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的心腹在哪里 “刘三,你说晁天王什么时候好转,不会咽气了吧?” “嘘,小点声,你想死啊!” “怕什么,这草料场一般没人来。” “天王对我等不薄,只是跌下马来,别咒他老人家。” “你这张嘴说话真好听,几天未露面估计是不行了。” …… 晁府后院,两个身穿青绸短卦的汉子靠在草垛上闲聊。不时往后门方向瞥一眼,还扯了扯草垛生怕被别人看到似的。显然没有他们话语中的有底气。 可越怕什么就越找上门来! 他俩嘴中的晁天王已背负双手溜达至后院,光天化日之下可以看清这是一个身高八尺四五,满脸络腮胡的彪形大汉,宽肩细腰,浓眉方脸,相貌堂堂。 好巧不巧,老远就瞅见两个人影鬼鬼祟祟,误以为是不开眼的小毛贼,便蹑手蹑脚地摸来。随着靠近听清两人的议论,泛着微笑的脸上唰的阴沉下来。 草垛里的两人正聊到兴头上,哪里发现有人偷听。 “嘿,你说我俩跟了晁盖大半年,待遇还不如一个新人。” “可不是咋滴!咱们大官人就喜欢韩伯龙那种白眼狼。唉,你我的长相堪忧啊,不然肯定是红人。可惜晁盖那厮端的是以貌取人,不晓得我俩的才能。” “那能有什么办法?这缺根筋的蠢货认为我俩是马屁精。他以为天下都是英雄好汉,都看重义气……” 那个被唤为刘三的汉子身材略微有点发福,推了同伴一把:“赖勇,你说话走点心,府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被人听见传开,你我就会被扫地出门。” 而赖勇却生的精瘦,腆着一张大驴脸,嘴巴一撇:“怕个鸟,我听说天王不能下床,这都好几天了。对了,那天我出去办事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哎,还不是那个坏水韩伯龙,趁着端午节当晚放河灯的时候庄上人少,竟然入库房偷盗财物。不巧正被护卫抓了个现行,打伤人夺了马跑了……”刘三看看四周没有发现异常,低声说出知道的。 “造啊!这个王八蛋,不知偷了多少。你说晁盖也真是的,说他为人慷慨仗义吧却又这般不明事理。怎么就收留这种匪类在府上,给自己找不自在?” “可不是,韩伯龙也真是丧心病狂,做出如此下贱的事情。”刘三良心发现,满脸大义凛然地说了一句:“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迟早会反咬。” “这又能怪谁?”赖勇眼睛一瞪:“那是晁盖自己找的,晁大善人之名江湖上谁人不知,尽收唵囋泼才。” “我也觉得,晁庄主胡乱结交好汉,迟早会追悔莫及。不分好坏,不识贤能,哪里知道我俩的好处。” “刘三,万一,我说万一!要是晁盖成了个废人或是真挂了。我们该怎么办?总不可能守在这个破地方吧?” “哎,说句掏心窝的话,晁天王喜欢以貌取人。从未看上我等,要是真有那一天,不如咱们也来个……” “嘿嘿嘿……,仔细说说,咱干票大买卖。” “凭我们这个机灵劲,不如先摸清底细……” …… 靠在草垛上的两人越聊越起劲,越聊话题越偏。甚至说起晁盖脑壳不开窍,瞎了眼之类的。换成他们会不会把晁府搬空等等,更是狼狈为奸的密谋等晁盖咽气后,结伙作案捞一票大的远走高飞云云。 浑然不觉口中瞎了眼,快咽气的晁盖就站在后院门里。看着他俩,将那忘我的谈话听的真而切真! “哎,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晁盖越听越心惊,盯着草垛里面的两人心里暗暗叹息。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天了,这具身体没有给他留下任何记忆。睁开眼就是一群穿着古装的男女围着自己嘘寒问暖,之后确定不是拍戏也不是做梦。 最终不得不接受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了! 听到别人交谈和对自己“保正”,“庄主”,“天王”等诸多称呼,就推断自己来到北宋末年的水浒世界。 而他赫然成了托塔天王晁盖!! 是的,就是那个最看重兄弟义气,为了兄弟连命都不要的晁盖,那个被宋江架空直至被害死的可怜虫。 本想安静地做个富家翁,可是安稳饭吃不了多久。按照原本轨迹,顶多吃上几年饭被小弟给谋害。自己再不动起来筹谋未来,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 晁盖从醒来就开始思索这个问题最终想通,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到这个世界,那就只能勇敢面对! 接受这个新身份自然就得了解,他之前跟老管家一番详谈。从了解的信息进一步证实这就是水浒世界。 晁盖,也的确如原著中记载的那样。 山东省济州郓城县东溪村保正,本乡财主。平生仗义疏财,专爱结交天下好汉,喜欢刺枪使棒,不取妻室,终日打熬筋骨。为人义薄云天,敢于为民请命。 另外知道自己是个大财主,家里有钱,非常有钱。除了拥有良田数千亩,佃户数百户外,还暗地里做些私商买卖。涉及到盐,铁矿石,军用物资等等……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大土豪! 最重要的就是晁盖在后世是一名军人,保家卫国是职责。如今世道浑浊,民不聊生,是该融入这个世界。一是结交天下好汉,圆了年少时的水浒梦。二是重整旧山河,北伐杀尽靼虏也不枉来此一遭! 所以,他就出来溜达直观感受一下自己到底有多有钱。本想先到酿酒坊,铁匠铺靠着前世的记忆给予指导。打算靠贩卖酒水赚钱积累足够的资本。 没想到,还未跨过门就看到不该看的,听到不该听的。发现两个破落户在背后图谋不轨想谋害自己。 你说他此刻的心情能好的了吗? “哎,前辈,你的做法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晁盖想起上一任晁天王慷慨仗义,结交天底下的英雄好汉,可惜不论品性,不分好坏。在江湖上的确有些名声,可难免会被人背地里耻笑是个冤大头! 他也早就想到了会是这样,只讲义气伤钱,钱花了却没落着好。在这一点上,相比宋江拍马也赶不上。目睹两个帮闲说三道四,默默地感到悲哀。 帮闲,大多数是外地人来投靠,帮忙办事,跑腿,混吃混喝,称为帮闲。想走的话随时都可以离开。 跟卖身为奴的护卫、家仆,雇佣的庄客截然不同。可以说跟晁府没有关系,根本意义上不是一路人。 韩伯龙就是个帮闲,狼心狗肺,偷盗财物。如今又出现两个吃里爬外,图谋不轨的,可杀而不可留。 晁盖恨不得冲出去捏死两个撮鸟,不过帮闲来投靠那是听闻仁义,慷慨,弄死非常简单。可消息传开影响不小,误让人觉得晁盖乃是沽名钓誉之辈。 对以后发展不利,小不忍则乱大谋!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仅要重用君子,还能驾驭小人。 只是—— “我的心腹在哪里!”听着他人窃窃私语的谋害自己,晁盖不禁在心里呐喊出梁山王伦临死前的悲呼。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 晁盖比谁都明白势单力孤的道理,在这个动乱的年代趁早谋划方为上道,才能避免原本轨迹中的悲剧。 所以,急需拉帮结伙,英雄好汉越多越好!若是有重情重义的汉子在眼前,他也能倒头就拜呼喊兄弟。 可是嘴上说着容易,真正想落草为寇的又有几个?不知多少英雄好汉埋没在这个重文轻武的时代之中! 东京汴梁城的八十万禁军总教头王进恶了高俅不知去向。林冲搞不好已得罪高衙内快要大难临头。鲁智深也跟着倒霉,武松估计在跑路,花荣,卞详…… 这些好汉不是逃亡就是无缘得见,或是在朝廷为官。少华山倒是有史进,朱武等好汉,奈何路途遥远。 “不急,慢慢来,事情终归一件一件去办。”晁盖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的猛将,也知道这事急不来。目前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自毁根基。 饭要一口口吃,吃太快会被噎死。 路要一步步走,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蛋。 他暗自告诫,深深看了眼草垛里的两人转身离去。而刘三,赖勇两个反骨仔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哆嗦,探出头来并未发现异常,继续狼狈为奸的密谋。 …… …… 第二章 又有刁民想害朕 北宋时期,农村每十户为一保,设保长;每五十户设一大保,设大保长;每十大保(也就是五百户)设都保。都保的领导叫都保正,还有一个副保正。 一村保正,这个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县官不如现管。晁家又是名门之后,只是因为躲避仇家流落山东。世代居于此地,根深蒂固,几代累积家底殷实。府宅院墙又高又厚,占地规模极大,院子一个接一个,阁楼林立,假山流水,气派非凡。 晁盖走在由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上,对那些驻足问候的庄客笑脸相对,点头示意,甚至慰问几句家长里短。令庄客们面面相觑,纳闷自家老爷今天为何这般好心情。是以,相识的不禁凑在一起议论。 晁大老爷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有异,一路上,东瞅西瞧,习惯性地在心里暗暗盘算自己的财产。 怪不得原著里事发之后晁盖拖拖拉拉,被朱仝碰上。原来是舍不得钱粮堆积,牲畜成群的大院套…… 这一溜达,他就深深地明白自己多么有钱。不敢跟京城大府的官老爷比较,至少在郓城少有人比肩。 几进几出的大宅院,光住房就有两百多间,庄客,护卫三四百人。还有很多佃户离得远未到庄上。 密室里面的金银财宝足有数十万贯,这还不包括晁盖从地下挖出的大金锭,他的的确确是大财主。有钱有粮有人,这些都是日后干大事的启动资本! 总体而言,晁盖相比宋江优势明显! 无论从武力,相貌,家财等方面,都能完爆对方。 如今是北宋末年。 端王赵十一登基至今已有十三年多,按照时间推算现在是政和四年五月上旬,也就是公元1114年。 按照原本轨迹里的发展,晁盖明年才会劫生辰纲。而在四年后——宣和元年,负气出征曾头市挂了。 死的那叫一个不明不白,如果不自救,老子顶多活几年啊! 晁盖从小熟读水浒,自然是透彻的分析过。原著中的晁盖优柔寡断,拿捏不定主意。是个好兄长却不是个好寨主,怪不得不是那个黑矮胖的对手。 可如今的他不是那个烂好人,注定不会被假兄弟拖累。凭借当过几年兵的经验,先知先觉的优势,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他人一步步架空? 退一万步来讲,有七星聚义的班底,自己再好好经营一番。即便日后真的碰上宋黑三也未必就怕了。 天时、地利、人和皆占据,何惧之有? 北宋末年,英雄好汉的世界,我天王晁盖来了!! 晁盖在府邸里溜达切身体会到自己的有钱,也为自己曾经是个穷鬼、现在却是个土豪而感到高兴。四处溜达,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看什么都觉得好看,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感慨,在心里乐开了花。 或许是乐极生悲的原因! 他脑海里突兀地冒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紧接着,就觉得心神不宁,仿佛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再次回想掌握的信息,猛地想到韩伯龙这厮。 听说自己带人去追赶偷窃贼,然后就被人抬了回来。到底是怎么出了事,韩伯龙为何行偷盗之举? 要说没原因,鬼才相信! 这件事有些诡异,自古美色和钱财就是要人命的东西。他可不想稀里糊涂地挂了,也不信会再次穿越。甩开大步去找老管家晁康,自己醒来看到的就是这位老人喂自己汤药,算是穿越后最熟悉的人。 想搞清楚韩伯龙偷盗事件问他最合适! 晁盖拉住一个庄客打听,跑在后厨找到老管家康伯。这是一个身穿葛布袍的花甲老人,方脸浓眉,山羊胡花白,脸上满是褶皱,身体略微佝偻,虽然有些老态,但精神矍铄,一辈子在晁府兢兢业业。 “康伯,您跟我来,问点事!”晁盖心中焦急下手自然没个轻重,跑到老头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就走。 “哎哎,少爷,您轻点。”康伯被拽的飞起。见是晁盖忙呼唤,他从小看着晁盖长大,没外人就喊少爷。全府上下数百人,也只有他一人敢这么称呼。 晁盖听到老头“哎呦”声,手上力道收回,扯到无人角落。不等老头儿发话就主动询问有关韩伯龙的事情。 老管家康伯老脸变得很难看,犹豫了片刻见晁盖脸色急切。整理了一下思绪就将事情始末详细的道来。 晁盖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老头,脸色逐渐平静下来,心里却如波涛般狂涌,不好,又有刁民想害朕! 府上偷盗事件,果然有问题! 康伯说完后骂骂咧咧一阵,转而看向晁盖苦口婆心地劝:“少爷,老奴六十多岁看得透彻,斗胆说上一句,以后您结交江湖上的人需谨慎。也需看秉性,再像往日那般大意,恐怕会被对方算计。” “好好,听康伯的。”晁盖笑着点头,倒是让康伯愣了愣。其实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少爷多半还是会说,此事我已知晓,容后计较。之后依然是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没想到,眼下会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不成? 康伯以为自己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咬咬牙不可置信地再次问道:“少爷,你…你之前说什么?” 晁盖看着满脸不可思议的老者,再想想上一任晁盖的秉性。就明白老者这么错愕是为何,不禁在心里微微叹气,连最为忠心的老家人都劝不住,可见晁盖的性子偏执,倔强,偏偏又认不清自己。 “呵呵呵!”他摇摇头甩掉杂念,笑了几声摆出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我说就听康伯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出了这档子事真当老子是冤大头?以后凡是这种品行不端的直接赶走。” “对对对,就应该这样。俺晁家庄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康伯回过神来后,笑得非常开心。左一眼右一眼的打量晁盖,觉得醒来后真是开了窍。 老头有很多琐事要处理,见没事就躬身行礼离去。却是在心里祈祷主人在天有灵,保佑晁家兴旺。 晁盖满脸含笑地送出几步,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下巴。仔细回想康伯所说的经过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前,有个名叫韩伯龙的汉子来投庄。身强体壮,武艺不俗,自然是受到上任晁盖的热情招待。三天一小宴席五天一大宴,视若座上宾。待遇在府上那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令人嫉妒。 可谁曾想,就是这样一个人,趁着端阳节当晚庄上人少偷盗逃窜,老管家派人来通知晁盖让他回府主持大局!从宋家庄归来带护卫去追赶。因马快甩开了后面的大部队,等护卫追上来的时候他躺在金沙江边的断魂崖上,周围散落些古怪的东西。 韩伯龙啊!连刘三,赖勇两个小人也觉得晁天王对他那么好,竟然做出盗窃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晁盖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其中必有蹊跷!因为康伯说自己对韩伯龙太热情,没少送钱帛绸缎给他。为了钱就做出这种事说不通,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情况。疑神疑鬼之下看庄客们议论都觉得有鬼。 或许这之中就有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自己。 他又突然想到宋家庄的寿宴就莫名一阵心惊肉跳。自己接到邀请前去赴宴,转过头家里就发生偷盗事件。 两者之间难道有什么牵扯不成? 晁盖因为太过入神,扯下几根胡须疼的龇牙咧嘴,随即天人交战,在巧合和阴谋之中选择了后者。 毕竟在原本轨迹里晁天王就死得不明不白,却以一句“捉住射死我的人,谁就是梁山之主”告诉世人。由此被不少人解读,那个人也成为嫌弃的对象。 “靠你大爷,不管是不是,老子处境不妙,随时会挂啊!”晁盖感觉到事态严重,那种不安感愈发强烈。尤其是这种不知情况的变故让他双眼抓瞎。 成了哥大财主却要面对暗处危机,这真是福祸相依!他没有心思溜达,快步返回内院又在强迫自己冷静。经过后世社会毒打的他快就代入破案片角色中。 一,假设韩伯龙就是为了钱而偷盗! 老管家说金子被自己藏了起来,府库里只有白银和铜钱。古代的银钱是金属,份量不轻,独自能扛多少?统计偷走一千多两白银和一匹马,上任晁天王送给韩伯龙的财物就不止这些,何必以身犯险? 不是为了盗窃就是为了盗窃而踩点准备,等待机会再来? 二,假设韩伯龙就是想弄死自己。 可做案总是要有动机,韩伯龙不是为了钱,那就为了仇怨。自己跟他素不相识无仇,那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主,追他时没干掉目标,肯定有下次。 不错,就是还会再来! …… 第三章 攘外必先安内 刘三,赖勇之前发牢骚说过庄上有唵囋泼才就是方向。人心隔肚皮,类似这两个小人的家伙肯定有。韩伯龙武艺再高可独自一人怎么可能从府上逃脱…… 搞不好庄上有奸细,抓起来老虎凳红烙铁,严加拷问! 晁盖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遇到一个庄客让他去请庄上教师晁强,据康伯所说,这晁强是自己在北方贩卖精铁带回家来的孤儿养大,绝对忠诚可靠。是自己的心腹提己人,也是能信得过的几人之一。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自有老家人端上茶水。可还没端起来喝,晁强就飞奔而至,这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大汉,八尺五寸,膀大腰圆,天生力气惊人又勇猛憨厚。因生的面相凶恶,脾气暴躁,喜欢骂人。护卫们就没有不怕的。私下里送了个诨号叫小钟馗。 :“老爷,您找我?”晁强的态度非常恭敬。因为他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活命之恩。要不是眼前这个络腮胡大汉自己早就冻饿死在雪地。 晁盖没有拐弯抹角,直入主题的说道:“小强啊,事态紧急,你挑选信得过的人把守大门,后院,派出巡逻队。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擅自出入府上。另外安排完后,你就去后院把刘三,赖勇叫来。” 晁强知道自家老爷瞧不上这俩丑鬼,为何突然召见?虽然疑惑不解但是没有问。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这条黑大汉办事的效率还挺快。 约莫盏茶过后,刘三,赖勇就满脸忐忑地来到。他俩躲在草跺里密谋计划还没敲定就被揪了出来。 “大官人,您…您找我俩来是?” 两人心里有鬼底气不足,目光躲闪,说话吞吞吐吐。 晁盖喝着茶“嗯”了一声,态度和善的看着两人笑道:“叫你们来是准备重用你俩,以后有个好出身。” “多谢大官人抬爱,有事尽管吩咐!”刘三,赖勇心里松了口气,转念一想满脸欢喜,连忙躬身施礼。 “你俩为人机灵,细心谨慎,找你们来特意问些事情。”晁盖不吝夸赞之词,把两人说的眉开眼笑。他知道小人就是要吹捧,才能变相为己所用。 “韩伯龙这段时间在府上作为,又喜欢跟什么人喝酒。” “哎哟,您这算问对人了,前不久还跟马老六他们喝酒……” “哦,说来听听。只要你们说的对说的好,赏白银二十两。”晁盖从背后摸出两锭银子在手里抛动。 刘三,赖勇眼中银光闪闪,争先恐后地说着有关韩伯龙的话题。别说是跟人喝酒,就连跟谁说过话也说。恨不得韩伯龙穿什么样的内裤,用那只手擦屁股都说的清清楚楚,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所见。 这件事换做别人还真的不行,就得是这种小人的话最真。尤其是他俩一直关注着韩伯龙把他当竞争对手。好事坏事有的没的,如同竹筒倒豆子般交代清楚。 晁盖听的很仔细,有时候还询问确认,挥毫泼墨在纸上列出人名。提到一次画个叉,其他的也分类标记。 直到刘三,赖勇说无可说,方才拿着银锭开心离去。 晁盖看着触目惊心的名单一撮牙花子,暗骂以前的晁天王就是个二百五,活到他穿越真是个奇迹。宅子里乌烟瘴气,这心得有多大又或是个睁眼瞎! 这份名单上被韩伯龙接触的多是护卫,次数频繁的出奇,要说其中没有问题,换作是谁也不会信。 不对,上任天王除外,可那是大傻冒啊! 晁盖揉揉太阳穴,看着手上的名单沉默了良久。突然把那个最多叉叉的人名撕下来,随即递给晁强:“小强同志,去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单独关押。记住最好是私下里进行抓捕,不要引起大的恐慌。” “是,他们跑不掉的。”晁强接过名单,昂首回应。要是没听到刘三,赖勇那番告状肯定会询问再动手。可不提及不觉得有异,这一说他这种不爱思考的人都觉得韩伯龙居心叵测,其中必定有奸细。 “老爷,还有别的吩咐吗?”晁强再次问道。 晁盖思路逐渐清晰,明白自己要做的就是自保。考虑到韩伯龙在庄上一月有余,底细摸得差不多了。摩挲着连鬓络腮胡:“情况不明确,先不要乱动。私底下召集庄客青壮,加强府上的防御就可。” “是,我下去安排。”晁强转身大步离去。 晁盖喝着茶翘着二郎腿,再也没有了那种抓瞎的感觉。只有理清思路后的通畅,好似一切在掌握中。 “韩伯龙啊韩伯龙,你永远不知道,老子不是那个二百五,任你奸诈似鬼,也得喝老子的洗脚水。”他眼眸中的寒光闪烁收敛,身上迸发一股气势。自己仿佛又回到后世在边疆地区的峥嵘岁月。 那一年,他十八岁,她也十八岁! …… 转眼就到了晌午,天上的火球犹如喷火。 晁盖顶着大热的天,拿着蒲扇拎着食盒来看望护卫李荣。敲响一扇房门,一个胳膊绑着竹板夹吊在脖子上的汉子开门,看清来人受宠若惊的躬身施礼。 “哎,不用多礼。你可是府上的功臣,没有你英勇阻拦,府上不知要损失多少哩,老爷特意来看看你。”晁盖连忙上前搀扶住,笑得非常和蔼可亲。又慰问了他的伤势如何,寒暄几句后进了屋。 食盒打开,一碟碟菜端出摆好,肥鸡胖鸭,烧鹅炸鱼,酱牛肉等几个素菜,杯盘罗列,还有一小坛好酒。 晁盖一直都在注意这个护卫的神情,见他目光有些躲闪心中了然。两人落座后,推杯换盏,有说有笑。多是关于几天前偷盗事件和府上防卫情况。 他就觉得这小子的心理素质还不错,眼神逐渐不再躲闪。就猜到对方差不多适应了慌乱开始见鬼说鬼话。接着转念一想,这样可不行,得换一招。 晁盖立马就改变策略,为他斟满一杯酒,略带惆怅的问道:“哎,李荣兄弟,你在府上多少年了?” “老爷,已经二十五年了。”李荣双手微颤的接过酒杯答道。因家里贫困孩子又多,他从小被父母卖到晁府。一晃二十多年,长得牛高马大,孔武有力,学过几下武把抄,兢兢业业一直过了三十岁。 “是啊,期间过得真快,二十多年了,怀念小时候啊!”晁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满是追忆地叹道:“你我年纪相仿,记得小时候掏鸟窝摸鱼虾。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有喜欢的姑娘老爷给你做主?” “是,听老爷的。”李荣鼻子有点发酸。 “前几天我从马上跌下来,往事历历在目。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识人不明,亏待了老兄弟们。”晁盖苦笑着又喝了一杯酒,满脸往事不堪回首。 “兄弟,这些年,我待你如何呀?” “亲如兄弟,老爷对府上的人没得说。”李荣身子都在颤抖,低着脑袋回答,他是一个有主见的聪明人,已经猜到晁盖为何而来,多半察觉到了什么。之前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如今看来纯属笑话。 “兄弟,要是觉得受委屈,可以说,要是想离开我绝不阻拦。归还契约文书,赠送金银只求兄弟安好。就凭咱俩从小到大的交情,万贯银钱我拿的出。” “老爷,你…你……”李荣声音哽咽,眼眶发红的看着这个汉子。明白对方已经知晓却只字未提呀!回想这些年来自家老爷宅心仁厚就暗骂自己胡涂。 “不说了,兄弟,吃酒,早日康复。” 晁盖觉得感情牌打得差不多了就一个劲的劝酒。两人各有心思的推杯换盏,又说了会府上的琐事。 他就言安慰李荣,随即就告辞离去。 李荣怔怔的看着晁盖离去,一口气把酒坛的酒喝光。脸上的纠结渐渐变为坚毅,迈开大步冲出了房间。如阵风般找到晁盖,扑通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与此同时,晁强以府上需要买马的名义,把名单上的人挨个叫到书房,一踏入就有七八个壮汉一拥而上摁倒在地。利用这个办法,一个都没跑掉。 全部都单独关押,之后就是突击审讯。用别人已经把你供出来这一招,又保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交代清楚可赦免,又供出不少人再次实施抓捕行动。 攘外必先安内,宁可错杀,绝不能放过! 性格大变又雷厉风行的晁老爷立马就让全府风声鹤唳。没有人敢乱嚼舌根,只有拿着锄头扑向后院…… …… 第四章 偷袭不成反被草 五月上旬末,今天白天的时候就天色阴沉,到了晚上星月隐退。不见一丝光亮,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晁府坐落在东溪村口凸出一大截,除了大门两边的长夜灯,府邸灯火熄灭,没有白天的人来人往。负责守夜的护卫不知去了哪里偷懒睡觉,静悄悄的。 若是有人在墙头上看那么一眼,就会发现黑夜中仿佛有人影晃动,蹑手蹑脚,迂回着扑向府宅后院。 阴影中,一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探出半截身子。在夜色中看不清身高,也分辨不出年纪,唯有一双阴冷的目光盯着晁府大门,随即隐退进黑夜。 晁府后院靠近院墙的是饲养牲畜的牲畜圈,堆积如山的草垛,大白天来的人不多,晚上就更少了。寂静的夜晚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非常清晰。 嗯,就像是猫在抓老鼠闹出来的动静! 几个岁数大了的马夫迷迷糊糊听到了也没有在意。好在没多久这个声音消失,重归黑夜中的寂静。 当时间悄然到了深夜,这是大多数人睡得正香的时候。从黑夜冲出大群人影,悄无声息地来到墙角处快速攀爬。一个个大汉跳进院子里却没有丝毫动静。 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拿着钢刀的汉子眼中有些疑惑。他正是那个韩伯龙,在府上潜伏一个月摸清了底细,知道平日里护卫训练有素不会这么不堪。 晁盖出事,府中失窃,防卫应加强为何没有丝毫动静? 韩伯龙察觉到不对劲后,想要制止突袭行动却是为时已晚。先翻进院子的人已经打开后门大群人冲杀进入。自己想撤退却犹豫了,咬咬牙只能跟在后面。 “杀,梁山好汉全伙下山借粮。” “呜哇,冲啊!借粮,借粮……” 一时之间,震天的喊杀声在晁府炸响,惊醒路边百姓。家家户户关紧门窗,有的拿起棍棒紧张万分。 “晁盖为富不仁,缺德事做尽,梁山好汉特来为民除害。”这伙梁山贼寇冲入晁府,为首一个彪形大汉声音有些发颤,挥刀率领队伍直冲内院方向。身后喽啰们跟着首领冲锋,摇旗呐喊要捉拿晁盖。 可是这些人散开冲锋的时候,有的不小心踩到陷坑摔倒在地,运气不好的坑中还有矛头等利器扎穿脚掌。最凄惨的就是整个人滚入直接被扎了个透心凉。 通往内院的方向仿佛成了死亡通道。 越靠近踩中陷阱的人就越多,惨叫声,痛骂声不绝。冲进晁府的强人们冲锋势头骤减,人群开始骚乱。 “首领,咱们中了埋伏!”有小喽啰呼喊。 “废物!不要慌乱。快,快放响炮,通知内应动手,里应外合必定得手,小的们,一鼓作气跟我杀过去。”为首的强盗头子底气也不足却吼声如雷。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乱,一撤退就是溃败奔逃。 轰,轰…… 接连好几个大炮仗飞上天空炸起一团火花。可惜没有像强盗首领想的那般会有内鬼响应里应外合。 只有中气十足的大喝响彻:“靠你大爷,给老子放箭!” 紧接着,四周角落和屋顶上突然亮起一支支火把,亮如白昼。强人们一下子就被火光晃的睁不开眼。 房顶上数十人趁机弯弓搭箭如满月,对准下方就射。只听弓弦颤动嗡嗡,一道道箭矢落入强人群中。 这伙强人缺少甲胄防护,只能硬抗箭雨。 刹那之间,又是有三四十人躲避不及,纷纷中箭。运气好的要害中箭直接毙命,倒霉者可就惨了。倒在地上哀嚎,喷涌的鲜血将青石板染成猩红。 就连那个魁梧高大的强盗首领被重点照顾。只发出不甘心的怒吼和瞪着双牛眼被射成刺猬,当场毙命。 成了一个无名之鬼! 强盗们见首领毙命,军心溃散,哪敢再冲,慌乱吼叫。 “首…领死了,完了,全完了!” 这下梁山强盗们彻底慌了,大呼风紧扯呼想要逃窜。却发现从马厩里面冲出一彪人马堵死了后路。 “冲啊!杀强盗。” 这些人个个穿着牛皮甲,扛着盾牌或是拿着长枪。在小队长的带领下冲向强人,盾牌手扛盾在前推进,后面的长枪手从缝隙中来回猛戳,惨叫连连。 “他娘的,真当我晁盖是傻子人人都敢来欺负不成?杀!”又是吼声如雷霆炸响,一个铁塔壮汉带着如狼似虎的护卫杀出,边大声唾骂边扑向强盗。 这铁塔壮汉不是晁盖又能是谁? 从昨天以怀柔政策反护卫李荣,又突击抓捕十多人审讯。搞清楚谁是内鬼,确定韩伯龙会再次归来。还得知会勾结强人前来袭击晁府掠夺钱财。 确定明晚盗贼来袭,他就动员全庄上下,男女老幼开始在后院挖坑埋陷阱,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眼下看起来计策很完美,打得这伙强人找不到北。 “投降不杀,韩伯龙在哪里?”晁盖抡动原木冲入人群,这具身体天生神力,一丈多长,房梁粗的原木抡动开来。少则两三个,多则五六个喽啰被打飞。 身后众多护卫,庄客拿着刀枪棍棒紧随其后扩大战果。前后夹击之下,这伙强人彻底成为瓮中之鳖。 晁府护卫喊着活捉韩伯龙,把一个个强人砍翻在地或是被掐脖子按倒。随后就有人拿着火把来辨认。 “老爷,韩伯龙从后门跑了。”就在这时,后门处有人大吼。 “小强,这里交给你了!”晁盖听到有人吼抡动原木开道,犹如下山猛虎一样冲开一条路直奔后门。在晁强的喝骂中,十多个护卫抡刀就紧随其后。 韩伯龙在外面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咬牙跟着进入晁府。可还没过多久亲眼目睹惊人变故。后院不知何时多出了很多陷阱,前后夹击之下瞬间将自己引来的强人打懵圈,就明白无力回天。 他回过神来刚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被人发现了。好巧不巧还是自己认识的,撕心裂肺的吼声炸响。吓得他掉头就跑,一不留神就差点被门槛绊倒。 韩伯龙暗道苦也!果然那熟悉的吼声在身后响起。 “韩伯龙,大耳贼,你往哪里跑?” 正是晁盖抡动原木开道,如同阵风般追来。恰好就看见有人逃窜,其实他并不知道韩伯龙长什么样。 可是大家都说这小子耳垂特别大! 不知是仇人相见眼睛红还是穿越身体变异,哪怕现在是深夜,他也能够看清楚前面逃窜人的背影和那一双大耳朵。甩开大步加快速度追赶,怒吼大耳贼之名。 “大耳贼,白眼狼,给老子站住。” 在前面逃跑的韩伯龙见被识破身份,索性不再掩饰:“哎呀呀,晁盖,前几天追到金沙江,被天外陨石砸落马下你还没死,真是命大呀,不知这次会如何?” 晁盖早就看过散落的东西,一些后世才有的物品。眼下对自己穿越的原因有了猜测,驾车摔下山崖后穿越,犹如天外陨石来到这个世界成为晁天王。 他也在脑海中模拟出了晁天王追击的画面。不过如今怎么穿越来的已经不重,穿越后活着才是正事。装作气急反笑,怒喝道:“姓韩的,晁某自认这段时间对你不薄啊!把你视为兄弟,为何要来谋害?” 这一番灵魂拷问顿时就让前面奔逃的人影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回应:“晁天王,是韩某狼心狗肺,对不住你。可身不由己,怨不得韩某无情。” 晁盖没有再多问,因为他已经知道韩伯龙受人指使。即便再追问,也问不到什么,索性埋头穷追不舍。 韩伯龙这厮的确武艺不错,奔跑如风般速度超过晁盖一筹。很快就拉开一段距离,而且是越来越远! 第五章 谁是幕后黑手? 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晁盖明白只有把这家伙逮住拷问才能知道究竟是谁在幕后害自己。然后顺藤摸瓜揪出来弄死他,就算不弄死心里也踏实,那样才能彻底化解危机。 他见黑夜中的韩伯龙拉开距离,情急之下突然双手高举手中的原木,力量灌入双臂,接着狠狠向前一拋。 犹如一根特大号的箭矢,嗖的直奔韩伯龙后背而去。韩伯龙听到身后恶风呼啸明白是有东西袭来。依旧向前狂奔,扭腰闪身往旁边跳去试图躲避。 可惜这不是普通的箭矢,粗大的原木擦到了韩伯龙的肩膀,咔嚓骨骼碎裂的声音,他脚步踉跄差点摔倒。 “哈哈哈,大耳贼,哪里跑?” 晁盖见对方速度骤降,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咬牙狂追。丢掉原木速度剧增,眼看就要追上韩伯龙。 “杀,快救韩首领。” 可就在这个时候,斜地里杀出十多个喽啰。一部分接应韩伯龙,另一部分弯弓搭箭向追来的晁盖射去。 晁盖眼明手快,匕首舞动拨开一支支箭矢。可是追击的速度骤降,眼看韩伯龙与人会合越跑越远。想要不顾一切的追击,突然斜地里传出咔嚓怪响。 一支箭矢直奔他的脸颊又快又狠,眨眼便已近在咫尺。 好快,绝非一般硬弓射出! 晁盖只能放弃追击,千钧一发之际身子猛地向后一仰,那支三棱透甲锥贴着面皮擦过,他可以清楚地看见这是一支十多公分的短箭,上面泛着蓝光。 箭矢有毒! 晁盖心头一寒,伸手将箭矢抓在手里,往射箭的方向看去,一个身材不高,头戴兜帽的汉子拿着一架弩箭已经跑远,跟韩伯龙等人会合明显是一伙。 能够避开这一箭多亏他的反应能力,及时调整应对。换做是上一任的晁天王多半会被射中面颊的。 那个背影有些眼熟,可到底是谁呢? 晁盖攥紧手里的毒箭,望着快速远去的歹徒怒吼宣誓,韩伯龙,那偷袭之人,此仇不报,晁某枉为人也! 这追击一幕说来话长,却发生在短暂之间。 身后十多个护卫举着火把姗姗来迟,想要继续追击。却被晁盖喝止,收拾好箭矢后返回府上剿杀强人! 前院正大门也遭受到袭击,外面火把闪烁,喊杀震天。不过护卫李荣戴罪立功,身先士卒带领数十护卫反冲锋,一个照面来袭的强人就被打的溃败。 晁府上下早就做好准备以应对今夜的强盗袭击。护卫、庄客在人数上占据优势,装备上更加精良。以逸待劳又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强盗早就丧胆。在如狼似虎的晁府护卫夹击之下注定会败亡! 晁盖带人回到府上的时候,战斗就基本进入尾声。东溪村百姓也听到欢呼声,抓强盗之类的呼喊。见到逃窜进村子里的强人就一拥而上逮住绑住送来。 这一仗打得漂亮,足足抓了百多个俘虏。 晁盖知道这些人以前就是拿着锄头在地里刨食的百姓。早就下令尽量抓活的,可战场上刀剑无眼。吩咐晁强统计己方伤员,为俘虏包扎伤势救治等等。 各种琐事安排好后,他才有些疲惫地回到书房!看着面前那一支淬毒的短箭,上面并没有刻名字。又回想兜帽男子手中的弩机,脑海里浮现大宋利器,神臂弓。拉力强劲,一百五十步能够射穿重甲。 若是躲避不及射中面颊,肯定射穿,必定当场毙命。 强盗夜袭,神臂弓,淬毒箭! 为了杀他,谋夺家财,一套接一套,可是煞费苦心!换做是曾经的晁天王肯定会思索到底是谁谋害他? 如今的晁盖却有了怀疑对象,那道背影渐渐清晰。再次回想之前冲面颊射来的毒箭,跟原本轨迹里几年后、晁天王负气征讨曾头市的死法如出一辙。 他隐隐猜到韩伯龙幕后之人多半就是那个黑胖子。我党伟人曾经开军事会议的时候说过,水浒传经典就是宋江是个投降派,他的使命就是把梁山好汉弄死。为了官爵,为了自己,视人命如草芥。 为了拉秦明入伙杀了数百无辜百姓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花荣的妹子连问都不问一声说送就送人。说明他的心是又黑又狠又毒,为了私欲可以利用任何人。 可是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厮为何下这般毒手?这点又跟原本轨迹不同,难道早就存在却不为人知。在没上梁山之前,就曾想过弄死二百五天王? 晁盖觉得有很多事情想不通,局势变得有些复杂诡异。不过想到韩伯龙以后被李逵一斧头砍死的事情,又像是李逵表面耍性子,实则是奉命杀人灭口。 只有韩伯龙没了才能永远闭嘴,阴谋才不会败露。晁天王把他当成兄弟,后者却打心眼里瞧不起。 这一点在江洲劫法场的时候视晁盖如无物就能证明。此獠花天王给的钱结交好友就是为了弄死天王? 晁盖越琢磨越是这样,觉得细思极恐,心头发寒。宿命中的对头果然狠毒,城府深诡计多,非常难缠。看来自己以后多加小心,而且要快速发展势力。 养精蓄锐,等待下一次交锋! 他找了一个小匣子,又把短箭放入包好塞进柜子里。暗暗打定主意,以后有的机会就还回这一箭。 刚刚做完,晁强就飞奔至书房,躬身施礼后汇报:“老爷,伤亡统计完毕!由于我方多有甲胄防身,又打了个伏击。无人死亡,只有数十人受伤,其中重伤者有五名。” “抢救,别怕花钱。庄上郎中不行那就去城里请名医。用最好的药,那五个重伤员必须给我抢救回来。”晁盖从书桌里面转过来,想都没想就大声下令:“出力者赏钱一贯,伤者两贯,重伤者五贯。” 北宋时期,金银是贵重金属,民间流通的多是铜钱。为了约束各地明文规定,一贯铜钱770文。相比后世的通货膨胀,这个时候铜钱的购买力很强。 一贯钱够普通家庭花费一两个月,几百贯可不是小数目。 “老爷,你……”晁强有点发愣,自家老爷忒大方了。这次出力的人可不止壮丁,还有府上的老弱妇孺。 “别舍不得,庄子破了屁都没有,让康伯别小家子气。”晁盖拍了拍晁强的肩膀,一句话戳入重点。 “另外庄上力量不足,那些强人没做过坏事的考虑招募。去城里请名医派人将此事报知官府处理。” “是,老爷,俺这就去办!”晁强应声离去。 …… 晁盖毫无形象地把脚搭在书桌上,目光呆滞地思索。剿灭这股强贼,粉碎大耳贼韩伯龙和幕后之人的阴谋。危机算是暂除,但是被人惦记的就像暗处的毒蛇不得不防。再来一次这样的袭击不事先准备肯定会有伤亡。自己必须要动起来防患于未然。 一个是必须招募护卫! 二个是如何弄来皮甲,硬弓,甚至神臂弓,装备日后招募的护卫。今夜一战精良装备的作用显而易见。 皮甲,硬弓多给些钱本城会有人送来。 可是这神臂弓就麻烦了,宋朝管制甚严,军士死前会损坏。只有去州府治所甚至去东京碰碰运气。 最后就是他不是光挨打不还手的主,对方狠毒他也要…… “哎哟,少爷,您真大方,花钱如流水哟!”就在晁盖思索间,老老管家康伯满脸肉痛的小跑进书房。小老儿操劳了一半辈子养成了勤俭持家的好习惯。一听说晁盖大手大脚花钱就急吼吼地跑来瞧瞧! …… 第六章 公明,从现在就算开始了 晁盖看着这个忠心的老仆冲入书房连忙起身相迎。对这个为晁家操劳一生又耿直善良的老家人很尊敬。伸手搬过椅子想让对方坐下,后者却连连摆手,说着做下人不可逾越之类的话,就是不肯坐下。 宋朝礼仪就是这样,主人坐着,下人就得站着。 礼仪助长奴性,古代的封建制度害死人! 晁盖感慨万千,没有强求,见老头脸上那种肉痛笑呵呵的解释:“康伯,这点小钱花的起,也花得值啊!庄上最近不太平,有歹徒作乱,需要护卫效死。” “今晚一战没有大伙拼命,一切是空谈,您看大气点。” “老头晓得轻重。”康伯脸上肉痛之色转变为了赞许。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如何不明白这钱花的值?远远超过结交狗肉朋友,为自家少爷转变而高兴。 他是为别的事情而来,想说却又欲言又止。 晁盖见他这副模样主动问道:“康伯有事尽管说。” 康伯连忙说明来意:“老爷,昨天抓了一批人,有家人来求情。好歹是府上的人,你打算如何处理?” 昨天抓捕的一批人十多个,虽然都很配合,坦白从宽,又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但叛变就是叛变。 晁盖不是那种弑杀之人,沉默片刻后有了决定:“功赏错罚,赶出府。明后天就着手处理这种事。” 康伯松了口气,生怕自家老爷一怒之下全部处死。那样难免会让老人兔死狐悲,好在结果最好不过。 “康伯,府上接二连三的出事,看来是被人盯上了……”晁盖拉着这位忠心耿耿的两代元老,添油加醋地把自己的猜测说明让这位老家人气的是胡须乱颤,唾骂黑厮,往常那些银钱花到狗身上去了! 晁盖好言安慰一阵,犹如演讲般慷慨激昂地说道:“强人袭庄的事件告诉我们需要自身有力量他人才不敢侵犯,所以,从此刻起晁府会有大的变化。 康伯,昏迷几天想通了很多,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明白就算再有钱也会被人窥视,根本就守护不了家业。我不能浑浑噩噩下去,要干一番大事业。” “嗯,老爷,老奴支持你!” …… 晁盖大为感动,诚恳的邀请康伯坐下,又倒了杯香茶。见老头只肯坐半个屁股,老脸上有些拘谨。 他笑了笑没在坚持,随即就步入正题:“康伯,府上遭到袭击我有怀疑的对象,他们是该提前准备了。以后就不做私商一行了!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可老爷,少了这项府上……” “不用担心,我们做点正经生意。” 晁盖笑着摆手打断康伯,接着把自己的想法道来。如酿酒坊改善工艺,在各处开设经营酒楼之类的。几处砖窑场设施更新换代同样可以大批量贩卖。又或者制造一些肥皂,花露水等稀罕物卖钱…… 或许是话题慢慢聊开了,又或许是康伯的心情很不错。逐渐没那么拘谨,老脸上却充满了欢喜之色。就这样,一直天色逐渐亮了老头才离去安排。 晁盖漱口净面收拾一番,准备去看看俘虏。他还没出书房,一个身材中等,三十来岁的汉子飞奔进来, “老爷……,我回来了!” 此人一身皂边黑袍,角川软底快靴,五官端正,面容跟康伯有几分相似。这位正是老管家的儿子,晁福。 “福哥,可有什么发现?”晁盖忙上前问道。 晁福忙摆手直呼不可,轻轻关上门这才小声说道:“老爷,果然不出你所料,我在附近蹲守到天蒙蒙亮。就见十多人逃来,大耳贼一伙人进入宋……” “好,我已经知晓!”晁盖摆手制止他,暗道果然是你。眼中寒光闪烁,以前只是怀疑是现在终于确定猜测的没错,韩伯龙的幕后之人就是那个黑厮。 昨天他就觉得离开府家里就出事,总觉得哪里不对。早在昨晚就派出晁福和几个护卫去宋家庄,郓城悬衙等多个地方蹲守。目的就是为了印证猜测。如今得到确切的消息,那就不用担心以后搞错人。 晁盖心里发狠宋公明,你不仁休怪我不义!脸上表情却没变化,仍是笑呵呵地拍了拍晁福的肩膀:“福哥,你幸苦了。其他事不用管,回去休息吧!” 晁福以为自家老爷会发火本想安慰,见状点头应是。 “对了,福哥,你等等。”晁盖一拍脑袋,又叫住晁福:“我这里有件大事,你通知刘三,赖勇让他们去办。” 晁福一听脸色变化,连忙毛遂自荐的劝说:“老爷,什么大事交由小的去办,不能让俩小人掺和。” “不不不,这件事非他们去办不可。”晁盖一个劲地摇头:“其实,我是打算派他们去外面造谣生事。” “什么?造谣生事?”晁福愣住了。 “没错,就是造谣生事。”晁盖龇牙一笑,又把自己的猜测和之前的决定道来,让晁福气得直骂黑厮。可他也明白过来这种事没抓到现行如何能说? 晁盖让他坐下,把从那个方面着手造谣,又怎么传播开一并讲来。听得晁福瞪大双眼,直呼妙哉。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眼神看着晁盖觉得变化太大了。 晁盖是那种让马儿跑就让他吃草的习惯,又拿出两锭大银交给晁福,以及事成之后的奖励制度。造谣造的越生动,传扬的范围越广,事后重重有赏。 晁福接过银子,转身离去安排此事! “或许真实的世界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晁盖背负双手,挪步到窗台边看着东方天际的鱼肚白。想起原本轨迹晁,宋两人情深意切就冷笑。 他可不是以前那个二百五天王,认为天下都是好汉。自己穿越成为晁盖,接受家财也接下了敌人。吃了个闷亏那就果断反击,从此刻就要进入状态。敢踏马接连谋害他就要迎接报复,疯狂的报复。凭借自己当过兵和先知先觉的优势,来了就干! 战术上重视敌人,战略上藐视敌人! 他在心里却是正视宿命中的对手,毕竟是水浒主角嘛!跟原本轨迹里不同,晁宋之间的争斗提前多年。自己不能再束手束脚,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必须结交好汉未雨绸缪,增强自身实力来搞死对方。 宋公明,咱哥俩从现在就算开始了! …… 一场厮杀下来,少不了流血受伤! 晁盖亲自探视了解伤员的情况后并让他们好生将养。又在晁强,李荣的陪同下看望负伤被俘的强人。 晁盖在江湖绿绿上名声不小,慷慨仗义多被人传扬。俘虏们听庄主晁盖来了,纷纷匍匐在地感恩戴德。晁盖亲自把他们搀扶起来,好言宽慰放宽心。吩咐晁强把这些人编成一队,以后跟护卫训练。 这些都是良善之辈,谁又是天生的强人? 之前命令庄上的郎中尽心尽力地去救治受伤的强人。这个举动让不少岁数不大的毛头小伙感动不已。 强盗被官府抓到结果只有斩首示众以敬效尤的下场。他们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上山落草混口饭吃。晁府放出招募的风声立马就让不少人火热起来。有人带头事情非常顺利,大半人愿意投奔效死。 当然,那种穷凶极恶之辈,被指认出有该有的下场。 共有三十多个顽固分子! 晁盖来到后院兽圈看到这些家伙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一百二十个瞪眼,被捆绑住了仍是剧烈挣扎,目露凶光。哪怕是成为俘虏骨子里也透露出凶狠。 这些手上沾染无辜鲜血的亡命徒乃是穷凶极恶之辈。他们有自己的宿命,顺便发挥生命中最后的余热! …… 第七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晁盖看着这些强人临死前爆发出的凶狠,啧啧称赞。晁强,李荣左右陪同自家老爷,顺带汇报情况。 这伙亡命之徒其实是从河北流窜到济州的,首领侯明被射成刺猬当场毙命。数十里外的大云山就是他们临时老巢。根据口供证实,是韩伯龙引来的。 晁盖思索半晌,什么侯明没印象,估计是个小人物。不过对大云山起了兴趣,让李荣前去挑几十个护卫集合,又把庄上的马匹全部牵出来喂饱待命。 晁强猜到晁盖打算要去做甚,本想请战突然一拍脑袋:“对了,老爷,打扫战场时逮住了一条大鱼。” “嗯?什么大鱼?”晁盖来了兴趣! “在交战中有个强人装死被发现后护卫们就留了神。后来不等审问就被不少人认出是西溪村马大户的二公子。没想到,冤家路窄,落在我们手里……” “嗯?有这种事?”晁盖吃了一惊,难道这件事情还有猫腻不成?或者说晁天王的仇人又多了个马大户。 西溪村他知道,可有关这马大户老管家也没有说过。想着想着,他眼神变得凌厉,打断晁强忙追问:“小强,你给我说清楚经过,这劳什子马大户又是谁?” 晁强知道自家老爷变了,不敢怠慢连忙说出事情始末。 原来,东溪村,西溪村只有一溪之隔。据说在最初的时候是一个村子,只是因为人口多了才有区分。两村户籍人口相仿,多有男婚女嫁,亲戚六眷不少。 东溪村保正晁盖为人慷慨仗义,从来不欺压乡里。自家数千亩田地是祖辈几代人带人开荒积攒下的。时常接济贫困人家,灾年受到恩惠者比比皆是。村里几个大户以晁盖马首是瞻。东溪村是铁板一块。 而这西溪村的情况截然相反! 西溪村原本是有几个大户的,与村民相处融洽。可是自从二十年前马大户有个兄弟在郓城当了主薄。情况急转直下,几个大户陆续被排挤搬迁走了。 西溪村百姓的好日子也到头了,自家土地被马大户家强买强夺。甚至直接霸占,弄出了好多条人命。为此,村里经常闹鬼,百姓凑钱请和尚作法驱鬼。 引出了后来的晁盖抓鬼,最终发现这一切都是马大户设的局。就是想让村民出钱出物他好从中得利。被托塔天王胖揍了一顿,最后把河边石塔托起砸断那撮鸟的双腿。至此,西溪村算是消停下来。 晁盖托塔天王之名也被传开!因为把马家大公子打得半死几乎残废,两家自然表面和气,实际上是死敌。 晁盖有钱有名望还有关系,西溪村马大户一直奈何不得。这些年没少为良田的事情搞矛盾,惹纠纷。 仇怨自然是越积越深,只待爆发! “马大户么?”晁盖了解到些许情况后眼中寒光闪烁。在心里却是警觉,甚至暗骂我靠,晁盖被刺杀,偷袭,晁府又遇到强人袭击,是个不好征兆。 嗯,好像与世人皆为敌,这不妙啊! 难道是自己有钱还是江湖中的大佬,引起官老爷眼红?不仅仅是那黑厮掺合,或者说那黑厮也是上支下派。比如马大户背后的靠山——郓城县主薄! 拉拢强人,彼此勾结,打家劫舍…… 晁盖越想越觉得脑壳痛,烦心事太多。总感觉自己处在四面漏风的房间里,又像是波涛上的小船儿说翻就翻。不能乱,不能慌,事情一件一件的处理。 他猛地深呼吸平复心情,脸上表情变得从容不迫。恰好就看见晁强讲完后,疑惑地摸了摸脑袋嚷嚷:“老爷,你说强盗窝里混进来马家二少爷这么一个东西。袭击晁府的事情他们是不是也掺和一脚了?” “你说呢强哥?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晁盖见不爱动脑的汉子旧事重提都说到点子上。不禁是苦中作乐。在节骨眼上又多了个马家形势变得波云诡谲。 晁强不知道自家老爷心中所想,自顾自地说道:“老爷,这个马家的小兔崽子欺男霸女,横行乡里。这几年又开始嚣张,多有西溪村佃户来投奔。几个月前庄上护卫他表哥一家,家里有数十亩上好水田被马家强买霸占,房子都被点燃连夜来投。” “我靠,乡里乡亲,有这种事?”晁盖眼睛眯起,大声下令:“来人呐!去把那兔崽子给老子拖过来。以前不好多管闲事,如今不能放过这混帐玩意。” “好嘞,俺这就去!”晁强领命飞奔去了。 康伯提着食盒来送饭,听到这边的动静连忙赶过来。 “康伯,你该早点去歇息,让别人来送。”晁盖看见这个老人连忙迎了上去,接过食盒埋怨的说道。康伯老脸笑开了花,连说下人笨手笨脚不放心。 “老爷,这就是那马家二少。” 晁盖喝着肉粥,拿着鸡蛋烙饼吃的正开心的时候。一个皮肤白嫩的黑袍胖子被五花大绑拖到晁盖面前。只是这家伙豪横至极,剧烈挣扎,嘴里不干不净。 “啊,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该死的贱民竟然敢打我?给本少爷等着,我二叔不会放过你们的。” “聒噪!”晁盖只是微微皱眉,自有一个护卫上前揪住马老二的头发,几个大嘴巴让这小子闭了嘴。接着又是好几个大汉上前掐脖子扭腰,拳打脚踢。 晁盖正眼都不带看这家伙,不屑地笑了笑:“隔壁村的马家老二,你竟是强盗?袭击晁府,杀伤众多护卫。成了俘虏还敢放肆,莫不是忘了你兄长乎?” “啊,晁盖,是你……”马家二少看到晁盖咬牙切齿。 双方积怨已深,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几年前若非这个家伙去西溪村抓鬼,也不会拆穿他马家的阴谋,不得不掏出一大笔钱来摆平这件事。扮鬼的大哥更不会被打得半死,至今闻晁色变。 眼下自己被抓又被打,新仇旧恨加起来。如何不让马二少心生怨恨?破口大骂,恨不得扑上去咬死这家伙:“啊啊……,晁盖,你个撮鸟屡次多管闲事,给小爷等着。你这个杀千刀的得意不了多久的……” 晁盖听着叫嚣脸色难看,明白自己的猜测没错。暗中估计有官府的人在对付自己,有可能不止一个两个。时运不济流年不利,上任天王留下这么个烂摊子。 老子要一把铁扫帚扫光毛贼。 晁盖吃完饼,喝完粥,听到马家兔崽子还在叫嚣喝骂,顿时火气上涌:“靠,老子让你骂,让你骂!” 他上前揪住就是一阵大嘴巴。正扇反抽,啪啪作响。最初马老二挺硬气,被打了瞪着晁盖骂得更狠。可很快就骂不出来,鼻孔窜血,牙齿都打落几颗。 这得有多疼啊!周围的护卫看得都不自觉地捂住脸颊。不知为何却觉得格外解气,在心里直呼打得好。 马家二少被打得满脸是血,成了一个猪头。钻心的疼痛让他认清了现实,心生胆怯,不住地求饶。 “他娘的,老子本以为是条硬汉,也是个囊包孬种。直接跟他爹谈!来啊,拖到空地上沐浴阳光。”晁盖见这家伙痛哭哀嚎住了手,又见护卫队长李荣跑来,也懒得教训这厮,啐了口转身离去。 他吩咐晁强做好防范措施后就跟李荣来到后院。姿势笨拙地跨上一匹好马,带领数十人冲出晁府。 前院空地上多了排木桩,马家二少,三十多个亡命徒被五花大绑在木桩上,静静地等待午时的到来。 嗯,是沐浴越来越毒辣的阳光!! 昨夜子时,晁府被一伙强盗袭击,晁保正组织庄客一举击溃强盗。斩杀数十强人,并活捉了数十人。 东溪村的百姓们不少参与抓匪,最先赶来。西溪村等周边几个村子得知消息,成群结伙的来看看强盗。 淳朴的村民们围着一排木桩指指点点,评头论足。马家二少和三十多个亡命徒嘴巴被堵住却是圆睁怪眼。或剧烈挣扎,或满脸凶狠,让人群惊呼。 人们奔走相告之下,这则消息犹如长了翅膀般传开! …… 第八章 门庭若市的晁府 临近下午,晁盖才率领队伍抵达东溪村外。相比离开仅带着数十个护卫,归来的时候队伍大变模样。两百多人护送着百多辆满载货物的牛马大车。后面还有两三百头牲畜,队伍浩浩荡荡,声势浩大。 没错,他匆匆带人离开就是去抄袭击晁庄强盗的老巢。数十里路,人人骑着马,一个时辰不到就抵达大云山。留守山寨的不过是一些老弱病残。又有投诚的后生上去劝说,兵不血刃便拿下山寨。 而且听到招募的优厚待遇,全都愿意投奔晁天王。一清点有有七八十人,都是活不下去新上山不久。然后就是大肆搜刮钱粮,临走放火烧了山寨。 这伙强盗果然暗中有人资助,根基不深竟然有七八千石粮食。哪怕有不少牛马大车,一趟也带不走。 晁盖便让人拉了一半粮食发放给就近村庄的穷苦百姓。每家每户发放十石粮食和一些铜钱。换来这些穷苦百姓的感恩戴德和数十个后生仔自愿入伍。 除了堆积的粮食,金银钱财大概上万贯不是很多,却是有堆积如山的上好布匹绢绸,不知道强人们从哪里抢来的,反正都被装车打包便宜了晁盖。 这一趟收获满满,人人喜气洋洋。 晁盖自然心情也不错,只是看着从其他地方络绎不绝来的百姓,好像是往自己的府上而去有些疑惑。尤其是有不少挎篮挑担的人朝队伍指指点点。 这就更让他好奇,忙拉住行人一打听说是去瞅瞅悍匪。顿时让他哭笑不得,吩咐队伍加快速度赶路。 当回到晁府的时候,晁盖差点吓了一跳! 我的个娘耶!正门外的空地上人头攒动,人挤人,呼喊震天,幸好有护卫维持秩序,不然绝对乱套。排着队进进出出,活脱脱的后事景点游玩参观。 不少人挎着篮子挑着担,跟伙房老师傅和伙计争的面红耳赤。本村的几个壮汉挽胳膊撸袖子犹如干仗。 难道,老子这外出一趟家里就翻天了? 晁盖眼尖恰好就看到这一幕,赶忙下令让李荣率领队伍绕路从后门进入府邸。自己翻身下马走过去。 凑过去一听才搞清楚,原来是附近村民自发送来了鸡蛋,蔬菜来慰问伤员。没有晁盖下令,伙房不敢收,百姓们聚在一起,说着乡里乡亲,自家种的蔬菜不值几个钱。伙房老师傅脾气也犟就是不收。 多么淳朴善良的老百姓啊! 晁盖自认自己从没看见过,快步上前制止争执:“诸位父老乡亲,打击盗匪,人人有责,不必如此。再说了,我晁盖纵横天下从来不拿百姓一针一线。” 晁盖本以为自己这番话有效果,哪知道立马就被百姓驳斥。 一个挎着篮子,五十多岁的大娘不依了:“晁庄主,你这话俺就不爱听了,俺就在隔壁西溪村。李五那娃儿是俺外甥,拿点鸡蛋探望有何不可?” 这老太太说话挺有水平,一板一眼,文绉绉的挺有理。她这一带头,其他的村民不甘落后,纷纷叫嚷。 “就是,家里的蔬菜多,吃不完浪费。” “不错,乡里乡亲,互帮互助,这点蔬菜算不了什么?” “晁保正,知道你刚正不阿,你就收下这么一回吧!” …… 我擦嘞!晁盖看着百姓群情激愤,觉得自己捅了马蜂窝。心里好气又好笑,向人群压了压手呼喊:“大家安静,不以规矩不成方圆,晁某做事讲究规矩。收了你们的东西简单,可这就是坏了规矩。当然,就取一个折中的方法,菜蔬晁府全包了。” 他又转身跟旁边的伙房老师傅吩咐:“大师傅,伙房那就按照市场价收购。只能多给钱不能少一文钱。以后但凡是有人拿着菜来卖,伙房一律收下。” “是,老爷!”老师傅领命,就带着招呼百姓称斤两。百姓们听到是这么个结果多少有些不清不愿,可是晁盖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已是大步进了府。 当第一个卖了菜蔬,得了钱的百姓千恩万谢地到一边。众多百姓只能感慨晁盖是个仁义宽厚的好财主。 一来二去,消息传开,越来越多百姓赶来! 晁府可就热闹了,叫卖呼喊,犹如闹市般人潮涌动。 尤其是偌大的前院,人挤人,肩并肩,只为观瞧强人模样。有的人驾着梯子爬到屋顶,一排接一排。 “你们听说没,昨晚来了两百多人。” “这群贼人当真可恨,砍伤了数十护卫。” “听说一仗打下来,害了数十条人命哩!” “你看到那三角眼没,跟告示上劫杀商队的强人很像。” “为什么我听说这伙人是从西溪村过来的。” “嘘,你可别乱说,谁心里都清楚,或许是有勾结……” …… 村民的无心之言,却让一个艰难挤进晁府的胖老者脸色大变。踮起脚尖伸长脖子观望三十多个贼人。当看到有几张熟悉的面孔的时候心凉了半截。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幸好身后的几个庄客搀扶住。 这位五十多岁,颌下三缕长须的胖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得到晁府护卫通知赶来的马老太公。原本一张红润的脸庞变得煞白,呼吸急促,身体颤抖。 “老爷,保重身体。”忠心的老仆顺气安慰。 “竖子安敢如此?”马老太公缓了口气,咬牙切齿地骂。周围老百姓见他真情流露纷纷在旁边附和。说着这些贼人的可恶,有甚者骂起了祖宗先人。 顿时险些让这位马老太公又是差点没背过气去。在两个庄客的开道下,快速离开找正主兴师问罪。 马老太公前脚刚走,身后又来了一群公差打扮的土兵。是负责本城的缉贼捕盗,在县衙任职又被称之为衙役。为首一条七尺五寸的汉子目睹热闹场面,啧啧称赞:“哎呀呀,果然是有强人袭击庄子。” “走,快随我去见保正哥哥,这可是大功一件啊!”这条大汉听着百姓的议论,大笑着去找晁盖。 而来到晁府观看贼人的百姓也慢慢散去,大多人喜气洋洋。自家种的蔬菜无意之间卖了个好价钱。晁府伙房更是放出风声,以后每天都会收购不少。 晁盖那句绝不拿百姓一针一线的话也是逐渐被传扬开。 …… 晁府荷花池边上的凉亭里庄客们端盘烫酒。晁盖回到府上换了身衣服,就靠在凉亭边上悠闲的喝着茶水像是在等待,望着荷叶摇曳多姿的风景池。 晁府遭遇匪徒袭击的消息瞒不住,只是没想到来了这么多老百姓。反倒方便自己大敲竹杠,勒索敲诈。 早就有护卫来禀报今天的此次冤大头来了。 他知道目前自己还不能光明正大地拔除掉西溪村马家。那个马家老二背后有靠山,送官肯定死不了。与其搞死,不如敲竹杠,换点钱粮最划算不过。 毕竟入伙强盗,打家劫舍可是死罪甚至可以大做文章。比如这帮强人自称梁山贼寇,不是那也是。 西溪村马家算什么? 郓城马主薄又算什么? ——统统捏扁搓圆,易如反掌也! “嘿嘿嘿,落在老子手上,不让你脱层皮怎么能甘心?”晁盖吃着花生,思索着到底敲诈多少合适。自己是要干番大事业的,钱粮再多也不嫌多。 正在这个时候,就有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啊!晁盖,老夫跟你有何仇怨?为何几次三番遇上?” 马老太公远远的看见晁盖,颤巍巍地跑将来大骂:“亏你堂堂一村保正,竟敢掳掠我儿遭此折磨?” 晁盖本打算笑脸相迎的,瞬间没了好脸色:“靠,老东西,你休要倒打一耙!老子昨晚打退并活捉贼人谁人不知?你这般激动,是为了你那儿子吧?你马家暗中资助强盗、昨夜来寻私仇非要传开?” “你,你……”马老太公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晁盖说不出话来。可还没缓口气又差点被接下来的话气死。 …… 第九章 先发飙而后勒索 一个乡村土财主哪里能斗得过经过后世社会毒打的青年?晁盖唰的起身,一个箭步冲出凉亭破口大骂。 “你个老扒灰。看到酒宴没,老子邀请你来是想跟你好好说。你别在这里倚老卖老,不然滚一边去。你你什么你,抖抖你大爷,帕金森综合症?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德行,污蔑老子,你哪来的胆量……” 晁盖满嘴骂人话犹如机关枪一样不停的喷,唾沫横飞,说着说着卷胳膊撸袖子就准备上前动手干仗。 老头那哪能打得过?吓得连连后退,身后几个随从连忙上来劝说,一个管家打扮的老者更是不断地说好话。夸赞晁保正不要冲动,休发雷霆之怒。 人人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这个晁保正,口齿伶俐骂起人来真是太厉害了,比那些泼妇还能掰扯。 晁盖也没有真想打马老头,指着他的鼻子喝斥:“你身为西溪村保正,朝廷官吏。竟敢勾结贼人打家劫舍。说,郓城马主薄是不是与此事有牵连?他是不是充当了保护伞,致使本县盗贼频繁出没?” “啊……,晁盖,竖子……”马老太公气得哇哇暴叫,指着晁盖说不出话来连连跳脚,浑然不顾及体面犹如个市井无赖。又像是被戳到痛处的恼羞成怒。 “老东西,道不同不相为谋……” “嘿,保正,保正……”晁盖本想继续泼点脏水却被呼喊打断。转过头一看,一大群差役在护卫的带领下来到。为首的彪形大汉远远就笑着打招呼。 此人生的魁梧高大,一张面皮呈紫棠色,有一部扇圈胡须。尤其是那两条腿,比普通人粗壮很多。 雷横?晁盖视力远超常人,看清楚来人的相貌又听到招呼亲热。猛地就想到了郓城县衙的步兵都头。只是有些疑惑,早上去报的信,下午就到了! 衙役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雷都头?你来的好快啊!”疑惑归疑惑,晁盖却笑着迎了上去。原本轨迹里雷横膂力惊人,擅长蹿高蹦矮,能跳过二三丈宽的涧水,因此绰号“插翅虎”。 原是郓城打铁出身,学了一身好武艺。性格有些暴躁,爱贪小便宜。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缺点!另外此人是个有名的大孝子!有好吃好喝的都带给老娘。为了老娘用木枷一下子就打死白秀英落草。 晁盖熟知雷横种种事迹,又跟这位都头相交多年。雷横也不敢托大,连忙小跑上前见礼。彼此携手揽腕来到凉亭,随行的差役们自然有人招待。 交谈间,雷横也说明自己来这么快的原因。 原来,他奉命带领差役在城外巡逻,严防强人劫掠。恰好遇见晁府去县城报喜讯的快马。得知晁府被一伙强人袭击后第一时间就带领队伍过来支援。 这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啊! 晁盖临时决定送一桩功劳给这位兄弟拉拢人心。跟雷横有说有笑,路过马老太公等人身边的时候。 雷都头退后半步上下观瞧认了出来,笑呵呵地道:“哟,这不是…,不是西溪村的马保正吗?您老也来观看强人?是该好好学习学习,以后也好防范。” 防范你祖宗!雷横这一句话差点没把马老太公给气死。一张老脸从红变白又到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看着晁盖,雷横进了凉亭跺了跺脚连忙跟上。 他明白儿子要是坐实了强盗身份马家也会遭到灭顶之灾! 凉亭里酒宴早就准备妥当,本是宴请马老太公谈事。脸被气成猪肝色,浑身发抖,看样子吃不下去。 “雷横兄弟,今日我做东,多吃几杯。” “哈哈哈……,保正相邀,小弟敢不从命。” …… 晁盖,雷横分宾主落座后,自有人上来筛酒烫酒,两人有说有笑,准备吃上三杯之后再谈及正事。 也就在这时,有人不请自来!马老太公怒气冲冲地冲入凉亭大嚷:“啊,晁保正,你到底要怎样?” 雷横吓得手一哆嗦酒水溅到身上,顿时紫脸变青。掷下酒碗怒斥:“你这老儿,好不晓事,乱棍打将……” “哎,兄弟休怒,坐坐坐。”晁盖拉住要伸手的雷横:“你也知道闹鬼那事,愚兄跟这厮说几句话。” 雷横圆睁怪眼,边吃酒边低骂:“呸,唵囋破落户!” 当年西溪村闹鬼的事情就是他来处理的,自然明白两家的过节。打心里厌恶马家的卑劣,之前在外面也不乏调侃,眼下涉及好友自然没有好脸色。 “马太公,做人积点德,不然会下地狱的。”晁盖笑着起身,直勾勾地看着胖老头:“你儿子这些年来做的那些丑事你心有数,吃人饭那就办点人事!” 马老太公胖脸黑如锅底,成为西溪村的大财主不是傻子。明白晁盖话里有话,他自己心里是有数的。大云山强盗首领侯明是他远方外甥,从河北流窜而来。受到他的资助,本想送粮去拉拢做个外应。 没想到,自己儿子去了没几天就出现这事。要是被传开马家会大难临头,甚至自家兄弟也受到牵连。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承认,否则就是灭顶之灾。 对,绝对不能承认! 马老太公快速在心里权衡利弊,指着晁盖倒打一耙:“晁保正,你私下虏走我儿是何居心?就算平时欺男霸女也有官府来管,轮不到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官司打到衙门里去,也是你晁盖无礼挑事……” “够了!”晁盖冷笑几声,一声断喝打断老头的咄咄逼人,笑声充满讽刺:“马老头,别在这里打幌子。好多强人供出就是马家,你真当晁某好糊弄?敢问雷都头,带领强人劫掠百姓又该当何罪?” “杀啊!”雷横性子有点暴躁但不笨,听到一问一答心里有了数。冷冷地看着马老太公:“若是马家勾结强人,斩首游街三日示众!知县老爷必定追根问底。若本身就是强人,严重的搞不好抄家灭族。” 你…你们……”马老太公气极反笑,颤颤巍巍地指着两人想说狼狈为奸。可最终你了个半天没能说出口。不说自己儿子做的那些龌龊事,自己这些年强买强卖土地也是丧尽天良,真要查就全完了。 真要较真,他马家玩不起的! 老头心中挂念儿子,又担心这家伙借题发挥牵扯到二弟身上。再看看笑里藏刀的晁盖恨的牙痒痒,却又有些疑惑。这厮为何变得如此狡诈又有城府? 马老头又怒又惊不说话,身边的老仆忙上前打圆场:“晁保正,乡里乡亲就不要做的太绝,您说怎么办?” “怎么办?”晁盖笑了笑,随即又坐下端起酒杯:“一伙强盗袭击晁某的庄子受挫,雷横都头带队及时赶来相助,两面夹击之下杀败强人。斩杀数十人,活捉了三十多个亡命徒,意外救下被绑架的马家二少。” 雷横听的是眉头连挑,下意识地挺直身躯。只觉得晁盖心思缜密,考虑甚是周到,比那些文人更能胡掰。把战报这般记录呈报上去,那可是立了大功。 马老太公就是另外一番感受了!怎么看晁盖怎么觉得陌生。时不时从眼中射出来的寒光,只觉得后背冷汗渗出。一股凉气只脚底板往上窜到了天灵盖。 他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当务之急是先把儿子救出来。咬咬牙叹了口气:“晁盖,说说你的条件吧!” “爽快!”晁盖也懒得多费口舌,伸出三根手指头:“一,我府上护卫百多人受伤,不少人重伤卧床。你马大户为人慷慨仗义,就赔偿三千两银子。为了给受伤的人补充营养,牲畜百头,鸡鸭各五百。” 扑哧!雷横听到这话刚到嘴里的酒直接喷了出来。马大户铁公鸡之名谁不知道,慷慨仗义个鸡毛。 “二,你老马家这些年强占的田地契约公证后送到我府上。三,你老马家卸任保正之位,以后给老子安分点。就这三个条件,马家与此事撇清关系。” 晁盖一口气说完,饮尽杯中酒砸吧嘴。掌握了主动权的他,说白了这就是敲诈,也是光明正大的勒索! …… 第十章 君子成人之美 晁盖说的轻描淡写却犹如洪钟大吕般敲在马老太公心头。一阵心惊肉跳!三千两银子,牲畜鸡鸭虽然不多,但这只是表面的,封锁消息也需要花钱。 二十多年来强占的田地超过千亩,超过了三分之一。保正之位表面上没什么损失,实则是至关重要,如官员可以规避掉括田纳税。没有了这个保护伞,随时会被括田毒害。三个条件没一个简单。 可要是不答应对方勾结强盗这件事捅出去又坐实了。不仅自己的儿子保不住,就连马家也会受到牵连。 晁盖啊晁盖,拿捏住了马家的命门,好狠毒的一招啊! 马老太公垂着头不说话,身边的老仆,庄客也不敢插嘴。生怕将事情搞砸惹怒老爷,更怕晁天王发飙! “哦,怎么?老太公有意见?”晁盖跟雷横吃了几杯酒没听到回应。斜眼看着垂首不语的马老头,冷笑几声:“识时务者为俊杰,晁某可不是良善之辈,会有人跟你正式谈,不要让我的橄榄枝滑落。” 马老太公虽然听不懂橄榄枝代表什么,但是察觉到晁盖眼中的冰冷,心里暗道苦也!重重地叹气:“罢罢罢,后生可畏!晁保正,一切就依你所言。” “哦,马老太公来吃杯酒!”晁盖伸手邀请,变脸比翻书还快。瞬间就从干你老母变成了笑容满面。旁边的雷横看的是筷子上的一块肉迟迟不往嘴里放。 “酒就不吃了,你要的东西我会办到,哼!”马老太公已然转过身,头都没回冷哼了一声就大步离去。 “老太公,慢走不送,我们会再见的!”晁盖能够感受到老头眼睛深处的不甘心,他又何尝不是笑里藏刀带着杀机。可表面功夫得到位,热情挥手道别。 “保…兄长,到底是怎么回事?”雷横被之前晁盖那股气势震慑住了,下意识地改口连他都没察觉。见马老太公一路吃瘪,按捺不住好奇急切地问。 晁盖沉默片刻后,倒苦水似的把昨晚变故的详细地说明。那忘恩负义的韩伯龙大说特说,穷凶极恶。顿时把这个秉性正直的汉子气得够呛,大骂畜生。 那架势真有把刀去砍的意思,被晁盖劝住继续吃酒。碍事的人走了,推杯换盏之下兴致愈发高涨。 晁盖好话不断,变着法的夸赞雷横武艺高强又富有正义感,雷横心里高兴豪爽大笑,两人推杯换盏。 而跟随他的数十个土兵亦是有人招待,酒肉管够。气氛到位后斗酒猜拳,脱甲丢弓,尽显男儿本色。 吃饱喝足之后,雷横就准备带队押送强人回衙门请功。 “兄弟,这个你拿着!”临走前,晁盖拉着雷横到了无人处,从怀里掏出一块金锭塞到雷横手里。 怕不得有二三十两! 雷横掂了掂手里的金块,心头喜悦却知道轻重。这些年从晁盖这里获得的好处太多了,连忙推还不肯收:“兄长,总是在你吃喝还拿钱,羞煞死人也!” “哎,你我兄弟!这点小事值甚么?给你钱是回去多买点补品孝敬老娘,有时间我就去探望则个。”晁盖握住雷横的糙手,盯着他的眼睛满脸赤诚。 “这这……,那就多谢兄长!”话都说到这份上雷横心中感动。同时想起以前的所作所为莫名觉得羞愧。重重地点了点头,在心里更是认定了这位兄长。 “兄弟,身在公门,一定要秉公守法。对待为富不仁的富户剥削尚可,对待贫苦百姓不能施加压力。”晁盖怕这位兄弟再干糊涂事,继续谆谆教诲。 :兄长放心!小弟谨记不忘。”雷横拍着胸脯保证。谁又能想到今天过后雷都头从此不再贪小便宜。 “兄弟,托你办件事。回去后把这封信交给何县丞……”晁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塞给雷横,又耳语嘱咐了几句。让这位雷都头满脸诧异地看着好友。 今日相会,好像这位相交多年的保正变了!雷横虽然有这种疑惑,但没有多问,毕竟这就是晁盖无疑。 “兄长放心吧,我定会如实告知。”雷横收好信保证。 “兄弟办事,我放心!”晁盖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北宋制度非常的不和谐,相互监督,互相掣肘。尤其是县丞,主薄这两个官职几乎是明争暗斗。 因为两个官职负责的事务都是一样的,争权夺利最甚。郓城县的何县丞和马主薄多有矛盾,全城皆知。晁盖送出的信和带的话就是帮县丞占据优势。 既然跟西溪村马大户结下梁子,那就不能让他好过。 打蛇不死,自遗其害! 又或者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晁盖体会最深,所以先下手为强。纵使现在不能干掉那提前做好铺垫。就让好不到哪里去的何县丞不明就里的当马前卒。 两人斗得你死我活,狗咬狗一嘴毛! 不对,这是君子成人之美,让一方占据上风夺得胜利。 雷横走了,带着手下押送十多个亡命徒返程请功受赏。差役们个个喜笑颜开,因为从这里得到了好处。 晁盖送出府外望着这群土兵,觉得他们可爱又可亲。谁能想到这群家伙出场任务敢把皮甲和硬弓卖掉?晁府一下子多了三十多套皮甲,十多张硬弓。 北宋的甲胄分为铁甲,皮甲,纸甲。 地方武装的皮甲属于最差的硬皮甲,硬弓也是制式弓箭。州府工坊所制,质量勉勉强强,可民间是没有的。普通工匠很难制作出来,正适合武装护卫! 晁盖自从看到护卫身上穿着皮甲主动了解到这种情况。只能用国家的蛀虫来形容,他却非常喜欢这种人。只希望越多越好,蛀掉这个朝廷的根基。 …… 西溪村马大户或许是真被打怕了,下午就派人送来了三千两银子,牲畜鸡鸭,而且没敢有半点滑头。 晁盖慷慨地拿出千两银子让护卫们分了,吩咐伙房加餐。至于私下里敲诈勒索来的封口费,千两黄金则是被他充入府库。五千石粮食被搬运进粮仓! 田地契约需要到县衙备案之后才允许买卖,最快也得两三天。这件事自有老管家派人负责。至于保正之位亦是如此,而且还需要知县老爷过问批准。 晁盖也无法兼任西溪村的保正,需要物色人选。私底下放出风声看看有哪个家底殷实的富户有这个兴趣。 一时半会也急不来! 零零总总加起来超过两万贯,这回马大户算是大出血。双方的仇怨更深了,晁盖却没时间去理会。而是抓紧时间整顿内部,增强自保能力应对危机! 晁府失窃在先,庄主跌下马摔伤,又有强人夜袭。接二连三的变故使得有人故意加害的消息传开。全庄上下听到传言无不是同仇敌忾,痛骂狗贼。 有人说是韩伯龙,有人说是西溪村马大户,也有说是以前晁盖得的江湖人,更有人说是觊觎晁府家财…… 各种各样的真假消息犹如长了翅膀似的飞向各处。 晁府接连遭遇变故弊端显现,无疑是敲响了警钟!一是没有监督人员,二是护卫的警觉性不够强。 庄上的防御力量不足,无法应对大规模强人袭击。若是再来一次昨晚那样的袭击,后果不堪设想。 是以,西溪村马大户送来赔偿的当天下午。府上就有一系列的内外事务安排,各处贴有告示通告。 李荣作战有功,提拔为护卫队长。 府上护卫队扩编,训练,执勤力度加强。 …… 其中一条怪异又不像是命令的规定令庄上众人疑惑。牛羊猪骨不能胡乱丢弃,需要收集晾晒磨成粉。 大伙虽然觉得很怪异,但仍是贯彻执行。 另外府上对外收购大量粮食,牛羊草料等物资。派人去采购好马,铁匠铺招募人手抓紧锻造兵器。各地私商据点内的货物不再贩卖全部都运回庄上…… …… 第十一章 晁府大整顿 兵法云,未曾思进先思退,未料胜先料败!晁府上下的变动是必然的,谁都知道老爷又要雷厉风行!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晁盖明白危机只是暂时解除,迟早还会有幺蛾子。所以用马家二少换钱粮就是为了招兵买马做准备。 当然,在这之前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他作为现代人,深知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就如为了钱财就跟韩伯龙沆瀣一气,叛变投敌的人就是证明。所以攘外必先安内,以后才能少操很多心。 内部不稳乃是大忌,或者说是剔除掉那些意志不坚定者!整个晁府上下只尊他晁盖不听任何人的。 强人夜袭前一天抓住的十多人,迎来了自己的命运。 若是再有人敢吃里爬外,装入麻袋沉江底。宅心仁厚的晁盖老爷发了狠,当众宣布这些人的罪过后给了点散伙费,任凭哭喊也是没用,全部赶出晁府。 他知道这远远不够,所以一鼓作气大刀阔斧地整顿。宋朝相比唐朝的法律更加完善,部曲制度改变为雇佣关系。也就是没有奴隶,受到法律保护。可是山高皇帝远,虽然有法律,但偏远地方仍然有奴婢一说,大户人家的护卫,丫鬟就是如此。 若非活不下去,没有人愿意卖身为奴! 晁盖观念受后世影响,自然是看不惯这点。从了解到庄上有两百多仆人后就打定主意把契约文书归还。 收买人心,打牢基石! 当天晚上,晁盖就找到老管家康伯提及了这件事。 “老爷,你三思啊!庄上仆从都是老主人留给您的。”老管家康伯搞清楚晁盖的打算后捶胸顿足。两代元老管理府邸事务,养成了这种抠门的劣习。 “康伯,用一张契约换人心,值得。”晁盖不为所动,态度坚决:“这种陋习必须遏制,不能顽固不化。” “呜呜,老爷……” “此事我意已决,休要再劝。”晁盖打断哀嚎的老者。看着他操劳一辈子留下的满脸皱纹和白发心软了。语气缓和,说明自己的真正意图和阐述利弊。 晁康经受不住软磨硬泡,最终勉强同意了。 …… 第二天,清晨! 卖身为奴者拿回自己的契约凭证,从此不是奴隶。若是离开路费二十两银子,这则消息晁府流传开。 在庄上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不再是奴婢身份,获得自由身,自然有不少人欢天喜地。 然而,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愁! 几个上了年纪身子骨倍儿棒的老院工跑到内院嚎啕大哭:“呜呜呜,老爷,您这是要赶我们走啊!可我们这一大把年纪,家早就没了,又能去哪里?” 这几个老东西一带头,就有不少人跟着哭天抢地。说着不愿意离开,离开后不知去哪里之类的话。 老管家康伯假意劝阻,实则是有推波助澜的举动。搞得府宅内院哭喊连天犹如哭丧,惹毛了晁盖。 “靠,你大爷的!”他拎着朴刀就冲出来,黑着一张脸喝斥:“哭哭…,哭个撮鸟!全tm给老子闭嘴。” 晁大老爷名满江湖绿林,在府上那也是说一不二。嗷嗷一嗓子下去,假哭真嚎声立马就消失殆尽。 在随后先是说明不是奴婢的好处,又讲清楚留下就得忠心,恩威并施之下这场小风波逐渐平息下来。 这一招还是非常奏效的,绝大多数拿到契约文书。看着卖身为奴的年月日想起往事嚎啕大哭却没有离去。 当然也有极少数人拿了契约文书,去找老管家晁康。众目睽睽之下有的大大方方,有的遮头掩面……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康伯笑容僵硬,喃喃自语。 刘三,赖勇这两个家伙得到某人暗中授意上蹿下跳。蛊惑自由身好,介绍好去处…,四处攒捣他人离开。 原本摇摆不定的人做下决定,陆陆续续有人离开晁府。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下午。 非但没有人来领钱离开,反而有不少人找到晁盖告状。说刘三,赖勇这两根“搅屎棍”不是个东西。 最终仆从走了五家,说是投奔亲戚。护卫共走了十七人。共计四十一人,支出八百二十两银子。老管家有种被别人背叛的感觉,为此破口大骂白眼狼。 晁盖倒是看得开,二十两银子花的太值了。李太白不是说了吗?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花点钱就能解掉问题——去除隐患,乃是求之不得,是多么划算的一件事啊! 刘三,赖勇是典型的小人,虽然被当众骂了一顿甚至驱赶。可在私下里收到钱觉得晁盖仁义又可亲。收拾行囊离开晁府,接着他们的造谣生事任务。 “哎,我的心腹在哪里!” 看着两个反骨仔欢天喜地的背影。晁盖在心里又是呐喊。这俩要成为马夫,自己绝对会是那个陈胜。 好在府上的摇摆者剔除,内部算是整顿完。与此同时,招募工作也到了尾声。抄掉强人老巢带回来的队伍除却老弱另有安排,一百多青壮成为护卫。加上强人俘虏投奔,招募的护卫将近两百人。 个人信息登记完,编成两支百人队。 加上府上原有的护卫,府上护卫三百来人。只要严格训练就能成为精锐,再碰上强人来袭亦是不惧。 古代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天黑人们基本就上床睡觉。晁盖初步适应这种节奏,吃完晚饭就回房休息。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为踏实!第二天天未亮他就已经起床。在仆人的侍奉下净面净手,用粗盐巴搓牙漱口,几天了仍然是不太习惯,打定主意要改善生活条件! 早餐是鸡蛋瘦肉粥加两张烙饼!他吃完后就在府上溜达。当来到打谷场上看到护卫训练的时候眉头紧皱。这才刚加入护卫队没多久就练习武把抄。 曾经当过兵的他自然是看不上宋朝的训练方法。没有基本功,不经过几年训练,也只是拿着武器的百姓。对付一般的毛贼可以,上战场纯属送死。 非常之事那就行非常之举吧! 晁盖不知道暗处的敌人什么时候动手,又耍什么花样。只能抓紧时间加强自身,有足够的力量来应对。 庄上护卫下盘不稳,中门大开,破绽多多。所以,晁盖看到护卫的训练不满意就返回到内院书房,研墨提笔,根据这些致命缺陷写了一份练兵守则。 陋习要纠正,缺陷要弥补! 结合这个时代和后世的练兵方法制定出一套训练方案。他有自信按照方法训练三两月便可上阵杀敌。 他再仔细对照一遍,无纰漏,就到了院子里舒展手脚。接着先后拿腰刀,朴刀等冷兵器耍弄开来。 其实,前几天晚上在地窖底下的密室不仅挖到了十二个千两一个,刻有十二生肖的大金锭,还挖出个颇有年头的铁箱,从里面找到一副残缺的盔甲和锈迹斑斑的三尖两刃刀,以及一张刻有武经的金箔。 残缺盔甲皮线风化,余下一堆金属片。 那把生了锈了三尖两刃刀被浸泡在碱水中。 而那张金箔,出于谨慎起见,没有高手指点就没有冒然照着练。而是等待聘请到教师,熟练冷兵器再说。 毕竟老子不想成为岳不群第二。 晁盖姿势笨拙地挥舞大刀,左劈右砍,毫无章法。作为曾经扛过枪的老兵,冷兵器除了战壕刺外真没有耍过这种大刀,只能从无到有的积累经验。 一直到日上三竿,他满头大汗,才停止了舞枪弄棒。吩咐仆人记得把午饭送过来后就来到书房看书练字。 是的,就是看书练字! 他在二十一世纪当过几年兵,退役后在酒店做厨师兼任看场。可好歹是个高中毕业生,在古代算是博古通今。可是简体字,繁体字有许多不同之处。加上用毛笔写字的机会少的可怜就更需要练习。 现如今的环境,他还指望着以后碰上才女借鉴诗词展露才华,写的字如狗爬般就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抄袭”被堂而皇之地说是借鉴!可见晁大老爷不甘寂寞。好吧,如今的他不是老前辈,对那种傻子般不娶妻妾,专结交天下好汉的举动嗤之以鼻。 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人不风流枉少年,来到这个世界上总要留下点痕迹! …… 郓城宋家庄。 内宅一处房间内,一个七尺长短,身材健硕的汉子正呲牙咧嘴。此人五官端正,面庞白净,一对耳朵特别大。 若是晁盖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这就是白眼狼韩伯龙。眼下这位仁兄可受罪了,被原木撞到肩膀。光着膀子的上半身左边肩膀变成青紫色,肿得老高。 “哎,这下麻烦了!偏偏你倔强说没事,忍着点疼。”另一个五短身材,面皮黝黑的汉子满脸不忍,边嘟囔着边上前扶住韩伯龙的肩膀,用力掰正。 咔嚓咔嚓骨骼作响,韩伯龙疼的浑身颤抖,闷哼连连。 “啊,公明兄,事情办砸了。”韩伯龙缓了半天才开口。 那个又黑又矮的家伙正是宋江,露出温和的笑容:“兄弟不要自责,就在我这里住下,先把伤养好再说。” “兄长放心,等小弟痊愈后就再去联系……” “不急,晁盖虽耿直但不傻,如今已经有了防范喽!” …… 第十二章 天上掉下个三郎 水浒世界不单单英雄好汉多,美女也不少。如李瑞兰,李巧奴,阎婆惜,潘金莲,潘巧云等等。哪一个不是身材婀娜,艳名远播,美的要人性命? 比方,只是打个比方! 这些有些歹毒的且不说,扈三娘,林娘子,李师师……,一个赛一个的漂亮,不去瞅瞅有点说不过去。 是以,晁大老爷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激励自己,专心致志地观看各种书籍和练字,时间过得飞快。 老管家康伯亲自过来送饭,再次目睹少爷用心看书,仍然觉得恍若梦中,遥想当年这个爹只知道舞枪弄棒,专门结交狐朋狗友,如今却是转了性子。 老头儿触景生情,潸然泪下,直呼老主人在天有灵。 晁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用过午饭活动一番后。继续握住毛笔练字,在略微发黄的草纸上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大字呈现,而且是越写字越好看。 “老爷……”他在忘我的挥毫泼墨,院外突然有人呼喊。 “老爷……,喜事,大喜事啊!” 晁盖刚放下毛笔就有庄客火急火燎地边喊边冲进书房。他不认识这个汉子,仍然笑着点头,态度温和。 “别急,何事这般高兴?” 庄客唱了个大喏,简洁明了的汇报情况:“老爷,一伙贩卖牛羊的商贩来投庄,老管家正在招待。有数十匹北地好马,其中七八匹马尤为神骏。”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 晁盖听完汇报后,大喜过望,跟着庄客直奔会客厅。 数十匹北地好马,由不得他不高兴! 自从五代十国时期后晋开国皇帝——石敬唐为了圆那个“皇帝”梦,向契丹族求救割让了燕云十六州。北宋初期举全国之力只签订澶渊之盟,至今未能夺回燕云,使拱卫华北平原的天然屏障及长城丧失。 战略天险是一方面,位处北方的广袤牧场全部丢失。战马缺少更是普遍现象,军队是如此就别说民间。 好马极为少见,一匹难求!哪怕是偌大的晁府,好马也不过寥寥几匹,几天前丢失两匹就更少了。劣马,骡子倒是成群,可上不了战场只能代代步。 晁盖明白黑山白水间的女真族已悄然崛起,打得契丹节节败退。要不了几年金人的铁蹄就会践踏中原大地。如今不早点准备,到时候就是被屠戮的份。 招募护卫只需要钱粮,上好的马匹就只能去北方买。所以,眼下有机会遇到,这批好马必须全部买下! 晁盖火急火燎地冲到会客厅却没有见到人,不等询问庄客。康伯就匆匆走来,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 此人顶多二十五六岁,生的虎背狼腰,身材魁梧。头戴灰褐软包巾,眉清目秀,相貌堂堂,气质不俗。却是满脸焦急,身上血迹斑斑,衣服多处破损。 这是有情况? 晁盖看到来人的状况不禁心生疑虑。刚准备询问,年轻人看见厅里一个身高八尺四五寸,连鬓络腮胡的壮汉,抢步上前拜倒在地:“想必阁下就是义薄云天的晁天王?小弟这厢见过,望请天王援手。” 晁盖被年轻人的举动搞得一楞。反应过来后连忙上前将其搀扶起来:“小兄弟无需多礼,快快请起。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来到庄上就等于来到自己家。” 这时,康伯凑近低声说明了情况。 原来,这伙牛羊贩子从北地归来中途路过韩岗镇,不曾想碰到一伙人拦截,对方最初打算强买强卖。年轻人他们自然不肯,没想到对方就直接抢夺。 对方人多势众,数百头牲畜所剩无几! 商贩领头人,也就是年轻人的叔父气不过,旧疾复发。知道晁盖为人慷慨仗义,特意来投庄寻求帮助。老管家之前直接安顿伤病号并没有来会客厅。 “庄主,贩卖牲畜的钱是全村凑的,事关数百人的身家性命,还望搭救则个。”年轻人满脸恳求的抱拳。 “原来如此!真是岂有此理?”晁盖听了勃然大怒。没想到除了土匪山贼外,有人敢光天化日的抢劫。 当然,他如今并不是以前的莽夫天王,沉声询问:“小兄弟,这伙强人有多少人?你们有没有报官?” “天王,约莫百来人,应该是商队,小弟让人去县城了。” “好,来人啊!通知护卫集合。”晁盖冲着门外大喊。不是他多管闲事,而是看出眼前的年轻人身手不错,又重情重义,值得结交。况且晁盖为人仗义慷慨之名在外,别人投到庄上岂有不帮之理? 不然传扬开,那还不是被天下人耻笑? 这个臭名声在外以后占据梁山那也是没有好汉来投。于公于私,这个忙必须要帮,还要帮的漂亮。 正所谓,天下人管天下事! “管家,让人去请最好的大夫,别怕花钱。”晁盖既然决定帮忙就帮到底,想到伤病号立马沉声吩咐。 “老爷,已经派人去请了。” “嗯,吩咐伙房别怠慢了病人。” “是,老爷!”康伯应了声,一溜小跑着下去安排了!老管家虽然抠门,但大是大非上绝不拖后题。为人老成精,外人在改变称呼那是维护庄主威严。 “多谢天王。”年轻人很感动,一躬倒地。 “小兄弟,不要客气!”晁盖连忙向前搀扶,边往外走边安慰:“出门在外,遇到困难,我等就应该伸手相帮,兄弟请放宽心,牲畜一定给你讨要回来。” “多谢!”仅仅两个字,说明年轻人的心情,唯有感激! …… 晁府庄门大敞,数十匹好马鱼贯而出,身后是两百多个护卫骑着劣马,人人拿着刀枪棍棒,杀气腾腾。哪怕是前天受到轻伤的护卫也抄起家伙上阵。 为了追回牲畜,数十匹好马正好派上大用! “庄主,那伙贼人有牛羊牵绊,肯定走不了多远。”年轻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持朴刀当先领路。 “那就好……”晁盖姿势笨拙地骑着一匹北地良马。毕竟以前骑过的次数不多,好在有骑摩托车的经验打底。上下颠簸一阵逐渐适应并喜欢上这种感觉。 “对了,不知兄弟是哪里人士?” 年轻人听到问询忙抖动缰策马跟晁盖并行,少了些生份:“兄长,小弟祖籍乃是金陵建康府人士。自幼父母双亡,跟随叔叔和一伙同乡贩卖羊马过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等等,金陵建康府人士?贩卖牛羊的? 晁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目光落在年轻人身上,越看越觉得是。连忙询问:“建康府?兄弟莫不是那拼命三郎石秀?” (建康府,是南宋称呼,北宋应该是江宁,不过尊重原著) “哦?小弟正是姓石单名一个秀字。”年轻人先是一惊,随即大喜过望:“只因从小爱管闲事打抱不平被人送了诨号拼命三郎,哥哥也听说过小弟?” “呵呵呵,当然听过,三郎的名气大着咧。”晁盖满脸微笑地点头,心里更是感慨哥何止是听说过你,还甚是了解。之前还在呼唤我的心腹在哪,没想到从天掉下个三郎来!自投庄上,那就不客气了。 石秀,原本轨迹中首先在祝家庄成功地从钟离老人那里探明了盘陀路的机关,还帮助陷入迷宫的宋江突围。显示了超强的情报工作能力。又假败甘愿被俘。最终立下大功,一举在梁山站稳脚跟! 刚烈顽强,十分精细、秀外慧中! 十二个字,足以说明石秀的特点! “人才啊!从不屈服,堪称是鲁智深之后的第二好汉。” 晁盖满脸微笑,主动跟石秀唠唠家常,了解北地风光。石秀是个耿直的汉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人话语投机,不多时,彼此也熟络起来。 “三郎,那伙贼人就在十里外的落霞岭。”队伍正在往事发地点急行军,突然就见前方有一骑飞奔而来。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身穿麻布袍,身材削瘦而精壮,皮肤黝黑,双目有神,非常精明。 不等晁盖询问,石秀就指着来人连忙说出之前的安排。原来,队伍寡不敌众撤退的时候,石秀就让伴当石开暗中跟踪贼人,请不到别人相助也能报官。 “好!兄弟真心细如发!”晁盖赞叹了一声。原本轨迹里石秀就是心细,临场反应能力强,没想到亲眼目睹。在被抢劫的情况下还能想得这么细致。 不愧是天慧星,果真名副其实! 有人带路,队伍的速度明显加快!尤其是马队,甩开后方队伍一大截,这还是故意放慢速度的结果。 十几里路能有多远! 数十匹好马不过盏茶的功夫就赶到目的地——落霞岭。周遭地势比较平坦,一边坐落片枫树林。远远就见一伙人驱赶着大量牛羊等牲畜往前走。 “兀那狗贼,夺我牲畜,哪里走?”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石秀见到那一伙贼人怒气上涌。一声怒吼宛若雷霆炸响,拍马舞刀就杀奔过去。 “兄弟,休要莽撞!”晁盖恐石秀冲动有失,连忙吩咐队伍加速赶上,带头呐喊:“呔,狗贼休走!” “狗贼休走。”众护卫纷纷大吼。 数十匹好马散开蹄子狂奔,马蹄声隆隆,吼声震天。一路烟尘滚滚,不是千军万马却别有一番气势! …… 第十三章 首战即是成名 数十骑散开冲锋,犹如暴风般席卷! 前方百多人的队伍察觉到这般动静,转身望向身后。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马队,呼喊声此起彼伏。 做了亏心事的他们慌了! 人群中半数者用埋冤的眼神看着骑着白马的领头人。要不是这位强买强卖不成动手抢夺他人牲畜,如何会引来他人的报复以至于陷众人于危险中。 往日里在庄上横行无忌,看到喜欢的就抢。如今在外面不晓得收敛,就像如今直接惹来杀身之祸。 不少人满脸煞白,浑身颤栗,抢来的牛羊牲畜也顾不上了。纷纷汇聚到一位骑着白马的男子身边。 “三爷,眼下怎生是好?” “周围地势开阔,如之奈何?” 轰轰…… 地面轻微颤动,马群犹如狂风席卷。 离的越近,群马奔腾带来的那股气势越让人为之胆寒。队伍中逐渐有人骚乱,想要脱离队伍逃命! “乱什么?不要慌,一群废物。”骑着白马的汉子怒吼连连。此人面皮白净,身材修长,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见声势浩大的马队杀来心里多少有点发怵。暗道抢夺牛羊失策也,没考虑到会有这种情况。 不过作为祝家庄的三少主,怎么可能示弱?当即是策马奔走,吼声如雷,组织庄客们列阵迎敌。随后领着二十多骑立在阵前静等狂奔的马队杀来。 “狗贼,快快还我牲畜马匹,不然今天让你好看。”石秀勒住战马停在十丈外,朴刀一扬,破口大骂。 骑白马的汉子哈哈大笑,拍马出阵,满脸的挑衅:“哈哈哈,想要回牲畜那也简单,胜过我手中这条枪再说。若是胜不过我,从哪儿来的回哪里去。” “哼,贼撮鸟找死!”石秀目龇欲裂,准备催马迎战。 “兄弟,且慢!”晁盖已经是带人赶了上来,指挥护卫散开。见这支队伍有不少装载货物的太平上面插着小旗,绣着祝字。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祝家庄。 他又看着那个骑白马的油头粉面,外罩百花英雄氅。心中一动猜测这可能是那个人惹事精,连忙拉住石秀。 可又不敢百分百确定是不是祝彪那厮,便只能想着法的提醒:“我观此人脑窄额凸颧骨尖,头顶三寸冒青烟。双眼狭长,眉间有煞,此面相不是穷凶就是极恶也!恐怕有诈,兄弟定要小心暗箭。” “哥哥放心!”石秀是个精细人,虽然有些诧异这位晁庄主的面相之谈,但没有多问,应了一声催马飞出。眼睛深处闪过兴奋之色,以前虽然没少跟人伸手打斗,但像这样单对单的斗将还是头一次。 绝对不能在晁盖兄长面前丢脸! 石秀在心里暗暗发誓,接着又破口大骂:“呔,狗贼,你家石秀爷爷在此,抢我马匹,快快受死。” “哇呀呀,撮鸟看枪。”接二连三的被人喝骂为狗贼。心胸狭窄的祝家三爷气得是哇哇大叫,拍马舞枪杀出。 祝三郎自认为跟随名师苦学多年,武艺跻身一流。觉得对面之人是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就随便使了一招蛟龙出海直奔目标胸膛。却只见石秀冷冷一笑,不慌不忙地横移朴刀就挡住了袭来的长枪。 兵器碰撞,两人目光相触,火花四射。 祝家三郎却趁胜追击又是一枪,比之前更快更猛。奈何石秀也不是吃素的。一个斜撩再次荡开长枪,反手就是一刀斩向祝家三郎,让后者忙抽抢回防。 哐啷啷…… 刀枪碰撞,两人胯下战马退后几步,接着又是相互骂了一句,拍马上前,刀枪并举,就斗在一起。 石秀行走江湖多年,学得一身好武艺,战斗经验丰富。一杆朴刀上下翻飞,左劈右砍,变化多端。 而骑白马的祝家三郎也有名师指点,一把硬木点钢枪舞的是呼呼挂风,招式狠辣,不离对手周身要害。 马上两人你来我往,一把朴刀快如风,一把长枪毒如蛇。战马嘶鸣,八只马蹄践踏,场面精彩壮观。 两方人马哪里看到过这番景象,下意识地为己方人员呼喊。 “好,打得好!”晁盖拍掌称赞,对石秀的武艺充满信心。 原本轨迹里石秀跟铁棒栾廷玉交手二十余回合不分胜负,那还是故意落败。若是真打下去四五十个回合绝对没问题。如今碰上一个徒弟还不是手拿把掐。 不多时,后方喊杀震天,晁庄护卫们追赶上来四面散开。包围这伙歹人并将被惊扰的牛羊群围追堵截。 晁盖聚精会神地关注场中激战,学习值得注意的地方。这种带头冲锋陷阵和斩将夺旗是他向往的。 事实证明,拼命三郎没有让他失望! 场中两人刀来枪往,交手二十多个回合。 石秀就知道对方的虚实,冷哼连连,一刀狠过一刀。犹如狂风骤雨般攻势连绵不绝,专挑要害猛攻。祝家三郎压力倍增,招式变化只能转攻为守。 两人又斗了七八个回合,祝家三郎鼻洼鬓角冒汗,招式渐渐变慢,左支右拙,要不了多久就要落败。他眼珠子一转虚晃一招,怪叫一声拨马便走。 “狗贼,往哪里跑?”石秀哪里肯放过这厮?打马急追。他跨下的是北地宝马,一步步拉近了距离。 祝家三郎在前面奔逃,眼角余光却往后瞥。见石秀马快追来心里暗骂。同时把长枪往得胜钩上一放。动作隐蔽又快速地摘下弓箭,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猛地一转身,对准追来的石秀就是一箭。 这招偷袭之术颇得栾廷玉真传,屡试不爽。原本轨迹里扑天雕李应就是吃了这种暗亏被一箭射中肩膀。 可惜,祝家三郎这回面对的却是石秀。 石秀生性谨慎,换做是平常真有可能被暗箭射伤。可是事先有晁盖提醒,早就暗自戒备,看到对方逃跑就已经心生警觉。见对方肩膀晃动就猜到会使诈。故意减缓了马速,果然就见对方转身放冷箭。 也就在这这时候,石秀身体猛地向后倾倒,头靠在马屁股上。那支三棱透甲锥嗖的一声贴着脸颊飞过。故意啊呀一声,双腿却是一夹马腹继续向前奔。 “哈哈哈,你中计了!” 箭矢的速度多快,刹那之间,祝家三郎以为射中敌人大笑不止。催马摇枪就要来捉石秀为人质。试图谈判放自己等人离开,至于牛羊牲畜顾不上。 “呔!狗贼,你给我下去吧!” 然而,就在两马快要交错之际,石秀猛地直起身大吼如雷,吓得对手一惊,失了方寸乱了手脚。他蓄势一刀狠狠磕飞祝家三郎手里的长枪,接着不给对方躲避的机会,又反手用刀背将其打落马下。 “哈哈哈,漂亮!”晁盖听到惨叫说不担心是假。不过看到石秀安然无恙,又将对方活捉不禁赞叹。 这一招好像有点熟悉,哦,对了! 原轨迹里病尉迟孙立在征讨辽国遭遇神射手寇镇远的时候,也曾用过这一招,把骑术展现的淋漓尽致。反观石秀事先早有戒备,骑术方面不好说。但在危险的战场上以惨叫迷惑敌人从而生擒活拿。 再次证明石秀心思缜密,临场应变能力强!晁盖满脸求贤若渴,看向大展神威的三郎越看越满意! 这一战过后,拼命三郎石秀注定名声大噪! “杀、杀、杀……” 晁府护卫们看到胜负已分,大声吼叫,士气大振。个个握紧手里的武器恨不得扑杀。反观与之对峙的祝家庄兵胆战心惊,下意识地握紧武器满脸紧张。 这就是猛将阵前杀敌的作用! 晁盖自然是不放过这个机会,正准备命令队伍扑杀出去的时候。就见前方烟尘滚滚,一骑绝尘而来。 “好汉手下留情,且饶过顽徒性命!”那匹马浑身雪白,犹如一道白色的匹练划过,绝对是千里宝马。眨眼就到了百丈开外。马上之人恰好见石秀又是一刀打翻爬起来的徒弟,吼声犹如雷霆炸响。 “师傅,救我!”模样颇为狼狈的祝家三郎浑身剧震,差点就要泪奔当场,伸手向狂奔而来的单骑呼救。 “哼,来人,去给我绑了!”晁盖脸色微变。别人或许不知道他如何不清楚?祝彪的师傅还能有谁,就是那个武艺高强,堪比梁山五虎将的栾廷玉。 此人跟孙立不分伯仲甚至更胜一筹,就是心性懒散而单纯。被师弟坑惨了,导致祝家庄的悲惨命运。 这是一个如晁盖般可敬又可悲的人物! …… 第十四章 刚止戈又来人 飞奔的白马眨眼间就到了百米外减速,马上之人身穿锦绣团花袍,披着鹦哥绿大氅,身材魁梧,方脸浓眉,双目如电,三缕长髯,斜提混铁棍,威风凛凛。 这位就是原本轨迹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栾廷玉?晁盖定睛观瞧,不禁心下暗赞,果然是副好相貌!想到这位好武艺却明珠暗投不禁叹了口气。 “啊,师傅,快救我。”祝彪被七八个身强力壮的晁府护卫摁倒在地用绳子五花大绑,不断蹬腿呼救。 “诸位好汉,不知因何这般大动干戈?”栾廷玉在数十米外勒马停下,看看对峙双方目光投向石秀。 拼命三郎顿闻言厉声呵斥:“哼,你这徒儿学那强人拦路抢走我等数百头牲畜,我们来追回有错吗?” “这……”栾廷玉只是担心徒弟迟迟未归庄,担心来接应。真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呔,徒弟龌龊唵囋,想必师傅也好不到哪里去。”石秀按耐不住火气,晃动朴刀一指破口大骂。将之前祝家三郎的话原封不动地返回去:“兀那汉子,想要你徒弟那也简单,胜过我手中这把朴刀再说。” “年轻人,得饶人处且饶人!”栾廷玉苦笑着摇头。生性随和的他不喜欢与人争斗,眼前只是来救人。 “休要惺惺作态,吃某一刀。”石秀与祝家三郎一战不过瘾,眼下哪里肯废话。催马扬刀就杀奔过去。 晁盖知道来人非常了得,乃是原本轨迹里梁山五虎级别的人物。怕石秀大意之下轻敌,连忙催马上前在后面呼喊提醒:“兄弟小心,这位是铁棒栾廷玉栾教师,棍法绝伦,武艺高强,善使一柄流星锤。人质在我们手里,适可而止,不要莽撞。” “兄长放心,小弟晓得!”石秀听到呼喊心头一暖,如何不明白晁盖的意思。连忙在马上转身拱手。 栾廷玉被人道破身份又喝出绝技,不禁大吃一惊。瞥了眼晁盖见他身形魁伟,心下暗道此人必定不凡。 “好汉,某家只为救人而来!” “想救人先胜过我。”石秀年轻的脸上满是杀气,到了栾廷玉近前二话不说,双臂抡圆了兜头就是一刀。 栾廷玉脾气再好,也不会傻到等别人来砍脑袋。见石秀上来就伸手,一夹马腹抡动铁棒就迎了上去。 哐啷啷…… 刀棍相交,火星子四溅!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武器碰撞,石秀脸上的杀气变成了慎重。眼前这个气质儒雅的汉子好生了得,势大力沉。比起那个劣徒强出不知道多少。不禁在心里戒备需加倍小心,否则阴沟里翻船。 而对面的栾廷玉亦是惊讶,这个年轻人武艺不俗,刀快力不亏。怪不得三徒弟不是对手,看来得谨慎。败阵丢面子是小,徒弟和庄兵救不出就麻烦喽。 他想到这里当即是抖擞精神,奋起全力,跟石秀缠斗在一起。双马盘旋,八只蹄子翻飞,场面激烈。 栾廷玉棒法果然了得,一根混铁棍舞的如风车,上下翻飞。石秀亦是不甘示弱,那把朴刀比之前更快更刁钻。显而易见,之前对战祝家三郎未使用全力。 不知道这俩是不是命中注定要打上一场,瞪着眼不发一言,只顾交手,在马上你来我往,难解难分。 晁盖认为石秀多半打不过栾廷玉,但数十招之内不会有问题。让石开掠阵注意情况就暗自思索盘算。 栾廷玉来了是他没考虑的。这是个老好人,应该给点薄面,可就这么轻易放过贼首未免太便宜了这厮。 嗯,不脱一层皮再走怎么能行? “庄主,贼首带到。给我老实点!” 祝家三郎被护卫五花大绑押送到晁盖面前。 这家伙瞪着一双牛眼怒视众人,七个不服,八个不愤,叫嚣连连:“小爷不服,有种再来打过一场。” “啧啧啧,成了俘虏还这么豪横,这里可不是毒龙岗!”晁盖看着这个恶汉冷笑,也确定这撮鸟的身份。 虎生三子,必有一彪!祝家庄三少主祝彪。原本轨迹里这家伙最不是东西,横行乡里,欺负外姓村民。而且嚣张跋扈,野心勃勃,意图吞并扈,李两庄。 填平水浒擒晁盖,踏破梁山捉宋江! 瞧瞧,这么嚣张的口号,还抓了梁山头领想送官府请赏。就是祝家三子从中挑事,从而惹来灭顶之灾。 “你又是何人?”祝家三郎被晁盖那审视的目光看的浑身发毛。又不认识这个铁塔壮汉,底气不足恶狠狠地叫嚣:“既知道毒龙岗,那就听过祝家庄的名头。如今我师傅来也!他有万夫不当之勇。最好快点放了本少主,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花里魔王祝彪!”晁盖斜眼看着祝家三郎,冷不丁的一声断喝让对方打了个激灵:“你如何认得我?” “哼,祝朝奉三个儿子当中就你不是东西。你老爹也不敢抢夺我的牛羊。谁给你的勇气跑到郓城来撒野?”晁盖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的训斥。 “你…你到底是谁?”祝彪看着气度不凡的络腮胡壮汉,又看看周围杀气腾腾的护卫,咽了咽口水。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在这个时候体会到了什么叫害怕。 往往未知,最容易令人滋生恐惧!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郓城晁盖是也!”晁盖冷冷瞥了眼对方:“今日之事责任全在你祝家庄。必须要给我兄弟一个说法,日后报复老子一并接下。” 