,离得近了,夜阑绝的身子即便是在水里,她也能将他的身材看得清楚。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氤氲水汽的影响,云七月似乎有些控制不住心中某种向往,手不自觉地朝着夜阑绝的腹肌摸去。 很硬,忍不住戳了两下。 然后,等云七月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一抬头,却对上了夜阑绝那一双深邃带着的某种情绪的眸子。 云七月:“……”她都做了什么? 虽然,她确实也曾撩过夜阑绝,可那不是为了任务?为了生命值?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她最近可没有什么任务,也不缺生命值,可她就是忍不住去摸……这活脱脱就一色女啊。 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偏偏,这时候夜阑绝还开口了,“摸够了吗,本王的王妃? 云七月忍着心中的尴尬,一脸的镇定的撩人,“嗯,皇叔身材不错,手感我很满意。” 夜阑绝眼眸微眯,眼底划过一丝邪魅,而后伸手一拉,便将云七月拉入了自己怀中。 云七月:“皇叔,你……” 手落在夜阑绝的胸前,那极好的手感让云七月的一双手有些无措,又有些爱不释手,一时半会的不知该如何抉择。 而偏偏在这个空档上,云七月的手不知道是遵循意识深处的向往还是怎么的,竟是朝着夜阑绝的胸膛上捏了捏。 不等云七月回神或者再次陷入尴尬,夜阑绝的声音就从云七月头顶响起。 “是你招惹本王的——” 然后,下一刻,云七月的唇就被夜阑绝给覆住。 云七月:“……” “闭上眼。”夜阑绝命令。 云七月下意识的就闭上了眼。 然后,夜阑绝的吻,就从轻柔,变成了掠夺。 就在云七月大脑一片空白,并且忘记呼吸差点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夜阑绝终于松开了她。 当她下巴被捏住的时候,就听到夜阑绝开口道,“王妃功力还不够,得继续努力……” 第202章 云七月觉得自己被内涵了,但是她没有证据。 看着夜阑绝,云七月脑海里忽然就出现了一个问题。 “皇叔,你喜欢我吗?” 问出口后,云七月莫名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目光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夜阑绝,等待着夜阑绝的回答。 可是,等了好久,夜阑绝也没回答。 在云七月有些泄气的时候,夜阑绝忽然开口。 “如王妃所说,提前熟悉。” 云七月:“……” 只是提前熟悉么? 云七月心中有着一种说不清的失落感,不过面上如常,点了点头,“嗯,应该的。” 然后移开了视线,闭眼泡泉。 她想静一静。 此时,云七月却不知,夜阑绝正看着自己,唇角勾起一抹微微的弧度。 而云七月,也不是一个会把心事放在心中反复咀嚼的人,在那片刻的失落后,很快便重新调整了过来。 对她来说,夜阑绝现在喜不喜欢自己不重要,以后喜欢上就是了。 毕竟,还有日久生情这玩意儿不是么? 虽是药泉,可到底也不能泡太久,更何况天色渐暗。 只是,要上去的时候,云七月却迟疑了。 她是被夜阑绝给弄池水里的,并未带换洗的衣裳。 就算她不在意穿着这一身湿漉漉的衣裳回去,可对于这时代的人来说,一身湿漉漉的衣裳穿着满屋跑,就跟裸奔没有区别。 似是看出了云七月的窘态,夜阑绝朝外喊了一声,“晨风。” 接着,云七月便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接着一只手伸了进来,丢进来一个包袱便立刻缩了回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全程就只一两秒的时间,速度快得惊人。 而旁边这时传来‘哗啦’一声,云七月抬头就看到了一幅美男出浴图。 为了防止自己再丢人,云七月很干脆的移开了视线,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上了岸,捡起那包袱去了屏风后开始换衣裳。 等云七月的衣裳换完了后从屏风后出来,夜阑绝已经换好了衣裳并且坐在了轮椅上,一副等着云七月推她出去的模样…… 而另一边,君梦然从澜院出来后,就去找水夫人了。 但是被水夫人身边的姑姑祝青告知,水夫人身子有恙,已经歇下了。 君梦然闻言也不敢打扰,只得悻悻的回到自己的梦院。 只是回去后,君梦然并不甘心,就让人盯着澜院那边的状况。 当得云七月和自己的夜哥哥在药池屋里呆了小半个时辰后,君梦然气急败坏,恨恨的将手边能摔的东西全都摔了。 “云七月,敢抢我的夜哥哥,我要让你不得好死。”君梦然有些发狂。 而云七月,大概是泡了药泉的缘故,也或者是太累了,此时已然睡着。 夜阑绝就睡在云七月身边,如他所说,两人要好好巩固巩固。 只是,这一夜,却注定不太平。 夜深时,夜阑绝和云七月同时睁开眼。 两人的眼眸在夜色里,同样的犀利。 借着月色,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一刻,两人之间有着说不清的默契。 下一刻,外面就传来了打斗声。 等几个黑衣人破窗而入的时候,云七月和夜阑绝已经下了床。 “他现在是个瘸子,咱们上。” 黑衣人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夜阑绝,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朝着夜阑绝攻击而去。 夜阑绝冷眼看着黑衣人。 在黑衣人靠近自己的时候,手掌翻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自夜阑绝掌心而出,那靠近夜阑绝的黑衣人的身体,迅速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上。 一脑门子的鲜血的黑衣人落在地上,没了气息。 剩下的两个黑衣人见状,眼里明显的有了几分忌惮。 “想要杀本王,怕是没那么容易。” 夜阑绝说着,便转动轮椅,以极快的速度上前。 两个黑衣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但是夜阑绝的速度太快,也太强。 很快,那两个黑衣人便血溅当场。 云七月推着轮椅,和夜阑绝到了屋外。 此时,晨风和几个侍卫正跟一群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眼看着这些黑衣人就快要全军覆没的时候,一记带着强大力量的暗器,直直的朝着夜阑绝袭击而来。 速度太快,力量太强,那些侍卫和晨风根本就没法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或者说他们其实已经反应了,但是速度着实是慢了一些。 而那暗箭,正好是对着夜阑绝的后背的。 若是往常,这对于夜阑绝而言自然不在话下。 但是偏偏,此时的夜阑绝正坐着轮椅,行动并不方便。 便是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也没法第一时间转身去化解,毕竟对方的力量着实是不弱。 而此时暗处的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夜阑绝,想要看看夜阑绝究竟能否站起来。 眼看着那利箭离夜阑绝越来越近了,那双眼睛就越发深邃紧张。 然而就在这时,那时候眼双眼睛却没有注意到云七月已经抬脚朝着轮椅踢去。 千钧一发之间,轮椅偏离,暗箭自夜阑绝的耳边划过,穿透了一棵树的树干,有惊无险。 接着,云七月和夜阑绝都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暗处那双眼睛消失。 两人四目相对,交换了眼神,接着两人的眼眸皆归于平静。 这个时候,晨风一脸后怕的跑过来,“主子,你没事吧?” 晨风刚才真的是吓了一身的冷汗,毕竟那利箭可是对准自家主子的后脑勺的……虽然知道自家主子不会有事,可那一幕真的没法不让人害怕的。 夜阑绝只给了晨风一个眼神,仿佛在说,“你看本王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晨风无言,心中却很苦。 主子玩得太大,主子不怕,可苦了他们做属下的人了。 正在这时,澜院门口一阵骚动传来。 接着就见庄主君凛彻带着庄子里的护卫匆匆进来。 当看清楚院子里的状况你的时候,君凛彻一挥手,沉声道:“大胆贼人敢行刺摄政王,通通杀无赦。” 君凛彻的命令一出,属下的人立刻执行。 很快,那些剩下的黑衣人全部被斩杀于山庄的侍卫之下。 君凛彻则是一脸惶恐的上前与夜阑绝行礼告罪,“在下管教不严,让摄政王受惊了。” 第203章 夜阑绝只淡淡的看着君凛彻,淡淡道,“无碍。” 君凛彻依旧一脸惶恐,看了看那满地的血腥,道:“摄政王,要不要给您换个住处?” 夜阑绝一脸淡淡,“脏了,是得换了。” 说着,回头看向云七月,“走吧。” 云七月倒也配合,上前就推起了夜阑绝往外走。 君凛彻对着属下吩咐,“将这里打扫干净。” 说着,就迅速的出去了。 一出去,君凛彻便到了夜阑绝侧边,对着云七月道,“王妃请跟我往这边来。” 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云七月跟着君凛彻,走了很远,才终于到了新的住处。 主要是这山庄太大,每一栋建筑之间的距离都比较远,更何况给夜阑绝挑的地方也不能太差。 新的院落,名为浮光院。 浮光院比起澜院倒也不差,云七月和夜阑绝两个都不是挑剔的人,所以便就这么安顿了下来。 只是,等君凛彻一走,房间内就只剩云七月和夜阑绝两个人的时候,云七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皇叔,你究竟想做什么?能不能透露透露?” 夜阑绝只看了一眼云七月,淡淡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早些睡吧。” 说着,夜阑绝一副不想再谈的模样,闭上了眼睛。 云七月倒是没有因为夜阑绝的神秘和隐瞒而生气,而是躺在一旁沉思起来。 皇叔的性格,并不像是一个为了小事而演戏的。 那么,皇叔所谋,要么是大事,要么,就是对皇叔来说十分重要的事情。 而那庄主君凛彻,给她的感觉也有些可疑。 这偌大的山庄,却轻而易举的让刺客进来,时间过去那么久都不见有人过来支援。 倒是皇叔受了那暗箭之后,君凛彻带人‘及时’赶到,倒也显得太过巧合了一些。 况且,按理说,这山庄的庄主是皇叔的姨父,但是直觉告诉她两人的关系却并非如此简单。 云七月想着的时候,忍不住去看夜阑绝。 似乎,除了他是先帝养子这件事之外,无人知道皇叔的身世,只她今日才知道皇叔原来还有姨母的。 “这么看着本王,莫不是想对本王做些什么?” 就在云七月看着夜阑绝出神的时候,夜阑绝忽然开口。 云七月惊了一下,见夜阑绝没有睁开眼,云七月才忍不住问,“皇叔,你的父母呢?” 夜阑绝一下子睁开了眼,看向云七月。 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云七月有些形容不上来。 但是那双眼眸,却极为深邃,深的不见底,让云七月觉得自己或许是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于是,云七月正想要把这个问题含糊过去,就听夜阑说道,“不知。” 只两个字,却似乎透露了许多许多。 云七月微怔,忽然就想到了自己。 前世的自己,不也是无父无母么? 若非自己无父无母,又如何会有后面的一些灰暗的遭遇? 不过好在,这些都过去了。 而且若是没有那些遭遇,或者也就没有如今强大的自己了。 况且上天对她也是不薄的,让她得以重生在这个年代还遇到了在乎她的亲人。 鬼使神差的,云七月伸手将夜阑绝抱住了。 “皇叔,你还有我。” 说完这句话后,云七月迅速的松开手,躺平,闭上了眼。 而夜阑绝,则是看着云七月,勾起了唇。 …… 翌日一大早,云七月醒来的时候,夜阑绝已经不在她的身边了。 云七月刚起床,朝门外走,就听到外头隐约传来君梦然的声音。 “夜哥哥,我一早就过来等你一起去看娘,如今还没用早膳呢。”声音听起来委委屈屈。 云七月走出去的时候,就看到夜阑绝此时正坐在轮椅上,他的面前此时有一个方桌,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早膳。 倒是君梦然,大概是受了之前的教训,此时此刻甚至都不敢靠近夜阑绝,只敢离夜阑绝三步远的距离,脸上表情都是一副委委屈屈泫然欲泣的模样。 而夜阑绝,甚至连抬头看她一眼都没有。 看着这情景,云七月心情很好。 “皇叔——”云七月喊了一声,声音明显带着轻快。 看着云七月从夜阑绝刚才出来的房间里出来,君梦然眼底划过一抹嫉恨,却很快就将视线从云七月身上移开,看向夜阑绝,“夜哥哥,你知道的,我胃口不大。” “噗嗤——”云七月半点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你——”君梦然气不过,怒视云七月。 “要冷了,过来吃。”夜阑绝出声。 云七月闻言,看着此时正怒瞪自己的君梦然,玩心起了,边朝着夜阑绝走,边道:“可是皇叔,我的胃口很大的。” 果不其然,这句话一出,君梦然的脸色又不太好了。 夜阑绝却丝毫不觉,只淡淡道,“你当本王养不起你?” 鲜明对比的区别对待,让君梦然终究是待不下去了。 她知道,自己要是继续待下去,无非是自取其辱罢了。 于是,在云七月坐在夜阑绝对面,并且看到夜阑绝给云七月夹菜后,君梦然便白着一张脸跑了出去。 君梦然的背影还没消失,云七月便再次忍不住笑出声,能够看到君梦然的身形明显的一顿。 “很好笑?”夜阑绝看向云七月。 说实话,此时的他并不能理解,更加不知道云七月正在笑什么,因而微微蹙眉。 云七月心情特好,忍不住问,“皇叔,你这么对人家君姑娘,当真就不怕伤了人家的心吗?” 夜阑绝的眉头蹙得更紧,冷眼看了一眼云七月,“她与本王何干?” 云七月:“……皇叔,你太可爱了。” 云七月忍不住夸赞。 这一刻,云七月倒是半点不为夜阑绝对自己的那些行为只是‘练习’而不是‘喜欢’而有半点的郁闷了。 因为,她今天好像发现了,皇叔其实还有‘直男’属性。 而显然,皇叔待她与待别人是不同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皇叔早晚都会到她的碗里来。 云七月心情很好,早饭都多吃了半碗,真正验证了她‘胃口大’这一点。 只是,吃完早膳,当听到夜阑绝说要去见‘姨母’的时候,云七月忽然就有些慌了。 第204章 忽然的,云七月就有一种丑媳妇要见公婆的感觉。 “怎么,怕了?”夜阑绝察觉到了云七月的异样,启唇问。 怕? “才没有。”云七月想也没想反驳。 又不是真公婆,有什么好怕的? 这样想,云七月果然就放松了许多。 夜阑绝勾唇,并没有说什么。 在云七月准备去推轮椅的时候,夜阑绝却反身抓住了她的手。 “让晨风推。”夜阑绝道,“路比较远。” 他可不想她累着了。 不远处的晨风摸了摸鼻子,然后目不斜视地走了过来。 云七月给晨风让了位,就听夜阑绝道:“若是累了,可坐本王腿上。” 云七月:“……不用了。” 大庭广众之下坐男人腿,有一次就够了,她不想再有一次。 夜阑绝眼底有一抹可惜一闪而过,但是却并未多言。 夜阑绝说的远,那是真的相当的远。 水夫人的住所,在后山。 整个君悦山庄是依山而建,水夫人住在后山意味着,要从他们的住处,绕着走一大圈。 让云七月没想到的是,这偌大的一个后山半山腰,竟然还挖了一大片莲池。 如今,莲池里的荷花竟然都绽放了,微风拂过,都能传来阵阵荷花香。 绕过莲池,这才堪堪走到水夫人的住所。 比起前面那些大气滂沱的院落,水夫人的院子,却显得田园很多。 小小的院落里,种满了花花草草,有石头铺的路,有晒椅,有石头围成的水池,池子里还有几条红色和黑色的鱼,以及睡莲。 云七月和夜阑绝来的时候,水夫人正坐在晒椅上晒太阳,整个人瞧着懒洋洋的。 在水夫人身后,站着一个与水夫人年龄相仿的女子,应该是水夫人的婢女了。 而水夫人身前站着的,不是君梦然还能是谁? 似感觉到有人来,水夫人微微睁眼,第一眼就看到了与夜阑绝走在一起的云七月,一双眼睛就这么看着云七月,带着打量。 云七月任由水夫人打量,甚至在水夫人打量自己的时候,也看着水夫人。 说实话,水夫人与她所想的不太一样。 水夫人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温柔恬静,可是那一双眼眸却显得冷冷清清,而从她那微微发白的脸色来看,水夫人的身体并不好。 云七月想,待会自己要不要给水夫人把个脉呢?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君梦然开口了,“娘,夜哥哥身旁那位便是云家的三小姐,云三小姐与夜哥哥感情真好,同吃同住,叫梦然好生羡慕啊。” 云七月闻言,便将视线移到了君梦然的脸上,却见君梦然正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看着自己。 云七月微微抿唇。 君梦然这点的小心思,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这不就是在水夫人跟前告她的状,说她还没成亲就跟夜阑绝同吃同住不知检点么? 若是旁人,此时恐怕早就羞愤欲死。 但云七月没有,她神情依旧淡淡。 当然,云七月心中此刻却有些纠结。 眼前这个水夫人是对皇叔而言很重要的人,自己要是在皇叔面前反驳她的女儿,会不会不太好?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听水夫人有些严肃的道,“梦然,那是你嫂嫂。” 云七月有些惊讶的看向水夫人。 这是,在维护自己? 不该是向着自己的女儿么? 君梦然也有些不敢置信,娘竟然让自己叫云七月嫂嫂? 他们还没成亲呢! 况且,娘不是应该鄙夷云七月,觉得云七月不知检点的吗? “梦然?”水夫人的声音依旧温温柔柔,但是语气明显的严厉了几分。 对水夫人,君梦然还是有些忌惮的。 在水夫人的注视下,君梦然喊了云七月一声‘嫂嫂’,语气里的不甘不愿很是明显。 云七月心中暗喜,倒觉得这个水夫人不是一个护短的。 否则,怎么着也得站在自己女儿身边不是? 然而,云七月此时不知的是,这水夫人非但护短,并且还十分护短。 “过来坐吧。” 就在这时,水夫人开口了。 这话,明显是对云七月说的。 在说完后,水夫人的目光扫过坐在轮椅上的夜阑绝,面上并无什么情绪,并且马上就让开了。 而云七月看到,在水夫人让自己去坐的时候,君梦然的脸色变了。 此时,君梦然好气。 就这么一个凳子,自己来了这么久都没能坐下,凭什么云七月就能坐了? 君梦然暗暗瞪着云七月。 云七月不明所以,不过等同夜阑绝一起走近后,便也就知道了。 水夫人跟前,就只有一个木桩子打磨而成的凳子,自己坐了,君梦然也就没得坐了。 于是,云七月道了声谢,便愉快的坐下了,并且下意识的朝着君梦然投过去一个眼神。 果然,君梦然的脸色更差了。 水夫人看了一眼云七月,便朝着身后女子吩咐,“祝青,拿些茶点来吧。”。 祝青轻轻应了,随即便端来了一桌的茶点。 是的,一桌。 祝青手中拿着的是一个木质的精致小方桌,上面就放着茶点。 小方桌被放在云七月和水夫人中间,水夫人没去拿,而是对着云七月道,“吃吧。” 云七月只拿了一杯茶。 月季花茶,泛着淡淡花香,口齿留香。 水夫人随即对君梦然道,“梦然也喝喝看我这的花茶。” 君梦然神色一僵,看了一眼云七月,神情有些委屈。 自己站着,云七月坐着。 她如何喝茶? 站着喝茶那是市井小民才会做的行为,她可做不来。 于是,君梦然小声道:“来时喝了许多茶,如今不渴。” 水夫人看了一眼君梦然,不过很快收回了视线,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云七月问,“我这茶如何?” 云七月点头,“口齿留香,且这月季花茶有活血调经、疏肝解郁、解毒消肿、美容润肤的功效,女子可常饮。” 水夫人闻言轻笑,“我倒是以为这花茶好喝,闻着也好,倒是不知有这些功效。” 云七月只笑笑,不知如何接话,因为她方才也就出于职业毛病,随口一说,倒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夸赞。 而这时,水夫人神情忽而有些严肃起来,“我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第205章 闻言,云七月下意识的正襟危坐。 “夫人有话直接问便是。”云七月一脸正色。 见云七月如此,水夫人微愣,随即道,“七月既然是绝儿的未婚妻,便可唤我一声姨母。” 说着水夫人安抚,“你不必紧张,只是寻常的问题罢了。” 云七月闻言,回以一个微笑。 水夫人这才道,“你与绝儿是皇上赐婚,如今赐婚时间也过去有这么久了,不知你可心悦上了绝儿。” 水夫人这话一出,云七月只觉得有五道视线齐刷刷的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云七月有点囧,没想到水夫人要问的是这个问题。 虽然与夜阑绝在一起的时候,她的骚话能够不要钱的往外冒,表白什么的也不在话下,可那些不是为了撩夜阑绝吗? 况且,这种话两人私下说也没什么大问题。 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是承认好还是不承认好呢? 承认吧,她没有当众表白的嗜好,总觉得这样怪怪的。 不承认吧,这当着人家长辈的面说不喜欢好像也不合适。 思来想去,云七月便想到了一个折中的法子,便道:“皇叔这般优秀,自是有些喜欢的。” 这话一出口,云七月便觉得妥了。 然,身后却在这个时候飘来一道冷冷略带不满的声音,“月儿寻常可不是这么说的。” 是夜阑绝。 云七月想到夜阑绝最近的属性,忽然就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尤其,云七月还看到水夫人此时此刻正饶有兴趣的朝着夜阑绝看去,一副等待夜阑绝继续的模样。 云七月想阻止。 但,动作毕竟没嘴快。 她只听见夜阑绝道:“月儿寻常还告诉本王你心悦本王,非本王不嫁,难不成那些是虚情假意不成?” 声音里,似有幽怨,似有警告。 云七月:“……”她就知道。 现在的皇叔和以往,真真是不一样了,说出这种话来,那是草稿都不打,更是不会过场合了。 心中感慨万千,脸上无奈。 她想反驳自己没有说过非他不嫁这种话,但是显然,这种时候反驳也显得很无力。 于是,云七月什么都不说,默认了。 不然能怎么办? 而这时,水夫人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夜阑绝,“绝儿怎么说话的呢?小姑娘脸皮薄,你这样把人家吓到了怎么办?” 云七月:“……”对,她脸皮薄,会被吓到。 闻言,夜阑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云七月,并没有反驳水夫人的话,而是道,“是,姨母。” 至于云七月脸皮薄? 可以说,他就没见过比她脸皮更厚的女人了。 水夫人见夜阑绝直接认错,脸上不由得划过一抹诧异。 自己这个外甥是个什么性子,水夫人是知道的,如此这般,想来,这个外甥是真的将眼前这姑娘放在心中了。 也是,若非放在心中,又如何做到同吃同住这一步? 水夫人的眼眶微微泛红,不过很快露出笑脸,一脸慈和的看着云七月,“往后绝儿若是敢欺负你,你尽管告诉姨母,姨母帮你教训他。” 云七月有些微怔,看着水夫人。 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真的。 至少,她以为水夫人作为君梦然的娘,会对自己不喜才对。 偏偏,这时候夜阑绝又接话了,“许是本王受欺负也说不准。” 云七月:“……” 水夫人瞪向夜阑绝,“你皮糙肉厚的,被欺负了能怎么样?” “是,姨母说得对。”夜阑绝应着。 云七月发现,夜阑绝在这水夫人面前,倒是真不同的。 瞧着,要少了几分的冷气,有生气多了。 然而,看着这一幕的君梦然,此时嫉妒的快要发疯了。 因为他们其乐融融的模样,倒是显得自己是多余的了。 明明,曾经坐在那里的是自己。 明明,曾经是自己跟夜哥哥还有娘有说有笑的,凭什么云七月一来,自己显得如此的多余? 甚至,她想要插话,一时间竟还不知该没有如何插。 眼看着他们三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好了,君梦然不甘心就这么杵在一旁,于是开口道,“娘,女儿来的时候,瞧着外面的荷花开得正好,不如咱们去外面赏荷吧?” 水夫人听到君梦然的声音,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倒是没有立刻回应君梦然,而是看向云七月,问,“七月不知可否对荷花感兴趣?” 这意思是云七月要是想去,那便就去了。 君梦然握紧了拳头,面上却极力忍着,怕云七月不去,咬咬牙,娇声请求,“嫂嫂,一起去吧。” 说罢,又撒娇一般的看着水夫人,“娘都许久没有同我一同赏花了呢。” 水夫人没说话,依旧看着云七月。 而云七月看得出来,水夫人对于赏花,是那种可有可没有的态度。 毕竟,她就住得离荷花池不远,况且这院子如此好看,每日待着想必心情也是极好的。 但,见君梦然有些急切的模样,云七月还是点了头,“好。” 这君梦然这么迫切的想要去荷花池边,若说没有猫腻,她是不信的。 水夫人闻言,看了眼云七月,便道,“既如此,那便去吧。” 说着,便要起身。 一旁的祝青见状,连忙上前搀扶水夫人。 云七月这才注意到,水夫人不仅仅是身体有恙,甚至腿脚还有些不便。 下意识的,云七月便上前去扶人。 正好这个时候君梦然也伸手了。 只不过云七月离得更近,动作更快一些,所以导致君梦然扶了个空,一双手只能那么尴尬的僵在那里。 君梦然的神色微僵,却是扯出一抹笑意看着云七月,“嫂嫂,还是我来扶着娘吧,寻常都是我扶着的。” 而云七月去扶水夫人,可不是为了抢表现,而是为了给水夫人把脉。 她的鬼手现在也恢复了,在触碰到水夫人的手的时候,意念一沉。 与此同时,许多关于水夫人身体的信息就全都传递到了云七月的脑海中。 因为信息太多,云七月一时间没动,也就导致了她并未及时回答君梦然的话。 在君梦然的眼里,云七月就是要抢功劳抢表现,抢她的娘,于是,声音不由得高了几分,“嫂嫂——” 第206章 “梦然。”水夫人沉声打断。 君梦然身形微僵,这才注意到自己失态了。 再看向水夫人的时候,脸上有几分的委屈。 水夫人却只淡淡的道,“谁扶都一样,无需为这种小事争端。” 说着,对着云七月道:“咱们走吧。” 而此时云七月已经分析完了水夫人的身体情况,心中微惊,下意识的看向夜阑绝,却见夜阑绝这个时候正看着自己,还朝着自己摇了摇头。 云七月:“……”她的动作意图都被发现了? 似乎瞧出了云七月眼底的疑问,夜阑绝又点了点头。可以 云七月见此,便知方才夜阑绝摇头是为了让自己稍安勿躁,便将心中所有的震惊都藏住了。 而两人之间的互动,看在水夫人和君梦然眼中,只觉得两人这是在打情骂俏。 水夫人很满意。 而水夫人有多么满意君暮然就有多么的不满意了。 但君梦然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水夫人的不满,就不能再在这个时候说什么了。 看了一眼云七月,君梦然便抬步往前走,眼底划过一抹算计。 娘如今不过是被云七月给蒙蔽了罢了,等待会儿娘知道了云七月的真面目后,娘必然不会再给云七月好脸色。 思及此,君梦然的脸上才多了一抹真心的笑容。 一行人到了荷花池边的时候,远远地便见那亭子里已经站着两个丫鬟了。 云七月的记忆不差,一眼便能看得出那是君梦然的丫鬟。 微微敛下神色,云七月的视线落在了那一池的荷花上。 此时还没到盛夏,但是这儿的荷花却是开的极好,也早有蜻蜓立上头了。 周围一片青翠,景色确实是极好的。 可以说,这后山一片,比起前面来说,更像是一个世外桃源。 但是,为何水夫人会住在这里? 因为,她的身体,还是另有隐情? 云七月思索着的时候,一行人已经走到亭中了。 两个丫鬟连忙上前行礼。 脸圆一些的叫玲珑,脸长一些的叫玲巧。 而亭子内的桌上,此时摆满了茶点,显然是这玲珑玲巧两人准备的。 待水夫人坐下之后,君梦然便抢先坐在了白夫人身旁,然后假装忙碌的给水夫人倒茶,并夹了一块糕点放在了水夫人面前的小碟子上。 云七月随便坐下,伸手准备去夹一个枣红色的糕点。 “嫂嫂吃这个桂花糕吧,很好吃的。”君梦然开口。 云七月闻言,只扫了一眼那桂花糕,淡淡道,“我不喜欢桂花糕。” 倒也不是不喜欢桂花糕,而是她不愿意按照君梦然的来。 君梦然也没说什么。 自到了亭子里,君梦然一直叽叽喳喳的在跟水夫人说话,云七月显得比较沉默。 至于夜阑绝,他一个男人没必要跟几个女人挤在一起,于是便让晨风推他出了亭子外,坐在池塘边看着池水。 这时,君梦然开口,“嫂嫂,我忽然想喝一点果酒,就在嫂嫂身边,嫂嫂可否帮我倒一些?” 君梦然说着,便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云七月闻言,拿起果酒。 接过君梦然的杯子,给君梦然倒了一杯。 只是当果酒倒出来散发出那阵阵酒香时,云七月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皱,而后就将杯子递了过去。 君梦然道了一声谢,然后轻轻抿了一口。 接着,君梦然对着云七月道,“听闻锦鲤能带来好运气,这池子里可养了不少的锦鲤,嫂嫂可要瞧瞧?” 云七月闻言一双眼冷静的看向君梦然。 君梦然被云七月盯着,莫名就有一种自己要被盯穿了的感觉,好在这个时候云七月开口道,“好。” 君梦然心中松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来,用帕子裹了一点桂花糕,朝着亭子的一角走去。 “嫂嫂快来,这些锦鲤可喜欢吃糕点了。” 云七月起身,朝着亭子边上走去。 此时的君梦然已经开始投喂锦鲤了。 如同君梦然所说,这些锦鲤很喜欢糕点。 或者说,这些人养的锦鲤,总喜欢等着人投喂,不管喂的是什么,怕是都要张口去吃。 君梦然看着很兴奋,喂完了一块,又让丫鬟拿了一块。 对于云七月来说,其实这一幕是很无聊的。 毕竟锦鲤在这个时代是很少见,可现代却处处都有。 她之所以过来,就只想看看君梦然到底想要做什么。 只是,这君梦然的铺垫未免太长,行动有点慢。 君梦然接过糕点后,朝着云七月看了一眼。 然后,眼底划过一抹算计,不过很快就被一脸纯真给代替。 “嫂嫂那边的锦鲤都没吃到,我来你这边喂吧。”君梦然一边说着,一边从云七月面前走来。 亭子的这一面是没有围栏的,云七月的前方,也还有一点距离,倒是能够供人通过。 然而,就在君梦然走到云七月面前时,却忽然朝着云七月一笑。 云七月心中一个咯噔,知道君梦然是要玩什么把戏了。 然后,就听‘啊’的一声,君梦然一声尖叫。 “扑通”一声,君梦然掉落池子里。 一群锦鲤,因为君梦然的掉落,四散逃开,躲进了莲叶之中。 “救命——”君梦然沉沉浮浮,嘴里喊着救命。 玲珑和玲巧两个人走近,一脸的着急,“怎么办?怎么办?小姐不会逑水啊。” 云七月站在那,冷眼看着喝了几口水的君梦然。 实际上,方才她完全可以将她给拉住的。 但是,没必要。 既然她要做戏,那就如她的愿,何必要救她?左右吃苦头的也不是自己。 玲珑已经站起身,开始大喊救命了。 这边比较空旷,玲珑的喊声甚至有回音。 水夫人看着这一切,神色不是很好,却没有太多的着急,而是对一旁的祝青道,“你下去救人吧,别真弄出人命了。” “是——” 祝青说着,准备行动。 然而这个时候,一群侍卫朝着这边飞来,一起同来的,还有君凛彻。 水夫人看了一眼,嘴里不知说了一句什么,云七月没听见,但是祝青却没动了。 “快,将小姐救起来。” 君凛彻一到,就一脸着急,直接命令侍卫。 两个侍卫下水,将君梦然给捞了起来。 此时的君梦然一脸的狼狈,身上的衣裳湿透了。 瞧着这般的君梦然,君凛彻的眼底划过一抹心疼,脱了自己的外袍将她裹住,揽入了怀中。 “然儿,你有事没有?” 君凛彻摇着君梦然。 君梦然‘噗’的一声吐了一口水,然后似受了惊一般的哭了出来。 随即,抽抽噎噎的看向云七月,一脸惊恐,“嫂嫂,你为何推我?” 第207章 君梦然的话,让所有的视线一时间都落在了云七月身上。 尤其是君凛彻,一听是云七月推的君梦然,君凛彻便怒了。 将君梦然交给两个丫鬟,君凛彻猛地起身,一脸不善的看着云七月,怒声质问道,“云小姐,这事你要怎么交代?” 身为一庄之主,自是气势逼人,给人一种压迫感。 但是面对这种常人无法承受的压迫感,云七月却半点不胆怯,反而还直视君凛彻。 正欲开口,一道清冷的声音传了来,“不知道庄主想要她给你什么交代。” 说话的是水夫人。 下意识的,云七月朝着水夫人看去,却见她朝自己露出一抹安抚的神色。 见状,云七月有些微怔。 总感觉,好像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一样。 可,是什么呢? 云七月还没想明白,而君凛彻已经沉着一张脸,看向了水夫人,“她推然儿下水,难道不该交代么?” 水夫人闻言,目光依旧淡淡的看着君凛彻,声音更是淡了几分:“你就这么确定是她推梦然下去的?” 水夫人这话一出,君梦然神色一僵,身子微缩,更是心虚的垂下眼眸。 而云七月对于水夫人这话更是觉得无比惊讶。 似乎,水夫人现在正在维护自己。 可是为什么?明明君梦然才是她的女儿啊? 没道理自己女儿不维护,反倒是维护她这个外人。 难不成…… 忽然,云七月想到一种可能。 那就是,水夫人其实并非是君梦然的亲娘,一想到这么一个可能,云七月便越发觉得是这样的了。 毕竟,水夫人和君梦然之间的相处,并不像是亲母女。 君凛彻听了水夫人的话后微微凝眉,看着水夫人的目光里透着一起深邃复杂。 相比较君凛彻,水夫人始终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她此时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云七月有种感觉,觉得水夫人仿若是超乎世外,似对一切都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然儿说的岂能有假?”君凛彻终于开口了,一出口就带着几分的偏帮,“千巧,然儿是你带大的,品性如何你还能不知?” 水夫人,也就是水千巧闻言,朝着君梦然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眼的时间很长,长得快要让君梦然的神情绷不住了,也让君梦然心虚的同时又有些恐惧。 随后,水夫人移开了目光,淡淡的道,“从前以为知道,如今才发觉不知。” 水夫人这话,让君凛彻蹙眉,而君梦然一脸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水夫人。 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她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自己么? 君梦然一脸的难以置信,随即一脸怨恨的看向云七月。 都是她,都是因为她的缘故。 若非因为她,自己还是娘最疼爱的女儿。 若非因为她,夜哥哥也不会对自己那么的绝情。 全是因为她,这一切才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思及此,君梦然眼底满是怨毒。 不过很快,君梦然就一脸的委屈。 “嫂嫂,是梦然错了,梦然不该说你推我下水。”君梦然说着,又看向水夫人,委委屈屈的,“娘,是梦然不小心掉下去的,不怪嫂嫂,方才是梦然害怕才一不小心说错了话。” 水夫人看着君梦然,没说话,但是眼神却更加淡漠了。 而君梦然的话一出,让山庄里其余人都一脸愤怒的看向云七月。 因为君梦然这话,虽然瞧着像是为云七月开脱,可实际上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对于那些眼神,云七月视若未见。 毕竟,君梦然的戏还没完呢。 她怎么着也得让君梦然的戏唱完了再出场不是么?否则岂不是太不给她面子了? 果不其然,君梦然说完那句话后,就忽然的捂住了肚子,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丫鬟一脸的着急。 而君梦然,则是满脸苍白的蜷缩在那儿,额间满是细密的汗珠。 看着这一幕,云七月神色更冷漠了几分。 接着,就是一阵兵荒马乱,侍卫赶紧去请大夫。 大夫几乎是被侍卫给拖着过来的。 只是,把脉过后,那大夫却是蹙起了眉头,眼底有一丝的疑惑,似有一些不确定。 接着,又给君梦然把了把脉,然后,眉头蹙得更紧了。 然后,大夫一脸奇怪的看着君梦然,“大小姐,不知您哪里不舒服?” 君梦然脸色苍白,一脸的虚弱,“我……肚子疼……” 一副说话都十分艰难的模样。 大夫一听,神情就更加的复杂了,一副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的模样,很是有些奇怪。 君凛彻蹙眉,沉声命令,“大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有话快说。” 大夫一听,连忙跪地,“庄……庄主,小的,小的……不敢说呀。” “不敢说?”云七月在这个时候故作不解的开口,“据我所知,一般不敢说的病症,要么是隐疾,要么就是丑闻,不知这位大夫,你诊出来的是哪种?” 云七月话一出,君梦然也顾不得肚子的疼痛,怒向云七月,“你才有隐疾,你才有丑闻!” 该死的云七月,都死在临头了,竟然还敢诬赖自己。 而君凛彻此时看向云七月的眼神,也透着不善。 “既非隐疾,又不是丑闻,那大夫有什么不能说的?”云七月丝毫不怕父女俩的威胁的目光,继续问。 君梦然忍着痛,看向那大夫,“你还不赶紧说本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记得说实话哟,否则怕是要担上庸医之名了。”云七月适时补充。 那大夫一听,原本准备随便编造一个病情的嘴闭上了,低垂着头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肉眼可见他身体在抖。 君凛彻瞧着,只觉得不对。 偏偏还没想明白究竟怎么回事,云七月就朝着他开口了,“君庄主,这大夫不敢说实话,您还是另外请一个医术高明的吧,否则君小姐这样疼下去怕是得出事。” 君凛彻一听,下意识看向君梦然,果然见君梦然抱着肚子,脸色更加惨白一片。 想到什么,沉着脸瞪了一眼云七月,最后君凛彻看向大夫,沉声命令,“大小姐究竟怎么回事?说实话。” 第208章 君凛彻都这样说了,大夫虽然还是很为难,可到底也不敢继续藏着掖着。 于是,这才吞吞吐吐的道,“启禀庄主,大小姐她……她这是怀孕了。” 大夫只觉得,自己此命休矣。 毕竟,大小姐未婚先孕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如今却还是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不可能。” “不可能!” 大夫话一说完,君凛彻和君梦然异口同声的反驳。 尤其君梦然,此时肚子疼得她简直想要原地打滚了,却不得不抬头怒瞪那大夫,“你个该死的庸医……竟……竟敢污蔑我?” 她没有怀孕,她怎么可能怀孕? 她只是中毒了而已。 大夫“扑通”一声跪下,一脸死灰,“小人不敢。” “噗嗤——”云七月嗤笑出声。 君凛彻和君梦然同时瞪向云七月,眼神里都带着不善。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女人竟然还在笑。 该死。 “你们看着我也没用。”云七月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却又摆明了看好戏的模样,“是你们让大夫说实话的,如今人家说实话了你们又不信,可真有意思。” “你——”君凛彻有些恼怒。 云七月则是毫无畏惧的对上他的视线,“庄主大可不必觉得我将他收买了,我可没那个能耐。” 君梦然闻言,怒极,嘴里的话脱口而出,“云七月,分明是你下毒谋害我,我怎么可能怀孕?” “你怎么可能怀孕问你的男人去啊,我怎么知道?”云七月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君梦然一听,更气了。 大概是太痛了,所以都忘记用脑子思考问题,竟是直接指认起了云七月来,“一定是你刚才给我倒果酒的时候在我杯子里下毒了,我的杯子里肯定有毒。” 说着,君梦然看向那大夫,“孟大夫,你过去,看看我杯子是不是有毒,还有果酒……” 君梦然的话,让君凛彻下意识看向水夫人。 却见水夫人的依旧神色淡淡,并未有什么反应,心不由得一沉。 联想起梦然院子里丫鬟让自己到这边来这件事,再看自家女儿那一脸笃定酒里有毒,君凛彻哪里还想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但—— “去。” 只一个字,足以说明此时君凛彻的态度。 孟大夫得令,立刻爬起来去验果酒。 可,验完之后,孟大夫又是一脸的菜色。 不过这次孟大夫都不需要云七月的提醒,也只瞬息纠结,便直接道,“酒里无毒。” 他也想明白了,左右都不讨好,且看情况也已经惹怒了大小姐,没得再搭上个庸医的名头,于是就实话实说了。 然而,君梦然一听,怒了,“庸医,你分明是庸医,酒里怎么会没有毒呢?我明明让人……” “然儿!”君凛彻适时开口,阻止君梦然继续往下说。 君梦然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一变。 然而,云七月却是接了君梦然的话头,“你明明让人在酒里下了毒,君小姐想说的是这个么?” 君凛彻:“云小姐休得信口雌黄。” 说着,声音凌厉了几分,“就算云小姐没有在酒中下毒,小女不追究你推小女下水的事情,本庄主却不得不追究——” “你想如何追究?” 君凛彻的话没有说完,一道冷沉的声音便插了进来。 是夜阑绝。 在荷塘边的夜阑绝,也不知是何时离开的。 此时,夜阑绝被晨风推着进了亭子。 夜阑绝的身边,不知何时还多了一个人,一身素色常服,瞧着像个中年书生。 看到夜阑绝的时候,君凛彻眼底显而易见的划过一抹忌惮。 但,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摄政王,是云小姐推小女入水……” “可本王怎么看着她自己跳进去的?”夜阑绝轻飘飘的打断了君凛彻的话,语气平静,却带着让人胆寒的威慑力。 君凛彻:“……” 君梦然急了,连忙出声辩驳,“不是的,夜哥哥,我……” “你当本王瞎?”夜阑绝看向君梦然,声音平缓而又冷静,却又让人觉得无比的可怕,压迫感十足。 君梦然的脸色更白了,想要辩驳的话,就硬生生的给咽了进去。 并且,也是在这个时候,君梦然才忽然想起来,先前她做那些的时候,夜哥哥去了哪里? 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君梦然惊了一身冷汗。 竟然,是被他给看到了么? 而君凛彻,此时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得维护自己的女儿。 “摄政王,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君凛彻道,“小女那般的善良,又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夜阑绝却只冷眼盯着君凛彻,让君凛彻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君凛彻脸色难看,干脆就沉声问,“摄政王当真是要偏袒着云小姐?” 自己的女儿,怎么说都比云七月好,为何夜阑绝就偏选云七月? 夜阑绝微微勾唇,眼里的冷意却更深了,“本王护着本王的王妃,有什么不对?” 君凛彻脸色微变,正要说话。 然后,夜阑绝不给他这个机会,而是看向君梦然。 “方才,你说本王的王妃给你下毒,可有此事?”夜阑绝问。 君梦然听夜阑绝左一句‘本王的王妃’右一句‘本王的王妃’,心中酸涩极了。 忍着这股子的酸涩,君梦然道:“我是喝了她给我倒的果酒,才腹痛的……” 夜阑绝点头,而后看向身边那个中年男人,“尹大夫,你去看看。” 尹!? 难不成是尹仲尹大夫? 尹仲,虽说没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可却是在各国都比较出名的。 谁都知道,尹大夫并不属于任何一国,喜欢游历各国之间。 如今,竟这般的轻易的到了君悦山庄来,还是在这时候。 君凛彻眸色微沉,看向君梦然,果不其然,君梦然的脸色惨白,眼底有慌张。 想都不想,君凛彻的抬手。 “轰”的一声,那桌子被轰得粉碎。 水夫人在祝青的搀扶下迅速躲开,这才免遭波及,但是桌上的一切,也随着那桌子一同被毁,地上一片狼藉。 见此,君凛彻才终于松了口气。 如此,便没有什么不利于然儿的证据了。 但就在这时,水夫人开口了。 “尹大夫……” 第209章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水夫人,却见水夫人从袖中掏出了了一个杯子。 君梦然看到那杯子的时候,瞳孔一缩,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娘——”君梦然的声音带着几分尖厉,明显的有几分的慌张。 然而,水夫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君梦然,淡淡开口,“这是梦然喝的杯子。” 桌子碎了,酒壶碎了,杯子却保住了,那么君凛彻的行为就显得十分多余了。 水夫人话一出,君凛彻和君梦然父女两个都变了脸色。 尹大夫并不受父女两人的影响,只淡淡的扫了父女两人一眼,便朝着水夫人走去。 君凛彻见状,便要出手阻止,但是还没等他动手,夜阑绝声音便响起,“君庄主最好是别想再做点什么。” 完全没有什么情绪的话,却让君凛彻身形一僵,当对上夜阑绝那双冷眸的时候,更是忍不住一阵哆嗦。 君凛彻额际有冷汗冒出。 而此时,尹大夫已经接过了水夫人手中的杯子,一番检查后,才淡淡开口,“杯子里和残留的酒液里面,没毒。” 短短一句话,像是敲击在了君梦然的心中,击垮了君梦然最后一丝理智,也忘记了是什么场合,什么状况,君梦然就尖声反驳: “怎么可能没毒?里面一定有毒的,不然我为什么这么痛?” 君梦然忽然指着云七月,一脸质问,“是不是你?是你做的手脚,对不对?” 云七月勾唇。 确实,是她做的手脚。 君梦然忽然让她帮忙倒酒已经是很奇怪的事情了,尤其,那酒里还带着毒。 那点小剂量不会让人死,只简单痛一痛的毒,也太小看她了些,那么她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既然君梦然想要中毒,她成全她好了。 她的毒可是独一无二,不是谁都能查得出来的。 况且,谁说下毒就一定要下在酒水和杯子里的? 她只需要在递过酒杯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下毒了。 “君小姐为什么这么确定酒里有毒?况且,如今不是有两个大夫在,你中毒没有一个大夫看不出来,两个大夫还看不出来?”云七月一脸的好笑,仿佛君梦然是在说什么大笑话一样。 君梦然一听,却下意识的一缩身子。 想到孟大夫的诊治结果,君梦然就有些发慌。 不过很快,君梦然就稳了稳心。 她……她不可能怀孕的。 君梦然这样安抚着自己,可心里却有些不太确定。 因为她…… 然而,尹大夫在听了云七月的话后,在夜阑绝的授意下,已经朝着君梦然走去了。 看到尹大夫朝着自己走来,君梦然心里只觉得他跟云七月他们一伙的,心中并不信任,下意识就要躲,嘴里道:“你们是一伙的,想要陷害我,我不要你看。” 这个你,自然是说尹大夫了。 然而,被君梦然这么说,尹大夫也半点不生气,而是看向君凛彻,“君庄主,你怎么看?” 尹大夫的语气淡淡。 君凛彻自是想要拒绝的。 哪怕他不想得罪一个好大夫,可也不想遭人诟病。 然而,云七月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要是君庄主做贼心虚不想让尹大看,那大可不必看了,只是往后有什么也不要随便攀咬才是。”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 气得君凛彻牙痒痒。 可又能如何?夜阑绝还在旁边坐着。 神色冷沉,君凛彻最后咬牙切齿,对着尹大夫,“还请帮小女看看。” 倒也不是怕云七月‘做贼心虚’这句话,而是怕君梦然以后当真有什么。 况且,他没忘记孟大夫诊出她有孕这件事。 倒也不是他之后不能在找旁的大夫,而是…… 君凛彻看了一眼轮椅上的夜阑绝。 无论如何,女儿也不能在他的面前毁了。 只可惜,君凛彻想等的是君梦然没有怀孕的结论。 可最后,尹大夫给出来的结论却与孟大夫的一样。 那就是,君梦然怀孕了。 君凛彻怒瞪君梦然,君梦然也是一脸的惶恐。 她,她怎么会? 君梦然一脸的不相信。 而整个过程中,就只有云七月看到了,在尹大夫诊脉的时候,尹大夫回头看了自己一眼,且那眼神里还带着一丝的意味不明。 云七月微愣。 难不成这尹大夫看出来了? 若真是那般,那她就不得不佩服他了。 毕竟她的毒,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出猫腻来的,能够看得出来,说明医术确确实实很不错。 而如今,既然结论出来了,那就是该清算了。 “君庄主口口声声要讨回公道,如今真相出来了,不知君庄主现下如何?”想要陷害她,那就得付出点代价来。 她可不是什么软柿子,能够随便让人捏的。 君凛彻闻言,脸色不是很好看。 看了一眼夜阑绝,才对着云七月问,“你想怎么办?” 云七月闻言,露齿一笑。 若是熟悉她的人,必然就会知道,她这表情,是有人要倒霉的节奏。 然后,就听云七月开口,“很简单,要么让我踢她下一次水,然后给她下一次毒,也算是全了她一番心思,要么……” 云七月神色一凝,看向君梦然,“下跪、磕头、道歉——你选。” 君梦然一听,神色顿时大变,声音尖厉的喊道,“凭什么?” 云七月:“就凭你企图诬陷我。” 说着,云七月又没有半点心理压力的看了眼君梦然,淡淡的道,“当然,也凭我有靠山。” 后面那句话,她本可不加。 她当场报复回去的脾气可不是因为有靠山才有的。 可,谁让加了那句话,能气死对方呢? 果然,君梦然听到云七月后一句话后,脸上一阵扭曲。 看着君梦然这样,云七月忍不住摇头。 忽然就有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寂寞生出来。 没办法,谁让遇到的对手都太弱了呢? 心中感慨完,云七月便下了最后通牒,“君小姐选不选?不选我就帮你选了啊。” 说着,作势要上前。 一副要拎起君梦然往水里扔的架势。 君梦然如今身上冷着,肚子痛着,自然不想被云七月给扔下水。 况且,被扔下水了还得被下毒。 于是,君梦然惊恐的道,“你等等,我选道歉。” 云七月顿足,一副‘你早该如此’的模样看着君梦然,等着她道歉。 君梦然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对不起’来。 云七月冷笑,“君小姐是不是忘记了还要下跪和磕头?” 君梦然怒,“云七月你不要得寸进尺。” 云七月一脸无所谓,“行吧!既然你说我得寸进尺,那我只好亲自动手了。” 说罢,云七月准备动手。 君梦然见状,吓得立刻跪下,朝着云七月磕头,“对不起,对不起。” 磕头道歉之后,君梦然再也受不了这个耻辱,起身便朝着亭子外跑去。 “你等等。” 水夫人这个时候开口了。 第210章 君梦然回头,一脸期待的看向水夫人。 “娘——” 君梦然以为水夫人会为自己讨回公道,然而,当对上水夫人那冷漠的视线的时候,君梦然要说出口的话便不自觉的咽了进去。 水夫人淡淡的开口,“大小姐往后就不要往我这边来了吧!” 语气十分冷漠。 从前还叫她“梦然”,今日直接称呼“大小姐”了,明显的要生疏许多。 君梦然一脸不可置信,有片刻的伤心之后,脸上只剩下满满的愤怒。 君梦然指着水夫人,然后又指向云七月,声音愤怒中带着几丝的颤抖,“我才是你养大的,为什么你不护着我,却护着一个外人?你真的有把我当成你的女儿吗?” 水夫人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君梦然的质问有半点的变化,只很无情的开口,“我从不曾把你当成女儿。” 如此残酷的话,让君梦然一个趔趄,眼底满是受伤。 毕竟是在自己身边带大的,要说水夫人对她完全没有半点的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她从来没想过这小姑娘竟也是这么心机的。 或者说不是没有想过,而是她不愿意去往这个方面想。 当看到君梦然一脸的伤心的时候,水夫人还是决定解释一番。 “当初我来,并没准备把你带在身边。”毕竟她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去当谁的后娘,而是,从来都是因为绝儿。 “只是你父亲将你带到我身边,让你跟着我学点东西,我原也见你可怜没有亲娘,这才让你隔几日来我这里一次,倒是从不曾应允过要当你娘。” 至于君梦然后来叫她“娘”这件事,她也曾纠正过,只是没纠正过来,后来她就懒得纠正了。 而君梦然听到水夫人的话后,猛然想起来了。 当初,她被送到水夫人身边的时候,其实年龄并不小了,是有记忆的。 所以,她还记得当初她一直提醒自己叫她水姨。 她确实也听了进去,可爹爹却一直让她叫娘。 爹告诉她,如果叫她娘的话,那么以后的自己就有娘了。 因为一直都想有自己的娘,所以她就听了爹的话,不管水夫人怎么纠正自己,她都没有改口。 而叫娘叫习惯了,她就一直将她当成自己的娘了,如今一想,水夫人其实从来都没有答应过自己。 这个真相,让君梦然有些难以接受,她是真的,一直将她当成自己的娘的啊。 “就算你没有承认过,可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竟是比不上一个外人么?”君梦然指着云七月质问。 水夫人闻言,瞥了一眼君梦然。 最后视线落在云七月身上,一脸的肯定,“月儿是绝儿的媳妇,不是外人。” 君梦然只觉得心脏被重击,再也喘不过气来。 所以,她是外人,是吗? 君梦然憎恨的看了一眼云七月,而后,什么都没再说,转身就跑了。 君凛彻闹了个没脸,看着水夫人的眼神里似带着许多不明情绪,不过转瞬即逝。 而后,朝着夜阑绝抱拳,“今日多有得罪,改日再来赔罪。” 说着,君凛彻沉着脸,带着人走了。 亭子中只剩夜阑绝一行人。 对于方才发生的事情,水夫人似全然不放在心上,再不似方才的清冷模样,朝着云七月露出一抹笑意,“月儿方才吓坏了吧?” 云七月:“……”她像吓坏了的模样? 她不过是……好奇坏了。 见云七月没有说话,水夫人不禁叹息,倒也没有方才那般的淡漠,脸上不禁多了几分的愁,“那孩子自小心思重,究竟还是没能将她掰正过来。” 祝青闻言,连忙道,“夫人心善,是君小姐辜负了夫人的苦心,不怪夫人的。” 水夫人没再说什么,只是笑笑。 接着,一行人送水夫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这期间,尹大夫并未离开,这几乎让云七月能够肯定了,这尹大夫就是夜阑绝的人。 在夜阑绝的示意下,云七月终是说出了憋了许久的水夫人的身体状况:“姨母是中了毒才导致的身子不好,连带着影响了神经,导致的腿脚不变。” 云七月这话一出,一旁的尹大夫‘咦’了一声。 接着,就见尹大夫半跪在水夫人跟前,拿出了丝帕搭在了水夫人的脉搏上。 诊脉良久,却是蹙眉。 尹仲看向云七月,“不知中毒的结论从何而来?” 尹仲把脉,并未得出任何的结论。 或者说,这不是他第一次给水千巧把脉了,但是每次把脉,都没看出什么旁的来。 只瞧得出体虚,需要好生的休养。 但是,实际上,对于她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以及渐渐不便的腿脚,尹仲是心存疑虑的。 毕竟,太正常,就意味着太不正常。 如今,听云七月说出中毒的定论,他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他就疑惑了。 倒也不是怀疑云七月的医术,毕竟云七月的能耐,他也早有所闻。 甚至……尹仲下意识的朝着轮椅上的夜阑绝看了一眼,而后移开了视线。 云七月闻言,对尹仲也有了几分兴趣 “尹大夫方才是否看出了君梦然的异样?”云七月问。 尹仲闻言,也没隐瞒,“君小姐的脉象确实像是怀孕了,但是与平常的怀孕,又似有一些不同之处。” 云七月点头。 更加的肯定了尹仲医术不俗。 要知道,她的那个假孕药是能够改变脉搏,让人有怀孕的假象的。 而其中误差,那可以说是微乎其微,没有点能耐,是看不出来的。 接着,云七月便给尹仲解答了水夫人的情况。 “姨母所中的毒,要是没猜错,应该是少量多次,多年的积累,属于特慢性毒,通过把脉很难察觉的出来,就跟我给君梦然下的假孕药一样,极难察觉的出来。” 事实上,不是极难,而是根本察觉不出来。 自己要是没有鬼手,可能只通过把脉也查不出来。 因为,水夫人的毒,并不作用于脉象,所以把不出来。 而水夫人闻言,有些好奇,“那月儿何时给我把的脉?” 第211章 面对水夫人带着疑惑的目光,云七月一脸的坦荡,勾唇道,“方才扶姨母的时候顺带着探了探脉。” 闻言,水千巧一脸讶异,接着一脸真心的夸赞道,“你可真厉害。” 对于自己人,水千巧向来都好说话。 被长辈夸了,云七月有点脸红。 不过到底是云七月,很快就淡定下来。 接着,水千巧才想到一件事。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住在这,一切饮食都是祝青帮我准备的……” 祝青一听,淡然的神色里有一丝波动,眼底有几分急切,二话不说,立刻跪下,“夫人,不是奴婢,奴婢没有害夫人。” 水千巧一听,叹气,“祝青,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见祝青不动,水千巧作势要去搀扶。 祝青见状,哪里敢让水千巧搀扶,于是立刻起身。 见祝青起身了,水千巧脸上多了一抹笑意,“你一直跟着我,伺候着我,我又怎么不信你呢?” 祝青闻言,连忙道:“这都是奴婢应该的。” 水千巧微笑,然后看向众人,“庄子里提供的食物,除了君梦然带来的,旁的我都没吃过。” 自小,君梦然就喜欢粘着水千巧,跟在她身后甜甜的喊着娘。 便是心是石头做的,也总是能有几分的动容的。 因而,每次君梦然说为她下厨做了新的吃食的时候,水千巧也总是会尝上一尝。 那个时候,君梦然还小,手上还总是会受伤,水千巧会劝说,让她不要再做了。 当时,君梦然说,“只要看着娘吃我做的东西,我就很开心,所以娘,我喜欢给娘做吃的。” 这样的君梦然,水千巧自然是喜欢的。 若非君梦然动绝儿心中的人,她也不会对她冷淡。 此时此刻,她还想起一件事。 前些日子,自己因为身体不适,没有胃口,君梦然却不停地劝说她再吃一口。 呵,想来,她是知道的吧? 如今想来,倒是这么多年来,都是她眼拙了。 思及此,水千巧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感伤。 屋内其余人听到是君梦然所为,一个个的都变了神色。 原以为君梦然是对水千巧有感情的,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旁人或许没看到,但是夜阑绝却是看到了姨母眼里那一闪而逝的伤感。 夜阑绝知道,姨母表面看起来寡淡,但其实是一个最重感情的人。 若非如此,也不会在十多年前从那里过来找到自己,更加不会为了自己成了‘庄主夫人’。 夜阑绝没继续讨论君梦然,而是看向云七月,“我姨母,可能治?” 虽是问句,但是其实夜阑绝对于云七月的医术是十分信任的。 带云七月来,一是姨母想见,二是云七月的医术。 云七月闻言,还没回答,水千巧便安抚,“不要有负担,便是不能治也没关系的,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说罢,水千巧还笑了笑,“再说了,我这大把年纪了,治不治也不打紧的。” 云七月:“……” 虽然知道姨母这样说是为了安抚自己,为了不给她压力。 可,姨母说的‘这么大把年纪’是认真地么? 虽说夜阑绝的姨母看起来有些憔悴病弱,可皮肤状态什么的都很好,瞧着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 而且,她敢肯定,只要姨母的病好了,肯定会更显得年轻。 就这样,还说‘大把年纪’?不理解。 心中吐槽归吐槽,但是话还是要说的。 “姨母的病可以治,只不过需要连续施针十四天。” 只是,一说起这个时间,云七月就有些为难了。 自己隔着夜阑绝出来爷爷都不知道,这都好几天了,要是再待十四天,她觉得可能将军府要乱套。 水千巧一听自己能好,并且只需要十四天就行了,一时间有些怔愣。 就是夜阑绝和尹仲两人,也忍不住错愕的看着云七月。 良久,水千巧笑了,看向夜阑绝,“姨母还以为你这辈子就孤家寡人了,没想到你这一下子就捡到宝了。” 夜阑绝看了眼云七月,而后点头,“的确。” 云七月:“……” 惊喜来得太快有木有? 皇叔说她是宝,这妥妥的是好兆头啊。 之后,无论是夜阑绝还是水千巧,也没有着急让云七月当场就医治,夜阑绝只说了句‘我会安排好的’,便转身,带着云七月离开。 等到门口的时候,夜阑绝才侧头对着晨风道,“多安排点人看着姨母。” 说罢,就带着云七月离开了。 只是云七月总觉得夜阑绝最后那一句安排有些耐人寻味,只是走在路上,云七月又不好问,就一直憋着,一副要问不问的模样。 只是,没等走出后山,夜阑绝便停下了脚步。 云七月完全没想到夜阑绝会突然停下来,一时间没刹住脚,直接撞进了夜阑绝的怀里。 “怎么?这还没回去,就着急投怀送抱了?” 云七月闻言,满脸黑线。 正要开口,就听夜阑绝改口,“说吧,有什么想要问的?” 云七月一听,眼前一亮,随即快速的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了。 夜阑绝勾唇一笑,“怕有些人狗急跳墙……” 而另一边,山庄的书房里。 君梦然战战兢兢的进了君凛彻的书房,小心翼翼的开口,“爹……” “啪——”的一声,响彻整个书房。 君梦然捂着火辣辣的脸,却什么都不敢多说,只惊恐的跪在地上。 “废物,我养你这么多年有什么用?”君凛彻愤怒。 君梦然捂着脸,低垂着头,眼底一片灰暗。 而君凛彻却并未因为君梦然的不反抗而罢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这么多年的布局,全都被你给毁了,你知道不知道?” 君梦然惶恐,“爹,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 “闭嘴——” 君凛彻毫不留情的打断君梦然的话。 君梦然的身子颤了颤。 而后,君凛彻用手勾起君梦然的下巴。 君梦然只觉得下巴吃痛,眼泪在眼底打转,但是不敢留下来,只能被迫对上君凛彻的眼睛,眼底深处满满的全是惊恐。 “然儿,为父这些年对你够好了吧?” 君梦然闻言,身子一抖,牙齿都忍不住打颤,却不得不开口应声,“是——” 第212章 君凛彻的手劲更重了。 “这么多年,为父也只让你做过两件事_” 第一,讨好水千巧。 第二,讨好夜阑绝。 “可是你连这两件事都做不好,你让为父怎么再信任你呢?” 君梦然只觉得下巴好痛,痛到快要失去了知觉。 她的父亲是怎样的人,她太清楚了。 在他这里,从来就只有不达目的不罢休,根本就没有什么父爱可言。 明明,她是想将水夫人当成自己的亲娘的,可是,他却在逼自己做吃的送去的时候,在吃食里动手脚。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必须一边讨好水夫人,一边给她下毒。 不是她愿意的。 就连夜阑绝,最开始也不是她喜欢的。 一个连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的人,她又怎么可能喜欢上? 只是,她别无选择。 她所喜欢的人,被她爹给弄死了,当着她的面,一掌拍出了脑浆。 后来,她就不得不做出喜欢夜阑绝的模样,久而久之,她就真的喜欢了。 以为,她意识到了他的强大,若是自己跟他在一起,说不准就能够摆脱她爹对她的掌控。 可这一切,毁了。 就在今日她准备陷害云七月的时候,给毁了。 下巴很痛,可她却不能不开口,“爹——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君梦然求饶。 她知道,若是爹知道自己失去了价值,她就会死。 她想活。 从来,就想活。 可是,许久,君凛彻都没有开口。 就在君梦然有些绝望的时候,君凛彻才终于开口了,“行,你要机会是吧,那么,你现在就去空冥学院,并且想尽一切办法进入,如若不然——” 君凛彻的手指用力,指甲直接陷入了君梦然的下巴的皮肤里,顿时有血流了出来。 君梦然吃痛,却不敢动。 君凛彻松开了手,才冷冷开口,“行了,你去吧,记得为父的话。” 君梦然点头,“是——” 君梦然走出了书房,朝着夜阑绝所住的方位看了一眼,眼底满是憎恨。 早晚,她会为今日的自己讨回公道,她要,让欺辱了自己的人付出代价。 君梦然走了,君凛彻的身边出现了一名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看着君梦然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 “怎么?不舍了?”君凛彻冷声,声音里带着几丝的警告。 男人回神,神态收敛,“没有。” 君凛彻盯着男人,久久没有说话。 男人一身黑衣黑巾,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抬头,看向君凛彻,“庄主,接下来该怎么办?” 君凛彻闻言,眼神中带着一丝的阴狠和贪婪。 “怎么办——”状似无意的重复了一句黑衣人的话。 随即,君凛彻笑得一脸的阴沉,“该是时候放手一搏了。” 黑衣男人闻言,身形一震,眼底满是震惊,“可,摄政王他太强了。” 闻言,君凛彻冷笑,反问,“他什么时候不强?” 黑衣男人一噎,无话反驳。 君凛彻继续,“如果怕他太强,本庄主只能落得一个一无所有的下场,那还不如趁他病要他命。” 显然,在君凛彻看来,夜阑绝如今瘫痪,是动手的好时机。 只是,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君凛彻看向黑衣男人,“你跟随本庄主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给本庄主分忧了。” 黑衣男人一听,眼底有划过一丝的惊恐…… 比起君悦山庄内的各种风起云涌,夜阑绝和云七月所在的清雅阁就显得和谐多了。 或者说,是太和谐了。 云七月不知道夜阑绝是什么毛病,她才刚刚躺床上,夜阑绝就将她给圈禁在了身下。 云七月就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想干什么?’ 然后,夜阑绝就顺嘴说了一句‘干你’。 接着,云七月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被吻住了。 一开始,她还能脑袋清醒。 可奈何身上那男人的吻技太好,云七月很快就沉迷其中。 就当云七月期待着发生点什么,或者以为会发生点什么的时候,夜阑绝停下了。 用那一双冰冷中带着邪魅的眼神看着她,“似乎,你很期待?” 云七月下意识就要反驳。 但,夜阑绝的手指放在了她的唇上,阻止她继续往下说。 “新婚夜,本王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包括,面具下的脸。 只要她想看,他就给。 说完,便轻声道,“睡吧。” 不知为何,夜阑绝这句话一出,云七月迷迷瞪瞪中,竟是真的睡着了。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的睡颜,而后从床上起身。 将那安神香给熄灭,走到了屋外。 毕竟,若非吻得云七月晕头转向,她如何会因为安神香而睡着? 此时,外面不止晨风,还有夜阑绝的一干属下。 看到夜阑绝走出来,一个个全都朝着夜阑绝行礼。 夜阑绝神色淡淡的看着那些人,“如何?” 声音冷淡,不带任何情绪。 “回禀主上,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底下的人道。 夜阑绝点头,眼底带着一丝的意味不明。 但是晨风等人知道,他们的主上,等这一天也等了许久了。 而此时,云七月进入了梦乡。 梦里,云七月竟然跟皇叔在做羞羞的事情。 只是,终于云七月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在身上忙碌的皇叔,“皇叔,我还没见过你长什么样子呢。” 云七月说着,便一脸期待的看着夜阑绝的脸。 这时,她看到夜阑绝抬手摘下了面具,然后,夜阑绝的脸跟师父九渊的脸重合了。 云七月:“啊——你——” 云七月猛地惊醒。 醒来后,云七月发现身边竟是没人,就连夜阑绝的轮椅也都不在。 正觉奇怪,便闻到了一阵阵的血腥味。 云七月先是一愣,随即惊得从床上起身,快速的穿戴整齐后,云七月这才跑出了房间。 只是,才刚刚走出房间,云七月就愣住了。 因为,屋外的地上,全都是尸体。 整个院子里,竟是一个活人都没有。 出事了! 云七月着急。 第一反应就是皇叔会不会出事。 然而,才往前跑了一步,云七月便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危险…… 第213章 此时,山顶。 夜阑绝坐在轮椅上,一脸的悠闲。 要不是在夜阑绝对面不远的地方有一群人在厮杀,还真当夜阑绝此时此刻是在这赏夜景。 若非是担心两方打斗吵醒了云七月,他也不会将人引到这山上来。 正在这时,原本还一派悠闲的夜阑绝,忽然瞳孔一缩,神色骤冷。 而打斗,在这一刻也忽然的停了下来。 因为对面不远处,云七月正被人掐着脖子,一步步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而掐着云七月脖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君凛彻。 而此时,云七月看到夜阑绝的时候,终于是松了一口气,随即眸色微冷。 在感知到有危险的那一刻,她其实是想在对方出其不意的时候反击的。 毕竟,她有新世纪药物,自保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只是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更加不知道夜阑绝在哪里。 虽然知道皇叔很强,但是还是忍不住担心。 而现在嘛,看到了皇叔,她自然是不能受制于人了。 云七月开始跟系统交谈。 而对面,夜阑绝看到了云七月的眼神变化,心中多少松了口气。 但,云七月被掐着脖子这一幕,却让他觉得很不爽。 想掰断那只手。 云七月的心思,以及夜阑绝的心思,君凛彻此刻都不知。 君凛彻只看着夜阑绝,冷冷出声,“摄政王,如果你不想你的未婚妻死,那你就立刻马上,自废手臂。” 说着,君凛彻还作势紧了紧手。 夜阑绝蹙眉,想要发作。 但是这时候,夜阑绝正好与云七月的目光交涉,也注意到了云七月的动作。 忽然,夜阑绝就不那么担心了,只冷然的看着君凛彻,道:“你以为,就凭她你就能让本王自废双手?君庄主何时变得这般天真?” 君凛彻神色一变,下意识就问,“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吗?” “呵,女人而已。” 君凛彻蹙眉。 不过,却并没有因为夜阑绝的话准备放过云七月。 只见他眼神一狠,对着云七月道:“等去了地府,做鬼的时候记得夜阑绝,要怪,就怪他不救你。” 说着,君凛彻就要动手。 然而,早在君凛彻说话的时候,云七月就率先动手了。 一根银针,就在君凛彻动手之前,猝不及防的扎进了的君凛彻的手中。 君凛彻身形一震,眼底有着难以置信,随即‘砰’的一声,倒地,气绝。 云七月看了一眼地上的君凛彻,勾唇,“多话死得快。”这是一个永恒不变的道理。 对于想要自置自己于死地的人,云七月从来都不会手软。 庄主都死了,那些山庄的杀手忽然就迷茫不知所措了,最后是被一网打尽。 只是,当云七月看向夜阑绝时,却见夜阑绝一直盯着地上君凛彻的尸体。 “有什么不对吗?”云七月疑惑。 夜阑绝看了一眼云七月,而后对着不远处的晨风命令,“去追。” 虽然只是短短的两个字,但是晨风跟在夜阑绝身边久了,也是有默契的,瞬间就明白了过来,立刻带人就走。 山顶上,一时间就只剩夜阑绝和云七月了。 云七月想了想,再看了一眼地上的‘君凛彻’,然后看向夜阑绝,“他是假的?” 怎么看出来的? 夜阑绝点头,“君凛彻没那么容易死。” 那个人,狡猾着呢。 云七月不了解君凛彻为人,只好换了个问题,“你跟他什么仇什么怨,他为何要围杀你?” 夜阑绝闻言,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本来,坐在轮椅上也是为了让君凛彻放松戒备好动手,如今倒是没必要用了。 夜阑绝没有立刻回答云七月的问题,而是先带着云七月下了山。 等没有了血腥味之后,夜阑绝才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却原来,这庄子,本该是夜阑绝的。 或者说,君悦山庄是夜阑绝的娘水若竹的,君凛彻只不过是水若竹的下人而已。 只是,在夜阑绝很小的时候,水若竹就失踪,而君凛彻以代为掌管的名义拥有了君悦山庄。 一个人得到过权力,自然是不可能再回归原点。 所以,君凛彻表面上对夜阑绝很是恭敬,但是心中却一直想要除掉夜阑绝。 甚至,水千巧跟君凛彻成为假夫妻,也是因为君凛彻的表面是水若竹的元老级别的忠仆的缘故。 只不过忠心的背后,却是狼子野心。 “那皇叔既然知道他的狼子野心,为何现在才动手?” 以皇叔的性子,不该留人这么久才是啊。 夜阑绝看着夜空,淡淡道,“近日才查出来。” 关于他娘的许多事,都不是那么容易查得出来的。 云七月感觉到了夜阑绝的心情不是很好,便没再多问了。 之后,君凛彻并未被找到,而山庄的清理和收复的工作,夜阑绝也只交给了底下的人,便同云七月乘坐马车,往京城回去。 原本,云七月还想问姨母的事情,夜阑绝只说会晚点再接入京城,云七月便什么都没再说了。 回去的时候,路程缩短了一半的时间,不到两日,云七月便到了的京城。 只是,云七月还没等进将军府,就被云雅柔给拦住了去路。 云七月冷眼看向云雅柔,“做什么?” 云雅柔眼底有一丝终于找到云七月把柄的兴奋,闻言,直接就指责道,“七月,你身为已经有了婚约而未出阁的女子,怎可几个日夜不归?是不是你真以为有了爷爷护着,你就可以胡乱来了?” 云雅柔说着,神情严肃,“七月,就算你不要名声,难不成你真要我们几个姐妹的名声因为你而败了么?” 接连几句质问,声音都没有丝毫压低的意思,让路过的人频频驻足观望。 对此,云七月面上神色不变,只冷冷的看着云雅柔,反问,“你还有名声可言?” 一句话,差点让云雅柔破防。 她想起自己前两次所出的丑。 诚然,百姓们大多不知道,可官家小姐夫人,何人不知? 只是,脸色几番变化之后,云雅柔忽地就一脸的柔柔弱弱起来。 “三妹妹,你这个时候就别强词夺理了,我现在是在问你夜不归宿的问题。” 她就不信,云七月夜不归宿这么多天,摄政王还能娶她。 然而,云雅柔话音刚落,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插了进来。 第214章 “本王和王妃外出游玩,云二小姐有意见?” 夜阑绝的声音插了进来。 也是这个时候,云雅柔才去注意那一辆停靠在不远处的马车,当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夜阑绝的时候,云雅柔吓得花容失色。 原来,为了不那么引人注意,入京后云七月便要求换一辆马车回将军府。 对于云七月这小小的要求,夜阑绝自然是满足的。 只是,云七月的本意是自己换马车,只不过她前脚上了新马车,夜阑绝后脚就跟了上去。 也正是因为有换马车的这个小插曲,所以云雅柔根本就没去注意那一辆马车。 或者说,云雅柔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也是因为注意到了,所以云雅柔并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马车里还有摄政王的。 随着夜阑绝越靠越近,云雅柔终于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摄……摄政王,臣……臣女……不是故意……只,只三妹多日未归,我……我担心她……” 一句话,在夜阑绝的威压下,磕磕巴巴的说完了。 夜阑绝却没看云雅柔一眼,只冷冷的道,“本王的王妃还轮不到你来担心,既然你这么想跪,那就在这跪着吧。” 说着,便对云七月道,“本王送你进去。” 云七月自然不会拒绝。 毕竟人来都来了,让夜阑绝进去见一见爷爷也也是应该的。 于是,两人就这么越过了云雅柔,跨入了将军府。 云雅柔跪在将军府门口,低垂着头,受着来来往往人的指指点点,眼底一片的阴沉。 云七月! 你不就是仗着有摄政王撑腰么?你给我等着! 云雅柔心中恨极了。 而老爷子听到自家宝贝孙女终于回来了,很是欢喜的迎接。 只是,当看到云七月身边站着的夜阑绝的时候,脸上的喜色瞬间收拢,虎目圆瞪,很是不悦。 “爷爷——” 云七月喊了一声。 “哎——”老爷子一边应着,一边将视线转到云七月的身上,那表情也瞬间从虎目圆瞪变成了一脸笑容。 老爷子跑到云七月身前,细细打量着云七月,眼底满是心疼,“瘦了,爷爷让人给你补补。” 云七月:“……” 这才几日,就能看得出来她瘦了? 是不是所有的长辈看到自家孩子的第一眼就是说瘦了? 听到老爷子的话,夜阑绝微微蹙眉,然后目光就落在云七月身上。 本还没觉得有什么,可越看,夜阑绝越是蹙眉。 似乎,真的瘦,是该补补了。 云七月丝毫不知夜阑绝心中所想,只听着自家爷爷对自己叽叽喳喳。 云七月觉得,这大概就是回家的感觉了吧? “爷爷——” 忽然,一声爷爷,惊得云七月和云永元两人身形一僵,随即,爷孙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发声的人——夜阑绝。 云七月是意外夜阑绝这突然的改口,云永元情况也差不多。 不过,很快,云永元反应过来,顿时像是被踩了痛脚一样,几乎要跳起来,瞪着夜阑绝,“谁是你爷爷?我不承认。” 这个时候就改口,这小子想做什么?跟他抢孙女? 他不同意! 夜阑绝直接忽略老爷子的话,淡淡道,“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一下。” 云七月:“?” 皇叔要跟爷爷商量什么,她怎么不知道? 云七月一脸疑惑的看着夜阑绝。 而此时,老爷子则是一脸戒备的看着夜阑绝。 “有什么好商量的?去去去,老头子我可忙着呢。” 说着,老爷子竟是连云七月都不看一眼,转身就要走,好似后头有洪水猛兽追他一样。 夜阑绝微微勾唇,“既然爷爷不反对,明日我便入宫请旨定婚期了。” 诶? 定婚期? 云七月一脸的懵逼。 而老爷子听到夜阑绝的话后猛然转身,一脸的怒气冲冲,“谁说我不反对了?我反对,坚决反对。” 看吧,他就知道这小子狼子野心,没安好心。 就是来给他抢孙女的。 “本王要娶的是七月,爷爷反对无效。”夜阑绝淡淡开口,随即看向云七月,“王妃,你说是么?” 云永元也看向云七月,一脸的紧张。 云七月:“……” 怎么一个个的都看向自己,搞的她压力好大! 而且,皇叔怎么突然就想着要成亲了? 这也太突然了吧? 云七月一时间有些懵,但是唇角却忍不住勾起。 老爷子看到孙女唇角的弧度,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都说女大不中留,这孙女真是留不住了啊。 老爷子有些感伤。 “皇叔想跟我成亲?”云七月问。 夜阑绝:“不然呢?” 云七月:“什么时候?” 夜阑绝:“明日。” 云七月:“……” 这还真是择日不如撞日,夸张了吧? 云七月想了想,“一个月后吧。” 这就是答应了。 老爷子那叫一个心碎啊。 而夜阑绝则是心情很好的勾勾唇,“行,王妃说什么就是什么。” 实际上,明日只不过是他随口说的。 给她的婚礼,自然不能太寒碜了,一日的时间还是太少。 原本他想的是三个月后,不过看在她这么想嫁给自己的份上,一个月便一个月吧。 云七月要是知道夜阑绝心中的想法,非得吐血不可。 夜阑绝目的达成,自然没有多留。 况且,看老爷子那样子,怕是七月有的哄。 夜阑绝走后,方圆十几米就只剩云七月和老爷子两个人了。 老爷子沉默没说话,云七月在想着要怎么开口。 良久,云七月才道,“爷爷,我成亲了后就不是您的孙女了么?” “屁!就算你是化成灰了也是老子的孙女!” 云七月:“……” 这什么比喻? 还有,又是老子又是孙女的,咋听着这么别扭? 不过,老爷子的意思表达的还是很明确的。 所以,云七月顺着话道,“那不就得了,既然我怎样都是你的孙女,您还为何这样生气?” 云七月一脸的无辜。 云永元见状,只叹息一声,“爷爷不是生气,是担心,这出了云家,那小子要是欺负了你,爷爷也看不见,爷爷这一想想,心中就难受啊。” 云七月一听,不禁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爷爷是真的很疼自己。 深吸一口气,云七月故作轻松的笑着道,“爷爷既然担心,那不如跟我一起住进摄政王府吧?” 第215章 老爷子一听,顿时瞪眼,“我跟你去摄政王府,那像话吗?” 那他岂不是成了陪嫁了? 云七月忍笑,故作一脸严肃,“怎么不像话了?你是我爷爷,谁还敢说什么?” 云永元被云七月一打岔,那种‘孙女要离自己而去’的心情也淡了许多,于是云永元只能叹息,“七月,既然你喜欢他,那爷爷一定会给你办一场体面的婚礼。” 云永元的眼底满是坚定,他要代替七月的父母好好的张罗七月的婚事。 思及此,云永元心中便想到了家里的宝库。 那都是天儿挣来的,理当成为七月的嫁妆。 想到这里,云永元便匆匆的往自己住处跑去,他要好好列一列嫁妆单子。 云永元走了,云七月回到了自己的明月楼。 只是,却不见云翔。 云七月问青烟,“翔儿呢?” 青烟摇头,“自小姐出门,云翔日日都会出去,晚上才回来,奴婢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云七月闻言,思索片刻,也没再问。 等云翔回来,她再问明情况。 而此时,夜阑绝从将军府离开之后,便直接入了宫。 到了东临帝的御书房,东临帝轩辕昆才刚站起身,不等他询问夜阑绝的来意,夜阑绝便直接开口。 “下月初六,本王要与王妃举行婚礼,皇上拟一个旨意吧。” 下月初六,是下个月第一个好日,他特意让属下去查的。 而夜阑绝说出口的语气,就好似进入了自家王府,对自家属下吩咐一样,对于轩辕昆这个帝王是没有丝毫的畏惧的。 原本,这也是轩辕昆习惯了的相处模式。 在轩辕昆眼中,夜阑绝素来都是这样的目中无人。 可一听夜阑绝要在下月举行婚礼,轩辕昆脸色大变,下意识的就脱口:“不行!” 夜阑绝抬眼,锁定轩辕昆。 轩辕昆被夜阑绝的目光锁定,心下微慌,却强作镇定。 “为何不行?”夜阑绝冰冷的目光下,多了一丝的狐疑。 轩辕昆,“皇弟,朕还是觉得她配不上你,不如……” 轩辕昆动着心思。 然而,夜阑绝没有等轩辕昆把话说完,就直接打断轩辕昆的话道,“本王觉得她配得上她就配得上!” 轩辕昆的面色尴尬,一时间也不知找什么理由拒绝。 夜阑绝沉声再次问道,“皇上拟不拟旨?” 声音冷硬,不带一丝的情绪。 轩辕昆沉默不语,也没有动作。 很显然,他不愿拟旨,也不想拟旨。 说实话,轩辕昆此时内心畏惧来自夜阑绝身上的威压,但是他在赌。 赌夜阑绝身为一国摄政王,不敢或者说不会因为这件小事就对自己这个皇帝怎么样。 可,轩辕昆很清楚,夜阑绝这人我行我素惯了,若是惹了他,他可能什么都做的出来。 就在轩辕昆后背冷汗涔涔,快要支撑不住松口的时候,夜阑绝收起一身的冷气,转身就走。 轩辕昆见此,狠狠地松了口气。 然而,夜阑绝走到御书房门口时,却忽然顿足。 轩辕昆一口气还没松完,就那么堵在了那里。 “本王婚事照旧。” 夜阑绝丢下这句话后,便大步离开。 于他而言,有无圣旨,并不重要。 而轩辕昆愣了片刻,脸色大变,忽然大步走出御书房,然后往太后的宫中去了…… 是夜,云七月听到屋外的动静,便起身开门,正好与云翔四目相对。 “……姐。”云翔脸上,有闪过一丝被抓包的窘迫。 不过也只一瞬便消散,面上毫无表情。 云七月点头,指了指厅中的椅子,“坐。” 姐弟二人坐定之后,谁都没有立刻开口说话。 云七月看着云翔,而云翔看着脚尖。 良久,云七月才开口,“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思来想去,云七月也想不到云翔总是跑出去的理由。 有想过云翔会不会因为西秦的长公主的缘故,担心云翔还想独自去报仇。 不过最后,云七月还是想了个折中的问法。 云翔闻言,微愣。 随即摇头,“没有。” 随即,顿了顿,补充,“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云七月看着云翔,见云翔表情并未作假,忽而便松了口气。 虽然和云翔相处不久,但是云七月却觉得自己还是很了解他的。 在云翔看来,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是不会说谎骗自己的。 所以云翔说没有,她便信了。 虽然好奇云翔有什么事情要做,可想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云七月便没有追问,只是交代,“姐姐不过问你的事,但你一定要记住保护自己。” 说着,云七月便起身,进了自己房间。 云翔看着云七月的房门,神色微怔。 原以为会受到责备,却不曾想得到的是关心。 云翔忽然觉得,自己所做是值得的。 …… 翌日一早,云七月还在睡,就听门口传来了谈话声。 “……他们要见小姐。” “小姐还在睡觉。”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便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得等小姐睡醒了再说。” 接着,外面就没了声音。 云七月走出去的时候,看见似雪和一个眼生的丫鬟站在门口。 见云七月出来,似雪警告的看了一眼那个眼生的丫鬟,便端着洗漱用的东西进了小厅。 等洗漱完毕,云七月才问似雪,“怎么回事?” 从头到尾云七月都没有看一眼那个眼生的丫鬟。 会直接这样没规矩的到她明月苑来的丫鬟,必然不是她将军府的。 果不其然,似雪道,“是侯府那边,派人过来说余家要见小姐,让小姐去一趟。” 余家? 又是因为余明安的病? 云七月这才看向那眼生的丫鬟,见那丫鬟正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面色淡淡,“告诉余家的人,想见我,就敲将军府的大门。” 这找她却通过侯府的人找,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她跟侯府的人关系不错呢。 整个侯府,她也就跟她那个正经侯爷的爷爷关系不错了。 至于其余人?呵呵。 “可……”那丫鬟还想说什么。 云七月直接不给她这个机会,“似雪,送客。” 第216章 最后,那丫鬟直接被似雪给请了出去。 余家人见云起月这么不给面子,很是生气。 可想到他们这次来的诉求,便是再如何生气也给硬生生的忍住了,并且依照云七月说的,去将军府敲门。 只是,余家人以为敲门了就会被很快迎进去,可实则不然。 余家人等了好一阵子才有人开门。 余家来人,并非是旁人,而是余凛亲自来的,隔壁的云建德作陪。 面对这样的待遇,余凛怒火简直快要忍不住了,一旁的云建德还在一旁道,“余国舅息怒,七月那孩子自醒来之后就一直不太懂规矩,您多担待。” 余凛闻言,冷声,“她那哪里是不懂规矩?她那简直是目中无人。” “是,是。”云建德在一旁应着,心中冷笑,嘴里依旧道,“等待会人来了,我好好帮国舅教训教训她。” “云大爷这是要教训谁呀?” 云建德话音刚落,云七月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云建德脸上一僵,随即肃起一张脸,一脸不赞同的看着云七月,“七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客人来访,你怎么能如此怠慢?” 完全一副长辈教训小辈的模样。 云七月闻言,并未直接回答云建德,而是径直坐在了上首位置,才看向脸上依旧满是怒容的余凛。 “余国舅来找我,不只有什么事?” 余凛正要开口,云七月就又道,“当然,若是余国舅觉得我态度怠慢,余国舅大可回去,不必在我这儿这般委屈。” 余凛闻言,只看了一眼脸色不是很好看的云建德,压下心头的怒气,道,“云姑娘自然不曾怠慢。” 不然,他能怎么说? 若说她怠慢,自己今日的诉求岂不是说不出口了?比起这个,他儿子的病情更重要,这一点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然而,余凛的话,对于云建德来说,就跟打脸差不多。 毕竟前一刻他还在说云七月怠慢了客人,如今客人自己都说了人家没有怠慢,倒叫他没脸了。 云七月扫了一眼云建德,眼底有着嘲讽。 “不知云姑娘现在可想好了,治疗我儿的条件?” 云七月闻言,很是干脆的道:“还没想过。” 因为她都没有想过要去给余明安治疗。 见余凛变了脸色,云七月淡淡道,“不过既然余国舅这么诚心诚意,我就随口提一个条件好了。” 说着,云七月举起一根手指头。 余凛见了,蹙眉,问,“这是何意?” 云七月,“能是何意?自然是要钱了。” 总不能要手指头吧? 余凛想了想,云七月竖起一根手指,自然不可能要的太少,那…… “十万?” 云建德瞪大眼睛。 治个病就十万? 这抢钱呢? 可不得不说,他现在是嫉妒羡慕恨。 要是自己女儿也学了医术,那自己岂不是赚的盆满锅满了? 云建德这是典型的想多了,毕竟医术和医术也是有区别的,不是所有人会医术就能赚得盆满锅满的。 毕竟,水平不一样。 然而,让云建德瞪大眼睛的还在后头。 因为,云七月摇了摇头,一脸淡定的道,“一百万两。” 开玩笑,十万两就想要她去余家救人? 倒也不是她觉得十万两太少,而是她不乐意为了十万两去救余明安。 毕竟,余明安曾经想杀她来着。 至于一百万两余家会不会答应,这并不重要。 要是不答应,她大不了不走这一趟不就得了? 一百万两虽多,可又不代表自己赚不来,何必去救仇敌? 而云七月话一出,云建德和余凛脸色均是大变。 云建德只觉得云七月是狮子大开口,认为余凛肯定会拒绝。 可,云建德万万没想到,余凛再沉默半晌后,竟是点头了。 “只要你能够治好我儿,一百万没问题。” 云七月闻言微微挑眉。 一百万都没问题,那说明什么? 能有一百万,那不是巨贪就是巨黑,既如此—— “好!” 有钱不赚王八蛋。 说干就干。 应下后,云七月直接站起来往外走。 余凛自然带着人也快速的起身。 只有云建德,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 一百万两。 是一百万两,不是一百两。 这若是他的…… 云建德的眼底,忽的多了一抹贪婪…… 而另一边,云七月坐着马车,带着青烟去了余家。 只是,余家人看到云七月时,眼底都带着愤恨。 因为余家人都知道,余明安所受,多少与云七月有关系。 但,余家人,尤其是余夫人,在接收到了余凛警告的目光之后,便都只能收敛了情绪。 就是再恨云七月,那也只能藏着。 对此,云七月直接选择忽视。 此时此刻,她对于余明安的情况还是十分好奇的。 好奇余明安究竟怎么了,才会让余家人斥巨资来找自己帮忙看病。 只是,当看到余明安的时候,云七月险些被余明安给惨笑了。 是真惨。 此时的余明安,就跟个废物一样躺在床上。 云七月只用手碰一下,就已经完全的明了了余明安的身体情况。 浑身多处骨折,有些骨头现在长好并且长歪了,有些骨头还没长好。 但,基本跟废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况且,多处骨折加上自己给余明安下的毒,啧啧——这段时间余明安过得有多么凄惨,可想而知。 看他由之前的微胖,到现在的皮包骨头,看他那苍白的脸和神仙的眼窝……啧啧,怎一个‘惨’字能够形容得过来? 不过余明安的情况,也让云七月想起来一件事。 那就是关于之前贺雨的事情。 贺雨先前被余家人无故打断手脚,然后就被送到了她的医馆。 接着,她将人治好了,余家人就来了。 却原来,贺雨被打的原因在这里。 余家人想要试探自己能够治疗疑难杂症,能不能接骨疗伤。 只是,这个真相,让云七月对余家人的观感更差了。 在余家人眼里,贺雨跟小白鼠有什么区别? 思及此,云七月看着余明安的眼神冷了几分。 而可能是被病痛折磨得太惨了,余明安一开始还处于木然状态。 只是,当认出床前的人是云七月的时候,余明安瞬间变得激动起来…… 第217章 “啧啧,你这是掘了人家祖坟了?”见余明安一脸激动的看着自己,云七月故意出声嘲讽。 余明安闻言,险些气炸。 呛咳了几声,余明安才怒声道,“这还不是你害的?” 若非是他,他这段时间如何会这般痛苦,这般凄惨? 云七月闻言微微怔愣,随即一副坚决不背锅的模样,“若是没记错,上次见你,我比你更惨吧?” 余明安想到那一晚,身子微颤。 若早知道自己会有如今的下场,他当初就不去围堵云七月了。 至于云七月比自己惨? 那都是表面,自己才是最受伤的那个。 云七月并不知道余明安心中所想,但是看着云七月的眼神里,却充满了仇恨。 云七月这一瞧,只觉得怪异。 仇恨自己? 只是,不等云七月开口询问,一旁的余凛便开口了,“云三小姐,我儿你可能治?” 能够听得出来的是,这余凛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的克制。 云七月想都不用想,这要自己不能治余明安,怕是得直接被余凛当场杀人灭口了。 “能。”云七月十分的肯定。 然后转头看向余凛,“不过令公子身上伤的地方太多,耗时会很长,一日可能搞不定。” 这要是有现代的医学实验室,那她一日搞定完全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云七月不由得想到了夜阑绝。 她的超级实验室,她的医学实验助手,可全都靠皇叔了啊。 往深处想了点,云七月不由得一阵脸红。 真是……什么时候了,想不该想的。 云七月轻咳了一声,掩饰内心的尴尬,面上却并无什么表情变化。 而余凛一听一日可能搞不定,不由得震惊。 因为,他可从不曾想过云七月一日能搞定的。 别说一日了,他儿子便是一年能好全,又如何? 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只想他能好,继承这滔天的富贵。 否则,家业何用? 心中震惊又激动,可余凛面上却紧绷着,眼底满是算计,“既是一日不能好,那一百万两自是不能今日给了,云三小姐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哟呵!老狐狸,跟她玩心眼? 想算计她的钱? 门都没有! “自然不介意。”云七月笑眯眯。 余凛刚松了口气,云七月便继续,“不过,我这也从来不白给人看病,除非你真穷困潦倒。” 余凛:“……” 能拿得出手一百万两的人家,如何穷困潦倒? 余凛脸色难看,问云七月,“那你想要多少?” 云七月却不想给一个具体数字,只淡淡的道,“那得看你的诚意了。” 余凛一噎。 这世上最难以衡量的价格,就是诚意的价格了。 深吸一口气,余凛道,“你等着。” 说着,余凛出去了。 余凛出去后,余家的家眷便进来了。 一副生怕云七月会伤害了余明安的模样,同时眼底也有仇恨。 但是,却并不敢开口说云七月什么,只这么干瞪着。 对于这些有胆子瞪自己没胆子说话的人,云七月直接选择忽视,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无聊的玩自己的手指甲。 云七月这模样,有些激怒了余夫人。 余夫人怒道,“你当你来做客的不成?” 云七月抬眼,“不然呢?” 余夫人一噎。 这人怎么这点自觉没有? 她不是来给自己儿子看病来的么? “你害我儿子成了如今这样,你就没有半点的愧疚?”余夫人怒声质问。 她害的? 云七月这才觉得余家人似乎都有些不太对。 为何个个都觉得是自己害的? 云七月看向余明安,见余明安还愤怒的瞪着自己,云七月心中越发狐疑起来。 不过,她没打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 家属什么的,七嘴八舌,懒得周旋。 所以,面对余夫人的质问,云七月很是淡淡的开口,“没有。” 愧疚什么的,她为何要有? 害人之人,人恒害之。 便是因为自己,那也是对方活该。 毕竟,她可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余明安。 余夫人被气得直噎气,一旁的丫鬟一边搀扶一边安抚,一个个的看着云七月的眼神,就在看一个蛇蝎心肠的人。 云七月直接闭目,懒得看。 反正,眼神不能杀人。 若能,她早就被杀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大概是钱不是那么好凑的,余凛去了很久。 只是,当一箱又一箱的现银被堆在余明安房间的时候,云七月觉得,自己大概是小看了余凛的无耻了。 这是认准了她这些东西带不走了? 云七月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切,并未说话。 而余凛的脸上,则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这些现银,他可费了不少功夫才弄来的。 就看她云七月有没有办法弄走了。 这么多银子,便是马车搬也得两辆马车不止。 啧啧,到时候,他只要将消息散布出去,还愁没有人为了钱财铤而走险? 到时候,这些钱财,终究还是得回到他的手上。 “咚——”的最后一声沉闷的响声之后,余凛才上前,“这边是五十万两银子,还请云三小姐好好为犬子治病。” 一下子拿出了一半的银钱,总算是有诚意的吧? 云七月闻言,神色不变,“知道了。” 说罢,直接赶人,“我治病的规矩,里面不能留人,各位请出去吧。” 余夫人一听,不满,“我们出去了,谁知道你在里头做什么,我……” “你们不出去也行。”云七月不想废话,直接打断了余夫人的话,“你们不出去,我出去,这银子你们自己收回去吧。” 说着,就要往外走。 反正没银子,她照样活的滋润。 可余明安就不同了。 啧啧。 “啪——”的一声响起,云七月驻足,回头,便见余夫人脸上已经多了几个五指印。 “无知妇人,你有几个儿子够你霍霍的?还不滚出去?” 若非他纳妾,找外室都没法生下男孩,他何须如此着急? 这要让好不容易请来的云七月走了,他再找谁去? 云七月有多么不好请,他可是见识过的,下次可不是一百万两能够请的来的? 正因为这些,所以余凛此时是真气,对余夫人下手也是真狠。 虽说,云七月并不喜打女人的男人,但也得分人。 这余家人,明显的是一丘之貉,也不知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干了多少坏事来着。 所以,看到余夫人被打,云七月是丝毫的愧疚之心都没有的。 很快,房间就被清空了。 云七月让青烟外头守着,便看向余明安,“说吧,怎么回事?” 第218章 一个两个的,都说是她害的余明安,她可不得问清楚?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要死,也得做个明白鬼不是? 余明安闻言,眼底划过一抹恐惧。 云七月一挑眉。 哟呵,这是受了多大的折磨……哦不,这一身骨头断了那么多,折磨肯定是不少的。 只是,到底是谁让他成了这般模样,还这么恐惧的? 云七月耐心等着余明安的回答,心中猫抓般的好奇。 好在,如今房中只有云七月,余明安也没什么顾忌,咬牙切齿的看着云七月道,“你少在这里装无辜了,那夜那鬼面男人不就是你招来的?” 鬼面男人? 禁地的鬼面人? 云七月惊。 难不成,余明安之所以有现在凄惨的下场,竟是师父九渊所为? 看来,九渊这个人还是十分仗义的。 知道真相后,云七月睨着余明安,只轻轻吐出两个字,“活该。” “你——咳咳——” 气急攻心之下,余明安被呛住,猛咳不止。 正这个时候,云七月朝着余明安的嘴里扔了一颗药丸。 药丸不小,余明安差点噎死。 “咳咳——”余明安猛咳了几下,可是那药丸竟是入口即化,根本咳不出来。 倒是嘴里,如同黄连一般的苦,苦得余明安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这辈子,他都没吃过这么苦的东西。 “你给我吃了什么?”余明安眼里满是惊恐和愤怒。 他是真的怕了云七月。 云七月给他的毒,简直是折磨的他要神经衰弱了。 “让你体会一下什么是人间疾苦。”云七月淡淡的说。 余明安,“……” 人间疾苦,是这个苦吗? 云七月自然不会说,给余明安吃的其实就是……咳咳,偌大的一颗黄连丸了。 给他治病可以,可却不代表她要让他很好受。 便是昏迷,她也得让他苦到心里去。 而余明安,此时感觉到了身上一痛,还没反应过来,余明安人便昏了过去。 云七月将麻醉药的针筒扔进了空间,然后也没有着急治疗余明安,而是走到那一箱箱的银子面前。 动了动意念,那成堆的银子就被收入了没有空间。 等做好了这些,云七月才终于走到了余明安的身边,不急不慢的开始给余明安做手术。 手术大概持续了好几个时辰,一直从上午到下午的那种。 等云七月收了最后的手术器材时,余明安的上半身已经缠满了绷带。 丝毫不用怀疑,此时的余明安就跟木乃伊没太大的差别。 至于这些绷带的作用?自然遮盖那些切口的。 她给余明安用的药,只是新世纪的普通伤药,所以余明安的伤口恢复起码也得三日的时间。 而此时的云七月,头发湿漉漉的,全是被汗水给浸湿的。 此时,外面的余家人,心中急躁万分。 余夫人更是几次想要冲进去,但是都被余凛给拦住了。 事实上,余凛此时心中也是十分着急的。 可是,余凛也很清楚,着急没用。 若是自己闯进去,若是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云七月必然都怪在他们身上。 余凛何等精明的一个人? 所以,就算儿子最后不能好,他也绝对不能让云七月有半点找理由的机会。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从里面打开。 云七月出现在了房门口。 余凛看到云七月,眸色微动,手微微紧握,带着肉眼可见的紧张,问,“我儿现在怎么样了?” 云七月淡淡开口,“你自己进去看就知道了。” 余凛也真有此意,便立刻朝屋内走去。 只是,才刚刚跨入屋里,余凛便没有继续往前。 前一刻,他还一颗心都记挂在儿子身上。 这一刻,他都忘了自家儿子的存在了。 银子呢? 那屋内,成箱成箱的银子呢? 余凛的眼底,此时此刻,全都是震惊。 看着余凛的表现,云七月勾唇。 震惊吧? 恐惧吧? 这就是小看她,想要整蛊她的下场。 余凛的目光,艰难的转向云七月,“云三小姐……银子呢?” 那么多银子,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并且,他们还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 云七月……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云七月唇勾起的弧度更大了,“你说呢?” 余凛:“……我……不知,还请云三小姐解惑。” 云七月闻言,勾唇。 然后开始胡诌她早就想好了的理由,“余国舅该也知道,我受皇叔重视,所以我来余家,皇叔自然不可能只让我与一个丫鬟来的,你说是么?” 余凛神色微僵,“……是。” 余凛心中现在是无比的震撼。 竟然是夜阑绝。 夜阑绝究竟是有多么厉害,竟然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在余家的防守下,轻而易举的,并且丝毫不被发现的将那五十万两的银子给搬走了? 他,究竟强大到什么地步? 余凛不敢想象。 如果,夜阑绝真那么强,入余家如入无人之地,那余家这些年所作所为,夜阑绝是不是也都知道? 一想到这个可能,余凛的心就忍不住颤抖。 恐惧,害怕……甚至,余凛只觉得脚底和后背,一片的寒凉。 云七月是不知道余凛心中所想的。 更加不知道,余凛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并不完全的话,已经脑补了许多。 但是,余凛的表现,却被她看在眼里。 所以,猜也猜得到,余凛现在被震慑到了。 而余夫人,因为怕了余凛,所以哪怕现在她很想要看到自家儿子的情况,也只能站在余凛几步远的距离,想着等余凛进去了再进入。 只是等了半,见余凛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余夫人忍不住了,“老爷,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离得远,余凛和云七月站在门口挡住了视线,所以她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而先前云七月和余凛之间的对话,她虽然听到了,可不明不白的几句对话,她从中也并听不出什么来。 主要是,她也不会想到那一屋子的成堆的银子会凭空消失。 所以,其实对于发生什么事,余夫人其实也不是很在意,问完之后,余夫人立刻又问,“明安现下如何了?” 第219章 余夫人这样一问,余凛这才想起来过问自己儿子,立刻就跑到了床边。 余夫人见状,自然也紧跟着跑了进来。 只是跑了几步,余夫人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屋内怎么空荡荡的感觉? 一侧头,果然空荡荡的。 “啊——”余夫人一声惊呼。 那些银子呢? 余凛回头,见余夫人那模样,似乎忘记了自己先前的反应,只冷冷的道,“大惊小怪什么?” 余夫人闻言,指了指那空荡荡的房间,“老爷,银……” “知道了,又不是只有你才长了眼睛。”余凛一脸淡定。 余夫人:“……” 云七月看着余凛那故作淡定的教训余夫人的模样,不由得觉得好笑。 大男人的代表,说的怕就是余凛这种人了吧。 余凛已经在床边,开始打量着自己儿子的情况了。 只是看了半晌,余凛蹙眉,看向云七月。 “我儿好了?” 此时的余明安没有醒来,上半身都是绷带,看着触目惊心,他不敢碰。 而下半身,余凛没想着要去看。 只目光一直落在余明安之前断了的手臂上。 余明安之前的断臂呈现一种不太规则的形状,如今形状也正常了,就是也被绷带缠满,所以看不出到底怎么样。 而余夫人听到余凛提起儿子,连忙朝着这边跑了过来,银子不银子的,全都被余夫人抛到了脑后。 此时听到儿子好了,余夫人心中十分的激动。 云七月并没有到床边去,而是远远的站在门边,以双手环胸的姿态看着余凛。 “鉴于余国舅只付了一半的银子,所以……”说到所以的时候,云七月特意停顿了一下。 余凛心一颤,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袭向心头。 云七月的眼底满是精明,“目前,令公子也只治疗了一半。” 闻言,余凛下意识的去掀开余明安腿上的被子。 果然,余明安的腿部还是有些怪异,并未被动过。 “你——”余凛有些愤怒。 云七月却直接打断了余凛的怒火,“余国舅你还是知足点吧,换做旁人,你儿子怕不是直接废了,一百万两可也买不到一个健康的身体。” 真当她五十万两很好赚吗?她可是快累死了好吗? 余明安一共断了十几根肋骨,手骨也断了几节,甚至手指骨也有断的,她一个人治疗,若非有鬼手,怕是也吃不消。 况且,余凛在给银子的时候都不干不脆了,她为什么要一步到位?真当她是圣母吗? 余凛原本想发难,可一想云七月说的话也是对的,一时间所有的怒火也只能憋了回去。 毕竟,如今能够让自己儿子好的人,也就只有云七月一人了。 此时,并不是得罪云七月的好时机。 压下怒火后,余凛问,“那我如何确定我儿如今这上半身已经好了?” 云七月淡淡道,“三日之内不要移动,三日后你就知道了。” 也就是说,余明安的上半身也得三日时间才能恢复。 虽然余凛心中不太满意,但是余凛也知道,这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了。 毕竟,谁能够伤筋断骨三日就能好的? 思及此,对于云七月,余凛又多了几分的忌惮,但是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而是沉着脸道,“那云三小姐,下次什么时候给我儿医治?” 云七月似笑非笑的道,“这就要看余国舅的诚意什么时候到了。” 余凛:“……”莫名就有一种被将了一军的感觉。 却不得不咬牙切齿的应了一声“好”。 云七月见谈好了,再次交代道,“别怪我没提醒,三日之内绷带不能动,否则有什么后遗症什么的,可不要怪我。” 当然,这话是假的。 只是不想让余家人看到绷带下面的伤口罢了,她怕麻烦。 虽然,麻烦要是真的找上门来了,她其实也不带怕的。 可,就不想跟这一家人打交道。 说完之后,云七月就带着青烟转身离开。 余凛看着云七月的背影,神色多少有些阴沉。 毕竟,这么多年,有哪个小女子敢这般的不将他这个国舅爷放在眼底的。 而在云七月刚刚离开余明安的院子不久,一个仆从便匆匆的从另外一个方向往院子里来了。 仆从在余凛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余凛脸色大变。 “太子真要如此?” 余凛的眼底带着几分的疑惑和不赞同。 仆从点头,“千真万确,老爷子需要配合太子就行了。” 余凛陷入沉思。 若是往常他可能一下子就答应了。 可这次,见识到了那一箱箱的银子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之后,他心中就多了许多的顾虑。 仆从见余凛如此,连忙催促道,“老爷还是快些做决定吧,否则太子那边等急了,坏了太子的事情太子还得怪罪。” 仆从之所以跟余凛这般说话,便是因为这个仆从是余皇后安排在余家的。 为的就是宫内外互通来往。 余凛听了那仆从的话,心中更是不解了。 一个云七月,凭什么? 况且,也是太子执意想着要退婚。 这才刚退了婚,就又来这一遭,真是…… 就算云七月变得聪慧,也会医术,可到底也不至于让太子如此吧。 心中虽然疑惑,但是余凛却并未问出口。 这事情,还是得问皇后才行。 毕竟,太子此行通过这奴仆来找自己,那就说明皇后也知晓这件事情。 而皇后都能同意的事情,想来也是非比寻常,并且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所以,余凛只犹豫片刻,便立刻点头,眼神坚定的道我,“吩咐下去,全面协助太子,拦截云七月。” 不管怎么说,余家和皇后和太子,那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不管太子和皇后有怎样的决定,他除了支持也没有别的选择。 至于得罪云七月会影响到他儿子的治疗? 呵,一旦云七月成了太子的人,他还会怕云七月不给他儿子治疗? 到时候,必然太子让她做什么,便得做什么,可由不得她了。 而摄政王,在生米煮成熟饭后,最多也就一场怒火。 女人嘛,换一个就是,总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坏了轩辕家的江山了。 第220章 云七月此时跟青烟走在余家花园上,此时并不知道,她身后暗潮汹涌。 只是,眼看着要到余家的大门口了,青烟和云七月忽然同时驻足。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下双方眼底的信息:不对劲,有危险。 云七月神色有些凝重。 按理来说,余家现在是不敢动自己的。 可,现在明显气氛中透着一股不同寻常。 所以,余家这是要搞事? 云七月看向一旁的青烟,小声道,“若是待会情况不可控,你先走。” 青烟一听,立刻摇头,“不,小姐,要走一起走。” 青烟一脸视死如归。 云七月:“……” 就,很有点无语。 她最是不喜欢这种愚忠的表现。 因为,有时候愚忠就是蠢呀。 若非场合不对,她真得赏她一个小栗子。 “情况若是不可控,你留下来干嘛?跟我一起死?”云七月冷着一张脸,“那我可说了,我半点不想死,我也不需要你为我陪葬,你若真有心倒不如在我死后帮我复仇呢。” 真是,虽然余家这次的危机或许并没有多严重。 可丫鬟还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训的。 毕竟万一哪天她真的遇到了大危机,丫鬟犯蠢了她可没有时间去教育,倒不如现在就说清楚。 “我有难的时候,我解决不了,你就搬救兵,我要是死了,你就想办法强大自己为我报仇。”云七月说得非常的自白。 青烟闻言,懂了。 虽然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但是却也觉得自家小姐说得也没有错,于是点头,“好,奴婢知道了。” 云七月对着青烟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然后,若无其事的,与青烟继续往前走。 眼看着离大门越来越近了。 忽然,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 云七月忍不住内心吐槽。 为什么大白天的,就都喜欢穿黑衣? 有猫病? 但,面上不显,只看着那几个拦着去路的人,“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一副有些紧张的模样。 毕竟,这才是寻常女子看到黑衣人从天而降会有的正常反应。 “我们国舅爷,想请云三小姐多留一下。”领头的黑衣人开口道,语气中倒也带着几丝的恭敬。 毕竟这才刚开始,他们也不敢随便将人给得罪了。 然而,云七月闻言,却是蹙眉,“那我要是不多留呢?” 说话间,云七月的神色变冷,再没有半分的紧张。 见云七月如此,黑衣人哪里不知道方才云七月不过是在装? 于是,语气也冷硬了几分,“若是云三小姐不识时务,那我们兄弟几个只能不客气了。” 云七月:“我好怕怕哦。” 嘴上说害怕,脸上却并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 然后,语气淡定的问,“就是不知道你们想要怎么对我不客气了。” 黑衣人一听,忍不住蹙眉。 而后,看了几个同伴一眼,眼神示意。 然后,几人同时朝着云七月靠近,作势要抓云七月。 只是还没等他们靠近云七月,青烟就动了。 青烟的速度不慢。 加上云七月不知道从哪里拔出来了一柄软剑递给了青烟,青烟拿着软剑,都顾不得疑惑,就直接主动对黑衣人发难。 软软的剑,在青烟手上,却跟寻常的剑并无什么区别。 青烟动作快准狠,一下子就穿透了一个毫无防备的黑人的胸膛。 黑衣人大怒,立刻发起攻击。 对方黑衣人大概有八个,青烟一人自然没法将人拦截。 有两个来到了云七月跟前,但是对于云七月,他们谁都不敢轻敌。 他们家的世子曾经派人围攻云七月没成功这件事他们还是知道的。 所以,云七月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这点他们也很清楚。 所以,对付云七月,他们一开始就用了凌厉的招式。 只不过,此时的云七月可是受过九渊的训练的,与之前被余明安围攻的时候那般凄惨的云七月又是不同的。 因而,黑衣人很快被云七月解决了。 并且,不费什么功夫。 过了一会儿,青烟也解决了那几个人。 只不过,青烟以一敌多,受了点伤。 她们与门的距离倒是不远了,但是两人都很清楚,这只是开始。 因为,暗处的那种让她们浑身不自在的危机感,直到现在还没有消失。 所以,暗处肯定还有许多人。 云七月甚至怀疑,余家是不是想要用余家的所有力量来对付自己了? 这倒是,真看得起自己。 云七月心中冷笑。 “啪——啪——啪——” 忽然的一阵拍手声响起。 接着,云七月就看到余凛从后面走了过来。 此时余凛看着自己的眼神,阴沉又复杂,脸上还带着笑意。 看着余凛,“余国舅这是想做什么?” 余凛看了一眼地上那些黑衣人的尸体。 “想起云三小姐做什么?云三小姐不是已经知道了?只是云三小姐怎么这么大的火气,竟是直接将我的属下给杀了?唉——” 说话间,余凛还一脸无奈的摇头。 云七月看着余凛装模作样的模样,没说话,只冷冷的看着。 余凛被云七月看得有些装不下去,于是便道,“云三小姐,我们余府想要请你在这里做客,也不久,云三小姐还是给点面子吧,不然弄到见血的地步可就难看了。” “余国舅看我样子,是想要留下做客的样子么?”云七月反问。 要是想留下,何必费功夫杀人? 余凛:“……”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接着,便道,“如此,云三小姐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说着,余凛手一挥。 而后,云七月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堆黑衣人。 比之前更多,也明显的更强。 云七月和青烟两人,都感觉到了无比大的压力。 云七月给了青烟一个眼神。 青烟虽然有些犹豫,可也知道这么多人她是对付不了的,所以只能微微点头。 见青烟没有继续固执,云七月也松了口气,故作轻松的看着余凛,“余国舅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竟是让这么多人来围堵我这个小女子。” 第221章 余凛冷笑,“你可不是什么寻常的小女子。” 说着,余凛一个眼神下,黑衣人全部动了。 云七月看了一眼青烟,意思是,她防守,青烟离开。 毕竟,看余凛这架势,怕是自己一时半会的难以脱身。 所以,有这个时间一起耗着,不如先让青烟找救兵。 青烟点头。 这无声的交流进行得很快,几乎是瞬间功夫。 同时,余府那些黑衣人的速度也很快就到了跟前。 有了前面的例子,哪怕现在云七月并没有动,可这些黑衣人对付云七月的时候,倒是没有半点的轻敌,相反内心满是戒备。 下一刻,云七月手动了。 黑衣人下意识的停下动作。 而与此同时,青烟去开余府的大门。 “拦住那个丫鬟。”余凛远远地看到,脸色难看的吩咐。 