这一番正气凛然又刚正不阿的话让不少人大为敬佩。石秀同乡就更不用说,只剩下满满的感动。暗赞晁天王果然如传言般义薄云天,当真是个英雄。 “晁盖?”祝彪喃喃自语,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又想不起来是谁。斜眼打量身躯魁梧的大汉又确定没见过。 “哼,你想想如何解决此事,不然你就得遭罪喽。”晁盖懒得多费口舌,让人拖下去就跟商贩谈及赔偿。 这就是绿林上的规矩,输了技不如人,负责赔偿损失。况且这祝彪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抢劫过往商贩。此事可大可小,今日怎么也得放一放血。 战场上,两匹马皆是上等良驹,连踢带咬。两人亦是互不相让,刀来棍往,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不过,可以看出石秀接连两战,此时明显处于下风。栾廷玉脸不红气不喘,抡动混铁棍上下翻飞,专挑石秀背部,肩膀下手。明显是顾忌自己徒弟被抓随时被咔嚓。流星锤被人道破失去了偷袭之利。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一个不小心自家兄弟就会挂彩! 晁盖思索片刻后,就拍马舞刀杀向战圈,心情激动又忐忑。激动是自己初次上阵,忐忑自然就是他这半个西贝货武艺拉胯,只能凭借力气来撑门面。 “别打了别打了……,啊,给我开。” 他边高呼边飞马而来,战圈之中两人杀的是天昏地暗,哪里管别人的呼喊,仍是针锋相对的鏖战。 晁盖知道会是这样,瞅准石秀,栾廷玉刀棍相缠之际。猛地暴喝,一夹马腹冲刺,抡动三尖两刃刀往中间一伸,接着双臂发力一招撩天式往上一荡。 这一荡可了不得,只听哐啷啷,火花四射。 原本正在大眼瞪小眼的石秀,栾廷玉瞬间就被分开。一股巨力震的两人双臂酸麻,武器差点脱手飞出。胯下战马嘶鸣连连,连续往后退了好几步。 “靠,牛批啊!”晁盖也没想到自己奋力之下有这般威力。左看看右看看,不禁双眼瞪大来了句国骂。 直到此时他才想起这副身体前主人本就被人称为托塔天王,双臂一晃有千斤之力,前两天抡动原木打飞强盗就可以证明,不过眼下力气明显更大。 或许是自己穿越过来的原因身体有了变化,各方面在缓缓提升。如今全力出手之下竟然震退两个高手。 看来自己是个做猛将的料!晁盖在心里暗暗想道。 “兄长!”石秀看清来人,大喜过望,打马上前并排。在心里更是诧异不已,这位晁庄主果然名不虚传。 栾廷玉甩了甩手臂,握紧混铁棍目光警惕。上下仔细打量魁梧雄壮,气度不凡的晁盖隐隐有了猜测。 “两位好汉别打了,有事好商量。”晁盖冲两人点头。 “阁下莫不是郓城晁天王?”栾廷玉想起来了连忙抱拳。晁盖在绿林名气甚大,黑白通吃,不可小觑。 “呵呵,教师客气了!”晁盖笑了笑,算是承认身份。又指着身边的石秀:“栾教师,这位是我兄弟拼命三郎石秀,之前多有冒犯望多多担待一二。” 他转过头来冲石秀使眼色:“三郎,这位是栾廷玉教师,棍棒纵横天下,为人宽厚随和,从不与人争执。你误会栾教师了,还不赶紧赔礼见过?” 有晁盖为双方引荐,石秀率先在马上拱手说着冒犯请担待。栾廷玉明白是给自己台阶下,不敢怠慢连道不敢。又聊了几句,一场小冲突算是化解无形中。 “呔,郓城衙门办案,快闪开,闪开。” 晁盖,石秀,栾廷玉正交谈间,远处突然传来暴喝声,只见数十骑飞奔而来,后面跟着数十人,个个身穿灰底红镶边的公差服,外套皮甲,杀气腾腾。 …… …… 第十五章 你我终有再见之日 从郓城县方向赶过来的差役们骑着快马,速度飞决,过不多时,就到了附近。一道霹雳怒吼声震得人耳膜作响:“呔,尔等手持凶器,意欲何为?” “朱…朱都头,是我,快来搭救则个。”祝彪看到这群人犹如看到了救星,冲着领头之人高声呼救。 这家伙倒不是病急乱投医,还真认识这位郓城都头。前段时间来城里做买卖,昨天还在一起吃过酒。 朱都头?莫不是? 晁盖闻言看去,只见为首一匹高头大马上端坐一人。生得是肩宽背阔,魁梧高大,身长约八尺四五。颌下须髯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似关云长模样。提着朴刀,器宇轩昂,威风凛凛! 这就是朱仝,果真好容貌。酷似三国名将关羽,人称“美髯公”,郓城富户出身,疏财仗义,武艺超群,如今在县中担任巡捕马兵都头,专管擒拿贼盗。 “嗯?晁保正,你也在这?”朱仝听到有人喊自己投过目光。看到被五花大绑的祝彪,正准备拍马过来问话。可突然看见不远处端坐马上向这边看来的晁盖。顿时脸露喜色,连忙拍马就冲了过去。 马儿从祝彪身前走过停都没停! 留下一个呼喊声嘎然而止,目瞪口呆的祝家三郎。 祝彪只觉得脚底板冒凉气直冲天灵盖,小眼神绝望。如今官府的人来了,都跟晁盖那厮穿一条裤子。哪怕师傅有万夫不挡之勇也架不住人多势众。 完喽,完喽,这下真完喽!! 原本轨迹里朱仝先在东溪村放跑晁盖,后在宋家庄义释宋江,最后又冒着自己背黑锅的风险走脱雷横。这是条把兄弟情义看得比忠君报国更重的汉子。 除了这点外,此人忠肝义胆,从没有干过坏事。尤其是根据记载,朱仝跟晁盖性格相近,交情颇深。而跟宋江就只是同城袍泽,交情顶多算是融洽。 而宋江,为了拉这位兄弟上山入伙真是缺德带冒烟。黑厮啊黑厮,好好的一个兄弟却被你坑的好苦啊! 晁盖看在眼里感慨在心头,自然免不了一阵暗骂宋江。同时暗暗打定主意绝不能让黑厮为祸人间! 。“来,朱仝兄弟,先为你引见两位好汉。” 晁盖笑着拍马上前相迎。指着跟来的石秀,栾廷玉简单介绍。双方见礼,寒暄一阵后就步入正题。 “保正,这究竟怎么回事?”朱仝看着对峙的两拨人问。 “朱都头,说来并不复杂。”晁盖自己没有提及缘由。反而指着石秀,道:“苦主在这,一问便知。” 朱仝除了讲义气过头外其他方面尽职尽责,当即就向石秀,石开询问事情始末,前往衙门报案的小贩也来补充,不大一会,事情前因后果被整理清。 就是祝彪低价强买牛羊不成抢夺,引来苦主的报复! “哎,徒儿,你怎生这般不晓得轻重?”栾廷玉就在旁边听着,脸色变化不定,狠狠瞪了祝彪一眼。 朱仝黑着张脸来到祝彪身边,满脸无奈:“祝公子,你带人抢了牲畜又打伤人,这事做的有点过分了。” 何止是有点过分,光天化日之下抢劫,简直就是强盗!真要是追究,按照律法抓起来是要被斩首的。 “朱都头,这事怨我怨我,多贪了几杯才做出这等糊涂事。”祝彪不知道是有些急智,还是得到栾廷玉的暗示。立马端正态度,满脸悔恨的认错。 “朱仝哥哥,劳烦帮忙则个。” “哎,这事就私下里解决,我等随便抓几个人交差就行。”朱仝不想把事情闹大,想了想支了一个招:“你们就说强买强卖几头,补上差价就领走人。” “行行行,都听朱都头的。”祝彪大喜,点头如捣蒜。 保正,这事你看?”朱仝这边说好又看向不远处的晁盖。毕竟此事还需要苦主善罢甘休才算结案。 “晁庄主,三千两银子权当赔偿损失,且饶恕他一回。”栾廷玉满脸歉意地表明态度,一躬到底。 三千两白银?祝彪脸色变了变,随即低下头不吭声。自己最好别开口,否则事情又出变故。 等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如何报复再从长计议尤未时晚。石秀,晁盖,羞辱之仇不共戴天,你给我等着。祝彪双拳紧握,牙关紧咬,双目之中满是怨毒。 晁盖看着这个低头不语的祝家三郎,眼睛深处杀机闪烁。朱仝是自己好友,栾廷玉有交好的必要。自然是要给他们这个面子,就暂且放这厮一马。再说了,这回本就想多捞点好处,正好借坡下驴。 “这个…好吧,钱到位,此事一笔勾 “那就多谢,不过银子回到庄上后我亲自送来。”栾廷玉想到身上银钱不够有些尴尬,吞吞吐吐。 “没关系,栾教师我信得过。”晁盖大度地摆摆手。视金钱如粪土,这小小的举动让栾廷玉心生好感。 晁盖投之以桃,栾廷玉也报之以李。 当祝彪和手下庄客们获得自由后,太平车上的药材,马匹,甚至部分武器都被留下。只有几辆装着食物的太平车,一群人狼狈地走了,背影萧瑟。 “祝家三郎,放心,我们终会有再见之日。”晁盖在看到祝彪面对勒索时的平静,生出斩草除根的打算。不过现在身为良民,痛下杀手又有点不合时宜。 况且,区区一个祝家庄,翻不起多大风浪!人生何处不相逢,那一个三郎,可知否,你我终会遇见。 祝家庄的队伍狼狈不堪,茫茫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逃也似的飞奔,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石秀,晁盖,今日之辱来日百倍还之。” 离开落霞岭很远,祝彪才从喉咙里憋住一句狠话来。走在前面的栾廷玉浑身一震,脸上闪过无奈。 自然而然地想到临别前晁盖对自己说的话:“祝家三子,志大才疏,野心勃勃。尤其是祝家三郎,心胸狭隘,难堪大任。脱离险境就想着如何报复。招灾惹祸精,教师如若深陷其中,恐将悔恨不已。” 栾廷玉再次想到这番话就感到心悸,可想那老庄主祝朝奉在自己落魄时接纳,又怎么能够背信弃义呢?此乃小人行径,传扬开去,必被天下人耻笑。 “哎,三公子,上马吧!有甚么事归庄再提也不迟。”一声叹息,栾廷玉把缰绳塞到祝彪手里提醒:“此事先报予家主知晓,报仇之事从长计议。” “师傅,好吧!”祝彪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 “别忘了还有十多个庄兵,趁早搭救。” “师傅,三千两银子,您这不是示弱吗?” “你糊涂啊!此事因你而起,能用钱解决就不是问题。” “哼,可是我还是不甘心。” …… 祝家庄人人如丧考妣,个个默然不语,犹如斗败的公鸡。唯独骑着马的祝家三公子嘴里叫嚣连连。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跟之前的俘虏简直判若两人。 栾廷玉跟随众人步行,抬头仰望这个徒弟,目光中满是复杂。不自觉又想起晁盖的礼遇,信任更觉悲凉。或许有的事不用多说就会在心里生根发芽。 常言道,有人忧愁就有人欢喜! 朱仝带来的百多个差役就很开心,从祝家庄那里获得了银钱,带过来的十多个祝家庄兵没有捆绑。 石秀,石开等人也是高兴的不得了,牲畜追回又有赔偿。千里迢迢前往北地贩卖牛羊总算喜获果实。 尤其是石秀,接连两场阵前斗将仿佛找到了以后正确的方向。贩卖牛羊哪里有如今这般来得畅快自在。 众人赶着大群牛羊返程,鞭敲金蹬响,高奏凯歌还。 队伍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一处岔路口。 “保正,就在这分别吧!”朱仝在马上冲晁盖一抱拳。 “兄弟,来回奔波,不如去我庄上喝一杯?”晁盖笑了笑,热情邀请:“弟兄们也乏了,到庄上歇歇脚吧!” 白吃白喝谁不喜欢?酒肉那叫一个香! 差役中有不少人满脸意动,可朱仝不是爱贪小便宜的雷横。自家兄弟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当即大声拒绝:“不用了,公务在身,下次有机会再去!” “好吧,兄弟,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不强留了。”晁盖自然了解朱仝的秉性,不想这群兵油子白吃白喝。随即一笑:“你也知道我收购了一批好马。” 他朝身后挥挥手,立马有护卫牵过来两匹高头大马。一匹纯黑色,一匹枣红色,强健异常,颇为神骏。 “这两匹北地好马,送给你和雷横兄弟。” “哎,这如何使得,如何使得?保正万万不可如此。”朱仝是习武之人,自然认得好马,这两匹马比他胯下普通军马好得多,却是连忙摆手拒绝。 “哎,你我兄弟,就别跟我推辞。”晁盖在马上拉住朱仝的的胳膊,脸上闪过愠怒之色:“愚兄可不是贿赂,而是私下里赠送。宝马配英雄,你有了好的坐骑,就能更好的缉捕贼盗,造福一城百姓。” “既如此,那多谢兄长,小弟就愧领了。” 朱仝看着这个多年故交,突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却是让人打心里佩服,猛地一抱拳改变了称谓。 …… 第十六章 磕头拜把子 这朱仝同样是个高傲的人,在原轨迹里很少叫晁盖为哥哥。如今称呼为兄长,足以说明这条大汉在悄然转变!晁盖赠送好马拉拢,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兄弟,慢走!” “兄长,日后再聚。” 朱仝朝晁盖拱拱手,牵着两匹北地宝马就带人走了。若是细心观瞧,就能看见不少人身上的皮甲没了。也有人背着的弓箭好像换了一把还是破损的。 石秀就是心细如发,察觉这点与众不同却没有吭声。目送这伙差役远去,队伍继续启程直奔晁府。 一路无事,太阳西斜之时抵达目的地。 自有庄客协助石开等人将牛羊驱赶入后院的兽栏。护卫们喜气洋洋,三五成群地前往帐房领取赏钱。尤其是那些新招募的护卫暗自感慨选择没有错。 要想马儿跑就得先让马儿吃草! 晁盖了解到前任自己慷慨仗义,自然不会吝啬钱财。况且这一趟收获不小,朴刀,长枪等武器不提,十几匹好马有钱难得,几辆太平车上的药材值数百贯。 石秀一直紧随在左右,对这位庄主的为人钦佩不已。 传闻不如见面,见面更甚传闻! “三郎,随我来!”晁盖拉着打算离开的石秀直奔内院:“兄弟,来了就把这里当家,千万不要见外。” 北宋时期,一般情况下,不是亲近之人是不允许进入内院。晁盖虽然是光棍一条,但这终究是内宅。 石秀明事理自然是知道这一点,大为感动。 几个护卫拎着几个大包裹来到演武场上,打开一看。赫然是二十几套带着体温的皮甲,十多张硬弓。 “兄长,那些差役身上的皮……”石秀一惊,随即恍然大悟。明明之前没有经历过战斗那些差役的皮甲消失,弓箭折断,原来是移花接木到了这里。 “哎,兄弟,你明白就行。”晁盖摆手打断他的话:“若非是这种办法,我庄上护卫哪有皮甲可以穿?” 晁盖是京东路的私商大佬,雪花白银开到黑白通吃。郓城两位都头是他的好友,向来睁只眼闭只眼。手底下的差役中多有能人,借故倒卖军用物资。 就如眼下皮甲,弓箭,是之前有差役班头悄悄找到自己卖的。他们完全可以说在战斗中损坏,遗失等。毕竟抓了十多个祝家庄的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兄长,这等机密事不瞒着小弟,太让……” “哎呀呀,三郎,你我一见如故,是兄弟就别说这话。”晁盖搀扶住石秀,吩咐护卫将东西搬入库房。随即拉着他到了书房命人上茶点,对坐而谈。 原本轨迹中石秀从小跟着叔父贩马到流落蓟州打柴为生。路见不平结识扬雄,杀了潘巧云,带着偷儿时迁上梁山。中途遇到祝家庄之后等等一系列事情。 晁盖了解石秀的主要事迹,自然是从这方面入手。夸赞这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武艺高强,心细如发。让石秀满面红光,略感不好意思又很是高兴。 对这个看起来很粗旷的汉子既感激又尊敬,想起对方在江湖上成名已久,颇具盛名,好感蹭蹭上涨。 随着攀谈渐入佳境,称兄道弟好不亲热! “哥哥谬赞了!我这诨号不提也罢,尽惹叔父生气。在此遇上兄长乃是三生有幸,以茶代酒,敬哥哥一杯。”石秀端起茶杯,虚晃一下就一饮而尽。 “哎,兄弟说的哪里话?愚兄早就听说贤弟刚烈勇猛,不久亲眼所见,果然马上步下,一身好武艺。只恨天南海北,不能早日相见。”晁盖放下茶杯,满脸惋惜。随即又问:“叔父的病情严重否?” “劳烦兄长挂念,老毛病了,不碍事。”石秀摆摆手。 晁盖看着满脸不在意的石秀,心下一沉。想起原本轨迹里石秀的叔父熬不过明年冬天,顿时脸上的笑容收敛:“哎,兄弟切莫大意,一定要对症下药,稍后我去探望叔父。多请几个大夫势必要根除。” “哥哥,你……” 晁盖挥手打断欲言又止的石秀,极为严肃地说道:“休要多言,就在庄上多住段时间。你们的牛羊庄子全部包了。按照市场价,绝对不少兄弟一文钱。” “多谢兄长大恩,小弟没齿难忘。”石秀为晁盖的真诚,仗义而感动。猛地起身,纳头就拜行大礼。 “哎哎,兄弟,你我一见如故,无需这般见外。”晁盖从椅子上蹦将起来,搀扶住石秀满脸的责备。 “到现在你还把为兄当外人乎?” “哥哥大恩,如何得报?”石秀眼眶湿润。 “说这些做甚?兄弟若是不弃,咱们今天就结为异姓兄弟,如何?”晁盖拍拍石秀的肩膀,沉声询问。 “故所愿也,不敢请尔。”石秀大喜过望。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名满江湖的大佬会跟自己结拜为兄弟。 晁盖也不耽搁,立马就让家人在门口准备好香案,置酒.,上香。接着就跟石秀一齐跪拜,手上持香,冲北磕头。齐唱宣誓词并喝了血酒成为把兄弟。 义结金兰在古代看得非常重,结拜后就是一家人!仪式完成后,晁盖和石秀互相搀扶起身,哈哈大笑。 “小弟二十五,敢问哥哥贵庚?”石秀问道。 “哦,二…”晁盖差点脱而出地球上的二十六岁,连忙哈哈大笑加以掩饰:“哎,愚兄老了,三十有五!” “兄长说笑了,我以为哥哥跟我般大。”石秀满脸惊诧,再次仔细打量晁盖,不禁在心里暗暗咂舌。这位兄长要是没有络腮胡子看起来绝对很年轻。 “我倒不晓事,兄长在上,请受小弟四拜。”石秀一拍脑袋,连忙曲膝跪倒,给晁盖磕了几个响头。 这回晁盖没有搀扶,而是受了这四拜。看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拉拢到的第一个帮手,一时间百感交集。怪不得宋江那厮见人就跪,眼泪说流就流。张嘴闭嘴招安,这些套路的确有用,收买人心。 “兄弟快快起来,初次见面,愚兄没啥好送的。庄上有上好的镔铁,赶明儿专门为你打造几把兵刃。”晁盖连忙搀扶起石秀,越看这个兄弟越满意。 在原本轨迹里乃是不肯低头,不肯屈服的好汉。如今成为结拜兄弟,那绝对是真心实意,定是日后的助力。 眼下的付出就等于未来投资,非常划算,也很有必要。 “镔铁兵刃?多谢兄长。”石秀听到镔铁锻造的武器后双眼放光,这可是极为罕见的,连忙大声感谢。 “你我是兄弟,说这些太见外了!走,随我吃上几杯酒。”晁盖很高兴,拉着石秀去了伙房边的偏厅。 庄客们得到吩咐后,很快就有几个菜肴,筛了两壶好酒端了上来。肥鸡胖鸭,煮牛肉,果品菜蔬…… “兄弟,来,走一个。” 晁盖跟石酒相对而坐,举杯畅饮。 彼此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说着这些年在江湖上遇到的奇闻趣事,说到开心处,开怀大笑,相见恨晚。 …… 黄昏迟暮,残阳如血,霞光万丈! 晁盖跟着石秀来到府宅西边的迎宾院,看望他的亲叔叔。经过庄上郎中的诊断,现如今病情稳定。尤其是牲畜追回来,让老爷子病情无形中好了几分。 老管家晁康正亲自作陪,或许是年龄相仿,非常聊得来。不知是看透老者为人正直忠厚,还是看出自家少爷格外看重,反正来的时候几人正谈笑风生。 晁盖来到,又是一番见礼寒暄! 石秀是个直肠人,加上又非常孝顺。与晁盖结拜,牲畜被包圆买下的事情没有任何隐瞒,一五一十地告知。 “我等多亏晁庄主收容,如今又倾力相助。老朽…,咳咳咳……”石秀的叔父挣扎着起身,满脸的感激。只是话还没说完就一阵咳嗽,老脸憋得通红。 石秀连忙扶住拍背顺气,叮嘱别说话。 “哎,叔父,切勿见外。我跟三郎是兄弟,这点小事何足道哉?您老就在这里养病,住多久都没问题。”晁盖也上前几步坐在床头握住老头干枯的手。 “好。”老者满脸感激,重重点头。 晁盖不经意间给老头掖上薄被,又冲石秀使了使眼色:“三郎,当着叔父的面。多少牲畜说清楚,庄子按照市场价买下。也好让跟随你们的兄弟安心。”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从金陵健康府到北地何止两千里。驱赶着牛羊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土匪,官军来抢。简直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口饭吃。 而且他们村庄位处江南,同样收到花石纲事件的影响。这些本钱是全村凑的,就指望着改善生活的。如今晁盖说出这话,顿时就让七八个年轻的小伙喜上眉梢。看向这个绿林中的大佬晁天王满是感激。 “兄长,我们这回贩回来的牛羊有点多。”石秀看见伙伴的表情没意外,只是习惯性地再次询问道。 “您真的全部都要了?” “哈哈哈,兄弟放心,有多少收多少!”晁盖笑了。别说眼前数百头牲畜,就是再多十倍庄子也照单全收。 这句话一点水分都没有! 他要招兵买马训练队伍,现代化高强度训练消耗惊人。肉食是必不可少的,这些不多反而还嫌少哩! 第十七章 打铁还需自身硬 硬 石秀见晁盖大包大揽就明白不是在开玩笑。清了清嗓子,接过伴当递来的小本子统计:“哥哥,这回羊有三百多只,牛有百头,驴有三十多头,另外五十匹北地好马,其中还有八匹是途径河北雾灵山抓到的野马,颇为神骏,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之前在伙房偏厅的时候,晁盖就听石秀提及过在驱赶牛羊群回来的路上,遇到一群野马,高大健壮,非常神骏。奔跑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北地良驹。 一伙人想尽各种办法围追堵截,费劲千辛万苦才套住几匹。可惜惊扰到了等回过头再去抓,野马群不知所踪。 晁盖专门去了马就去打量过的确是几匹千里马。如今再次听来,依旧感慨好运气,竟然碰上这种好事。 “牲畜在南北方价格有差异,按之前兄长说的按南方市场价算。牛一头十贯,羊一只两贯,马就贵了。一匹好马三十贯,至于那几匹野马,一匹百贯……” 北宋时期,金银是贵重金属,民间流通的多是铜钱。为了约束各地明文规定,一贯铜钱770文。相比后世的通货膨胀,这个时候铜钱的购买力很强。 石秀是个直性人,不会弄虚作假,更不会坑蒙拐骗。要不然原本轨迹里从他的叔父病死,经营不善而流落街头。眼下给出的价格不偏不倚,非常公道。 “康伯,你安排接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晁盖听完石秀的话,按市场价分毫不差,转头吩咐管家。 “对了,全部换成金子,路上带着方便。” “呀!多谢庄主。”石秀和几个同乡汉子大喜过望,连忙抱拳感谢。一两黄金等于十两银子,十贯铜钱。 一贯铜钱至少有好几斤重,若是带上数千贯铜钱赶路,那也是一个负担。换成金子,几乎就没有顾虑。 最重要的是铜钱换取金银几乎不可能,晁盖接纳他人不说,还把他们的货物追回,如今又全买下,素不相识之下能做到这番田地已经是仁至义尽。 如何不让这群年轻小伙心生感激。那副激动的模样,真有晁盖说一句话,就会上刀山下火海的意思。 “哈哈,不用谢,你们是三郎的兄弟就是自家兄弟。”晁盖大度地摆手,对这种事情越发得心应手。只可恨上任天王钱花了却落得个二百五的称号。 这句正气凛然的话让行走在外的商贩们心生感动。石秀心里也有些感动,不知不觉间对晁盖好感更甚。 接下来,晁盖陪着石秀的叔父说了会话,了解到些许症状。并好言安慰让他安心的在府上将养。随后带人离开,安排伙房大摆筵宴款待石秀等人。 酒宴上,十来个江南汉子频频找东道主晁盖敬酒。想他们一路上风餐露宿,提心吊胆,如今牛羊尽数脱手得了钱财又被礼遇有加,心中感激又高兴。 其实晁盖更高兴,因为跟石秀成为把兄弟。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亲自招揽的帮手,预示着好的开端。 兄弟两人推杯换盏,天南海北地聊! 一直到了深夜,宾主尽欢,方才各自散去! …… 第二天清晨,朝阳徐徐东升,红霞洒落苍茫大地! 晁府庄客们早早起床,开始一天的忙碌。护卫们在喝骂声中集合,在打谷场上挥汗如雨的练习拳脚。 为了防范家园被强人侵犯,个个奋勇,人人当先。毕竟韩伯龙,马大户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昨天又恶了郓州豪强,祝家庄,比以前更加用心卖力。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晁盖也已经看得透透的,怕,没什么鸟用,还不如直接干。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掉的,迟早是要面对。 狭路相逢勇者胜!在这之前,自己必须要身板结实! 所以他也没闲着,奋力抡动一把寒光闪闪的三尖两刃刀,在内院演武场上跳跃劈砍。动作略显生疏,时不时站定,从怀里掏出一张金箔观瞧后再练。 没办法,上任死鬼晁天王没留下丁点记忆,武艺,技巧就甭提了。眼下冷兵器又至关重要,就像昨天那种情况,若非事出有因,若非自己的气力惊人镇住场子,不然,真要干起来肯定被人吊打。 居安思危之下来不及能找到教师,只能勤加苦练。以后上阵杀敌用得着,总不可能坐镇山寨不可轻动吧!无法跟将士们互动,又如何让人心悦诚服? 好在这副身体长年打熬筋骨,强健有力,基础扎实。晁盖没有接收到任何记忆是不幸运也是件幸事。照着金箔上的记载练习,随着一次次纠正,大刀在手上从生疏,姿势别扭,逐渐找到手感越发顺手。 直至汗如雨下,动作连贯流畅,步法进退有据,一招一式颇有章法。一条四十多斤的三尖两刃刀被舞的呼呼挂风,左劈右砍,上下翻飞,煞是惊人。 “好好,兄长刀法精妙,小弟佩服!” 晁盖一套刀法耍弄玩,收刀呼出口气,身后就传来叫好声,扭头一看,一个相貌堂堂的青年连连称赞。 八尺身高,面目清秀,不是拼命三郎石秀又能是谁? “哎呀,兄弟,别夸愚兄,山村把式,如何当得起精妙?”晁盖拎着刀走过去见礼,苦笑着摇头。自己照着金箔上练了几遍,皮毛都没有摸着呢! “嘿,兄长过谦了,小弟说的是实话。虽然生疏却处处是杀招。”石秀摆手而笑,脸上非常真诚。 “哦?那愚兄要多下功夫了。”晁盖听了非常兴奋。庄上其他教师夸赞他嗤之以鼻,石秀说的他信。 原本轨迹里拼命三郎石秀虽然没有跟顶尖高手交过手,但是大名府单身跳下翠云楼拖救卢俊义,怎奈因路不熟被抓也足以自傲,哪怕不如五虎将也差不了多少。 昨天两战足以证明,至少是个一流高手! 自身眼力自然不差,也说明自己练的刀法很厉害。 “三郎,叔父的病情如何?”晁盖很高兴却没忘记正事。 “劳烦哥哥挂念,济州名医看过抓了药,已经无大碍。”石秀听到询问满脸感激,笑着说了经过。 “愚兄还是那句话,钱财是小,不可大意!”晁盖再三叮嘱,接着又问:“那牲畜的事情怎么样了?” “大清早就有人来找,正清点算钱呢!” “兄弟在这里习惯否?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好,一切都好,吃得好睡得也踏实……” …… 晁盖拉着石秀的手,说着贴心话,令性子耿直的拼命三郎感动的无可无不可,携手揽腕走进练武场。 左右两张武器架子,摆放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枪棒长短刀等武器。是晁盖每天都要练手的家伙。 军队不管在哪个朝代都讲究强者为尊,也就是打铁需要自身硬。像宋江那种抱着令箭牌坐镇后方,遇到点事情就逃之夭夭或让人保护未免令人不齿。 明着不敢说,指不定有很多大头兵暗地里嘲笑无能玩意。这也是北宋打不了胜仗的原因,自己没几把刷子不行凭什么要求当兵的拋头颅,洒热血!? 晁盖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天没亮就开始练武。新学的招式有几把刷子,索性趁热打铁拉起了壮丁:“三郎,你自幼走南闯北,学的一身好本事,经验丰富。不如咱们兄弟对练,指点愚兄。” “敢不从命!”石秀也是个好斗分子,自然是满口应承。 两人回到练武场上,石秀挑了一把朴刀,说了声兄长,得罪了就飞身扑来,抡动朴刀兜头就砍。 晁盖也是不甘示弱,嘴歪眼斜地哇哇大叫,晃动掌中三尖两刃刀迎上。脚步斜踏,一招野火燎天式。稳稳架住砍来的朴刀,两人大笑就斗在一起。 “哈哈哈,吃某一刀。” “来得好,哥哥,力道过猛。” 练武场上一声暴喝,晁盖荡开朴刀,手掌翻转,三尖两刃刀逆斩向石秀。拼命三郎岂是易与之辈?臂膀用力侧移朴刀,轻松就挡住压下来的大刀。 他微微一笑,反手就是一刀划向晁盖的腹部令其手忙脚乱。只得退后半步,一压大刀堪堪化解了攻击。然而,石秀攻击连绵不断,掌中朴刀再次斜斩而来。 “兄弟,好快的刀,再来!”晁盖怒吼一声,猛地单手持刀,腰部发力甩刀格挡攻击,抢步撞向石秀。拼命三郎不知畏惧,扑上来刀来刀去,拳来脚往。 只见两条人影闪动,铿锵不断,分开后又同时扑上。 场上人影交叠,尘土飞扬。 晁盖身躯魁梧,人称托塔天王,两臂一晃有千斤之力。加上穿越让身体莫名异变,力气每天都在增涨。四十多斤的三尖两刃在手里犹如稻草般挥舞。刀快如风,势大力沉,每一次劈砍好似万钧雷霆。 石秀虽然在力量上处在下风,但年轻力壮,气力不绝。加上走南闯北十多年,没少跟强人激战。战斗经验极为丰富,一杆朴刀上下翻飞,专挑要害扎入,劈砍,斜撩,直刺,变化多端,杀气腾腾。 两把大刀如同蛟龙出海,纠缠碰撞,擦出一连串的火花!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犹如云中龙对上雾中龙,上山虎对上下山虎。斗的不可开交! …… 第十八章 竖起招兵旗 晁盖,石秀两人说是对练比划,实则是试探过几招了解彼此的深浅后,就犹如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打。 有道是,厮杀才最磨砺人! 晁盖这个半吊子最初处在劣势,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左支右拙十几个回合后,或许是这具身体练武十多年的本能被唤醒,又或许在好胜之心的驱使下对武经中记载领悟加深,刀法愈发娴熟。 而且对面的石秀兄弟更是一身好武艺,加之战斗经验丰富。不时指点一二,提醒注意事项,更是让他获益良多,进步显而易见,一步步搬回颓势。一把三尖两刃刀上下翻飞,斜撩,劈砍,直刺…… 一刀快过一刀,一刀猛过一刀,变化多端,防不胜防! 晁盖专心与对手厮杀,只顾沉浸入刀法之中没有发现自身的变化。石秀作为当事人,感受最为强烈。逐步察觉到自家结拜兄长的不同,招式愈发凌厉,自己从最开始的留有余力直至不得不全力以赴,直至专心应对。 尤其是在察觉到经过自己的指点,晁盖赫然已经能够融会贯通的使用,再也找不到相同的破绽,心头不禁大为震撼。自己这位兄长好可怕的武学天赋! 日上三竿,练武场上的两人打了五十多个回合,不分上下。两条大汉浑身湿透,喘着粗气,仍是未停。 “三郎,不打了不打了!”晁盖大喝一声,卖了个破绽荡开朴刀,立马跳出圈外。拄着三尖两刃刀大口喘气。在心里暗骂后世的作者动不动就百八十个回合,纯属扯淡。就算体力跟得上,时间也不允许。 石秀也是满头大汗,比晁盖好不到哪里去,自然不会再打下去。朴刀往地上一杵,抹了把脸上的汗。 两人相视过后,又齐声仰天大笑。 “哈哈哈,真痛快,三郎好武艺,好刀法。”晁盖把三尖两刃刀往武器架上一丢,拿过毛巾扔给石秀。 “哪里哪里,兄长才真厉害,乃武学奇才,进步神速。相信要不了多久打遍天下好汉,再难寻敌手。”石秀接过毛巾,边擦着脸上的汗水边笑着走来。 这条直肠汉子说的都不是恭维话,实在是对自家这位结拜兄长刮目相看,再过段时间自己绝不是对手。 “兄弟,你还年轻,尚有成长潜力,晚上咱俩促膝长谈。”晁盖拍了拍石秀的肩膀,有意分享金箔武经。而且自己忽略了这就是一位现成的教师。 最重要的是作为现代人,敝帚自珍不是他的主观意愿。自己的兄弟能够变强超越自身又是何乐而不为呢? “兄长相邀,敢不从命?”石秀连连点头。 “兄弟,你相貌堂堂又一身好武艺,可不能贩卖牛羊给埋没了!”晁盖含笑点头,上下打量石秀。 石秀被这一句话戳到了痛处,想起江南因花石纲而家破人亡的百姓又想起自身处境,一双拳头紧握:“哎,不瞒兄长,小弟出身卑微。怎奈世道浑浊,满朝奸臣当道,我等热血男儿却报国无门。” “兄弟,莫慌,总会有用武之地!”晁盖拍拍他的肩膀。在心里加了句,哥哥明年此时就已在梁山落草。 “恶了那祝家庄,想必不会善罢甘休,是该增强力量。这段时间在庄上暂时当个教师,教导护卫如何?” “一切全凭哥哥安排!”石秀抱拳领命。 “好好好……,兄弟,护卫必须要自己人,你且跟我来。”晁盖笑了笑,拉着石秀去找老管家晁康。 …… 原本轨迹里祝家庄搞出了三庄联盟,共抗水泊梁山,军马两三万。如今没有这么可怕却也不是个软柿子。为了防止祝彪报复,庄上的防卫力量必须加强。 庄上护卫队规模需再次扩大! 晁盖跟石秀,康伯商量一番后就有了决定。命令杀驴宰牛勒狗,搬出十年以上的陈年老酒。大摆宴席,邀请府上数百佃户的当家人来赴宴共商大事。 黄昏时分,晁府后院桌子上摆满了酒肉,汇聚了六七百男丁!来的人有点多,桌椅摆到了迎宾院落。数百人汇聚,挤满了后院,人头攒动,乌压压一片! 晁盖站在搭建好的高台上,先是说了世道浑浊,盗匪猖獗。前不久还有商队在路途被劫搞得人心惶惶。为了防止贼寇,与其靠官军剿匪,不如靠自己。 因为这些官兵比土匪还狠,把水泊周边的老百姓鸡鸭吃尽,牛羊杀绝。离开的时候还强要盘缠路费。要不是周边村庄多人口稠密,搞不好要杀良冒功。 东溪村周边几个村子没有被贼人劫掠,但也害怕。如今听到这位东家说起这事,自然是积极的响应。 “好好好。”晁盖非常满意这帮佃户的态度:“诸位,晁某为人秉性你们清楚,愿意带这个头成立庄客自卫队。闲时练习拳脚,抵御那些贼人的入侵。保护家园的安全,告诉别人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好,就该这样,同意。” “东家说得对,不能让人小瞧。” 晁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赢得人们一阵叫好。想起扩田后沉重的赋税,想起那些比强盗还可恨的官军不禁咬牙切齿,不少年轻的后生们更是骂骂咧咧。 官匪一家亲,这是什么世道。 这些淳朴的老百姓心愿就是能够吃饱饭,不用挨饿。 晁盖话被人打断没有生气,反而平静地看着大伙。嘈杂了一会后这才压压手,等到安静继续说道:“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自卫队三百个名额,每年有十贯钱,要求十六岁到二十五岁,身强力壮。有意者就来晁府报名,这也是宴请诸位的目的。” 在场先是诡异的安静半晌,接着突然爆发出一阵喧闹。再之后就是交头接耳,尽是说怎么可能有这种好事? 十贯钱啊!这是一个普通家庭全年收成好的时候才能有的。而如今只要来晁府进入自卫队就能获得。即便是那些当兵吃粮的,一年也没这么多军饷。 最重要的就是他们是庄上雇佣的佃户,在雇佣期限内,从律法上本就有义务保护庄子,做些杂活等等。就是一切全听庄上安排,想要钱门都没有。 偏偏眼下却是有钱拿,如何让他们不兴奋? 前面的几个汉子不敢置信,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疼的龇牙咧嘴。确定东家说的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角落处的石秀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自家兄长的意思。宴请商讨大事是假,招募护卫训练才是真。在心里也是暗自咋舌,为晁盖一掷千金的手笔惊叹。 同时他也有些愧疚,如何不明白晁盖之所以费这么大的力气就是早作准备,应对那祝家庄的报复。更是默默地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相助结拜大哥。 不知不觉间,石秀觉得这位兄长气场十足,做法令人折服。脸上只有尊敬,颇有成为小迷弟的趋势。他哪里知道自家兄长目光长远。想的是钱算什么,只要实力强拳头大就去抢,谁tm有钱就抢谁。 唯独只有老管家晁康心情郁闷,招募护卫又是一大笔钱。既为安全有保障而高兴却又有点肉疼。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自家主人,花钱了得! 不说外人心思各异,当事人们更是犹如炸开了锅。你拉我我拉你,相互确认,议论,傻笑声不绝。 不少正值当年的壮汉拍着胸脯,大声呼喊:“东家,我们别的没有就有力气,愿意拿起武器跟你干。” “诸位,晁某人丑话说在前头,进了自卫队就要听从命令。若是有人心怀不轨,勾结外敌,结果你们清楚。要是谁立下大功,赏,金银,土地尽皆有之。”晁盖站在高台之上,笑容收敛变得很严肃。 而再次听到确切的话,在场佃户们笑的更开心了。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们跃跃欲试,巴不得立马报名。这个年代,谁给一口饱饭吃那就为谁卖命。 北宋末年流行的一句话怎么讲来着,哦,是竖起招兵旗,自有吃粮人!可见世道之浑浊,民不聊生也! 百姓食不果腹,只有拿起武器造反! “大家不要急切,先入席填饱肚子,明天再来府上。”晁盖冲众人挥手示意,自己当先坐在主位举杯。 众多庄客们纷纷就坐,有样学样的举起酒碗畅饮。他们喝过了自己酿的劣酒,不少人直呼过瘾之类的。 过惯苦日子的他们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沾点肉味。逮住机会胡吃海塞,大快朵颐,看的老管家直皱眉头。嘟囔一群大胃王却通知伙房再杀一些牛羊备用。 晁盖作为东道主,来敬酒的庄客络绎不绝。提前换了小杯的他来者不拒,没有一点架子,说着贴心话。 他特意拉过坐在角落的石秀,介绍给大家认识。之后找了个借口走了,返回内院拎起大刀勤加苦练。 至于另外一件有关良田的事还是等以后有时间再提及。当务之急就是要苦练武艺,增强自身实力。 后院里热闹非凡,众人划拳斗酒,笑声持续至深夜。一场酒宴下来,晁保正名声响亮,更受庄客爱戴。消息逐渐就传到周边村子让佃户们羡慕不已。 …… 第十九章 晁公仁义,天下归心 第二天,天还未亮,就陆陆续续有人来到庄上报名。接待他们的石秀,晁强,符合条件的收纳入自卫队。 另外石秀还有个特殊任务,挑选那些机灵谨慎者由他亲自带队。因为昨晚跟晁盖同榻而眠,促膝长谈。在庄上训练护卫是暂时的,以后会有大事委托。 “哥哥如此看重我,怎么不尽心办事?”石秀看着一个个庄稼汉子,板着脸一丝不苟的询问,测试。 一想起晁盖给他的评价,“刚烈顽强,十分精细、秀外慧中”!只有短短十二个字却让他宁愿肝脑涂地。 因为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遇到真正懂得自己的人。打心底认为,跟着这样的兄长会有条新的道路。 士为知己者死,就是这个道理! 晁府自卫队是个幌子,说白了就是私兵! 花销自然不小,入选的护卫会提前支出一年的酬劳。一箱箱黄澄澄的铜钱被搬出库房清点成串分发。 老管家晁康这回倒没有多说,一反常态的热情招待。因为昨天晚上晁盖单独找到他,语重心长的说。 “只有自身有震慑力有力量。才能保证利益不被侵犯。现在花点小钱,以后官军也不敢鼻孔看我等。” 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不长牙! 晁康活了大半辈子看得明白,自然是大力支持。他平时扣扣索索,却是热心肠,关键时刻不含糊! 比如佃户家的娃娃身体普遍偏瘦,吩咐食堂加菜加饭。护卫统一着装,早就安排老婆子们加紧赶制。再如哪家有难处,也会多给些钱或装点米面…… 这个消息传扬开,踊跃报名者就更多了! 晁庄正门空地上人群涌动,人挤人,门房差点被挤爆! 全府上下为此忙碌!伙房准备足够的饭食;护卫们在外面维持秩序;会针线活的老婆子赶制衣袍;识字的账房先生也被调动,充当书记官登记信息…… 晁盖也没有闲着,亲自挑选身体强壮人高马大的汉子。准备根据自身经验和金箔记载的方法训练精锐。奈何晁府待遇诱人,前来报名者络绎不绝。 为此,他忙的是焦头烂额!好在有石秀,康伯帮衬自己轻松多了。偷懒去了酿酒坊,铁匠铺作出指导。比如酿酒的蒸馏技术,锻造的入碳吸附法…… 酿酒只能给予理论上的建议,但打铁锻造还真的会两下子。晁盖未穿越之前,爷爷是猎户,懂得不少的锻造之法。炒钢,百炼钢,合金说的头头是道。 某个大老爷兴致来了一发不可收拾!干脆跨马扬鞭带着几个护卫前往庄外的几个砖窑场溜达视察。 了解到这些都是烧制青砖黑瓦,卖给家境殷实的人。也是晁庄收入的来源之一,只是因为技术问题,砖瓦废品率居高不下,每月烧出的合格品有限。 晁盖立马召集几个砖窑场的老师傅们,如同指点江山般指出合适的温度和烧制时间,在窑坑哪个地方开通风口等。又跟大伙讨论了石灰炼制之法才离开。 浑然不觉得自己在这些师傅眼中犹如一个行业宗师。也不会想到新奇的建议日后会给自己带来惊喜。 晌午时分,柳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 晁盖是从后门回到府上的,来到打谷场就见至少四百人列队,随后又找到指导护卫训练的教师晁强。 “小强啊,你跟我多少年了?” 晁盖领着晁强离开打谷场前往伙房,边走边询问。他是故意找话茬,遇见自己的心腹如何不了解。 “老爷,那年大雪天,俺在北方流浪才八九岁,已经快二十年了!嘿嘿嘿……”晁强憨厚地摸了摸脑袋。看着走在前面的铁塔汉子眼中满是感激。 “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成个家?” “嘿嘿嘿,俺这么丑,哪个姑娘能看上俺?” “我靠,你比别人多个鼻子还是少个耳朵咋滴?没事少骂点人,尽量控制脾气,自然会有姻缘的。” 晁盖拍拍晁强的肩膀,边走边跟这个汉子唠唠嗑。他对这个铁杆心腹是非常信任的,说话也懒得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告知石秀暂时调到护卫队教导武艺,骑术等,并让晁强虚心学习和配合好。 原本以为这个安排会让汉子会发几句牢骚。至少满脸悲愤的表情说上几句老爷你不相信我之类的。 可没想到,晁强这厮非常高兴,乐的直蹦圈就像成了新郎官似的。文绉绉的直呼知我者,老爷也! 晁盖反倒被搞懵了,好奇地询问情况。 原来,前两天护卫队新招募了百八十人,就有些勉强。如今又呼啦啦地涌入三百个护卫,加上原有的护卫人膨胀至六百余人,别以为这数字不太多。 排开形成六个百人阵就可以想象! 晁强,李荣两个人每天训练还真的很吃力,往往总是有人跟不上。这汉子正琢磨着提拔几个副手来协助训练。而晁盖的安排就已经来了,如何不让他欢心? 晁盖搞清楚后暗暗松了口气,就怕这个憨厚的汉子胡思乱想。到时候耍性子胡闹,那就有点尴尬。 好在,这个心腹提己人没有心眼。 晁盖让晁强去伙房提前准备,见他大踏步离去的背影。心里也是有些感触,时代造就英雄。自己以前喜欢不服就干,绝不会有这种顾及他人情绪的想法。 眼下却开始考虑全局,难道这就是当领导的通病吗?晁盖默默告诫但愿自己能够不忘初心,有始有终! 最起码不能让跟随自己的兄弟失望! “老爷……,您要的衣服已经缝制好了!”他的思绪有点飘,几个擅长针线活的老婆子拿着个包裹跑来。 晁盖暗道速度好快,昨天吩咐下去按尺寸做两套衣服,没想到今天就好了。不过在看到几个老婆子眼中遍布血丝就明白了,原来是连夜加班加点。 “好,幸苦了!你们去账房领一贯赏钱吧!”他接过沉甸甸的包裹,一句话就让几个老婆子千恩万谢地去了。那模样好像要是有闺女就塞给老爷的意思。 钱对我来说只是数字,可对别人来说就难能可贵。这个时代的百姓淳朴善良,却没有遇到好的当家人。庙堂上的那位只知道索取,却不知是自掘坟墓。 都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可古往今来,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晁盖心情略显沉重,拿着包裹来到前院门房找到石秀:“三郎,招了多少人?” “哥哥,上午就有百八十人符合标准。这是按照您的要求选人,不然会更多。仍然不断有人来报名。” “好,以后三郎多多费心,训练好他们。” 晁盖笑着点头,随即将手里的大包裹递给石秀:“三郎,你昨天投庄时看你身上的衣服多处破损。特意让府上老婆子赶制两套,快试试,合不合身。” “哥哥,你……”石秀闻言豁然起身,鼻子有点发酸。看着晁盖手中的包裹,想接却又有些拘谨。 “愚兄早就说过,来到府上了,那就把这里当作是家。瞧你堂堂八尺男儿,尽做这种小女儿姿态。”晁盖笑声略带责备,上前把包裹塞到石秀手里。 他可不知道这男人送男人衣服有什么讲究。反正宋江在柴进府上自掏腰包为武松置办了一身衣袍。当时让那个打虎的好汉感动的落泪,纳头就拜哥哥! 你能送我比你有钱,送的质量还更好! 不说晁盖的小心思,但这一招真的管用! “兄长这般待我,万死也难以报答。”石秀捧着包裹拜谢。 这条魁梧大汉眼中泪光闪烁,心中只觉得有股暖流涌动。穷苦半生漂泊多年,从未被人这般记挂在心头。手里包裹哪里是甚么衣服,分明就是情谊。 “起来起来,你我兄弟,何须如此?”晁盖连忙将石秀搀扶起来:“愚兄嘴笨,送兄弟衣服天经地义。” 石秀重重点头。随即在催促中打开包裹穿上了青绸长衫。 晁盖看到衣服得体松了口气,而且石秀换上了新衣身材挺拔,气质陡变,不愧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多谢兄长关怀。”石秀再次拜谢。 晁盖冲护卫打了声招呼,拉着石秀往外走。穿过基层院子来到伙房,等待在这里的晁强快步迎了上来。 三人见礼寒暄几句,便携手揽腕进入偏厅。 晁盖考虑到石秀到任帮忙训练护卫,牵线搭桥把他介绍给晁强认识。好汉爱好汉,场中石秀耍了套拳脚。生性憨厚的晁强被折服,彼此关系熟络。 三人推杯换盏,有说有笑,同样也没有忘记正事。各抒己见,一番商谈下来晁府自卫队初步有了规划。 原本晁府的百来个护卫成为小队长带新人。起到老带新的作用,这样方便管理,也能更快的开展训练。其中表现好的提拔为队长,提升待遇激励等等。 …… 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端午过后的天气愈发炎热。 晁盖带着石秀,晁强大笑着离开晁府伙房偏厅。 “嘿嘿嘿,三哥,以后多教俺几手。” “强哥,叫我三郎就可,小弟可不会藏私。” “不错,多亲近亲近,一家人要多亲多近,不用客套。” …… 石秀重情重义,待人赤诚,晁强更是性子憨厚。根本没晁盖什么事,一顿酒下来晁强敬石秀武艺高,石秀赞晁强气力猛,惺惺相惜,犹如兄弟似的。 …… 第二十章 大练兵 晁府的打谷场占地不小,四百多个护卫也丝毫不显拥挤,顶着烈日苦练,教师不在,也没有人偷懒。而且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多了以前没有的朝气。 晁强到了这里一改之前的憨样,嗷嗷一嗓子集合。原本练习拳脚和练习棍棒的护卫们快速汇聚列队。那些新来的后生们反应慢了半拍却有样学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无论是曾经的护卫还是佃户家的后生仔。晁盖觉得他们的眼神比以前更加明亮,更加灵动,不再那么木讷,犹如换了个人! 嗯,应该是多了一种叫希望的东西!! 北宋末年,奸臣当道,江南花石纲,北方括田法。各地苛捐杂税繁多,搞得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或许从此跟着他晁盖能吃饱饭还有肉吃! 晁盖看着一双双充满希冀的目光望向自己。没有迟疑,拉过石秀郑重的介绍:“诸位,这位就是你们日后的临时教师,与晁教师共同负责训练事项。 别看他年轻,行走江湖十多年,为人刚正不阿。最讲义气。又有一身好武艺,几十条汉子近身不得。” 石秀听到这份夸赞的话热血沸腾,脸上也倍有面子。不由自主的昂首挺胸,满脸微笑地看着众人。待到晁盖话音落下又见眼神示意,上前抱拳:“诸位兄弟,在下石秀,人称拼命三郎,这厢有礼了。” “你们听好了,我都要听三哥的,你们日后不能耍滑。”晁强瞪着一双牛眼呼喝,随即带头拍掌。院子里很快就掌声雷动,恭迎三哥的吆喝此起彼伏。 “小的们,老爷今天高兴,亲自来训练你们两天。以后就是石,晁两位教师负责,首先学我这般站立!” 晁盖挥手止住嘈杂的呼喊,接着踏着正步笔挺的站立不动。犹如标枪般吸引了众人目光,略感诧异。 可终究只是诧异! 在场哪一个不是穷苦人家出生?又有几个坐过太师椅?从小到大就到田地里刨食,区区站立难得到谁? 众多护卫觉得这样很简单,没什么了不起。就连石秀,晁强亦是如此,却是率先站好,其余人有样学样。 “好,就这样,你们保持住,不允许说话,不允许挪动肢体,目光不能斜视乱看,不允许交头接耳……” 晁盖一边大声说着站军姿的规矩,一边穿梭在人群中。拍打着护卫的胸膛,抬起下巴,帮忙矫正站姿,遇上摇晃身体乱动之人还会飞起一脚踹中其屁股。 他这个过来人,看着这群满脸不在意的家伙莫名想起自己在边疆的时候,不也是年少轻狂,自视甚高么? 可短短三个月棱角就被磨平。服从命令听指挥,听号声就蹦将起来。如今那些天各一方的兄弟还好吗? 晁盖突然之间想写一首诗词来表达此刻的心情,可肚子里的墨水不咋滴,憋不出来,也懒得抄袭来沾沾自喜。无处发泄,只能将气都发泄在新兵上。 “靠,坚持住!你们不是挺能耐吗?先学会站立再打人。看看你们一个个走路摇晃,站立驼背,歪瓜裂枣也……” “昂首挺胸,这么简单都扛不住还是趁早回去种地。” “老子告诉你们,这种练兵之法乃是老爷我在昏迷之中昊天上帝托梦传授给我的。坚持下去就能改变一个人的精气神,让你们身强力壮,成为一名勇士。” 晁盖想到古人有些迷信,眼珠子一转索性扯起玉皇大帝。正好可以解释自己昏迷,也可以振奋士气。 还真别说,昊天上帝一出,立马就没有人摇摆乱动,尽可能地笔直站立,即便烈日当空也不去理会。 改变精气神,更有机会变得身强体壮,成为勇士。 这点就足够吸引人! 哪怕石秀这种好汉眼中也只是好奇,却没有怀疑。 看来古人就信这个神啊鬼的! 怪不得宋江那个黑厮,总是搞出九天玄女托梦,九天玄女显灵的幌子。在这个时代还真的有奇效。 “哼,给我站稳了,我不说停谁也不准停。”晁盖没有离去,而是迎着烈日来回走动,观察每个护卫的情况。 果然,这群之前还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护卫就吃到了苦头。烈日炎炎之下,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区区几分钟不到就满头大汗,却没有人敢伸手去摸。 此时,在场众人深刻的体会到那股酸爽,他们连站立都不会。没有一个人敢有小觑之心,无不是咬牙坚持。大庭广众之下没有人想成为那个出头鸟。 “这是锻炼你们的意志,锤炼你们的精神。谁坚持的时间越长,以后待遇会越好,坚持吧!骚年!” 晁盖声音洪亮,从石秀身边走过也没有丝毫停留。锐利的目光扫视在场每一个人,观察他们的反应。从这种小事上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忍耐力和意志力。 打谷场上除了晁大老爷在呼喊,四百多人却是静悄悄的! 大火球照耀,任凭护卫们如何坚持,刚过一刻钟就有人扑通摔倒在地,浑身湿透犹如从河里爬出来的。 “东家,我……”这个后生见晁盖冲了过来,满脸羞愧。 “哼,没有受伤!那脱掉上衣擦汗,继续!”晁盖见此人安然无恙,冷冰冰地说了一句继续来回观察。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人坚持不住瘫软在地。不等晁盖过来,就自动脱掉上衣再次昂首而立。 晁盖没有过分的要求必须要站半个小时才能休息。坚持不住擦汗继续,前前后后站立了半个时辰,不少人汗出如浆,摇摇欲坠。甚至有十几个累晕过去。 察觉到护卫们到了极限,晁盖就让他们稍息喊口号。直到最后一排人喊完才宣布解散休息,喝水。 短短半个时辰,没有一个人再敢儿戏! 哪怕壮实如晁强,石秀,也好不到哪里去。直至此时,在场众人对这种练兵之法有了个透彻的认识。表面上看着非常简单,实则是难度如此之大。 他们竟然坚持不了多久! 这一刻,没有人怀疑这种练兵之法! 接下来,护卫们先后练习俯卧撑,蛙跳,长跑等项目。依旧没有过分的要求,只是让他们有心理准备。 今天只是开胃菜,明后天才算正式练兵! 为了训练新兵,为了尽早组建自己的班底。晁盖整天就泡在打谷场上亲自训练,跟护卫们同甘共苦。 上午站军姿,下午长跑,傍晚游泳。 站军姿,会锻炼意志,时间长了气血充盈,强健筋骨!长跑,游泳锻炼肢体协调能力,增强体能。 晁盖根据他们的身体情况,逐步加大力度。饶是如此,护卫们也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痛并快乐着! 然而,效果是显著的。 短短五天时间,无论是原本的护卫还是后招募的后生仔。走路昂首挺胸,身躯笔直如标枪毫无猥琐之态。精气神儿犹如脱胎换骨,就像是变了个人! 纪律方面初步做到了令行禁止! 最大的作用就是护卫们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训练模式。晁强,石秀两人相互搏斗,在队伍中树立了威信。哪怕没有晁盖在场,也能够熟练的带队训练。 在几天大练兵下来,晁大老爷就看出谁咬牙坚持,谁意志力薄弱。虽然不能一概而论,但大差不差。欣慰的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几乎个个表现得不错。 韧性最强的就是那些从强人一跃成为庄上护卫的队伍。或许是心存感激晁盖的不杀恩表现得格外卖力。 哪怕摇摇欲坠也有要咬牙坚持就是证明! 这批兵员素质不错,晁盖共挑了三十个壮汉亲自调教。试图训练一支特种作战队,名号就称为“陷阵”。 值得一提的是这几天,招募的护卫数量超过三百,快到四百。晁府名下原本是没有这么多后生仔。经过调查,原来是周边几个村子佃户偷摸前来。 晁盖哭笑不得,又不好将来的人赶回去就只能多招收一百。随后就以府上粮草不继为理由停止招募。让十里八乡的佃户们大失所望!好在私下里听到些风声。晁府以后再招募会有机会又满怀期待。 新招募的护卫有四百多人,加上原本的三百来人共有七百多。不过为了避免麻烦,对外宣称四百庄兵。 前段时间大肆收购粮草,误打误撞地证实了这一点。东溪村几个大户听说了,半卖半支援好几千石粮食。晁盖没有让他们吃亏,以公道价全部照收。 周边十里八乡陆续知道晁府组建了自卫队,肉食、菜蔬等各种补给品需求量大,自发地来到晁府买卖。每天清晨府外的空地上人来人往犹如闹市…… 晁府几天来搞出这么大动静,早就传开了。郓城县衙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不知道也会有人撺捣生事。 前两天县衙就派了官吏来询问,如往常那般礼遇接待。县太爷在得知东溪村是为了应对水洼强人才成立护卫队。不知咋的,第二天又来了一拨差人。 也不知道这位姓任的知县老爷抽了什么风。首先让人带来口头上的赞扬,还说不日会有奖励啥的。 或许是让雷横带的那封亲笔信起到的作用,有人暗中使劲。反正晁盖没怎么放在心上,依然照旧练兵! …… 第二十一章 狗头军师来了 晁府,内院演武场! 晁盖身形灵动地在场上纵腾跳跃,掌中三尖两刃刀上下翻飞,左劈右砍。不时斜撩苍穹,横斩虚空,势大力沉。刀法刁钻古怪,俨然有高手之风范。 他耍了一套无名刀法后脸不红心不跳,浑身舒爽。接着丢掉大刀拿过一张强弓,弯弓搭箭拉弦如满月,瞄准百多步外墙角的标靶,只听到弓弦声响。 嗖的一声,这一箭犹如黑色的闪电,眨眼间正中靶子上的圆心。由于力道过猛透过靶子钉在墙上。 铿锵作响,石屑飞溅! “好,哥哥好箭法!小弟多有不及也!” 石秀从外面走进院子,恰好看到这一幕不禁拍掌叫好。看着院子里光着膀子的汉子眼中只有感慨。 他比谁都清楚,几天来这位兄长除了每天跟新兵泡在一起督促训练外,休息时间还会与他们相互对战。晚上只睡两个时辰,晨鸡未啼就在苦练武艺,骑马,射箭,实战等,进步之快他看在眼里惊在心头,对这位宽厚谦和的结拜兄长愈发敬重。 果然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哦,三郎来了!随便练练,”晁盖笑了笑拿过毛巾擦地擦汗。浑然不觉这句话会给别人造成压力。 他倒真没有说谎话,不知是曾经跟随祖父打过猎射过箭还是当兵端枪射击的老底子在。尝试弯弓射箭很快就上手,而且进步神速,准头越来越精准。他自己都觉得有点难以置信,奈何这就是事实。 “哥哥,这是表现好的名单!”石秀苦笑,若非是眼前这个兄长,换做是他人说绝对会认为是在炫耀。 晁盖接过花名册,跟石秀在柳树下的圆桌旁坐下。扫视册子上的名字,一边喝茶,一边讨论总结。 石秀留心招募的二三十个机灵者,这段时间除了军事训练外,连同拼命三郎在内都要接受晁盖的培训。学习如何收集情报,招待识人等专业技巧。 表现好的提拔为小队长。 另外就是庄上护卫队,正商议拉练制定计划的时候。 一个庄客撒脚如飞地来报:“老爷,吴先生来了。” “吴先生?哪个吴先生?”晁盖一愣,有点摸不着头脑。 庄客知道自家老爷脑袋摔伤,连忙详细的说明:“老爷,是村西的吴教授,半个月前外出访友。今天刚刚归来,听说晁府出了事,赶过来探望老爷。” “吴用吴学究?”其实在晁盖问出口的时候就已经想到是此人。如今听到庄客说的清楚,心下暗道果然。 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对于吴用,后世褒贬不一,多被人诟病! 晁盖熟读水浒是有自己想法的,原本轨迹里晁天王得知生辰纲的消息就打算劫,不是吴用撺捣,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忠心辅佐,江州之行没有提及地形,就是想让晁天王等人因路不熟赶不及让宋江死。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 宋江没死,后来晁盖挂了! 宋江一步步做大,吴用依人成事别无他选,也无力回天。只能选择这个张嘴招安,闭嘴招安的黑厮。 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可悲又可叹! 吴用,字学究,山东济州郓城县东溪村人。与晁盖自幼结交。是名落第秀才,心灰意冷后在乡村教书却博学多才,绰号“智多星”,道号“加亮先生”。 为人沉着冷静,神机妙算,足智多谋。 如智取生辰纲、智取大名府、智取文安县、巧用双掌连环计、智赚玉麒麟、在二打曾头市中巧用“番犬伏窝”之计…… 宿命中的相逢么!? 晁盖脑海里思绪飞转,想起吴用的种种暗暗叹气。心里有点膈应,嘴上却忙问:“吴学究人在何处?” “老爷,吴先生他人就在门房……”庄客正回答间,就隐隐听前院吵嚷:“保正,我家保正如何了?” “我家保正?”晁盖听得浑身不自在,暗骂酸秀才,连忙吩咐庄客:“你去说老子突发疾病,卧床不起!” 他抬腿便走,又看向一旁的石秀:“兄弟,你先训练护卫。回头再跟你解释,顺便介绍这位吴先生。” 话音还未落下,晁盖撒腿溜之乎,只剩下个背影。 “咳咳,赶紧去告知吴教授。”石秀笑了笑。见庄客有点呆头呆脑,连忙提醒:“老爷怎么说就怎么做。” “是是,三爷,小的这就去。” 庄客打了个激灵,唱了个大喏,撒脚如飞。 再说晁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卧房,拿了条湿毛巾捂住额头,躺在床榻上装病无力地伸手演练。 不是他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而是打算要近距离观察吴用摸摸底,看看这位狗头军师到底是个什么鬼。 吴用可不简单,诟病虽多,但的确有本事。结交广泛,广纳贤才,知人善用。有领导才能,能巧妙分拨梁山越来越多的好汉,以达成自己的目标。 就是目标,可见城府之深,不能大意! 晁盖可不是以前的那个傻蛋,在不相信吴用之前是不可能托底的。至少要一番交心长谈彻底降服。 “老爷,老爷……” “保正如何了?别吓我……” 没过多久,晁盖正练习无病呻,吟????呢!就听到门外脚步越来越重。还有好几道焦急地呼喊声接踵而至。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三道人影鱼贯而入。 其中一人是老管家康伯,脸上的疑惑多过焦急。毕竟晁盖早上好好的还到处蹦达怎么突然就犯病了? 石秀知道实情,脸上虽然很急切喊着哥哥却是假的。剩下的一人跑得最快,嘴里喊得也最为急切。 晁盖艰难地伸手????????,偷眼观瞧。 此人中等身材,七尺五六身高,穿着灰布长衫外罩坎肩。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须长,约莫三十二三岁。虽然是书生打扮,却是步履稳健,腰间藏着两条铜链。脚下快靴沾泥,满脸的风尘仆仆。 很有可能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晁盖暗暗点头,却是有气无力地伸手呼唤:“是加…加亮来了……” “哎呀,保正,你病情如何?”书生听到了,一溜小跑扑到床榻前,握住晁盖的大手满脸悲痛的问。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老管家康伯也是满脸焦急。 “无甚大事,只是胸中烦闷,我和加亮单独说会话。”晁盖挣扎着靠在床榻上,冲石秀一个劲的使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立马拉着康伯往外走去。 房门被轻轻带上,屋内只剩下两人。 “保正看开点,不就是些许钱财么?等日后再遇到韩伯龙那厮,再来计较。”吴用显然是听说过前段时间发生的事,以为晁盖想不开,义愤填膺地骂道。 “哎,加亮啊!愚兄不是为这件事而发愁。”晁盖看着满脸情真意切的吴用,好半晌之后才喟然长叹。 “哦,那兄长有何烦恼?说给小弟听听。”吴用轻手轻脚地为晁盖掖好被子,坐在床榻边静候下文。 “加亮,我在昏迷之中梦到昊天上帝给我托梦,最近几年会大难临头。”晁盖沉吟片刻决定用鬼神唬人,搞不好宋江搞出九天玄女才让这位学究投靠。 “梦中恍若过了百年,看到了很多事。我这个榆木疙瘩也开了窍,一路走马观花,明白了人生哲理。” 说到这里,他另一只手握住吴用的手,清澈又明亮的眼睛盯着对方,声音很轻却一致一顿地道:“晁某眼界开拓,目光长远,不再是烂泥扶不上墙。” “兄长,你义薄云天,千万别妄自菲薄啊!”吴用感受着手上的力度,又看着晁盖的模样,微笑着摇头。白净的脸上很平静,心里却是如大海般波涛汹涌。 他熟读圣贤书是个聪明人,又跟晁盖自幼相交至今。对这位好友了解透彻,而眼下却发现对方突然变了。无论是身上还是言语间多了一种上位者的气质。变得深不可测,自己看不透,也想不明白。 这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真的是昊天上帝托梦?方使一个人有如此变化? 在这一刻,吴用思绪万千,心乱如麻! “加亮,别拿话来诓我。”晁盖安慰性地拍拍吴用的手,自嘲一笑:“以前的我是什么样我心里明白。自以为是不听劝,看不透别人,也认不清自己!把任义挂在嘴上却不分好坏,迟早会酿成大祸。” 吴用心绪慢慢平复。静静地听着,又看着满脸沧桑的晁盖,吐出了几个字:“兄长,你真的变了!” 那是,老爷还震慑不了你? 晁盖见吴用这副表情心里暗自得意,又是一声长叹:“是啊!人生如梦,虽然不太清晰,但隐隐有迹象。” “小弟愿闻其详!”吴用态度有所转变,多了种恭敬。 “哎,你我兄弟,别这副姿态。”晁盖摆了摆手,又将话题搬回正轨:“你可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晁家世代居于此处,颇有家财,就是祸根。” “兄弟,我晁家被人惦记上了。” “哦,究竟是谁竟然如此大胆?” “哎,记不清!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前段时间的韩伯龙只是个小角色,他背后还有人指使。”晁盖摇头胡扯到底,满脸落寞,无奈甚至咬牙切齿。表现的就是欲解心头恨,非要拔剑斩仇人! …… 第二十二章 出人意料的吴用 成大事者,不被情绪影响,时刻保持镇定! 晁盖那副欲择人而噬的表情逐渐恢复平静,拉着吴用的手一致一顿地说道:“不管谁在暗中使坏,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提前准备,杀他个人仰马翻。” “怪不得!难道,这就是兄长招募护卫训练的原因?”吴用想起进入晁府就察觉到兵戈气势,恍然大悟。 “是的,几天前又恶了毒龙岗的祝家庄,提前做好准备。”晁盖笑了笑,拿过额头上的毛巾擦擦脸。 “哦,祝家庄?”吴用稍微思索就摇头笑道:“小弟倒是多次听说过,庄主祝朝奉曾在朝廷上为官。膝下三子个个好勇斗狠,志大才疏,在家门口可以放肆,料他们不敢来郓城惹事生非,不足为虑。” “加亮说的极是,祝家庄顶多一群乌合之众算得了什么?”晁盖满意吴用的分析,觉得忽悠的差不多了拍拍他的肩膀:“愚兄的举动是为了早做准备,等将来世道乱了,你我兄弟有安身立命之本。” “兄长,你说的世道乱了是何含义?”吴用听到“你我兄弟”心下感动,想不明白话语中的玄机便询问。 “我听北方的商贩说起,辽人又打了败仗,节节败退!”晁盖想起这个时间段北方局势叹了口气。不等吴用询问,就主动将女真人的事情详细告知。虽然这个时候没那么严重,但不妨做一下文章。 “哎,糊涂啊!搞不清状况就联合灭辽。”吴用果然是个聪明人,在听到北方战事后观点就一针见血。接着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兄长,敢问有黄巢之志否?” “黄巢?他不配!”晁盖愣了愣,没想到吴用竟会这么问。不过很快就回过神,表情淡然却铿锵有力。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短短八个字,就足以说明他的态度! “兄长既有此志向,那小弟愿追随,刀山火海九死而无悔。”吴用猛然站起身,撩起衣袍双膝跪倒。白净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双眼有神且充满坚定。 “哎哎,兄弟,快起来说话。”晁盖还真没有想到吴用竟然会这样。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忙搀扶起对方。 原本轨迹里吴用也是个高傲的人,对晁盖也只称呼为保正,很少叫哥哥。就更别说这般破天荒地拜倒。 “加亮,不是为兄多嘴,你是个读书人,怎么会?”晁盖也不装病了,光着脚丫给吴用倒了杯茶。 他的确很好奇,为何吴用跟原本轨迹表现的大不相同,简直是天壤之别。让他以为眼前的是西贝货。 “哎,兄长,你不知道我的过去啊!”吴用接过茶杯抿了口,脸上浮现苦笑,随即将自己的过往道来。 晁盖就坐在旁边静静的听着,不知何时目瞪口呆。 原来,眼前的吴用何止是一位落第秀才! 十几年前,端王荣登大宝广纳贤良,不满二十岁的吴用上京城赶考。才高八斗的他果然高居榜首,差一点就成为新科状元。可惜奸臣蔡京早就内定了自己的门生。跑到登基不久的徽宗面前进谏谗言。 说什么吴用的名字丧气,吴用,无用! 令人耻笑,有辱国风。这种人不能成为新科状元。八帝徽宗昏聩无能,真就听了这种鬼话,最终吴用别说殿试,还剥夺了做官的资格,革除功名成为白身。 吴用遭受这番打击心灰意冷,回到家乡教书过活。足智多谋的他却做了很多好事,帮助穷苦佃户免费写诉状打官司。在周边名声极佳,人敬称“学究”。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不亲身经历,不眼见为实没有发言权! 晁盖听着吴用说起自己的过往,心里暗自唏嘘。原本轨迹里吴用的形象被人曲解,诟病多。但这就是个谋主,前提是要看跟着什么大哥才会办什么事。跟着晁盖期间,就没有干过缺德带冒烟的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让兄长见笑了!小弟从那个时候起就对朝廷失去了信心。如今世道浑浊不堪,为何不揭竿而起?”吴用总结般的自嘲一笑,随即将杯中茶水饮尽。 “加亮,以后一切都会有的!”晁盖拍拍他的肩膀。 “一棵大树根部都腐烂了,如何救活?” “救不活了,只能任其腐烂,或是推倒当柴火烧。” 一问一答之间,晁盖和吴用对视,随即仰天大笑,有时候有些话不需要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过了一会笑够了,晁盖起身拿过桌上的茶壶笑着说道:“素问贤弟结交广泛,认识很多英雄豪杰。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不知可否书信一封让他们前来聚义?” “这有何不可?小弟这就书写。” “好啊,来,加亮,你我兄弟商量一番。” …… 晁盖大喜过望,心下暗道果然。接着就跟吴用在房间里商谈如何拉人投奔。西溪村马大户送来的田契,加上晁府拥有的良田如何处置等诸多事宜。一直到天色渐暗,两人才携手揽腕地离开房间。 …… 第二天,天蒙蒙亮,晁府前院就传来嘹亮的哨声。 护卫们犹如一阵风般冲出房间,在打谷场上汇聚。一阵手忙脚乱列队,喊完口号开始新一天的训练。一个个昂首挺胸站立不动,犹如田野中的稻草人。 精气神却饱满,好似气冲斗牛! 府上几天来的变化只要不瞎都能看得见! 而十来个跑腿的帮闲自然看在眼里,羡慕在心头。那一箱箱黄澄澄的铜钱,白花花的银子,多么的诱人呐! 什么时候轮到我们领钱? 其他人只是羡慕,刘三,赖勇两人却是悠哉悠哉。他们丝毫不担心,造谣生事做得非常到位得到重赏。成为庄主的提己人,地位,待遇已经今非昔比。 只是看着银钱被分发掉就肉疼,也会私底下里骂傻子。 唯一不爽的就是不知是不是错觉,兄弟两人自从密谋那天开始走到哪里都觉得不自在,总感觉他人的眼神不对。就仿佛暗处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一样。 这点让他们坐卧不安,生怕被羡慕嫉妒恨的庄客们找麻烦。挨顿打是小,装进麻袋沉入大江就真完了。为此,这几天,两人晚上都没有睡踏实过。 房门被砸的邦邦作响,吓得迷糊间的两人从床上蹦将起来。听到外面有人呼喊松了口气,忙上前开门。 “呵呵,三爷,您有何吩咐?”门外之人正是石秀。赖勇知道这是晁盖的把兄弟,不敢怠慢,连忙行礼。 “刘三,赖勇,老爷让你俩去书房,有大事让你们办。”石秀微笑着颔首,瞥了眼屋内就说明来意。 “三爷,大官人说……”刘三出来,谄媚地笑。 “不知道,反正是好事,赶紧去吧!”石秀只是顺路来通知两人还真的不清楚,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三爷,您慢走嘞!”刘三,赖勇听到是好事儿笑得合不拢嘴。冲着石秀的背影十分亲热的呼喊。 两人快速整理衣服,收拾收拾,喜滋滋地来到书房。推门就看见晁盖一手拿着书,端着茶杯喝茶。 “哦,来了!”晁盖察觉到两人进屋,忙放下书亲热的招呼道:“小三,小勇,在府上你们觉着怎么样?” “禀官人,小的们吃的好喝的好,特高兴。” “呵呵呵,你俩小子会说话啊!”晁盖笑得有点二傻。挥手让两个马屁精靠近一些满脸关切地慰问。 礼毕,贴心话说完! 赖勇能说会道也会耍滑头,当即上前两步,抢先讨好地笑道:“大官人,您唤小人俩来有何吩咐?” “事情不大却很重要,有几封信送到东京,江州。”晁盖放下茶杯,拿起几封火漆密封好的书信吩咐。 江州? 刘三,赖勇听到这个地名脸上的笑容变僵。至少两千里路途,来去两三个月,可不是件轻松的差事。 晁盖察言观色看到两人的表情就心中冷笑,刁民敢害老子。脸上却和颜悦色,嘴上更是吹捧连连:“你俩的能力他人拍马不及,这些年没有任何差错。此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你俩才是我的心腹人。启程前去帐房支取白银百两,算作是川资路费。” 百两白银?刘三,赖勇听到钱僵硬的笑容变得灿烂。心里已经在盘算能够剩下多少进入自己的腰包。 至于千里迢迢,哪有真金白银来的实在啊!晁盖果然能够用人!爱屋及乌之下两人的观点立马改变。浑然不觉前几天甚至之前在心里大骂某人瞎了眼。 “另外,你们只要把事情办好,回来后另奖励五十两白银。”晁盖这一句话更是让两人差点爆笑出声。怪不得三爷说是好事,原来真的是件天大的喜事。 “怎么样,你们愿意去否?”晁盖说完后笑眯眯地问。 “去啊,必须去!大官人但有吩咐我俩万死不辞!”刘三,赖勇迫不及待地拍着胸脯,大表忠心。 “我就看好你俩!”晁盖将书信递给两人,叮嘱道:“去吧!早去早回,路途多加谨慎,不可大意。” “多谢大官人!”刘三,赖勇接过信件,欢天喜地地去了。只要这次把事情办好就会成为晁盖眼中的红人。以后碰到这种事情不会少,钱财也不会少啊! …… 第二十三章 石碣村巧遇 晁盖看着两人走远了脸上的笑容收敛。冷哼一声,转过身看向密室门口:“加亮,你看两人如何?” “唯利是图,市侩小人。”伴随清朗的笑声响起,吴用推门而出,拱手笑道:“哥哥,真是慧眼如炬。” “哎,哪里,只是恰好看到两人图谋不轨!”晁盖摆了摆手,本想冷落两人排挤出门,可先来个废物利用。就如长途送信这种苦差事交给他俩去办。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吴用略一沉吟,抚须长叹:“哎,哥哥所梦果然不假。” 晁盖一听,知道吴用是会错了意,不过并没有解释。从桌上拿起一封信揣进怀里,拉着吴用叮嘱:“加亮,我也该走了,顺利的话明后天就能回来!至于田地的事情交给你费心了,务必办得漂亮。” “哥哥放心,此事必定会人尽皆知!”吴用连连保证。 晁盖又跟吴用说了会话,得到庄客来报才启程离府。随行的只有几个护卫,以及装入食盒中的烤羊,十多只肥鸡胖鸭,以及几坛五十年份的老酒。 昨晚跟吴用促膝长谈商量好的,为了体现出诚意。晁盖认为带上书信和酒肉亲自去石碣村拜会阮氏三雄。 原本轨迹里这三条水里蛟龙性格刚烈,阮小二在征方腊的乌龙岭战役失利,不愿意被俘受辱自刎而死。 而且对晁盖忠心耿耿。甚至有一种说法宋江背上生疮,就是短命二郎阮小五暗地里使用了河豚毒想为晁盖报仇。阮小七戏穿龙袍也是种无奈的抗议。 原本轨迹中自己的班底,晁盖如今有了机会自然亲自前去。娴熟地跨马扬鞭,带领护卫投石碣村而去。 跟上次不会骑马的窘境相比,这回有闲心四处观瞧。离开东溪村,一路上所见除了荒山野岭就是古木琅林,地广人稀。怪不得这个时代大多数贫苦百姓顶多去过县城,压根就没有离开过家乡多远。 不是不想,是没那条件! 离家太远,没有强人也会有野兽,估计会死在路途中! 敢在外面行走者大多数是会几下武扒抄。 晁盖在马上感慨良多,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啊!看来以后有时间就得外出溜达才能结交英雄好汉。 几人胯下乃是北地良驹,打马扬鞭。从早上赶路,下午太阳还未偏西就已经到了目的地——石碣村。 来到村子附近,晁盖就感慨这是个好去处! 远处就是石碣湖,一条条河道纵横,芦苇丛生。除了小半个村子在外围,大多村民屋舍坐落在一块又一块的旱地上,周围全是河汊,没有船无法抵达。 而且这片水域连接八百里水泊,只要拥有船只和胆子大。犯点事情做点买卖,根本就不怕官兵来抓。只要好好经营一番,绝对能成为以后的桥头堡。 晁盖果然有做强盗的潜质,看到地形就想到这么多。避免冲撞村民,他吩咐下马步行入村,打听得知阮家兄弟在湖泊里,便又让几个护卫牵着马去村店投宿。 他则是带人拿着东西直奔湖边,想找一条渔船摆渡。顺着港叉没走多远,恰好就看见有条渔船在捕鱼。怎奈不论护卫怎么喊,老渔民就是不摆渡。 就算给钱,老家伙也不过来! 晁盖多少了解动乱年代村庄为了预防贼寇侵扰非常团结。尤其是靠近水泊边上,渔民们多半有了组织。他们从踏入石碣村估计就引起很多人的戒备。 他索性拿出了官府开具的证明,官凭路引。又说明哪里人士,前来拜访故人,露出食盒,酒坛。最后在答应支付报酬的情况下渔船晃荡着靠岸。 “哎,太不容易了!”晁盖心情沉重地感慨。若是世道太平,人人安居乐业,又怎么会有这般遭遇?自己是个陌生的脸庞,吴用那厮来了情况又不同。 老渔民放下木板后打量岸上三人目光落在晁盖身上,待他们上了船笑呵呵问道:“大官人,你们去哪?” “老丈,去阮小二兄弟家。”晁盖答道。 “二郎家?站稳了,走喽。”老渔民点点头,习惯性的拖长音喊了一嗓子,就摇浆掉头驶入芦苇荡。 “嘿嘿哟,老夫生在石碣村……” 船儿在河叉中穿梭,老渔民也哼起了渔歌。 晁盖看着这个因常年劳作皮肤黝黑的老者,莫名想到身为猎户的爷爷,一样的黑皮肤,一样的抬头纹。 可惜,往事已成云烟! 自己终究要留在这个世界,碌碌无为又或是轰轰烈烈! 晁盖神游天外,除了浑厚的歌声船上没有人说话。 渔船在这片水域七弯八拐,不知走了多远。约莫半柱香后速度猛然降下。老渔民的歌声也嘎然而止,前方隐隐传来吵嚷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响亮。 “翟老五,这鱼有大用,不卖。” “不错,别强人所难,钱过两天就还。” “不行,今天我就要这鱼,折算成两贯钱。” …… 晁盖猛然被争吵声惊醒,忙循声望去。 不知何时划入甚宽的河道,前方十几条大小不一的渔船围拢。渔民们正看着几个汉子争吵,唏嘘议论。 “二十多斤的大金鲤,一两年未见了。” “嗯,这可是稀罕物,超过羊肉价,值好几贯钱。” “哎,可不是?谁叫那俩小子爱赌,估计保不住。” …… “不知是谁好运气。”老渔民羡慕地感慨,原本是想绕过去的,可往人群中一看就惊呼一声:“嘿,大官人,那与人争吵的不正是二郎和他两个兄弟?” “那你还不赶紧靠过去?”晁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看着前方争吵的人群目光最终锁定三条汉子。 他们身量差不多,七尺之躯,裹着一顶破布头巾,穿着油绸子裤衩,皮肤黝黑,上半身肌肉虬结,光着膀子光脚丫。五官也算端正,就是长相凶恶。三人的相貌有几分相似,正在跟几个汉子争执不休。 阮氏三雄齐聚? 晁盖见到这一幕又惊又喜,记得原本轨迹里吴用前来说动三阮。只有老大在家,剩下的两个都从赌场揪出来。怎么自己也来运气这么好,哥仨凑在一块。 难道,这就是缘分?从来不信命的他也不禁有些感慨,看这架势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正好出援手结交。 老渔民是一个很合格的艄公,边荡桨摇橹边说着石碣村这个三百多户的村落有酒店,暗处也有赌坊。那个翟五的就是赌坊的东家,城里也认识人。 阮小五,阮小七爱赌博,平日里打鱼卖的钱几乎都用在这上面。越输越赌,越赌越输,家里生活拮据。若非有个大哥接济,多半会成为花花乞丐儿。 老渔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叹气这两个后生仔。晁盖知道两个家伙沉迷赌博,亦是深有同感。待到船儿靠近,身材高大的他稍一抬头,就看见双方争执的起因,那条浑身长满金色鳞片的大鲤鱼在木桶里蹦弹。不仅金光炫目,而且颇为肥硕! 争吵双方面红耳赤,挽胳膊撸袖子。 “翟老五,你最好别乱动,不然就别怪小爷不客气。”阮氏兄弟中的阮小七不过十八九岁,性子急语气很冲。一把抄起船上的鱼叉死死盯着一个胖子。 “咋滴?阮小七,五爷就拿了你还敢动手打人不成?”那个穿着圆领青袍的胖子正是堵坊东家翟五,不屑地撇嘴。挥手示意身后几个随从上去拿鱼。 “你们敢?”几个随从想上前,阮小五怎么可能让兄弟吃亏?拿起鱼叉喝斥,眼看两拨人就要打将起来。 年纪最长的那个汉子拉住俩兄弟,一瞪眼像是射几万道寒光,没开口却硬生生让几人不敢上前半步。 这条汉子二十七八岁,身躯魁梧,满脸横肉络腮胡,胸前生着一撮黄毛。双眼射出寒光,威风凛凛。 好相貌!晁盖见了暗暗感慨!阮氏三雄中的老大武艺最高强,力如猛虎,人称立地太岁,果然混世魔王。 再看看另外两兄弟,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满脸横肉,圆睁怪眼,模样一个比一个凶狠。幸好渔民们跟兄弟三人很熟,一般人铁定害怕。 单单这个卖相就是条好汉,可惜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阮小二,你别吓唬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翟五心里发怵,却是壮着胆子叫嚷。 “周围乡亲们来做个见证。他俩赌钱输光了向我借,他俩欠我钱,我来讨帐,没钱还我拿这条鱼抵帐有错吗?官司打到县衙里面去,我也这样说。” “钱过两天还,这条鱼我们不……”阮小五,阮小七怒斥。只是他俩话还没说完就被阮小二打断,直视翟五沉声道:“这条大金鲤就当卖了,你能给多少钱?” “不是说了吗?折算两贯钱!”翟五伸出两根指头。 “哈哈哈……”阮小二闻言哈哈大笑,周围嘘声四起。 晁盖也从老渔民那里了解到普通鱼获不值几个钱,一般几文钱一斤。可是单尾越够分量的鱼儿越值钱。尤其是这种二十多斤的大金鲤因为稀少而昂贵。 十多斤重的大鲤就堪比牛羊肉的价格! 而这条随便送到酒楼里怎么着也值五贯钱! 而眼下这个翟五两贯钱就想买,换做谁也不会卖的。 …… 第二十四章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而眼下这个翟老五明显就是明目张胆的以骗钱要挟。阮小二大笑了片刻突然停下,一字一顿地说道:“翟老五,大伙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要太过分了。两贯钱太少,五贯钱就给你了,不然我宁愿放生。” “五贯钱?你怎么不去抢?”翟五一听顿时就炸毛了。 “给不了钱那没得谈。”阮小二冷声道。 “好啊好啊!这鱼五爷不要了。”翟五脸色难看。从怀里掏出两张借据叫嚷:“阮小五,阮小七,还钱。” 阮小五,阮小七脸颊滚烫,眼中愤恨又有些懊悔。他们每次进了赌坊,几乎光着腚出来哪里有钱? 阮小二脸上肌肉抽搐,拳头紧握,想说却又无话可说。借据是真的,期限尚有两日,可这又有什么用! 只恨两个兄弟不争气,每次输得精光又不得不接济他们。加上前段时间官府又来收税,家里积蓄所剩无几。以至于一时之间拿不出这么多钱被人要挟。 这条大鱼有大用不打算卖的,可如今…… 阮小二见事情闹到这一步,明白鱼是保不住了。准备把这条大金鲤以能接受的价格卖掉还兄弟赌债。转头看向周围渔民:“这条鱼你们给个公道……” 可他哪里知道翟五见这条鱼个头大想送人,势在必得。如何允许让别人插手,板着一张脸朝周围嚷嚷:“买卖都有个先来后到,最好不要找不自在?” 这句话立马就让几个原本想伸出援手买下大鱼的渔退了回去。实在是这个翟五有钱有势,他们惹不起。 “翟老五,你太过份了!”阮小七咬牙切齿。 “过份?你俩快还钱,现在就要,一文也不能少。”翟五冷笑几声,彻底撕下面皮,伸出手大声讨要。 “今天不还钱就告官把你们抓起来,蹲大牢挨板子。” 阮小二暗自叹息,准备把这条大鲤鱼贱卖。也就在这时,一道浑厚的嗓音响起:“嘿,那个胖撮鸟拽个毛,瞅你那损样。五郎,七郎欠你多少钱?” 一个犹如铁塔的壮汉从后面渔船几个跳跃到了近前。身穿团花锦袍,紫纹镶金腰带,挂着一把腰刀。 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不是别人,正是晁盖,看到阮氏三雄因钱而被人逼到这个份上看不下去了,犀利的目光盯着得意的胖子。 “你是谁?别多管闲事!”翟五上下打量晁盖不认识。 “你个撮鸟,也配问老子是谁?看你这副模样就不爽。”晁盖眼睛眯起,伸手握住腰刀柄,喝问道:“某家问你,五郎,七郎欠了多少钱?你个唵囋破落户,磨磨唧唧做甚?别让老子问第三次。” 翟五被人喝骂心中恼怒,可看见晁盖一言不合就有拔刀的架势,又被那股气势震慑,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五…五贯钱!” “五贯钱?看把你能耐的?”晁盖哑然失笑,以为是多少钱让阮氏兄弟难堪,原来是区区五贯钱。想到三兄弟本事之大,却被这种小人以钱来要挟。 翟五接连被挤兑颇为光火,斜眼上下打量晁盖,阴阳怪气地嘲讽:“光说不练,你有能耐你来还钱?” “哼,区区五贯钱,我替五郎,七郎还了。”晁盖看他如看傻子,从腰囊里掏出一块银子丢了过去。 “那个撮鸟,把借据还给债主!” 翟五是个见钱眼开的人,看着手里五两重的银锭。放在嘴里咬了咬眉开眼笑,也没在意晁盖的语气不善。吩咐让手下把借条送还给阮小五,阮小七。 “兄弟,你……”阮氏三雄见状,过意不去。晁盖忙拱手笑道:“些许银钱值甚?哪有结识三位好汉强?” 翟五见债务已清,不舍地看了大金鲤一眼就带人准备离去。晁盖见状,大喝一声:“等等,老爷让你走了吗?” “借据撕毁,你待怎样?”翟五吓了一跳,恼怒地看着晁盖。不知怎地,一阵心惊肉跳感让他喘着粗气。 原本那些准备离去的渔民再次停下观看。 “欠你的钱还清,你强买强卖又该如何说?”晁盖满脸寒霜,又握紧腰刀柄:“老子在旁边听着争吵还以为你是强人贼寇,区区五贯钱你就逼人太甚。难道他们会赖账不成?凡事至少要留有底线吧!” 阮氏三雄原本以为此事了结,打算来感谢晁盖相助。可听到这番话一愣,随即心里头一阵暖烘烘的。不由自主的觉得这个络腮胡大汉做事考虑周到。不仅破费伸出援手,还考虑到他们的面子问题。 这是一个可交之人呐! “翟老五是吧?你今日之举不尊重他人,太过分。别的不多说,给我三位兄弟赔礼道歉,不然嘿嘿!”晁盖唾沫横飞说个不停,阴恻恻地看着胖子。 翟五被那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得浑身发寒,原本心头冒出来的怒火也被湮灭。再看看这个大汉莫名觉得不妙。有心服软说几句好话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可转念一想周围这么多人看着面上又不好看。 “五爷要是不赔礼呢?”他干脆咬牙梗着脖子反问。 “暗地里开赌坊聚众闹事,我有几个朋友在郓城做都头。你不赔礼道歉,明天就会有人找你麻烦。”晁盖龇牙一笑,说的轻松写意却让他人赞叹不已。 “你…你…”翟五指着晁盖又惊又怕。 “另外一个就是私人方式,你强买强卖乃是水洼强盗。人人得而诛之,你看这水多好,鱼儿多肥,此处正好是……”晁盖没有理会他,猛地拔出半截雪亮的刀身。话不用说大伙就都明白是葬身之地。 常言道神鬼怕恶人,这招挺有用的。 “三位,三位之前是小弟不对,还请别往心里去……”翟五总算认清眼前这个爹不是善茬,立马改变态度。转向阮氏三雄抱拳、作揖,接连赔不是。阮家兄弟性子耿直,并没为难就放这家伙离去。 “做事留余地,这次就算了,再来连你背后之人连根铲除。”翟五带人驾船离开前,晁盖这番话更是让他心惊胆战,一阵庆幸觉得自己的做法是对的。 翟五爷灰溜溜的走了,渔民们见没热闹可看纷纷离去。有几位想要买鲤鱼,阮家哥仨自然是不卖。 打发了几个渔民,三兄弟相互对视,忙向晁盖拜谢:“多谢兄长相助,这个钱,我哥仨会尽快送还。” “哎,三位兄弟说的哪里话!”晁盖连忙向前搀扶。 “二郎,这几位客人就是来拜访你们的嘞。”老渔民荡着渔船靠近,指着晁盖和船上的两护卫笑道。 阮氏三兄弟“哦”了一声,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晁盖三人,扫视一圈过后眼神一阵交流,确定不认识。 “兄长哪里来?找我兄弟做甚?”阮小七笑嘻嘻的问。 晁盖笑呵呵地打量这个汉子:“这个肯定是七郎吧?学究说你性子最直爽,坦诚待人,果然不假。” “哦,学究?兄长说的莫不是吴学究?”阮小二忙追问。 “正是教授,前来拜会阮氏三雄。”晁盖直言不讳地表明来意。至于什么以买鱼来搭讪根本就用不着。 “哎呀呀,原来是教授的朋友,失敬失敬。” 阮家兄弟大字不识几个却非常尊重读书人,当年吴用在这边教书的时候给阮小二家的崽子取过名。 如今听到吴用之名竟然连鱼都不打了,纷纷摇船过来跟晁盖见礼赔不是,并热情地邀请去家里做客! 晁盖给足了老渔民摆渡钱,就分乘阮氏兄弟的小船。有说有笑,荡桨摇撸,三条船儿直奔阮小二家。 阮氏三兄弟重情重义,在船上接连询问吴用的近况。晁盖自然没有隐瞒,直接说明就是经吴用引荐来拜会。又拿出他的亲笔书信给兄弟三人观瞧。 兄弟三人跟吴用相交多年,自然是认得几个字。别的不敢说,至少自己的名字,吴用的字迹认得。 确认晁盖等人身份后,兄弟三人更加热情。 一番交谈过后,晁盖也了解到阮氏三兄弟之所以聚在一起就是为了捕鱼。弄尾大鱼为他们老娘庆生。 今天恰好是他们老娘的五十大寿! 哥仨都是孝子,哪怕爱赌的小五,小七也不敢缺席。三人联手捕鱼运气不错,弄了条二十多斤的大金鲤。只是消息传开后招惹来了翟五这个贼撮鸟。 一个不想卖,一个又强买,为此发生争执! “那个胖撮鸟欺人太甚,小爷以后绝……”阮小七想到就来气。可惜狠话没说完就被阮小二喝断,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连带着阮小五也没跑掉。 晁盖有心劝说赌钱诸多害处,可与三兄弟初识并没有开口。只是在一边打圆场,转移话题唠家常。阮小五,阮小七少挨不少训斥,投来感激的眼神。 三条小船上鱼舱里的渔获大多是些杂鱼,最肥的也只有五六斤重。数量不多,十斤大鱼一条也没有。可见,捕获到一条二十多斤的大鱼的确是靠运气! 晁盖跟三兄弟聊着天,看了看渔获又看看茫茫湖水。瞥了眼几个大食盒,暗道带来的酒肉恰好派上用场。渔民吃鱼吃腻了,今年换换口味气氛更热烈。 “哎,现在的鱼越来越难打了!” 他正思索间,就听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叹息。低头只见一个脑袋探出水面,一只手搭着船弦灵活的游动。另一只手抓着一条手臂长的草鱼扔进鱼舱。 …… 第二十五章 阮氏三雄入伙 定睛细看,此人脸上稚气刚脱,不是阮小七还能是谁? “小七,好俊的水下功夫!”晁盖赞叹不已。他自己虽然也擅长水性,但有自知之明,空手在水里抓鱼就难办到,两相比较跟阮氏兄弟的本事差了很多。 “嘿嘿,从小生在湖边,就是有水下功夫,江湖任我遨游!”阮小七被人夸赞很高兴,不断地扑腾。 这小子正得意,后面的阮小五嘴歪眼斜,指着身后提醒道:“七哥,你就得瑟吧!还不去找船儿。” “哎呀,我的船。”阮小七扭头,怪叫一声就钻入水里。 晁盖连忙向身后望去,原来自己带来的护卫见掉队,拿起船桨奋力划动,可惜没做过艄公,船儿滴溜溜乱,越是着急越是出错,竟然向深水区乱窜。 南辕北辙之下,划出了很远! 阮小七哇哇大叫地追,众人见状哈哈大笑! 这只是一段小插曲,阮小二说着这些年打鱼的趣事。船儿荡飘飘,飘荡荡,船上的人儿说说笑笑。 不知不觉间,三条小船停在旱地边上! 这块被芦苇荡包围的陆地面积不大,一棵棵柳树合抱粗细。掩映着几处篱笆院落和茅草房,门前竹竿上晾晒着几张破鱼网,可见兄弟三人生活拮据。 这就是阮小五,阮小七两个赌鬼造成的! “到家喽!”阮小二率先跳上岸,伸手来帮晁盖拎东西,略带歉意地笑:“寒舍简陋,兄长莫要嫌弃。” “自家兄弟,二哥说哪里话。”晁盖笑声中略带责备。 “哎呀呀,你瞧我们!”阮小二一拍脑袋,满脸歉意。 “聊了半天竟然忘了问兄长名讳。” “就是,都是你,一路上尽耍宝!”阮小五狠狠瞪了阮小七一眼。这还真不是假话,阮小七生性活泼,中途不是拿着网兜抓鱼就是在芦苇里的逮水鸭。 这也就算了,偏偏从水里冒出来咋呼,打断他人的话题。 “呵呵呵,小七性子活泼,不怪他。”晁盖笑着打了个圆场。随即冲三兄弟一抱拳:“在下姓晁单名盖。” “晁盖?莫不是东溪村的晁保正?” “什么?兄长竟然是托塔天王晁盖?” 阮氏兄弟听到晁盖之名大吃一惊,随即就是大喜过望。 晁盖是京东路的私商大佬,为人最讲义气。在江湖上成名已久。他哥仨前几年就多次听吴用提及过。渴望结交久矣,只恨无缘得见。连忙上前见礼:“哎呀呀,晁天王,我等兄弟见过天王哥哥。” 晁盖连忙上前搀扶住阮家兄弟,满脸的神交已久:“哎,不用这般见外。经常听加亮念叨石碣村的阮家兄弟。早就想来拜会三位,别怨愚兄迟来就好。” “哥哥说的哪里话?快快有请,今晚定要一醉方休。”阮小二,阮小五拉着晁盖,拖拽着往家里走。 三兄弟中只有阮小二成了家,另外两个打着光棍。篱笆院里种着些蔬菜,院外一个小孩跟大黄狗玩耍。看到自己老爹归来,高兴的不得了,蹦蹦跳跳。 这个小鬼鼻子厉害,闻到羊肉香味跑到护卫提着的食盒旁看着。又偷眼看着自己的老爹像是在询问。 阮小二被看得不好意思老脸一红,瞪了孩子一眼。 晁盖则埋怨似地瞪了阮小五,阮小七一眼。在两条光棍汉疑惑的眼神中。拿过小刀割了一大块羊肉递给小阮良:“来,吃吧!我请客,敞开肚皮吃。” 阮小二冲晁盖投过来一个感激的眼神,拍了拍孩子的脑袋:“小兔崽子,忘记老子怎么教导你的?” “谢过大胡子伯伯!”小皮孩来回看看,冲晁盖作揖施礼。 晁盖拉住还想训斥几句的阮小二,摸了摸孩子脑袋把他抱起。小屁孩一点也不怕生,盯着他的络腮胡猛看。又看看自己的老爹,像是在做着比较。 “老娘,咱家来贵客哩!”未进院阮小七就嚷嚷上了。伴随笑骂声,从厨房里走出一个老妇和年轻妇人。 在阮氏兄弟的介绍下,双方见过礼。 “老娘,不知道今天是您的生辰,也没准备什么礼物。”晁盖从包裹里掏出一块金锭塞给三阮的老娘。 金锭怕不得二三十两! 阮氏兄弟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何况是五十岁的老妇人,有些不知所措:“娃儿,太珍贵了,你拿回去。” 晁盖哪里肯收回,连忙摆手苦劝:“哎,老娘,留着打点首饰,剩下的存着给五哥,七哥取媳妇用。” 三阮多少知道晁盖仗义疏财,也在旁边劝说收下。自家三个儿子都这么说了,老人这才不再坚持。 “老娘,今日赶巧了,我带来了酒肉,正好给您祝寿。” 晁盖从护卫手里接连接过食盒,随即交给阮氏兄弟。桌椅搬到了大柳树下,烤羊肉,肥鸡,酱鸭摆好。刚做好的鲜鱼汤,油炸杂鱼,几个蔬菜端上。五十年份的老酒倒满,迎着夕阳为老人祝寿敬酒。 不愧为阮氏三雄的母亲,真不含糊,连喝几碗酒脸不红气不喘。眼前这番热闹的景象让她笑开了花。 最高兴的就属阮小二家的小皮孩,左手鸡腿右手鸭腿,嘴里叼着羊排,吃的满脸油脂,上蹿下跳。也的确苦了娃儿,家里生活拮据逢年过节吃顿好的。像眼前这般丰盛的菜肴,长这么大都没见过。 看阮小七拿着鸡鸭,吃相跟小皮孩有的一拼就足以证明。兄弟三人本事虽大,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篱笆院内欢声笑语,直闹到掌灯时分。 老太太因高兴吃了不少酒早早就回去休息。阮小二的浑家带着娃去了里房。两个护卫去了阮小七家。 篱笆院内,只剩下晁盖,三阮。 今天是五月十五,一轮皎洁的明月照的如同白昼。 “哥哥,因何来找我们哥仨?”阮小二为晁盖倒满酒。 “先卖个关子!”晁盖剥开花生丢进嘴里,笑着摇头:“为了结识你们,吴学究让我来找你们买鱼。” “哦,竟然有这种事?快说来听听。”三人来了兴趣。 “是的,就是买鱼,二十斤的大鲤鱼。”晁盖接上话茬。这还真不是假话,临行前吴用就是这么个主意。倒也不怪吴用心眼多,掉脑袋的事谁愿意干? “二十多斤的鲤鱼?”阮小二一愣,随即苦笑摇头:“咱们这石碣湖水浅藏不住大鱼,前几年还能捕获。可现在别说二十斤,就是十斤的大鱼也得靠运气。今天逮住那条大金鲤,三两年都没有见过。” “呃,可不是。”阮小七打了个饱嗝:“哥哥若是一年前来,别说二十斤,就是数十斤的鲤鱼也有。” “哦,为何这样?”晁盖明知故问。 “小七,你别撑死了。”阮小五一推又抓起肥鸡的阮小七,叹了口气:“哥哥有所不知。石碣湖连接梁山泊,方圆八百里,里面什么样的大鱼没有?可自从一年多前那里来了一伙贼人。封锁湖面。不允许渔民靠近,我哥仨近一年时间也未踏足其中。” “那伙强人有三个首领,大首领白衣秀士王伦。二首领摸着天杜迁,最近又来了三首领云里金刚宋万……” 不知是不是阮氏兄弟仨喝多了还是借着酒意发泄憋闷。一个接一个说着梁山泊强人霸道,断人活路。 晁盖对这个桥段不陌生,时不时插上几句为什么不上梁山。心胸狭隘的白衣秀士王伦自然被兄弟大骂。 “哎,要是有人识得我等兄弟,也不枉这一腔热血。”阮小七喝的是面红耳赤,一拍桌子仰天长叹。 七郎,我这不是来了吗?”晁盖懒得拐弯,呵呵一笑。 “哎呀,只顾发泄,竟然忘了兄长。”阮小七甩了自己一个嘴巴,拍着胸膛嚷嚷:“但凡有用得着我们兄弟的地方,尽管吩咐,刀山火海亦可去得。” “好,我就是来邀请三位入伙。”晁盖一拍桌子,说明来意:“三位兄弟,有趟十万贯的买卖愿不愿做?” “造啊!怎么不做?”阮氏三兄弟立马表态。 “就是那大名府梁中书搜刮的民脂民膏,十万贯生辰纲,敢不敢做?”晁盖盯着三兄弟继续追问。 “干他娘的,杀贪官。”三兄弟毫不犹豫,没有半分惧色。 “你们是不是喝酒喝多了?别到关键时刻拉屎往回坐。” “瞧兄长说这话,我兄弟三人说一不二,纵死亦无悔。”阮氏三雄纷纷起身,拍着胸脯大声保证。阮小七拿过一只筷子咔嚓一声掰断,满脸决绝。 “好,这些你们拿着。”晁盖一拍桌子,打开随身包裹从里面掏出六块五十两的金锭,快速分成三份。 “一百两黄金,安家费!” “哥哥,这……”阮氏兄弟哪见过这么多钱,有些发愣。 “拿着,吴学究也有!”晁盖笑了笑,推到三人面前。三兄弟听到吴学究之名,便没再推迟纷纷收下。 晁盖又把自己的打算告知三兄弟,邀请三人去庄上详谈。兄弟三人说一不二,表明安排好后一同前去。 阮小七心情格外舒畅,抬头就看见天空挂着的那轮明月,眼珠子一转,嚷嚷着要结拜为异性兄弟。 晁盖早就有此意愿,自然不会拒绝! 当即摆起香案,四个大老爷们儿就在明月的见证下拿着香冲北磕头,拜了八拜又喝了血酒结拜为兄弟, 晁盖年纪最大自然成了大哥。 兄弟几人相见恨晚又吃了会酒,直到深夜,相搀而回! …… 第二十六章 剪径的黑大汉 第二天,天未亮! 阮家三兄弟早早起床去安排走后的事情。 晁盖跟着去拜见三阮老娘后,就在院子里晨跑和练习刀法。拿着油炸炸鱼吃的小阮良成为唯一的观众! 天渐渐亮了,阮氏兄弟先后归来。 随便吃了些早饭,辞别阮小二的浑家就乘船来到前村。先是到了村店跟护卫汇合,牵马收拾行囊。 由于阮氏兄弟家里贫困,又总是在水上讨生活,哪有机会骑马?为他们准备的高头大马成了摆设。 哥仨说他们腿脚快,一路跟着马跑! 那不是胡扯吗?两条肉腿能跑得过马? 晁盖想了想,于是掏钱在村店买了辆马车。奢侈地套上两匹战马,不管兄弟三人有多么不情不愿都将他们赶上去,随后跨马扬鞭带队离开石碣村。 “哟,二哥,出远门呐?” “嘿,小七哥,打哪里去?” 不怪阮氏三雄意见忒大,实在是买的马车是敞篷型的。哥仨盘腿坐在上面,乡里乡亲见面就打招呼。还不能装作视而不见,只能强颜欢笑的问好。想想他们哥仨英雄一世,如今却成了小女儿姿态。 “哥哥,等到了你庄上一定要教我们骑马。”刚离开石碣村,阮小七就从车上跳将起来,大声嚷嚷。 “那是当然!不单单是骑术,陆战武艺也不能落下。”晁盖拍马来到马车边上,笑呵呵地点头回应:“这么跟你们说吧!以后需要跟吴学究学认字。” 这三位兄弟是他的班底,也是最忠心耿耿的拥护者。不可能只让他们懂得水战,其他方面也不能落下。尽量把他们培养一个大将之才方不负结识一场。 三兄弟可不知道被人寄予厚望,听到读书识字呆愣当场。他们跟吴学究相交几年,认识的字屈指可数。 “哥哥,武艺啥的好说,可是这读书写字真做不来。” “是啊是啊,记不住,看得头大如斗。” 别说阮小七,阮小五,就连阮小二也苦着张脸叫屈。 “哼,知耻而后勇!”晁盖冷哼一声,摆出大哥的架势:“此事我跟吴学究商讨决定,你们休要耍滑。” 对了,五郎,七郎,以后不能再赌钱了!” “苦也!哥哥,你就不能通融一二,少赌。” “不行,你们是好汉不能搞这些歪门邪道。” …… 晁盖不理会阮小五,阮小七的苦瓜脸表情,苦口婆心的说着赌桌上的各种骗局,以及入迷后的危害。用后世许多倾家荡产的故事改动复古来警戒两人。 几匹战马护送着一辆马车在官道上赶路。行至中午时分,人困马乏,众人也饿了,在路边找个村店歇息。 没想到,村店不咋地人却不少。 布帘被掀开里面嘈杂一片,外面草棚半数坐满了客人。晁盖,阮小二,阮小五等人就在外面找了张桌。 “哎,几位客官吃点啥?”过了半晌才有小二拖着长音调跑来。边倒茶水边擦抹桌案,点头哈腰地问。 晁盖尽管穿越过来不久,又没怎么在外面下馆子。但好歹也见过大场面丝毫不怯场,高爽地摆手:“先打四角酒来,再切十斤熟牛肉,其他肉食尽管上。果蔬,米饭,面条有也来点,一并算钱给你。” “好嘞!您稍等!”小二也为这客人的豪爽略微吃惊。愣了片刻之后,拖长音又冲入村店准备去了。 不大一会,罗列杯盘,果蔬菜品,酱牛肉,肥鸡胖鸭等摆了一桌子。众人也不客气,敞开肚皮吃喝。附近的一张桌子几个顾客的议论引起几人的注意。 “嘿,听说没有?郓城县最近接连发生了几件大事。前段时间托塔天王晁盖庄上深夜被强盗袭击。” “对对对,雷都头抓的贼寇就是劫杀商队的那伙人。” “可不是吗?商队来自东京城,这可是大功一件。据说这其中主要是晁天王的功劳。知县老爷打算以两个村子建立一个武寨,保举他成为知寨哩!” “整个县城里都传开了!我也听说了,知县老爷选定好的报喜人员,不日就带着赏赐前往晁庄。要是那样,配合县衙差役们,郓城县不惧贼寇侵扰。” “是啊,我早就听说托塔天王晁盖有万夫不当之勇。接连击溃强盗,最近协助朱仝都头抓了不少贼人……” “你们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我听说事情起因好像是叫什么韩伯龙,偷窃财物在先,又引来强盗。” “我也听说了,官府派人去宋家庄缉拿……” …… “靠,这剧本是不是拿错了?”晁盖听到两个村子合并成武寨,知县那厮要保举自己成为知寨的时候。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若是正式成为朝廷武官怎么落草? 晁盖暗道蝴蝶翅膀煽动了,有种事态脱离掌控的感觉。偏偏这个时候,旁边的阮小七嬉皮笑脸:“哥哥,听到没?你要当官了!竟然是个知寨相公。” “嘿嘿嘿,哥哥,我们兄弟仨就给你当个牌军,怎么样?”坐在对面的阮小五挤眉弄眼,低声坏笑。 “去去去,酒肉堵不住你们的嘴?”晁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当官当官,你们愿意头上多一群爹?我就舍下这张脸皮去给你们谋个差事。” “就是,当个什么鸟官,尽受那些唵囋气。”阮小二瞪了两个兄弟一眼,阮小五,阮小七立马闭嘴不言。 “好了,快点吃吧,吃完赶路,早点回去。”晁盖忙摆手终止这个话题,催促一声继续胡吃海塞。在心里默默祈祷,自己必须赶在官差之前回府布置。 他可不愿意当官成为朝廷鹰犬,而是打算成为梁山泊主。别人以为落草是耻辱,他却认为这是光荣事情。依靠自己的能力影响水泊周边直至辐射全国。 心里想着事情的晁盖以至于邻桌宾客谈及宋江的事情都没有细听。阮小五,阮小七等人没再说话。 风卷残云过后众人吃饱喝足。找来店小二付了酒肉钱。又打了两葫芦酒,切了十几斤牛肉用油纸包好。 几人翻身上马,再次护着马车继续启程。 然而,队伍离开村店不过几里路,途径一片树林时。一声暴喝犹如霹雳,从里面杀出一个黑凛凛的大汉,拿着一把朴刀笔划挥舞,冲着众人嗷嗷乱叫。 “呔,此路是我栽,此树是我开,要想,想……”这条大汉吼声如雷震的人耳目嗡嗡作响,只是结结巴巴还喊错了,又像是忘词了半天都没了动静。 原本众人看到有人冲出森林以为遭遇强人劫道。个个抓起武器准备搏杀。可等了半天只有一个人,身上和脸上脏兮兮的,手中那把朴刀也卷了刃。想字音拖的老长,整个人杵在那里显得呆头呆脑。 “哈哈哈……,哪里来的蠢贼?连劫个道也不会。”阮小七心直口快,在听到这条汉子吼声不禁大笑。 黑大汉听到笑声恼羞成怒,挥舞朴刀是嗷嗷怪叫:“呔,你们笑甚么?爷爷是劫道的,留下马匹,银两就放你们过去。不然,爷爷手上这把刀不认识你们。牙蹦半个说个不字,嘿嘿,管杀不管埋。” 晁盖看着这突然杀出森林的黑大汉,上下打量。少说八尺五六身高,黑熊般一身粗肉,铁牛似遍体顽皮。交加一字赤黄眉,双眼赤丝乱系。怒发浑如铁刷,胸前护心毛一寸多长,狰狞可怖犹如个恶煞。 嗯?怎么这般像那厮? 他又是一个打量这个黑大汉,要是手中多两把板斧造型绝对是李逵。只是这家伙不是打死人已经逃到江州躲避了吗?怎么会无端地出现在这郓城地界?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穿越原本轨迹有了改变? 这时,阮小七觉得这汉子有趣,吹了口哨跳下马车:“汉子,劫道报上名来,不然谁认识你又如何谈给钱?” “嘿,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不对,你是诓骗于我。”黑大汉拨动大脑袋,随即挥舞朴刀大吼:“哇呀呀,爷爷不跟你们废话。尔等快快留下马匹,银两,否则等我杀将过去,休怪爷爷手下无情。” “哟呵,你想找打?”阮小七见说不通那就准备开打。 晁盖见对面的黑大汉不敢报出名姓,就更加确定这是打死人逃亡的李逵,如今遇到这厮也算是有缘份。只是他还有些不敢确认,也没阻止阮小七。 就在这思索的功夫,阮小七提着一把朴刀就扑向黑大汉。而黑大汉健壮丝毫不惧,哇哇暴叫挥刀迎上。 双方相遇,两把朴刀碰撞,哐啷作响,火花四溅!阮小七就哇哇大叫:“哎呀,你这条黑大汉有两下子?” 他在水下犹如条蛟龙,在岸上功夫也不差,尤其是力气,虽然没有自家兄长那么可怕,却有好几百斤。只是跟这个黑大汉交手,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黑大汉嘿嘿怪笑,也不答话抡刀就砍。 阮小七没有退让,咬牙跟黑大汉斗在一起。你来我往,瞪着眼谁也不服谁,两人时不时哇哇怪叫。 可在外面观战的人都看见阮小七处在下风。阮小五,阮小二见兄弟打不过黑大汉,纷纷亮刀要帮忙。 晁盖连忙把这俩人拦住,看着战场上只知道凭蛮力猛靼猛冲的黑大汉,无疑从侧面验证自己的猜测。 这条黑大汉多半就是那黑厮! …… 第二十七章 再从头的李逵 战场上,两条汉子刀来刀往,斗了十多个回合。阮小七双臂略微酸麻,鼻洼鬓角冒汗,暗骂黑大汉蛮力惊人。怎么随随便便就碰上这么一个硬茬子。 