然而,很快余凛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在他吩咐完的时候,他的那些前面的属下并没有动,反而歪歪扭扭的似乎站不稳。 正疑惑怎么回事的时候,“砰”的一声,那些黑衣人全部倒地。 “你——”余凛大惊。 不过与此同时,“隆”的一声,大门正被人打开。 “快,堵人!”余凛也顾不上什么旁的。 因为他很清楚,一旦让人跑了,今日的事情没成,那可能比成事了的结果还要更可怕。 毕竟,摄政王可不是吃素的。 他不能为一个没有了贞洁的女人讨公道,却不代表不会为一个贞洁犹存的女人讨公道。 所以,无论如何,不能叫那丫鬟跑了。 云七月‘啧啧’两声,看着那些黑衣人朝着门口靠近,十分干脆的一脚往后踢了一下,把门给关住。 而她的手也不停歇,直接从空间里取出了旁的药粉往空中一撒。 要不是这个时候跟系统交流什么的太费功夫,时间上根本来不及,她肯定不会就这么撒药粉了,她就该直接的跟系统交换现代的药剂,闻到味道就能让人倒的那种。 不过,那种东西云七月心知肚明,系统不会定价很便宜。 所以,她现在撒的都是之前自己弄的应急药。 效果虽然也还行,却总不尽人意。 比如,量不够。 撒着撒着,云七月就没药能撒了。 而且,能被她这么撒的,那都是不致命的。 比如,千日醉,就是吸入让人有醉酒状态的。 比如,软筋散。 虽然,这些东西效果好,就算这些黑衣人蒙面屏息,只要沾到皮肤就能成。 可问题是,量着急。 至于那些正儿八经的毒药? 笑话,不要钱的? 主要是,致命毒药难做,量少,可是用以关键时刻保命的。 这个时候用了,也很难成片的撂倒人。 所以,云七月发现自己药没了的第一时间,便举手,“等等!” 黑衣人其实都有些怵了云七月,要不是主子还没下令让他们停,他们也不想一股脑的往前冲,然后跟下饺子没两样的都倒地,看着就让人犯怵。 所以,云七月喊等等,他们就真等了。 趁着这空隙,云七月看向余凛,“我说余国舅,我觉得咱们这般模样有些难看。” 余凛:“……”你现在才知道难看了? 云七月继续,“我觉得,咱们得歇战,不然这样可就太累了。” 余凛看了自己倒了大半的暗卫,以为那些护卫都没命了的他心中那叫一个痛啊。 她云七月累? 不就是站着撒撒药粉? 有他的心累? 余凛紧绷着脸,怒瞪云七月。 歇战,他也想。 因为,他真不想自己的人全军覆没。 可,余凛不会忘记,跑了一个丫鬟。 所以,咬牙,余凛道,“只要云三小姐乖乖的,我们自然不会动你。” 太子要的人,若非不识时务,如何要动武? 说完之后,余凛一抬手,然后那些黑衣人便朝着外追去。 这个过程余凛一直看着云七月,眼底有着对云七月的戒备。 而云七月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阻止。 如此一来,余凛才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注定余凛这口气是松不长的。 因为眼下一个问题,那丫鬟跑了能不能抓到是个问题。 若是那丫鬟跑了,并且去通风报信,那…… 余凛神色一变,而后立刻对着云七月道,“云三小姐要是不想横生枝节的话,还请随我来。” 太子就在里面等着,他必须得放快动作。 至少,若是他的属下没有抓到那个丫鬟,也得在那个丫鬟找到摄政王之前完成所有的事情。 这过程对于余凛来说,可谓是要争分夺秒的。 当然,余凛不能表现出来,所以脸上尽可能的保持着冷静。 不过,就算余凛伪装的很好,云七月还有所察觉。 这余凛,这是要憋大招了? 这么着急是要做什么呢? 心中虽然很想知道答案,但是云七月既然知道余凛着急,那她肯定就不能着急了。 所以,云七月一副淡定的模样,问余凛,“余国舅还没告诉我,找我做什么呢,总不能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稀里糊涂的跟你走吧?” 理是这个理。 可不需要看场景的? 此时的余凛心中都要着急得冒火了,这个时候云七月那么淡定的模样,问出这么一个占用时间的问题真是足够刺激余凛的。 所以,余凛没好气的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要是云三小姐当真不识时务,那我便只能用粗的了。” 他是没有那好脾气再跟云七月耗的。 越耗,时间就越少。 云七月一脸不赞同,“国舅爷这么大火气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让你头疼着急的事情呢。” 余凛:“……”他就是头疼,就是着急。 不过,他可没有兴趣跟云七月聊天。 所以,余凛正要开口吩咐属下用‘粗’时,云七月却淡淡开口了,“既然余国舅这么等不及,那就带路吧。” 余凛:“……” 虽然事情朝着他所想的方向发展,可为何他就有种憋气的感觉? 瞪了一眼云七月,余凛便在前头带路。 余凛很谨慎,云七月的四周都跟着人,并且还与云七月保持着安全距离。 因为,余凛怕云七月也将自己给撂倒了。 云七月瞧着也很是配合,只是心中却开始有了各种猜测,以及制定方案。 而当看到太子轩辕奇的时候,云七月的神色微冷,心中似也有些了然。 只是,这太子为何到了这个时候,竟还不肯死心? 第222章 太子轩辕奇看着云七月,眸中意味不明。 一抬手,便示意余凛退下,而一干侍卫却站在四周,一来,堵住云七月的去路,二则是,起了一个威慑的作用。 大概过了几息,轩辕奇才露出一抹笑意,一脸柔情的看着云七月,“七月,孤等你很久了。” 太子这般,当真是一副深情人设。 不过,云七月最是不喜看太子这嘴脸。 分明无情,也分明不安好心,却偏偏要装成一副深情,一副非她不可却又带着几分温文尔雅的模样,着实让她看了觉得既尬又难受。 污眼睛。 所以,太子轩辕奇一开口,云七月便直接道,“太子有话便说,你演戏不累,我看着累。” 轩辕奇神色一僵。 许是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云七月竟是还敢这般的不给自己面子。 神色有些微的沉,轩辕奇干脆也不装了,一脸阴沉的盯着云七月,“孤今日,再给你最后一个选择。” 云七月看着轩辕奇,半点危机感都没有的模样,“你说说看。” 至于选不选的,决定权在她的手上。 轩辕奇闻言,以为这是云七月的妥协,于是神色缓和了几分,“做孤的女人,孤保你荣华。” 虽然,轩辕奇找自己的目的,她是猜到了。 可她就是想不通,这轩辕奇究竟是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让自己成为她的女人? 早知如此,当初做什么去了? 这其中,必然有猫腻。 云七月心中狐疑,面色淡淡的道,“对不起,没兴趣。” 荣华,她自己不会挣,还需要他给? 成为他的女人?他是有多优秀还是有多大的脸? 难不成这年头流行没有自知之明? 轩辕奇被拒绝,却没有前头两次的生气,只最后问了一句,“云七月,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云七月:“不管什么酒,得你能让我吃才行啊。” 轩辕奇一听,便知道跟云七月谈判是没有结果的,于是神色一凝,“来人,给孤……” “太子,你先等等。”在轩辕奇开口的时候,云七月忽然喊停,“我再考虑考虑。” 说着,云七月道,“放心,不太久,就一会儿。” 说着,低头做沉思状。 轩辕奇见云七月如此,便以为云七月这是害怕了,所以也就抬抬手,示意底下的人先不要轻举妄动。 在他看来,云七月自愿要省事多了。 至于闹幺蛾子,这个,他谅云七月不敢。 毕竟,若真如此,云七月也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喊停了。 而云七月,她是真的不敢么? 并不。 云七月之所以喊停,是因为系统忽然又发任务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系统就不怎么发任务了。 只是,这任务内容,却依旧让云七月无语。 系统:“宿主,现在发布新的任务,宿主需要在不伤害太子的前提下,将太子撂倒,并且惩戒。” 瞧瞧,这什么见鬼的任务? 不伤害,又是撂倒,又是惩戒? “不干。” 都不等系统话说完,云七月直接拒绝。 她怀疑这系统与她磁场不合,不然为何总是发布这种坑爹……啊不,准确的来说坑系统的任务。 反正她现在天天有皇叔可以的介样那样,不稀罕系统的积分。 系统大概是沉默了一息,然后继续任务内容,“任务奖励是,完成任务,宿主可以任意支配一种药。” 任意? 这就是说,未来的药,她可以不需要过问价格,随便支配一种? 这个,好像有点心动。 不过,云七月疑惑,“为何不是积分了?” 这话一出,云七月感觉系统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问题太难回答,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良久,系统才用它那趋于机械的声音,道,“主脑那边的安排。” 其实,主脑也很无奈。 谁让宿主跟任务对象的感情越来越好了后,就不稀罕积分,以至于让宿主对做任务产生了懈怠的感觉。 可,主脑那边对系统的任务考核就是发布任务完成任务,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只是一个系统…… 系统若是有型,此时必然会是一脸的无奈。 而云七月却疑惑,系统就系统,竟还被主脑操控? 不过想想好像也是,要不然怎么叫系统呢? 就在这个时候,系统干脆的就说出了主脑那边下达的最新指令,“宿主,根据的主脑那边数据传输过来的指令,宿主只要再完成是个任务,就奖励宿主一间配备器材的新世纪药房。” 云七月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 新世纪药房? 那可是超级外挂啊。 等有了世纪的药房之后,她再完成介样那样皇叔的任务,获得医学助手,然后掀开皇叔的面具,拿到现代手术室……那之后,她在这时代,不是就能够横着走了? 霸气! “系统,你简直是我的福星。” 什么坑爹不坑爹的评论,她现在忘记了。 坑爹?不存在的。她没有说过。 有了足够的吸引力,云七月对于做任务满是向往。 所以,眼下系统发布的任务,云七月自然没有要拒绝的道理。 只是,要怎么才能在不伤害太子的情况下,将太子撂倒,并且惩戒太子? 云七月的意识回笼,抬头看向太子轩辕奇时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的思索。 云七月那眼神,看得轩辕奇只觉得心中一阵发毛。 “云七月,你到底想好没有?孤的忍耐是有限的。” 事实上,云七月和系统交流的时间并不长。 系统内可能过了许久,但是现实中不过也就是几息的功夫罢了。 但,谁让云七月的眼神实在是让轩辕奇觉得不舒服和莫名的心慌呢? 云七月看着轩辕奇,唇角微微扬起,那戴着半张面具的脸上,瞬间满是风情。 “自然想好了。”云七月边说,便朝着轩辕奇靠近。 轩辕奇很紧张。 那些侍卫也很紧张。 轩辕奇想叫停。 那些侍卫也很想上前拦住云七月。 可因为他们谁都不知道云七月下一步想要做什么,所以一时间谁也没动。 而恰好这个时候,在云七月越来越靠近轩辕奇时,顿足了。 所有人,都在这一时间,全都看向云七月。 场面,就这么随着云七月,莫名的静了下来。 似乎,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第223章 就在这个时候,云七月开口了。 “太子,为何这么想要我成为你的女人?”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云七月脸上是带着笑的,并且笑意比之刚才,要更浓了一些。 毕竟云七月脸上并无毒斑,只有一个对颜值来说并不拉胯的半张面具,所以此时的云七月,就让人特别地移不开视线。 在轩辕奇眼中,此时的云七月,简直是绝代风华。 面对这样的云七月,轩辕奇一时间没了戒心。 不过,关于为何执意要云七月做她女人这点,轩辕奇还不会傻得回答。 而云七月也没有想到轩辕奇回答。 回不回答不要紧,要紧的是轩辕奇如今对她减少了戒心。 “我刚才慎重的考虑过了,觉得太子的提议……” 说话间,云七月的手中已经悄然的出现了一根银针。 而她,离轩辕奇,也不过两米的距离。 而离她最近的侍卫,此时此刻也在两米外。 所以,就是现在才是好时机。 “我还是选择拒绝。”云七月说出了最后的答案。 与此同时,云七月的身形动了。 然后,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云七月速度超快的到了轩辕奇跟前。 云七月前面的各种铺垫,让轩辕奇以为云七月是要答应自己的,谁知道云七月竟是一个急转弯拒绝了自己。 这过大的转折,也是让轩辕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所以,这一瞬间的没反应过来,就给了云七月机会。 在侍卫们察觉了,上前准备抓云七月的时候,云七月已经一根针扎进了轩辕奇的一个穴位,而她的手上也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匕首,直接架在了轩辕奇的脖子上。 所有的一切,全都发生在顷刻间。 若非云七月有个好师父,怕是也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这么快的动作。 “你们最好是不要动。”云七月淡淡的开口。 侍卫们见云七月手中的刀在轩辕奇的脖子上架着,吓得一身冷汗,谁都不敢动了。 见此,云七月问系统,“针扎的伤,不算是伤吧?” 尤其,她选的穴位,还真不会让轩辕奇感觉到疼痛。 系统:“……不算。” 在系统说不算的时候,轩辕奇正好晕了过去。 云七月手疾眼快的将轩辕奇给抓扶住了,“你们最好不要打扰我。” 云七月看了一眼那些又是慌张又是戒备的侍卫,说了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后,直接很是大力气的将轩辕奇拖入了房间。 然后,当着侍卫们的面,关上了房门。 众侍卫:“……” 所以,云三小姐弄晕了太子,把太子带进了房间,这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云三小姐方才说的拒绝,其实是嘴上拒绝,其实是想对太子…… 侍卫们有那么一瞬间是越想越歪。 不过,想歪之后他们又很快提起了心。 万一,云三小姐并不是对太子殿下起了那种心思,而是想要对太子不敬怎么办? 正当侍卫们犹豫要不要砸门拼出一条血路也要救出太子的时候,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云七月出现在众人眼前。 众侍卫立刻戒备状态,准备动手。 “我劝你们先不要动手,不然后果不是你们能够承担的。” 说着,云七月不顾诸位侍卫是什么反应,转身走到了床边。 此时,太子轩辕奇就被云七月给扔在了床上。 而云七月走到了床边之后,就坐在那儿,没动了。 众侍卫:“……”这是在干什么? 一时间,大家都有些看不懂云七月的操作。 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太子微微动了。 云七月看着太子轩辕奇,唇角微微勾起。 现在,折磨才开始。 而轩辕奇很快,就陷入了痛苦之中。 这就是,云七月对轩辕奇的惩罚。 让人梦魇,虽然不痛不痒,但是对精神的伤害力却是极大的。 云七月思来想去,觉得轩辕奇承受这样的惩罚最好。 果不其然,当太子轩辕奇痛苦到极致的时候,云七月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宿主任务完成,可以选择任意一种药剂。” 云七月一听,眼睛一亮。 这任务,简直不要太简单有木有? 至于药剂……云七月都想要,思来想去,便决定先保留选择权。 而侍卫们,眼睁睁的看着太子在睡梦中痛苦喊叫,只听得心中毛毛的,以为是云七月给太子下了药,所以一个个的根本不敢上前。 最后,有侍卫去让余凛来了。 余凛来后,也是不敢进去,却是怒道,“云三小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给太子下毒?” 云七月看向余凛,淡淡开口,“若是没有胆子,我如何敢来你们余家?” 余家,可谓是龙潭虎穴。 余凛一噎,正要说话,就听云七月道,“况且,余国舅哪来的证据我给太子下毒了?分明是太子因为方才惊吓过度产生了梦魇。” 余凛:“……” 这才多大的场面太子就吓到梦魇?这要传出去,太子的名声还要不要? 余凛才这样想,门口便有仆从惊恐的跑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摄政王……摄政王杀来了——” 余凛一听,神色大变。 摄政王杀来了,而太子还没能成事,这可怎么办才好? 余凛急的不行,最后目光落在了云七月的脸上,心一横。 “来人,不计代价,抓住云七月。” 如今,摄政王杀来了,能够保全余家的唯一办法,就是抓住云七月。 云七月看着余凛眼底的神色,心中自知余凛这是要鱼死网破,神情微凛,面上不显,问余凛,“难不成,余国舅连太子的性命也不顾了?” 余凛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 不过很快,余凛还是冷静了下来。 “太子被云三小姐所害,若是帝后怪罪,自然也怪不到我头上来。” 事实上,早在答应太子配合的时候,他就想好了。 一旦事情有变,保全自己,比保全太子更为重要。 余凛从来就是一个自私的人。 说完,余凛手一挥,示意人动手。 而云七月,早在和余凛说话的时候,就调出了保命的毒,甚至在想要不要干脆拿出新世纪的强毒。 第224章 最终,云七月还是放弃了换强毒的打算,好药要用在刀刃上。 好好的机会用来换毒,还不知道是便宜了谁呢。 况且皇叔都已经到了,自己要是这点时间都不能拖延,那就显得自己太无能了一些。 思及此,云七月便在一群人围攻过来时,便以最快的速度反守为攻。 云七月的速度很快,手中也不知道何时拿了一把沾了毒的匕首。 一时间,倒也没有处于劣势,反倒是越战越勇。 然而,余凛眼看着云七月一时半会的抓不到,竟是忽然的出了损招。 余凛出声道,“杀了太子。” 余凛这话一出,不仅是云七月,就连那些侍卫都愣住了。 毕竟谁都没有想过余凛会下达杀了太子这个命令。 不得不说,余凛此人,心可真是够狠的。 但是,现在谁又管余凛是不是狠心? 那些余家的侍卫只负责听令,主子怎么吩咐,而他们就怎么行动。 至于云七月,几乎是瞬间的功夫就明了了余凛的目的。 这个时候,余凛让属下杀了太子,不就是想要嫁祸给自己,把锅甩给自己? 若是太子这个时候死了,怕是要逼急了帝后。 到时候,不管帝后如何忌惮皇叔,怕是也要对自己,或者对云家发难。 她不怕帝后发难,却不得不顾及云家的那些人。 虽说大多数是她所不喜欢,不在意的。 可,也总有她所在意的人。 比如,爷爷。 或者说,那些无辜的下人。 所以,几乎瞬间的功夫,云七月也做出了决定:保太子。 此时此刻,云七月既要保证自己不被伤,又要保护太子,在对方人多,自己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其实是非常不容易的。 那些侍卫此时,也如同他们的主人一般,不要命的往前冲。 云七月手都杀麻了,身上脸上都是血迹,血腥味充斥着鼻尖,让她的眼底逐渐多了几分的嗜血。 杀! 云七月脑海里,几乎就只有一个字。 “摄政王到——” 就在这时,有人忽然高声喊到,不知道是在提醒谁,却也让云七月从杀红了眼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皇叔来了! 云七月心中有那么瞬间的松懈,但是却并未停手。 她很清楚,这个时候谁先停,谁倒霉。 而那些侍卫在听到摄政王来了后,也有些惊慌,手中动作有那么瞬间的停顿。 不过,也只有瞬间罢了。 下一刻,云七月就感觉到了他们对自己的攻势更猛了。 也许是知道夜阑绝来了的缘故,所以手中有点脱力,动作也没有那么的快速了。 而偏偏此时此刻,几个侍卫,同时举刀朝着云七月砍来…… 夜阑绝走进来的时候,如同踩着寒冰,周身都是寒冷的气息,所到之处,无人胆敢抬眼,如同死神降临。 众人只能看得到夜阑绝如同闲庭信步一般,没走出一步,都十分的悠闲,可实际上,夜阑绝一秒十步,整个人如同瞬移,似还带着虚影。 余凛看到这样夜阑绝,骇得直咽口水。 这一刻,余凛似乎才意识到夜阑绝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大,还要恐怖。 余凛后悔了。 后悔自己的脑子一抽,竟是答应了太子那荒唐的要求。 这一刻,余凛觉得,自己这次可能要栽了,并且栽得很厉害。 可,余凛此人,却不是一个轻易会死心的。 所以,哪怕在看到夜阑绝的一瞬间,余凛内心无比的惊惧。 可,却还是不死心的上前,想要拦住夜阑绝,“摄政王,你……” 余凛话还没说完,夜阑绝就嫌他碍事,直接手一挥。 余凛被甩飞了,并且狠狠的摔在了一旁的柱子上,跟那个柱子抱了个满怀。 晨风几人见状,只冷漠的看了一眼余凛,而后便就那么站在了院子门口。 夜阑绝一进房间,便见云七月正涉险,几个侍卫正持刀砍向云七月,且云七月身上如同血糊了一般。 此情此景,让夜阑绝眸中闪过一抹红光,怒焰升起。 脚步继续一息十步的往前,抬手间,便有一股灰飞烟灭的气息从夜阑绝的手中奔涌而出。 那一瞬间,那些人只觉得自己被一种强大的气息给笼罩,手脚动弹不得,甚至血肉都被撕扯。 只可惜,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就原地爆破了。 一屋子的血腥味的,浓烈的让人几乎作呕。 云七月被及时揽入了夜阑绝的怀抱之中,鲜血并未沾染到两人的身上。 倒是躺在床上的太子轩辕奇,此时却是被血淋了个透心凉。 是的,血是凉的。 偏偏这个时候轩辕奇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正一脸的惊恐,甚至还喊出声来了。 云七月听到了轩辕奇的动静,挣扎着要从夜阑绝的怀里出来。 夜阑绝却是将云七月的脑袋按住,“别动。” 声音低沉沙哑,眼中红光一点点的退去。 “皇叔?”云七月疑惑,不知道夜阑绝在坚持什么。 “太血腥了。”夜阑绝解释。 他怕吓到她。 云七月闻言,微微愣了一下,才抿唇,道,“什么样的血腥我没见过?” 上一世,她是见过了血腥的人。 夜阑绝一听,却是下意识的蹙眉。 而后,便缓缓地放开了云七月。 云七月获得了自由,看到屋内已经被血水浸染,惊了一下。 在闻到血腥味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想到了场面可能有些恐怖。 可,亲眼所见,云七月还是被震惊了。 皇叔得有多强,才能在那顷刻间将那些对她来说的强者化作血水? 是的,满屋里都是血水,并不是那种很恐怖的骨肉场面。 云七月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是对强者的崇敬。 同时,云七月也忽然觉得,自己抱的这个大腿似乎真的不比九渊差。 捡到宝了! 云七月双目亮晶晶的看向夜阑绝,心情很好。 有种骄傲的感觉。 自己喜欢的人就是强大。 爽啊! 而夜阑绝,全程都没有错过云七月的反应,连云七月脸上那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没有错过。 可也因为如此,夜阑绝面具下的眉头却蹙得更紧了。 第225章 虽说从前也未曾关注。 但夜阑绝也知道,以云七月的过往,不可能会见到血腥还能这么淡定。 除非…… 曾经有过的猜想,此时此刻,再次出现在了夜阑绝的脑海中。 或许,云七月,并非云七月。 这也就解释得通神仙师父这件事了。 毕竟夜阑绝很清楚,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什么神仙师父。 不过,无论云七月是谁,都不重要。 夜阑绝想着,神色才逐渐趋于平缓。 不管她是谁,只要是他认定的人,便无所谓。 而云七月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秘密,竟然全都被夜阑绝看透了。 她只觉得此时此刻皇叔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许的怪异。 不过想了想,皇叔的眼神一直不那么好懂,也就没有深究。 反正云七月现在是清楚一点,皇叔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所以,云七月的目光很快落在了太子轩辕奇身上。 梦魇了这么久,是时候醒来了。 就是醒来,或者未必能比做梦更轻松。 思及此,云七月的眼底多了一抹精光。 接着,夜阑绝就看到,云七月朝着太子轩辕奇的上方撒了一些什么。 接着,轩辕奇就一副悠悠醒转的模样。 因为睫毛上都是血的缘故,所以轩辕奇睁眼的瞬间有些迷茫,甚至是有些烦躁的伸手去擦睫毛上的‘水’。 “该死的,究竟是怎么回……”轩辕奇的话到这里,就止住了。 他的眼前一片红色,他的手上满是鲜血。 接着,扑鼻的血腥味传入鼻腔,再然后轩辕奇看到了满屋的血水。 现实和梦交织在了一起,轩辕奇的瞳孔不断的缩小,再缩小。 他仿佛看到了梦里的尸山血海,仿佛看到了那些尸体在追赶和砍杀自己。 巨大的恐惧,让轩辕奇发出‘啊——’的一声尖叫。 轩辕奇晕倒了。 倒在了一地的血水上。 云七月看着轩辕奇,脸上带着满意的笑。 看样子,轩辕奇醒来之后,应该一段时间都不能恢复正常了。 “皇叔,我累了,咱们走吧。”云七月看着夜阑绝,声音略带了几分撒娇的意思。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很是顺从,“好。” 两人走了出去。 此时,余凛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了好端端的站在那里的云七月,眼中有惊恐。 能屈能伸也在余凛的身上体现出了个极致。 余凛一路跪趴着朝着两人靠近,边靠近,余凛嘴里还一边喊着,“摄政王饶命,摄政王请饶命啊——” 夜阑绝停下了脚步,云七月自然也跟着停了下来。 见此,余凛以为这是有了希望,眼底有着狂喜,然后继续跪爬到了云七月和夜阑绝的跟前,继续求饶,“摄政王,请饶了我吧,我是一时间鬼迷心窍了……” 先前的余凛有多么嚣张,现在的余凛就有多么的窝囊。 夜阑绝冷眼看着余凛,冷冷的开口,“那你该求的不是本王。” 余凛一听,身形一颤,下意识看向云七月,却见此时云七月的眼神,竟是如同夜阑绝一般的冷然。 心一紧,手微微握成拳头。 却还是垂下了眸子,低下了头颅,朝着云七月求饶,“还请云三姑娘饶恕我的鬼迷心窍……” “若是我不饶恕呢?”云七月冷冷的问。 这余凛可不是一般的狠。 即便是在皇叔即将到来的时候,还想破釜沉舟的同时下令杀太子,以此让她背锅,此人的心性不是一般人能比,此人狠毒也不是一般人能比。 若是当真饶恕了,此人说不得不会感激,说不定还成为了对付自己的先锋军。 所以,对于这样的人,她为何要饶恕? 因此,问完了余凛之后,云七月非常干脆果决的开口,“我,不饶恕。” 余凛身形一僵,眼底暗芒闪动。 继续求夜阑绝,“摄政王……” “本王的王妃说了,不饶恕,聋了?” 冷冷的质问,让余凛再也不敢说半句话,甚至这一刻,余凛只觉得浑身血液凝固,冰寒彻骨。 夜阑绝说完这一句,不理会余凛,带着云七月朝门口走去。 不过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夜阑绝对着晨风开口了。 “将太子送回皇宫。” “余府上下,严管,顺便姓余的,全都腿打断。” 吩咐完这句话之后,夜阑绝就带着云七月离开了,只余余凛脸色苍白的站在跪地。 眼底有些绝望。 接下来,经过余家的百姓们就听到了一阵无比凄惨的哀嚎声,以至于百姓们都绕着余家走。 而太子是被人扛着回到宫里的。 一身是血的太子,着实是吓坏了不少人。 接着,宫内就是一阵的人仰马翻。 一阵急乱之后,太子是醒了,却是有些不太正常,嘴里不停的说着各种的胡话。 帝后正有些焦头烂额的时候,余家被看管起来的事情,就传到了帝后的耳中。 皇后简直如遭雷击。 “皇上,摄政王他太无法无天了,余家可是臣妾的娘家人啊,摄政王都能如此,这是不将咱们放在眼底啊。” 余皇后又惊又怒。 听说余家的人,各个都被打断了腿。 此时此刻,余皇后甚至有些后悔让太子动云七月的心思了。 但,比起后悔,余皇后更加的愤恨。 轩辕昆此时脸色也很是阴沉。 于是,直接吩咐宫人,“来人,请摄政王入宫。” 宫人虽然不想做这样的活,但是还是去请了夜阑绝。 好在,平时很难请的夜阑绝,今日却并不难请。 宫人松了口气。 夜阑绝才刚到御书房门口,便有一大片的宫人跪地行礼,“奴才们参见摄政王,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夜阑绝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那些个宫人,径直进入了御书房。 宫人们已经习惯了,自行起身,关好了御书房的门,退的远远地。 皇上和摄政王在御书房,借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偷听。 否则,到时候脑袋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御书房里,轩辕昆脸色阴沉,看着走进来,气势完全压过自己的夜阑绝,脸色不是很好的道,“九皇弟今日的事情是不是该给朕一个交代?” 第226章 夜阑绝闻言,抬眼淡淡的看向轩辕昆,眼神冷漠。 被夜阑绝用这种眼神看着,轩辕昆神色微僵,努力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然而,微微闪烁的表情,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你想要本王给你什么交代?”夜阑绝开口,声音冷沉中带着一丝的慵懒,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无形中,给轩辕昆带来了一种无形却又威力很足的压力感。 可,当轩辕昆意识到自己对夜阑绝的恐惧时,轩辕昆脸上表情更加的僵硬了。 轩辕昆此时心中怒火翻腾,有几分咬牙的质问,“如今你已经将余家人都伤了,难道不该给朕一个交代?” 再如何说,余家人都是自己岳家,如此做法,岂不是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越想,轩辕昆的脸色就越是不好看。 “不是还没死?”夜阑绝一脸的不以为然。 轩辕昆一噎。 合着这没死,他还得感激不成? 轩辕昆正要说话,夜阑绝却没给轩辕昆这个机会,冷冷的开口,“今日本王入宫,有件事要说说。” 轩辕昆一听,神色一紧。 就听夜阑绝开口,“本王不管你们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云七月,她是本王的逆鳞,谁动谁死。” 这一瞬间,轩辕昆似乎感觉到了死神的召唤,似乎血液都开始凝结。 一时间,御书房的气氛十分骇人。 良久,轩辕昆才憋出了一句话,“九皇弟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要篡位不成?” 这句话,带着轩辕昆发自内心的愤怒。 然而,原本说完话就转身准备离开的夜阑绝,却忽然顿足,回头看向轩辕昆。 眸色,冷漠异常。 “篡位?” 夜阑绝面具下的眸子微微蹙起。 思来想去,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话跟篡位有什么关系。 除非…… 夜阑绝目光锁紧轩辕昆。 而轩辕昆此时此刻,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神情有些难以言表。 “朕……朕是说你对朕不敬……” 夜阑绝却没有听轩辕昆废话,冷冷道,“不管你什么想法,本王对你皇位没兴趣,但是若是你们再敢动七月,皇帝换一个人做也不无不可。” 对于当皇上,他从来都没想过,也不稀罕。 但是,对于换皇上,他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说完这句话后,夜阑绝不管轩辕昆是怎样的反应怎样的脸色,转身就走。 轩辕昆的身子都在颤抖,气的。 眼神也无比的阴沉。 夜阑绝,他竟然敢! “砰——”的声响传来。 轩辕昆的脸色奇差,眼底有着浓浓的杀气。 夜阑绝! 他就知道,他从来就没有把他这个君王放在眼里过。 他竟然大逆不道的说换皇帝的话,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当真以为,他就能够只手遮天了么? 既如此,他便再不能容他了。 似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轩辕昆的眼神变了。 “来人——” 另一边,夜阑绝离开皇帝的御书房后,便直接招来了人问询,“太后回来后,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去查!” 属下立刻离去。 在夜阑绝的轿子到了宫门口的时候,属下就该打听到的,就都打听到了。 “太后回来那日,召集了皇上和太子去她那儿。” 夜阑绝闻言,蹙眉。 “可知道说了什么?” 属下:“据说什么天生凤命,旁的线人并未听到,怕被发现了。” 夜阑绝摆摆手,属下便又消失了。 轿子停下,夜阑绝换了自己的马车。 而是的开皇宫后,夜阑绝便以雷霆之势,直接对余家出手。 倒也没有自己动手,而是直接将底下的人搜罗到的余家的相关罪证给扔的大理寺。 除此之外,夜阑绝还让人将所有的罪证在茶楼酒肆开始传播。 于是,在大理寺卿接收到了关于余家的罪证送到皇宫给皇帝过目后,轩辕昆准备将这件事给压下来时,这件事就已经在大街小巷传遍了。 为此,轩辕昆发了雷霆怒火。 因为,只有轩辕昆自己知道,余家那些罪证是怎么来的。 余家以各种方式敛财,那是为他这个皇帝敛财,大部分的钱财都到了他的手中。 余家草菅人命,尤其是一些大臣家的子弟意外死亡,那也都有余家的手笔。 那是为何?许多也是他这个皇帝授意的。 因为,有时候,一些非常事件,就必须要他动用非常手段。 可,这些,他不能说。 而余家,他还不能饶。 因为,很快轩辕昆就接收到了守宫门口的侍卫的通报。 百姓长跪不起,请愿处置轩辕昆。 一些家中有非正常死亡亲属的官员,更是连连求见。 一时间,轩辕昆有些焦头烂额。 余家,他实在是不想废。 废了余家,他如何能有如此的利剑? 可,百姓他不能不理。 官员,他同样不能不理。 最后,一咬牙,轩辕昆还是做出了惩治余家的决断,连带着皇后和太子也受到了牵连。 太子直接被禁足。 而皇后,被废。 所有的事情,在两天的时间内尘埃落定。 而轩辕昆,此时明知道这件事你有夜阑绝的手笔,却根本无可奈何。 “夜阑绝——” 轩辕昆咬牙怒吼。 御书房外的太监吓得纷纷打颤,谁都不敢靠近御书房。 “嗤——”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声,出现在了寂静的御书房内。 轩辕昆一愣,又惊又怒。 “来人——” 竟是有人能够穿透重重守卫来到他的跟前,轩辕昆惊恐,正要喊“救驾”,就听那人道,“东临帝想不想对付夜阑绝?” 轩辕昆一听,神情一滞。 “若是想,我可以帮你。”那道声音再次传来。 而此时,门外听到轩辕昆声音的侍卫已经立于门口了,“皇上……” 轩辕昆目光在屋内搜寻,想要找出那人的踪影,但是最后以失败告终。 甚至,他根本判断不出声音是从哪个方位传出来的。 “皇上?”这个时候,御书房外面的侍卫再次出声。 或许是侍卫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眼看着就要冲进来了。 第227章 “朕没事。”轩辕昆出声。 外面的侍卫顿住动作。 轩辕昆继续,“你先退下,朕不想有人打扰。嗯” 侍卫闻言,很快退下了。 “本以为东临帝是个蠢的,如今瞧着,倒也不是。”侍卫退下后,那个人就又出声了。 这是被夸聪明了,但是轩辕昆却没有半点喜色。 “你是谁?”轩辕昆问。 说实话,他心中不可能不怕。 毕竟,对方太过神秘,并且还很强大。 两个刚才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想让侍卫进来将人抓住,可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这人既然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那肯定不是他的那些侍卫就能够奈何得了的。 而且,对于这人提出的条件,他心动了。 敌人的敌人,那肯定是朋友。 但,就算是要谈判,轩辕昆也觉得应该正面的来。 然而,轩辕昆想得很好,但是也得对方配合才行。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够帮你对付夜阑绝。”那声音道。 轩辕昆半晌没有说话,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良久,轩辕昆才下定决心一般的开口,“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不需要什么好处,只是单纯地看不惯夜阑绝罢了。” 轩辕昆一听,松了口气,“你要怎么帮朕?” “只需你配合……” 另一边,云七月看着晨风,有些生气,“你到底让不让我出去?” 自从余家出来后,外界的消息,她都没听到过。 甚至,云家都没能回。 一开始,夜阑绝以为浑身是血的自己是受伤严重,后来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血也是别人的血后,夜阑绝却是以自己受到了惊吓为由,让她呆在摄政王府不能回去。 至于云家那边,夜阑绝也已经通知过去,就说她在王府小住几日。 可,问题是,这两天,她外面的半点消息都听不到,而皇叔还很忙,总是不见人影。 天知道这两天她是怎样的无聊。 所以,趁着皇叔不在家,她准备偷溜。 但,结果很明显,被晨风拦住了。 晨风闻言,道,“王妃,等王爷回来,您就可以走了,现在不行。” 开玩笑,私自让王妃离开,他是要受罚的。 云七月却不吃这一套,“等皇叔回来,你再跟他说不就行了?” 谁知道皇叔什么时候回来? 晨风摇头,“不行。” 云七月闻言,二话不说转身。 只是,晨风刚松口气,云七月就忽然转身,以凌厉的招式对晨风出手。 虽然云七月出招很迅速,并且还出其不意,但是晨风反应速度也不慢。 只是,晨风才刚要反击,云七月就收手了,一副‘打不还手’的无赖模样。 晨风见状,瞬间惊了一身的冷汗,急急地收手。 “你……”晨风依旧一脸的后怕。 这要是自己伤了未来的主母,那必然是小命休矣。 “怎么样?还来吗?”云七月似笑非笑的问。 这时代的下属的‘奴性’她可是门儿清,就不信晨风敢对她动手。 要是再不让自己出去,呵呵,看晨风现在的神情,怕是也够他受的,就看谁玩得过谁了。 晨风闻言,脸色果然很是难看。 “王妃,你……”晨风还想挣扎。 云七月却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让不让?” 晨风苦着一张脸,简直是左右为难。 “不说话我就先走了啊。”云七月说着,抬步就要走。 晨风倒是想要阻拦,可这个时候,拦得了么?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未来主母踏着胜利的步伐往前走。 云七月心情很好,眼看着要走出摄政王府的大门了,一道声音传了来,“你去哪?” “回家啊。”云七月想都没有想的回答。 只是回答完了后,反应过来那声音是来自谁,便立刻回头朝着一旁看去,却见夜阑绝站在那儿。 云七月微愣,有种逃跑被抓的既视感。 不过很快,云七月便抛开了这种感觉。 自己又不是被关押,逃跑这词用着多不合适啊。 想着,云七月露出一抹灿烂的笑看着夜阑绝,“皇叔你回来了啊,事情忙完了么?” 这两天,她可是很少见到皇叔的。 夜阑绝闻言,淡淡点头,随即朝着云七月靠近,“走,本王带你回去。” 云七月一听,眸中划过一抹惊喜。 不过等反应过来,云七月又是一脸的黑线。 不过是两天没有自有,她还真当自己是被皇叔关押的小宠物了不成? 两人上了马车,云七月看着夜阑绝问,“皇叔,余家的人怎么样了?” 之前余家的人夜阑绝吩咐要打断腿,现在呢? 两天过去了,可有什么进展? 夜阑绝闻言,淡淡的道,“死了。” 云七月一听,微愣,“死了?” “嗯!” “怎么死的?”夜阑绝杀的? 夜阑绝似乎看出了云七月的想法,淡淡的道,“本王不喜脏了手。” 云七月:“所以呢?” “自是获罪。”夜阑绝依旧淡淡的。 获罪?什么罪? 想了想,云七月就有了答案,“贪污?” 余家有巨款,那肯定是巨贪,巨贪的获死罪倒也正常。 但,若是没有记错,她刚才问的是余家吧。 一家人巨贪,能让全家获的死罪? 夜阑绝倒是没有跟云七月多说。 对于旁人的事情,他兴趣不大。 而夜阑绝也很快成功的转移了问题,“你家,现在应该很热闹。” 云七月一听,顿时蹙眉。 她家有什么好热闹的? 云七月想问,不过这个时候马车也停了下来,正是停在了她家门口。 准确的来说,是侯府的门口。 此时此刻,云七月哪里还能管的上余家的事情,满心满脑子的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也不怪云七月这么担心,只是下意识的,云七月觉得夜阑绝能够主动提出来的事情,怕也不是什么小事。 而此时,侯府里,云永元气得脸的通红,一双虎目正瞪着自己的大儿子云建德。 “你刚才什么?有种再跟老子说一遍?” 老爷子的声音如钟,中气十足,颇具气势。 第228章 “爹——”云建德一脸的心虚。 “别叫老子爹,你先把老子的话给老子回答清楚。”云永元的脸色难看,随即就又问了方才问过的话,“你刚才说什么?” 云建德很怕,并不想说。 但是很显然现在并不是他说不说的问题了,而是老爷子必须他说。 所以,云建德还是将刚才的话给重复了一遍。 “我,我钥匙丢了。” 云建德说的钥匙,并非是什么普通的钥匙,而是云家仓库的钥匙。 云家仓库的钥匙,一般由家主保管。 如今的家主,便就是云建德了。 按理来说,云建德身为家主是可以支配云家的仓库里的一切东西的。 可问题在于,如今的云家仓库里的东西几乎都是云天打拼而来,只不过是暂时放在云家仓库。 当初还是云永元当家主的时候,倒也没有什么。 自己儿子的东西,暂时放在自己的仓库里并没有什么。 后来云永元将这个家主的位置让给云建德的时候,就已经说清楚了。 云家,可以云建德管理。 仓库的钥匙也可以给云建德。 唯独一点,就是云天留下的东西,必须给云七月留着。 当时转交家主之位的时候,正是云天出事之时,云建德一心想要去收回儿子的尸骨,所以才把家主之位让给了儿子云建德。 当然,当初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当时的云建德太会装,以至于云永元一直没能发现云建德的狼子野心,一直将云建德当成个好的,会好好照顾云七月的那种。 这次回来发现一切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可也只是失望不想搭理,却也没有想着去动云家的仓库。 而现在,不是宝贝孙女儿要成亲了吗? 孙女要成亲,他这个做爷爷的自然要给她张罗嫁妆。 这不,单子才刚列好就来搬嫁妆了。 可这个混账东西说什么? 他说,钥匙丢了? 要知道,云家的仓库可不是一般的仓库。 笑话,那一般的仓库能够装得了云天打下来的那些宝贝吗?那不得分分钟都被小偷惦记? 当然,仓库是祖上传下来的。 建立在一个暗室之内,里头都是厚重的石头门,没有钥匙根本就打不开。 所以,云建德现在说钥匙不见了,他怎能不气? 这钥匙不见了,可不就意味着自家孙女的嫁妆拿不出来了吗? 到时候孙女嫁给摄政王的时候,没有体面的嫁妆被人嘲笑怎么办? 思及此,云永元就越发觉得云建德弄丢了钥匙很混账了,简直就一副要打人的阵仗。 云建业和李淑兰虽然在听到钥匙不见了后很气愤,毕竟他们都很清楚,云家的宝库里面,可是有不少的好东西的。 这要是没有了钥匙,那宝库岂不是形同虚设?里面的东西要怎么办? 可,两人见老爷子这样生气,在这个时候根本不敢开口。 倒是云老夫人陈氏,眼看着云永元一副要动手的模样,忙维护,“老爷子,这钥匙丢了也不能怪建德,建德他也不想的,您就消消气……” “你给我闭嘴!” 云永元额角的青筋乱跳,半句都不想跟陈氏多说。 当初,陈氏就是设计自己,才生了这两个。 若非看他们娘几个那么多年算是安分,他如何会将他们给扶正? 一个个的,都是个包藏祸心的。 还是天儿好。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云永元的眼眶有些湿润,眼也红了。 陈氏被云永元这么一吼,又见云永元的眼都气红了,悻悻然的噤声了。 云建德见自家娘都不敢吭声,便小心翼翼的道,“爹,我……我再找找吧。” “找?你上哪找去?”云永元怒。 怎么看云建德怎么不顺眼。 钥匙弄丢了,是那么好找的吗? 要是那么好找,为什么不早找要等到现在? 就在云永元生闷气的时候,门口下人匆匆跑了进来。 “老侯爷,老爷……摄,摄政王来了。” 云永元蹙眉。 这都什么时候了夜阑绝跑来做什么?他哪有这个闲工夫招待他? 云家其他人,却在听到夜阑绝来了后,一个个神色难看,一脸的慌张。 夜阑绝,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每一次夜阑绝来,都没有什么好事,云家人实在是怕了他了。 可是,怕又如何? 赶也赶不走不是? 况且,谁敢赶的? 而下一刻,大家就看到夜阑绝和云七月两人,如同散步一样的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云七月,又是云七月。 怎么哪哪都有她? 云家人看着云七月的眼神都不是很好。 当然,除掉云永元。 “七月——”云永元看着云七月,眼底有着愧疚。 这钥匙不见了,他没法给她准备嫁妆可怎么办? 虽然也能够临时置办,可问题是,临时置办的东西哪里能够比得上库房里的。 对于这个孙女,他就想给最好的。 云七月闻言,笑着道:“爷爷,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看了看其他的云家人,道,“怎么瞧着爷爷不开心?是爷爷被欺负了吗?” 云家众人:“……”这谁敢欺负老爷子?谁又欺负得了老爷子? 云七月她说话是不用动脑子的吗? 云永元一听孙女这么问,神色就又愧疚了几分,“你大伯,他把宝库的钥匙给弄丢了。” “哦——” 钥匙丢了而已,可不是什么大事。 况且,什么宝库不宝库的,她不知道,也不在意。 这时,云永元继续,“宝库里好多爷爷珍藏的东西,还有你父亲积攒的东西,我本想拿来给你当嫁妆的。” 云家众人一听,面色顿时就有些难看起来。 云天积攒的东西也就算了,老爷子珍藏的东西凭什么也拿出来给云七月当嫁妆? 这偏心也太偏狠了吧? 云家的人,越想,脸色就越是难看。 偏偏,云七月听了,却是感兴趣了。 她爹留的东西,那便宜了谁也不能便宜给云家人不是? 思及此,云七月道,“爷爷莫急,钥匙丢了,咱们配一把就行了。” 云永元摇摇头,“那宝库的门是厚重的石门,钥匙是特制的,没法仿造或复造,没有钥匙,根本就进不去。” 云七月一听,不由得看向云建德。 这么重要的钥匙,他能弄丢? 她不信。 第229章 云建德被云七月盯着,眼神有些许的闪烁。 虽然云建德掩藏的已经足够好了,但是云七月却还是从中看出了一点的端倪来。 看来,如她所想,有猫腻。 思及此,云七月看向夜阑绝,“皇叔,你有办法吗?” 夜阑绝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云家人,淡淡的道,“有。” 云七月眸色一亮,“皇叔能开那门?” 夜阑绝:“能!” 云七月一听,乐了。 而云建德一听,脸色白了。 “摄……摄政王想怎样开那扇门?” 要是旁人说能够开那一扇门,他可能觉得别人是痴人做梦。 可莫名的,摄政王夜阑绝说可以开了一扇门,他觉得可能是真的。 可,钥匙丢了本来就是他随口扯得谎,那么重要的钥匙,他怎么可能弄丢? 他只是,怕人看清楚了宝库里面如今的现状。 毕竟这么多年来,那宝库…… 若摄政王真将门打开了,那他隐瞒的事情,岂不是…… 越想,云建德脸色越是苍白一片。 “怎样开,去了就知道了,云大爷现在这么着急做什么?”云七月笑眯眯的看着云建德。 而云永元听了孙女的话后,也看向云建德,眼眸微眯,满心怀疑,“你是不是瞒着老子什么?” 云建德一听,立刻摇头。 “没有。” 说着,看向云七月,一脸的和善的道,“七月,你想什么呢?大伯哪里是着急?大伯这是担心非正常的开门会损伤了那宝库……” 说着,云建德看向云建业。 云建业也不是个傻的,此时此刻也开始怀疑云建德了。 所以,也准备顺着云七月的话开口。 但是,太过了解自己男人的李淑兰却及时的拦住了云建业,对着云七月笑着道,“七月呀,要不咱们先等等?没准你大伯就能够找到钥匙了呢。” 李淑兰自然是很清楚,大伯哥如今这反应肯定是有问题的。 但是,李淑兰的精明就在于,跟大伯哥的账,她只想关起门来算,并不想云七月掺和。 她很清楚,若是关起门算账的话,自己还能捞到一点好处。 可,若是有云七月掺和,她们三房什么都捞不到。 所以,这个时候,怎么说都得帮着大伯哥。 然而,云七月却并不顺着李淑兰的话,直接拒绝,“不用了。” 说着,又道,“若是没猜错,里头的东西应该都是我爹的,既然都是我爹的,那就是我的,既然都是我的东西,我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有没有钥匙不要紧,能打开就行了。” 云七月的话,让云家人好气。 什么云家的宝库里的东西是她云七月的? 一个早晚成为外人的丫头片子,口气倒是不小。 可老爷子在,摄政王也在,他们生气在心中也不敢说出什么来。 总之,很憋屈。 “东西就算是三妹妹的,可宝库是整个云家的,要是三妹妹为了看自己的东西,把宝库损伤了怎么办?”云雅柔出声。 “这个好办。” 云七月说着,看向夜阑绝,眨巴眨巴了下眼睛,“皇叔,一个宝库,你要是想修,应该困难不大吧?” 反正皇叔的强大人设,她觉得,应该是神通广大的。 当然,就算皇叔不能修也没关系。 爷爷都什么都没说呢,这些不相干的人就一边凉快去吧。 夜阑绝看向云七月,淡淡开口,“重建一个都没问题。” 语气淡淡,话却说的无比的霸气。 云家人:“……”彻底噎住了。 云永元:“……”这小子凭什么抢他的话? 不过,老爷子心中虽然这样不满的想着,看着夜阑绝的眼神却有种‘爷爷看孙女婿越看越顺眼’的感觉。 而被呛话的云雅柔,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堵在心中。 又气,又羡慕。 她不懂,究竟是凭什么? 凭什么云七月能够被夜阑绝这样的好好对待? 就算云建德再如何的不愿意,今日云七月和夜阑绝要开宝库的门的事实依旧是无法改变了。 一行人于是就朝着云家宝库的方向而去。 其实,寻常时候除了家主之外,旁人都不知道宝库在哪里。 所以,当云永元带着大家到了家里寻常库房的时候,大家愣住。 这库房,就是宝库所在? 答案,自然不是了。 云家的库房,就是几间屋子围成的院子。 寻常云家的一切支出,就从这边走。 库房旁边的小屋子,就是账房办公的地方。 当看到云家一群主子走过来的时候,账房连忙出来躬身行礼。 老爷子对账房没兴趣,只摆摆手,示意他先离开。 账房离开后,老爷子就走到了院子里的一块大的假山石面前。 云家众人的视线,此时此刻全都落在了老爷子身上。 只见了也得一阵的捣鼓,石头竟是自动移开了。 云雅柔、云建业、云老夫人等人,看到这一幕,都十分震惊。 这,他们竟然不知道,云家传说中的宝库,竟然就在这石头下面。 倒是云七月,走到石头边,很是好奇的往里面张望。 昨夜是下了雨的,地面上还有些湿润。 但是此时此刻,那石头挪开后,底下露出的阶梯却是干燥的,半点水滴都没有。 这防水除燥真心是做的不错。 感慨完了之后,云七月就随着老爷子先下了那阶梯,夜阑绝紧随云七月身后。 至于云家那些人,可是第一次进入宝库,自然是很激动的快步跟上了,就怕晚了一步就进不去了。 这些人里,就只有云建德的速度最慢,落在最后。 可也怕家里人看出端倪,所以云建德最后也是走了进去。 很快,一行人全都到了地下空间。 下了楼梯后,地下空间就只有一个房子那么大,四面都是石壁,根本连石门在哪里都看不出来,更别说是钥匙孔了。 云七月眼睛亮亮的看向老爷子。 这古人的智慧,真的不是盖的。 找一个宝库,简直就像是在开盲盒。 云七月还等着见证奇迹呢。 然而,老爷子却并没有满足云七月,而是看向夜阑绝,“该你了。” 云七月,乃至其他人,全都看向夜阑绝。 夜阑绝只点点头。 然后,抬手,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朝着一个方向轰了一掌。 明明这一掌轰出无声无动静,可在场的所有人,却都感觉到了压力,似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在推搡着他们一般。 只是,当那种力量散去后,夜阑绝轰的那个墙面,却纹丝不动。 云建德见此,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就说嘛,那么厚重的石门,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打开。 然而,云建德一口气没有松完,便忽然的瞪大了眼睛,并且眼底的惊恐快要掩藏不住了的那种…… 第230章 此时此刻,刚才还纹丝不动的一面墙,忽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裂开。 那厚重的石壁,非常均匀的裂开了无数道口子,然后‘哗啦啦’的,一颗颗均匀的石块掉落下来。 云七月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用星星眼看着夜阑绝。 皇叔好厉害! 是真的很厉害。 就随随便便的一掌,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威力的一掌。 可,就这一掌,不仅形成了压力的气浪,不仅能够让厚重的石墙开裂,竟还能让每一个裂缝都裂得非常的均匀。 就好像,钢化玻璃碎裂的感觉。 不得不说,皇叔真厉害,常人不可及。 只是,当石块落下,形成一堆时,云七月的心情就如那一地的碎石。 除了云建德,其他人都惊呆了。 石门后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 这么大的空间,要是放了珍宝,必定是寻常人几辈子一家老小都不能花完的。 可,里面,此时空空如也。 是的,别说是什么珍宝了,就连一个空盒子都没看到一个。 “老子的东西呢?”云永元暴怒。 自然,是冲着云建德的。 若非是老爷子的身体素质好,此时此刻肯定要被气得升天了。 旁人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东西,难道他还不知道? 早在云建德说钥匙丢了的时候,他心中就有些怀疑了。 可再怎么怀疑,也没有怀疑到宝库竟是被搬空。 寻常人家几辈子都用不完的东西,竟给他三年的时间就搬空了,让他怎么不气? 简直就快要气死他了。 云永元一手扶着胸口,暴怒的看着云建德。 李淑兰也按捺不住了,也看向云建德,“家主,里面的东西呢?” 之前站在云建德那边,那是因为有利可图。 如今这空空的宝库,让她眼黑。 这还哪来的利? 这东西分明都被搬空了,他们三房什么都捞不到。 李淑兰一想到自己什么都捞不到,直接黑了脸。 而云建业显然也没想到人家的宝库里面竟然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就算他不是家主没法进入宝库,可他也知道,云家的宝库里头的珍宝一堆,绝对不可能是空的。 云建业有些接受不了。 别说是云建业了,就是云老夫人、云雅柔她们,谁又能够接受得了家里的宝库是空的? 一个个的,目光齐齐的都落在了云建德身上,都等着云建德给他们一个交代。 云建德眼底划过一抹慌乱之后,才终于跟其他人一样愤怒又震惊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里面的东西呢?”云建德一脸苍白,眼底全是不可置信。 随即,“扑通”一声,云建德跪了下来,看着云永元,“父亲,一定是那个小偷,是他搬走了宝库里的东西。父亲,要责罚你就责罚儿子吧,是儿子没有尽好看管之责。” 云永元沉着脸看着云建德,看不出他此时内心太多的情绪。 云建德心中发虚,手微微颤抖,却也努力稳住。 这时,夜阑绝开口了,“小偷?” 虽然只是两个字,但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够将这两个字给忽略掉。 云建德也不能。 不仅不能,此时云建德甚至莫名有一种胆寒的感觉。 硬着头皮,云建德道,“是——事情一定是那个偷了钥匙的小偷做的。” “呵——”夜阑绝一声轻笑。 只是,这声笑,确实让云建德头皮发麻。 夜阑绝一脸宠溺的看向云七月,“王妃可想抓到那个小偷?” 云七月对上夜阑绝的视线。 随即,勾唇。 “连我的嫁妆都敢偷,我自然是想要抓住的,不然怎么能叫人知道偷东西是得付出代价的。”说着,云七月看着云建德,笑道,“云大爷觉得呢?” 云建德:“……是……是这个理。” 云建德说话的功夫,已经满头的汗了。 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云建德是有问题的。 但是云七月自认自己是个讲道理的,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去对付人。 所以,还是用证据说话的好。 说着,云七月便看向夜阑绝,想要看夜阑绝想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晨风——”夜阑绝开口。 云七月惊。 晨风? 他跟来了么?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晨风从暗处走了出来。 云七月:“……”为什么她没有发现? 总觉得自己在皇叔面前好像变得有点弱了。 当然,也可能是她享受惯了被保护,所以感官懈怠了,这可要不得。 云七月想着的时候,晨风已经走到了近前。 然后,晨风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圆石。 是的,就一块圆形的石头。 其他人看到这个圆形的石头的时候都没什么反应,唯独云永元和云建德两人。 云永元看到那石头时,眼神更是暗了几分。 而云建德,脸色煞白,瞳孔紧缩,身形颤抖。 “王妃,这个就是这宝库的钥匙。” 云家众人惊。 因为他们谁都没想到所谓的宝库钥匙,竟然是一块看起来平华无奇的石头。 而云七月奇怪的是,这石头如何成为钥匙? 这整个区域,似乎也没见圆形石头能塞的地方啊。 不过,门已经碎了,无法演练,所以云七月很快就压下了这个想法。 结果钥匙,云七月问晨风,“这钥匙从哪里找到的?” 晨风:“云家大爷的卧房中。” 云建德:“……”整个人瘫坐在地,身形虚软,无法辩驳。 “啪——”云永元再也忍不住怒气的,朝着云建德的脸上就是一巴掌,“孽障,监守自盗,真是好样的。” 每一个字,云永元都说得无比的咬牙切齿。 而从云建德那瞬间红肿的脸还有那流血的唇就能够看得出来,云永元这一巴掌当真是实打实的打,没有半点水分的。 可见,他是真的怒。 而云建德,只是低垂着脑袋,半句话没说,旁人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孽障,你说,那些东西都去哪里了?”云永元沉着脸问。 其他人也都看着云建德,等着答案。 在场所有人,都想知道宝库的东西去哪里了。 因为,这些云家人都觉得,这里面的东西,理应有他们的份。 云建德:“……我……全部用完了——” “混蛋!” 云建德的一句话,让云永元彻底的暴怒了。 只见,云永元带着杀气的一掌,直直的朝着云建德拍去…… 第231章 谁都没想到,老爷子在盛怒之下竟然会对云建德下杀招。 就连云建德自己也没有想到。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爷子的手掌越靠越近,根本来不及躲。 “老爷——” “爷爷——” 云老夫人和云雅柔尖叫。 可,云永元没有收手的意思。 “爷爷——” 云七月忽然出声了。 听到乖孙女的生意,云永元的攻势顿住。 “砰——” 一掌,击在了地上,地上多了一个坑。 坑溅起来的碎石,划破了云建德的脸。 云建德整个人瘫坐在地,脸色煞白。 云七月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云建德,而是对着老爷子道,“别脏了自己的手。” 这杀子,虽然不至于跟‘杀父’一样严重,可到底也是要受人诟病。 为了这点事,不值得让爷爷背上一个杀子的名声。 云永元闻言,看着云七月又是歉疚,又是欣慰。 歉疚自己相信了云建德这种孽畜,欣慰的是自己怪孙女儿懂事。 “七月,你看这要怎么处置?”云永元问,随即一脸正色,“放心,七月,你怎么处置都行的。” 那仓库里的多少东西都是天儿用性命换来的,就是杀了云建德也不为过。 对于这个大儿子,云永元是真的失望透了。 云七月看着云建德,云建德也惊恐的看着云七月。 咽了咽口水,云建德才道,“七月,这事情是大伯的不对,你放过大伯吧,大伯会补偿你的——” 云七月一听,看向云永元,“爷爷,这宝库里的东西值多少钱?” 她没见过宝库里的东西,并无概念。 云永元看了一眼云建德,眼神冷漠,随即看向孙女的时候,眼神才柔和许多。 “无价!” 云七月一听,这才看向云建德,“云大爷也听到了,这东西既然是无价,云大爷你要怎么补偿我?” 云建德一噎。 “云七月,你别忘了,他是你长辈——”云老夫人叫嚣。 刚才,她都差点吓到腿软了。 刚从差点失去儿子的惊恐中缓过劲,却见一个晚辈这么的为难自己的儿子,自然生气。 这三年来,老夫人可是过足了老夫人的瘾的,所以一时间还是忘记了如今云建德已经回来了,是容不得自己说什么的。 果不其然,老夫人话还没有说完,云永元就怒道,“老子的孙女,你算什么东西敢教训?” 云老夫人脸色一白。 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子被拂了面子,云老夫人的脸色不太好。 又想到自己儿子差点被自己的丈夫杀了,云老夫人不忍了,豁出去般的坐在地上。 “你个没良心的啊——我这大把年纪了,竟是连一个孙辈都教训不得了——” “再嚎,就给老子滚出侯府。”云永元看着云老夫人那模样,只觉得额上青筋乱跳,觉得无比的丢脸。 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陈代梅,你被忘了你的身份地位怎么来的,要是不想呆在云家,就给老子滚。” 现在,云建德对于陈氏一行人,那是真的零容忍了。 他是宁可孤独一人,都不想看到这么糟心的一大家子。 陈代梅,也就是云老夫人,在听到了云建德这话后,是彻底不敢吭声了。 这是,她第二次被威胁。 而她,是真的怕这个威胁。 教训完了云老夫人,云永元看向云七月时的神情完全变了,一脸的‘孙女奴’的模样。 “七月,你放心,爷爷给你做主,你想怎么惩戒那不成器的东西,爷爷都双手支持。” 大房三房众人看着这明显的转变,简直气得没脾气了。 云七月闻言淡淡点头。 就算爷爷不双手支持,该惩戒的,她还是要惩戒的。 毕竟,没有爷爷还有皇叔,没有皇叔还有她自己不是? 于是,云七月淡淡的说出自己的诉求,“哪只手偷的,就剁了哪只手吧。” 这句话说出来无比的云淡风轻,可内容却偏偏十分的血腥。 “听到没有?”云永元看向晨风,“还不快执行?” 晨风:“……” 老爷子倒是会使唤人。 不过,未来主母的爷爷的吩咐,他还是得听的。 晨风在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后,走向云建德。 云建德惊恐,看向自家的父亲,“爹,我是你儿子啊,难不成为了那些黄白之物,你竟是连儿子都不顾了么?” 此时的云建德,简直要吓死了。 面对云建德这话,老爷子完全是冷漠脸,“呵,黄白之物?既然你这么看不起黄白之物,你为什么偷的一颗子都不剩?” 云建德一噎。 眼神闪烁,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云永元紧盯着云建德,见他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眼底的失望更浓了。 那么多东西被搬空,他很清楚不会是什么寻常的事情。 可偏偏,这个儿子却什么都不肯透露。 与其让他将来惹出祸端,倒不如趁早决断。 思及此,云永元眼底最后的不忍都散去,别开了眼。 晨风举起刀,眼看着就要将云建德的手臂砍下了。 “且慢——” 就在这个关头,入口处忽然传来了一道急切的女子声音。 除了云七月和夜阑绝,其余人听到这声音的时候,神色都变了。 云老夫人一脸惊喜。 云雅柔惊喜之余也有复杂。 三房人满脸复杂。 就连云永元,此时此刻,看向云七月眼神中都带着一丝的担忧。 至于云建德,那是狂喜。 这么多人,这么明显的神情变化,自然是落在了云七月的眼中。 这让云七月很是困惑。 那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竟是有这么大的威力? 不过,云七月可不管来人是谁,她要做的事,可没有人能够阻止。 于是,云七月看向停手了的晨风,“你的主子究竟是谁?” 晨风一听,顿时知道云七月是什么意思。 主母这是在怪罪自己听到旁人的声音停手了呢。 也是,确实不该。 于是,举起的刀落。 “啊——”的一声惨叫传来,云建德的一只胳膊,直接被晨风给削下了。 与此同时,一个穿着一身白裙的妙龄女子,正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第232章 “爹,没事吧——” 女子一脸关切的看着云建德,眼底有抑制不住的关心。 云建德失了一条手臂,疼得冷汗直流,却拼命睁开眼睛,看着那女子。 “洁儿……爹……帮爹……” 说完之后,云建德便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云七月这个时候才知道了那个女子的身份,云家的大小姐——云雅洁,那个在凰云书院的,云家的骄傲。 只是这个事实,却并没有让云七月觉得恐惧或者其他,神色都不带变一下的。 她也很好奇,一直活在别人嘴里的云雅洁,究竟有怎样的能耐。 “爹——爹——”云雅洁喊了几声,见云建德没反应,于是对着外面喊道,“白雪,还不快过来。” 接着,一个同样穿着白衣的,丫鬟打扮的清秀女子走了进来。 当然,同样是白衣,款式是千差万别的。 云雅洁的一看就高贵雅致一些,那丫鬟的就无比的寻常了。 “大小姐——”丫鬟恭敬的朝着白雪。 “快,将我爹带出去,给我爹先疗伤。”云雅洁依旧紧蹙着眉头,眉眼间满是担忧。 “是——”白雪开口,就要去扶云建德。 “等等——”云七月适时出声。 云雅洁闻言看向云七月。 只是,看向云七月的时候,却微微蹙眉。 接着,云雅洁像是现在才认出云七月似的,一脸惊喜的看着云七月,“七月妹妹?是你?你好了?真是太好了。” 云雅洁脸上有说不出的开心。 就,看着和真心的样子。 只是云七月却还是忍不住蹙眉。 云家大房的人一个个会演,这云雅洁莫不是也如此吧? 毕竟,当初的大房的人是怎样的嘴脸,就连爷爷都没发觉的。 持着怀疑的态度,云七月并没有吭声,只冷淡的看着云雅洁。 而一旁的云雅柔却不干了,叫嚣着道,“大姐,就是她让人将爹的手给砍了的,你为她感到开心,人家未必领情。” 云雅洁闻言看向云雅柔,随即又诧异的看向云七月,有点不可置信,“七月,柔儿说的是真的?” “真的。”云七月承认得非常的干脆。 自己做的事情,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云雅洁一听,依旧不太相信。 然后环顾众人,视线在夜阑绝身上时停顿了那么一下,随即落在了老爷子身上。 “爷爷,是怎么回事?可是爹爹做错了什么?” 虽然云永元对大房这些人是失望了,可是对于云雅洁这个孙女,云永元态度还是好点的。 毕竟这个孙女自小就让人省心,还很是善良。 于是,面对这个孙女的提问,云永元也面色稍缓的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云雅洁一听,很是震惊的看着云建德,似乎是想要确认爷爷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不过,此时的云建德还处于昏迷之中。 云雅洁随后看向云七月,一脸的歉疚,“七月妹妹,实在是对不住,我没想到爹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说话时,云雅洁看着云建德时的眼神,有着难掩的失望,随后,才道,“姐姐知道着库里的东西价值连城,如今爹爹也为此断了一条手臂,要不这样,七月妹妹你通融一下,我三日内尽我所能的补偿一些东西给你,你看如何?” 要是云雅洁说东西云建德一条手臂就当时赔了那些东西,云七月肯定是拒绝的。 但是,云雅洁说的是要补偿。 既如此,那就好商量了。 毕竟,就算断了云建德两只手,对她也没太大的作用,倒不如拿东西实在。 况且,这个云雅洁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必她的能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于是,云七月道,“行,那另一只手先欠着,到时候要是你给得东西不能让我满意,那手我还是要讨回来的。” “你别得寸进尺。”云雅柔一旁生气的开口。 “柔儿,快别说了。”云雅洁道说着,便朝云七月勉强地扯出一抹笑意,“七月,就听你的,毕竟理亏的是我们,赔偿你也是应该的。” 云雅洁的模样,让云七月完全挑不出半点的错处来。 就,一个端庄大气知礼讲理的好脾气模样,也难怪一直活在别人的嘴里,确实与云雅柔不是一个段位。 不过,不管云雅洁是真好还是假好,都跟她没有关系,她只关心属于自己的东西。 所以,见云雅洁应下后,云七月没有多留,“爷爷,那我先走了。” 云永元闻言,想了想,才道:“爷爷跟你一起。” 云七月点头,没拒绝。 然后,加上晨风,一行四人先离开了这空荡荡的宝库。 往将军府走的路上,云永元一直比较沉默。 云七月看了一眼自家爷爷,并没有出声。 说实话,她心中其实还是挺疑惑的。 毕竟,爷爷对于大房甚至是老夫人的态度,也实在是太过冷淡了一些。 而对自己,则也太过关怀。 难懂。 “七月。”忽然的,老爷子开口了。 云七月停下脚步,安静的看向老爷子。 “爷爷希望你,不要与洁儿有冲突。”云永元开口,表情有些凝重,却又有些担忧。 云七月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会这样说,她其实并不觉得很意外。 因为,爷爷对云雅洁是不同的,她看得出来。 云永元见孙女半晌没有回答,有些着急。 云七月这时候才淡淡开口,“只要她不招惹我,我不会主动去招惹他的。” 她又不是一个爱惹事的人,哪里有那么多的闲工夫主动去招惹人? 不过,很多时候是她不找麻烦,麻烦也会自动找上门来。 对于找上门来的麻烦,她从来不会逃避。 麻烦什么的,才是让人成长的因素不是么?没谁的一生能够一帆风顺。 云永元一听云七月这话,终究忍不住叹息。 “七月,不是爷爷偏袒她,只是……”犹豫一会儿,云永元才开口,“爷爷怕你吃亏。” 云七月不以为然,“爷爷,吃亏是福。” 一旁的夜阑绝,“本王不会让她吃亏。” 云永元:“……” 这两个,方才还沉重的心情,瞬间荡然无存了。 真是—— 罢了—— 云永元忽然看向夜阑绝,“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就,一脸的郑重其事。 第233章 云七月微微惊讶。 而夜阑绝面具下的眉头微微挑起,“说。” 云永元没有立刻说,而是看了看云七月,随即才叹气,“等回到那边再说吧。” 毕竟这儿还是侯府。 有的话,不适合外人听到。 对于云永元的举动,云七月困惑又好奇。 不过想到待会就知道原因了,倒也不觉着急。 很快,三人坐在了将军府大堂,而晨风在外守着。 老爷子坐下后,神情更加的凝重,一时间并没有开口。 良久,老爷子才道,“你与凰云书院,谁的能力大?” 老爷子这话问出,云七月一脸惊讶,不明白老爷子问这个做什么。 不过,见老爷子一脸严肃,云七月也没有出声,而是看向夜阑绝,想看他要如何回答老爷子的问题。 “凰云书院?”夜阑绝将这个名字在嘴边轻轻重复了一遍,“不过尔尔。” 在整个大陆都强大无比的一个地方,在夜阑绝口中,却只得了‘不过尔尔’四个字,也不知凰云书院的人知道了,会不会气得吐血。 老爷子如此想着的同时,却又觉得这好像也是理所应当的。 毕竟,夜阑绝不仅强大,还很神秘。 虽说是先皇养子,可谁都知道,夜阑绝的身份,绝对不止这般的简单。 “我想让你帮我寻一人。”老爷子开口。 这些时日,他其实一直在想这件事。 自己寻了这么多年也没能找到,原本想要让大孙女帮忙寻找。 可今日忽然就转变了主意。 云七月闻言,微惊。 爷爷这是想寻什么人? “你讲。”夜阑绝语气依旧淡淡,不被现场微微严肃的情绪所影响。 “我孙子。”云永元开口。 云七月微愣。 爷爷的孙子? 爷爷的孙子,那不就是大房和三房的那几个…… 云七月才这样想,就见自家爷爷的目光已经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并且目光还很复杂。 忽然,云七月心中莫名就有了一个猜想。 “七月,你其实有一个小你两岁的同胞弟弟,他叫云文祥。” 老爷子说的时候,表情无比的郑重,可以看得到的是,他的眼底还有满满的悲伤。 而云七月忽然也想到了,之前她向爷爷介绍翔儿的时候,爷爷很激动。 翔儿,祥儿,读法不是一样么? 她,竟然还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人在这世上么? 忽然的,云七月就有些紧张起来。 就听云永元道,“当年,你娘遭遇危险的时候,其实身怀有孕,后来你爹知道,你娘其实为你生了一个弟弟,却……并未找到。” 这么多年来,除了在找儿子的尸骨之外,他还四处寻找自己的孙儿。 只是,没能找到,甚至半点的音讯都没有。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不可能找到,之所以会去找,不过是一种习惯。 就好像,若是不找,心中就过不去。 “爷爷——”云七月忽然开口,“我娘……她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 成了将军府的小姐云七月后,她就知道娘早亡,却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如今听爷爷这样说,直觉告诉她事情可能不是那么简单。 只是,云七月问了这个问题后,云永元却久久没有答。 最后,老爷子干脆站了起来,对着夜阑绝道,“还请帮我找到孙儿。” 说着,老爷子转身就走了。 云七月没有叫住老爷子,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问了,老爷子不想说的时候,一定不会说。 可正是因为这样,云七月就越是能够清楚,自己娘的死亡,可能也是一个秘密。 云七月看向夜阑绝。 一开始,看着夜阑绝的目光很严肃。 然后,一点点的变了,最后就变成了一种带着几丝的讨好意味,“皇叔,你是不是神通广大?” 夜阑绝:“不至于。” 云七月:“那皇叔,你是不是耳听八方?” 就,为了达到目的,成语卵用都顾不上了。 夜阑绝深深地看着云七月,“想知道什么,说吧。” 云七月一喜,“我娘的事……” 夜阑绝:“可以帮你查。” 云七月一听,莫名有些失望,“皇叔你不知道么?” 夜阑绝:“没查过。” 不过,顿了顿,夜阑绝又补充,“不过,你娘不是天启大陆的。” 云七月闻言一愣,不是天启大陆,那是哪里? 看出云七月的疑惑,夜阑绝淡淡开口,“隐世界。” 隐世界? 这是哪? 对于云七月来说,这根本就是一个全新的词。 不过,很快,夜阑绝就说出了一个云七月听说过的名词。 “空冥学院。” 空冥学院?那不是在大陆彼端么? 难不成,所谓的大陆的彼端,其实就是隐世界。 隐世界,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 问夜阑绝,夜阑绝三缄其口。 云七月忽然就想去九渊的图书阁了。 九渊说过,图书阁里记载着许多的事情,或许,就有关于隐世界的。 这般的想着,云七月便决定今夜去一趟禁地。 算起来,她也是很久没有去过了。 不过,有件事,云七月也想拜托夜阑绝。 “皇叔,老夫人和我爷爷之间是怎么回事,你能帮我查查么?” 爷爷和老夫人之间,甚至跟大房三房之间,总怪怪的。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那眼神,似乎在说云七月可真够八卦的。 不过,夜阑绝终是淡淡开口,“不用查了,我知道……” …… 另一边,云建德终于是醒来了。 才一醒来,就看到云雅洁正坐在自己床边。 “洁儿——”云建德有些激动。 可一动,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只袖子空了,然后才想起来,自己的手因为云七月断了。 瞬间,云建德脸色扭曲起来。 “洁儿,你给为父报仇没有?” 明显的,对于云雅洁的能耐,云建德是十分信赖的。 云雅洁闻言,淡淡道,“没有。” 云建德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为父被伤成了这般模样,你怎可不为为父报仇?你……” 话说到这里,云建德就对上了云雅洁的目光,下意识的住嘴了。 云雅洁见云建德噤声,才缓缓开口,“有件事,我想知道……” 第234章 老爷子和现在的老夫人之间故事很简单。 几句话就能够概括了。 那就是,当年的陈代梅,其实是老爷子的母亲娘家的隔房侄女,在老爷子娶了青梅竹马,也就是云七月的亲祖母,云天的亲娘后,被硬塞给了老爷子当妾。 老爷子一生就对两样事物感兴趣:一,习武,二,青梅竹马的媳妇高婉。 当然,后来对自家媳妇生的孩子也感兴趣了,对云七月可以说是爱屋及乌。 只是,当初高婉入门三年无所出,所以老爷子的娘才做主,让陈代梅入府。 老爷子不喜欢陈代梅,一直没碰。 然而,陈代梅在当时的老夫人的帮助下,对老爷子下了药,算计了老爷子。 之后,陈代梅就怀了云建德。 只不过,陈代梅并没有因为怀孕就被老爷子厚待,相反,老爷子对老爷子憎恨不已。 因为,当年谁都知道,老爷子就是一个痴情种,只钟情高婉。 若非有老夫人拦着,老爷子当年真的能够干下一剑刺死陈代梅的事情来。 之后,出于愧疚,老爷子对高婉更好了。 而说来也奇,在这个时候,高婉也怀孕了。 后面,陈代梅和高婉先后各自产下一子,只是高婉的身子却因为生产受损,不能再生育,陈代梅想着多生几个来巩固地位,于是故技重施。 若是只是陈代梅,老爷子或者也不会轻易中招,但是老爷子的亲娘再次掺和,那就防不胜防。 就这样,有了三房的云建业。 再后来,高婉早逝,老夫人没两年也去世,临死前老夫人让老爷子将陈代梅扶正,让她的两个孙子得意成为嫡子。 比较狗血的故事。 这也是老爷子为何不待见如今的老夫人的缘故。 而这件事,其实并非什么秘密。 因为,当年闹得很大。 老爷子甚至在再次被算计,陈代梅剩下云建业的时候,直接给陈代梅灌下了绝子汤。 如此,才终于断了再次被算计的可能。 夜阑绝之所以知道,也是这件事并不是什么隐秘,跟云七月在一起后,自然就有人跟他说了。 云七月闻言,只觉得爷爷虽看着对陈代梅冷漠,却也是个痴情的。 只不过,与她的父亲一样,痴情只对一人罢了。 所以,陈代梅倒也不值得同情。 这件事,夜阑绝三两句话就跟云七月讲完了。 而此时,天色也已经晚了。 侯府那边,却是派人来传话,说是让云七月过去一起吃顿饭。 云七月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将军府的晚膳很快送来,夜阑绝自然是留下来与云七月一同用膳的。 吃完晚膳后,天也基本黑了。 云七月看了几次夜阑绝,却并未见夜阑绝有要动的意思。 云七月只好开口,“皇叔,你不回去?” 夜阑绝抬眼,“不回。” 云七月:“可……这是将军府。” 她想要去九渊那里找一找有关于隐世界的事情,皇叔在这,她不好动身呀。 夜阑绝眸色幽深的看着云七月,“你在赶本王走?” 语气平淡,话里却带着肯定的意味,让云七月莫名心虚。 “没——皇叔,只是你在这,爷爷还不知怎么看我呢?”云七月装出一副别扭的模样。 好像真的很怕被家长看到一般。 可,分明前几日她还跟着夜阑绝消失了几日呢。 夜阑绝深深地看着云七月,云七月也看着夜阑绝。 在云七月以为夜阑绝这是要生气了,泄气准备改日再去禁地解惑的时候,夜阑绝却忽然起身,“本王想起来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不等云七月反应过来,夜阑绝便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意外之喜有木有? 夜阑绝离开后,云七月便交代青烟等人守好院子,然后钻进了房间。 接着,云七月从房间的窗口离开了。 只是云七月却并不知道,她的动作全都被其实并未离去的夜阑绝看在眼中。 看着云七月出了城,夜阑绝便知道云七月是要去哪里了。 松了口气的同时,夜阑绝在云七月前一步到了禁地。 云七月到了禁地后,原本是准备去图书阁的,却是迎面撞见了九渊。 九渊那模样,却像是在等着她似的。 “你知道我要来?”云七月疑惑。 九渊摇头,“不知。” 不过随后,九渊邪肆一笑,“不过,本座觉得你我很有缘分,要不……” “九渊阁主师父!”云七月连忙打断九渊准备往下说的骚话,“我许久没来,想去图书阁。” 她这人还是很有原则的。 既然决定跟夜阑绝在一起了,就绝不跟旁的男人玩暧昧,就是师父也不行。 九渊看着云七月,勾唇。 “行。” 接着,九渊很干脆的转身离开了。 看着九渊的背影,云七月虽然担心自己刚才会不会惹他生气了,不过比起这个,她对隐世界更为感兴趣。 所以,云七月还是朝着图书阁走去。 只是才刚到图书阁,云七月便是满头黑线。 因为,九渊正笑着一脸妖冶的半倚靠在图书阁门口。 所以,什么生气不生气的是不存在的吧。 “师父。”云七月走了过去。 “乖徒儿。”九渊伸手,在云七月的脑袋顶摸了一下。 只是,当九渊的手落在云七月的头顶的时候,云七月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不过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师父,所以云七月并没有多想。 两人在门口相逢后,便一起去了图书阁。 只是,寻常看着满屋子书云七月尚且能够冷静对待,今日云七月却觉得眼晕。 虽然自己看书的速度并不慢,可心中着急知道隐世界的事情,这一本一本的翻下来也是够呛的。 所以,云七月眼巴巴的看向九渊,“师父,隐世界的书在哪里,你知道么?” 云七月问完之后,眼里满满的全是期待。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期待的小眼神,有种想要将她纳入自己的怀中好好啃的冲动。 不过怕吓到云七月,夜阑绝还是忍下了这个想法。 然后,夜阑绝一伸手,一本书就自动飞到了他的手中,“这个,你大概需要。” 云七月眼睛都亮了。 师父好厉害! 而此时,将军府,有人正悄悄地潜入云七月的明月楼…… 第235章 在察觉到有人潜入的第一时间,青烟便发觉了。 不过,青烟守在门口没动。 那些人进入明月苑的第一时间就被榆临等人拦截住了。 被发现,对方并不惧,而是直接出手。 两边的人很快打了起来,并且惊动了将军府其他的守卫。 “来人啊,小姐的院子进了贼人。”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接着将军府亮起了很多灯。 没多久,老爷子赶了过来。 看到有贼人,老爷子老脸一沉,直接出手。 只是,对方看到老爷子后,却忽然的逃了。 云永元蹙眉,然后急忙走进了院子。 等到云七月门口看到青烟时,云永元着急的问,“七月呢?她没事吧?” 青烟正要开口,却忽然眸色一沉,想都没想,云永元一脚将房门踢开。 却见一个黑影飞了出去。 云永元在屋内扫了一圈,没见人。 “七月——” 云永元正要往那黑影追去。 “老爷子,小姐没事。”青烟连忙喊道。 云永元看向青烟,“没事?” 青烟点头,“小姐本就没在房中……” 侯府那边,云雅洁蹙眉,“你是说云七月根本不在家?” 云雅洁面前的黑衣人点头,“属下去了她的房间,并未看到人。” 云雅洁的眉头蹙得更紧,却是摆摆手,示意黑衣人退下。 看着窗外,云雅洁的神色忽的变得幽深起来:“云七月,你究竟是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这个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云雅洁没有回头,只冷冷的问,“可查出来什么了?” 白影,也就是白雪闻言,摇头,“奴婢并未查出什么,所有的可疑的地方都在禁地那边,但是奴婢的人靠近不了。” 云雅洁转过身去,眉峰隆起,久久未语。 禁地,鬼煞阁,便是师父都不敢惹的神秘存在。 她就更加不敢轻易去招惹了。 不过,云七月……是人是鬼,她早晚会知道的。 云雅洁的眸底,划过一抹阴霾。 …… 一本书看完,云七月有些震惊。 隐世界,真的就是一个归隐的神秘世界。 而隐者,通常是很强大的。 隐世界里,就住着一些能人。 空冥学院,便是隐世界的代表。 这也是,这天启大陆的一些世家贵族会有传空冥学院,却又不是谁都知道空冥学院的原因。 实在是,空冥学院太强大,也太神秘。 而隐世界,一般人根本进不去,进入之地,有阵法守着。 让云七月震惊的是,隐世界的入口,竟然就在凰云书院。 知道这些后,云七月就开始沉思。 书上说,寻常人去不了隐世界,那她呢? 去得了么? 在得知隐世界后,她有种强烈的感觉:就是,她必须去一趟隐世界。 可,先别说她够不够格去,就是阵法这个,也是她的盲区啊。 想到这,云七月看向九渊,“师父,有关于阵法的书么?”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知道云七月问这个问题的原因。 事实上,隐世界,他是必去不可的。 而云七月自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他夜阑绝就得随他走。 于他而言,去哪里并不难,只是有些事他没有处理完,还不能走。 不过,她既然想自己摸索,倒也可。 技多不压身。 思及此,夜阑绝手一抬,一堆书就出现在了云七月面前。 看着那几乎有自己半人高的书,云七月哑然。 不过,云七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直接坐下开始看书。 认真地云七月是很好看的,夜阑绝勾起了唇,就这么站在那儿看着云七月。 …… 云七月看了很久的书,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云七月人已经在那宫殿的二楼,九渊的卧室了。 云七月蹙眉,这种毫无征兆的睡着,对她而言是绝对不可能要的事情。 难道是九渊? 说曹操,曹操到。 看着门口站着九渊,云七月蹙眉,“你昨夜对我做了什么?” 夜阑绝:“你想本座对你做什么?” 夜阑绝说着,勾唇邪笑,“要是你想本座对你做什么,直说便是,怎么说本座也是你的师父,自是有求必应的。” 云七月:“……” 得,又来了。 她还是什么都不要问了,左右没损失也睡饱了。 之后,云七月想回去,却是被九渊拉着一起用了早膳才被放走。 回到将军府,一走出自己的房门,云七月就跟老爷子还有云翔对了个睁眼。 云七月下意识的看向青烟。 青烟:“昨夜明月楼进了贼人,老爷子知道了。” 说实话,云永元看到乖孙女安然无事的出现在自己跟前的时候,很是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但,训还是要训的。 于是,云永元故作一脸严肃的模样看着云七月,“你之前不声不响的跟摄政王出去几日爷爷就不说了,可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半夜跑出去成何体统?” 主要是,不知道他这个老头子会担心的吗? 云七月:“爷爷,我去找我师父练功。” 云七月坦白。 练功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云永元:“……啊,是练功啊,那你早说啊。” 老爷子变脸比翻书还快,随即一脸关切的看着云七月,“那累了没有?晚上练功很辛苦吧?快快快!爷爷不打扰你了,你先休息。” 这全然不同的反应,看着都让云七月觉得好笑又无奈。 “我睡过了,不累的。” 一听云七月睡了,云永元松了口气。 只是,正要说什么,外面就有人来报。 “小姐,长公主府来人了。” 一听是长公主府来人,云七月忽然就想到了自己好像是挺久没去给长公主驸马看诊了,都给忘记了。 想到长公主对自己的态度,云七月就是一阵头疼。 想必长公主又要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吧? 如云七月所想的一样。 一到长公主府,长公主轩辕娆看到云七月,脸上便有不愉。 “若本公主不请你来,你是不是就忘记了要来本公主这了?” 云七月:“……”不会忘,就晚点想起来罢了。 不过,这话她可不能说。 而轩辕娆显然不想跟云七月多话,摆摆手,一脸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先去给驸马看病,要是不能把驸马治好了,本公主唯你是问。” 云七月想说,驸马现在身子不着急。 不过,系统却在这个时候,再次发了一个任务…… 第236章 “宿主,新任务。” 云七月脚下一滞,“什么任务?” “修复驸马和长公主的关系。”系统机械化的声音传来。 云七月:“奖励呢?” 系统:“没奖励。” 云七月:“虾米?” 没奖励?不是逗她玩的吧? 系统:“完成这个任务,宿主还有八个任务就能拥有现代药房,里面什么东西都有。” 云七月:“……” 所以相当于,之前说的是个任务奖励一间现代药房就是最后一个任务吧? 真是—— “我要任选一样药的机会。” 虽然,药房确实非常的吸引人。 但是让她做个任务总得给点甜头不是? 毕竟那十个任务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够发布完,药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而她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去鬼医阁医治病患了,积分有限。 这要是突然的来了一个病人,这没什么积分又没有药的情况,岂不是尴尬? 所以说什么她都要给自己争取一个福利。 系统似乎停顿了那么一下下,然后非常干脆的点头了。 “可。” 云七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这不科学啊。 总觉得这系统有古怪,可云七月又没证据。 意识离开系统,却见长公主轩辕娆正一脸不悦的看着自己。 “怎么?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云七月:“……” 真是,每次来都是来当受气包的。 真想直接走人。 不过想到驸马秦淮景,云七月还是忍了下来。 虽然长公主看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是驸马秦淮景人还是没的说的。 而且,她这个局外人看得出来,驸马对长公主是关心的,长公主对驸马也不是没有感情。 就是现在,长公主也依旧是让自己去看驸马,这说明长公主是真的非常在乎驸马的。 所以,对于两人为何会产生误会,并且一误会就是这么多年,云七月其实内心还是很好奇的。 女人,多对感情的事情比较八卦,她自认自己并非意外。 而很显然,事情在长公主这边,她是不可能得知答案的,从长公主对自己的态度也能看得出来。 所以,还是得在驸马身上下手才行啊。 就算不是为了驸马秦淮景,为了她的药房,她也得冲不是? 思及此,云七月便决定不理会长公主的臭脾气,转身就走。 长公主看着云七月近乎不敬的态度,虽是蹙眉,但是却并没有发难。 只在云七月走了后,带着不悦的道:“跟她娘一样。” 云七月轻车熟路的到了驸马的住处。 云七月到的时候,秦淮景和玉青正坐在那下棋。 看到云七月,玉青站了起来,默默站在了秦淮景的身后。 云七月坐在了玉青的位置上,看了看棋局。 玉青是白棋,此时的白棋已经被围攻,全军覆没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见状,云七月随便拿起了一颗棋子,放在了棋盘的一个位置上。 秦淮景见状忍不住蹙眉。 因为,云七月放的那个位置,能够让白棋几乎在下一步全军覆没…… 不对,等等! 秦淮景察觉到了异样,忍不住紧盯棋盘。 随即,表情惊讶,再看向云七月时的目光里满是欣赏。 什么全军覆没,那分明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只要他吃了她的白子,不出三步,她必然能够搅乱黑子的全局。 棋逢对手,秦淮景很是激动,也很是专注。 两人就这么一招一招的下了下来。 当大夫的不着急,当病患的也不着急。 你来我往之下,明明是白子处于弱势的情况下,却最终弄出了一个平局。 一局结束,秦淮景并没有让玉青收拾棋盘,而是眼底带笑的道,“好久没有下棋下得这般的激烈了。” 云七月笑,“要是秦叔愿意,我常常陪你下棋。” 秦淮景闻言,笑,“有你过来,我必然是不会无聊的。” 云七月笑,边起身边道,“今日是最后一次为秦叔施针,咱们先进去吧。” 秦淮景闻言也起身,什么都没有问。 对于云七月,他是十分信任的。 这么多年来,他对于生死早就看淡了,身子也是十分疲累的一天不如一天。 可如今,却极好。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如今与常人是没有太大的区别的。 进了屋内,玉青要替秦淮景宽衣,但是被秦淮景拒绝了,“我自己来,你先出去吧。” 玉青没有吭声,直接退下。 秦淮景脱掉了上衣。 此时的秦淮景依旧消瘦,肤色因为很少接触太阳,也透着一种不正常的白色。 不过比起第一次所见,是好了好多的。 至少,越发的像正常人了。 云七月拿出自己的银针,不疾不徐的为秦淮景施针。 这次施针虽说是最后一次,却是至关重要,云七月动作无比的专注,没有片刻分神。 而秦淮景这个病患也十分的配合,全程没有动,也没有吭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七月的额际有细细的汗珠一点点的往外冒出来。 终于,拔针时候到了。 与前面的拔针步骤不同,这次的拔针跟前面是几乎相反的。 当最后一根银针被云七月拔下,“噗”的一声,秦淮景吐出一口黑血。 看到血的颜色,云七月终于松了口气。 秦淮景是旧疾,喝药过多,积攒了一些药里的毒素,这就是为什么说是药三分毒了。 如今,这些毒素算是彻底的排空了。 秦淮景自己,吐出一口血之后,也觉得自己舒服多了。 见云七月一脸的苍白,秦淮景朝外面喊,“玉青。” 玉青推开门,安静的走进来,安静的等候着秦淮景的吩咐。 玉青,是云七月见过的最安静的下人,没有之一。 她都很少听到玉青主动开口说话。 “去准备茶点。”秦淮景一边穿衣裳,一边吩咐。 玉青点头,退下。 没多久,两人都坐在了院子里,面前摆上了茶点。 吃了一口茶点喝了一口茶之后,云七月这才终于舒服了一些。 而现在,是最好开口的机会。 “秦叔,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第237章 秦淮景大概是没有想到云七月会有问题问自己,微微一顿,却还是笑着道,“你说。” 秦淮景让说,她却不能太过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想了想,云七月道:“秦叔与长公主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秦淮景闻言,却是微微蹙眉,“她是不是又为难你了?” 很显然,秦淮景对于长公主还是十分了解的。 但问题是云七月并非是来告状的,于是摇头,“也不是。” 见秦淮景不信,云七月道:“我能够感觉的出来秦叔是很在关心长公主的,长公主应该也很在乎秦叔,但是你们两人……” 云七月后面的话并未往下说。 但秦淮景却明了云七月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秦淮景却选择了沉默。 在秦淮景沉默的时候,云七月有一点点的尴尬,她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话。 正当云七月以为秦淮景不会回答她也准备放弃的时候,秦淮景开口了:“我与她,或者缺少一点缘分吧。” 云七月:“……” 缺少一点缘分,还成为了夫妻? 缺少一点缘分还相互关心? 云七月沉默一会儿,忍不住道,“我觉得,你们可能是缺少沟通。” 明显的两人之间应该是在闹别扭。 而闹别扭的本质是因为误会。 误会的本质则是缺少必要的沟通。 但是显然,以两人如今的相处模式看,是不可能好好的沟通。 秦淮景闻言,神情中似乎有一点落寞,不过很快别开了视线,“或许吧。” 顿了顿,秦淮景又道,“或许,有些事情并非你们所见的那般,而我们终究是缺少了一点的共识。” 秦淮景说着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明显是带着一点遗憾的。 云七月想要深入了解,但是秦淮景却不想继续说,而是直接的转开了话题,“你可去了她那边,她身子如何了?” 见秦淮景这样说,云七月便起身,“我这就去长公主那里。” 说完,云七月就告辞了。 就是,离开秦淮景那里的时候,云七月很是惆怅。 这秦淮景这边失败了,长公主那边能成功? 做梦来得更快点吧。 云七月忍不住问系统,“系统,这个任务要是失败了会怎样?” 系统好半天没有回答。 云七月正纳闷,就听到系统那十分机械化的声音,“必须成功。” “可……” “滴——” “您的系统进入休眠。” 云七月:“……” 越发觉得系统奇奇怪怪。 可又无从说起。 这种奇奇怪怪的感觉,让云七月的心情不是很好。 所以,去长公主那里的时候,云七月有着满心的郁闷。 只是去的时候,长公主身边并没有人,且看那样子,长公主在那坐了很久了。 看到云七月来,长公主神色僵硬的问,“驸马怎么样了?” 又是那种很冰冷很高高在上的语气,听得云七月心情越发的不好起来,于是直接道,“长公主若是想知道,何不自己去看看?” 这句话,在长公主面前,其实属于相当不敬的了。 按照长公主的脾气,怕是得拍桌说一句放肆。 可,没有。 长公主只冷冷的盯着云七月,神色有些不太好。 良久,轩辕娆才开口,冷声道,“云七月,看在你医治驸马的份上,本宫可以不跟你计较。” 看着长公主那虽然对自己不满,却第一次忍住怒气的模样,云七月心情忽然就平静了些。 长公主这样的身份,别说旁人了,就是在皇叔或者皇上面前,那也是能够直来直往的性子。 可是,因为自己医治了驸马,她却忍住了怒气,这不也能够证明,她对驸马其实也是非常关心的么? 只是,究竟是怎样的误会,让长公主关心驸马的同时,却又不肯靠近。 讲真,两个人都太别扭,也不知道执着什么。 要真有什么,直接说清楚不就行了?看着她这个外人眼里都觉得很难受。 想到此,云七月心中叹了口气,“驸马已经无碍,我帮你把脉。” 说着,云七月朝着轩辕娆靠近。 轩辕娆没说话,只冷冷的看着云七月。 云七月却没管轩辕娆的冷眼。 她其实也清楚,轩辕娆是个面冷心热的,否则以长公主的权势,自己怕是早就要遭殃了。 但是每次,长公主也就嘴里不饶人罢了。 云七月走到轩辕娆身边,轩辕娆也没说什么,云七月便伸出手搭在了长公主的手腕上。 很快,轩辕娆的情况基本了解了。 从轩辕娆的情况来看,云七月可以肯定的是,这段时间长公主确实有按照自己说的去做。 然后,云七月要来了纸笔。 ‘刷刷’的在纸上写了药方,道,“按照这个药方吃三幅,只要长公主忌寒凉,生育不是问题。” 说完,云七月就将药方放在了一旁。 也没管长公主是什么反应,云七月转身就要走。 至于这次的任务,她倒是没有想着要放弃。 她得先想想办法,至少要看看能不能查的出来长公主和驸马之间的恩怨。 而此时,长公主听到了宋琼冰的那句‘生育不是问题’后,神色有些恍然,眼眶微微泛红。 看着走到门口的云七月,轩辕娆开口,“你等等。” 云七月顿足,转身看向长公主,“你还有什么吩咐?” 轩辕娆蹙眉看着云七月,“你可知,本宫为何这么讨厌你。” 云七月:“我也想知道。” 虽然,隐约知道跟她娘有点关系,但是要是能够知道详细点的,她也是不介意的。 轩辕娆看着云七月,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你坐。” 云七月正要动,眼角余光看到了门口的身影,微微顿了下,却还是走了过去坐下。 等云七月坐下的时候,门口那一抹身影已经不在方才那个地方了,但是云七月却肯定,那抹身影就在门外。 而此时的长公主轩辕娆已经陷入了回忆之中,显然,门外的身影她是没看到的。 忽然,云七月的心情有些好了。 有种预感,她的任务能够好好的完成了。 第238章 长公主静默很久,一时间并未说话。 云七月安静的听着,没有吭声。 良久,长公主才开口,“本宫其实也不该迁怒你。” 这是第一次,轩辕娆对云七月说话用这么平和的语气。 云七月看向轩辕娆,正对上轩辕娆平静的目光。 “你娘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女人。”轩辕娆开口。 云七月虽然没有想到轩辕娆会以这个开头,但是却并没有吭声,等着轩辕娆继续往下说。 轩辕娆:“若不是本宫视她为情敌,本宫当年或许会与她成为朋友。” 云七月:“……” 她猜到长公主不喜欢自己跟她的娘有关系,可却没有想到她娘跟长公主竟是有这一层的关系。 只是,情敌?难道…… “你猜的没错,驸马喜欢的人就是你娘。” 虽然,轩辕娆的语气很平静。 也虽然,她娘已经嫁给她爹,并且这么多年了。 可从轩辕娆的脸上,她依旧看出了轩辕娆的在意。 对驸马喜欢她娘这件事的在意。 云七月也差不多能够理解,为何驸马会对自己那么好。 但,不对啊。 若是驸马真的对她娘念念不忘,也不至于和长公主僵持这么多年。 因为,如果一个人不在意另外一个人,就绝对不会是两人僵持,而是一人痛苦,另一人则淡然。 但是显然,秦淮景在这件事上,绝对不是淡然。 而她隐约觉得,秦淮景对于长公主,绝非无意。 “本宫喜欢的男人,本宫这么多年来,得到了他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本宫心中一直放不下去,对你才迁怒,但是本宫今日要郑重的对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救了阿景。” 轩辕娆的眼眶红了。 却是不想对云七月露怯,所以别开了视线。 也因此,轩辕娆并未看到门口出现的人影。 云七月看着门口的秦淮景,又看了看轩辕娆,想了想,道,“有没有可能,驸马他……” 云七月说到这里,又下意识的看了眼秦淮景,见秦淮景目光盯着长公主,并未有阻止自己的意思,才道:“驸马他其实是在意长公主的,你们之间可能有别的矛盾。” 云七月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 修复驸马和长公主的关系,自己不在现场,只要目的达到了,应该也算是完成任务的吧。 云七月做好了随时撤不当电灯泡的准备。 而长公主一听云七月的话,忍不住蹙眉,“云七月,你别以为本公主本宫……” 轩辕娆一回头,却正好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秦淮景,嘴里多余的话都咽了下去。 然后,想到自己方才说的什么,顿时脸色变了变,又转过头去。 “我想,我确实应该跟你好好谈谈。”秦淮景看着轩辕娆的身影,淡淡开口。 轩辕娆没说话,也没转身,此时根本不知道她在选什么。 而云七月见这情况,十分有眼力劲的退了出去。 误会多年的两个人,确实需要好好聊聊。 云七月离开后,屋内就只有长公主轩辕娆和秦淮景两人。 秦淮景见轩辕娆久久没有回头,微微叹息,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坐在了云七月方才坐着的椅子上。 一时间,屋内气氛有些沉寂,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轩辕娆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未转身。 “你真的要这样浪费时间么?”秦淮景问。 轩辕娆的身形微滞,却没有转身。 “咱们之间,已经浪费十几年了,娆儿。”秦淮景再次开口。 轩辕娆听到‘娆儿’这个称呼的时候,身形一颤。 不过很快,轩辕娆还是转过身来了。 轩辕娆脸上并无什么表情,眼眶有微微发红,脸上属于公主的仪态却并未散去,但是给人一种强装的感觉。 秦淮景盯着轩辕娆良久。 终是叹了口气。 “晴晚……” 秦淮景才刚说出这两个字,轩辕娆就朝他看过来,犀利的眸子里,却似带着几丝的委屈,也隐含着几分的倔强。 “早在她成亲时,我便放下了她……” “那你为何……”轩辕娆忍不住想要追问。 可,才出口四个字,轩辕娆就将要问出来的话给咽进去了。 这么多年来,她早就习惯了骄傲的做她的长公主,有些东西,她无法抛却。 当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而是,心伤了后,她必须要有一层保护膜来保护自己。 她的骄傲,就是最能给她安全感的东西。 “你可记得,当年你给我纳妾那件事?”对于轩辕娆欲言又止,秦淮景并未介意。 而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轩辕娆一听,脸色微变。 那是,十五年前的事情…… “驸马回来没有?” 一身红衣的轩辕娆坐在长公主府的前厅,神情显得有些焦灼。 一旁的婢女上前,恭敬的回禀,“还没。” 轩辕娆摆了摆手,让婢女退下了。 只是,轩辕娆的脸色却不是很好。 时而咬唇,时而痛苦,时而纠结,又时而坚定。 直到,听到下人一声的通报。 “驸马回来了。” 轩辕娆所有的情绪,似乎在这一声的通报中全部散去了。 轩辕娆眼底有星光点点,也顾不得公主的仪态,朝着门口跑去。 那个白衣儒雅,一身冷冽却眉眼柔和的男子,就这么的撞入了轩辕娆的眼底。 这男人,正是轩辕娆她心心念念,费劲心思强进府的驸马秦淮景。 “你回来了!”轩辕娆很是高兴的迎了上去,在她的身上完全看不出来属于皇家公主的仪态,有的只是小女儿家家的娇俏。 仿佛,她的眼里,就只有那气质清冷温和的男人。 相比较轩辕娆的激动,秦淮景的神色要寡淡许多,甚至是有些疏离,“嗯。” 原本,两人成亲两年,轩辕娆早该习惯了秦淮景那态度。 可不知想到什么,轩辕娆脸上的笑容散去了。 “阿景,你还对沐晴晚念念不忘么?”轩辕娆红着眼眶,一脸的指控。 因为今日是沐晴晚的生日。 而他,却出去了。 他是想给沐晴晚生辰么? 那她,算什么。 秦淮景蹙眉,看着轩辕娆,眼底情绪是轩辕娆一直看不懂的。 “不关她的事。” 说完,秦淮景便转身,“要是没事,我先回去。” 秦淮景说着,就不给轩辕娆说话的机会,抬步就往自己在长公主的住所方向走去。 看着秦淮景的背影,轩辕娆眼底带着痛色。 而秦淮景回到自己住处以后,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秦淮景拿着自己的书,却久久没有翻过去一页,显然是心不在焉。 也是这个时候,秦淮景的门被敲响了。 “进。” 秦淮景放下书,看向门口。 门只是轻轻地掩着,并没有栓上。 而当门被推开,秦淮景看着进来的是两个模样好看,却有几分熟悉的女子时,秦淮景脸上的神色就沉了下来。 两个女人上前,朝着秦淮景福福身子,“驸马,妾们是长公主殿下赏给驸马的,妾们定当好好伺候驸马。” “滚——”秦淮景额间青筋直跳,隐忍怒气。 这是秦淮景第一次这样说出‘滚’这样的字眼。 两位女子闻言身子一僵,随即楚楚可怜的看着秦淮景,“驸马,我们……” 然而,秦淮景却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直接起身,在两位女子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夺门而出。 此时,轩辕娆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将头埋在枕头里,身边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 谁都看不出,轩辕娆如今是怎样的心情。 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传来了脚步声。 轩辕娆:“本宫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本宫吗?” 轩辕娆的语气非常不好。 但是,没人回答轩辕娆的话。 轩辕娆身形一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从床上起身,正好对上了秦淮景泛着怒意的目光。 轩辕娆有些心虚,也有些瑟缩,可是最后还是扯起了唇角,“本宫知道你喜欢沐晴晚,所以特意找了两个长得跟她很像的女人做你的侍妾,你无需太过感谢本宫。” 轩辕娆身子微微绷直,语气却很是轻松。 “轩辕娆!”秦淮景咬牙切齿,“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轩辕娆眼中含泪,脸上却笑着,“自是将你当本宫的驸马。” 秦淮景,“驸马?我可从不知驸马还能纳妾。” 秦淮景的声音里,带着嘲讽的意味。 轩辕娆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却不得不强颜欢笑,“这是本宫给驸马你的特权,只要驸马你好好的呆在公主府……” “轩辕娆,你够了!”秦淮景声音冷冷的打断,“我不要侍妾,那两个女人你最好让人带走。” 秦淮景的语气不是很好。 轩辕娆看着秦淮景,不知道怎么的,说出了一句,“怎么?本宫的驸马是要为谁守身如玉?驸马别忘了,你已经是本宫的人了……” 轩辕娆的话没能说完,因为秦淮景已经转身走了。 自此之后,两人明明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几乎没再碰面。 秦淮景的身子,也每况愈下。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十几年。 这段记忆,对于轩辕娆而言,是永远的痛。 可,对于秦淮景来说,又何尝不是? “我记得跟你说过,我不喜欢后院复杂。”秦淮景看着轩辕娆的脸色不是很好,出声。 “记得。”轩辕娆很艰难的说出这两个字。 “当年,我早就知道你在物色女人了。”秦淮景开口,“我也提醒过你,我需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轩辕娆没说话。 她记得。 当时,秦淮景说这话的时候,她很难过。 他是在暗示自己,想要跟沐晴晚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她,从来就是一个多余的。 他,是自己抢来的。 “早在你抢我当驸马时,我便已经放下来晴晚,是你总提起她,你不信我心中早就换了个人住下了?” 这话,不是问句,却是带着几丝的无奈和满脸的苦笑。 当年,他其实表现得很明显,明示暗示都有。 可她倔强的以为,自己喜欢的是沐晴晚。 若是真喜欢沐晴晚,他如何会跟她同窗共眠。 虽然气她不信自己,可他最气的还是,她竟然找了两个跟沐晴晚相似的女人做自己的侍妾。 两人,自那日开始,就越走越远。 轩辕娆闻言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问什么,可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秦淮景见轩辕娆如此,也沉默了。 其实,十几年前,他不是没有想过要沟通,但她钻牛角尖了。 后来,他发现身子出了问题,渐渐地,他便独居一处,只想着若她愿意,忘了自己,找了别人也好。 毕竟他身子也残破,也不知道何时就不在人世了。 原本早在十多年前他身子骨就撑不下去了的,她却用药将自己吊到现在。 岁月蹉跎,如今,他不想人生留有遗憾。 “不管你信与不信,我这些年最在意的,是你为我纳妾,却从未怪你抢我来公主府。” 说完,秦淮景起身,“公主若心中无我,大可给我一封和离书。” 说完,秦淮景转身就走。 他不是善解释之人,尤其病了十几载,独居十几载后,他更是不喜解释。 可,云七月走了后,他想了许久。 岁月有限,他不能在那般,既是无法前进,那后退也行。 或者,两人分开了,有些事也会不一样。 “你站住!” 轩辕娆终于开口了。 “你是本公主抢来的,休想本公主给你和离书,秦淮景,你这辈子真是本宫的人,死是本宫的鬼,你休想逃出本宫的手掌心。” 轩辕娆的话很霸道,但是声音中却带着几丝的哽咽。 秦淮景转头看向轩辕娆。 在秦淮景转头的时候,轩辕娆却忽然崩溃了,“你当当年本宫是心甘情愿的给你纳妾的么?本宫这般金尊玉贵的人,如何忍受与人共事一夫?若非本宫当年伤了身子无法为你生孩子,你当本宫会给你纳妾?” “秦淮景,你不识好歹,我特意给你找的人,那么辛苦找的人……” 轩辕娆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再也维持不住公主的仪态,哭了。 再如何要强的女人,在自己爱的人面前,也是脆弱的。 轩辕娆,就是这样的。 而这一次,轩辕娆在没有独自一个人默默的哭泣,很快有一个久违的,温暖的怀抱将她揽入了怀中。 轩辕娆顺势抓住了秦淮景的衣领,“秦淮景,本宫如今能生孩子了,本宫要给你生一窝的孩子,不生完十个八个的,你休想离开本宫的床……” 云七月离开长公主府后,便直接回了她的将军府。 走到半路,云七月就接收到了系统传来的任务成功的消息。 当然,连带着治疗驸马和长公主的积分一同送上来了。 云七月心情很好。 只是,才刚刚打开将军府的府门,就看到云雅洁正微笑的站在那儿看着自己。 云七月:“……” 她忽然觉得,两府应该封了好,不然隔壁什么人都能走过来算怎么回事? 云雅洁看到云七月,脸上满是笑意,“七月,你回来了啊,姐姐正有事情找你。” 第239章 云雅洁一脸的善意,可云七月对她就是亲近不起来。 云七月本来也不想理会,抬脚就要走。 毕竟,对于云七月来说,自己跟那边的关系已经这样了,根本不需要维护表面的和谐。 况且,自己跟大房明显有梁子,身为大房长女的云雅洁对自己这么友好,这本来就值得怀疑。 反正,云七月从来不相信什么莫名其妙的好,尤其这好还是来自云家大房。 “七月——”云雅洁适时的拉住了云七月的手。 然后一脸的无奈,“七月,如今你好了,当真要与姐姐这么生分么?” 云七月看了眼自己被云雅洁握住的手。 正好,是她的鬼手。 而与此同时,云雅洁的身体情况全部呈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顿时,云七月微微敛眉,眼底不动声色的划过一丝的诧异。 随后,淡淡的看向云雅洁,“若是没记错,你不止我一个妹妹吧?” 她跟她也不是一母同胞,她云雅洁也不缺妹妹,却总来跟自己示好,很奇怪。 云雅洁闻言,松开了云七月的手,有些伤心,“从前七月最是喜欢大姐姐的。” 云七月想了想,并没有关于原主跟云雅洁相处的记忆,于是摇头,“不记得了。” 云雅洁一听,脸色微变,眼眸微微下垂,遮掩了眼底最真实的情绪。 抬眼时,只有故作坚强的微笑,“没关系的,姐姐记得就行。” 看着云雅洁这般,云七月忽然就有些好奇云雅洁想做什么了。 于是,也没有继续跟云雅洁攀交情,而是直接问,“你方才说找我有事,什么事?” 云雅洁,“是这样的,我刚回来,大家盛情邀请我去泡温泉,我想着同七月妹妹一起去,便来找你了。” 云雅洁说着,唇角的笑意不减,脸上还满满的都是期待,一副非常想要云七月去的模样,并且,因为久久得不到云七月的回答,一脸的紧张。 说实话要不是云雅洁是云家大房的人,云七月都要相信云雅洁是真的非常在意自己了。 可,可能么? 大房在她面前吃了那么大的亏,云雅洁能够做到既往不咎? 就算云雅洁做到了,那只能说云雅洁此人更加的可怕。 想到此,云七月淡淡的问,“什么时候,在哪里?” “明日,就在城外的明心湖那边的湖心小筑内。”云雅洁立刻道。 明心湖,是京外不远处的一个天然的大湖。 而所谓的湖心小筑,并非指一个建筑,而是指的一座小岛,倒也是周边的一个著名的景点,不过一般人是去不了的。 云七月点头,“好,我明天跟你一起。” 想要做什么,明天就知道了。 说完,云七月直接越过云雅洁,朝着将军府走。 云雅洁看着云七月的背影,久久都没有回神,而云雅洁的脸上平静,眼底却带着一丝的深意。 云七月朝着前面没走多久,就看到了不远处迎面而来的云伯。 想到云雅洁说的,她们从前关系很好这件事,云七月便叫住了云伯。 “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此时的云伯精神抖擞,身体健朗,整个人看起来比云七月刚来的时候要年轻了好几岁的样子。 云七月:“我从前与云雅洁的关系怎么样?” 云伯一听,摇头,“云大小姐与大小姐接触不多,关系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差。” 所以,云雅洁说从前好,那是骗人的。 云伯看着云七月,奇怪的问,“大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云七月闻言摇头,“没什么,就是方才她来约我,说一起去泡温泉。” 云伯一听,道,“大小姐要去也不是不可,只是希望大小姐注意安全。” 说着,加了一句,“大小姐将青烟和似雪都带上吧。” 云七月一听,点头,“好,我知道了。” 云伯没再说什么,云七月便与云伯分开了,却没有看到云伯蹙起的眉头。 云七月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很随意的问了一句,“云翔回来了没有?” 自从那日后,云翔便不是日日都回来,她不知道云翔在做什么,而只要他好好地,她做什么她也不会阻止。 