哐啷啷…… 朴刀碰撞,阮小七被震退好几步,龇牙咧嘴的准备扑上。 “住手!”他忙制止阮小七,冲着对面的黑大汉呼喊:“前面那个黑汉是不是沂水县李逵,李铁牛兄弟。” 黑大汉本想猛攻,顿时一蹦多高:“嘿哟,你竟然认识俺?” 果然是你这黑厮! 晁盖看到黑大汉的反应就百分之百肯定是李逵那厮。看着这条忠心耿耿的的黑大汉既欢喜又忧愁。 欢喜的是这家伙是个福将,每战必先,光着膀子冲还能活到最后。忧愁的是这厮在原本轨迹里那是梁山头一个的惹事精,缺德带冒烟的事情也是他干。发起疯来杀百姓杀自己人。被称为杀人魔王。 “别打了别打了,小七回来!” “嘿嘿嘿,没想到剪径劫到熟人了!”那条黑大汉傻笑了几声忙丢掉朴刀,跑了过来仔细观瞧晁盖:“哎,怪事,你识得俺铁牛,为何俺却不认得你?” 哎呀,铁牛兄弟,你有所不知?”晁盖看着这个一根筋有点傻的汉子翻身下马:“我早年在沂水县行商,多次曾听说你又跟谁谁打架,你自然不认得我。” “嘿嘿嘿,俺这么有名?”李逵傻笑了起来。连忙挥手嚷嚷:“你认得俺铁牛那你们走吧?我劫其他人。” 众人见这条大汉憨直的有些可爱,不禁莞尔一笑。阮小七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称赞:“是条好汉子。” 阮小二,阮小五等人纷纷上前,打量这条大汉。那凶恶的相貌和魁梧的身板就知道不是寻常之辈。 时值中午,太阳毒辣的很!晁盖没有在意李逵身上的脏乱拉着他就到了树林边,三阮等人紧随其后。 李逵,是那种你对他好他百倍还你的汉子。现如今刚打死人逃亡,没遇到唵囋鸟人他是非常单纯的。 晁盖拿出条干净的毛巾让李逵擦脸,又是上下打量叹气:“李逵兄弟,几年不见,你怎么落魄成这样了?” 李逵是个没心没肺的人,闻言傻呵呵地一摆手:“哎,甭提了!俺在老家打死一个恶霸,逃亡在外。这不是盘缠花光了就打算劫点钱,没想到遇到你……” 他话还没说完,腹中就传来咕咚咚的闷响,让黑汉子不好意思:“俺一天没吃东西了,只能来劫道。” 晁盖笑了笑没答话,而是让人将打包好的牛肉和酒拿来放在草地上:“来,兄弟,先吃饱再接着聊。” “哎哟,酒肉?兄长,那我就不客气了,嘿嘿嘿。”李逵鼻子耸动,忙打开包裹看着切好的酱牛肉。不好意思地冲晁盖傻笑,见他点头便大快朵颐。 这条黑大汉也是饿急了眼,抓紧牛肉一把一把往嘴里塞。被噎的直翻白眼让众人忍俊不禁。还是阮小七及时递过去酒葫芦,避免李逵声名未显被噎死。 眨眼的功夫,几斤牛肉,一葫芦酒就被李逵消灭殆尽。喝完最后一口酒怪叫:“爽快,好久没这般爽快。嘿嘿嘿,铁牛多谢兄长,多谢几位兄弟。” 说到最后,这条大汉还装模作样地拱手与众人道谢! 晁盖看得疑惑又欣慰,这种真性情又嫉恶如仇的汉子若不被他人误导,又怎么可能会成为杀人魔王? 只有一种解释,原本轨迹里的逵子就是被宋江蛊惑。什么脏活累活,什么见不得人的活计交由他去干。 遇人不淑,一生即毁! 晁盖脑海中想起李逵的过往,就为他感到悲哀与心酸。或许这一世,再从头,逵子仍是一个憨直郎! “铁牛兄弟,你怎么会在郓城?”阮小二好奇地问。生性沉稳的他早就看出自家兄长有意招揽这条黑汉。不然换做一般的强盗土匪上去就是打倒再说。 “兄长,俺原本打算跑远一点躲避,不过沿途听到托塔天王晁盖如何慷慨仗义,花光了盘缠想暂去投奔借点路费,觉得空着手去不好意思,见你们骑的马匹不错准备劫下来,投庄时送给晁天王。” “嗯,原来是这么回事?”晁盖,阮小二,阮小五等人一愣,不禁相视而笑,这条黑大汉果然有点意思。 李逵没察觉到几人的表情,看了看晁盖嘿嘿傻笑:“兄长,俺铁牛虽然是个浑人,但却是知恩图报。你识得俺又款待俺铁牛,自然是不能再劫你们。” 晁盖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汉子想收为麾下。可心中有结缔,最终忍不住问道:“那兄弟,郓城县有个及时雨宋公明,乐善好施,你为何不去投奔于他?” 不怪晁盖有此顾虑,原本轨迹离宋江那真的是家喻户晓,只要你是绿林道上的就算没见过也听过。前前后后至少有四五十位梁山好汉是纳头就拜。 眼前的李逵在江州就是这样,耳朵里快起茧就可想而知。要是这个汉子心里惦记着他的公明哥哥。那就是典型的鸡肋,带在身边犹如带了个定时炸弹。 好在晁盖的担忧是多余的,就是他这只小蝴蝶作祟。及时雨宋江之名不提也罢,这一说李逵情绪激动:“兄长别跟俺说这厮,铁牛又不是没长耳朵。 前段时间官差去宋家庄捉韩伯龙那厮,多有传闻就是宋江提前告密。甚至两人狼狈为奸谋害晁天王。现在郓城周边到处在传,及时雨宋江靠不住啊!” “我擦嘞,竟然有这种事?”晁盖懵了,外面有这么大的风声他还真没关注,事情发酵传扬这般迅速? “兄长还不知道?好像是宋江他徒弟叫什么三郎的喝多了亲口说出的。自家师傅跟韩伯龙是好友。”李逵眨巴大眼睛,又补充一句让晁盖恍然大悟。 怪不得刘三和赖勇这两个人回来复命信誓旦旦说绝对没问题。原来是从宋江身边的人动歪心思下手。可师徒关系现在就闹僵,以后谁来给公明戴绿帽? 还是说,以后的历史轨迹出现了偏颇不成? 李逵见晁盖陷入沉思不说话,傻笑几声好言安慰:“兄长,你怎么了?对了,俺铁牛劝你一句,尽量远离宋江这种小人,他花花肠子甚多,不能结交。” 晁盖回过神来听到这番话,哭笑不得,居然被李逵劝。在心里暗自感慨要是你知道自己多么崇拜宋公明甘愿同死,不知道还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块石头子落入水中都会荡起涟漪,何况是一个大活人穿越到这个世界,看来,以后的轨迹线会发生转变。原本轨迹事件只能参考不能认为是绝对。 “铁牛,你以后有何打算?”晁盖问道。 “等俺劫点财货当作见面礼,先去投晁盖庄上再做计较。”李逵想了片刻后,摸了摸脑袋瓮声答道。 晁盖一听,乐了,哥就在你眼前哩! “哈哈哈……,你这汉子恁的是有趣。”阮小二,阮小五等人实在是憋不住了,指着李逵笑个不停。 李逵本是个火爆脾气,本想发火不过想到酒肉就瞪着牛眼:“嘿,我说几位兄弟取笑俺铁牛作甚?” “李逵兄弟,不是我们笑话你,你可知道他是谁?”阮小七笑得直不起身,指着满脸微笑的晁盖问。 “他是谁啊?”李逵仍没反应过来。 “哎,聊了小半天,你就不问一下别人的名讳吗?”阮小五看着这个傻的有点可爱的黑汉摇头叹气:“铁牛,这位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晁盖晁天王!” “兄长就是晁盖晁天王?”李逵大吃一惊。 “是的,兄弟你也没问啊!”晁盖笑着颔首。 李逵这才如梦方醒,连忙拜倒:“哎呀呀,小弟有眼无珠不认得哥哥,竟剪径冲撞,还望赎罪则个。” “铁牛,不知者无罪,快起来。”晁盖忙将李逵拽起来,发现这厮身体沉重异常,不禁暗暗赞叹好气力。 李逵心里就更吃惊了,自己引以为傲的气力在这位面前不值一提。不愧是托塔天王,当真是名不虚传。想起这位平易近人又慷慨仗义,心里万分高兴。 这时,阮小二走上前,拍了拍李逵的肩膀:“兄弟,你说当着正主的面,劫他的马匹去投庄好不好笑?” “咦,还真是这样……”李逵一愣,想着想着嘿嘿傻笑。 “铁牛,既然你打算投庄,那就跟我们一块返回。以后就安心在府上呆着,也不用四处流浪漂泊。”晁盖拉着李逵油腻腻的大手,满脸真诚地邀请。 “那感情好,可俺就怕连累哥哥。” “哎,说的哪里话,你听话不要惹事就好。” “是,铁牛明白,以后俺就听晁盖哥哥的。” …… 李逵来投奔,那是件喜事。 晁盖把阮氏三雄介绍给李逵,双方见礼自是一阵寒暄。由于急着赶回府上安排,决定顶着烈日赶路。 一伙人骑马的骑马,上车的上车。李逵也骑着马。这厮家里虽然穷,但给同村富户放过牛羊骑过几次劣马,骑术谈不上多高,但骑马倒不在话下。 这就更让阮氏三雄下定决心要学会骑马,陆战等等。 队伍再次启程,直奔东溪村。 …… 第二十八章 县衙来人 队伍中多了李逵这个活宝,加上阮小七就热闹大发了。大伙聊着有趣的话题,不时爆发出一阵欢笑声。生性活泼的阮小七跟这个黑大汉处的最好。 一路上紧赶慢赶,太阳尚未偏西,众人就已抵达目的地。尚在村子外就可以看见一队队背着重物奔跑的汉子,也能看到不少人蹲在地上蛙跳前行…… 大伙喊着口号,绝大多数年纪不大,人人精气神十足。个个身穿黑色短衣外套号坎,应该说是庄主指导缝制的紧身背心,清一色的黑,看起来有股气势。 不知情的几人看着新鲜事儿,好奇不已。 李逵早就按耐不住,想揪着护卫问个明白,可想想自己初来乍到应该要收敛,就没有太过粗鲁野蛮。 昨天晚上把酒畅谈,阮氏三雄还是知道一点的黑,阮小二兴奋地询问:“哥哥,难道这就是晁府的护卫?” “是的,这不是全部,而且是下午的训练。”晁盖笑着点头,随即又问道:“二郎,这些护卫如何?” “嗯,远超郓城厢军!”阮小二声音很轻却很肯定。 “哈哈哈,他们才刚开始训练。” 晁盖略微有点得意的一句话,别说让阮氏三雄震惊莫名,就连思想比较简单的李逵也认为不可思议。 这些精气神饱满,动作迅猛的护卫刚开始训练?要是训练过三五年,不,一两年又是什么样的光景? 晁盖看到几人眼中的震撼,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说着自己已经放弃私商,改弦易辙做其他买卖。 阮小五,阮小七这两个家伙坐在马车上高呼开设赌坊赚钱。另外一个老赌鬼李逵举双手赞成附和。 这三个活宝凑在一块可谓是臭味相投,话题忒多。 晁盖带人还没有踏入东溪村,就已经被晁府斥候发现并回报。当他们回到晁府,门口不少人翘首以盼。 吴用,石秀,康伯见到晁盖归来,纷纷笑着迎上前。 晁盖翻身下马,拉着阮氏三雄,李逵做了个简单的介绍。双方一阵见礼寒暄,热热闹闹地进入晁府。 晁府的深宅大院又大又阔气,阮小二,阮小五,李逵几个穷苦出身的汉子看得眼花缭乱,惊呼连连。 晁盖自然第一时间就是让康伯领三阮,李逵安顿下来。通知伙房准备酒宴,随即就与吴用,石秀到了书房。 侍者端上茶水离去带上门,吴用有眉开眼笑的汇报:“哥哥,马大户送来的田地契约已经物归原主。” 前段时间从西溪村把大户那里索要回来的田地。足有千多亩之多,全是普通老百姓被强占过去的良田。那天在凉亭里索要地契就是为了物归原主。 “干得漂亮。”晁盖最近有点忙,归还田地的这件事情交给了吴用。询问了一下经过后不经拍掌大笑。吴用颇有谋略,但要说最擅长的还是琢磨人。 为了防止马大户事后搞幺蛾子,不仅从城里请来了何县丞心腹干办,还召集西溪村全体村民见证,以每亩地十文钱的价格买回田地,当众签字画押, 这些钱全部用作当天招待所需。 另外晁府拿出数十两白银,让县衙干办满意而归。晁盖忙前忙后表面上没得到,实则名声已然传开。 “哥哥,这些贪官污吏,只要给钱,什么事都敢做。”石秀带着护卫负责治安,看得清楚很恨地说。 “兄弟,事情不能急。”晁盖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 “小弟知晓,就是看不惯!” “慢慢来,以后再收拾这些贪官污吏。”吴用微笑安慰。接着又说道:“哥哥,至于晁府数千亩田地卖掉不难,可想要获得最大的利益还需要从长计议。” “好,有时间咱们合计合计,顺利脱手价格低点没关系。” 晁盖是要去当强盗的,田地留着也只是充公还不如卖掉。不过距离上水泊梁山有段时间并不急切。 石秀也汇报道:“哥哥,我那边也在开始着手探测地形。” “那就好,走,三郎,边走边说说有关酒楼的事。”晁盖喝完茶,就拉着吴用,石秀往伙房偏房走去。阮氏三雄和李逵来投,少不了为他们接风洗尘! 他可不像小旋风柴进那般傻叉,人还分三六九等。但凡只要府上有的食材,就让伙房变着花样做出来。有时候他觉得不满意,系上围裙亲自掂勺烹饪。 为拉拢兄弟,又能教导厨子何乐而不为? 说什么君子远庖厨纯属是扯淡,有本事就别吃饭。晁大老爷的吼声响彻伙房,谁敢不开眼来阻拦? 阮氏三雄,李逵皆是直肠汉子,安顿好后来到伙房。看到肥鸡胖鸭,烧鹅炸鱼等各种菜肴摆满一大桌子,地下埋藏几十年了陈年老酒,甭提多丰盛。 珍馐佳肴,山珍海味也不过如此啊! 几个穷苦汉子哪里被这般招待过?特别是看到晁盖端着几道菜出来的时候,那种感动差点让他们泪奔。酒宴上频频找晁盖敬酒,诉说知遇之恩没齿难忘。众人大说大笑,大扇大叫,直到很晚才散去! …… 晁盖知道北方女真族已经悄然崛起,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自然不会浪费,不是让三阮和李逵来享福的,接风宴过后的第二天清晨就被塞入护卫队。 从站军姿开始,蛙跳,长跑,游泳等样样不能落下。晁强,石秀轮着班,就像监视器似的盯着他们。把生性活泼好动的李逵和阮小七练的叫苦不迭。 晁盖亲自指导众人格斗技巧,大伙对战磨砺武艺。时而单挑,时而群殴,时而双方碰撞,多方混战…… 一天到晚除了吃饭和睡觉,几乎都在训练中度过。晁盖与护卫们同吃同住,训练比众人更加刻苦。 哥哥他一天只睡两个时辰。石秀含泪说出这句话。 全府上下没有人不服! 这样的日子苦累却非常充实! 短短三两天,阮氏三雄,李逵就习惯了这种枯燥的生活。从自身或他人身上体会到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比如李逵学会了狗刨,阮氏三雄能够骑马。除此之外,多番混战下来,几人与敌人对战的经验日渐丰富。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打心里的敬佩晁盖,是真的把自己当兄弟看待,一次晚上亲自赠送衣袍同榻而眠。让几条穷苦出身的汉子感动莫名,愿肝脑涂地。 晁府内院的演武场上, “哎哟,我的屁股摔成了八瓣。” 一声粗旷的哭爹喊娘声响起。穿着黑绸短衣的李逵被晁盖一个扫堂腿撂倒,一个屁墩坐在地上嚷嚷。 “嗯?不行,铁牛力气大,下盘不稳,从明天开始扎马步。”晁盖没有理会这厮,一针见血的评断。 “哥哥,又要加练新项目?”李逵揉着屁股起身委屈的叫嚷。几天来,耳濡目染之下学到了不少新词汇。 “哼,现在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晁盖冷着脸轻斥。 “嘿嘿嘿,铁牛兄弟,不能偷懒。”阮小七在旁调侃道。 “做什么?你们哥仨不能闲着,从明天开始尝试在马上睡觉。”晁盖看着得意洋洋的阮小七当头棒喝。 在旁边对战的阮小二和阮小五面面相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无话可说,只能瞪眼看着自家兄弟。 “训练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晁盖把以前教官的话说的贼溜一套一套的。接着看向围在演武场的三十个亲卫:“你们缺点也是站不稳。明天跟李逵队长一同训练,优秀者成为伍长。” 常言道,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 晁府自卫队虽然是民兵组织,但成立初衷可不止表面。朝廷军队该有的制度,自卫队不缺反而更严苛。 晁盖考虑到现如今的环境并没有将后世的军衔照搬。而是结合北宋时期的军队官职制定一套标准。 从低到高分为伍长,什将,都头,营长(指挥使)。由于目前只有七百多人,上面的都监,统制并未宣布。 他的亲卫队三十条大汉全部是士兵,听到伍长目光炙热。想提高待遇就要获得军衔,如今机会来了。 “努力训练吧!”晁盖看到亲卫们眼中的渴望点点头。有了目标可以奋斗,这就是他制定军衔的原因。 “哥哥,郓城县来人了!”这时,吴用急匆匆而来。 “嗯?县城来人?在哪?”晁盖愣了下,并不觉得意外。从得知县城会派人来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东溪村五里外,人数不少。” “二郎,你随我来,其他人继续训练。” 晁盖思索了片刻,稍微做了安排就带人前往迎接。不管官府来人意图如何,至少该有的礼数要到位。 …… 雷横上次从晁府带回去的十多个亡命之徒。经过严加拷问真是劫杀商队的凶手,顺藤摸瓜,人赃并获。击溃盗匪为升迁铺垫,郓城县知县非常高兴。雷横被狠狠褒奖,另一个功臣晁盖也被重视。 任大老爷小算盘打的很精,顶多一年时间不出纰漏,再活动一番就能升迁他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至于剿灭梁山贼寇,凭县衙老弱残兵还是算了吧! 他特意派出了得力心腹带上礼物,前去拉拢这位绿林大佬晁天王。有他坐镇并组织佃户冲在前面,确保自己在任期间郓城县境内不会有强盗侵犯。 这位县太爷的如意算盘打得精妙! …… 第二十九章 老子不想入仕 一支两百多人的队伍护送着百多辆装满货物的大车迅速前行。看到不远处的村庄不少人暗自松了口气。生怕遇到那些梁山贼寇杀出水泊袭击车队。 郓城县任知县的心腹是个中年文士,姓王,骑在马上看到东溪村映入眼帘,笑呵呵地看向身边的紫脸大汉:“雷都头,待会需要劳烦你多引荐则个。” “呵呵呵,王幕僚,尽管放心。”雷横拍着胸脯保证。骑着枣红色的北地良驹上眼神有种俯视之感。心里更是不以为然甚至带着鄙视,往日里爱搭不理说句话都难。如今却是笑脸相迎还这么客气。 这就是一个得志的小人! 雷横在心里一阵痛骂这厮。同时又在为自己的好兄长晁盖高兴,接连击溃强人贼寇,不仅名声传扬,还受到知县老爷重视保举。快成为朝廷的命官知寨。以后一起共事同属做公的,兄弟之间多了照应。 队伍浩浩荡荡,在雷横的带领下来到晁府。发现此时不少人在翘首以待,远远看见队伍就敲锣打鼓,吹唢呐放炮竹,表达了全府上下的热情欢迎! 王幕僚见此一幕,比较满意,觉得晁盖没有怠慢敷衍。 “来,保正,这位知县大老爷最看中的心腹王幕僚。”雷横看到为首的晁盖,翻身下马拉着他。同时小声提醒:“知县想让兄长保境安民,特意来此。” “晁保正,恭喜恭喜。”王幕僚满脸笑意,率先上前施礼。 换做是以前的晁盖不善交际,可如今的晁盖颇擅此道:“幕僚长为了朝廷恪尽职守,为了郓城百姓亲至乃我辈之楷模,折煞小吏,快,快请入府歇息。” 幕僚后面加了长,逼格提升几个档。 上到国家大事,小到民生问题,犹如神来之笔。不着痕迹的一通马屁让王幕僚颇觉诧异这个绿林大佬的知书达理。同时又很受用,笑容变得更加亲切。 晁盖简单介绍了一下吴用,石秀,阮小二等人。在犹如众星拱月似的簇拥下并肩跟王幕僚进入晁府。 来到会客厅分宾主落座,仆人端上香茗。 说了一会闲话后,晁盖主动给人话题,明知故问:“晁某久居庄上,消息闭塞,不知幕僚长此行何意?” “咳咳咳。”王幕僚放下茶杯,咳嗽了几声,接着说道:“首先恭喜晁保正,击溃强盗又抓到贼寇,破获劫杀商队一案。州府悬赏的三千贯钱已送至。” 三千贯赏钱!换做是以往,阮小二会认为是笔巨款。可很随晁盖眼界开拓,这点小钱又能算什么? 晁盖作为土豪,知道自己有多少家底。就更不在意三千贯钱。却是抱拳相谢,一语双关地说道:“那多谢知县大人抬举,有劳幕僚长亲至,晁某必不会忘。” 王幕僚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得出话外之意。心里暗道这个外表粗旷的汉子不简单,却是笑呵呵地说:“晁保正,钱财倒是不值一提,喜事可在后头哩。” “幕僚长请说来。”晁盖耐着性子,装傻充楞的问。这是来到这个世界脾气收敛,要换做以前上去就是大嘴巴子。说话说一半跟放屁憋回去有什么区别? 王幕僚像是故意吊人胃口似的!喝了口茶方才不疾不徐地说道:“保正,除此之外,知县老爷听说晁府的粮草不继。特意资助三千石粮食,百套皮甲,百把衮刀,百把朴刀,百张上好的硬木弓。” “嗯,竟有此事?”郓城县衙的雷横也瞠目结舌。晁盖,吴用,石秀等人听到这番话无不是有些动容。 三千石粮食还好点,多花点钱就可以收购。可皮甲,硬弓这类军用物资民间不流通,有钱也买不到。没想到,这个知县大老爷又送钱又送军用物资。 看来,这番下本钱,不是图谋甚大就是太过胆小。 晁盖与坐在下手边的吴用对视一眼,猜到这种可能。忙起身道谢:“哎呀呀,多谢知县大人的抬爱。” 王幕僚来之前显然是做过功夫,说话非常漂亮:“呵呵呵,知县老爷略知晁府乃名门之后,打算将两个村子合并建立成武寨,保举保正为首任知寨。” “保正,这是件大好事。”雷横真心高兴,一个劲地使眼色。 “不错,这样保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招募士兵训练,对抗强盗。”王幕僚趁热打铁,说出此行目的。 “哎,雷都头。你还不了解我吗?”晁盖面上露出苦笑:“幕僚长,晁某自幼就在绿林道上混野惯了。脾气暴躁不听劝,不想入仕就是不想被人管着。所以就只能请幕僚长转告,谢过县太爷的赏识。” 王幕僚真没有想到会是晁盖会直言拒绝。想起老爷临走前的千叮万嘱,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有些僵硬。又想想事情没办成回去见到恩主如何张嘴说起。 晁盖看到这知真老爷心腹脸色变化,呵呵笑道:“幕僚长,明人不说暗话,你的来意我已经猜到。这么多年我结交不少朋友,官场上也有不少。早就得到消息,知县老爷明年这个时候就会升迁吧!” “你如何知晓?”王幕僚惊诧地看着晁盖。别说是他这个幕僚,就是他的恩主也是前不久才得到消息。 “幕僚长不必吃惊。”吴用笑着摆手:“我家保正结识不少官场上的朋友,他虽然不想入仕为官,但身为保正,说到底也是朝廷官吏,一直挂念着朝廷之事。见不得恶霸欺良善,对强人贼寇深恶痛绝。” 自吹自擂的话晁盖不好说,吴学究就挺身而出。可说到一半又停下不说,王幕僚想催促又按耐下来。 石秀,阮小二却呲牙咧嘴。莫非文人都是这种德行? 不通文墨之辈,此乃话术也! 吴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摇晃着鹅毛扇继续说道:“幕僚长,两个村子合并可以,但不用建立武寨了。请转告知县大人大可放心,为了这点家业,我家保正会率领两个村庄的后生跟那些贼寇死磕到底。” “不错,虽然没有建立武寨,但是晁盖绝对不会辜负知县大人的厚爱。极力配合本县都头保境安民。”晁盖不是这个时代的文人,好话却张嘴就来。 他知道一两年内郓城不会有事,至于其他地方为富不仁的大户就难说了,又跟他没多大的关系,没有心理负担底气就足,满脸正义凛然,铿锵有力。 “就算水洼草寇嚣张,也要忌惮晁某三分。别的不敢说,郓城县借盗贼胆子也不敢来侵犯。敢去城里借粮晁某必定会率领庄客支援,两面夹击就地消灭!” 王幕僚听到这番话心情好了不少,至少晁盖态度端正。为了几代人积累的产业,根本就不用刻意拉拢就会帮郓城县衙抵御贼寇,比利益拉拢更可靠。 只要你晁盖明确态度,老爷才不管你愿不愿意当官。连保举打点花销的钱都不用掏了,又何乐而不为? “哎,保正,你就不再考虑考虑?那可是知寨之位。”在场之人中只有雷横听的心中瓦凉,满脸惋惜。 知寨品级虽然不算高,但好歹是朝廷任命的武官。一般坐镇军事重镇,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官场称“小节度”,每年都有不菲的俸禄以及带兵作战的权利。 老子用得着别人来恩准? 晁盖穿越至今已经半月有余,自然明白知寨的特殊性。看到雷横苦着一张脸就猜到这位兄弟心头懊恼。 他咳嗽了几声冲他苦笑,随后开始叫苦哭穷道:“雷都头,你不当家不知才米油盐贵,招募护卫消耗太大,粮草不济。招募的三四百人是个无底洞。吃喝拉撒,衣服,兵器等开销忒大,再招募人手训练,凭晁府那点产业,估计入不敷出得破产。” 吴用拿出一本小册子,挑了几样说出最近这段时间的花销。表面上是怕雷横不信,实则上是说给王幕僚听的。表达一种信号,抵抗强盗不成问题,但需要外援。不然,晁府底蕴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 “这个吴用不简单呐!”王幕僚看着握着鹅毛扇摇动的吴用,又想起提前了解到的信息不禁暗自感慨。听着对方一条条开销罗列心里无端地松了口气。 早就在来的时候他就考虑到会有这种情况。眼下对方扣扣缩缩精打细算的模样,证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若是不想当官又不要钱粮,你到底要干什么? 同时他又觉得吴用这个名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不过眼下又不容他多想,见晁盖哭穷连忙笑道:“晁保正,不用担心。只要你能带领庄兵协助县衙缉捕盗贼,保境安民。知县老爷做主会大力支持。更会派人筹集粮草送来,绝对是超低价,另外……” 王幕僚话还没说完,康伯就进入大厅说酒宴安排妥当。 “幕僚长,一路舟车劳顿,选举敷衍有事晚些再商榷。”晁盖立马起身,满脸热情的邀请王幕僚。 王幕僚意识到自己之前话语直白,也就借坡下驴满口应承。嘴上谦虚地说着劳烦贵庄之类的客套话。 晁盖知道这是惺惺作态,也是装腔作势地拉着这位任知县的心腹,携手揽腕又在众人的簇拥下赴宴。 …… …… 第三十章 送你一场富贵 伙房偏厅,好大的一张桌子,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牛羊狗肉切盘摆花不断被端上来。尽是些好吃好喝的,杯盘罗列,老酒斟满,酒香四溢。 王幕僚就坐在晁盖对面,雷横,吴用左右相应,石秀,阮小七侧坐相陪,盛情招待这位知县的红人。 这般盛情的款待,王幕僚看在眼里高兴在心头。心情舒畅之下自然连连举杯,很快就跟众人称兄道弟。 酒宴上没有谈及正事,纯粹就是吃喝吹嘘!晁盖,吴用,雷横等人轮番敬酒,推杯换盏,非常尽兴。 酒宴持续了半个时辰,王幕僚不胜酒力被扶下去歇息。 “兄长,你为何不做知寨?”雷横心中有事一直喝着闷酒。直到王幕僚被搀扶走,这才问出心中疑惑。 “兄弟,真不骗你,愚兄懒散惯了,做不了军官。”晁盖仍是之前那句话,又给他倒满了一杯酒。 “哎,那可是自由度很高的职位,是多少武人的梦想。”雷横像是诉说又像是呢喃,接着一拍脑袋:“临走前,朱仝还让我道喜来着,你这直接拒了……” 吴用在旁边一边喝着酒,一边摇晃鹅毛扇,冷不丁就拽文弄词:“雷都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兄弟,学究说的没错。”晁盖拍了拍雷横的肩膀:“哎,世事无常,你以后就明白我为什么不想入仕。以你和朱仝兄弟的本事屈居都头,世道浑浊啊!” 雷横被说到了痛处,紫红色的脸上浮现愤愤之色。想他和朱仝在郓城尽职尽责这么多年,始终没能往上爬一步。两院阶级,县尉之职堪称遥不可及。 “雷横兄弟,在别人手下做事受到约束,还要受那无端的唵囋气。”石秀,阮小二按耐不住纷纷出言。 “不如辞去那都头之位,我等兄弟聚在一起岂不快活吗?”阮小二更是一拍桌子,试图拉雷横入伙。 晁盖听得是眼皮子直跳,心慌的一批。雷横要是真的提前入伙共襄盛举。那后续轨迹彻底改变,对自己大大的不利。连忙咳嗽使眼色制止阮小二。 “雷横兄弟,大丈夫做官是小,保境安民是真啊。你回头去看,郓城百姓谁不说你和朱仝是好样的!”晁盖大义凛然地开导,说着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他耳朵颤动,猛地转身看向伙房:“看什么看?之前就在那里探头索脑,早就发现你们了,给老子出来。” “哥哥,恁的偏心,让二哥做陪吃酒,却让我等干看着。” “就是,你们在这里称兄道弟却丢下我们。” 伴随着阮小七,李逵那颇为不满的嘟囔声,先后从伙房小门走了进来,拉住两人的阮小五被拖着跟上。 “哼,你们不好好训练跑来做甚?”晁盖嘴上骂归骂。却是指着雷横又指着阮小七等人彼此做了个介绍。 大家相互见礼后,自然是推杯换盏。 “你们陪雷横兄弟吃酒,我跟加亮先生去办点事。”晁盖跟众人吃了一会酒,丢下一句跟吴用离开偏厅。 没有多做交谈,先是去伙房正厅看了看郓城来的衙役,民夫们被热情款待,稍微慰问就了解了情况。来到后院,护卫们正扛着一袋袋粮食入仓库。 三千石粮食,宋朝一石就是120斤,总共36万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至少足够府上消耗几个月。 二十来个粗糙木箱被打开在里面是皮甲,硬弓等武器。晁盖拿出一件皮甲,崭新的牛皮甲,防御不错。硬木弓是上好的橡木制成,制作还算精良。 另外每张硬弓还附带两箭壶的箭矢! “百套甲,百张弓,知县大人慷慨仗义,那就谈个买卖?” “嘿嘿嘿,我看行,那用多少金银来打通这条门路。” “钱多钱少不重要,关键是看诚意。” 简单的一问一答,晁盖,吴用相视而笑。与其说是给,不如入伙分润,于是一人抱起一只箱子走了。 至于那看起来寒光闪闪最有卖相的兵刃始终未看。笑话,晁府铁匠铺工艺革新后锻造出来的武器极好。 …… 晁府虽然没有搞出蒸馏白酒,但酒水清澈而甘醇。王幕僚的确是喝的有点多了,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悠悠醒转发现外面天黑,房间已然掌灯。 他坐在床榻边缘意识清醒,一眼就看到床边两只朱红木箱。上面贴着封条,分明就是自己带过来的。 王幕僚穿好鞋一骨碌下了床,撕开封条打开箱子。摆放整齐的雪花银锭映衬出的火光照亮他的脸庞,又打开另外一只箱子,满满的白银没动过分毫。 足足有两千两雪花白银! “哎呀。好啊,做得好啊!”两个箱子被合上后,王幕僚坐在床边半晌,想明白了其中关键连连赞叹。觉得跟晁盖这种既上道又聪明的人打交道很舒心。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听到熟悉的幕僚说了声请进。门推开,晁盖,吴用先后而入又连忙把门带上。 双方见完礼,又客套了几句。 “王兄,我们来送你一场富贵。”晁盖没有藏着掖着。 眼下的王幕僚的态度比最初真诚了不少,神秘一笑:“呵呵呵,晁保正,你们的来意我已知晓。说吧!” 你他娘知道个锤子啊! 晁盖心里说我要造反,却满脸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一切都瞒不过王兄,自从梁山来了一群草寇。周围大户人家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晁某也怕。但某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需要组织力量自卫。” “嗯,这倒也是,谁也不想被人抢。”王幕僚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不远处的水乡有伙贼寇盘踞作乱。济州多次派出官兵围剿无功而返,损兵折将。不光是周围的富户怕,郓城等小县城亦是自危。 晁盖想到梁山第一任首领王伦胆子不大,不敢太过放肆。明年这个时候就是时文斌老爷接任擦屁股。 大不了放出风声,梁山那伙人多半不敢来郓城捋虎须。暗地里还可以相互合作,杀一杀富户的威风。 转念之间想到这些,晁盖拍着胸脯保证道:“晁某不才,只要有足够的人手和装备就敢跟贼寇厮杀。别的不敢说,郓城县城绝对无忧,贼人不敢冒犯。知县大人在升迁调任之前定然不会有岔子。” “好!”王墓聊天的晁盖豪言不禁赞叹。 “幕僚长,场面话就不说,我们需要支援。”旁边的吴用得到晁盖的眼神示意,咳嗽几声就接过话茬:“显太爷想让我们在前面顶着,不能赤手空拳。另外一个就是粮草问题,都愁坏了我家保正。” “是啊,王兄,本想多招募缺人手,可那些后生穷惯了,训练起来一个赛一个能吃。”晁盖适时叫苦。他比谁都知道的这个时候伸手索要好处最合适。 王幕僚看着两个家伙一唱一和没有生气,反而呵呵笑了:“保正大可放心,老爷打算每月拨给你们三百石粮食,我会从中周旋帮你们多争取一些。” “那太谢谢王兄了。”晁盖大喜过望。 “呵呵呵,保正客气了!”王幕僚笑着摆手,进入正题:“你们可知州府工坊工匠多有给人做私活的,近年来边境又无战事。别说济州府库,郓城县库房亦是很可观。北方粮食产量不如南方却也不能小觑。” 北宋末年贪官污吏,简直就多如牛毛,只知道拼命搞钱。郓城县任知县也不例外,派心腹前来一试拉拢晁盖,二是兜售倒卖府库内的粮食,军用物资等。 任大老爷毕竟干不长了,明年就会调任多捞一笔是一笔。王幕僚作为其心腹人,自然是传达意思。 晁盖同样知道这点,所以打定主意做笔长期买卖。 吴用脸上没什么表情,沉默片刻后笑呵呵地接话:“幕僚长,我们还需要收购大量粮食,军需物资等等。只要你能照拂一二,数量好说,绝不忘了您。” “嘿嘿嘿,好说,跟聪明人打交道舒心。” “王兄,粮食不值钱,整个大宋朝年产量过亿石。这个先放在一边,咱们讨论军用物资,你看这样……” 晁盖脑中极速飞转,滔滔不绝地提出后世的抽成方法。直白点就是回扣,供货方价格低就给的越多。王幕僚被各种新颖词汇吸引,一下子就陷入其中, 三人就在房间里秘密协商,有说有笑,悄然到了深夜。敲定好了各项方案,晁盖和吴用才告辞离去! …… 第二天,天才刚亮。草草地用完早膳,王幕僚跟晁盖等人寒暄告辞后,就带着衙役们离开东溪村。他急着回去将这个好消息汇报给自家恩主定夺。 县衙的一伙人走后,晁府就恢复了平静!或者说恢复了最初的训练强度,护卫们一队队外出拉练。 晁府演武场上,晁盖吼声如雷:“铁牛,你嚷嚷什么?还不服气?今天让你心服口服,你们一起来。” 不等话说完,他就一把将身上的衣袍扯下,丝绸缝制的紧身背心掩饰不住的虬结又布满疤痕的健壮身躯。摆好架势向黑旋风李逵和一众亲卫挥手挑衅。 “干呐,太欺负人了,兄弟们给我上。”李逵见他这种狂妄模样哇哇暴叫,撸起袖子高呼就冲了上去。 三十个挑选出来的彪形大汉孔武有力,觉得自己被轻视又见有人带头,彼此对视喊着口号紧随冲锋。 …… 第三十一章 小天宝投庄 “来得好!”晁盖看着四面皆是人冷笑连连,不退反应。迈开大步一个冲锋就来到一个亲卫身前,在对方惊骇的目光中一脚踹中他的腿关节,接着摸了他的脑袋一下,反手就抓住另外一人胳膊一带,那条汉子使出吃奶的力气却是怪叫着栽倒在地。 脖子上被晁盖脚尖一碰,瞬间就跟之前单膝跪倒的同伴不敢在动。要害被触碰到在战场上就已经死了。不然被打倒又爬起来,那训练就失去意义。 晁盖瞬间解决的两人,又是一个转身飞起一脚踹倒一人。听到李逵那哇哇怪叫声和脑后有风声传来。稍微一侧头躲过沙包大的拳头,抬头挺胸一撅屁股撞退李逵,转身就是一脚,后者四仰八叉倒地。 “哎哟,我的屁股。”李逵痛呼怪叫却是捂住了胸口。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看的是想笑又不敢笑。 晁盖没有上去补一下把李逵踢出局,而是快速冲出包围圈。抡动两条粗壮的手臂左右摇摆,巴掌拳头翻飞,打的亲卫们东倒西歪,不时来个要害攻击。 我的个乖乖,三十来人竟然近身不得! 李逵见状从地上爬起来,大吼一声让我来。自己从正面扑向晁盖,又暗中让几个最彪悍的亲卫偷袭。 可是晁盖多年养成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就发现有人借助掩护摸到后面,将计就计一个冲锋轻而易举地抓住李逵,抓住其腰带一个过肩摔撂倒在地。又没有踢掉这黑厮,转身就跟亲卫们斗在一起。 他仗着自己动作矫健,速度迅猛,加上越来越大有些可怕的气力,左一巴掌右一拳,时不时来一腿。亲卫们哪里能够抵挡?无不是被快速放倒在地。 这还是晁盖收敛气力的结果,不然肯定会被打伤的。三十来个亲卫哪里是对手,很快就全部阵亡出局。 只有一个李逵孤零零地站在中央,左右四顾又看着满脸是笑的晁盖,瞪圆的一双牛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阮小二,阮小五等人同样是啧啧称奇,好可怕的气力。就算是那古之霸王项羽重生也不过如此吧! 晁盖看着有些傻楞楞地李逵,本想以此为戒说几句。就在这时,从后门方向传来一阵叫好声抢了先。 “好好好,真乃是天生神力,世间少有也!”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晁盖在内的所有人齐刷刷地转过视线。只见不知何时,内院拱门处正站着一条大汉。 他生的是魁梧高大,身高八尺六七,二十五六岁。宽脑门尖下颌,面色青黄,连鬓络腮胡,略微发黄。倒提一条浑铁镋,衣袍有些破旧却是威风凛凛。双目炯炯有神,见众人目光看来微微颔首示意。 好一条大汉,必然不凡! 晁盖不禁暗赞一声,又非常疑惑这到底是哪来的汉子。正准备询问呢,外面就传来熟悉的呼喊声。 “老爷,别误会,千万别误会,这位是请来的教师。”紧接着,一个身材中等,三十来岁的汉子飞奔而来。他的面容跟康伯有几分相似,正是晁福。 “哎,教师,你竟然来到这了?” “福哥,多有冒犯,听到打斗声好奇过来。”那条大汉意识到自己失礼,忙冲晁福抱拳做了个罗圈揖。 “老爷,快十天了,让您久等了。”晁福跟大汉说了几句拉着他就大步走来,人未到兴奋的声音先至。 晁盖从地下挖到金箔的第二天就让这位未来管家前往各处。开出每月三百贯甚至更高的价格招募武艺高强的教师。一去就是十多天,也没个消息传回。 他看到晁福归来就已经猜到大汉的身份,挥手让亲卫们过去扎马步,就带着李逵和阮氏三雄迎了上去。 “哎,老爷,小的办事不利,回来来迟了,还请责罚。”晁福几乎是小跑着,看见晁盖纳头就拜。 晁盖抢步上前,一把拽住他。满脸嗔怪似的埋怨:“哎,如何能怪你?再说了,你我年岁相仿,从小耍到大,是为兄弟。以后少说一些见外的话。” 晁福忙道不敢,眼眶有些泛红,不想被看见连忙抹脸来掩饰,在心里却是暗暗地想道,老爷他真的不一样了!又默默的发誓。老爷把自己当兄弟看待,无论如何,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这份情。 “人非草木熟能无情!你以后就别太多礼。”晁盖安慰了晁福几句,目光就转向旁边昂首站立的大汉。 “福哥再不介绍,我怕这几人要干上一架。” 原来,李逵,三阮跟来,用审视的目光一直打量着这条魁梧汉子。而后者也毫不退让着盯着四个大汉。或许是好汉爱好汉,隐隐有擦出火花的架势。 “老爷,幸不辱命。小人历经十多天终于在凌州遇见这条好汉。”晁福冲晁盖施礼,拉过那条大汉没有第一时间介绍,简单地说明这段时间的经历。 “这一趟,我一共带回来四人,另外三人被晁强教师轻易击败。三脚猫的花架子,不愿意留下的给了钱打发走了。然而,这位教师十多个回合击败晁教师,与石教师斗了四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什么?”李逵,阮氏三雄大吃一惊。他们可没少跟石秀对战,如何不清楚这个拼命三郎的武艺?眼下这条大汉竟然能跟石秀打上四十回合难分胜负。自己几人联手还能拼一下,单对单肯定落败。 凌州来的教师?晁盖并没有惊讶,而是陷入沉思,上下打量魁梧大汉,摸着络腮胡试探地问道:“嗯?阁下手持混铁镋,莫不是人称小天宝的苏定?” “老爷,你如何知晓?”晁福眼睛瞪得溜圆。 “嗯,晁天王难道认得在下?”那条大汉满脸诧异。他其实来自北方的大辽国,在大宋如何被人知道? 阮小二,阮小五等人也很吃惊,看着身边的晁盖纳了闷。非常想问怎么打量一番就知道对方是谁? “看你胡须发黄,来自北方?”晁盖又问了一句劝对方点头。这才娓娓道来:“我早年贩卖精盐等物去过北方。在茶馆偶然间听说过小天宝苏定之名。只是当时时间紧迫,也就无缘去拜会结识兄弟。” “原来如此!”苏定恍然大悟,只是仍然有些疑惑却并未询问。暗暗感慨年少轻狂有时候不知轻重。 “晁天王,小弟在家乡打死人,一路流落至凌州。听说曾头市聘请教师,每年居然有三万贯心存顾虑。” 晁盖听到这话顿时暗道庆幸自己下手够快,幸好这位苏教师没有去曾头市,否则以后必定成为敌人。毕竟曾头市是女真族的棋子,势必要先拔除。 苏定可不会知道原本轨迹,猛地一抱拳继续说道:“原想去曾头市碰碰运气,恰巧碰到福哥也在聘请武艺高强之辈。所以就来到贵庄,之前见天王神力惊人,后见天王宽厚仁义,毫无半点猥琐之态。苏定不想漂泊,愿为庄上教师,请晁天王收留。” 说完,苏定就要拜下行大礼。 晁盖眼明手快,双手拖住他,喜悦的声音带着些激动:“苏定兄弟无需多礼,来到庄上就是来到自己的家。真乃上天垂爱,我得兄弟相助如鱼得水也!” 他说这句话完全就是有感而发,没有半分掺假的意思。曾每当读水浒就感慨苏定一身本领被严重低估。 苏定,原本轨迹中是一个龙套人物,曾头市曾家五虎的老师。怎奈笔墨描述,出场次数少之又少,其人长相、性格、兵器、武艺水准皆是不清楚。 就是这么一个人物偏偏在死法上创造了一个新高。曾头市被攻破,苏定先是掉进了陷坑,后又来了四大高手围追堵截。哪四大高手?乃是:鲁智深、武松、杨志、史进。之后才被乱箭射死在坑中。 这般被针对,可以说是水浒少有的阵容。 想那曾头市财大气粗,能够聚起五七千人马又扎下五个大寨,可不是祝家庄所能比拟的。在这个强手如林的环境里,能混得副教师之位也算了不得。 如今看来曾头市以三万贯聘请的教师又怎么是弱者?能够成为史文恭的副手也证明其武艺之高强。那群女真人最崇拜强者,从侧面也印证了这一点。 “晁福,吩咐伙房准备酒宴,为苏定兄弟接风洗尘。”晁盖一声令下,晁福喜笑颜开的应声去了。 “多谢庄主盛情,苏定感激不尽。”苏定能感受出晁盖那种真心实意,漂泊好几年的他不禁心头感动。 “哎呀呀,兄弟,来到庄上这就是你的家。”晁盖紧紧地握住苏定的手,又指着李逵,三阮介绍一番。 这四条汉子自然看出晁盖是非常看中这个辽国汉人。纷纷热情地上来打招呼见礼,说着以后就是一家人。众人携手揽腕,边谈天说地边向伙房走去。 小天宝苏定是辽国燕京汉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膂力过人,武艺高强,坐下宝马碧玉骢,掌中混铁镋,有万夫不挡之勇。生性耿直,因打死调戏妇女的恶少逃亡在外,加入晁府乃是如虎添翼。 晁盖非常爱惜人才,见这位北方汉子身材跟自己相仿。就挑了套自己的新衣袍送给苏定将他感动不已。两人同榻而眠,促膝长谈到深夜,相见恨晚。 第二天大清早,苏定就走马上任晁府教师,主要负责训练骑射。上百匹马儿就冲出后院在东溪村奔腾…… …… 第三十二章 祝家庄的报复 晁盖自年少混迹江湖绿林,作为京东路有名的私商大佬。涉及盐,铁等买卖,依附他吃饭的小喽啰不少。从十多天前就开始发放钱粮解散各地队伍。 大多穷苦出身的人自然是感恩戴德。 愿意跟着晁天王另谋出路的人自然是有。 当然也有不少刀口上添血的汉子不愿窝窝囊囊的从良。有门路的他们拿着解散分发的钱财自己干。 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 五月中旬,烈日当空,天气炎热。 郓州某处无名荒野,一伙人押着数十辆装满麻袋的太平车从北地归来。表面上装着粮食,实则是暗藏精盐。足有好几千斤,卖出去就是一大笔收入。 不管是推车的还是护卫个个提着朴刀,警惕异常。据说最近这一带多有强人出没,不光劫财还杀人。往前走了十几里路并无异常,人们心下稍松。 走在最前面开道的两个大汉督促队伍加速。一个二十多岁的黑脸汉子看着队伍,黯然叹气:“哎,嵩哥,也不知道天王怎么想的,竟然不做私商了。” 另一个身材魁梧,胡须微黄的汉子冷哼:“还不是因为宋江那厮,晁大哥察觉到危机,所以趁早退出。他金盆洗手也好,咱们兄弟自己拉队伍干。” “就是,等队伍规模大了,就贩牛马送到晁庄。听说天王那里声势不少,郓城县那个知县也要仰仗他。” …… 两个汉子边走边聊,队伍一路行进,并没有意外。然而,就在快要抵达须城的时候突然遭遇袭击。 嗖嗖嗖弓弦响动,从林中飞出大量箭矢。 队伍猝不及防之下不少人被射中,惨叫声不绝于耳。 那个唤嵩哥的汉子亲眼看到正说话的同伴面颊中箭在惨叫一声倒地。看得他目眦欲裂,来不及多想就地一滚,纵使如此,肩膀上也插着一支箭矢。 “兄弟们,快放火,往回跑。”这条大汉当机立断舍弃货物,强忍着剧痛掏出火折子丢到太平车上,熊熊大火瞬间就将车子吞噬,接着带头往回跑。 其他人有样学样,纷纷掏出引火之物往车上一丢。一辆辆太平车被烧毁,只要能跑得纷纷散开逃窜。 干私商被抓住了罪过可不小,没有证据又另当别论。太平车上的粮食多数夹杂引火之物容易点燃。 借着浓烟滚滚的掩护,众人跑得飞快。 从森林涌出三两百人想要追赶已是来不及。除了被当场射死者,没有活口,没有货物,只有骂咧声。 然而,这伙人不知道的是那个嵩哥并没有跑多远就躲在臭水沟里,将身后发生的一幕看得是真而切真。 这件事情还没完,也并非偶然。 另外也有两支私商队伍带着货物遭遇到他人袭击,无不是损失惨重,相同点全部是晁盖旧部单干队伍。 须城、中都、东阿、寿张等县城私商点全部被来历不明的一伙人捣毁,随后就是有不少官府的衙役抓人。 前前后后抓了上百人。 私商大佬晁盖的场子被砸了!消息传开引发的轰动不小。小贩子人人自危,混迹江湖绿林的好汉猜测各异。这伙人究竟是谁,竟然有如此大的胆子? …… “虎生三子必有一彪。小畜生真是找死啊!”郓城县东溪村,晁盖收到郓州旧部传递的消息在演武场练武。当了解到那边的情况后勃然大怒,破口大骂。 各地私商队伍虽然说解散了,但这才多久香火情仍在。而且外面的人不知道,依旧把这些当成是自己的队伍。如今却被来历不明的人袭击,官府抓捕。纵使没有多少损失,犹如晁天王被抽了记耳光。 “哥哥,小弟带一队人马杀过去讨个公道。”石秀同样看到了送来的信息,想起往事咬牙切齿地请命。 拼命三郎一带头,阮氏三雄和李逵纷纷叫嚷要去。 “哥哥,我兄弟也愿跟三郎同往。” “俺铁牛也去,让那厮吃爷爷两板斧。” “兄长,小弟初来乍到,让我去教训这群贼撮鸟。”新加入晁府的苏定见大伙请战,自然是不甘落后。 晁盖看着这帮积极性很高的兄弟,心里充满了欣慰。只是看到李逵那个大黑脑袋摇晃就哭笑不得。很想说哥们你身上还有人命官司,露面不是添乱吗? 不过他没有打压这种积极性,而是向众人好言宽慰:“兄弟,各位兄弟,莫要急切。这个仇肯定是要报。但不是现在,私商买卖本就是触犯法律。” “哥哥,难道就这么吃了个哑巴亏?”石秀有点不甘心。在他想来,晁府放弃所有的私商买卖就是因为祝家庄,眼下这种情况不表态那就太说不过去。 “怎么可能吃亏?”晁盖眼中寒光闪烁,虽然是笑但却咬牙切齿:“祝家三郎喜欢打击私商那就让他打。咱们可以替他宣扬为他在官府搏一个好名声。” 石秀是当局者迷,跟另外几个大佬粗一样没听明白话里的意思。只有吴用胸有成竹地摇晃着鹅毛扇。他如何不明白兄长是想欲擒故纵,引起群起攻之? “加亮,这件事交给你来操作,有多惨玩多惨。另外多花些银钱把被抓的人运作出来,香火情没断。” “是,小弟一定办的漂亮妥当。”吴用微笑着点头回应。 晁盖觉得身边有谋士非常重要,不然都像李逵这种傻大佬粗。做事情之前还要分析讲解才知道做。看来,以后不仅要结交好汉,还要会会文人骚客。 就在这个时候,晁福从外面跑进内院汇报:“老爷,晁教师派人来报,村外三里地发现祝家庄车队。” “他奶奶的,正说着他就来了,俺去把他们切开晾晒。”李逵反应最大一蹦多高,四处扭头大声嚷嚷。 “哎,铁牛,不可无礼。”晁盖把脸一沉,拽住铁牛训斥:“收收你的性子,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我们做事要讲理,冤有头债有主,不能乱来。” “好嘛好嘛……”李逵耷拉着脑袋连连回应。 “三郎,多半是栾廷玉栾教师,我们去迎接老熟人。”晁盖拍了拍李逵的肩膀,招呼众人共同前往。唯独最想跟过去凑热闹的李逵被叫停在了原地。 …… 晁盖猜的没错,东溪村外的祝家庄队伍正是栾廷玉带队。这位教师言而有信,返回庄上第一时间就带人来到郓城,花钱打点把被抓的庄客运作出来。 眼下来东溪村是按照约定送来赔偿的三千两白银。 尚未进入村子,武艺高强的栾廷玉就察觉到自己一伙人被盯上。随着靠近东溪村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这就让他感到诧异,难道有贼人? 只是这个想法在他抵达村子后就立马改变。因为他看到很多穿着小背心的汉子在训练,喊着响亮的口号。他们身躯挺拔,步履稳健,散发着铁血煞气。 这是一支精锐之师! 栾廷玉曾经有幸看到过禁军的风范,可是跟眼前相比又远远不如。哪怕河北边军来了也不过如此。他带着一肚子的疑惑,来到坐落在村头的晁府。 远远就见晁盖带着一群人等待。 “晁庄主,栾某来迟了。”栾廷玉连忙翻身下马走过去。 “呵呵呵,栾教师,欢迎。”晁盖领着吴用,石秀等人上前。先是为双方做了个介绍,相互见礼寒暄。 “晁庄主,劣徒惹祸,三千两白银送到。”栾廷玉拍了拍手掌,立马有人抬着三只箱子来到打开,摆放整整齐齐的银锭,在阳光下银光闪闪,好不诱人。 晁盖却看都没看这些银钱,上前拉着栾廷玉不撒手:“哎,栾教师,晁某日盼夜盼,终于把你盼来了。” “教师,今天不醉不归。”石秀与栾廷玉算是相识,明白自己兄长求贤若渴,也上前拉住栾廷玉。 栾廷玉见大伙如此盛情接待,心里很感动。被晁盖拉着,众人簇拥着进入庄子,随行人员自有人接待。 进了会客厅,众人分宾主落座,自有人端上茶水。晁盖刚准备和栾廷玉说会话,外面就传来嚷嚷声。 “那个姓栾的在哪里?”李逵提着两把板斧出现在会客厅门口,因为有人命官司不允许在外探头探脑。 这条黑大汉撞开阻拦冲进来,扫视一圈就瞪着牛眼看着三缕长髯的栾廷玉:“姓栾的,你看看教的是什么徒弟。那哥撮鸟做的好事,把我哥哥生意全毁了。” “这厮怎的过来了?”晁盖脸皮抽搐,这个惹祸精。命运改变却无法改变轨迹中的本性,现在祸害老子。 “铁牛,不得无礼!”吴用,石秀起身喝斥。阮氏三雄和苏定忙抢步上前拦住这莽汉,夺过两把板斧。 “晁庄主,这是?”栾廷玉满脸错愕,疑惑的看着晁盖。 “这黑厮喝多了,说胡话,拉下去。”晁盖一声暴喝。门外几个彪形大汉扑了进来抱住李逵就往外拖。 “我没醉,那个祝彪最不是个东西,祝家出尔反尔。在凌州干的那些龌龊事,坏了我哥哥的生意……” 李逵被七八个大汉扭住胳膊,抱着腰身拖离会客厅,只是这个黑厮仍然瞪着一双牛眼看着栾廷玉,七个不服八个不愤,双腿乱蹬嘴里不停的唾骂。 …… 第三十三章 两头难的栾教师 栾廷玉为人随和不喜欢与人争斗,但不代表他就是傻子。李逵冷不丁地搞出这一出让他意识到不对。按捺不住再次问道:“晁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栾教师,我本不想说的,却被这个惹祸的莽汉道破。”晁盖头痛的捂住额头,听到询问满脸苦笑。见栾廷玉满脸疑惑就把郓州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混账,孽徒。”栾廷玉听完之后脸色变化,难看至极。他不怀疑晁盖所言,而是自家那个徒弟明明保证不会乱来。没想到,自己刚走就惹出祸端。想起晁府外面那些精壮的护卫,又是暗骂蠢货。 “栾教师,不提这些糟心事。走,先去凉亭吃几杯酒。”晁盖脸上看不出喜怒,起身拉着栾廷玉。吴用,石秀等人纷纷起身,簇拥着这位教师同往。 晁府准备的酒宴上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非常丰富,晁盖,吴用等人也很热情。个个敬佩铁棒栾廷玉一身好武艺,轮番来敬酒。 怎奈栾廷玉心中有事,佳肴味美却如嚼蜡,酒水甚好,入口品不出滋味,强颜欢笑应对,喝着闷酒。 有道是心情决定酒量,晁府的酒水的度数又偏高。众人几轮敬酒,栾教师就舌头打结有点喝多了,直至不胜酒力趴在桌上,被人搀扶着下去休息。 “哥哥,栾教师多半有心事!”石秀凑到晁盖近前说道。见过栾廷玉略有了解,酒宴上话语非常少。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异常,当然李逵那厮除外。 吴用善于心计,自然看得明白,摇晃羽扇笑道:“哎,此人有情有义,心里想着事,担心哥哥的态度。” “都是那个黑厮多嘴。”晁盖黑着一张脸,无奈地叹气:“事已至此,加亮,等会跟我去开导栾教师。” “哥哥,其实我觉着说开了也好,免得以后见面尴尬。”吴用摇晃羽扇:“你说过,迟早会跟祝家庄对上。早点让这位栾教师看清,未免不是件好事。” “是这么个理,就怕两头难啊!”晁盖点点头又叹道。栾廷玉性格宽厚却重情重义,或者说性子倔强。 他不想强行把这位教师拉入伙,也不想对方左右为难。原本打算只是处好关系,以后也能方便劝说。没想到,李逵这个惹祸精跳将出来搅乱局面。 “嘿嘿嘿,兄弟吃酒,为何不叫上俺铁牛。”伙房小门处探出个黑脑袋,看了晁盖一眼傻笑着走出来。 阮小二,阮小五,石秀见到李逵来了,一个劲的使眼色。阮小七跟他关系最好,直接拉着他附耳嘀咕。 “哥哥哎,铁牛错了,不该当着姓栾的面提及糟心事。”李逵嗷嗷怪叫一声,扑到晁盖面前认错:“铁牛有错,你就狠狠责罚,砍了俺头去也认了。” 晁盖冷冷看了眼李逵,冷哼一声转过身不去搭理。那知这黑厮绕到另一边假哭哀嚎,如此三番被搞得不耐烦:“滚滚滚,老子要你的头有什么用?” “嘿嘿嘿,俺就知道哥哥舍不得。”李逵一副奸计得逞的嘿嘿傻笑。见晁盖看过来世还做了一个鬼脸。 “靠!”晁盖低骂一声。现在他终于体会到宋江的心情。李逵这黑厮纯粹就是人来疯,小孩子心性。不看紧不严厉管教,保不准什么时候就给你捅娄子。 “哼,铁牛,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做错事必须惩罚。”晁盖板着张脸,挥手把李逵召到身边训斥。最后更是惩罚禁酒半月,洗半个月的脏袜子。 李逵原本一张嘻皮笑脸瞬间就成了苦瓜状。洗护卫的脏袜子还好说,禁酒半个月就是要了老命哟。 “哥哥,那今天……” “今天不算,再犯错禁酒三月。” 晁盖见这黑厮满脸讨好的神色,冷哼一声不再搭理。跟吴用,石秀,三阮等人推杯换盏,畅谈梦想。 …… 栾廷玉悠悠醒来,发现窗外已是黄昏时分。拍了拍晕乎乎的脑袋,在小院子内溜达几圈好了不少。 晁盖得到庄客汇报后,就带着吴用,李逵赶了过来。进入小院子正好见栾廷玉在活动手脚,忙走过去见礼。又把李逵介绍了一下,突然把脸一沉。 “黑厮,忘了我的话么?” 这是之前说好的,李逵连忙上前说着吴用交的话:“栾教师,你…你是客人,还是位性格宽厚的汉子。是铁牛性子鲁莽冲动,冲撞了教师,请多担待。” 提及这件事,栾廷玉又是愁容满面的长叹一声:“哎,铁牛兄弟,此是与你无关。是栾某教徒无方啊!” “教师不用自责。”晁盖忙摆手,又看向李逵喝斥:“哼,禁酒半月,洗脏袜子半月,下去思过吧。” 李逵不敢多言,恭恭敬敬地抱拳,垂着头转身就走。 “禁酒,洗袜子半月?”栾廷玉愣了一下。 “呵呵呵,教师,这是庄上的惩罚方式。”吴用笑了笑,言简意赅地把护卫队中规章制度略有提及。其实就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稍微变通过后的版本。 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 栾廷玉听得眉飞色舞,眼中精光闪烁,待到吴用说完拍掌赞叹:“有此番律令,怪不得能训练出精兵。敢问吴先生,这所谓的三大纪律是谁制定的?” “呵呵呵,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吴用一指身边的晁盖。白净的脸上满是敬佩,初次听到军队惩罚制度也是赞叹不已,对“神人托梦”之事深信不疑。治军练兵之法,纵观古今亦是没有出其左右的。 “哎呀呀,晁兄,没想到你还是一位军事奇才啊。”栾廷玉真没有想到大吃一惊,忙冲晁盖拜倒。以前只是听说这位天王如何,没想到竟是这般了得。 晁盖在心里说了声惭愧,抢步上前扶住栾廷玉:“栾教师乃是大才,切莫如此。人生难逢一知己,遇见教师如故人。从初次见面就想跟教师畅谈古今。” 栾廷玉连忙邀请晁盖,吴用进屋一叙,自有仆人端上茶。三人品着茶叛说了会贴心话,又叙了年纪。晁盖要比栾廷玉大几个月,称兄道弟,好不亲热。 “贤弟,愚兄就不拐弯抹角了。”晁盖沉默片刻后说道:“郓州那些买卖其实我已经放弃了并解散队伍。捣毁据点,官府抓捕的人跟我的关系并不大。” “真的?兄长莫不是哄骗我?”栾廷玉愣了,有些不信。他虽然没有做过私商,但多少知道利润之大。尤其涉及食盐和军用物资,乃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这位靠私商闻名绿林的晁天王金盆洗手,说出去会有人信?可是看见晁盖不像是作假又满腹疑惑。 “栾兄,保正哥哥骗你做甚?”吴用摇着羽扇轻笑:“涉及盐,铁的私商的确暴利,可不是长久之计。我等乃安善良民,私商不是正道,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都牵扯甚大。为了安全考虑舍弃是必然。” 这还真不是吴用说的场面话,纯粹就是有感而发。他以前就曾提过舍弃部分,做点其他正经生意。隐藏在幕后操作即可,即便出了变故也不会伤筋动骨。 只是这个提议总是被晁盖否决,又无法多做规劝。在了解到晁盖把私商全放弃时,既惊喜又错愕。 “不错。”晁盖抚着络腮胡,大笑安慰:“所以呢,贤弟你不用忧虑。那些据点毁了就毁了,官府抓的人花点钱。我这么大岁数怎么会跟后辈计较?” “哎,兄长高义。”栾廷玉松了口气,他就是怕这个江湖大佬,号召手底下的人直接杀到祝家庄开打。那些江湖绿林上的人,杀人放火是家常便饭。 最担忧的事情不会发生,他安心多了,接着又满脸惭愧:“是小弟无能,至今五六年光景,徒弟都教不……” “哎,此言差矣!”晁盖忙摆手打断,接着又说道:“谁不知祝朝奉在朝廷为官多年,三个儿子早就养成了各种坏毛病,岂是贤弟几年时间可以改变的?或者说本来就是虎崽,你改变不了吃肉的本质。” 吴用放下茶杯,接上话茬:“就是,栾教师不必妄自菲薄,你胸中有韬略,武艺高强。在祝家庄任劳任怨多年,不亏欠他们,反而是你得到的太少。” “哎,恩情最难还呐!”栾廷玉心情复杂,摆手叹气。 “贤弟,我能预感到祝家庄终会没落,成不了气候。男子汉大丈夫,你也应该为自己考虑,奔个前程。”晁盖想说祝家庄会覆灭,最终口吻相对委婉。 “你受老祝的恩情早就还了。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注定的事情改变不了,以后你就会明白。” “兄长,您这是何意?”栾廷玉没听明白。 晁盖没有说的那么详细,犹如个世外高人含糊点拨:“我晁盖不管在哪,是良善或是强人,避不开祝家庄,天机不可泄露,贤弟顺其自然,莫要强求。” 栾廷玉见晁盖不想多说没有再问,于是转移话题:“兄长,小弟来时那些兵丁是按照你的方法训练的?” “正是,差不多有半个月了。” “哎呀呀,真是了不得,佩服。” …… 晁盖和吴用见栾廷玉心事化解,就没有再提闹心事。毕竟有些事可以在暗处做,但不能拿到明面说。 三人在房间里讨论了一下军事练兵,又扯到宋朝奸臣当道,世道浑浊不堪,自然是说这个骂那个。 …… 第三十四章 一晃半月 天黑掌灯的时候,晁盖便邀请栾廷玉赴宴。一桌子肥鸡胖鸭,陈年佳酿,好酒好菜仍然是那般丰盛。某个家伙又跑到厨房亲自做了几个菜端上餐桌。 栾廷玉遇见了是大为感动,直呼兄长! 相比中午那顿闷酒。这回他主动跟石秀,苏定,阮氏三雄等人推杯换盏,说天南谈海北,有说有笑。 一顿晚宴下来,众人对这位教师有了新的认识,是可交之人。栾廷玉也觉得晁府里尽是英雄好汉。 英雄惜英雄,好汉爱好汉,开怀畅饮。 宴席一直持续到深夜,宾主尽欢方才散去。晁盖就如说的那般,与栾廷玉促膝长谈,最后同榻而眠。 第二天,日上三竿之际。 栾廷玉急着返回祝家庄开导徒弟,婉拒了晁盖的挽留。用过早膳喝了践行酒,就带着队伍返程郓州。 …… 晁府多了北方汉子小天宝苏定,护卫训练更加完善。晁盖自然又成为了那个训练狂魔,与护卫艰苦训练。尤其是阮小二,阮小五等人以及自己的亲卫队。训练强度远超普通护卫,生活再次变得充实。 一转眼就过去了十多天,六月初的天气酷热难耐。 晁府护卫们穿着透气性好的丝绸背心,油绸子裤衩。皮肤晒成古铜色,顶着喷火的大火球仍在训练。 有的背负重物长跑,有的在溪水中游泳,有的相互演练对战,更有的骑着马围着村子慢走或狂奔…… 前前后后快一个月了,这批由穷苦人家的后生组成的护卫彻底蜕变。大多人年纪不满二十却是满脸坚毅。个个龙精虎猛,精气神转变犹如脱胎换骨。 晁府的伙食不错,每天至少会有一顿肉食。期间,阮氏三雄更是返回石碣村一趟,联系上相熟的渔民谈好十文钱一斤。伙房每天会收购一千斤活鱼。 护卫们吃的好喝的好,膀大腰圆,一个赛一个壮硕。相比以往吃糠咽菜的时候,现在的日子太幸福了。这些穷苦人家的棒小伙又如何不拼命去训练? 短短一个月,在体能,格斗,纪律上都是优秀的战士。别说碾压地方军,跟禁军厮杀亦是不差分毫!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守护家园,消灭一切来犯之敌!”队伍中贯彻的理念一直指引护卫前行。 百多匹马儿奔腾,数百人喊着口号! 战鼓擂动。杀声震天,村子里这些天来没一刻消停过。 郓城县太爷接受了东,西两村合并的建议。如今两个村子组成一个大庄子,共有八九百户人家,七八千百姓。晁盖担任保正并有权利自行开荒圈地…… 两个村子里的百姓喜气洋洋,人人主动来帮忙修建村子外围的土墙,随后就掀起了一股开荒热潮。百姓们喜闻乐见护卫们的训练,不再担心强盗侵犯。不少百姓准备好了凉白开放在门口任由取用。 因为,这些都是家乡的子弟兵! …… 晁盖晁天王竟然金盆洗手,不再触碰私商买卖。这个消息犹如风暴席卷了数十座州府,震动了江湖绿林中的大佬,谁也不摸不清到底唱的哪一出。 但是晁盖仁义之名传扬尤其是在郓州。 前段时间被官军抓起来的百多个私商贩子,全都被花钱运作出。这些人搞清楚是谁伸出援手后,对晁盖感恩戴德,逢人就说本来没关系却是这般念情。 正是有这群人的宣扬,一来二去,绿林中人在短短时间内就得知,晁盖这位大佬真的退出了私商界。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反倒是私商据点被不明身份的人先捣毁,接着就是官府抓人被摸清乃至传开。 后来又有消息是祝家庄祝彪所为。 这位祝家三公子勾结官府打击私商,深受郓州知州赏识。曾经被太守暗地接见招待,夸赞为祝家虎子。这顿时就让很多绿林上的私商贩子仇视针对。 祝彪带着队伍劫杀晁盖旧部,却在半路被不明人劫杀。在城里捣毁私商据点,同样遭到蒙面人袭击。甚至就连祝家庄也被陌生人光顾多有纵火者。 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多有祸端,损失惨重。 祝家三公子先被强制唤回庄上被老父亲骂得狗血喷头。即便不再四处惹事,庄外多有陌生人徘徊…… 这种小伎俩自然是吴用花钱救人的时候随手为之。哪怕答应别人没有下死手也足够祝家庄喝一壶的。 …… 晁府内院。 靠近墙角的地方多了一块菜地,生长着不少叶片怪异却肥厚的藤蔓,若是有后世的人就会认出是红薯和土豆两种作物,还有一片西红柿,辣椒植株。 是的,晁盖穿越到这个世界还夹带着一些私货。反正在后世山东半月游玩买的,稀里糊涂地一同穿越。天气炎热红薯和土豆发了芽又播撒了蔬菜种子。没想到,长势良好,算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内院演武场上。 晁盖的亲卫队以脖子上绑着红蓝绸缎分成红蓝两方。由于半个月来又招募了二十名大汉。每队有二十五人。 红方主将阮小二跟阮小七哥俩,蓝方领头人是李逵和阮小五。双方相互对峙,七个不服,八个不愤。 “冲啊,打趴他们。” “干呐,绝对不能再输了。” 在主将的骂咧声,双方鼓舞士气中冲锋碰撞在一起。有的捉对厮杀,有的以多欺少,还有的混战…… 为了防止真刀真枪伤到同伴,又为了避免作弊行为。人人手中的棍棒前端绑了白布条沾了石灰粉。谁脑袋和胸口被捅到就要倒下模拟成战死的模样。 没有人敢违背,这是晁盖下的铁令。 只听见混乱的战场上,到处都是喊杀声,惨叫声夹杂着“你中枪了倒下”的呼喝,双方打的激烈异常。 不断有人倒下,双方人数越来越少。 可以看出红方战士两人一组或是三五成群,进退有据。 蓝方的但是更加勇猛,单兵作战能力强,嗷嗷怪叫冲锋。 没办法,这就是有主将决定的! 李逵原本轨迹里就是头号莽汉,只知道冲杀不知战术。哪怕是晁盖亲自调教也只能叹铁牛不可教也! 相比较沉稳的阮小二虽然大字不识,但是却非常好学。夜晚跟随吴用学子又看兵法,变化是蛮大的。指挥庄上的数百护卫进退有据,颇有将军之风。 就如眼下的小冲突明显占据优势,随着交战优势逐渐成为胜利。蓝方全体阵亡,红方战士剩下十来人。 哇哇暴叫的李逵寡不敌众被几个战士联手戳倒在地。先一步倒下的阮小五用一种无奈的目光看着这厮。 黑旋风太猛太疯癫,拉不住劝不了啊! “俺不服,俺没拿板斧。”李逵见又输了不服气的怪叫。 “铁牛,来来,不服咱俩打一场。”阮小二嘿嘿冷笑。一把扯掉身上的布袍,光着两条膀子走到场中央。 “来就来,谁怕你?”李逵生性好斗又不甘示弱,一骨碌爬起来拍拍屁股,挽胳膊撸袖子逼近阮小二。 两人来回走动几圈,寻找对方的破绽。忽然之间同时扑了上去撞在一起。一个去抓对方的腰带,另一个则是伸腿使绊子,皆是想把对方掀翻在地。 奈何,这两个汉子都是力量型选手,又训练这么长时间熟悉彼此套路,哎哎呀呀半晌无功猛地退开。双方又是来回游走,接着李逵哇哇暴叫扑了过去。阮小二脚步一错让开抓住对方肩头就斗在一起。 你来我往,你伸腿来我扭膀子,动作迅猛,场面激烈。亲卫们围成圈观战,大声为各自的主将叫好。 晁盖从庄外的砖窑场打马扬鞭回到府上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踮起脚看了看没有阻止便转身进屋。 摔跤,蹴鞠,赛马,斗鸡等活动就是他为了让护卫放松娱乐制定的。休息的时间自己想干嘛就干嘛。甚至私下里可以口头上打赌,押点小钱乐呵。 这一系列的举动化解训练的枯燥,深得护卫喜爱。阮小五,阮小七,李逵这三个赌鬼直呼哥哥英明。 吃的好喝的好又玩的嗨,苦练一个月是颇有成果的。 有多少付出就有多少回报。 连普通的护卫在各方面都堪比禁军。 亲卫队除了体能训练,格斗技巧更是加强了几个档次。晁盖亲自调教至今,人数虽少但能以一挡十。 三阮,李逵原本轨迹武艺一般,如今也大有提升。可因个人天赋不同,就算有名师教导也改变不了。成不了绝顶高手,在战场上活下去的机会更大。 护卫,兄弟有此变化,训练强度胜过任何人的晁盖就更不用说。那张金箔上记载的武经已经熟记于心,经过这段时间的勤加苦练,算得上登堂入室。 再加上自己的气力,敏捷,感知等方面都在逐步提升。一把三尖两刃刀耍开,曾在对练中三十回合败石秀,小天宝苏定和拼命三郎石秀联手堪堪抵挡。 以一敌二,这般高强的武艺至少也是五虎级别的。 “生逢乱世,唯有以武止戈,冲锋陷阵是我所向往也!” 晁盖赤条条光着膀子,抓起两百多斤重的石锁抛至数丈高,不躲不闪,神态自若地稳稳接住又高高拋起,一下接一下……,双臂上紧绷的肌肉如蟒蛇蠕动。在烈日的映衬下绽放金芒,宛若天神下凡。 …… 第三十五章 晁府的生财之道 晁盖跟原本轨迹里只图兄弟逍遥快活的天王截然不同。他知道光有武力远远不够,后勤至关重要。 如现在招募的护卫开销甚大,每个人至少消耗掉三斤主粮,蔬菜肉食不算,每天光粮食就数十石。 老管家康伯时常念叨,府上虽然有些底蕴,但是人吃马嚼犹如无底洞,收支不平衡,撑不了多久的。 所以,晁盖穿越到现在,除了勤加苦练外,一有时间就会前往铁匠铺,酿酒坊,庄外的砖窑厂等产业处。凭借后世的知识跟老师傅探讨技术革新。 铁匠铺是走在最前面的,靠着入碳吸附法锻造出来的武器强度更高。招募的人手够多改名为“锻造坊”。每天有上百把衮刀,朴刀被打出为护卫们换装。各种农具也颇受周边百姓欢迎,收入日渐增多。 酿酒坊利用蒸馏之法,使得酒水清澈,更加醇香。由于蒸馏装置简陋,想要达到后市白酒尚需要继续改良。好在现在的酒水刚亮相就成为紧俏货物。 砖窑场同样取得了不小的进步,青砖黑瓦产量成倍提升。唯独研究的水泥遇到难题,晁盖亲自过去探讨有了尝试方法后,这才打马扬鞭回到府上。 甚至他还搞出了提取精盐,用甘蔗熬制白糖的方法。连同锻造,酿酒,砖窑场就是想增加府上收入。 只是时间太短,摊子处在起步阶段还没有完全铺开。但是晁盖相信,只需要一年半载就足以打开局面。到时候就可以日进斗金,不再为了钱粮而担忧。 好消息就是不知是水泊梁山有耳目眼线,又或者是晁盖之名震慑作用。这段时间整个郓城地界没有强人借粮事件。反倒是周边县城频频传出劫掠事件。 知县老爷高兴坏了,自然是大力扶持晁盖。又有王幕僚从中周旋,争取到了每月五七百石粮食的援助。 晁府如今从郓城县官方那里收购粮食价格便宜,这位知县大人搞钱果然有几把刷子,犹如大甩卖。 陈粮两贯钱五石,新粮一贯钱一石,玉米,粟米等粗粮更便宜。皮甲十贯钱一套,纸甲五贯钱……甚至还大包大揽放出帮忙搞到铁甲的豪言壮语。 粮食不用发愁,甲胄收购,武器锻造。 前几天暗地里采购的粮食,武器装备等物资送达。数百护卫个个披甲,人人拿刀,宛若正规军。 晁家庄有钱有粮有人,一天一个样,变得越来越红火。周围几个村子里的人羡慕的不得了,后生仔徘徊不走。搞得实在没有办法,统统招入第二梯队。 晁府又让人在各地开设粥铺,定期施粥接济穷苦百姓。趁机寻找那些穷困潦倒只剩一条命的人家。私下里拉拢招募,谁也不知道晁府有多少人手…… “嘿嘿嘿,没有一两千估计也差不了多少。不知不觉间,老子竟然在这条造反的路上走出了新高度!” 晁盖一手接住石锁,一手抹着汗水脸上浮现怪笑。作为大老板是知道的非常清楚,安排的明明白白。这些人身强力壮者入伍,机灵嘴滑者进入酒楼。 他丢下手中的石锁,抓起放在武器架上的一把黑色三尖两刃刀。摩挲着这把入手冰凉又沉重的兵刃。奋力挥洒双臂劈砍,斜撩,上下翻飞,呼呼挂风。有时候黑漆漆的刀尖划过地面留下深深的划痕。 这把刀是他的杀手锏,在跟石秀等人对战从来不会动用。中间有螺纹口可以拆分成为铁棍和短刀。而此刀就是从地下挖出的那一把生锈的三尖两刃刀,浸泡过草灰碱水几天,擦拭过后焕然一新。黝黑透亮不知什么金属,竟然重达一百二十八斤。 晁盖的力气正好可以驾驭这把兵刃,随着对金箔记载领悟加深。实力再上一个台阶,而且是越来越强。哪怕遇到河北枪棒无双的卢卢卢…卢俊义也不怕。 “保正哥哥……,小弟回来了!”晁盖胸中豪情万丈,愈发奋力地挥舞大刀。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叫嚷声,紧接着,一道人影如阵风般冲进院子。 晁盖看到来人连忙停止练习刀法,放好武器快步迎上。 来人身穿葛麻袍,头戴逍遥巾,面白须长,神采飘逸。腰间系着两根铜链。这般打扮不是吴用又能是谁? 吴学究是个文人没怎么苦练,但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也没有闲着。不是忙着府上购买粮食,皮甲兵刃等,就是东奔西跑协助康伯处理私商遗留事务。 最重要的就是派信得过的人盯着大名府的一举一动。及时汇报消息,就是为了等待十万贯生辰纲。 从那天来看望晁盖两人促膝长谈就决定好了这件事。吴用可谓是对蔡京恨之入骨,如何不抓住机会? 一直都是由他负责盯着! “哥哥,我已经打探清楚了!”吴用见了礼,四处张望低声道:“得到些商贩的信息,我亲自确认过……” “打住,加亮,你我进屋再细说。”晁盖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当即摆手拉着吴用进了屋又关上门。 “哥哥,来了,生辰纲来了……”吴用坐下有点激动。 “别急,喝口水,慢慢说。”晁盖翻过杯子倒了杯凉茶。 吴用赶忙接过喝了一口,略微激动地搓手说明情况:“百来个军健押送十辆车,领头的牌军姓马。在大名府也是猛将,据说武艺不在急先锋索超之下。我得到他发出发的消息后就派人暗中一路跟踪……” 晁盖静静的听着,脑子里飞快思索分析。 他来到这个是这一个月,了解到的信息可不少。宋朝的经济的确很繁荣,可是国家的贪官污吏太多了。 如河北大名府的留守司衙门中书,梁世杰,是当朝头号奸臣蔡太师的女婿,犹如带着十张耙子上任搜刮民脂民膏,每年都会送上十万贯金珠宝贝去祝寿。搞得周边百姓苦不堪言,对这厮咬牙切齿。 晁盖从知道有这回事就准备截杀夺取,后来吴用加入。得知对方跟蔡京老儿有仇那就更是非劫不可。 “等等,你说从哪条路?”晁盖听到路线突然打断。 吴用愣了一下,随即有解释道:“估计梁世杰为了造势并没有走水路,走的是官道,太平车上插着旗子。从大名府到东京只有三百多公里,又安全又快。” “哦,原来如此!”晁盖恍然大悟,示意吴用继续说。心里却回忆着,原本轨迹里梁中书生辰纲被劫了两次。第一次估计就是从官道大摇大摆全军覆没。 杨志之所以端午节过后就出发,制定路线绕路从山东。会途径紫金山,二龙山,桃花山,伞盖山,黄泥冈……,多半是有意为之,不想让别人猜到。 两个人交谈不传六耳,赤发鬼刘唐知道,入云龙公孙胜还更加清楚。可这个消息到底是谁散布开的? 杨志自己说的?不可能。 嗯,那就只能是那个不被怀疑的家伙。 晁盖心不在焉的想着事,吴用说完问了一声见他没反应,又轻轻推了他一下:“哥哥,别人不敢做我们偏要劫杀,选择半路下手,带多少人合适?” “石秀,三阮,李逵,你,我,苏定,再加上亲卫队足够。”晁盖思索了片刻后就决定好了人选。其他人不用说都是把兄弟,亲卫从招募开始就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又灌输忠诚思想,非常可靠。 “对了,哥哥,我有个好友住在太平寨,叫白日鼠白……” “打住,今年不行,明年今时带他一起干!”晁盖一听吴用推荐白胜,吓得一个机灵连忙摆手打断。要是让这个活爹加入,估计今年就得落荒上梁山。 “哥哥,你这是?”吴用见晁盖如炸毛似的有些纳闷。 晁盖不可能说这个爹坏事,只能以大局为重来分析:“加亮,白日鼠白胜我也听说过,非常讲义气但匆忙。毕竟事关重大,不能破坏我等原有计划。现在的人都非常可靠,临时加入一个人不妥呀!” “哥哥说的对,是小弟考虑不周。”吴用惭愧地笑了笑。 “哎,别说这话!”晁盖摆了摆手,又回到了正题:“劫生辰纲这事召集兄弟商议,确定好了再动手。” 两人又商议一阵,一致认为要跟各位兄弟通个气。携手揽腕出了门来到后院,骑上马去寻找石秀。 …… 自从晁府有了弓马娴熟的苏定后,石秀就逐渐卸任教师一职。带着几个伴当在村外周边找了不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指挥护卫打地基建造茅屋。 大半个月来,先后有好几家村店建成陆续开张营业。加上遇见合适的丢下银两直接买下的。城里乡下共有十来家酒楼负责接待来往商客并打探消息。主要目的就是遇到好汉尽可能地挽留,邀请入伙。 这些酒店的掌柜,小二是石秀挑出来机灵谨慎的,又受到晁盖的培训。伙房的厨师也是得到一定真传。能文能武又会经商庖厨的晁老爷深受他人敬仰。 比较新颖的菜式,甜点,醇香甘甜的美酒,生意还是不错的。附近村庄大户,来往客商批量买酒也是笔收入。酒店系统这一方面是最先打开局面的。 石秀就是酒店系统的东家,负责打探情报,结交好汉。而且这小子喜欢这种事,三天两头就去视察。 …… 第三十六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 东溪村东南方十里地,靠近山脚下小路边,十几间新建的茅草房耸立。最大的那间屋舍,门外竹竿上挂着酒旗随风摇曳,百多米外一条蜿蜒小溪流淌…… 地势险峻,却又清幽雅致! 一个头戴软包巾,身穿葛麻袍的汉子提着一条朴刀。匆匆来到村店外看着天空中的大火球,大步走进凉棚寻了张桌子坐下呼喊店家,立马有小二跑过来边擦抹桌案边问:“嘿,这位爷,吃点啥?” “嗯,先打两角酒来解解渴。”汉子抹了抹头上的汗水。 “您胃口怎么样?” “天气太热,随便吃点赶路。” “好嘞,稍等,马上就好。”小二拖长音转身去准备了。 不多一会,一坛酒,几碟小菜,几个馒头端了上来。 那大汉看着桌上几碟蔬菜中夹杂着肉块,又有馒头,这跟其他村店上来就是大鱼大肉截然不同,不禁好奇地问:“咦,小二,你们这里的菜很奇特!” “呵呵呵,客官有所不知,我们村店跟他处不同的。菜式会根据季节的变化调整,天热适合吃点清淡。到了严寒的冬季就会有烈酒,然后有滚烫的火锅……” 小二一边端起酒坛倒酒,一边详细的解释。怕顾客听不懂一些新词汇,不用问就会主动的说清楚。 “啧啧,奇思妙想。”那条大汉显然懂行,听的是眉飞色舞,随即又是眉头紧皱:“可这样钱就少赚了。” “嘿嘿嘿,客官你又不知道了。”小二笑着摇摇头,有些自豪地挺起胸膛:“我们大老板说过过往行人不容易。少赚钱,多提供帮助,让他们吃顿热乎饭。” “嗯,竟然有种事?”大汉吃了一惊,非常想见识这位大老板。只是想想自己的身份又没有多问。端起酒碗咕咚喝了几大口,入口甘甜,赞叹一声好酒。 “客官,咱这酒乃是秘制,不是筛出来的。”小二笑了笑,见这位汉子身材长大,至少八尺有余。貌相魁伟,双拳骨脸,三叉黄须,一看就觉得不凡。说了声客官失陪,一溜小跑撩开布帘进入村店。 不一会,一个身材魁梧,穿身赤边青袍的汉子走了出来。瞧见到正在吃喝的大汉眼前一亮,忙走了过去。 这位二十五六岁,眉清目秀的汉子不是石秀还能是谁?恰好巡视到这里,得到小二汇报连忙过来查看。 那条汉子察觉到有人来了,抬头一看是个彪形大汉。脸上闪过紧张之色,下意识地握紧身边的朴刀。 “客官,这是我们的东家。”小二旁边解释。 石秀上前半步,抱拳笑道:“这位好汉,不必担心。听说你气度非凡,特意前来邀请,能否入店一叙?” “好吧!”大汉犹豫了片刻,拿上包裹跟着进入村店。 进入这家外面看着没什么特别的酒店才发现与众不同。里面干净整洁,宽敞明亮,摆放着十多张桌椅,令人奇怪的是外面酷暑难耐里面却非常凉爽。 并没有在前面大厅停留,而是穿过直接来到了后院。到了这里更是让大汉吃惊,暗叹酒店有门道啊! 类似于后市的四合院套。中间是片空地,好几个武器架上摆放着刀枪棍棒。数十个伙计打扮的汉子站着军姿,仿佛没有看见有人来似的一动不动。 石秀带着大汉来到后院凉亭,命人摆上桌椅端上酒肉,不大一会,杯盘罗列,一桌菜肴极为丰盛。 两人对面而坐,石秀为大汉斟满酒,端起酒杯笑道:“在下石秀,见兄弟气质不凡,特意相邀,还请见谅。” “石秀?阁下莫不是江湖传言的拼命三郎,石秀?”大汉心里也松了口气,不是官就好,连忙端起酒杯。 “正是小弟,因爱打抱不平获得这个诨号。”石秀跟这位汉子喝了杯酒,又是一阵打量:“兄台高姓大名?” 那大汉脸上浮现苦笑,沉默了片刻后叹气:“哎,小可乃沂水县人氏,姓朱名贵,因误伤人命逃亡在……” 哪知他话还没说完,石秀嘴里呢喃朱贵猛地起身,盯着汉子惊喜的问:“阁下莫不是旱地忽律朱贵?” “嗯,兄弟竟然知道我这种小人物?”朱贵也是大吃一惊,有些意外又有些疑惑的看着对面的汉子。自己在老家沂水县名不见经传,他人怎么会知道? 石秀原本自然不知道朱贵是什么人,可架不住晁盖时常说起旱地忽律朱贵此人,心思灵敏,为人谨慎。祖上是开酒楼的,最擅长打探消息和结交好汉。 他当然不会这样说,坐下后态度变得更加热情:“兄弟,小弟经常听我哥哥说起,耳朵都快起茧了。” “嗯?”朱贵有些诧异,怎么又出来个哥哥? “哦,实不相瞒,我哥哥不是别人,正是托塔天王晁盖。” “什么?托塔天王晁盖?”朱贵又吃了一惊。晁盖为人慷慨仗义,专爱结交好汉,江湖绿林上谁不知道?没想到,眼前这位青年竟然是晁天王的兄弟? 随即他又想起店小二说的话和酒店的不同之处。恰好跟晁盖风格相符,不禁举起酒杯,自惭形秽的感慨:“哎,我道谁开酒店不为了赚钱却为了过往客商着想,原来是晁天王。小弟打心里佩服。” “哈哈哈,兄长,既然碰见,那需要跟我去见见哥哥。” “那是自然,晁天王之名谁人不知,小弟仰慕久矣!” “兄长,来到这里就是来到家,不管出了什么事别担心。” …… 石秀,朱贵两人推杯换盏,有说有笑,聊得正起劲的时候。突然就听见外面嘈杂声,呼喊声四起,接着就是嗷嗷一嗓子:“三郎……,好汉在哪里?” “哎呀,兄长,真是缘分呐。是哥哥来了。”石秀听到熟悉的喊声大喜过望,一把抓住朱贵的胳膊笑道。心里暗赞哥哥来的好及时,这条汉子跑不了。 外面来人正是晁盖,吴用,骑马到了几处村店没找到人本想去城里,不过听小二说在这快马加鞭赶来。又听到石秀亲自招待一位气质不凡的汉子。 他自然就来了兴趣,火急火燎地往里面冲。跨过后院拱门,就看见凉亭里石秀和一位身材长大的汉子起身走来。八尺有余,额宽方脸,面色姜黄,小黑胡。步履稳健,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有股气势。 这必然是条好汉! 晁盖再次加快了步伐把身后的吴用甩开,又爽朗一笑。人未至声先至:“三郎,这位就是好汉吗?” “哥哥,你猜这位是谁?”石秀拉着大汉快步上前,高兴地往前一推:“正是你经常提起的旱地忽律朱贵。” “什么?竟然是朱贵兄弟?”晁盖满脸错愕,上下打量汉子。前不久放风声的时候就准备去李家道口会会朱贵,一打听无人知晓,赫然是还没有上梁山。 他准备派人去沂水县寻找拉入伙,只是打算劫完了生辰纲再行动,没想到,竟然在自家酒店里碰上。 “好啊好啊,兄弟们你我相见真是缘分呐!”晁盖上下打量这个旱地忽律,见他有模有样连连称赞。 朱贵也在观瞧犹如铁塔的壮汉,哪怕以前没有见过可曾听说过。看对方模样,气质,果然不假,忙躬身施礼:“小弟朱贵,仰慕天王久矣,见过天王!” “兄弟,快快请起。”晁盖抢步上前,双手搀扶着朱贵:“很早之前就想去拜会,怎奈一直脱不开身。” 朱贵,这是个严重被低估的梁山好汉,或者说情报方面的好汉都被不重视,快递小哥戴院长不算。 想想这位梁山草创元老之一,不知引荐多少好汉,及时打探到情报,立下功劳甚多。奈何在晁盖、宋江掌政时期地位不断下降。梁山大聚义时却落到垫底的下场,一排第九十二位,着实令人不愤。 “朱贵兄弟,今天多喝几杯。”晁盖亲热地拍着朱贵的肩膀。又将身后跟来的吴用做了个介绍认识。 双方见过礼,携手揽腕到凉亭坐下。 自有小二来添加碗筷,又上了几个好菜,几人推杯换盏。 朱贵是因为在家乡沂水县误伤人命逃亡。一路上隐姓埋名,提心吊胆生怕被官府认出,而眼下却被绿林大佬晁盖惦记念叨,心里既感动又有些疑惑。 他又是敬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按耐不住好奇问道:“哥哥,小弟籍籍无名,不知哥哥如何识得我?” “兄弟,晁某纵横江湖近二十年,天下英雄尽装在我心中。”晁盖抓住一条鸭腿大吃,哈哈大笑:“几年前在沂水县贩卖生铁,就曾听说过兄弟大名。为人谨慎心细,时而救济周边穷苦百姓。端的是一条好汉子,早就想去拜会结交,把酒言欢。” 吴用在旁边听的是暗自好笑,这些天帮忙处理私商生意还真没有听说沂水县有啥买卖,脑子一转就明白自家兄长是在拉拢人心,笑而不语,只顾吃菜。 当事人朱贵就是另外一种感觉喽!自己不过继承些祖上的本事开酒楼过活。为人仗义不假,本以为在小城无人知,不曾想却被名满江湖的晁盖看重。 宋朝士农工商,经商做生意的地位最低下,哪怕有钱也常常被别人瞧不上。是以朱贵又惊又喜又感动。 …… 第三十七章 好戏即将上演 晁盖知道经商做生意之人在这个时代可能备受争议,可再后世他是成功人士的象征,是年轻一辈羡慕的对象。他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正在向这方面靠拢。 “兄弟,晁某从不说假话,我知道兄弟的本事非常器重。奈何一直无缘结交,无意相逢乃是缘分。”晁盖说着说着又是大笑,亲自为朱贵斟满一杯酒。 “哥哥,小弟何德何能呐!”朱贵连道不敢,眼眶发红。 “哥哥最能识人杰,兄长谦虚了。”石秀拍拍他的肩膀,岔开话题:“对了,你刚才说在老家误伤人命……” 朱贵叹了口气,咬牙切齿:“小弟本在老家开了家村店,日子也算凑合过着。可本乡恶霸吃饭不给钱争吵了几句,失手打死那厮,流亡至今月余。” “杀得好,晁某恨不得杀尽天下恶人恶鬼,贪官污吏。”晁盖一拍桌子,又问道:“不知兄弟以后有何打算?” 朱贵苦笑着摇头:“哎,官府抓的紧,无处容身。原本听说水泊梁山有伙强人盘踞想来入伙安……” 吴用是最懂晁盖心思的,知道他是要拉拢朱贵入伙。在这个时候自然是促成此事好壮大己方的实力。 是以,他不等朱贵话说完就指着晁盖说道:“朱贵兄弟,你投那水泊梁山做甚?咱家哥哥盼望你久矣!” “是啊,朱贵哥哥,相逢就是有缘,我们兄弟聚在一起不受窝囊气。”石秀一拍大腿,在旁边劝道。 “这行吗?我可是带罪之……”朱贵心头感动却有些犹豫。 “兄弟,你别担心,这是小菜一碟。你有个同乡叫黑旋风李逵,也在家乡打死人,如今住在我庄上。”晁盖反应过来暗骂自己糊涂,连忙挥手笑道。接着把如何碰到李逵的事情说来让朱贵安心。 他比谁都知道这位旱地忽律的能力。在梁山大寨外开酒店,官府征剿梁山竟然不知道李家道口酒店有异。就足以说明这条汉子为人谨慎,能力非凡。只是情报不被梁山看重,名声不显属于末流。 “黑旋风李逵?”朱贵就住在李逵隔壁村,自然是认得。听到这档子事又有老乡作伴,也不再坚持。 “好,既然有这种事,那小弟愿投哥哥,还望哥哥收留。”朱贵放下碗筷,起身就要向晁盖拜倒。 晁盖蹦将起来上前搀扶住朱贵,欢喜的拍着他的手:“兄弟快请起。你来了愚兄求之不得,必不让你受委屈。” “哥哥,恨不能早点遇见!”朱贵能感受到晁盖的那股赤诚,鼻子一酸,眼眶发红,声音有些哽咽。以前只听说过晁天王之名,没想到会是这般仁义。 礼贤下士,重情重义,乃大丈夫也! 朱贵越看晁盖越有王者霸气,暗自咬牙做出决定:“哥哥,小弟有个亲弟弟名叫朱富,在沂水县开酒楼。这些年生意不好做,我修书一封就能把他召来。” “莫不是笑面虎朱富?”晁盖楞了一下,脱口而出。实在没想到这拉拢一个,然后又带出另外一个。 朱贵荐弟?这件事原本轨迹里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不管是晁盖当家还是宋江执政,朱贵都没有推荐自己兄弟,是李逵非要回家接老娘使兄弟受牵连。 或许这位梁山头位探视头领知道自己不被看重地位不断下降,也就没有推荐自己的兄弟上梁山聚义。如今自己的出现对他的看重便拉兄弟一起干! “哥哥也知道我兄弟的诨号?”朱贵也吃惊不小。自己兄弟得了这个诨号多久,就被晁天王知道了? 莫不是这位天王一直暗中关注着自己? 吴用在旁边看出他的疑惑,眼珠子微转张嘴就来:“朱贵兄弟,咱家哥哥一直挂念着,只恨前些日子又出了那破事。最近有图谋大买卖没时间拜会。” “哥哥!”朱贵想法被证实感动的快要落泪,哽咽道:“我那兄弟正是笑面虎朱富,喜欢舞枪弄棒,为人机灵,有些谋略,召他前来共同为哥哥效力。” 晁盖心中欢喜脸上也是笑容满面,拉着朱贵坐下:“好啊,都来,咱们弟兄聚义,干一番大事业。” “对,兄长投梁山只会受那唵囋气。” “哦,三郎。这其中又有什么说道不成?” “兄长有所不知,梁山首领白衣秀士……” …… 朱贵投奔入伙,是件大喜事! 四人在凉亭里推杯换盏,水泊梁山自然被众人抬到明面上议论。嫉贤妒能的白衣秀士王伦胸无大志。可惜了八百里水泊梁山这个天然堡垒落入此人之手。 众人发了一会儿牢骚又为朱贵加入而高兴。晁盖,吴用,石秀轮番敬酒,朱贵甩开膀子陪兄弟畅饮。 一顿酒下来,话语投机,其乐融融,唯有相见恨晚! 接下来的两天,朱贵就在晁府安顿下来。看到那些身姿挺拔,精气神十足的护卫,感慨果真是精锐。当了解到这些都是晁盖亲自调教出来的佩服不已。陆陆续续看到很多稀奇玩意简直看花了眼。 隔壁村子的李逵果然就住在晁府,也结识了如阮氏三雄,苏定,晁强这般的英雄好汉,相谈甚欢。随着了解到的东西越多。旱地忽律朱贵更坚定自己的做法没有错。把自己的兄弟拉过来有条好出路。 常言道,想干大事要趁早,当元老! 朱贵时常为自己的决定而感到高兴,不过,当在一个夜晚被邀请加入会议的时候更是感动的眼眶湿润。 …… 六月初的天气热的出奇,这几天又来了一股热浪。天像大火,地像蒸笼,万里无云,树叶纹丝不动。 相州境内的官道上,一支车队正徐徐前行。只见十数辆太平大车上,车橼上各插着一支黄色小旗,最前面有军士举着镶金标牌,一个上面则写着“大名府恭贺太师寿辰”,另外一个写着“宵小退避”! 每一辆太平车的旁边,各有六七名全副武装的军卒推车、守卫。道路两边还有几名骑马的禁军监押。为首的魁梧大汉身穿铁甲,手持朴刀,威风凛凛。 这支队伍正是从大名府出发,奉留守司相公梁中书之命。护送十万贯生辰纲前往东京卞梁城的队伍。 军卒们个顶个是从边军中挑选的健儿,人人悍勇。足足有百人,哪怕碰上数百规模的强盗也是不惧。 只是这天气太热了! 官道上有树也不顶用,个个满头大汗,呼呼直喘气。骑马的好不到哪里去,坐下的战马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军卒身上衣服湿透犹如从河里爬上来似的。 “直娘贼,天气怎生这般炎热?”身穿铁甲的魁梧大汉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看着天上的火球嘴里低骂。 车队向前一直前行,直到中午最为炎热的时候。抵达相州,滑州交界处,前方远远看到一片树林。 “兄弟们加把劲,就在林中休息。”为首的大汉大喜过望。众多军卒喜形于色,硬是憋出一股力气加速。 等到了近前才发现,这片森林是由一棵棵合抱粗的枫树组成。植被茂盛,向道路两旁看黑压压一片。 两州交界处被人称之为“黑枫林”。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至少往前走十多里才有人烟。 队伍中有军卒连忙汇报:“马牌军,此处名为黑枫林。素有剪径的强盗出没,我们是不是抵村寨休……” “闭嘴,哪里有什么强盗?闻,李两位都监押送生辰纲几年了,都是从这官道上过,也不见有什么强盗。天气这么炎热,酷暑难耐,就在这里休息。”为首的马牌军瞪眼喝斥军卒,带队就进入森林。 随着他的呼喝声,队伍找了个平坦之地,百来个军卒忙碌起来。有的拴马喂马,有的寻找水源,有的埋锅造饭,还有的手持刀枪护卫着十几辆太平车…… 然而,他们没有发现枝繁叶茂的枫树上有双眼睛盯着。官道对面的树林中赫然有一群人悄然潜伏着。 晁盖穿着一身绿绸作战服,带着队伍匍匐在茂盛的植被当中。同样热的满头大汗,注视着这边的动静。 这片黑枫林周边十多里都无人居住,多有强人出没。从前两天跟吴用,石秀等人商议过后决定在这里动手。 李逵是个火爆脾气,按捺不住性子急吼吼地请战:“哥哥,要不要趁着他们松懈的时候突然杀出?俺铁牛愿打前锋,一斧头一个把他们切开晾着。” “不行,这群军卒训练有素,表面上松懈,实则暗中戒备。”晁盖一把按住这厮的脑袋,恶狠狠地道:“你最好别给我捅娄子,否则让你禁酒三年。” 禁酒三年?李逵吓得一缩脖子,连忙闭嘴不言。半个月的禁酒令才刚过,而且是真的喝不到半滴酒。三年不让开怀畅饮,还不如拿刀把他杀了算了。 “铁牛不要急切,有你冲锋的时候。”朱贵拍拍李逵的肩膀,指着前方树林若隐若现的军卒低声道:“哥哥说的对。这伙人绝对不是普通的禁军。之前路过巡视的几人拿着刀警惕,我们不能贸然行动。” 朱桂投奔不过两天就能参与这种泼天行动。对晁盖的信任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早就在心里决定誓死追随。一路之上,竭力跟随队伍行动避免出现差错。 …… 第三十八章 黄雀捕蝉,螳螂在后 树林心中护送生辰纲队伍的反常举动不得不令人起疑。晁盖扭头看着身边众亲卫,尽可能压低声下令:“一切行动听指挥,尽量不要说话,不要动弹,就算拉屎也给我拉到裤裆里,触犯者按军法从事。 兄弟们,饿了吃干粮,渴了喝水,回去论功行赏。七郎,你去通知吴学究那边稳住,等待命令出击。” 阮小七没有说,比划了一个手势就匍匐着向后退去,直到退至一定的距离才起身弯腰快速在林中穿梭。结合后世的练兵方法苦练月余,成效初显现。 “三郎,五郎,我觉得这伙人有问题,我们最好在晚上动手。你们带人轮流盯着,该休息就休息。”晁盖又跟身边的兄弟交代几句后趴在地上不动。 他现在九成把握可以肯定,原本轨迹里面第一次生辰纲被劫很有蹊跷。一点线索查不出来纯属扯淡。或许是有人故意引导在错误的地点糊弄敷衍了事。 因为这个幕后策划者就是梁中书。 这可是个有名的大贪官,十万贯金珠宝贝送出去肉痛啊!换做是晁盖自己,总在他身上割肉也会翻脸。多半会会自导自演一出被抢劫后又物归原主。 第二次生辰纲被劫只是晁盖运气不好,或者说提前动手。从案发到破案,不过十多天,速度惊人。济州知州被革职流放三千里,郓城知县革职留用。 从种种反应来看,是金珠宝贝真的丢了,梁世杰逼急了红了眼眶,又或者将计就计向世人证明没作假。 这种假设成立与否,就看眼前这支队伍! 晁盖脑海中如放影片般思索一幕幕,觉得有些困意袭来打起瞌睡,被石秀轻轻摇晃醒已经是黄昏时分。 “哎,竟然睡着了!”晁盖有些尴尬地揉搓脸庞。随即边扭头边问:“对了,李逵呢?那厮没惹事……” 声音嘎然而止,他正好看见李逵瞪着牛眼看着自己,满脸的委屈:“哥哥,你总把铁牛想的那么不堪。” “你记得就好!”晁盖没给他好脸色,转身盯着对面的森林:“两三个时辰了,现在目标的情况如何? “没事,哥哥,你猜的真准,这伙下午竟然没有赶路。”阮小五凑到近前,汇报这期间的情况:“教授之前派人来通气,他也觉得目标行为有些反常。” “大伙活动手脚,养精蓄锐。”晁盖果断下令准备。自己从随身包裹里拿出几块行军干粮,水壶补充消耗。 行军干粮,就是他以蔗糖浆,添加熟花生仁和熟芝麻捣鼓出来的糖饼。热量高,营养丰富,颇受欢迎。 趴在草丛中数个小时,众人纷纷活动有些发麻的手脚。自然有亲队去通知吴用那边全体听令出击! 太阳很快就落山,夜幕降临! 今夜明月,繁星隐退,没有丝毫光亮,伸手不见五指。 正是一个杀人放火的月黑之夜! 树林中的军卒干了大半天的路,休息的时候又是警惕周边。到了晚上精神一放松无不是觉得疲倦。逐渐就有人支持不住,靠着大树睡去,鼾声四起。 就连原本守夜的人员也靠着树干睡着了。 唯有那些骑马的军健白天休息好了,精神抖擞开始汇聚。足足有数十人,为首的是一个魁梧大汉。 “马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恩相如何交代的,那就如何办。” “大人,这…,那些军卒跟着我们七八……” 人群中有个军健不忍,这是话还没说完就被马牌军一刀扎入心窝,瞪着的一双眼睛里充满了不甘。 “哼,恩相要怎么办就怎么办,行动。”马牌军一甩染血的腰刀,杀气腾腾地看着众人带头摸向营地。 数十个军健不敢忤逆,按照说好的兵分多路包抄。摸到那些军卒身边手起刀落,不是抹脖子就是透心凉。这些上过战场的精锐就这样死在了梦中。 而有些尚未死透惨叫,警觉惊醒者歇斯底里的大吼,接连有人破口大骂,抓起武器跟反叛者厮杀。奈何猝不及防人数又少,很快就被砍翻死不瞑目。 他们到死都不明白,为何白天还是哥俩好,晚上就变脸成仇? 营地里人影绰绰,很快就恢复平静。 数十人再次汇聚并汇报没有漏网之鱼,那个马牌军立马声音洪亮地下令:“大家快去推车,连夜离开!” 就在众人准备依计行事的时候,突然就有大喝声响彻森林:“呔,往哪里跑?你们这些强盗竟然杀害官军,乃是人人得而诛之,给老子弄死他们。” 紧接着,喊杀声四起,黑夜中亮起火光化作抛物线。是一个个燃烧的火球被抛进营地,驱散了黑夜。一阵破空之声响起,黑暗中飞出密密麻麻的箭矢。 众人都来不及反应,更来不及躲避,半数人被射中。面门,脖子等要害中箭者直接毙命,那些四肢和躯干中箭,受伤未死者嗷嗷痛呼,惨叫连连。 就连那个为首的大汉躲避不及,肩膀上插着箭矢。急着反戈消灭了同伴,没穿盔甲也算是报应不爽。 “杀,杀强盗!” 不等这伙军卒有所反应,森林里躲藏多时的晁盖,猛地发出一声暴喝,率领着身边的亲卫队杀了出来。 而在另一边阮小二,苏定也带着亲卫杀将出来呼应。 原来众人早就察觉到这边的动静,两边都带人摸了过来。恰好就看见这群军卒向同伴举起了屠刀。没有一个活口留下,不禁为这些精锐军卒感到悲哀。 没死在战场上,反而被自己人谋害。 晁盖视力惊人,目睹全过程明白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梁中书不会让这批生辰纲送到东京,而是被劫。怪不得会有数十匹马,是打着快速离开的原因。 这个贪官污吏不止搜刮民脂民膏,还是个阴谋家。要是放在后世这出自导自演的戏码绝对能评奥斯卡。 最关键是这个读书人恁的心狠手辣。 可惜,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晁盖这个异数撞破了阴谋。偏偏就不遂贪官的意愿,生辰纲他就笑纳了! “不好!有埋伏!” “该死的,是强人偷袭!” “哈哈哈……报应来得这么快。” …… 大名府的军卒们瞬间被打懵圈,反应过来在一片惊呼声之中,躲避及时没受伤的军卒各有选择。有的丢掉武器状若疯癫没有反抗,有的掉头四散奔逃,也有的握紧武器跟随为首的马牌军困兽犹斗。 “呔,我等是大名府给蔡太师贺寿的队伍,尔等敢放肆?” “哼,蔡太师算个鸡儿。那个姓马的,给他们占个位置。”晁盖提着一把短柄的三尖两刃刀大笑上前。边大声下令边扑向那个嚷嚷不断的马牌军。 “来啊,一个都不许放走!” 劫取生辰纲不能走漏风声,自然是不能留有活口。他可不想像原本轨迹里屁股没坐热就被官府追杀。 “哇呀呀,贼寇纳命来!” 马牌军好像叫什么保国还是安国的,号称有万夫不挡之勇。虽然肩膀上中箭,但哇哇暴叫抡刀来战。 这家伙是有两下子的,甩开大步速度飞快,转眼就到了晁盖身前,面目可憎地怪叫,抡刀兜头就砍。 晁盖斜眼看着这个号称大名府猛将的家伙,没有丝毫惧色反而一个冲撞,一招撩天式闪电般斩出。只听咔嚓一声把对方的武器被削断,接着面露不屑没有手下留情,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反手一划,伴随不甘的哀嚎一颗斗大的头颅高高抛飞起。 “呸,什么玩意,还堪比急先锋索超?” 两辈子头一次杀人!他没有丝毫不适之感,反而热血沸腾,大吼一声,继续冲杀在前,横冲直撞。犹如猛虎下山似的,片刻间就砍翻好几个军卒。 石秀,阮小五,朱贵等人已经带着主力。而苏定,阮小二则率领另一队亲卫从几个方向包抄了过来。亲卫们结阵包围圈让这些大名府的军卒插翅难飞。 石秀健步如飞,踹倒一个,一朴刀砍掉一人脑袋。苏定大开大合,混铁镋又戳又捅,从上至下打碎头颅。三阮,朱贵带头冲锋,手起刀落砍杀军卒。 “哇呀呀,吃爷爷一斧头!” 最猛的算是黑旋风李逵,两把镔铁锻造的板斧舞动如风车。但凡被碰到的敌人多半是死,死的极惨。 亲卫们跟着这个莽汉吼声如雷,杀向敌军。两两一组,三五成群,刀枪舞动,一个又一个军卒被杀。 一蓬蓬敌人的热血让这些庄稼汉蜕变! 从那个马牌军瞬间被砍掉脑袋,军卒们就肝胆欲裂。如今看到敌人多而悍勇早就丧失斗志,丢掉武器投降。 可惜,晁盖早下令不留活口,再说了这些军卒对自己的同伴毫不留情,如今被宰杀也是因果报应。 这场战斗没有任何悬念!简直就是收割,数十精锐军卒全成了一具具尸体,而晁府这边只有两人受伤。 晁盖先吩咐石秀,三阮等人按原计划行事,又派苏定,朱贵带人去牵马匹,清点战利品。亲自查看生辰纲全都是货真价实的金珠宝贝方才松了口气。 装的不是石头就好,这段时间的辛苦没有白费。否则要是被人算计,事情败露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 …… 第三十九章 强取生辰纲 这场战斗持续的时间不长,战利品却非常丰厚。五十多匹军马,加上从晁府带来的数十匹,共有百多匹。十多车的金银珠宝装入麻袋,又让战马驮着。 马牌军和他的手下的尸体全部装入太平车,运送到提前挖好的大坑中,填土掩埋并抹除周围的痕迹。 十多辆太平车和那些被杀的军卒留在了森林中。连同那几个被反杀的倒霉蛋扯下皮甲就没有移动。就是让官府的人发现收集证据,各种风声传播开。 提后那个死鬼马安国就成了替罪羊。 事先谁也没想到梁中书这般狠辣,所以这是个临时计划!晁盖把吴用,朱贵,三阮等各位兄弟召集起来商议。掰开揉碎完善了一些步骤决定实施。 石秀,苏定两人带着三十来个亲卫换上军卒的皮甲,骑马往西。打着那马安国的名号干点事扬扬名。 处理好这些事情,晁盖亲自查看现场发现并无什么遗漏。一声令下,带着队伍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滑州,相州交界处距离山东济州郓城有两百来里地,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不可能半个夜晚就赶到。 所以,吴学究早就提有了准备。 众人夜晚打着火把,弃了官道快马加鞭赶奔郓城。快要天亮的时候众人藏好甲胄,化作马贩子前行。 专走无人烟的荒山野岭,到了第二天的傍晚返回晁府。苏定,石秀两人亦是按照原计划晚一天归来。 庄上护卫以为是正常的马队拉练,无人知晓究竟! 晁盖为人慷慨仗义,与众兄弟劫取宝贝自当共享。五十名亲卫每人获得三百两白银,众人乐疯了。三百两,对于普通的家庭这是一笔难以想像的财富。 他责令任何人不得议论,违令者军法从事。随后召集吴用和石秀等八位兄弟,打开机关暗门进入密室。这是晁家先辈请能工巧匠在地下数米深处修建。里面有几代人积累的财富和做私商得来的宝贝。 如靠在墙角有十多个装满金银锭的大木箱。另外不少箱子里装着翡翠玛瑙,金银首饰,碗碟酒杯之类的,做工精美华丽,雕龙画凤,极尽奢华。这些多是晁盖行走江湖从盗墓贼那里收购过的古董好货。 具体价值不好估算,但肯定很值钱,是晁府的底蕴。 不管是吴用还是石秀,或是苏定还是三阮,大伙穷苦出身,哪里见过这么多钱?无不是呆愣震惊。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又看到晁盖这般没有防范就带他们进来,这种行为不禁令他们感动不已。 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啊! “哥哥啊,俺铁牛这辈子就跟着哥哥。”李逵是个急性子又是个直肠汉,脑袋一热就抓着晁盖衣袖嚷嚷。 朱贵满打满算加入队伍不过三天,先是参与劫宝行动,如今又来到满是金银宝贝的密室,此时心情就更是激荡。见同乡傻大个李逵表忠心忙哽咽道:“天王哥哥,如此待我等,万死亦是难以报答。” 这两人说着说着就要拜倒给晁盖行大礼。 “你们这是做甚?男子汉大丈夫却一个个做女儿态。”晁盖看见石秀,苏定,阮氏哥仨也要来这套。连忙把李逵和朱贵搀扶住,又向其他人喝斥。 他还真没有想到,把众人带到密室会有这种反应。其实又哪里想到在如今这个环境下除非自己的绝对心腹,一般人无法参与大事或进入府宅禁地。 奈何石秀,苏定,三阮不听,又想到这位晁天王的为人。不禁抢步上前,眼眶发红的呼喊哥哥高义。 “兄弟如手足,金银如衣服。”晁盖刚搀扶起两个又见几人这般,冲着吴用呼喊:“加亮,快拉住他们。” 吴用是最了解晁盖也知道好友有钱,想得也最深。满脸微笑地看着这幕,感慨这个无心之举的妙哉。 他听到呼喊连忙拉住石秀,苏定,三阮等人劝说:“诸位兄弟,哥哥胸怀天下,没必要来那些虚的。带你们来,就说明今后同甘共苦,患难与共啊!” 听到吴用这番话众人这才作罢,在一旁重重地点头。 “哥哥,不是女人吗?”李逵傻傻地问。 “少听那个刘大耳朵的。”晁盖翻了个白眼,又看向吴用,石秀等人:“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你不也是光棍,还说……”李逵低着头嘟嘟囔囔。可是在看到晁盖瞪过来的目光后又连忙闭嘴不言。 “兄弟们,说正事啊!那梁世杰敬献的生辰纲都在这儿了。”晁盖拍了拍手,指着密室中央堆放的麻袋。 “大伙都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围拢上去把一个个麻袋都打开,只见造型精美的金银器皿,碗碟酒杯样样不缺。另外还有很多玛瑙玉石,大件如枕头小件有扳指。 其中不乏一些成色极好的古董,就如墙角的那些。这些金珠宝贝,全部都是梁中书搜刮来的好货。 说是十万贯生辰纲,可真正的价值绝对不止这些。 “直娘贼,这是尿壶啊!”李逵抓起一个怪异的物件破口大骂:“干呐,那个蔡老狗晚上起夜给摔死。” “贼撮鸟,以前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这些贪官的吃喝拉撒却离不开金银。爷爷发誓把他们赶尽杀绝。”阮小七看到一堆金银玉器,咬牙切齿地骂。阮小五,阮小二,苏定本人同样是骂声不绝。 晁盖别说有钱就算没钱,也不会昧着良心收下。看看金银玉器又看看各位兄弟,沉声说道:“好啦,这些东西被我们获得,那就如之前说的那样归之于民。其中五成用在接济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 这是在劫取生辰纲之前兄弟几个商议好的。毕竟这些是贪官搜刮来的不义之财自己得了心里不得安生。 如何用,用多少法都有过探讨。 “两成入库,留作我们的发展资本,如开设酒店,购买物资等,剩下的三成就由我们哥几个平分。” 吴用,石秀,苏定,三阮等人自然是没有丝毫异议。 晁盖又到墙角边一手托着一个大木箱走来放在地上,打开一看,一箱是金锭,一箱是银锭,光彩夺目。 “那些金银器皿还好说,可以熔炼重铸,玉器玛瑙不能见光。各位兄弟算一算,拿多少自己就拿。” 石秀,苏定,三阮听到听到这番话,心里又是一阵感动。这位外表看着粗旷的壮汉实则心细如发。 没有人去拿金银,甚至觉得没诱惑力。 “嗯,你们快点,还要去庆祝呢!”晁盖催促众人。 吴用摇晃羽扇笑呵呵地说道:“哎,哥哥,你忘记了?护卫的赏赐有一万五千贯,需要算在这里面。另外你想把自己摘除出去不想分,是也不是?” 真被吴用猜中,晁盖脸上闪过尴尬:“我有钱,分啥?” “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吴用摇头而笑。 石秀,李逵,三阮,朱贵等人回过味来,纷纷帮腔。 “不错,哥哥不能带头违反。” “对对对,事先说好那就照此执行。” “不管能得多少,这是兄弟第一趟买卖。” …… 晁盖看着这群兄弟,心中很是欣慰,只能按照他们的意愿。除掉一成半,九个人均分剩下的一成半。 最后每个人拿了百两黄金,百两白银。 晁盖又三令五申叮嘱各位兄弟严格保密,众人便结为兄弟。随后携手揽腕,高高兴兴的离开密室。 劫取生辰纲!最后到手的钱财虽不过千贯。但每一个人打心眼里的高兴。此乃为民除害,劫富济贫。若是以后有机会传扬开,那是真正的英雄好汉。 在酒宴上自然是推杯换盏,大说大笑,大扇大叫。尤其是李逵,阮小七上窜下跳,划拳斗酒哥俩好。 这场私人庆功宴,从上午到下午才算罢休! 晁盖没有为眼下蝇头小利而满足,时间紧迫有许多事情要做。拎着一大包金银,跟吴用找到三阮。 阮小七喝多了,睡得正香,鼾声如雷。 阮小二,阮小五还算清醒,邀请两人上坐,冲泡茶水。 “两位哥哥,你们来?” 吴用见晁盖点头同意,没有拐弯抹角,直奔主题:“二郎,五郎,不知你们能在石碣村拉起多少人?” 