只是每次回来,就下意识的问一句,这好像成了她的习惯。 自然,云七月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云七月也没有在意,进了自己的药房。 夜里,云翔也没有回来。 想着明日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云七月并没有去禁地,而是直接睡了。 面对一切未知的事情,最好的准备就是养精蓄锐。 禁地那边,天一黑,夜阑绝就准时到了禁地,直接进了图书阁,用一种非常妖娆的姿势半躺着靠在一张大椅子上。 这一张大椅子昨日还没有,显然是今日才刚刚搬过来的。 若是从图书阁的门口进来,一眼便能够看到半倚在那里的夜阑绝,妥妥就是一张美男图,只等着让人欣赏。 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却依旧是没有云七月的影子。 夜阑绝蹙眉,只犹豫一秒,夜阑绝就起身,走出了图书阁,招来了附近的鬼面人属下,“怎么回事?” 属下自然知道自家主上问的什么,立刻有眼力劲的去探真相了。 属下没离开多久,就回来回禀。 “主上,主母她……睡着了。” 夜阑绝的手指微动,随即面无表情的摆摆手,“本座知道了,退下。” 当属下退下之后,夜阑绝的眉头紧紧蹙起。 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幼稚可笑,一时间,神色不由得冷了。 不过,最后夜阑绝还是起身,离开了禁地。 离开禁地的夜阑绝,自然不是去了别处,而是去了京城的将军府,目标:明月楼。 明月楼外,此时不仅有老爷子的人防护,还有榆临他们,并且还有青烟。 但是对于夜阑绝来说,进入云七月的房间,简直就像是进入到了无人之地。 看到云七月果然在床上陷入沉睡中的时候,夜阑绝的表情此时有些一言难尽。 本以为昨日她的书没看完今日会继续去,却不曾想她倒是好,直接睡着了。 夜阑绝伸手,想要去触摸云七月的脸。 然而,这个时候,云七月却是动了…… 第240章 “娘——” 云七月喊了一声,便转过身去。 夜阑绝的手僵持在空中,收回来也不是,继续去刚才的动作也不是,有些尴尬。 好在,这一份的尴尬,无人得知。 不过突然,夜阑绝感知到了什么,手忽然地伸到了云七月的头顶,以一种笼罩的姿态立在上方,手中似有余光微微闪动。 而此时,云七月正陷入梦境之中。 梦里,云七月看到了她的娘。 一个眉眼与她很像的,看着三十出头的貌美妇人,美貌妇人穿着一身的白衣,站在一片白色里面。 云七月看着她,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然后,她看着她娘的嘴巴在张张合合,却是完全听不到她的声音。 “娘,你在说什么?”云七月问。 可是,对方的表情更着急了,只看到嘴巴在说,却什么都听不见。 看着这情况,云七月都忍不住有些着急。 总觉得她娘要跟她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七月,去隐世界,去隐世界。” 终于,一道女人的声音传入了云七月的脑海中。 云七月怔忪,然后想要问点什么,她的娘就慢慢的消失在了白色里面。 “娘——” 云七月喊了一声。 没有将人喊回来,人却醒了。 云七月睁眼,总觉得屋内有种不属于这个屋子的气息,可认真感知过后,却发现屋子里也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气息。 知道屋里没有外来者后,云七月开始回想方才的那个梦。 她娘托梦她去隐世界? 为什么? 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因为在提醒着什么? 而她娘穿得那白色的衣服,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因为梦境里一片白色,且画面十分的模糊,便是她使劲的回想,也根本回想不出什么理所然来。 而另一边,夜阑绝离开将军府后,就回到了摄政王府。 吩咐底下的人谁都不能打扰我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才刚摘下面具,夜阑绝便吐出了一口血。 而夜阑绝的面色,却无比的苍白。 盘膝坐在床上,夜阑绝的眸色却是深深。 就在刚才,她感觉云七月似乎与一个未知的空间存在着某种未知的联系,且联系还十分的微弱。 于是,他出手帮了一把。 但是这个世界却没有他这种能力的媒介:灵气。 所以,他遭到了反噬。 只是,云七月梦里的内容,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沐晴晚所处的地方,他没见过。 沐晴晚身上的衣裳,看起来像孝服,却又似乎不太一样。 那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而沐晴晚究竟让云七月去隐世界做什么? 夜阑绝一边压制着体内因为反噬而起的疼痛,一边蹙眉思索着。 …… 翌日一早。 云七月便早早的起床,在几个丫鬟的张罗下,很快收拾好了自己。 等云七月带着青烟似雪出门的时候,云雅洁已经等在门口了。 就一辆马车,马车里就只有云雅洁和云雅柔。 当云雅洁邀请云七月上马车的时候,云七月却是拒绝了。 “我将军府马车还是有的。”云七月淡淡的道。 很快,从侧门,一辆马车缓缓地驶了过来。 “去明心湖。”云七月对着牵马的侍卫道,然后带着青烟似雪上了马车。 也没有等云雅洁的马车,云七月的马车率先走了。 云雅洁见状,这才吩咐自己的马车跟上。 马车里,云雅柔很是不忿,“大姐,云七月这般嚣张,你还对她客气做什么?云七月这样的人,大姐你要对付她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的么?” 云雅洁微微合着眼,没有回答云雅柔的话。 云雅柔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继续道,“大姐,你看咱娘,咱爹,都是被云七月害的,大姐,你是凰云书院出来的,又不用怕她,大姐你为何不为爹娘报仇还对她这么好?” 云雅柔心中就是想不通。 明明大姐能够对付云七月,可为何大姐偏偏没有那么做? 非但如此,大姐对云七月似乎你对他这个亲妹妹还要好。 云雅柔心中忽然有些埋怨云雅洁了。 如果自己出自凰云书院,就一定不会让自家的仇人逍遥法外,她一定会给云七月一个深刻的教训才行。 大姐这态度,分明是在助长云七月的气焰。 然而,云雅柔心中埋怨的时候,云雅洁睁开了眼睛。 云雅洁用一种平静的眼神看向云雅柔,“你在教我做事?” 明明,云雅洁的眼神和表情一点都不可怕,可是云雅柔却莫名觉得有些害怕。 “没,我只是……” “我做什么,谁都没有资格质疑,你做好你本分就是。”不等云雅柔解释,云雅洁一脸淡淡的警告。 “可是……”云雅柔下意识的想要辩驳。 然而,云雅洁却是伸出了手。 云雅洁的手,放在了云雅柔的脸上,唇角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乖,听话,不然姐姐可是会生气的。” 说话的时候,云雅洁的指甲划过云雅柔白嫩的脸上,只有轻微的红痕,不痛不痒。 可,云雅柔的脸色却是白了。 这一刻,云雅柔觉得自己的大姐好像比云七月还要让人感觉不可怕。 云雅柔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云雅洁,一句话都不敢说出来了。 云雅洁看着云雅柔这个模样,似乎对云雅柔的反应很是满意,然后平静的闭上了眼睛。 一路上,云雅柔都没有再敢说话。 甚至,什么都没敢继续想。 云雅柔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是她的身子却是忍不住的僵直,心忍不住的害怕。 从京城到明心湖,距离并不近。 马车走了整整一个时辰。 从出了城门后,就遇到了不少马车前往一个方向,显然,大家都是朝着明心湖去的。 中途会有人认出云家的马车,专程过来跟云七月打招呼,不过云七月不认识他们,没有理会。 倒是一路上,云雅洁表现得平易近人,有不少的公子小姐都对云雅洁很有好感。 终于,马车在明心湖停下。 下了马车后,云七月看向云雅洁和云雅柔两姐妹,明显的感觉到了云雅柔的不同。 不过,云七月没多注意。 去湖心小筑,必须乘坐画舫。 如今湖边聚集的公子小姐不少,画舫虽然不大,但是云雅洁却忽然的提议道,“这湖心小筑里就有不少的下人伺候,画舫里也有专人负责咱们的饮食各方面,咱们人已经很多了,大家带的丫鬟就都留在这边吧?” 云雅洁这话一出,云七月下意识的看向云雅洁,却见云雅洁笑着看着自己,云七月不由得蹙眉。 第241章 因为云雅洁的名声很好,又是凰云书院的,所以云雅洁一提议,大家也不管寻常是不是习惯了有下人在身边伺候,就纷纷附和,大有一种唯命是从的阵仗。 说白了,就是都想巴结云雅洁,谁让云雅洁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呢。 云七月看了眼青烟和似雪。 青烟微微蹙眉,似雪有些着急。 她们不放心自家小姐一个人上去。 京城这些官家小姐和公主们就没有一个好的,要是他们欺负小姐怎么办? “小姐……”似雪想劝云七月不要答应。 云七月却微微摇头,“你们等在这。” 云雅洁这明显要支开她的丫鬟的行为,想必就是不想自己身边有人。 若是自己执意要带着两个丫鬟上船,一来,可能不能很快的知道云雅洁的目的。 而云雅洁如果真的要对付自己,要是有青烟似雪两个障碍,怕是也会想着先对付她们。 徒增危险罢了。 云七月看了看岸边与湖心小筑的距离,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个距离,她这种接受过极限训练的人,想要从湖心小筑游到岸边还是有可能的。 倒是带了两个丫环,反倒是累赘。 况且就算于云雅洁不会对付两个丫鬟,到时候你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支开她们,到时候两个丫鬟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既如此,那还不如干脆一点,让两个丫鬟留在岸边,她自己上去看看云雅洁到底心里打着怎样的鬼主意。 总之,相信云雅洁善良,她还不如相信天上会下红雨。 两个丫鬟最终同其他的丫鬟随从一起留在了岸边。 云七月和其他的公子小姐们一起上了湖边的画舫。 据说这个画舫一日只接待一次客人,如今他们上了这个画舫,就意味着今日湖心小筑就只有他们这些客人了。 上了画舫后,云雅洁因为太受欢迎,所以一下子就被簇拥着离开了。 至于云雅柔,她也有自己的社交圈子。 当然,前面两次的事情确实是败坏了她的人品,让很多的小姐们都远离了她,但是云雅洁回来了,那就不一样了。 云雅洁回来连带着她的身份也水涨船高,毕竟她是云雅洁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而云七月,此时就显得无人问津了。 但,云七月也不觉得尴尬。 没人搭理她还乐得轻松。 云七月自己走到了画舫边,欣赏着湖光美景。 湖面波涛一片,水是绿色的,周围的景色更是纯天然无污染。 微风拂过,空气都是清新香甜的。 位置倒是好位置。 云七月如此想着的时候,身后甲板上传来了脚步声。 很细微,但是却无法逃脱云七月的耳朵。 云七月恰是时机的回头,却见齐雪举着手对着自己,离她也就半步的距离。 当然,这半步距离也是她掐准了的。 云七月冷眼看向齐雪,“齐小姐这是想要做什么?” 齐雪脸上有一丝不自然,眼底满是心虚,不过很快,看向云七月的眼底多了一丝的怨毒。 “云七月,你配不上摄政王。”齐雪收了手,一脸不甘的看着云七月。 眼底那抹光不是嫉妒又是什么? 云七月靠在画舫的栏杆上,冷冷的看着齐雪,“所以,你配得上?” 齐雪:“我……” 云七月:“你再厉害,皇叔也看不上你。” 不等齐雪说话,云七月便开口。 齐雪:“……”心好堵。 云七月:“况且,你现在是太子的人了,再惦记着我家皇叔,你这叫什么?” 齐雪本来被云七月的话堵的心里难受,一听云七月的话,立刻道,“云七月,你现在说我,是不是忘记了你之前是太子未婚妻的事情了?” 说她是太子的人,她之前不也是? 云七月点头,“我也没说我之前不是太子未婚妻啊,可我现在是皇叔未婚妻,有本事你让皇上接触我跟皇叔的亲事,改成给你赐婚啊。” 齐雪:“……” 她不能。 她也不敢。 虽然,她喜欢摄政王,可……想到夜阑绝看她的眼神,齐雪就忍不住浑身颤抖。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朝着这边而来。 齐雪听着那些脚步声回神,看向云七月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的算计。 齐雪忽然上前,抓住了云七月的衣袖。 云七月蹙眉,“你想做什么?” 云七月说着,就准备甩开齐雪。 然而,齐雪的身子忽然朝着栏杆那边一倒,“啊——”的一声尖叫声传来。 接着,就是‘扑通’一声的落水声。 云七月看着正好赶到的那一群人:“……” “救命——” 底下传来了齐雪的求救声。 “啊——云三小姐将齐小姐推水里面去了。” “快,谁会游泳?快点救齐小姐。” 云七月:“……” 场面乱成一团,云七月却非常淡定的转身朝着水面看去。 此时,齐雪在那儿沉沉浮浮,一副很快就要沉下去的模样。 只是,这么半天沉不下去,云七月想着,大概是沉不下去了。 自己跳水来诬陷她? 这种把戏,说实话,真的非常老套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很有效。 因为,云七月感觉到了许多落在身上的不善眼神。 “云七月,齐小姐怎么你了,你要将人推下去?” “就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云七月这种将人推下水还完全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云七月,你真的是太恶毒了。” “……” 一声声一句句的全都是对云七月的指责。 真的,很烦。 好在,这个时候有人忽然喊了一句,“这有会水的婆子,快让让。” 这也不是那些公子们都不会水,而是这偌大的明日心湖很深,大家都是惜命的,一时间犹犹豫豫的根本就不敢下水去救人。 也是如此,才等到了会水的婆子来。 至于为何船上有会水的婆子? 因为,,明心湖上船不少,但是能入湖心小筑的画舫只有这么一艘。 而能够入湖心小筑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平日里也会有一些小姐们过来。 怕有意外,所以船上才会专门配备了会水的婆子。 而与此同时,云雅洁和一行人也匆匆赶来。 “你们不要再说我三妹妹了,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第242章 云雅洁一来,就在帮云七月说话。 跟在云雅洁后面来的云雅柔闻言蹙了蹙眉头,但是看了云雅洁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整个人陷入沉思状态。 云雅洁匆匆走到了云七月的身边,上下打量云七月,见云七月没有受到伤害,才松了口气,然后看向众人,“你们别说七月了,你们肯定误会她了。” 真的就是一副全心全意相信且维护自己妹妹的好姐姐的云七月。 并且,话里也没有明着维护暗里陷害那种。 让云七月都莫名有些恍惚,有点怀疑自己跟云雅洁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很好了。 而其他人见云雅洁维护云七月,只觉得云雅洁实在是太善良了。 但是,云七月配不上云雅洁的善良。 “云大小姐,我们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 “是啊,你别被云七月骗了,她什么事做不出来?” 云雅洁听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微微蹙眉。 只是,还没等云雅洁再出声,就听有人喊:“上来了,救上来了。” 很快,那婆子和齐雪一起上来了。 在他们上来的第一时间,画舫上的下人就给她们俩披上了衣裳,身上倒是没有多狼狈,唯一的狼狈都在脸上。 齐雪现在发髻全部都乱了,湿哒哒的全部贴在了脸上,很是狼狈惊恐的呛咳。 “云……咳咳……”齐雪很难受的呛咳,旁边的侍女见状帮忙拍背,服务十分的周到。 其余人的视线都在齐雪的身上,一时间谁都没有吭声,等着齐雪咳嗽完。 齐雪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后,才眼泪汪汪一脸可怜的看向云七月,“云三小姐,你为何,为何要推我入水?” 云雅洁一听,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云七月。 随即,蹙眉看向齐雪,“齐小姐,你是不是弄错了,七月她不可能……” “云大小姐,你这是在怀疑我说的是假话?”齐雪很是悲愤,随即看向其他人,“你们都看到了的,不是么?” 说着,齐雪眼泪掉落下来。 平日里的齐雪,像极了高岭之花,今日的齐雪,虽然狼狈,却不失优雅,哭的恰到好处,可怜又好看,让人忍不住心生同情。 “如果……如果云大小姐执意要帮着三小姐,我……今日就自认倒霉,谁让云大小姐你……” 齐雪的话没有说完,只是将脑袋别到了一边,做咬唇状。 其他人看着云雅洁,又看向云七月。 没有人敢说云雅洁。 甚至,没有人会真真的怪云雅洁。 只是,云七月推人下水要是不被惩罚,他们只觉得心中堵得慌。 “云七月,你以为你仗着皇叔,就能够这般的嚣张跋扈不将人命放在眼里了么?”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出声了。 说话的人是谁,云七月不认识。 但是从称呼上看,云七月也知道,对方不是郡主就是公主。 前面的话,云七月都没有反驳,没有吭声。 一来,给云雅洁表现的机会。 二来,齐雪卖力的演戏,卖力的陷害自己,她总得让人家得意一下不是? 但,听了这么多的指责,耳朵也长茧子了。 那么,就到此为止吧。 云七月看向那个不知是郡主还是公主的人,淡淡的道,“我有皇叔仗着,你嫉妒?” “你——”对方怒。 云七月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还有,你说我不将人命放在眼里,那么请问,出人命了么?” 云嘉郡主一听,气得脸通红。 “云七月,你放肆!” 云七月:“我是你皇婶,你对我大呼小叫的,我看放肆的是你自己吧?” 既然叫夜阑绝皇叔,可不就是得叫自己皇婶。 云嘉:“……” 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点水平,云七月并不放在眼里。 然后,云七月走向齐雪,居高临下的看着齐雪。 齐雪见状,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莫名心中升起了恐惧的感觉。 云七月:“我推你入水的?你确定?” 齐雪:“难道不是?”齐雪反问。 云七月随即看向其他人,“你们都看到了?” 那些先过来的人闻言,面面相觑,不知道云七月想要做什么,但是还是点头。 “是的,我们看到了。” “云七月,我们这么多人看到了,你就不要狡辩了。” “……” 又是你一言我一语的。 真是,能动手的时候,为什么要动口? 动口不累的么? 边想,云七月边摇头。 然后,在所有人没有想起来的时候,云七月忽然伸手就去抓齐雪。 齐雪也没有想到云七月会抓自己,所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然后,大家就看到云七月快速的抓住了齐雪的衣领,然后,到了栏杆旁边,直接用力将齐雪往前推。 “啊——” 云七月的动作太快,齐雪现在才反应过来。 刚才是她自己要跳下水的,所以她有心理准备。 但是现在,突然被云七月以这个姿势的按出栏杆外,齐雪心中就忍不住恐惧,就这么叫出声来了。 云七月却看都不看一眼齐雪,看向其他人,“我是这么推的么?” 云七月的眼神很冷,她的动作也太过骇人了一些,所以一时间竟是没有人敢回答云七月的话。 然后,云七月看向云嘉郡主。 “方才,你也说了我推她下水的,那你说,我是用这个姿势推的么?” 云嘉郡主闻言,下意识的想了想,然后摇头,“不是。” 云七月于是换了一个姿势,侧面站着,抓着齐雪的后衣领,往下按,“那是这样?” 云嘉闻言,摇头。 接着,云七月就自己站在栏杆前,看着云嘉,扫向众人,而齐雪在她旁边,当然衣领依旧被她拉着。 “那就是这样了。” 这个时候,是神还原之前她和齐雪的位置的。 于是,云嘉猛地点头,“是的,就是这个姿势。” 其他人被云七月扫过,然后纷纷跟着点头。 因为,他们看到的,就是这样的。 然而,下一刻,云七月发出了灵魂拷问,“那么,请问我要怎么推她下去?” 众人一听,一开始没有想明白。 可很快想明白后,大家的脸色突然就变了…… 第243章 是啊,云七月现在站的地方,要怎么将齐雪推下去。 那些自认亲眼看到的人,此时此刻开始回想他们看到的一幕。 当时云七月的手确实是往前了,可……问题是云七月的前方是跟水面相反的方向啊。 那…… 大家忍不住看向齐雪,眼神有些变样了。 而齐雪刚反应过来,知道事情不太妙,下一刻,她的身子又被云七月调了个位置,腰部再次抵在了栏杆上。 “云七月,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齐雪觉得自己此时此就像一块破布,被云七月东拉西扯,扯得头晕。 尤其,还很没有安全感。 云七月冷眼看了一眼齐雪,然后看向众人,“现在,你们应该知道自己眼多么瞎了吧?” 说完,云七月也不顾那些‘眼瞎’的人心中怎么想的,直接转向齐雪,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看着云七月的笑,齐雪的不由得一颤,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云,云七月,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齐小姐不是说了?”云七月冷冷的开口,“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将你推了下去,那我怎么能够不如你愿呢?” 云七月说话的时候,面上不见丝毫表情,看着非常的骇人。 齐雪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声音也忍不住跟着一起颤抖,“云……云七月,你,你不能……啊——” “扑通——”一声,齐雪再次落水。 所有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云七月,显然都没有想到云七月会当着众人的面将齐雪给推下水。 可,震惊之后,就立刻让刚才下水的婆子再次下水救人。 云七月却在这个时候将那婆子给拦住了。 “云七月,你拦着人做什么?你这是草菅人命。”有人不满。 云七月却看傻子一样看着那人,“她刚才落水这么久都没沉下去,你真觉得她会淹死?” 那人闻言一愣,随即下意识的靠近栏杆,朝着湖面看去。 此时此刻,却见齐雪虽然在挣扎,但是却没有要沉下去的征兆。 这…… 云七月不再理会那人,而是看着水面上的齐雪,“下次再敢陷害我,我依旧会让你愿望成真的。” 齐雪闻言,忘记假装不会水。 而云七月这个时候扫向其他人,“以后,最好别惹我。” 云七月说完,直接离开甲板,没再给任何一人一个眼神。 有人觉得云七月当真无比嚣张,但是有人觉得云七月嚣张的同时,似乎又无比的飒爽。 而云雅洁,看着云七月的背影,神色莫名,让人看不出她是怎样的情绪。 很快,齐雪被打捞上岸。 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各异,齐雪脸色十分难看,什么都没有说,神色阴沉的让画舫里的下人带到了房间去了。 好在,画舫里的服务十分的周到,齐雪不至于没有换洗的衣裳。 只是,齐雪自认自己丢脸了,所以自从进了房间后,就再没有出来。 而很快,画舫就靠岸了。 大家来到了湖心小筑。 此时,小岛上的花开得正好,遍地都是粉色的花树,显得十分的梦幻。 云七月看着这美景,不由得有些叹息。 这么好的景色,却是跟着这么一些人来的,着实是有些煞风景的。 云七月不由得想,要是自己跟皇叔两个人来,会不会岁月静好? 一想到夜阑绝,云七月不由得叹息。 好像,不该来。 陪这些人,还不如陪皇叔,两个人好好地培养感情呢。 不过既然来了,那也没法。 “七月,这湖中央便有温泉池,咱们一同去吧?”云雅洁温和的出声问。 这一来既直入正题的么? 也好。 于是,云七月点头。 然后,云雅洁微笑着看着其他人,“我先带着七月去,你们各自随意。” 这次来湖心小筑泡温泉并非是云雅洁组织的,而是一个薛姓的公子哥组织的。 他家有钱,又对云雅洁有意思……或者说京城的世家公子就没有一个人是对云雅洁没有意思的,毕竟云雅洁出自凰云书院,谁不想得到她的青睐,然后青云直上? 见云雅洁这要去陪着云七月了,一些公子很是不满,但是想着云雅洁维护云七月的模样,又不敢在云雅洁的面前的说什么败了在佳人眼里的形象,于是纷纷不吭声了。 薛公子更是上前道:“待会这边还有诗酒会,云大小姐泡完了温泉,可是要参加?” 云雅洁闻言点头,“自是要的。” 薛公子一听,这才松了口气。 女子和男子泡温泉的地方又不是一处,这泡完温泉之后还能见面那就没什么要紧的。 于是,云雅洁带着云七月离开后,薛公子也对众人道,“这一路疲乏,大家先去泡温泉吧,等泡完了,咱们得好好尽兴。” 在大家都点头之后,薛公子这才带着男子们,往男子那边去了。 而女子这边,大家忍不住看向云雅柔,“云雅洁不是你的亲大姐吗?为什么我瞧着她对云七月更加上心,这泡温泉都不带着你。” 云雅柔心中也很不得劲,不过她也不傻,知道这些人是想要看她的笑话,于是道,“我和姐姐天天都待在一起,现在出来了姐姐多照顾三妹妹是应该的。” 说着,云雅柔朝着云雅洁和云七月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神色莫名。 之后,云雅柔便跟没事人一样,跟着大家一起往女子温泉池那边去了。 这湖心小筑的温泉池是一个坑一个坑的,每个坑之间都有假山石和假山石上的造景作为屏障。 而每个坑的大小都不一样,所容纳的人数也不同。 一般情况下,玩得好的几个人,都会选择一个坑。 而进入温泉池前,就有专门换衣裳的地方。 云七月被云雅洁带进来后,就直接被云雅洁带去换衣裳了。 “七月,咱们一起吧?” 云雅洁拿着轻薄的纱衣,看着云七月,笑得一脸的无害。 云七月闻言,直接拒绝,“我喜欢自己换。” 云雅洁有些失望,“那待会,你跟我一个池子可好?” 怕云七月拒绝,云雅洁忙道,“到时候咱们还能说说话。” 云七月盯着云雅洁,想要从她表情上看出什么破绽来。 第244章 然而,没有。 云雅洁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嗯。”云七月点头了。 然后没什么表情的拿着纱衣,走到了更衣间。 直觉告诉云七月,云雅洁这么大老远的带自己来泡温泉,肯定不会只是泡温泉这么简单。 像她那种站在高处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做一些毫无营养的事情的。 这也是云七月答应跟云雅洁一个池子的原因。 马上就要揭露真相了,说实话,她还是有一些紧张的。 泡温泉的衣裳是专门定做的,里面是裹胸长裤,外面是清透的纱衣,便是几个女孩子在一起泡温泉,也不会让人觉得尴尬的那种。 云七月穿上纱衣后,下意识的朝着镜子看了看。 然后,云七月微微顿足。 模糊的镜面上,依稀能够看到后肩上有个红色的胎记。 镜面太过模糊,以至于胎记的形状看不真切。 云七月微微蹙眉,却也没有多想。 更衣室和温泉池还有一点的距离,所以出去之前,云七月是披上了自己的外衫。 此时云雅洁已经换好了衣裳,看着云七月一眼,神色不明,很快带着笑意与云七月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温泉坑前。 坑大概直径三米,假山石造景很是不错,加上微微的水雾,倒是很有意境。 云雅洁没有立刻下去,而是目光落在云七月身上。 云七月开始脱外衫,云雅洁的视线却一直落在云七月身上,让云七月想要不察觉都有些困难。 云七月微微凝眉,此刻,她似乎明白云雅洁想要做什么了。 然后,脱外衫的动作变得干脆。 云雅洁看着云七月后肩那红色胎记后,脸色的神色便僵住,眼底闪过诸多情绪。 “七月,我想起来有东西忘记拿了,我先去拿。” 云雅洁说着,也不管云七月回应没有,立刻离开。 云七月看着云雅洁离开的背影,眸色幽深。 云雅洁今日的这些行为,似乎是为了她身上那个胎记。 她要看她的胎记能有什么目的? 莫不是,要确认自己的身份不成? 云七月总觉得有哪里被她给忽略了,可一时间却是想不起来,眉头狠狠地蹙起。 而另一边,云雅洁离开温泉池后,脸上之前的无害全部散尽,只有一脸的狰狞。 阴沉着一张脸,云雅洁进了一个房间。 “如何?”房间里,一个男人沉着一张脸看着云雅洁。 云雅洁:“她的身上有胎记,她是云七月。” 说完,云雅洁面色再次狰狞,“她居然就是云七月,她怎么可能是云七月?她怎么可以是云七月?我明明给她……” 云雅洁摇摇头,脸上狰狞,眼里有着不可置信,“不,她该死的,她应该死了的,她不可能还活着的。” 男人看着云雅洁失控的模样,眸色微沉,冷声警告,“洁儿,你失态了。” 云雅洁猛然回神,瞳孔微缩,然后才恢复了冷静的模样,对着男人,一脸恭敬,“老师,对不起……” 却原来,这个男人竟是云雅洁的老师。 此时,男人正坐在黑暗中,依稀能够看得出他四十左右的年纪,眸色沉沉,身上透着一种阴沉冷意。 云雅洁冷静下来之后,脸上又有一些着急,“老师,您不是说过,要是云七月不死,今年便是我的大劫吗?我先前好不容易求得那药,按理说云七月她必死无疑,可云七月她非但没死,反倒是不傻了,老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要真是云七月,那我……” .云雅洁有些慌乱,早在之前老师说她有大劫后,她的心就没定过。 尤其,看着明明应该死了的云七月好端端的时,她就更加慌了。 一开始她还想着云七月是假的,是被人冒充的,可当看到她后背的胎记时,所有的侥幸心理都成了空。 男人闻言,语气冷淡,“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云雅洁:“师父,你……” 男人抬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 “急什么?今日你竟然将她引来了这边,便能够叫她有来无回。” 云雅洁闻言,惊喜的看着男人,“老师……” 男人抬眼看了一眼云雅洁,“你当我跟你几位师兄过来是为了什么?” 云雅洁一听,安心了。 云雅洁跪下,真心感谢,“谢谢老师。” 云七月在温泉池待了一会儿,终是觉得不对劲,见四下无人,便从空间中拿出了衣裳,将身上的泡澡的衣裳换下之后,便悄然地离开了温泉池。 就在云七月离开不久,温泉池边便出现了几个青衣人。 只是青衣人四下张望,却并不见云七月的身影,不由得蹙眉,“是这里吗?是不是咱们弄错了?” “去问问师妹就知道了。” 前头说话的人点点头,接着便有人闪身离去。 而很快,离去的人便带着云雅洁出现了。 云雅洁看着空荡荡的温泉池,蹙眉,“人呢?” 说完,云雅洁脸色不是很好,“她一定是逃走了,你们快点将她找到。” 早知道这样,她刚才就应该直接对云七月下手了。 如今,云七月不见了,倒叫她心中更加的慌张了。 云七月其实一开始并没有离得太远,所以她是看着那些人去了她所在的的温泉池的。 也是这个时候,云七月几乎能够确定云雅洁也是要自己的命的人。 至于为何这么迂回……想到她身上的胎记,云七月几乎可以肯定云雅洁先前是在怀疑她的身份。 只是,在云家所有的人都已经不觉得她是假的的情况下,云雅洁为何会觉得她是假的? 云七月的眸色微凉,心中忽然就有了一种猜想。 不过,云雅洁带来的那些人一看就不简单,她现在也不是多想的时候。 所以,云七月在云雅洁来之前,便悄然隐去。 有人的地方很容易暴露目标,所以云七月尽量是避开人走。 以至于,云七月越走越偏。 这个时候,云七月忽然发现了一座比较神秘的建筑。 之所以说神秘,是因为这建筑比起前面更加巍峨壮观,但是却很安静,没看到有人。 这种安静,给这个建筑带来了神秘的气息。 “去那边看看——”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第245章 听到声音越来越近,云七月想了想,还是钻入了那个神秘的建筑里面去了。 进去之后,外面的对话声越来越清晰,“这边没人,会不会进去里面了?” “咱们要不要去里面看看?”有人提议。 “老师上这之前就跟咱们交代过了,这里头最好不要靠近。”有人提出相反意见。 “咱们可都是凰云书院的,别说这里头瞧着空空的没人,就是有人,小小的东临国,谁还敢跟咱们凰云书院作对不成?” “就是,这万一云七月就在里头,咱们岂不是寻了个空?” 一时间,一行人开始统合意见了。 而云七月没有继续听下去,而是转身进入了建筑物里面。 只是,云七月并未发现,等她进去之后,所有的景象都变了。 她只知道,自己推开门之后看到了一条很长的长廊,长廊仿佛没有尽头,但是,云七月还是走了进去。 她能够察觉到这个建筑与众不同,所以,她也好奇长廊的尽头有什么。 而门口那些人,终究因为来自凰云书院而太过自负,所以最终纠结了一会儿,他们还是踏了进去。 只是,他们所见和云7月所见却是完全不同。 云七月推开门之后,看到的是一条长长的长廊,而凰云书院那些人推开门后看到的却是一片阴森森的场景。 才一进去,他们就吓得够呛。 自然而然的,他们想要退回去。 毕竟进入凰云书院的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非富即贵,进了凰云书院后,更是高高在上,俯视众人。 说白了,便是他们再厉害,他们也还是养尊处优的代表。 只是,开门转身后,他们却发现天都黑了。 “怎么回事?天怎么黑了?” 有人慌张的问。 这个时候还没到正午,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天黑? 而很快,他们发现,外面的景象和他们来时看到的也不一样了。 入目的一切,都带着阴森恐怖。 身前,身后,都是漆黑阴森,甚至他们还能够听到奇奇怪怪的声音。 有些胆子小的人,一下子就崩溃了。 可偏偏,他们发现,他们根本逃不出去。 明明,门就在那里,可是对他们来说,却是有着千里之隔,怎么都碰不到…… 而此时,云七月终于走到了长廊的尽头。 长廊的尽头是一扇门,门里面有什么云七月完全不知。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云七月自然也不会退缩,手下意识的就去推开了房门。 雾气,随着门被推开,涌了出来。 云七月只觉得眼前一白,然后下一刻眼前的场景就完全变了。 粉色的桃花无边际,笼罩在雾气里。 面前有一温泉池,池子不是很大,却很美。 为何说很美? 因为这个温泉池是在桃花林中间,飘落的桃花花瓣如同粉色的雨一般飘落,落在了温泉池里,温泉池都成了粉色。 最重要的是,此时此刻,温泉池里,还有一个样貌绝美的男子,光着上身,坐在池水里。 粉色的世界,让这男人更是增添了几分的绝美和魅惑,如同桃花仙子一般,让人移不开视线。 而这个绝美的男人,云七月还认识。 “……师父……” 没错,温泉池里面坐着的人,正是九渊。 云七月有一种感觉,就是九渊故意坐在那池水中等着她来,然后……勾引她。 有前车之鉴,云七月不得不这样怀疑。 讲真,九渊长得极好看。 至少是她喜欢的类型,就戳中了她的点上了。 若非当初选择了夜阑绝,管他九渊是不是师父,扑倒就完事了。 但,现在她可是心中有人的……所以,云七月喊完九渊后,就非常艰难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移开视线之后,云七月的心中忍不住叹息。 她要是个渣女海王就好了,这样她可不就能够坐拥美男了么? 可惜,她骨子里却又比较尊崇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只能跟九渊这个极品美男说拜拜了。 心痛! 云七月一边想着,一边转身准备走。 然而,九渊却出声了,“来都来了,何不一起泡了再走?” 赤果果的邀请。 云七月面无表情的转身,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九渊,“别再开这种玩笑。” 有什么办法? 九渊颜值在线,她怕自己有一天真成了渣女了。 所以,她准备从源头杜绝。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从云七月的那故作冷硬的表情里,他似乎发现了些什么,不由得勾唇。 缓缓地,夜阑绝从池子里起身,花瓣一点都的浮动,一些粘在了夜阑绝的身上,让此时邪魅的他身上,更多了几分的禁欲感,尤其,配上那完美的身材。 可此时此刻,不知为何,云七月脑海里却是在想:他下身穿了没有? 莫名的,云七月想要转身而逃。 可心中想逃,脚步却是稳稳地,并且眼睛也忘记要移开。 而等九渊从池水里站起来,露出下身白色的沾了水的长裤后,云七月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忍不住被那结实的大腿给吸引。 此时,那白色的裤子因为湿了,所以粘在腿上,露出了九渊那坚实的腿部肌肉线条。 不得不说,宽肩窄腰人鱼线,浑身每一处都有着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的九渊,身材也是无可挑剔。 “好看么?” 磁性而又充满魅惑的声音,在云七月的耳边响起。 云七月回神。 想到自己方才竟然专心的看九渊的身材看得回不过神,云七月有些尴尬,但是面上丝毫没有显露出来。 面无表情的再上下扫了一眼九渊,云七月声音很诚恳的道,“好看。” 实事求是,没必要撒谎。 极品,就是如此了,连想要吹毛求疵都难以做到。 夜阑绝闻言,心情很好。 现在看来,七月不仅是喜欢他的脸,还喜欢他的身材,更加喜欢他这个人的内在。 嗯,七月当真很喜欢自己。 等两人成亲了,他就让她掀开他的面具。 到时候,七月必定惊喜。 思及此,夜阑绝的心情更好了,唇角的笑意便没有任何的压制,弧度更大。 云七月:“……” 闪瞎眼。 第246章 “这桃花温泉这么难得,你当真不下来陪本座一起泡泡?”夜阑绝用他充满蛊惑的声音道。 云七月,“……不用。” 说完,云七月干脆的转身。 只是,才刚转身,云七月就感觉到了鼻子上有热流。 伸手一碰,云七月看着手上的血,满脑门的黑线。 她……太没出息了吧? 不……她一定是上火,才不是因为看九渊才这样的呢。 云七月想着,快速的跨出门外。 只有一个想法:决不能让九渊知道她流鼻血了,否则指不定要被怎么解读呢。 云七月走了没几步,发现眼前的场景变了。 眼前,不再长廊,而是一个大厅。 云七月:“……” 处理了鼻血后,云七月转身,却见九渊已经穿上了他的绯红色衣裳,正坐在他身后,悠闲的品茶。 什么桃花林,什么温泉池,仿若都是她的幻觉。 云七月:“……” 她绝不承认这是幻觉。 她怎么可能幻想九渊沐浴?要幻想,也该是幻想皇叔…… “你是真的还是假的?”云七月看着九渊,有些戒备。 别眼前的九渊也是幻觉吧? “要不,你自己过来验证一下?”夜阑绝好笑的看着云七月。 云七月微微蹙眉,只简单的想了想,然后非常干脆的上前。 走到了九渊身边,站了几息,见九渊还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并没有消失,便伸手去碰九渊。 嗯,脉象有,并且身体状况也附和。 所以,是真的。 得到了这个结论后,云七月后退两步,移开了视线。 莫名的,有种小尴尬。 觉得自己方才验证的行为有点小幼稚。 “这是阵法。”夜阑绝出声。 云七月一听,立刻看向九渊。 禁地那儿阵法她倒是遇到过不少,每一样都很神奇,也很真实。 这次的也一样。 但,这又是什么阵法? “啊——” 忽然,一道惊恐的声音出现,然后云七月下意识的朝着那声音的出处看去。 便见几个男人,全都围在一起,个个满脸的惊恐的看着他们眼前,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云七月:“……” 要是没看错,他们看的方向就是自己吧? 她很可怕? “你别动!”其中一个男人喊。 云七月:“……”她没动。 “你不要过来!”另一个人喊。 云七月:“……”她没有动,更加没有打算过去。 所以,这些人是见鬼了吧。 云七月不知道的是,对面那些人,确确实实是见鬼了。 并且,在他们的眼里,他们跟鬼怪周旋了很久很久,此时就算是他们中间的胆子不小的人,也完全吓到心力交瘁了。 云七月很清楚,这些人是要来追杀她的。 可,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云七月下意识的看向九渊。 夜阑绝此时正看着那几个男人,眸色冰寒,带着凛冽的杀意。 恰好这时候云七月看了过去。 莫名的,云七月觉得此时的九渊无比的眼熟,就好像……云七月的脑海里出现了夜阑绝的模样。 皇叔眼神冰寒的时候,就跟现在的九渊很像。 这已经不是云七月第一次发现这点了,这让感觉向来敏锐的云七月心中多了几分的狐疑。 难道…… 感觉到了云七月看向自己,夜阑绝收回视线,正好就看到了云七月眼里的狐疑之色。 夜阑绝:“……” 这是,终于将九渊和自己联系在一起了? 夜阑绝不动声色,面上没有心虚,只有平静。 同时,夜阑绝开始给云七月解惑,“这里的阵法,名为虚幻,根据设置阵法的人的心意变换情景。” 夜阑绝的话,很快让云七月转移了注意力。 根据设置阵法的人的心意变换情景? 那…… “你是设置阵法的人?”云七月问。 夜阑绝没否认,只笑。 云七月下意识的看向那几个原本要追杀自己的人,想了想,还是问道,“那他们看到了什么?” 夜阑绝:“……大概是,最让人害怕的那些东西吧。” 说完,夜阑绝问,“你要不要看?” 云七月:“……不用。” 她没有自虐倾向。 不过…… 云七月走向那几个人,忽然,她有了一个主意…… 云雅洁此时此刻,简直是要将地面踏出一个坑来了,可是这么久过去,却依旧没有半点的消息。 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匆匆跑来。 “云大小姐……” 云雅洁蹙眉。 朝着她跑来的人是一个丫鬟,她不认识。 不过,很快的,云雅洁收敛了神色,看向那丫鬟,“有什么事情吗?” 云雅洁以为是薛公子他们叫来的。 算算时间,此时此刻大家应该都泡完温泉,该是找她的时候了。 不过,对于那些人,云雅洁是半点的兴趣都没有。 不过是一些仗着家里有点能耐的公子小姐罢了,她还不放在眼里。 所以,她不打算再去会那些人。 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除掉云七月更让她上心了。 只是,那丫鬟完全不知道云雅洁心中所想。 所以,在听到云雅洁的话后,便道:“是云三小姐……” “我三妹妹怎么了?”云雅洁一脸的急切。 云七月,是被他们解决了,还是…… 云雅洁屏住呼吸,看着那丫鬟。 而那丫鬟,似乎是被云雅洁的表现给吓到,半晌说不出话来。 良久,才磕磕巴巴的道,“云,云大小姐,云三小姐她……她闯入了岛主的宅子,岛主现在很生气。” 岛主? 云雅洁一愣。 老师说过,这里的岛主不好惹,也不能惹。 思及此,云雅洁看向丫鬟,脸上有些着急,“那我三妹妹,她现在怎么样了?” 丫鬟低头:“岛主说,要让云三小姐留下来,给他当几日的丫鬟。” 云雅洁:“……” 就这? 老师说过,这里的岛主不好惹,让她不要随便闯入那边的地盘。 可,云七月闯入了,竟然不是要被处死,而只是当几天的丫鬟? 不,不行。 只要云七月活着一天,她就无法安心。 云七月要是不死,对她来说就永远是一个威胁。 所以,云七月她必须死。 既然云七月闯入都没事,那她应该也不会有事吧? 思及此,云雅洁脸上的担心就更多了,“我三妹妹怎么能给人当丫鬟呢?这样吧,你给我带路,我去找岛主求求情,你看如何?” 不管怎样,她都必须将云七月给解决掉。 这次,她一定要亲眼看着云七月咽气才行。 第247章 云雅洁到了岛主的宅子门口。 不知道为何,才刚到门口,云雅洁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慌张。 云雅洁想转身就走。 可,一想到云7月就在里面,云雅洁就又挪不动脚步了。 不行,她不能走,她要是走了,岂不是就要错过这么好的对付云七月的机会了。 终于,想要云七月死的想法占据了上风,云雅洁走了进去。 只是,才刚走进去,云雅洁就愣住了。 她的眼前,出现了几个恶鬼。 那几个恶鬼,正凶狠的朝着自己攻击过来。 让人意外的是,云雅洁并没有吓得尖叫,也没有转身要逃。 云七月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挑眉。 难不成,云雅洁不怕这些东西? 云七月正想着让九渊弄出点别的东西来的时候,却见云雅洁动了。 看着弱不禁风的云雅洁,竟是直接从头上抽出了发簪。 那发簪,又长又锋利,一看就是当利器用的。 然后,云七月就看到,云雅洁直接朝着一个‘鬼’刺去,那动作快,准,狠,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一看就不是没沾过血的。 当所有鬼倒地的时候,云七月看着云雅洁的神色很冷。 “装神弄鬼。”云雅洁很不屑。 在她看来,大白日撞鬼,简直是小儿科了,不然这世上哪里来的鬼。 只是,才评论完,云雅洁就发现,她眼前的鬼有了熟悉的面孔。 那些,不正是学院里的师兄弟么? 云雅洁原本冷漠的神色,瞬间就变得惊悚起来。 要知道,这些师兄弟各个来头不小,可现在,他们却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云雅洁想到后果后,便要转身。 她怕了。 只是,转身之后,她却没有看到门。 在她的身后,竟是飘着无尽的孤魂野鬼。 有了之前的经历,云雅洁一时不敢下手了。 这个时候的云雅洁还没有觉得害怕,还只当这一切只是装神弄鬼。 可是很快的,云雅洁察觉到了不对劲。 天色越来越暗。 眼前的鬼怪越来越多,并且还伴随着阴风阵阵。 云雅洁:“……”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一点点的冒出来。 这些,云雅洁尚且还能应付。 可很快的,长着鬼脸的爬虫之类的东西出现了。 接着,就是长蛇…… “啊——” 终于,云雅洁害怕得尖叫出声。 看着云雅洁吓得快要崩溃的模样,云七月很是满意。 可惜的是,云雅洁看到的东西,她看不见。 因为九渊不要她看。 云七月看向九渊,一脸的‘看吧,我就知道’的模样。 她刚才建议让云雅洁看到蛇爬虫之类的东西,想必云雅洁现在吓得不行,就是因为这些东西的缘故吧。 毕竟,有不怕鬼的女人,却很少有不怕爬虫和蛇的女人。 “嗯,七月最厉害。”九渊不吝啬的夸赞。 云七月:“……”一个眼神过去就被夸了,感觉有些奇怪…… 不过,云七月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目光再次的落在了云雅洁的身上。 在云七月的视野里,云雅洁就只在院子里四处乱跑,然后原地跳脚,满脸恐惧。 嗯,看着有点滑稽。 不过,毕竟就一个人在‘演’,云七月很快就从津津有味变为无聊。 直到,云七月觉得云雅洁的状态差不多了,才看向九渊,“师父,我有问题要问她。” 九渊闻言,点点头。 “云雅洁——”一道鬼里鬼气的声音传入了云雅洁的耳朵里,云雅洁忍不住浑身一个哆嗦。 不过,云雅洁发现,那些鬼怪爬虫长蛇,停下了。 云雅洁心有些颤抖,抬头看向声音的出处。 入目所见,是两个鬼王并排的站在一起。 其中一个应该是女鬼的,下面是蛇的尾巴…… 云雅洁:“……” 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云雅洁甚至都不敢朝着那女鬼的下身看去。 此时,她的情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云雅洁,你为何要杀云七月?”云七月问。 此时此刻的云七月,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云雅洁的眼里,就是一个有着蛇尾巴的鬼里鬼气的鬼王。 云雅洁一听,思绪有了几分的清明,看着云七月的眼神中带着几丝的戒备。 看出云雅洁的戒备,云七月一笑,“不回答我的问题,那就扔进蛇窟吧。” 云七月话音落。 云雅洁的面前,就真的出现了一个蛇窟。 蛇窟里面,很多的蛇。 每一条蛇都是一张鬼脸,看着无比的恶心骇人。 而她的脚,此时此刻正被一条蛇给缠住。 云雅洁吓得刺向一条蛇。 那条蛇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在那条蛇的伤口上,却又长出了两条蛇。 云雅洁:“……” 两条蛇缠上了云雅洁的腿,接着,三条,四条,五条…… 这些蛇的目标就是将云雅洁给朝着蛇窟扯。 一开始,云雅洁还能抵抗这些蛇的力量,可是很快,蛇的力气越来越大了。 “云雅洁,你说是不说?” 鬼里鬼气的声音再次响起。 眼看着自己要掉入蛇窟,并且此时蛇的蠕动,让一具人形的骨架满满的露了上来,云雅洁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场,顿时心中防线崩塌。 “我说,我说,你快点让这些蛇离开,快点——”说到最后,云雅洁几乎是用喊的了。 可见,此时的云雅洁是多么的恐惧。 豁!果然是蛇呀。 云七月看向九渊。 九渊点了点头。 云雅洁的情况明显没有那么惊恐了的时候,云七月知道,那些‘蛇’应该是暂时放过了云雅洁的。 如同云七月所想,那些蛇此时此刻真的散开了,只是一个个的都虎视眈眈的看着云雅洁。 “你为什么要杀云七月?”云七月再次问出口。 今日既然有这个机会,事情她自然是要弄清楚的了。 “因为,云七月挡了我的命格,她必须死!”云雅洁有几分咬牙切齿的说着,眼里满满的全是恨色。 云七月:“……”这叫飞来横祸?还挡了她的命格? 骗鬼吧? 云七月不信。 “你若是不说真话,我就只能让我的蛇老弟来好好的伺候你了。”真以为她什么话都信的? 第248章 见那个鬼王不信,还要让她的‘蛇老弟’伺候自己,云雅洁简直吓得要魂飞了。 “是真的,我老师说,云七月只要活着,我就得死,说云七月就是来克我的,有云七月在,我就永远成不了最尊贵的女人,这次我回来家里发生的一切也都跟云七月有关,所以,她必须死。” 说着的时候,云雅洁脸上带着杀气。 云七月:“……” 云雅洁这样的真情流露,云七月自然不会怀疑她说的话了。 但是,就因为这个原因要杀她…… 云七月看向九渊,“师父,把阵法撤了吧。” 九渊看了一眼云七月,随即轻轻点头。 云七月本来还想看看九渊要如何撤掉阵法,正专注的看着,却见的九渊一挥手,然后……没了? 云雅洁眼前的鬼声和阴风都散去,黑暗也成了光明,云雅洁微微愣住。 眼前的场景,就很是平常,一个很大的院落里面。 唯一不变的是,那几个一开始被她杀了的鬼……那些尸体还在,就是她的同门师兄弟们。 云雅洁:“……” 忽然的朝着方才女鬼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了云七月,“云七月,是你搞的鬼?” 云七月,“是我又如何?” 云雅洁一听,眸底杀意一闪而过,接着蹙眉,一边朝着云七月靠近,一边紧张的道,“七月,你是不是对姐姐有什么误会?你听我说……” 云雅洁两种形象转变的非常的快捷,比川剧变脸还要快速。 云雅洁不是那种白莲花类型,就是特别会演,仿佛演已经深入骨髓的那种。 一边说着,云雅洁还一边朝着云七月靠近,脸上的担忧恰到好处,“七月,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你进了岛主这里的时候,我是多么担心你。” 云雅洁说完,然后下意识的朝着云七月身边那个男人看去。 毕竟,云雅洁的心思一直都在云7月身上,所以根本没有去在乎她身边的男人。 只是话赶话的说到了岛主,所以云雅洁才忽然的想到了这一茬看向夜阑绝。 当视线落在了夜阑绝的脸上的时候,云雅洁愣住。 好俊的男人。 在凰云书院,各种好看的男人不是没有,可是,没有哪一个能够跟眼前的男人相提并论。 这个男人,她要了。 云雅洁想着。 不过,现在,她必须先把云七月解决掉。 想着,云雅洁用她最好的仪态,朝着夜阑绝行礼,“这位公子,你就是这里的岛主么?我听闻我妹妹误闯了这里,实在是抱歉。” 说着,云雅洁又道,“如果实在是需要有人留在这赔罪,我愿意代替妹妹……” 她就不信,以她这样的样貌和条件不能将这男人勾到手。 只是,这之前,她必须先解决了云七月。 然而,夜阑绝却看都不看一眼云雅洁,眼角余光都没给她。 什么丑玩意儿也能在他面前蹦跶?污眼睛。 云雅洁不知道夜阑绝心中所想,可是夜阑绝冷漠的态度,却是让云雅洁越发的有了征服欲。 云雅洁的一双眼睛,此时此刻几乎是黏在了夜阑绝的身上。 云七月都没眼看了。 她知道自己的师父九渊好看,可云雅洁不至于这样吧? 莫名,心中很有些不爽。 云七月觉得,这个时候她有必要提醒云雅洁自己的存在,“我说云大小姐,我有让你代我赔罪了么?刚才还一副要杀我的样子,现在就装着亲密,就算你不嫌膈应,我都觉得膈应的不行了,所以……” 见云雅洁朝着自己看过来,云7月毫不客气得道:“你能闭嘴吗?” 云雅洁:“……七月!” 颇有几分的咬牙切齿。 云七月的眼神,也很冷漠。 “之前,我中的毒,是不是你下的?”云七月冷冷的看着云雅洁,质问。 刚醒来的时候,她的致命一击不是云雅柔的那一刀,而是身上那莫名其妙的毒。 之前,她还想不起来是谁会给自己下那个毒,现在她觉得,云雅洁很有这个嫌疑。 云雅洁没有想到云七月会这样问,一时间有些愣,张口就要否认。 但是,当对上云七月那眼神的时候,云雅洁忽然就改了主意,“是我又如何?” 不演了。 云七月动了。 “不如何。” 一步步的朝着云雅洁靠近,“但是,场子我是要找回来的。” 说着,云七月直接朝着云雅洁出击。 云雅洁不同于云雅柔,云雅柔尚可慢慢的玩儿,但是云雅洁不行。 因为,云雅洁的背后有凰云书院,不解决,就很麻烦。 云七月对云雅柔,那就不存在轻敌。 她也不会轻敌。 因为云雅洁方才的杀人的狠厉手段,她是看的清楚明白的。 两个人,很快就斗在了一起。 夜阑绝看着,也没有帮忙的意思。 不过,在云七月对付云雅洁的时候,夜阑绝招来了属下‘鬼面人’,吩咐了一句话,“凰云书院的,全部抓来。” 鬼面人立刻消失,全程,云雅洁和云七月都没有发现。 因为,两个人都想着将对方弄死。 只是,云七月很快发现,云雅洁有一种她所没有的力量。 几乎是瞬间,云七月能够想到了一个词:灵力。 在灵力面前,云七月有点弱势了。 “将丹田内的气,集中到手上,默念口诀。”这个时候,九渊的声音出现在了云七月的脑海中。 云七月:“……” 一边抵挡云雅洁的招式,云七月一边按照九渊的话去做。 然后,很快的,云七月感觉到指尖清清凉凉。 下意识的,云七月将那力量朝着云雅洁甩过去。 云雅洁一个不防,被云七月更加纯正的灵力给打到,‘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云雅洁一脸惊讶的看着云七月,“你,怎么会?” 云七月怎么可能有灵力的? 不过很快的,云雅洁眼底有阴霾一闪而过。 她的手上,忽然的就多了一抹黑气,并且,越积越大。 然而,这一幕,云七月看不见。 或者说,云雅洁手中的黑气,云七月根本看不到。 云七月走到云雅洁身边,准备给云雅洁最后一击。 不是她们两个人之中只能活一个吗? 那正好,她还没有活够,所以,云雅洁自然就得死了。 “找死——” 第249章 就在云七月准备对云雅洁出杀招的时候,身后九渊冷沉的声音传来。 云七月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九渊的身影已经到了云雅洁身前,手放在了云雅洁头顶一拳头距离的地方。 云七月看着云雅洁的面容开始扭曲,眼神惊恐痛苦。 很快,云雅洁倒地了,睁大眼睛,死不瞑目的那种。 云七月:“……” 她表示,她根本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夜阑绝回头,看云七月一脸懵的模样,好气又好笑的伸手揉了揉云七月的脑袋。 云七月微怔,然后伸手就将九渊的手拍掉了。 方才那瞬间,她觉得自己是宠物。 “刚才发生什么了?”云七月问。 她不傻,九渊既然之前都没有打算出手,最后关头却直接出手了,明显是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闻言,夜阑绝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云雅洁,“她刚才准备用禁术。” 云七月一听,这才知道若非九渊,自己可能就完蛋了。 云七月内心有些凝重,开始反思自己。 上辈子,她可以说是能力出众无敌手,就造成了她如今凡事都敢试一试的个性。 是狂妄,是自信,可也是轻敌。 就好比这一次,就算她有空间系统加持,未必会真的出事。 但是,同样的,凰云书院的人不弱,甚至云雅洁都不简单。 灵力,她很陌生。 而禁术,她更是不知。 她的轻敌,若非遇到九渊,或者…… 直到这一刻,云七月才有了,这个世界与她所认知的是不太一样的。 这个世界,远远比她所知道的还要神秘,还要强大。 “师父,谢谢你。”云七月向九渊道谢,无比的真诚。 九渊看着云七月,心中也明了云七月是个怎样的心思,便接下了云七月的道谢,淡淡的道,“往后,多小心。” 云七月点头。 这个时候,两个鬼面人出现了。 他们的手中还拎着一个大麻袋,从麻袋的形状能看得出,里面是一个人。 因为九渊吩咐的时候云七月并不知道,所以云七月看着两个鬼面人拎着一个麻袋进来,云七月有些诧异。 不过,云七月当九渊有事情要处理,于是准备告辞,“那我先走了。” 毕竟,人家要处理私事,她在这不合适。 夜阑绝看了一眼云七月,淡淡的道:“你先留下。” 云七月虽不解,但是还是驻足。 很快的,鬼面人将麻袋解开。 一个中年男人被露了出来。 那男人此时手脚被捆住,嘴也被堵了,此时正一脸愤恨的瞪着云七月和夜阑绝。 尤其是云七月。 云七月:“……”她觉得自己有些无辜。 这完全是天降灾祸啊。 九渊可以作证,她真是什么都没做的。 所以,这个人跟着他做什么?她又不认识他。 “他就是云雅洁口中的那个老师。”夜阑绝给云七月解惑。 随即,看向那中年男人,眸色微眯,“钟海,本座说的可对?” 中年男人大概是没想到夜阑绝会叫出自己的名字,眼神里透着一丝诧异。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会知道他? 而且,他的属下竟然还能将他抓住,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钟海这才察觉到了不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钟海有了一种猜想。 只是,他的嘴巴被塞住了,只能‘啊啊’出声,根本就不能开口说话。 夜阑绝见状,朝着鬼面人示意,鬼面人见状,便将钟海嘴里的布给拿掉了。 “你……”钟海难以置信的看着夜阑绝,“你是鬼煞阁的阁主?” 寻常人并不知道这湖心小筑背后是谁,但是他却知道,湖心小筑跟鬼煞阁有关。 而之所以选择在湖心小筑对云七月下手,那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的缘故。 毕竟,鬼煞阁是不会管旁人的闲事的。 可是,除了鬼煞阁的,谁又能耐他如何? “你还不配知道本座是谁。”夜阑绝一脸的冷漠,丝毫不将钟海放在眼中。好 也正是因为这点,钟海越发的确定了夜阑绝就是鬼煞阁的阁主了。 一时间,钟海心中有些发慌。 鬼煞阁的阁主,为什么会管云七月的闲事,他跟云七月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钟海想到了那个传言。 难不成,云七月嘴里的那个神仙师父,就是鬼煞阁的阁主? 钟海思绪混乱的时候,云七月正在蹙眉。 她怎么觉得钟海的声音很耳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正想着的时候,云七月忽然想到了什么,视线再次落在了钟海身上。 钟海的声音,不就是徐氏口中的那个‘阿郎’么? 可,那个阿郎不是死了? 想着,云七月开始仔细回想之前的一切。 当时,徐氏的表情有异样,就好像…… 忽然,云七月眯眸。 “你是徐氏的那个男人。”云七月语气中带着肯定。 没错了。 这个钟海,肯定是徐氏的那个男人。 当时徐氏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应该是发现了那个男人有异样。 云七月说出这个结论后,钟海看向云七月,眸子里带着杀意。 九渊这个时候开口了,“他可不只是徐氏的男人。” 云七月一听,下意识的看向九渊,却见九渊朝着地上的云雅洁的尸体瞥了一眼,随即厌恶的别开了视线。 云七月:“……所以,云雅洁堕胎几次,也是因为你?” 给云雅洁把脉的时候,觉得云雅洁的经络脉象很是不同,鬼手给她大脑反馈的数据是,云雅洁曾经多次堕胎。 至于经络问题,鬼手得不出结论。 不过,云七月猜测,跟九渊说的禁术应该有关系。 似乎是被揭穿了龌龊,钟海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可,看着钟海的脸色变化,云七月就更觉得恶心了。 母女共情人,女儿甚至还为他多次堕胎,并且,这人还是云雅洁的老师,真恶心。 她都要怀疑云雅洁去凰云书院的缘由了。 夜阑绝坐回了位置上,对着云七月道,“你过来,本座还有问题要问他。” 云七月闻言,乖乖的坐在了九渊旁边的椅子上,看着钟海。 直觉告诉她,九渊这次要问的,应该跟自己有关。 第250章 “谁让你对付云七月的?” 果不其然,云七月听着九渊开口了。 钟海直接别开眼,“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只是,钟海的手却紧握成拳头。 凰云书院就算是厉害,可,却根本不能跟鬼煞阁抗衡。 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十分不妙。 夜阑绝并没有跟钟海废话,直接抬眼看向自己鬼面人。 一个眼神,鬼面人当下会意,上前就对着钟海的脸挥拳。 一拳头下去,钟海掉了两颗牙,一嘴的血。 钟海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会被这样粗暴的对待,眼里充血,满是愤怒。 缺了牙齿的他,要怎么在凰云书院立足? 然而,还没等钟海反应过来,一拳头再次打在了他的脸上,这一次是打在了他的鼻子上。 力道之大,让钟海脑中一片嗡鸣,鼻子上更是疼得钟海眼泪花出来了。 接着是眼睛。 鼻子上的疼痛还没有让钟海反应过来,他的眼睛就受到了暴击。 钟海觉得,眼球要爆了。 疼。 云七月看着钟海,只觉得他是真的很凄惨。 她相信,九渊这样的人,逼供一个人可能有更好更厉害的方法,但偏偏,他选择了这个最是简单粗暴的法子。 啧啧。 有时候,肉体上的疼痛,确实更难让人撑下去。 这么一拳头一拳头的,也确实是折磨人。 尤其,对于钟海这种惯会养尊处优的人。 谁能够想得到,有些高高在上的人,其实最怕的是疼痛。 “师父,我有个法子。”云七月忽然来了兴趣。 果然,有时候欺负坏人,还是简单粗暴的爽。 她看着就爽。 钟海现在眼睛有些看不见,但是耳朵却听得到。 并且在疼痛加持的情况下,钟海觉得,自己的听觉更灵敏了。 当听到云七月脚夜阑绝师父的时候,钟海的心都在颤抖。 师父,果然,云七月的师父就是鬼煞阁的阁主! 难怪之前的种种都失策了,原来全都是因为鬼煞阁。 而云七月接下来的话,让钟海心继续颤抖。 云七月说,“师父,我有一种药能够让人的痛觉增加数十倍,既然这位钟老师的骨头这么硬这么不怕疼,要不就让他试用?” 钟海:“……” 夜阑绝:“好!” 钟海:“……不,不用了,我,我说……” 他最怕疼了。 云七月冷眼看着钟海,警告,“我师父可不是什么普通人,你要是说了假话,那药还是得让你试试的。” 钟海:“……不敢。”谁让他最怕疼的呢? …… 云七月走在路上,神色凝重。 钟海什么都交代了。 但是九渊还是没有放过钟海,直接让鬼面人带去鬼煞阁了。 只是,她的心情很沉重。 虽然云雅洁说得,不是她死就是她亡这句话最终是实现了,但是根本就没这一回事。 云雅洁,不过是一个幌子。 云雅洁知道的,不过是钟海骗她的罢了。 钟海的目的,就是为了不是借云雅洁的手除掉她罢了。 把两个人的命格联系在一起,不过是钟海的把戏。 云雅洁,在旁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存在,最终不过是一个高级的棋子。 只可惜,这枚棋子,遇到了一个九渊,就只能死不瞑目了。 而她自己跟钟海也是无冤无仇,就算是徐氏想要除掉自己,钟海也犯不着淌这个浑水。 根据钟海说的,他是听令行事。 听谁的命令呢? 钟海听的,乃隐世界之人的命令。 对于隐世界的人,钟海并不是十分了解,只知道对方是姓沐。 沐,那不正是自己娘的姓么? 她娘,大几率是来自隐世界。 而她,一个才刚刚恢复正常的傻子,如何就被沐姓的人盯上,并且要除掉自己? 云七月很烦躁,因为很多事情她都想不通。 并且,似乎让她想不通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三妹妹,大姐姐呢?” 就在这个时候,云雅柔的声音传来。 云七月回头,却见来人不仅云雅柔,还有一些公子小姐。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这些人应该早就泡完了温泉,且瞧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找了好她们许久的。 这个时候看到了她,却没有看到云雅洁,就很奇怪。 “走了。” 云七月淡淡的道。 众人疑惑。 走了? 走哪里去了? “你骗人的吧?”有人不信,“这来这湖心小筑的画舫都还在,她怎么可能走?” 可不是什么船都敢靠近这湖心小筑的。 云七月看向那人,眸色淡淡,“谁说她坐着画舫走的?” 那人一噎,然后就要辩驳,云七月直接道,“她老师来了,她是因为她老师走的。” 这话也不算造假。 毕竟,云雅洁她‘死了’也是‘走了’,云雅洁的死因也确实是因为她的老师,因为她老师‘走了’,这句话并没有什么毛病。 之所以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是因为云七月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她决定了,等跟皇叔成亲后,她就要跟皇叔去一趟隐世界。 无论是那个梦,还是钟海莫名其妙的想要杀她,她都得去一趟隐世界不可。 在场的人都不太信云七月的话,他们不觉得云雅洁会忽然就走了。 所以,他们决定继续找。 只可惜,整个岛都被翻遍了,也没有云雅洁的半点的踪影,云雅洁就跟人间消失了一样。 若是换做旁人,大家或者还会担心。 不过,想到云雅洁是凰云书院的学生,大家就下意识的慢慢觉得云雅洁就是跟自己老师走了。 别的船是没可能出现在是的岛边,但是凰云书院的船可不是寻常的船。 所以,大家虽然失望没跟云雅洁有太多的交集,也不得不承认云雅洁已经离开了的事实,加上天色不早了,大家只好准备离开湖心小筑。 全程,云七月没跟谁多说什么。 等到了岸边后,青烟似雪见云七月没事,顿时松了口气。 天黑之前,一行人入了京,回到了各家。 当云建德得知云雅洁的回去凰云书院的时候,却下意识的蹙眉,眼眸深邃,一脸不信,“不可能,洁儿不可能现在走……” 至于另一边,云七月接到了明日入宫的圣旨…… 第251章 这个时候云七月接到了入宫的圣旨,直觉就觉得没什么好事。 所以,云七月直接拒绝了。 有了前面的经验教训,云七月如今已经不至于那么轻敌了。 毕竟,这个世界远远比她想的还要复杂的多。 至于抗旨,云七月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毕竟,她好歹还有一个摄政王王妃的名头,皇叔能够嚣张,身为他将来的女人,又怎么可以不嚣张? 总之,这是她身为皇叔的女人应该有的特权。 所以,抗旨后,云七月直接的进入了自己的药房,毕竟她的鬼医阁许多的药都是她来提供,如今很多药都断货了,有这个功夫她还不如多准备一点药来得实在一些。 然而,才刚进入药房没多久,房门就被敲响了。 “小姐——”是似雪的声音。 无论是青烟还是似雪,或者是他明月楼其他的丫鬟下人,都知道在她进入药房的时候是不可以被打扰的。 而如今敲门的是似雪,还是在她刚进入药房没多久就敲门了,说明是真的有事。 云七月放下了手中一些只处理了一半的药材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为了防止有人打扰自己,云七月一般是会栓房门的。 打开房门,看到似雪的神色不是很好看,云七月蹙眉,“怎么了?” 云七月直觉跟那圣旨有关。 果不其然,似雪看到云七月,立刻道,“小姐,那传旨的公公他又来了,他让奴婢来给小姐带一句话。” 云七月:“什么话?” 云七月微微蹙眉,心中渐渐的升起了一丝的不安。 似雪,“小姐,那公公说老爷子如今在宫里和皇上喝茶,皇上是担心老爷子和小姐分开太久了,老爷子会想念小姐,所以才让小姐入宫去陪老爷子。” 复述完了那太监的话之后,似雪一脸着急的看着云七月,“小姐,那公公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是不是老侯爷他……” 似雪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在看到自家小姐凝重的表情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似雪一副要哭了的模样。 云七月闻言,语气淡淡,“确定了老爷子不在府里了?” 总不能人家说老爷子在皇宫里喝茶,老爷子就在皇宫吧。 好歹也得确定一下。 似雪还没回答,青烟的声音插了进来,“奴婢刚才去看过了,老爷子确实不在府里。” 青烟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走近了,“榆临去查了。” 几乎青烟话落的同时,榆临出现了。 榆临朝着云七月拱手,“老爷子确实是入宫了。” 云七月一听,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忽然觉得,如今的皇帝好烦。 她是不是可以让皇叔换一个皇帝? 皇叔应该有这个能耐吧? 云七月这样想着时,睁开了眼,“入宫。” 不入宫怎么办? 老爷子在皇宫里,她若是抗旨,老爷子不就危险了? 但凡皇上让云家的其他人威胁,她都可以置身事外,管他去死。 但是老爷子不同。 老爷子是她真正的亲人,也是她难得的亲人,她不能不管。 所以,不管皇上出于什么目的,她这一次皇宫之行必须去。 大不了,等从皇宫出来之后,问问皇叔能不能换个皇帝咯。 这样想着,云七月面无表情的朝着前面走。 不过,走了几步,云七月看向青烟和似雪,“似雪你去摄政王府找皇叔,青烟和榆林跟着我。” 顿了顿,又对着青烟和榆临道,“要是你们不能入宫,而我天黑之前没有回来,你们想办法把事情弄大。” 现在,她是不会再逞强了的。 毕竟不是每一次都有皇叔或者是九渊来帮忙。 一个人有运气是好事,但是运气也是可能会透支的。 并且运气这东西,你根本就不知道哪一天会真的被透支了。 青烟和榆临两人都非常沉重的点头。 很快,三人到了将军府的前院。 前院,一个老太监正站在那里,看到云七月来,脸上还带着一丝的不满。 “早知如此,方才就应当跟着咱家入宫了,哪里还用得着咱家再跑这一趟,这何必呢?” 显然,对于云七月让自己多跑这一趟,这老太监心中是颇有微词的。 这在宫中等着那些小太监们孝敬不香么?一件事还得跑两趟,不仅老骨头快要散架了,还得挨骂。 闻言,云七月冷冷地看着这老太监,“这位公公要是对皇上的命令有微词,公公不敢跟皇上说明,待会本姑娘能帮你跟皇上说说,你看如何?” 说罢,云七月又道,“不必感谢我。” 老太监:“……咱家,咱家刚才是开玩笑的。” 开玩笑,就算这次皇上请这云三小姐入宫不会有什么好事。 可这云三小姐要是真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给他随随便便的穿只小鞋,他脑袋立马得搬家。 “可本小姐并不觉得这是玩笑。”云七月的面色很冷,“且本小姐并不觉得公公的话很好笑,公公你觉得呢?” 不管皇上这次请她入宫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她也不是一个太监能够甩脸子的。 她云七月,生来可不是受气等着人给她甩脸子的。 老太监闻言,立刻跪地,朝着云七月不停的磕头,“是咱家嘴贱,还请云三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咱家。” 见此,云七月眼底冷嘲,然后直接绕过老太监朝着门口走去。 老太监见状,知道自己这算是逃过了一劫,于是赶忙爬起来跟了出去。 只是这一次,老太监恭恭敬敬,不敢再有半点的不满。 云七月是坐着皇宫的马车入宫的。 进入宫门的时候,榆临和青烟并没有被拦下。 可是,进了宫门后,榆临和青烟两人却是被宫里的侍卫拦下了。 “皇上有令,只让云三小姐一人去。” 云七月蹙眉。 只见一人的情况也有,但是大多时候跟随的下人都是在皇宫门口就被拦下了。 而这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御花园。 这说明,此次入宫,确实是有猫腻的。嗯 第252章 “既如此,你们在这等我。”云七月对着榆临和青烟道,直接忽视了他们眼底的一抹着急。 如今人已经入宫了,加上老爷子如今在皇上那里,除了依照皇上的命令行事之外,她没有任何别的选择。 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算一步。 很快,云七月便发现,自己现在要去的地方,并非皇帝那边。 虽然入宫次数不多,但是皇上在哪个方位她还是知道的。 大概是察觉到了云七月的疑惑,带着云七月的宫人出声解释,“现在老侯爷正在跟皇上下棋,太后想见云三小姐了,便让奴才带着云三小姐过去。” 云七月闻言没说话。 什么老爷子跟皇上在下棋这个,估计就是胡扯。 而实际上,应该是太后想要见自己罢了。 云七月没吭声,跟着宫人往前走。 很快,云七月便被带到了太后的宫殿。 让云七月觉得意外的是,到了太后的宫殿之后,她还看到了之前的那个老妇人,戚老太君。 而很显然,戚老太君见到她的时候也很意外。 云七月有些看不懂了。 不过,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 “七月来了啊,快快坐下。”太后看到云七月,一脸的亲和热情。 太后的反应,让云七月想到了上次。 真的,如果不是自己被请进宫的过程曲折,她都要再次觉得这个太后对自己是真的关心了。 只是,太过反常,就让人下意识地心生戒备。 云七月淡淡的应了一声,也没有想着要跟太后行礼,直接听太后的话坐下了。 云七月坐的位置,正是那个戚老太君的旁边。 虽说,戚老太君和太后是姐妹,但是比起太后,云七月还是更喜欢戚老太君一些。 戚老太君给她的感觉是很慈和,而太后给她的感觉就太过反常了一些。 见云七月行礼都没有就坐下,戚太后似乎并不生气,只笑着道,“哀家就喜欢七月的真性情,妹妹说是不是?” 戚太后看你想戚老太君。 戚老太君笑了笑,“是,如今真性情的孩子不多了。” 戚太后笑,似乎表示十分的认同。 之后,戚太后对着云七月又是一阵的嘘寒问暖,全程,戚老太君表现得都比较沉静,有在附和,但是却并没有多少的热情,瞧着似乎有几分的疲惫。 戚太后像是说累了,便命令宫人给戚老太君和云七月看茶。 云七月的茶是新泡上来的,戚老太君之前就来了,所以茶凉了,又被换了一杯。 等宫人做好这些后,便退到了一旁,戚太后则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对着云七月道,“哀家听闻哀家这妹妹先前被七月救过,哀家实在是太感谢你了,要不然哀家这么大的年纪,怕是承受不住失去妹妹的打击。” 戚太后说了这话之后,戚老太君这才看向云七月,眼神里也带着几分的感激。 戚老太君很清楚,若非是有云七月,自己怕是在之前那次就交代在皇宫里了。 况且,有了云七月的药物后,她每日里明显地比从前要轻松许多。 所以,戚老太君对着云七月道,“是得好好的感谢七月。” 云七月闻言看向戚老太君,本来想要客套几句,但是却见戚老太君的脸色不太对劲,似乎比刚才还要疲惫了几分。 “举手之劳。” 云七月说着,便下意识的伸手去拿茶杯。 然后,才刚要入口,云七月眸色就微微一变。 有毒。 虽然无色无味,但是她对毒药的敏锐度比一般人要高,在旁人眼里无色无味的毒药,在她这却不一定。 不过,这不是什么致命的毒,大概是一种致人昏迷的药。 想到这,云七月下意识的朝着戚老太君看去。 难道…… 云七月眼角余光看向太后,却发现太后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 想了想,云七月最终还是不犹豫的将茶给一饮而尽。 喝完茶后,云七月不动声色的看了太后一眼。 果然,瞧见了太后松了口气的表情。 云七月收回了视线,接着蹙眉,用手扶着额头,一副不太舒服的模样。 “砰——”的一声,旁边的戚老太君倒在了桌子上。 云七月见状,也跟着倒了下去。 只是,倒下去的时候,云七月的手特意落在了戚老太君的身上。 瞬间,戚老太君的身体状况就全部都传入了她的脑海中。 果不其然,跟她中的是一种毒。 云七月心中疑惑。 这太后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不是说跟戚老太君姊妹情深,不是说太后是戚老太君的娘养大的?怎么太后除了迷晕她,还要将戚老太君给迷晕? 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云七月还没想明白,就听到戚太后出声,“去看看,她是真晕了还是假晕了。” 云七月一听,心中不由得握了个大草。 然后,云七月感觉有宫人到了她的面前。 那宫人的动作非常的粗鲁,抓着她的胳膊就一顿猛地摇晃。 云七月:“……” 有这么检查是真晕还是假晕的吗? 这就算是真晕了,也得被摇醒吧? 云七月都要开始庆幸自己早上吃的饭不多,不然被这么一摇晃,怕是吃多少都得交代出来了。 云七月以为这样就完了,结果忽然一只手朝着自己的脸伸过来。 云七月心中戒备,下意识的就想要反击。 不过,最终云七月忍住了。 她还得‘晕着’,这样才能让这些人放下戒心,她也就能够弄清楚这太后和皇上究竟是要做什么了。 然后,云七月觉得人中一痛。 握了个大草! 该死的,掐人中就掐人中,这么用力做什么?生怕她的皮太厚掐不破是不是? 云七月忍着,心中暗自想着:等过了这一茬,她必须教教这些人,怎么样掐人中才合格。 呵。 到时候她要让他们知道,掐人中她都能给他们掐出个花来。 云七月心中炸毛的时候,那宫人终于停下了动作。 “太后,云三小姐没反应。” 云七月:“……” 太后似乎很满意,语气也很轻松,“行了,将这两人带过去。” 带过去? 带到哪里去? 第253章 云七月被拖着走了,因为要装晕,所以过程特别难受。 因为,对方是真的拖着她走的,她还得特意浑身放松,任由自己被拖麻袋一样拖着走,就算是磕到碰到,也完全不能有任何的反应。 真难。 而就在这个时候,系统熟悉的‘滴’的一声响起。 忽然的滴声,在这装晕的时候,差点让云七月暴露。 好在,云七月的心理素质强大,这才没有因为受惊而暴露自己。 而当云七月意识进入系统里后,云七月整个人算是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有事?”云七月看着屏幕,语气不是很好。 系统:“……新任务。” 一听是新任务,云七月松了口气。 一共只有十个任务,只要做完了她就能够解放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在听到任务,她的心情会比较好。 “什么任务?” “救戚老太君。” 云七月:“……” 云七月心中再次疑惑起来。 有种感觉。 好像,系统每次下达的任务都有些……人情味。 好像,除了一开始那些不太合理的任务,这后面系统发布的任务都…… “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意识之外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云七月的思绪。 云七月的意识出了空间。 然后,云七月就听到了有厚重的东西被移动的声音。 好像……是石门? 接着,云七月感觉自己身子被拖着继续向前,最后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随意的扔在了地上。 是真疼! 等事情过了,这些人,她一定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疼。 云七月这样的想着的时候,就听到了旁边传来的一阵沉闷的响声。 顿时,云七月眉头紧紧蹙起。 戚老太君可是戚太后的姐妹,戚太后就是这么对待戚老太君的? 若非现在的戚老太君已经处于昏迷中,此时此刻怕是得很疼吧。 云七月这样想着的时候,脚步声渐渐远了,接着是厚重的石门声,整个空间都变得安静起来。 云七月这才睁开眼睛,毫无意外的是,眼前一片的黑暗。 云七月拿出了空间内的夜明珠。 夜明珠拿出来的瞬间,整个空间都被照亮了。 是一间封闭的石室,周围只有排气孔,旁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而发出声响的方向,也确确实实是一扇看起来很重的石门。 虽然,此时此刻面临窘境,但是云七月却并不慌,而是去看戚老太君的情况。 只是,不看还好,一看云七月自己都吓了一跳。 此时此刻,戚老太君的脸色一阵青白色,看起来很不乐观。 果不其然,云七月手碰触到戚老太君的手腕的时候,戚老太君的情况就全都出现在了云七月的脑海中。 原本戚老太君本就有冠心病,这次太后还给戚老太君下了毒,毒加病,几乎成了戚老太君的催命符。 一开始系统发布任务的时候,云七月还只以为系统让自己将戚老太君救出去,现在看来,应该是系统感知到了戚老太君有生命危险。 如今戚老太君的情况,除非做手术,否则就只有一个办法。 但是,做手术&……目前条件不够。 戚老太君的手术,是十分精密的手术,若要做手术,必须有现代的实验室才行。 除非…… 第254章 “系统,我要兑换治疗冠心病的特效药。” 左右现在她有兑换药物的资格,而眼前,她必须救戚老太君,所以她理所当然的做出了这个决定。 主要是,戚老太君也等不及了。 系统闻言,沉默几息。 而后,云七月的手中就多了一管针筒,里面装着液体。 这是新世纪研发出来的治疗冠心病的特效药,对于冠心病有奇效,能够彻底治愈的那种。 云七月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上前,通过肌肉注射,将药物注射到了戚老太君的身体里。 等做好了这些,云七月才继续用鬼手探查,能够发现戚老太君的身体正在因为特效药而一点点的在修复。 云七月这才放下心来,拿了空间里的药材,便开始配备迷药的解药。 材料充足,解药对于云七月来说,那简直是小意思。 很快,奇臭无比的药,就出现在了这相对密闭的空间内。 云七月简直想要原地去世。 毫不犹豫的,云七月将解药先扔进了空间,之后又是一阵捣鼓。 然后,一种清新的药香传来,虽浅,却很绵长,并且能够完全的压制住臭气。 有了这个东西,方才的臭气阴影便也算是散了。 云七月先是将带着香味的药给扔进了空间,拿出了臭气熏天的药放在了戚老太君的鼻尖。 大概过了十几秒的样子,戚老太君就有了反应。 在戚老太君悠悠转醒之际,云七月快速的将解药再次扔进了空间,拿出了另外一种除臭的药。 等戚老太君人彻底醒过来的时候,人还有些迷茫:方才,她好像是被臭醒的,可现在哪还有什么臭味? 不仅没有臭味,那淡淡的药香,竟是叫她觉得还格外的舒坦。 只是,彻底醒神,戚老太君这才看到了云七月。 “你……” 才说了一个字,戚老太君就察觉到了不太对。 四下望了眼,戚老太君才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状况。 此时,她竟是跟云七月被关在一个密闭空间内。 戚老太君人虽老,但是心却是不糊涂,眼前这般情况是怎么回事,戚老太君一下子就明了了。 自己那个嫡姐,终究还是要撕破最后的一层和谐了么? 戚老太君有片刻的恍惚。 不过,此时让戚老太君关注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戚老太君问,声音中并无责怪的意思,有的只是些许的惊奇。 因为,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从前因为老毛病的缘故,她总是觉得有些疲累,便是呼吸都十分的费劲。 但现在,她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就跟年轻时一个样。 这里也没有旁人,所以戚老太君就觉得,应该跟云七月有关。 问出这话的时候,戚老太君的眼里似还带着几丝的期盼。 在期盼什么,云七月看不懂,却还是点头了,“嗯,您身上的毛病如今都除了。” 左右也不是什么做好事不留名的事情,云七月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戚老太君一听,脸上感激的同时,还带着一丝的怀念。 云七月正疑惑,却听戚老太君道,“你们母女俩都是老身的救命恩人。” 云七月一愣。 她娘也救过戚老太君? 戚老太君看出了云七月的疑惑,便道:“你许是不知道吧,你娘也是会医术的的……” 说着,戚老太君就陷入了回忆中。 却原来,当年,戚老太君的夫君盛明志也是东临的一员大将,守卫着东临的江山。 那个时候的戚老太君与她同父异母的长姐完全不是一个性子。 戚太后满腹才华,乃大家之典范,可谓是京城贵女之首。 但是戚老太君却是最爱武刀弄棒。 嫁给盛明志后,更是毅然的随着盛明志出征。 之后,夫唱妇随,哪怕产子,戚老太君也不曾离开边关,以至于戚老太君的孩子都是吃着边关的风沙长大的。 一次与西戎打仗的时候,盛明志率军出征,久久未归,戚老太君心中担心,单枪匹马的前去营救,却是遭遇了敌人的穿心之箭。 若非有沐晴晚,戚老太君如今怕是早已身死。 云七月从不知,戚老太君与她娘竟是有这般的渊源。 或者说,云七月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娘竟然也是个会医术的。 两人并未多做言论。 因为,两人都是聪明的女子,也都明白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 戚太后将她们两个给迷晕,也不知道是出于怎样的目的。 如今,她们需做的是尽快出去,阻止戚太后的阴谋。 …… 而此时,朝堂上此时气氛剑拔弩张。 所有的官员全部集齐于朝堂之上,各个大气都不敢喘,且气氛凝重。 只因为,寻常不怎么上朝的摄政王,此刻昨天正立于朝堂之上,正释放着周身的冷气。 大臣们现在这一个个的恨不得是在做梦。 因为,就在方才,皇上竟然当着群臣的面,让摄政王放弃摄政王的位置。 这…… 皇上不是一向敬畏摄政王?怎么突然就让摄政王让位了? 皇上,他不怕摄政王么?有些臣子心中如此大逆不道的想着。 纵然,皇上隐藏得极好,但是明眼人都是看得出来的,寻常的皇上,最是怕摄政王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一大早的,皇上与摄政王叫板,让诸位臣子觉得今日的世界玄幻了。 而摄政王的久久不语和那不断散发出来的冷气,就更是让各位大臣害怕。 “皇上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终于,夜阑绝出声了。 声音,一如往常的冷冽。 轩辕昆的心在颤。 对于夜阑绝的恐惧那是刻入了骨子里的。 毕竟夜阑绝的各种手段,可谓是狠绝至极。 不过转念轩辕昆便想到了自己背后的人,那点的心颤,就被轩辕昆抛之脑后,整个人显得有底气多了。 “朕自是清楚朕这是在说什么了。”轩辕昆稳了稳心神,语气尽可能的平静,“皇弟,如今东临也已经安稳,皇弟操劳这么许久,也是该休息了,皇弟觉得朕这个提议如何?” 第255章 “不如何。”夜阑绝冷声,几乎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轩辕昆自是料到夜阑绝会如此,毕竟谁又会放弃到手的权力呢? 不过,今日他不着急。 视线从夜阑绝身上收回,轩辕昆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了盛家父子盛明志和盛和豫身上。 盛家,在整个东临,那也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的。 其中,盛明志已经有了国公爷的爵位,盛和豫乃正二品的都御史,这几日才回京。 可以说,在京城,盛家算是权贵中的顶流之列了。 如今,父子两人都是面如死灰。 早上的时候,当戚老太君被召见入宫的时候,父子两人心中就有些惶惶不安。 可紧接着,他们就收到了要上朝的消息。 若是平日里,上朝时间是天未亮时,如今早朝早就散去,却忽然被通知上朝,父子俩便知道,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而后,两人就得到了一个口谕…… 如今皇上朝着父子两人看过来,两人哪里不知道,这是一种暗示。 此刻,父子俩心中开始天人交战。 一边,是要跟摄政王反目。 而另一边,则是戚老太君的安危。 不论怎么选,对于盛家而言,皆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盛家父子犹犹豫豫,一时间并未做出任何的选择。 而轩辕昆见两父子没动,眉头紧紧蹙起。 正要开口,这时,殿外传来一道声音,“本座来得恰是时候,能好好看一场东临的好戏。” 轩辕昆神色一滞。 这声音…… 一抬头,果然看见一身白衣的欧阳曦走了进来,欧阳曦的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其中就包括了青介。 轩辕昆大惊。 南离国师怎么到的? 还能如此的如入无人之境? 他们来为何?是敌是友? 轩辕昆心中有些不安。 今日逼着夜阑绝交出摄政王之位这件事,本该是东临国事,这要他国参与,那东临…… 一时间,轩辕昆不知要如何抉择。 场面,有那么片刻的僵持。 然而,就在这时候,又有一群穿着黑色劲装的人走进了大殿。 见此情景,轩辕昆的脸色就更是难看了。 这些人,赫然就是西海的秦烨一行人。 西海的使臣,竟也入宫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哪里出现了问题? 轩辕昆心中大惊时,秦烨出声,“看大戏自是少不得我们西秦。” 说着,秦烨看了一眼夜阑绝,接着笑着对轩辕昆道:“这次本皇子来,其实还有一事。” 轩辕昆闻言,下意识问,“何事?” 秦烨:“父皇受命本皇子跟东临签订友好条约。” 轩辕昆一听,方才还有的紧张和担心的心情一扫而空,立刻被惊喜给代替。 “六皇子所言,可当真?”轩辕昆忍住激动。 如果东临和西海签订了友好条约,那么,就算是没有夜阑绝护着东临,他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能够养出一支优良的军队。 他东临,绝不是离了夜阑绝就不能运转的。 越是往下面想,轩辕昆内心就越是激动。 仿佛,亲政的日子就在眼前。 仿佛,下一刻,他就能够成为一个厉害的帝王。 秦烨轻笑,眼底带着几丝的邪肆,“在你们东临的地盘,本不是皇子又怎么会说假话?只是……” 话说到了这里,秦烨的话就没有继续往下说,这让轩辕昆略微有些着急起来,直觉告诉他,‘只是’背后还有转折。 此时此刻的轩辕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往坑里走,只急于知道秦烨话中的下文。 “只是什么?” 轩辕昆急切追问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来自夜阑绝的冰凉的目光。 不过,轩辕昆没理会。 现在,他只一心想要拥有自己想拥有的。 虽说他是帝王,但是还有一个夜阑绝横在那里,这让他当皇帝的这段日子免不得觉得憋屈。 身为帝王,如何能憋屈? 今日,在各国使臣和诸位臣子的见证下,他就必须得把夜阑绝给拉下去。 而西海的条约,将是他最好的礼物。 轩辕昆想的极好,脸上甚至还放松了几分,好像一切对他来说,都近在眼前了。 “只是本皇子担心东临帝你否能够全权做得了你们东临的主。” 秦烨看着轩辕昆的脸色沉了下去,却是半点不忌惮,接着就道,“若是东临帝你无法做主,本皇子自是不能够跟东临帝你签订这个条约的。” 秦烨这话一出,臣子们就越是脸色古怪了。 和西海的六皇子,当真是猖狂。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可不就是在明着说除非轩辕昆能够夺了夜阑绝的权,才会签订友好条约么? 轩辕昆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是心中更是坚定地要夺夜阑绝的权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夜阑绝的身上。 皇上逼着让权,西海六皇子公然挑衅,摄政王会如何抉择? 大家都觉得,摄政王不是一个轻易会让权的人。 至少,没有人能够逼着摄政王让权。 开玩笑,摄政王是什么人?他怕过谁? 除了轩辕昆。 因为,轩辕昆知道,他手上有筹码,有让夜阑绝不得不答应的筹码。 所有人在等。 等夜阑绝抉择。 “不自量力。” 就在这个时候,夜阑绝出声了。 接着,‘轰’的一声,轩辕昆前方的桌几应声碎裂。 众人只看到了夜阑绝微微抬起的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轩辕昆呢? 在桌几碎裂的瞬间,他是站起来了,且速度不慢,并且还惊呼出声了,这让他整个人显得有几分的狼狈。 然而,尽管他的速度再快,他身上的龙袍也被划破了几道口子。 一时间,整个大殿寂静无声。 夜阑绝如此,也太嚣张了吧? 都不等气急败坏的轩辕昆自己开口,秦烨就再次出声了,“今日本皇子总算是见识到了东临摄政王的威风,竟是能这般的不将一国之君放在眼中。” 这话,挑拨离间的味道非常的浓郁。 对此,夜阑绝转头,冰冷的目光锁定秦烨,轻启唇,“你算什么东西?” 第256章 秦烨被怼,脸色十分难看。 想要隐忍怒气,可是尝试几次后,秦烨觉得自己根本忍无可忍,强忍不得,于是便很是冲动的回怼,“夜阑绝,你别太嚣张。” 夜阑绝本来已经移开了视线,闻言,转头看向秦烨。 只一眼,秦烨便似乎感觉到了浑身血液的凝结。 然而,更让秦烨有些崩溃的是,夜阑绝正朝着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夜阑绝那如同寒冰一般的声音,此时此刻,正传入他的耳中,“本王,嚣张又如何?” 夜阑绝的声音冷得让人忍不住颤抖,说出来的话更是无比的嚣张, 说话间,夜阑绝与秦烨只有几步之遥了。 此时此刻,秦烨根本动弹不得,他被夜阑绝周身散发出来的威压给笼罩,进退艰难,脸色也肉眼可见的白了。 这一刻,秦烨有些后悔入东临皇宫。 可,不知想到了什么,秦烨最后还是压制住了心中的恐惧,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夜阑绝……东临摄政王,难不成你要与我们西海为敌不成?” 夜阑绝停下了脚步,看着秦烨的眼神,就仿佛是在看着一个傻子。 然后,秦烨再次听到了夜阑绝那种特有的,能够让人浑身战栗的冰冷的声音,“与西海为敌?本王何惧?” 秦烨:“……”只觉得夜阑绝无比的嚣张。 可是,却也忍不住去想,如果他有夜阑绝的能耐,他或者会比他更嚣张。 只是,才有这样的想法出现,秦烨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而夜阑绝只淡淡的给了秦烨一个眼神,随后就移开了目光。 这个眼神,仿佛在说秦烨不自量力,这让秦烨的脸色更是白了几分,好似,此时此刻的他,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东临摄政王,难不成你要因为你一人,而不顾天下苍生么?你这样,未免太过自私。”秦烨气,所以不管不顾指责。 这次,夜阑绝一个眼神都没再给秦烨,只冷淡的道,“苍生你们都不顾,本王为何要顾?” 秦烨:“……”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嘴巴只是一个摆设。 话都堵在喉咙里,完全说不出口了。 可,夜阑绝,凭什么对他这般无礼?不过是东临先皇的养子罢了。 东临先皇在位的时候,东临在他西海面前算什么? 而此时此刻,秦烨自然是感受到了周围的一些朝他投来的那种略带嘲讽的目光的。 这些人,又凭什么嘲讽他? 秦烨眼神阴鸷,说不过夜阑绝,便对着轩辕昆道,“东临帝,我们西海,可一直看好东临帝您的,您可别让我们西海失望啊,不然这合约可就签订不了了。” 这话意思十分的明了,就是西海要站队轩辕昆。 而站队轩辕昆,意味着要与夜阑绝为敌。 众臣听着这话,面上满是担忧。 毕竟,这可意味着东临的动荡啊。 有他国参与,这东临能有什么好结局? 但是,轩辕昆却不这么觉得。 轩辕昆此时此刻只知道自己得到了新的支持,所以腰杆子更直了些。 夜阑绝,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将他给拉下去,不惜任何代价。 至于旁的……壁虎不就是断尾才能重生? 思及此,轩辕昆看向夜阑绝,问,“九皇弟,朕知道你舍不得这权势,从前倒也没有什么,可如今有了与皇帝琴瑟和鸣的人,九皇弟还是懂得取舍较好?” 这话,当着众臣子的面,就差直接说出‘与你琴瑟和鸣的人在朕手上’了。 而与摄政王琴瑟和鸣的人是谁?如今,与摄政王唯一有关系的女子,不就只有云七月? “取舍?”夜阑绝微微勾唇,冷眼锁定龙椅上端坐的轩辕昆,“皇上你这是忘记了,你皇位如何得来的吧?” 轩辕昆:“……” 轩辕昆的脸上,有那么一点的慌张,他的皇位…… “来人!”轩辕昆不管不顾,直接喊人。 此时,轩辕昆的眼底带着一丝的慌乱,似有什么是轩辕昆想要极力掩饰的,瞧着就多了几分的心虚,少了继续平日里属于帝王的沉稳。 而随着轩辕昆的话落,一大群的禁卫军冲了进来,将整个大殿给围住,所有人,包括群臣和使臣在内,全都被围拢了起来。 还有一小支人,专门围着夜阑绝。 只是,他们拿着兵器的微微颤抖的手,却昭示着他们此吃此刻内心的恐惧。 夜阑绝,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落在那些人身上,只冷眼看着轩辕昆。 “皇上觉得,本王擒你,需要多长时间?” “夜阑绝,你大胆!”轩辕昆惊怒,也没有了之前一口一句的‘皇弟’的叫,而是直接喊了夜阑绝的名字。 然而,夜阑绝从来就不是一个愿意跟人多费口舌的。 所以,他直接用行动告诉轩辕昆,他能有多大胆。 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夜阑绝就忽然的动了。 众人并没法看到夜阑绝动的轨迹,等看清楚的时候,夜阑绝人已经到了轩辕昆跟前,几乎是瞬移。 摄政王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这个问题,再次浮现在了众人的脑海中。 夜阑绝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让轩辕昆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当察觉到夜阑绝已经到了自己的跟前的时候,轩辕昆的皇帝架子,彻底的垮了。 有些狼狈,又有些惊恐的问,“夜阑绝,你当真这么大逆不道?难不成,你不想云七月她活着了吗?” 轩辕昆此时此刻,是真的豁出去了。 他是真的害怕了。 所以,他不惜让群臣知道,自己抓了云七月,用此威胁夜阑绝的事情。 尽管,其实很多人已经猜到了。 夜阑绝闻言,脚步一顿。 轩辕昆见此,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机会一般,朝着空气大喊,“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帮着朕抓住他?” 边喊,轩辕昆便后退。 然后,趁人不备的时候,轩辕昆不知道按了哪里的机关。 瞬间,轩辕昆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而夜阑绝的面前,则是出现了一批气息强大的黑衣人…… 第257章 这些黑衣人,一看来历不凡,身上气势逼人,非泛泛无名之辈。 夜阑绝身后众人早就变了脸色,但是被围的夜阑绝,面上却毫无变动,只转身,看着跪地的那些臣子,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众臣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准备起身离开。 然而这时,一道声音从门口响起,“想走?迟了。” 接着,就见一个中年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这人,在场的一些人认得是谁,但是更多的人是茫然。 毕竟,君悦山庄的庄主,可不是什么人都认识的。 没错,这人,便是失踪已久的君凛彻了。 只是夜阑绝在看到君凛彻时,面上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动的,仿佛此人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又好似,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 随着君凛彻进来的,还有一批满身杀戮的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一看就是在刀口上舔血的,进来后,都似乎带着一阵血腥的味道。 有些人很快就认出来了君凛彻身后的那些黑衣人的身份。 “他们,他们是鬼夜的杀手。” 这声音,是带着恐惧的。 鬼夜,是第一杀手组织的名字,几乎是权贵人家家喻户晓的。 毕竟,只要是权贵,就肯定有想要对付自己却没法自己对付的人。 那么,请杀手,就是他们唯一能走的途径,自然不可能对鬼夜的杀手毫无了解。 如今,这些杀手却出现在了皇宫中,满身杀气。 这意味着什么? 许多人不敢继续往下想。 而君凛彻很满意那些臣子们的反应,只笑的一脸阴沉的看着夜阑绝,“夜阑绝,你要是不束手就擒,这些官员,可就都得因你而死了。” 君凛彻很得意。 截至目前,谁都不知,那鬼夜就是他的后招。 君悦山庄,名声虽响,自己终究不过担了一个代为打理的名头。 而鬼夜,才是切切实实由他左右的,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势力。 如今,君凛彻就是带着自己的势力,用这些朝臣的性命来威胁夜阑绝了。 在君凛彻看来,今日的皇宫,就是夜阑绝的天罗地网。 他倒是要看看他夜阑绝,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如何能够逃脱自己专门为他布置的一张网。 君凛彻的眼底,满是快意。 然而,夜阑绝面具外的一双眼眸,此时此刻,却没有半丝的温度,更别提是会因为君凛彻的话有半分的变动了。 至于那些朝臣的性命? 呵,若非先皇对他有那么一点的恩情,东临他何须顾及?这些不相干的人,又与他何干? 夜阑绝的眸子里,尽是冷漠,于他而言,他在乎的只有云七月。 但是,便是如此,也不是谁能够用她来威胁他的。 那些人,在他眼里,皆是不自量力。 不过…… “你与轩辕昆一伙的?” 虽是问句,但是却是带着肯定的意味。 问这话的时候,夜阑绝似有若无的瞥了一眼群臣。 群臣的神色变化,一眼进入眼底。 君凛彻哈哈一笑,很是得意,“是又如何?” 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 所以,对于君凛彻而言,轩辕昆倒也能够合作一番。 见君凛彻承认,夜阑绝的眸色更为平静了。 既是承认了,那便好。 “你既是轩辕昆引来的,这些官员轩辕昆既是都不理,你以为,本王会在乎?” 难得的多话,却是让君凛彻神色一滞,一时无言。 大概,君凛彻自己都没有想到,夜阑绝竟是半点顾及这些官员性命安危的意思也没。 而夜阑绝这话一出,一些胆子小的官员已经脸色惨白。 离君凛彻距离较近的,更是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寂。 下一刻,君凛彻一张手,接着,离他最近的跪在地上的人,就被他的内力给吸到了跟前。 如此一手,更是让许多官员惊骇不已。 君悦山庄的庄主,竟是这么厉害的么? 震惊之余,这些人便是一脸的死灰。 许多人的脑海里,就只有两个字:完了。 君凛彻一手成爪的姿势,抓着那官员的脑袋,看着夜阑绝,“夜阑绝,你就真不顾这些人的死活?” 像是,夜阑绝要是敢点头,下一刻就要杀了那人的意思。 明明白白的威胁。 “夜阑绝,你真不顾他们的死活?”君凛彻直接威胁。 那本就胆小的官员,脸都吓白了,像是回应君凛彻的话一般,喊了一句,“摄政王,救命啊。” 嘴里喊着,可是官员心中却是绝望的。 摄政王那么冷心冷情的人,又怎么会救他? 果然,夜阑绝半点没动,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那个求救的官员。 君凛彻见自己果真是威胁不了夜阑绝,脸色很是难看。 手中一用力,那官员的脖子被扭断了。 “动手!”君凛彻阴狠的出声。 君凛彻声音刚落,那些黑衣人便动了。 不仅是围着百官的黑衣人开始斩杀官员,就连围着夜阑绝的黑衣人,也开始朝着夜阑绝动手。 几息的功夫,殿内就处于一片血腥之中。 看着这满殿的杀戮,君凛彻心中却是有一种难言的畅快,他的眼睛仿佛也渐渐的变成血红色。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再次涌来一批人。 这些人一进来,就直接的与那些斩杀官员的黑衣人对上,实力各个不弱。 这些人…… 君凛彻大惊,他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个变故,下意识的就朝着夜澜绝看去。 却见,夜阑绝方才所站着的地方,早就没有了夜阑绝的身影。 而方才围攻夜阑绝的人,早就成了一地的尸体。 君凛彻心中刚大骇不已,嗯。嗯 “在找本王?” 就在这个时候,君凛彻听到了夜阑绝的声音。 只是,在听到夜阑绝声音的这一刻,君凛彻整个人都僵住了。 因为,夜阑绝的声音,就在他的身后。 君凛彻整个人如同冰雕一般的僵硬的转身,确实对上了夜阑绝那一双冰冷的眼眸。 “你,怎么会……”君凛彻咽了咽口水。 他想不通,夜阑绝怎么会这么的厉害,竟是顷刻间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他竟察觉都没有察觉到。 如果,夜阑绝这般厉害,那他这么多年算什么? 跳梁小丑么? 君凛彻有些难以接受这么一个事实。 但,自他自动现身的那一刻,他就没有机会了。 第258章 下一刻,君凛彻觉得自己的咽喉被扼住,无法呼吸。 明明,夜阑绝没有动手,就那么好端端的站在他的前面。 但是,君凛彻却是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将他的喉咙扼住,且,力道越来越大。 “不自量力。” 君凛彻彻底的咽气之前,就只听到了这四个字。 或许他终其一生都想不到,自己为何会有这么一个结局吧。 这一切,都是贪所造成的。 而贪之一字的惨痛后果,不只是君凛享受到了。 就是轩辕昆也不得不付出他应有的代价。 在君凛彻死后不久,君凛彻带来的人就被夜阑绝的人全部消了。 哪怕,那些人很厉害。 但是,再厉害,也厉害不过鬼煞阁出来的。 要不然,鬼煞阁在这大路上,如何会这般的让人闻风丧胆? 虽然,目睹一切的人根本不知道那一群强大的人其实是鬼煞阁出来的,但是他们不得不再次目睹摄政王夜阑绝的实力。 而很快的,从龙椅下的密道逃脱的轩辕昆也被灰头土脸的抓了进来。 当看到满殿的血水和尸体的时候,轩辕昆当场就吐了,也是,自出生开始就一直养尊处优的他,哪里见过这样的血腥场面。 只是,那些早已神情麻木的臣子们,看到轩辕昆大吐特吐的凄惨模样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上前来关心,全都只是冷漠的看着。 这一切是谁造成的? 还不是他这个帝王吗? 若非摄政王,他们这些人,今日估计也全都交代到了这里。 轩辕昆吐了一阵,却没有听到一声的关怀,心中很是生气。 主要是,落差太大了。 气怒的抬头,却是对上了众臣冷漠的目光,轩辕昆神情一滞,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们……” 轩辕昆说了两个字,却是心虚的再也说不出口。 一抬头,看到坐在龙椅上的夜阑绝的时候,轩辕昆的脸色大变。 “夜阑绝,你果真是狼子野心,你是不是一直就打朕皇位的主意?”轩辕昆气急败坏。 但是,夜阑绝却不想跟轩辕昆多话,只半倚靠在龙椅上,假寐。 轩辕昆见夜阑绝这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的架势,更是气怒。 想要上前去将夜阑绝给轰下来,但是,却是被夜阑绝的人给拦住了。 轩辕昆靠近不了夜阑绝,只能嘴上大骂。 此时此刻,一国之君竟然像一个泼妇一般,瞧着当真是掉价。 尤其,没人理他。 很快,大殿上来了一群人。 当然,都是分批进来的。 这些人中有皇室宗亲,有诸位皇子以及太子,还有一些没有入宫的官员侯爵,更有后宫嫔妃。 一开始,他们对于被摄政王忽然叫来此处,心中是敢怒不敢言。 总之,是不满的。 可是当看到满堂的血腥,以及狼狈的皇帝轩辕昆和坐在龙椅上的夜阑绝的时候,大家都沉默了。 这明显就是山雨欲来的架势。 不,准确的来说是山雨已经来了。 人,都来的差不多了。 按理来说,夜阑绝应该有事说事了。 但是,夜阑绝依旧处于假寐状态,连睁眼或者换动作都没有。 看着夜阑绝这模样,大家就更加的疑惑了。 而那些女人们,自从站在这大殿上开始,就一直尽可能的不去看地上的血腥场面。 可是这时间的加长,那血腥的味道不停的充斥着鼻腔,渐渐地,就算是不想,也下意识的去瞟那么几眼,顿时,呕吐声连绵起伏。 一个个的,脸色白的吓人。 就是那些男人们,也受到了影响,不少人也开始呕吐起来。 毕竟,无论男女,除了那些上过战场的将军,谁又能不怕这样的血腥场面? 最后整个大殿上的味道,都有些一言难尽起来。 而这个时候,门口再次传来了动静。 是戚太后被带来了。 带着戚太后来的,是夜阑绝身边的晨风。 也不知道戚太后是晨风从哪个地方挖出来,此时的戚太后满身的狼狈,头发散乱,头顶甚至还带着枯枝烂叶。 这太后,何曾这般的狼狈过。 一时间,众人有些傻眼。 “主上。” 就在这时,晨风出声,“太后带到了。” 夜阑绝闻言,这才睁眼。 只是,当看到晨风身边只有戚太后时,眉头几不可见的蹙起,眸色明显的沉了些。 晨风毕竟跟随在自家主子身边多年,就算不是主子心中的蛔虫,可到底也是了解自家主子的。 于是,摇头道,“主上,王妃并未找到,太后不肯说出王妃的下落。” 夜阑绝闻言,身上的冷气明显的浓了很多,冰冷的眼眸对上戚太后的目光。 此时此刻的戚太后,人虽然狼狈,但是却没有轩辕昆怂。 戚太后直接对上夜阑绝的目光,冷笑,“你不是不在意那云七月么?怎么?如今倒是要问哀家她的下落了?” 夜阑绝没吭声。 戚太后继续,“除非你现在自废武功,并且退出朝堂,否则,哀家绝对不会告诉你她的下落。” 所有人倒抽了口气,就是皇帝轩辕昆也如此。 但,戚太后没有看向其他人,目光只盯着夜阑绝。 夜阑绝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弧,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你找死。” 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却是叫人感到胆寒。 许多人甚至都已经不敢抬头了。 甚至有人觉得,就是看着满地的尸体,也总比对上夜阑绝要强。 戚太后怕么? 戚太后自然是怕的。 毕竟,虽然是太后,可是,她也终究是女子。 可,心中的害怕,到底还是没能敌得过心中的野心。 前半辈子,她谨小慎微,每一步都走的极为小心,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走上至尊之位。 可是,好不容易熬死了先皇,坐上了太后的位置,却依旧是一个摆设。 她的野心,得不到满足。 所以,这一刻,她算是豁出去了。 就是再怕,戚太后也还是强做镇定的对上夜阑绝的目光,“就是死,也能与你未来的王妃,与你在意的人一同,哀家也是值了。” 戚太后,是真刚! 有人如此的想着。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戚太后还是敢跟摄政王叫板,可不就是刚么? 然而,戚太后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一道声音,“怕是得让太后娘娘您失望了。” 第259章 这道声音传来,众人全都朝着门口看去。 而后,大家就看到,门口走进来的云七月和戚老太君。 前一刻还很刚的戚太后,在看到两人的时候,面上神色就突变。 尤其,在两人的身后,还跟着云家老爷子。 一时间,戚太后只觉得眼前一片黑,再也刚不起来了。 随着云七月和戚老太君的出现,戚太后所为,众人全都知晓。 而之所以戚老太君也被一起关着,除了轩辕昆想要盛家父子成为逼迫夜阑绝让位的先锋之外,竟还有一个原因,是戚太后对戚老太君怀恨多年。 众人瞠目。 要知道,当初戚太后自幼丧母,戚老太君的生母,乃是戚家的续弦。 当初的戚夫人,对于戚太后,那可是悉心培养,就是连戚老太君这个亲生女儿都没有戚太后的好待遇。 当年,戚太后和戚老太君的关系好到京中出了名。 后面,一个入宫成了皇妃,后面又成为太后,一个嫁给了盛明志,两姐妹都有好去处,倒是不知道羡慕了多少人。 可如今,戚太后却说怀恨戚老太君多年。 究其原因,竟然是因为戚老太君是戚夫人的亲女儿的缘故,加上前半生,戚太后在宫中过得并不怎么好,但是戚老太君一切都太过顺遂。 不少人只觉得无比的无语。 毕竟,戚太后就是典型的不许旁人比她过得好的那种。 而且,人家戚夫人对戚太后那样的好,到头来,戚太后却怀恨戚夫人的亲生女儿,这不就跟白眼狼差不多了? 戚太后的一摊烂事,夜阑绝半点不感兴趣,见云七月没事后,夜阑绝心中也算是松了口气。 别看夜阑绝不怕威胁,但是心中却也免不得对云七月一番担心的。 夜阑绝的人也在暗中找云七月,但是太后皇上都被抓了,云七月却是没有找到踪迹。 如今,也算是彻底的松了口气。 “过来。”夜阑绝出声,对着云七月道。不 云七月当着众人的面,倒是十分乖顺的走到了夜阑绝的旁边。 至于那满地的尸体和血水,对于云七月来说,那根本就不是事。 只是,空气中的味道着实是难闻了些,叫云七月免不得蹙起了眉头。 待云七月走到了夜阑绝旁边的时候,夜阑绝直接牵手,拉着云七月就坐在了龙椅上。 如此的行为,更是让不少人心中澎湃,轩辕昆更是气得不得了。 但,那又如何? 夜阑绝压根就不将轩辕昆放在眼中。 待两人坐好后,夜阑绝便开始处理今日的事情了。 只见夜阑绝朝着人群淡淡的一扫,最后,夜阑绝淡淡的目光就直接落在了一个少年身上。 这个少年,是轩辕昆的儿子中的一个,行六,名为轩辕泽。 轩辕泽在皇家,就跟一个小透明没有两样。 他的生母是一个洗脚婢女,因为轩辕昆醉酒,这才怀了他。 只是,终究是因为他生母的身份地位太低,所以就算是生下的是一位皇子,最终也没有母凭子贵,反倒是因为生产后孩子被抱走,思念成疾,郁郁寡欢,撒手人寰。 而六皇子轩辕泽,虽有后妃抚养,但是养母最后也因病而亡,在整个皇家,就他最是谨小慎微,寻常也不冒头,过得十分的艰难。 所以,见夜阑绝看向他,他心中是紧张的。 “出来。”夜阑绝淡淡的吐了两个字,语气淡漠。 轩辕泽虽然不知道夜阑绝叫自己的目的,却还是不敢忤逆夜阑绝的话,有些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 “过来。”夜阑绝再次说了两个字。 轩辕泽虽然有些犹豫,但是还是上前去了。 轩辕泽一直往前走,但是夜阑绝却没有叫停,所以,他就只能拾阶而上,走到了龙椅前面。 离龙椅只有两步远的时候,在夜阑绝的眼神注视下,他不敢继续向前。 而这个时候,夜阑绝又一次的开口了。 “转过身去。” 轩辕泽依旧十分听话的转身。 内心,直到这一刻,也依旧忐忑不已,却是尽可能的稳住心神,站直了身子。 不过,纵是轩辕泽有这个表现,也没有赢得夜阑绝的一个侧目。 倒是云七月,看着轩辕泽,心中开始猜想着皇叔要做什么,并且已经有了答案。 并且,云七月因为自己的猜想而感到兴奋。 殊不知,准备宣布话的夜阑绝,却忽然的转身看向云七月。 云七月眼中的光很明显,却是让夜阑绝很是不满。 “你似乎很开心。”声音里明显的带着不善。 云七月闻言,点头,“自然开心。” 如果自己的猜想是对的,那岂不是喜大奔普? 然而,夜阑绝却会错了意,周身的冷气,就开始不要钱的往外释放。 站在前面的轩辕泽只觉得后背发凉,前一刻还能尽可能的稳住心神的站在那儿,这一刻,手脚却是忍不住的发抖。 如此冷意,云七月又不是木头,自然不可能感觉不到。 可是,为何? 云七月有些迷茫的看着夜阑绝。 而此时,底下的臣子们,虽说也好奇夜阑绝叫轩辕泽上去的原因,但是忽然而来的低气压也叫他们感觉到了,所以此时此刻,谁都不敢往上看。 除了,人群之中,一直不曾被波及的南离国师欧阳曦。 此时此刻,欧阳曦正的目光,一直在云七月身上,不曾移开。 