见提及到石碣村,阮小二来了精神,面上带有苦涩:“水泊有强人占据,官府逼税又紧,许多人都苦不堪言。像我们哥仨破衣烂衫瞎混日子的不少。” “哎,好死不如赖活着!”阮小五叹息一声,接上话茬:“至于能拉多少人话不能说满,但我哥俩估算着。只要有钱拿有粮吃,拉个三两百人应该不难。” “好!”晁盖听到兄弟两人的话点头,随即就吩咐道:“兄弟,休息一天明天你们哥仨就带队护卫返回石碣村。一是找个好地方,开设一个湖中酒楼。二是在哪里暗地里拉拢渔民,忠厚老实又能吃苦。多给些钱粮都行,就由你们率领负责训练水军。” “没问题,这件事我们一定办得漂亮。”阮小二,阮小五听到拨钱粮招募人手,兄弟两个忙拍胸保证。 哪怕再没有文化,也知道招募人手训练至关重要。再说了,他们又如何不想成为率领队伍的指挥使? 光耀门楣,连做梦都会笑醒的! …… 第四十章 少惹事,保持低调 晁盖前往石碣村拜会三阮的之后就看中那个地方。山清水秀不说,地势非常险要,属于战略要地。大自然是不会放弃,土生土长的三阮最适合坐镇。 “好,这是第一部分启动资金,交给你们。”他把拎过来的大包裹递过去,随即语重心长地叮嘱道:“用来招幕人手,采购大小船只,造船工匠也要留意。石碣村周边区域最好是牢牢掌控在手中。” “记住,不要太过张扬,暗地里行事。”吴用在旁补充。 “教授,我们记下了。”阮小五绷着张脸。 “哥哥,这番行动是不是要对水泊?”阮小二小声问道。在一起喝酒的时候提及此事自然知道一二。眼见晁盖如此兴师动众招募水军,自然有所疑虑。 “不急,等时间到了就去入伙。”晁盖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叮嘱:“二郎,不怕花钱,也别舍不得。你们要记住,水军以后可是我们的后路保障。” “嗯,明白!”阮小二,阮小五重重点头。 “好了,我还有别的事,具体细节加亮跟你们提及。”晁盖跟两兄弟说了会话,喝完茶就起身告辞。 吴用,阮小二,阮小五把他送到院外,又折返继续商议。建造酒楼,招募人手训练的地点需要规划。 这种事情晁盖早就跟吴用商量过了,就等着实施执行。对这个颇有韬略的吴学究还是非常放心的。 他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找到朱贵聊了很久。直到深夜才告辞离去,没有人知道究竟谈论什么。 …… 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没读过书,却非常机灵。第二天大清早,阮氏三雄以思念老娘回家探望的由头。带着三十个护卫推着几车美酒返回石碣村。 李逵听到别人说老娘,也想起自己的老娘。认为要回去接她老人家来享享福,背上包袱,拎着两把板斧趁着晁盖,吴用不注意偷偷地从后门开溜。几个亲卫见他鬼鬼祟祟,一拥而上把这个爹抱住。 晁盖正与三阮告别,得知消息赶到阻止了这个惹祸精。感慨历史出奇的相似,轨迹是那么难以琢磨。 原本轨迹中李逵就是听公孙胜回蓟州看望老娘。也大吼大叫嚷嚷着要回沂水县去接老娘到梁山上享福。可惜最后是个悲剧,李逵找水老娘被老虎吃了。 最痛心的就是李逵老娘死了,宋江等人却哈哈大笑。说什么李逵杀了四只虎,又带回来两只虎。之后就是大摆筵宴庆祝,绝口不提李逵老娘的事情。 晁盖每每没看到这里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怎么那么冷血。见李逵被阻拦不得脱身,板斧一扔坐在地上嘟囔:“就你们有老娘,俺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晁盖,非你慷慨仗义,怎地不能让兄弟敬敬……” “铁牛,不得无礼!”石秀,苏定不乐意了,瞪眼喝斥。 晁盖差点被这个活宝逗乐了,这不是个大孩童么!见这厮在后院大吼大叫,不像话直接过去把他拎进内院:“铁牛听话,别忘记你还是个带罪之身。要是被人发现抓住你是小,连累你老娘就麻烦了。” 李逵听到这话立马就不闹腾了,可怜巴巴的看着晁盖。众人见他这副孩童表情,都有些哭笑不得。 晁盖当然不会让自家兄弟失望,当即就让晁强带着护卫骑快马去沂水县办事,让黑厮乐得咧嘴傻笑。 朱贵在昨天就已经送出了书信,知道自己兄弟肯定会来。却是没能等兄弟来到就私下里跟晁盖辞行。收拾好行囊拎着朴刀,带上两个伴当离了晁府。 这件事除了吴用知道一二外,没有人清楚他究竟是干什么去。短短几天,连护卫都不知道有这号人。 生辰纲被劫是件了不得的大事,消息传开就是泼天大案。晁盖,吴用等人虽然不怕,但决定蛰伏。也就是少出府不招灾不惹祸,以前干嘛以后就干嘛。 整日勤练武艺,训练护卫,与兄弟们聚在一起吃酒。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 六月中旬初,汴梁东京城外! 这天也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被发配的日子。林教头此人性格温和甚至懦弱,从来不跟人脸红。如今发配沧州满城百姓知道受冤屈那又能如何? 城外的十里长亭! 林冲的岳父张教头和一众乡邻前来相送,送衣又送钱。可是两个解差董超和薛霸私底下收了银钱跟路签达成协议,谋害林冲的性命态度十分的恶劣。 不管张教头如何哀求说好话,两个公人也不肯打开林冲身上的枷锁。钱没到位,怎么可能大行方便?呼呼喝喝,生拉硬拽不给林冲跟家人告别的机会。 也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跳出两个大汉,指着董超,薛霸破口大骂:“董超,薛霸,你们这两条狗。一个家住在城北西胡同,有八口人,四个兔崽子。另一个住在城西马家楼外,家里共有七口人。今天不打开团头枷,你们回来就给家人收尸吧!” 这一番露骨的威胁让人群引起骚乱。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两个人身上,林冲,张教头亦是不例外。 只见那两个汉子穿绸裹缎,打扮干练,口音不是本地人。一个身材魁梧,脸上生有麻子,另一个瘦削精壮却是一张驴脸,相貌丑陋,令人直皱眉头。 东京人自然不认识这两位不是别人,正是奉了晁盖之命来办事的刘三,赖勇,在半个月前就抵达东京。一是送信,二是打听汴梁城中的各大酒楼信息。 他们来的时候林冲已经锒铛入狱。 在城里得到今天发配的消息他们早早地跟着人群,来到城外等待。恰好遇到这一幕,自然是跳将出来大骂这两个生孩子没眼儿,缺德事做尽的解差。 当然,两个见钱眼开的小人在心里说这话是别人教的。同时也在心里暗暗惊讶自家大官人料事如神。 “皇城之外,天子脚下,你们竟敢威胁……”董超,薛霸听到有人嘲笑回过神来,又羞又怒,哇哇暴叫。 刘三口齿伶俐不给他俩说话的机会,立马暴喝打断:“你他娘的少罗嗦,是不是真想家人出点意外否?” 董超,薛霸只觉得总是有千言万语也像是提到的铁板。气得是浑身发抖,指着两人你你你个不停。 “几位各自退让一步。两位行行好吧!”张教头为人和善立马打圆场,又掏出些碎银子塞给两个解差。 董超,薛霸觉得这个台阶来的太及时,没有说二话就收了银子帮林中打开团头枷,到凉亭吃酒去了。免得跟这两个来历不明的人再起冲突,引来祸端。 张教头,林冲连忙冲刘三和赖勇拱拱手表示感谢。 刘三见翁婿两人准备说悄悄话,连忙掏出信递过去:“张教头且慢,这里有一封我家大官人亲笔写的信。” “哦,你家大官人是?”张教头又惊又疑。 “隔墙有耳,你看信吧!”刘三立马将书信存上。张教头接过信没有看到署名,忙拆开一看脸色大变。 “林教头,你不能看!大官人托我给你带句话。”赖勇连忙挡住探头的林冲,见没人偷听小声说道:“这两个解差已经被高俅买通,此去沧州多加小心。教头与人为善,多有福报,也有个好兄弟。” 张教头手中的书信并不长,看完过后又看了一遍: “林冲兄弟,世代受皇恩,又逢高求提携。这种观念根深蒂固,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绝路不死心。张教头,接下来林兄弟会为了你们的安全休妻断了关系。但终究是徒劳,您老随他去,不用担心。林娘子终会跟林冲兄弟团聚,济州晁盖拜会。” “哎,没想到有人如此懂小婿。”张教头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他如何看不出林冲的性格怎样。只是没想到这个绿林中的私商大佬看得如此透彻。 原本老头儿满脸悲泣,转过头时又恢复了平静。林冲叹了口气上前两步,抓执住张教头的大手说着跟林娘子的过往感情,最终如原本轨迹那般休妻。 林娘子是个性情刚烈的女人,宁死也不肯从高衙内。偏偏对伤了她的心的男人,始终一片痴心不改。 捧着那张休书哭的时候死去活来,神神叨叨的念着。张教头怕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搀扶起她安慰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又把晁盖托人送的信地给她看。 林娘子看了信,立马就不哭了,声音是冰冷又决绝:“官人,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一起背。你虽恁的自作主张,休了奴家,但奴家不怪你不会改嫁。在家安心的等待你归来,不论期限。即便你死在了外头奴家也会为你披麻戴孝,为你守寡。” “啊,娘子!”林冲原本有些失魂落魄的,在这一刻浑身颤抖。看着那个憔悴不少的女人仿佛明悟了一般。一个箭步上前将女人报在怀里流下两行清泪。 “夫君,保重!”林娘子声音哽咽的紧紧抱住自己的丈夫,周围的百姓看到这一幕纷纷摇头苦命的鸳鸯。 两人紧紧地抱着,时间过得很快。 董超,薛霸两个酒囊饭袋吃饱喝足,又没有看到刘三和赖勇这两个讨厌的家伙,自然又得瑟起来,呼呼喝喝给林中带上枷锁,催促着赶路奔赴沧州。 众人就在这皇城之外,一路相送林冲身影远去直至不见! …… , 第四十一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刘三,赖勇这俩有钱会办事,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林冲,兄弟力有不逮,只能帮你到这里了。”郓城晁府后院,晁盖站在酿酒坊门前遥望南方。 “水浒中最悲情的英雄,要是你还不开窍醒悟,休怪愚兄挖你墙角。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希望别给我出手的机会,哥泡妞是个传说。” 晁盖又想起宁死不屈的林娘子,没来由地叹了口气。转身就进了酿酒坊找老师傅们商讨改善蒸馏之法。 这些天来没有乱跑,每天除了练习午夜就是训练护卫。除此之外,晁府各项产业投入大伙主要精力。别说是他亲力亲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拉壮丁。 为了提高工作效率,是各有分工。 苏定主抓庄上的护卫训练,监督庄子围墙修建和维护治安。 李逵也挑选中意的人培养,护卫府邸安全。 晁盖调教亲卫和练习武艺之余负责酿酒坊,锻造坊,砖窑场等技术革新,培训厨师和服务员等等。 石秀带人选定合适的地方建造村店。 晁福则去县城盘下转让或是租下店面。 吴用,康伯东奔西跑,使用白银开道,打点关系。 众人忙得不可开交,忙而不乱,充实舒坦。就连庄上的众多佃户喜气洋洋,今年注定是个丰收年。 沂水县,城东悦来酒楼。 朱富从前天收到自家兄长的亲笔信后就有点犯难。一直思索是否过去投奔晁天王。一边是故土难离,一边又是兄长再三叮嘱以及那沉甸甸的百两黄金。 最终有了决定还是听兄长的,窝囊活着不如干番事业。素未谋面就给百两黄金的安家费,可见晁天王为人慷慨仗义,乃是爱惜人才又是看得起自己。 打定主意去投奔,朱富自然不会迟疑,决定立即启程。 临走前,沂水县的事情需安排妥当。 其实爹妈死的早,又没啥亲戚,处理也很简单。让浑家收拾金银细软,套了辆马车供妻儿乘坐代步。 酒楼里面的伙计打好招呼,愿意跟着走的就带上。 最值钱的就是这一栋经营十来年的酒楼! 朱富本想卖掉,可转念一想时间太紧,肯定卖不出高价。不想就这样糟蹋心血,准备留给自己的师傅。 因喜欢舞枪弄棒拜了本县的都头李云为师。这位李都头武艺高强,因双眼碧绿,故被人称为“青眼虎“”。 六月中旬那天,朱富准备好一桌菜肴,中午去了趟县衙邀请李云做客。师徒两人相对而坐,诉说离别。 他知道自己的师傅滴酒不沾,便以茶代酒,一番长谈。没有隐瞒的说自己前往郓城投奔晁盖晁天王。 非常想劝说李云同往,可对方身为公人不太可能。毕竟都头职位虽不高,但在本县好歹也算个人物。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酒宴罢,便是别离。 “师傅,酒楼留给你了,小二和伙房的师傅交代好了。” “哎,贤弟,我替你看着,要是在外面不称心那就回来。” “师傅,一定要保重身体!”悦来酒楼门前,笑面虎朱富跟青眼虎李云洒泪告别后,就驾着马车直奔城门。 在离开县城没多久,就遇到在此等待的晁强等人。他奉命去接李逵的老娘,要不是花钱打点把李达保出来时间会更快。在前不久归来便没有入城。 朱富从兄长写的信中知道晁强是晁天王的心腹人。不敢怠慢忙跟他打过招呼,双方见礼寒暄过后。两支队伍就合并一处,检查辎重便启程前往郓城。 沂州多崇山峻岭,道路难走。好在队伍又不是商队,不用赶时间。队伍专挑好路走就当游山玩水。 晁强来的时候由于不熟悉地形走了很多冤枉路。不过有地头蛇朱富指引方向,抄近道速度要快很多。 队伍是饥餐渴饮,夜住晓行。翻山越岭走了两天,快要离开沂州地界。远远就看见前方一座大山,山连山岭连岭,山岭相连,古木琅林,山势险峻。 朱富指着这座大山:“晁教师,你看那座山形状奇特,称之为瓮头山,咱们从边上绕过去就好走了。” 晁强“嗯”了一声,看着险峻的大山,大声下令:“大家打起精神来,严加戒备,先找个地方休息。” 世道浑浊,越来越多的百姓活不下去,有险山就有强人出没。十来个护卫握紧刀枪,警惕四周。 队友找了一个地势相对平坦的地方,借着树荫休整。埋锅造饭,喂马戒备,养精蓄锐后继续启程赶路。 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终于绕过这座大山。见地势逐渐平坦,可还不等众人歇口气左前方山脚下喊杀声震天,隐隐望见从山上涌出不少人包围商队。 赫然是遇到强人剪径抢劫! 前方厮杀场地要命,恰好挡住去路! 晁强这段时间学到了不少军事常识,命令护卫护卫住两辆马车,十多匹马来回踱步,随时准备冲杀。 “朱富兄弟,此处地界可是曲阜?” 朱富会几下武把抄,让小二驾车自己则抽刀冲上前。听到晁强询问忙回应:“正是,此处就是曲阜。” “哎,圣人故乡亦是有强人,这个世道。”晁强本是不知道什么圣人,可听晁盖说多了自然知道点。远远的看着前方强盗围住商队,莫名有些悲凉。 “晁教师,强盗人多,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过去看看?”朱富脑子非常灵活,想到关键连忙提议。 晁强也觉得商队要是不敌被灭了,自己等人也面临危险。这就是自家老爷说的?对,是唇亡齿寒。 他想到这些当你不再犹豫,立马下令几名护卫留下,其余人跟他冲锋。朱富跨上一头骡子在后面追。 七八匹北地良驹撒开蹄子狂奔,来到附近减速慢行。远远看见百多个强人拿着刀枪围住一支商队。先是有人喊话像是索要买路钱,接着没谈拢就打起来。商队十多个护卫依托几辆太平车与之激战。 可令人诧异的是,这支商队人人穿着白衣,脚踩白皮靴,外罩白袍。全身上下一身白,很是扎眼。 而且并不像想象中强盗占据优势,反而是人少的商队斗志昂扬。这些穿着白衣服的汉子明显练过武。尤其是领头那个青年小伙,手中一条方天画戟舞动如风,来回冲刺呼喝,打的强盗不敢靠近。 要问这青年长的是啥模样? 但见他生的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二十一二岁。头上束发三叉冠顶一团瑞雪;身上皮甲披千点寒霜。素罗袍光射太阳,银花带色欺明月。手中抡一支寒戟银蛟。在战场上左冲右突,无人敢靠近。 就像唐朝那个白袍薛仁贵,好一个英姿飒爽的青年。晁强这个莽汉看到青年模样也不禁暗暗称赞。 朱富骑着骡子从后面追了上来,见到青年模样欢喜。忙拍骡来到晁强身边,说最好是能结交一二。 “哇呀呀,闪开,让我来!” 就在这时,强人群中一声怒喝,小喽啰们自动让开道路。一个身材魁梧的黑大汉拎着一把朴刀,甩着大步怪叫着扑向银袍青年,兜头就是一刀。 青年毫无惧色,抡动画戟荡开朴刀,接着反手为攻。哪怕步战不适合用戟对敌,他却是灵活运用。一条画戟如活了般上下翻飞,斜撩直刺,变化多端。 而那个强盗头领明显是个练家子,闪身避开攻击,朴刀舞动如风。跟青年你来我往,打成一团。可惜,这家伙武艺不行,明显处于下风,迟早会落败。 晁强,朱富两人看得清楚,暗赞银袍青年好武艺。突然见到人群中有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想放冷箭。 晁强大吼着吩咐手下进攻,当先一夹马腹冲锋:“呔,那个穿白甲的小兄弟小心身侧有贼人偷袭……” 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那个正与强盗头子交战的青年察觉到身侧恶风袭来,知道有人放冷箭忙抽戟回防,哐啷一声脆响,正好把那支箭矢弹飞出去。 “好样的!”晁强在马上看到这一幕不禁称赞,随即吼声犹如雷霆:“贼人休要猖狂,小钟馗来也。” 众护卫早就拍马加速,狂奔着冲向强盗群。马上护卫大声吼叫,让原本围攻受挫的强盗们出现慌乱。 这是哪来的官军呐? 那个强盗头子见晁强等人身穿皮甲以为是官府来人。心里暗自叫苦慌了神,挥舞朴刀节奏被打乱。就更不是银袍青年的对手。哐啷一声,朴刀被一戟挑飞,若非几个强人拼死相救怕是当场被杀。 战马冲刺的速度何等之快,转瞬即至。不等强盗们逃跑就以锥形战阵撞入人群,随后散开来回奔腾。 大伙又不傻,纷纷避开马匹,很快队形就被冲散。晁强和手下们只是用刀背拍没下死手,纷纷大吼。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强盗们衣甲不全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首领被击败了军心溃散。有的丢掉武器匍匐在地,也有的四散奔逃,只要进入森林这些官军就拿自己没办法。 “强人想跑,冲啊!”商队众人见状大喜,纷纷高呼。在那个银甲青年的带领下冲锋追杀那些强人。 …… 第四十二章 不打不相识 “那位好汉,且住手,他们以前都是百姓!”晁强看到那个银袍青年带人追杀,不禁放声高呼制止。 这一番话顿时就让那个银甲青年一震,随即看了看强盗们就喝止手下。赶来的朱富不禁赞叹了一声。晁天王为人慷慨仗义,就连手下的人也是如此。 他卯足了劲,用地道的沂州腔调冲那些强盗呼喊:“诸位兄弟,你们不要怕,我等只是路过的行人。见前方厮杀成团过来查看,若只是求财好商量,” 或许这本土方言还真有用,又或许只有投降才能保命。强盗们没有再负隅顽抗,纷纷丢掉武器抱头蹲地。 这场战斗很快就结束! 这伙强盗除了逃走的二三十人外全都在这。 就连那个魁梧的黑大汉和放冷箭的瘦高个也没跑掉。或者说是压根就没跑,而是让喽啰们放下武器。 他们已经看出晁强等人不是官军,因为官府的人不会好心的放过匪盗,只会砍下他们的脑袋回去请赏。 晁强跟随晁盖久了受到影响,长相凶恶却非常心善。看着这些强盗有不少人受伤,吩咐队伍救治。让这些可能是放下锄头没几天的强人满脸感激。 晁强拍马慢行,看着瘦弱单薄的众多强盗就默然叹气。目光落在那个魁梧大汗身上,当起和事佬:“兄弟,知道你们被逼的过不下去,为什么劫商队。这大热天的除了穷人跑商,谁还受这份罪。就算劫了又能得多少好处,你们劫也要瞅准目……”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人群中不少汉子不满的嚷嚷。 “这位官人,我们不是强盗。” “是啊,是商队抓走了我们不少山羊。” “不信你看,他们车上还有几只抓住的,” “我们前来理论让他们赔,就打了起来。” …… 晁强听到了有些发愣,可是还没有做反应。那边商队个个耳朵尖,呼啦啦地围上来指着对面大嚷。那个银袍青年拦都拦不住,声音一个比一个大。 “谁抢你们的了,那些全是野山羊。” “就是,恰好遇到就抓了,你们蛮不讲理,别污蔑好人。” “干呐!我们之前可是手下留情了,没一个打死。” …… 两拨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双方是面红耳赤,骂骂咧咧。挽胳膊撸袖子,又再次打起来的趋势。 晁强见双方是群情激愤变得一个头两个大。事情好像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眼下这到底谁抢劫谁?难道之前看到这伙人冲下山只是为了寻找山羊? 朱富也觉得此事有蹊跷,跟晁强交换眼神,皆是有此同感。一人去一边规劝别冲动,先安抚好众人,又去把两拨人的领头者唤了过来试图化解矛盾。 “大家都是为了活着,争吵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有话好好说,打打杀杀死了人又是个家庭破碎。”晁强声音非常洪亮,说着晁盖这段时间经常说的话。又看向强人首领:“哎,兄弟,你先说。” “这位兄弟,在下因为长得黑,人送绰号黑山鸢陈虎,这是我兄弟毒八哥陈豹,原是百十里外陈家村人氏……”那个魁梧黑大汉拉着瘦高个先自我介绍。随后就将他们这伙人的来历和事情起因说明。 那个绰号毒八哥的瘦高个在旁边补充,口齿伶俐异常。骂骂咧咧宣泄心中的不满,不愧叫毒八哥。 原来,的确是晁强,朱富等人想错了,这伙人还真的不是强盗。全部都是陈家村村民,只是因苛捐杂税繁重,生活越来越艰难,加上后来括田土地没了,再也活不下去了就拖家带口地逃进深山。 一直跑到大苍山,就在深山老林中定居。山上食物倒是不缺,深山里面还生活着野羊。陈家村子里有不少人会驯养牲畜,抓了不少来饲养,配上带出来的粟米勉强过活,自由自在,不用被剥削。 今天有人赶着野山羊在山上放养,因为照看不周走失十多只,追上来的时候发现被商队抓捕走了,上去理论还被打了一顿,然后就是村民集体下山。 毒八哥陈豹一口气说完经过脸不红气不喘,怕众人不信又补充道:“这种野山羊又被称之为大苍黄羊,只生活在深山里,真的是我们村里养的。不信的话,诸位可以去看看就在不远处有数百只。” 晁强,朱富认真听完汉子的讲述基本上有了判断。商队那个银甲青年和几个伴当脸色也有些不自然。这种深受迫害的百姓他们没少见,心里相信八九分。 真的是自己这伙人抢了别人的东西! 这事情办得不光彩,几个人对视一眼有些尴尬。还是那个穿着白皮甲的青年上前一步,拱手笑道:“这位兄弟,误会,纯属误会。我们以为是野山羊抓错了。车上几只立马归还,至于吃了的我们去沂水县卖完水银,得了钱财就会亲自送还陪礼。” “水银?沂水县?”朱富喃喃自语,连忙看向青年:“等等,兄弟莫不是从嘉陵来往城西李大户家送水银?” “不错,兄台如何得知?”青年忙追问,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就见朱富叹了口气,说出一个不好的消息:“你们来迟了。李老太公一个月前害了急病过世,草草地安葬。李家人连夜搬走了不知前往何处。现在城里城外都知道这件事,你们随便都可以打听到。” “天呐,竟然有这种事情?”青年和几个伴当傻眼了。万万没想到,他们从四川到山东路途遥远,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盘缠也花光了,即将抵达目的地就能获得不菲的回报,可如今买家却没了! 这可怎生是好,如之奈何?? 那个黑山鸢陈虎和自家兄弟陈豹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情,这支商队的命运也够悲惨的。从四川来横跨多少州府,路途真的是太遥远了。 尤其是水银这种东西除了药铺,一般人根本用不上。没有买家提前大量预定攥在手里那就是血亏。再想想自己背井离乡,生出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兄弟,算了,那些羊我们就不要了,留着吃吧!”魁梧大虎陈虎心中悲怆,上前半步大方的摆手。其实还有一句“水银的事只能爱莫能助”这话没说。 俊俏青年和几个伴当仍是呆呆地,没有任何反应。实在是这个消息如遭雷击,让人有些接受不了啊! “哎,陈虎兄弟,事情一码归一码,该怎样就怎样。山羊的钱我们给了,大家不容易,相互帮助。”晁强给朱富使了个眼色后,从马鞍上的包裹里掏出两锭大银子,说了声接着,就扔给黑大汉。 陈虎接过两锭银子,入手沉甸甸的怕不得有四十两。农家汉子哪里见过这般,有些拘谨的连忙推脱:“多了多了,野山羊体型小,根本用不上这么多。” “你们也不容易,多的买双鞋穿。”晁强豪爽地摆手笑了。这番举动立马就拉近了跟陈虎等人的关系。 另一边,朱富是一个聪慧的人,看到晁强使眼色立马就明白过来。先是让人通知后面的队伍跟上来。接着组织了一下思绪,又来到那个青年身边。 他从自家兄长信件中就知道自己以后主要是负责经营酒楼。打探消息和拉拢好汉,自然是先拉了再说。 是以朱富上来就打包票:“兄弟不用担忧,李家走了还有别的大买主。你的水银我东家全都要了。” 一番话犹如久旱降下的甘露,让青年等人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不可思议又是满脸惊喜的看着朱富。 “真的?兄长可没有哄骗我等?” “那是当然,我东家名满江湖,最是慷慨,如何会哄骗?”朱富拍着胸脯大包大揽,满脸情真意切。 他经营酒店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水银这玩意对普通人没什么作用,但稀有度摆在那里。私商大佬晁天王有的是门路,买下来并无不妥,或许还有其他用处。正是想到这些,朱富才敢这般有底气。 “敢问兄长东家尊名?”青年松了口气,却是再次追问。而另一边陈虎,陈豹两兄弟也迫不及待地问。晁强笑笑没说话,而是退了几步来到朱富身边。 朱富看到这位晁教师的举动,稍微疑惑过后就明白对方是想让自己露一次脸,不禁心里有些感动。 他腰板挺的笔直,略带自豪地说道:“诸位兄弟,实不相瞒。我东家正是那郓城县托塔天王晁盖。” 这话刚出口,不管是商队还是那伙流民中出现骚动。谁没听说过晁盖之名?为人慷慨仗义,乃是江湖豪杰。尤其是前段时间接连击溃匪盗,保境安民。在各处开设粥铺救济难民,好名声早就传扬开。 “原来是晁天王,不知两位兄长名讳?”那个俊俏青年和陈虎兄弟回过神来后连忙向晁强,朱富拜倒。 别说他们几个,就连其他人都纷纷上前,纳头就拜。说着晁盖的仁义,只恨无缘拜会之类的云云。 “兄弟,快快请起。”朱富惊讶不已,晁强却没有意外,连忙上前把几人搀扶起来,又让众人起身。 接下来,彼此自曝名姓,寒暄见礼! …… 第四十三章 世间多有不平事 那个白甲的俊俏青年名唤郭盛,四川嘉陵人氏,绰号赛仁贵。晁盖不可能人人都念叨,晁强不太清楚。却是亲眼目睹知道其武艺非凡,好一阵夸赞。 这时候,后面的马车和辎重徐徐赶到。 朱富见众人目光都投过去,为避免误会连忙解释几句。当说到李逵老娘的时候,众人又是一阵敬佩。晁天王果然是义薄云天,对手底下的兄弟真好。 那群躲在大苍山中的流民羡慕不已。 “哦,两位兄长你们这是?”陈豹眼珠子一转问道。 “哎,兄弟有所不知。”朱富拉住陈豹的胳膊叹气:“在下本是沂水县人士,在城东经营一处酒楼勉强过活。这不是承蒙天王看重,特意派遣心腹晁教师来邀请我入庄共事,自然是拖家带口去投奔。” 流民们听到这话非常意动,自家田地没了,躲在大山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江湖传闻晁天王金盆洗手不再做私商,打算做其他的买卖肯定需要很多人手。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过去投奔差事好安家。 几个领头的一番商议,陈虎,陈豹就成了众人代表:“晁强哥哥,我们这伙人去投奔天王不知可行?” 晁强多少知道点晁盖的打算,对这种事是求之不得:“没问题,现在是用人之际,欢迎各位加入。” 朱富也没有冷落商队众人,先分析利弊再提议:“郭盛兄弟,你们跑商辛苦不说,还容易出现危险,变故。与其挣这份辛苦钱,不如投庄谋个差事?” “这个…,我等啥本事也没有能做点什么?”俊俏青年郭盛经历之前的巨变有这个想法,只是有些担忧。 “哎,兄弟别说丧气话,你这身好武艺还怕得不到重用?”朱富圆脸上满是钦佩的笑,随即又道:“愚兄在小城都能被晁天王知晓看重,何况兄弟?等东家结识兄弟绝对会称赞当世少有的少年英雄。” 朱富一张巧嘴果然能说会道,自贬,夸赞等用词巧妙。让人觉得非常高兴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兄长谬赞了,小弟声名不显。”郭盛有点不好意思。 “兄弟不必自谦,别的话就不多说了。这批水银价值不菲。兄弟还需护送到了郓城后再做计较如何?” “好,那就听兄长之言,小弟早就想拜会晁天王。”郭盛看到主妇满脸真诚,当即一抱拳满口答应。接着他要带着商队的全体成员去给陈虎等人赔罪。 “陈虎兄弟,陈豹兄弟,之前都有误会,请见谅则个。” “好在诸位手下留情,没有伤及人命。” “不错,以后就是一家人算是不打不相识。” …… 双方的冲突就次化解,握手言和,众人是哈哈大笑。陈虎,陈豹兄弟邀请众人前往村子里做客休整。 晁强见太阳偏西就同意了。 三拨人化作一支队伍,浩浩荡荡进入大山。遇到山路崎岖的地方,一伙人推着马车,喊着口号有说有笑。 朱富考虑的比较多,长途跋涉好几百里可不是小事情。私下里询问了陈虎有多少户,多少人口。老弱妇孺的比例又是多少,边赶路边商谈投奔之事。 山林中古木琅林,植被茂盛,怪石嶙峋。道路错综复杂没来过的人肯定会迷路,可难不到陈家村人。 众人在山林里穿梭,在残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抵达目的地。那是一处三面环山,口小内大的葫芦口地形。外面到处都是参天古树和荆棘、灌木丛等。 那些躲避繁重赋税的老百姓就在此处落脚。深入就可以看见一栋栋简易的茅草房坐落,老太太或者妇女在门前收晾晒的衣服,不少人在挥舞锄头开垦荒地,看到陈虎等人归来纷纷打招呼。孩童们四处追逐欢闹,不少狗察觉到陌生人狂吠不已…… 好一派山水田园风光! 条件虽然艰苦一些,但是大伙安居乐业。 晁强,朱富,郭盛等这些外来者见状,不禁感慨唏嘘。若是时间再长一点,就会形成一个世外桃源。 一群群膘肥体壮的野山羊被驱赶进入圈子。亲眼目睹这一幕,商队里面有几个不服气的汉子终于老实。的确是他们抢了羊又打了人,端的是不地道。 陈虎先是腾出几间空房安顿好朱富妻儿等家眷。又命令杀猪宰羊,大摆酒宴招待晁强,朱富等人。 酒宴上陈家村人自动来找晁强,朱富敬酒。说着感谢他们引路,能投奔晁天王有条好的出路之类的话。也有不少年轻的后生找到郭盛,敬酒说是要跟他学习武艺,就连他手底下的护卫都有拜师者。 把这些四川汉子搞得心里有些愧疚又非常感动。自然是满口答应,不知不觉就跟这些百姓打成一片。 一顿酒宴下来,彼此关系更进一步。 晁强架不住别人询问,就把自家老爷打算透露一二。主要就是经营酒楼和开设砖窑场,自力更生。让原本是陈家村人的流民对投奔晁盖期望更甚。 第二天大清早,晁强就带着队伍离开山村。郭盛与十多个手下护送水银跟着走。另外按商量好的,毒八哥陈豹连夜挑选了三十个精壮汉子充当护卫。 至于陈虎则坐镇山村,带队收拾行囊,等待接应队伍到来。实在是村子里两百多个老弱妇孺容易出事。 晁强以不能儿戏,必须保证每一个人的生命安全。强势拍板等回到郓城禀报晁天王。到时候派遣队伍和随行郎中,再迁移也不迟,让村民们十分感动。 晁教师这番举动更是让郭盛对晁盖充满了好奇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手底下的人才是这般英雄好汉。想他一身武艺,或许真的能够有用武之地。 晁强率领队伍离开大苍山,一路往西南急急赶路,夜住晓行。走了一天横穿曲阜地界后离济州近了。 途径一个名为王家集的地方,晁强就让队伍在外面驻扎等待。带着十几个壮汉推着太平车就进入集镇。 这个集规模不算大,不过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三街六市,道路四通八达。街道两边酒楼茶馆,各类商铺是应有尽有,街道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 地方小却十分热闹! 可这个集镇的物价要比其他地方高一些。随行的郭盛行走江湖多年,一问价格就知道其中有问题。一打听就了解到这些商贩售价高昂是另有隐情。 就是集镇上王家产业价格高,还不准让别人便宜卖。这顿时就让正义爆棚的郭盛有去理论的冲动。 晁强考虑到只是路过,好言安慰,就当入乡随俗了。带人推着车在粮铺购买粮食,食材等日用品。因为队伍多了四十多人,消耗超出预估粮食不够。陈虎率领大部队等待接应队伍也不乏这个原因。 队伍在街上转了一圈,几辆太平车上都装满了粮食,菜蔬等。甚至还买了不少肥鸡胖鸭等酒肉。十多人推着车辆原路返回,看着街道行人有说有笑。 就在队伍来到一处路口的时候,只听见路边酒楼里传来哭喊,喝骂声,接着就是一道人影从里面飞出摔在地上翻滚,是个四旬男子,满脸是血。又有一个妙龄女子哭着跑出来:“爹爹,你怎么样了?” 女子不过十八九岁,衣着朴素,身段窈窕,模样精致。搀扶住地上的男子。哭的如同泪人,我见犹怜。 晁强等人猛地就止住脚步,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幕。街上来往的行人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聚集。 “老张头,少爷看中你女儿那是抬举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酒楼里骂骂咧咧,接着只见一个锦衣华服的胖少爷在几个帮闲的簇拥下走出酒楼。 这些人歪戴帽子斜瞪眼,走路摇晃,一看就不是好人! 其中一个敞胸露怀的大汉冲着人群嚷嚷:“你们看什么看?关你们什么事?全给少爷滚一边去。” “哟呵,这是谁?”晁强,郭盛眉头皱起。 旁边几个看热闹的人听到他们嘀咕,又看了看太平车上的麻袋。一个小商贩模样的中年小声提醒:“诸位是外地商人吧?王家集的王大少,坏事做尽,谁敢惹?你们也别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晁强下意识地皱眉,扭头跟身边的郭盛对视一眼。彼此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爽,怎么又是这个王家? “是是是,大哥,那对父女是?” 中年商贩还是非常健谈的,也没有隐瞒的打算:“那对父女姓张,是唱小曲的。据说从北京大名府来的。长得太漂亮引来这王大少,想收为妾室,谈不拢就用强。” 郭盛最是看不惯这些没少为老百姓出头,俊俏的脸上有些愤怒:“强抢民女,难道官府就不管吗?” 这番话顿时就让周围的老百姓脸色变化,低声叹气:“管?怎么管?王家四爷在兖州府衙的缉捕使臣。” “就是,王家集虽然说属济州管辖,但离兖州同样近。别说敢管闲事,多嘴都有麻烦,哪里惹得起喽。” “哎,你们若多管闲事,还得多想想家人。” 几个百姓看着晁强像是外地来的客商好心的提醒。 “岂有此理?”郭盛双目喷火,咬牙切齿道。晁强暴躁的脾气也被引发,今日准备插手管一管闲事! …… …… 第四十四章 兄弟,赶紧跑路吧! 大街上正上演一幕仗势欺人的戏码! 那个王家恶少走到大街上,冲着那个张姓男子喝问:“老张头,本少再问你一遍,答不答应让你女儿为妾?” “呸,休想。”张姓中年擦了擦脸上的鲜血,又悴了一口:“你就算是打死我,老子也不会同意的。你就死了那条心吧!别以为天下人都是软骨头。” “好好好!”王家恶少气极反笑,指着张姓中年大骂:“你个老不死的,跟你好好说还摆出这副清高模样。老子给你脸不要是吧?去把小娘子带过来。” “是,少爷!”几个捧臭脚的爪牙回应,怪笑着挽胳膊撸袖子。边发出淫荡的笑容边向父女俩人靠近。 “爹爹,我怕!”妙龄少女花容失色。 “女儿,乖,咱爷俩死在一块。”张姓中年把女儿护在身后安慰,缓缓后退,盯着几个狗腿子怒斥。 “你们这些畜生,早晚没有好报。” “嘿嘿嘿……,那就不劳你担心了,给我过来吧!”几个帮闲满脸狞笑,四散开来就向无助的父女扑去。 在周遭看热闹的百姓们摇头叹息,感慨父女二人命苦。在心里痛骂王家恶少,诅咒这王家必遭报应。 “晁强哥哥,我们要不要动手相助?”郭盛见父女二人退无可退,逃无可逃,抽出画戟扭头看着晁强。 “干呐!准备动手!”晁强边命令边唰的抽出腰刀。随行的十多个大汉纷纷亮出家伙,准备战斗。他们亮出刀剑亮相的举动让周围的老百姓慌乱地退开。 就在晁强等人准备动手的时候,一声雷霆大喝炸响:“呔,你们这些唵囋泼才,光天化日之下焉敢放肆?” 众人忙看过去,只见一条彪形大汉从人群中跳将出来,提着一把混铁笔杆枪,边喝骂边扑向几个帮闲。 此人七尺五六身高,头圆耳大,鼻直口方。生得眉秀目疏,腰细膀阔,衣着朴素,打着绑腿穿着多耳麻鞋。两条长腿迈开冲到帮闲近前,举枪就扎。 几个帮闲见势不妙连忙后退,一个人拔出腰刀扑向大汉。可惜没斗上几个回合就被对方一枪扎中大腿,顿时多了一个血窟窿,血流如注,惨叫连连。吓得唱小曲的姑娘直呼害怕,躲在自家爹爹身后。 另外几个帮闲连忙后退,见那条汉子哇哇暴叫追杀。手忙脚乱地拔出利器,呼喝着一拥而上斗在一起。 这一幕来得太快,太突然! 王家恶少被惊呆了,浑身肥肉乱颤后退了几步。可又想到这里是王家集,在此处发生这种事让他恼羞成怒,指那条大汉吼声如雷:“兀那汉子,你完了!敢在此处撒野,本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 可那条汉子哪里理会这个傻帽,一条笔杆枪上下翻飞。几个帮闲哪里是对手?被打得连连后退,其中一人躲避不及肩膀上就被扎了一枪,捂着肩膀哀嚎。 动了刀又见了血,顿时就让围观的老百姓们四散而去。胆小怕事者躲回家,胆大者却仍在远远观瞧。 不消片刻,街道上围观的百姓不见了,就只剩下那对父女,王家恶少及爪牙,那个提着笔杆枪的大汉。 不对,还有一伙人暴露在人前。 是晁强,郭盛等人拿着明晃晃的刀枪没动,格外扎眼。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大感诧异,面面相觑。 王家恶少不由多看了一眼,吓得亡魂皆冒,大声呼叫:“啊,不好,那汉子还有同伙,快来救我。” “他娘的,打他!”晁强回过神来大喝,带人就冲了出来。郭盛得到命令跑得最快,直冲那个王家恶少。后者怪叫一声转身就跑,可又如何能跑得掉? 没跑几步就被郭盛从后面撵上,飞起一脚踹翻在地。赛仁贵郭盛早就怒了,大脚丫子往他脸上乱踹。 那几个爪牙本就不是那条大汉的对手。又有一群如狼似虎的护卫冲上来围殴,眨眼的功夫就被撂倒。 晁强大声下令不要下死手,暴打一顿教训就行了。噼哩啪啦一阵拳打脚踢,几个帮闲就被打成猪头。 那个大汉看的是目瞪口呆,这伙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回过神来后连忙向领头的晁强抱拳行礼道谢。 晁强笑着摆手,正准备攀谈结交。 “该死的贱民,啊……”这时候,一声毛骨悚然的惨叫让人浑身一震。纷纷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街道上那个王家恶少被郭盛打倒在地,鼻青脸肿。裤子已经被扒了下来,白花花的屁股蛋子暴露。捂着下体蜷缩成团,青石板地面殷红一片。 “你个瓜皮,不是爱耍子嘛,小爷就让你耍个够。”郭盛提着血淋淋的画戟,家乡骂人的土话不断。那个王家恶少惨叫一会后,抽搐几下没了动静。 “啊……爹爹,那厮好生下流。”卖唱的少女探出头来看到街道上的情况,脸颊羞红一片又缩回头。 “干呐,兄弟,你把人弄死了?”晁强撒开脚丫飞奔过来。看到王家恶少下体血肉模糊已经被阉掉了。 “兄长,这……”郭盛愤怒平息后就意识到事情不妙。 “事已至此,先行撤退!”晁强伸手搭在王家恶少颈部动脉上确定没挂松了口气,怕这个王家恶少血流过多而死就麻烦了,忙掏出金创药敷上去止血。 迅速做完这一切,他就指挥队伍推着车开始跑路。 “那个兄弟,祸事了。快跟我们跑吧!”晁强首先来到那个头圆耳大的大汉身边,来不及多问拉着就走。 见义勇为的大汉知道事情又有变故只能合伙跑路。他心里也是非常好奇的,这伙人来历应该不凡。 。“那个张老哥,那小子被我兄弟阉掉了,跟着一块走吧!” “好好,我回住处一趟收拾东西。” “哎,收拾个屁呀,赶紧走,饿不死你。” 晁强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没有忘记那对父女,带着大汉来到他俩身边邀请,说明情况后就催促着跑路。那个二九年华的妙龄少女探出头来见是个凶恶的黑大汉吓了一跳。却是偷眼观瞧这个黑大个。 躲在远处观瞧的百姓们就看见,这伙来历不明的好汉打伤人,动作娴熟的顺带收拾战利品,来得突然,去得也快,一声吆喝后如一阵风般眨眼跑远了。 当地上那几个被打成猪头的帮闲挣扎起身,看到自家少爷的惨状之时,行凶的贼人早就不知所踪。 那些胆大的人在远处观看的一清二楚,心中大为解恨。王家恶少被当街废了,消息很快就传扬开。 以前受到迫害的老百姓奔走相告,甚至放鞭炮。割了几斤肉剁碎了包顿饺子。犹如过年似的喜庆。有人打心里念叨是哪方的英雄好汉今天为民除害。 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王家集土皇帝王家,几个如丧考妣的帮闲抬着王家恶少归来。一阵颠簸让这个恶少醒转,察觉到自己被阉掉哭喊震天,立马就在王家大院中引起了轰动。 一两柱香的时间,王家能够动用的马匹全部拉出。三两百个打手拿着刀枪棍棒,火速前往追杀歹徒。 …… 晁强知道把人阉掉不会善了,带着队伍回到营地安顿好卖唱的父女,就命令众人收拾行囊,催促启程。 可就是经过这么一耽搁,远处马蹄声隆隆,王家追兵已至。 “诸位兄弟,听声音,怕不得有几十上百。”那个圆头大汉趴在地上听了一会后,脸色有些难看。在来的路上就已经交谈过他名叫杨林,彰德府人氏。行走江湖多年谨慎小心,被人称之为锦豹子。 “兄长,我惹的祸我带人断后。”郭盛立马挺身而出。跟随他的十多个商队护卫各拿刀剑,目露凶光。 “胡说,兄弟没有做错,这点小事又何足道哉?”晁强拍着郭盛的肩膀,非常镇定的冲着众人大笑。他听自家老爷说过,不管遇到什么事领头人一定要镇静面对,不能慌乱,不能胆怯方能从容思考。 这条黑大汉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马车上帘子被掀开,有人见他指挥若定的样子一张俏脸唰的变红了。 遇事要冷静不能慌,临危之际要果断。 晁强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思索自家老爷晁盖的话。知道己方有马车和太平车的拖累根本就走不脱。果断派出两个护卫领路,让朱富、陈豹率车队先走。 本想让杨林跟着同往,奈何这条汉子却非要留下。他也只能作罢,先让护卫牵过来一匹北地良驹供杨林代步。又把自己的坐骑让出来交由郭盛骑乘。 这匹马可了不得,正是八匹野马之一。 晁强有幸获得一匹,花了半个多月才驯服。枣红色的马儿高约八尺,四肢粗壮,窜高蹦矮,能日行千里。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相让宝马的举动让郭盛大为感动。 晁府十个护卫留下,又挑了二十个伸手不错的汉子。晁强鼓舞一番士气后,就率领队伍主动迎战追兵。 锦豹子杨林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行走江湖多年,武艺勉强却经验丰富,带着几个人快速抹除车轴碾压的痕迹,不多一会,就难以分辨队伍离开的方向。 轰隆隆,马蹄声越来越近! …… 第四十五章 漂亮的伏击 晁强在听到马蹄声临近或多或少有些紧张,不过镇定下来后就觉得敌明我暗,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随即又看了看周遭的地形脑海中又灵光一闪。 “上兵伐谋,打仗不能光靠蛮力去干,要多多动用计谋。咱们人少处于劣势,你们没马就成为伏兵,在这里挖坑设套。我等为你们争取时间并诱敌……” 晁强有了想法就当机立断,立马就大声下令安排人手。 两个晁府的护卫听到点名立马就翻身下马。带着二十来个彪形大汉开始挖浅坑并埋下一条条绳索…… 郭盛从手下中挑选出两个武艺好的汉子上马出战,又冲晁强笑道:“兄长,没想到你还懂得兵法。” “是啊,计策甚妙,小弟佩服。” 杨林正好赶了回来听到这番话,也是冲晁强称赞。在了解到这是江湖大佬晁盖晁天王的队伍后就心生投靠。至少投入庄上做事总比流浪江湖好得多。 “哎,俺哪里懂啊,是从老爷那里学来的。”晁强尴尬的摆手,又有些崇拜的说:“他才是位能文能武的盖世英雄,你们见到他之后你就会明白的。” “竟然如此?那小弟迫不及待。”郭盛,杨林惊呼对视。 尤其是郭盛好奇心爆棚,相处不过两天,他却已了解这条黑大汉的性格耿直,喜欢骂人但从不吹牛。可是用“盖世英雄”这个词来形容他人就可见一斑。晁天王必然如江湖传闻那般是条了不起的好汉。 晁强指导了一下见没有纰漏,再让杨林坐镇此处听令杀出后,就跟郭盛带着十来骑直奔追兵而去。考虑到会杀伤人命,人人拿了块布蒙住了脸颊。 半盏茶的时间转过山坡,就见前方正有数十骑飞奔而来。那些马儿健壮神骏,赫然也是北地好马。数十步后吊着近百劣马,骡子,再之后烟尘滚滚。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两百多人。 双方打了个照面,晁强,郭盛算是看清敌人虚实,两人一合计觉得最前面的数十骑会构成威胁。至于后面用来凑数的劣马吊着跑都能活活拖垮。 消灭前面那些快马,余下不足为虑。 他们看到了追兵,对方同样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十多骑。赛仁贵郭盛实在是太扎眼,立马就被人认出。 “那个穿白袍拿大戟的,就是他。” “别说蒙面,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 “冲啊,快抓住他,老爷说了赏钱百贯。” …… “他奶奶的,百贯钱?”郭盛听到悬赏后勃然大怒。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一身好武艺,却只值百贯钱财。 “哈哈哈,兄弟别生气,俺一文不值。”晁强不禁大笑:“依计行事,且忍耐片刻,此战注定名扬天下。” “借兄长吉言,此事因我而起,岂能有退缩之理?”郭盛按捺住冲杀的念头,一双虎目死死盯着对面。这些唵囋泼才恁的轻视他,到时让撮鸟好看。 “呔,那个贼人伤了大少爷,休让他跑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追兵人群中吼声如雷,拍马冲来。 “哎妈呀,快跑!”晁强二话不说,带着队伍夺路而逃。随行的护卫得到命令,装作惊慌失措的模样。嗷嗷乱叫,拍马扬鞭,像是慌不择路的逃窜。 “快追,休要让他们走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王家打手们在后面穷追不舍。仗着人多势众无所畏惧,十多人能翻起什么风浪? 那数十匹好马撒开四蹄狂奔,很快就甩开后面队伍。 可双方明明都为北地良驹。晁强等人胯下的马匹四肢更加粗壮,奔跑的速度更快,轻松吊着追兵。 郭盛早就察觉到了这点,边回头观望情况边询问究竟。晁强没有隐瞒,便言简意赅地将原因说来。顿时就让这个少年英雄对晁盖好奇又多了几分。 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晁强说自家老爷说过马儿也要吃好喝好,补充一下营养。那些吃剩的骨头收集晾晒磨成粉末掺杂在饲料,水里面,一个来月马匹长得更加强壮。 总结来说,就是马匹要补补钙。 这是晁盖在后世藏区从藏区牧民那里学来的土办法用上了。郭盛听闻过后,哪怕心高气傲也自叹不如。 晁强率领队伍的马快,一直保持在四五十步步的距离。又因为对来时的路最熟悉就往曲阜方向狂奔。 身后数十骑穷追不舍,有人在马上摘下硬弓弯弓搭箭,可惜他们都是护院,庄客出身,训练又不尽心。箭矢准头不足大多射偏,就算射中也被人轻松格挡。没有人看出前面的骑兵队形暗含玄妙。 差不多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晁强等人装作马力不济,四处乱窜冲入一条山路,迂回着向埋伏地点靠近。 马蹄声阵阵,很快就到了之前宿营地。 晁强,郭盛妈呀怪叫,如一阵风呼啸而过。后面的追兵人多胆壮,气势如虹,拍马舞刀紧追不放。 就在他们冲入地势相对平坦的地方时,异变突生。 从森林里传出一声暴喝“给我砍”,咔嚓声不断。一条条粗麻绳突然从地上弹起绷直形成绊马索。最前排的马匹猝不及防之下被绊倒,人吼马嘶,人仰马翻。后面的战马有的受牵连,有的则是马惊急抬前蹄,把马背上的骑士掀翻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还是算好的,有的被马蹄践踏惨叫甚至直接毙命。处在后面的骑兵察觉到变故,这才知道敌人有埋伏。这些人作威作福遇到点事就怂,拍马就要逃。 可是想走,却是为时已晚! 嗖嗖嗖破空声不断,又从侧面树林里飞出不少箭矢。不少人躲避不及纷纷中箭,有的落马有的惨嚎。 而这时,晁强,郭盛已经是调转马头,呼喝着杀了回来。尤其是一身白袍的郭盛犹如离弦之箭最先杀入敌群。胯下宝马,掌中画戟,无一合之敌。 王家护卫队长见势不妙,想带着几个手下趁乱逃走。可是好死不死被从森林杀出的杨林等人拦截。左冲右突无法逃脱,那护卫队长也被杨林一枪刺死。 随后就配合马队包抄杀敌或抢夺马匹。 这场伏击战很快就宣告结束,非常完美。 数十追兵死了二十多个,剩下的全部投降,一个人都没走脱。而己方只有几个人受轻伤外无一人伤亡。然而就在收拾战利品,捆绑俘虏的节骨眼上。 远处又有马蹄声隆隆,快速靠近,地面小石子都在震颤。远非之前可比,隐隐可见官军的旗帜飘扬。 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大队官军? 晁强,郭盛,杨林脸色相当难看。当即顾不得那些俘虏,立马就带人牵着战马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 再说笑面虎朱富,毒八哥陈豹带着队伍先行撤离,虽然不情不愿,但听着身后马蹄声阵阵只能先走。 两个晁府的护卫带头,队伍加快速度向西南方向前行。朱富亲自带着几个人断后,防止后面有追兵。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差不多走了三四十里路没有追兵。众人松了口气,正常行进向郓城县赶去。 笑面虎朱富满脸愁容,不停地向后面张望,可是迟迟不见晁强,郭盛率领队伍追上,心里是万分焦急。正在无可奈何之际,直到途径济州城外遇到一支队伍后,前面护卫惊喜的呼唤让他差点泪奔。 “老爷,是老爷,还有三爷。朱掌柜,咱们不用逃了。” 朱富是惊喜交加,连忙骑着骡子从后面冲到前面。果然就见斜道里一支三百多人的队伍像是刚离开济州城。在听到有人呼喊后,立马就掉头靠近。 为首马上的是一个壮如铁塔,满脸络腮胡的彪形大汉,身上锦袍华贵,外套黑色皮甲,披着英雄氅。斜挎腰刀,端坐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 左手边是一个面白须长,拿着羽扇的文士。右手边则是还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小伙,同样身穿皮甲。 这三人不是晁盖,石秀,吴用又能是谁? 要说晁盖不是下令少出府不惹事,怎么可能出现在这? 这样就是小孩子没娘,说起来话长! 不过话说剪短,晁盖的确不想太过招摇惹人起疑,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人一旦出了名就有人来找。 一是晁盖在郓城县带领民兵抵抗强人有功。 二是在各处开设粥棚接济贫困百姓,好名声传开。济州知州都听闻了他的大名,特来邀请去州府相叙。 暂时还是温顺良民的晁老爷不得不走一趟。前两天来到济州,从密室里精挑细选了几件古董当见面礼。 没想到,或许是这礼物送的不好,又或者这个史知州也吃错了药,也邀请他当什么三都缉捕使臣。 最终自然是婉言谢绝,又悄然与知州相公达成长期买卖协议。毕竟这厮屁股底下也不干净,而且更为贪婪。原本轨迹是流放的下场,能利用则利用。 晁盖来回济州城不可能只是来给别人哈腰鞠躬的,在吴用的介绍下还把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说动入伙共事。顺便在城里以高薪招募了不少工匠。 浩浩荡荡的队伍这才离开济州城,原路返回郓城。不曾想,世事无常,在州城数里外遇到了朱富等人! …… 第四十六章 火速驰援 “天王哥哥,小弟朱富来迟了!” “天王,毒八哥陈豹见过天王哥哥。” 两支队伍相聚,朱富,陈豹王翻身下坐骑,一溜小跑到晁盖马前纳头就拜,其他人呼啦啦拜倒一片。 晁盖听力远超常人敏锐,在听到护卫呼喊就转过视线并认了出来,就猜到是朱贵的兄弟朱富来了。在看到两人小跑过来的之后已经甩动缰绳跳下马。 “晁某如何敢当?诸位兄弟快快起来。” 他抢步上前搀扶住朱富,陈豹两人,说着贴心话。石秀,吴用纷纷下马,带人连拉带拽扶起众人慰问。 这一番举动让原本有些担心的人松了口气。觉得晁天王和手底下的人谦逊仁义,前来投靠果然没错。 朱贵所言没夸张,他的兄弟七尺身高,喜欢舞枪弄棒,身材魁梧,略微发福的身体看着非常普通。可从眼睛里不时冒出来的精光说明这是个精明人。 而那个毒八哥陈豹身材稍矮,削瘦精壮,机灵劲倍儿足。之前咋一看,还以为是鼓上蚤时迁来也! 晁盖仔细思索虽然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不代表就是废柴。多半有什么特殊的本事在江湖上有些名声。是以态度上非常亲热,其能力还需要考察。 他看了看队伍全是陌生面孔,又没看到晁强正待询问,朱富声音中带着哭腔:“哥哥,快救救晁教师吧?” “兄弟不要急,天塌不下来,”晁盖暗道不妙脸色没有变化,拍着朱富的手沉声问道:“途中遇上何事?” 吴用,石秀听到这边的动静快步赶了过来。 “这个…,陈豹兄弟,你来说。”朱富正准备张口却推了推陈豹。后者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是朱富把露脸的机会让给他,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晁盖看着他俩的小动作,暗暗感慨朱富果然圆滑会做人。 陈豹头一次被众人看着有点紧张,咳嗽两声语速极快。把晁强率队如何在大苍山遇到陈家村民,又为何前往王家集上采购粮食,如何恶了王家娓娓道来。 这小子口齿伶俐,能说话道,是个人才! 石秀,吴用静静的听着,也对陈豹有了初步判断。 晁盖在听到赛仁贵郭盛,锦豹子杨林来投心里高兴,一个是贴身的保镖,一个是多才多艺的万金油。随后听到晁强率队断后掩护脸色终于有了波澜。大手下意识地摸到刀柄,那是暴怒前的征兆。 一股阴冷的杀气迸发让周围的人一缩脖子。不过很快,他的情绪恢复至平易近人,仿佛从没发生过。实在是那王家做得太过,触碰到了他做人的底线。 毒八哥一口气讲完经过,又是挺起胸堂大声吼道:“哥哥,我愿为斥候带路,火速前往驰援晁教师。” “好,陈豹兄弟,大可放心,陈家村的人晁某必定善待。”晁盖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个定心丸。 随即又大声下令:“来人呐,亲卫队何在?”立马就有数十个全身披挂,骑着高头大马的彪形大汉来到。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悄无声息让朱富瞪眼。 “哥哥,小弟跟你同往。”石秀安排好事实就主动请命。 晁盖欣然同意,先让队伍带上足够的行军干粮和水准备作战。又让护卫牵了一匹好马给毒八哥陈豹。趁着这个时间又去看望朱富的家眷,李逵的老娘。 相比原本轨迹里这个老太太幸运的多,李逵逃亡不久并没有哭瞎眼睛,以后也会避免遭遇老虎的命运。 晁府护卫令行禁止,半柱香的时间不到队伍就集合完毕。 “加亮,队伍就交给你和朱富兄弟,先安顿好他的家眷。然后让苏定兄弟带三百人赶至王家集外汇合……”临行前,晁盖拉着吴用的手交代后续的事情。 “哥哥,你是要?”吴用一愣,随即小声问。 “干他一票,最近花销多大你最清楚的,入不敷出不行啊!”晁盖提着三尖两刃刀,翻身上马苦笑摇头。叮嘱了吴用路上小心后就带着队伍狂奔而去。 “呵呵呵,说干就干,果断有魄力,好啊!”吴用看着晁盖带着亲卫队远去,摇晃羽扇的动作轻快。随即就吩咐下去,两支队伍合二为一继续启程! …… 没有马车,辎重车辆的拖累速度要快很多。加上晁盖率领的亲卫队乃是精锐,骑术好,马儿健壮。又有陈豹带路,一个时辰的路硬是半小时走完。 晁盖也询问了一下基本情况,了解到王家追兵保守估计三百人。并没有放在眼中,毕竟自己带的都是精锐。又是机动性强的马军,足以应付眼下局面。 三十多人,又有郭盛,希望无恙! 他觉得王家护卫是是乌合之众,不足为虑,心里踏实不少。突然听到前方马蹄奔腾声连忙呼喝左右。 众人刚做好战斗准备就与迎面而来的一支马队相遇。四五十匹马,大概十多人,个个身上带着血迹,像是被人追赶。在看到前面有马军骚乱起来。 “啊,这里也有官军?” “他奶奶的,跟他们拼了。” “兄弟们,前面有堵截跑不掉了,随我杀出条血路。”为首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挥舞长枪,吼声如雷。十多条大汉纷纷响应呼喝,驱赶马群就要冲杀。 “且慢,我等不是官军!”晁盖在马上扫视对面并没有看见一个熟面孔,听到对方呼喊连忙挥手高呼。 由于双方相隔较远又背着光,毒八哥陈豹有些看不清,仔细观瞧后试探地问:“对面可是杨林兄弟?” “嗯?是陈豹兄弟!” “没错,是俺村子里的陈八哥。”对面有人惊呼。原本开始冲锋的队伍略显骚乱,不少人面带喜色。 “诸位兄弟,这是晁天王的队伍!”石秀拍马上前。 “来的这么快?大家保持队形,准备作战。”为首那个汉子却是极为谨慎,没有第一时间跑过来相会。反而是喝止几名队员,拍马脱离队伍,探头向前方观望询问:“陈豹兄弟在哪?请出来答话。” 果然是谨慎小心的锦豹子!晁盖看到这一幕暗暗称赞。原本轨迹里这位兄弟想上梁山又怕不被重视,后来遇到公孙胜得到引荐,仍是顾虑再三不敢前往。号称是水浒中头一个为人谨慎,多有福报的角色。 “杨林兄弟,真是晁天王,咱们在前面途经济州城……”陈豹见晁盖点头,催马冲出阵与对面队伍会合。 不一会儿,陈豹就跟一个圆头大耳的汉子策马奔来,身后,十多个汉子牵着马紧随,个个满脸庆幸。 “小弟久仰天王大名,拜见晁盖哥哥。” 杨林不等到近前就翻身下马,扑倒在晁盖马前拜下。 晁盖同样已经跳下马来,抢步上前一把搀扶住杨林:“哎,兄弟无需多礼,锦豹子之名多有耳闻,只是不曾遇见。阴差阳错来投奔乃是注定的缘分。” “天王哥哥!”杨林漂泊多年听到这番话心头感动,心里略有疑惑,不是说托塔天王晁盖慷慨仗义不假却不分好坏?如今看来,那些传言害死人也! 他猛地想到紧急事情又是拜倒,声音带着哭腔:“哥哥,晁强,郭盛两位兄弟恐有危险,请速速去营救。” “陈豹兄弟,劳烦你带领队伍前去追赶加亮先生。”晁盖见到这样就知道万分火急,立马吩咐下去。陈豹想同往救援,知道事情紧急领命招呼队伍。 晁盖快速翻身上马,跟这些投奔来的汉子打了个招呼。就让杨林带路询问情况,率领队伍火速驰援。 随着杨林的叙说,晁盖也了解到他们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灭杀掉了王家的快马队伍,缴获数十匹马。不过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撞见了一支官府骑兵。足有两三百人,随后就穷追不舍不得已兵分两路。 晁强,郭盛带着十多骑引开了追兵。 锦豹子杨林带着马匹先行返回郓城求援,所以是快马加鞭不敢耽搁。恰好在半路上遇到晁盖等人。眼下沿途并没有遇到骑兵,多半是追晁强去了! 晁盖为晁强懂得用计谋而高兴,又暗骂运气不好,怎么突然撞出一队骑兵来,思索片刻后忙问道。 “杨林兄弟,那支骑兵到底什么来路?” “从他们的衣着来看是厢军,而且是从兖州来的。” “兖州的军马?厢军敢放肆?”晁盖听了一瞪眼,破口大骂,又吩咐亲卫们纷纷扯出黑布蒙住脸颊。黑布是护卫必备的,也代表是准备下死手的节奏。 杨林之前就看到过一回,如今再次目睹啧啧称奇。心里更加确定江湖上都是谣言,晁天王乃是英雄了得。 救人如救火,人人顾不得爱惜马匹狂抽麻屁股。有强健的北地好马撒开四蹄狂奔,犹如风驰电掣。 大概一刻钟后,队伍就来到之前埋伏地点,这里除了满地狼藉外已经看不见尸体,可能远远看到像是有一支队伍离去,杨林说那是王家的追兵队伍。 晁盖急着去救人没有理会,跟着杨林往东北方向而去。沿途可以看见松软的地面上有马蹄留下的痕迹。追击的方向没有错,众人快马加鞭,往前狂冲。 一直到前方出现了一大片森林,植被茂盛,道路崎岖。晁盖想也没想,就带领队伍一头扎入其中。 …… 第四十七章 患难见真情 森林里道路崎岖,怪石嶙峋,古木琅林! 晁盖率队追着践踏的痕迹,在地形复杂的森林中七拐八弯,越过陡峭的山涧,冲过荆棘遍布的区域。中途发现了几具尸体歪倒,全是正面中箭的官军。 过了半个多小时队伍才冲出森林,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远远就看见一座连绵大山横贯在眼前。山连山岭连岭,山岭相连,群山起伏,连绵不断! 好一座风景秀丽的大山! 晁盖看着远处那座众多山峰相邻环绕的山峦颇为熟悉。突然脑海中浮现后世的记忆,自己曾经来这里游玩过。仔细打量确定就是那传说中的九仙山! 他听力惊人,听到左前方隐隐传来人喊马嘶声。脸色变得难看,骂了一声就带着队伍向那边杀去! …… 一伙人不断扬起马鞭抽打胯下战马,逃窜在荒山野岭中。身后有大队骑兵紧追不舍,足有三两百人。双方一追一逃,上千只马蹄踩踏地面轰隆作响! 前面的正是晁强,郭盛等晁府护卫,从遭遇到官军被追杀到现在。本以为扎进森林能够摆脱对方。可没想到这伙人这般锲而不舍,一追就是大半个时辰。 若非晁府的马匹非常强壮,恐怕早就被对方抓住。晁强咬牙暗恨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般土兵。为何就像一群狗似的死死咬住说什么不放? 可是,他又哪里知道是自己的心慈手软才有此因果。 后面追来的骑兵领头者非是别人,正是衮州三都缉捕使臣。借着奉命带队前往青州公干回家一趟。恰好就在半路上遇到队伍厮杀,从王家败兵口中得知自家大侄儿被贼人所害,又岂能善罢甘休? 所以,这伙地方军是玩了命的追杀。 “直娘贼,给我死!!”晁强感受到胯下战马快到极限。左冲右突却摆脱不了敌人,心里又急又恨。从箭壶里抽出最后一支箭矢,快速弯弓搭箭转身射去。 可对方吃了几次亏早就有了防范,轻松拨开箭矢。反而有不少追兵你牙还牙射击让己方手忙脚乱。 “哈哈哈……,这些毛贼自寻死路,给我活捉他们。”官军队伍中为首的一个魁梧中年四顾地形仰天大笑。他就是王家集王家的四爷,家族的靠山。 众多官军摇旗呐喊的呼喝,两百多骑散开呈包围姿态。 晁强看着周围树木植被稀松,以及愈发陡峭的山路,心里暗道不好。忙让队伍变道,可惜为时已晚。 前面开道的郭盛勒住战马,方天画戟指着前方苦涩地笑。 “晁强兄长,前方路断了。” 晁强闻言抬头去看,果然就见前方是一条十数丈宽的山涧。一眼望不到边的长,转道根本就来不及。 众人不再狂奔,而是拨马转身迎敌。 疯狂追击的官军知道对方跑不掉,逐渐放缓了速度。以扇形阵向前推进展开试图活捉这伙贼人。 晁强扔掉手中的硬弓,摘下泼风大刀。看着敌人靠近心存死志:“郭盛兄弟,等会我会拼死杀出一条血路。你率领护卫离开,把消息带给老爷。” “兄长说的哪里话,祸事是我惹的,要走也是你带人走。”郭盛鼻子发酸,白净的脸上满是倔强。 晁强策马开始奔腾准备冲锋,圆睁怪眼地冲郭盛大吼:“兄弟你武艺高强,是个少年英雄,不能折在这无名山上。记得给老爷带句话,俺晁强没有给他丢人,今日就算死了,下辈子我还要跟着他。” “要死死在一块,兄弟们,给我杀!”郭盛心里十分感动,奈何心高气傲的他又怎么能丢掉同伴独活?是以用实际行动来明志,大吼一声率先展开冲锋。 “杀,冲啊!”十多个彪形大汉紧随其后。晁强反倒是落到了最后,又恼又感动,嗷嗷怪叫地冲杀:“罢罢罢,今天杀他个人仰马翻,别让世人小瞧。” 宋朝的地方军队称为厢军,国家腐败军官只想搞钱。军队的战斗力堪忧,只能仗着身份欺压老百姓。眼见对方反冲锋,人多势众的一方竟然骚乱了。 “废物,一群废物!快给我上,抓住他们。”兖州三都缉捕使臣王家四爷勃然大怒,左右冲着手下怒吼。 官军仗着人多胆壮,三五成群,呼呼喝喝催马冲锋。 “呔,赛仁贵郭盛在此,谁敢上来送死?”郭盛胯下是匹千里宝马,大吼声中就杀到官军百米开外。 官军之中哪里有人敢上前交锋? 郭盛不管这些,再提马速瞬间杀至,抡动方天画戟戳倒最前面的两个官人就撞入人群,好几匹马被撞飞。奋力挥舞双臂,大戟犹如活了般上下翻飞,凡是碰到的人就会挑落下马或是直接来了个透心凉。 片刻间就杀了好几人,吓得周围官军不敢靠近。缉捕使臣王家四爷会几下武把抄,本想是拍马上前迎战擒拿贼寇。可见那个白袍人这般了得没敢动。 郭盛如此勇猛,随后而来的十多个护卫,最后面的晁强同样犹如虎入羊群般大开杀戒,马儿紧跟前面的郭盛左冲右撞,沿途不少官军惨叫着被砍下马。 这伙人凶神恶煞犹如恶鬼,官军们心中畏惧不敢上前,甚至后退。王家四爷见状恼羞成怒,大骂废物快上。又见效果不大,眼见那群贼人势不可挡。 若是冲出包围圈还不被世人耻笑! 他不得不放下活捉的念头,咬牙切齿地吼:“给我杀,死活不论,杀一人赏钱百贯,领头者千贯。” 这招还真有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如此高额的赏钱足够下半辈子不愁,就让不少官军被金钱冲昏头。嗷嗷乱叫的扑向郭盛,晁强等人。 郭盛,晁强武艺再高,晁府护卫再精锐,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置身在敌群中,危险是无处不在。 先是有人被偷袭受伤,接着被砍落下马,随着官军中有人射箭偷袭,好几个晁府护卫奋力砍杀官军。猝不及防之下却被暗地里一支利箭射中跌下马。 这种情况下,只要落马就代表死。 接连有人战死,形势对人少的晁强等人是愈发不利。 晁强躲避不及时肩膀上中了一箭,咬牙砍杀一人,眼看晁府护卫不足十人,冲着前方的郭盛大吼:“郭盛兄弟,不能白白折在这里,你带人快走啊!” 郭盛充耳不闻,只知道催马抡动画戟斩杀官军。这一会的功夫足有二三十人被杀,白袍染成了血色。 “郭盛,你给我滚,告诉老爷记得为我们报仇血恨。”晁强格挡飞箭矢又砍杀一人,冲着郭盛咆哮。可是分心之下背上被人趁机砍了一刀,接着又被箭矢射中。饶是坚强如铁的汉子也是惨叫一声。 “兄长,你…我。”郭盛目睹被染成血人的晁强声音哽咽。看着他那恳求的目光一咬牙准备冲啥出去。 “快让开,放箭,射死他们。” 也就在这犹豫之中,官军中响起王家四爷的声音。原本团团包围住晁强等人的官军纷纷策马散开。赫然露出数十人弯弓搭箭,对准死伤过半的晁强他们。 “兄长,跑不掉了,生死与共吧!”郭盛见状反而释然的一笑,抡动方天画戟准备跟敌人殊死搏杀。 “兄弟们,是我晁强对不起你们,没能安全的带回去。”晁强失血过多有些头晕,仍然是冲身边人呼喊。剩下七八个护卫沉默不言,聚拢在他身边。 就在晁强,郭盛等人准备绝死冲锋的时候,就在对面官军拉满弓弦准备放箭的时候,突然之间,从他们后方传来轰轰马蹄奔腾声,大群蒙面骑兵杀至。 人数不多,只有数十,却个个全副武装。 “四五十度角抛射,预备,放!” 随着响亮的呼喝声,骑兵们弯弓搭箭斜斜扣动弓弦。接着又是抽箭射击,刹那间,三轮箭矢射完。箭如飞蝗,形成一个抛物线准确的落在官军群中。 不少人被箭矢插中,惨叫连连!尤其是那群弓箭手重点照顾,伤亡惨重,让晁强,郭盛等人愕然。 “教师,是老爷来了,是我们的人来了。”有几个眼睛的护卫看到了最前面的铁塔壮汉,不禁喜极而泣。 没错,来人正是晁盖等人,拼了命总算及时赶到。 众亲卫在马上横眉立目,满脸寒霜,人人不服,个个不愤。这些官军真是欺人太甚,不分好坏。追杀他们的同伴如此的锲而不舍,可杀而不可留。 “狗东西,敢动老子的兵?你有几个脑袋?”晁盖斜撩三尖两刃刀一夹马腹,速度飙升,瞬间就冲到官军大后方直接撞入,大刀上下翻飞,膀胱里面。在吼声中,一颗颗人头抛飞,鲜血犹如雨点落下。 他目露凶光盯着人群中发号施令的地方,不用问也知道这是领头人,就是罪魁祸首。三尖两刃刀呼呼挂风,凡是挡路者瞬间被斩或者直接劈成两半。 胯下乌骓马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又像是一把人形屠刀插入人群,势不可挡,掀起阵阵腥风血雨。 “啊,拦住他,快拦住……”王家四爷注意力放在晁强等人身上。听到察身后惨叫声转身就见一人如杀神般冲来,一股死亡危机涌上心头让他惊恐大吼。 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 第四十八章 报仇在当夜 “狗贼,你逃得了吗?” 犹如霹雳般的吼声响彻苍穹! 晁盖那鹰隼般的目光牢牢锁定住披甲的长须中年。胯下千里宝马奔腾如飞。如闪电般冲至他面前。抡刀划过此人的脖颈处,如缺豆腐般一颗斗大的人头抛飞。劳什子兖州缉捕使臣,瞬间被秒杀! 接着便是满腔热血如喷泉似的冲起数米高,染红苍穹。而晁盖已经拨马杀到其他地方,左劈右砍,凡抵抗者连带武器被砍成两截,手下无一合之敌。 他犹如个坦克似的横冲直撞,这就是一个杀人恶魔,官军浑身发颤,连连后退,没有人敢上去找死。 石秀,杨林率领着数十个亲卫已经撞入人群大杀特杀。人人奋勇,个个当先,结成战阵快速推进。官军已经乱了套了,哪有心思顾得上晁强他们。 缉捕使臣都被斩杀当场消息,传开,更是令官军军心涣散。哪里想着组织迎敌,争先恐后地撤退。可是前面无路,后面路被堵,真成了瓮中之鳖。 宛若之前的场景重现,不得不说是讽刺! 晁盖纵横战场,吼声如雷霆:“小强,郭盛兄弟在哪?” “援军来了,兄弟们,给我杀。”郭盛,晁强激动万分。后者鼓起最后的一丝力量大吼,随即晕死过去。幸好旁边的护卫看到他摇摇欲坠连忙搀扶住。 晁盖胯下马,掌中刀,带头冲锋陷阵,有万夫不挡之勇!听到熟悉的呼喊声拨马就像那个方向冲过去。很快就找到晁强,郭盛等人,随行亲卫结阵向外冲杀。与石秀等人里外夹击,官军哭爹喊娘。 “小弟郭盛拜见晁天王!”见晁盖杀至,郭盛忙恭敬行礼。他亲眼看到这个铁塔大汉在乱军之中斩杀王家四爷,那股气势惊人,武艺恐怕远超自己。 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甚闻名! 晁盖查看晁强的伤势确定不会有生命危险后松了口气。拿出金创药止血包扎伤口,抬头看向郭盛。 小伙二十二三岁,身材魁梧,唇红齿白,面如冠玉,一副好皮囊。在原本轨迹里武艺高强,是宋江的贴身保镖。无论是梁山创业,还是征讨四方不离左右,立下不少功劳,最后在乌龙岭被石头砸死。 晁盖脑海里闪过过盛事迹,见他血染征袍不禁夸赞:“嗯,赛仁贵郭盛,益州嘉陵人氏。行走江湖管不平之事,多曾听人说起,果然少年英雄也!” “是些江湖传言,兄长谬赞了。”郭盛连连摆手。其实被名满江湖的绿林大佬这么称赞心里非常高兴。 “呵呵呵,待事先了解痛饮一番。”晁盖笑得很和善。 “敢不从命?”郭盛连忙答应,转头看向厮杀的战场:“天王哥哥在小弟就放心了,这群官兵太可恨,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便再去冲杀一阵。” 他在马上一抱拳就抡动方天画戟加入战团。残存的几个护卫双目赤红,不甘示弱纷纷跟随冲向官军! 官军们本就溃败逃窜,石秀,杨林带人围追堵截。又多了个武艺高强的郭盛加入,官军更加凄惨无助。不少人看到骑兵杀来丢下武器,抱头高呼投降。 可惜,这次如意算盘打错了! 亲卫才不管投降与否,上去就是一刀砍杀,不留活口。废话,他们身份还是良民,杀了官军就是造反。此时绝对不能提前泄露,就只能斩草除根。 晁盖早就下了这个命令,所以亲卫队是毫不留情。一个个官军被杀,只来得及发出临死前的哀嚎。心慈手软就落得跟晁强那般差一点就死在无名山上。 一将功成万骨枯,妇人之仁害人害己! 晁盖看着因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的晁强,再想一想来迟半步必死无疑,恨铁不成钢的呢喃:“哎,说了多少遍危机时刻要果断、狠辣,你怎么就不听?” 若是可以选择的话,他不会弄死这些官军。但是良民的身份还有用处,需要从官府那里采购装备。计划不能被打乱,所以只能说这些人活该倒霉。 他没有在参战,毫无斗志的土兵,亲卫队足以剿灭。从领头人被砍了脑袋,战斗胜负已经注定。 石秀,郭盛,杨林武艺高强,策马纵横战场无人能挡。外围又有巡逻队拦截狙杀溃兵,官军逃无可逃。 最终三百厢军一个都没有跑掉,全部葬送在无名山。反观亲卫队一个未少,只有几个被偷袭受伤。 石秀不用吩咐,就指挥队伍开始收拢马匹,打扫战场。经过统计,立即能投入使用的战马足有两百多匹。完好皮甲百多套,剩下的都是有些损坏。另外硬弓百多张,以及一些随身带的银两等物品。 这是一场大丰收! 晁盖却高兴不起来,看着战死沙场的几个护卫遗体久久不语。其中有一个在府上多年却折损在这里。 良久,他脸色很平静地开口,声音低沉和冰冷:“他们是烈士!把几个兄弟带回去厚葬?然后去报仇。” 几个烈士被绑在马上,那些死马也被带上,众人迅速撤离此处,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惨烈的战场。即将偏西的太阳光芒洒落,让这一幕显得悲壮! 路途中,晁盖问道:“三郎,这伙人搞清楚了吗?” 石秀心思缜密留了意,忙回道:“哥哥,投降者高呼不管他们的事,说是王家四爷,奉命去青州公干,中途遇到王家庄客,听说侄子被害率军追赶。” “王家四爷,就是兖州缉捕使臣。”郭盛在旁边补充。 “原来如此!”晁盖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就明白晁强等人找到厢军就是意外,被追杀却是心软导致。有心提醒他人不能心慈手软,可终究没有开口。 马群拖慢了队伍的速度,原路返回离开森林用了半个时辰。这些都是有钱难买到的好马,不能丢下。 晁盖原打算救出人就到王家集外等待,不过多了这些马匹又改变了主意,带着人驱赶马群追赶前面的队伍。路过村庄的时候又让人去买了几辆牛车。 把失血昏迷的晁强,战死的护卫,缴获的武器装上车。石秀跟晁强最熟悉,关系也最好,自告奋勇地率一队亲卫,亲自护送先行一步返回晁府救治。 众人个个牵了好几匹马,速度并不快。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就听见前方马蹄声阵阵,烟尘滚滚。 “哥哥哎,俺铁牛来了!” 前方还未看见人,就听到李逵那洪亮的大嗓门。紧接着,就见数十骑迎面奔来,后面跟着两百多人。 正是得到命令赶来的苏定他们。 为首三人骑着高头大马,居中一人骑着一匹青涩的骏马,提着混铁镋,威风凛凛,正是小天宝苏定。右手边是瘦削精壮,背着硬弓的毒八哥陈豹,左手边是须发倒立,嗷嗷乱叫的黑大汉李逵那厮。 庄上缺少好马,这段时间虽陆续从马贩子那里收购,但至今不过两百来匹。算算数量,马匹动用了八九成。这也是缴获两百多匹战马晁盖重视的原因。 他远远的就看见后面的护卫满头大汗,衣甲湿透,显然是急行军,暗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又看着身边成群的战马,再购买些,一营骑兵就有着落了。 冷兵器时代,骑兵至关重要! 解决完这件事等到生辰纲被劫的风声过去,找王幕僚采购军马之事得提上日程,晁盖在心里暗暗想到。 黑旋风李逵这段时间憋坏了,两支队伍还有一段距离又是哇哇暴叫:“哇呀呀,哥哥,俺铁牛来了。” 这黑厮气息悠长,声若洪亮就像打雷似的,让陈豹耳膜嗡嗡作响,看到这黑大汉比他的兄长还要粗鲁。 苏定说了句“铁牛,不得喧哗”才让李逵闭嘴不再乱叫。当看到前方有大群军马时,不禁大喜过望。 “哥哥……小弟来迟了!”两支队伍刚碰头,苏定,李逵,陈豹三人就拍马脱离队伍,冲晁盖行礼。 “不必多礼,来的比我想象中要快。”晁盖摆摆手,领着郭盛,杨林拍马上前,为双方介绍,寒暄见礼。 庄上又多了几个好汉,苏定,李逵自然是欢喜不已。杨林,郭盛见晁天王身边的人毫无猥琐之态,皆是重情义的好汉也非常高兴,很快就打得火热。 李逵这个直肠汉子拉着杨林,郭盛不放说等回去痛饮。还扯府上的酒水与众不同,又浓又香又好喝。 这个没什么心机的汉子颇让人觉得亲近。 苏定找到晁盖,快速又简洁的汇报期间发生的事情:“哥哥,中途恰好遇到三郎,我派了一支小队搭把手。吴先生率领队伍已经返回晁府,我得了信带三百人火速赶来。他做些安排随后带人来接应。” “好,那样我就放心了!”晁盖心情好转,拉着苏定指着缴获的军马:“远山啊,你看这些马儿怎么样?” 远山,是苏定的字! 苏定自由就在北方长大,见过不少契丹人养的好马。来到宋朝知道缺马,之前看见这批马又惊又喜。再次打量一番,性格忠厚的他还是直话直说。 “不是北地马,体格健壮,倒也可以冲锋陷阵。” “矮是矮了些,可以喂养!”晁盖早就看出这些军马非上等战马,好在自己学的土偏方可以派上用场。调养个三五个月,马儿强壮了不输给上等战马! …… …… 第四十九章 夜袭王家集 晁盖突然想到即将组建的一营马军的指挥官人选。阮氏三雄和李逵排除,陈虎,陈豹需要考察一段时间,杨林另有委派,石秀合适可有重要事情要做。 武艺高强的衮盛勉强可以,好像更适合充当保镖。那适合率领马军作战的好像就只剩下小天宝苏定。 晁盖快速在脑海中一一排除人选,最后有了目标。便用审视的目光上下一阵打量苏定这个北方大汉。教导护卫就有骑兵战阵,马下步战,武艺高强。 “兄长是您这……”苏定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呵呵呵,别紧张!”晁盖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马匹交给你了,以后组建骑兵营,你就是首任指挥使。” “多谢哥哥器重。”苏定听后脸露狂喜,躬身拜倒。 相处这么长时间,他知道自家志向远绝不是当土财主。暗地里招兵买马,招贤纳士,护卫队犹如军队。这又是为了图什么?他不是傻子自然明白的。 “快起来,以后不用多礼,有你们相助计划才能展开。”晁盖双手搀扶苏定,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又跟这位大汉聊了会骑兵规模话题,见天色不早。 他命令护卫上马,缴获的两百多好马仅多出十几匹。随着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马队奔向王家集。 天黑的时候抵达目的地,队伍在集镇外安营落脚。毒八哥奉命带着几人转入岔道口连夜前往大苍山。 晁盖带着杨林和李逵进入王家集打探情况。没想到,夜间这个小集镇花灯处处,行人往来,路边的酒楼和店铺照常营业,热闹程度比起白天不减半分。 唯独大街小巷路边,酒楼茶馆中不少人议论王家。说什么碰上狠茬子大少爷被废,死了不少人之类的。倒是有消息灵通者说王家四爷正好带兵路过…… 晁盖插科打诨加入其中,人家一问就说自己是外地商人。今天刚到不久,攀谈间就知道很多信息。 比如王家在集镇上田地有多少,粮店,绸缎庄,酿酒坊等产业坐落在哪……,另外就是王家忒遭人恨。 仗着在官府里有人,老的少的欺男霸女,横行乡里。这些年做了不少缺德事,害得不少人家破人亡。世代居住在此的百姓深受其害,是敢怒不敢言。 这么个玩意,晁盖是非要灭之不可!打探到足够的消息就带着两个伴当走在热闹的街头,摸清地形。顺便指导锦豹子杨林如何侦察和地形的重要性。 至于另外一个傻大个李逵还是算了吧! 来到热闹的集市上,可看花了黑旋风的眼。本就非常喜欢热闹的他憋了这么久,大扇大叫,大说大笑,非常活泼,东瞅西看,差点被人给认出来。 好在吃冰糖葫芦吃花了脸,一路傻笑不止。晁盖,杨林反应够快,跟别人说这黑大汉脑子有问题。在集镇上逛了一圈,摸清了路线就拖着李逵走了。 回到外面的临时营地,从集镇上买了酒肉饱餐战饭。一直到临近子时,石秀,吴用率领数百人赶至。一辆辆牛马大车上装着独轮车,队伍浩浩荡荡…… 常言道,报仇不隔夜乃是真好汉! …… 王家集原本是一个小山村,之所以形成如今规模就是因为有个王家。自从几十年前有人在朝廷官府任职。便强行呼吁周边的百姓迁徙至此形成了集镇。 最初的时候还算太平,百姓们自垦荒地,安居乐业。可从王家老太公逝世后,这种宁静就被打破。 王家新任家主王凯,此人目光短浅,又好大喜功。认为王家集这般繁荣全都是因为他王家的功劳。仗着自己是保正,背后又有在官府任职的兄弟撑腰。 先是开始让集镇富户交份子钱,做生意也要交那一笔税款。到来后变本加厉,普通百姓也跑不了。 看上了谁家的上好良田,强买强卖是家常便饭,甚至为此闹出不少人命,可有钱有势百姓奈何不得。听说哪家姑娘长得水灵好看使尽手段纳为小妾。王家少爷更加不堪,欺男霸女,一个赛一个。 这些年来缺德事做尽,可把周围的百姓害苦喽。搞得是怨声载道,人们背井离乡,祈祷老天爷开眼。 老天爷有个鸟用,不如拿起刀枪干他! 晁盖同情这些百姓的遭遇却只能感慨这个时候要用武力解决。待到跟接应队伍会合安排好事情后。就率领三百多个蒙面护卫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王家集。 之前有过商议,把王家连根拔起! 苏定,杨林各自带领一支队伍分头扑向王家产业。晁盖亲率领大队人马,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位于集镇中央的王家。围墙又高又厚,规模至少三进三出。 大门旁边有门房,普通人家不能修建,只有当官者才可以。这也说明王家府宅规模惊人,使奴唤婢。 规模就算比不上晁府,却也差不了多少。 晁盖初看之下都觉得惊诧,石秀,郭盛就更不用说。再想起王家做的缺德事后,一个个咬牙切齿。只有剥削百姓获得钱粮,才能短短几十年有此财富。 晁盖把石秀,郭盛,李逵聚在一起,再次确认计划后,就让郭盛带人堵住后门和周边的岔道口。自己则带着石秀,李逵两人率领队伍从正面强攻。 双方以炮响,哨声为号令。 深夜时分,王家集街道上冷冷清清。 王家围墙高有三四米不假,可难不倒训练有素的晁府护卫。只见十多个人扑到墙角根,两两一组,一人踩踏着同伴的肩膀,借力一窜就上了围墙,又伸手把冲刺跳起的同伴拉住,随即两人翻过墙头。 晁盖已经带人摸到了大门前,就听见门房里面噗噗几声闷哼。接着嘎吱声响,朱红大门就从里面打开。 整个过程简单、顺利! “啊,你们是什么人?”可夜间开门的声音惊动他人。几个睡眼惺忪的汉子走出耳房,见状高声喝问。 “哼,清风山好汉全伙在此!杀啊!” 见己方被发现,晁盖也懒得隐瞒,振臂高呼一声带队涌入王家。身后众多护卫亮起火把,喊着借粮的口号杀入,人人蒙面,个个凶恶,拿着刀枪棍棒。 那几个睡眼惺忪的家伙吓得睡意全无,妈呀一声掉头就跑。那咋能跑得掉?踉踉跄跄没跑出几步就被从后面追上的护卫打倒在地。又扯下对方的腰带束缚住手脚,嘴里塞了破布团接着塞进了耳房。 晁盖拎着一把镔铁长刀,边带着护卫向府内杀去边冲李逵大喝:“那个黑厮,你能不能干?放炮仗,吹哨子。告诉其他几路人马我们已经动手了!” “呵呵呵,咋不能干?快放炮。”李逵这个活宝从石秀手上抢过这个差事,吩咐跟别人放炮,接着就把木哨放在嘴里用力地吹,尖锐的哨声响彻黑夜。 他还拿起炮仗在火把上点燃引线,兴奋的喊叫向天上拋。几个护卫配合着这个爹扔炮仗大声吼叫。 接连几声轰响过后,夜空闪过火花! 郭盛在王家大院后门发动攻击,苏定,杨林同样感到王家产业地点,看到炮仗升空立马带队破门而入。 王家府邸规模惊人,陌生人没准会迷路。 “冤有头债有主,降者不杀,老实带路,否则咔嚓掉。”一群如狼似虎的蒙面护卫押着王家庄客带路。 沿途几个倒霉蛋被拎出来,刀架在脖子上充当引路者。不答应就挂,王家庄客把敢不从命?想起王家作恶多端心里也恨,从半推半就到主动带路。 “锦毛虎爷爷在此,今夜为民除害,别走脱一人。”晁盖哇哇暴叫,领着护卫们向内院杀了过去。 “清风山好汉在此,敢反抗通通弄死。王家缺德事做敬,我等特意来为民除害,捉拿王家的畜生。” 王家大院喊杀声震天,划破夜空远远地传播开。周围老百姓纷纷被惊醒,却是没有一个人出来相助。不少深受其害者,喜极而泣,呼喊老天爷显灵。 原本安静的王家宅院,听到喊杀声犹如炸开了锅。 “老爷,不好了……,有强盗来了!” “是清风山贼人杀来了,快起来迎敌!” “杀千刀的匪徒,大晚上的还来借粮。” …… 王家四爷在兖州担任缉捕使臣,没少利用职务之便,为家族谋利。派手下得力干将来庄上训练护卫,皮甲,硬弓等武器想方设法地往家族里面输送。 护卫,庄客反应还不算迟钝,不少人拿着武器聚集。衣衫不整或盔歪甲斜地冲了出来,但是长途之间无法组织,又如何能挡得住如狼似虎的晁盖等人。 凡是不肯缴械蹲地的护卫人全都被一拥而上打倒。那些负隅顽抗的直接被干掉砍下脑袋震慑开道。 不是我心狠,是做强盗就有做强盗的样子! 晁盖面色冰冷的教导身边众人,又喝斥了李逵放肆。这厮两把板斧发了利市,嗷嗷乱叫就要滥杀无辜。 这一顿训斥,黑旋风李逵缩着脖子怕极了。归纳总结为一句话穷凶极恶者杀,无辜善良者不能动。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只要一旦被知晓,禁酒三五年。 这伙假清风山的强人有言在先,只对王家人下手,不伤无辜,否则要是真的锦毛虎和矮脚虎那些人渣来借粮,这些庄客就不是被捆绑这么简单喽! …… 第五十章 善恶终有报 王家内院之中,现任王家家主王凯也被惊醒了,听到前院传来的呼喊声和惨叫声不由得大惊失色。 自己的四弟不是带队追杀匪徒,怎么有强人夜袭?清风山?难道是那群人得到消息来报复? 王家家主得知青州有匪盗出没,让自家兄弟请命去剿匪捞点功劳,也好为以后晋升副团练使做铺垫。 可不曾想,青州的匪徒竟然来袭!当即王老头抓起衣服套上遮住肥肉乱颤的身体。 慌乱地奔出屋外,见外面乱成一团,心里焦急万分。火急火燎地大叫道:“给我抵挡住,四爷率领队伍就在附近追杀贼寇,得知消息肯定会赶来。” “杨都头何在?杨都头,劳烦您带领护卫护我周全。” “本家主重重有赏,一个贼人百贯钱,不,三百贯。”眼看喊杀声越来越近,用不了多久就能抵达内院。 原本是一毛不拔铁公鸡的王家主顾不得这些身外之物,歇斯底里的呐喊组织庄客,护卫冲杀。 还真别说,这一招用的跟他兄弟如出一辙,炉火纯青。偏偏钱财诱惑力大,真管用啊! 别说是现在食不果腹的年代,就算放到后世只要给钱裸,奔都行呐!常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那些丧失斗志的护卫,听说有钱拿,本想逃窜保命要紧,却是咬牙怒吼着,吆喝着扑向袭来的贼人。 可那能挡得住吗?晁府护卫刀盾手在前,长枪手紧随,弓箭手最后。喊着投降不杀的口号,疯狂向府邸内院正步推进。 哐、哐、哐、整齐划一的脚步,硬底快靴踏在青石板上响声清脆。这是群精锐的士兵,远不是拿上武器的庄稼汉可比。 随着王家家主的叫喊声,晁盖领着石秀,李逵等人除了一开始遇到点阻力,随着李逵提板斧冲出杀了为首的护卫后。 竟然畅通无阻,护卫,庄客们纷纷丢下武器投降。轻而易举地杀到了内院外。 自始至终,王家集上数千上万的百姓没有青壮来帮忙。王家平日里作孽太多,欺男霸女,夺人土地,缺德事做尽,让百姓们又恨又怕又无处伸冤。 眼下这一伙清风山贼人,果真像呼喊口号的那样秋毫无犯,只是在王家院里喊杀,没有侵犯任何百姓。 有强人为民除害,周围村民们哪里还会来帮忙?王家内门前,整个院子已经被晁家护卫团团围住,李逵挥舞两把板斧嗷嗷乱叫,犹如一头无毛大狗熊一样撞在大门上,就听到‘咔嚓’的一声门栓崩裂。 任凭大门后面不少庄客呼喊着使劲顶上的口号。也是经不住外面的黑旋风一下又一下的猛烈撞击。 两把板斧狠狠剁在大门上,木屑乱飞,摇摇欲坠。在王家主因慌乱畏惧而歇斯底里的吼声中,内院围墙上突然冒出不少人。 拿着硬弓朝外面的射箭。这些军用硬弓威力不俗,可黑夜胡乱放没有准头。 加上外面的队伍盾牌手在前,轻松就能抵挡箭矢。吴用率领接应队伍除了拉东西外就是运送武器。 晁盖决定今晚行动就做足了准备,而且是以攻城模式演练。就是希望以后攻城拔寨亦是战无不胜。 最前面的盾牌手高举盾牌,王家庄客手里的弓箭就成了摆设,李逵暴跳如雷,一脚将大门给踹开了。 轰隆一声大门栽倒,在后面顶门的庄客惨叫连天。李逵,这个号称大将中的小兵,小兵中的大将果然不简单。 光是这一身蛮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挡住的。 “嘿,黑爷爷在此,谁挡谁死!”李逵怒吼一声,带着十几个莽汉杀了进去。 几个来不及逃跑的护卫被撵上,接着被砍翻在血泊里。 “靠你大爷,你那厮不得乱杀无辜,否则禁酒。”晁盖后面看的是眼皮直跳,骂骂咧咧的冲黑厮大吼。 李逵杀的兴起听到这话一缩脖子,立马就老实下来。骂着身边的莽汉,再碰上庄客直接打倒在地。 晁盖拎着钢刀,杀向已经懵逼了的王胖子,犹如下山猛虎般势不可挡,几个顽固分子被他砍翻在地。 那位被称为都头的大汉坚持了几下被窝心脚踹翻,接着还不等他爬起来再战就被石秀一刀砍死。 “杨都头?都头死了。” “根本就打不过,快跑啊!”周围护卫,庄客见州府来的杨都头都死了。 立马军心涣散不敢再战,不是丢下武器就是抱头鼠窜。完喽,这下全完喽! 那个胖老头王凯见到这一幕更是双腿一软瘫软在地。他乃是老奸巨猾之辈,明白连有几下武把抄的都头都被杀,今晚自己这一家老小估计在劫难逃! ……今夜的王家集镇喊杀震天,可算是热闹喽!镇上凡是王家的产业几乎都找到了强人光顾,苏定,杨林率队兵分多路,几乎没有遇到抵抗就攻占各处。 吴用带着大部队浩浩荡荡涌入集镇准备接收战利品。郭盛率领队伍从后门攻入王家大院,如碾压似的冲杀到内院的时候,王家大院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晁盖坐镇全军指挥,石秀护卫左右却没怎么动手。晁府护卫纪律性强又懂得配合,本就是精锐士兵。 再加上李逵这个凶神抡动板斧哇哇暴叫,就像是重装坦克似的带头冲锋陷阵,犹如秋风扫落叶似的迅速荡平反抗者。 以摧枯拉朽之势结束了战斗。等到郭盛最先赶到,吴用,苏定,杨林控制好局势后抵达王家。 就看到王家核心成员一个都没跑掉被五花大绑,跟那些护卫,庄客沦为了阶下之囚。 大多数人脸上满是惊恐,身子瑟瑟发抖。往日里用鼻孔看人的公子,老爷在强人面前如同待宰羔羊。 那些被迫嫁入王家的女人给了金银随时可以离去! “哥哥!”吴用,苏定,杨林连忙上前拜见晁盖,三人脸上满是兴奋,轻松拔掉王家而且是收获颇丰。 “不必多礼!”晁盖摆了摆手,问道:“外面局势如何?”苏定,杨林对视一眼,见周围都是自己人连忙拍胸道:“哥哥,您放心,咱清风寨好汉做事有分寸。我等乃是英雄好汉,为民除害,不会伤及无辜。” “局势稳定,接应队伍正在接受战利品。”吴用从旁补充。他是负责带人接收产业裹挟走有用的物件。 “嗯,那就好!”晁盖满意的点点头,指着王家众人说道:“一个都没有跑掉,如何处理这些唵囋泼才。” “这王家居然敢冒犯虎威,不能放过他们。” “哥哥,直接砍掉就行,废什么话!”李逵拎着两把板斧走过来恰好听见问话,嚷嚷声在院子里响彻。 王胖子听到这话吓得腿肚子都在抽搐,连忙哀嚎高呼:“大王饶命,饶命啊!小老儿有眼无珠不该去惹大王。王家的所有家财全部归大王,只求饶恕我王家。老夫保证以后再也不做伤天害理之事。”这老家伙能当上家主不简单,虽然成为砧板上的鱼肉心里害怕,但说着说着话语就变了味:“我四弟在兖州府衙担任三都缉捕使臣,大王要是把我们都杀了可就结下死仇,这完全是得不偿失啊!”这番话虽然是嚎啕大哭,但却是软中带硬,夹带着威胁之意。 想起自己有靠山,老头几个儿子大声附和。尤其是其中一个面容苍白,身体虚弱的胖子不知是不是假药吃多了,竟然在这个时候大声威胁:“俺叔父正率领官军追杀贼寇,知道信息就会赶来。你们最好是速速放了我们,不然就让你们吃不……” “闭嘴,混账!”王凯和其他人听到这话纷纷喝斥。尤其是王胖子更是恨铁不成钢,胖脸上有些惶恐。 在这个时候还敢挑衅威胁,嫌自己命长了不成?果然,这位家主的担心是对的! “靠,你娘的,死阉人!”郭盛听到威胁声有些耳熟。从护卫手里接过一个火把上前一照,顿时就勃然大怒,指着这个王家恶少破口大骂,杀起腾腾。 “哦?冤家路窄,那就拖下去干掉。”晁盖听到是罪魁祸首想到昏迷的晁强,摆了摆手就判了死刑。 郭盛立马就带着几个护卫拖着这个恶少去了一旁。 “啊,你们做甚?爹爹,快救我……”王家恶少认出了郭盛满脸惊恐,被拖下去的时候还不甘的吼叫。 不断地向自己老爹蹬腿呼救,裤裆里湿了一片。 “啊,你们是…你们是那伙贼人?”王凯听到自己儿子的叫喊,又看着这群人,瞬间杀气腾腾没得谈。 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冒出白天的是不禁大叫。 “你们不是清风山的贼寇!” “哼,我们就是从青州来的好汉。”晁盖略微有些诧异地看了王胖子一眼,却是没多在意,冷笑道:“你家兄弟早就挂了。今晚王家注定要覆灭,谁作恶多端那就送他去地狱。来人,拖下去审问清楚。”他转头看向吴用:“那就有劳兄弟来主持,除恶务尽,不能放跑一个爪牙,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可以派人前往集镇上,邀请一些受害百姓来指认。” “全听哥哥安排。”吴用当即应声,脸上却有些惋惜:“唯独就是这么好的机会,无法做好事宣扬喽!” “哈哈哈,以后有的是机会!”晁盖苦笑着摇摇头。读书人不是莽夫可以比拟的,考虑的更加全面! …… 第五十一章 大发利市 吴用办事的效率还是非常快的,把王家一大家人拖到了大门外,又派人在街上四处奔走呼喊相告。陆陆续续有百姓赶到王家,其中多数是受迫害者。 王家大门前一块“诉冤牌”耸立,几张桌椅摆放整齐。吴用带人为民申冤,呼吁穷苦百姓诉说冤情。 “父老乡亲们,我等盗亦有道,这王家不是东西故意招惹我清风山,如今为民除害,有冤的说冤。亲眼见证这些家伙受到惩罚,我等也算积点阴德……” 街道上一支支火把照的亮如白昼! 百姓们看到集镇上的土皇帝王凯及其家人被五花大绑。男丁个个被堵住嘴巴挣扎,惶恐如丧家之犬。想想这些人以往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模样,再对比如今阶下囚的下场颇为解恨,纷纷大声叫好。 不少人哭着喊着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见这些山大王们没有阻拦,有人拿着石块往这些人身上丢。王家门外的消息传开后,越来越多的百姓汇聚观望。 不断有苦主跑到牌子下,哭着诉说自己的冤屈。王家谁谁谁往日里做的缺德事,自然被有些人记录下。 王家府宅内,晁盖亲自指挥队伍搜刮钱粮。根据他自己这个土财主藏钱的地方如数告知手下人去找。 苏定,郭盛,就连李逵这黑厮也被派下去劫掠。那副急吼吼,双眼冒绿光如饿狼的模样真像是强盗。 时间不长,众人纷纷归来! “大哥,咱们发…,”石秀飞奔而来,话到嘴边又立马改为满嘴黑话:“咱们山寨早就应该来王家借粮。孩儿们大有收获,咱山寨今晚发了个大利市!” “嘿嘿嘿,从来没有抢到过这么多好东西。”李逵嘿嘿傻笑直嚷嚷,走路都是连蹦带跳,可见心情激荡。 苏定,郭盛,杨林三人没有说话,却个个眉开眼笑。 “哦,各位兄弟,抄出了什么好东西?”晁盖笑着问道。 几个带队抄家的汉子目光落在石秀身上,后者挺身而出。看了看远处被绑住的庄客,特意压低声音。 “哥哥,发财了!我们抄了王家的库房,密室,又挖出埋藏的宝贝。加上王家主要成员都有私房钱。共找到黄金八千多两,白银三万多两,铜钱五千多贯! 此外还有粮食二十多万石,珠宝首饰,古玩字画共十多箱。后院圈养的牛羊牲畜数百头,鸡鸭成群。酒窖里面的好酒足足能够装数十车,其他诸如生铁,布匹等各种物资数量堆积如山,还在清点当中。” 苏定,郭盛,杨林等人再次听到数字,仍在心里直呼我的乖乖,十多万贯银钱啊!一般人想都不敢想。 李逵主要是搜刮钱财,听到牛羊牲畜,美酒则目瞪口呆。数百头,几十车,数量惊人,得吃喝多久啊! “好好,好啊!”晁盖听到钱财数额也是有些吃惊。王家积累的财富当真不少,至少价值二三十万贯。 怪不得后世打地主老财人人积极性那么高。而在北宋末年谁都想当强盗,这是条发家致富的门路啊! 晁盖那种高兴劲并没有持续多久,脸色就阴沉下来。以他晁家为例,数十万贯家财是五六代人积累,没想到王家几十年就有如此底蕴,近乎一半。间接证明不知做了多少坏事,好多人家破人亡。 “哥哥,如此丰厚的收获为何不高兴?”石秀低声问。 “王家这么有钱,说明坏事做尽,想一想就糟心。”晁盖的叹气让石秀,苏定,郭盛等人激动退去。就连大大咧咧的李逵也觉得王家敛财太过份。 他们大多人都知道晁家家财是将近两百年积累的。如今这么一个家族几十年这般有钱足以说明问题。 “该高兴还高兴,落在我们手里,多多接济穷苦百姓。”晁盖察觉到现场气氛不对,拍拍众人肩膀。 “对了,王家的田契在哪里?” 郭盛二话不说,就让人抬来了两口大箱子,里面是一张张地契,田契,另外大多是佃户按手印的欠条。或是粮租缺欠就是高利贷,证实王家剥削百姓。 土地兼并,自古以来就是朝代祸乱的根源。可是北宋末年,有权有势的只要花钱打点就有很多特权。如括田法不会影响,甚至杂税少缴或者不缴。 县官不如现管,当地官员跟富户沆瀣一气,强买强卖。偏偏庙堂上的那位只知道玩乐被奸臣欺瞒。 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就会想方设法地夺取老百姓手里的土地。越来越多的人只能成为佃户,苛捐杂税繁重。百姓无法生存,就只能成为难民或是山贼。 晁盖对这种事情是非常深恶痛绝的,立马就下令:“三郎,把这些欠条当着外面的老百姓全部烧掉。” 石秀,苏定,郭盛等人应声抬着箱子就往外面跑去。晁盖让亲卫去装载钱粮就看着一堆地契发呆。 地契的情况有些特殊,官府有备案的,只有通知县衙过后才可以买卖交易。拿到地契等于白纸一堆。 只能放把火烧掉了! 晁盖敲诈过西溪村的马大户,知道这其中的规矩多。想归还百姓那些被强占的田地却没有好办法。 就在他拎着箱子来到火盆旁边的时候,突然有人呼喊。 “大哥,先等一等。” “大王,别烧别烧,千万别烧。” 晁盖忙循声看过去就见蒙着黑巾的吴用带着七八个人匆匆跑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拿着刀剑的护卫。 这七八个人年岁,高矮不一,相同的就是挺胸叠肚。锦衣华服,一张圆脸红润有光泽,明显生活很滋润。 晁盖纳闷,匪气十足的喝问:“二当家,他们是何人?” “大哥,这些是集镇上的富户,对王家地契很感兴趣。”吴用小跑到晁盖身前上低声说明始末缘由。 原来在外面为民众伸冤,消息传开后,这些有钱人纷纷来到。不知道抽什么筋,成群结伙地找到吴用。说是他们在官府有关系,想购买王家的地契。 吴用也知道这种地契放在手中没用就连忙带人过来。 晁盖搞清楚缘由后,心里有些窃喜,却是目露凶光地看向七八个家主问道:“哦,你们要买地契?” 七八个集镇上的富户被那锐利的眼神看得有些胆战心惊。不过看着一堆地契,纷纷鼓起勇气的回应。 “是的,大王,卖给我们吧!” “就是,王家作恶多端,我们也深受其害。 “大王,反正在您手里没用,卖给我们互惠互利。” …… “得得得,你们是得知王家四爷被我干掉的消息了吧?”晁盖可不是笨蛋,稍微思索就想明白其中原因。王家今晚过后肯定要覆灭,房产土地肯定会被夺。与其等别人来,还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 “好吧,卖给你们也行啊,价格方面坐下好好商量?”晁盖的这句话,顿时就让七八个富户满脸喜色。为了巨大的利益还真的敢坐下来商谈买卖。 晁盖,吴用相视而笑,就跟这些家伙讨价还价起来。经过双方博弈商榷,最终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晁盖把这些没用的地契以两成价格卖掉,要保证不侵犯。 七八个富户则付出王家田地中的农作物今年收成全部归百姓。以后租子会减一成的代价,另外为表诚意家中的牛羊牲畜低价抛售,还要帮忙保管粮食。 晁盖正是想到粮食运输问题才低价大甩卖的原因。要不然以他石头能榨出油的性格肯定要大赚一笔。 怎奈二十多万多石粮食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王家在集镇上有好几家粮铺,掌控半数以上的粮食生意。官府中有人粮食价格便宜才有这么多囤货。这可不是在后世半挂车一拉能拉几十上百吨。 在这运输落后的古代,二十多万石的粮食有些麻烦。晁盖想分发给民众,可是身份又有些不允许。 只能跟那些富户达成协议,各取所需。有武力震慑到也不怕这些家伙会倒戈,精诚合作才能互惠互利。 得偿所愿的七八个富户知道大王要走,立马回头安排。而在王家府外街道上,传出百姓的欢呼声。 欠条和高利贷字据,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那些欠租或借了高利贷的百姓顿时如同解脱了一般,一个个都喜极而泣,纷纷朝石秀等人跪下磕头。 晁盖曾说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拼命三郎石秀以清风山的民义大包大揽,不惧怕官府。甩卖王家大院的东西低价交换一些猪羊鸡鸭。 王家集上的百姓们欢呼雷动,争先恐后地要求交换。毕竟横行霸道的王家的锅碗瓢盆,家等非常值钱。如今半卖半送,用牲畜交换又有谁不乐意? 王家大院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百姓们犹如过年似的。集镇上富户动员庄客推着太平车来装粮食。不少人获利的百姓纷纷主动帮接应队伍装载战利品。 一直从深夜忙到天蒙蒙亮! 毒八哥陈豹,黑山鸢陈虎带着陈家村村民在半途中遇到接应队伍,连夜赶路在大半个时辰前抵达。 吴用带来的数百辆大车装满了金银珠宝和粮食。即镇上富户,百姓贡献的三五百车辆也装的满满的。 晁盖不打算再耽搁,让人赶着猪羊等牲畜走在前边,后边则是一辆辆牛马大车浩浩荡荡向东北而去! 王家集数百上千的民众主动送别,看着这群大王离去! …… 第五十二章 晁公欢喜,宋江忧愁 常言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晁盖带人夜袭王家集覆灭王家,从那里搜刮来的钱粮和物资太多了,装了七八百辆大车。除了全副武装的护卫骑着马来回奔腾警戒外。接应队伍中有一个算一个,不是驱赶牲畜就是临时充当车夫。 幸好陈家村人赶来,不然接应队伍人手相形见绌。上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绵延数里宛若一条长龙。 晁盖率领队伍负责断后,看到此番场景不胜唏嘘:“抢劫容易,运输难呐!嘴上说说根本就不切实际。” 他曾经看过很多小说写的轻松就运输这么多那么多。纯粹就是胡扯,现实世界运输不是那么容易的。 好在早就在对王家下手的时候就考虑到返程问题。 运输队前往东北方向只是一个幌子! 在离王家集有段路后确认没人跟踪,就转入提前摸好的路径绕回去,径直往西进入济州地界直奔郓城。 而且返回的路径也是吴用赶来时选好人烟稀少的地方。他亲自带队化作贩卖鸡鸭的贩子头前赶路。 后面相隔一两里就是乔装成驱赶赶猪羊的商贩。整支队伍太过臃肿划分为好几支运粮队伍相隔前行。 晁府全副武装的数百护卫在最前面开道,犹如地方军调动。队伍有条不絮,护送钱财,粮食快速赶路。 一路上,尽量走那些人少的僻静之地,几乎无人察觉。就算在田地间被人看到队伍也只是远远观望。 没有人敢触这些痞子兵的眉头! 晁盖带队断后,防止官府追兵赶来。毕竟昨晚在王家集动静不小,谁也不敢保证就没有人早早的报官。所以小心使得万年船,不能大意导致祸事降临。 好在相安无事,没有官兵的踪迹,也没有毛贼不开眼。下午时分,最后面一支运粮队伍也进入晁家庄。 老管家康伯早就得到消息,早早的就在庄子外等待。组织两三千村民帮忙搬运物资,一袋袋粮食入库…… 这可是足足两万多石粮食! 老管家可不知道晁盖干什么去了,只知道去城里大采购。晁盖颇受知县老爷的赏识,往来频繁这是世人皆知的。此举合情合理也不会让有心人起疑。 晁盖带着亲卫队跟上队伍,看着庄子外那半人高的土墙。远远就看见吴用,苏定,李逵等人在等待。 “兄长,您回来了!” “哥哥,一路上幸苦了。” “哈哈哈,诸位兄弟,晁某回来了!” 阮氏三雄,朱贵不在,迎接自己的仍然有十多人。晁盖看到了这幕又想起刚穿越的时候笑得格外傻叉。 他滚鞍落马一溜烟跑过去,跟众人挨个打招呼。尤其是跟新加入庄上的几人,热情慰问说着贴心话。 