只是那神色,却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他有本王好看?” 夜阑绝问。 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但是声音中却带着压迫。 他? 谁呀? 云七月很是纳闷。 但是,对于夜阑绝的话,云七月也如实的回答了,“不知道。” 话落,云七月感觉夜阑绝的眼神更加的不善。 要是旁人,早就吓傻了。 但是,到底云七月也不是旁人。 且,云七月和夜阑绝之间,也早已不是先前那样了。 所以,云七月感觉到了夜阑绝的不悦之后,只道:“我又不知道皇叔长什么样子,如何做比?” 说这话的时候,云七月还很是无辜的眨眨眼。 虽然,不知道皇叔要跟谁比,可,皇叔长什么样子,她可是的的确确不知道的。 第260章 闻言,夜阑绝眸色微变。 似乎顿了顿,才问,“你想知道本王长什么样子吗?” 云七月毫不犹豫的点头,“自然,我未来夫君的模样,我又怎么会不想知道?” 夜阑绝听到‘未来夫君’几个字,心情忽而就变好了。 “你我成亲当日,若是你想看,你便可自己掀了面具,随你看多久。”原本,他就没有真要瞒着她自己相貌的事情。 云七月闻言,老脸一红。 因为莫名的觉得夜阑绝这话中,竟是有浓浓的宠溺的味道。 不过,得了这一许诺,云七月眼睛都亮了,“好。” 终于可以看到皇叔的庐山真面目了,好开心。 云七月心情很好。 然后,夜阑绝的茬可还没找完呢。 “你很在意他?”醋坛子夜阑绝再次开口。 如果说一开始,夜阑绝有此问,云七月还会觉得这问题有些莫名其妙的。 这又问了一次,云七月不由得重视起来。 “谁?” 皇叔好像吃醋了,可问题是,她根本就不知道皇叔吃醋的对象是谁,这就尴尬了。 夜阑绝将视线,再次落在了轩辕泽身上,意思很明显。 而站在两步远的轩辕泽,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来自夜阑绝的‘关怀’,吓得身子都僵直了,如同木头人一般的杵在那里。 如果说,下面的人听不到夜阑绝和云七月两人之间的对话,那轩辕泽是例外的。 毕竟,他距离很近,耳朵又不聋。 一开始,只惊讶夜阑绝在云七月面前的与众不同。 可当那目光锁紧自己的时候,他忽然就有种预感。 可能,皇叔话里的‘他’,或许跟他有关。 可天地良心,他跟皇婶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甚至,他跟皇婶是完全不认识的。 这简直是飞来横祸呀。 轩辕泽内心快要哭了。 好在,云七月这个时候也顺着夜阑绝的视线知道了夜阑绝嘴里的那个‘他’是谁。 看着轩辕泽的背影,云七月大懵。 然后,一言难尽的看着夜阑绝,“皇叔,你没事吧?” 夜阑绝:“……” 蹙眉,没懂。 但是,不懂不能真说自己不懂,所以夜阑绝板着脸——自然,面具遮挡,就算是不板着脸,旁人也看不到他心情。 总之,夜阑绝是不会承认自己没懂云七月的意思的。 “他是谁?”云七月干脆的问,然后,继续,“皇叔,要是我没记错,我好像并不认识他吧。” 所以,比个什么? 夜阑绝:“……” 忽然就有几分不自在了。 “嗯。” 随意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掩饰什么还是怎么了。 总之,‘嗯’完了之后,夜阑绝没有继续看着云七月,而是看向底下众人,宣布了一件事,“从今日开始,他……” 说到这里,夜阑绝有些卡壳。 然后,目光再次落在了轩辕泽身上,让他惯有的冷漠声音问,“你叫什么名字?” 轩辕泽:“……” 虽然没有回头,但是轩辕泽却知道,皇叔问的是自己。 可,这个问题,却让他有种暴击的感觉。 皇叔,竟然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这做人是有多失败? 轩辕泽内心复杂,却还是恭敬的回头,道:“侄儿……轩辕泽。” 夜阑绝点头,然后摆手示意轩辕泽继续转过身去。 轩辕泽转过身去,神色有几分的犯苦。 他是觉得,自己做人倒是真有些失败。 从前是个小透明,现在也是个小透明,未来估计也是个小透明。 不过,好在他也没有什么野心。 在他看来,能够平安顺遂的过完一生也算是不错了。 然而,夜阑绝接下来的话,却几乎将整个朝堂给炸裂。 就听夜阑绝沉声道,“接下来,东临的皇帝,由轩辕泽担任。” 东临皇帝……轩辕泽?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炸懵了所有人,包括轩辕泽。 皇帝? 他? 他一定是在做梦。 轩辕泽苦笑。 自己竟然还会做这种当皇帝的梦,可从来没有想过。 “凭什么?” 轩辕泽觉得自己在梦中,可旁人却不这么认为。 反应最大的人要数太子轩辕奇了。 自己才是太子,自己才是一国储君,凭什么皇帝要由一个他从来没有放在眼中的贱婢的孩子来做? 轩辕昆也一脸愤怒,“夜阑绝,你别忘了,你姓夜,不信轩辕,轩辕王朝的江山还容不得你来做主。” 而其他人,自然也是反对的。 只是,没有轩辕昆和轩辕奇父子两个这么激烈罢了。 毕竟,对于夜阑绝,他们还是有所忌惮的。 “轩辕王朝?”夜阑绝嗤笑,“你不会以为你们轩辕家的当了几代皇帝,就真觉得江山是你们的了吧?” 夜阑绝这话一出,轩辕昆沉默了。 而那些年纪大一点的臣子,以及一些皇室之人,脸色忽然变了。 至于其余的,则都是一脸的懵。 夜阑绝这话明显还有深沉的意思。 可,究竟是什么意思,许多人不知。 而那些年纪大一些的,原本还很反对夜阑绝的话,忽然就沉默了。 包括一些年纪大的皇室宗亲。 为何? 因为,他们忽然就想起来了一件事。 那就是,东临国,原本的皇室其实,就是姓夜。 与其他国家不同的是,许多的国家,他可能是新旧交换,才有了不同朝代。 但是,东临,却不是。 东临国,可是说是在这一片大陆上时间最长久的古国了。 而东临皇室,原本姓夜。 姓氏的转变,其实也不是因为朝代更替,而是因为皇室夜家人,当年当腻歪了皇帝,就让自己轩辕姓的心腹帮忙当皇帝。 还曾留下话,若是有朝一日,夜姓子孙回归,只要夜氏子孙需要,轩辕氏必定要交出皇位。 这一点,年长一点的轩辕氏的人,其实都知道。 夜阑绝成为先皇养子的时候,倒是许多人有过这些的猜测,毕竟这天下,姓夜的人太少。 但是,直到轩辕昆当上新皇,一些知道这件事的人,便默认夜阑绝不是那个皇族夜家的人。 然而,只有轩辕昆清楚,夜阑绝是。 先皇,其实要让位给夜阑绝的。 只是,夜阑绝让轩辕昆当了皇帝。 轩辕昆的皇位,只有轩辕昆自己知道,从始至终,就是夜阑绝让的。 这点,一直是轩辕昆心中的一根刺。 夜氏,已经退出东临皇室多年了,凭什么一来,就得成为皇族? 所以,轩辕昆自从当上皇帝以来,就一直想着要打压夜阑绝,一直想要亲政,并且,到了要入魔的地步。 如今,事情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么? 轩辕昆苦笑。 而轩辕奇,却是不接受这个事实。 “这不是真的。”轩辕奇大喊。 这绝对不是真的。 他怎么能相信,他们轩辕家,竟然其实是夜氏的仆人,他不信。 “不信?那先皇遗诏你可信?” 第261章 夜阑绝说出这话,倒不是为了向轩辕奇证明什么。 而是,为了避免往后不必要的口舌麻烦。 然后,夜阑绝直接拿出了先皇遗诏。 遗诏的内容很简单,大概的意思就是,往后的夜阑绝,能够全权决定皇位的继承人。 废立,都可在夜阑绝的一念之间。 先皇遗诏一出,不少人跪地。 而轩辕昆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一切,都该结束了。 接着,在所有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轩辕昆服毒了。 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嗯,如果云七月愿意帮忙,那自然是来得及的。 但是,云七月自认自己不是闲得慌的人,自然不可能去帮这个忙了。 况且,轩辕昆本来留着也没用,死了倒也干净。 就这样,哪怕轩辕泽再怎么不愿意,再怎么内心惶恐,也还是赶鸭子上架,一般的被推上了皇上这个位置上。 群臣,自然没有反对的资格。 毕竟,夜阑绝身份可不一般。 而两国来使,本来是来看戏的,最后却只能被夜阑绝直接赶了出去。 欧阳曦还好,事情解决了,在被夜阑绝赶人之前,自己离开了。 偏偏,秦烨不是一个有眼力劲的,没他的事的时候自己不肯走,就直接被夜阑绝的人给扔了出去。 夜阑绝带着云七月离开皇宫之前,只将烂摊子丢给了几位大臣和几位轩辕家的宗亲,并只给了轩辕泽一句话,“守得住东临,你活,受不住,便一起跟东临陪葬。” 然后,就什么都不管的走了。 轩辕泽只觉得,自己的衣裳都被冷汗浸湿了。 好端端的,他竟然就要成为皇帝了,并且,还要跟整个东临共存亡的那种。 轩辕泽只觉得自己的头顶像是压了一座大山一样。 在出宫的马车上,云七月看着夜澜绝问,“皇叔,你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交代了新皇的事情?登基大典什么的,你都不管了吗?” “本王为何要管?他们是缺手还是缺脚?”夜阑绝反问。 云七月:“……皇叔不想当皇帝?” 夜阑绝这才看向云七月,反问,“你想当皇后?” 云七月想了想,最后摇头,“不想。” 皇后有什么好玩的,累人。 做皇后,还不如就做个江湖郎中好。 夜阑绝收回了视线,“既然你不想做皇后?那本王也没有做皇帝的必要。” 这话的意思竟然是在说,如果云七月想当皇后,他才会当皇帝。 云七月姑且就将这个当做情话来听了。 车内沉默不到一会儿,夜阑绝就转头看向云七月,“你看着本王做什么?” 从刚才到现在,云七月就一直盯着他。 云七月用手指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夜阑绝,“皇叔,咱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夜阑绝勾唇,“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嫁给本王?” 云七月很老实,“对呀。” 嫁给皇叔,她好处多多呀。 不仅可以看到皇叔的庐山真面目,还能得到自己的超级手术室,并且,还有百年后的机器人医学助手。 当然,她对于嫁给皇叔,也是很有期待值的。 毕竟,皇叔真的是这个时代超级优质的优质男人啊。 云七月心中所想,夜阑绝不知。 但是云七月的回答,夜阑绝却十分受用。 “既如此,那咱们明日成亲?”夜阑绝逗云七月。 云七月:“……这个笑话不好笑。” 虽说,自己其实也很期待嫁给皇叔,可,只要想到明日就要嫁给皇叔,她就觉得……嗯,有点婚前恐惧症。 夜阑绝只深深的看了一眼云七月,眸色幽幽,却是移开了视线,什么都没有说。 之后,马车就停在了将军府门前。 云七月前脚进入将军府,后脚,云七月就知道了自己下个月初六要成亲的事情。 并且,问了一圈后,云七月发现,身边的人都知道自己下个月初六成亲,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身为新娘子本人,她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下个月初六成亲的。 也难怪,皇叔之前在马车上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而很快,云七月就有些紧张了。 下个月初六啊,离现在,可就只有几日的时间了。 竟然,是这么的快的么? 而隔壁侯府的云家人,自然也是知道云七月下个月初六要成亲的。 此时,他们正在密谋一件大事。 这个,云七月是不知道的。 而身为马上要成亲了的人,云七月半点没有自己马上要成亲了的自觉。 接下来三日,便是登基大典等事宜。 不过,身为未来的摄政王妃,云七月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最后,云七月自然是选择了不去。 第一天,云七月去了鬼医阁,坐诊一天。 第二天,云七月去了贺家。 贺优蓝的身体,经过云七月的几次治疗后,已经好了很多了。 这一次,云七月决定经过一次施针,让贺优蓝彻底的成为正常人。 云七月去的时候,贺家的人都在。 显然,他们对于贺优蓝,是真的十分的关心。 施针,云七月只花了两炷香的时间。 施针完了后,云七月给贺优蓝吃了一颗药,交代了接下来一个月的饮食后,差不多就结束了。 基本上,贺优蓝如今的身体情况,活到五六十岁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贺家人,自是对云七月一番的感激。 之后,贺优蓝本来想要送云七月,但是却是被贺明轩给那么抢了先了。 贺明轩的话是,贺优蓝刚刚施针,需要休息,他正好有话要跟云七月说。 而这段时间,贺家的人,自然是知道贺明轩的心思的。 虽然,知道贺明轩和云七月是不可能的,但是贺家人也同样心疼贺明轩,知道贺明轩不是个乱来的,这次估计是有什么话想要对云七月说,所以,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贺明轩去送云七月。 云七月不疑有他,且也觉得谁送自己也无所谓,便也没多想。 “我准备定亲了。” 就在往门口走的时候,贺明轩说了这么一句。 云七月微愣,不明白贺明轩为什么突然跟自己说这个。 不过,却还是道,“那恭喜你了。” 贺明轩定定的看着云七月,见云七月的脸上没有半点的勉强或者旁的神色,一时间,心中有些犯苦。 实际上,家里人一直想要给他定亲,但是他没有同意。 虽然早就放下了,可是心中难免还是还有一些念想。 如今,见云七月对自己丝毫意思也没,贺明轩知道,他这一次,是真的要放下了。 “多谢,到时候请云姑娘……往后你就是摄政王妃了,还请到时候来家里喝喜酒。” 云七月点头,“会的。” 然后,贺明轩就送云七月到了门口。 只是,这一次,贺明轩干脆的回头了,没有再站在门口,目送云七月的身影离开。 云七月从贺家出来后,就准备回去了。 然而,忽然,云七月却是眼尖的发现了,不远处的几滴血迹…… 第262章 若只是几滴血,自然也引起不了云七月的关注。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系统再次发了任务。 “宿主,第三个任务,救里面被追杀的人。” 云七月顿住。 救人? 无缘无故的,这要去救谁? 云七月正疑惑的时候,就听嗯到有人小声的议论,“刚才进去的人,是李家的三公子吧?” “嗯,我瞧着也是他。” “那满身的血,怕是不行了,可惜那定安侯是要绝后了……” 一开始,听到李家三公子的时候,云七月也没做多想。 可,听到定安侯,云七月便想到了李笑飞。 系统让她救李笑飞? 虽疑惑,但是云七月还是进了血消失的那条巷子。 只是,云七月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进去的时候,看到的不仅仅是李笑飞一人。 满身重伤的李笑飞,身后竟是还有贺优蓝。 自己才从贺家出来,贺优蓝怎么就出现在了这里? 此时的云七月自然是不知道,贺优蓝在她前脚走,后脚就从后门离开了家里想去追云七月,却正好碰到了被追杀的李笑飞。 此时的贺优蓝和李笑飞,正被几个黑衣人包围。 并且,那几个黑衣人正打算对他们动手。 “住手!”云七月怒喝一声。 黑衣人听到云七月的声音,倒是停了动作。 只是当回头看到云七月一介女流的时候,黑衣人先是一愣,随即一脸的轻视:“这件事又来了一个不怕死的。” 说完,直接有两个黑衣人走向云七月,其他的黑衣人准备对付李笑飞和贺优蓝。 云七月见状,便飞身而起。 直接在那两个黑衣人震惊的目光之下,越过他们的头顶,一脚就干翻了前面那举刀的黑衣人。 云七月挡在了李笑飞他们的面前。 “啊——李公子——” 就在这个时候,贺优蓝的惊呼声响起。 云七月心中一个咯噔,回头看了一眼,李笑飞的脸色特别的苍白。 在看那一地的血水,云七月就知道,情况很是不妙。 而黑衣人,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了。 他们没想到云七月竟然会武功。 不过,却是被云七月给激怒了,而后杀招齐齐的朝着云七月攻击而来。 云七月见状,心知这几个黑衣人,她得解决,而李笑飞的情况,也等不及。 所以,没做多想,云七月就跟系统换了救命的良药。 将药递给贺优蓝,云七月一边对付黑衣人,一边出声交代,“药给他喂下,先带他走。” 贺优蓝一听,有些犹豫。 但是,云七月已经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开始对付黑衣人。 贺优蓝看了看云七月,又看了看李笑飞,最后一咬牙,带着李笑飞就走。 贺优蓝把李笑飞带走没多久,云七月也差不多解决掉了黑衣人。 不过,留了一个活口,从这一个活口嘴里,云七月得到了真相。 花钱买凶的人,就是李家。 这个结果,云七月不意外。 本就不是仁慈的人,所以云七月也没有留下那人的性命。 而此时,云七月获得了系统任务成功的认可。 云七月便知道,李笑飞此时肯定吃了药,脱离了生命危险。 此时,贺优蓝带着李笑飞跑的并不远。 毕竟贺优蓝是真没有什么力气扶着人高马大的李笑飞跑。 在跑的过程中,贺优蓝发现李笑飞越来越沉,着急的不行,就给李笑飞喂了药。 药效并没有那么快,而停下来后的贺优蓝是真跑不动了。 这个时候发现旁边的门是虚掩着的,推开进去,发现是个无人居住的破房子,就带着李笑飞躲了进去。 只是,躲进去后,贺优蓝忽然想到了外面的血迹,想了想,便悄悄地跑了出去,开始清理。 等觉得血迹清理的差不多了,贺优蓝这才回到了刚才的破屋子。 贺优蓝不知道的是,自己清理血迹的行为,却是让云七月没能将她给找到。 这一夜,云七月和贺家人都急死了。 因为找不到两人。 好在,第二日一早,总算是找到了。 此时的李笑飞,身子也已经好了许多,瞧着也不那么虚弱了。 只是,李笑飞和贺优蓝两个在外面待了一夜后,明显的两人之间就不一样了…… 李笑飞的事情,李笑飞会自己处理,云七月也就只告诉李笑飞黑衣人和李家的人有关。 旁的,云七月也没有管。 而后面,云七月也就没有出门了。 因为,离成亲没有几日,老爷子要求云七月在家待嫁。 自然,嫁妆或者是嫁衣的事情,云七月是不需要管的,这些都有云伯和老爷子两个人操持。 只是才在家待了两日,云七月就觉得闷得慌。 要是平时他还可以在药房里制药。 可以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成亲了,那种兴奋、紧张等各种复杂的情绪就会出现,让她根本无法专注的去制药。 在不知道多少次走神失败后,云七月还是决定躺平。 好在这个时候摄政王府来人了,请云七月过去一趟。 原来,是水夫人来了。 因为如今的水夫人是夜阑绝唯一的长辈,所以成亲水夫人自是得来的。 只是,水夫人近日的身子不是很好,所以,夜阑绝就请云七月过去给水夫人看病。 云七月想着,离成亲的日子还有几日,这几日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决定给水夫人彻底根治。 不过,根治的话,施针时间不够。 想着水夫人是夜阑绝的亲人,云七月咬咬牙,再次将最后的一次换药的机会给用了,左右还有七个任务,也就是说,还有七次换药的机会。 能恢复正常,水夫人自是欢喜。 让云七月没有想到的是,最是欢喜的是,陪着水夫人来的尹仲。 这个时候,云七月不得不怀疑尹仲和水夫人之间的不同寻常。 不过长辈之间的事情,云七月也没什么八卦的心思。 …… 转眼,便到了两人成亲的日子。 一时间,将军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比起将军府,侯府那边,就显得死气沉沉许多了。 上花轿的时候,按照习俗,是得有兄弟背着的。 不过,云七月的弟弟还没找到,云七月就让云翔充当了弟弟的角色。 当云翔背着云七月出门的时候,老爷子神色有些许的恍惚。 等花轿出了云家的门,老爷子的眼眶红了,就是不知道,是因为云七月出嫁,还是因为旁的。 此时,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侯府的后门,有一顶一模一样的花轿,正从朝着另一条街而去…… 第263章 街上热闹非凡。 而当两辆一模一样的花轿相遇的时候,围观的人只觉得这是缘分。 毕竟,若非缘分,这如何能够在同一天出嫁,还能够有一样轿子。 只是,说起那缘分的同时,大家又忍不住开始感慨起来。 轿子虽说是一样的,可是两边的队伍,那简直是天差地别。 云七月那边,虽说不是十里红妆,但是那浩浩荡荡的队伍,也着实不少。 还有抬轿子以及护卫的人,加起来规模属实不小。 而反观另一边,此时此刻,却是寻常人家出嫁的规模,在今日一看,就觉得不够看了。 两边相遇,倒也没什么。 错开而行便是。 然而,就在两个好花轿要在大街上错开时,忽然,一阵惊叫声响起。 “啊——惊马了。” 大家都关注喜事,如何能够想得到,今日这样的日子,竟然还会惊马。 百姓们争相躲避,那抬轿子的轿夫还有喜娘也是慌了手脚。 所幸,那抬着嫁妆的都是一些练家子,所以能够在危急时刻,护着那些个嫁妆躲开了。 只是,惊马竟是不止一匹。 在那大街上横冲直撞的马,竟是有两匹的。 看着那马,两边的轿夫在发现抬着轿子不方便躲避后,竟是直接丢掉了花轿,各自躲避。 王府接亲的侍卫,见此情景,为了不冲撞了轿子里的王妃,便全都上前,去制服马匹。 好在,最后虚惊一场。 马被制服后,就被两个侍卫带了下去。 轿夫们重新到了轿子前,抬着花轿,就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一切变数,云七月都听在耳中。 只是,作为新嫁娘的她,却并没有因为外面的动静而有所慌乱。 在她看来,王府的侍卫,要是区区惊马都不能解决,那就真是拉胯了。 果不其然,如她所料,惊马很快被解决,她的花轿,也很快的被抬了起来。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云七月终究还是感觉到了不太对劲。 气氛不对,声音不对。 从她出了将军府后,周围都是热热闹闹的。 而除了轿夫,那些个护送保护的侍卫,各个都是武功高手,脚步也是比较轻快沉稳。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摄政王府的侍卫训练有素,以至于脚步声比较齐整。 可,现在,外面似乎比较安静,甚至还能够听到虫鸣,那些脚步声也是比较杂乱的。 有问题。 云七月几乎能够肯定了。 只是,她从未想过,自己成亲当日,竟然还能出事。 云七月沉吟片刻,便掀开轿帘,才看清窗外的荒凉,便一把长剑,直直的朝着她这边刺来…… 至于另一边,被摄政王府的轿夫抬着的花轿中,此时此刻坐着的人,却竟是云雅柔。 云雅柔此时穿着与云七月身上一模一样,用同样的做工材质一比一仿造的嫁衣。 而云七月身上的嫁衣,本就是摄政王府准备的,非同一般。 以至于,云家那些人仿造的时候,几乎是倾家荡产。 不过,对于云家那些人来说,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倾家荡产,换取摄政王妃的位置,也值了。 此时,坐在花轿里的云雅柔,笑得一脸的志得意满,眼里满是期待。 待会,只要自己跟摄政王拜堂了,就能够成为摄政王妃。 而今夜,只需要想法子度过,等明日醒来,一切全都成了定局。 一想到自己的前程,云雅柔就险些笑出声来。 云七月,她怕是不会想到,到头来,自己才是最后的赢家吧? 云雅柔内心期待着,只盼着早点到那摄政王府。 在云雅柔的千盼万盼下,轿子,终于是停在了摄政王府门前。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云雅柔不知是紧张的还是因为兴奋,手心竟是全都被汗水给浸湿。 而夜阑绝,此时一身红色衣裳,立在摄政王府门前。 虽说还戴着面具,但是对于围观的人来说,今日的夜阑绝,当真是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那通身的气度,依旧让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谁都不知道。 向来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夜阑绝,此时心中竟是升起了些许的紧张。 之后,一番仪式后,喜婆掀开了轿帘,将新娘搀扶了出来。 喜婆将红绸,一边放在夜阑绝的手上,一边放在了新娘的手上。 只是,要进王府时,夜阑绝却忽然看着新娘,脚步没动了。 喜婆见状,连忙催促,“摄政王,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这吉时可很快就到了。” 要是换做平时,喜婆然不敢在摄政王面前造次,或许说几句话都会害怕。 可今日不同,今日是摄政王大喜的日子。 加上今日的摄政王,身上的气势有刻意收敛,所以喜婆一时间不那么害怕了,就催促出声。 只是,说出声后面,喜婆才知道后怕,竟是生生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尤其,还是在她说完话后,喜婆发现,摄政王身上的气息,已然有了不同。 喜婆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完了。 是的,喜婆觉得自己今日多话,命该休矣。 岂料,夜阑绝却是半个眼神都没看向喜婆,而是抬步朝着新娘走去。 原本就有些欣喜又紧张的云雅柔,在察觉到夜阑绝久久不动的时候,心就提在了嗓子眼里。 尤其,透过盖头下的视线,云雅柔看着夜阑绝的脚步正朝着自己靠近。 就算努力的保持气息的平稳,云雅柔的呼吸,也是渐渐的变得慌乱起来。 云雅柔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认出来的吧。 毕竟,自己的花轿还有喜服,她是确认和云七月的一模一样,并无什么不同的。 而自己的身形,与云七月也相当,根本不可能被看穿的。 云雅柔在心中这般的想着的时候,后背却早已经被汗水浸湿。 不过好在,夜阑绝的步子停了下来。 云雅柔正松了口气,就听夜阑绝沉声吩咐,“掀开她的盖头。” 夜阑绝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人解释倒抽了口凉气。 掀,掀开摄政王妃的盖头? 谁掀? 摄政王确定没弄错? 那到底是摄政王妃啊,这么当众掀开盖头,貌似不太妥当吧? 第264章 众人心中各种想法的时候,盖头下的云雅柔吓得几乎忘记了呼吸,而她手中的红绸,早已经被她的手用力的扭成一团,甚至指节都因为她的用力而有些泛白了。 不,不能。 还没有拜堂之前,自己的计划还没有完全实施完之前,自己的盖头,就绝对不能被掀掉。 绝对不能! 这般的想着的时候,云雅柔却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紧张和心虚,就全都表现在了这一步里。 而原本,夜阑绝只是有所怀疑,因为这一步,夜阑绝就几乎可以确定,眼前的新娘,必是出了问题的。 原本有些许冰凉的眼神,瞬间就冰寒刺骨,让人不敢对视。 别说是对视了,就是站在原地,都觉得有莫大的压力。 就在这时,夜阑绝一抬手,一阵劲风自掌下生出。 只听‘啊’的一声尖叫声传来,云雅柔的身子飞起,重重地砸在地上,并且发出了一声惊呼声。 盖头也掉了。 一开始,众人还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甚至猜想,是不是摄政王其实一开始就不准备娶云七月,只等着今日发作。 毕竟,谁又想要娶一个丑女呢? 只是,才有这个想法,大家又注意到,那盖头下的脸,似乎不丑。 哪怕,此时那双白皙的手遮住了大部分的脸,可那肌肤,那轮廓,绝对是跟臭不沾边的。 “天,怎么会是云家二小姐?云三小姐人呢?” 就在这时,有人惊呼出声。 原来,在云雅柔摔倒在地还没捂脸时,就有认得云雅柔的人看清了她的脸的。 …… 云七月站在血泊中,她的面前,只有满地穿着红色喜服的尸体。 这些人,都是她杀的。 因为,她们也想杀她。 只是,在云七月跟前,有个瘦小的,面容诡异的老头,那老头笑眯眯的,但是眼神却是透着几分的阴狠奸邪,一看就知,此人不一般。 至少,不是个好人。 而这个人,却是在云七月杀了那些人之后出现的。 “小丫头,你若是乖乖自己抹了脖子,老头子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你看如何?” 云七月没有说话,只一脸凝重的看着那老头。 此人,来者不善,目的是为了取她性命。 这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这个老头,似乎百毒不侵。 因为,在他出现,两人无声对峙的这段时间中,云七月已经好几次对着那老头下毒了。 她下毒,自是有办法做得无声无息。 可,老头半点事都没有。 毒不行,武,她没把握。 难不成,今日,她就要折在这了? 云七月内心凝重。 “怎么,小丫头,你舍不得死?”老头桀桀的笑着,眼神带着几丝的诡异,“小丫头,今日你就算是不死也得死了,谁叫我答应了旁人要杀你,既如此,我想让你现在死,你就不能待会死。” “不过,看在你小小年纪的份上,我再给你三息的时间,你想想吧。” 三息,不过三个数罢了。 老头话落,见云七月依旧盯着自己,没有要自己抹了脖子的意思,一时间有些不高兴了。 “小丫头真是不知道尊老,还非得让老头子动手。”说着,这老头便一步一步的朝着云七月靠近,嘴里还依旧说着话,“你说我是把你的尸体碎成五片还是六片?或者,直接成渣?” 从这个话中就能够听得出来这个老头是个变态的。 可,让云七月没想到的是。 这老头,他不只是话说的变态。 在每说出一种死法的时候,他还亲自动手,对着地上的那些尸体开始对云七月进行演示。 基本上,一出手,那些尸体不是成五片就是六片,或者直接成为碎渣,场面血腥又可怕。 这要是换了旁的女子,此时此刻早就吓傻了。 因为画面是真的诡异又恐怖,空气中除了血腥味便没有其他的味道了。 若非这儿是京郊,怕是路过一个人,也得被眼前的场面给吓死不可。 而在这个老头的眼中,云七月似乎不过是个什么玩意儿罢了,可以随意的摆弄的那种。 此时的云七月,面色却没有多少变化。 血腥的场景,她见的并不少,自然不可能被区区画面给吓得怎么样。 可尽管如此,云七月的手还是握得很紧。 老头给他带来的画面不可怕。 可是老头的实力却很可怕。 眼看着他朝着自己靠近,云七月终于开口了,“我想知道一件事。” 老头:“老头子可没有解惑的职责。” 云七月眸色微紧,“你既是如此厉害,让我做个明白鬼又如何?还是说,你不敢?” 那老头一听云七月说自己不敢,脸色顿时变了,眼底还有着狂怒。 这黄毛小丫头。竟敢如此的轻视于他? 怒意尽隐,老头继续桀桀的笑着,“既然你想当个明白鬼,老头子我便成全你。” 说着,老头道:“是云文景,老头我欠他一个人情,用一个人情换你这个丫头的命,值得。所以你要当了鬼,便去找他去——当然,老头子也不怕你找我,毕竟你活着头子都不怕,何况你成了鬼?” 这老头的话是有些狂妄,这样的话但是他也有他狂话题。 就是这样一个变态的老头,他的话实在是太多了。 而云七月,当她得知对付自己的人竟然是云文景的时候,心中自然是十分震惊的。 毕竟,云文景,他不是在空冥学院么? 难不成,他回来了?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云七月便觉得一道劲风朝着自己袭击而来。 原来,给云七月解惑完毕后,这变态老头便再没有了耐心,直接朝着云七月攻击而来。 “啊——” 老头一声惊叫。 原来,这老头攻击云七月的时候,却见云七月抬起手,要接下他一掌。 老头第一反应是觉得云七月不自量力。 自己的一掌,一个黄毛丫头,便是能够对付得了那些个杀手,也是,绝对不可能接下他一掌的。 老头子准备看着云七月自食恶果,却不曾想,云七月的手上竟是有针,且不止一根。 于是,老头的手,就成了刺猬。 便是几根针无法伤及性命,但是却是会很疼的。 老头已经许久没吃过这样的亏了,今日却是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上吃了这样的亏,这让他羞怒交加,很是愤慨。 “找死——” 老头全力朝着云七月攻去,这神情动作,竟是有要将云七月给打成碎渣的架势。 第265章 云七月的额间,满是细密的汗珠。 虽说,她方才出了损招,可是到底那老头的武力值是雄厚的,她多多少少还是受了内伤。 所以,此时云七月躲得,是有些吃力的。 但是,在云7月看来,自己躲得十分吃力。 可,老头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他用尽了全力,那个小丫头片子竟然能够躲开? 老头更怒了。 更加的用尽了全力的去对付云七月。 可是,老头却是不知道,他自己越是用尽全力,他的速度就越慢。 他只是发现,自己越是用尽了全力,云七月就越是能够躲闪得开。 这无疑是将老头给刺激的不轻了。 可,这老头毕竟不是什么莽夫,所以,他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 看着自己方才被针扎了的手掌,老头内心波澜,面上更是怒意上涌,“臭丫头,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是不可能想不到是那针的问题的。 可是,分明自己早就百毒不侵了,这个丫头,又是怎么让自己中招了的? 老头第一次正视云七月,内心无法平静。 天知道他为了百毒不侵,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可,现在他的百毒不侵竟是要失灵了么? 云七月见老头察觉了,唇角,也勾起了一抹弧度,带着几分的狂妄的道,“自然是,用命换命。” 云七月这话自然不是随便说说的。 她确实是跟这个变态老头以命换命。 因为,她心中很是清楚,自己不是这老头的对手,寻常的毒,对于这老头也没用。 而她云七月,也绝对不是什么坐以待毙的人。 所以,她用自己的生命值为代价,与系统交换了新世纪的一种神经毒素。 神经毒素与寻常的毒,并非一脉,作用于神经,能够控制弱化人的神经,从而削弱对方的行动力。 不过,这也是一场豪赌。 因为,这老头为何百毒不侵她并不知道,所以,神经毒素对于老头来说有没有用她也不知道。 但是,比起没有任何的努力就被老头给碎尸,倒不如赌一场。 赌赢了,她还有去找皇叔补充生命值的机会。 赌输了,不过也是一死罢了。 只是,在自己成亲之日死,多少有些悲怆和凄凉罢了。 不过,好在,自己是赢了的。 现在,她必须快点的跟老头一决胜负,然后快速的回京找皇叔补充生命值。 不然,就是解决了老头,她都得死。 有了这个想法后,云七月也没有多耽搁,直接一手利刃,一手手术刀,以双手攻击的姿势,用最快的速度靠近老头。 只是,就算是中了神经毒素,老头的速度受阻,但是老头的实力毕竟还是在这儿的。 所以,与老头的这一场对决,云七月其实也并不轻松。 最后,等老头躺在血泊中的时候,云七月也几乎脱力了。 云七月身上的伤,并不比老头的少。 若是寻常,她还能用积分或者生命值换取一些药用来疗伤,但是现在,不能。 现在的云七月的生命值余额只有不到二,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系统就要亮起红灯。 而为今之计,她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摄政王府。 否则,自己的喜事,就成了自己的丧事了。 云七月从空间调出一些自己调制的止血药,效果虽好,但是对于自己的情况来说,却也是杯水车薪。 因为,外伤相对来说其实不是那么严重,主要是内伤。 可,云七月也顾不得这许多了,认准了京城的方向,她便一路狂奔。 一边狂奔,她心中一边祈祷着,自己的生命值千万不要亮起红灯。 因为,生命值一旦亮起红灯,那生命值的消耗就是极快的,纵是她能用轻功,都可能赶不上生命值亮红灯后的减少速度。 可,毕竟此时的云七月是身受重伤的。 所以,这一番的狂奔之后,云七月就觉得自己的力气像是一点点的被吸走了一般。 到了最后,云七月几乎是用意志力在奔跑。 她快要力竭了。 可是,云七月以为自己跑的很快,其实,只是她在用龟速上前罢了。 而此时,城墙,却并未出现在她的眼前。 “砰——”的一声,云七月重重的摔倒在地,一地的尘埃扬起。 云七月趴在地上,手指动了动,根本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系统紧急的催促,“宿主,宿主,生命值余额即将不足,宿主你快想办法啊。” 系统的声音很是机械,是有提神醒脑的功效的。 可是,重伤之后的云7月,身体已经到了极致。 就算意识有那么片刻的清明,她也是真的爬不起来了。 她想要好好的休息,就,睡一会儿也好。 “宿主,还有希望,你不要睡,你千万不要睡……” 系统的话,一遍一遍的响起。 可是,云七月没动。 她甚至没有发现,系统现在说话的方式,比起从前,要有情绪多了。 除了系统的声音依旧是机械声,其余的,竟是像一个人。 如果有脚,系统此时此刻,必定是要跳脚了的那种。 这些,云七月都不知。 她只想,睡觉。 她太累了,一切,等她睡醒了再说。 此时的云七月,意识已经是很模糊的了。 甚至,求生本能的力气都没有了。 毕竟,再强的体质,经过了极致的消耗后,也是会疲惫的。 直到,云七月觉得,自己终于可以休息,终于快要睡着的时候,云七月听到了一阵马蹄声。 “大人,在那。” 有人在喊。 接着,旁边的马蹄声更多了。 通过地面这个介质,云七月只觉得有些震耳欲聋。 好在,马蹄声最终还是消失了。 云七月才刚要松口气,就听到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丫头,你醒醒。” 这声音,是谁? 云七月蹙眉。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扶了起来。 的微微睁眼,她看到了一个老头。 有点熟悉,好像……姓……皮? 对,皮德恒! 云七月脑海中出现了这个名字。 与此同时,系统的警报声响起,“宿主,生命值余额不足……” 绿色的进度条,红色了。 这个时候,云七月才知道心惊。 也顾不得为何这个皮德恒会出现在这里,云七月用尽浑身的力气道,“带我……回摄政王府……” 第266章 看着晕倒的云七月,皮德恒的脸色很是不好看。 原本以为今日能够看着她风风光光的出嫁,却不成想却看到她如今这模样。 皮德恒此时,脸上的神情,与先前云七月所见时,那简直是大相径庭,可以用狂怒形容。 “主子……”一旁的属下想要提醒他。 皮德恒没看属下,声音沉了几度,“带她回北燕。” 皮德恒说着,就一把抱起了云七月。 其实,皮德恒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年老的老头,面上慈祥,眼底满是睿智精明,不会有人轻易去惹。 但是同时,皮德恒也给人的感觉不是那么强。 可是,抱起云七月的时候,皮德恒却没有丝毫的压力,甚至,很是轻松。 便抱着云七月往马上走,便吩咐属下,“去查一查,谁干的。” 然后,翻身上马。 …… 此时,摄政王府。 一些前来参加婚宴的官员,全都缩在一角,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刚才,摄政王府还经历了一场恶战,就是现在,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却是原来,夜阑绝发现新娘换了人后,大怒,要杀了云雅柔。 但是,却被人给阻止了。 来阻止夜阑绝的人,并非旁人,正是一直活在旁人口中的云文景。 也是这个时候,众人才知道,云文景竟然是空冥学院的弟子……当然在场的人几乎都不知道空冥学院。 但是,云文景的厉害,大家却是有目共睹。 摄政王府的那些侍卫,竟是被云文景一招就杀了。 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凰云书院其实不算什么,真正强大的,竟是空冥学院的人。 原本大家以为摄政王今日是踢到硬板了。 可,却不曾想,他们的摄政王,就算一次次的让人大为震惊,却还是能够一次次刷新他们的认知。 云文景带来的人,有十个。 他们一站在那里,那种气场,就让人难以忽视。 脑海中或许只有一个词:强大。 是的,那是一种外溢的强大,让人不敢与之对望。 可是,这样的强大的人,最后还是折在了摄政王夜阑绝的手中。 当看着前一刻还牛哄哄的世外高人,下一刻就全都成了一具具尸体,众人只觉得,难以呼吸。 而云文景出现的时候,云雅柔还叫嚣着,让云文景杀了夜阑绝。 云雅柔想的很简单,她得不到,就毁了。 从前,她没有这个实力。 可如今,有了哥哥撑腰,想要毁了这些人那还是可以的。 要怪,就怪夜阑绝想要杀她。 如果,他同意娶了自己,一切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 只是,前一刻还志得意满,以为自己是王者的云雅柔,下一刻,就看到了自家的哥哥被摄政王夜阑绝无情的踩在了地上。 还是,踩着脸的那种。 惊骇之下,云雅柔自然是想要逃的。 可,她没有这个机会了。 墨羽拦住了他的去路。 “杀——”夜阑绝只一个字。 要杀的,自然是云雅柔。 至于地上踩着的那个,夜阑绝准备自己动手。 “慢着——” 就在这个时候,云老爷子的声音响起。 原来,这边新娘被调换后,云老爷子就第一个赶到了这里。 所见的,就是这一幕了。 虽说,云文景和云雅柔他没太多的感情,可到底是自己的后代。 所以,云老爷子不忍心。 不过,也是对于所发生的的事情认知不清的缘故。 此时的老爷子,还不知道云文景兄妹对云七月做的事情,不然,或许就会掂量一下。 老爷子的面子,夜阑绝是会给。 但是,这两人,也得杀。 且,还得是老爷子接受的情况下杀。 于是,看着墨羽,“拿出来。” 墨羽一听,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册子。 然后,墨羽将册子扔给了老爷子。 老爷子疑惑,拿了册子看了。 原本,老爷子是带着疑惑的心情打开的册子,可当看到里头的内容的时候,老爷子整个人如遭雷击。 老爷子的动作变化,实在是太过明显,以至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老爷子身上。 大家,都很好奇,那本册子上究竟是写着什么,竟是让老爷子如此神态。 只是,此时的他们,是注定不可能知道的了。 夜阑绝只冷漠的看着老爷子,询问,“现在,你还要阻止?” 老爷子的脸色很是苍白。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谁能知道,他们,他们竟然……陈氏,她竟然…… 老爷子的心情,有些凌乱。 回想着曾经种种,却是觉得无比的可笑。 然后,老爷子闭上了眼睛,什么都没有说了。 云雅柔看着老爷子如此,慌了,“爷爷,你要救我啊,我也是你的孙女啊。你不可以见死不救的。”。 云雅柔害怕极了。 爷爷都不救她,那她就真的死定了。 但是,老爷子没有说话,也没有睁眼。 云雅柔和云文景,最后还是死路一条了。 对于夜阑绝来说,可没有什么新婚之日不能见血这一说。 有些人,该杀的时候,就得杀。 至于云家那些人。 夜阑绝吩咐道,“将云家人都看管起来,明日在处置。” 话落,自是有人去执行。 而云老爷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很快,随着一批批的人回来,云七月的下落,却依旧没有找到,大家就发现,夜阑绝的气息,更是可怕了。 老爷子一听云七月没找到,也是着急了。 他只知道新娘被替换了,可是云七月怎样了,他却是不知。 就在夜阑绝准备出去找人的时候,门口这个时候传来了一阵动静。 是皮德恒,抱着虚弱的云七月。 此时的云七月是睁着眼睛的,但是整个人看起来是虚软无力的。 一进入王府,云七月就看向了夜阑绝,眼睛里,满是急切。 天知道,发现皮德恒要带她离开的时候,她内心是多么的曹尼玛。 这要是真被带走了,自己非得丧命不可。 好在,在生命值告急的时候,他带着自己赶回来了。 可,实在是太急了。 就在她出现在门口的瞬间,生命值,清零。 第267章 “宿主的生命值清零,宿主如若不能把握最后抹去灵魂的时间,宿主将与这个世界告别。” 系统的声音里,似带着遗憾。 而云七月,原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更苍白了。 她,没力气动…… 云七月才这样想着的时候,她的身子,就由皮德恒的手中,落到了夜阑绝的手上。 系统的数据,停止清零,然后,红色渐渐开始闪动。 云七月松了口气,又是虚惊一场。 不过,两个人靠近的速度太慢,为了小命,云七月看向夜阑绝,吐出两个人才听得见的话,“亲……我。” 夜阑绝没动。 看着一身血的云七月,夜阑绝整个人的眼底,全都是冰冷的杀意。 方才,让云家兄妹死,似乎太便宜他们了。 云七月见夜阑绝只顾着释放杀意,而不亲她,有些急了。 “皇叔——”云七月的眼神,此时此刻,委委屈屈。 这要不把生命值补足了,自己今日怎么拜堂,怎么治疗,怎么洞房花烛? 额,此刻,好像洞房花烛才是云七月的重点。 毕竟,福利多多不是? “先带你去治疗。” 夜阑绝说着,带着云七月转身就要走。 云七月却是拉住了夜阑绝,眼巴巴地看着夜阑绝的眼睛。 夜阑绝看着云七月,知道云七月此时可能是有话要说,但是却是微微蹙眉。 现在没有什么是比七月治疗更重要的,但是似乎她并不是这么想的。 “怎么?”夜阑绝问。 云七月虽然很累,但是还是道,“亲——” 虚弱的模样,委屈的眼神,嘴里讨要着亲亲,就像是一个讨要亲亲的小女孩,让人下意识的就要心软。 夜阑绝却是蹙眉,觉得云七月此时的行为有些奇怪。 很快,初见云七月时的总总皆都出现在夜阑绝的脑海中,夜阑绝忽然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于是,交代了墨羽重新布置现场后,就抱着云七月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到了无人之地,夜阑绝依旧抱着云七月,没有撒手,“怎么回事?” 夜阑绝问。 不过,见云七月虚弱的模样,想了想,夜阑绝终究还是决定问题挪后,吻住了云七月。 夜阑绝的吻,显得有些粗犷。 不是他不懂得怜香惜玉,而是今日的事情,夜阑绝面上看着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心中却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有那种,从来不曾有过的,害怕失去的感觉,将他整个人给笼罩。 所以,夜阑绝的动作,就没有那么温柔了。 一吻结束,云七月的生命值果然饱满了。 然后,云七月就用生命值换取了药。 吃过之后,云七月的身子才恢复,整个人也显得精神了。 全程,云七月都没有回避夜阑绝,也没有回避的意思。 而后,两人之间,气氛有些沉默。 而云七月,依旧被夜阑绝给抱着。 但,云七月知道,今日,该要交代的事情还是得交代的。 想了一下措辞,云七月开口,“那个,我有个系统,必须要跟你亲近,我才能活命。” 夜阑绝不知道系统是什么,但是却也猜得到,跟云七月能够隔空取药有关系。 但是,与此同时,夜阑绝也想到了这其中的一个关键。 “你接近我,就是因为要这样?” 自己,还有……九渊,他们是同一个人,应该是同样有这个功效的。 只是,这个事实,让夜阑绝有些不太高兴。 此时,夜阑绝有一种,自己不过就是一颗药的错觉。 七月对自己,只因为自己是一颗药?能够维系她的生命? 夜阑绝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是却似乎不能不承认。 思及此,夜阑绝的脸色更加不好了,身上的气息更是骤变。 依旧还在夜阑绝怀里的云七月,察觉到了不对,先是有点懵逼,但是很快,便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 连忙挽救,“自然不是。” 云七月举手,“我是因为被皇叔的身上的气质所吸引,喜欢皇叔才接近皇叔的。” 夜阑绝闻言,气息才有所收敛,唇角也微勾,显然,对于云七月的回答,还是满意的。 云七月松了口气。 夜阑绝却是问起了云七月,关于系统的事情。 “那若是本王不在你身边,你当如何?”关系云七月生命的事情,他不能不重视。 那系统,简直是个弊端。 “活不过三十日。”云七月老实。 然后,夜阑绝一个激动,将云七月的手抓住了。 云七月吃痛,轻呼一声。 夜阑绝这才送了些许。 可是,那紧抿的唇,却代表了他此时的情绪。 云七月见状,便知道是为什么了。 不过,事情既然是说开了,那有些话,她也得问清楚了。 “皇叔,你喜不喜欢我……”说到这,云七月改口,“你爱不爱我?” 系统说,只有相爱的两个人,题才有解。 那,她今日自然是要亲自听到答案的。 夜阑绝:“有何区别?” 喜欢和爱,不都一样。 云七月一开始没懂夜阑绝话的意思,不过也很快就懂了。 然后,云七月道,“喜欢可以喜欢很多人,爱,只能爱我一个。” 虽然,喜欢和爱的区别,可能不是这样的。 但是,叫她解释,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合适。 夜阑绝闻言,不假思索的道,“都只有你一人。” 云七月一开始还没懂,反应了一会儿,才发现夜阑绝说的是,喜欢和爱,都只有她一个人。 忽然,好开心怎么办? 忍不住想笑。 不过,事实证明,忍不住,就不需要去忍。 云七月真的笑了,笑的有些小窃喜。 不过,夜阑绝却没有忘记自己所担心的事情,“往后,你不可离开我半步。” 如此,她才能一直活着。 云七月一听,却是道,“皇叔,其实不用这样的。” 说着,云七月凑近夜阑绝的耳朵,悄声的道:“只要,咱们洞房后,我就不必再受束缚了。” 说着话的时候,云七月还特意用食指在夜阑绝的胸口画圈圈,一副勾引的模样。 夜阑绝:“……当真?” 云七月眨眨眼,然后,从夜阑绝身上跳下来:“你当假的也成。” 说着,云七月转身就要走。 但是,却是被夜阑绝给拉住了。 第268章 摄政王府,再次被布置过了。 除了宾客依旧处于受惊状态,竟是半点血腥的味道和打斗的痕迹都没。 宾客,除了先前的那些官员,皮德恒是三国使臣中,唯一在场的。 云七月在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已经半点虚弱都没了。 甚至很多人觉得,云七月再次被调包了。 不过,旁人如何觉得,主角是不会在意的。 今日的高堂上,坐着两个人。 一人,是夜阑绝的姨母,另外一人,自然是老爷子了。 虽然,女方家长为高堂这点于理不合,但是,谁能去挑夜阑绝的理? 只是,要拜堂是,皇帝到了。 皇帝的到来,夜阑绝很是不悦,且不悦直接写在眼里。 新帝轩辕泽看着夜阑绝的眼神,很是忐忑,“皇,皇叔,朕,朕来送礼,送了就走。” 虽然轩辕泽是皇帝了,但是在夜阑绝面前,是绝对不敢托大的。 夜阑绝只冷眼看着轩辕泽,没吭声。 轩辕泽见状,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进该退了,场面有些尴尬。 “既是来了,吃酒了再走吧。”终于,夜阑绝说了这么一句。 轩辕泽闻言,这才大松了口气。 轩辕泽奉上自己的礼物,就坐下了。 只是,轩辕泽来了后,又有欧阳曦前来。 夜阑绝就算不欢迎,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赶人离开。 自然,礼物收了,人留了。 欧阳曦之后,又来了一人。 此人,竟是西海的五皇子秦焱。 之前,西海来的,是六皇子,如今,却是五皇子来了,自然,许多人震惊。 而云七月,透过盖头,看到了秦焱的模样,便了然。 这个秦焱,就是那日西海的那个长公主屋内的那个侍卫打扮的人,难怪觉得有几分的眼熟。 而莫名的,云七月觉得,秦焱和欧阳曦,倒是有几分的相似之处。 可,到底是旁人的事情,云七月也没多过问。 之后,两人拜堂了。 只是拜堂后,却是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之前,云七月收养的小鱼和小满,之前一直在鬼煞阁学习本领,今日,两人也来了。 席间,皮德恒看到了小鱼,竟是认出了小鱼的身份。 原来,这小鱼,竟是北燕摄政王丢失的,唯一的女儿。 当众,皮德恒决定带着小鱼回去北燕。 小鱼有这样的身世,云七月倒是不那么奇怪,毕竟,小鱼一看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只是那么尊贵的身份沦为乞丐,着实是有些戏剧了。 云七月自然是没有阻止的意思。 至于皮德恒与她之间,她还有话要问,不过不是今日,得等明日了。 而小满对于小鱼的不舍,云七月看在眼里。 但是说实话,小满这个时候就是跟着小鱼走了,那也是没有好结果的。 只要他要求,她也不是不能放人。 只是,小满却最终也没有开口。 因为,他想要变强。 小鱼虽然不想跟小满分开,但是,还是得回家,最后两人约定,等长大了,小满去找小鱼。 这个只是插曲,云七月很快就被送入了洞房。 而新郎夜阑绝,自是不可能招待客人的,所以,云七月才去洞房不久,夜阑绝就跟着回来了。 一入房间,夜阑绝就打发了其他人。 屋内,就只剩云七月和夜阑绝了。 夜阑绝掀开了云七月的盖头,盖头下,云七月脸上的面具拿下了,露出了她倾城倾国的脸。 而盖头掀了,云七月便直直的看着夜阑绝。 “皇叔,现在,是不是该你了?” 云七月一脸的期待。 对于皇叔长什么样子,她还是很好奇的。 而夜阑绝,在看着云七月期待的眼神的时候,却是莫名的有些紧张起来。 不过,就是紧张,夜阑绝也绝对不可能退缩。 于是,夜阑绝坐在了云七月面前,且,云七月还完全看不出夜阑绝有紧张。 只是,看着‘淡定’的夜阑绝,云七月自己紧张起来了。 能不紧张么? 今日可是第一次要看到皇叔的脸了。 手,缓缓地朝着夜阑绝的脸上伸去,云七月屏住了呼吸,而夜阑绝,也屏住了呼吸。 只是,当面具掀下时,云七月愣住了。 第269章 “九渊!” 云七月下意识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此时的九渊,与先前所见有所不同。 之前的九渊,是邪肆又透着几分危险的。 眼前的九渊,却是冷肃许多,更像……他还是夜阑绝的时候。 就,同样一张脸,气质,全然不同。 可是,很快云七月便想起来了是怎么回事,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难怪。 难怪为何系统说只能一个充值器,可是到了后来,夜阑绝也能够给自己补充生命值。 此时此刻,系统里面,传来了任务完成的声音。 “系统即将奖励给宿主超级手术室,加上新任务完成,扣除一次任务项,宿主获得一次换取药的机会。” 说完,进度条上,就显示着“超级手术室正在加载中……”的字样。 也就是说,这个摘面具的任务的奖励很快就到手了。 并且意外之喜是,这个任务,竟然还是算在那十个任务里头的。 但是,云七月却没有半点的喜意。 她只看着夜阑绝,回想起她与夜阑绝和‘九渊’时的相处,心中很是不得劲。 有一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 自己一直在‘两人’之间,时而会有那异样的感觉出现,总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而九渊,不止一次的诱导她。 如果,当初她要是受不住九渊的诱惑,选择了九渊,他又如何? 觉得自己三心二意?水性杨花? 想到这里,云七月的心就更加的堵了。 云七月起身,木着一张脸就准备出去。 夜阑绝见状,下意识的就抓住了云七月的手。 “放开。”云七月没有回头,只冷冷的出声。 “为什么生气?”夜阑绝没有松手,却是问道。 他隐约能够感觉得出来原因,但是,却又不是很确定。 而且,现在是洞房夜,她不是说,只要两人洞房,她以后就不会有事?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出去的。 有问题,就必须当面说清楚才行。 云七月瞪着眼回头,“难道我不应该生气吗?” 这架势,就好似夜阑绝要是敢说不该,她就会一口咬死他一样。 夜阑绝:“……该。” 云七月:“……”好像,更气了。 想咬人。 但是,云七月还是忍住了。 这个时候要是真的咬人了,反而像是撒娇一样。 撒娇这种事情,是她云七月能做出来的? 况且,她还在生气呢! 云七月越是想着,就越是生气。 夜阑绝见云七月不说话,就蹙眉沉思,然后,带着他自己也没察觉的小心看着云七月:“因为,我没告诉你我们是一个人?” 云七月:“……”云七月没说话,继续瞪着夜阑绝。 主要是,在她看来,一走了之什么的,并不是处理问题的最好方法。 相反,一走了之,其实就是在逃避问题,会错过最佳和解时机。 除非,她真的准备跟夜阑绝老死不相往来。 但是,显然不可能。 现在,她只需要一个解释。 自然,解释不合格,她也是会继续生气的。 毕竟,这件事情上,她本来就应该生气。 云七月如此的想着,就等着夜阑绝开口。 夜阑绝也知道云七月就是在等自己的答案,只是,很少与人解释的夜澜绝此时此刻却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若是换做旁人,他大可一走了之。 但,对方是云七月,他就不能如此。 想了想,夜阑绝才道:“九渊是我的字。” 云七月竖着耳朵听,但是却并没有松动表情。 “自小,我便有了这两个身份,习惯了。” 他的真面目,只有先皇知道。 先皇在知道自己是夜家的人后,对他也是客气,甚至当初想要将皇位还给他。 只是他没要,却是当了东临的摄政王。 在东临,他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而比起夜阑绝,九渊这个身份他更喜欢一些。 原本,打算一直这么下去。 只要东临安稳,夜阑绝这个身份,也早晚能够寿终就寝。 只是,没想到,遇到了云七月,误打误撞的,两个身份都跟她有了联系。 “原本一开始也没觉得会有什么,后面虽说不打算瞒着你,但那日你醉酒向‘九渊’袒露心声,我便觉得,与其让你知道一个人去买醉无人诉说,倒不如你来找我。” 这是真的。 否则,他也不觉得需要对云七月又两个身份。 夜阑绝的解释很简单。 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 明明也没有解释什么。 可是,莫名的,云七月竟是不生气了。 可是,不生气,好像就这么原谅了也说不过去。 一时间,两人就都没有说话了。 气氛,有些凝结。 云七月不知道的是,夜阑绝的脸上,此时此刻,竟是多了几分的纠结。 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可以解释的了,因为该说的,他好像也已经说完了。 可,云七月好像,还没有消气? 对于夜阑绝来说,哄女人,那是从来没有的事情,从前也从来没有想过。 现在,夜阑绝终于理解了什么叫做头秃。 他现在就有一种头秃的感觉。 想要抓抓头,但是又觉得这个动作好似不适合自己。 最后,夜阑绝紧绷着一张脸,然后……开始宽衣解带。 而云七月,其实也在纠结要怎么打破这个僵局。 毕竟,现在气也莫名其妙的消了,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况且,这耽搁什么也不能耽搁她扑倒夜阑绝不是? 过了今日,她可不就是成了‘扑倒美男成为人生赢家’的典范了吗? 云七月很懊恼。 春宵一刻值千金。 自己现在是霍霍了多少金了? 