随后就犹如众星捧月般,被大伙簇拥着进入晁府,第一时间就是去看望受重伤仍在昏迷中的晁强。仔细询问请过来的名医,确定没有危险才放心离去。 他接着又是前往探望慰问那些在战斗中受伤的护卫。这一番举动让新加入的萧让,金大坚等人暗赞。 好半晌后才来到伙房。老管家早安排好了酒宴等待。 晁盖自然是居中而坐,坐在他左手边第一位是吴用,依次是萧让,金大坚,朱富,白胜,陈豹六人。 右手边第一位是石秀,往下是苏定,李逵,郭盛,杨林,陈虎,数了数同样也是六人,共计十二人。 现如今是人才济济! 晁盖看了看两边就坐的人员,不禁在心里感慨。接着咳嗽两声说道:“诸位兄弟,不依规矩不能成方圆。酒宴之前,就先安排新入庄兄弟的事务。” 新加入的朱富,郭盛,陈虎,陈豹等人纷纷严肃以待。来到晁家庄知道其红火,自然是充满期待。 “笑面虎朱富,白日鼠白胜,两位兄弟从明天开始就跟着三郎,熟悉各处酒楼的运做,负责经营酒楼……” “全凭哥哥安排。”朱富,白胜听到自己名字连忙起身领命。朱富有自家兄长的书信,倒是不觉得意外。白胜这个闲汉子有了正经差事,非常高兴。 白胜为什么会在庄上,是几天前收到吴用的书信,便收拾好东西,带着老婆于昨天跟随队伍来到庄上。 这家伙武艺一般,但是为人机灵,会演戏,原本轨迹里放倒了扬志,安排他进入酒楼最好的选择。 晁盖考虑其特长来进行人尽其才,接着又继续说道:“赛仁贵郭盛,黑山鸢陈虎,毒八哥陈豹,先进入亲卫队磨砺,郭盛兄弟暂时接替晁教师职务。” “是,我等领命!”郭盛,陈虎兄弟抱拳领命又坐下。郭盛不用多说,晁盖还是让他继续做贴身保镖。 黑山鸢陈虎昨夜凌晨带村民赶来汇合。此人身高八尺,膀大腰圆,力气过人,性格憨厚,是个保镖料。陈豹弓马娴熟,为人机灵,需要先磨砺观察。 晁盖看向左手边一个身高七尺四五,一身青袍,头戴乌纱唐帽的三旬文人,正是圣手书生萧让。另一个是年纪相仿,方脸浓眉却有些发福的金大坚。 “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兄弟,你俩协助吴学究处理府上事务,调派人员,督促建筑工程进度。” 晁盖又继续委派任务,对于萧让这个文士准备当官员培养,金大坚仍然是伪造徽章和信件。只是一天到晚不可能都忙着这事,学着处理事务正好。 “全凭哥哥安排。”萧让,金大坚纷纷起身。 晁盖点点头,看向有点焦急的锦豹子杨林:“杨林兄弟,你为人谨慎,经验丰富,联络官府和斥候队交给你。记住,咱们的斥候队也要能打硬仗。” “哥哥放心,绝不让您失望。”杨林听到自己的名字,又被委以重任心头大喜,忙起身拍着胸脯保证。 “好了,其他人事务不变,为了事业咱们共同干一杯。”晁盖轻拍桌案,端起酒碗向左右两边示意。 “哎,俺铁牛早就憋不住了。” “来,跟着哥哥走,一切都会有!” 大厅里十多人纷纷起身,相互酒碗虚碰便满饮此杯。接下来,众人端着酒碗,四处敬酒,几轮下来,从生疏变为熟络,各自说着奇闻趣事,有说有笑。有李逵这个活宝插科打诨,气氛越发融洽。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郓城押司宋最近江非常非常忧愁,堪称焦头烂额。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来缺德事做得太多有了报应。 最近这段时间后各种小道消息犹如长了翅膀似的在各处传播。最初是有关韩伯龙的话题铺天盖地。说投奔晁庄敬若上宾,却恩将仇报盗窃再先。随后又带领数百强人袭击东溪村,杀伤了百条人命。 韩伯龙这三个字被人们挂在闭嘴边,酒楼茶馆,大街小巷多有人谈论,一来二去,唾骂上了九重天。江湖上大耳贼,白眼狼,忘恩犬等绰号随之传开。 宋江觉得不是说自己坦然处之,可是事情远远没完。不知怎的,消息传来传去就把他给牵扯进去。 不知是哪个起早插秧的老农传的,说是天蒙蒙亮看到了宋押司带着一伙人来到宋家庄,其中就有耳朵特大的。多少人,长什么样,说的有鼻子有眼。 说是韩伯龙就躲在宋家庄,跟匪徒勾结打家劫舍。事情越传越严重,直至传出韩伯龙跟他宋江相交莫逆。谋害晁天王的事情就有他宋江掺和在其中。 这就让替强人洗赃物多年,练的处事不惊的宋押司慌了。谋害大哥要是在江湖上传开名声变臭。经营多年博得的山东及时雨,郓城呼保义之名就毁了。 关键是宋江没有底气去解释,只能耍无赖般的辩驳! 因为不久查出传扬自己跟韩伯龙关系甚好的源头竟然是自己的好徒弟。张文远的酒后之言,说在哪里相遇又在何时。让他是捶胸顿足,呜呼哀哉! 自从搅合进谋害晁盖的事件后就诸事不顺。先是跟徒弟张文远争吵决裂,县衙里面的其他同僚表面没有变化,暗地里没少议论,以及异样的目光。 县老爷不再信任他,前段时间派来县衙差役搜查宋家庄。眼下情况又有些不同,宋江察觉到危机。 他黑着一张脸,骑着快马从县城归家。别说同村村民不敢喊三郎打招呼,就连自家庄客想上前呼喊大爷,看见对方一副死了爹的表情又不敢吭声。 宋江回到宋家庄后,第一时间就来到后院的佛堂。大步闯进去关上门又顶上,挪开供桌从墙壁上抠下板砖,露出一块方形木板,伸手啪啪敲了三下。 “公明兄,外面有何情况?”不多时,木板从里面被打开露出一个洞,韩伯龙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 原来,半个月前官府来宋家庄搜查贼人韩伯龙,宋江从中作梗拖延时间,让对方躲在了这个密室。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是为了防止万一以备不测。 宋江沉默了片刻,才无奈地叹道:“兄弟,郓城周边的风声越来越紧,你必须尽快离开,我怕出事。” 他的确害怕,本县的两位都头朱仝和雷横来询问过。当时敷衍过去后,就觉得两人明显在疏远自己。宋江是个城府深又多疑的性格,不相信任何人。 “好!”韩伯龙摸着仍然疼痛的肩膀,咬牙切齿地说:“绝不拖累兄长,不过走之前我还有事情要办……” …… 第五十三章 不平静的六月天 晁家庄大批量各类物资涌入,来帮忙搬运卸货的百姓们得到粮食作为酬劳,个个眉开眼笑,人人喜气洋洋。但凡有空就来帮忙修建土墙和各类建筑…… 晁盖带人又做了一票大买卖,获利至少二三十万贯钱财。大部分收入仓库作为发展资本,银钱中的三成拿出。两成半分给参战的护卫和接应队伍。加起来差不多八九百人,每人获得财物价值百贯。 剩下的半成分给留守晁庄和酒楼的护卫,也有三十多贯。另外半成晁盖,吴用等兄弟均分有千贯之多。新加入的郭盛,杨林,朱富等人惊喜交加。万事就怕比较,跟对了人胜过自己多年的摸爬滚打。 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本是不知道王家集事件的。在进入密室分金银又主动了解到事情始末。非常感动晁盖对他们的信任,发誓同进退共患难! 全府上下个个高兴,人人欢欣,咬牙发誓跟着老爷干! 大获丰收之后就是小心谨慎!这趟又弄死了三百官军。打朝廷的脸分明就是造反,这也是泼天案件。 晁盖自然三令五申任何人不得宣扬,违者军法从事。又下达命令在外不要太过招摇,蛰伏一段时间。晁家庄热闹,府上却恢复了那种紧张又充实的生活。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王家集被强人袭击王家满门被灭,案发后的第二天有人报官自有差役来追查。 因为这个地方处在济州,兖州的交界处,或许为了避免扯皮。两位知州同时派出了队伍前往王家集。获得巨大利益的富户自发组织百姓统一口供。 说是王家招惹再先,后有强人来袭,王家满门被灭! 知州相公得知是青州清风山贼寇借粮害命,一面安抚百姓,一面记录案情差信使向上面汇报情况。大致的意思就是说青州的贼寇流窜至本州劫掠…… 尤其是兖州知州,在听说本州缉捕使臣带队全军覆没的消息心慌了。最后在集镇数十里外的飞瀑山上发现三百具官军尸体,正是兖州州府的捕盗队伍。 整整三百人无一幸免,是个泼天大案! 知州老爷纳闷这边刚有动作青州就得知消息集体出动,未免太快了一些!可事情发生根本就兜不住。 东京卞梁城里最先接到济,兖两州凑报的是蔡京蔡太师。本打算在朝堂之上参青州知府慕容彦达治下匪患甚多。不过考虑到慕容贵妃又想拉入己方阵营。毕竟近年来他跟童贯争权夺势互掐的厉害。 所以这件事情就被压了下来,只是名义上责令青州剿灭贼寇。暗地里更是私信一封派人交给慕容彦达。意思就是老夫为你挡下,不要忘记这份情呐! 东京城金营殿帅,三牙太尉高俅,枢密院的童贯多有耳目,自然得知消息。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暗地里搞小动作,青州贼寇冲州撞府劫掠引发暗流。 王家集遭受强人袭击并斩杀三百官兵一事,普通老百姓念他们的好处,说着为民除害,不伤及无辜。一传十十传百,沸沸扬扬,清风山乃是义士也! 逐渐在江湖绿林引发不小的轰动,青州清风山因此,声名鹊起,从原本犄角旮旯里的小山头被各路好汉称赞。山野村店,酒楼茶馆,多有人提及此事。 “干呐!要是让老子知道是谁冒名作案非弄死他不可?”清风山的当事人气得是浑身颤抖,哇哇暴叫。无端祸事,乃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这件事影响太恶劣,他们来不及派人去追查谁搞得幺蛾子。而是整军备战应对不远处清风寨的变化。 他们得到城里的探子禀报。青州城及周边县城军马,粮草调动频繁。用屁股想都知道这是一场生死之战。 朝堂之上,江湖之中,王家被灭门的事件沸沸扬扬。可被赶尽杀绝的王家众人,始终无人过问追查。哪怕曾经有个四爷在州府担任三都缉捕使臣。可是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有情也会变成无情。 王家各处房产,上万亩田地全都被人夺走,官府衙门大笔一挥,地契改名确认,全部成为他人的财产。曾几何时,土皇帝般的王家就只留下个骂名。 有道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王家被强人灭门案件传的沸沸扬扬之际,又有一件更大的泼天大案被传开,引起的轰动之大尽皆哗然。 六月十五是当朝太师的寿诞,竟然没有等到女婿梁中书敬献的贺礼,毕竟那可是敲锣打鼓满城皆知啊! 梁世杰也是望眼欲穿,跟心腹人约定好的时间错过了好几天,不见他带着宝物归来,自然就知道坏了事。 一方差问,另一方主动调查! 时间逐渐进入六月末时,生辰纲在滑州,相州交界处被劫,不仅传到东京卞梁,在民间也快速传开。 其实这两个州的知州早就得到商队报案,也曾亲自去查看过那两面旗帜就明白,哪里敢向上面汇报?把事情压下去故作不知一直等到上面差人调查。这才假模假样派遣差役去现场调查的时候惨不忍睹。 这则消息一传开就像是长了翅膀似的,一传十十传百,甚至就连远处城镇大街小巷,也传的沸沸扬扬。老百姓,商贩,绿林人士,甚至是朝廷官员都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大胆到这种地步,连当朝太师的生辰贺礼都敢劫,还杀了数十边军精锐。 放着地上的祸不惹,偏去惹的天上的。 滑州,相州两个知州私底下早就联系过,沆瀣一气。一面向上面奏报事情发生在两州交界处声称有罪。一面派人带着大量金银到东京汴梁城上下打点。 另外就是差派八班衙役,或是明察暗访或者挨家挨户的搜索询问,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抓到那些匪徒。同时将这段时间收集到的情报快速上报恩师…… 不说这些捧臭脚拍马屁的官员如何作为。 却说这种事对于老百姓来说,那仅仅只是饭后的谈资。顶多在心里还非常解恨,为强人们点赞叫好。 众口悠悠传来传去,各种版本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是队伍中出现反叛,一伙人携带宝贝逃窜;有人说是强盗杀害官军,裹挟金银珠宝逃之夭夭;也有人说是这支队伍见财起意带着珠宝逃到西夏;甚至更有人说生辰纲其实并没有被劫…… 然而,对于江湖豪侠,绿林好汉们来说,生辰纲不管有没有被劫掉,反正事情传开无形中起到带头作用。只要下手狠辣不留痕迹,什么事情不能做? 蔡太师算个屁,生辰纲照样劫!人遇那也可以弄死!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不了跑到大辽西夏。 京东路,荆湖路等周边区域的绿林大佬又找到生财之道。生辰纲不可能常常有,转运司月月来呀! 哪怕北方各州县的税收不如南方,但也是极为可观。再怎么说也远远超过生辰纲那十万贯金珠宝贝。只要干上一票混水摸点鱼,几辈子都不愁吃穿。 不得不说,晁盖这次劫生辰纲,下手之狠辣又提前布局安排各种谣言。影响深远,为绿林开辟道路。 而在东京卞梁城,相比王家灭门案件,死了三百官兵引发展暗潮汹涌,诡异的风平浪静没有丝毫风声。 但是老百姓都明白,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宁静。 当朝蔡太师在得知生辰纲被劫的消息,先是表示不信,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乐观,自然是恼羞成怒。不仅修书严厉的斥责自己的女婿办事不力,还勒令当地州府抓贼破案并派出府上心腹去追查。 据说东京城十字街左手边一号大院就听到老家伙的吼声。 大奸臣蔡京怎么可能不勃然大怒,作为北宋朝廷头号权臣。向来说一不二,就连八帝徽宗也要听他的。在普通老百姓眼里,那就是只手遮天的九千岁。 可在今年寿诞,竟然有不开眼的毛贼把他的贺礼劫了,这不是明摆着向世人当面打他蔡京的老脸吗? 相比这位老太师的暴怒,大名府梁中书眼睛都红了,十万贯金银珠宝真丢了,先是派人通知当地州府限时抓捕贼寇,又调兵遣将闻风而往西拦截。 传言听得多了,他相信马安国带领部下裹挟财宝逃窜西夏。不单单追回宝贝,更是要杀人灭口,避免消息走漏。不然事情败露,自己乌纱帽必定丢。 两个大官先后下令,当地自然不敢怠慢。 怎奈生辰纲被劫的黑枫林,正好是滑州、相州的交界处。又在森林里发生的事件,责任在谁说不清。 两个知州相公早就串联好了,你推我我推你相互扯皮。哪怕有东京官员在场监督也查不出什么子丑寅卯。押送队伍少了的那数十人成为抓捕的首要目标。 随着陕西那边有马安国带人流窜抢粮作案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都官府画影图形,发出海捕文书,赏钱万贯捉拿大名府在逃牌军马安国和一众军卒。 滑州,相州地界那没有什么强盗,有些许流寇也被官府剿灭。就连青州的清风山也受到了无妄之灾。 晁盖那晚临时想到的祸水东引这一招实在太妙了。那个就埋葬在不远处的马安国同志就成了替罪羊! …… 第五十四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一晃,半个月过去! 时间临近七月份,天像降火,地似蒸笼,天气酷热难耐!晁家庄内外护卫们依旧穿着紧身小背心露出古铜色的肤色,喊着口号长跑,蛙跳等军事训练。 晁家庄土墙已经有两三米高,内部新修建的房屋规划整齐。投奔来的陈家村民妥善安顿家家户户有了新房。连同那些穷苦百姓根据能力被安排在各处。 晁家庄名下的锻造坊,酿酒坊,砖窑厂等产业规模急剧扩大。粗略估计,解决几千人的就业问题。 郓城地界无人敢惹事,县太爷心情好,格外爽快。没少派王幕僚带着粮食,建筑材料等物资来慰问。 另外锦豹子杨林率领队伍前往王家集镇上运送粮食。个个手持兵刃,模样凶狠,没人敢出尔反尔。 晁府内外专门修建了十多个大粮仓,每天都会有浩浩荡荡的队伍运送粮食,一袋袋米面令人心安。 有钱有粮有人,不惧盗贼来犯! 就如周围百姓说的那般晁家庄日渐红火,一天一个样! 晁盖除了处理庄上生意上的事情外,就是练习武艺和训练护卫。再不就是跟兄弟聚聚,讨论当前局势。 唯独添加了个小兴趣,就是晁老爷偶然间看到那个小姑娘拿着食盒看望晁强,便跟着张家父女学乐器。只要有时间就来个吹拉弹唱,唱唱小曲儿…… 主要就是想方设法的撮合晁强和这个姑娘。十多天的时间没有白费,晁强伤势逐渐好转,又被传授经验。跟这个姑娘打的火热。姻缘来了,挡都挡不住。 只是私下里说什么也不愿先老爷成亲,非要嚷嚷要一块办喜事。或许有了佳人陪伴晁教师没再骂过人。逢人笑呵呵的,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为此让郭盛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总是黯然神伤说同样是救人,为什么自己这么英俊潇洒无人爱慕? …… “我小心翼翼的接近,怕你在梦中惊醒 我只是想轻轻的吻吻你,你别担心 我知道想要和你在一起并不容易 我们来自不同的天和地,你总是感觉和我一起……” 一首披着羊皮的狼从晁府后院飘荡,令人听到的护卫,庄客驻足倾听,看向歌声的方向满脸的崇拜。 人人露出这种表情是有原因的! 这段时间除了说姻缘之外,晁盖放松之余就跟张博乐师学习。并在吹拉弹唱这方面有惊人的天赋。全府上下个个觉得自家老爷是天神下凡,无所不能。 他能文能武,会练兵打仗,烹饪酿酒,锻造烧窑,如今还会唱歌作曲,试问有什么事是他不会的? “哪里哪里…,我只是站在前辈的肩膀上。”晁盖每次听到有人议论自己或是被那崇拜的目光注视的时候,就觉得有些惭愧,总是在心里念叨着这句话。 晁府后院凉亭,晁盖端坐在一张古琴前,边唱边弹奏。旁边乐师张博哼着调负责指点,笑脸上夹杂着一丝敬佩。为江湖绿林大佬有此天赋才情而佩服。 他是最清楚眼前这位晁老爷,小曲张嘴就来几天几夜不带重复的,从没听过,多半就是他所创作。若是一门心思地钻研此道,名流千古轻而易举。 只是这位爷无心此道,张博暗叹可惜。他好歹读过几年书,闯荡多年也算有见识。这些天所见所闻,晁府招募护卫训练,粮草充足仍然是大肆收购。乐善好施接济穷苦百姓,就可见其抱负远大! “哎,乐师别走神,这个音调怎么弹动。”晁盖学弹琴没几天还非常生疏,唱着歌突然就觉得跑调。再看看旁边的张博愣神,不禁吹了个口哨催促。 “呵呵呵,老爷,想起点事情。”张博尴尬地一笑。 晁盖看到他脸上有些惋惜的意味,疑惑的片刻就猜测他想什么,多半就是自己无心钻研浪费天赋。只是也没有点破,想着把虚名让给他也无不可。 毕竟这位性格固执的乐师还是有些才华的。唱个小曲都是自己写词编曲,唱起来脍炙人口,婉转动听。 接下来晁盖唱歌,弹琴,张博在旁边哼调负责指导。有时候晁盖也会趁机说一些后世音乐节拍的话题。在相互探讨声中,琴声附和的歌声激扬澎湃。 晁大老爷有闲情雅致抚琴歌唱,等待生辰纲风波过去就游历各处。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又有麻烦上门! …… 济州水乡。 李家道口酒店,表面上接待来往客商,实则是梁山的耳目。一是负责打探消息,二是顺便做些买卖。 不过新任掌柜的朱贵到任后就终止了这种下作的手段。说是把来往客商干掉了,还打探个鸡毛消息? 那天晁盖找到朱贵聊了很久,就是想让他投奔梁山。第二天大清早就辞行带着两个伴当来水泊梁山入伙。看到那白衣秀士王伦,果然是个心胸狭隘之辈。 了解朱贵识文断字又会武艺,还能经营酒店做买卖。招待的时候脸上虽然满是笑容,但眼神警惕异常。顺顺利利入了梁山,却被派到山外远离大寨。 朱贵这个精细人看在眼里耻笑在心头,想起晁盖对待自己的态度,阮氏三雄,李逵等兄弟的热情。他就明白水泊梁山难成气候,覆灭只是早晚的事。 现如今他就是谍中碟,怀有秘密任务,一是经营酒楼,招募自己人培养。二是对外打探有用的情报,对内监视梁山泊的动向,随时向晁家庄汇报。 而今天,朱大掌柜正亲自接待一条古怪的好汉。此人三十来岁,身材魁梧,黑脸堂小黑胡,非常谨慎。 带着千石粮食,随后更是有五千石粮食当敲门砖。不是为了入伙,只是希望能够上梁山求见寨主。而且鬼鬼祟祟不敢透露真名,不得不令人起疑心。 朱贵为人谨慎,此人自然引起他的怀疑,邀请至里屋招待。推杯换盏之下追问得知这人名唤韩勇。是数十里外韩岗镇人氏,遇到不平事想向梁山求助。 六千石粮食,可不是个小数目! 加上朱贵投入梁山不到一个月目前只是个头目。碰上这种大事根本就做不了主,只能回山禀报王伦。 他陪这位叫韩勇的大汉吃了一会酒,又让伙计安排歇息这才匆匆的来到后院。开门就是八百里水泊。一个箭步窜上等待的小船,喽啰们见他催促快速划船掉头飞窜,乘风破浪半个小时抵达岛屿。 朱贵马不停蹄地冲上金沙滩,接连冲过三道宛子城。直奔聚义大厅找到了白衣秀士王伦,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三人。如实将韩勇的事情禀报。 六千石粮食足够山上八九百喽啰一年所需。这可是相当他们带队伍到附近地主家借粮好几次的收获。 哪里有不乐意之道理! 朱贵得到王伦的命令立马原路返回酒店,便把消息告诉了韩勇领着他乘小船来到巨岛,直奔聚义厅。才刚穿过山前三关就看见王伦,杜迁,宋万三人在门口等待。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翘首以盼。 朱贵心里是十分鄙夷吐槽的,未免太掉价了吧!不过脸上却满是微笑,拉着韩勇上前为双方引荐。 一番见礼,寒暄过后! 他见王伦下令安排酒宴,迎着韩勇要进入大厅。心里非常想留下来听听议论什么,可是目前身份根本就无法参与大事,只能暗叹可惜准备下山离去。 不过或许是王伦在外人面前显示自己的大方和善,竟然伸手制止:“朱贵兄弟且慢,这段时间你忙前忙后,幸苦了。韩勇兄弟是你引荐,便留下作陪吧!” “多谢寨主!”朱贵心头大喜,一躬到底。 随即就跟着王伦他们进入聚义大厅,分宾主落座他挑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自有小喽啰端上茶水! 韩勇显然是有事情,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拱手笑道:“王寨主,小弟此次前来拜山,是来送一场富贵的。共计三万贯金银,另外还有万石粮草奉送!” 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听到这话,脸上闪过喜色。王伦不是傻子,无功不受禄这话是明白的。身子往交椅上一靠:“伯龙兄弟,有话就明说吧!什么难处遇到什么事直说,只要能帮一定帮忙。” “王寨主,八百里水泊是天然屏障,济州官兵奈何不得。”韩勇先是感慨了一番,随即话语一转:“但您可知梁山处境堪忧,不日便将大祸临头!以在下的估计,三位寨主只会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这句话当真是一语惊人! 王伦唰的从椅子上直起身,杜迁,宋万勃然大怒,拍着扶手斥责放肆,想唤喽啰进来却被王伦拦住。 “两位兄弟且慢!韩兄,不用拐弯抹角,有话直说。这里是梁山泊,没有官府的眼线,尽可畅所欲言。”王伦看向韩勇面带微笑却隐隐有威胁之意。 那个韩勇见到对方被勾起了兴趣,淡然地说出来意:“王寨主,三位在水泊是否知道晁家庄晁保正招募乡勇训练?人数差不多五百之数,郓城县老爷大力支持他,如今搞得有模有样,是梁山的威胁……” “好贼子,竟敢挑事生非。”坐在角落里的朱贵听着韩勇的侃侃而谈,见他脸上那抹笑容就在心里感慨。梁山之上的确没有官军,不代表就一定安全! …… 第五十五章 梁山泊的消息 晁盖不知道又有人在挑拨离间针对自己。在学完琴唱完歌,就回到内院先是看了一眼菜地里面的作物。红薯和白薯,辣椒等农作物的长势非常良好。 这些天来就像是宝贝似的照顾! 他亲自施肥锄草,折断藤条插秧培育,让庄客们看的是目瞪口呆。自家老爷这是在农业方面也有天赋? 有没有是这位老爷不会的!这是全府上下人的共识。仿佛只要遇到什么难题了找老爷总会有办法。 他们又哪里知道农作物非常重要。尤其是红白薯两种作物关乎到自己的计划,到时候能够拯救很多人。 乱世红薯,盛世土豆! 晁盖看到农作物长势喜人,又亲自施了农家肥。便到演武场上提起兵刃勤练武艺,准备等风声过后就带着队伍游历四方,结交英雄好汉,文人骚客。 经过一个多月的练习与实战演练,他的武艺时刻都在进步中。金箔上记载的武经随着领悟加深融会贯通。马上步下,长拳短打,格斗擒拿样样不落。 演武场上,一条三尖两刃刀在他手中像是活了似的翻飞。整个人窜高蹦矮像是下山猛虎,闪躲腾挪好似展翅金鹏,动作迅猛,身形如鬼魅,刀法精湛。 只见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狠,速度快的就让人觉得人影绰绰,一股股狂风席卷,尘土飞扬。 百来个亲卫训练之余在周围观摩,无不是拍拍掌叫好。自家老爷有三绝,力,刀,箭,神乎其神,所向无敌。加上为人仗义慷慨,乃是好男儿的楷模。 南来北往的客商遇到麻烦投庄,沿途说着晁盖的事迹和晁家庄的变化。逐渐在江湖中的名声越传越大。山东天王晁,郓城真活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晁盖给人们起到了带头作用,诠释了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府上护卫深受鼓舞,训练一个比一个狠。这段时间有表现非常不错者,挑选进入亲卫队。 赛仁贵郭盛,黑山鸢陈虎这段时间跟随晁盖受益非浅。在周围看着他舞动大刀不自觉地跟着练习对打。 护卫亦是如此,人数是越来越多,捉对厮杀或是混战。陈豹率队练习箭术,整个内院是热闹极了! 这一幕说来慢,其实非常快! 谁叫这群亲卫不仅身强力壮,还是拥有信念的兵! 晁盖耍了套刀法浑身舒坦,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听到身后叫好转头一看,是吴用,石秀悄然来到。 “学究,三郎,什么时候来的?” “哦,刚来不久,打扰哥哥练武了。” “说的哪里话?哎呀呀,我都忘记今天是月末。” …… 三人交谈间,便来到大柳树下的圆桌旁。 晁盖挥手示意两人坐下,拿起茶壶为他们倒了杯茶。 吴用双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笑呵呵地说:“哥哥,萧让,金大坚两位兄弟忙着处理事物没有过来。现在房舍已有空余,队伍忙着修建规划的商铺……” 晁盖静静的听着吴用的月底汇报,晁家庄圈地非常大。是按照三街六市规划的,规模比郓城要大得多。目前只是处在初步阶段,但该有的一样不差。 他是想占据梁山水泊,但现在有大把时间完全可以在陆地上搞一搞,背靠湖泊,或许能成为桥头堡。 吴用汇报完庄上的进展情况,又顺便插了一句:“哥哥,咱们的声势浩大,周边几个富户纷纷运粮来贩卖。价格比从郓城,州府那边稍高,你看要不要……” “没问题,通通买下!”晁盖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现如今花点钱而已,再过几年想买粮食都买不了。 最近杨林带着队伍从王家集陆陆续续把粮食都运回来。晁府粮仓里堆积了三十多万石粮食,数量惊人。 吴用觉得粮食足够,本是不打算买的,可见晁盖态度这么坚决只好同意,虽然有疑惑,但没有问。想到这位兄长说的乱世快来临,估计是准备充分。 “加亮,以后碰上这种事,粮食囤积下来,反正咱们不差钱。”晁盖想到各摊生意铺开就霸气的做出承诺。就连别人不要的高粱米,也通通收购。 在他想来,这些喂养牲畜的高粱米用来酿酒最好。粮食只要储存的方法得当,存个几年时间不成问题。 石秀拿出厚厚的账本汇报,这段时间酒楼新建的数量。由于适合担任掌柜的人手不足,速度稍慢。到现在普通的村店数十家,县城集镇也有二三十家。抛却打点关系的钱财,每天盈利非常可观。 占据如今晁府收入的八成以上。 至于管理人员方面,晁盖一时间也没有好的办法。三人一番商议之后就决定,掌柜的多带点学徒。 这个话题刚说完,吴用想起一件事,脸上带着一丝复杂:“哥哥,咱们声势浩大,原西溪村马大户承受不住压力,私下里抛售田地打算搬迁离开晁家庄。” “嗯?这老狐狸终于是要跑了么?!”晁盖摸索着下巴。前段时间马老太公把粮仓里面的粮食以低价甩卖大半。几经周折,最终绝大多数都进入晁府粮仓。从知道这个情况后他就猜到马家是要搬迁了! 石秀沉默片刻后眼露杀机:“哥哥,对方到哪肯定要祸害百姓,不能留啊!要不要派人的半路上劫杀?” “不可。”吴用摇摇头,脸上浮现愁容:“无论对方走到哪里,只要出了意外都有可能被认为是我们做的?换句话说就是要保证他们的安全,不然有麻烦。” “杀不得还要保护,哎!”石秀想明白关键,咬牙切齿。 可是有浑人想不明白,李逵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大声嚷嚷:“干吶!拎着两把斧头把他切开晾着。” “铁牛,不得无礼。”吴用嫌弃地挥手。 “担心做甚?身正不怕影子歪,被强盗杀了还能赖上我?”晁盖突然冷笑了几声,满不在乎的摆手。心里却在感慨,马大户运气好,暂时放过吧! “老爷,小李子要见你。” 也就在这么个时候,伴随骨中呼喊,一个护卫飞奔进内院。身后跟着一个二十来岁,衣着朴素的青年。 晁盖看到这个青年时猛地起身就走了过去。因为这是他亲自挑选最机灵,跟着朱贵投奔梁山的人员。 贸然出现在这说明有情况。 这个小李子来到晁盖身边,顾不得行礼附耳小声说着。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 晁盖凝神倾听突然脸色变幻不定,最后又恢复正常。待到小李子汇报完,便让他先到后院等待休息。 “哥哥,这是?”吴用,石秀不知道究竟,也从未看见过晁盖情绪波动这么剧烈。心里纳闷不禁好奇。 “走,你们不是好奇朱贵兄弟去哪里了吗?跟我去看看。”晁盖没有开头解释,而是拉着两人直奔后院。 不多时,十多匹马从后门冲出晁府。 没过多久,郭盛就带着两三百个护卫保持距离跟随。 小李子带回来的消息很惊人! 一个是朱贵传回情报,梁山主动接触,希望合作做笔买卖。 良民跟强盗合作?! 晁盖想想都觉得刺激,突然觉得相互有个照应,也是件好事。便拉着左膀右臂前去会会梁山头领。 李家道口的酒店就是相约地点。 晁盖骑着追风乌骓马,一骑当先,身后是石秀,吴用,陈虎,陈豹,再之后是十来个亲卫,策马狂奔。 李家集同样坐落在水泊边上。距离晁家庄三十多里路。而李家道口处的酒店位于两地之间就更近了。 一伙人打马扬鞭,半个时辰不到就抵达目的地。远远的就看见朱贵带着十几个心腹喽啰在外面等待。见到一马当先的晁盖,感慨风采依旧,满脸笑意。 待到马队奔至近前,忙上前迎接牵住缰绳,礼数十足:“哎呀呀,员外大驾光临,小店真乃蓬荜生辉。” 称呼上的改变,一是根据身份,二是为了避免隔墙有耳。 “朱掌柜,早就听说旱地忽律大名,可惜无缘得见。”晁盖那也是个戏精转世,装作初识有幸的模样。 “员外,有两位贵客在等待。” “好好,朱掌柜,我来为您介绍好汉。” 晁盖笑着把身后吴用,石秀,陈虎兄弟介绍了一番。朱贵不敢托大,连忙上前,大家一阵相互见礼。 陈虎,陈豹两兄弟真的不认识朱贵,仰慕中略带迷茫。石秀,吴用也装作不认识,一惊一乍还像模像样。 只要有心,人人都是戏精。 晁盖无意间看到这一幕,感慨自己手下都是人才。 朱贵作为东道主,热情地把众人迎进酒店:“员外,快跟我来,两位贵客不好露面,正在里面等待。” “哥哥,防止有诈,我来开道。” 在快要进入后院的时候,黑山鸢陈虎瓮声要冲上前。 晁盖轻轻的就把这条汉子拉住,一边向前一边回头说:“兄弟,山上都是好汉。尤其是杜迁和宋万兄弟是条好汉,绝对不会背信弃义,我晁盖相信他们。” “哎呀,天王来到,小弟有失远迎。” 他才刚掀开布帘进入后院,就见两条大汉快步走来,瞅准前面大步而来的铁塔壮汉抱拳行礼一躬到底! …… 第五十六章 合伙儿干坏事 晁盖看到两个八尺有余,孔武有力的汉子躬身行礼。稍微打量就知道那个身材瘦高的长臂汉子是摸着天杜迁,另一个粗壮的黑大汉就是云里金刚宋万。 这两个梁山草创的元老,武艺平常,属于三流水平对付一般的兵卒可以,可真要单对单斗将够呛。在原本轨迹中排名近乎倒数,属于垫底的存在。 晁盖知道这两个地位老降的梁山元老却没有轻视之心。满脸笑容地抢步上前,一手搀住一个笑道:“哎呀呀,两位不要多礼,早就听说摸着天杜迁和云里金刚宋万两位头领的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他可不是爱慕两人的能力,而是想初次见面留个好印象,方便交好拉拢,为以后入主梁山做铺垫。 来到这个世界越久,他就越能体会到那种氛围。从这段时间得知郓城县宋押司过得不太顺心就可以证明。 常言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首先要占据理字,不然就算干成了也会是骂声一片。而杜迁和宋万这两个梁山元老的重要性就在这。否则,以宋江那个腹黑的性子多半会除掉这俩人。 “今日相见乃是缘分,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甚闻名。”晁盖晁盖拉着杜迁,宋万两人笑着说着假话。如今也算功夫深厚,脸不红心不跳犹如真的。 “天王过奖了,我等兄弟名声不提也罢!” 杜迁,宋万被人搀扶着感受手臂中的力道,又听着诚意满满的话语,不知为何,两人觉得晁盖非常亲切。连道不敢,近距离打量这个名满江湖的大佬。 这位方脸浓眉,相貌堂堂,络腮胡密而齐,面庞刚毅。八尺四五身高,魁梧雄壮,笔挺如标枪。一身青袍,腰缠玉带,脚踩云靴,一身英雄气概。 再次打量,果然英雄气概! 这时朱贵上前两步,笑呵呵地指着吴用,石秀,陈虎兄弟,为双方做了个介绍。众人又是一阵见礼。 “天王,快请入水亭,酒宴已经准备好了。” 杜迁,宋万热情的拉着晁盖,吴用等人来到后院。 坐落在湖畔的凉亭,湖风习习,非常凉爽。八仙桌上的菜肴极为丰盛,肥鸡胖鸭,烧鹅炸鱼等。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满满的一大桌子。 尤其是八百里水泊渔产非常丰富,各式各样的菜肴。中间那一条三五十斤的大鲤鱼,让丰富更添颜色。 晁盖被众人推坐主座上,杜迁,宋万左右作陪。吴用,石秀等人纷纷落座,朱贵则坐在对面招待。 自有伙计筛酒,先是为相识共同举杯,几轮敬酒变得熟络。东道主的杜迁和宋万没有急着谈正事。热情招呼大家喝酒吃菜,品尝湖鲜,说着江湖趣事。 晁盖面前的碗碟之中菜肴堆积如山,皆是两位寨主拿着公筷夹的,那股热情劲搞得他真有点不好意思。甚至以后入伙梁山想安排好的差事给这两位。 他倒也能猜出两人热情的原因,不乏讨好的意思。 晁家庄就在水泊边上,这段时间的举动搞得是热热闹闹,周边乡镇谁不知?梁山的几位肯定有想法。 白衣秀士王伦胸无大志,只想安安稳稳的呆着等待天下大赦。摸着天儿杜迁,云里金刚宋万两人武把抄只能算一般,不太灵。面对勇猛过人的托塔天王多半心里发怵,哪里敢招惹这位江湖大佬? 下山借粮也不敢去郓城县,明显是怕被官府惦记上,一怒之下就会让自己带领庄兵来攻打梁山。今天察觉到了危机,就主动派人来接触探探口风。 晁盖心里跟明镜似的想得通透,却是大吃大喝满嘴流油不点破。说着厨子手艺不错,食材非常新鲜。 众人在水亭里面吃吃喝喝,有说有笑,气氛非常融洽。话赶话之下大家叙了年纪,彼此称兄道弟。 直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晁盖打了个饱嗝放下筷子,非常想念有香烟的日子。 旁边杜迁一口喝掉碗中的酒,脸上神色变得严肃:“兄长,就在今天上午梁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他名叫韩勇,居心叵测挑拨梁山和晁家庄的关系。” 宋万^_^为晁盖瞒上一大碗酒,顺势把话茬接过去:“不错,我们不想冒犯兄长,自然不可能听信这厮的鬼话。而且发现对方那张黑脸堂明显就是伪装。经过。我们一致觉得此人多半是那个大耳贼韩伯龙。” “嗯?有这种事?”晁盖早就得到朱贵消息,明知故问。 “可不是嘛!这小子财大气粗,拜山就是六千石粮食。之前承诺说给我们三万贯金银,一万石粮食。” “我的个乖乖,这么多?”吴用,石秀等人吃了一惊。就连晁盖也是有些吃惊,暗骂真舍得下血本。 “那还能有假吗?那厮返回先押送一半粮草过来。”杜迁轻拍桌子,提及这件事就觉得被馅饼砸中:“无亲无故送上这么大的厚礼,我心里不踏实。” “就是,送给梁山这么多钱粮。就是想让我们全伙下山遏制晁家庄发展。兄长结交天底下的英雄好汉,谁不收取大拇指?”宋万推崇备至,非常肯定地说:“仇人除了最近声名鹊起的白眼狼又能有谁?” 杜迁为晁盖添满酒,说了句心里话:“我们可不想跟这种忘恩小人搅和,所以才主动邀请兄长来叙。” 他们这些绿林好汉讲究的就是一个义气。晁盖为人慷慨仗义名声远扬,走到哪都会受到他人的尊敬。最近被传扬的白眼狼,大耳贼韩伯龙就截然相反。 投奔晁天王实施盗窃在先,又撺捣强人袭击晁府。这就已经大不义,遭受到绿林同道的唾弃和鄙夷。他们这些打家劫舍的强人同样不屑与之为伍。 “那小子满腹坏水,说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还说兄长不想得罪谁,郓城县太爷也不想惹是生非。可是济州官府呢?会跟我们水泊梁山相安无事吗? “就是,说总有一天兄长迫不得已,肯定会兴兵攻打梁山。咱们不能跟这厮搅合,不然传扬开名声臭了,”杜迁,宋万你一言我一语的表明梁山态度。 晁盖看着两个莽汉这般默契就知道是王伦的交代,猛地一摆手:“两位兄弟不必担心,晁盖能够拒绝知寨不想成为朝廷爪牙,就是不受那些唵囋泼才气。招募护卫训练又采购粮食,就已经做好准备。” “哦,什么准备?”杜迁,宋万想不透。 晁盖为两人的智商捉急,不过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实不相瞒,晁府几代积累下的财产估计被人窥视。韩伯龙只是个小角色,后面还有幕后之人唆使。我说的做好准备,或许到时候从良民落草为寇。” “有这种事情?”杜迁,宋万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估计就是他们背后的王伦也不会想到这样。 晁盖本想梁山寨主王伦会亲自前来谈正事。来时整理表明自己的态度的长篇大论说了也没效果,看着两位脑袋不好使,朱贵身份又不足以掺和。就只能少费口舌,直接跟着两位梁山寨主摊牌。 “两位兄弟,晁某从不说假话。有道是说的天花乱坠不如来个实际。做十件好事不如一块儿做件坏事。我这里有一桩至少数万贯的买卖,一起干否?” “啊?”杜迁,宋万两人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位绿林大佬。打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对方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靠,亏你们还是强人?这笔买卖愿不愿意合伙干?”晁盖推了推两人,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之势。 “干呐,当然干!”杜迁,宋万对视一眼,重重地点头。他们心中非常欢喜一起打家劫舍就足以证明晁天王的态度,这位是自己人,晁家庄没有威胁。 晁盖让几个筛酒的伙计下去,又让陈虎,陈豹注意外面的情况。示意吴用,石秀靠近这才谈及正事。 他的意思非常简单,马大户想搬迁跑路非要搞一搞。如何劫,派多少人,是劫财还是劫人说的头头是道。跟着做过买卖的吴用和石秀等人已经习惯, 不知情的杜迁和宋万傻了吧唧的看着晁盖。哥俩很想揪着他的衣领子,大声喝问,到底谁才是强盗? 常言道,一个人的思维有局限性。 晁盖如何抢劫马大户的话题说出后犹如抛砖引玉。顿时在凉亭内的众人各抒己见,表达自己的观点。 集思广益之下话题是越聊越开,也逐渐完善延伸。 吴用这个博学多才的智者在,又有晁盖,石秀等聪明人从旁补充。谈到了大耳贼韩伯龙如何往上顺藤摸瓜,来一个将计就计连环作案将利益最大化。 在水亭里足足商谈了大半个时辰方才敲定。双方都要出人出力,按照计划执行最终的收获二一添做五。 至于如何劝服王伦的事情,就交给朱贵,杜迁他们。这趟买卖只要干成了,梁山至少好几年不愁吃穿。 就算王伦那个胸无大志的人必定会同意。 作为属下在背后议论大哥是忌讳,朱贵就不用说了。杜迁,宋万在议论如何抢劫也没有考虑这些。直到此时他们才觉得,打家劫舍还是蛮有学问的。 事情敲定,众人酒足饭饱。 晁盖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也准备起身告辞。临行前,拉着杜迁,宋万,朱贵三人说了一番掏心窝子的话。良久拱手道别。翻身上马带队绝尘离去! …… 第五十七章 谁也没闲着 李家道口酒店门前的朱贵,杜迁,宋万三人默默注视着晁盖等人远去,脸上或多或少带着不舍之色。 只因临行前众人说的一番离别话。 晁盖满脸忧愁,掏心掏肺,拉着三人是这样说的:“三位兄弟,晁某也不是挖墙脚,以后愚兄真的落草就过来干吧!至少跟着我,做买卖不会婆婆妈妈,干一番大事业,会给你们一个应有的前程。” 这些招揽的话听着非常暖心,吴用在旁边补充就要人命:“王伦首领小可多听人说过。重情义讲信用不假,但做事优柔寡断,胸无大志,只想等着大赦天下。过几年他成了良民,你们这几个杀人放火的主犯,官府就算饶过你们也会秋后算帐。 从大宋朝开国以来,这种案例非常多! 杜迁,宋万听到这话脸色多少有些不自然。他们不止一次考虑过这个问题也商议过,是不想从良的。可是如今的大寨主是王伦,一切需要听命行事。 骤然听到别人以大实话来戳破还不好反驳,心中凄凉,好在晁盖及时说两位兄弟重情重义转移话题。哪里知道这是老套路,收服不了也要种下一颗种子。 杜迁和宋万两个直肠汉子却看不出红白脸一唱一和。现在回想起来,对慷慨仗义的晁盖只有感动。 一直到远处的身影消失,三人才收回视线。 “哎,兄长豪气干云,乃真英雄也!”宋万长叹一声。晁盖带着十多个人就敢来到梁山地盘赴宴。反观自家大寨主在家门口还找理由说有事情处理不来。潜意识中把他跟自己寨主相比较,高下立判。 杜迁察觉到这声叹气略带惆怅,看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因为他明显感觉到晁盖有很多话想说没说。也觉得自家大哥这件事上做得有点畏手畏脚。 他是跟随王伦最久的兄弟,想起这种事就觉得头疼。踮脚看向远处,骂骂咧咧的转移话题:“那贼厮说好的五千石粮食何时运到?不会是糊弄我等?” “对,那厮竟敢乔装欺骗我等,咱们可不能被诓骗。” “两位寨主,不如安排好船只等待,我等先返回向寨主禀报。”朱贵没有忘记正事,适时挺身提议。 “朱贵兄弟说的不错,先汇报要紧。” “走,大家回山寨,朱贵兄弟,待会劳烦你来说。” 接触晁天王的提议是朱贵,负责派人拉拢的是朱贵。交谈之中说话最多为梁山争取利益的也是朱贵。 杜迁,宋万哪怕再莽也知道朱贵真有本事,不敢在小觑之。回去就打算联名向王伦提及邀请为四寨主。 朱贵虽然预感到自己地位很快就要提升了,没有骄傲自满。仍是以往那副态度跟两位寨主窜上小船。 …… 再说晁盖率队离开李家道口,先是与在一片树林等待的郭盛率领的三护卫队汇合后就直奔晁家庄。 这是他安排的伏兵!虽然不相信梁山会有什么举动,但以防万一提前准备,谨慎小心总是没坏处的。 浩浩荡荡的马军就像是军队沿着大道奔腾。远远的就看见一支规模不小的车队,上百辆牛马大车上装满了麻袋。方向就是李家道口好像是运粮队伍。 “这么多粮食说送就送,下血本,有魄力。”晁盖定睛观瞧远处道路上的车辆默数,神情淡漠的叹息。 “三郎,悄悄派人搞清楚这些运粮队伍是从哪里来。我们做事讲究证据,万一弄错了人就不好了。” “哥哥说的是,估计八九不离十。”石秀笑了笑就让几个机灵的斥候乔装打扮,接近这支队伍询问。 马队徐徐向前行进,大概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派出去的几个斥候就返回汇报运粮队是从韩岗镇来的。 晁盖自然是不相信这个鬼话,明白对方不是早有准备就是三令五申严令过,又派出几路斥候去打探情况。随即就打马扬鞭,率队先一步返回晁家庄。 他想过等那个大耳贼韩伯龙来到抓住弄死。不过转念一下还是算了,有了计划那就最好依计行事。相比一个小人的性命他还是比较喜欢堆积的金银。 如果是强人借粮,呼啦啦的下山不用讲究战术。可良民抢劫就是门技术活,不是靠嘴说,准备一定要充分。 石秀派出暗线在暗中关注马大户何时搬迁,又去哪里。随行的队伍有多少人,这些消息至关重要。 陈豹则是带着几个亲卫负责与梁山联系。传递双方的消息,另外就是确认梁山一方态度是否明确。要是王伦这厮不愿意干那就只能实行第二套方案。 杨林率队将王家集镇最后一批粮食运回来,没有时间休息便直接带人打探周边山头哪里有悍匪盘踞。 晁盖同样没有闲着,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东西。在得到几路斥候打探到的消息,半个月前有粮食从宋家庄连夜运出。确定无误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 他亲自在庄上溜达,寻找身高和相貌匹配的人员。又指导易容打扮,另外率领亲卫队剿灭悍匪。一是抄家搜刮钱粮,二是抓捕俘虏押送回庄备用。 各种事情有条不絮的执行,忙而不乱,知道的人却甚少。一晃过了两三天,各路斥候探听消息送回。晁盖,吴用各管一摊,亲自指挥准备工作也差不多。各自队伍先后就位,就等着时机到实施抢劫。 晁家庄防御外松内紧,内部建筑修建工作如火如荼。每天仍然会有外地的商贩运送货物抵达交易…… …… 原西溪村马大户,马老太公是村里的保正,二弟又在城里做主薄。在这个小地方横行霸道,家有良田数千亩,佃户数百户,吃尽穿绝,犹如是土皇帝。 奈何一个多月前卷入强盗劫掠事件中,招惹到了邻村宿敌晁盖。破财免灾不说,保正的职位还丢了。关键是在县城里当差的马二爷也遭到同僚针对。 这段时间马家可谓是雪上加霜,从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诠释了一句树倒猢狲散,人未走茶已凉。 马老太公站在院子中看着府宅,看着冷冷清清的大门有万般惆怅无法言表,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啊! 自家数千亩田地和数万石粮食低价抛售,陆陆续续甩卖的差不多。马家主要成员收拾好行囊准备搬迁。至于那些本地庄客,不愿跟着只能随他们去。 舍弃祖宅,背井离乡非老太公所愿,可宿敌成了气候只能离开。不离开对方掌控迟早会遭到对方毒手。就算不敢明着来加害,暗地里也会掠夺家财。 “老爷,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一个五十来岁的管家跑过来。 “老伙计,明天就搬迁。”马老太公回过神,沉默片刻说道:“下去发钱,明天中午让那些不愿走的人离开。把所有车辆套上,到时全听我的命令再动……” 马府老板家应了一声,就匆匆去办! “哎,晁盖啊晁盖,算你赢了。”马老太公又看了府宅一眼,莫名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去,背影有些落寞。浑然没有发觉不远处的走廊里黑影一闪而过。 …… 水泊梁山,这两天可是个欢喜的日子啊! 前前后后三批粮食上山,加起来共有一万一千石。真的是堆积如山,足够山上千把号人消耗一两年。 小喽啰扛着麻袋肩膀都酸痛无比却笑得跟傻叉似的。实在是源源不断的粮食运送到山寨让他们心安。 他们喜气洋洋,王伦,杜迁等几位头领也是有点兴奋。昨天在朱贵的建议下,一万五千贯金银到手,黄的金子白的银子光芒闪耀,试问谁不动心? 只有因功劳而成为四寨主的朱贵不动心,心里只撇嘴这算个鸡儿,晁盖哥哥地下密室才叫金银如山。 金沙滩上,王伦带着梁山上的几位头领亲自送韩勇下山。 “韩兄,为何不多住几天,好让小可尽尽地主之谊。”王伦亲昵地拉着韩勇的手,满脸依依不舍。毕竟这位是个真的财神爷,礼遇有加是必须的。 “是啊,韩兄,再等上几天,我等率领儿郎杀他个人仰马翻。”杜迁,宋万大声挽留,一个比一个凶。 “哎,几位头领,家族中有事不得不离开。”韩勇满脸沉痛和惋惜之色,见船儿靠岸拱拱手:“多蒙几位头领款待,小弟会送来消息,就劳烦几位哥哥。” 王伦白净的脸上闪过不自然,不过很快又满是认真:“兄弟尽可放心,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王某敢保证。只要时机成熟,王某我就会让杜,宋两位头领率领队伍下山去那晁家庄,一定给兄弟出口恶气。” 杜迁,宋万俩个莽汉拍着裸露的胸膛大声保证:“就是,韩兄,我等遇到那晁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地。先下手为强,杀进庄上杀人放火,抢劫钱粮。” “韩兄,船儿到了,我送送你。”朱贵一直在30后面没说话泛着冷笑,上前一步拉着韩勇窜上小船。 杜迁,宋万说了声我也送你吧就飞窜上船。随着几个小喽啰荡桨摇橹,小船飘荡荡,荡飘飘快速离去。 “人生若只如初见,希望韩兄别再上梁山。”在金沙滩上的王伦望着船上几人有说有笑不禁喟然长叹。 他主观意愿是不想掺和,不过钱粮诱人又有人劝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合起伙来坑一把大耳贼。晁盖的计谋让这个书生在心里反思究竟谁是强盗? …… 第五十八章 望乡,郓城第一楼 郓城县是个中小型县城,大概几千户三五万人左右。但城高墙厚,城内三街六市,街道边酒楼茶馆林立。小贩呼喊,商队往来频繁,熙熙攘攘很繁华。 城里中心大街处敲锣打鼓,伴随噼哩啪啦鞭炮声响。安静下来没多久,就传来整齐而喜庆的呼喊声。 “来来来,走过的路过的不要错过,快来看快来瞧。今天是望乡楼营业一个月庆祝,本店所有酒菜打八折,另外只要消费满一定金额就会赠送佳酿……”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少纷纷驻足倾听,接着就像是石子掉入了湖泊掀起涟漪,人群变得骚乱。 “干呐!望乡楼又送佳酿,快去看看。” “饭菜本就便宜又打折,我要去吃顿好的。” “可不是咋滴?兄弟,走,去喝一杯玉露。” …… 街道上四处议论纷纷,除了不知情的人,不少人大呼小叫地向那边奔去,直奔处在闹市的那栋望乡楼。 “望乡楼”可了不得,前身是一家经营不善的酒楼,被现在的东家盘下来后,装修的精致又有档次。据说背景深厚,开张当天县太爷和官员都来捧场。 接着推出各式各样的新鲜菜和清澈甘醇的美酒一炮走红,服务非常周到,短短一个多月无人不知。生意火爆,其他酒店生意惨淡,不得不来此学习。 东家秉承和气生财的原则,大方的传授烹饪之法并转售酒水。在郓城县口碑极好,饭热菜酒又好,逐渐在周边也小有名气,乃是郓城县第一酒楼。 如今酒楼就像开张那一天做活动吃饭就有赠品领。自然是吸引了很多人,还没吃饭的人纷纷赶去。 一队数十人的队伍护送着三十几辆大车行走在街道上。个个衣着干练,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利刃。身上透露出血煞之气,脚上军靴也暴露他们的身份。 这些人是官兵,而且不是一般的军队! 他们先是听到敲锣打鼓,接着看到百姓向那边涌动。本就好奇这个小县城热闹繁华,不像沿途几个城风声鹤唳。为首一个魁梧青年按耐不住拉住行人询问。 得知最近这段时间郓城有个晁天王接连击溃匪盗,强盗不敢侵犯借粮。而那望乡楼是月余前开的酒楼,菜肴可口,酒水醇香,颇受百姓、富户的喜爱。 被青年拉住的百姓是个三十来岁的壮汉,被问得不不耐烦,可不敢抱怨只能叫屈:“这位好汉爷,你别拉着俺,俺还去酒楼吃酒,晚了就没赠品了。” “大哥,晁天王是谁?”青年笑了笑,便放开那壮汉。 这时,路边有个行人撒开脚丫向前奔,顺口回答:“山东天王晁,郓城真活佛,慷慨仗义接济穷苦百姓。” “对啊,天王尊名为晁盖,是个大善人。不跟你说了。”壮汉整理了一下衣服,甩开大步奔向酒楼。 “晁盖晁天王?”魁梧青年喃喃几声,觉得耳熟却没在意。随即带着队伍继续前行,没走多远就闻到一股酒香,而且是越发浓郁,转过道口就知道源头何处。 正是来自那名唤作“望乡楼”的酒楼! 魁梧青年自认见多识广,也不禁为火爆的场面咋舌。这栋三层酒楼规模不小,装修精致,街道上人潮涌动,棚子里一座难求,好几支队伍等待进入酒楼。 整条大街上酒香浓郁,随着风儿荡漾,极为诱人。怪不得那些老百姓听到有赠品急不可耐,真有好酒。 宋代酿酒业非常发达,各种酒水数不胜数。由于度数低这年头谁不喜欢酒的,青年身后有人猛吸鼻子。 “五哥,真别说,这酒真香哟!” “呵呵呵,咱们逗留几天喝酒再返回复命。”魁梧青年也觉得口中生津,笑了笑又带着队伍路过酒楼。这支队伍穿过几条街,直至进入县衙对面的院子。 院子外面排边上是“王府”两个字!这家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晁盖生意上的好伙伴幕僚长王源的府宅。 本城县太爷心腹王幕僚,自从那天前往东溪村去见晁盖过后时来运转。最近一个多月过得非常顺心。 全权负责私下买卖事宜,县太爷是靠山作假账容易,各种物资倒腾往外卖。一个多月,府库里面的兵甲卖出千多套,粮食足足从粮仓里面搬走十余万石。从中陆续获得的回扣竟然高达上万两雪花银。 王源认为腰包鼓起来了就要花,不然等于没有。经常出入酒楼勾栏,留恋烟花柳巷之地,出手非常阔绰,不仅在郓城县购置府宅搬出县衙,还托人去东京卞梁城花银两上下打点,试图捞个一官半职。 人逢喜事精神爽,买卖是越做越大! 这些国家蛀虫有一点好,吃水不忘挖井人!从哪里获得利益就记得他的好,尽心尽力地去办事。 武器装备和粮食等物资价格低廉。 王幕僚长觉得这样有些不够,对不起晁盖这个好哥们。他有个兄长是西军中的军官,虽然关系略有不睦,但有这层关系在认识不少西军中的基层军官。 前段时间修书一封送给西军中好友,说重金求购装备。双方谈妥,这不,今天就有西军亲自护送而来。 王幕僚长这段时间因为业务需要没少大吃大喝。小脸蛋红扑扑的胖了不少,挺胸叠肚来到后院。看到了三十多辆车上的装备,粗略看了看多少有些失望。武器装备保养的不错却都是换装下来的。 好在数量可观,光是铁甲,犀牛皮甲就各有数百套。这些战略物资没地方找去,乃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他也懒得看弓箭等武器,看着院子里面这么多装备心里暗暗盘算,翻倍给晁盖能够获得多少回扣。 算算成本价,怕不得好几千两白银! 王源越想越激动,脸上浮现笑容,表现得非常热情。跟晁盖,吴用等人厮混熟了沾染了一些豪爽劲。 数十个西军精锐被盛情款待,另外还发了不少银钱。他更是拍着队伍军官的肩膀,热情邀请道:“一路上幸苦了,小韩,事儿办的不错。晚上带你去望乡楼吃酒,顺便介绍一个英雄好汉给你认识呀!” 魁梧青年大西军好几年了作为军官,又怎么不知道这些武器是被私下里贩卖的。非常鄙视自己的上官和眼前这个胖胖中年人。原本不过想有多的瓜葛。 不过听到介绍什么英雄给自己认识,心里多少有些不屑的。可转念一想去见识一下也好,便没拒绝。 “哈哈哈,小韩,你刚来不清楚,咱们先去吃几杯酒。”王幕僚心情非常好,减轻年不作声会错了意。拉着青年就走,还说着这个望乡楼的讲究。 望乡楼分为三层,一层是面对普通百姓,饭菜酒水价格低廉。二楼,三楼情况不同是达官显贵才会去的的地方,菜肴新颖,酒水醇香,价格质量更高。 楼顶的望景亭服务最好,价格最高啊! 哪怕不花钱去一次也得花十几两银子。 王幕僚之所以这么大方,就是因为好哥们晁盖大摆宴席请客吃饭。顺便介绍这个西军军官好谈生意。 是的,望乡楼楼顶的望景亭今天被大土豪晁盖包下。只是对外宣称,实际上这栋酒楼就是他的产业。 随便找一个子虚乌有的借口说是大喜的日子大摆筵宴,邀请郓城县有头有脸的人物赴宴,如本县任大老爷,县丞等官员,富户家主,足有数十人之多。 本县都头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自然是邀请行列,就连本城文案押司宋江,张文远同样没有落下。 接到邀请函的人觉得脸上有光,自然是欢欣不已。就像王幕僚长,时间还没到就拉着跟班拓展生意。 当然,也有个把人忧愁! 如在宋家庄,宋江最近心烦意乱请假回乡歇息一段时间。可是宣城望乡楼的伙计骑马送来的邀请函。这就让他非常忧愁,想去觉得不妥怕晁盖弄死他。不去又不行,县太爷和同僚就更加有意见。 韩伯龙见宋江竟然有去的意思连忙劝阻道:“兄长,晁盖那厮没安好心,你不能去,去了就自投罗网。” “哎,不去会让外人说闲话,宋公明心虚有鬼。”宋江丢掉邀请函苦笑着摇头,此刻的心情万分复杂。怎么也没有想到好好的事情竟然会成这样。 韩伯龙已经彻底跟晁盖不死不休,眼中只有怨毒:“兄长,早上我得到消息就送了出去,估计梁山上的人会动。只要计划成功实施晁盖就得脱层皮。”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啊!”宋江满脸苦涩,随即起身:“伯龙,这件事情之后你赶紧离开郓城县吧!我怕晁盖早就知道你躲在这,就是在等一个机会。” “哎,兄长放心,今晚我看着晁家庄被攻破就离开绝不拖累公明兄。”韩伯龙见宋江执意要去不再阻拦。也明白自己是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 “好,兄弟安好!”宋江察觉到他称呼上的改变心中叹了口气,拍了拍手就有庄客拎着包裹走进来。 “兄弟,这些金银你拿着,做些生意开个酒楼都可以。” “那小弟就谢过公明兄!” “伯龙,以后一定要多多保重啊!” 宋江拉着韩柏龙说了一会话后,就匆匆告辞离去! 与此同时,水泊梁山集合了所有青壮喽啰呼啦啦的下山。与一支上千人的队伍会合后就兵分两路! …… 第五十九章 梁山好汉全伙在此 时间飞逝,转眼就临近傍晚! 原西溪村马家正做着临行前的准备,难得大方一次杀猪宰羊,陈年佳酿端上,大伙胡吃海塞饱餐战饭。马老太公和家族主要成员看着宅院满是不舍。几次想放一把火烧掉,可终究没有贸然打草惊蛇。 人老奸马老滑!马老太公早就在遣散佃户的时候。让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带着人把笨重的家当提前运出去。又下令府上搞个喜庆的由头庆祝做出假象。 就是怕晁盖得到消息,在半路上接劫杀! 马老太公相信自己这一招会瞒过那个后辈,自己带着剩下的人轻装简行,连夜离府会合队伍再投奔东京卞梁城。是的,天子脚下是他下一站目标。 时间很快就入夜掌灯,直至戌时,也就晚上八九点。马家直系成员纷纷钻上马车,护卫们背着包裹。 马老太公让人拿着东西把前门顶上,又把几只羊绑在树上弹动敲响鼓发出动静。接着大手一挥说了声走,后门被轻轻打开。马车,劣马鱼贯而出,见夜色正浓外面又没人,锁好门迅速往西而去。 一路相安无事,队伍在一处年久失修的道观中跟大部队会合。上百辆牛马大车连夜赶路,浩浩荡荡。 走了,一段路绕过晁家庄径直南下! 马老太公见前面没有拦截,后面又没有追兵松了口气。觉得自己那招悬羊击鼓用的好啊!就算第二天被发现他们已经走远,估计也能把那撮鸟气一顿。 居中指挥的他不禁暗自得意,为自己的老谋深算而点赞。 也就在这个时候,老头儿突然听到身后响起喊杀之声,吓得他心脏差点骤停,觉得声音比较远定下心神。扭头一看就见身后晁家庄方向火光冲天,不知道有多少火把闪烁,人影晃动,喊杀声震天。 负责在队伍后方压阵的管家骑着骡子,焦急地汇报:“老爷,老爷,不好了,晁家庄遭到梁山强人袭击,人数七八百……” “啊!这么多人?不好,离我们不远,快,快走。”马老太公不等管家话说完,吓得浑身颤栗。焦急地大声呼喝,生怕强人听到压低声催促着队伍。 七八百的强人来袭!百多个护卫,庄客好不到哪里去,浑身发颤,根本用不着提醒就驾着车辆加速。 一口气走出数里地,远离了晁家庄,仍是心有余悸地向后张望。见没有强人追来,众人松了口气。 马老太公拿着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中大石落定。此时才有空思索晁家庄被梁山贼人袭击事件。或许是跟晁盖有仇,心里莫名涌出一种快意。想起自己背井离乡的遭遇更是诅咒晁盖一无所有。 嗯,最好是死在今晚! 常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与老头有这种想法的还有他的二儿子,自从那天被暴打一顿后,心中无时无刻不恨,听到外面动静冲出马车。站在车辕上向后眺望,解恨似的猖狂大笑:“哈哈哈,好啊,攻破晁家庄,狠狠地烧杀抢掠。为何不早点来,让那贼撮鸟嚣张多时矣!” “晁盖晁盖,这就是报应吶!希望你死在这场祸事之中。”马家大少爷也从马车中钻出来望着身后火光冲天,带着疤痕的脸上只有浓浓的怨毒之色。 当年他装神弄鬼可是被晁盖胖揍一顿,又差点打成残废。在床上整整躺了大半年的时间才逐渐康复。这几年都不敢从东溪村过,可想而知有多愤怒? “哈哈哈,好啊,晁盖,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马老太公看到你自己两个儿子唾骂的欢快,又想起前段时间被讹诈时的痛心,同样是快慰大笑。 “希望梁山上的大王收了晁盖那厮。” “哈哈哈,痛快,为我们出了口恶气。” 父子三人你骂来他骂去,畅快大笑,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队伍中的护卫,庄客神色多少有些难看。晁盖好歹是乡里乡亲,遭此横祸竟然这般无耻。 正所谓乐极生悲! 马家父子三人站在马车上手舞足蹈,咒骂晁盖如何的时候。只听见左右黑夜中哐啷啷一阵铜锣炸响。 “晁盖?逃跑的晁盖在这里?抓晁盖!” “梁山好汉全伙在此,千万别放跑晁盖!” “杀啊,别走脱了晁盖,反抗者杀无赦。” …… 黑夜里喊杀声震天,从前方左右亮起数十支火把亮如白昼,数百个拿着刀枪棍棒的强人扑杀上来。 一个个歪戴帽子斜瞪眼,看着就不是好人。特别是为首的那个黑大汉满脸凶恶,拿着双刀嗷嗷乱叫:“哇呀呀,梁山云里金刚宋万在此,往哪里跑?”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就让队伍停下。之前还在骂骂咧咧的马家两个少爷“妈呀”一声钻进了马车。护卫,庄客们心中慌乱却是下意识地握紧武器。 马老太公吓得一个踉跄,差点从车上摔下来一把扶住车把手,声嘶力竭地向这群强人呼喊:“梁山大王,别别别……,我们不是晁盖,是他的仇人。” 那哪能管用?梁山众多好汉在黑大汉的挥手间冲杀。 “儿郎们,杀光他们,我等乃是为韩伯龙特来报仇血恨。” 为首的黑大汉最先扑到,眨眼间砍翻两个护卫。身后一个个青壮喽喽,就像是下山猛虎冲了过来。不由地说,见人就砍,片刻间就有十来人倒地。 惨叫连连,鲜血喷洒,让看家护院的护卫和庄客大乱。不少人哪里顾得上车队?转身就往后面跑。 “废物,别乱,不要跑,给我上,老爷赏钱百贯,千贯。” 马老太公舍不得自己的家财,站在车上歇斯底里的呐喊。可是到处是喊杀声,车队混乱,众人只顾逃命。别说百贯钱了,就算万贯也得有命花才行。 没见过血的护卫,庄客哪里抵抗得了这些杀人抢劫的狠人?一个个抱头鼠窜,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老爷,快走吧,这些管不了了!” 之前来报信的管家忠心耿耿,见势不妙招呼几个心腹拖拽马老爷子往后逃窜,只来得及抢出几个包裹。 “嘿哈哈,我不走,我的钱财,抵抗,快抵抗。”马老太爷被人拖拽仍然不甘心的大叫,蹬着腿。 “啊,我儿,我儿……”突然老头怪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原来是看到令他难以接受的一幕。 他的两个儿子之前见势不妙就立马就催促车夫掉头跑路。可惜在这个混乱的局面,车辆就是活靶子。善于打家劫舍的强人岂能看不见?呼啦啦地扑上去。车子左冲右突被掀翻,车夫和里面的人都被砍杀。马家两个少爷也没能逃脱被砍死的命运。 “他奶奶的,杀,别让他们跑了!” 队伍混乱溃散,众多强人喊杀震天,抢夺百多辆大车。 而此时的晁家庄,的确面临着七八百的强人袭击,外面草垛被点燃火光冲天,人影绰绰,喊杀震天。 “呔,梁山好汉摸着天杜迁在此,杀。” 一条身高手长的魁梧大汉拎着一把钢刀,吼声如雷。身后数百个小喽啰配合左右两边队伍同时冲锋。 土墙上晁家护卫依托有利地形抵抗,有人弯弓搭箭散射,外面不断有人倒下,或是当即毙命或者惨叫连连。强人的攻势很猛,犹如发了疯不要命的猛攻。 猎弓射出的箭虽然软绵绵无力,但多了同样有杀伤力。土墙上或者下方护卫不断有人中箭,大声惨叫。 土墙上或者外面殷红的血迹,冲天的火光,场面悲壮。 而在两三百米处的森林里,韩伯龙看着这一幕满脸冷笑。见到杜迁率领队伍大占上风快要冲进晁家庄。想到烧杀抢掠的一幕,心中就病态般的畅快。 他见事情已成定局就背着包裹,拿着朴刀慢慢退去。可是他又如何知道他能看到的只是别人想让他看的。而自己想不到又看不到的却是正在发生。 与此同时,宋家庄也遭到数百强人的袭击。为首两人一个是身材魁梧的黑大汉,拿着两把钢刀怪叫。一个是白净面皮小黑胡,拎着朴刀冷笑连连。 “呔,梁山好汉云里金刚宋万在此。” “嘿嘿嘿,宋老太公,我韩伯龙又回来了,意不意外?” “杀,梁山好汉全伙在此,再借我等一万石粮食!” 数百个强健的喽啰喊杀震天,随着首领兵分多路攻击。来的突然又迅猛,庄客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兄弟们,不要慌不要乱,挡住。” 宋家庄的二爷宋清得知消息飞奔而来,指挥抵抗。早早睡下的宋太公也被惊醒,听到是韩伯龙带队袭击庄子,气得是浑身发抖,当站在高台之上看到外面真的是大耳朵的韩伯龙,骂着卑鄙小人。 韩伯龙轻蔑的大笑,骂骂咧咧个不停带队亲自猛攻。宋家庄客哪里能抵挡得住?被砍倒几个四散奔逃,梁山好汉轻松杀入庄内,快速控制局势。呼唤投降不杀,好汉借粮,不侵犯其他村民的口号。 宋老太公被儿子宋清和几个庄客架着趁乱逃离躲藏。庄子上其他村民听到喊杀之声时就已经被惊醒。纷纷紧闭门窗,拿着菜刀锄头看着大门不敢冒头。 “韩伯龙”这个内鬼带路,梁山好汉杀入宋家庄。轻松的就找到密室,库房,几处粮仓,大肆搜刮钱粮。数百上千辆牛马大车浩浩荡荡地驶入宋家庄! …… 第六十章 泼韩五来也 郓城县,中心大街的望乡楼灯火通明,相比白天搞活动的时候更加热闹。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有的骑着马,有的乘坐着软轿,也有的三五成群的赴宴。 顶楼的望景亭中烛火掩映,各式各样的佳肴不断地被端上来,酒水一坛又一坛,形成曲水流觞席!就是后世的流水席,也是有身份的人中的高级聚会。 本县父母官任老爷百忙之中来临自然受到热烈欢迎。不过没呆多久,陪众人吃了几杯酒就打道回府。 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是表现得跟晁盖非常亲切。几乎是称兄道弟,给足了面子还向外界透露信号。 这是我兄弟,谁都要给面子! 之所以关系这般亲密无间,是因为双方有利益捆绑。任知县来的时候空手,回去的时候多了个箱子。白花花的银子千两,这关系不好那才叫怪呢! 这位县老爷走后,赴宴的人放得开,菜肴味道好,酒水清澈醇香,颇受人们喜爱,气氛越来越热烈! 众人拿着酒碗晃荡,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凑过去吃上一杯酒混个脸熟,以后生意上也好有往来。 东道主晁盖自然是被人敬酒的对象,酒来就喝杯空就满。话赶话顺便跟城里的富户敲定了好几项买卖。好在有石秀,杨林帮忙挡酒,不至于喝多。 晁盖放下酒碗躲到角落里坐下,看着人群中那道不高的身影。眼睛深处闪过失望,为什么偏偏来。要是胆怯不来赴宴,今晚逵子就能一斧头咔嚓掉你。 朱仝和雷横明显是商量好的,端着酒碗联袂而来。坐在他身边边喝酒边劝说。赫然是说着宋江的好话,不要听信谣言,有意撮合两人恢复原本的关系。 晁盖像看傻子似的看着这俩人,心里暗道狗改不了吃屎。表面上却跟两人把酒畅谈,装傻充楞绝口不提及。这招以退为进让朱仝,雷横龇牙咧嘴。 “哈哈哈,天王,两位都头。今夜定要不醉不归。”这时,王源满面红光,拿着酒碗笑呵呵地走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青年。 此人身材魁梧,虎背狼腰,五官端正,皮肤黝黑。浑身散发着铁血煞气,脸上带着一抹玩世不恭。一双犀利的眼眸扫视,看其他人夹杂着一丝轻蔑。 如此高傲神态,不是傻子就是有本事! 晁盖和朱仝,雷横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凝重。这个青年来路多半不凡,武艺绝非平庸之辈。 “这位是?”三人起身相迎举杯敬礼,待到落座之后,目光就齐刷刷地看向青年,对方也打量过来。 “三位,你们是英雄好汉。”王源呵呵一笑,指着身边青年夸赞:“这位兄弟来自西军,还是名军官。多次上过战场杀敌,弓马娴熟,有万夫不当之勇。” “见过三位好汉?”魁梧青年抱拳行礼,声音中的疑问再明显不过,朱仝,雷横脸上一僵,心中不悦。 晁盖听到西军二字就重视起来,因为这支军队是大宋的脊梁。正是有了西军,大宋对外才有底气资本。但凡是从里面出来的军官,至少会几下武把抄。 “哦,原来是戍边英雄,失敬失敬,兄弟,茫茫人海之中,今夜相遇即是有缘,来来来,吃上三杯。” 朱仝,雷横原本打算冷嘲热讽哪里来的大头兵不懂礼数。不过见晁盖这番举动。纷纷举杯说着拜年话。 魁梧青年看着态度热情真诚的晁盖,不禁多打量了几眼。伸手不打笑脸人便收敛了高傲,忙举杯说幸会。接连吃了几杯,又有王源介绍,慢慢熟络。 魁梧青年也得知晁盖三人的身份,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晁盖身上,莫名觉得对方有种亲切的感觉。想起了解到这位晁天王的为人下意识地多了分尊重。 “天王,多有听闻你慷慨仗义,接济百姓,小弟敬你一杯。” “呵呵呵,随手而为不算什么,兄弟捍卫边疆才让人敬佩。”晁盖笑着举起酒杯,这个青年对自己的胃口,觉得他的言行举止跟以前自己没当兵前很像。 “兄弟,是哪里人?”晁盖边问边亲自为青年斟满酒。 朱仝,雷横,王幕僚三人觉得有些诧异,晁盖举动有些反常。难道这个青年跟他认识?或是投机? “小弟乃延安府人氏,姓韩单名五。”魁梧青年见晁盖亲自为自己倒酒,双手捧着酒杯态度有些变化。 “韩五?你是延安府的韩五?”晁盖呢喃过后豁然起身。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魁梧青年,满是不可思议。 韩五这个名字或许知道人不多,韩世忠估计就是家喻户晓了。是南宋初年跟岳飞齐名的中兴四将。 韩世忠,出身于一个普通农民家庭。他家境贫寒,自少练武,为省仓负米之役,慓悍绝人,不用鞭辔,能骑生马驹,家贫无生业,嗜酒且崇尚节义,不拘小节。年少时喜欢打架斗殴,人称泼韩五! 尚未及冠的韩世忠以“敢勇”响应乡州招募。编入延安府的军籍,抵御西夏。他在挽强驰射时表现突出,勇冠三军。后来抵御金军,立下了赫赫战功。 “尼玛,牛人啊!老子这是遇到牛人啦!”晁盖看着魁梧青年双眼发直,嘴里嘟嘟囔囔让人听不清。 “哎,天王这番认得小弟?”魁梧青年韩五被看得有些发毛本想发怒,不过见晁盖失态试探地询问。 “兄弟,见到你太过激动了。”晁盖回过神见几人看着自己,略带尴尬地坐下举起酒杯冲几人笑了笑。 “韩五兄弟,相貌堂堂,紫光冲斗府,此乃富贵之相。性格刚烈,如今不得志,以后便能飞黄腾达。”他想起韩世忠以后有三公之命,也来了一段。 韩世忠再次听到类似的话,顿时楞住了。不由自主的想起曾经在延安服算命先生说,自己以后有三公之命。自己当时穷的叮当响,不信他暴打别人一顿。如今在这两千里之外的山东又听到类似的话。 对方跟自己初次相识还很投缘,绝对不可能羞辱自己。 难道说自己真的有三公之命?韩五看看晁盖又看看酒杯,想仔细问问又怕被别人笑话。不禁胡思乱想。 “天王,难道你还会看相?”王源沉默片刻好奇地问。朱仝,雷横没做声却看来,韩五也竖耳倾听。 “哎,曾经跟人学过一点,略懂。”晁盖不可能跟别人说自己知道历史轨迹,只能睁眼说瞎话糊弄。 “吃酒,韩五兄弟,有时间好好聊聊。” 一小段插曲过后众人推杯换盏,逐渐熟络。 晁盖觉得未来的中兴名将韩世忠那可是了不起的英雄。胸中有韬略懂得行军打仗,是个难得的人才。 各方面能力要比原本轨迹中的梁山好汉强出太多。要是有这种人物加入己方阵营,那就是如虎添翼。 他知道这位性子高傲的泼韩五不是那么好收服的。不过既然碰上了这位中兴名将那就不能让他跑了。 退一万步来讲,收服不了那就交好。 是以晁盖嘘寒问暖,态度那是格外的热情而真诚。韩五颇为动容,暗暗感慨晁天王果然名不虚传。 众人推杯换盏,有说有笑。 除了王源这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书生外,四人武艺皆是出众。自然就说到骑马射箭,舞枪弄棒上面去了。 朱仝,雷横就了解到这个魁梧青年韩五的确是武艺高强之辈,是他们两个心生轻视,纷纷端起酒杯赔罪失礼,韩五也诧异郓城很神奇,两个都头武艺很高强,当即也是不敢托大,三人接连碰杯。 “天王,兄弟给你带来一个惊喜!”王源见另外三人吃酒,又没有人注意,凑到晁盖身边神秘地说道。 “王兄,什么惊喜呀?”晁盖见状忙问。其实心里对这家伙的惊喜没什么期望,郓城装备只有皮甲,硬弓,这段时间从郓城,州府购买的装备足够多。 可是听到接下来的话顿时就双眼瞪大,精神亢奋。原来王源略有些紧张,又凑近一点这才用最小的声音说:“嘿嘿嘿,兄弟,你不是想买铁甲吗?” “铁甲”二字,晁盖小心肝就一阵怦怦乱跳。斧头朴刀等武器铁匠可以打造,但是盔甲就无能为力。一是制作难度大,二是防护力强朝廷严令禁止。 县太爷大包大揽张罗帮忙弄铁甲到现在才刚有眉目。之前奉送的一千两白银就是提前给的辛苦费。如今王胖子突然提及此事如何不引起他的兴趣? “铁甲?”晁盖为王胖子斟满酒,警惕观瞧小声询问:“县太爷那边刚联系上,难道王兄也有门路?” “他不行,我却认识不少西军军官。” “哦,那王兄要是能够弄来,必不会让兄弟吃亏。” “哎,咱们这交情,我信!” “王兄,快说,你就别吊人胃口。” “嘿嘿,兄弟,一个月前我就托人送信……” …… 晁盖和王源交头接耳,商谈铁甲的事情。见这王胖子有屁不放的模样恨不得上去就给他几个大嘴巴子。不过,为了搞到防御强的铁甲还是耐着性子。 然而,就在两人嘀嘀咕咕说到关键时刻。 “呜呜,老爷,祸事了,祸事了。”突然有人飞奔上了楼顶,呼喊声越来越近让亭内嘈杂声迅速安静。 …… 第六十一章 今晚是怎么了? 噔、噔、噔…… 一个浑身是伤,满脸血污的大汉撒脚如飞,冲进亭楼,看到角落里的晁盖时,哭喊着冲上前扑倒在地:“老爷,不好了…,韩伯龙领强人再次袭击晁家庄。” “哎呀,你确定是韩伯龙那厮?” 突如其来的变故发生,晁盖顾不上铁甲的事情,瞬间从椅子上蹦跳起来,双目充血紧紧盯着庄客。 “千真万确,是梁山贼寇,至少八九百人。您带人来采购粮食。贼人趁着空虚又来得突然,庄子破了!” “哎呀,韩伯龙?大耳贼!”晁盖听到这话,身子摇晃一下差点栽倒,幸好石秀一个箭步把他搀扶住。 “哥哥,息怒,不要气坏了身体。” “呀,狗贼,我定要杀你,来人,备马。” 望景亭内晁盖气得须发皆张,犹如头暴怒的狮子。捂着胸口强忍住怒气。吩咐杨林不能失礼招待各位宾客。就带着石秀,郭盛跟着护卫冲出亭楼。 晁家庄竟然遭到八九百强人的袭击! 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丢掉酒杯,连忙大步跟上。魁梧青年韩五见出了大事,不动声色地紧随。 众人看着一伙人火急火燎地离去,没多久炸开了窝。杨林适时站出来招呼大家不要担忧,继续饮酒。 “天呐,韩伯龙又勾结强人袭击晁庄?” “这个白眼狼总是蹦出来作乱,着实可恨。” “晁庄主为人和善慷慨,怎么碰上这么个玩意儿?” “哎,希望天王能再次打退强人!” 郓城县众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心有所感之下不禁议论纷纷,为晁盖愤恨不平。特别是王幕僚长生意被搅和了恼怒,骂得最欢。 正所谓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郓城押司张文远眼珠子一转,旧事重提说韩伯龙跟宋江关系甚好,后者立马就被卷入其中,有人说宋江识人不明,交友不慎,有人说他狼子野心,也有人说他这件事情脱不了关系,亭内骂声一片。 坐在角落里面的宋江听到议论,拳头紧握。用一种阴冷的目光看着人群中面皮白净,潇洒的张三郎。亲眼目睹这个混账玩意惹是生非又如何不愤怒? 然而,他生气没持续多久,又是有人冲上楼顶大喊。 “大爷,祸事了,祸事了,庄上出事了……”众人把酒议论声嘎然而止,齐刷刷地看向外面。只见一个家仆模样的庄客飞奔至亭楼,满脸慌乱和焦急。左右看了看没找到人,只能上气不接下气地呼喊。 “呜呜呜,大公子,韩伯龙那个大耳贼带领强盗攻打宋家庄。足足有数百人,你快回去主持大局……” “啊,这不可能!”角落里传出一声大叫,挡在前面的人纷纷让开,就见一个五短身材的黑汉字一蹦多高。接着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庄客的身边喝问 “说啊,庄上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庄客匍匐在地,嚎啕大哭:“大爷,大概是在戌时,韩伯龙带着梁山贼寇攻打庄子,老太公,二爷,我等亲眼所见绝对不会有假,快回去吧!” “哎呀,狗贼!”宋江听闻过后第一时间是不相信,可看着庄客这副涕泪横流的模样由不得不信,又想起韩伯龙说背叛就背叛,捂住胸口退了几步怪叫。 庄客连忙爬起身扶住宋江,主仆两人飞快离去。众人看着这一幕,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久久无言。 今晚是怎么了?又是梁山贼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文远反应最快一拍桌子,跳将起来打破寂静:“我觉得其中有鬼,看宋江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多半是晁家庄会被袭击,未曾料到韩伯龙反水倒戈。” 宋江出手阔绰,为人大方,自然结交了很多朋友。与他关系不错的有不少,当即就有人反驳喝斥。 “张文远,你好歹是公明的徒弟,如此造谣太过分了吧?” “干呐!我说实话又怎么了?那你如何解释听到消息第一时间就不可能,这不是未曾料到中途变故?” “你这是胡搅蛮缠,一句话又能说明什么?韩伯龙狼心狗肺,首鼠两端,宋押司也只是受害者罢了。” 宋江也是人,有朋友就自然有敌对的,这段时间跟曹家庄走的近的商户自然帮腔附和,反对声音不少。 “我说个事,前段时间我派人去各处收粮,宋家庄半个月前运出万石粮食去韩岗镇。他们在那里又没田地产业是为什么?吃饱了撑着运粮食去玩耍?” “不错,据说那些粮食都被运走,而且是水泊方向。” “你们只是随口而言,又无证据,可不能胡乱编排。” “就是,宋押司乃朝廷官吏,岂能跟贼寇搅和在一起。上为贼父贼母,下为贼子贼孙,谁有那个胆量?” …… 亭楼之内数十人分成三拨,保持中立的只喝酒闭嘴不言,另外两方人就事论事,展开激烈的讨论。 一方说宋江勾结贼寇,一方说是被韩伯龙连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相互之间还夹枪带棒的讽刺。 锦豹子杨林负责招待,左右逢源从中劝说。不说还好,这一劝说反而让两拨人面红耳赤,吵得不可开交。在场谁也没有人发现杨林眼中的那抹冷笑。 这么多人议论人多嘴杂,消息第二天就会满城风雨。 …… 哒、哒、哒…… 上百匹马儿甩开四蹄狂奔冲出郓城,直奔晁家庄。除了晁盖带到城里购买粮食的数十人外,其他人皆是朱仝,雷横率领的土兵,骑着快马共同去支援。 有事就上,这才是真朋友,好兄弟! 只是令晁盖没有想到的韩五这个小伙子也跟上来了。为他的热心肠而赞许,可是又有点小担忧。毕竟晁家庄被袭击是做戏,要是被看穿就不好玩喽。 他可不怀疑这个南宋中兴四将的本领。 朱仝,雷横知道韩五刚来不久,不了解韩伯龙是谁。就在马上言简意赅地说明,最初偷窃事件和勾结强盗夜袭晁府,直至今天又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韩五虽然高傲,但是个正直的人,听到这些话勃然大怒痛骂忘恩负义的狗贼,可杀而不可留等等。 晁盖心里担忧为担忧可却非常镇定,被大骂声拉回思绪后,先为石秀,郭盛两人做了介绍,说明武艺高强,又说韩五年少勇冠三军,大家抱拳行礼。 自家哥哥盛赞他人,让年少成名的郭盛有点不服气,用审视的目光打量韩五,琢磨着有机会较量一番。 “兄弟,这件事与你无关却来相助,晁某感激不尽。”晁盖看到了却没有制止,冲韩五抱拳感谢。 “谁说于我无关?咱们是朋友这种事情岂能少得了韩某?”韩五拍着胸脯,为晁盖的骑术而感到惊讶。战马狂奔双手不拉缰绳绝非普通人能做到。 他是个军人非常爱马也懂马,自然能够看得出晁盖胯下的追风乌骓马是宝马,神态轻松就更说明问题。 这匹马真好啊!韩五在心里暗暗感慨,只是接下来,他有意去打量其他人的坐骑,顿时就有点呆了。 因为那些衙役的坐骑吊在后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嘿嘿 石秀,郭盛骑乘的是驯服的野马,也是千里宝马。朱仝,雷横,晁府护卫的战马神骏非凡,奔跑如风。 这些马儿身躯高大健硕,四肢粗壮,比自己的军马还好。韩五不禁暗自咋舌。不是说大宋朝廷缺马吗?怎么地方财主家的马匹这么好超过了军队? 晁盖察觉到韩五的目光就猜到究竟,并没有过多解释养马的窍门,豪爽地笑道:“呵呵呵,兄弟,要是喜欢马,等回到府上,我便送你一匹宝马。” “多谢好意,无功不受禄!”韩五脸色一喜,不过又摇头拒绝。拍马追赶上前旧事重提:“兄长要是有心,能否详细的说说小弟以后真的能飞黄腾达?” 晁盖看懂了这个魁梧青年的眼神,那是对自己的前程非常重视。但想想这位抗金英雄年少时的传闻。笑着叉开话题:“兄弟,这种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有时间再跟你说,免得我也被你打一顿。”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石秀,郭盛,朱仝等人听的是云山雾罩搞不明白,纷纷向韩五投过去目光。 当事人韩五感觉就不一样了,立马就想起七八年前有个算命先生对自己说的,自己有三公之命。自己以为是对方羞辱自己,借着吃了酒暴打他一顿。 那么一点小事并没有传开,远在千里之外的地方豪强怎么会知道?难道,此人真的会看面相不成? 韩五思绪翻飞,再次看向晁盖的目光变得有些不同。觉得对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就像是高深莫测。 由于晁家庄遭到大群歹人的袭击! 晁盖是满脸急切,带着队伍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赶路。终于在子时,跨越数十里的路程抵达目的地。 远远就看见晁家庄火光冲天,沿途多有血迹和车轴印。直至来到附近就看见庄内烟尘滚滚,庄子外面的土墙插着很多箭矢,血迹斑斑。灰烬处处。 梁山贼寇不见了踪迹,明显是被击溃,外面的空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尸体。有的中箭而死,有的被马踏而死……,死状不一,场面血腥而惨烈! …… …… 第六十二章 假亦真时真亦假 “快啊,快救火,快,里面都是粮食。” “不要乱,不要慌,老爷马上就会回来。” “赶紧去救火,其他人随我警戒防止意外。” “快快,组织百姓帮忙,赶紧抢救伤员。” … 晁家庄内外人影闪动,呼喊震天! ,随着火势蔓延,不少百姓自发拿着水桶澡盆来救火,晁福指挥调度,苏定率领队伍在外面警戒。 “哥哥,苏定教师率领队伍及时赶到,杀退了敌人。”石秀拍马离队搞清楚情况后,又折返汇报:“就是粮食被抢被烧,伤员不少,正在统计损失。” “啊,该死的贼人,晁某必不会善罢甘休!”晁盖脸色阴沉的可怕,看着黑烟滚滚的晁家庄咬牙切齿。 “快啊,你们愣着做甚?快去帮忙救火……”朱仝,雷横看着自己的手下看见死人多有不堪,恼怒的大喝。数十个衙役回过神来,兵分多路例行公事! 韩五当兵多年经验老道,滚鞍落马翻看不远处的几具强盗尸体,伸手沾染地上的血迹搓动手指闻闻。又看看车轴印记,混乱的局势,非常专业化! 晁盖斜眼看着泼韩五这番举动,自己精心布局却多少有点慌。实在是这位中兴名将不是后世吹出来的。要是看出这只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就尴尬了。 石秀,郭盛也有同样的感觉,想喝止又觉得不妥。两人有些焦急地看向晁盖,像是在询问怎么办? 好在,这个担忧是多余的。 “兄长,这伙强人有车辆拖累,应该走不了多远。只需要一支马军沿途前去追击,定能有所斩获。”韩五查看了一番过后,飞奔到晁盖身前提出建议。 追个屁呀,那还不露馅! 晁盖在心里暗骂脸上却满是喜色,随即又是无奈摇头:“兄弟,强人有所准备,就算追过去恐怕也会遭受伏击。况且庄子没彻底沦陷,损失应该不大。还是先坐镇指挥抢救伤员,不可贸然行动啊!” 朱仝,雷横看着手底下的衙役脸露惧色,无奈摇头:“我们想去追,可这件事情还要快马向上面汇报,我等人手不足,手下又不得力,追击不妥啊!” 韩五也看到了那些连死人都害怕的衙役,觉得自己军队思维用在地方上略有不妥,点点头没有说话。 “接二连三的袭击,等这件事处理好晁某要有大动作。”晁盖借着火把看着混乱的人群,满地的狼藉。装腔作势地喝骂,一股铁血杀气勃然迸发。 韩五浑身一震猛地抬头,从这个地方豪强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那是只有在军中多年才有的气势。 难道,这位晁天王从过军? 小样,老子还治不了你?晁盖见泼韩五陷入深思的模样心中暗自得意,催动胯下马带着队伍进入庄子。 在庄外奔走救治伤员和灭火的护卫和百姓见到晁盖归来,纷纷上前打招呼,百姓们就觉得心里踏实。 晁家庄的主心骨回来了! 众人刚从损坏的木栅栏门进入,就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捶胸顿足,哭得死去活来,四周围着一群人开导。就连晁府的老管家都带人在这里劝说。 晁盖看见庄上的火势基本被控制,借着火光依稀觉得那个大哭的老头有些眼熟。便翻身下马带人过来观瞧。刚拉住一个护卫还不等询问是怎么回事。 “呜呜呜,晁盖,你还我儿命来。”那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老者看到晁盖,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旁边有几个庄客连忙阻拦,却被老头奋力挣脱开。也不找别人,就瞅准晁盖,张牙舞爪的嚎叫! “我靠,什么情况?”晁盖看到这阵仗,连忙退后几步。石秀,郭盛,朱仝,雷横呼啦啦上前挡住老头。 “老人家,你做什么?” “就是,你有事说事,别乱嚷嚷。” “晁盖,我两个儿子都被你害死了,呜呜。”那个老头被拦住又哭又跳,指着晁盖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晁盖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接过护卫手中的火把往前晃动,果然是马老太公,披头散发,双眼红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疑惑地看向四周询问。知道马大户要跑,可是说好只劫财不会要了他性命。 “哎哟,老爷,你可算回来了。”康伯看到晁盖带人回来连忙跑过来,指着马老太公唉声叹气的说明缘由。 原来,是在老家伙连夜想跑,中途遇到梁山贼寇的伏兵,把队伍当作是晁家庄的人然后就被劫了。马家的两个少爷当场被杀,数十个庄客受伤。 百多辆大车的钱财货物被抢劫一空。 由于当时场面太过混乱,这些人四散奔逃,恰好遇到苏定带领队伍急匆匆赶回来,就回到了晁家庄。 自然是有人私下里把老头骂骂咧咧的事情说给晁盖等人听。晁盖本人,石秀,郭盛等人脸色阴沉。 这嘴巴欠的,惹祸了吧? 肯定陈虎那条黑大汉听得真而切真,方才痛下杀手。 “干呐,没事你连夜跑什么?”朱仝和雷横作为本县的都头,了解到是这么个情况后又好气又好笑。亮明身份后,就对这老头思想教育,好言安抚。 “哎,马老太公,节哀顺变吧!以后就在这里安心的住下来。”晁盖看见老头落得这个下场上前安慰了几句,暗暗感慨世事无常,善恶到头终有报。 庄上乱糟糟的要处理的事情多,他没时间耽搁,吩咐康伯好生安抚马家众人,那些受伤的人赶紧治疗。又让石秀去帮晁福指挥,郭盛协助苏定防守。 他自己也带着十多个亲卫前往各处查看,尤其是看望受伤的护卫和庄客,了解强人袭击庄子的始末。 朱仝,雷横作为都职责所在,自然是紧随其例行公事。韩五跟在身后帮忙处理事情成为了警卫队长。 好在那些天杀的强人没有来袭击! 晁家庄蔓延的火势被控制直至熄灭,只有几处粮仓火势正旺。任凭人们挑水担水,也根本抢救不及。 一直到天蒙蒙亮,晁家庄火势才逐渐熄灭,几个粮仓成为了断壁残垣,里面的粮食全成为了灰烬。 这次的强盗袭击非常猛烈! 庄上护卫死了数十人,受伤者百多个,好在没有重伤的。外面那些衙役清点强盗的尸体足有百多具。 全部都摆在外面用稻草盖着,周围有牌子竖立提醒。朱仝早就搞清楚事情始末,派人飞马回县衙禀报。 “哎哟,这群天杀的贼人,死了这么多?”一支车队从郓城方向来到晁家庄,为首马上的一人看着满目疮痍和百多具尸体,胖胖的脸上满是愤愤之色。 这不是别人,正是晁盖的好哥们王源。昨天从酒楼回到府上睡了一会,就认为亲自过来探望才过得去。就带着那支西军队伍护送着车辆来到晁家庄。 还没有进去就看到外面狼藉的景象和一排排尸体。随行的众多西军士卒变得严肃,没有了那份轻视。 一个地方豪强三百庄兵,竟能够打退八九百强人还留下百多人。这份战绩就足以让这些精锐另眼相待。 庄上的护卫遗体被收敛好,晁盖站在旁边默然不语,眼眶通红。听着晁福的汇报:“老爷,护卫伤亡严重,屋舍烧毁十多栋。最关键的就是粮仓的数万石粮食化为乌有,还有几千石被那些强人抢走。” “按惯例阵亡的护卫抚恤金百贯,受伤者奖励一贯。”汇报完后晁盖才回过神来,声音沙哑的下令。 一直跟着忙前忙后的韩五听到抚恤金,眼皮狂跳。自己西军中阵亡士兵抚恤家人拿到手不足十分之一吧!眼前这个地方豪强豪爽大气,绝非普通人。 怪不得三四百庄兵就能守住庄子。 韩五不禁心生敬佩,却哪里知道自己看到的只是他人想让自己看到的,什么护卫,什么强盗尸体,全部都是事先安排好,知道真相后估计眼泪掉下来。 晁盖心理素质好自然不会露馅,有条不絮的吩咐:“另外百姓的房屋要是被波及损毁那就免费修建。至于储存的粮食,咱们去城里购买,必定会有优惠价格。梁山贼人,从现在起就要跟他好好玩。” “哈哈哈,天王,兄弟来了,给你送惊喜来了。”晁福刚准备回应,就听到庄子口有大笑声传来。 众人齐刷刷地看了过去,就见一支数十人的队伍护送着三十多辆大车鱼贯而入,为首的不是王源又是谁? “哈哈哈,王兄,丢人啊!晁某又被强盗袭击了。”晁盖嘟囔了一声,又摆出一个笑脸大踏步地迎上。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韩五听得清楚,这死胖子又来搞钱。不禁心中暗乐,觉得这个晁天王是个妙人。见朱仝,雷横,石秀等人跟了上去也连忙紧随。 王幕僚官不大却有实权,众人相互见礼热情寒暄过后。就引导正厅分宾主落坐,自有仆人端上茶水糕点,数十个西军精锐同样受到礼遇,自有人招待。 王源的主要目的就是送武器装备来的,喝了一会茶聊了一会闲话后。就拉着晁盖单独到了后院。昨天他就已经了解到种类数量,打开箱子一一介绍。 晁盖哪里管他装作一副很懂的样子,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数百套铁甲,犀牛皮甲,强弓等武器-以及压箱底的神臂弓,心里乐开了花,银钱不是问题。 双方在后院嘀嘀咕咕一阵后,携手揽腕去喝酒庆祝! …… 第六十三章 可曾心痛否 晁家庄除了烧毁十几栋破草房子外,还真没有什么损失。宋家庄就截然不同,数百个凶神恶煞的强人涌入。大肆搜刮钱粮等各种物资,拼了命往车上搬。 大车装满了就撤走,浩浩荡荡队伍如长龙。宋江领着数十个衙役回到宋家庄的时候,恰好就看见这伙强人驱赶牲畜群在前,满载粮食车辆在后回山。 犹如边敲金蹬响,齐唱凯歌还! 宋江原本不相信自己的好友会背叛自己,可看到了强盗群中那个熟悉的身影,咬牙切齿充满不甘。明知道车上都是自己的财产,想去追又没那勇气。 身边数十个衙役缩着脑袋犹如一只只鹌鹑。凭自己这几下花架子,只要上去就得被人打的满地找牙。 只能心有不甘的看着这些强人离去! 直到看不见身影后才带着人冲进宋家庄查看情况。百姓躲在家不敢出门,庄客们被打得鼻青脸肿捆绑。 没了,一切都没了! 短短几个小时,宋家庄就像被挖地三尺般的搜刮。自己十几年来辛辛苦苦为人洗赃物积攒的财物全被搜刮殆尽。那怕是埋藏的珍宝古玩全被挖走。 “啊,孽子,亏你胡吹大气,看你交的都是些什么人呐!”宋老太公捶胸顿足,嚎啕大哭,唾骂连连。宋家几代积累的钱财和囤积的粮食点滴不剩。 宋江满脸肉痛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密室和粮仓有些晕眩。哪怕自家老父亲几个耳光也感觉不到疼痛。 报应,这就是报应!宋江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一步走错,步步错,从此及时雨反而成了个笑话! 真希望你我从来不曾相识! 常言道,有人忧愁就有人欢喜。 李家道口酒店,今天店铺打烊,不再营业。梁山所有的喽啰全部下山,扛着麻袋如蚂蚁般装载上船。 又有万石以上的粮食,人人喜气洋洋。 酒店偌大的后院,数十辆装满钱财的车辆一字排开。加上数万石粮草,这批买卖是梁山和晁家庄联合。 各自出动八九百人,是时候喜获丰收。 梁山四位头领,王伦,杜迁,宋万,朱贵齐聚。晁家庄吴用代表晁盖,领着李逵,陈虎,陈豹四人出席。 黑山鸢陈虎负责劫取西溪村马大户的家底,共计七八万贯钱。攻打宋家庄的则是黑旋风李逵和云里金刚宋万,外带一个假韩伯龙,从那里搜刮来的钱财十数万贯。珍珠珠宝,玛瑙翡翠等古玩十几箱。 金银堆积如山,光芒闪耀。 晁家庄吴用为首的四人,看得多了早就见怪不怪。梁山上的三位头领就不一样,哪里见过这么多钱? “我的个乖乖!”王伦,杜迁,宋万脸上浮现陶醉之色。这一趟买卖就有这么多收获吃穿再也不愁。 吴用笑眯眯地摇晃羽扇,咳嗽几声提醒道:“王寨主,咱们有言在先,钱财,粮食二一添作五对半分。” “哈哈哈,那是自然。”王伦脸上的迷醉之色消失,态度很诚恳:“吴先生请转告天王,王某感激不尽。” 这个落第秀才这番话是发自肺腑的,一趟收获至少三十万贯钱的财货,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没想到江湖上晁天王布局一番,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王寨主,事情办妥,我等就告辞了。” 吴用没有多作停留引起这位气量狭窄的寨主的猜忌。把该交代的话说完后吩咐队伍开始搬运金银,驱赶数百辆牛马大车,队伍浩浩荡荡直奔各处酒店。 …… 吴用说的非常对,这件事的影响恶劣! 晁家庄,宋家庄在昨天晚上遭到梁山贼寇袭击的消息。昨晚宾客加上伙计上百,人多嘴杂之下消息是瞒不住的。一传十十传百,如阵风般在郓城县传开! 晁家庄数十护卫战死,打退了强人留下百多具尸体。宋家庄则是被攻破,钱粮牲畜被贼人洗劫一空。 案件的详细情况送到知县老爷案前,为此是大感头痛。一直不曾来到地界借粮的梁山泊如此猖獗。 晁家庄于昨夜击溃强人杀敌百八十,这份战绩算是块遮羞布。案件详情又被梳理,差人火速送往济州汇报。同时下令城中三班衙役全部登城防守。 那个该死的搅屎棍,韩伯龙,勾结梁山贼寇乃罪大恶极。当即下发海捕公文,画影图缉拿韩伯龙。 赏钱三千贯! 这则消息不胫而走,短短几个小时。 城中大街小巷,酒楼茶馆之中都是议论昨晚的事情。梁山贼人人数上千,兵分多路被传得厉害的邪乎! 晁家庄遭受重创,损失惨重受到众多百姓的同情。晁天王再次打退强人,却在任知县的特意宣传下增强士气,安抚民心。城中百姓对天王充满信心。 他们相信郓城真活佛吃了这么个大亏绝对不会放过梁山贼人。人群之中有人呼吁大伙略尽绵薄之力! 当然,议论最多的还是韩伯龙! 两场袭击事件全是这个反叛成性的白眼狼引发的。多有传言是宋家庄的坐上宾,竟是这般翻脸不认人。 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或是地痞流氓都觉得这家伙不是个东西。各种污言秽语古怪的绰号被人提及。 本县押司宋江再一次成为人们议论的对象。或许是这个家伙好事做得多深得人心,同情掩盖谩骂。 至于原本西溪村的马大户的遭遇,提及的人少之又少。就算有人议论,也只会说运气不好或者活该倒霉。 这些都话多百姓们茶前饭后的谈资。 而在郓城富户中,除了咒骂韩伯龙和梁山贼人狼狈为奸外。就是忙着筹集粮食和生铁等各种物资。据说晁家庄损失惨重,他们自然需要提前准备。 …… 郓城消息爆炸式传开,晁家庄一场大战后忙着重建。晁盖亲自相送朱仝,雷横,王源等人返回郓城。韩五和手下军卒却是被盛情邀请多逗留几天。 庄上出现这种事情,不管是真还是假! 他有了借口就向外界表明一种态度,或者说是报复。举行完烈士埋葬仪式后就开始颁布一系列命令。 晁府再次招募护卫,周围十里八乡不限。 晁家庄上掀起屯兵热潮,凡是符合年纪的男丁忙时务农,闲暇之余都要接受训练。期间晁府会提供伙食,也会根据训练的成果给予一定的银钱奖励。 另外晁家庄开始购买船只,甚至高价招募工匠建造大小船只。大批量地向外界采购优质木材等等。 周边十里八乡的土财主听闻强盗猖獗,晁盖又打了胜仗。只是粮食被焚毁,自发的运送粮食低价售卖。郓城县的富户见势不妙,纷纷派出运粮队…… 号角吹,战鼓擂,晁家庄整军备战! …… “晁府后院凉亭,桌上几个小菜,晁盖跟韩五相对而坐。两人边喝边聊,谈及奇闻趣事,有说有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兄长,你那看相真的准吗?”韩五放下筷子再次询问。 “你信就准,不信则不准。”晁盖笑着点头又摇头。见韩五按捺不住性子又想问,忙摆手制止住他。 见四下无人,晁盖上下打量韩五就开始装神弄鬼:“兄弟,首先明确一点,我从未见过你,也不清楚你的身世来历。只是好像在梦中多次看到过你……” 韩五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听到自己的绰号和事迹略微有些诧异,可是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玄乎的事。毕竟有可能是听别人说起,无法令人信服。 可是接着晁盖随后的话就让他浑身颤栗,瞪大双眼。因为晁盖侃侃而谈说出知道的人不多却发生在军中。就是韩五在战场上擒拿敌将功劳却被上司侵占。几年立功无数以至于现在是个小小的牌军。 韩五敢发誓这种事情知道人不多,远在两千里之外的晁盖就知道是清楚就像亲眼所见过,太令人惊讶。而且背上有毒疮之事知道的人就是更少了。 而眼前这个地方豪强说什么时候染病,说的比他自己还清楚,让这个多次经历过生死的汉子呆愣当场。 晁盖口若悬河说的有些口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准备再次大说特说的时候,老管家康伯跑了过来。 “老爷,咱们庄子里几个富户押送粮食来低价贩卖。” “哦,有这种事?那就按照市场价,不能让他们吃亏。”晁盖暂时没有胡扯,笑呵呵的看着康伯。却见这个老头直勾勾地看着韩五,还揉揉眼睛。 “康伯,这是韩五兄弟,你知道的!” “老奴知道,只是昨晚没看清,白天一看觉得他像个人。” “废话。”晁盖翻了个白眼,差点就脱口不像人像鬼啊!硬是憋回去,来了兴趣询问:“那他像谁?” 老管家没有理睬自家老爷的话,而是打量韩五,踌躇片刻后询问:“小伙子,请问令堂是不是姓叶?” “不错,过世十余年!”韩五脸露悲痛。 “是不是唤叶琳?”老管家声音有些激动。 “老人家又如何得知?”韩五猛地打量老头,不认识。 尼玛,难道这老东西年轻时候不检点? 晁盖听着一问一答目瞪口呆,筷子夹的菜迟迟不往嘴里放。看看韩五又看看康伯,怎么看怎么也不像。 “呜呜呜,夫人,老奴总算完成你的心愿,找到了。”毛管家浑身颤抖,突然之间就嚎啕大哭起来。 晁盖一声我靠,怎么又扯到自己这一世的母亲头上?韩五也搞不明白,这老家伙捶胸顿足,是怎么了? …… 第六十四章 上辈人的过往 老管家康伯老成持重,从来不会像今天这般失态的。晁盖这段时间相处了解老头的性格好奇不已。 他放下碗筷准备询问,可是还不等开口。 老管家突然就停止哭嚎,老脸上满是激动之色。指着韩五冲晁盖哽咽道:“老爷,这…这…这是你兄弟!” “你说…,韩五是我兄弟?” 晁盖闻言更懵了,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未来中兴名将韩世忠是自己兄弟?这他娘的开什么国际玩笑? 韩五脸色古怪,再次上下打量这个老者,又疑惑地看看晁盖,像是询问这老头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老爷,是真的。”康伯见晁盖满脸不信,收敛的情绪擦擦眼泪:“你脖子上那块同心锁就是证据啊!” “你说这玩意?”晁盖连忙在脖子上摸索扯出一条银色的长命锁。这是上任天王母亲给予从小戴到大。他了解到这个信息后也就没有摘下,一直挂着。 吊坠是块遍布雕纹的鸾鸟图案,造型古朴,小巧精致。韩五挪不开目光了,直愣愣地看着这块长命锁。身子有些颤抖,手下意识地往自己脖子上搭。 “对,是这个。”康伯这回情绪已经稳定,点点头又看向韩五:“表少爷,你是否见过这相似的长命锁?” “康伯,这是我娘给我的,韩……”晁盖没有注意到韩五有些异常的表情,觉得老头套近乎的招式用的不错。可是当转过头看向旁边顿时眼睛瞪圆。 “我靠,兄弟,你怎么也有一块?” 赫然是韩五在听到询问的时候,哆嗦着手从自己脖子上扯出一块长命锁,造型跟晁盖那块一模一样。 “我擦!”晁盖凑近看了看,又看看自己的没转过弯来。 康伯仿佛陷入当年的回忆中声音有些哽咽:“这两个长命锁本是一对,你们看看锁头中心刻有字,老爷,你那块上面有芸字,表少爷那块有个琳字。” 晁盖没少把玩长命锁知道锁头上有字,伸手就去抓韩五脖子上的那块。而对方也动作麻利地抓过来。两人一愣,随即就相互把自己的长命锁拿到中间观看,果然就像老管家说的那样一点都不差。 “老人家,有些事情我们晚辈不知道。” “康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坐下说。”晁盖一个箭步就冲到康伯身边,拽着他强行按在椅子上。韩五先问就慢了半拍,却是拿着碗筷倒酒夹菜。 “哎哟,这事小孩子没娘,说起来话长呀!”康伯这回没有老顽固推脱,看看晁盖又看看韩五很高兴。 “那你就说重点,不要说琐事拖拖拉拉。” 康伯看着自家老爷大剌剌不容置疑的模样,苦笑几声。随即就尽可能言简意赅地把当年事情说来。 原来,晁家祖上是从秦凤路,也就是陕西那边逃难过来的,后来在山东扎根。仇人销声匿迹后隔个几年就回老家上坟祭祖。晁盖的爷爷那一代也不例外。 在一个大雪天祭祀完,准备返回山东的时候救下从山崖滚落下的少女,当时在那边打探了半个月也没找到她父母,老太公心善便带回山东,当作是女儿那般对待,跟晁盖他爹青梅竹马,喜结良缘。 “哎哟,原来是这么回事!”晁盖搞清楚始末缘由暗自咋舌。原来老一辈的故事是这么的扑朔迷离。自己是个西贝货狗屁不知道,老管家也不可能说。 韩五情况就不同了,他自然听过自己母亲说过有个姐姐生死不知。如今听得这个往事自然有些激动。只是生性谨慎的他瞅准时机问出心中的疑惑。 “老人家,为什么老夫人苏醒之后,不回老家寻找亲人。” “哎,夫人虽然侥幸保住性命,但是脑袋被磕碰到了想起往事就头痛难忍。说是患了失魂症又不像还能想起点事儿。”康伯冲韩五笑了笑知无不言,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润润唇,又看了一眼晁盖。 “你看我做甚?”晁盖知道老头话里有话,眼睛一瞪。 康伯没有搭理,满脸追忆的诉说往事:“表少爷,夫人知道自己唤叶芸,模糊记得家里有几口人,爹爹唤……,尤其是有个小妹叶琳,比她小三岁,同心长命锁是一块打造的,凤翔南飞,鸾鸟相随。二十多年前去凤翔寻找的时候多方打探杳无音讯。” “哎,我娘说当时闹饥荒,家人逃难到了延安府。”康伯接连说出几个名姓,韩五方才相信这是真的。自己接了趟苦差事来山东阴差阳错地寻到了亲人。 韩五眼眶有些湿润,声音略带哽咽地说着当年往事。他母亲的姐姐也就是叶芸,八九岁时上山采药遭遇野兽出了事情,家人早就不抱什么希望。在当时又因为是女孩没有上心,后来逃难就更找不到。 “好啊,缘分呐!在这里找到表少爷。得知家人的消息,了却主母多年的心愿,老奴也算有颜面去见老主。”康伯笑得非常开心,老脸都成了一朵菊花。只是想起往事一幕幕,又是哭了起来。 “哭哭哭,你总哭作甚?这不是大喜事吗?”晁盖多少有点感慨揉了揉眼睛,拿过一条毛巾扔给康伯。 “哎呀,小弟拜见兄长!”韩五安慰了康伯几句后。二话不说撩起衣袍拜倒在晁盖面前磕了几个响头。 