早知道会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她就该晚点再揭面具了。 起码,等洞房花烛后啊。 真是,着急。 可,气也生了,气氛也凝结了,这个时候总不能她主动开口吧? 额,或者,主动开口也不是不可。 比如说:下次不可再这样了,不然……云云。 云七月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听到了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时间,云七月疑惑的回头,然后,就看到了令人喷鼻血的一面。 “你,你想做什么?” 第270章 此时此刻,夜阑绝上衣已经褪了。 下身,也就一条红色的底裤。 夜阑绝的身材,那是顶级的好。 肉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就这么站在自己跟前……关键是,现在两人的关系已经‘合法’了。 加上,夜阑绝那一张妖孽的脸。 云七月表示:有点扛不住,怎么办? “你不是一直想扑倒为夫?”夜阑绝看着云七月的眼神,很是受用,脸上的僵硬,渐渐柔和,然后,渐渐邪魅。 此时的夜阑绝,就是九渊和夜阑绝的结合体,比单一一个身份的时候,更加的有诱惑力了。 加上,他的故意挑逗。 云七月觉得,自己必须抗住,否则,丢脸丢大发了。 云七月内心这般的想着的时候,夜阑绝朝着那艳红色的喜床上一坐,双手插在身后,身上的线条,随着他的动作,更加的诱人了。 “来吧,今日为夫让你扑。” 此时的夜阑绝,完全就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原本就已经很难抵挡夜阑绝美色的云七月,一听夜阑绝这话,再次咽了咽口水。 然后,什么矜持不矜持,什么丢脸不丢脸的,云七月统统抛到脑后了。 还抗什么抗,美男在前,对方又是自己的夫君,还是这么妖孽的一个人,现在,都如此主动的邀请了,自己要是再忍,那就不是人了。 所以,美色之下,云七月放弃了自己的坚持,直接扑了上去。 如果说,云七月是鱼儿,那么,夜阑绝就是钓鱼的人了。 因为,云七月才刚把夜阑绝扑倒在床上,夜阑绝就立刻反客为主,一个翻身就到了云七月的上面,吻住了云七月的唇。 两人,今日都没有准备含蓄。 以至于,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了。 当事情要开始时,云七月迷糊中来了一句,“不是我扑你吗?” 夜阑绝:“谁扑都一样,目的相通,若你想扑,我一次,剩下九次都给你。” 云七月应该是被美色冲昏头脑了的,所以,觉得夜阑绝说的话挺有道理的。 况且,他一次,她九次,那也很是公平。 然而,云七月还是太天真了。 因为,夜阑绝的一次,一夜几乎就过去了。 而她,直接累的昏睡过去。 而夜阑绝,虽没有昏睡过去,可…… 夜阑绝震惊的睁着眼睛,看着云七月时的眼神,带着不可置信。 他此时此刻,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天翻地覆的变化。 就好像,有什么,将自己身上这些年的不妥,全部吸走了一般。 也就是说,与她交融后,他身上的毒,似乎,解了? 这个发现,让夜阑绝大为震惊。 一开始,夜阑绝是不相信的。 可很快,夜阑绝就确定了。 原本,夜阑绝还担心是不是毒转移到了云七月的身上,可,探查之后,却发现并没有。 一时间,夜阑绝看着云七月的眼神,满是复杂。 而此时,昏睡过去的云七月,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系统,在自己昏睡过去的时候,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第271章 “系统正在更新中,系统正在更新中——” 云七月是在系统的机械音醒来的。 或者说云七月并没有醒来,但是她的意识已经清醒了,并且已经到了系统空间内。 云七月惊呆了。 因为眼前的系统空间已经完全大变样了,不再是一个机械的空间,也没有了那一个电脑屏幕。 此时的空间很是奇怪,完完全全是一片的混沌,并且还在不断的变化。 云七月根本不知道,这系统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是,此时此刻,云七月却是很兴奋。 因为,云七月知道,不管系统会变成什么样,也一定会朝着好的方面发展。 只是,系统呢? “系统?”云七月喊了一声,“你在哪里?” 之前他还能够将那个电脑屏幕当成系统,如今,那一片混沌总不是系统吧? 那一片,可以说,只是一片的虚无。 “宿主,我在这。”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系统的声音。 云七月回头,却见自己的身后,站着一个人。 一个,成年的男性。 至于模样嘛,却是有些动漫男主的感觉。 这……什么玩意儿? 云七月震惊。 “宿主,我现在是医学助手。”系统介绍,还做了一个一只手放在胸前弯腰鞠躬的姿势。 医学助手? 眼前这个动漫……机器人? 说实话,在古代待久了,这景象,有点违和。 “你能不能换个模样?”云七月试探的问。 “能!”没有半点的犹豫。 云七月:“……”就,有点小意外。 “那,你还是做个正常人吧。”让她想,说实话,脑海里没有影像。 所以,云七月直接以‘正常人’来概括容貌了。 总之,只要不是一个动漫人就行了。 云七月话落,对方就变成了一个正常人了。 只是,是现代的打扮。 一身的医生大长袍,倒是符合医学助手的身份。 想到自己的超级手术室里面到时候都是现代的设备,云七月便也没有要求古装了。 毕竟,要是医学助手穿着一身的古装站在现代的手术室里,她反倒是会觉得格格不入了。 只是,云7月还是忍不住朝着那医学助手多看了几眼。 此时医学助手的脸,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模样倒是俊朗。 只是,这张脸,怎么瞧着就有点眼熟呢? 可,云七月却是十分肯定,这个男人他是没有见过的。 对此,云七月并没有多想,而是问系统,“系统,这一片混沌会变成什么样?” 系统却是如同真人一样,卖了一个关子,“等几天你就知道了。” 说着,系统告诉了云七月一个好消息,“因为系统升级的缘故,主脑那边给了宿主一个大福利。” “什么是福利?主脑又是谁控制的?” 这已经不是系统第一次提起主脑了。 对于主脑,她很是好奇。 既然有主脑,那肯定是有人操纵系统的。 那么,操纵系统的人是谁?是敌是友?目的是什么? 然而,系统直接忽视了云七月后面的那个问题,只是道:“十个任务如今进行了缩减,宿主只需要再完成两个任务即可赢得最后的胜利。” “另外,恭喜宿主,身体已经恢复健康,往后无需被生命值所困扰。” 此时此刻,‘扑倒美男成为人生赢家’的意义,也算是最终实现了。 云七月睁开眼,却见身边的夜阑绝正在看着自己。 看到夜阑绝的一瞬间,云七月就想起来了昨夜发生的事情,老脸不由得一红。 “醒了?”夜阑绝出声,声音里带着餍足,此时的夜阑绝就像一只慵懒的狮子,正看着自己已经到手了的猎物。 云七月“嗯”了一声,然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模样,准备起身穿衣。 然而,才刚走了一步,云七月脚下就是一软。 接着,身子就再次跌入了一个怀抱中。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投怀送抱了?”夜阑绝的声音中,带着邪肆。 如果说,从前夜阑绝这邪肆的声音不能引起云七月什么反应,那么今日却是不同了。 有种,被撩到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让云七月有点小害羞。 放到从前,云七月是绝对不会有害羞这样的情绪的。 开玩笑,她是云七月耶,怎么可能害羞? 但…… 都说,输人不输阵。 云七月一个转身,一手捧着夜阑绝,很是挑衅的道:“你还能行?” 内心:反正她是不行了的。 夜阑绝闻言,原本只是逗她,却是用手抓住她的腰,用那种很危险的眼神看着云七月:“待会,你就知道我行还是不行了。” 说着,就要行动。 云七月:“……”她感觉到了。 所以,立刻脸色大变,“我不要了。” 再要,要死人的啊! 见云七月脸上的惊慌,夜阑绝的眼底划过一抹笑意,“下次还敢不敢说为夫不行?” 云七月:“……不敢。” 好女不吃眼前亏。 可是,她是真不能理解,为何动的是男人,累的却是女人? 不科学啊! 就在云七月这样想着的时候,夜阑绝的手伸向前。 云七月:“怎么?” “给我把脉。” 云七月的手放在夜阑绝的手上,然后,什么都没有把到。 但是对此,云七月内心毫无波澜。 把不到,那不才是正常的么? 若是之前,肯定她会觉得不正常,但是,她探过九渊,就什么都探不出来。 想到这,云七月就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你是九渊的时候,我把过你的脉,却是什么都把不出来,就跟现在一样,是为什么?” 她都怀疑,自己的鬼手换了个时代是不是就没得用了。 夜阑绝闻言,用一种有些复杂的目光看着云七月。 云七月:“……怎么了?” 夜阑绝的目光太过明显了,她想要忽略都不能。 “之前,我用真气改变身体情况,只是短期的一种压制。”夜阑绝解释。 云七月闻言,来了兴趣。 真气竟然还有这个功能,竟是能够骗得过她的鬼手的么? 然而,接下来,夜阑绝的话,就让云七月不淡定了。 “但是,方才我没有用真气。” 云七月:“……” 第272章 夜阑绝将情况跟云七月说了一遍,云七月有些诧异。 好了? 一夜醒来就好了? 想到自己那个任务,云七月直觉这事情跟系统有关系。 于是,云七月意识下沉,进了系统里面。 只是,再次进入系统之中,虽然时间没有过去太久,可是系统里面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时此刻,系统里的混沌状态已经不是混沌状态了。 系统,已经实实在在的变成了一个空间。 一个,有云,有草,有山有水的空间。 所以,一进去,云七月看到的,就是一片绿色。 且,这些绿色,细看之下,云七月便发现,那些,竟然全都是各种各样的药材。 而在这一片绿色中间,伫立着一个现代的医学实验室。 云七月推开门,却见,这个医学实验室,正是她的超级手术室。 此时,系统就在手术室里头。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云七月愣愣的。 系统看着云七月,朝着云七月一笑……没错,系统朝着云七月笑了,还笑得一脸的温柔。 云七月这一刻甚至觉得,站在自己眼前的不是系统,而是自己一个慈祥的长辈。 这感觉…… “回宿主,这就是系统升级了,以后,这个空间,任凭系统使用,宿主开挂人生,正式开始。” 机械的声音,让云七月回归现实。 好吧,什么长辈? 站在自己面前的分明就是一个机器人,她竟然将一个机器人当成自己的长辈,真是够了。 不过,这个空间,她是真喜欢。 妥妥的开挂人生啊。 高兴之余,云七月没忘记自己进空间的目的。 于是,云七月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了。 系统沉默几秒,像是在沉思。 不过,云七月觉得,系统没准是在搜查答案。 总之,云七月这个时候,就有这种怪异的感觉。 不过,很快,答案就有了。 只是,跟没有一样。 “等宿主完成了最后一个任务,谜底自然解开了。” 云七月:“……” 云七月出了空间,见夜阑绝看着自己,云七月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于是道:“我现在还不知道答案,但是跟咱们圆房肯定是有关系的,等我知道原因再告诉你。” 系统既然说了完成任务就有答案,就说明,这件事,跟系统也是有所关联的 云七月觉得,很多谜底的答案,怕是不远了。 知道跟圆房有关系,夜阑绝倒是没有那么执着答案本身。 左右早晚是会知道的。 这个时候,门外有人来报,说是皮德恒来了。 自然,是来找云七月的。 正好,云七月有问题要问皮德恒,于是,也顾不得那尴尬不尴尬,害羞不害羞的穿了衣裳就走了出去。 被冷落的夜阑绝,有些不悦,但是却并没有叫住云七月。 皮德恒在前厅等着。 见云七月走进来,且确确实实恢复了,皮德恒这才松了口气。 既然恢复了,就说明昨夜的新娘没有被调包。 云七月这么快恢复,皮德恒自然将其归结于夜阑绝身上了。 毕竟,夜阑绝是他看不透的,强大又神秘。 换句话说,夜阑绝身边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或者都不会觉得有什么。 “我知道你肯定有话想问我,明日我就启程回去北燕了,所以,我亲自上门来解答。”皮德恒看到云七月,就开门见山的开口,再没有之前的神神秘秘了。 云七月见皮德恒干脆,自己也很干脆的问,“你认识我?或者,你与家父家母有关联?” 这是云七月唯一能够想得到的理由。 毕竟,自己是真的没有见过皮德恒此人,此人却对自己不一般,昨日醒来的时候,她就能够感觉得到。 那么,必然就是因为旁人了。 那么,她想到自己的爹娘,也是理所应当。 至于为何不是爷爷,因为要是爷爷,她活着早就在皮德恒上次出现的时候就知道了。 皮德恒:“你果然是她的孩子,跟她一样的聪明。” 他? 谁? “你可以叫我一声外祖父。”皮德恒出声。 云七月:“……我娘不姓皮。” 她娘,叫沐晴晚,这个她可没忘。 而且,皮德恒是北燕人,她娘是隐世界的人,搭不上边。 皮德恒笑,“我是你娘的义父。” …… 皮德恒给云七月解惑过后,就走了。 而此时,云七月的手中,却是多了一块玉佩。 是一个圆形的,中间少了一块。 恰好,少的那一块,就是水滴形的。 云七月从空间拿出了那一块水滴,放在里面,正合适。 从皮德恒口中,云七月得知自己的娘出现的时候,状态不是很好,后来被他认作女儿。 只是,沐晴晚成亲后,他们之间的关联便断了。 成亲前,沐晴晚告诉皮德恒,自己可能会出事,等云七月成亲后,就可以将那玉佩给她,让她去沐家。 皮德恒这一次是来送玉佩,也是来道别。 因为皮德恒很清楚,云七月,很快也要离开了。 走的时候,皮德恒的背影有些萧瑟。 云七月看得出来,就算是多年不曾联系,可是,皮德恒对她娘,是有感情的。 从皮德恒的话语中,云七月看出来了,他是真将她娘,当成自己女儿的。 所以,在他眼中,她是他的外孙女。 只是,皮德恒也知道,云七月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 最后,看着皮德恒的背影,云七月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喊了一声外祖父。 皮德恒背影微僵,显然,此时此刻他是高兴的,也是激动的,但是他并没有回头。 因为害怕回头了,就舍不得告别了。 从前,他是真以为,沐晴晚会一直留在北燕,当他的女儿的…… 皮德恒走后,夜阑绝才走了出来。 看着夜阑绝,云七月有些迷茫,“沐家,究竟有什么秘密?” 总感觉,谜底就在牧家。 可,越是要接近谜底了,云七月就越是迷茫。 不过,云七月并没有迷茫多久,就匆匆的赶回去云家了。 只因为,云家出事了。 第273章 云家出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却让云七月大为震惊。 因为,实在是太狗血了。 狗血到云七月对老爷子深感同情。 为何? 因为,老爷子他戴了绿帽子,当了冤大头了。 却原来,昨日云永元之所以没有阻止夜阑绝杀云文景和云雅柔,是因为大房和三房都不是老爷子的种。 根本就是陈氏跟一个下人偷情来的。 原本,放在正常情况下,就算大房和三房不是老爷子的亲骨肉,可是到底叫了老爷子几十年的爹了。 所以看在这个份上,老爷子也有可能从轻处理,毕竟一起多年,总得有点感情在的。 可,问题在于,云七月的亲祖母,老爷子他当年心尖尖上的人,就是因为老爷子有了旁的女人,且还在自己之前就生下了孩子,才抑郁而终的。 现在却告诉他那两个孩子都不是他的。 一时间,新仇加旧恨,老爷子真的是恨起了陈氏。 若非,之前老爷子就被云七月一直温养着,身体比之以前,好得不能再好了,老爷子非得气得晕过去不可。 但是,为了不相干的人,却害死了自己的心爱的人,于情于理老爷子都不可能轻易的放过。 所以老爷子一句话,就要将大房和三房一干人等给赶出去。 原本,赶出去,就是老爷子对陈氏的最大的惩罚了,再严重的处罚,老爷子也是做不出来的。 可,陈氏一开始咬死不认,之后见不承认没办法,就开始哭求原谅。 但是,爱妻的死,是老爷子心中的痛,老爷子如何能原谅。 况且,本就对陈氏没有情分,当初纳了陈氏,也是为负责,还是爱妻强行要求负责的那种,否则,以老爷子的脾性,可能直接就将算计自己的人给打杀了。 对于这样的人,如何有情分,又何谈原谅? 然后,一来一回的掰扯之间,陈氏竟然说秃噜了嘴,却原来,当初云天的死,竟也跟陈氏和云建德的算计有关。 原本,沐晴晚去世后,云天是有些一蹶不振的。 但是,为了云七月,也为了那丢失的孩子,撑住了。 并且,一战成名。 但是,在一次战争中,陈氏他们,竟是让人散播了假消息,关于那失踪的孩子的消息,还是在战场上两军交战的时候散布的,以此扰乱云天心神。 至于云天的尸体为何失踪,这个,至今是没人知晓的。 可,就害死云天这点,就够老爷子恨的了。 更让人想象不到的是,事情还不仅是如此简单而已。 就连,那个孩子的失踪,竟然也是陈氏所为。 别看陈氏看起来是不值一提,只是一个寻常的老妇人,可是陈氏却心毒着呢。 为了防止自己孩子子孙的利益被抢,陈氏当初就一直让人盯着沐晴晚。 在沐晴晚分娩之后,直接让人把孩子给抢走了。 而当初,陈氏花大代价委托的人,不是旁人,竟然就是君凛彻。 当初,陈氏挪用了大笔的云家明面上的钱财,甚至还借了高利贷,买通的君凛彻,或者说,买通的鬼夜的杀手。 至于那高利贷,一部分,就是用宝库里的钱财填补的。 自然,填补高利贷,那是云建德做的,宝库里其余的东西,云建德都花用在了云文景的身上。 这些,陈氏为何会交代? 是因为,陈氏知道自己不会有活路了,干脆就疯癫了,将什么都说了出来,为的就是刺激老爷子。 在陈氏看来,自己一生都被云永元给蹉跎了,却从不曾得到过他的好脸色,所以,陈氏她恨啊。 陈氏,她是恨透了云永元的。 恨他,这么多年来,竟是不看她一眼,竟是对她没有半分的情分。 可是,此时的陈氏,是完全忘记了,这些,都是自己咎由自取,甚至,她才是算计云永元的那一个。 可是,陈氏她是不可能反省的。 总之,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堆积起来,陈氏母子那些人,罪不可赦,气得老爷子直接将陈氏砍杀了。 而云建德兄弟,却是从来不知道,他们竟然不是老爷子的亲骨肉。 见陈氏死了,自己要被赶出去,云建德为了侯府的富贵荣华,竟是直接命令自己养的一些护卫,群攻老爷子。 好在,老爷子老当益壮,能力也不是盖的,一时间倒也没有吃亏,加上云七月和夜阑绝去的及时。 最后,云建德被斩杀。 其余围攻老爷子的人,也一一被斩杀。 至于其余的包括云建业那些人没动手也没动口的,是直接被净身出户了的,除了衣裳,竟是一点首饰都没能拿到。 这些人中,如果说还有人得到了好点的结局,那就是对云七月释放出过善意的云心竹了。 当然,还有云心竹的姨娘惠姨娘。 这对母女,可以说是那一家人中,最无辜的一个。 惠姨娘,当初其实是被强逼做妾的,但是因为云建业惧内,所以就将脏水泼在了她的身上。 在三房,母女两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 这一次事情后,那一家人被赶出去后,都被夜阑绝给丢到了鸟不拉屎的乡下,很偏僻的那种地方,只有云心竹母女两个,得了一些盘缠,离开了京城。 天高任鸟飞,若是没有什么坏心思,好好的过日子,那些盘肠盘缠也是够母女两个好好过日子的。 只是经由这件事之后老爷子的心实在是被伤透了,有那种一蹶不振的状态。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却是传来了好消息。 早在之前,云七月让夜阑绝帮着寻找她弟弟,但是却没有任何的线索,所以根本不好查。 但是,陈氏死前的那些,却是成了最好的线索。 然后,跟着这个线索顺着查下去,夜阑绝很快就得到了云七月弟弟云文祥的消息。 当初,抢走孩子的人,的确是鬼夜的杀手。 但是,那孩子却是没有被杀,而是被培养起来了,并且,成为了头号杀手玄冥——也就是云翔。 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云七月整个人都震惊了。 第274章 震惊过后,云七月却又觉得,似乎是在情理之中。 因为,初见云翔的时候,云七月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不过,此时云七月想到了系统的话。 当初,系统发布任务救云翔的时候,从奖励上能够看得出来,云翔此人与自己的关系不浅。 云翔,长公主,驸马,还有戚老太君,他们,似乎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跟她的娘有关,难道…… 云七月忽然呼吸有些紧张了。 如果,自己的猜想是对的,那,等去了隐世界…… 云七月不敢继续往下想下去,而是迅速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老爷子。 老爷子一听云翔就是自己的亲孙子云文祥,先是不信,觉得云七月是骗自己的。 可,当云七月拿出证据时,老爷子激动的老泪纵横。 自己苦苦寻了这么多年的亲孙子,竟然就在自己的身边。 哭哭笑笑之后,老爷子抓着云七月的手:“翔儿呢?翔儿人呢,怎么不见翔儿?” 云七月一听,这才想起来,自成亲那日,翔儿将自己背出门之后,就再不见人影了。 而现在离她成亲,已然过去了七八日。 这七八日里,侯府的事情早就传了出去。 对此,老爷子没有理会,云7月就更加不会理会了。 可,要是平常,翔儿虽然日日不在家中,可总隔个几日就会出现一次,为的就是让自己不担心。 可,现在,翔儿人呢? 云七月看向夜阑绝,眼中带着询问。 夜阑绝:“……我派人去查。” 只是,一日两日的,云翔的消息,依旧没能查到。 但是这个时候,西海的使臣却是说要离开了。 若是从前,西海使臣,云七月自是不必搭理。 可,现在不一样了。 因为,秦代柔,是伤害自己弟弟的人。 一开始,给秦代柔治病,她就给秦代柔身上留了隐患。 而那个条件,她是想着,让秦代柔有朝一日跪在云翔面前磕头认错。 到时候,就是秦代柔不答应,她也有办法让她点头。 秦代柔身上的毒,更是能够叫她生不如死,能够好好的折磨她一番。 可,现在,她等不及了。 云翔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而她,就已经忍不住去折磨秦代柔了。 于是,在西海使臣出发,离开京城之后,云七月悄然的跟了过去。 并且,在西海使臣的饮用水里,云七月下了一种毒,致使西海使臣全军昏迷。 接着,云七月大刺刺的走到了秦代柔面前,给秦代柔开了小灶。 秦代柔醒了。 却是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很是可怕。 她的周围不是毒蝎子就是毒虫,并且,这些东西,竟是全部都朝着她的身上爬来。 秦代柔的手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刀。 秦代柔不停的用到杀毒蝎子毒虫,可是,这些毒蝎子和毒虫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最后,它们竟然是爬到了她的脸上,并且开始啃咬她。 “啊——都去死,去死——” 秦代柔要崩溃了。 疯狂大叫,并且直接用刀子去杀脸上的虫子。 在秦代柔的尖叫声中,西海的使臣都醒了。 然后,他们就发现,他们的长公主,竟然拿着一个刀子,疯狂的划着自己的脸。 模样姣好的秦代柔,一时间,脸上血肉模糊…… 而此时,罪魁祸首早就回到了京城。 只是,回到京城的云七月,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欧阳曦身上的毒,自己似乎没解。 近日,她跟皇叔商量过了的,不日就要出发前往隐世界。 这些日子,皇叔在交代东临国的一些事,毕竟轩辕泽是个新皇帝,还是没有野心,从前没有想过做皇帝的皇帝。 说白了,轩辕泽就是被赶鸭子上架当皇帝的。 这种情况下,要想东临稳固,就必须提拔一些得用的人上来。 毕竟,还有野心勃勃的西海在。 至少在他们走的这段时间里,东临,要有自保的能力。 所以,皇叔最近很忙。 而她,也不能不履行自己的诺言。 至于灯惊草,早就长成了,此时正在自己的空间中,好端端的呢。 说干就干,云七月到了欧阳曦府中。 欧阳曦像是没有想到云七月会来,脸上有一丝的惊讶,更多的,是复杂。 对云七月,欧阳曦此时此刻,竟是多了一丝的遗憾。 而那遗憾的感觉,是在亲眼目睹她跟夜阑绝拜堂成亲开始的。 不过,这些都已经迟了。 思及此,欧阳曦敛下了所有的情绪,只淡漠的看着云七月,“我还当你忘记了。” 云七月讪讪,自己确实是差点忘记了,不过,这不是记起来了么? 两人,心思各异,但是都没有要多说的意思。 所以,就跟公事公办一样,云七月给欧阳曦施针,制药,排毒。 一切,一气呵成,手到擒来。 云七月也该告辞了。 只是,在云七月转身的时候,欧阳曦叫住了她。 云七月看向欧阳曦,问,“欧阳国师还有事?” 欧阳曦看着云七月,良久,才开口,“可否,再为我奏一曲琵琶?” 说出这话的时候,欧阳曦面色虽平静,可眼底,却带着一丝云七月看不懂的复杂。 但是,看得出,琵琶曲,似乎对于欧阳曦而言,是不一样的。 但,云七月拒绝了,“抱歉,我家皇叔会不高兴。” 她没兴趣为旁人弹琵琶。 至于琵琶曲对于欧阳曦来说,有多重要,对她而言,也不重要。 不是她狠心,而是,没必要。 她,素来不是圣母的人。 欧阳曦似乎也不意外云七月的拒绝,只看着云七月,什么都没有再说。 见此,云七月道,“若是没事,我先走了。” 云七月说着,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欧阳曦的宅子。 云七月走后,青介走到了欧阳曦的身后,有些担忧,“主子——” 欧阳曦淡淡收回视线,“回南离。”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云七月走出欧阳曦家时,便接到了倒数第二个任务:给百姓治疗。 这个任务,对于云七月来说,并不难。 于是,趁着准备阶段,云七月去了鬼医阁坐诊。 云七月出手,药到病除。 十日的功夫,治疗完了数百人,其中只有几个需要手术的。 于是,云七月用了自己的超级手术室以及自己的医学助手。 还别说,有了手术室,做手术那简直是安逸,手术器材,一律不缺。 终于,在云七月治疗完了六百人时,云七月的任务完成了。 云七月不禁问系统:“我这救人,可有讲究?” 系统:“积攒功德。” 功德? 云七月一笑置之,没深想。 只是,十天诊治六百人,摄政王妃是神医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 不过,云七月在并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加上,夜阑绝以雷霆手段,安顿好了东临国的一切。 他们,也该出发了。 而出发前一日,云翔的消息,终于传了来。 云翔,此时在凰云书院。 而夜阑绝告诉云七月,要去隐世界,就必须先前凰云书院。 于是,云七月临走前告诉老爷子,让老爷子保重好身子,她会将弟弟找回来。 老爷子虽说舍不得孙女,但是知道云七月去找寻与母亲相关的线索,便只能含泪送走了云七月。 经过几日跋涉,云七月和夜阑绝,终于到了凰云书院。 第275章 到凰云书院的时候,云七月和夜阑绝都是露着真容的。 在凰云书院,俊男美女不在少数,但是两人站在凰云书院门口的时候,还是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世人都说凰云书院多么厉害,看着那些学院弟子们瞧着他们时那惊艳过后又有些轻蔑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 因为,如今不是新生入学的时间,所以他们就理所当然的觉得,这两人是来瞻仰学院风采来的。 这样的人,他们见得多了。 但凡,谁要踏上那学院的阶梯,那,必然就会被轰赶的。 原本,这些学生想要等着看他们被轰赶的狼狈模样的,毕竟,这两人一来,他们就觉得他们的风采都被遮盖了。 可,他们却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人走上了阶梯。 谁都知道,阶梯是有禁制的,谁要强行上去,就会触动,学院长老就会来。 可,为何,他们没事? 云七月看着他们那震惊的目光,很是不解,但是理所当然的以为,待会,怕是要遇到点波折。 可,让云七月想不到的是,他们刚刚踏入书院的大门,就迎面来了一群看着身份就不简单的人。 以为,会有一场大战,可,却不曾想,这些人竟是齐齐的朝着夜阑绝下跪。 别说是云七月了,就是那些学院的学生们,此时此刻,也是惊疑不已。 因为,那些下跪的人可是凰云书院的院长和长老们啊。 那一对男女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让院长和长老向他们下跪? 学生们震惊的同时,云七月也是震惊的。 毕竟,这些下跪的人,一看就来头不小,而凰云书院,一直都是被捧得很高的存在。 “进去。” 夜阑绝只说了这两个字,然后,牵着云七月的手,往里面走。 路上,面对云七月疑惑的眼神,夜阑绝解释,“忘了告诉你,凰云书院是我的。” 云七月:“……” 着实,是惊到了。 等一行人到了一座大殿。 凰云书院的院长萧炎上前,恭敬跪地,“主上,属下请罪。” 夜阑绝拉着云七月一起坐下,冷漠开口,“你何罪之有?” 萧炎一听,额间却满是细密的汗珠。 “属下,管教不周,竟是让……让学院里的人刺杀主母。”说着,萧炎匍匐在地。 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凰云书院的院长,在夜阑绝面前,无疑是卑微的。 而其他的长老,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再管不住学院里的人,这学院,便无需存在了。”夜阑绝懒懒的开口。 这些年,他并没有管学院这边的事情,但是显然,学院的风气,已然不行了。 若不能纠正,那么,这个学院,就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院长和长老们心一紧,忽然就觉得心中压力甚大。 学院,要是不存在了,那他们…… “属下等,定是尽心尽力。” 此时此刻,这些老人们,下定决心,整改学院。 这些年,他们也不是没有发现学院的氛围变了,攀比,争斗,勾心斗角,伤害,凌霸,这些事情,时有发生。 可,他们却也没有太多重视,可,如今主上下令,他们,就不得不重视。 主上的能力,他们是有目共睹的。 一开始,他们是当年的夫人留下的人。 自夫人随主子一起去了之后,学院便落在了少主也就是如今的主子手中。 只是,主子却多年没有出现,五年前,主子才来了一次学院。 十年当家做主的他们,自是不想被一个‘毛头小子’所管束。 但是,主子的能力,却令他们不得不服。 实力上,那是完全将他们这些老的给碾压了的。 只是,主子露面之后,就再没出现过。 而前段时间,钟海失踪,他们一查,才知道了钟海做的事情,只是,他们求见主子被拒绝,这段时间,他们惶惶不安,只等着主子上门。 如今,主子来了,却只是让整顿学院,对他们而言,已经是相当的开恩了。 夜阑绝来凰云书院,可不是为了管这些不相干的人的。 今日,他只有一个目的。 “后山的钥匙,拿来。” 萧炎一听,大惊,“主子是要去……” 夜阑绝一个眼神,萧炎就噤声了,然后乖乖的拿出了钥匙。 云七月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凰云书院,就是前往隐世界的路。 而这个路的门,就在凰云书院的后山,钥匙一直被萧炎保管。 当然,有钥匙,也不是谁都能够进去的。 实力不够,是没法进入的。 而凰云书院这些人,显然是不够格的。 至于隐世界的人,那边的禁止更大,想要出来,也不是太容易。 总之,凰云书院之行,前所未有的顺利。 只是,临走前,云七月还是问了云翔的消息。 但,凰云书院的经过一番的排查,却并无云翔的踪迹。 原本以为到了凰云书院就会见到弟弟云翔的云七月,此时此刻,不由得又有些担忧起来。 云翔,不在凰云书院,能去哪里? 见云七月担心,夜阑绝便吩咐凰云书院的人帮忙找云翔的下落。 随后,就去了后山。 后山一个石壁上,有一个机关,将钥匙塞进去,机关就会被开启。 云七月和夜阑绝两人,便走进了那光圈一般的大门里。 进去之后,是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但是,夜阑绝表示,这个地方,只是前往隐世界的路,如果,人迷失在了这里,就会一辈子都留在这里。 所以,这个地方,是美好而又带着凶险的。 不过,对于这些,夜阑绝不惧,云七月也不惧。 或者说,这里的诱惑,对于两人来说,其实不算是什么。 比起这世外桃源,云七月想要的是自己娘亲的消息。 至于夜阑绝为何去隐世界,云七月一直不知。 而夜阑绝,只说,到了就知道了,云七月就也没多问。 只是,在快要走出这片地方的时候,云七月却发现了一样东西。 一样,很眼熟的东西。 而那东西,不是旁的,正是云七月送给云翔的一把匕首,上面,镶嵌着钻石。 没错,是钻石。 禁地很多,但是他们都不识货,所以,云七月就用来给云翔装饰匕首的套子了。 云翔的东西在这里,难不成,云翔,此时竟是去了隐世界? 第276章 因为有了这个猜想,两人迅速的跨越了两个世界的大门。 然后,他们就被围住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去到的地方,正是隐世界的空冥学院。 云七月看着夜阑绝,用眼神询问:怎么办? 这些人,看起来都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就好像,那日围杀自己的人。 不过,如果只是那些人,云七月倒也不必担心。 因为,那些人,她勉勉强强也还能对付。 只是,这些人,有一部分,竟是跟那个变态老头那种实力,或者,更加深不可测的人也有。 一时间,云七月神色有些凝重。 夜阑绝只用一种稍安勿躁的眼神看着云七月。 让云七月觉得,好像,一切都在夜阑绝的掌控中一样,莫名就心安了。 然后,这些围着他们的人没有动手,夜阑绝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云七月自然也就不会想着在这个时候动手了。 接着,人群渐渐散开,一群看着就不是那么普通的人,朝着两人走过来。 云七月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忍不住凑近夜阑绝,问,“你,不会也是空冥学院的主子吧?” 夜阑绝看了一眼云七月,眸色复杂。 但是,没有回答云七月的问题。 而云七月,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这些人,竟然不是冲着夜阑绝来的,而是冲着云七月来的。 而冲着云七月来的人,乃沐家的族长。 沐家族长,在隐世界,是跟空冥学院的院长,品级是相同的。 所以,沐家族长一出现,众人自当让路。 “你是晚儿的女儿。”沐家族长看着云七月,语气肯定。 “是。”云七月承认。 这个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随我来。” 沐家族长,以一种长者姿态看了一眼云七月,然后转身。 只是,云七月没有跟上。 人家让她跟上她就跟上?没可能。 毕竟,虽说是她娘族中人,可,这些人是好是坏,她却不知。 况且,如果沐家人没问题,当初娘为何离开? 还有那钟海,又为何几番的的要致自己于死地? 总之,沐家人,她没有好印象,所以,不信。 虽然,沐家,她始终是要去的。 可,她不想在现在什么都没有弄清楚的情况下去。 见云七月没跟上,沐族长回头。 对上云七月的眼神的时候,沐族长就已经明白了云七月所想。 但是,却没有说什么,只道:“难不成,你不想见那个从天启来的少年?” 云七月一惊。 少年? 她说的,是云翔? “你把他怎么了?”云七月问。 沐族长没有继续说什么,只转身就走。 一副,云七月爱跟不跟的模样。 云七月只犹豫片刻,就拉着夜阑绝跟了上去。 两人跟上沐家人时,学院的那些弟子们看着,眼底无一不是艳羡的,在身后,那是议论纷纷。 不过,谁又在乎他们议论什么呢? 云七月和夜阑绝,被带回了沐家。 沐家,在隐世界的地位,很高,且,仅次于华家。 说是一个家族,可,沐家的地盘,却极大,望不到尽头的那种。 在山谷环绕之间,更像是世外桃源。 甚至,沐家里面,有属于他们自己的集市,人群熙熙攘攘,热闹极了。 看到族长带来的两个绝美的年轻人的时候,大家都忍不住将视线落在他们身上,纷纷疑惑云七月和夜阑绝的身份。 不过,没有人上前询问。 对待族长,沐家人,有的都是恭敬。 云七月看着这些景象,却是疑惑。 因为,沐家给她的感觉,就是很淳朴,氛围很好。 这样氛围之下的家族,当真会是大奸大恶之人么? 带着这个想法,云七月跟随族长,到了族长府。 族长府气派,但是却也不夸张。 相当于气派里的朴素了。 从一个人的居所,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有时候,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对于沐族长的戒备,云七月承认,比之前比,是弱了不少的。 沐族长坐下,然后,也让夜阑绝和云七月落座。 “我弟弟呢?”云七月问。 她急于见到云翔。 沐族长闻言,淡淡的道:“待会你就能见到了,这个不着急。” 说罢,不等云七月再说什么,就直接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云七月:“……” 这族长有点直接,反倒是让云七月一时间不知道要问什么了。 “沐家,谁要杀她?” 云七月沉默的时候,夜阑绝出声了。 沐族长看了一眼夜阑绝。 对于夜阑绝,沐族长自然是知道的。 云七月的夫婿,消息他一早就得到了。 显然,沐族长对于天启大陆的一些事情,是很了解的。 沐族长看向云七月,知道夜阑绝问的问题也是云七月想知道的,便开口道。 “你娘,曾经是我的未婚妻。”沐族长开口。 云七月:“……” 她还以为,是兄妹什么的,毕竟都姓沐。 大概是看出来云七月的想法,沐族长瞪了一眼云七月,“我们虽说都姓沐,可都不知隔了多少代了,且你娘是圣女,与我这做族长的,本就该有婚约。” 云七月这才知道,在沐家,历代族长和圣女,有通婚的规矩。 族长和圣女,都是自出生就定下的。 每一任族长,身上都有属于族长的印记,圣女也是如此。 然而,沐晴晚出生的时候,虽带着圣女印记,可奇的是,与她同一天出生的另一个女孩,竟然身上也带着圣女印记。 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但是既然出现了两个‘圣女’,那么,族中就得重视起来。 好在,圣女的选择,除了印记,还有及笄时,圣女前往圣地,谁能进去圣地,谁才成为真正的圣女。 而这之前,两位女孩,都得被当成圣女来培养。 圣女,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族长亦然。 于是,三人自然就在一起学习了。 沐晴晚天资聪颖,但是却对当圣女没有什么想法,喜欢钻研医术。 而另一人,叫郝连星。 沐莲心与沐晴晚完全相反,她一心想要当圣女,用功学习,处处拔尖。 次次考核,沐莲心都是比沐晴晚优秀。 所有人都觉得,沐莲心会是最后的圣女。 可偏偏两人及笄之时,沐莲心却是怎么都进不去圣地。 却原来,沐晴晚平日里不是不优秀,而是,沐晴晚她根本不在乎能不能成为圣女,所以,心不在那方面。 最后,沐晴晚与沐族长定下了婚约。 只是,沐晴晚的心不在这。 沐晴晚,从来就对沐族长没有意思,只当沐族长是兄长。 但,沐莲心,喜欢族长。 如此剪不断理还乱,让沐莲心心生妒忌。 最后,却还是帮着沐晴晚叛逃出去。 没有了圣女,那么,沐莲心,自然而然的就成了那个进不去圣地的圣女,并且,嫁给族长。 哪怕,族长喜欢的是沐晴晚,沐莲心也不在乎,只觉得,终有一日,能够焐热族长的心。 奈何,有时候,有的人,如何做努力也是不行的。 长此以往,沐莲心对沐晴晚,更是恨之入骨。 “这就是她杀我的原因?”云七月蹙眉。 第277章 沐族长看着云七月,对于云七月这么轻易的猜出沐莲心是要杀她的人这点并不意外。 毕竟,她的女儿,也不会傻。 所以,沐族长点头了。 “你放心,她,我任你处置。” 说着,沐族长让人将沐莲心给带了上来。 只是,云七月没有想到的是,沐莲心疯了。 是的,被带上来的时候,沐莲心疯疯癫癫。 却原来,在沐族长发现沐莲心做的事情后,直接休了沐莲心。 这么多年来,一直好强的沐莲心不,彻底疯癫。 云七月看了,并不是装的。 看着这样的人,云七月有些无语。 这样的人,叫她如何处置? 而且,如果沐族长说的是真的,对于一个要强的人来说,好像这样的活着,才是一种惩罚。 思及此,云七月就道,“还是族长你自己处置吧。” 见云七月没有要惩处人意思,沐族长直接招来了人,有些冷漠的道:“送走。” 沐莲心被带走了,会被带去哪里云七月并不关心。 只,想起了一个问题,“我娘的死,与她可有关系。” 她娘的死,似乎是个谜底。 沐族长闻言,只目光复杂的看着云七月,然后摇头,“这个,你自己去了圣地,就知道了。” 说罢,淡淡开口,“这就是,我带你来的目的。” 云七月一听,更是迷糊了。 圣地? “你们圣地,不是圣女才能进去?” 沐族长闻言,没有回答云七月的问题,反倒是问:“你娘可给你留下了什么东西?” 云七月想了想,便想到了那红玉。 不过,云七月没有拿出来,沐族长也没让云七月拿出来。 从云七月的表情里,沐族长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也没多说,知道,“你去吧,待你去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然后,就一副什么都不想多说的模样,闭上了眼睛。 云七月看着沐族长,总觉得事情好像不是这么简单。 但,既然去了禁地就能得到答案,那么禁地,她是一定要去的。 只是,去之前,云七月问,“我弟弟呢?” 沐族长拍拍手。 然后,云翔走了进来。 云翔来了沐家,其实就是意外。 沐家人对云翔,自是不会为难。 此时,云翔倒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姐弟相见,一切尽在不言中。 “爷爷在家等你。”云七月说了一句。 老爷子,这辈子是真的不容易。 青梅竹马走了,儿子走了,寻了儿子尸体多年,寻了孙子多年,到头来,发现家里的那些个竟然都不是自己的种。 现在,云翔之于爷爷,也算是个念想吧。 云翔点头,却道,“要回去,便与姐姐一同回去。” 云七月见云翔眼底的坚定,便没有说什么。 之后,云翔和夜阑绝,陪着云七月到了沐家的圣地。 拿出了手中的玉石,放在了禁地的台子上,在族长和沐家的族老的注视下,云七月进了禁地。 只是,进去后,眼前,却什么都没有。 这个时候,一道女声响起,“你不用找了,每个人入了禁地,所得,所见,都不一样,而你所得,也早已得到,所以,你所见,便什么都没。” 云七月:“……”没懂。 只是,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这个时候,云七月的脑海里,传来了系统的声音,“宿主,带我出去。” 出去? 云七月懵逼,意识进去了系统里头。 然后,却见那个中年男人模样的机器人,看着自己,再次开口,“带我出去。” 云七月:“……怎么带?” 然后,系统走了过来,牵住了云七月的手。 接着,云七月意念一动,竟是带着系统走了出去。 然后,系统的模样发生了变化,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女人的模样。 云七月:“……”就,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内心却各种卧槽! 只是,云七月很快就发现,眼前的女人,跟自己有些像,而且,她开口了。 “月儿+——” 这声音……不就是刚才那个? 怎么回事? 还有,月儿,以及,那张脸…… “你是……我娘?” 对着一个机器人叫娘,云七月觉得,自己可能没睡醒。 但是,机器人却点头了。 “是。” 云七月:“……” “时间不多,我便长话短说。” 接着,沐晴晚——或者说,沐晴晚,此时此刻,是通过这系统,跟云七月解惑了。 原来,沐晴晚没死。 不只是沐晴晚没死,就连云天他也没死。 但是,他们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比云七月待的地方,还要往后100年,是一个真正的高科技的世界。 当年沐晴晚失踪,就是去了那里。 而沐晴晚,通过高科技,得知了云天战场出事,也想办法把云天带到了她的时空,用新世纪的医疗技术,救了云天。 而沐晴晚有那种的造化,也是因为她从圣地得到的东西,就是关于那个世界的一些知识。 无论是高科技,还是医术沐晴晚都混的风生水起。 只是,沐晴晚得到一些什么,就会失去一些什么。 比如,云七月自小的痴傻,就是沐晴晚所失去的。 当初因为一些原因,沐晴晚不得不将云七月的灵魂给送到了新世纪,这才导致了云七月的痴傻。 自然,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也是因为沐晴晚违背了天道。 在认识云天后的某日,沐晴晚就应该被天道送去新世纪,但是沐晴晚为了云天留了下来,沐晴晚就得付出点代价。 云七月灵魂缺失,就是沐晴晚力挽狂澜的结果。 原本,云七月生活在新世纪也还好。 虽然时空不同,可到底也还活着。 可是,古代的云七月却是出事了。 这个,沐晴晚当初也曾有过预言。 而古代的云七月死,现代的云七月,就必定灵魂也会被抹去。 所以,最后,沐晴晚还是将云七月送到了古代,身体灵魂融合。 至于,系统,那就是沐晴晚用电脑制作出来的,要不然,怎么说沐晴晚在新世纪也是天才一般的存在。 至于扑倒美男的任务。 实际上,夜阑绝身上的毒,还有云七月身上的毒,都是来自沐晴晚的时空。 因为沐晴晚几次违反规则,导致有些东西混乱,那些药,就不知道怎么的,流落到了古代。 并且,被用在了夜阑绝和云七月身上。 那种药就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解药,除非两个人在一起,否则就无解。 所有任务,其实都是沐晴晚通过系统,下达的。 一开始,任务完成度比较严格,也是因为沐晴晚受到了一些限制,必须按照规律来。 后来,沐晴晚突破了那些限制,就开始给云七月放水了。 至于任务里的人,都是跟沐晴晚有点关系,算是沐晴晚在通过云七月在“还愿”。 至于,治疗600人,那是因为有些开挂,得用功德来还。 否则,天道难容。 从沐晴晚口中,云七月还得知,她进入圣地原本会获得的东西,其实就是他的那个空间,因为自己得到了,所以她进来看到的才是一片空白。 听到这些,云七月只觉得,饶是她见多识广,可,还是被这些真相给炸的外焦里嫩。 等沐晴晚说完了这些,她的模样,和之前系统的那个男人的模样,就开始交替出现,沐晴晚的声音,就不断的响起……就是,有点卡的那种。 “月儿……你看到的那张中年男人的脸就是你父亲,如今,你已经在这个世界立足,就好好待着,告诉老爷子,我们都挺好,而往后,你的生活便是你自己的,你要如何选择,都由着你,我与天道最后的一个交易,便是,若这个世界有纷争,你必须维护这个世界的秩序,天下统一,就靠你了。” “电脑现在被病毒攻击,我与你之间的联系应该会消失,时空漫漫,或者总会相见……咔磁——” 随着最后的咔磁声响起,似乎,有什么坏掉了。 然后,系统的模样,就变成了普通的机器人。 云七月无论怎么跟系统说话,都只得到医学方面的回答。 云七月知道,系统没有了。 就像她娘说的,崩了。 而她面前出现的,其实,就只是一个医学助手罢了。 云七月抬头看向天空,叹了口气。 为嘛,有种,听了神棍讲话的感觉? 可,云七月大概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就是因为她娘那边时间比较有限,话还是说的不那么清楚罢了。 虽然,也差不多能懂了。 第278章 云七月出去的时候,却见圣地门口,不仅站着夜阑绝云翔和沐族长以及那些族老了,此时,圣地门口,可以说门庭若市。 人,密密麻麻。 夜阑绝和云翔才刚刚走近云七月,都没能搭上话,就听一道接一道的参见圣女的声音。 而这些人参拜的人自然是云7月了。 云七月抬头看去,却见除了沐族长,其余人都跪着。 云七月不由得看向沐族长,“我?圣女?” 沐族长点头,“自古以来,能进入圣地的,就是圣女。” 云七月:“可您老不是说,我那是钥匙?” 她不是因为有钥匙才能进入圣地的吗? “你那确实是钥匙。”沐族长脸不红心不跳的道,“十几年来,沐家并没有出现过有圣女印记的人,除了你,你那块红玉,只是进入圣地的信物。” 也就是说,换做旁人,拿了红玉也是不能够进入圣地的。 当初的沐莲心,就是如此。 而若非云七月身上有圣女印记,那信物,沐晴晚也就不会留给云七月了。 只因为,云七月,就是这一次,唯一的圣女人选。 云七月:“……”可她,不姓沐。 沐族长似乎看出了云七月的心思,淡淡的道,“沐家的圣女,并非姓沐才行,拥有沐家血脉,便可。” 云七月:“……” 云七月这才知道,为何进去圣地之前,总觉得沐族长的眼神不太对。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云七月拉住了夜阑绝的手,“我已经成亲了。” 不是说圣女和族长得有婚约? 她已经有了夫君了,所以,绝对不能做沐家的圣女。 而且,什么圣女不圣女的,婚姻都不能自主,当得有什么用? 沐族长明白了云七月的意思,淡淡的道,“放心,我还能活16年。” 云七月:“……什么意思。” 沐族长笑呵呵,“你看我这把年纪,瞧着是能娶妻的?” 原来,圣女和族长,并不一定一起诞生。 而如今,沐族长还是沐族长,而沐家的族长继承人,如今还没有出现。 所以,哪怕云七月成为圣女,也不需要担心要嫁给族长这个问题。 而且…… “你当圣女,只是延续沐家的传承,不需要呆在沐家,也无需做别的,只需等待下一任的圣女出现,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沐族长道。 沐族长的话,云七月不是很了解。 然后,沐族长想了想,做了个比喻:火种。 如今的云七月,就像是一个火种。 只要火种还存在,那么,圣女的传承,就不会断。 云七月一听,这就松了口气。 只是当火种而已,又有何不可呢? 况且,自己既然得到了圣地的东西,有了这么好的好处,那自然不能太自私不是? 所以,确定自己不需要留在沐家后,云七月很是干脆的点头同意了。 身为圣女,云七月自然不能当了就直接甩手走人,得在沐家待一段时间。 所幸,沐家的氛围极好,风土人情都是淳朴的,待着也挺舒服。 直到,有一日,沐家来人了。 来人,是一个老者。 一来,就要找夜阑绝,且,瞧着很是不好惹的那种。 云七月一打听,才知道,这个老者,竟然是华家的家主。 华家主一看到夜阑绝,就很是不悦,“既然回来了,如何不回去?” 站在夜阑绝身边的云七月有些懵了。 这第一世家华家,跟夜阑绝又是什么关系? 说起这个关系,那就有些复杂了。 这要从夜阑绝的母亲说起。 夜阑绝的母亲水若竹,其实不是水家的女儿。 而是,华家遗落在外的女儿。 虽说,华家和水家,隔得很远,且还不是一般的远。 并且,两家,都是世家,一个为首,一个为末,寻常时候,自是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以至于,华家找了好些年。 虽然,水若竹最后认祖归宗了,但是水若竹也已经和夜家传人成亲生子,也就是夜阑绝。 夜家,只有夜阑绝一个血脉。 华家,也只有夜阑绝这么一个嫡系血脉。 只是,想要做华家的家主,力排众议,夜阑绝就只能靠自己强大,这是规则。 否则,当初水若竹就不会没有回去华家了。 而夜阑绝,则一直被华家关注着。 可以说,夜阑绝的一切,华家都看在眼里。 夜阑绝,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家主人选。 而夜阑绝,之所以要来隐世界,不过是为了母亲的遗愿罢了。 当然,水若竹的遗愿,却不是说让夜阑绝来当华家的家主,而是,让夜阑绝来一趟隐世界,自己选择。 从前,夜阑绝对这些无所谓,所以一直没来。 华家人虽然着急,但是也不能强迫夜阑绝来。 而夜阑绝,不来的原因,只因为他的身体,朝不保夕,不知何时就会死,如何会来华家,又何需对人生作出选择? 但,有了云七月后,就不一样了。 如果,一直不来,华家想必会冲出那道门,前往天启。 与其这样,夜阑绝倒是不如自己前来,自己给出自己的答案。 面对华家家主,也就是夜阑绝外公的质问,夜阑绝语气淡淡,“对于家主的位置,我没兴趣。” 华家的家主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一听夜阑绝的回答,周身气压骤变。 “由不得你。”华家主冷声。 显然,他是一个霸道惯了的人,不容被拒绝。 但是,夜阑绝也不是一个任由摆布的人。 一时间,两人之间,剑拔弩张。 云七月看着都觉得紧张。 然后,就在这个紧张的时刻,云七月忽然“呕——”的一声。 这声音,立刻就让夜阑绝收敛了气势,然后一脸担心的看着云七月。 “你怎么了?” 云七月:“……不知道。” 然后,云七月给自己探脉,整个人石化了。 因为,她竟然,怀孕了。 云七月半天没有说话,可是急坏了夜阑绝。 “你到底怎么了?”然后,着急的夜阑绝,准备叫大夫。 毕竟,夜阑绝也是知道医者不自医这件事的。 不过,云七月没让。 而是直接凑近夜阑绝的耳朵,“我怀孕了。” “什么?” 惊呼出声的,不是夜阑绝,而是华家主。 前一刻还一副要大打出手的华家主,下一刻就喜笑颜开,然后,也顾不得这里是沐家,直接吩咐底下的人,“来,快,把华家宝库的灵药都给少主夫人拿来。” “不,直接安排院子,要最好的,我要接我外孙媳妇回去安胎。” “我沐家是养不起孕妇还是怎么样?还需要去你华家安胎?”这个时候,沐族长出现。 接着,就是两族开始抢人了。 至于夜阑绝,谁管他? 最后,因为两人实在是吵得不可开交,最后就商议,云七月在沐家住六个月,孕晚期再去华家。 而前六个月,华家自是各种的送补品的。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云七月竟是直接生了三胞龙凤…… 第279章 东临经过几年,也算稳定。 轩辕泽虽说不是个很好的皇帝,但是也算是矜矜业业,比之轩辕昆,倒是好了不少。 然而,西海始终野心勃勃,想要一统天下。 加上,南离国师,欧阳曦推波助澜。 说到此处,就不得不说欧阳曦的身份了。 欧阳曦,真名,秦燃,乃西海国的三皇子,也就是西海国先后嫡子。 西海皇后去世后,便传出秦燃克亲的名声。 之后不久,秦燃一母同胞的妹妹暴毙。 此事之后,秦燃就被下令处死。 只是,过程中,忠仆护主,秦燃出逃,最终掉落悬崖,虽不见尸体,但是却直接被宣布死讯。 从此,西海的皇室族谱中,秦燃一列,后写一个‘殁’字。 那时候,秦燃不过八岁,直接被死亡。 之后,贵妃,也就是秦烨和秦焱的母妃,为后。 而这些,全都是如今的西海皇后的阴谋。 甚至,先后的死,也与如今的皇后有关。 而这一切,皆是西海皇帝的默许。 如此深仇大恨,自是让秦燃,也就是的欧阳曦,恨透了西海。 因为恨,所以,欧阳曦就想要毁了西海。 西海强大,何人能毁? 唯有天下大战。 而东临在南离和西海之间,自是被波及,加上,西海皇帝还有南离皇帝,对于东临国土都十分眼馋,自然就有意对付东临。 于是,东临百姓,苦不堪言。 轩辕泽,更是焦头烂额。 哪怕,轩辕泽很是会用人,可到底没有夜阑绝这个强者镇场,东临还是凄凄惨惨。 就在所有人以为,东临要完的时候,一男一女,分别出现在了南西战场,力挽狂澜。 南离吞并东临的国土,一一奉还,还丢失国土一半的城池。 而西海,更是节节败退,最后皇帝被那领兵的男人给杀,西海就这么被东临吞并。 东临国土,得意保住。 并且,几乎完成了天启大陆的一次大一统。 之后,众人才知,那一男一女,竟是东临的摄政王和摄政王妃。 东临京城,百姓夹道欢迎。 不少人惊奇的发现,云七月,竟美若天仙。 不少曾经看不起云七月的人,只觉得无地自容。 而夜阑绝,依旧戴着面具,让认难以窥探他的真容。 而此时,孤寂多年,等着孙子孙女回归的老爷子,正寂寞的在院子里晒太阳。 却忽然,听到了稚童说话的声音。 老爷子睁开眼,眼睛里都有着藏不住的寂寞。 当朝着不远处的稚童发出声音的角落看去时,却见有四个孩子,正排排站在那里。 其中,有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瞧着应该是差不多大,且,模样也是差不多的,这三个孩子,大概五六岁。 至于第四个,那是一个二岁的小女孩,走路还有些不稳。 几个稚童,此刻,正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老爷子。 “祖爷爷。” 其中,一个眼神机灵的男童出声,笑眯眯的。 然后,那个大点的小女孩牵着那个小的小女孩,直接走了过来,也叫了一声,“祖爷爷。” 就是那两岁的小女童,也咕哝着叫着‘爷爷’。 老爷子觉得,自己肯定没睡醒。 否则,怎么就瞧见了这么几个眼熟的可爱小童? 所以,老爷子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可是,才刚闭上眼睛,老爷子就觉得自己的衣裳被拉住了。 接着,几个小家伙,竟是将他当成梯子攀爬,直接爬到了自己的身上。 爬到他身上的有三个孩子,就那两岁的小女娃爬不上去。 于是,老爷子发现,这不是梦。 “你们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这偌大的府里,就他一人,着实是寂寞。 所以,有孩子来,老爷子心中是开心的。 可,将军府的戒备,不至于这么拉胯吧?竟是让几个孩子跑了进来。 “我们是你家的啊。”小女孩歪着脑袋,笑眯眯的。 两个小男孩也异口同声,“是祖爷爷家的呢。” 两岁的小女孩,咬着手指头,牙牙学语,“爷——爷……家家……” 老爷子自然是不信的。 他们家有没有孩子,他还能不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熟悉似从梦中来的声音响起:“你们几个,不可以这么欺负祖爷爷。” 如果不是身上有孩子,云永元都要从椅子上惊起了。 当视线落在那妙龄女子身上时,老爷子的眼睛,湿润了。 那女子,自然是云七月。 而云七月身边,还站着云翔,以及云翔的媳妇。 云七月看着老爷子那苍老寂寞的模样,眼眶也红了,“爷爷,我带着弟弟回来了。” 说着,笑着看着老爷子身上的那几个孩子,“还有我们的孩子。” …… 战争结束,东临成了天启最大的国。 轩辕泽自认自己不能治理好这么大的国家,直接带着皇后跑路了,留下了诏书,表示东临江山,还给夜氏。 夜阑绝称帝,虽说没有一统天下,但是创造了天启大陆难得的盛世和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