晁盖咧开嘴傻笑,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大牛人韩世忠的亲戚。不躲不闪地接受几拜,待到韩五拜完后自己也拜倒还了半礼,接着两人相互搀扶起身。 双方又叙了年岁,韩五年方二十五岁。 晁盖要年长十岁,自然成了大表哥。 “兄弟,昨晚初次见你觉得你很亲切。” “兄长,沿途听到你的名字我就想拜会。” “哈哈哈,你我兄弟,这就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 两人这一回的语气多了浓浓的亲切,随即齐声大笑。韩五的心情很高兴,自从爹娘过世就无依无靠,没想到竟然有了个表哥,姑表亲,非常亲的那种。 晁盖心情更加的激动荡漾,韩世忠成了自己表弟。血浓于水的亲情在,只要加把劲就能拉他入伙。有这么一个大将之才相助,军事方面少操很多心。 康伯在旁边擦了擦眼泪,左看看右看看,笑开了花。 “老爷,吴教授,逵子他们回来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晁福满脸喜色,撒脚如飞的来报。 “哦,好啊!”晁盖当然知道这几人回来意味事情顺利完成。掠夺来的财富惊人,当即大笑着下令:“通知大摆筵宴,兄弟,为你介绍几位英雄好汉。” 他拉着自己新认的表弟韩五,先是找到归来的吴用,李逵等人。为双方做了引荐,好一阵的寒暄。 接着众人热热闹闹地来到伙房偏厅。 拼命三郎石秀,小天宝苏定,赛仁贵郭盛,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锦豹子杨林,在酒店坐镇的笑面虎朱富和白日鼠白胜纷纷来到,齐聚一堂。 晁盖热情的把韩五介绍给大家认识稍微提起过往。十多人哗啦啦上前围住韩五见礼,表达自己的善意。 韩五听着这些人名字还带诨号就知道是江湖人士。又想起之前的智多星吴用,黑旋风李逵,黑山鸢陈虎,毒八哥陈豹,心里直犯嘀咕,自己的表兄一个乡村保正,府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江湖人士? 尤其是那个黑旋风李逵,满脸凶神恶煞犹如恶鬼。还有那个黑山鸢陈虎,这俩黑大汉看着就不像好人。韩五想问个明白,却没有当众讲出,笑脸相迎。 伙房办事效率非常快,得到命令后就有一道道凉菜,一坛坛美酒先上来,众人就拍开泥封,倒酒畅饮。 肥鸡胖鸭、烧鹅炸鱼等菜肴源源不断端上。韩五这个庄主的表弟自然成为了主角,人人都去敬酒。本就是年少成名的郭盛最积极,拽着韩五就不放。 韩五那是什么人?年少时候嗜酒如命到了军队才有所收敛。如今被人借酒刁难,见这伙人毫无猥琐之态。加上美酒醇香,甩开膀子就跟这些人斗酒。 常言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酒桌上论英雄。这一顿酒喝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个个面红脖子粗。郭盛终究比不过老油条泼韩玉败下阵来。 欢笑声持续至深夜,方才各自散去! “哥哥,你府上为何这么多江湖人士?”韩五被晁盖送回房间喝了醒酒汤之后,按耐不住问出疑问。 “兄弟,这个事先放一边。”晁盖面色凝重,倒了杯凉茶递给他,微微叹气:“愚兄真懂得一点面相之术。你以后真的能够成为大将军,只是下场悲凉。” “这又是为何?”韩五满脸错愕。 晁盖目光望向北方,像是询问又仿佛像是在诉说。把跟吴用说过的女真族崛起的事情详细的说明。 “兄弟久在西军,应该多有听闻北方女真族的事情。行事野蛮,残忍嗜杀,大辽接连吃了败仗。朝中以侍郎马植为首的小人撺捣那个傻子联金灭辽。几年过后,大辽必然溃败,黄河以北将彻底沦陷。到时京东,川陕等路的百姓全部成为奴隶。” 晁盖指点江山般的高谈阔论,把韩五惊的喃喃不可能。可是根据他得到的消息北方形势的确是这样。也跟有背景的好友喝酒讨论过联合灭辽之举。 只是现在一戳破,形势竟然这般严峻! 这一夜,意外相逢的兄弟俩促膝长谈,同榻而眠! …… 第六十五章 搞定未来名将 韩五性格孤傲却非常孝顺,第二天大清早,便跟晁盖准备了香烛纸钱果品,前去祭拜亲姑姑和姑父。 从山上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 晁盖昨晚跟他打开天窗说亮话,表露自己的宏图大愿。哪怕韩五暂时没答应入伙也不打紧。他却非常有自信能够拉拢兄弟,因为有足够多的杀手锏。 他没有瞒着韩五,亲卫队再次在内院演武场上训练。李逵,陈虎带队交战厮杀,郭盛带人练习箭术。 就连吴用,萧让,金大坚也是练习长跑,舞枪弄棒。这是晁府的规矩,文人也要训练跑路也有力气。谁要是不努力考核的掉至末尾,就得洗袜子。 自晁盖起,全都执行这条铁律! 晁盖就像是个解说员似的,说着便府护卫待遇和军规军纪。亲自带着韩五来到前院就看见把群从各个地方赶来的青壮,在接受朱富,苏定的筛选。 最后前往庄上军营视察护卫训练。 这一看不要紧,来到军营后,韩五眼睛瞪得溜圆。偌大的校场上好几百人在训练,有的负重长跑,有的蛙跳,有的对战……,喊着口号,气冲斗牛。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守护家园,消灭一切来犯之敌!” 正中央一个百人方阵格外醒目,他们目不斜视,不为外力所动,人人光着膀子大汗淋漓,站立如标枪踏着方步,动作整齐划一,靴子踏出砰砰声响彻。 令行禁止,这是一支精锐,就算大多西军将士也比不上!韩五注视护卫训练良久,心里有了决断。他偷眼观瞧身边晁盖滔滔不绝眼中流露出复杂之色。 从昨天晚上促膝长谈过后,韩五知道自己的表兄强劫生辰纲,夜袭王家集,不久又智袭晁,宋两个庄。每一件都是泼天大案,百个脑袋都不够砍。 在最初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家兄长好好的日子不过,竟然这般莽撞。可是当了解到大名府梁世杰搜刮民脂民膏,西溪村马家,王家集王家究竟做了多少缺德事情之后,打心里佩服这事干的漂亮。 恶人还需恶人磨,法律保护不了,那就要武力解决。 韩五深有体会,非常赞同这句话。他自己就无权无势没有背景。多少次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获得的军功却被别人窃取,有时候也想用武力解决却没能够。 他观念有了巨大的改变,尤其是在探讨当今局势得知家乡秦凤路周边地区的百姓,几年后就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时,就恨不得带领一支队伍果断出击。 只是他知道这是个奢望,当今朝堂之上大多都是奸臣,昏君只知道吃喝玩乐。却又对那些领兵将领时刻提防。多少热血男儿走投无路,报国无门。 而了解到自家表兄私下里带人与官府做对,找借口招募护卫,跟那些贪官污吏采购武器装备和粮食。又拿出很大的一部分钱财开设粥棚,接济那些穷苦百姓,帮他们修缮房屋,找活谋生。名声就被越来越多的百姓传扬开,成为郓城真活佛。 这是一个真正为百姓着想的人! 韩五自幼家贫读的书不多,但这些都能够想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只要有饱饭吃就不会造反。可天底下的穷鬼有多少那就是说明朝廷有多脏。 韩五窥斑知豹,明白自家表兄图谋甚大,心里非常纠结,是返回西军做个小小的牌军,还是留下来帮助自家兄长,从此站在跟大宋朝廷的对立面。 晁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到韩五满脸纠结就知道他在做思想斗争,指着校场护卫笑得如同老狐狸:“兄弟,你可知道这些护卫只是训练了一个多月。” “什么?这不可能吧?”韩五回过神来,满脸不可置信。他还以为校场上的数百护卫至少训练了三年。因为哪怕跟西夏人作战的西军也需要一两年的磨砺。 “兄长骗你作甚?”晁盖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的说道:“一个多月前,我府上只有两百多个护卫,庄客。这些都是在韩伯龙事件之后招募的自卫队。全部都在这段时间由我调教,有了如此变化。” “这个…,难道这就是兄长所说神人传授的练兵之法?” “是啊,不然我一个土财主又没从过军,怎么可能会练兵。那些军规军纪也是在那个时候学来的。” “干呐!”韩五见晁盖满脸严肃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昨晚听说过昊天上帝托梦事件却觉得有点邪乎。可是了解到这位兄长没有从过军又不得不相信。 “兄弟,我乃紫薇帝星转世,天命所归。” 晁盖大言不惭地往脸上贴金,慷慨激昂地宣誓:“只要给我三年的时间,我就能训练出十万精兵,横扫天下。西夏,大辽,女真又算什么,逆我者亡。” 这番话让军伍出身的泼韩五热血沸腾,暗自咬咬牙做下决定。却又沉声问道:“敢问兄长志在何方?” 他泼韩五是一个性格高傲的人,做出的选择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可要是今天入伙共事,以后与朝廷作对却又接受招安,那跟拉屎往回坐有什么区别? 韩五他不愿意这样,所以才有此一问。 晁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折了一根树枝拉着韩五蹲在地上。在地面转了个圈画了一幅地图:“兄弟,我早年做私商去过很多地方,你看看这个。这块区域是中原也是咱大宋,西边是吐蕃诸部,西南方向是大理,西北是西夏,正北方是大辽……” 晁盖拿着树枝娴熟地在地上画出一幅中原华夏的地形图。又把宋朝周围几个国家一一标注,接着又把暹罗,朱罗,苏丹等国标注清楚,顺带讲解。 韩五自认有见识却没听说这般,看着越来越大的地图瞪大双眼。疆域辽阔的大宋国那只有这么点。听着自家表兄的讲解才知道国外有这么多国家。 他顿时就觉得眼前这位兄长博学多才,无人能及。见他唾沫横飞滔滔不绝,说着大宋国以外的人文地理,南方巨象骑兵,北方钢铁方阵等,不禁在心里更加确信,说不定这个兄长真的是天命所归。 “兄弟,宋朝弹丸之地,只有赵佶大傻叉才会自得。这厮还宠幸奸臣搞括田法,修万岁山弄花石纲……”晁盖先贬低别人,接着指点江山般的滔滔不绝:“我的志向就是汉人踏上这些地方。希望有生之年能够看到华夏旗帜插遍各处,汉人源远流长。” 地上的地图早就面目全非,一块块区域被叉叉画上。随后就被划上一个个汉字,疆域大的令人咋舌。 “海洋的对面也有大陆,只能希望子孙后代扬帆远航踏上新大陆。兄弟,不知愿不愿意跟表哥落草?” “落草?这样太难听了。” “是的,那就造反,简单粗暴!” “干,小弟愿随兄长冲锋陷阵,虽死无怨。”韩五早就被地图吸引注意力,也想到自己有三公之命就在今天。听到晁盖的话嘟囔几句后便拜倒在地叩首。 “兄弟,快快起来,不必多礼。愚兄有你相助如鱼得水。”晁盖连忙双手相搀,把韩五拉起来。心里也是长长松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个名将搞定。 “兄弟是个大将之才,知战术懂兵法,自身本领奈何没有背景。不过,兄弟将来必定能领兵征战四方。” “嘿嘿嘿,多谢哥哥夸赞。”韩五黑脸上露出笑意。 “嗯,我家兄弟以后是大将,又岂能没有宝马?走,去马厩。”晁盖心中非常高兴,拉着韩五流星大步地来到后院。来到再三扩建的马厩中挑选宝马。 上次石秀共抓到十匹野马,苏定自己有好马碧玉骢没凑热闹。晁盖,石秀,晁强,郭盛,杨林各自得了一匹驯服,还剩下五匹,养的是膘肥体壮。 韩五看到这五匹马就挪不开眼睛,最终挑选了一匹卷毛黄骠马,竟然硬生生的不用缰绳就驯服了。 不愧是勇冠三军,膂力过人! “良驹有了,接着让锻造坊师傅为你量身打造武器。”晁盖对这位表弟毫不吝啬,沉吟片刻后说道:“另外你不能叫韩五,或者说,只能是小名。” “那就群兄长为小弟取名。”韩五忙拱手道。 “我等绿林人,却不能忘本。你以后就叫韩世忠,字良臣。”晁盖想了想还是决定沿用轨迹中的名姓。 韩五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笑容僵硬,突然就觉得这个兄长心胸好像有些狭窄,取这个名字想时刻告诫他。 “兄弟,你别误会!”晁盖看到韩五这种表情暗道不好。原本轨迹中这家伙可是有名的刺头,桀骜不驯。 他连忙拍拍韩五的肩膀,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不是让你忠诚谁,而是忠诚民族,忠诚天下百姓。愚兄要是哪天倒行逆施,你就拿剑咔嚓掉我。” “哥哥,你……”韩五听到这话就知道自己是想多了。暗骂自己这火爆脾气,有些愧疚的看着自家表兄。 “你我兄弟,别做女儿态,走,去跟我过过招练练。”晁盖捶了他的胸口一下,勾肩搭背地去了内院。 接下来,韩五,不,韩世忠便在晁家庄安顿下来。 他率队押送换装下来的武器装备是帮上官跑腿,由于是私活,又挂号外出执行任务没有时间限制。意外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自然不急着离去。手底下数十个军卒每天好酒好肉,自然求之不得! …… 第六十六章 总会相聚的 韩世忠加入晁家庄,乃是大喜事,自然又是一番庆祝。这一回大家是自己人,再来看黑旋风李逵,黑山鸢陈虎,就觉得两个黑大汉不凶恶反而憨厚。 他在西军中多年,跟西夏人历经多次大战,武艺,技巧等各方面生死磨砺,自然不是野路子可比的。 韩世忠带着几个心腹手下进入亲卫队协助郭盛训练军阵,配合,模拟跟敌人对战,遭遇突发情况如何应对等等。这点现代思维的晁盖真的比不了。 可以说,韩世忠的加入是让晁府自卫队进行一次蜕变。只要训练一段时间就能从杂牌走向正规化。 韩世忠每天就是带人训练护卫,要不是就是与晁盖,郭盛,石秀等人对战,一到晚上就跟众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没有约束活得潇洒,远甚在军中。 这种舒坦的日子一晃就过去了十多天! 晁家庄烧毁的建筑早就修建完毕,外围土墙加厚加高能跑马。晁家庄这段时间陆续接纳了两三千百姓。晁府招收了五百余名护卫进行严苛训练。 晁盖严令不准外出,招摇人注意,只顾闷头搞发展。晁家庄上下卯足了劲,进入一个高速发展阶段! 而在外面,半个月来,发生了不少事情! 晁家庄,宋家庄在一夜之间被梁山贼人袭击的事情奏报到济州府衙。知州相公勃然大怒,一面着地方加强戒备,出榜安民,一面派出新上任缉捕使臣何涛侦办此案,协助济州团练使黄安领兵剿匪。 马军五百,步兵五百,加上州府衙役,地方官差合起来将近三个指挥,队伍浩浩荡荡,声势惊人。 奈何,宋朝地方军队疏于训练战斗力堪忧。往日里仗着人多胆壮欺负老百姓可以,面对强人够呛。 由于缺少船只,面对八百里水泊队伍铺展不开,束手束脚。加上济州团练使黄安和三都缉捕使臣何涛本事平平,又无良策,征调附近的渔船扑向巨岛,可是在芦苇荡中中计被强人杀的大败而归。 要不是梁山上的王伦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否则伏击之下,尝试进攻的几百官军肯定折损十之七八。 黄安,何涛在水泊边上安营扎寨,十多天都没有进展。加上济州知州催的紧,只能换了一个方向攻打梁山。这次倒是想到办法,乘坐百多条小船夜袭。 可是梁山方面早就有所准备,再次被杀的大败亏输。若非不是朱仝,雷横,外带探望的晁盖及时赶到。结果不是损失惨重就是团练使被人生擒活拿。 这群酒囊饭袋打仗不行,欺负老百姓个顶个的厉害。韩世忠以前是不知道,现在亲眼所见。周围百姓被祸害得够呛,家里鸡鸭猪羊被吃尽,还要拿钱打发走。短短十来天就有两三百户来投晁家庄。 晁盖实在看不下去这群蹩脚兵打着剿匪之名祸害百姓。亲自前往济州府衙找到知州相公,提出建议撤回军队,分出部分人手前往各个村庄组织民兵自卫。以铜锣为号,哪个地方遭遇敌人就去营救。 禁止贩卖粮食给梁山贼人,饿死这群家伙。另外就是打造船只或从江南采购,积蓄力量给予雷霆一击。 济州知州听到这个计谋觉得不错予以采纳。派人把济州官兵召回安排人手去各村庄组织青壮训练。又派人带着银钱去东京汴梁城上下打点封锁消息。 这段时间银钱来得非常快,他也不心疼。 晁盖为人慷慨仗义,自然是大肆采购粮食和武器装备。让这位知州相公赚的盆满钵溢,非常开心。 他为民请命的效果是有用处的,官兵分散没了人多胆壮不敢太过欺压百姓,这番举动又被百姓传扬。 晁盖本意没有考虑自己的名望,而是想为百姓做点事情。为了避免此类事件,晁家庄护卫在水泊边训练,巡逻,搞的好大声势,防止有贼人侵犯村镇。 郓城知县,济州知州大喜过望,大方的调拨钱粮予以资助。韩世忠觉得滑天下之大稽,暗骂这些傻叉。 反正晁家庄要钱有钱,要粮有粮,护卫训练如火如荼。 最令晁盖欣喜的就是那天晚上跟随救援,误打误撞地救下来了团练使黄安。是个有家族背景的富二代,花钱打点买的官。却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当天为了表示感激之情就送了晁盖五十匹军马。 这么豪爽的一个人值得深交! 晁盖是个好交朋友的人,自然邀请到府上盛情款待。把酒言欢,高谈阔论之间就得知这家伙家族是贩马的,还有个哥哥叫黄升,是大名府马场守备。 正是靠着这个关系垄断了山东,河北等地方的马匹交易,晁盖当场就按高出市场价三成收购三百匹军马。黄团练见有利可图又有救命之恩,大包大揽。 这边生意谈的火热,自是急坏不少人。 郓城任知县派人通知铁甲的事情快要谈妥。更是为了促成交易达成,粮食,装备来了个降价抛售。他已经得到自己升迁的去处,如今能赚一笔是一笔。 王源倒腾贩卖退换下来的装备发了笔横财,尝到了甜头自然想再捞一笔,再次修书一封交给韩世忠。 晁盖好奇打开看过,觉得这位兄弟才是个巨贪。而且对个死胖子的兄长感到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几个指挥换下来的装备说倒腾就倒腾? 韩世忠在晁府逗留快半个月,过得非常舒心自在。奈何王胖子多次催促,哪怕再不想离开也要返回。 数十人牵着马匹走出晁家庄。 正是晁盖,吴用,石秀等人送韩世忠及手下离开。其中以亲卫队首领郭盛最为不舍,十多天来可没少跟这个泼韩五较量,学到不少东西,关系最好。 “哎,良臣,此去千里迢迢,多多保重。” 晁盖满脸不舍地拉着韩世忠的手:“给你准备了几套在路上换洗的衣服,愚兄和众位兄弟等你归来。” “兄长放心,虽千万里亦来相会。”韩世忠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接过包裹沉甸甸的就知道里面金银甚多。把包裹放在空出来的马匹上,冲众人抱拳行礼。 数十个军卒每人都有一锭银子作为路费。半个月来热情款待,如今还有银子拿,纷纷呼喊天王仁义。 众人又送了几里路,韩世忠见晁盖,郭盛等人满是不舍心中感动,却是知道这样下去只会没完没了。便狠下心来直接带人翻身上马,打马快速远去。 “哈哈哈,兄长放心,小弟尽量多带些兄弟回来。”韩世忠人虽远去,但那略带玩世不恭的笑声回荡。 “兄弟,终会再次相见的!”晁盖知道韩世忠离去会再回来,依旧情绪低落,直至看不见人影便带人返回晁府。先是看望石秀的叔父,李逵的老娘。 说了一会话后就离开,无意间发现假山后面有人有晃动,他蹑手蹑脚的过去一看竟然是晁强和张灵儿躲在这里约会。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好了不少。 晁府后山上,这里的鸟儿越来越多。森林中陈豹吹着口哨,大群鸟儿围着他飞舞,绝大多数是黑色的八哥。随着他的口哨声四处飞舞,犹如在表演。 是的,晁盖深深地明白古代打仗凭借的就是信息差。唐朝就开始由为驯养信鸽,宋朝也有飞奴传书,镇戎曲家就擅长驯养鸽子,曲端更是信鸽军用。 这其中还有一个典故! 南宋初年,张俊去视察曲端率领的军队,可是,到了军队驻地却不见曲端的一兵一卒。将军好生奇怪,就对主官曲端提出要求查看检阅点到的队伍。 曲端拍胸表示随叫随到! 张俊虽然不信,于是,他拿着花名册点将。曲端先打开一只鸽笼让鸽子飞出去,不一会军队赶到。 张将军检阅全军,曲端又打开其余五只鸽笼,五只鸽子全都飞了出去,所有军队很快就全部集结。 用信鸽为军队通讯联络,比用人马传递消息更快更安全。只可惜宋朝有曲端这个人才却根本没有推广。 晁盖知道其重要性,镇戎曲家是指望不上,但天下奇人异士何其多,不代表就没人懂驯鸟,毕竟他跟自家爷爷打过猎,懂得一些需要猎鹰的方法窍门。 晁府对外聘请驯养鸟儿的人员,消息散出没多久就有人来了。黑山鸢陈虎,毒八哥陈豹自告奋勇。 他俩从小跟随异人学得训鸟的绝活。 陈虎擅长驯养猎鹰,陈豹则是号召八哥。他“毒八哥”这个诨号就是引来数百上千只八哥吓跑敌人得名。 在得知晁盖的想法训练鸽子,陈虎就被淘汰掉。陈豹倒是可以,只是以前没有训练过一直在练习。 晁盖看着大群鸟儿上下翻飞,脸露微笑。 陈豹察觉到有人靠近,发出一声长啸这些鸟儿飞走了。转身见是晁盖笑着跑来:“哥哥,你来了?” “豹子,训练的怎么样了?”晁盖看着四散地鸟儿问。 “哥哥,这边的鸽子不行,耐力不足,飞不了多远。” “那就高价收购,最好的鸽子。”晁盖自然不会吝啬,随即又叮嘱道:“豹子,只要你能训练好信鸽,花费多少都值得,关乎到以后消息的及时传递。” “是,哥哥放心!”陈豹拍着瘦弱的胸脯。 晁盖接着又跟他了解哪个地方的信鸽最好,价格几何。驯养过程中有什么难处或是资金问题等等。具体细节上商议完嘱咐陈豹严格训练就大步离去! …… 第六十七章 晁府跟梁山开战 韩世忠不拘小节,性格刚烈,对待手下还是很好的。他的离去刺激到了庄上的护卫,每天训练加强。除了体能训练外,对战比以前更加真实而激烈。 他们要超越西军,成为最精锐的军卒。 郭盛这段时间跟泼韩五较量从来没有赢过,激发了这个少年英雄的斗志。训练最为勤奋,一有时间就跟拉着石秀,苏定对战,马上步下,长拳短打。 晁盖有时候也会亲自上阵,跟他较量一番并指点一二。除了总管府上的生意就是练习武艺,训练护卫。负责安插暗线人员,选拔亲卫扩充队伍调教…… 吴用,石秀,苏定,朱富等人各管一摊,忙而不乱,过得逍遥自在。再次回到最初那个充实的日子! 时光匆匆,转眼就过去了两个多月。 晁盖以前结交天下英雄好汉,这几个月来亦是如此。坚持哪里贫苦百姓多就在哪里开设粥棚接济。众口悠悠之下,一传十十传百,晁天王声名显赫。 河北横海郡有柴进柴大官人,山东郓城则有晁盖晁天王。后者名气更大,力,刀,箭三绝,所向披靡。这点又跟河北玉麒麟卢俊义齐名,一个顶俩。 山东天王晁,郓城真活佛,家财可散尽,百姓齐开怀,这几句传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光着腚的小孩都能唱。远近慕名而来的穷苦百姓数不胜数。 晁家庄已经有三五千户人家,人数三四万之多。几乎堪比郓城县,人口的增加对各种物资的需求加剧。 周边十里八乡的富户自发把家中囤积的粮食低价抛售。百姓挑着自家吃不完的蔬菜,鸡鸭蛋来卖。郓城富商不甘示弱,运送大批粮食和物资凑热闹。 庄上本就有商贩往来,消息传开后来的商贩就更多了。贩卖各种生活物资,甚至是牛羊贩子来落脚…… 晁家庄内每天人山人海犹如赶集! 晁盖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专门画了个地方成立交易区。菜市场和各类商铺应运而生,生意越来越火爆。 绝大多数的商铺暗中都被晁府主导,另外其他人开设商铺需要交纳分子钱,每天净利润非常可观。 这里人多生意好做,选择定居的外来户随之增多。那些原本一文不名的荒地价格日渐攀升,乐坏了村民。 晁盖这个地方豪强是晁家庄的实际控制者。指挥那些筛选过后的青壮流民在外面开垦荒地,或是拿着武器训练。悄无声息的在暗地里又招募了千多护卫。在晁家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修建军营屯兵训练。 晁家庄搞出来的动静这般惊人,郓城县衙却视而不见,从不过问。换做是一个有作为的父母官一眼就能看出晁家庄的问题,晁盖这个人意图不轨。 奈何现在是北宋末年盗贼四起,地方军队根本就靠不住。各地村庄联合,富户组织壮丁训练抗击匪盗。这种堡垒式的庄子是普遍现象,有个数百上千人很正常。这些统称为地方豪强,是朝廷默认的。 晁家庄的变化是让郓城知县任大老爷喜笑颜开的。这段时间跟晁盖生意做得愉快,赚取了很多金银。加上快要升迁调任,此时不抓紧时间捞钱更待何时? 与他有这种想法的亲信幕僚王源,知州史相公。巴不得晁家庄人数越多越好,多多购买粮食捞取利益。大名府梁世杰可以倒买倒卖凭什么他们就不能? 再说了,他们是扶持豪强对抗匪盗,乃是正义之举! 晁盖也是这么想的,自然不会让他们失望。晁家庄获得郓城,济州府衙大力支援,每月钱粮调拨,暗地里又大肆收购,粮草充足,武器装备又不缺。 这两个多月来给梁山正式干了起来。 梁山贼人消停了三个月后,又耐不住寂寞,在深夜下山借粮。只是济州早就有晁盖建议,多村联合。 锣鼓喧天,各村百姓来援助。 晁府在外面巡逻的马队最先赶到,率先杀到击溃强人。斩杀数十人,余者四散而逃,村庄安然无恙。 富户们感激不尽,免费提供粮草资助! 晁家庄三个月前遭受强盗袭击,粮草焚毁损失惨重。打造渔船又到南方购买,官府出面轻而易举。 大小战船积攒了两百多艘。 晁盖亲自率领数百人乘船夜袭水泊梁山,双方在湖面上发生激战大胜贼人,趁胜追击差点就攻破巨岛。奈何梁山方面伏兵杀出,又无援军只能败退。 接连几场战斗胜多败少,斩杀百多强人,梁山贼寇只敢龟缩在岛上。别说下山借粮,渔民打鱼都没有管。郓城县大老爷大吹特吹,说梁山贼寇覆灭在即。济州知州同样大喜过望,捷报奏禀宣扬功绩。 他们不是组织富户捐款赠粮,就是支援武器装备甚至联系购买战船。大力扶持晁家庄,要把它打造成为抗击匪盗的标杆,保证治下地界无贼寇敢侵犯。 这些傻狍子哪里知道? 晁盖打完胜仗之后就跟梁山上的首领把酒言欢哥俩好。又是之前的计策,哪里有悍匪袭击抓过来备用,两方演戏般的激烈打斗,咔嚓掉这些人充数。 计策天衣无缝,双方演的又极好,结果自然就是—— 晁盖此人英雄了得,保境安民! 郓城知县,济州知州吹捧晁盖,实则为彰显自己治下没有贼寇,百姓安居乐业,为升迁多一份筹码。 官府的宣传百姓们却是真的相信了,看见晁府护卫策马奔腾巡逻。带来的安全感要比那些官军强的多。不单单是郓城,巨野,寿张等县的百姓纷纷把自家吃不完的蔬菜送到晁府,感谢天王的仁义…… 而在绿林之中,晁盖率领庄兵攻打梁山泊的消息也已经传开。作为京东路私商界大佬的晁盖成为朝廷鹰犬,换做以往肯定会惹人耻笑,不过有了韩伯龙事件兜底,人人只会竖起大拇指,晁盖英雄也! 江湖好汉讲的是一个义字,接着恩怨分明,有仇报仇!晁盖的果敢勇猛与他的慷慨仗义再次被传扬。 这两个多月来正面形象得到宣传,官府大力扶持。晁盖名利双收,本应该喜气洋洋却有些烦恼。为粮食太多而纠结,没错,就是为了粮食多而烦恼。 郓城任大老爷每月免费调拨八百石,知州史相公支援五百石。加上私底下的官粮交易,这段时间济州,郓州,衮州富户自发地拿出的囤粮低价抛售。 晁家庄囤粮已经超过百万石,每天依旧运粮队伍来到。晁盖知道几年后饿殍遍地,想继续收购可真的太多了,卖给梁山,王伦这个兔崽子婉拒不要。让他多修建一些粮仓帮忙储存倒是笑得合不拢嘴。 他知道宋朝每年的粮食产量过亿石,加上各地富户,豪强储存的粮食,这个数量简直是个天文数字。也明白自己这个良民身份的用处,大批量购买粮食要多少有多少。只要有钱,官粮就会自动来。 可要是落草为寇,这种便利立马就会消失。官员们再喜欢钱也不可能资助敌人,搞不好脑袋就要搬家。 粮食太多了!哪怕上百个酒楼分流储存粮食数万石也于事无补。哪怕晁府护卫有三五千,有很多守护酒楼的护卫,训练再苦再累,也吃不了多少。 晁家庄两万多穷苦百姓每天倒是能够消耗上千石。可是在百八十万石粮食面前,仍然是杯水车薪。酿酒坊这段时间陆续招收了两千多个学徒,开足马力拼命酿酒却需要时间发酵,消耗粮食有上限。 这段时间各项生意收入逐渐增多,勉强维持开支。有足够的金钱来购买粮食,可要考虑变质的问题! 晁盖把吴用,石秀,苏定等人召集在一起商量。以往觉得粮食太多的吴学究上来就说粮食是命脉。考虑到各种因素,一致决定粮食收购还是不能停。 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落草为寇这种便利就没了。 粮食,是生存的根本绝不能少! 最后有了个折中的方法,大米收购放缓,小麦可以多收购。各个酒楼的厨师暗地里回到府上接受培训。 晁盖这个大厨师只能发挥自己独特的能力。教导他们往面粉里添加鸡蛋,水,白糖,烘烤蛋糕,面包等新式糕点。希望能在这方面有一个新的出路。另外一方面就是扩大酿酒坊,抢占酒水市场…… 除了这个忧愁的事情,最令晁盖意外的是,或许是济州官军接连打了败仗,又或者是承受不住压力。 郓城押司宋江学古人来了个负荆请罪。脱的赤条条的光着膀子,背负几根荆条来府上求天王宽恕。说着自己有眼无珠,结交韩伯龙这样的白眼狼。之前不忍负了义气,所以未能扭送到晁府请罪。 这黑厮睁眼说假话像模像样,装腔作势的哽咽哭泣,请求原谅。话都说到这份上,还有不少有头有脸的人来的。吴用,石秀,苏定等人都想弄死这个家伙。李逵要不是被亲卫抱住,估计已经杀出府。 晁盖看到宿命中的对手这样委曲求全,更想弄死这个家伙,可惜着厮狡猾至极,懂得人言可畏的道理。请来了不少人见证人,朱仝,雷横就在劝说。 只能强咽下这口气,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唏嘘感慨之色,热情的邀请这个押司和众人前往府中做客。自从这场酒宴过后,两人冰释前嫌的事情成为美谈! 去你大爷的美谈,这事没完!晁盖是这样告诫手下的! 第六十八章 又有好汉来投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三两个月过去。 滑州,相州交界处的生辰纲被劫事件凶手认定为马安国和手下军卒,只是这伙人估计逃入西夏境内。大宋朝廷又无法派人去追拿,只能不了了之。 夜袭王家集,杀害三百官军,青州清风山上的强盗遭受到猛烈进攻,怎奈地方军队战力着实不给力。又因为山势陡峭,地形复杂屡战不胜,损兵折将。 清风山八九百喽啰也损伤过半,覆灭只是时间问题。青州兵马都监黄信打算亲自出马领兵绞杀贼寇。 也就是这个节骨眼上。桃花山,二龙山上的强人趁此机会烧杀抢掠,一路高歌猛进,要攻打青州城。青州慕容彦达胆小如鼠,吓得忙召回军队防守。持续两三个月的剿匪行动,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 青州几千军马居然奈何不得几伙毛贼,这是朝廷的耻辱,奇耻大辱。深受其害的百姓们痛骂狗官无能。 奈何慕容彦达有个好妹妹,慕容贵妃在后面撑腰。又有大奸臣蔡京拉拢示好,剿匪失败竟然成为杀敌上千,打得匪盗龟缩不出,只能撤退再寻良机。 这件事情也就这么狗血的没人提及。 至于济州水乡贼寇猖獗,袭击晁,宋两个庄杀伤人命,抢掠钱财。随后被地方豪强晁天王率庄兵报复接连击溃,斩杀敌人数百,龟缩岛上瑟瑟发抖。 这件事情更是成为了一件美谈,传扬晁盖之威名。传来传去之下,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道消息,郓城县大老爷保举他做个知寨,济州知州想推荐他做兵马都监,却都被晁天王以性格散漫而婉拒。 这就更让晁盖的名声在江湖路林中更受人敬佩。因各种原因流落到江湖走投无路的好汉纷纷来投奔。 这几个月来接连有不少江湖好汉投奔晁天王效力。暂时没有原本轨迹中的名人,多少会几下武把抄。凡是人品过得去又肯卖命的被编成特别行动队。 三件泼天大案渐渐消沉下去,成为人们茶前饭后的谈资。就像括田法,花石纲事件多少人家破人亡,又不是发生在自己头上唏嘘过后,生活照旧。 晁盖派出的探子打探消息,没有波及到自己头上。见外面的风声过去,府上各项生意先后步入正轨。又没有其他幺蛾子,准备前往四处游历结交好汉。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跟吴用商量安排好诸多事情。如韩世忠带领队伍从西夏边境归来后作何安排。有些事情也要交代在石碣村发展水军的阮氏三雄。 晁盖再次来到湖畔渔村,这几个月来经常抽空就会来巡视。知道沿途芦苇荡和旱地中哨卡遍布,哪怕不止一次看到过,也仍是暗自感慨做的漂亮。 这几个月来晁家庄日渐红火,声势不小。 石碣村这边也没闲着,他还是重点照顾。每个月都会拨下大笔钱粮,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哥仨果然有本事。招人,造船一条龙竟然是悄无声息。 短短两三个月,陆续收购的大小渔船,浪里窜快艇三四百只,其中还有十几艘运量四百料的刀鱼船(宋代运载量单位一料等于一石,一石等于120斤) 三五百个青壮渔民拿了安家费投身晁家庄。在石碣湖岸边扎下营盘,聘请有经验的老船工,在深水区域建立码头,船坞,隔三差五就会有新船入水。 水军跟晁府护卫编制相同,数百人编成数支百人大队。每天陆战,水上训练,驶入水泊里喊杀震天。 梁山王伦早就知道这个事情,自然是不会在意。还允许这些渔民出身的人在水泊里肆意地捕鱼捞虾。当然是在外界看来是被打怕了,龟缩着不敢出来。 整个石碣村自从跟晁家庄达成协议,每天都会送活鱼过来。有了意外收入贫困的渔民生活也逐渐好转。心里自然对晁盖感激不尽,得到三阮私下号召。 村子大半户人家投靠了晁家庄!就算那些没有卖命晁家庄的庄户,却也尽心办事,送来最好的鱼儿。 这也是没有风声走露的原因! 就算有人知道这里有情况却不知道是晁家庄的水军。而且每天都会有人前来,试图加入阮氏三雄的队伍…… 石碣村除了隐藏了一支水军外,晁府产业酒楼也很不错。在湖中一块旱地之上,周围浅滩上全部都是荷叶,三层酒楼被合抱粗的柳树环绕,景色宜人。 酒店名为蓬莱阁!坐落在湖中倒影有一番闲情雅致。凡是在附近打鱼的渔民累了就喜欢来这里。除了有可口的饭菜外还能再地下赌坊里凑热闹玩一把! 地下有赌坊的事情,晁盖最初是不知道的,是一次在这里吃饭发现不少客人吆五喝六地往地下室跑,就察觉到不对。跟过去一看就发现地下的情况。 当时他还是非常生气的,认为三阮不听命令擅自行动。不过后来阮氏三雄诚恳认错又说明了情况。 他这才消了气。 原来,是阮小五,阮小七证实那个破落户翟五出老千耍鬼后,三兄弟商量就在酒楼地下室开设赌场。不会耍无赖,也不会作弊,自然吸引了不少人来。 晁盖气虽然消了,但也狠狠责罚三人没有及时汇报。最终拿下令赌坊输钱有上限,绝对不能坑蒙拐骗…… 时间到了九月份,农历九月天气变凉。 晁盖再次过来,又看到了新的情况,陆地上的前村防御加强。焦黄的芦苇收割捆成捆,堆成堆有规律分布。岗哨处,营寨里多出了很多陌生面孔。 阮小二哥仨早就得到探子回馈的消息亲自相迎陪伴。不用询问就如往常那般汇报目前的人数和训练情况。 “哥哥,咱们的待遇好,周边渔村的渔民慕名而来。我们也不敢收,经过咱哥仨一致同意才招募入伍。”阮小二指着远处正在上船的新兵,详细说明。 事情的确是这样,晁盖每年给十贯钱,管吃又管住伙食又好,赋税繁重,日子苦哈哈的渔民自然争相投奔。还是那一句竖起招兵旗,自有吃粮人。 阮小五看着石碣湖上船来船往,小声问道:“哥哥,咱们现在水军将近八百人,造船的工匠,船员近千人。快两千人马了,难道还要继续招募?” “就是,每天消耗的粮食惊人,每年响钱更是了不得。”阮小七看着粮食消耗和金钱发放,总算成熟了不少。不再以为招兵买马嘴上说着那么简单。 “招募,当然招募。你们也听说了,放心大胆的去水泊。”晁盖满脸笑意,拍了拍三味结义兄弟的肩膀:“小船数量足够,购买能够出海的大海船。” 阮家三兄弟有些疑惑却没有多问,以后自然会知道。 晁盖又跟三兄弟一番攀谈,了解到粮食消耗情况和军卒训练后的反应,又交代自己离开后有事找吴用。若是发现意外情况,就直接躲入水泊之中。 他叮嘱出过海的人员格外重视,纲手,水手尽量招募。就跟兄弟三人告别,打马扬鞭就返回晁家庄。 “官人,大官人,我们回来了。” 就在晁盖带着几个亲卫进入庄上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哽咽的呼喊声,两条汉子从门房处冲了出来。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麻子的汉子,另一个是瘦弱削精壮的驴脸男。两个丑鬼,看着晁盖,满脸的惊喜。 靠,哪里来的两个丑鬼?晁盖吃了一惊上下打量才想起,原来是三个多月前派出公干的刘三和赖勇。 “原来是小三,小勇啊,最近可好啊?” 他翻脸比翻书还快,满脸惊喜的上前亲热的呼喊。刘三,赖勇犹如看到了亲人,念到着路程的艰辛。 “好好,赏银五十两。”晁盖没心思听两个夯货的废话大手一挥,询问道:“戴院长可曾跟随而来?” 刘三和赖勇还没来得及邀功,院内就有声音传来。 “哥哥,小弟戴宗见过天王哥哥。” “小弟侯健久仰天王大名,拜见晁天王。” 只见吴用,石秀带着两个陌生的汉子匆匆走来。得到吴学究提醒,两个汉子就奔至晁盖面前拜倒。 “哎呀呀,两位兄弟,快快情起。晁某早就听说过两位大名,只是府上的事情繁忙根本无闲暇去拜会。”晁盖连忙抢步上前,伸出双手把两人搀扶住。趁着这个机会上下打量,两人果然气质不凡。 戴宗,三十来岁,面阔唇方神眼突,眉目清秀,身材瘦长。是江州两院押牢节级,为人仗义疏财,讲义气重情义。据说会神行术能日行八百里,绰号神行太保。武艺只能算一般,却是水浒中第一跑男。 侯健,三十多岁,身材不高,皮肤黝黑,双臂修长。因人长得黑瘦轻捷,绰号“通臂猿”。祖籍洪都,裁缝出身,也爱舞枪弄棒,针线活无人出其左右。在原本轨迹中,负责制作旌旗袍袄等军服。 人才,这俩是人才呀! 晁盖热情地搀扶住两人,嘘寒问暖说着贴心窝子的话。把两人感动的连连称是,觉得天王宽厚仁义。一路上就听着晁天王之名,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甚闻名。 接下来,晁盖自然是吩咐下去,大摆筵宴为两人接风洗尘。辛苦奔波的刘三和赖勇跟着沾光同赴宴。 这是破天荒的特例,让两人乐得合不拢嘴。在心里直呼大官人重视他俩,哪知道又有苦差事等着派送? …… 第六十九章 山地战训练 戴宗,侯健两位好汉身怀绝技,不远千里来投奔晁盖。自然是受到了热情款待,众人轮番敬酒。刘三,赖勇也没有被冷落,可惜喝了几杯就醉倒在地。被抬下去没有了外人,这场接风宴非常热闹。 神行太保戴勇跟吴用是老相识了,关系一直特别好。果然在收到书信后第一时间就决定来投奔天王。 晁盖和吴用早就商量好拉他入伙,并在信里委托让他顺带邀请浪里白条张顺,混江龙李俊,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通臂猿侯健,病大虫薛勇。 可惜浪里白条张顺说老娘经不起颠簸要考虑考虑,混江龙李俊和两个手下外出贩卖私盐并不在家。在江州并没有找到病大虫薛勇,只邀请到了侯健。 晁盖了解到信息后有些失望,却是在意料之中。要是随便一封信托人带话就能邀请英雄好汉入伙,那就太廉价了。只有侯健这种不如意的人接受邀请。 晁家庄正是用人之际,用百废待兴来形容也不为过。专业人才来投,晁盖热情相待,当众双手奉上百两黄金作为安家费,并宣布以后两人的安排。 由于神行太保戴宗有官位在身,负责在江州打探消息。顺便帮忙联络江南造船厂购买船只等事宜。侯健自然如原本轨迹中负责监造旗帜袍袄等军服。 晁盖还有奇思妙想,打算建立一个制造衣服的工坊。以后招募针线活巧的人才,批量生产新式衣袍。对外出售价格可调控,慢慢推广抢占其他市场。 这样能够为府上带来巨大的利润! 在酒宴上侯健听到这个提议,又惊又喜赞叹不已。他这种人武艺平平,专业性不吃香的人就怕不受重用。不过来到晁家庄见到天王后一颗心彻底放下。 觉得千里来投奔这一步走对了,跟着晁天王绝对有前途!负责引荐的戴宗也很高兴,侯健受到重用,说明晁天王给他面子,无形中就对晁盖好感倍增。 双方话语投机,推杯换盏就变得熟络,尤其是有黑旋风李逵这个活宝,酒宴上的气氛活跃,非常融洽。 戴宗,侯健来到庄上!晁盖准备外出游历的计划推迟。第二天陪着两人在晁家庄内外转悠介绍情况。并在锻造坊附近圈了一块地用来修建制衣坊。在热闹的交易区指定几家店面全部都交由侯健管理。 通臂猿侯建见晁盖这般器重自己,感动地发誓不负天王看重云云。再稍微了解晁家庄后就自告奋勇的找徒弟教导。为不久的将来大干一场做准备。 戴宗,此人仗义疏财讲义气,可怜,李逵收留就能证明。却有点贪财,可根据当今牢房情况再正常不过。 晁盖自然是以这个时代的目光来看待问题。在原本轨迹可是哪都有他立下了汗马功劳,关键是现在不认识郓城宋押司。对这个神行太保非常重视。 他亲自带着这位前往军营看看训练有素的护卫,又去了酿酒坊,砖窑场等产业了解庄上的软实力。沿途灌输与改革开放相类似的自力更生思想。最后石秀,朱富来到,共同探讨情报收集等事宜。 戴宗是江州官员请假来到这边的,自然是不能多待。在晁府住了三天,就在众人送别下洒泪离去。 他这几天可谓是大开眼界,改变了固有的思想观念。觉得晁天王英雄盖世,每一个举动都令人佩服。 晁盖目送着他飞奔,直到身影消失在带人回府。他跟戴院长促膝长谈过后,知道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道术,他之所以跑得飞快,是因为轻功了得。 日行八百里,夜行六百里,是以讹传讹,夸大其词。 戴宗走了,侯健忙着指导学徒,府上再次恢复平静。晁盖外出游历的计划提上日程,挑选随行人员。 这次游历被他当作是一次长途拉练! 两三个月来庄上护卫三百人一组,轮流在外面巡逻防止梁山贼寇借粮,来来回回折腾相当于短途拉练。 跨州作战,长途奔袭还没有过,亲卫队又是第一个吃螃蟹。三两个月来忠诚耿耿,考核优秀的大汉被挑入亲卫队。如今人数有了三百之数,分成三大队。 赛仁贵郭盛为主将,黑山鸢陈虎,毒八哥陈豹为副将。 此次训练为期三个月! 亲卫队在得到拉练的命令后,郭盛,陈虎,陈豹三位亲卫队长,立马就开始带人准备行军干粮。携带秋装冬衣棉被,准备药材,帐篷等必要辎重。 黑旋风李逵见晁盖要外出溜达,大吵大闹嚷嚷也要跟着。最后被烦的没办法,乔装打扮带领队伍跟随。数十个脑袋缺根筋的楞头青则是他的班底。 用后世的话来说,晁盖是个大领导,这些琐事自然有手底下的人处理。趁着这个机会去了趟内院菜地。 种植的农作物经过精心培育长势喜人,金秋时节已至。辣椒和西红柿果实累累,各种蔬菜喜获丰收。红薯和白薯两种农作物还要段时间才会成熟。 晁盖命人把成熟的蔬菜摘下自己留了一些,其余的让吴用,康伯等人尝尝鲜,叮嘱一定要留好种子。红白薯更是千叮万嘱,藤蔓枯萎后就小心开挖…… 亲卫队的效率非常快,上午得令下午就准备好了。晁盖也没有等到第二天早上,直接率领队伍离开。 晁强伤势早就痊愈,想跟着晁盖却被拒,只能指挥数百护卫加强府上的防御,时不时跟张灵儿约会。 苏定按照商量好的,带着庄上的护卫继续跟梁山叫嚣干仗。石秀则是统帅百多个村店的护卫形成防线。朱富,白胜坐镇酒楼,打探消息,招揽好汉。 吴用带着萧让,金大坚处理庄上的事务,忙得不亦乐乎。每天也就是人来人往,跟以往没什么区别…… 再说晁盖一行,队伍中有五十多匹马,但大多数是驮着辎重。他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徒步,直奔西边最大的森林,一头扎进林中开始山地作战训练。 遇到陡峭的地方并不绕路,亲卫们健步如飞地冲锋攀登。除此之外,还要负责将马匹联手牵或抬过去。 要知道他们身上穿着是五十多斤的铁甲又拿着武器。山地训练绝对是个挑战,但是没有一个人退缩。因为晁盖身穿铁甲扛着自己的战马做出了表率。 除了转走崎岖不平的道路,有时候还要在合适的地形中碰撞一场。利用地形或是借助树木作战。胜利的一方有奖励,输掉的队伍就要负责洗衣做饭。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晁盖就会下令分成队伍作战。除了他之外,郭盛,李逵等人都在训练的计划当中。不管几次战斗又或是是多么劳累,每天都有限定的五十里路程,有时还限定时间所以非常紧迫。 累了,咬牙坚持,饿了,边行军边吃干粮,天黑了找地方安营扎寨,寻找水源,用跌打酒揉搓关节。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打猎改善伙食,天然的野味烧烤。 这一伙人在森林里面风餐露宿,作息不定。遇到集镇也只会购买药材,打探情况就会再次进入森林。白天赶路夜晚也赶路,夜晚训练白天也训练…… 目的地是向西方靠近,第一站就是孟州。 只是古代地广人稀,森林覆盖面积远远超过后世。尤其是这些森林里古树参天,非常难以辨别方向。 刚开始进入森林还能分辨方向,可训练一段时间后就南北不分,尤其是进入一座森林后接连十多天内没遇到人打探路径,居然南辕北辙走岔了道。 明明是往西却来到了东方!晁盖其实是有块军用手表的只是没使用,出了个大乌龙便将错就错懒得转道。往东一直边训练边行进,几天后走出森林。 相比二十天前,晁盖率领的队伍模样略显狼狈,但那股煞气却更加凌厉,身穿铁甲,行动自如,健步如飞。哪怕几天不脱下来,也没有什么影响。 队伍在森林中这么多天,也遇到过小规模的强盗。不太缺德的打倒让他们去晁家庄,作恶多端的直接干掉。之后又是搜刮钱粮,一把火烧掉贼穴。 五十多匹北地良驹更加膘肥体壮,十分神气地尥着蹶子打着响鼻,身后跟着不少劣马,耕牛等牲畜,这些是前段时间的缴获又不得不带上的辎重。 众人明显来到了山区地带,四周都是起伏的山丘。一座大山横贯在前方,山势陡峭,古木琅林。山连山领连岭,山岭相连,层峦叠嶂,巍峨起伏。 “哎呦,总算出来了,憋死俺了!”李逵抱怨似的嚷嚷。这个黑厮要是知道没得热闹说什么也不来。 晁盖翻了个白眼,决定有时间再继续操练这家伙。四下张望准备沿着山路找到有人的地方打探消息。率队还没走多久就听到左前方隐隐传来喊杀声。 郭盛,陈虎等人也察觉到异常:“哥哥,那边好像有嘈杂。” “三队护送辎重,其他人所以我去看看。”晁盖点点头翻身上马,快速下达命令就当先向那边赶去。 郭盛,陈虎,李逵立马率领自己的白人队伍紧随。毒八哥陈豹这段时间老是输掉赛事,负责队伍的埋锅造饭,押送辎重的事情自然只有他们负责。 “大伙加把劲,说不定能赶上喝点汤。” 陈豹队长知耻而后勇,吆喝着催促队伍加速前行。后队追前队,人人奋勇,个个当先,杀气腾腾! …… 第七十章 半路杀出个晁盖 “哈哈哈,小的们,给我杀了这群官军。” “杀啊,不能走脱一人,杀光朝廷走狗。” “冤家路窄,你们官军这段时间很嚣张,攻势够猛啊!” …… 巍峨的大山脚下,一队骑马的官军护送着一辆马车徐徐前进,突然之间就从山上杀出两三百强盗。瞬间就将队伍团团围困,为首的强盗满脸狞笑。仗着己方人多势众,泄愤似的让队伍展开猛攻。 这伙官军不少人马上挂着野兔狍子等猎物,明显是打猎的。突然之间遭遇到袭击官军却毫不慌张,在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军官的指挥下,一般人快速下马,剩下的奔腾,结成战阵抵挡强人的袭击。 军卒人数虽然不过三四十来人,但绝对不是普通厢军。相互配合之下竟然跟强盗们打得不可开交。 晁盖对于强盗袭击事件的喊杀声并不陌生。胯下追风乌骓马撒开四蹄,奔腾如飞,崎岖山路如履平地。一弯腰就在得胜钩上摘下三尖两刃刀的时候,马儿就像一阵风般,已经绕到大山的另一侧。 远远就看见前方地势相对平坦,正有两拨人在激战。人少一方是数十个身穿皮甲,装备精良的官军。被两三百穿着各异,戴着破头巾的人团团围住。这些人透露着匪气,满脸狞笑,明显是强人。 一片空地上有几人打马盘旋,刀枪并举地斗在一起。一人骑着赵宏妈的年轻军官,一杆亮银枪上下翻飞,舞动如风。独斗三个强盗,丝毫不落下风。只是短时间无法取胜,被缠住也脱不开身杀敌。 晁盖能够看清,那个军官唇红齿白,面如冠玉,五官精致,是个翩翩公子哥。相对比之下三个强盗首领模样好挫。一个红黑头发黄胡须,面相凶的汉子。一个面皮白净略显阴鸷的青年,最后一个更是五短身材的矮挫胖,面容枯槁,丑陋难看。 年轻军官武艺高强,手下的军卒也是训练有素。可终究是人数处于劣势,在强盗围攻中不断有人倒下。 令晁盖诧异的是数十个军卒之中竟然有个女将。那是一个身穿鹅黄猎装的妙龄少女,身形矫健地围着众人保护的马车游走,动作迅猛,不时娇斥,手持两把短剑快速挥动,强人一靠近就被刺倒。 嗯,英姿飒爽,就像古时候的花木兰! 他看清前方的情况后,就准备冲杀过去多管闲事制止双方。然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战场局势突变。 “大哥,三弟,你们暂且抵挡片刻,小弟去抓那女的。”三个强盗中那个矮挫的汉子突然哇哇暴叫了拨转马头冲向军官身后的战阵目标是那辆马车。 “哈哈哈,二弟,杀光马车里的女人。” 少了一人,两个强盗首领压力倍增,却故意的放声狂笑。他们哥仨打家劫舍养成默契,眉来眼去就有计策。马车里面的人应该很重要控制住就。 果然,三人想得没错! 那个正跟两个强盗交战的年轻军官大急,想转身去救援可却被两个匪首拼死拦截,无法抽身去营救。 那个矮挫强盗来自突然速度又快,马上军卒被强人缠住,几个军卒想要阻拦却被战马撞飞或是被一枪戳死。丑陋的脸上满是狞笑,竟然无人能阻挡。 “呔?该死的贼人,吃本小姐一剑。”一直在附近游走的妙龄少女见状,立马娇斥一声,挥舞双剑拦截。 “小妹,快退回阵!”年轻军官看到这一幕,高声断喝。手上攻势更加凌厉,打得两个匪首左右招架。 可就是无法摆脱两人的纠缠!果然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妙龄少女虽然有点武艺,但女人天生力气弱小。而那个矮挫强盗骑着马,借助冲锋占据优势。少女跟匪首交手没几首回合,武器就被磕飞。 “嘿嘿嘿,小娘子,你给我过来吧!”矮挫强盗没有痛下杀手却是满脸淫荡,一弯腰把少女扯将上马。在十多个骑着马冲来的军卒赶来之前逃之夭夭。 “大哥,三弟,抓到个小妞,细皮嫩肉,肯定好吃。”矮挫强盗嘎嘎怪笑,丑脸上的淫笑有些变态。 “兄长,救我。”少女被束缚在马背上,听到要被吃掉满脸惶恐。拼命挣扎,向年轻军官伸出小手呼救。 “啊,小妹,杀!”年轻军官目眦欲裂,吼声如雷。身后的众多军卒感受主将怒气,个个奋勇杀敌。 强盗们纷纷后撤,不敢靠近。 “兄弟们,点子扎手,风紧扯呼。”矮挫匪首最先溜之乎。 “痛快,三个月来官府是如何对待我等的?” “二弟,你先走,我等拦住这小子,好出口恶气。”另外两个匪首哈哈大笑,咬牙切齿的拦截对手。两人拼了命的架势更是让年轻军官难以脱身。 这一幕说来话长,实则发生在顷刻之间。 晁盖恰好看到这一幕又听得清晰无比,眼睛不禁眯起。见那矮挫男往自己这边逃来,一夹马腹就杀将过去。 原本以为这伙强人是穷苦百姓,没想到竟是这般作恶多端,敢吃人?这就触碰到他的底线。知道有穷凶极恶之徒,他不介意自己的大刀发个利市。 或者说,他也要像电视剧中的那般来一个英雄救美! “嘿嘿嘿,小娘子,不要怕呀,本寨主会好好疼你的。”矮挫匪首满脸淫荡,低着头鼻子往少女身上嗅。 “啊,淫贼,丑八怪,滚开。” 那个妙龄少女恐慌过后满脸决绝,自己的兄长被缠住无法救援,明白自己被掳走的下场后就已经心存死志。倔强的她在马背上剧烈挣扎,痛骂贼人。 “天杀的贼寇,就算是死,你也别想得逞!” “哎哟哟,小娘子不要挣扎,从了本寨主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滚开,恶贼,我家兄长不会放过你的。”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小娘子不要倔强。只要你跟着本寨主。倒了掌灯时分你就会知道哥哥的厉害……” 那个矮挫强盗首领脸皮极厚,猥琐至极地往少女身上凑。一直在淫笑,说着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这厮一直低着头没有注意到前方一匹战马如闪电般杀来。 “呔,强抢民女,贼寇受死!”一声犹如雷霆般的吼声炸响。打断矮挫强盗的意淫,猥琐下流的话止住。慌乱的抬头就见前方正有匹黑马迎面冲来。一个魁梧的陌生男子抡动三尖两刃刀,吼声如雷。 那个打算跳马自尽的少女呆愣片刻,立马循声望去。一匹高头大黑马上有个魁梧大汉恰好拦住去路。 柳暗花明?少女心中有点窃喜!又看着束缚住自己人强盗。恨的牙痒痒,希望来人抵得过这个丑鬼。 那矮挫男也愣了刹那,随即就是勃然大怒,骂骂咧咧:“哇呀呀,哪来的贼撮鸟敢管爷爷的好事?” “哼,那你就去死吧!”来人自然是晁盖,听到矮挫男嘴里不干不净眉头一皱,冷哼一声轻夹马腹,追风乌骓感受到主人的心意,狂甩四蹄再一次加速。 “小子,你给我死!”矮挫强盗怒不可遏,哇哇大叫。拍马舞枪杀向晁盖,两人相遇后兜头就砍。丑陋的脸上满是狞笑,仿佛下一刻晁盖人头就会落地。 他相信自己的力气和刀法,这一招斩杀过很多人。只是这回高兴的太早了,也不清楚面对的究竟是谁。 晁盖那是什么人?石秀,苏定,韩世忠三人合力都不敢说稳胜,何况是一个不知哪里的小毛贼。在他眼中这家伙的动作犹如龟爬却兀自在得意洋洋。 晁盖看他犹如看个死人,单臂抡刀往上一架再一拉。哐啷啷武器碰撞,矮挫强盗就被一股可怕的力道震得双臂发麻,接着手上一空长枪就飞出老远。他来不及反应,好像听到对手轻啐垃圾废物。 晁盖本打算再顺势补上一刀砍死矮挫强盗却怕误伤。便轻舒猿臂,一把就将被束缚的妙龄少女抓住一带就到了自己马上,两马相错,冲出了十多米远。 那个少女突然被带飞呀呀怪叫,就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察觉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小脸儿一阵羞红。偷瞄了一眼连忙低下头,一颗小心肝犹如鹿撞。 少女被人救走的瞬间矮挫强盗差点被一股巨力掀飞马下,拼命俯下身子搂住马脖还没有掉下去心中充满恐惧,头也不敢回就使劲地拍打马屁股逃窜。 “哟哈,想跑?老子要杀的人你跑得掉吗?”晁盖拨转马头就见矮挫强盗亡命逃窜,哪里会让他逃窜?低喝提醒少女抓紧了,就催马舞刀追杀而去。 少女听到提醒一愣,接着就感觉自己像是在飞几乎要被颠下马。情急之下连忙双手环抱住对方的腰。又听到充满霸气的话,悄悄地抬头打量救命恩人。 那是一个方脸浓眉,皮肤白皙,面庞如刀削般的青年,二十七八岁,身材魁梧,肩宽背阔。短须看着很怪却有种魅力,不禁一下子看得有些失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是被凄厉的惨叫惊醒。忙侧目看去,原来是恩人坐下黑马神骏无比,载着两人奔跑如飞,仍然后发先至追上了那个矮挫强盗首领。接着就是被恩人一刀扎了个透心凉,死于非命! 少女想到之前的遭遇和惶恐,就觉得格外的解恨。又偷眼观瞧晁盖果决,就觉得这真的是个大英雄! …… 第七十一章 神箭无双小李广 晁盖因为天气热修剪掉了茂盛的胡须留了个后世的小络腮。模样看着更加年轻英俊,而且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浑然不觉自己悄然间被小姑娘惦记上了。 他拍马舞刀追上那个矮挫强盗,把对方的求饶当放屁。想都没想就随手一刀就戳进对方后心窝当场毙命。对于这种穷凶极恶的匪徒从来不会手软。什么英雄好汉?打家劫舍伤害无辜百姓就搞死。 这个时候,前方马蹄声隆隆,郭盛,陈虎率领二三十个骑兵率先上来,在之后是李逵率队高声喊杀。 “来得好,随我击溃那伙强人。”晁盖单臂用力挑起矮挫强盗的尸体,大声下令调转马头向战场杀去。 “冲啊!杀强人!”这么长时间谁都明白晁盖让杀就说明这伙强人不是好东西,个个奋勇,人人当先。尤其是那个黑旋风李逵撒脚如飞,几乎追上战马。 两百多个如狼似虎的亲卫杀将而来! 战场上原本就打算想撤退的强人们顿时就骚乱起来。尤其是看清最前面晁盖武器上的尸体是谁后,不少小喽啰惊呼是二寨主,有的人慌乱已经逃窜。 剩下的三十多个军卒见到有援军来到,个个欢呼雀跃。士气大振,攻势愈发凌厉。原本有些受伤或是力竭的汉子吼声如雷喊着杀贼,再次冲上阵。 正准备脱离纠缠的两个强盗首领看到矮挫男的尸首,目眦欲裂,兔死狐悲的呼喊:“啊,二弟,二哥!” 原本拼了命想要脱身的年轻军官看到自家小妹无恙松了口气,手下攻势放缓,却给了两个强盗首领机会。卖了个破绽跳出圈外就率领喽啰逃窜。 那个红黑头发黄胡须的汉子怨毒地看着晁盖大吼:“啊,兀那汉子,可敢留下名姓?你今日杀我二弟,此仇不共戴天。锦毛虎燕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锦毛虎燕顺? 晁盖哪里会怕区区毛贼?见对方叫嚣就想喊出杀人者郓城晁盖也!可听到对方自报家门后有点呆愣。前段时间夜袭王家集的时候就是借用这厮名号。 他瞬间明白自己率队竟来到了清风山附近。这伙强盗就是清风山上的强人,有三个当家,打家劫舍。放狠话的锦毛虎燕顺是大当家,三当家是那个面容阴鸷的男子白面郎君郑天寿,二当家矮脚虎王英。 晁盖刹那间想到这些,又听到对方呼喊下意识地看着大刀挑着的矮挫男。五短身材,草包肚子罗圈腿,又黑又丑又矮,可不就是二寨主矮脚虎王英吗? 我擦嘞!老子怎么一下子就把这家伙给干死了? 这个矮脚虎王英本是一个“车家”,杀了东家落草为寇。奸、淫、妇女,爱吃活人心肝,缺德事做尽。侮辱“好汉”二字,乃是罪有应得,杀了是为民除害。 可晁盖想的是另外一件事,矮脚虎王英挂了,以后宋黑山杀人逃命误入清风山被捉,谁来挖心做醒酒汤?要是这样黑三郎会不会直接就被咔嚓掉? 就是想到这些他才有些愣神,身后郭盛最先追了上来,吼声如雷:“毛贼,就你也配问我家哥哥名姓?” 他催动胯下玉龙驹高再次加速,犹如一阵风般杀向锦毛虎燕顺。掌中方天画戟寒光闪闪,杀气凛冽。身后陈虎大声咆哮,带着马队直扑另外一个匪首。 锦毛虎燕顺,白面郎君郑天寿哪里敢逗留?当即拨马就跑。追上那些玩命逃窜的小喽啰,迅速远去。 “呔,狗贼,想跑没那么容易,吃我一箭!”郭盛见对方跑远难以追上。大戟往得胜钩上一放,摘下强弓弯弓搭箭,朝着前方逃窜的燕顺就是一箭。 说实话,郭盛这段时间勤加苦练,箭术只能算一般。百多步的距离准头有些偏颇,本想射杀目标却射偏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会擦着对方身侧飞过。 然而,锦毛虎燕顺听到后背劲风呼啸就知道箭矢射来。连忙在马上闪避,不躲还好,这一晃动身体。 “噗哧”一声,偏了的三棱透甲锥狠狠扎进对方的肩膀。锦毛虎发出一声惨叫,在马背上俯身狼狈逃窜。 误打误撞,活该这厮倒霉呀! “好,兄弟好箭术。”年轻的军官见状却是大声叫好。郭盛脸颊有点发烫,换回方天画戟大声喊杀。 两百多个如狼似虎的大汉追杀,三十多个军卒加入其中。 晁盖并没有去追杀强盗,发现自己怀里的那个少女紧紧的抱着自己,顿时有些不自然左右不敢动弹。在后世也算会过不少女人,可眼下却有点不适应。 难道是这具身体残存的本能影响? 他胡思乱想之中,就觉得一缕缕女儿家的幽香拼命往鼻腔里钻。这个假天王差点就没HOLD住。只能将那个死鬼王英的尸体甩飞心里唾骂这个狗贼转移注意力,满脸刚正不阿装作一副柳下惠风范。 郭盛,年轻的军官把那些没来得及逃窜的强盗砍死或是活捉,追杀一阵后见强人逃进大山便悻悻返回。 而这期间,毒八哥陈豹带领辎重部队火速赶到。想追击的却被晁盖制止,便帮忙善后抢救受伤的人。见队伍返回又拿出药包帮助受伤的军卒处理伤口。 “小妹,小妹,你没受伤……”那个年轻的军官担心自己的亲人安危,追杀返回远远望见晁盖拍马冲来。看见自己的小妹紧紧抱着对方话语嘎然而止。 “哦,兄长,我没事!哎呀!”妙龄少女原本眼神迷离地倚靠在晁盖怀里,在听到有人呼喊回过神来小脸蛋唰的一下就红了,连忙起身毛手毛脚的跳下马。冲自家兄长嚷嚷几句,头也不敢抬地就躲藏进马车里。却是掀开布帘偷偷地往这边观瞧。 “哎,你这疯丫头,连救命恩……”年轻的军官见状满脸无奈,转身看向身姿挺拔的晁盖,见他相貌堂堂,气度不凡,二话不说就跳下马,倒身便拜。 “多谢阁下施以援手救下小妹,否则小妹必定遭强人毒手。小弟双亲离去就这一个妹子,多谢兄长。” “哎呀,兄弟何必这般多礼?!”晁盖滚鞍落马已经练出来了,飞快地窜下来一个箭步双手搀扶住对方。 “光天化日之下,遇到强人劫掠事件岂能有不帮之理?尤其是袭击官军,那我等就更要管上一管。兄弟武艺高强,必定是个英雄,就不必要这般见外。” 晁盖突然想到自己来到清风山,又见这个军官长的那叫一个帅气。脑海里莫名的浮现一个人影来。只是不敢确定,但对方武艺高强结交总是没错。 年轻的军官被晁盖搀扶住的时候就触碰到那硬邦邦的东西,发出轻微的铿锵声,从军多年的他立马就知道这是衣服里面有铁甲。又看见晁府护卫训练有素,娴熟地为己方包扎伤口,以为是哪支军队路过:“听兄长是江浙口音,来青州公干的?” “哈哈哈?”晁盖一愣,随即大笑。他穿越之前是江浙人,如今说话带着那边一点口音总是被人误会。见年轻军官面带疑惑,拍了拍他的手呵呵笑道:“在下哪里是什么江浙人,祖上几代便在京东路。也不是官府中人,就是路过恰好撞上此事。” “哦,是小弟孟浪了!”年轻军官笑着摆手,沉默片刻后问道:“小弟观兄长的队伍训练有素,不知是?” 晁盖咳嗽底几下正准备报名,哪知道却被人抢了先。李逵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大剌剌地抢在前面说道:“汉子,俺哥哥那是天底下赫赫有名的英雄。他不是旁人,正是江湖盛传的天王晁盖。” 晁盖把脸一沉,喝斥道:“黑厮,怎么说的?少说多做!”李逵一缩脑袋,嘟嘟囔囔地退后,不敢言语。 “天王晁盖?”军官呢喃片刻后,满脸惊喜之色:“兄长难道山东天王晁,郓城真活佛的托塔天王?” “呵呵呵,一些虚名而已,哪里值得炫耀。”晁盖听出这话语中的激动心中有些得意,却是怪罪地看着李逵。后者见他看来,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哎呀,原来是兄长来到,小弟仰慕久矣!小弟花荣,见过天王。”年轻的军官自曝名姓,再次拜倒。 果然是你!晁盖听到花荣二字后,又惊又喜又忧。 花荣,这在水浒轨迹中是个重要角色。不仅是有名的美男子,还是武艺高强,天下闻名的神箭将军。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马军八虎骑兼先锋之首。梁山大聚义的时候却排名第九,力压董平。 这么个英雄人物值得结交,可是对方老早就跟宋黑三相识。视他为亲兄长,自己妹妹被随便许配给别人不说一句话,宋江指哪里就打哪里没有怨言。最终宋江死后,更是在他坟前上吊而亡随他去。 这个是宋江的死忠份子! 晁盖纠结就纠结在这个地方,动作却是丝毫不慢:“兄弟,清风寨小李广花荣,神箭无双,乃天下第一。为人讲义气重情义,愚兄也是多有耳闻。恨不得前来拜会,没想到今天机缘巧合结识兄弟。” “兄长,走,说什么也不能走,必须去我那里做客。”花荣听到江湖大佬的夸赞很高兴,握住晁盖的大手不放真诚邀请,一面又吩咐队伍打扫战场。 晁盖自然是有意结交花荣,自然是不会拒绝他的邀请。又命令帮忙打扫完战场后,共同前往清风寨! …… 第七十二章 做客清风寨 两支队伍合并,三四百人的队伍快速在荒山野岭中行进。来到一条三岔路口的时候小李广花荣亲自叙说。三条岔路分别通向二龙山、桃花山与清风山。 这三座山头都有八九百喽啰打家劫舍,威胁青州安危。朝廷考虑到这方面,所以才建立了清风寨。将门之后的小李广花荣担任知寨坐镇守护青州门户。 交谈之间,晁盖知道这几个月来青州方面对清风山多次出兵进行讨伐,却因为二龙山和桃花山又搞出大动静威胁,剿匪到最后关头又不得不放弃。 而花荣带着老婆和妹妹前往白虎山打猎,归途上就被清风山强人袭击,就是为了发泄对朝廷的愤懑。若非不是晁盖带人及时救援,结果将不堪设想。 说到底,这是还是因为我而起,小蝴蝶的翅膀威力大。矮脚虎王英直接挂了,后续的轨迹肯定会改变! 晁盖搞清楚前因后果后,不禁暗暗咋舌。不过又释然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线已经改变,不用过于担忧。参考于轨迹里的大事件,快速发展自身是王道! 现在认识了神箭将军花荣,这是个忠心耿耿的将才。当务之急就是想方设法的把他绑到自己的战船上,并破坏他和宋江之间的感情避免以后成为对手。 有道是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晁盖心里思索着用什么办法来拉拢,不忘跟花荣攀谈。 顺便把赛仁贵郭盛,黑山鸢陈虎,毒八哥陈豹做了介绍。至于黑旋风李逵说好的乔装改扮不露面。 小李广花荣喜欢结交江湖好汉,自然是互相见礼。他从军多年有眼力,也看出晁盖护卫穿着铁甲。最近没少听闻晁家庄的举动并不为甲胄感到意外。在心里为这些人行动自如而感慨这是精锐之师。 同时有点好奇晁盖为什么带人来青州,提及这茬就主动问道:“兄长,小弟多曾听说你在郓城击溃匪盗,又跟梁山宣战,不会是特意来青州剿匪吧?” “哈哈哈,兄弟你有所不知啊!”晁盖笑声爽朗的摆手:“我带人在森林中搞奔袭训练,本是想前往孟州。只是南辕北辙走错了道,来到了青州地界。刚从大山里冲出来就听到喊杀声,连忙赶过来。” “是啊,十多天都没碰到集镇!”郭盛在旁边补充道。 “哦,竟是这么巧?”花荣听到奔袭训练就来了兴趣,只是听到后面的话愣了愣,接着也是大笑起来。后面的那辆马车里面隐约传来女子的偷笑声。 “机缘巧合,只能说你我兄弟今日相遇缘分注定。”晁盖听到了身后马车里女人的偷笑声却置若罔闻。 “兄长这话说的不假,不然就有祸事喽。”花荣连连点头称是,又不禁想到之前惊险的一幕就一阵后怕。他真的不敢想象小妹被强贼掳走后的下场。 “贤弟休要这般说,凡事肯定会逢凶化吉。”晁盖见花荣这副模样就猜测到一二,连忙摆手不好居功:“兄弟深知兵法,肯定已派人报信,说不定援军已至。” 仿佛就像回应他似的。队伍没走多远,前方就有隆隆马蹄声快速靠近,接着焦急的呼喊声响彻。花荣,郭盛,陈虎和附近的军卒都诧异的看着晁盖。 这未免说的太准了吧? “看到没,估计就是援军来到。”晁盖无视了目光大笑。 “兄长果然有远见!”花荣笑着拱手称赞。又是打量这个名满江湖的绿林大佬,心里惊叹对方真年轻,另外就是感慨名不虚传,果然见面更甚闻名。 晁盖猜的不错,前方来得正是小李广花荣派人通知赶来的寨兵。不多一会再说,就见百多骑率先杀至,身后烟尘滚滚,则是有两三百个军卒急行军。 副将见到知寨花荣无恙后松了口气,队伍合并共同返回。 花荣有很多事情想询问晁盖,只是人多嘴杂没有多说。只是在马上介绍清风寨,说着镇上的繁荣。 队伍浩浩荡荡,十几里路不过大半个时辰便到了清风寨。 这是一个规模不小的集镇,周围村民怕被强盗祸害大多搬迁聚集。大概有三四千户,两三万人家。 麻雀虽小但五脏六腑全,集镇上三街六市,屋舍连绵,商铺林立,勾栏赌场尽皆有之,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呼喊,多有往来商贩。要比王家集更热闹。 为了抵御三座山头的强盗,常驻寨兵五百,训练的青壮一千有余,全部是花荣训练,权力可谓是不小。 来到镇上,花知寨作为东道主,领着晁盖等人前往北区军营。中途让亲随驾着马车返回府邸准备。 北区就是军事区域,多是军官家属,军营和训练都在此处。花荣亲自带人安顿晁盖带来的三百多护卫。 “兄长,您的护卫就安顿在这里,出入十分方便自由。” “多谢贤弟,来啊,安顿好后前往镇上购买粮食,酒肉,一应用度自行负责,违令者,军法从事。”晁盖自然不可能让花荣自掏腰包或是调用军粮。当着清风寨众军官的面大声向陈虎下达命令。 以他对小李广花荣的了解,护卫们的吃喝用度肯定会承担。七个八个十几个还好,三四百人不是个小数目。就算花荣颇有钱粮,但也不能这么坑兄弟。 “是,庄主!”陈虎,陈豹立马领命,吩咐几个都头。 “兄长,您这……”花荣明白,有些感动。 晁盖哪里给他辩解的机会?自嘲似的却态度坚决:“哎,一码归一码,几个我半句话没有,可人有点多,晁府护卫在这里安顿就多有打扰。再让你耗费钱粮就说不过去了,我晁盖会被人笑话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花荣不好坚持,只能摇头苦笑道:“兄长说的是,我派人送些酒肉,算是略有招待。” 晁盖本来是想拒绝的,可看到花荣态度坚决只好同意。 等到事情安排好后,花荣热情邀请晁盖前往府邸做客。晁盖客随主便,就领着郭盛,李逵,陈虎,陈豹四人翻身上马,跟随来到离军营不远的花府。 花荣果然如原本轨迹中的那般为人仗义,颇有家财,府宅三进三出,家仆院工上百人。后院修建有马厩兽栏,牛羊成群。院落阁楼林立,假山流水…… 晁盖在来的路上就听说花家世代居住于此。也能够看出宅子虽然很气派,但不少建筑有些年头了。 怪不得有一种说法清风寨前身就是花家村,后来为了防范强人,朝廷选中这个战略地点构建成武寨。将门之后又是本村保正的花荣就成为朝廷命官。 “兄长,来到府上乃是小弟私人邀请,就不必见外。”花荣看见李逵,陈虎肩扛手提着大包裹,误以为里面装着棉被吃喝等物,拉着晁盖有些不满。 “贤弟放心,到了你府上,愚兄不会跟你客气的。”晁盖心里想着事情没有注意到花荣的目光。以为他指的是军营发生的事,连忙好言宽慰加保证。 “我带了几个一个比一个能吃。到时候你可不要心疼。” “哈哈哈,就怕你们吃不穷小弟。”花荣听到这话笑了。这才是江湖人应有的作风,豪爽不拘小节。 花荣非常热情,沿途有说有笑,直接带着众人来到了内院。古代除了亲近人,一般是不会来内宅的。 晁盖等人来了就说明花荣没有把他们当外人看。事实的确如此,来到客厅坐下,自有仆人端上茶水。 花荣又把夫人崔氏,妹子花姿唤出,正式拜见晁盖。 崔氏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美少妇,之前在大战结束后见过一面,如今换了装束更显美艳。得体的素白长裙显得端庄贤惠,满脸笑容,冲着晁盖盈盈一拜:“奴家多曾听夫君提起过天王,伯伯万福。” “哎呀,弟妹不必多礼。”晁盖没有摆架子,忙还了半礼。身后郭盛,李逵,陈虎兄弟纷纷跟着还礼。 一个身穿鹅黄纱裙的少女躲在妇人后面不敢上前,却是偶尔偷看晁盖一眼,接着又缩回脑袋不敢看。晁盖察觉到这一幕暗道不好,自己被人盯上了? 花荣见了又好气又好笑:“小妹,之前你还嚷嚷说要来见见恩人,这都来了,怎么还不过来见礼?” “哼,兄长别乱说!”少女花姿被兄长说破了心事轻哼。脸却更红了,跺跺脚来段晁盖身边盈盈拜下:“多谢天王救命之恩,不然小女子就只能以死明志。” “呵呵呵,妹子无须多礼!” 晁盖听到这番话就知道少女性格倔强,想起原本轨迹中被人说送就送的命运有些感慨,忙双手虚搀。 “夫人,赶紧去做几个小菜,我要和兄长喝上几杯。”花荣见状哈哈大笑,立马就让崔氏亲自下厨。 这可相当普通家庭最高礼节喽! “哎,兄弟,千万别劳烦弟妹!”晁盖连忙制止,笑着提议道:“愚兄早就见你好奇想问,你不是打猎归来吗?走,去后院烧烤,让你亲自见识一番?” “故所愿也,不敢请尔。” “好呀好呀,我早就想见识见识。” 花荣自然是面露喜色,花姿就更是高兴地拍掌叫好。见自家兄长看来,立马就躲到嫂子身后扮鬼脸。 一群人说说笑笑地往后院而去! …… 第七十三章 远庖厨等于远离天下百姓 晁盖在没有穿越过来之前当过兵还是一位厨师。对烹饪非常有心得,各处酒楼大厨和小二基本上都是他的徒子徒孙,做的菜新奇好吃几乎被人膜拜。 秉承着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的原理。晁府护卫设置炊事班。哪支队伍考核成绩垫底就全体成为伙夫。几个月来这般执行,结果就是人人都会掂大勺。 花府后院正上演着这一幕。 “豹子,菜切好没有?” “小郭子,快拿盆冷水过来。” 李逵,陈虎两个黑大汉系着围裙,拎着大勺呼喊。郭盛,陈豹忙得飞起,快速处理食材准备好配菜。几个花府仆人在他们的吩咐下拿来各种食材。 花荣,崔氏,花姿三人在旁边愣愣的看着。 直到此时,花知寨才意识到自己之前误会晁盖了。他亲眼看见李逵,陈虎,陈豹麻利地打开带过来的大包裹,从里面拿出支架摆好汤锅,大铁锅,小型烤架等等。当食材准备好,底下柴火点燃后,几个汉子面红耳赤争执几句便各自分工的忙碌。 他们动作娴熟,配合默契,摆明不是一次两次。花荣回过神来后,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兄长,几位兄弟武艺惊人,作战勇猛,为何也会庖厨?” 崔氏和花姿既好奇又诧异,对视一眼纷纷竖耳倾听。 晁盖见花荣询问笑了笑,并没有隐瞒:“兵法云,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烹饪做饭是晁府护卫最基本也必须掌握的生存技能!包裹里的烹饪炊具,在森林里训练十多天,没遇到人烟全都靠这东西做饭……” 护卫队人少的时候还可以去伙房,人多了就不太现实。这的确是护卫队常用的炊具,是锻造坊按晁盖要求精心打造。每支十人队配备一套,包括汤锅,铁锅,瓢盆等器具。百人队中还有烧烤用具。 这段时间在森林里特训的时候,晁盖又教导护卫们辨认可食用野菜,学会了利用地形修建无烟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以后行军作战,增强生存能力。 他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兵到野外就只有饿死或抢劫一途。 花荣听到各类器具的作用啧啧称奇,特意去观看。又听森林山地训练,无烟灶等颇觉新鲜好奇。非常想问却认为涉及机密问题并没有贸然开口。 相比这个神箭将军顾虑多,他的妹妹花姿天真无邪,没那么多顾忌。再加上李逵这个大嘴巴在那里不断地嚷嚷着,自家哥哥乃是祖师爷,做的饭菜可香了,就连汴梁城皇宫中的御厨也远远比不了。 小丫头心驰神往,悄悄凑到晁盖身边,可怜兮兮地问:“兄长,要不您上去试试?小妹也想品尝美食。” “小妹,不得无礼。”花荣板着脸喝止。 这回少女没有听兄长的话,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晁盖。 “好吧,我就亲自上阵。”晁盖笑着点头。 “兄长,君子远庖厨。”花荣连忙上前制止。可是接下来他就被晁盖的话震慑住了,或者说满是惊讶。 因为晁盖说的是:“我又不是君子,庖厨虽小,但是必不可缺,百姓到底需要的是什么就在其中。远庖厨,何尝不是远离天下百姓,远离江山社稷?” 虽然说的很轻,但是却有一种王者霸气。 细细品味,花荣就觉得这番话蕴含至理,百姓需要的是吃饱穿暖,偏偏当今的朝廷就做不到这一点,他也感觉到晁盖那种气魄,胸怀天下的大气魄。 晁天王注定不平凡啊!花荣在心里十分坚定这个想法! “靠,黑厮,你行不行?不行老子来。”晁盖那里知道身后花荣心中的想法,挽胳膊撸袖子,上前劈手夺过李逵手中的铁铲,让这蠢货去处理配菜。 花姿兴致盎然,一蹦一跳地跟在后面四处观望。看见一堆拳头大却从来没见过的红色果实,好奇地问:“哎呀,兄长,这些红红的果实是什么?” “这叫做西红柿,你尝尝,可以生吃。” “这个真的能吃?嗯,又酸又甜,真好吃,嫂子,给你。”花姿听着晁盖的话将信将疑地拿过一个西红柿。咬了一口顿时眯起的眼睛,又拿着一个递给崔氏,至于自家兄长花荣则是故意没有理会。 “咦?这个长长的是?” “是辣椒,哎,不能生吃。” “呸呸,好辣好辣,比蒜芥末还辣。” 花姿不再像最初那般害羞,遇到好奇的不懂的就问,犹如一只欢快的百灵鸟在晁盖身边转来转去。当发现不少略微干瘪的红色辣椒好奇地伸手去拿。不等晁盖提醒就往嘴里塞,顿时那表情就精彩喽。 逗得周围人大笑,李逵更是嘿嘿傻笑不停。陈豹在他耳边不知嘀咕什么,吓得这条黑大汉不敢再笑。 之前在外面不方便,眼下在花府就没那么多顾忌。晁盖边掌勺炒菜边指着李逵,冲走来的花荣解释: “贤弟,这个黑厮名叫李逵,绰号黑旋风。因为在老家沂水县打死了恶霸,流落江湖犹如孤魂野鬼。我见他可怜就收留在府上,省得到处惹事生非。” “后呵呵,这只能说兄长为人慷慨仗义啊!”花荣没有因李逵是个通缉犯就不悦,反而敬佩有加:“世道浑浊不堪,多有好汉走投无路,报国无门也!” “多谢花知寨不嫌弃,俺铁牛在此谢过。” “哎,李逵兄弟说的哪里话,谁敢轻视你?” …… 花荣的热情大方又讲义气,自然是让众人好感倍增。一方说的剿匪事情,另一方提及训练期间的趣事。还没有正式推杯换盏,彼此关系就逐渐熟络。 花姿斜着眼睛看着这几个家伙吹牛打屁,拉着自己的嫂子崔氏看着晁盖掂勺如飞,不时惊呼赞叹。 晁盖是个有职业操守的好同志,虽然被人盯着又时不时插嘴帮腔,但是炒菜却是专心致志,一丝不苟。 这个时代的食材并不是那么丰富,以现有的做了几个家常菜。西红柿炒鸡蛋,回锅肉,糖醋鲤鱼,青椒藕片等等。最后就是今天的主题,野味烧烤。 花荣打到的兔子山鸡等猎物不少,又让伙房专门杀牛宰羊勒狗。所以肉食种类丰富,各类烧烤齐全。 李逵,陈豹这段时间没少进行烧烤,流程非常熟悉。早就用盐腌制处理好材料,细分为肉片肉块肉条等,晁盖根据每个人的喜好肥瘦串好亲自烧烤。在烤架上翻转的时间,刷水来冷却的次数,炭火选用的木炭,调味酱汁等,其中讲究令人咋舌。 别说花荣夫妇,花姿就从来没听说过,今天算是大开眼界。就连郭盛,李逵等人没少吃烤肉的,也是狂吞口水。晁盖随便动手都让他们吃的过瘾。而眼下精心烹饪出来的食物想想就知道有多美味。 花府家仆们闻到后院里飘出一股烤肉香味。不是猛嗅空气就是拼命地咽口水,纷纷望着后院方向。 “好香啊,我要吃我要吃。”花姿看着烤架上一排排肉串变成金黄色滴着油脂,急不可耐地催促道。那副小女儿姿态分明就像是在向晁盖撒娇卖萌。 “来,你先尝尝。”晁盖虚荣心得到大大的满足。拿着毛刷刷着酱汁,涂抹好了几串之后就递给小丫头。 “好香啊,哥哥,俺也要吃。”李逵见状也连忙上前撒娇,自然是被晁盖凌厉的眼神给吓得退后不敢做声。 郭盛,陈虎兄弟在旁边看的暗乐,这家伙纯属活该。 花姿开心的接过,分给嫂子一串,又给了自己兄长一串,这才满怀期待地咬了一口,惊呼连连:“嗯嗯嗯,好吃,太好吃了,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花荣,崔氏品尝过后赞不绝口。夫妻俩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讶,从没想过晁天王有这本事。 “哈哈哈,好吃就多吃点!”晁盖笑声爽朗。娴熟地将烤架上的烤肉全部涂抹好酱汁,便大功告成。 身后凉亭内的桌子上早就摆满了各种菜肴,好酒也已经备好。花荣邀请大伙入席,分宾主落座。 “来,兄长,多亏您出手救下小妹,我夫妻敬你一杯!”花荣,崔氏两人端起酒杯向晁盖敬头杯酒。 “哎呀,兄弟,太客气了!”晁盖连忙起身跟夫妇两人碰杯,随即将酒一饮而尽,这场家宴正式开席。 李逵嚷嚷说皇宫御厨都比不过晁盖,这话没有水分。尤其是这些新颖的菜式,色香味俱全,与寻常酒楼中的佳肴不同,令人尝过之后是赞不绝口。 众人推杯换盏,有说有笑。 在酒桌上谁也没有提及正事,就是唠唠家常说说闲话。李逵,陈虎果然犹如大胃王就知道埋头猛吃。 直至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兄长,小弟有很多事想问您!” “兄弟,有事你就问,愚兄知无不言。” 花荣憋了一肚子的话,见李逵,陈虎,陈豹忙着烤肉去,为晁盖斟满酒问,见他点头就准备询问。 也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花府老管家领着晁府护卫跑来。 “老爷,祸事了,军营那边快打起来了。” “庄主,清风寨兵试图冲击我军营地。” “什么?有这种事?”花荣,晁盖从椅子上蹦将起来。对视一眼问清楚情况后就急匆匆的往马厩冲去。 …… 第七十四章 军营小冲突 清风山那伙强人袭击花荣那一战,共战死八名寨兵。而受伤被俘或在追杀中活捉的强人有三十多个。原本因为晁盖杀了清风山二当家矮脚虎王英。这是一个在青州有着生死无论,三千贯赏钱的匪首。 是以俘虏都被晁府护卫看押,等送到青州领取悬赏。也是怕清风寨兵情绪不对,直接把俘虏折磨死。 可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三十多个强人被押在晁府护卫手中的消息不胫而走。不知咋地引来寨兵上门强行要人,双方因此冲突。 十来骑冲出花府。最前面的是晁盖和花荣。郭盛,李逵,陈虎兄弟顾不上吃喝,自然是紧随其后。花姿这丫头先一步得到消息换好衣服非要跟过来。 花荣拿自家小妹没办法!将门之后从小就不裹脚,喜欢舞枪弄棒会射箭骑马,是个典型的疯丫头。如今发生这种事晁盖又在,她岂有不跟来的道理? 一伙人快马加鞭,马儿四蹄如飞,不消片刻间就来到军营。在外面就能听见双方那火药味十足的呼喊。 “别逼我们,把人交出来。” “就是,那些强盗交给我们处置。” “哼,谁敢靠近半步,杀无赦!” “全体准备作战,一队左侧,二队……” 整齐划一的吼声响彻,军靴踏地的砰砰声犹如战鼓。分组杀敌,左右联合等战前呼喊声不绝于耳。 晁盖听到眉头狂跳,这是自己亲卫准备开打的征兆。要是真的打起来,清风寨兵人多估计也不顶用。 他忙气沉丹田,冲喊杀的方向大吼:“呔,全体待命!!” 低沉有力的吼声扩散开,就像是雷霆直接把嘈杂呼喊全部淹没。花荣,郭盛等人只觉得耳膜嗡嗡作响。花姿下意识地捂住耳朵,嗔怪地看着晁盖。 作用是显而易见的,军营中双方安静了。 花荣,晁盖等人冲进军营,远远就见晁府护卫,清风寨兵两拨人正在对峙,不少人手持利器即将动手。 两方见到军事主官来到,慢慢退后! 只有几个帐篷前围着一群军卒,隐隐有惨叫声,喝骂声传来。“啊,你们这些强盗,还我哥哥命来。” 花荣滚鞍落马冲了过去,晁盖带人也跟了上去。推开人群就看见一个军用帐篷后面被人用利器割开。不少军卒正在殴打几个被五花大绑的强人。强盗们被打得满地是血,翻滚哀嚎,有的不再动弹。 “你们几个还不停手?!”花荣脸色难看,大吼一声,制止住几个军卒的暴行,询问过后才搞清楚原因。 之前的袭击战中几个军卒不幸战死,他们的好友或者兄弟自然愤怒,所以要来找抓住的强人报复。只是都被晁府护卫看押,前来索要根本就行不通。 后来这些寨兵在前面摆出阵仗要冲击营地的架势,小队偷偷潜入想把强人带出来,可惜只掳走几个人就被发现,晁府护卫没有追击,打算息事宁人。 没想到,这群寨兵得寸进尺,还想索要其他的强人。随后双方争执喝骂,矛盾加剧,纷纷拔出利器。 晁盖不可能只听别人片面之词,同样询问自己的亲卫都头,搞清楚前因后果后,有点恼怒,却没有作声。 “哼,本事不大,脾气不小。”李逵,陈虎两个莽汉大怒。一双牛眼瞪圆看着周遭的寨兵骂骂咧咧。 “闭嘴。”晁盖避免激化矛盾,连忙喝斥。 花荣想起自己训练的军卒战死心里很不是滋味,也希望强盗死。但是军中有纪律,滥用私刑是大忌。 “呜呜,花将军,我哥哥被杀了,我要杀了他们报仇。”一个十八九岁的毛头小伙不甘心,依旧要打却被几个军卒抱住,指着在地上翻滚的强盗嚎啕大哭。周围聚集过来的军卒脸上多少有些不忍。 也就是在这某个时候,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诸位兄弟先听某家一言,清风山二当家王英被我击杀,青州方面会有三千贯悬赏。我分文不取。” “哥哥,不可啊!那可是三千贯?”李逵,陈虎愣了片刻跳将出来,一个大声嚷嚷,一个满脸肉痛。 “呃,聒噪。”晁盖斥退二人,又看向花荣,真诚地道:“花知寨,这笔赏钱用作奖励,战死者百贯,轻伤者一贯,重伤五贯,其余的钱给受其害的百姓。” 清风寨百姓可不少,又关乎花荣这个良将。眼下正好一箭双雕,晁盖自然是要跳将出来博取名望。他日进斗金从来不缺钱,但缺少正确花钱的机会。 此时周围至少有近千人,听到这番话顿时就安静了。齐刷刷地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说话的晁盖。就连那个原本哭嚎的小伙子张着嘴,也停止哭泣。 三千贯钱?就这样扔了? 还有百贯钱财的抚恤?从来没听说这么高的抚恤?大多数人不知道是晁盖,自然非常疑惑这到底是谁? “兄长,你这是?”花荣也没想到这般,大感诧异。花姿美眸中满是异彩连连,觉得晁盖视金钱如粪土,是个品格高尚的人,更符合她心中英雄的形象。 “清风山那群强盗作恶多端,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钱财乃身外之物,本就是赏赐用于民乃是最好的选择。”晁盖摆摆手,三两步来到那个小伙身边。 “小兄弟。”晁盖拍拍年轻小伙的肩膀安慰:“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应该把你兄长的那份活下去。加倍的孝敬父母,而不是哭哭啼啼。强盗是该杀该恨,但他们跑得了吗?你最应该的是调整好心态。” 毛头小伙擦了擦眼泪没在哭泣,也没有继续喊打喊杀。冲晁盖行了一礼,又冲花荣双膝跪倒请罪。 “哎,小五,是花某无能,你何罪之有?” 花荣眼眶湿润,一个箭步上前,把小伙搀扶起来。 晁盖命令护卫把几个强盗带回去,死的做好善后。还没有咽气的尽量救治,出了这档子事郭盛留下来坐镇。交代几句后便带着李逵三人跟花荣离去。 “这些强盗哪里来的?难道,他们天生就是强盗吗?”在出军营的时候,晁盖望向西南方莫名地叹了口气。其实这话他很想对那群寨兵说,今天的强盗说不定就是明天的你们,错的根源不在他们。 花荣听到这句呢喃,俊秀的脸上浮现忧愁。聪明如他怎么听不出晁盖话里有话,又如何不明白强盗打哪里来,九成九以上都是活不下去的大宋百姓啊! 除了黑旋风李逵这个憨货,陈豹,陈虎心里也清楚。 这件事犹如大石令人心情沉重,一路无话。 再次回到花府后院,崔氏已经回房歇息。花姿想要留下却被板着脸的花荣喝斥,气呼呼地跑开了。 李逵,陈虎,陈豹三个家伙,忙着烤肉。 花荣见无人打扰便为晁盖斟满茶水,笑呵呵地说道:“兄长,您来自郓城,不知认不认识郓城押司宋江?” 来了,来了!晁盖眼皮子一跳,在心里连连直呼。看着这个年轻英俊的青年突然有一种复杂之感。也不知道那个宋黑三给他灌了什么样的迷魂汤? 对了,原本轨迹里晁,宋关系那么好,一口贤弟,一口哥哥。前者却根本就不知道小李广花荣,初次上梁山还轻视花荣才射雁。从这个小小的细节就可以分辨晁盖,宋江并不亲密,狗屁的兄弟情谊。 晁盖心中想归想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喃喃过后满脸惊喜:“宋江宋公明?哈哈哈,我太认识了,我和他亲如兄弟,难道,贤弟你也认识公明?” “哦,竟有此事?”花荣听到这话大喜过望,忙说出缘由:“兄长,小弟早年因剿匪受重伤,在野外幸的郓城押司宋江所救。从那时起小弟便拜他为兄长。” 原来就是这么回事? 晁盖听到这话心中叹息,救命之恩在古代可了不得,那可是恩同再造,怪不得宋江死后花荣甘愿为之陪葬。 “等等,不对吧!”晁盖恍然,又一拍脑袋,审视的盯着花荣:“我跟宋江自幼相交至今快二十年了,从未听说他有你这个兄弟,听你的语气也不知道我跟宋江的关系。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不成?” “那还能有什么隐情?宋三郎就从来没把哥哥你当兄弟看待。要不然怎么可能伙同韩伯龙来谋害……。”李逵耳朵非常尖听到晁盖的话,扭过头插嘴大声嚷嚷。旁边的陈虎,陈豹见状连忙捂住他的嘴。 “闭嘴。”晁盖脸色一变,大声喝斥。 可是花荣已经听得分明,连忙拉着晁盖的手追问道:“兄长,往常公明兄长经常来信,可这三个月来不见一封书信送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哎,兄弟,你真想知道?”晁盖沉默片刻后询问道。见花荣点头如捣蒜就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他组织下了言语,沉默了好半晌才将韩伯龙偷盗事件开始至今,这中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 花荣听得非常仔细认真,没有打断也没有询问。当搞清楚韩伯龙反叛成性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砍死。得知晁盖和宋江重归于好后脸色好看了不少。 浑然不觉后院墙角处自家小妹把这一切听得真而切真。接着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转身就往内宅跑! …… 第七十五章 不好,是大虫 花荣是一个性格耿直的汉子,重情重义,知恩图报。当年因为宋江救了他的性命从此便视之亲兄长。这段时间没有书信自然是派人着手打探宋江的消息。或多或少听说江湖传闻和郓城的大事件。 他如今得知宋江安然无恙后心里松了口气。也暗自寻思宋江收留韩伯龙这事办得有点不光彩和令人怀疑。怪不得会让人谣传伙同大耳贼谋害晁天王。 幸好晁盖是个宽厚仁义的兄长,大度的原谅并相信他。花荣哪知道晁盖自吹自擂,对他好感是倍增。 宋家庄送万石粮食给梁山水泊一事,晁盖没说也制止准备嚷嚷的李逵,不然花知寨肯定会陷入迷茫之中。怀疑他印象中宋江光明磊落的形象是否崩塌。 当然,有些话不能当面说,否则只会适得其反,以为是诬陷他的兄长。只有让花荣主动去解开疑惑。 “兄长,您说的丛林训练,能不能跟小弟好好说说?”花荣知道宋江无恙便不再多问,立马转移话题。 “哈哈哈,那有何不可?你们三个可以畅所欲言。”晁盖放下茶杯哈哈一笑,向李逵等人挥手示意。 接下来,他和手下的三大马仔,就把二十多天来在森林里如何训练,详细地跟小李广花荣娓娓道来。被训练的当事人李逵,陈虎,陈豹感慨个中滋味。 花荣是个武将又要训练军卒,对练兵之法自然感兴趣。听到在森林里面对战,攀登峭壁,跨越障碍物,采挖野菜等训练和赛事,胜利者和垫底者奖励和惩处。立马就察觉到这种模式的新奇与有效。 他对制定这种方法的人钦佩,当得知是晁盖亲自制定充当教官后,对这位江湖大佬的才华感到惊艳。这种人才居然不被朝廷重用,那真的太可惜了。 花荣熟知兵法,懂得练兵。结合自己的认知不时补充,又跟几人展开讨论,说到兴起之际吃着烤肉,喝着美酒,就说行军打仗,后院里欢声笑语。 一直到红阳西坠,天色将晚,花荣便邀请晁盖等人在府上多住几日,晁盖无法推脱,便在花府住下。 这个时间段原本轨迹中的刘高还没来,没有文武知寨。花荣是清风寨的主官,镇上事务自有文官处理。他主要负责统帅军队坐镇清风镇,把守关隘。 他每天清晨需要前往军营,傍晚才回府上。 晁盖不可能留在花府,便带着郭盛,李逵等人跟随。除了观看寨兵训练,就是操练自己的亲卫队。苦练这么多天,需要劳逸结合,就恢复平常训练。 或许是有外来队伍的原因,不想让对方小瞧了。军营中喊杀震天,两支队伍互相不服,卯足了劲训练。 只是两支队伍的训练方式大为不同。 清风寨兵训练的是长枪刺杀,大刀劈砍,盾牌防御等。 晁府护卫则是踏方步,负重长跑,蛙跳等体能特训。晁盖觉得基础不打好,练习武艺也是花架子。别人怎么训练他管不着,自己的亲卫必须调教好。 白天在军营中度过,晚上回到花府后。花荣就会设宴款待晁盖等人,说着奇闻趣事,探讨兵法将策…… 时间匆匆,一晃就过去十多天! 这些天来,晁盖和花荣的话语投机,关系越发亲密。尤其是因为练兵这方面,双方堪称是相见恨晚。 除此之外,郭盛,李逵,陈虎的相互对战,引起花荣注意,在清风寨从未遇到对手自然积极加入。只要有时间就会拉着他们对练,骑马射箭等等。 晁盖也想亲自上阵耍耍,没有外人在谁都会来挑战磨砺。可如今在外面李逵都躲着他,就更别说郭盛,陈虎等人,不是忙着处理事务就是借机尿遁。 这就让他感慨英雄是多么,多么的寂寞! 好在他力,刀,箭三绝的消息不胫而走。花荣有事没事就会找他比试箭法。在武艺上胜不过却在箭术上扳回一局,偶尔也会切磋一番算是聊以慰藉。 花姿在晚宴的时候听说晁盖武艺高强,第二天女扮男装混进队伍里到了军营,就缠着晁盖教导她刀法。花荣往日里对这个小妹也没办法,头痛得很。 如今见她换了个纠缠的对象,索性不管了。晁盖这半个月来就有点遭罪了,身后总是跟着小尾巴。被烦的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能尽心教导小妮子武艺。 好在这是有回报的!花姿的武艺愈发娴熟,晁盖和花荣交情也越来越深厚,只是好像这有点后遗症。 …… 一片植被茂盛的森林中,一群长着獠牙的野猪哼哼唧唧,拱着泥土觅食,有大有小,头头膘肥体壮。 一头最大的野猪走在最前,身上鬃毛黑而浓密,嘴角两根獠牙寒光闪闪,每走一步茂盛的灌木和植被东倒西歪。因为庞大的体型在森林中没有天敌。 所以它肆无忌惮地在森林中觅食,拱开松软的泥土吃的鲜嫩多汁的植物根茎,速度快而脱离族群。 就在野猪察觉到危机抬头看向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可慌乱地嚎叫几声掉头就想逃走。 然而,现在才反应过来却为时已晚! 就在这时,只听见嗖的一声,一支三棱透甲锥从远去射来,野猪察觉到危机大脑袋偏转,箭矢狠狠扎在脖颈厚皮之上。剧痛让它咧开大嘴嘶吼,偏偏又射来一支箭矢,从大张的嘴里射入扎进颅腔。 脑袋被破坏,野猪生命力再顽强,哀嚎几声也轰然倒地。这一幕变故让野猪群慌乱立马四散而逃。也就这个时候,数十支箭矢从森林中嗖嗖射来。 顿时就有七八头野猪被摔倒在地。 “耶,天王哥哥好棒!”其余野猪亡命奔逃,远处传来少女银铃般的笑声,接着数十人快速来到现场。 个个身披甲胄,背着武器,手持硬弓! 为首一个妙龄少女,身后跟着一个魁梧大汉和一个面如冠玉的青年,不是花姿,晁盖,花荣还能是谁?郭盛,李逵,陈虎率领三五十个亲卫紧随其后。不少人身上还背着野鹿,狍子,山鸡等猎物。 是的,花荣态度非常热情,半个月来天天都会设宴款待。见紧张训练至今,又是个好天气便邀请晁盖同去打猎游玩,进山没大半个时辰便收获颇丰。 这是经常来打猎的花知寨说的,以往森林里绝对没这么多猎物。这才多久就接连遇到鹿群,野猪群。 “兄长,你输了哦!致命一箭是晁盖哥哥、射的。”穿着翠绿劲装的花姿指着最大的那头野猪评判。 “哎,哥哥箭术果然高超!”花荣查看了一下野猪致命伤势连连称赞。见箭矢几乎没入大半不禁暗叹好猛的力道,又看见小妹模样嘘嘘女大不中留喽! “哪里哪里,只是我知道野猪的特点,警觉性高,皮肤厚实。”晁盖谦虚了几句,拎了拎射杀的那头大野猪,膘肥体壮,怎么着也得有五六百斤。 “不管怎么说,晁盖哥哥赢了,这只野猪好大呀!”花姿笑得很开心,围着野猪转悠还踢了几脚。 晁盖见小姑娘拽着自己的胳膊不放就有些头痛,说的那个后遗症就是自己竟然被花小妹粘上了!或许就是在清风山附近时,那次英雄救美所造成的。 以前看过笑话,说古代中的英雄救美,男的长得丑,女人就会说做牛做马来世相报,长得帅却是无以回报以身相许。难道自己是长得帅气又有气质? 晁盖有点后悔把胡子给弄掉了,那样看着又老又丑。不是他不喜欢花小妹,实在觉得有点不合适。 女孩二十岁,五官精致,容貌绝美,笑起来还有两个迷人的小酒窝,身材高挑,前凸后翘,是个大美人。 晁盖这个老鸟非但不高兴反而有些烦恼,毕竟这具身体的年龄很大。明年开春的时候就三十六十岁了。面对花小妹的时候,总觉得像是看一个晚辈。 这是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啊! 从来未想过这种事他如今面对上,竟然有些束手束脚。 就在他思绪间,郭盛飞奔而来汇报:“嘿嘿嘿,哥哥,咱们运气不错,总共射倒七头野猪,活捉两头。” “就是,这么多足够加餐。”李逵扛起野猪傻笑。在场的人多少都会射箭,唯独这家伙就是来当苦力。 “其实这种野猪肉不太好吃。”花荣看了看野猪提醒。他这些年来打猎的时候遇到野猪也懒得射杀。因为做法不当有股腥膻味,反正他是不怎么喜欢。 “贤弟,只要处理好味道挺不错的。”晁盖笑了笑,说着自己有办法处理,烹饪出来的菜肴非常美味。 爆辣回锅肉,里脊肉片烧烤,花姿听得眉开眼笑,嚷嚷要吃。花荣见自家妹子这般欢心,暗自下了决定。 众人收拾好箭矢,或扛或抬着猎物向马队方向而去。 然而,就在人们在森林中穿行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左前方传来喝骂声,哭喊声,距离众人越来越近。 吼—— 紧接着,一道充满霸气的兽吼响彻,仿佛森林在摇晃。 “不好,兄长,这是大虫,快走。”花荣脸色大变,多年打猎的是他分辨得出这是大虫,也就是老虎。想到凶猛无比的猛兽,连声催促众人赶紧离开。 神箭将军第一反应都是撤退,就更别说其他人,知道森林中有大虫后又听见吼声越来越近,满脸紧张。 众人听到提醒,二话不说掉头就走,可已经为时已晚! …… 第七十六章 天王打虎 晁盖远远就看见左侧森林里人影绰绰向这边靠近。甚至可以看见他们脸上的慌乱,不时回头看向身后。森林茂盛的植被摇晃,一条黑影在快速追击。 “跑不了了,你们先走!”他推搡花荣让他带人离去,自己不慌不忙地把弓箭交给郭盛,快速脱衣服。听到有大虫没有丁点慌乱,反而有种兴奋感。 这是没有碰到对手,有些寂寞的感觉! “哥哥,大虫不单单力气大,动作迅猛,需要数十人捕杀。”花荣见晁盖跃跃欲试的举动有些焦急。 “不用担心,扛着猎物的先走,你们在后面布置陷阱。”晁盖摆摆手快速安排,接着又说了一句:“兄弟,我又不傻,打不过就跑路,用不着怕。” 吼! 兽吼声快速接近,一声凄厉的惨叫紧随。众人已经隐隐可以看见有人跑来,后方追赶的就是大虫。 晁盖见众人还没走,再次催促,直接下达命令。郭盛咬牙领命,把自己从不离身的方天画戟递给晁盖。 “晁盖哥哥,你要小心一点。” “走,快走。”花荣见晁盖心意已决便没有在劝,拉着有些担忧的花姿后撤。招呼众人去布置陷阱。 “大虫,希望你别让老子失望!”由于打猎,晁盖没有穿铁甲,脱掉秋装只穿着小背心,浑身肌肉虬结。提着方天画戟朝着大虫追来的方向冲过去。 “跑,快跑啊,后面有大虫!” “兄弟,大虫来了,掉头跑啊!” 森林里玩命逃窜的人有七八个,远远就看见一条光膀子大汉迎面冲来,为首一个身材敦实的汉子善意提醒。虎吼声再次响起,吓得几个人咬牙狂奔。 “拉我一把!干呐!哥!”突然人群中一个魁梧汉子踩空了脚扑通摔倒在地,感受到后方大虫临近伸手呼救。可惜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从自己身边跑过,手脚并用乱蹬窜起身,只觉身后腥风袭来暗道完了。 原本跑得最快的那个汉子听到呼救,猛地回头就见自家兄弟摔倒在地,大虫已经冲出森林追上来。一咬牙一跺脚,扣起一块石头转身就狠狠甩飞出去。 可是那只体型庞大的猛虎爪子一抬就拍飞石块,继续扑向从地上爬起身的汉子,染血的大嘴张开就咬。 “不,兄弟!”敦实大汉眼睁睁地看着这幕,目眦欲裂。就在汉子心生绝望的时候,就在魁梧汉子即将被大嘴咬中的时候!一声怒吼犹如雷霆般炸响。 “呔,畜生,还敢伤人否?” 敦实大汉只觉得耳膜嗡嗡作响,接着就听见有破空声从身边飞过,定睛一看赫然是一把方天画戟。 随即就有一条大汉从他身边掠过,正是赶来的晁盖。见到老虎不知发了什么疯接连伤人命,眼见又有人要被咬死,想也没想灌就狠狠投掷出大戟。 合金打造的画戟携带千钧之力,直射扑过来的猛虎。若是执意要扑咬汉子,就会被画戟戳穿身体。 这条三米多长的大虫察觉到危机,身子往旁边一跃避开攻击。方天画戟扑哧一声插入地下嗡鸣颤抖。 魁梧汉子也捡回一条性命,趁机撒足奔逃。跟前面停下等待的兄长会合转身看去,不禁呆愣当场。 晁盖啧啧有声老虎好大,应该是只东北虎。一边走一边将手脚上的铅袋卸掉,掉落在地砸出浅坑。从来到这个世界没几天他就在四肢上捆绑着铅条袋,吃饭睡觉,训练都没有摘下就是打熬气力。 如今陡然之间全部卸掉负重,就觉得浑身轻松舒爽,走起路来都仿佛脱离了地心引力似的飘忽不定。 他一步步向那只大虫走去,而大虫仿佛从这个人类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危机,不敢主动扑咬低吼威胁。 紧接着,它居然掉头想跑! 晁盖就是为了打大虫来的哪里会让它跑掉?甩开大步就追了上去。连蹦带跳地赶上那只大虫拖住尾巴往后拽。大虫连连倒退,咆哮扭身咬向晁盖。 晁盖连忙松开虎尾,同时飞起一脚直接踢中大虫的下颌,老虎庞大的身躯踉踉跄跄,站稳后也不在逃窜,四肢抓地躬身咆哮如雷,死死盯着晁盖。 这怎么可能?这还是那只伤了七八条人命的大虫?看到这一幕的两兄弟不禁面面相觑,满脸不可思议。就连在远处布置陷阱的花荣,郭盛等人也惊呆了。 “来啊,畜生!”晁盖嚣张的扭着脖子,脚一钩接着用力一踢。一块鸡蛋大的石头狠狠砸在大虫身上。 就见大虫吃痛,咧开血盆大嘴,怒吼一声,前爪一竖,后腿一蹬地。唰的一声就跳至八九尺高,犹如悬在半空中似的,携带着狂风直奔晁盖而来。 这一招叫做虎跃! 这只吊睛大虫跟一头水牛般大,少说也有七八百斤,就这块头,别说咬你抓你,就是砸下来估计也够呛。 晁盖虽然力气刚猛,各方面远超常人,但也不敢硬碰。他虽说对自己有信心,但却没有盲目自大。从来的时候就一直盯着老虎的举动不敢有丝毫大意。 眼看老虎扑来,速度非常快,眼看临近就要扑中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他脚步一错,侧身躲开老虎的攻击。大虫是前爪伸出,抓了个空落在地上,还不等晁盖还手,前爪用力摁地,大屁股扭动直奔晁盖撞来。 晁盖没有傻到跟老虎撞屁股,脚尖点地纵身一跳竟然窜起来六七尺高,老虎的大屁股没有撞到他。 只是他人在半空之中,老虎咆哮一声,背后那条粗大的尾巴犹如钢鞭似的舞动,奔晁盖腿部就抽打而来。蕴含的力道惊人,砸中起码也得骨断筋折。 晁盖强行扭动身体,在空中一转身躲开,可是双脚刚落地,一看老虎的那条尾巴反向抽回,暗道糟糕,再想跳来不及只能膝盖一弯直接趴倒在地。 钢鞭似的尾巴虽然没有抽到晁盖,却是贴着他的头皮划过直接抽中旁边的松树,这棵至少碗口粗的松树“喀吧”一声断为两截,老虎怪叫一声跳开。 晁盖可不想被砸中,骂了一身畜生,接着肘部贴地,脚尖狠狠用力,瞬间向前攀爬数米,双手一按地面借助反震力,就从地上弹起身来稳稳站定。 而那只大虫也已经转过身,再次扑了过来。又是虎跃挥爪,扭屁股甩尾巴三招,顶多加一个撕咬。 晁盖有了之前的经验,这回应对起来更加轻松。大虫的主要攻击手段拿不下敌人,气势明显弱了不少。 只是晁盖不满意,见老虎攻势凶猛,自己光是闪躲终究不是办法。在闪躲的过程中找准机会探出手掌,闪电般扣住老虎脑袋上的皮毛和肉就往下按。 他双臂晃动本就有千斤之力,这几个月来,每天基本上都在缓慢增长,究竟有多大自己都说不清楚。反正这力气灌注右臂使劲,一下就把老虎按住。硕大的虎头直接贴着地面,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任凭这只凶猛的大虫摇头摆尾也无法抬头撕咬。后肢发力扭腰想去撞击,晁盖也跟着移动,根本就碰不到,钢鞭似的尾巴来回甩动够不着把地面打得啪啪作响,扬起大片松针,岩石被抽裂碎石乱飞。 老虎的一双前爪被压得无法动弹,使劲地跑地想要挣脱。可惜根本就是徒劳,反而把地面刨出两个坑来,下巴恰好卡了进去,就更加无法逃脱。 “哼,小时候看武松打虎热血沸腾,现在我也来打打虎。”晁盖见这是一个好机会,一只手死死按住大虫。抡动沙包大的拳头照着老虎的脑门就打。 砰砰砰…… 拳头如雨点般不断地落下! 晁盖手上动作如风车,脚下也没有闲着,膝盖弯曲狠狠撞在虎头上,两只脚轮换着使劲踢着老虎的脑袋。 这一刻,森林中噼哩啪啦一阵响,伴随老虎的惨叫声! 以及人们目瞪口呆的倒抽凉气声。 从大虫发动攻击到被自助说来话长,过程却很短暂。 两个模样有六七分相似的敦实壮汉张大嘴,忘记了逃跑。呆呆地看着晁盖按住大虫抡拳疯狂暴揍。 两兄弟近距离观看格外震撼,之前追得他们亡命逃窜的大虫居然这般弱小,根本就没有占据过上风。那个穿着背心的彪形大汉到底是谁竟是这般生猛? 从来不曾服过谁的兄弟俩在这个时候心生敬佩,尤其是那个被救下来的汉子打定主意跟救命恩人混。 而撤退到远处的花荣,郭盛,陈虎等人也变得呆滞。就连原本准备布置陷阱的亲卫们揉揉眼不敢置信。 李逵爬到树上手搭凉棚,冲着花荣,郭盛嚷嚷:“他娘的,哥哥按住老虎狂殴,要不要布置陷阱?” “布置个啥?赶紧去看看!” 郭盛,花荣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随即带着人呼啦啦赶过去。他们实在没有想到晁盖竟然这般生猛。 ?砰砰砰…… 晁盖浑身肌肉虬结蠕动,按住大虫不断地挥拳胖揍。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咆哮针扎的老虎挣扎力度减弱直至停止不动弹,挥拳的动作,这才逐渐放缓。 那只凶猛的大虫七窍流血,好半晌都没有了动静!赶过来的花荣,郭盛,李逵等人见状心头更加震撼! 这可是赤手空拳搏杀猛虎啊! …… …… 第七十七章 拜老子为师? 晁盖没有察觉到老虎挣扎低头就见其七窍流血。怕这只大虫诈死再次打了十多拳,确定是真死了! 他想想武二郎在景阳岗上打虎,又想想二十一世纪老虎是保护动打不得。此刻也是有点小激动。如今自己赤手空拳打死了老虎,完成了某项壮举! “哇塞,晁盖哥哥,你真了不起,竟然空拳打死大虫。”银铃般的笑声响起,花姿最先冲出人群。飞奔至晁盖身后跳上他的后背抱住探头看着大虫。 “兄长,真乃神人也!” “哈哈哈,哥哥真是神猛!” 花荣,郭盛,李逵,陈虎等人回过神来后纷纷跑上前,近距离看着这只三米多长的大老虎惊叹不已。 “换作是俺,没有板斧遇上了就只有跑路的份。”李逵摸了摸老虎的皮毛又拎动拖拽,满脸自叹弗如。 花姿见亲兄长眼神看来,从晁盖背上跳下昂着小脑袋得意道:“那是,黑大个怎么能跟晁盖哥哥比?” “哥哥,赤手空拳打死老虎,传出去那可是了不得的名声。”郭盛围着老虎转了三圈竖起了大拇指。 “哎,兄弟,尽量别宣扬,晁某风头太盛不是好事啊!”晁盖想到武二郎打虎名扬天下绝对不能抢夺,另外自己不能太过招摇,还是低调做人安全。 “兄长就是太谦虚。”花荣不知究竟,笑着摇头。换做是一般的好汉打死老虎,肯定是生怕别人不知道。 这时,从附近传来呼喊声:“恩公,多谢恩公救我性命。” “是啊,天王救命之恩,请受我兄弟两人一拜。”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本就打算过来拜谢,在听到晁盖之名更是不敢怠慢,直接挤进人群朝晁盖拜倒。 “哎,两位兄弟,快快请起,大虫伤人,我等岂能不救?”晁盖抢步上前一手拽住一个往上托。嗯,身体素质不错,分量挺沉的,气力跟陈虎差不多。 他借着机会打量两人,就见这两条大汉面容六七分相似,生的面圆耳大,项短脖粗,身体敦实很有卖相。双手遍布老茧,衣着华贵,多半家境殷实。 “恩公,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两条汉子又想拜倒,只是无论他俩怎么用力都无法拜下心中不禁暗自咂舌。他们兄弟天生力气大从来不服谁,现在服了。 “两位,你们是怎么惹到大虫的?”花荣好奇地问。他敢确定这片森林中今年来没听说过有大虫啊! “哎,我俩见今天天气不错,就带领庄客进山打猎。原本收获不错,只是在林中遭遇到这只大虫被追杀至此。庄客折损大半,其余人四散奔逃走散。”两条汉子叹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说着之前遭遇。 “患难见真情,多蒙恩公神勇无敌,才救下我这条性命。”年轻几岁的那条汉子满脸感激,看了一眼自家兄长,两人点点头再次拜倒在晁盖身前。 “在下乃是白虎山下孔家庄孔亮,绰号烛火星,这位是我大哥孔明,人称毛头星,愿拜天王为师傅,学习武艺,侍奉左右,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孔家庄的孔明?孔亮? 晁盖整个人有点发蒙,这俩人他还是知道。原本轨迹里是宋江的好徒儿,也是水浒世界中唯一一对徒弟武艺能胜过师傅的,只是这现在拜老子为师? “师傅,您不收下我们就不起来。” “就是,跟着师傅,我们能学到真本事。” 孔明,孔亮见晁盖没有表态,连忙磕了几个响头。 晁盖有些迟疑收还是不收,见两人这般板着脸说道:“这个……我收弟子极为严格,武艺不是那么好学的。需考察品性,尊师重道有孝心,你们真的愿意拜师?” “师傅,我俩愿意,不怕吃苦,您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孔明和孔亮没有迟疑地拍胸保证。 “好,你们起来再说,拜师仪式需要你们的父亲见证。”晁盖点点头,一手一个把两人拽了起来。这俩人遇到宋江那个三脚猫能学到了什么玩意?如今拜在他的名下,只要好好学武艺肯定不会太差。 “多谢师傅收留。”孔明,孔亮很高兴。他们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只是苦于没有名师指导,眼下岂能不愿? 晁盖拍了拍他的肩膀,顺便把郭盛,花荣,李逵等人介绍给这兄弟俩认识,又是相互寒暄,见礼。尤其是小李广花荣坐镇清风寨,在周边非常有名。孔明,孔亮喜出望外,暗叹自家师傅名气大。 众人攀谈几句后,目光又投向地上的老虎。这只吊睛大虫三米多长,哪怕被打死了余威也犹在,让众亲卫,清风寨兵心有余悸,花姿躲在晁盖身后。 总之,人们看着面不改色的晁盖目光充满敬畏。搞不好要是再有老虎肯定还能打,真是神人再世也! 出了这档的事也懒得再打猎了,如何把大虫运回去。一番议论后,数十人就一起动手砍树做张虎床。 期间,孔明兄弟表现不错,一个把晁盖的衣服,方天画戟,散落地上的铅天袋捡回来,一个把四散奔逃的庄客寻回聚集,帮忙搬运木材,忙来忙去。 晁盖看在眼里暗自点头,依照原本轨迹里这两兄弟就是孝顺,听老父亲的话拜宋江为师,其余不甚了解。但现在看就凭两人的好身板,性格直又没心眼。 算是一个正直的人,人以群分,跟宋江不属一类人。怪不得家里出事不找在梁山落草的师傅求救多半信不过,回答鲁智深梁山肯不肯帮忙就足以证明。 做师傅的没本事胡吹大气凭什么让人心服?现在是真实的世界,靠耍心眼玩平衡,迟早死无葬身之地。 晁盖想到这些就暗自告诫,以德服人,做到一碗水端平。队伍以军规来衡量,没有亲疏远近之分。我党伟人就说过,每一个战士都是咱的兄弟姐妹。 一张虎床很快就做好,老虎被抬到上面,四个人很吃力,前后各有四人,共八个大汉抬着虎床下山。 众人满载而归,看守马匹的毒八哥陈豹等亲卫看到猎物多还好,可看到那只巨大的猛虎惊呆了。当得知是晁盖打死的之后,人人脸上惊喜和敬佩。 晁盖不想被人传扬,再三叮嘱此事保密。 未时,就是下午两三点,队伍返回清风寨,当有百姓看见车上大虫的时候,惊奇的尖叫声引来的人越来越多。花知寨带人猎到吊睛大虫的消息很快传开。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清风镇轰动了,人潮涌动,万人空巷。街道上人们踮起脚伸长脖子,只为目睹猛虎模样。 这种万众瞩目的目光直到北区才作罢。 不过在进入军营之后,消息传开又是引来军卒围观,对着猛虎摸来摸去,热烈欢迎晁盖,花荣凯旋。 晁盖之所以会被清风寨兵欢迎爱戴。就是前段时间青州发下的赏钱三千贯,分文不取全部下发给受害者。由于百姓多倒贴了不少,深受军卒们尊敬。 另外就是不打不相识! 当然是清风寨兵,晁府亲卫队因为训练方式的不同。不知什么原因,双方中的刺头相互瞧不起。清风寨认为走走路跑跑步没用,晁府亲卫更是看不上老套路的训练方法,在训练时相互比较不服气。 当彼此在镇上干一仗的时候,清风寨十多人被晁府五人组打倒在地,这个矛盾点就被扩大继而爆发。 花荣是个有本事的将领,听到自己十多个精锐被几个人放倒,有心想比较采纳手下建议自然找到晁盖商议。后者没办法,只能来了个友谊PK赛事。 双方三场比赛,分别派出五十人,一百人,三百人。避免出现伤亡影响友谊。木棍上用布条缠住沾上石灰粉,双方被戳到要害就得倒下不能爬起。 哪一方全军覆没就算输。 比赛的结果令花荣和手下扎心又高兴! 清风寨三场比赛,全部都惨败!最好的一次就是三百人赛事,晁府护卫损失二十余人才赢得胜利。 这一下,清风寨全体军卒再也不敢小瞧那种新式练兵之法。花荣跟晁盖促膝长谈一晚下定决心采用。 十余天来,清风寨兵逐渐适应下来。 晁盖率郭盛,陈虎等二三十个亲卫客串一把教官,跟这些棒小伙整天打成一片,关系熟络倍受爱戴。 队伍猎杀到凶猛的大虫!军营里敲锣打鼓,欢呼声不断。晁盖,花荣早就在来的路上商议决定好了。索性就在军营的大校场之上举办一个篝火晚宴。 这则消息传达后,军营里就忙碌起来。 晁府护卫带着人摆放柴火,搭建简易灶台,清风寨兵有的帮忙处理猎物,有的去镇上请最好的杀猪匠,虎皮这玩意颇有市场,而且越完整越值钱。 军营里热热闹闹,一处又一处的篝火升腾。晁府亲卫们有意在人前彰显自己的本事,亲自掌勺烹饪。估计是花荣早就下过命令,不少人甘愿充当学徒。 靠近营房的篝火堆,周围空出一大片地方。晁盖亲自甩膀子上阵,花姿就像只小蝴蝶似的在他身边转来转去。郭盛,陈虎,李逵,陈豹打下手。孔明,孔亮见到这幕好奇却没问,在边上帮忙。 花荣返回府上请来了夫人崔氏,操劳多年的老管家,大伙在铺好地毯的篝火边席地而坐,有说有笑。 自有家仆驾着马车搬运过来一坛坛美酒…… …… 第七十八章 有因就有果 临近申时之际,军营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肉香味。除了野猪,野鹿等野味外,老虎肉也被分割发放。负责掌厨的晁府亲卫根据个人口味煎炒烹炸,展现手段远超平常发挥,给清风寨兵们上了一课。 别说是普通军卒,就是花荣这种将官看的感慨连连。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是人都会行凶杀人,可真正的精锐光会上战场远远不够,最需要是如何生存。 军营里欢笑声,吵闹声不绝于耳,晁府亲卫队和清风寨兵混合围坐,吃着烤肉喝着酒,相互吹嘘。若不是晁府亲卫穿着不同,乍一看还真不好分辨。 晁盖说的没错,野猪肉处理好了没有那种土腥味,做出来的菜肴更加美味,爆炒回锅肉和猪耳朵等等,油而不腻,口感味道更甚,颇受大伙欢迎。 哪怕说过不太喜欢的花荣,也跟李逵,陈虎争抢。实在是晁盖做的菜太过好吃,不动手抢就没了。孔明,孔亮这两个刚拜师的家伙心里更是佩服不已。自家师傅神勇无敌,烹饪水平还这般了得! “老虎肉有嚼劲,就是得有副好牙口,最好就是乱炖。”晁盖房开腮帮子吃着烤虎肉,好吃是不假但是肌肉纤维太粗,觉得这种野味还是炖闷好吃。 “晁盖哥哥,我还要吃里脊肉片。” 晁盖吃的正欢的时候,花姿端着一个大盘子跑到他身边。小丫头满嘴流油,砸吧着嘴满脸的馋相。 “好,给你烤。”晁盖满口答应,起身就走,转过身来掏出手帕替她擦拭脸上的油污问:“你还要吃点啥?” “嗯?”花姿歪着脑袋想了想,笑嘻嘻地说:“我想吃爆炒腰花,牛杂面,对了,还要一个烤猪脚。” “哟,你真能吃,小心发胖。” “我不怕,多锻炼就不会长肉。” 花姿这段时间整天跟晁盖泡在一起,学到不少词汇。满脸笑嘻嘻的挥舞拳头,做出一副我不怕的模样。 不远处的小李广花荣和夫人崔氏看到这幕,会心一笑。夫妻两人凑到一起交头接耳,不知商谈着什么。 百兽之王猛虎的肉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好吃,不过有细嫩爽滑的鹿肉和弹性十足的野猪肉,弥补了不足。军营里的篝火晚宴持续到夜晚,军卒渐渐散去。 在离去之前,把自己所在的篝火堆周边清扫干净。这也是晁府亲卫带头执行,提倡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陈虎轮番留在军营坐镇,清点亲卫人数。 晁盖带着郭盛,李逵,孔明兄弟等人随花荣回府。 “兄长,我跟你说个事!”花荣拉着晁盖故意落后,待到老管家带着郭盛等人前行了一段路这才开口。 “贤弟,有事尽管说。” 花荣没有迟疑,看着身侧的马车缓缓说道:“兄长,小妹挺喜欢你的,你提亲,我便成全这门亲事!” 哎,老子知道会来这个。晁盖脸色不变,心里暗叹。没有否决也没有答应,而是反问:“贤弟,愚兄明年开春三十六岁,小妹二十不到,有点不妥吧?” “哼,我不在……”马车帘被掀开,花姿小脑袋探出,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按回去,崔氏露出歉意的笑。 “兄长,咱们走在一起,谁也不敢说你的年纪就比我大。看起来顶多二十八九岁,真实年龄不重要。”花荣拍马靠近晁盖,再次打量晁盖后感慨:“这段时间兄长为人仗义正直,肯定会对小妹好的。” “贤弟,其实我也喜欢小妹,只是有一件事不得不说。”晁盖知道古代男女授受不亲,自己又搂又抱肯定是跑不掉。沉默了片刻后突然严肃地说。 “事关重大,不敢拖累花家。” “哦,兄长但说无妨!”花荣听出话有深意,脸色一正。 “我晁家颇有钱财,愚兄早年行走江湖收购了很多古董珍宝。价值惊人,早就被官府盯上意图谋害。”晁盖看似大剌剌实际心细,这段时间根据得到的信息隐隐有所猜测,关乎重大自然不会隐瞒。 “我不知道是谁,但肯定有个大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动手,但我有种预感安顺良民做不成,最后只能站在大众朝廷的对立面,杀奸臣诛昏君。” 杀奸臣诛昏君?短短六个字就像一柄重锤狠狠敲击在花荣心头。手都抖了一下胯下马匹都慢了下来。此时他的心情有惊骇有疑惑,唯独没有慌乱。 “我不管……呜呜呜……”马车里花姿说话像被捂住嘴。花荣静下心来后摇头苦笑:“兄长,预感不能相信吧?莫不是看不上小妹故意找借口说这种……” “贤弟,小妹贤惠漂亮,怎么可能不喜欢?”晁盖不等他说完就摆手打断,随即又装神弄鬼:“我曾在北方遇到高人,苦心钻研过看相之术,不会有错。” “看相之术?”花荣喃喃自语。 “是啊,兄弟你别不信。”晁盖满脸严肃,上下打量花荣:“兄弟为人仗义结交江湖好汉,可是朝廷奸臣当道。快则两三月,慢则半年,就会有个文知寨过来分权,表面管理集镇,实则是提防兄弟。” “哦,竟然有这种事?”花荣大吃一惊。晁盖说的这么清楚他相信了几分,毕竟没有人会蠢到自扫颜面。 “我知道兄弟赤胆忠心,可是青州慕容彦达不会信,朝廷也不会信。”晁盖慷慨激昂的揭穿丑恶。虽然不知道搞死了王英轨迹会不会改变,但他相信这种惯性不可能轻易更改,文知寨刘高肯定会来。 “贤弟,不必过于担忧,日后自见分晓。这样吧,我先跟小妹定了亲,一切事情等以后再议如何?”晁盖听到马车里的呜咽声,沉吟片刻提出建议。 “好,就按照兄长说的办,先把亲事定下。”花荣见晁盖同意大喜,又冲着马车提醒:“不急在一时。” 原本若有若无的呜咽哭泣声嘎然而止。 “呵呵呵,”晁盖苦笑了几声,随即又叮嘱花荣:“贤弟,凡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被愚兄说中,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花荣多少对晁盖有所了解,知道他是颇有远见之人。听到他的提醒自然是认真倾听,也说出目前近况。主要是清风寨布防任务,集镇派系等情况。 考虑到实际情况和不确定因素,两人在马上一番讨论布局。最终决定花荣挑选信得过的人组建精兵营。只听从他的号令,要是有变也能自保无恙。 不是小李广花荣听风就是雨,也不是他不够忠心。而是因为身在官场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早就看透。再说了,他是人也有家庭,自保乃是人之常情。 回到花府,花荣让老管家安顿好孔明,孔亮两兄弟。晚上丢下娇妻又跑到晁盖那里促膝长谈了一宿。 晁天王言出必践,第二天清晨便跟孔明,孔亮兄弟回了孔家庄一趟。拜会了他的老父亲孔老太公,在这位花甲老人,街坊邻居的见证下正式收徒。 在宋家庄逗留了三天,晁盖就带着孔明,孔亮离去。他也了解到孔老太公之所以跟宋江亲近就是因为十多年前惹上官司,宋押司帮忙化解年年拜访,送点牲畜银钱,时间长了关系自然就很亲近。 狗屁,这黑厮从未回访过!孔明,孔亮两兄弟不屑。等再次回到清风寨,两兄弟就被丢给郭盛严格管教。跟那些军卒一同站军姿,要求更加严格。 晁盖率领队伍在清风寨停留了半个多月,打算告辞启程。不过花荣兄妹热情挽留,便又住了十来天。 那天晚上他亲口定亲,花荣又答应双方亲事敲定。花姿来的光明正大又是十分频繁,比如跟晁盖去孔家庄拜访,回到府上请教武艺,让他做好吃的。 晁盖发现这丫头大胆,果然如花荣说的那般是个疯丫头。时而温婉,时而脾气很犟,典型的外柔内刚。对于这个以未婚妻自居的女孩不能敷衍了事。根据金箔上的记载,结合自身领悟悉心教导。 孔明,孔亮两个徒弟算是跟着沾光,除了蹲马步外就是跟着练刀法,十多天来苦练不再是花架子。身板好又有底子在,勉强能够跻身三流武将之列。 兄弟俩察觉到自身变化,对自己师傅晁盖愈发尊敬。性格直率的他们家中有钱,跟郭盛,李逵等人关系融洽。这段时间有事没事就去清风楼喝酒。 这个清风楼,本是经营不善被新东家盘下重新装修开张。以新奇的南方菜式,甘醇的美酒快速打开局面。开张至今十多天,生意是一天比一天火爆。 外界只知道酒楼东家来自登州,没有人知道谁是幕后大老板是晁盖,就是为了打探消息及时传递情报。亲卫副将陈豹特意调回府训练采购来的鸽子…… 清风寨兵经过二十来天的加强特训,面貌焕然一新。令行禁止,军纪严明,没有了以前那种懒散性。战斗力更上一个档次,相比那些边军毫不逊色。 花荣作为军事主官非常高兴,对这种练兵之法更为推崇。这段时间挑选出两百多个忠诚的军卒,又招募数十个青壮,加上二三十个庄客共三百余人。 郭盛,陈虎带队协助训练,除了日常训练外就带着这些军卒东奔西跑。在集镇上购买甘蔗,花生,芝麻等食材。在花府后院制作携带方便的行军干粮。 这除了教导之外,就是为了离开做准备! …… 第七十九章 离别前的情愫 前前后后在清风寨呆了大半个月,是时候该离开了。军营里两三千新老寨兵笔直挺立敬礼送晁府亲卫队离去。不少人满脸不舍,甚至眼眶有些发红。 从最开始的相互瞧不上,到后来的较量,共同训练,相互竞争比赛。时间虽不长,但袍泽之情不会断。 晁盖率领三百多个亲卫离开清风镇,花荣则带着三百私兵紧随其后。两支队伍会合后就一头扎入森林。 队伍在森林里披荆斩棘,快速行军,遇到陡峭山路不绕开,反而主动迎上,攀岩峭壁,抬着马儿翻山…… 此情此景,完全就是亲卫队在森林中训练的架势。 是的,晁盖虽然是要离开,但亲事定下后小李广花荣就是大舅哥。再怎么着也要帮他山地训练入门。 从在森林中行军,相互对战,到如何辨认能食用的野菜,钓鱼狩猎获得食物,再到夜晚快速安营扎寨,遇到野兽袭击等突发情况应对方式模拟教导。 再有就是红蓝双方,甚至多方竞争比赛,奖励与惩处,什么时候对战,何等强度来训练,如何发挥地形最大的优势等经验之谈毫无保留地细心讲解。 晁盖不知道小李广花荣能够理解多少,但尽心去传授。晁府亲卫全部打散下派,每人带一个徒弟。在森林里苦练几天蹿高蹦矮,反复长途奔袭,多次分成两方或多方演练作战,花府私兵方算初成! 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 在清风寨呆了一个月有余,晁盖率队不打算逗留。距离清风镇镇数十里的森林外,两支队伍在告别。 “兄长,你真要走了么?”花荣情绪低落,眼眶发红。虽然时间只有月余,但他却从晁盖那学到的太多,不单单是练兵之法,还有许多为人处事的道理。 “天底下没有不散之宴席!”晁盖拉着他的手,笑着安慰:“贤弟不必如此挂怀,你我兄弟会相见的。” “凌峰哥哥,那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女扮男装的花姿从花荣身后跳出,美眸泛红,声音有些哽咽。 凌峰,是晁盖根据后世名字给自己取的字。 花姿,为什么会出现在特训队伍之中还得从头说起。这是一个倔强又懂事的少女!自幼就爱舞枪弄棒,学习武艺,自从认识晁盖之后变得更加勤奋。 月余前缠着晁盖教导自己武艺的时候,跟着练习站军姿,长跑,蛙跳等一系列锻炼体能。前几天再次女扮男装混入队伍之中,执意在森林里苦练多天。没有因为自己娇贵就松懈,反而更加努力。 她心里清楚晁盖是干大事的人,自己不想拖他的后腿就要变强。哪怕再苦再累,也会咬牙坚持下去。就是希望能够跟他在一起,戎马一生,亦是无悔。 晁盖这几天来如何没有看到少女的倔强和咬牙坚持的一幕?每天晚上休息她喊着腿疼,嫩白的脚丫上起了血泡,小手上也磨出老茧,背着重物压弯了腰…… 这一切,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知道少女就是为了让自身变得强大后上阵杀敌,跟自己驰骋疆场作战。 晁盖一把将这个女孩搂在怀里,用手擦拭她脸上溢出的泪珠儿:“等我那边事情解决,安定后就来接你。” “哼,那说个准信。” “我的好兄弟公明来的那天,我也会来的。”晁盖想起原本轨迹宋江逃亡至清风寨就连累的花荣官不做家不顾,紧紧搂住少女好似呢喃又像是在诉说。眼中深处杀机闪烁,他的女人谁塔马敢打主意? 花荣听到这话满脑子雾水,这怎么又扯到他宋江哥哥头上?只是见双方离别在即并没有多做询问。 “你说话总是含糊其词,大骗子。”花姿猛地捶着晁盖。 “丫头放心,我会经常来看你的。”晁盖笑着保证。花姿乖乖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粉色香囊塞给晁盖,小脸蛋通红一片推开他退后几步。 晁盖看到手中带着体温的小巧香囊,又看看满脸期盼的少女就明白过来这是古代男女交换定情信物。 他在身上摸了摸啥也没有,玉佩玉坠因为训练压根没带。也没有金钗玉镯,金银不少可不能送钱。 晁盖思来想去,想去思来,最终眼睛一亮。从鞍具上的包裹里掏出一块做工不太精致的小铜镜,递给花姿:“没有准备,只有这件宝贝送给小妹了。 “不就是小铜镜,还宝…这这!”花姿见粗糙的铜镜小嘴一瘪,不过却是劈手夺过来,接着呆愣住了。 旁边的花荣察觉到自家妹子不对劲,连忙凑过来一看。顿时犹如见了鬼似的眼睛瞪得溜圆,满脸惊愕。因为那不是寻常铜镜,镜子里面的自己太过清晰。别说自己的模样,就连毛孔都能看得见。 这是什么镜子? “嘿嘿嘿,这是好宝贝,我敢说皇宫里都不会有。”晁盖见兄妹两人这般表情,信誓旦旦又神秘一笑。这是跟他一起穿越来的汽车后视镜,只是之后被改造成为了小铜镜,共四块,其他地方没有。 “等以后我给你换一个镶嵌宝石的外壳,就更是价值连城。”晁盖屈指弹动铜镜外壳,笑呵呵地承诺。他自己用随便,可当作定情信物就该换一换。 “小妹,还不快收起来?”花荣回过神来后小声催促。花姿又照照镜子摸摸脸蛋,这才喜滋滋地收好。 晁盖见队伍准备就绪后,冲花荣拱手告别:“贤弟,我该走了,等有时间了我会再来拜会,保重!” “兄长,多保重。” “凌峰哥哥,你早点来哟!” 晁盖带人走了!在花荣,花姿不舍地目光中钻进森林。悄无声息,动作迅猛,三百多人片刻间消失。 “兄弟们,你们好好训练,也能成为这种百战精锐。”花荣叹了口气,转身看着自己的部众铿锵鼓舞。 “我等愿随花知寨赴汤蹈火!” 三百军卒昂首挺胸,整齐划一呼喝,惊飞远处飞鸟。 花荣非常满意,又在心里感慨晁盖乃是神人也!随即大手一挥,拉着自家妹子率领队伍浩浩荡荡地折返。 …… 郓州毒龙岗! 祝家庄三爷祝彪自作主张,率领庄客接连捣毁江湖大佬晁盖的私商据点,又买通官府抓了不少人。自从这件事情在江湖上传开过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这几个月来庄内时常能看见陌生面孔,庄外更是人影绰绰。保不准庄外庄内就会有人点燃草垛干柴。梆子敲锣,呼喊救火声时不时把人从睡梦中惊醒。 有时候更是半夜时候就听见嗷嗷乱叫,喊杀声震天。庄上人家都被惊动慌乱集结后却什么事都没有。 报官无用,又抓不到人! 这段时间祝家庄上下百姓可算是倒了大霉,暗恨祝彪。没事招惹那些私商贩子,简直就是害人害己。 要说被打搅清梦还好,罪魁祸首祝彪家就热闹了。家大业大总是会出现各种幺蛾子,不是田庄被人袭击粮食被抢,就是买卖的货物也经常被人劫取。 :什么,又被歹人劫了? “孽子,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老家主祝朝奉的吼声总是会在书房里响起。他这几个月来,为了收拾这些烂摊子可算是操碎了心。晁盖不做私商不掺合,可不代表其他人就会罢休。 勾结官府断人财路,别人不扎推抱团干你就没天理。祝朝奉当过官,对江湖上的事情多少了解一二。四处找认识的江湖人士说好话上下打点息事宁人。 成效是有的,老头也意识到自身弱小容易被欺负。一面组织青壮训练,一面加强跟官府的合作。可是每当看到自己的三儿子祝彪总是会破口大骂。 所以,祝家三郎憋了一肚子火,不知悔过,反而把前因后果全都怪罪在晁盖身上,心中怒火冲天。整天不是训练队伍就是琢磨着如何报复这厮。 有人忧愁就有人欢喜! 郓城押司宋江,自从负荆请罪和晁盖化干戈为玉帛之后。加上自己还留有后手藏着一部分金银钱财。宋家庄虽然被洗劫,但是家境依旧是很殷实! 在县衙里又有朱仝,雷横照顾帮衬。无人敢巧言令色。再加上过了几个月,韩伯龙事件议论的人逐渐减少。牵扯其中的宋江逐渐被忽略,少有人提及。 宋江私底下给别人洗脏物赚了不少钱。宋家庄千亩良田喜获丰收,各处欠帐收回,粮仓内粮食堆积…… 人逢喜事精神爽! 宋江心态好了,办事效率没得说。接连在郓城帮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贯的花钱如流水,接济他人。 经常做东领着衙门里的同僚前去望乡楼大吃大喝。或许是有心,一传十十传百,郓城之内没人不念他的好。 宋押司走到哪受人尊敬,仿佛回到了以前那般。城里富商轮番邀请赏脸做客,是以整天宴会不断。前段时间还新收了一个徒弟带在身边学习刀笔文案。 宋江时常关注外面的风声,赞扬声彻底压过了负面影响。仿佛依旧是几个月前的那个郓城第一押司。如往常但凡有人来相求定会相助,尽显义气二字。“郓城呼保义”的称号,不知咋滴就传扬开来。 只是在郓城之外多被大耳贼韩伯龙牵扯入其中。影响力远远达不到原本轨迹中山东及时雨的程度。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有得必有失! …… …… 第八十章 十字坡下,客来如归乡 “哼,天天赴宴,这小日子倒是过得不错。”晁家庄,吴用看着从郓城望乡楼飞鸽传回来的情报冷笑。 几个月来,毒八哥陈豹先后驯服了几批鸽子投入各个酒店。由于品种问题无法长途飞行,但短途传讯没问题。不离开大本营就能掌握济州周边动静。 如今陈豹被紧急调回来驯养福建野鸽,加以时日长途传信不成问题。晁盖带队在外也能远程指导。 吴用非常有能力,坐镇晁家庄两个月来内务打理的井井有条。各项生意摊子步步铺展开利润递增。晁盖传授的新式糕点制作,在各地酒楼火爆畅销。 多了一条销路,资金又充足! 对外界采购粮食,布麻等各类物资,私底下从郓城,济州官府购买官粮,皮甲等管制物资从未停止过。 月余前,郓城任知县充当联络人联系的铁甲到位。数量不多,只有百多套,上好的犀牛皮甲三百多套。崭新的价格虽然有点昂贵,但仍是全部买下。 晁家庄外面的土墙已经有六米高,四米厚。只是大群青壮,军卒齐心协力地继续在外面夯土加高加厚。内外侧有人沿着土墙挖取深沟,夯土打地基…… 有人说这是打算挖一条护城河,有人说这是城墙厚度的规划建设,也有人说是为了修建女墙而做准备…… 来来往往的百姓,商队不知究竟,纷纷私下里议论猜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晁家庄越来越红火。 吴用走在宛若县城的庄子内,听着萧让,金大坚两人的工程汇报。对庄上变化快速发展是喜悦的。只是为韩世忠离开三四个月了,迟迟未归有些担忧。 “哎,兄长,你现在又在哪里?” …… 晁盖率领队伍辞别了花荣,如之前那般边训练边向西方行进。这回吃一堑长一智,不再深入崇山峻岭。他也把军用腕表戴上,凭借指南针分辨方向。 没有花荣率领的那群新兵蛋子拖累,亲卫队的训练强度加剧。每天行军从五十里逐渐提升,时不时还要突然对战或混战,深夜时分会面对突发事件…… 孔明,孔亮俩兄弟见证强度剧增,算是体会到痛并快乐着。遇到集镇会涌入购买药材,到酒楼大吃大喝。 半个多月后,他们浑身煞气,横眉立目,凶狠成熟。相比以往那副公子哥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武艺方面精进迅猛,算是三流武将中的佼佼者。 临近十一月,又是个阴沉天,北方的天气愈发寒冷! 晁盖迎着呼啸的北风,看着前方的岔路口。身后是三百多个换上冬装,笔直挺立的亲卫,没有人说话,没有人乱动,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等待命令。任凭风再大,天气再寒冷,也无法动摇半分。 从头到尾经历几个月的苦训,三百亲卫初步成型。意志坚若磐石,习惯铁甲加身,体能远超常人。各种条件符合,是时候根据金犴记载演练军阵。 晁盖眼角余光看到身后众人犹如雕像,静悄悄的不禁满意点头,自己这几个月来的心血没有白费。 “哥哥,中途碰到一个樵夫打探清楚了,孟州离此二十余里。从这条路往前便是孟州道。”这个时候,奉命打探消息的黑山鸢陈虎带着孔氏两兄弟从远处飞奔而至。指着岔路口左边的路向晁盖汇报。 “好,你率领队伍吊在后方!”晁盖点点头,吩咐几句后,就带着郭盛,李逵,孔明,孔亮四人先行。 他们没有骑马,个个手持利器,迈开大步健步如飞。崎岖山路也无可阻挡,沿途古树参天,遍地枯黄。不知是地广人稀还是天气寒冷,路上无行人。 从晌午时分走到中午,便来到一处山坡,向下望去,周围古木琅林,人迹罕至,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林中坐落着几间草房,旗杆上的酒幌迎风飘扬,占据的地势非常好,东西南北四方行人皆路过。 “大树十子坡,路人谁敢过。肥的做馒头,瘦的却把去填河。”晁盖冷冷的看着下方,低声呢喃。从山地训练开始,他最初的目标就是来到这里,只是在清风寨耽搁月余,如今跨越千多里赶来。 “哥哥,这就是你说的那家黑店?咱们去掀掉它。”李逵性子直率又火爆,这些天来没少听晁盖讲起有哪些恶人早就怒了,瞪着牛眼就要冲下坡干。 “铁牛,不得鲁莽,你看那边!”郭盛有头脑还非常谨慎,一把拽住李逵。指着左前方远处笑声提醒。 众人看过去时,只见路途上有两个戴宽帽穿着公服的解差,押送着一个佩戴团头枷的汉子走向村店。 “走,咱们也走了多时,正好去吃杯热酒。”晁盖向身后眺望见陈虎率队跟上,便跟身边几人笑着提议。 “酒里有药,俺怕会被麻倒的。” “怕了?李逵兄弟,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天不怕地不怕的李逵有点发怵,惹得大伙一阵调侃。晁盖大手一挥,就带着四人冲下坡跟着前面的三人。可以看见那个戴着枷锁的壮汉身材魁梧。要么就是没给钱,要么就是狠人,枷锁才不会卸。 身后的呼喝自然让两个解差警觉,转身看到是几条大汉冲来先是吃了一惊,仔细看将过去见是吃酒的行商松了口气,点头示意后就押着犯人直奔酒店。 晁盖带着郭盛等人呼喊痛饮几杯,实则是暗生警惕。因为看到路边有一棵老槐树,却与别的树木凋零景象不同,生得甚是蕃茂妖异。那树身至少几人合抱粗细。根部泥土处湿湿腻腻的一片暗红,像是血液似的正滴滴往土壤里渗并散发着一股怪味。 “哥哥,是人血。”郭盛凑近观察,脸色有些难看。 “果然有问题!谁也别吃东西,也别喝酒,进店后看我眼色行事。”晁盖脸色不变眼神却冰冷。甩开大步追赶前面三人,大手下意识地握住钢刀柄。 郭盛,李逵,孔家兄弟感觉到杀气,连忙紧随其后。村店外棚子摆着几张桌子却无人也无小二酒保。 村店正门还有一副对联,左联:过桥下马,有路忌船。右联:未晚寻宿,鸡鸣看天。横批:客来如归乡。 其他人是大老粗看了也白看,晁盖从左边看到右边,从右边看到左边,在联想干的勾当不禁后背发凉。 几人随着前面的三人,前后脚掀开布帘进入酒店。外面看起来不怎么样,里面还挺宽敞,进门左手边是柜台,通道直通后厨,右边是七八张方桌。 晁盖最敏锐的发现不少桌子上有刀痕,甚至有红褐色的痕迹。眼神示意郭盛等人戒备,这是一家黑店。 两个公差挑了一张桌子放下行李包裹,又让那个犯人坐在中间。一人拿钥匙帮他把枷锁打开空出双手方便吃喝。其中一人搓手跺脚,冲着门帘处里屋大喊:“酒家,来客人了,快烫点酒暖暖身子。” “做不做生意了?酒保快来烫酒切肉,饿死洒家了。”晁盖坐在靠近门口的桌上,一拍桌子粗声粗气。 “哎哟,客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奴家在后面蒸馒头。”公差接连呼喊了几声,布帘后面才传来女子的呼喊,紧接着一个膀大腰圆,身材魁梧的女人冲出。手湿漉漉的还拿着一块抹布擦拭。 只见她头上黄烘烘的插着一头钗环,鬓边插着些野花,上身露出绿纱衫儿来,下面系着鲜红生绢裙,抹了一脸胭脂铅粉,敞开胸脯,露出桃红纱衣。这大冬天的卖骚显风情,打扮挺时髦却长相凶恶。柳叶眉横生杀气,桃花眼流露凶光,绝非善类。 晁盖斜着眼睛打量,心中咂舌,脑海中就自动浮现这么一段话来。那妇人生的辘轴般蠢坌腰肢,棒槌似桑皮手脚。厚铺着一层腻粉,遮掩顽皮;浓搽就两晕胭脂,直侵乱发。红裙内斑斓裹肚,黄发边皎洁金钗。钏镯牢笼魔女臂,红衫照映夜叉精。 这多半就是母夜叉孙二娘,这身板猛啊! 妇人看到来了两拨客人略微愣神,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挑帘冲后面呼喊:“小三,小四,来客人了。” 随即那妇人满脸堆笑地来的两个公差和犯人身边,一边擦抹桌案,一边问道:“客官,要吃点啥?本店里有好酒,好肉,特别是有刚蒸好的大馒头。” “大馒头,大馒头,来十七八个。”两个公差直勾勾的盯着妇人胸前的雪白沟壑,嘴里神神叨叨的。倒是那个戴着枷锁的大汉面不改色,要了酒肉。 那妇人说了句“稍等”,接着来到晁盖等人身边,一股胭脂味扑面而来,那双桃花眼在李逵等人身上掠过后,目光便在满脸络腮胡的晁盖身上窥来,故意弯下腰身:“几位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 “吃完饭就得赶路,有什么吃的先上来,一并算钱给你。”晁盖心里暗骂不要脸,目不转睛地笑了笑,又像警觉似的把手放在旁边鼓鼓囊囊的包裹上。 那妇人的目光甚至毒辣,立马就转移到了包裹上。却隐藏的非常好,待到晁盖看过来时满脸笑容。轻拢发丝应了声“得嘞”扭腰便进入后面准备去了。 “有问题,依计行事。”晁盖压低声音吩咐。 “来嘞……,客官,您要的饭再来嘞。”不一会儿,布帘后面传来呼喊。两个身材魁梧的小二就端着托盘小跑着进来,身后,跟着那个满脸笑容的妇人! …… …… 第八十一章 拆了你这黑店 那妇人笑容可掬地在旁边忙来忙去,两张桌很快杯盘罗列,摆满酒肉,二三十个热气腾腾的大馒头。炉子摆在旁酒也烫好,一切妥当后打发走两个小二。亲自则扭腰摆跨,风情万种地端坛倒酒。 “客官,来,快尝尝我家的酒滋味如何?俺家的酒虽然是村酒,但却甘醇可口,在孟州小有名气哩!” 为两桌客人倒满了一碗酒,那妇人便姿势撩人地倚靠柜台。 两个公差色迷心窍,目光总是瞥向那妇人,拿着大白馒头的姿势也有点不对,时不时摸捏掐。吹着口哨,满脸贱笑,猥琐至极,端起酒碗大吃大喝起来。 “大娘子,洒家癖好独特,去煮些花生过来下酒。”晁盖见另外一桌的三人吃喝起来,端起酒来看了看突然呼喊了一句。便跟郭盛,李逵吆喝着碰杯。 那妇人不疑有他,喊了声“好嘞”,转身掀帘而入。趁着母夜叉转身之际,晁盖把碗中酒都倾到桌子底下,郭盛,孔明等人见状,有样学样的把酒倒掉。李逵慢了半拍挨了一脚,却大声嚷着好酒。 可见这个黑厮不是个二百五! 晁盖感慨过后,咂巴嘴舌头打结道:“哎呀呀,果然好酒!甘醇浓香,来来来,咱兄弟多吃几碗。” “来,今天痛饮一番,醉了就在店里些歇息一夜。”李逵嚷嚷声最大,郭盛,孔明兄弟反应也快,十分配合的附和,附近一桌气氛被带动,吼声如雷。两个公差满脸淫荡的笑,忘不了白馒头。 晁盖笑容可掬眼神却冰冷,脸上露出玩味的冷笑。感知远超常人的他如何不知道有人正在暗地窥视。 那妇人那曾去煮花生? 她掀开布帘,偷偷朝这边观瞧,只见坐在主位上的晁盖又倒满了酒跟兄弟们碰杯。妇人面上露出喜色,回身朝里面使了个眼色,只见从后院转出三五个汉子来,个膀大腰圆,提着尖刀,目露凶光。 果然,这就是一家黑店! 孙二娘,张青逃不出轨迹中的宿命! 这妇人歹毒,下的蒙汗药够分量。晁盖假装跟兄弟碰杯吃酒,就见附近那一桌两个公差和罪犯先大吃大喝,很快就出现状况,身体摇晃,目光呆滞。 半坛酒都没喝完,三人便被蒙汗药酒放倒。手中酒碗掉落,不是仰面栽倒就是扑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哎呀,你看那边,才喝了这么几碗,酒量不行吶!”晁盖正好对着那张桌子,醉眼朦胧的含糊嚷嚷。郭盛,李逵等人纷纷摇晃,捂着脑袋附和大笑。装作不知情的模样,继续端起酒碗要吃酒。 而躲在后面的妇人见状,大喜过望,知道事情已定。也不再隐藏下去,笑容收敛满脸凶神恶煞地走出。来到差人那桌,提了包裹捏一捏看,里面有不少金银。那妇人欢喜道:“哈哈哈,今日生意不错。得了金银钱财,又有恁的多天的馒头卖。 天气寒冷,老娘本来是不想动手,怎奈撞上门来。这两个鸟公人色迷心窍却也敢戏弄老娘,这等肥胖,好做黄牛肉卖。那条大汉健壮,做水牛肉卖。” 随着妇人的骂骂咧咧声,三个系着染血围裙的彪形大汉冲了出来。扛起被麻翻的三人就进入后堂。 “哎,大娘子,你们店家真贴心,来,吃几杯酒。”晁盖看到这一幕杀机顿生,不过却强压下怒火。端着酒碗摇摇晃晃,傻逼兮兮地冲老板娘傻笑。 郭盛,李逵,孔明,孔亮四人捂着脑袋,大呼好酒。 “哟,忘了还有这几个行货!”那妇人先是一惊。侧身看到几人这般模样松了口气,快步走到桌前见酒坛空了大半心中落定,又上前半步给几人倒酒。不怀好意的笑道:“客官,我家的酒滋味如何?” “好酒好酒,却有些冲劲!大娘子,一起吃酒……”晁盖晁盖醉眼迷离的看着妇人,笑着举杯邀请,可话没说完。只见他身子摇晃,手中酒碗滑落,掉到地上摔个粉碎。随即就趴在桌上人事不省。 他这一带头,郭盛傻笑几声,迷迷糊糊接着便趴倒。孔明,孔亮见到自家师傅和哥哥几乎先后栽倒。接着有模有样的一翘板凳,哐啷直跌倒在地上。 最后还剩下李逵一人,他也不甘落后,指着那妇人说了一句屁股大能生儿子,就站立不稳瘫软倒地。恰好压在孔亮身上,顿时让后者心里大骂黑厮。 妇人见状大喜,拍手叫道:“倒也,倒也!着了!哼,看你是个老鸟,由你奸似鬼,吃了老娘的洗脚水。” 妇人走到晁盖身边,得意地拍了一下他的肩头。又抓过旁边板凳上的包裹,见金银不少更是乐开了花。 “看你本是江湖人,本不想动手,奈何却偏偏撞上门来。就别怪老娘无情,你们楞着作甚?快出来!” 只见布帘被掀开,接连从里面跳出五六条蠢汉来,嘻嘻哈哈的走过来。便要抬晁盖等人入里面去。这个时候却有一条汉子提着扁担从正门走了进来。 众人看到他都停下手中动作。但见这男子头带青纱四面巾,身穿白布衫,下面腿系护膝,脚蹬麻鞋,腰系着缠袋,生得三拳骨叉脸儿,微有几根髭髯,年近三十五六的模样,相貌普通,却眼露精光。 此人一见厅里面的情景,放下身上挑着的担子,笑道:“娘子,生意不错啊!今天竟然来了一拨肥羊?” “是三拨,两个鸟公差押送犯人,全被放翻抬了下去。”那妇人笑颜如花,指着布帘后面解释道:“那两个鸟官人,还想调戏奴家,只能动手宰了。” “哎,娘子不可,公人杀了便是。”青袍男子连连摆手,说出自己的目的:“而那个罪犯还是留他一命吧!那些刺配的犯人多是冲撞官府的好汉。万万不可伤及性命,不能坏了我们开店的规矩啊!” “哼,你可拉倒吧!你那点狗屁倒灶的说辞糊弄别人还好,在老娘面前还文绉绉的,你是不是胆肥了?”那妇人翻脸比翻书还快,顿时满脸凶神恶煞。 “姓张的,你自己什么德行没数吗?为了钱就杀了寺庙众僧。挑着人肉去村里卖不就是想个好吗?老娘生来就喜欢杀人,用不着你这夯货来指手画脚。清晨时放倒了一个胖大和尚,老娘偏偏就要害他性命。那一身好肉,能够卖上几天大馒头。” “娘子,娘子息怒,息怒。我等结交这些人放走也能为我等博取名声,传扬开后来的人就会越来越多。还怕没有生意做吗?再说了我等夫妻有好名声在外,以后官府真要追查也好有地方投奔不是?” “所以,大树十字坡的黑店,除此之外还有两不杀!不杀妓女戏子,二不杀出家僧道,一个是他们本来就是穷鬼没有油水,二个是打的这种等算盘。张青,孙二娘,你俩血债累累,可曾想过报应否?” 一声低沉有力的吼声犹如雷霆炸开,令人耳膜发颤。正在交谈的夫妻两人,店里的几个伙计纷纷循声看去。不知何时原本不省人事的晁盖已经坐直身体,脸上露出嘲讽神色,看过来的目光充满了怜悯。 嗯,那是犹如看死人的目光! 那妇人,也就是孙二娘开黑店不知杀了多少人又怎会不熟悉?此时却被人用这种目光蔑视,那婆娘哪里还忍得住火,心中大怒道:“小二、小三,大家一起上,给老娘捉了这厮宰杀当成狗肉来卖。” 说罢,这个悍妇一把推开青袍男子,就脱掉外衣。几个彪形壮汉挽胳膊撸袖子,怪笑着扑向晁盖。 “来啊,弄死他们。”晁盖不慌不忙地下令。 原本昏迷不醒的郭盛,孔明跳将起来,李逵也被人推开,跟骂骂咧咧的孔亮一同扑向五六个壮汉。 他们个个手持利器,哪怕昏迷之后都不曾撒手。几个伙计赤手空拳,又是猝不及防之下哪能挡得住? 刹那间,就有两三人被砍死,剩下的几人见状不不敢冲上来。 “啊,你们…你们不是被老娘麻翻了……”妇人满脸错愕。随即反应过来,脸色变得很难看,冲着伙计喝斥:“你们这些废物楞着作甚?拿武器宰了他们。” 几个伙计呼啦啦地钻进后面,拎着染血的尖刀杀出。悍妇满脸杀气,抄起藏在柜台里的尖刀扑向晁盖。 “哈哈哈,开黑店的狗男女,今天爷爷拆了你的黑店。”晁盖提着钢刀一个箭步闪身拦住孙二娘兜头就砍,只是一刀就让这个妇人如遭重击般闷哼后退。 另外几个伙计只是身强力壮,哪里又是郭盛等人的对手?很快就被放倒几个,剩下的两人负伤退后。 “去你娘的!”晁盖又是一刀劈飞妇人手中的尖刀,反手一刀想结果她却被后者动作敏捷的躲过去。不禁大怒,左右腿连连踢出,妇人躲避不及被踹中腹部,惨叫一声倒飞而出柜台被砸得四分五裂。 “走,快走。”青袍男子张青见势不妙,连忙上前扶起妇人,招呼众人退到后院放声呼喊,不一会儿,又是十多个系着染血围裙的汉子拎着尖刀杀来。 “靠,你们这些小瘪三跟老子比人多?” 晁盖哈哈大笑,便让孔亮去外面放响炮通知大部队封锁周边围剿。接着抡动钢刀一马当先地杀进后院。 …… 第八十二章 饶过你,天理难容 晁盖艺高人胆大,提刀追杀至后院。刚跨过后门,两边就有几条大汉扑了上来。个个魁梧,人人凶悍,拿着剔骨尖刀嗷嗷怪叫,可又怎么是他的对手? 他一把大刀舞动如风车,不时来一个无影脚猛踹。噼哩啪啦一阵响,几条汉子很快就被砍翻在地。 有一人直接就被踹飞老远,恰好撞在墙壁上的一条铁钩上,噗哧一声穿透胸膛挂住,双腿一蹬挂了。 紧随冲杀的郭盛,李逵,孔明见到没死透的就迅速补刀结果其性命。送这些助纣为虐的帮凶去见如来。 “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 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饿。 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 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他娘的也没辙!”晁盖犹如一个暴徒似的放声怪笑,高声念诵着杀人诗歌,领着郭盛等人悍勇冲杀,不管是谁,乱刀砍死。 人数虽少但却犹如猛虎下山,杀的对方节节败退,惨叫连连。十多个伙计,短短片刻折损超过半数。 这时,那对夫妇又带着十多条壮汉从里屋冲出来。眼见这种场面,又见晁盖犹如杀神般左冲右突胆怯了。 青袍男子膝盖一弯跪倒在地,大声高呼道:“几位息怒,误会误会,小人有话说,愿闻几位好汉大名!” 遇到狠茬子就委曲求全! 这是他经常用的小伎俩,这些年开黑店没少遇到江湖上的狠茬前辈,识破了酒里下蒙汗药的龌龊手段,又打不过就是靠着纳头就拜,好酒好肉好招待。否则就算官府无从追查,江湖绿林也得不容。 可惜,今天他这如意算盘打错了! “误会你麻辣隔壁,不管求饶投降,一个不放过。”晁盖没有停止挥刀砍杀,反而暴怒大声下达命令。这种触碰到做人底线的事情,他是不会原谅的。 连那些畜生都知道为同伴死后默哀,偏偏这些人渣杀人不说,还作贱人的身体,可杀而不可留也! “好汉且住手,我夫妻二人在此开店,结交很多英雄好汉……”菜园子张青不敢置信又不甘心的呼喊。以往有意外情况这一招肯定化干戈为玉帛成兄弟。 怎么可能今天就失效了?这个汉子有点搞不明白。 不明白,那就下地狱去问个究竟! 晁盖见这菜园子张青死到临头来倒头便拜那套,就想到武松按住孙二娘柔捏也是跳将出来跪倒高呼。然后唠唠叨叨一大堆搬弄是非,蛊惑住了二郎。 他刀停手不停,又是一个箭步砍翻一人,冲男子冷笑:“哈哈哈,张青,我能知道三不杀就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在老子面前搬弄是非,蛊惑人心有什么用?杀光你们这些贼撮鸟,免得浪费粮食。” “当家的,叙说狗屁交情,大伙一起上,跟他们拼了!”那妇人手持双刀,满脸凶狠的咆哮怒吼。带着十多个青壮伙计喊着口号,拼了命的反击。 哇呀呀,你这贼撮鸟,好大的口气!既然你们这般讨死的,那就别怪我们手下无情,再吃老娘一刀。”孙二娘果然是个悍妇,明知打不过还要扑向晁盖,穿着肚兜光着膀子舞动双刀,犹如母夜叉再世。 “困兽犹斗,你们夫妻二人作恶多端,今天必死无疑。死到临头了不忏悔过错,不然就永远没机会了。” 晁盖懒得跟着将死之人多逞口舌之利,晃动钢刀便再次跟孙二娘战成一团,你来我往,招招致命。那泼妇有两下子可根本不是对手,勉强招架支撑。 原本还跪在地上的张青明白讨饶无用,便不再寄托于求饶。拎了条朴刀加入战团来帮自己浑家。 晁盖以一敌二,依旧是游刃有余,犹如猫戏老鼠似的跟两人打在一起。看向两人的目光犹如看着死人。任凭夫妇俩心有不甘,拼了命也奈何不了对方。 另一边郭盛,李逵,孔明就像是三只猛虎般杀入人群。店房伙计多也没用,一个接一个地被砍倒。就算有机灵的想跑,也被房顶上飞来的箭矢射杀。 原来在这悄无声息之间晁府亲卫队杀来,包围村店,封锁周边,哪怕是酒店里面的一只鸟也逃不脱。 “杀,杀啊!”外面喊杀声震天! 孔亮领着数十上百人冲入后院,个个奋勇,人人当先。很快就将店房伙计斩杀,快速扫荡各处清剿。 张青和孙二娘夫妇见状知道大势已去,默契的退后。见晁盖挥刀杀来,连忙高呼:“好汉且慢住手。反正我夫妇已是无路可逃,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晁盖听到这话方才没有动手,冷冷看着这俩披着人皮的畜生:“你们有什么遗言就说,否则别怪洒家无情。” “杀。”上百个亲卫整齐划一的踏步大吼。 “好汉,来自官府?”青袍男子咽了咽口水,忐忑地问。接下来听到了一句话,让夫妻俩浑身颤栗。 因为晁盖横眉立目,满脸鄙夷不屑地说道:“哼,官府?赵佶那傻鹌鹑算什么东西?也配命令老子?” “好汉既然不是官军,那我等就同为江湖儿女。没有什么过节是化解不了的,对你们下药动手是我的不对,我们愿意赔偿,只要好汉爷饶过我夫妇。”青袍男子松了口气,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就连那个凶悍的妇人孙二娘跟着跪在地上讨饶。 “哟呵,用钱买命?”晁盖看着两个跪地求饶的恶人心中解恨,突然间心里冒出耍一耍两人的念头。假模假样地摸下巴思索,差点揪下粘上的假胡子来。 “是是,金银成堆,只求买命。” “这样啊!”晁盖装模作样地思索片刻,冲两人呲牙一笑:“你们的财产本就是我的,为什么要放过你们?张青,你夫妇作恶多端,乃是天理难容。” “呸,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钱财全是我闷的战利品。”李逵双目充血,拎着一把血淋淋的板斧大吼。 “就是,居然敢想要谋害我等,怎么能够放过你们?”郭盛,孔明,孔亮他们可是当事人,听得清清楚楚,洗干净剥皮剔肉当黄牛肉,水牛肉来卖。他们是提前知道没有着道,不知道那不就死翘翘? “贼撮鸟,你敢耍我夫妻……”那个悍妇勃然大怒破口大骂。只是却被菜园子张青拦下,磕头如捣蒜:“好汉饶恕我夫妇俩,从此改过自新不再做这伤天害理之事,愿投奔兄长鞍前马后,绝不反悔。” 晁盖吓得往后跳了一步,想都没想就严词拒绝:“抱歉,我队伍中可不会收容你们,连同类的尸体都不放过,不配称之为人,洒家无法面对那些死去的冤魂。我早就说过,死亡是你们夫妻的报应。” “啊,贼撮鸟,居然不讲江湖道义,那老娘便杀了你。”孙二娘是一个泼妇有些本事,听到横竖都是死索性豁出去了,蹦将起身拎起双刀就飞扑向晁盖。杏眼圆睁满是杀机,以及那临死前的疯狂。 可惜她的想法是好,但是事实非常残酷。 还没靠近晁盖就有数十支箭矢飞来,直接射成了刺猬。发出一声惨叫倒下,死不瞑目地盯着身边的男人。 “好…好汉爷爷,饶…饶我性命……” 青袍男子吓得浑身抖动如筛糠,趴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冲着晁盖和郭盛等人不断地叩头求饶。他磕的很用力,地面砰砰作响,额头上很快血迹斑斑。 “呸,就你这种货色也配称为好汉?”晁盖看着这个菜园子张青这副怂样,连他婆娘孙二娘都不如。又想到原本轨迹里这家伙上梁山称为好汉唾骂不屑。 “人都是父母生养的,哪怕是路人你有什么资格剥夺他的性命?杀了还作践他们的身体,你有什么脸活着?老子要是放过你,手下的弟兄都会瞧不起……” “弄死他!”李逵见晁盖不会放过这种恶人,便甩开大步又招呼众人一拥而上,把这菜园子乱刀砍死。 这对夫妻到死也不知道敌人是谁。 晁盖看着夫妻俩毙命,到嘴的唾骂言语化为叹息。本想逮住实验刑法,就这么死了也算是便宜了他们。 “哇呀呀,放一把火烧掉这个黑店。”李逵嗷嗷乱叫。 “呃,铁牛,不得鲁莽!”晁盖一瞪眼,大声下令:“来人呐!这对狗男女做恶多端,一个是给我搜刮钱粮。二个是给我挖地三尺找密室,之前听狗男女所言还有活人,救下来,也是大功德一件。” “是,散开,给我搜。” 郭盛,李逵,孔家兄弟听到晁盖的命令带人分头行动。这段时间搜刮钱财的事情没少干,一个个凶神恶煞犹如猛虎,娴熟无比地搬桌挪椅,翻箱倒柜…… 百多人搜刮,人多力量大! 不多时,就在耳房角落发现异常,疑似有地闷子,也就是地窖之类的。晁盖得到禀报立马带人过去。房间里阴暗潮湿,明明很干净却有一股恶臭味。 李逵已经带着几个手下喊着口号,强行撬开地板砖。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显露,一股浓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涌出。几个亲卫干呕不止,捂住鼻子后退。 “他娘的,进去看看。”晁盖皱眉,晃动钢刀就准备进去。郭盛喊了一声“哥哥,我先进去”,就抡动短戟当先钻入,晁盖下令戒备便带着李逵紧随其后。 …… 第八十三章 头陀僧广惠 郭盛当前打头,晁盖待人紧随其后,从甬道来到密室。 他其实也不知道大树十字坡的黑店究竟如何黑。在发现地下入口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但他还是过于乐观,直到来到人肉作坊后才认清现实。 现实世界终究不是小说,不是几行数字就能够直观感受的。最先来的郭盛呆呆地望着四周神情呆滞。 眼前这幕令人发指的场景,直叫大伙目眦欲裂,脊背发凉。心中那股惊悚,悲哀,愤怒难以言表。一个个圆睁怪眼,人人牙齿咬的咯吱咯吱作响。 踏入密室最吓人的,便是两排架子上十多个面无血色,怒眼圆睁的人头,男女老幼皆有,眼眶渗出鲜血,仿佛在哭泣流淌血泪,在痛诉天道不公。 接着架子两边则是几十张人皮,就那样随意被摊开张挂在那土壁上,密室顶端的铁钩上挂着被卸下来的人体四肢,下方的案板上则是一堆分为两半的躯干。一根根肋条骨连带着肉被剁开犹如猪排。 一扇扇盯着钢钉的门板斜靠在墙壁上,上面沾染血迹。还能看到有两具没有头颅却开肠破肚的倒霉蛋。旁边那几个木盆盛满了血水,看上去粘稠如染料。 无数被剔光肌肉的骨头被堆积在墙角,更有那远处角落中摆放着七八上十个半人高的木桶,里面红白之物满满当当,搭在桶边的半截肠子暴露装的是什么。在远的地方则是有大锅像是在熬煮的什么。 这一幕,犹如进入屠宰场! 地下人肉作坊内的空气极为浑浊,汗臭味,灯油味,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分辨不出,反正令人作呕。 “作孽呀!一刀砍死太便宜了那对狗男女及其爪牙同党。”晁盖看清周围情形后不禁闭目,心中戾气狂涌。哪怕他在后世见过死人,也去过屠宰场,眼前这种震撼是以前没有的,悲哀与愤怒。 尤其是那一个八九岁的孩童,他有什么错?遇到那对杀千刀的狗男女,幼小的生命就终结在了这里。 “哇呀呀……”饶是未来被称为杀人魔王的李逵回过神嗷嗷乱叫。明明有万千愤怒言语却是骂不出来。看着那个幼童的人头,握住板斧的大手青筋暴起。 郭盛捂住了口鼻,短戟插在地上逐渐适应缓过劲来。几个亲卫杀过人见过血,依旧是止不住地干呕。有一个更是跑到墙边,稀里哗啦吐的昏天暗地。 “哼,这点场面都适应不了,看来你们还得训练。”晁盖猛地睁开眼杀机收敛,看着几个亲卫对他们的反应比较满意,但还是黑着脸说着违心的话。 众人往深处走去,近距离看着肉案上的肉块就咬牙切齿。杀人不过头点地,却是这般糟蹋别人的身体。 转过几处肉案,就看见几条剥人凳上绑着几条赤条条大汉,正是同进店吃喝放倒被扛过来的三人。又有人寻找到蒙汗药的解药,把三个倒霉蛋救醒。 “好酒啊好酒,头好痛。啊,这是什么鬼地方?”三个人悠悠醒转过来,两个解差捂着脑袋脸上残留着淫荡。当发现情况不对后吓得是哇哇大叫。被那股恶臭熏的呕吐连连,当场吓得是大小便失禁。 赤条条的毫无阻拦,屎尿喷涌吓得周围众人忙跳开。 “干呐,你们两个官人怎么这么胆小?救你们还不如不救。”郭盛,李逵等人满脸嫌弃,骂骂咧咧。 反倒是那个刺配的罪犯清醒过来,发现周围的情况虽然脸上有惊骇,但没有像两个解差那般不堪。看到周围有人影晃动定睛观瞧,连忙高声道谢。 “各位,多谢各位搭救,小弟感激不尽。” “好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开黑店的狗男女已被诛杀。”晁盖摆摆手,对这条汉子的反应赞许。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离开再说。” 地下密室的气味太难闻了,晁盖准备带人离开这里。然后再让自己的亲卫队轮番进来感受一下惨烈。 李逵找来几件衣服扔给三人:杀气腾腾地说道:“就是,到时一把火烧掉这个黑店,免得被人利用害人。” 就在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密室深处传来大吼声:“诸位好汉且留步,还有贫僧,快来搭救则个。” “嘿,哥哥,漏掉了一个。”郭盛跳上案板忙呼喊。 “哦,赶紧去看看。” 晁盖想起之前那对狗男女的交谈,放倒一个胖大和尚第一印象就想到鲁智深,他在这里就曾着了道,可是算上时间估计刚逃亡根本就不会到这儿。不过,单独行走江湖的人多半有本事,能救则救。 众人连忙循声走了过去,这是一片比较干净的区域。还有几张桌椅,应该是伙计累了休息所用。靠墙的地方斜斜靠着一扇门板,上面绑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大汉,身高九尺,膀大腰圆,端的是条大汉。 那妇人不是说胖大和尚,怎么这厮有头发?晁盖看到呼叫的汉子后有些疑惑,却是没有表露出来。 可身边的李逵就不一样,上下打量汉子哈哈大笑:“嘿嘿嘿,这汉子又白又胖,怕不得有两三百斤。怪不得那妇人说宰杀了能够几天不缺肉馒头卖。” “铁牛,不得对大师无礼。”晁盖把脸一沉,喝斥道。随即又对汉子说道:“大师傅勿忧,这便来救。” “多谢好汉相救,贫僧乃是平凤岭少林寺的和尚。”被捆绑住的汉子大喜过望,忙道谢说明来历。 “和尚?你怎么有头发?”李逵大剌剌地问。这个问题问得真好啊,晁盖边快速割断绳索边竖耳倾听。 “贫僧乃头陀僧人。”那汉子也不恼怒,笑着回应。 宋朝的和尚分为两种,一种是光头僧。另一个留头发的僧人。不同就在于后者四处行善,居无定所。 头陀僧,平凤岭少林寺? 晁盖突然想到很重要的事情,怔怔的看着门板上的汉子。手一抖刀一偏,差点没把头陀僧给劈死。把后者惊出一身冷汗:“好汉,这又是为何?” “哦,刚才想事走神,勿怪。”晁盖连忙摆手赔罪,一刀劈断绳索,试探地问道:“大师说来自平凤岭少林寺,又是个头陀僧,莫不是那广惠大师吧?” “哦?好汉认得贫僧?贫僧法号正是广惠。”那条大汉听到有人识得自己大喜,蹦将起来连连称是。 由于这个大师开局就挂,晁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有关广惠和尚的事迹。但是根据原本轨迹孙二娘说头陀僧吃多了酒调戏她就可以确定纯属扯淡。多半是看那妇人敞胸露怀,卖弄风骚不悦说了几句。然后就被歹毒的泼妇下了蒙汗药放翻要了性命。 举一反三可以推算出这个应该是个正直刚烈的和尚。晁盖想到这些自然略作修饰,尽可能的说好话。 “江湖上多有传闻大师为人刚烈正直,忠肝义胆敢为天下先,一对雪花镔铁戒刀杀尽天下恶人,匡扶正义。大师威名赫赫,只恨无缘结识,如今真乃缘分也!” “哈哈哈,江湖传闻多有夸大,贫僧做的还不够。”广惠听到这般夸赞他非常高兴,双手叉腰谦虚。 偏偏在这个时候,李逵黑着一张脸提醒道:“嘿,大师,你还光着腚,周围这么多人看着,注意形象!” 广惠和尚的笑声嘎然而止,低头看着自己赤条条的一张脸唰的变得通红,连忙捂住裆部跑向角落处。 “好汉,你们先走,贫僧随后便上来,” “大师那屁股真白……”李逵这黑厮依旧在喋喋不休。话没说完就被晁盖喝斥闭嘴,接着就拖拽走了。 从地下密室出来后,就觉得外面的空气格外新鲜。孔明,孔亮带着一帮亲卫把金银钱财全部搬到院子里。一袋袋粮食也被堆积摆放,牲畜牛羊成群…… 孔家兄弟俩看到晁盖现身,兴奋地跑过来汇报:“师傅,差不多共搜出五万多贯钱财,全是金银,铜钱极少。另外还有很多金银首饰,古玩字画等等。” 兄弟两人真的很兴奋,这一趟搜刮出来的金银财物几乎能跟孔家庄底蕴相比,如何不让他俩兴奋? “才五万贯?”然而,晁盖却是皱眉,他可是知道孙二娘的老爹孙元是马匪出身,本来就有不少积蓄。夫妻俩在这个地方开黑店十多年才这么点钱财? “不止这点,你俩过来。”晁盖立马就把两个徒弟叫到一边,让他们挖墙脚砸穿墙壁都要搜出金银来。孔明,孔亮自然是听师傅的话立马就带人去办。 晁盖接着吩咐郭盛,李逵轮流带着亲卫队前往地下密室,又让人通知陈虎安排人替换过来体验一番。锤炼胆气的命令下达,三百多个亲卫严格执行。 十人为一队,轮流进入地下密室…… “哈哈哈,多谢兄弟搭救,贫僧感激不尽。”这个时候,广惠和尚穿着僧衣洒鞋,带着戒箍大步走来。斜挎两把雪花镔铁戒刀,龙行虎步,威风凛凛。 九尺身高,肩宽背阔,是个大块头。尤其是少林寺的苦行僧,武艺肯定不凡,至少也是当世一流高手。晁盖笑着迎了上去,见过礼便找了条凳子坐下。 第八十四章 李代桃僵 晁盖看着亲卫早就把黑店夫妇及其爪牙的尸首摆好。砖头打量这个胖大的头陀,对他的本事感到好奇:“大师,行走江湖多年,为何会在此着了道?” “哎,贫僧急着追杀恶人,腹中饥饿,来到店中一时不察。”广惠大师叹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说道:“多亏了兄长搭救,否则贫僧插翅也难逃脱啊!” “敢问兄长是?” 晁盖轻轻嗓子准备回答,怎奈又被人给抢了先:“哈哈哈,俺哥哥可了不得,乃是天底下的有数的英雄。就是那山东天王晁,郓城真活佛之美誉的晁盖。” 李逵领着一队亲卫走过听到,退后几步回来冲着广惠嚷嚷。指着晁盖一张黑脸上只写着尊敬二字。 “铁牛,不得炫耀。”晁盖瞪眼轻斥,心里却挺高兴。总算明白为什么宋三郎会把这个憨货视为心腹。实在是对方这种大剌剌的性格有时候真不能少。 “哦,原来兄长是山东天王晁盖?”广惠和尚大惊,豁然起身:“小弟久仰大名,只恨无缘相见。如今却在此地相逢,果真缘分,小僧见过天王哥哥。” 说罢,广惠退后几步,纳头就拜。 “哎,大师无需多礼。”晁盖连忙起身,伸双手相搀:“你我相遇有缘,乃是天定,也是大师福缘使然。” “兄长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但有差遣,小僧万死不辞。”广惠是个重情义的汉子,一字一顿地道。 “大师放心,晁某绝不会见外。”晁盖拉着广惠就坐。 “不知大师今后有何打算?” 广惠沉吟片刻后,炯炯有神的双眼中满是坚毅:“贫僧追杀的那个恶人嗜杀成性,意图逃亡西夏躲避,小僧死中得活,哪怕追出大宋也必定铲除之。” “大师此去多加小心!”晁盖见广惠这副表情就知道劝是没用的,强拉入伙适得其反,只能与之交好。起身便到钱财堆旁包了一大包金银返回递给他。 “兄弟,拿着,路上的川资路费。” “兄长,这个……”广惠接过沉甸甸的包裹有些感动。他亲眼看到多拿金子少拿银子便知道至少万贯。 跟自己不过一面之交,先是救了自己又是重金相赠,这个江湖上传言最是慷慨仗义的晁天王名不虚传。 “别矫情,出家人不爱财,但是惩恶扬善少不了穿衣吃饭。”晁盖嘿嘿笑了,直接把包裹推入他怀里。 “好吧,那小僧就收下了。”广惠重重点头,看到院内人来人往,随即问道:“不知兄长来孟州有何事?” “率领护卫队来训练,来到孟州便遇到这家黑店。”晁盖叹了口气,言简意赅地把自身目前状况,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跟这位嫉恶如仇的大师道来。 “嗯,兄长猜的不错,肯定有人意图不轨。”广惠沉默不语,突然抬头铿锵有力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这浑浊世道,谁拳头大谁就有理。” “大师所言甚是。”晁盖笑着点头,指着一个个昂首挺胸的亲卫,道:“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三百多护卫只是其中一部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小僧不才,铲除掉恶人后,就会尽快来相助兄长。”广惠和尚非常直接了当,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晁盖的好兄弟,众位兄弟翘首以盼归来。齐聚一堂,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晁盖握住广惠的双手,目光真诚而充满期待。 “哥哥放心!”广惠大师重重点头。 恰好此时,两个解差和罪犯找到随身包裹换了套衣服,来到后院便看到这幕,那个魁梧大汉大踏步上前,冲晁盖就拜:“恩公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两个公差有样学样,上前几步点头哈腰说着感谢的话。他们干这一行眼光是有的,见到这些身姿挺拔的彪形大汉就知道不凡,搞不好是哪支军队。 尤其是那个满脸络腮胡的铁塔大汉更是久居上位者。自带的那股气场他们的县大老爷拍马都赶不上。这伙人肯定大有来历,是他们万万招惹不得的。 “哎,兄弟快快请起。”晁盖冲两公人颔首示意,搀扶起汉子上下打量这个大汉,魁梧高大,八尺有余,肩宽胸阔。相貌堂堂,又看到对方额头上的金印,问道:“不知兄弟是哪里人氏?因何犯事?” 大汉感受到晁盖的真诚,没有丝毫隐瞒如实相告:“恩公,小弟乃是陇州人氏,姓马名方,因习的祖传腿法人送绰号螳螂脚,在家乡踢死了恶霸。幸得街坊邻居联合到衙门里求请,才落得刺配孟州。” “哎,又是一条好汉子。”广惠听罢上下打量魁梧大汉与之对视,见他目光清澈又无猥琐之态叹了口气。世道浑浊,英雄不是心灰意冷就是走投无路。 “兄弟,是去坐牢还是自由自在?”晁盖直接问道。 “当然是自由自在!”大汉马方立即回答。 “好。”晁盖点了点头,看向两个解差,笑眯眯地说道:“我把你俩从鬼门关拉回来,换马方自由如何?” 两个公人听到这问话脸色一苦,说话结结巴巴:“哎,这个…,官人,我们上支下派,担不起责任啊!” “放心,洒家不会让你们担责任的!”晁盖霸气的摆手,一个巴掌正反晃动:“每人百两银子作为酬劳!” 两个公人听到百两银子后四目相对,一阵眼神交流。这么多银钱是他们十来年的积累,非常诱人。只是他们有些担心,要是事情败露恐怕就要被连累。 “你们做不做?给句痛快话,这个肥差不接就没了。”晁盖见两个色鬼犹豫不决,顿时脸色阴沉下来。 广惠,马方两人面面相觑,为什么这位做法好生娴熟。 两个解差见状,知道胆敢拒绝就会被这群官兵杀人灭口。可仍有些犹豫:“做做…,可是脸上的那金印……” “做就好,其余的包在我身上!”晁盖脸色缓和下来,随即大声下令:“来人呐,让小六子过来刺绣。” 他麾下的亲卫队堪称多才多艺,有人做得一手好菜,有人会吹拉弹唱,也有人酿酒锻造,行医治病……会一手好刺绣的大有人在,替人刺配不在话下。 不多时就有好几人得令赶来。正主马方为样,两个解差提点,找了个容貌相似的伙计开始刺配。 半个时辰不到,两个解差小心把假马方的人头放入盒子中撒上石灰,又领了赏钱,得了赏钱便直奔孟州。他们押送犯人出了事在黑店被人谋财害命。他们也是死里逃生被人救下,刺配首级就是证物。 广惠大师见到是这种李代桃僵之法,直呼妙哉大善。更是凑了一回热闹在酒店里找到了笔墨纸砚。挥毫泼墨写了一张少林寺秘制药方,用许多名贵的药材调配出来的药膏,涂抹在刺配不久的人脸上的金印上,然后以玉粉热敷,一两月就可恢痊愈。 事情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解决,自己脸上的金印也能消失。马方对头陀僧感恩戴德,保证方法绝不外传。 随即就推金山倒玉柱般,扑通跪倒在晁盖面前:“天王,小弟愿意跟随哥哥,执鞭坠镫,也是无悔。” “好,兄弟以后就跟在我身边!”晁盖双手相搀,虽然没听说过对方的绰号和姓名,但肯定有些本事。再说了打死恶霸为民除害,本身就是正义之士。 郭盛,李逵,陈虎又见到有人入伙,纷纷上前拜会。他们已经轮番率领亲卫进入地下密室体验归来。 “师傅师傅,真让你说对了,这个狗男女诡计多端。” 众人正交谈间,孔明,孔亮带着人抬着几个大箱子走了过来。兄弟俩满脸的兴奋,凑到近前小声汇报。 原来之所以没有搜刮到多少脏物。是因为大多数都被那对夫妇重新熔炼,金砖打地基,一颗颗金珠塞进土墙里。整个里房翻了个遍,累计十数万贯钱财。 “不错,干的漂亮。”晁盖打开箱子看了看夸赞了一句。心里也在为那些冤死的无辜百姓默默叹气,这对狗男女害了多少人掠夺财物才有这么多的家底。 “哥哥,追杀恶人刻不容缓,贫僧这就告辞去了!”广惠见黑店事情处理妥当,背上包裹就提出告辞。 “哎,知道兄弟性子急,这些酒肉带在路上享用。”晁盖从郭盛手上接过一个大包裹塞到广惠手里。 “店里找到的,上好牛肉,好酒,保证没有蒙汗药。” “哥哥……”广惠心中感动,忙双手接过。 “少婆婆妈妈。”晁盖嗔怪地摆手,又掏出两封书信:“兄弟途经少华山,把信交给山上的首领史进,朱武。” “好,小僧一定会送到。”广惠笑了笑,接过两封信就揣进怀里,随后再跟晁盖等人告别,便大步离去。 “全体集合!”晁盖目送这个头陀僧背影远处直至消失。随即便在村店外面的空地上把亲卫全粗召集。 三百余人轮流进入地下密室,看到那犹如地狱般的一幕。不少人吐的稀里哗啦,到现在脸色有些苍白。哪怕他们经过战斗杀过人却没有目睹这般场景。 大伙看着阴沉着脸的主官晁盖一步步走动,虽然他没有任何言语,但是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隐隐明白接下来会新的训练任务下达! …… …… 第八十五章 斩草除根,除恶务尽 “诸位兄弟,地下密室中那惨无人道的场景你们亲眼目睹。你们又有谁能告诉我那个小孩有什么错?” “没…没错,没错,他没错。” “死去的人虽然你们不认识,或许也没有多少情绪。但是有一天你的亲人,或是你的朋友、战友路过村店突然就被害了,我们那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等生而为人,不说做一个大英雄,但立足天地之间要对得起本心,不偷不抢,堂堂正正做个好男儿。兄弟们扪心自问,看到惨烈一幕你们愤不愤怒?” “愤怒,愤怒,恨不得再杀他们千百回。” “我晁盖相信你们都是真正的热血男儿,铁骨铮铮。父精母血不可弃也!却是有这种畜生杀人谋财还糟蹋别人身体。天理难容,注定下十八层地狱。 我等虽为路人,但是也为那些冤死鬼而鸣不平。那请告诉我碰上这种泯灭人性的事情,我们该怎么办?” “杀,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杀,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 大树十字坡前,晁盖突然停止走动不再保持沉默。鹰隼般的目光像是看向天穹又像是注视每一个人。 那沧桑又满是沉痛的训话在每一个亲卫的耳畔回荡。阴阳顿挫就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击人的心灵!又像是强心针一样,让他们抬头挺胸静静的聆听,三百多双目光齐刷刷地看着那个伟岸如山的男人。 每一个问题问出的时候都会有人大吼回答,人数也增多,直至最后一个问题问出的时候吼声如雷。尤其是李逵嗷嗷乱叫,抡动两把板斧吼声最为洪亮。 远处蜷缩在森林中的飞鸟飞起一片。 “哈哈哈,哥哥,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真乃英雄也!”奔走出不过两三里路的广惠和尚转头望向身后的方向,凝神倾听片刻后,大笑着继续飞奔。 行走多年的苦行僧耐力惊人,轻功又好,晁盖送马不要。彼此交心谈论知道晁盖这番举动要干什么。他本来也是想参予的,只是听劝早些追杀恶人。 “老衲等着那太平盛世!”广惠大师再次回望越来越远的孟州十字坡,看向前方之时就觉得道路康庄。 晁盖慷慨激昂的宣誓,或者说这就是灌输对与错的思想,剖析出做人的本质,又涉及到自身价值观。军队要军魂,信仰,目标兼备方才战无不胜。 一样没有,那就是乌合之众。 晁盖就是在训练自己的班底,培养成真正的精锐。当引起人们心中那股热血正义的时候,他果断说出黑店还有几家分店的事情,接着又来一场赛事。 郭盛,李逵和孔明,陈虎和孔亮各自率领一队前往寻找并扫荡黑店。当最后谁摧毁的黑店多就算赢。 输的一方就要负责为期一个月的埋锅造饭,安营扎寨。 命令下达过后,三百人携带几天的干粮,必要辎重就兵分三路,犹如下山猛虎般冲了出去,杀气腾腾! 晁盖吩咐仅剩的数十个亲卫收拾好缴获的钱粮财货。想了想又从远处搬来一块大青石,在一面又铭刻这家黑店作恶多端的事迹,却没有留下名号。毕竟村店里面死了二三十人,可不是件小事情。 正面则刻下醒目大字:大师若是迷路到此,郓城故人扫榻相迎,千万别怕连累,球球又算什么东西? 鲁智深在原本轨迹中是条真正的好汉,却也是一个迷路的小哥。投奔东京迷路来到青州路过桃花山,从东京逃亡来到孟州差点被干翻,征战田虎襄垣城之战跌进山洞,征讨方腊因追击逃兵落入深山…… 瞧瞧,不少走岔道的数不胜数!这是典型的路痴路盲。晁盖几个月前就提前送过去书信,不知道有了投奔地对方会不会来,但是留个记号总没错。 未时过半,亲卫们便把各种事情处理好。 村店圈养的鸡鸭鹅宰杀,牛驴套上大车装载着搜刮刮到的钱粮财物,酒水,布匹等物资也没有落下。 晁盖率队骑着马,驱赶牲畜,护送二十多辆大车离开十字坡。身后那害人不浅的黑店燃着熊熊大火! 至于外出执行任务的三支队伍他并不担心。郭盛有勇有谋所以单独一人,李逵勇猛,孔亮算是稳重,陈虎为人老成,跟随时间久学到不少能够带带孔亮。 领头人武艺高强!百名亲卫就更是训练有素堪称精锐。若是连几家黑店都扫不平那训练就真的白费了。 就在晁盖率队离开十字坡酒店的当天夜晚,得到两个解差哭诉的孟州府衙就出动百多个三班衙役赶到。发现酒店已经化为废墟,不过却找到了那密室。 当看到里面惨烈的一幕时,哪怕没少欺负老百姓的衙役在稀里哗啦吐完之后,就唾骂这家黑店的惨无人道,当不为人子,一传十十传百,消息传开。 在孟州城内城外引起不小的轰动! 本州知州相公为了杜绝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再次发生。加大巡逻力度,严加整顿那些村店,酒舍…… 不过这些跟晁盖没有多大的关系!在离开大树十字坡第二天的上午,三支队伍就共同返回。如他所想的那样,任务执行得很顺利,多少人去多少人归。 共踏平五家黑店,李逵队扫荡一家,陈虎队铲除掉一家。郭盛队烧毁了两家,三支队伍联合扩大范围踏平一家。再向外围搜索没有发现异常便返回。 毫无疑问,郭盛取得了这次比赛的胜利! 作为胜利者作战计划通报,他派人乔装为商队,向村中百姓打探外地商队必经之处和哪里经常有人失踪,最终锁定住两处村店经过观察确定就是黑店。 郭盛果断兵分两路,连夜突袭。自己带队摧毁一家,几个都头带领大半人马前后夹击,也把黑店拿下。 陈虎,李逵两支队伍也算不错,好歹打探出有问题的村店确认后就果断地发动突袭,没留一个活口。 铲除掉这个罪恶势力,再次搜刮出价值三万多贯的钱粮,牲畜成群,各类物资堆积,又是大丰收。 个个欢心,人人鼓舞,想着遇到这种黑店来上一票。晁盖也非常高兴,不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马方这条大汉,武艺不俗,连李逵都不是他的对手。尤其是祖传的腿法,螳螂腿的绰号果然名不虚传。 这条大汉拳脚功夫甚是了得,两条腿弹跳,踢踹快若闪电,一个打李逵俩,负责教导亲卫拳脚功夫! 队伍有数十辆大车,速度要比来的时候慢多了。经历两个多月的苦练,也是时候劳逸结合,放松休整。 晁盖这点还是明白的,返程除了走正步外没有训练项目。顶多就是中途埋锅造饭的时候来场集体游戏。如蹴鞠比赛,斗鸡比赛,让众人玩得不亦乐乎。 夜住晓行,沿着大路又走了一天,周围山峦环绕,松林苍翠。明媚的阳光照耀使得天气没那么寒冷。 啾…… 突然间,高空只中传来阵阵哀鸣声。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云层之中有孤鹰在展翅翱翔。晁盖视力惊人,可以看见这只鹰往高山飞去,飞起来摇摇晃晃,就像喝醉酒的人走路歪歪斜斜。 “哥哥,要是没猜错,这应该是金鹫。”陈虎手搭凉棚观看了半晌过后,拍马靠近指着天空有些兴奋。 晁盖懂得些驯养猎鹰的技巧,古代称呼的金鹫就是金雕,也知道金雕是种非常凶猛的大型猛禽,见陈虎模样兴奋就有些好奇:“这有什么讲究吗?” (为了方便,下文统称为金雕) “哥哥,金雕也有你说的归巢特性,可以用来传递信息。”陈虎不敢隐瞒,说着说着提及自家师傅:“我师傅他老人家曾经说过,这种猛禽体型大耐力强,飞行速度又快,甚至在海上都能辨别方向。” “竟然是这样?”晁盖略微吃惊!在他那个时代千里万里打个电话,什么写信,什么飞鸽传书不提也罢。真的不知道金雕有竟然在海上不迷路的本领。 消息传递非常重要,信鸽无法在海上使用。而这种大型猛禽能够辨别方位,培养价值巨大,而且有必要。 “虎子,能不能驯服这种猛禽?”晁盖想到就准备干。 “没试过,但应该可以吧!”陈虎拜师学艺纸巾驯服过十多种猛禽,却没有把话说太满,毕竟各类猛禽的生活习性,特点都有不少差异,他不敢打包票。 “那就试试,走,想办法抓几只驯养?”晁盖就喜欢汉子这点,嘴上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已经决定。实在是以后局面打开后,需要这种信息传递手段。 他当即就让郭盛和李逵带着队伍继续前行。自己则带着陈虎,马方等十多个亲卫弃马扎入森林追击。 换做是别人,这种陆地上追赶空中飞鸟的事情不可能完成! 可晁盖这个家伙视觉和听觉等各方面都超过普通人。别说看见目标,就算听到哀鸣声也能轻松辨别方位。有时候三两下窜上一课大树精确方位尾随。 加上天空中的金雕,好像受了伤飞行速度并不快。陈虎,马方等十多个亲卫个个身强体壮,遇到崎岖的山路也是奔走如飞,在山林中纵闪跳跃。 紧紧追逐着天空中的那只金雕! 晁盖多少知道一点,尤其是陈虎没少听他师傅说过。金雕这种猛禽在冬天的时候往往都是成群结队。只要跟随这只找到老巢所在才能找到更多的猛禽。 …… 第八十六章 一只鸟的开端 “靠,死了?就这样死了?这是哪个鳖孙射的箭?”一座巍峨的大山脚下,晁盖看着一只腹部中箭的大鸟尸体,顾不上擦拭额头上的汗水骂骂咧咧。 旁边的陈虎,马方等亲卫个个气喘如牛,满头大汉。 他们在森林中飞速狂奔,翻山越岭,跨越了数十里。循着那不断地哀鸣声追击到傍晚,就见天上的那只金雕发出最后的哀鸣从空中跌落下来挂了。 金雕挂了,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哥哥,接下来该怎么办?”陈虎缓了口气询问道。 晁盖知道骂是没有用的,仰头看着巍峨的大山轮廓,立马就有了打算:“走,先找个地方休息。搞不好这只金雕的巢穴就在这,明天再进山找找看。” 说完,他捡起地上已经死去的金雕,便带人想在附近找个村店或者村庄落脚,可惜也不知道追到了哪里周围荒芜人烟,天又黑了,北风吹的冷飕飕的。 好在众人找到了一处荒废的山神庙,没和尚没老道也没庙祝,规模不小,许多年前香火应该很旺。现在没落了,断壁残垣,只有主庙勉强没倒塌。 初冬时节森林里有很多干柴枯草,在庙里点燃篝火。晁盖又在外面抓了几只胖鹌鹑,加上金雕,以及带过来的干粮,众人草草吃了一顿便合衣而睡。 天气还不是那般酷寒,众人又穿上了冬装,旁边又有人轮流守夜照看篝火,也不觉得冷,睡得挺踏实。 第二天,天蒙蒙亮! 晁盖就带人进入大山寻找是否有金雕栖息,可惜分成多队寻找,一直到晌午时分都没有发现踪迹。猛禽倒是发现不少,可唯独没有看见金雕飞过。 “哥哥,你看那个山崖上面!” 就在晁盖以为金雕挂的太早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身边的陈虎突然惊喜地指着一处树木稀少的山崖。 晁盖循声看去,便见山崖临近顶端的位置有一条不规则的裂缝。只是被周围枯黄的藤蔓遮掩难以察觉。 “金雕这种猛禽喜欢在山崖上筑巢,入口隐蔽,这处就很像啊!”陈虎想了想,诉说自己所知道的。 “哥哥,要不要上去看看?” “这个季节会有小金雕?!”晁盖好像记得金雕是在四五月份繁殖,现在十一月份多半不会有小鸟。 只是他心中想归想,却还是决定去看看。确认这是金雕老巢也是好的,说明这座大山是有金雕存在。 “虎子,我去看看,你带人打猎准备吃食。”晁盖拿出几把锋利的匕首,吩咐一句就飞快地向山崖冲去。借助这股冲刺向上跳至六七尺高借力快速攀登。 越往上山势就越陡峭,可是依旧难不倒他。当碰到没有借力点的地方时,便利用锋利的匕首插入岩石当落脚地,速度不快却很稳定的向上攀爬着。 “哎,老大不愧是老大!”陈虎和几个亲卫看得目瞪口呆。见晁盖在陡峭崖壁上攀爬跳跃啧啧称奇。等到回过神来后,纷纷摘下硬弓前往森林中狩猎。 他们又哪里知道,山地式训练,攀爬训练对于自家庄主来说真的是家常便饭,只是在后世多数情况下会有保护钢索,悬崖峭壁却比眼下的陡峭得多。 多数情况下,用不上保护措施! 晁盖比谁都清楚攀登训练时,极少数的人才会体力不支。不过他也没有狂妄自大,聚精会神寻找坚实的落脚点,犹如猿猴般在陡峭的崖壁上攀爬。 两百多米的高度整整用了半个多时辰! 当他靠近那条裂缝的时候,突然就听到有清脆的鸟叫声。声音很稚嫩,微弱,就像是出生没多久的雏鸟。仔细聆听没有听错后就让他既疑惑惊喜。 疑惑的自然是冬季,金雕不应该繁殖。 惊喜的就是雏鸟好驯养,只要顺利长大后非常听话。 晁盖突然想到会不会有大鸟护巢,随即又想到自己攀爬动静不小却没有大鸟飞出,也不见大鸟归来。知道不会碰到攻击凶猛的成年鸟就放下心来。 他踩踏一块凸起来的岩石,身子向上一窜就到了裂缝边。探头一看,果然就见几只巴掌大,刚长出绒毛的雏鸟,碎裂的弹壳散落,显然出生不久。 晁盖数了数有五只雏鸟,大喜过望,陡然之间想到那只受伤的金雕,搞不好拼死飞回来就是担心幼鸟。 这或许就是舔犊之情吧! 他想到把老鸟烤了吃掉,就觉得应该负责任照顾小鸟。再次攀爬大半个身子就挤入裂缝中。割破手指挤出几滴血珠,轻柔的涂抹在几只雏鸟的鼻孔边。引得这些还未睁眼的鸟儿张大嘴叽叽喳喳。 这个办法是他爷爷交给他的,不知道什么原理,反正定期这么做,雏鸟会认人,长大后也会更加温顺。 见到枯枝杂草搭建成的巢穴边上枯草上有白蚁爬动。晁盖捉了不少丢进雏鸟嘴里,接着摘下腰间的羊皮手套挑开线头摊开,又添加柔软的枯草做了个窝。 小心翼翼地将四只雏鸟放入包裹好,挂在背上准备下去。可是上山容易下山难,往下看了一眼觉得不妥。眼看离山顶不过十多米,决定先上到山顶。 晁盖踩踏着裂缝这个着力点,匕首辅助快速向上攀爬。不一会儿,就到了山顶,四处张望发现周围群山叠嶂,不乏常青古树,黄绿交错,景色别致。 他把挂在背上的几只雏鸟捧在手心,甩开大步快速奔下山。在半山腰上就隐隐听到远处山中牛吼马嘶,这就让他有些疑惑,深山中怎么会有牛马? 晁盖很想过去看个究竟,却没有贸然行动。绕回到之前的山脚下,就见陈虎带着人猎到不少山鸡野兔还有一只狍子,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点燃篝火。马方,另外两队已经集合,或处理猎物或烧烤。 “哥哥,你回来了?” “不必多礼,该干嘛干嘛?” 他快步奔来,冲看见自己迎上来的众人挥手示意。 “哥哥,在西边发现金雕的踪迹!”马方连忙报喜:“本来想射野兔却被一只灰褐色的大鸟俯冲带走,无论是个头还是外形或是羽毛跟昨天那只很像。” “那就好,虎子,五只雏鸟,待会做一个鸟笼。”晁盖早就有所猜测,捧着手上的羊皮鸟巢递给陈虎。 “那太好了!”陈虎满脸兴奋,他又如何不知雏鸟的好处?把手头上的烧烤交给孔明,在篝火旁掀开羊皮看到了里面的几只小鸟,大概率肯定是金雕。 这条汉子坐不住了,带着几人就去寻找做鸟笼的材料。 晁盖把羊皮鸟窝放在篝火附近,随后跟马方了解情况。发现金雕筑巢地方都很险要并不那么好抓捕。 各种调料队伍携带了一些,考虑的就是此时此刻。金黄酥脆的野味油脂四溢,众人就着烈酒大快朵颐。 待到酒足饭饱之后,晁盖也安排好接下来的行动。由黑山鸢陈虎这个经验丰富的老鸟带着队伍去抓捕金雕。成年鸟能抓就抓,不能抓就千万别勉强。养好几只雏鸟或者重金购买,也不必费时又费力。 晁盖则是单独行动,临走前叮嘱再三要量力而行。拎着三尖两刃刀,就往之前牛吼声的方向赶过去。接连翻过了几座山头,突然又听到了那种声音。 只是望山跑死马,大半个时辰过后,他从大山中冲出来。直观感受就是地势相对平坦,不像山地那般坎坷。令人意外的是北风没了,不再觉得寒冷。 那些扎推丛生的灌木荆棘,大量杂草才刚开始泛黄。晁盖略微差异却不觉得奇怪,大山阻断了寒流,盆地中的气温相对暖和,此类现象并不罕见。 怪异又沉闷的牛吼声时不时从前方传来。 随着他往深处前进,能够察觉空气湿润,森林里的植被茂盛,没走多远就看见有不少野兔四处乱蹦。哼哼唧唧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一群野猪拱动觅食。绕过几棵古树听见咩咩叫唤,赫然是大群山羊…… 这里简直就是动物的天堂! 晁盖握紧大刀警惕地看着四周,一个生态圈之中,不可能只有食草动物,这里肯定有凶猛的野兽。一路相安无事,在森林里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 当觉得视野开阔的时候,放眼望去就让他有些发愣。视野前方树木,吸收植被茂盛宛若林中草原。一头头身躯庞大,头上长着犄角的巨兽格外引人注目。有的吃着草,有的仰天嘶吼,吼声犹如牛哞。 这竟然是犀牛? 晁盖脸上有些诧异,只是很快就释然了,这个时期华夏大地是有很多亚洲犀牛,亚洲象的,眼前并不奇怪。 突然轰隆隆的声音让他转移目光,接着瞪大了眼。那时两三百匹马的马群在奔腾,发出稀溜溜的嘶鸣。九成九都是成年马儿,四肢粗壮,神骏非凡。 难道这就是三郎说的那支马群吗? 晁盖看得出这都是野马,突然之间就想到石秀曾经跟自己说过的事情,就是在河北云雾山碰见野马群。这里位处河南北部,不排除同支马群的可能。 就在他以为自己撞到好运的时候,突然左前方传来怪异的嘶吼声。原本安静吃草的犀牛和野马躁动起来,甚至有不少快速远离,像是远远地逃开似的。 晁盖眉毛一挑,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私有地盘。晃动掌中三尖两刃刀,便往那边冲去要一探究竟。 …… 。 第八十七章 黑马PK巨蟒 晁盖健步如飞在山林中奔驰,就察觉沿途所见的古树越来越粗,从几人合抱粗到十几个人手拉手都抱不过来。树身斑驳树皮开裂,树根破土虬结…… 当他抬头看着这些遮天蔽日的古树,意外发现不少色泽褐红色的豆子时,猛然惊觉这些竟然都是红豆杉。左右四顾这么大的一片树林让他难以置信。 不是说红豆杉生长缓慢,难以成林? 不过他又想到这是在宋代,金丝楠木都有不少何况是这种树。想起红豆杉果的作用就让他心情大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奔跑的速度都快了三分。 一炷香的时间,晁盖便奔至嘶吼声传来的地方,乃是一处植被茂盛的山坳,也听清好像有两种嘶吼。并没有从入口直接杀入,飞窜上丘陵摸了过去。 当他到了矮丘顶部的时候向下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只见山坳中正发生打斗,交战双方有些骇人听闻。 一方是一条十多米长,水缸粗的黑纹巨蟒。 另一方赫然是一匹浑身黑如炭,鬃毛飘扬的黑马。 那条巨蟒双目赤红,嘶吼阵阵,时而摇头摆尾,时而扭动盘旋偷袭。那匹马雄壮异常,左冲右突,不时尥着蹶子张嘴撕咬,论凶悍程度丝毫不下巨蟒。 一马一蟒,你来我往,缠斗激烈。 晁盖在心里骂了一句我靠,怀疑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定睛观瞧,确定山坳下面的不是幻觉。巨蟒,黑马嘶来吼去,是真实存在的马蟒相斗。 这么大的一条巨蟒,难道是泰坦巨蟒? 他再一次打量巨蟒的体型,越看越像那些专家所说的。反正在这个时代也不知道有没有,保不定就是。反倒是那一匹黑马让他欣喜异常,心中暗赞。 无论是体型还是速度要比他那匹追风乌骓强悍得多。要是能够捉住驯服,以后冲锋陷阵将是如虎添翼。自己拿上那把沉重的武器丝毫不会影响速度。 这匹黑马老子一定要逮住! 就在晁盖思绪翻飞的时候,山坳中的战斗出现了变化。黑马虽然神骏非凡,但是终究不是巨蟒的对手。在跟对方激碰撞的时候,突然被偷袭的蛇尾抽了一个踉跄,接着就被巨蟒趁势快速缠绕住。 黑马四蹄乱蹬剧烈挣扎,脑袋晃动张嘴嘶哑巨蟒。使劲浑身解数却无法挣脱束缚,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挤压力袭来。犹如闷雷般的嘶吼夹杂着悲鸣。 而在山丘上的晁盖,好像看到黑马眼中闪过不甘之色。眼看自己势在必得的坐骑危在旦夕也^_^顾不上其他,甩开大步就冲下山坡,吼声震颤整个山坳。 “呔,巨蟒受死。” 巨蟒,黑马仿佛被吓了一跳,人性化的看向不速之客。 晁盖紧握三尖两刃刀奔至那条巨蟒身前,双臂猛地挥舞兜头就砍。巨蟒察觉到了危机,巨大的蛇头晃动躲开,大刀狠狠砍中蟒蛇躯体就像砍中了粗糙的皮革一样,使劲向下划拉才留下一道豁口。 镔铁大刀加上晁盖神力才造成这等伤势,可见蛇皮之厚。好歹伤到了巨蟒,殷红的血液犹如泉涌。 巨蟒吃痛之下仰天嘶吼,缠绕住黑马的躯体不由松动。鲜红的蛇瞳盯着晁盖,血盆大口张开咬来。 速度快的出奇,眨眼就到了近前! 晁盖就觉得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忙一个侧身闪过蛇头,反手又是一刀砍在其脖子上划出一道豁口。巨蟒连连嘶吼,蛇头疯狂晃动不断咬向晁盖。 换作是一般人早就跟不上速度被咬住。 晁盖各方面远超普通人,侧身闪躲,弯腰扑地,腾挪跳跃,险之又险的避开巨蟒的攻击,凶悍的进行反击,只要情况允许都会往巨蟒脖子处招呼。 就见巨蟒身上伤痕急剧增多,鲜血染红了大半个身子。再也无法缠绕绞杀黑马,扭动身体想要全力对付晁盖。那匹黑马浑身一松仰天嘶吼,硕大的眼睛中满是凶狠,四蹄不断地踩踏巨蟒的躯干。 巨蟒长这么大不知活了多久,那条犹如房梁般的尾巴悄然缩回,甩动几下后,便狠狠抽向晁盖。而后者闪躲蟒蛇的撕咬和缠绕,不时补刀反击。 哪里注意到蟒蛇的偷袭? 抽来的蛇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速,呼啸声阵阵。蕴含的力道尤为可怕,要是晁盖被抽中非死即残。 就在快要抽中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 稀律律一声嘶吼,黑马高高跃起,马嘴咧开直接咬住了巨蟒蛇尾尖。稳稳落地后四蹄翻飞使劲拖拽。饶是犹如一座肉山的巨蟒也被拉的东摇西晃。 “哈哈哈,马儿,咱们并肩作战,趁它病要它命。”晁盖察觉到了惊险一幕哈哈大笑,自然是不会让巨蟒有喘息之机,奋力抡动三尖两刃刀砍向巨蟒。 巨蟒偷袭利器尾巴被黑马死死拖拽住,缠绕无法发挥威力。只剩下一个撕咬却又奈何不得晁盖。反而被晁盖抓住机会,疯狂挥刀砍向脖子,一刀又一刀,即便身上被蛇血染红也没有丝毫停歇攻势。 不知道过了多久,三尖两刃刀狠狠砍进蛇躯传来咔嚓声响。原本还在不断攻击的巨蟒如遭雷击,剧烈扭动了几下,直立而起的身躯就轰然瘫软下去。 晁盖怕这条巨芒没死透,一个箭步跨上前,双手握住两刃刀,从上往下照着蛇头就狠狠扎进去,咔嚓一声锋利的刀刃插入巨蟒颅骨,接着又搅动几下。巨蟒脑袋上血浆喷涌,猛地张嘴嘶吼哀鸣,水缸般的身躯疯狂扭动,草皮翻卷,泥土飞扬。 猝不及防的晁盖直接就被扫飞,落地后翻滚几圈。那匹黑马则警惕异常,四蹄翻飞闪电般后退避开巨蟒临死前的疯狂。在旁边死死看着这条巨蟒。 “靠,死了没?”蟒蛇临死前的疯狂力道并不大,晁盖并没有受到伤势,呸呸几声吐掉嘴里的树叶,看着脑袋上插着大刀的巨蟒,发现其动作幅度逐渐减轻,直至最后只是抽搐,赤红的双目红光暗淡。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巨蟒也没有扭动,抬头的趋势。那匹马儿表现不像凡马,竟然慢慢靠近巨蟒踢了一脚快速后退,发现对方没动静又上前踢踹。 接下来,黑马舔舐地面上流淌的蛇血。 晁盖眼睛眯起,谨慎地走过去,握住三尖两刃刀扭动。发现这条巨蟒没有动弹,可以确定是挂了。围着这条蟒蛇仔细打量,想想就有些心有余悸。 要不是有黑马相助,自己跟这条巨蟒单打独斗多半凶多吉少。 常言道,蛇血,蛇肉大补之物也! 蛇浑身是宝!何况是这么一大条巨蟒,绝对不能浪费。 晁盖想到之前自己砍杀这条蛇时大刀艰难划开豁口,又看到蟒蛇颈部的伤口汩汩流血就有些心疼了。连忙扑上去把蛇躯翻转过来避免蛇血流失过多。 如何带走这条巨蟒,要么找人,要么就找马儿相助。 “马儿,在这里多可怜吶,要不跟着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晁盖目光看向舔舐蛇血的黑马蛊惑。这只颇有灵性的黑马仿佛听懂了转头看着他。 稀律律一声跳开,接着四蹄翻飞踏步,一个加速就朝晁盖撞来,速度之快比巨蟒撕咬还要快上三分。 晁盖连忙向旁边一扑躲过,接着一个如来躬身站立。却见十多米外的那匹黑马掉过头来又是冲来。 “我靠,老子还怕你不成?”晁盖有了准备就从容多了。把三尖两刃刀丢掉,身子向后一跳躲开冲撞。接着把身上染血的冬装脱下,咆哮一声冲向黑马。黑马稀律律转身,迈开四蹄就跟晁盖搏杀。 这匹黑马果然神骏不凡,见几次冲撞没有效果后便成了辅助。冲到晁盖身前胎动前后蹄尥蹶子,或是张嘴就撕咬,晁盖没注意差点就着了死马的道。 好在这几个月来他的武艺精进迅猛,反应速度又快。加上力气非常刚烈,瞅准机会跳上马背勒住对方的脖子,尽可能地控制住身心不被甩飞出去。 双方就在山坳里,你来我往,吼叫连连,斗成一团。 转眼,小半个时辰过去,人吼马嘶停止了。再看看山坳里面,除了巨蟒周边地面几乎是满地狼藉。 晁盖气喘如牛,满头大汗,双手拄着膝盖,看着趴在地上吐着舌头的黑马喝斥:“他娘的,你服不服?” 稀律律,黑马仰天嘶吼,也是喘着气,瞪着眼看着他。 晁盖跳在马背上勒脖驯服坚持的时间最长也只有十几分钟。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降服住这匹怪马。反正对方要是识趣就跟随,不然就只能动粗抓捕。 她从随身包裹里拿出行军干粮吃了几口,又见那只死马看着自己,随手丢了一块花生芝麻饼过去。待到恢复了些许体力后,穿好外套挎好三尖两刃刀。 他来到巨蟒尸体边上,发现蛇血竟然没有凝固的现象。就知道是好宝贝,抱着巨蟒的尾巴便往山坳外拖拽。黑马一骨碌翻起身,跟在旁边踢踹着巨蟒。 仿佛两者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晁盖觉得这么一条巨大的蟒蛇,估计就是这片区域的王者,没少捕杀野猪,山羊,野马等猎物。所以颇有灵性的黑马才会杀入山坳跟巨蟒生死搏杀。 虽然这听起来有些扯淡,但事实多半这样。随着黑马仰天稀律律的长啸,紧接着,远处传来隆隆奔腾声。晁盖先是一惊,随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 。 第八十八章 马中好汉爷 郭盛,李逵,孔氏兄弟率领队伍往前赶路,速度慢又早早的安营扎寨,一天时间也没走出个十里八里。眼看红轮偏西,李逵这厮又嚷嚷安营扎寨。 就怕晁盖等人遇到点什么事儿,也好及时赶回去搭把手。他们这个决定是正确的,还没有找到合适扎营的开阔地,就有亲卫飞马追上来报,请求支援。 一听是晁盖需要支援,李逵,孔氏兄弟便让队伍掉头。 郭盛却要心细得多,也想起晁盖带人走时并没有骑马。随后又发现这名亲卫胯下马儿神骏无比却无鞍具缰绳。心里隐隐有了猜测,难道有了意外之喜? 他主动询问来报信的护卫,后者却笑而不语避而不谈,只是脸上难以掩饰的惊骇之色让他心里没底。 郭盛满怀疑惑地跟随亲卫折返。 当回到昨天分别之地时,数十辆牛马大车难以跟随。孔明率百名亲卫看守,并在森林边缘安营扎寨。 郭盛,李逵率领马步军扎入森林,就像山地训练般不绕路,山路陡峭众人合力抬着马儿飞奔赶路。 在红阳还没落山的时候抵达目的地与晁盖等人会合。原本空荡荡的山神庙,周边此时多了三百多匹马儿。每一匹高大威猛,神骏非凡,乃是宝马也! 别说郭盛一眼看出端倪,就连李逵也觉得这些马儿着实强健。当然,他的嘿嘿傻笑主要是感慨自家兄长福缘深厚,来到深山竟然发现这么多野马。 十来个亲卫正砍伐树木,在地上画直线忙得不亦乐乎。 “哎呀,你们可算来了。”马方东奔西跑忙得满头大汗,指挥众人看好马匹,见到郭盛等人来到大喜。骑着一匹黄骠马飞奔而来,打招呼号召人手。 “快脚兄弟,哥哥呢?”李逵大剌剌地问,在马方那双腿上吃了亏,让黑汉子很不服气,送了个外号。 “就在破院子练指挥。”马方笑了笑也不恼,一指山神庙。随后率领百八十号人忙着修建简易的栅栏。 郭盛,李逵,孔亮穿过马群,远远望见正忙着指挥的晁盖,滚鞍落马飞奔过去:“哥哥,师傅,我们来了。哈哈哈,这些马儿神骏非凡,组建一支……” 然而,他们的话还没说完就陡然戛然而止,个个目瞪口呆犹如见到鬼似的指着前方半天说不出囫囵话。 因为前方地上有一条水缸粗细,盘旋不知多长的巨蟒,澡盆大的脑袋搭在最上方蛇瞳冷冷的盯着他们。或者是角度的问题,拳头大的瞳孔红光闪烁。 哪怕天不怕地不怕的李逵“妈呀”一声浑身激灵,立马就摘下两把板斧,郭盛,孔亮也纷纷抽出利器。 趴在庙门口的一匹黑马看见三人这副模样,不屑地打了个响鼻。继续撕咬烤兔吃,旁边石槽装着酒。 郭盛,李逵,孔亮三人注意力都放在巨蟒身上,暗自警惕生怕巨蟒伤人,也没有发现黑马的流氓德行。 “哈哈哈,三位兄弟莫慌,这条巨蟒已经死去多时。”晁盖见到三人模样大笑不止,指着旁边的几个原木桶:“你们看那里,蛇血都被放尽怎生得活?” 郭盛,李逵,孔亮听到大笑声才放下心来。仔细琢磨才幡然醒悟,要是巨蟒是活的早就暴起伤人。 “哎呀呀,哥哥,世上怎么有这么大的蛇?”哐啷李逵丢掉两把板斧,嗷嗷怪叫的围着巨蟒来回打量。不时还动手摸一摸巴掌大的鳞片,啧啧惊叹。 “是啊,师傅,这条大蛇怎么死的?” “哥哥,还有外面那么多马,这里面肯定有事儿!”孔亮,郭盛同样没有看见过这么大声,自然好奇。 “哥哥,跟我们说说呗!”三条汉子不约而同地问。 “哎,说起来也真是幸运!”晁盖笑了笑,就把自己听到牛马吼声,过去查看发生的事情详细的道来。 哪怕他没有做任何夸张修辞甚至略有删减,可是看见马蟒搏杀的惊奇,跳将出去跟巨蟒激战的画面。也让郭盛,李逵,孔亮听得眉飞色舞,惊呼连连。 看看犹如肉山般的巨蟒,就明白与之战斗有多凶险。直至此时才看到那匹黑马,见识到了它的不凡。吃肉喝酒乃是马中好汉,也算是开了一回眼界。 尤其是这匹怪马是马群首领! 黑马跟晁激战后愿意出山,更是呼吁马群一同跟随。老马识途抄了近路,这些野马在崎岖的山路上奔腾跳跃,如履平地般飞驰,直至跟陈虎等人会合。 晁盖也在离开盆地前看到巨蟒老巢附近累累骸骨。了解黑马仇视蟒蛇的原因,也明白野马健壮的究竟。 在生存压力的刺激下,马儿从小就要狂奔逃命,时间长了成年后自然有强壮的身体,闪电般的速度,跑得慢的就会被淘汰,沦落为那条巨蟒的盘中餐。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晁盖在心里告诫自己的队伍也是这样,却是没有过多讨论马群的过往。只是说盆地里面有很多皮糙肉厚的犀牛和野猪野羊等,叫人主要就是为了抓捕。 “哈哈哈,斗杀巨蟒,哥哥真乃神人也!” 郭盛,李逵,孔亮听完晁盖的讲述后,拜倒高呼。 “兄弟快快请起,不要这般见外,”晁盖连忙把几人搀扶起来。谦虚的说着是自己幸运和有黑马相助。 他这种勇冠三军却非常谦虚的做法让郭盛等人敬佩。 “哥哥,你们是来抓金雕,可能有收获?” “嗯,不虚此行!”提及此事,晁盖还是比较欣慰的。 黑山鸢陈虎从小就跟随异人学习驯鸟之术,对各种鸟儿习性的了解很全面,这些年没少抓捕各类禽鸟。是以在他的带领之下,众人为抓捕金雕而忙碌。 不可能像晁盖那般攀爬悬崖峭壁到巢穴抓捕雏鸟。而是利用活的野兔和山鸡为诱饵布置陷阱来抓捕。 还真别说,接连有两只金雕落网被众人逮住了。只是这种布置陷阱的方法,之后就再也难以凑效。明明有金雕从上空飞过,看见猎物却不再俯冲而下。 或许是前两次金雕鸣叫使得同伴警觉。 好在众人不过于强求,抓到两只就是最好的结果。陈虎笑得合不拢嘴,鸟笼做好后就开始驯鸟计划。 “哥哥,那黑子他人呢?”李逵伸长脖子四处观望。 “跟我来,你看看那边,忙着驯鸟也没时间过来打招呼。”晁盖苦笑摇头,领着三人进入山神庙。 只见陈虎拿着生肉和烤肉在两个大鸟笼边学着猛禽鸣叫。看见晁盖和郭盛,李逵等人点头示意继续忙碌。从抓到成年金雕就这样,真的是个职业狂人。 “黑子,兄弟来了你光顾着玩鸟。”李逵跟他关系最好。大黑脸上写着不乐意,大剌剌地走过去。让两个大鸟笼里安静下来的金雕发出尖锐的啸叫。 然后,这条黑大汉就被骂了回来! 脾气一向很好的陈虎脸红脖子粗,推搡李逵拿脚踹:“铁牛,你这个黑厮别来烦我,几个小时白白浪费。” “铁牛,莫要打扰,说话小点声。”晁盖轻训李逵。 吼…… 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霸气又熟悉的吼声。两个鸟笼里面的金雕慌乱地扑腾翅膀乱叫。 陈虎顾不上骂李逵,把笼子上掀起来的兽皮照下。 晁盖脸色一变,就已经大步冲出山神庙。听到远处的吼声越来越近,原本安静的野马均有些骚乱。 马方带人严防戒备,并安抚马群。 那匹趴在门口的黑马蹦起身尥着蹶子就冲进马群,仰天嘶吼。因吼声有些骚乱的马群逐渐恢复平静。 “干呐!这匹马有点门道啊!”李逵又是连连咋舌。郭盛,孔亮脸色有些难看,来到晁盖身边看向森林。 “师傅,又有大虫过来!”孔亮咬牙切齿却又有些兴奋。哪怕追杀自己的那只老虎被打死了也无法忘怀。不过有自己的师傅在,大虫来了那就只有死。 “全体戒备,长枪手在前,弓箭手在后。”郭盛翻身上马后就来回奔腾,命令手下快速结阵抵御袭击。 晁盖满意的点点头,又看看准备作战的李逵和孔亮。借此提点两人遇到事不能毛躁,要以大局为重。 常言道,云从龙,风从虎! 震颤森林的吼声响起,一股夹杂着腥臭的狂风丛林中吹出。接着就见一条三米多长的吊睛大虫逃也似的冲出森林,当扭过头看向前方两百多人严阵以待,犹如紧急刹车似的骤停在地上留下几道沟壑。 晁盖看到这只大虫身上插着箭矢,身上有伤口鲜血染红虎毛。再配上惊慌失措的模样明显就是被追杀。 吼! 畜生就是畜生,大虫见前方路被截,后面又有追兵,不知道往左右跑。咆哮一声就扑向晁府亲卫。 “这是一只逃命的大虫,打它!” “兄弟们雄起,大虫没什么好怕的。” 众人也不是吃素的,后排的弓箭手纷纷弯弓搭箭。上百支箭矢犹如飞蝗让老虎左闪右扑地躲避。可箭矢密集无法完全躲开,接连被射中,怒吼连连,奋力扑到众人近前时又被一波波长枪雨戳退。 这边打的激烈,浑然不觉森林中有两道人影悄悄地摸了过来。看到晁府训练有素的亲卫以为官军暗骂晦气。他们才两个人可不想过去理论自找羞辱。本想悄然离去,接下来发生的让他们目瞪口呆。 …… 第八十九章 自有猛人来 只见众人围攻大虫,喊杀震天! 猛虎虽然智慧不像人类那般,但好歹有求生本能。多次想从防御薄弱之地冲过,却被众人跟随涌动堵截。长枪手组成坚固的防线,弓箭手在后面放箭。 大虫接连受创,心生退意想要逃走,可却是为时已晚! “呔,孽畜,你往哪里跑?” 晁盖已经脱掉了冬装,大喝一声甩开大步就扑了过去。闪身躲开老虎袭来的爪牙,眼疾手快抓住那条尾巴向后拖拽远离战阵,大虫扭过身来撕咬之际,他就跟着移动转圈左躲右闪,始终不被咬到。 “好,好啊!”众晁府护卫看的是热血沸腾,大声叫好。尤其是孔亮又看到师傅大展神威,吼声最大。 这只大虫身上有伤又被人追,远远比不过白虎山那只。一人一虎僵持两三刻钟,猛虎喘着粗气不行了。 晁盖要想打死这只猛虎轻而易举,不过并没有那般做。一是猛虎不是他的,二是活着的老虎价值更高。 他便吩咐郭盛等人拿来粗麻绳,众人一拥而上按住猛虎绳捆索绑,四肢和嘴巴都被捆的严严实实,接着四肢束成一团,百兽之王就这样被生擒活捉! 众人欢呼雀跃哈哈大笑,因为这一战他们都有参予。活捉大虫那可是英雄事迹,回去可以吹牛喽。想想自家庄主可以打死却不打,多半是这种打算。 晁盖的临时举动赢得众人暗自感激! “嘿嘿嘿,你也有今天?”孔亮拍着虎头,满脸小人得志。李逵看看晁盖又看看猛虎,嘟囔着打了两只虎,真神人也,眼珠滴溜溜乱转,不知在想什么。 晁盖拍了拍手,突然转身看向身后的森林。之前跟大虫搏斗没有发现有人靠近,但感知远超普通人的他清晰地察觉,正有两道陌生的目光在窥视自己。 他想到这只猛虎身上有伤仓惶逃窜,就不难猜出是追赶的人悄然临近。而能够瞒过他的感知也证明来人武艺不俗。拱手邀请道:“林中的两位好汉,大虫帮你们逮住,既然相遇,何不现身相见?” 郭盛,李逵,孔亮大吃一惊,齐刷刷地看向森林。他们时刻戒备周围的异常,却不曾察觉有人靠近。 “哥哥,真的有人……”三人有些疑惑,想带人去查看。晁盖制止了他们,指责身边的众多亲卫笑道:“两位无需担心,他们是我的护卫不是官军。” “哦,竟然有这种事?”等了一会,森林里传来疑问。接着就见两条彪形大汉悄无声息地窜出森林。 众人定睛看去,哎哟,这两条猛汉。 一条大汉赤脸黄须,九尺长短身材,背着猎弓,挂着箭袋。手掿两个犹如爪子般的怪异武器,水磨炼钢挝,身穿青绸衲袄,脚踩牛皮靴,威风凛凛。 另一条大汉更不得了,身高八尺五,头戴范阳毡帽,身穿粗布麻衣,背着猎弓,箭插雕翎,脸横紫肉,皮肤黝黑,眼睁如铜铃,一根根须发如针般倒立,一部连鬓络腮胡,拎一把长柄开山大斧。 两条大汉看起来犹如山大王多过猎户。 “那汉子,你竟然发现了我们?”那条黑大汉瓮声瓮气。 “偶然察觉,哪里比得过两位好武艺?”晁盖自谦一笑。轻声吩咐亲卫戒备,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兄弟过奖。”那个赤面黄须的汉子走了过来,满脸的赞叹:“看你能够徒手打虎,武艺同样了得。” “兄长,小心这伙鸟人是官军。”那条黑大汉却是心生警惕,扯住黄脸汉子的衣袍,压低声音提醒。奈何,这厮嗓门本来就大,小声也像是打雷似的。 他的话谁都听得见,晁盖没什么反应,身边的几个兄弟就怒了:“干呐,你这个黑鬼说谁是鸟人?” “你这黑厮,我哥哥一言九鼎,说不是官军就不是那些爪牙。”陈虎,李逵性子急,指着对方大声斥责。 对面那条黑大汉听到喝斥恼怒不已,只是在看到陈虎和李逵这俩也是黑大汉,顿时就咧开嘴笑了:“哟呵,你们这两个黑鬼,犹如黑炭似的还说俺。” “诸位,我这位兄弟因为家里的田地被官人霸占,只得逃至深山成为猎户过活,还望不要见怪则个。” “哈哈哈,我这两位兄弟心直口快,只是一场误会。”晁盖喝止李逵,陈虎后,便笑着迎了上去。 “在下山东郓城晁盖,不知两位兄弟是?哪里人氏?” “什么?”两条大汉听到这话加快了脚步,上下打量晁盖有些不相信的问:“阁下就是托塔天王晁盖?” “呵呵,这还能有假么?” “哎呀呀,天王接济穷苦百姓,声名远播,个个都念叨着天王晁盖的好,我兄弟俩耳朵都快起茧了。” 两条大汉本就感慨晁盖相貌堂堂,毫无猥琐之态。如今又见对方笑容满面,就明白这定是天王无疑。三步并作两步抢步上前,膝盖一弯拜倒高呼:“小弟赤面虎袁朗,俺叫縻貹,见过天王哥哥。” “哎,两位兄弟这是做甚?快快请起。”晁盖面不改色地快步上前,一手一个托住两个汉子扶起来。心里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两条汉子,可是猛人。 赤面虎袁朗,胯下卷毛乌骓,擅使一对水磨炼钢挝,左手的重十五斤,右手的重十六斤,神乎其神,武艺高强。以一敌二,阵斩河北降降金鼎、黄钺。与霹雳火秦明大战一百五十回合难分高下。 縻貹,这家伙就更猛了,几次三番给梁山造成麻烦。几个回合斩杀文仲容,崔壄,跟急先锋索超大战五十回合。又击杀浦东三绝之一的落雕弓唐斌。 这两条汉子勇冠三军,只可惜运气不好,都被火炮打死。乃是原本轨迹里王庆手下猛将,堪比梁山五虎。 靠,老子终于有强力打手了! 晁盖脑海中自动浮现两人的事迹,心里笑开了花。热情的搀扶两人,真情流露再说:“两位兄弟武艺高强,为人有耿直忠厚,愚兄早年做私商时就曾听说过两位大名,只恨无缘得见,如今真乃缘分也!” 晁盖是什么人?那可是江湖大佬,最近声名显赫。他的夸赞何等有分量?赤面虎袁朗,縻貹感动不已。 “两位兄弟,我身边这几位都是我同甘共苦的好兄弟,也是响当当的好汉。”晁盖拍拍两人肩膀,又拉过郭盛,李逵等人,为双方介绍做了个引荐。 双方见过礼,一阵寒暄。 悄然间黄昏已至,红轮快要落山! 晁盖邀请众人去庙里相聚,十多个亲卫抬着猛虎跟随。 縻貹还好,东张西望,就觉得马匹不少。 袁朗则为人心细,看见晁府亲卫训练有素,马匹雄壮。安营扎寨速度快,营帐分布又暗含阵法之妙。 晁盖晁天王,果然名不虚传! 李逵性格直爽没有心眼,指着被捆绑的猛虎冲縻貹问道:“我说縻貹兄弟,你们是追着这只大虫来的?” “哎,兄弟有所不知,这只大虫不知从哪里流传至……”縻貹踢了一脚猛虎,接着就把事情的始末说来。 原来,他和袁朗同为淮西人氏,只因家里的田地被人霸占活不下去,老父亲得了疾病一命呜呼。只能带着老母亲躲到深山老林,靠打猎卖钱为生。 前段时间他所在的那边山岗上出现大虫,周边百姓遭了殃。他准备猎杀猛虎,袁朗恰好过来探望。两人一拍即合,带上家伙去猎杀大虫。只是这只猛虎狡诈,多次逃脱,他们追了好几天,一直到这。 “哈哈哈,逐虎过林,两位兄弟好生勇猛。”晁盖搞清楚来龙去脉后,暗叹两条汉子就敢猎杀猛虎。对这两人的勇猛有了新的认知,一定要拉入伙。 “兄长是山东豪杰,力,刀,箭三绝,小弟自愧不如。” “哎,虚名而已,袁朗兄弟不要取笑。” “哥哥你总是妄自菲薄,待会看你怎么说。” …… 大伙有说有笑,李逵跟在后面嘟嘟囔囔,进入山神庙。外面黄昏,里面灯球火把,照的亮如白昼。 “啊,好大的一条蟒蛇!”刚进来,縻貹吓了一大跳,大吼如雷。因为那条巨蟒硕大的头颅正好对着他。 “哎哟,这是成精了吧?”袁朗也有些发怵,满脸震撼。 “两位兄弟莫慌,这条巨蟒已经死了,正待烧烤来着。”晁盖笑着拉着两人,言简意赅地将经过说来。顿时就让袁朗,縻貹目瞪口呆,满脸敬佩。 这么一大条蟒蛇要比一只大虫难对付多了。兄弟俩对视一眼,觉得自己要是遇上巨蟒九成是死翘翘。 单独击杀这条长虫,多么了不得的事迹! 而这位晁天王却泰然处之,也不宣扬,果然与众不同。 “哎呀呀,小弟自认为见过很多好汉,可在兄长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山东天王晁,是我辈楷模也。”袁朗围着巨蟒走了几圈过后,再次冲晁盖拜倒。 晁盖一个箭步上前搀扶住他,满脸嗔怪地责备。招呼众人在清扫干净的地板上围着篝火席地而坐。 “哥哥,小弟祖上是屠户,如今又是猎户。俺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蛇,处理猎物就让小弟来代劳。”縻貹拍拍巨蟒躯体摸摸蛇头,自告奋勇地请缨。 “好啊,那就劳烦兄弟带队处理。”晁盖自然是不会拂了縻貹面子,当即就吩咐几个亲卫听从其安排。几条汉子扯掉衣袍光着膀子,磨刀霍霍向巨蟒…… …… 第九十章 喜得双猛将 毛遂自荐者必有其本领! 縻貹就是这类人,从小就跟随异人学得一身好武艺。祖传屠户本领也没有落下,一把剔骨尖刀舞动如风,又有几条大汉从旁协助快速地剥下巨蟒皮。 关键是蟒皮上不见丁点肉丝,引得李逵,陈虎等人鼓掌叫好! 晁盖知道巨蟒死后皮肉韧性没那么强,却也为縻貹精湛的刀法而赞叹,或许只有操刀鬼曹正能够媲美。在二龙山脚下开村店过活,有时间去拜会。 想到晁家庄处在发展阶段急需人才加入,好汉入伙。他恨不得学曹老板来个求贤令传播至天下各处。可做事不能太过招摇,否则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晁盖不会破坏前期制定的发展方针,突然暗骂自己胡涂,有猛人在身边不去拉拢反而去好高骛远。随即就把目光转向袁朗,拉着这条汉子唠家常。 得知对方祖籍淮西,现居鄂州,父母双亡,光棍汉一条。从小就爱舞枪弄棒,又遇到高人学得好武艺。家里有百多亩良田,平时做点小买卖,闲暇之余上山打打猎,生活还算过得去,仗义疏财接济好友。只是近年来赋税徭役加重,逐渐掏空了家底。 李逵最喜欢凑热闹,陈虎,马方,孔亮等人也加入其中。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趣事,开心时哈哈大笑。 可世间不平事何其多,只要提及就一发不可收拾。这里强抢民女,哪里谋财害命,唾骂贪官污吏。 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山神庙内,一群莽汉说天地,骂声一片。 “哥哥,你快看这是啥?”就在众人少了生份说的火热的时候。快要分割完巨蟒的縻貹突然就惊呼一声,接着这条大汉冲了过来,把染血的大手摊开。 上面有一颗鸡蛋大,珠圆玉润的珠子。呈半透明。神奇的就是这颗珠子滚动之间丝毫不沾染血迹。 袁朗,郭盛,李逵等人纷纷凑过来观看。就连那匹黑马不知何时进入山神庙,大脑袋也凑了过来。众多亲卫早就见过这马的怪异,不敢阻拦这个爹。 晁盖伸手拿过入手温热,凑到鼻子下闻了闻没气味。说珠子像是玉石却又更加细腻。说是夜明珠又没有光芒,只有莫名的暖意,不禁好奇地问道。 “这个从哪来的?” “是从大蛇下颌骨处取出的。”縻貹憨厚的笑道,又神神秘秘地说:“俺听村庄的老人说过,蛇,龟这类生物活久了有了灵性,体内便有可能有宝珠。” “这种说法不太可信。”晁盖在后世也听老人讲过这种说法,只是观念原因不太相信这种玄乎的事情。 “那蛇体内的宝珠哪来的”李逵不懂就问。 “搞不好吞了人,这个珠子留在了体内。” “对对,不然一条蛇体内怎么长出珠子来?” “可要是蛇成精了,体内孕育宝珠这也是有可能的。” …… 众人真的没有见过这种稀奇事,纷纷表达自己的看法。那种蟒蛇成精的说法,袁朗,縻貹深信不疑。 “好了,管他哪来的。就当是一颗夜明珠。”晁盖真不想讨论有关成精这种邪乎的事,及时制止众人。为了做一个纪念,这枚珠子就被称为蛇珠。 縻貹又补充道:“这条蛇不知活了多少岁月,蛇胆有脑袋般大,碧绿色的散发着一股药香,也是个宝贝。” “那就好,不然白白辛苦拼命。蛇胆清热解毒药用价值高。这个大蛇胆保存好,以后可能会有大用。” 郭盛听到晁盖的命令,立马就去找东西装好这枚蛇胆。因为那匹黑马不太老实,总是有意地往那边凑。 这条十多米长,水缸般粗的蟒蛇至少也得有两三千斤重。晁盖不会吝啬,更希望吃蛇肉改变体质。 大块大块的蛇肉被分发下去,亲卫们个个喜气洋洋,他们知道蛇肉大补,何况是这么大的一条巨蛇。说不定有特殊功效,强身健体甚至是延年益寿。 山神庙外,一个个行军帐篷耸立。篝火堆处处,肉香味阵阵,欢声笑语犹如再让破败的庙宇焕发生机。 山神庙内亦是如此,晁盖,郭盛等人大快朵颐。巨蟒活了多久没人知道,但肉质细嫩,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尤其是吃下去后腹中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蛇肉再补,却不能把赵佶补死! 晁家庄的发展,未来的谋划还需要靠自己努力。 晁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喝了口酒后看向縻貹,袁朗:“两位兄弟,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哎,哥哥,俺投军不成,他人笑我长得太丑。除了会杀猪、打猎又能做甚?”縻貹叹了口气,提起往事就郁闷的不行。一把抓起行军壶狠灌几口。 “兄长,有时候我也想跟縻貹兄弟那般遁入深山老林,清静自在。”袁朗满脸无奈,这几年来没少受官府的窝囊气。偏偏一身好武艺却没人识得他。老家倒是有人多次邀请他落草可又犹豫不决。 “可惜贪官污吏何其多,报国无门!”郭盛,李逵唾骂连连,他们哪一个没有亲眼所见世道的浑浊。 晁盖见两条大汉这般心里高兴,不怕对方有怨气就怕那种愚忠份子。这样自己就能轻松地把两人拉入伙。 就在他组织语言准备拉拢的时候,袁朗主动询问:“兄长,你府上的护卫训练有素,堪称精锐。” “哎,这些护卫是哥哥亲自调教的亲卫,以后会成为军官。这段时间更是山地作战,至今两个多月……” 郭盛看出两条汉子勇猛过人,晁盖明显有心拉拢。就指着山神庙内外的亲卫,透露出些许军事机密。 这一番话顿时就把袁朗,縻貹给吸引住了。什么以后要做军官?山地作战训练又是何种练兵之法? 当李逵这个大嘴巴加入嚷嚷,孔亮这个当事人切身体会。陈虎这个老人总结补充,让气氛变得活跃。縻貹,袁朗多多少少明白,晁府护卫两三千。 哥哥志向不小啊!马方再次听到依旧感慨。袁朗则是心中一突,看向方脸浓眉的晁盖觉得看不透。 “两位兄弟,晁某招募护卫乃是为了抗击梁山贼寇。”晁盖察觉到袁朗的目光,大义凛然地说道。接着就把自己从穿越那天开始的事情详细的道来。 韩伯龙这坨臭狗屎无人不晓,袁朗,縻貹自然听说过。也多少知道晁盖的事情,如今确认再次唾骂韩伯龙。又为晁盖拒绝做官的举动而感到钦佩。 “两位兄弟,俺李逵多一句嘴。你俩愁眉苦脸为什么不投奔我家哥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不快活吗?”李逵这个浑人这一番话倒是说的头头是道。 “就是,咱们兄弟聚在一起,不受那些唵囋泼才的气。”郭盛,陈虎,孔亮纷纷表示对两人的欢迎。 “哥哥,这两个黑鬼都跟着哥哥,若不嫌弃俺也跟随。”縻貹一拍大腿,指着陈虎,李逵嚷嚷投奔。 “就是,我也愿投效哥哥。”袁朗紧随表态。 “先别忙着,听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不迟。”晁盖听到两人的表态心中欢喜,不过有些话得说清楚。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神情严肃地把自己劫取生辰纲,夜袭王家集,智取宋家庄的事情如实相告。 这三件泼天大案,縻貹,袁朗,马方先是吃惊不小,这段时间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原来真凶在这。只是了解始末缘由后,人人都觉得干得漂亮。 “两位兄弟,跟着我晁盖,注定要站在大宋的对立面。失败就是粉身碎骨,你们可要三思想好了。”晁盖吃着烤肉喝着酒,平静地看着縻貹和袁朗。 “我晁某从来不强人所难,如若不愿此事休要再提。我也相信两位重情重义,就当这是酒后无心之言。” “哥哥所作所为乃是义举,小弟愿随哥哥驰骋沙场。”袁朗,縻貹对视一眼,起身冲晁盖纳头就拜。 “好,两位兄弟投奔,从此便是割头不换。”晁盖等他们磕头行礼后,还了半礼双手把他们搀扶起来。疑惑地看着縻貹:“兄弟这般英雄怎么没有诨号?” “哥哥,俺没读过书,想不出来。”縻貹摸了摸脑袋。 “这样吧!愚兄给你送一个!”晁盖见黑大汉连连点头,思索了片刻,道:“兄弟身材横阔,腰大十围,武艺高强。加上性格忠厚,不如就叫赛虎痴。” “赛虎痴?多谢哥哥!”縻貹呢喃几遍后很是满意。 这时,郭盛已经从包裹里拿出两百两黄金分别递给两人。 “这…这是?”袁朗,縻貹有些不解。 孔亮作为晁盖的徒弟,把金子推到两人怀里,笑呵呵地道:“两位哥哥,这是晁府规矩,安家费。” “这也太多了吧!”袁朗,縻貹连连咋舌。 “我们都拿过了。有什么亲戚朋友,给点钱安顿或远走他乡。”陈虎,李逵两条黑汉子哈哈大笑。 “两位兄弟,咱们坐下吃酒!”晁盖拉着袁朗和縻貹坐下,郭盛,李逵,陈虎等人纷纷举起酒碗来敬。袁朗,縻貹两人岂能会怕?便跟众人斗酒吹嘘。 一直到深夜时分,这才消停! 晁盖拉着袁朗,縻貹促膝长谈了很久,方才同榻而眠!而那枚蛇珠涌出的阵阵热量使得深夜不再寒冷…… …… 第九十一章 天南海北,亦有福同享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天刚破晓的时候亲卫队全体集合。晁盖就带着大多数的亲卫直奔深山中的盆地。目标简单计划明确,就是捕获有价值的兽群。 野牛,野驴,野羊等牲畜有驯养价值。 犀牛就更是战略资源,犀牛角可入药,犀牛皮可制甲,犀牛肉可食用。那些红豆杉也是珍贵的资源…… 是以,一伙人踏入盆地朝打破长久以来的平静。这些人个个凶神恶煞,人人如狼似虎,见到动物不是捕捉就是猎杀,犹如蝗虫过境似的,好不嚣张。栖息在这里的各类生物倒了八辈子血霉迎来灾祸。 晁盖如何不知道这个地方只要被人发现就注定跑不掉。隐约记得原本轨迹里四大寇之一的田虎手下将领骑乘的是好马,把梁山那帮强人看的眼馋不已。 大概率就是这块盆地被猎户出身的田虎发现并一锅端。与其便宜别人,不如自己先下手获得资源。 再说了,他晁盖知道可持续利用资源不会做得太过份。一个是大多兽群会被圈养起来驯化繁衍下去。二个是带来的人不多,抓捕行动只是局部范围。 这个四面环山的盆地面积非常大,根据他的印象这应该是太行山脉,此处非常像是后世的景点大峡谷。气候湿润,植被茂盛药材遍地,生物种类也多。 甚至在好多地方发现了巨大的足迹,那是大象留下的。可惜的就是刻意留意象群却是没有发现踪迹。 队伍在盆地里呆了几天,二三十头老迈的犀牛被驱赶离队。加上上千头野牛,野驴等牲畜形成了兽群。另外就是采集了不少如三七,红豆果等药材。 这个盆地简直就是个宝地! 尤其是在巨蟒巢穴所在的溶洞发现了一处古墓存在。晁盖暂时不缺钱,不想做摸金校尉的勾当。 由于人手实在有限,不可能在这片区域大规模采集或抓捕。只能等到返回后,调拨人马再来一趟。 饶是这几天的收获也非常惊人,牲畜成群,麻袋堆积。众人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这些牲畜搬出了深山老林。 会合在森林边缘等待的百名亲卫,拔营起寨准备启程。上千头牲畜加上数十辆大车,队伍浩浩荡荡。 晁盖有事要前往荆湖,无法跟随队伍返程。这几天跟两个淮西猛人促膝长谈。决定前往鄂州一趟,一是接縻貹的老娘,二是拜会那边的英雄好汉。 在这之前他还有事情要做,临行前拉着那匹黑马嘀咕半天。叮嘱这颇通人性的黑马关键时刻伸伸脚。 接着他又召集郭盛,李逵,陈虎等人。先把自己临时决定去淮西的打算告知,然后下令安排任务。 “各位兄弟,重视起来,把返程当作是行军训练。以郭盛为主将,李逵,陈虎为副将,不得怠慢。” 点到名字三人自然昂首挺胸应是。 “师傅,那我们呢?”孔明,孔亮没听见自己的名字急了,随即又满脸欣喜:“难道是跟您去淮西?” “黑厮,休要胡闹!”晁盖见李逵要嚷嚷连忙抢先,随即补充道:“马方兄弟同去怀西,你俩有别的任务。” 随即他就拽着孔明和孔亮到一边,交代特殊任务。两兄弟半边脸感激半边脸郁闷,模样分外纠结。 感激的是这位师傅考虑周到,对待他人是真心实意。郁闷的是不能跟随他前往淮西闯荡,徒呼奈何。 “时间还长着呢!咱们兄弟有时间共同驰骋疆场。”晁盖感受到两人情绪,拍拍他俩的肩膀安慰。 从盆地采集的药材全部都装入麻袋,纷纷装入从百姓那采购的车辆,拉车的正好用那些野牛野驴。 琐事处理完毕,晁府亲卫大多数跨上战马,驱赶兽群…… 临行前,晁盖掏出一张纸条塞给郭盛,拉着他的手叮嘱:“兄弟,队伍便交给你了,上面有行程路径……” “是,哥哥放心!若有宵小之辈某方天画戟饶不得他。”郭盛被委以重任,昂首挺胸铿锵有力的回应。这几个月来他的武艺精进迅猛,有这个自信。 “好,贤弟一路保重!”晁盖拍拍他的肩头,又小声交代:“我把那匹马留下来,有事它就会折腾。” “呃……”郭盛嘴皮子动了动没说话。 “那匹马通人性!”晁盖笑了笑,便翻身窜上乌骓马。马方并几个亲卫纷纷上马,准备同行前往淮西。 袁朗,縻貹背着大包裹准备充足,纷纷拍马赶来。一人骑着踏雪乌骓,一人坐骑则是卷毛黄骠马。这是几天来,两人在野马群里挑选亲自驯服的。马高八尺,四肢粗壮,日行千里,深得两人喜爱。 “袁朗兄弟,哥哥安全就拜托给你了。” 郭盛见袁朗奔来拱手叮嘱。作为亲卫队长非常尽职,哪怕晁盖武艺早就超过他,也依旧不忘自身职责。 “兄弟放心。”袁朗爽朗一笑,胸脯拍得震天响:“去了淮西,只要有袁某在,谁也别想伤哥哥分毫。” “就是,谁想敢伤俺哥哥,一斧头劈死他。”縻貹拍马抡动大斧嗷嗷乱叫,满脸凶狠,犹如地狱恶鬼。 怪不得这次被人嫌弃长得丑!李逵,陈虎暗自感慨。浑然不觉自己是大哥说二哥,发起怒来亦是这般。 我又不是秀才,有那么弱吗? 晁盖心里嘟囔却有些感动,没有多做解释。他相信凭着掌中大刀,胯下宝马,若想走谁能留得住他? 再次跟郭盛,李逵,陈虎等人告别后!袁朗,縻生在前,晁盖被马方等人护卫在后,又牵着几匹好马,径直南下!不多时,十几骑如阵风般远去。 “全体启程,返回济州郓城!”郭盛目送晁盖等人远去后,看着周围牲畜,车辆,胸中涌出豪庭大声下令。 随着一阵铜锣声响,浩浩荡荡的队伍取路往东而去。 孔明,孔亮各自带领几人穿得非常厚,又背着大包裹,快马加鞭地先行,走的是官道沿途畅通无阻。马儿身躯雄壮,乃是千里马,又是顶着寒风连夜赶路,过城不停,终于在几天后抵达山东地界。 路过岔路口时,兄弟两人分道扬镳! 毛头星孔明选择南下,有亲卫带路,很快就来到济州下辖的郓城。当看到晁家庄的时候呆愣当场。 六七米高的土墙又厚又结实,比小县城更加气派。要不是亲卫提醒这就是晁家庄,他以为到县城了。策马通过四五米高的拱门洞,就见路面平坦,三街六市,街道两边商铺,旅店林立,人来人往。 自认为见过世面的孔明自从跟着晁盖后眼界大开,观念改变。如今所见所闻,下意识地冒出牛批。他可以不服天底下的任何人,但唯独师傅除外。 那些当官的做公的是瞎子吗?孔亮随后又想到这个问题。突然听见远处有人呼喊,三条大汉策马奔来。 为首是一个身穿月白缎锦袄,头戴月白纶巾的文士,左右各跟着一个彪形大汉,左边那汉子二十五六岁,眉清目秀,右边那人年纪相仿,面皮黝黑。 正是得到晁盖的消息赶过来的吴用,石秀,苏定。 孔明记得晁盖说的府上英雄好汉多,不敢怠慢,连忙策马迎了上去自曝名姓,说明自己的身份。又得知三人皆是自家师傅的兄弟,忙拜倒呼喊哥哥。 “孔明兄弟,哥哥他现在何处?”吴用,石秀和苏定几乎同时上前搀扶孔明,脸上的急切掩饰不住。他们已经仨月未见晁盖,除了担心最多的是想念。 “三位兄长,这是我师傅的亲笔书信。”孔明见三人急切询问,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吴用。 吴用忙接过书信就在大街上拆开,抽出书信和石秀,苏定共同观看,三人脸色从喜到凝重再到急切。 “孔明兄弟,急行军累了吧!快回府休息,我这就派接应队伍!”吴用收好书信,拉着孔明就要走。 “哎,三位兄长且慢,哥哥说了重要的事情是这个。”孔明连忙喊住三人,冲身后几个亲卫挥手示意。 几个彪形大汉吃力地领着几个大包裹上前,马上还有。 “这…这是?”吴用,石秀,苏定疑惑了。有什么事情比发现大量野生牲畜并派出接应队伍更重要? “三位哥哥,师傅前几天打杀了一条成了精的巨蟒……”孔明和几个亲卫相视而笑,随后便唾沫横飞地说起晁盖打蟒救马的壮举,手舞足蹈比画蟒蛇有多大,略微夸张,绘声绘色,宛若亲见。 吴用,石秀,苏定三人听的是惊奇不已,还不时追问。最终总算搞清楚晁盖说的重要事情就是,送些巨蟒肉回来一个是尝鲜,二个是大补之物应该不凡。尤其是康伯,石秀叔父,李逵老娘要吃点。 说不定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吴用,石秀,苏定看到一截截雪白的巨蟒肉是多么粗壮,惊叹这条蟒蛇之巨大,同时心里又对晁盖充满了感激,特别是拼命三郎石秀,眼眶泛红。 “孔明兄弟,各位,快到府上歇息!” “吴先生派人一定要带上烈酒,酿酒师。” 吴用察觉到己方还在街道上不妥,拉着孔明招呼几个亲卫。石秀,苏定帮忙拎包裹,有说有笑地回府。 与此同时,烛火星孔亮跟自家兄长分别后,带着几人直往东走。第二天中午抵达清风镇直奔北区花府。只是相比月前更加喜庆,沿途街边张灯结彩…… …… 第九十二章 又是那个姓祝的 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途径县城,集镇不曾停留。队伍中牛羊成群,车辆相连,不是别人,正是郭盛,李逵等人,化作北方来的商队按照指定路线返程。 上千头野牛,野驴等牲畜,加上从孟州黑店那里搜刮出来的金银财宝。连带着药材等物资价值连城! 怕不得有数十万贯钱财! 队伍浩浩荡荡绵延二三里,返程也绝非嘴上说说。郭盛被委以重任,不敢有丝毫怠慢,严令全队戒备。 陈虎率领数十亲卫驱赶兽群在前开道,百多人护送车队在后,李逵带着数十个楞头青断后。郭盛自己则率百名亲卫保持机动,分成多队巡逻警戒。 好在有了这么多好马,从步兵成为骑兵,他有自信克服困难。安然无恙地将这些牲畜和钱财送回晁府。 一路上走的是官道大路,尽量不走那些人烟稀少之地。一个是怕强人劫道,二个就是怕野牛野驴逃窜。 走大路快是快,可弊端同样不少。 成群结队的牛羊等牲畜,体型庞大的犀牛自然引起路人注意。消息是漫不住的,很快就在周边传开。 一支从北方来的牛羊贩子,除了带回牛驴竟然有犀牛。晁府亲卫队一路就发现官道上行人逐渐增多,其中大多数都是普通百姓,好奇地指指点点。 犀牛浑身是宝,皮可以制造优质皮甲,是战略资源,或者说官府掌控,普通百姓是不允许随意猎杀。不过从北方大辽国贩卖回来,那就另当别论。 人多眼杂,保不准夹杂着探子。 郭盛,李逵,陈虎如临大敌,直到此时他们才明白晁盖担忧的原因。好奇心害死猫,也会害死人。 哥仨商量过后,全体刀剑出鞘,进入一级战备。但凡有人或队伍敢前来拦路挑事,直接先打倒再说。 或许队伍浩荡人数众多,又或许队伍中全是骑兵。郭盛能够感觉到有不怀好意的目光窥视,队伍速度不快却稳打稳扎,夜住晓行,一直横穿京西北路(河南省北部)进入京东东路(山东)也没有遇到袭击。 十来天的安然无恙,非但没有让他放松,反而更加警惕。依旧是命令队伍戒备,亲自率队居中坐镇。 他这种警惕是对的,就在队伍快要跨过濮州南下挺进济州时,在这个两州交界处迎面碰见一支军队。 对方马步军大概三五百人,个个盔名甲亮,人人刀枪挺立。占据了大半官道,路上行人,商贩退避三舍。碰上就得敲骨吸髓,谁也不敢招惹这群兵老爷。 陈虎带人驱赶兽群最先遇到这群官军,忙退避让道。可惜这支官军队伍故意找茬,散开挡住了去路。看见迎面走来的大群牲畜哇哇乱叫,满脸贪婪之色。 “哈哈哈,兄弟们,今天有口福了!” “好肥的牛羊啊!走,过去牵走一些!” 两支队伍迎面相遇停下,进退不得形成对峙的局面。官军中有一群人策马而出,咋咋呼呼,哈哈大笑。人人歪戴帽子斜瞪眼,一看就知道是兵痞。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陈虎看到对面的官军故意堵路就知道对方没安好心,多半就是冲着他们来的。眼神示意众多亲卫拔刀出鞘,准备作战。 “呔,你们这些私商贩子不跑,难道是想企图顽抗?”为首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拍马冲出,来了个恶人先告状:“放下武器,等待检查,否则让你们……”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陈虎催马出阵,粗声打断:“这位军爷,小的乃是济州郓城晁盖的商队,前往北地贩卖牛羊归来。有济州府衙开具的证明。” 说罢,就让人拿出几份文书,上面盖着明晃晃的官印。郓城本县,济州府衙,包括经商押运样样不落下。晁盖私下跟官府做买卖,这些自然考虑妥当。 这些证明全是真的!可惜对面的官军明显就是找茬。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看过印信,全部撕毁大吼:“呸,这些全部都是伪造,这些私商贩子如此胆大包天。来人啊,把他们全部抓起来送官府。” 对面上百个骑马的官军当即散开,准备强行动武。陈虎面色有些难看,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做出决定。被对方缴械万万不行,可要是反抗被诬陷更麻烦。 “且慢,老子看谁敢动一下?” 也就在这个时候,后方马蹄声隆隆,愤怒的吼声响彻。正是居中指挥的郭盛见有异率领队伍驰援而来。 “呔。不管你们来自哪个州府,做事讲究真凭实据。我等是安善良民,乃是济州郓城晁天王的商队。奉济州知州相公之命前往北地贩卖牛马。 这些牲畜全都是为抗击日渐猖獗的梁山水寇做准备,你们这些不开眼的腌臜泼才,胆敢动一下就是跟大梁山水寇勾结,你们敢来,我等就敢杀。” 这一番话犹如雷霆般炸响,有理有据有节,字字诛心。吓得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在马上退后几步。 那些准备包围过来的官军愣在原地,不敢前进分毫。这段时间梁山贼寇消息被传开,谁敢与之有勾结? 这边的动静同样让官道上的行人和商贩纷纷汇聚。他们不敢靠近,只能在远处观望,也听到了吼声。不少人看着这群官军,脸上多少露出讥讽之色。山东豪杰之士晁天王的队伍是那么好敲诈的吗? 人群中倒是有人看出此事蹊跷,那支官军队伍装束好像不同于地方禁军,反而像是河东边境的边军。眼下明显就是故意挑事,莫不是针对晁天王? 那个满脸横肉的军官感觉到众多视线看来,脸上有些挂不住。冲郭盛冷哼一声,拨马就退回阵中。明显是事情超出预估,自己做不了主回去请示。 不一会儿,官官再次散开,那名军官再次拍马冲出。指着队伍中二十多头体型巨大的犀牛,厉声喝斥:“呔,这些角犀极为珍贵,朝廷严令禁止。” 宋代深山老林中是有犀牛的,而且根据历史记载宋仁宗时期就出现过麒麟事件,后来说是犀牛这个消息随之传开,犀牛之名并不陌生,多称之为角犀。 “抱歉,这些都是从北方贩卖过来,不在律令之内。”郭盛明白对方来者不善,冷着一张脸反唇相讥。 “我等乃是安善良民,遵守法律,如何像尔等这般?” “你你……,哼,本官懒得跟你多费口舌。”那名军官恼怒不已,指着队伍后方犹如宣读圣旨般叫嚣:“我家都虞侯大人看上了这些角犀,特意送一笔财富给尔等,我等买下充作军备。你们开个价……” “不卖,我等剿匪也用得着!”郭盛不给面子地打断拒绝。对方即便是禁军,他也不将之放在眼里。 就在那个军官准备发怒时,郭盛旁边突然有人惊呼:“哥哥,不对劲,他们之中有不少人好像是祝家庄的庄客。没错,上次抢牲畜的时候我见过。” “没错,就是他们,怪不得这么眼熟。” “天呐,原来这些官军祝家庄的人假扮的。” …… 晁府亲卫中有不少人参予过几个月前的追击牲畜事件。之前是时隔几个月淡忘了又没联系此事。现在有人提及,再次仔细打量,顿时呼喊声如雷。 郭盛虽然是从劫生辰纲之后加入晁家庄,但是没少听说过祝家庄的事情。对方又在搞鬼不禁勃然大怒。抡动方天画戟大吼:“呔!原来是你们这些唵囋货假冒官军,还敢劫掠勒索,真是贼性难改。” “敢冒充官军?乃是谋反之罪,人人得而诛之,弄死他们!”陈虎见场面对己方有利,拍马舞刀喊杀。 众多亲卫马踏奔腾,准备冲锋! 那股气势吓得对面本就心里有鬼的官军连连后撤! “哼,大胆,本将的部下岂容随意诬蔑?”这时,官军后方军阵中一声冷哼,随即只见军士迅速散开空出一条道路。一骑在前,一骑落后半步走来。 落在后面的那人面皮白净,双眼狭长,骚包的骑着一匹白龙马,虽然全身披挂,但正是祝家庄祝彪。 是的,今日出现官军拦截商队的事情就是他撺捣的。这段时间成天琢磨着如何报复晁盖,思来想去,想去思来,茶饭不思几乎快出现魔怔了。办法没有想到却觉得手头上的力量太过单薄。 打不过人家去报复却不是被人反打? 有些小聪明的祝彪觉得要找帮手,所以派出心腹前往各州各县打探消息,试图结交英雄好汉拉拢助阵。 不知是幸运还是天意,坚持两三个月没有白白努力。前不久还真让他打探到来了一位了不得的大好汉! 此人是河东上党郡人氏,年不过三十岁就在戍边军中官拜都虞侯。善使双枪,有万夫不当之勇。 祝家三爷得知这个消息大喜过望,瞒着自家老爹祝朝奉和师傅栾廷玉,准备厚礼前往州府结交这个英雄好汉,舍得花钱又会捧臭脚,双方称兄道弟。 祝彪自从认识了这位兄长,三天两头就邀请去最好的酒楼吃酒,听对方说不久就会成为本州兵马督监。觉得自己以后有靠山照拂,心里别提多美。 他是个心胸狭窄的家伙,仍然总是琢磨着怎么能够遇上晁盖,石秀报那羞辱之仇,有了底气肆无忌惮。在得知晁盖的商队从北方贩卖牛马回来时,就立马找到自己这位好兄长帮忙来出这口恶气! …… 第九十三章 跳坑者董一撞 “英雄双枪将,风流万户侯!” 郭盛压根就没有把祝彪这个跳梁小丑放在眼中,目光盯着那个骑着枣红马的青年军官,又见他箭壶中插一面小旗,见上面有一联,便下意识地呢喃。 他从这个人身上感觉到了压力甚至是危险,突然间仿佛想到了什么?上下打量见此人样貌俊朗,仪表堂堂,背上插旗的造型不是哥哥说的董一撞么? 他不是驻守在河东边境吗?怎么突然就出现在这里? 郭盛曾听晁盖说过此人,也知道对方是边军骁将。所部边军也是精锐,战力远非地方禁军、厢军能比。本想拍马上见说几句恭维话,能够安然化解矛盾最好。只是他的想法还好,别人却不给机会。 那个军官勒住战马,锐利的目光盯着郭盛等人喝斥:“哼,你们这等刁民不服王化,善于搬弄是非。诬蔑本将部下为假冒,损害本将声誉,该当……” “董都监,不对,暂时是都虞侯。”郭盛冷笑着打断他。 “嗯,你居然认得本将?”对面那个军官吃了一惊。在马上身子前倾上下打量郭盛确定没有见过。 “不认得。”郭盛很不给面子地摇摇头:“听我哥哥晁天王说过,河东边军军官,未来的郓州兵马都监?” “晁天王?”姓董的军官正是双枪将董平,下意识的紧皱眉。他的确是在河东边境驻扎抵御大辽蛮子。近期冲突过后调防至驻扎在郓州郡府周边休整。 这个晁天王怎么会认得自己?还知道自己会成为郓州兵马都监?他自己都是到来到郓州后有消息传到耳中。也了解到调到大后方驻扎是另有原因。 就是因为各地盗匪四起,地方厢军战力低下损兵折将。朝廷调派不少边军坐镇,防范猖獗的强人。自然也没少听说那接连击溃强盗的济州晁天王。 只是他不认识晁盖。 看来,这个晁天王不简单! 董平在边境多年自然不是草包,也联想到其中关键。 宋朝重文轻武,将不知兵,兵不识将,大多军队没有什么战斗力。可河东边军常年戍边就不同。双方冲突麻烦缠身不说,队伍肯定会有伤亡, 郭盛不想看到这种结果,也不会破坏晁盖的计划。见对方沉默便知道有门,拍马上前拱手解释:“董将军,我等的确是晁盖派出的商队,文书凭证样样不假,不曾招惹贵部也不曾得罪,今日只是纯属就是误会,还请多多担待,过几天定当拜访。” 董平听到这番恭维话心里舒坦,已经心生退意。他跟晁盖素不相识没有仇怨,只是最近跟祝家庄三郎打得火热,对方送钱又送女人,这才伸出援手。 没必要跟绿林人士结仇!董平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准备拍马上前跟郭盛说几句客套话就带人离去。 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旁边的祝彪见到这一幕暗道不妙,连忙拍马上前拱火:“兄长乃是将帅之才,那晁盖又怎么能跟兄长相比?他整日里胡吹大气,说多有好汉来投,手底下人人满腔热血,个个勇冠三军。击溃些许强盗就成了英雄,只糊弄那些百姓,徒有虚名……” 祝彪是真的豁出去了,越说越气愤,越说越大声。颠倒黑白被他说的堂而皇之,犹如慷慨激昂。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气节义士! 由不得祝三不着急,这位名叫董平的边军军官可是他花了恁多金钱结交,调防至此也有他的功劳。 前段时间接连三起泼天大案,搞得几个州府相公焦头烂额。郓州比邻水乡,知州相公也怕强人袭击。 祝彪派人四处打探就打探到这个消息。因为前不久打击私商认识不少官人,花了不少钱财上下打点。府衙各级官吏撺捣知州禀奏实情向朝廷求援。 一无精兵,二无强将。 董平所部三营官兵就被“就粮”名义调来。 宋朝军制非常混乱,除了卞梁城拱卫皇帝的宿卫军和征战戊守部队,各大州府多有常驻禁军和就粮军。就粮军,顾名思义,哪里粮草充足就往哪调。 一营人马也称为一个指挥,共有五百人,长官是指挥使。五营为一军,共两千五百人,设置都虞侯。 董平就是都虞侯,人称双枪将! 祝彪就是看到他是个人物,这才不惜重金与之相交。酒桌上称兄道弟又听其吹嘘以后就是本州都监。眼下却见这鸟人碰上点挫折就退缩,是个靠不住的玩意。心里又气又恨,还心疼花掉的钱财。 几个月来的图谋,钱财花了不下万贯。 祝家三郎又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只能大声拱火激将。贬低最近风头正盛的晁盖,吹捧眼前的董将军。想借着围观的众人之口,迫使对方不能认怂。 有人这样诋毁晁盖,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逵,陈虎听得是火冒三丈,指着对方鼻子破口大骂:“呔,那个祝老三,上次我家哥哥心善放你一马,没想到你这狗贼你这般恶毒挑拨,又是何居心?” “董将军,千万别听着狗贼言语,您在河东边境杀蛮子战功赫赫,威名谁人不知?岂能是他人辱没?”郭盛暗道不好,再次冲董平提及功绩说好话。 可惜,已经为时已晚了! 祝彪冷冷的看着郭盛等人给了个后脑勺,他两三个月来跟这位董将军打得火热,知道对方心灵机巧,“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品竹调弦,无有不会”,少年得志,自负武艺高强,行事作风狂得很。 “”兄长,你是天底下少有的英雄,在边境有万夫不挡之勇。用得着怕晁盖一个东溪村的小保正?要是兄长这一退让,会被天下人耻笑为欺世盗名也……” 祝彪这招“推人入火坑”还挺有用的,董平听到被世人嘲笑看了看围观的众百姓,就觉得今日自己轻易退走,明日便是有关自己的流言蜚语,绝不能退。 可他又何尝不知祝彪这小子知情不报,居心叵测?一是避重就轻提及跟晁盖的恩怨,二是没说明商队实情,带着钱财找他帮忙简直是把他当枪使。 董平这些门道还是看得出来的,不然怎么能叫双枪将。紧皱眉头权衡利弊,突然冲着祝彪大喝:“够了,你的小心思本将军明白,回去再跟你理论?” 他喝斥完就拍马上前半步,冲郭盛,陈虎等人拱手笑道:“诸位,这些青壮是从祝家庄招募的新兵,不懂军规礼数,错以为你们是私商,纯属误会。” “那董将军,我们就……”郭盛听到这话心中一喜,觉得这个哥哥口中人品低劣的董一撞还算不错。可这个念头刚冒出,对方举动让他暗骂狗东西。 原来,马上的董平满脸愁容,装腔作势地说道:“不过祝三说的有些道理,本将军不能轻易离去。否则就会被人以为是怕了,在本州不好任职。” 说罢,他伸手摘下得胜钩上的两柄花枪,笑着邀战:“久闻晁天王庄上多是英雄好汉,谁能抵得住董某这对花枪,本将带人掉头就走,绝无二话。” 董平对自己的武艺颇为自负,这些年几乎没遇到过对手。如今来到后方州府辖下,自信更加充足。只要自己手下留情,让对方坚持几十回合击败。 他的面子有了,晁盖的面子也不会丢,一举双得。自己展露高强的武艺,在郓州上任位置就稳了。 董平为自己的计策之妙而感到小得意! 四周观战的行人听到这番话大多明白两支队伍不会干仗。也知道有好戏看了,不少人自觉上得前来。 “董将军,误会说清就好,那咱们来个不打不相识。”郭盛犹豫片刻拍马上前,决定会会这董一撞。 “且慢,以武会友。先让我等耍耍。” 他还没拍马出阵,身后吼声如雷,一人飞马杀出:“呔,那个祝老三,黑山鸢陈虎在此,敢来单挑否?” 众人纷纷望去,好一条黑凛凛大汉。 只见此人骑着高头大马,身材魁梧,肩宽背阔,黑脸愤怒狰狞,不是陈虎又能是谁?打马盘旋,一把朴刀指着对面的祝彪嗷嗷乱叫,杀气腾腾。 祝彪心里发怵,一时之间没答话。 当事双方和远处的百姓齐刷刷地看向那个骑着白马的祝彪。就连董平也没有阻拦,反而投过来目光。分明就是表示人家叫战,打不打总要有个话。 “哇呀呀,你这兔崽子之前不是挺厉害么?真刀真枪,敢不敢来战?”等个半晌,陈虎破口大骂。 “你这黑鬼,吃三爷一枪。”祝彪被众人注视又听到辱骂,怒气涌上头,拍马听枪冲出阵,直奔陈虎。 陈虎等的就是他,一夹马腹加速冲杀过去,兜头就砍。祝彪骂声不断,挥枪格挡,两人就打一团。你来我往,刀枪并举,八只马蹄乱飞,尘土飞扬。 两人圆睁怪眼,喝骂连连。一条枪犹如出海蛟龙,直往心窝里扎。一条朴刀好似飓风呼啸,专砍敌人脖颈,人跟人斗,马跟马争,撕咬,碰撞踢踹。 常言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郭盛,李逵悬着一颗心,明知道陈虎武艺不弱,可刀枪无眼,阵前斗将一个不注意就会丢掉性命, 围观的百姓却觉得打斗场面精彩,纷纷拍掌叫好…… …… 第九十四章 马都看不下去了 战场上黑山鸢陈虎,花里魔王祝彪谁也不服谁。双马错身而过拨马调转,相互指责,互相喝骂,拍马再次冲锋,武器碰撞,叮叮当当,火星子四溅。 李逵带头为自己的黑哥们呐喊助威,砍掉他的脑袋。对面也不甘示弱,纷纷喊着三爷弄死他之类的。 晁,祝两个庄子早有恩怨,如今再次碰上,那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阵前搏杀,阵下对骂。 祝家三郎这段时间虽然武艺没落下,但整天琢磨着报复晁盖和石秀,加上有意疏远栾廷玉精进不明显。 反观陈虎跟随晁盖这么久,学到不少武艺大涨。从以往三流之下到了三流中上等,一把朴刀上下翻飞,时而劈砍,时而横斩,诡异刁钻,又快又狠。加上胯下马儿高大雄壮又是含恨出手。 十几回合过后,祝彪便落入下风,鼻洼鬓角见汗。要是这样下去最多七八个回合就会被砍落马下。 “三弟莫慌,我来助你!” 也就是这么个时候,从对面一马飞出,加入战团。此人身材魁梧,面色蜡黄,模样跟祝彪有几分相似。对面不少人呼喊二爷,正是祝家二郎祝虎。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两个打一个,即将取胜的陈虎瞬间落入下风,形势急转直下。 李逵见状大骂,拎着两把板斧就打算冲杀助阵。郭盛一把抓住这个莽汉,叮嘱坐镇队伍就拍马而出。 “呔,说好单挑,你们好生不要脸!” “哼,只要胜了,那又能如何?两位兄弟我挡住这厮。” 郭盛本想去援助陈虎,没想到还没到对面又拍马杀出一人。人高马大,相貌跟祝彪有几分相似,大叫着截住郭盛。正是祝家庄的大爷祝龙。 .李逵见对方以多欺少,拎着两把板斧很想冲出去砍马腿,可想起自己身份不行。万一要是被人认出就会给自家兄长惹麻烦,急得团团转,哇哇暴叫:“可恨啊可恨,这群撮鸟欺负俺哥哥,兄弟不在。” “你们祝家庄莫不尽是些唵囋泼才?” 郭盛见前路被人拦截勃然大怒,拍马挺戟杀向祝龙。由于要支援陈虎上来就是全力以赴。祝龙二流高手都算不上,面对狂风暴雨的攻势如何能够抵挡? 三五个回合,就险象环生! 而那边战场上,陈虎只剩下招架之力,隔挡住一条长枪,背后又是有枪刺来,艰难躲避开,岌岌可危。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的百姓看得唏嘘。暗骂无耻。有人冲两个战团指指点点,有人满脸不屑,嘲讽冷笑,也有人悄然抽出兵刃,死死盯着战场。 董平看着突然杀出来的两人,听到是祝彪两个兄长心中更是不悦,队伍中藏着这两人自己竟然不知。觉得自己又被人耍了,事情隐隐脱离掌控。 他想上前喝止住双方打斗,可想想这些天来收了祝三很多金银。去帮着外人说话又会落人口实。所以,一直不好做出决断,也没有上前制止。 也就在他思索对策时,犹如雷霆般的暴喝惊醒了他。 “呔,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 “直娘贼,黑爷爷要把你切开晾着。” 董平循声看去,就见从对面,道路两边人群各自跳出一条大汉,带着斗笠拎着利器,怒吼着扑向战场。待到看清时不禁喝骂:“该死,祝三休得伤人。” 原来是陈虎在祝彪,祝虎的夹击之下,左支右绌朴刀又被架住,祝彪满脸狰狞的大笑。一枪刺出直奔陈虎的后心窝扎入。显然就是趁此机会致其死地。 祝三还真就是这样想的,反正事后刀剑无眼收不住手,又有董平在前面顶着,花点钱肯定会没事。即便不能亲自报复晁盖,也能斩杀其麾下爪牙。 董平看到这一幕便猜到这小子打的是这种坏主意。可他不是傻子,不想把事情搞大得罪死晁盖。在喝骂的时候,就已经拍马舞枪想要冲上去营救。 可是距离太远,跟跳出来的三条大汉根本就来不及。 陈虎朴刀被架住就暗道不好,接着就察觉脑后恶风袭来。忙抽刀回防却被祝虎死死按住,仿佛如芒在背,一股死亡的气息压迫而来,令他想到了很多。 在大苍山遇到晁强搭救又遇到晁盖被器重。黑旋风李逵那个黑炭头,悉心指导的石秀和苏定等人。 “哥哥,只恨小弟无法跟随你驰骋疆场。” 往事历历在目,陈虎喃喃自语,双手握紧武器准备最后反击。就算是死也要给对方留下惨痛的教训。 “不,陈虎兄弟!” “黑鬼,快跳马躲开呀!”就在郭盛看到这幕目眦欲裂的时候,就在李逵甩开大步狂奔高呼的时候,就在董平和两条陌生的大汉暗自叹气的时候。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再生! 只见从兽群之中突然窜出一道黑影,后来居上超过李逵。眨眼间已冲入战圈,结结实实撞在祝彪那匹白马上。砰的一声闷响,白马吃痛哀嚎踉跄。 身下战马挪步,祝彪也受到影响,原本志在必得的一击失去准头,只刺中陈虎肩头发出金属碰撞声。 陈虎被肩膀上的剧痛惊醒,反应过来大吼一声“给我开”,双臂发力狠狠荡开长枪,祝虎胯下马连连后退,差点被掀翻马下,连忙附身抱住马脖子。 陈虎没有理会对方,反手就是一刀狠狠砍向身后。祝彪还在错愕之中根本来不及躲避,肩头被砍中。一阵火花四溅,哪怕有铁甲护身也是痛的惨叫。接着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就跌下马。 这个反转说来话长,却发生在刹那之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诧异,没有去管祝彪的惨叫。而且都看像罪魁祸首,突然冲出来的黑影。 待到看清时,那竟然是一匹雄壮的黑马!打了个响鼻瞥了眼在地上惨叫的祝彪,自顾自地回到兽群。 “干呐!这匹马成精了。”李逵最先回过神嗷嗷乱叫。他早就听说这匹马通人性,如今近距离亲眼所见。在这个危机关头竟然出马救下了必死的陈虎。 郭盛同样心中惊诧,瞥了眼那匹黑马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以多欺少还无耻,就连马儿都看不下去了。,董将军在此,不得伤人,全给活捉了。” “兄弟们,快拿麻绳过来!”李逵咧嘴大笑,直奔祝彪。一个提着铁棍的彪形大汉则是扑向祝虎。 董平虽然觉得晁府众人对自己很礼让,可祝家庄的人跟着他来不能撇下不管,见到祝彪危险想去救。 然而,那个手持双剑的斗笠大汉飞奔拦住了去路:“董将军,我家兄弟说过活捉,你就别掺和了。” “你是何人?快……”董平哪里会听?本想喝斥“快给我滚开”。可突然从这个身高九尺的大汉身上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哈哈哈哈,晁天王麾下好汉,董将军之前不是说谁胜过你双枪,恰好某甲也擅使双剑,可敢来赐教?”那个魁梧大汉耍弄双剑,大笑声中带着挑衅。 “鼠辈放肆!”董平勃然大怒,正准备拍马舞枪去战。然而,在这个时候听到两声惨叫,扭头看去。 原来是两处战场分出胜负,祝龙被郭盛拍飞马下。另一边的祝虎根本就挡不住那个手持混铁棍的汉子的猛攻,长枪被磕飞接着被硬生生拖下马摁住。 最后就被对面冲出来的晁府人马按住绳捆索绑。连同挑事的祝彪,兄弟三人被五花大绑成为了俘虏。 “兄长,兄长……快救我。”祝彪挨着打,大声呼救。 董平就觉得身边众多祝家庄客求救的目光看来。可不等这董一撞有动作,突然就听见队伍后方隆隆马蹄声,正在快速逼近,地面震颤,碎石乱蹦。 在场所有人都像后方望去,只见黑压压的骑兵如潮水般涌来,远远就看见队伍中晁字旗帜猎猎飘扬。 “哈哈哈,是我们的接应队伍来了!”李逵察觉到后方的隆隆马蹄声忙翻身上马,看到了不禁大笑。 “呔,哪里来的毛贼敢打劫晁天王的商队?”果然远处的队伍还未来到,便有雷霆般的怒吼响彻天际。 接着就在震天的喊杀声中,三百多骑兵迅速来到附近。为首居中的一人头戴月白纶巾,身穿月白锻锦袄,手拿一把鹅毛扇,不是智多星吴用还能是谁? 左右两边依次跟着拼命三郎石秀,小天宝苏定,毛头星孔明,烛火星孔亮,率领庄上骑兵前来接应。 要说这位吴学究早在七八天前就得到消息前来接应。为何郭盛率领队伍快抵达济州外才姗姗来迟。 只能说晁盖的行军路线只有郭盛知道,谁也没告诉。他一是相信吴学究,二是就是想看看应变能力。 这位智多星终究没让他失望。 最初没有人想到晁盖会让郭盛特意绕路从北边回来。接应队伍往西走了两天,吴用越想越不对劲。 队伍中有二十多头犀牛才明白过来,想安然把这些牲畜带回晁家庄,就必定化作北方来的牛马贩子。 正是想到这一点,吴用率领队伍原路返回,恰好碰到从青州回来的孔亮,步兵留下,只带着骑兵加速北上。终于在濮州和济州交界处相遇返程队伍。 …… 第九十五章 风水轮流转 我的个乖乖,晁府护卫好生精锐! 围观的众多百姓看到晁家庄骑兵席卷而来,暗自惊叹。 但见晁府护卫队动作整齐划一,人人外罩皂袍内着黑甲,个个手持利刃,面色冷峻,目光不善。浑身透着煞气,缓缓向前方迫近仿佛随时都会冲锋。 给人第一印象要比官军精锐得多! 晁天王果然名不虚传,两条戴着斗笠的大汉暗自想道。 众官军察觉到身后大量骑兵杀来,慌乱分成前后两队。即便对方不会动手,却不敢保证不会冲锋。 前后夹击,乃兵家大忌! 董平暗道苦也,心里恨上了祝彪。 石秀拍马舞刀出阵,斜着眼看着前方官军大声喝问:“呔,哪里不开眼的毛贼敢劫取剿匪物资?” “放肆,尔等是眼瞎了不成?这是河东边军新兵营士……”那个满脸横肉的官军拍马冲出,大声训斥。 “不跟小卒多嘴,谁是领头人,出来答话。”石秀正眼都不带瞧这个人,在马上望向前方寻找正主。 “该死,我等乃是河东边军,都虞侯大……”那个军官觉得自己被羞辱了,横脸憋得通红,狐假虎威。 可惜话没说完,就被小天宝苏定拍马而出喝段:“直娘贼,闭嘴,欺负百姓可以,别在这丢人现眼。我哥哥晁盖要是想,兵马都监的职位轻而易举。你觉得是官人就能胡作非为?真是可笑至极!” 小天宝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几个月来晁家庄跟济州府衙生意往来密切,又因为接连剿匪保境安民。知州史相公曾多次邀请晁盖做官,从三都缉捕使臣,到团练使,直至一州的兵马都监都被婉拒。 消息不胫而走被人传开,反而让晁盖名声更加显赫。那个满脸横肉的军官明显听过传闻立马就哑火了。董平心里憋屈却无处发泄,心里是骂了又骂。 这边的吼声不小,惊动了前方的晁府众人。 郭盛知道自己的任务是护送钱财和牲畜,不是跟官军干仗。生怕接应队伍误会,在马上起身高呼:“嘿,三郎,吴先生,是祝家庄搞得鬼,蒙骗官军说我等是私商。方才拦截盘问,误会已经解除。千万不要冲动,祝家庄三个撮鸟已被活捉……” 董平听到这番话心里松了口气,觉得郭盛非常亲切。只是悬着的心还没放下,整个人就不好了。 李逵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指着董一撞吼声如雷:“三郎,这支军队是河东边军。领头的都虞侯是他,绰号叫双枪将的董平。他不相信哥哥麾下是英雄好汉,之前蛮不讲理很嚣张,说是要挑战……” “黑厮,别没事找事!”郭盛捂住他的嘴。 “有这种事?”他动作再快,石秀已经听得清清楚。目光扫过人群直接落在董平身上,拍马舞刀邀战。 “董将军,拼命三郎石秀在此,愿领教阁下的手段。也好向世人证明一下,晁家庄不是酒囊饭袋。” “不错,就当是不打不相识,随时都可以带队离去。”小天宝苏定脸上有些兴奋,催马上前呼喝。几个月来被晁盖操练磨砺,他觉得武艺精进不少。 以往是自家兄弟对练多少有些手下留情,如今碰上一个边军将领听说武艺高强,那绝对不能错过。 “好,本将就与你斗上一斗!”董平看见两条大汉接连挑战。众目睽睽之下想都没想就高声应战。 “哈哈哈,远山,我先说,先来!”石秀看见董一撞飞奔而来来。一把扯住苏定,拍马舞刀迎了上去。 双方也不答话,打马盘旋,刀枪并举就打成一团。一个持双枪,左手枪快右手枪慢,虚虚实实,枪影绰绰。好似两条蛟龙翻飞,又像是万千毒蛇乱舞。 另一个舞朴刀,刀法精妙,左劈右砍,上撩下压。不时横斩反劈,刀法刁钻,诡异莫测。每一刀就像泰山压顶势大力沉,又像是闪电般雷霆万钧。 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 这个人品低下的董一撞武艺果然高强。 拼命三郎石秀暗自感慨,晁盖哥哥说的没有错,董平相貌,武艺没得说,就是人品堪忧,贪财。他心里虽然想着事,但是攻势愈发凌厉。 晁盖果然不简单,手下有如此高手?! 董平心里更惊讶了。那个郭盛对付起来就不容易。眼下这个更是武艺高强。这让在河东边境没有敌手的董一撞不自觉地奋起全力应对。 双方互不相让,谁也不服谁,圆睁二目,抖擞精神。刀来枪往,马踏连环,打得难解难分。就像那上山虎遇到下山虎,又像是云中龙遇到雾中龙。 “好,好啊!”周围观战的百姓哪里看到过这种场面?一个个热血沸腾,下意识地拍掌大声叫好。 孔明,孔亮两兄弟看到高手激战大开眼界,又暗自咋舌。心里为拼命三郎石秀是自己兄弟而感到高兴。 两个带着斗笠的大汉不知何时凑到了一起,看着激战双方唏嘘连连,晁天王手下果然英雄好汉多矣!随即相互打量对方,同时发问不禁大笑。 双枪将董平此人喜好女色又贪财,人品问题不说。在边境磨砺多年,原本轨迹里位列梁山五虎将之一,武艺高强。严格来说,属于一流顶尖高手。两把花枪速度快,招式狠辣,专扎人要害。 拼命三郎石秀原本肯定不是对手,但几个月来精进不少。虽然不可能胜过董平,但自保绰绰有余。一把镔铁朴刀舞动如风,以牙还牙的多是劈脑袋。 两人在马上你来我往,打了五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小天宝苏定看得手痒难耐,按捺不住冲出阵:“三郎,再打下去没意义,换我来吧!董将军,小天宝苏定前来讨教几招,纯属切磋,请勿多想。” 石秀也不想耽搁时间,虚晃一招跳出圈外。苏定连忙策马扑上去,抡动凤翅镏金镋跟董平战成一团。 以前的兵器早就淘汰,这把凤翅镏金镋是晁盖亲自设计打造,重达五十二斤,在苏定手中轻若无物,一两贯一斤,无论是砸还是刺都有千斤之力。 董平双枪用的是巧劲,在这种力量型选手面前有优势,同样也有弊端,跟对方兵器碰撞就觉得一股巨力震的双臂发麻,总是躲避又令自身招式散乱。 这就让双枪将觉得小天宝苏定更加难缠,比之前那个石秀更加厉害,总算见识到晁盖麾下并非夸大。 两人在马上一个一力降十会兜头就砸,有时来个刺杀。一个双枪如繁星点缀,挑刺闪撩,让人眼花缭乱。镋来枪往,将遇良才,谁也奈何不了谁。 打了五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苏定脸不红气不喘,一条凤翅镏金镋仍是虎虎生风。董平之前跟石秀激战一场,如今也是鼻洼鬓角见汗。要是再这样下去,败下阵来是必然的。 “远山,且住手!”这时,吴用拍马上前高声制止。小天宝苏定暴喝一声逼退董平,跳出圈外大声赞叹。 “哈哈哈,双枪将董平果然武艺高强啊!” “阁下武艺精湛,山东晁天王手下,果然是英雄好汉。”董平巴不得不打,忙勒战马退后几步,拱手笑了笑,直到此刻这位自负的董一撞收敛轻视。 “董将军,我等商队只是从北方采购牛羊犒劳护卫,若有冲撞之处,还请担待,我家哥哥归来必当重谢。”吴用摇晃着羽扇,在孔氏两兄弟护卫上前。 孔明和孔亮模样的确很唬人,董平一看更加心惊肉跳。连忙选择置身事外,冲吴用拱手说明缘由:“先生,这只是一场误会罢了!乃是招募的新兵不懂规矩。加上祝家庄祝三有恩怨这才引起的。” 吴用知道这厮胡扯,却是笑容满面地给足脸面:“既然是这样,那就给董将军面子。我们也不会为难祝家三位公子,等到通知其父亲到晁家庄领人。” 事情做了,那总有个交代! 祝家三位公子就是交代!董平混迹官场多年,知道这个道理。事情挑明,有心想捞人却无能为力。 今天这事闹的,若非打了两场展露自己的高强武艺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董平觉得丢了颜面不想在这里继续呆下去,拱手告辞后便率领队伍离去。 那些伪装成官军的祝家庄庄客,只能跟着一同离开。 最终只有祝家三位公子成了俘虏留下。 周围围观的百姓见好戏散场,道路通畅,纷纷离去。 郭盛,李逵,陈虎跟吴用,石秀等人会和,相互见礼。热情寒暄又了解到之前发现的情况。 两个带着斗笠的彪形大汉,自然被众人围住了。郭盛作为当事人,大步上前,冲两人抱拳致谢:“多谢两位兄弟出手相助,不知打哪里来?” “哎,我俩兄弟一个是沁州人氏,一个是泾原人。”两条大汉摘下斗笠,一个黑脸却五官端正,鬓生红发,一个是方脸浓眉,仪表堂堂的九尺大汉。 “皆是在家乡犯事亡命天涯,多曾听闻山东晁天王最是慷慨仗义,专爱结交天下好汉,特意来投奔。” “哈哈哈,竟是这般?我等欢迎之至。”郭盛大喜过望,连忙拉着两条汉子,把吴用,石秀等人一一引荐。十多条好汉聚在一起,自然是见礼寒暄。 英雄惜英雄,好汉爱好汉! 只是堵塞官道不妥又不是说话之地,郭盛先牵过来两匹好马供两条好汉骑乘,众人有说有笑地直奔济州。 …… 第九十六章 绑起来送给蔡京 “哈哈哈,三位兄弟,来,尝尝晁府美酒,痛饮三碗。”晁盖可不知道董一撞提前调任差点坏了自家商队,此时正与木兰山上的强人首领把酒言欢。 他跟随袁朗,縻貹南下至鄂州,先是到深山老林接縻貹老娘,处理些琐事,随后来到比邻的黄州。拜会黄坡县木兰山上被官府逼迫的三位好汉。大首领杜壆(xue),二首领酆(fe g)泰,三首领卫鹤。 晁盖跟赤面虎袁朗促膝长谈的时候,得知这三位强人多次邀请他落草婉言谢绝,大吃一惊,随即又临时改变主意,决定来荆湖周边拉拢英雄好汉。至于过几年才会冒头的王庆同志就只能说so y啦! 晁盖是京东路的私商大佬,在江湖上绿林名声显赫。最近接连击溃匪徒,开设粥棚接济穷苦难民。又拒绝朝廷官爵,名声传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又有赤面虎袁朗这个老熟人引荐。 他带着礼物而来,自然是受到山寨最高礼仪接待。木兰山上杀猪宰羊勒狗,三位首领亲自作陪吃酒。 杜壆,这是个身高八尺五六,豹头环眼,燕颌虎须的汉子。擅使一条丈八蛇矛,武艺高强,绰号猛张飞,原本轨迹里两次跟卢俊义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卢不能取胜”侧面印证估计还占上风。 酆泰,是条八尺长短,黑凛凛的大汉,面相凶恶,连鬓络腮胡。擅用双锏,江湖人送绰号赛秦琼。原本轨迹里十余回合阵斩猛将山士奇(田虎麾下后降宋江),这位仁兄可是能跟林冲大战五十回合。 卫鹤,是个身高八尺有余,身材高挑的精壮汉子,惯使长枪,武艺高强,跟山士奇大战三十多个回合难分胜负。只是这位老兄运气不好,在厮杀中被后者戳伤了马腿被掀翻下马,这才被一枪戳死。 这三个都是一等一的猛将! 可惜原本轨迹里主角是水浒梁山,才把这?些猛人埋没。 晁盖跟三人开怀畅饮,目光就一直在他们身上打量。觉得不拉他们入伙干大事,那就是天理难容。 “这这个…,天王哥哥,小弟脸上是有啥东西?”酆泰性格憨厚是个直肠子,被看得发毛摸了摸脸。卫鹤也有这种感觉,虽然没说话但却是连连点头。 “三位兄弟一身好武艺,本应驰骋沙场,建功立业博得一个封妻荫子,乃至名留青史,却蜗居在这山头。”晁盖痛心疾首的感慨,随即喝光碗中酒。 “哎,兄长。”杜壆长叹口气,为晁盖斟满了酒:“我等也曾想过从军搏得功名,奈何当今世道浑浊,奸臣当道,贪官污吏横行,容不下我们这类人。” 提及往事,酆泰,卫鹤喝着闷酒,纷纷接上话茬:“俺哥仨志同道合,往来西川做些私商勾当。怎奈看不惯本州衙内调戏民女,当时不知道是那撮鸟打了一顿。后来,我等就被官官逼迫,不得已落草。” “落草为寇实属无奈,上为贼父贼母,下为贼子贼孙。背负骂名,谁又想做一个打家劫舍的强盗?可是我等被官军逼得太急,天底下无容身之地。尽是些贪官污吏,又官官相护,有理亦无处申诉。” 晁盖没想到自己的一句感叹引起三条大汉往事不堪回首。见他们三人郁郁不得志,心里暗自高兴。不怕胸中有怨气或不甘,就怕颓废成一条咸鱼。 袁朗知道自家哥哥来到荆湖路就是为了结交英雄好汉。木兰三雄武艺高强,还是他极力引荐的。 他亲自为酆,卫两人倒满酒,笑着打趣调侃道:“三位兄长,以前拉我入伙的时候怎生不见你们唉声叹气?落草为寇怎的?逍遥自在,无拘无束。” “就是。”縻貹一拍桌子,圆睁怪眼:“做强人有什么不好的?俺到了深山老林躲藏不也是被逼的没活路。瞧瞧你们这副丧气模样,难道,非要成为朝廷鹰犬做一条狗,被呼来喝去才能光耀门楣……” 这条黑大汉父亲就是被活活气死,是最痛恨官府的。说着说着就想起往事,满是愤恨,大吵大嚷。 “兄弟,休得胡言。”晁盖喝止住縻貹的大发牢骚。随即又看向杜壆三人,沉吟片刻后认真的说道:“三位兄弟,我认识一个好汉,反倒认为落草乃是洁身自好,不与奸臣同流合污,也是条出路。” “哦,是谁?兄长快说来听听。” 杜壆,酆泰,卫鹤三人闻言一震,纷纷催促。 晁盖本是想把自己的事迹说来,觉得直白不妥。便组织了一下言语,换一种形式营造一种气氛:“我认识的这位好汉先劫了生辰纲,夺取了十万贯不义之财。随后又夜袭王家集斩杀了三百官军,最后袭击宋家庄。你们说这种人算不算好汉?” 三件泼天大案造成的影响不小,卞梁城周边地区传的沸沸扬扬,江湖绿林道上更是人尽皆知。木兰山上三位自然听说过,没少议论是谁做的。 这般利索又大快人心! “当然算呐!此乃我辈楷模。” 酆泰,卫鹤两条汉子听到询问一拍桌子,大声叫好:“怎么不算?换做是我哥仨也会劫那生辰纲。” 唯独杜壆是个沉着冷静,胸中有韬略的人,听到晁盖最后所言跟传闻有些不相符,又看到袁朗,縻貹脸露笑意,隐约猜到了什么,忙问出重点。 “兄长,那位好汉在何处?” “世居山东济州!他的庄子红火异常,每天流民来投奔。暗地里招兵买马,私下里已经有三五千人。每天都在严格训练,时至今日算得上一支精兵。”晁盖想了想,把自己离开之前晁府的情况说来。 庄子扩建后的规模,暗地跟官府生意往来密切。储存的粮食有多少,兵甲,马匹数量一并娓娓道来。甚至就连水泊梁山强人也在暗中遵从号令。 没有人是傻子! 杜壆最先恍然大悟,酆泰,卫鹤听到百万石粮草大吃一惊。随即见晁盖滔滔不绝,犹如亲眼所见。两条莽汉对视一眼,也明白那位好汉就在眼前。 这厮图谋甚大!木兰山三位首领不约而同的想到。 “三位兄弟,这位好汉觉得有些事情讲理没用,那就用武力解决。别人欺负你,那是你没有势力。当你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以后,谁敢说你是贼啊?”晁盖长篇大论完后,看着杜壆三人真诚的笑道。 杜壆哈哈大笑,指着他冲身边酆泰,卫鹤说道:“哎哟,劫生辰纲的贼就在这,绑起来送给蔡京。” “好,绳捆索绑送到官府。” “真没想到他胆子这么肥,敢四处张扬。” 酆泰,卫鹤大笑着附和,三人却没有一个有动作。 晁盖没想过隐瞒对方也没想到过会瞒得住,端起酒碗大笑:“捆绑之前,也要容晁某把话说完。那好汉有钱有人有粮,可惜就是没有猛将领军。” 仰天长叹过后,他就把碗中酒一口闷下。这声叹息的确是发自肺腑。遇到袁朗,縻貹俩个猛人之前除了石秀和苏定充门面,真没拿得出手的猛将。 “哥哥若是不嫌弃,小弟原追随哥哥,虽死而无悔。” 木兰山三位首领喝光碗中酒,便起身冲晁盖纳头就拜。 晁盖蹦将起来,伸双手把三条汉子一一搀扶起来:“我有三位兄弟相助,麾下猛将云集,何惧之有?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不是你落草,而是你弱小。” “不是你落草,而是你弱小?”杜壆,酆泰,卫鹤三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称赞言语精辟,说的极是。 “哈哈哈,恭喜三位兄长,有条好出路。”袁朗看到这一幕心中欢喜,拉着縻貹抱着酒坛过来斟满酒。 “哎,想拉你入伙,没想到被你拉了去。” “这就叫做缘分注定,在哪里不是兄弟?” “哈哈哈,说得好,痛饮一番,不醉不归。” 如今成了一家人,相比之前款待客人气氛更加热烈。杜壆命令杀猪宰羊,陈年老酒挖出,大摆筵宴。 趁着这个空档,晁盖拉着杜壆三人到山寨马厩挑马。他是有备而来,带来了十余匹高大雄壮的宝马。 杜壆,酆泰,卫鹤武艺高强,可是荆湖好马甚少。如今看到这些神骏的马匹,犹如看到美人双眼冒光。最后人人挑选了一匹坐骑,对晁盖好感倍增。 返回聚义分赃厅中,晁盖被推到了主坐上,杜壆,酆泰,卫鹤,袁朗,縻貹五人分坐两边,推杯换盏。 各自说着过往经历,天底下的奇闻趣事! 晁盖打杀蟒蛇精自然被縻貹提及,绘声绘色地诉说。如何在深山盆地抓捕兽群,犀牛多么巨大等等。 杜壆三人被吸引住了,大感惊骇,自然是追问连连。搞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三兄弟才知道晁盖勇猛过人。 这一下就被人轮番敬酒,还扬言挑战较量。晁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几个莽汉安抚下去,谈起了正事。 他认为木兰山虽然险峻易守难攻,但不是长久之计。也跟大伙谈及晁家庄护卫的训练计划和编制问题。 谁都明白晁盖图谋甚大,却没人主动询问。因为晁盖的态度明确,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不是画大饼。 集思广益,众人各抒己见,为此展开一系列的讨论! 众人大说大笑,大扇大叫,气氛融洽! 这一顿接风宴,从上午时分,一直到夜晚才作罢! …… 第九十七章 真是个好消息 木兰山三位首领身怀武艺,自然不想背负贼寇骂名。非常赞同晁盖的提议,决定弃了山寨前往郓城聚义! 接下来的几天,杜壆就忙着山寨上的事务。召集山上七八百个小喽喽,愿意跟着就跟,不愿意发钱遣散。值钱的东西物件,粮食装车,清点牲畜…… 晁盖知道荆湖,淮西猛将多,原本打算以木兰三雄为突破口询问其他有名有姓的英雄好汉前去拜访,了解情况能拉入伙就拉入伙。不能拉拢就结交。 带来的十来匹好马就是证明! 可是他太想当然了,又或者说古代的信息传递比较落后。木兰三雄虽然占据山头一两年,听说过的好汉有不少,但是具体在哪里,他们也不清楚。 否则,他们早就派人下山或亲自前去拜访邀请入伙。就像他们知道袁朗的厉害,几次三番派人邀请。 纪山四虎将,柳元,潘忠…… 晁盖思来想去,也没想到这些人住在哪个地方。金剑先生李助倒是知道,可这丫的四处算命找不到。其他如龚氏兄弟和段二段五找了还不如不找。 计划搁置,他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在木兰山上住下,在小喽啰面前露露脸吹吹牛,帮忙处理事务。 好在酆泰,縻貹这两个莽汉找他切磋也不算无聊。一直在山上呆了三天,准备工作濒临尾声。 这天,晁盖在聚义厅跟杜壆,袁朗商议行程,厅外縻貹那洪亮的大嗓门陡然响起并由远及近:“哥哥,大清早就听到喜鹊叫唤,你看看谁回来了?” “哎,这个兄弟哪都好,就爱咋咋呼呼。”袁朗苦笑摇头。 “这才是真性情,走,去看看!”晁盖笑了笑起身,一手拉着杜壆,一手拉着袁朗,携手揽腕走出厅。 果然,就见縻貹领着一条大汉飞奔而来。这条大汉不是别人,正是来到荆湖路后就分开寻亲的马方。马家在川陕地区曾经颇有名望,后来没落分散。 为了避祸,有马家人来到荆湖地区! 酆泰,卫鹤听到有陌生人上山,纷纷赶了过来。晁盖为双方做了引荐,好汉相聚,自是一番寒暄! 来到聚义厅落座后,自有喽啰奉上茶水! “马方兄弟,可曾寻到亲人?”晁盖满是期待地问。 “嗯,有劳哥哥挂念,在荆南城找到小叔。”马方提起这件事就很高兴,自从幼年跟父亲来到荆湖北路见过一面,父母过世的早记忆模糊就再也没来过。 如今得见亲人健在,他心情不错,就把自己分开后沿途打听的事情说来,到最后一拍脑袋,忙说道:“哥哥,好消息啊!我有两个堂弟,是对孪生兄弟。哥哥马勥,弟弟马劲,性格忠厚,武艺高强。” “嗯?有这种事?”晁盖豁然起身,声音都走了调。他有种被馅饼砸中的感觉,没想到在大树十字坡救下的马方,竟然跟纪山五虎中的马氏兄弟是亲戚。 而且关系还挺近的! 马勥,马劲这两位在原本轨迹里没有跟梁山大将争斗的机会,不像袁朗,縻貹,腾氏兄弟表现得那么耀眼,但却能与他们齐名,武艺高强的猛将。 尤其是哥哥马犟,与縻貹联手激战落雕弓唐斌并将之转杀。可还是那句话,这等猛将被历史埋没。 人才呀!上好的打手! 晁盖听到这俩人爱才的毛病犯了,表现得有些急切:“兄弟,正是用人之际,你这俩堂弟可愿入伙?” “哥哥,这两个姓马的很厉害?”众人见晁盖这副模样有些好奇。縻貹嘴巴一撇,有点不服气的样子。 “呵呵呵,我曾做私商的时候,就曾听说过荆湖淮西多好汉。木兰三雄最有名,马家兄弟也不差。”晁盖说谎话脸不红心不跳,又是老套路夸赞。 “哥哥马勥,白毛虎,弟弟马劲刀疤虎,皆有万夫不挡之勇。只是没想到跟我兄弟竟然还是同堂兄弟。” 縻貹,酆泰听到晁盖这般夸赞,便知道马家兄弟再弱也不会弱多少,急吼吼地问:“那还等什么,拉拢入伙,马方兄弟,他们是否愿意投奔哥哥?” “邀请入伙不难!”马方点点头,随即又长叹一声:“哎!可我叔父年岁大了,老毛病缠身又故土难离。我那两个兄弟最近是孝顺,估计有点……” “是这样?走,我亲自去拜访!看看老人,寻访民医。”晁盖沉吟片刻后,再次起身准备亲自前往。 杜壆见他雷厉风行,忙指着面带疲态的马方苦笑道:“哥哥,马方兄弟奔波几天劳累,不如明天再去。” “是我孟浪了,那就听兄弟的,确定好返程路线。”晁盖见状的确是自己急躁,笑了笑便召众人商议。 有什么事大家商量着来,半个时辰后就有了计划安排。愿意跟随的四五百个小喽啰划分为三支商队。从西北沿着淮西和京东西路交界斜插入山东地界。 考虑到随行队员中有老小,提前得做好充分的准备。山寨中粮食足够缺药材,顺便去荆南城采购。 最后就是随行人员的问题,縻貹要去,酆泰也嚷嚷要去。可他的身份,直到酒宴准备好都没决定 杜壆作为东道主,招呼众人前去赴宴。 不必多说,肥鸡胖鸭,烧鹅炸鱼……,好酒好肉。众人又是推杯换盏,有说有笑,一顿胡吃海塞。 时间飞逝,第二天清晨! 晁盖惦记自己的猛将兄,带着三十多人下了木兰山。除了袁朗,縻貹,马方和几个亲卫,剩下的都是杜壆派出的人手,充当随行护卫,押送物资返回。 众人骑着马,很快就下了木兰山。 走了一段距离,走在最前面的晁盖猛地转过身来喝道:“赛秦琼酆泰,你给我出来,还躲什么躲?” “嘿嘿嘿,哥哥,你发现我了?”队伍中一骑离队猛地加速。一个身穿布,头裹破头巾的汉子大笑。面颊黝黑凶恶,刻意躬着背,不是酆泰还能是谁? “干呐!这么点人,就你举止怪异,又能瞒得过谁?”晁盖非常无语,在山寨中就发现有个小喽啰弯腰撅屁股,这样还发现不了那得是有多瞎? “就是,你瞧瞧那块头,黑模样。”縻貹满脸鄙视。 “躲着点,不允许大嚷!” “要是不听话,就把你绑起来。” 晁盖不给这两个莽汉斗嘴的机会,神色严肃地叮嘱酆泰。他这话说的很有底气,因为武力高能打。酆泰想起十多次挑战惨败,便小鸡啄米般点头。 这一段小插曲过后!马方在对前面带路,众人紧随其后。只是离开木兰山十多里,就看见不少难民。 大概有两三百人,有的挑着担,有的推着独轮车,携老扶幼,拖家带口,从东方逃难而来。有男有女,大多数是老弱妇孺,他们穿着破烂,面容憔悴。有的面黄肌瘦,小孩哇哇啼哭,场面悲凉。 晁盖看到这些目光茫然的老百姓于心不忍,翻身下马,叫住用独轮车推着两个娃的老汉,拿出几块面包递给小孩,问道:“老丈,你们这是打哪里来?” 老汉最初有些慌乱,不过看晁盖很和善,放松戒备叹气:“哎,这位官人,老头从江南逃难来。” 江南?晁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方腊,接着便是害了不知多少百姓的花石纲,脸色阴沉,试探的问。 “可是因为那太湖石啊?” “哎,可不是嘛!有钱的富户出钱,我等穷苦人家出丁。送去多少不见回来,估计死在外头喽!” 老汉神情黯然地点头,挑着担路过的汉子停下回应。这边一群人不走,越来越多的百姓停下歇息。 “老丈,你们可是来投奔亲眷?” “哎哟,官人,有亲人早就投奔走喽!” “实在是在江南活不下去,才背井离乡。” “就是,家里三个娃儿一去不回,只能逃难到他处。” …… 提及伤心事,这些底层的百姓情绪爆发,唉声叹气。甚至有一些带着孙儿的老人,抹着眼泪哽咽。 “直娘贼,这是什么世道啊?” 縻貹见百姓凄苦想到自己,不禁怒火上涌,破口大骂。袁朗,酆泰,马方等小喽啰们亦是骂骂咧咧。 晁盖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干看着,想了想便上前高呼:“诸位父老乡亲,先静一静,且听晁某一言。” 晁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很快便让嘈杂的人群安静。那些聚集过来的百姓下意识地投过来目光。 “在下听说山东有个托塔天王晁盖,为人慷慨仗义,开设粥棚接接济穷苦百姓,帮忙谋求过活勾当。诸位逃难而来无去投奔,不如北上去那山东济州。随便打听就能知道天王晁盖,可以去投奔找他帮忙。绝对有饭吃有衣穿,没人敢欺负你们。” “官人,这是真的吗?”对前面的老丈满脸惊喜。 “千真万确,若有半句虚言,必遭那天打雷劈。去吧,若是遇到逃难的人,全都带上投奔晁天王!” 晁盖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天发毒誓,从人群中挑出十多个青壮男子,交代行进路线,有事就报天王名号。随即狠下心来,率领队伍翻身上马加速前行。 他怕自己再不走,随身携带的钱财就散发光了。想彻底帮助那些穷苦百姓,那便只能快速发展势力。 贼寇骂名不是因为落草,而是弱小! …… 第九十八章 马家父与子 晁盖率领队伍,除了天黑投宿,中途歇马慢行外,过城不进,过镇不停,一路埋头赶路,终于在第三天的中午赶到目的地,来到江陵首府,荆南城。 黄州境内的木兰山距离江陵府不过三四百里路程!人人又是快马加鞭,之所以这么慢是因为在路途上遇到很多逃难来的百姓,时而停下指引方向。 又见其中有不少饿的面黄肌瘦的百姓,便派人到附近村庄百姓手里购买些粮食,分发给这些难民。 时间就是这样耽搁的! “这就是荆南城么?”晁盖看着前方巍峨气派的城池,城墙至少有三四丈高,墙上旗帜飘扬,刀枪林立。唯独那些地方守军靠着墙跺破坏了这种肃杀。 “哥哥,上行下效,贪官污吏忒多,军队好不到哪里去。”袁朗见晁盖眉头紧皱,拍马上前小声提醒。 “地方厢军乃是乌合之众,如何谈来保家卫国?!”晁盖想起几年后金人南下时的惨烈可悲的叹气。 他也没有忘记大宋有精锐,严厉地告诫身边众人:“你们谨记,戍边军,西军骁勇善战,不可大意。” 一伙人骑着马跟在那些商队后面进城,丢了散碎银子。把守城门的军卒成了睁眼瞎,没有看见縻貹,酆泰这等黑大汉,也没有看见人人手持利器。 就这样,畅通无阻地进了城! 荆南城,作为江陵府首府,户籍破万,人数三五十万。乃是少有的大城,城中三街六市,街巷交错。两边酒楼和商铺林立,街上叫卖,人来人往。贩卖货物的商队,挑着菜蔬赶集的百姓,尽显繁华。 只是进得城来没多久,晁盖就看见路边有不少难民聚集,个个憔悴,人人麻木,往府衙那边涌动。不少人蓬头垢面,面黄肌瘦,有甚者在街上乞讨。 他一直皱着眉头思索问题,当地官府不安置流民?这个行为非常愚蠢,活不下去只能铤而走险做贼。让他感到欣慰的是,行人多有慷慨解囊者,沿途看见不少酒楼也会拿来食物,虽是剩饭却是善举。 一路走来,他都是阴沉着脸,谁也不敢问。縻貹,酆泰也闭嘴不言。众人东张西望却默然无语。跟随马方在城中穿行,七弯八拐之后来到城西。 城西,是普通百姓居住地,屋舍紧挨,没有气派的阁楼,没有闹市的繁华,也没有车水马龙的嘈杂。 马方带着众人来到一座普通的院落,单门独院在周围算不错。还没靠近就听到喝骂和争执声不断: “你们这两个孽子,托人给你们找份差事,总是伤人……” “爹,碍我们啥鸟事,是那撮鸟不对,还不能打……” “就是,是那个小子找人来打,俺们兄弟不还手咧!” “孽子,两个孽子,跪下!” …… 院子里有老人捶胸顿足,左邻右舍站在街上观望。不少认识的打起招呼,坐在一起议论马家父子。不过在看到一群人牵着马来到,纷纷闭嘴不言。 晁盖听觉灵敏,听到这些邻居说的是马老爹两个儿子力气大武艺又高,隔三差五打架伤人,可把马老爹给气得够呛,这几年总是能听到老头的骂声。 “哎哟,这不是马老爹的侄子么?” 不曾想,倒是有几个人认出马方来,笑着打招呼。 马方自然是笑脸相迎,顺便指着身后的晁盖等人解释。“诸位莫怕,这些是随我来的商队,来看望叔父。” 又跟众人闲聊了几句,便来到小院门前。或许是里面的人察觉到外面有情况,喝骂声嘎然而止。 马方敲响门没多久,院子都有人呼喊来了,开门的是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六十来岁,削瘦却高大,精神矍铄,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有本事的大汉。 见到屋外一群彪形大汉,老头儿略微吃惊并没有慌乱。又看到马方脸色一喜:“贤侄,你回来啦?” “叔父,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兄长,这些是随心的商队。”马方行了个大礼,又拉着晁盖指着身后众人解释。老者“哦哦”回应,忙让开身将众人迎进院。 “老爹,初来乍到,没带什么礼物,这些东西请笑纳。”晁盖拉住老头的手,亲卫拎着绸缎和补品上前。不管老头摆手推脱,一股脑地塞进他怀里。 马家不是那般有钱,也没有仆人院工,却也分为前院和内宅。马老爹非常热情,直接把人领到内院。 呼啦啦涌进一群彪形大汉,好在院子不小能容纳。 “兄长,快向你叔父求求情。” “兄长,救我,这个老头不是打就是骂。” 众人刚进入院子,就听见墙角边有人高声呼救。循声看过去,就这两个肩宽被阔,相貌酷似的汉子跪在地上,一人有一撮白头发,一人脸上有道疤。 政是马家兄弟,看见这边的情况正向马方挥手呼喊。 “叔父,这又是为何?”堂弟求救,马方自然过问。 “哎呀,这两个孽子三天两头伤人,都快气死我喽。”马老爹见人多让儿子起来,满脸无奈的苦笑。 原来,马家兄弟忠厚老实,但谁惹着他就要动手。找了一份在衙门跑腿帮办的伙计,可是兄弟俩耿直,看不惯衙门那套贪污克扣,公开指责喝斥。 可想而知,得罪了不少人,还没几天就有很多人来找麻烦,仗着人多堵住两兄弟,结果爆发冲突。马勥,马劲哥俩反打一群人,衙门差事也就丢了。 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马老爹没少登门道歉。不管怎么骂怎么打,却是扭转不过来两兄弟的性格。 老头说完后,看着身边的两个儿子语重心长地叹气:“哎,儿啊,爹不是怕折脸面,而是担忧你俩,总是这样粗鲁,得罪的人多了,背地里会被人谋害。” “怕啥,来多少打多少!” “就是,那群撮鸟敢来就打。” 马勥,马劲这两条魁梧大汉一瞪眼,梗着脖子嚷嚷。 “你们俩,铁打的能粘几颗钉?”马老爹唉声叹气。 马方根本就无法插嘴,无论帮哪一边都有些尴尬。 “哎,老爹,您多虑了,你两个儿子耿直本分,武艺高强。一味地让他们圆滑憋着,跟贪官污吏有何异?”晁盖就没有那么多顾忌,说了句公道话。 “在这里觉得不安心,为什么不换个地方?以马勥,马劲兄弟的本事,还会让您老过得不顺心么?” “就是,这个兄长说得好,早就该找个清净之地。”马勥,马劲兄弟非常赞同这话,拍着胸脯笑。 “哎,哪有清静之地?”马老爹看的透彻,摇头苦笑。 若想拉拢马家兄弟,就要先搞定这个老头。人老奸马老滑,在阅历丰富的老家伙面前,把戏没用。 晁盖明白这一点,所以不准备绕弯,开门见山:“怎么没有?山东济州郓城有个晁家庄,接纳穷苦百姓已有数万人,顶多一年半载就会成为大城。那里没有贪官污吏,只有满腔热血的英雄好汉。” “就是,我等就是英雄好汉,做一番事业。”縻貹,酆泰两个憋了许久的黑大汉跳将出来,自吹自擂。 “山东济州,晁天王?”马老爹喃喃自语。显然哪怕在城中,也没少听闻仗义疏财,活佛真善的晁盖。 “老爹,晁家庄山好水好,也不像在城里憋闷……”晁盖趁热打铁说着水乡梁山的风景,晁家庄的红火。此番前来就是来邀请马勥,马劲二位兄弟。 “老爹,我们过去瞧瞧吧!” “不错,要是不顺心,我们就回来。” 马勥,马劲听到有好汉云集,心驰神往之下苦劝老父。 “阁下恐怕就是晁天王吧?”马老爹陡然盯着晁盖问。 晁盖没有回避视线,坦然一笑:“是的,听到荆多好汉来拜访,欲成大事,非盖一人之力可为。” “哈哈哈,天王意欲何为?” “一棵大树根部腐烂了,老爹说有救或是该砍掉?”晁盖没有回答老头的问题,反而笑着问。 马老爹沉默了,也没有再开口。 晁盖也没多说,转移话题道:“老爹,跟着来一是看望您,我做私商时听说金陵府有位神医。等有空了我就亲自去请来,为你诊治根除掉旧疾。” “真的?要真是那样,兄长让俺兄弟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眉。”马勥,马劲满脸惊喜,拍着胸脯保证。 马老爹在旁边直叹气,自己的俩儿子被人拐走喽。 “叔父,有些事情躲是躲不了的……” 马方知道自家叔父不想让儿子误入江湖,苦笑连连。把额头上的膏药摘下露出疤痕,把自己在拢州打死恶霸,又在大树十字坡被晁盖救下如实相告。 黑店的惨绝人寰让众人听得是咬牙切齿,骂声一片。马老头听到晁盖救了侄儿性命态度来了个大转弯。之前还犹犹豫豫的模样变得也没那么排斥。 仿佛默认两个儿子跟定晁盖! 古人果然把救命之恩看得格外重。 晁盖看出了这点心情不错,想起沿途所见所闻问道:“老爹,城里那么多难民难道官府不管吗?” “怎么管?三五千人得花多少钱?”马老爹一声长叹。 晁盖恍然大悟,沉默良久猛地抬头:“官府不管我管!那您知道哪里的粮食,药材价格便宜公道?” “我知道,当然是腾家商号!”马勥,马劲异口同声。晁盖二话不说就拉着他俩,招呼众人向外冲去。 …… 第九十九章 扶危济困晁天王 荆南城聚集的三五千流民九成是从江南逃难而来。来到江陵府这个富庶的地方希望得到官府的救助。可惜,百姓的想法很好,但是现实是残酷的。 最先一批的难民来了快一两个月,大多流落街头乞讨。每天聚拢在府衙外,最初还会有官人出来问询。可随着往后问的人也没有,更无人来安置救济。 这些活不下去的百姓无去投奔,茫然无助,近乎绝望。 “三娃子,知府大人有没有个话?” “哎,我们几个依旧没有看见府伊老爷。” “大爷,实在不行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 荆南城府衙外,很多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百姓或坐或躺。不少妇人抱着孩子抹泪,娃儿嗷嗷啼哭。一个衣衫单薄,拄着拐杖的花甲老人问着从府衙走出来的几个后生,可得到的回复大同小异。 聚集在此处的众多难民闻言哗啦一下子议论纷纷:“他们那些当官的想着捞钱,才不管我们百姓死活。” “天下乌鸦一般黑,走到哪都是贪官污吏。” “全是些蛀虫,让我们老百姓怎么活哟!” “你们乱嚼舌根,信不信把你们投入大牢?” “滚,滚,滚,给小爷滚远点,你们这群臭要饭的。” …… 几个在外面守门的衙役听到百姓议论,举起水火无情棍喝骂,接着嫌弃的驱赶,吆五喝六,好不嚣张。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铜锣哐啷敲响。 两个汉子骑马飞奔,一个敲锣,另一个放声大喊:“父老乡亲们呐!山东客商在月仙楼外开设粥棚,接济各地难民,发放钱粮,可北上济州谋生。” 一遍遍地呼喊响彻街道,让那些原本快绝望的百姓仿佛看到曙光,在确认没有听错后轰动起来。携老扶幼,挑着担推着车,一路打听前往月仙楼。 这一幕发生在城中几个方向! 那些聚集在街道边,酒楼外的棚子内的流民在听到铜锣呼喊声,先是呆滞片刻,反应过来纷纷行动。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钱财耗尽,濒临弹尽粮绝。 随着城里的流民汇聚,如潮水般向城中月仙楼涌去。 月仙楼,靠近城西的位置,在荆南城中算不上大酒楼,但绝对是口碑最好的。东家老李为人和善,待人赤诚,物美价廉,周边百姓无不是称赞有加。 此时两层小楼门口,支起了十来个烫羊用的大铁锅。底下篝火熊熊燃烧,浓稠的米粥咕咚咕咚翻滚。 一股香甜味弥漫整条街道! 那些汇聚过来的流民直勾勾的看着,不停地吞咽唾沫。没有人拥挤推搡,因为自觉排队,挨个前往。几个木牌上红色大字显眼还有人一遍遍朗读。 “父老乡亲,不要拥挤,人人有份,还会有救济口粮发放。务必遵守秩序,自觉列队,别影响他人。” …… 是的,借着月仙楼之名开设粥棚,接济流民是晁盖做的。在地头蛇马勥,马劲的带领下,便找到人缘好,又心善的酒楼东家,给足了钱包下酒楼。 又到信誉最好的腾家商号购买大批粮食,半数喽啰押粮,购买物资,半数人在酒楼外熬粥接济流民。酒楼东家老李热心肠,带领一帮伙计来帮忙。 接济穷苦百姓是要花钱的! 晁盖前来拜访结交好汉,没考虑会有这种事身上的钱财不多。拨出一半购买粮食,吃个两三顿可以。可要是分发口粮撑到进入山东地界那是万万不够。 所以,他做了两手准备! 一是拿出随身携带的蒸馏装置,命人四处购买劣酒。在马家院子里架起铁锅,亲自带亲卫提纯。 这是一个怪异的铁桶,里面就像火锅两层却没有空心。盖子也是特制的,中间是锥形凹陷里面可以倒水。酒水倒在外侧,沸腾利用液化原理提纯。 顺着中间的尖锥落入里面一层桶内,底部斜插着一根通心竹管。甘醇的酒液产生就会顺着流到外面。 古代由于很多技术不成熟,这套装置可是费了很多心思!蒸馏出来的酒水度数不太高却甘醇清冽。 刚开始看着晁盖忙碌的马老爹还没太在意,可在闻到那诱人的酒香后,就凑到近前品尝和询问究竟。得知晁盖靠着酒水,菜式新奇,酒楼少说有百多家。几乎涉及到几个州府,每天日进斗金。 老头对此深信不疑,又听得亲卫随口说哥哥乃星宿下凡,神人托梦传授。老头的心态再次改变,看向晁盖的眼神变了,除了惊诧之外多了抹尊敬。 一坛坛买回来的劣酒倒入蒸馏桶没多久就转化为了美酒。柴火熊熊炙烤,一坛坛清澈透亮的好酒诞生! 月仙楼外随着涌来的流民越来越多,周边几条街道人潮如涌。数以千计,装有粮食的麻袋在快速减少。 维持纪律的縻貹,酆泰目睹这一切,就觉得压力山大。十个八个还没什么感觉,可人一多就吓人了。 “哥哥,我觉得粮食不够了,再派人去买?”酆泰好歹是个山寨二首领,见势不妙立马飞奔回马家汇报。 “哎哟,好香啊!”黑大汉来到后院就大嚷。 “不用,我已经有安排。”晁盖冷笑连连,招呼酆泰来喝酒。把这条黑大汉高兴坏了,看着蒸酒称奇。 晁盖的确是不着急粮食问题,因为他有第二手准备! “我等拜见府伊大人。”袁朗奉命带队来到荆南城府衙面有要事见知府,喝斥衙役带路见到正主。拽住准备跪下来的马氏兄弟,冲着知府拱了拱手。 这种江湖人士的做派顿时就让江陵杨知府脸色变黑。立马就有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跳出来喝斥道。 “大胆,见到知府,为何不跪?” 这是知府大人的小舅子,也是江陵本府三都缉捕使臣。 “哼,大家都是一类人,谁也别唬谁。”袁朗冷哼,冲着江陵知府正色道:“我家兄长乃是山东晁盖晁天王,派我来送信,是为了帮知府大人解决大麻烦。再说了,他结识不少京都重臣,真要想入仕。随便走动就能去汴梁城做官,再来江陵府……” “这这个……”跳出来的大汉脸上有些尴尬。官场上的事情他还是明白的,互相抬举,吹捧才有面子。要是今天让这几个人下跪,明天就是自己喽! “哈哈哈,这些虚礼就免了!”杨知府反应很快,忙摆手大笑。他也没少听到山东晁天王的事迹,知道此人本事不小,还是江湖绿林中的大佬。能不得罪就尽量别得罪,再说了,不是解决大麻烦? “不知晁天王差你来所谓何事?” “回禀大人,从江南来的流民甚多,呆在城里容易引发混乱,出现变故,我兄长认为尽快打发离开。”袁朗腰板挺的笔直不卑不亢,转述晁盖所言。 “正是,本官正为此事发愁。”杨知府笑了。没少听闻山东晁盖慷慨仗义接济难民,九成是为此而来。 “我在兄长愿出面,领导城里的难民前往山东济州。另外要是还有流民涌来,大人发点钱粮让他们自己去。这样就不会让大人忧愁如何安置问题。” “所言甚是,晁天王果然高义!”杨知府拍案叫好。他的确是为了难民而焦头烂额,接纳安置开垦荒地分配。至少要官府养着上万人一年甚至更多,那得花多少钱粮?听到有人主动接受麻烦如何不激动? “大人,我家兄长来江陵拜访好友,带的钱财不多。接济三两餐还行,还需要大人大发善心给予扶持。” “嗯,有何难处尽管说来!”杨知府搜索片刻大手一挥。反正那么多流民都会离开送点钱粮亦是无妨。 袁朗没有直接说明,而是掏出一封信,递给那条大汉:“大人,这是我家兄长亲笔书信,写明遇到的困境。并私底下托我给您带句话,送桩大富贵。” 说罢,他就说了句告辞,带着马勥,马劲转身离去。 杨知府心思不在这几人身上,而是最后那桩富贵上。劈手夺过小舅子递过来的信件拆开打开一看。随着往下看,脸上笑意就越明显,直至笑开了花。 “哎呀,袁朗哥哥,你刚才见知府不跪,太帅了。”马氏兄弟满脸震惊,一直到出了府衙才回过神。 袁朗暗自松了口气,其实是晁盖吩咐他那般做派,实际上心里也没底。拍拍两兄弟的肩膀,说着晁盖的口头禅:“只要拳头大,赵佶也会以礼相待!” “对,哥哥到底送他什么富贵?” “哈哈哈,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袁朗没有过多的透露,而是让马氏兄弟带路前往腾家商号。一是感谢低价卖粮,二是拜会英豪。 月仙楼酒楼,衣衫褴褛,身形单薄的难民到处都是。人数虽然多,但井然有序,排着十多条长队。人人手里拿着碗筷,闻着诱人的米香脸上有了生气。 看到那一辆辆装满粮袋的车辆路过,又听说是山东客商晁盖接济百姓,人人嘴上称好,心里感激。 也正是这个时候,插着小黄旗代表府衙的车队缓缓驶来。上面装满了麻袋,成捆的冬衣等各类物资。 牛马大车好几十辆,浩浩荡荡! 最初还有不少流民激动说是官府来人,嘴里念叨感谢。可是很快就有一则消息流传,是山东客商晁盖花钱买的,顿时就让这些风餐露宿的百姓咬牙切齿。排队向前注视着车队,眼神里只有冷漠! …… 第一零零章 好多吃白食的 月仙楼外,府衙的物资车队抵达过后,就被縻貹,酆泰带人接手,酒楼帐房先生帮忙清点得出有一千石粮食,一千套冬装。陆续会有好几波赶来。 五千石粮食,五千套冬衣,帐篷,药材等物资就是要来的扶持! 一桩大富贵就是山东晁家庄私底下买粮又买甲,需求量大又稳定,自然是让杨知府开怀大笑也! 有了粮食,棉衣,便着手发放给那些流民。人人有十斤口粮,衣衫褴褛或是衣服单薄者都会发棉衣。 这些拿到粮食和衣服的难民眼眶湿润,直呼晁天王高义。提都没提官府来人,让那些衙役脸色难看。直到被伙计热情迎入酒楼吃酒又心情好转。 呸,老子辛苦打出来的名望,怎么会让官府得名声。晁盖早在打算接济百姓的时候就考虑到这一点。官府想来刷脸积攒名望,那是门儿都没有。 可惜人无完人,他考虑府衙,却没有考虑到其他。酒楼外白花花的大米和崭新的棉衣让不少人眼馋。于是就有不少人动起歪心思伪装成乞丐加入人群。 幸好有个酒楼的小伙计认出,当时没吱声,事后禀报李东家。消息自然就传到在马家蒸酒的晁盖耳中。 他那叫一个气,自己费尽心机搞点粮食接济穷苦百姓,居然还有人混水摸鱼。又暗骂失策,忘记这茬。 酒楼外,几个穿着崭新棉衣的木兰山喽喽得到紧急命令,立马停止冬衣的发放,冲着人群吆喝。 “父老乡亲,实在是人手有限,忙不过来。我等要去帮忙搬运粮食,也别担心,冬衣等在路上发放。” 几个喽啰动作麻利地把散落的棉衣打包,一捆捆崭新的冬衣扛进车里,有人拉车有人推着快速离去。 “嗯……,人生地不熟,也没个熟人帮衬。”晁盖望着十多条长长的队伍,这种蒙混的现象在济州周边没有发生过,因为多有本地军卒监督以防意外。 可是他突然来到陌生的荆南城,又认识几个人?就算有酒楼东家老礼和马老爹,也根本就看管不过来。 怪不得酆泰说难民多的吓人,肯定有不少白吃白喝。 晁盖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大贪官和珅的做法,朝廷开仓放粮接济穷苦难民,情况与现在如出一辙。 他想到这个办法,便找来縻貹,酆泰,马老爹,李东家一同商议告知打算,引得几人连连称赞。 木兰山三十多个精壮喽啰全被派了出去混杂进人群。縻貹,酆泰两个黑大汉拿着装有沙砾的篮子,呼呼喝喝地来到每一个大铁锅前抓了一把丢入。一锅米粥变浑伴着沙砾,看着就令人没食欲。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就让不少难民有些愤怒,人群嘈杂。 酒楼李东家和马老爹两个有些名望的人奔走高呼:“父老乡亲们哪,久未进食容易吃坏肚子害疾病。不能吃的太快太急,吃的时候慢慢吐出沙砾。” 这句话说的的确不假,那些逃难的难民连吃了好几碗米粥,这不坐在酒楼棚子内揉着肚子唉声叹气。 .难民听到呼喊又看到的确是这样,逐渐平息继续排队领粥,大不了就想吃鱼那般吐鱼刺就行了。 对于真正的饥饿百姓,粥里掺沙能够接受。对于那些衣食无忧,前来蒙混白吃白喝还白拿的人来说就不能接受了。早在棉衣停止发放便打起退堂鼓。 远远看见粥里浑浊不堪怎么可能吃的下去?选择悄然离去,在前面不好脱身的打了粥想到僻静处倒掉。 可惜往往在这个时候就会被两个壮汉摁住。或者直接拿刀子顶住腰间不准动,绑住双手押送至酒楼。一个个想跑到接济现场贪便宜的家伙落网被抓。 这群喽啰经常干这个,动作麻利,又快又准又隐蔽。可高手在民间,暗地里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这幕。 酒楼后院,晁盖喝着茶等待,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被扭送而来,心里感慨,和珅同志的方法还是挺管用。略施小技就把这些混吃混喝的家伙揪出来。 两三盏茶的功夫偌大的院子拥挤,少说三百两人。这还是人手不足,有些察觉不对走脱,否则更多。 “哎呀呀,这装的还挺像,何苦来哉哟!” 晁盖双手背负,看着这些略带惶恐的人啧啧有声。他们虽然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但仔细观察就能看见里衣干净,有些人皮肤白嫩,明显家境优渥。 “你们为什么抓我们?我们是百姓。” “就是,你们这些外地人绑架我等。” 人多胆壮之下,哪怕一群拿着利器的大汉杀气腾腾,哪怕縻貹,酆泰两条黑大汉更是凶神恶煞,人群中有人带头高呼,自然从者云集,大声叫嚷。 “哈哈哈,你们这些家伙还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晁盖来回走动几圈,听到群情激愤哈哈大笑。 他不恼怒,自然有人愤愤不平! 縻貹挥舞开山大斧,酆泰抡动两条大锏嗷嗷乱叫:“干吶,全给老子闭嘴,你们再吵吵嚷嚷别怪某家手黑。你们这些小人跟难民抢食,这也就算了。米粥到碗里又不吃想倒掉,这不是作孽么?” 两条黑大汉狰狞凶恶,很快就让人群安静。 晁盖见状也没有废话,来回走了几步沉声喝问:“城里的普通百姓自己站出来道个歉,家里困难的没有御寒衣物,说明情况,再去领一套冬衣……” 他话还没说完,原本安静的人群再次骚乱。不知道是谁举起手说自家的困境,犹如炸开了锅似的。 “大官人,我家里六个孩子,真的穷。” “不错,我家父母卧病在床,生活不易。” “哎,赋税繁重,家里过得是紧巴巴的。” …… 后院里面的人群呼声连连,个个举手高呼,群情激愤,抱怨连连。总之,人人家里困难,吃不上饭。 “靠你大爷,你当老子傻吗?”晁盖亲眼看到几个细皮嫩肉的家伙高呼家里穷,气得指着鼻子怒吼。 “哥哥,是我们仁慈了,他们以为我们好糊弄。这般无耻,可恨之人,让俺来教训他们一顿。”縻貹,酆泰勃然大怒,按捺不住要动手,主动请缨。 “哎,不得放肆!冲动是魔鬼。”晁盖摆手制止住两人,看向被吓得安静很多的人群,嘲讽的一笑:“好好跟你们说话,你们当老子好说话,在老子面前玩这套烟泡鬼吹灯有什么用?挨个问挨个证实, 谁家里真的有困难晁某送钱送粮,可丑话说到前头。谁要是不开眼虚假乱报,直接送官府请杨知府判决不说,私下里老子让你变成真的穷困潦倒。” 命令下达后,一群杀气腾腾的精壮喽啰挨个询问。马老爹和几个认得字的人书写记录,随后有人去查。縻貹,酆泰带着人磨刀霍霍,明摆着威胁。 话说的透彻,又没漏洞可钻,谁还敢胡咧咧混水摸鱼? 其实也并没有全部去证实,只是少部分骑马做个样子。 那些普通百姓说明情况又得到证实后,真的领到了粮食和冬衣,感激晁盖好,欢天喜地地走了。 那些家里不愁吃穿的百姓,大户人家的庄客贪小便宜。不过也没为难,到外面吃粥道歉,然后离去。 至于剩下来的七八十人,分为两拨。 五六个是抠门的员外老爷跑来占小便宜。 剩下的是几家居心不良的富户,让庄上人来吃白食。 “你们家境殷实,家里有钱有粮,为什么做这种事情?我也不为难你们,每家出百石粮食就当捐赠吧?”晁盖敞开冬衣露出铁甲,看着几个老员外。 “是是……,我等照办!”五六个脸皮发烫的员外爷看到明晃晃的铠甲,吓得一缩脖子,连连应是。 “好,先别忙着走,有批美酒会送来,看看是否中意?”晁盖喊住几个想要走的员外,又走向另一拨人。 “统计出来没有,他们吃了多少?” 縻貹见晁盖问起,装模作样地拿着账本飞奔来报。 “哥哥,差不多一人吃了一百石粮食。” “吃了多少?”另外一拨六七十人齐齐惊呼。几个停下来的员外,爷暗呼侥幸,幸好不是故意捣乱。 “讹诈,你们这是讹诈!”一个身体富态的胖子大吼。 “老子就讹诈你了,咋地?”晁盖一瞪眼,接过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居心叵测之辈,那些百姓跟你们无冤无仇,本就够凄惨了,你们还敢这般无耻。老子讹诈的就是尔等。” “报官,去报官,把他们抓起来。” “就是,官府里我们有人,用不着怕。” 人群中有人带头呼喊,自然是从者云集,讨伐连连。 “傻叉,城里数千难民本就让大老爷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够离开荆南城。你们这些蠢货还敢暗地里搞小动作阻碍行动?让你们去报官试试?杨知府不扒掉你们一层皮,老子便登门赔礼道歉。” 这一段讥讽顿时就嚷嚷着要报官的人偃旗息鼓。那些庄丁:护院没什么反应,几个领头人满脸惊骇。直到此时他们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是多么的愚蠢。 “帐算错了,每人吃了两百石。” “嘿,不是,你……” “还是不对,三百石,不给就送官。” 晁盖转身懒得理会这些家伙,不容置疑的接连涨价。然而,身后突然传来的大笑声让他脚步一顿。 “哈哈哈,山东晁天王真是好手段!” …… 第一零一章 善举引来豪杰投 “哈哈哈,山东晁天王真是好手段!” 晁盖本想离开去结交好汉,听到身后的笑声转身。只见一个领了棉衣却没离去的汉子看着自己笑。哪怕衣衫褴褛,头发蓬乱却能看出此人不凡。 二十八九岁,七尺五六长短,衣服单薄却身材魁梧,双臂修长。脏兮兮的脸庞五官端正,相貌堂堂。 再仔细感受,既有豪气又像是名书生。 人群中竟然有这等人物? 晁盖上下打量对方,暗叹自己大意,最近一门心思扑在领军猛将方面。却没有留意隐藏的文人雅士。还有那个小伙计不声张暗地汇报,非常机灵。 就这么看几眼的功夫,两条黑大汉在边上圆睁怪眼。 “哟呵,你笑甚?想找……” “我们做得没错,你有意见……” “不得无礼,给我把粮食给要回来,不准少分毫。” 晁盖喝退想过来揪人的縻貹,酆泰,笑着邀请:“那汉子,是晁某没注意到阁下,过来饮酒相叙?” “那就多谢天王相邀。”那汉子大笑着走来。跟晁盖见过礼后,也不见外,让伙计准备热水下去洗漱。 晁盖先是吩咐马方带来一批酒水让几个员外品尝。就在二楼找了个雅间,趁着这个机会到了伙房亲自下厨。做了七八个家常小菜,烫了一壶酒。刚上桌摆好,就见到那汉子哈哈大笑地走进雅间。 这一回再看跟之前气质截然不同。 此人身材魁梧,剑眉星目,皮肤白净却不失刚毅,相貌俊朗又正气凛然,身姿挺拔,一股气势超然。 相比那些衙内更像个公子哥! 绝非凡夫俗子!晁盖上下打量就有了决断。热情相邀跟对方相对而坐,亲自斟酒又用公筷为其夹菜。 “来,尝尝这个,晁某手艺如何!” “嗯?天王竟然会亲自下厨做饭!”那青年吃了一惊。 “难道兄弟也想说君子远庖厨?”晁盖哈哈大笑:“再说了,晁某又不是君子,吃饭怎么能离开伙房?” “哎,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甚闻名。”那青年口称惭愧,觉得这位天王说的话很对,再次打量晁盖,相貌堂堂,面容刚毅,正气凛然,果真名不虚传。 “庖厨关系甚大,百姓生活离不开,远庖厨就是远离百姓。”晁盖自顾自地阐述理论,饮尽杯中酒。 “百姓都没了还有江山社稷么?” “天王所言甚是,小弟亦是如此想。” “哎,别叫天王,相聚有缘,就兄弟相称。”晁盖摆摆手,与那青年叙起年龄,自然成为了兄长。他发现晁天王年纪大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占便宜。 那青年听到晁盖明年开春三十六,又是观瞧打量。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晁盖没有络腮胡肯定很年轻。 “贤弟混进队伍,难道想探查晁某的机密?”晁盖提起酒壶为双方斟满酒,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青年。他没有急着询问姓名来历,先凭自身来判断。 青年端起酒杯,问道:“兄长为何这般说?” “贤弟应该发现我手下的人擒拿百姓,想寻求答案。”晁盖初见此人气质不凡,就有这种猜测。 “或是察觉这些人动机不良,也想知道我如何处理?” “哈哈哈,兄长果然才思敏捷,小弟正是这个打算。”青年没有丝毫相瞒,一五一十地相告见闻。 “在听闻兄长在月仙楼接济百姓,非常好奇是哪方好汉。特意来结交一番。早在外面看到火热场面。意外发现有人乔装混入,之后是兄长的对策……” 晁盖提及两百多被抓过来的百姓,好气又好笑:“哎,只想着去官府搞粮,反倒忽略掉这些小事。” “皆是苦命人!”青年也叹了口气,突然盯着晁盖问:“兄长,你让这些逃难的百姓前往山东济州。那边知州相公肯定不乐意,不知你会如何安排?要是无法为百姓谋求生活勾当,那不如不管。” 这小伙子很上心百姓? 晁盖听得出对方言谈之间满是担忧,接着哈哈一笑。把自己晁家庄接纳流民,又从各地商队和官府采购,粮食等各种生活物资等诸多事情一并道来。 一座城池规模的庄子?不断吸纳难民,数万人之众? 青年听的是满脸惊愕,本想询问如何过活又听到,开设酒楼,制衣纺等产业,日进斗金,自给自足。瞪大双眼犹如见了鬼,不可思议的看着晁盖。 “我嫌人少不够用,这些难民再多十倍也能安排。”晁盖夹起红烧肉放进嘴里,拍着胸脯大包大揽。 他之所以这般有底气。就是因为各摊生意铺展开处处都缺人。庄上几大作坊是按数万人的规模扩建。别说数千难民,来个数万晁家庄也能容得下。 “兄长,外界丝毫没有传言,这太令小弟震撼了。”青年好半晌回过神来,俊秀的脸上浮现苦笑。 “哈哈哈,一级一级代理,晁家庄在幕后。” “兄长,如何看待天下百姓!”青年恍然,又问道。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晁盖大道理说的比谁都溜:“百姓才是国家之根本,百姓富足国家才强。” “兄长说的妙,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 青年抢过酒壶为晁盖斟满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哎,天下难民,乞丐,强盗有多少,就说明朝廷有多么腐败,皇帝有多么昏庸,大宋没得救喽。” “兄长,这话很危险喽。” “赵十一在,老子捏死他。”晁盖双眼一瞪,杀气腾腾。一股匪气迸发,像是一个惯犯累累的悍匪。 “兄长志向何方?”青年笑着问。 晁盖知道关键时刻来了,结交这么多好汉,知道猛将,如李逵之流只崇拜你敢不敢做,能不能做。但凡有点脑子或者文人考虑的要多,小打小闹没前途还玩个屁,就像是智多星吴用,先问志向。 他懒得废话,放下筷子反问:“你真的想知道?” “那是自然。”青年点点头。 “那得有心理准备!”晁盖张嘴欲说,又罗嗦一句。见青年满脸古怪,这才拿来准备好的笔墨纸砚。 “愚兄曾经私商走遍天下,去过很多地方。又有昊天上帝老爷爷托梦,乃紫薇星转世并指引方向。一梦百余载,博古通今,天上地下略有知晓……” 晁盖这个旷古烁今的厚脸皮又往脸上贴金,挥毫泼墨在纸上勾勒出粗糙的地形图,把以前跟吴用和韩世忠提及过的形势又在此刻边说边勾划出来。 青年自认为博学多才,原本满脸的微笑,在听到大宋周边国家名字,看着版图在不断扩大时不时说上几句哪个地方的风土人情,事迹甚至山川地形。 可是随着往下看,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直至被惊谔替代,最后难以置信地看着越来越多的国家出现。 别说是他,哪怕是圣人孔子在世,面对超出自身理解范畴的事物,世界地图也是这副懵圈的表情。根本就无从想过也想不到,只能感慨别人博学。 小样,老子震慑不了你! 晁盖是没说飞机大炮,否则肯定会让小伙子神经质般的喃喃不可能,反正标记国家和版图有多大就足够。表明的就是自己有远见,志向到底多大。 “兄弟,你看看这里是大宋,就这么巴掌大一块地方。外面的世界多精彩,你我的舞台就在那里。”晁盖在偌大的版图上画了两个圈,一个脸盆大,另一个叫大上十数倍,拉着青年豪气万千地说。 他经过之前的攀谈断定眼前之人才华横溢,颇有见识。掌中毛笔不停,又在一块块大小疆域上画一条条龙:“攘外必先安内。解除掉不确定因素有一个安稳的大后方,才能远征各地插上华夏龙旗。” 青年压下心头惊骇,平复下心情后问道:“兄长,这是真的?” “真而切真,一点不假。”晁盖拍胸保证。 “小弟萧嘉穗,愿追随哥哥征战天下。”青年后退几步,冲晁盖纳头就拜,铿锵话语里充满了决绝。 “我得兄弟相助就像如鱼得……,兄弟是萧嘉穗?”晁盖放下毛笔伸出双手相搀,只是表情有些呆愣。 因为此人,他太熟悉了! 萧嘉穗,是岁,嘉禾生,一茎六穗,取名在此。是一个真正有男子气概的须眉丈夫。襟怀豪爽,志气高远,膂力过人,武艺精熟,更是有勇有谋。江湖上凡遇有肝胆者,不论贵贱,都交结他。” 他高祖萧嶦,字僧达,为南北朝大梁高祖武皇帝之弟,荆南刺史。江水败堤,萧亲率将吏,冒雨修。一言喝退堤江水,虽是传说,但其功绩甚大。 晁盖知道原本轨迹里萧嘉穗偶游至荆南,荆南人思慕其上祖仁德,把萧嘉穗十分敬重,只是不确定是否在这里定居,问马勥,马劲也没听说过此人。他前往帅府南街来回找了几圈也没看见纸张铺。 以为还没有游历至此,却不消撞上,真乃上天垂怜。 晁盖越看青年越欢喜,暗道荆湖来对了。 “兄长,难道知道小弟!”萧嘉穗察觉到晁盖异样。 “何止知道!”晁盖回过神,笑着叹气,接着像是如数家珍般把自己了解到的萧嘉穗优点如实道来。 “哎,小弟如何当的!”萧嘉穗被人这般夸赞连连谦虚。 “兄弟的本事可瞒不了我,来来,咱们痛饮三杯。”晁盖心情大为痛快,拉着这个能文能武的汉子坐下,两人推杯换盏,就事论事,气氛相当融洽! …… 第一零二章 北上谋生 北宋末年多豪杰,可惜大多归隐山林! 萧嘉穗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出身名门,从小饱读诗书,胸中有万千韬略,排兵布阵,行军打仗无有不会,考虑全局,又会处理政务,乃是文武全才。 与晁盖攀谈军事,民生方面颇有主见! 一语道破跟大宋朝撕破脸皮之后,晁家庄孤城一座,不能困守。必须要有一处易守难攻的大后方。 晁盖自然将水泊梁山天然地理优势核计划如实相告。又拓展延伸在海外悄然发展,壮大势力再图谋。 两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就事论事。 提及北方女真族崛起,辽国崩溃之后造成的一系列后果。最终得出来就是时间紧迫,必须加快发展。 发展的核心就是钱,粮,人! 晁家庄各项生意收入喜人,钱和粮基本上不用担心。只需要有精锐守护就能获利,然后购粮囤积。 可是人,就是当务之急! 萧嘉穗又得知晁盖在各地接济穷苦百姓,暗中陆续挑选数千精壮编队训练,说不吃惊那是假的。 他想到外面大批难民,自告奋勇地提议道:“哥哥,江南肯定会有很多百姓逃难至此,小弟愿坐镇在荆南城负责聚集,到时候安排前往济州。” “坐镇可以,但不需要太过操心,只需要沿途护送。”晁盖觉得这边的确得有个人,想了想就点点头。同时又把自己和杨知府私下里买卖全盘托出。 “哥哥,这招甚妙,贪官定当尽心尽力。” “考虑的就是这个,利益捆绑才牢靠。” “兄弟这一趟跟着回去看看,介绍好汉给你认识。” “一切全凭哥哥安排。这菜味道不错。” “哈哈哈,兄弟喜欢,那便多吃点。” …… 晁盖和萧嘉穗把酒言欢,谈天说地,只恨相见恨晚。酒至半酣,又说到骑马射箭,相约切磋武艺。 萧嘉穗是个爱惜百姓,又十分有胆气的人。原本轨迹里见萧让,裴宣,金大坚被抓宋军扬言屠城,不忍生灵涂炭,便在城里散布传单召集二万余人。救下萧让等人,杀死守门将马勥,开门迎宋军。 能够杀死白毛虎马勥,虽说仗着人多势众,但也说明萧嘉穗武艺高强,不比那些顶尖武将差多少。 事实的确如此,酒楼后院,晁盖挥舞三三尖两刃刀,萧嘉穗提着一把长枪,双方刀来枪往,激战不止。 一人刀法精湛,左劈右砍,每一刀又快又猛宛若雷霆。一人枪法了得,刺挑挡撩,仿佛灵蛇般乱舞。两人大战了四五十回合,萧嘉穗不敌败下阵。 接着,两人又在马上你来我往,打了三四十个回合。萧嘉穗承受不住可怕的力道,不得不终止较量。 晁盖的勇武过人,自然是让萧嘉穗惊叹。 这个大梁皇室后裔,弓马娴熟,武艺跟石秀和苏定相近,至少是个一流高手!晁盖有这个发言权。 多了这么一个人才加入,乃是大喜事! 而且好事连连!在马方的招待下,那几个富户员外爷满意而去。傍晚时候,就派人送来了三百石粮食,多出来的两百石声称发给难民当作是赔礼。 他们也表达出批量购买酒水的意愿! 鉴于几人态度诚恳,晁盖先让马方回复没问题,更是透露出长期合作,有意愿者来月仙楼赴宴长谈。 而另外一拨人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 縻貹,酆泰这两条黑大汉带着精壮喽啰们,手持利器押着人,到了几个大户家里讨要粮食。碰到这群瞪眼敢强抢的活爹,无一不是捏着鼻子认倒霉。 也在天黑的时候返回,两条汉子带人护着车队归来。由于讹诈来的粮食太多人手不够,忙得不亦乐乎。那些难民之中不少青壮自发来帮忙。 月仙楼被包下,粮食和棉衣等各种物资都存放在这。縻貹,酆泰自告奋勇地轮流带着喽啰巡视。 越来越多的难民闻讯纷纷汇聚至月仙楼,十几只大铁锅底下篝火不断,一直都在熬粥发放,依旧长队如龙,街道两边全是百姓,怕不得有五六千人。 “哎,难民数量明显增多。”萧嘉穗叹气。 “别叹了,等熬过这几天到济州,我保证他们吃饱穿暖。只要众志成城万众一心,没人敢欺负我们。”晁盖成竹在胸,拉着他走向这些苦命的人。 几个亲卫推着车紧随其后,挨个慰问这些百姓。说着晁家庄有多热闹,前往北上济州行程安排等事情。一包包粮食,一件件棉衣送到百姓手中…… 使得这些原本麻木的百姓看到了希望! …… 城西马家,内宅亮着烛火,马老爹把两个儿子唤到身前,拍板决定:“儿啊,爹同意前往山东济州。” “爹,你不是板着脸,不情不愿吗?”马勥,马劲两兄弟见老爷子态度明确,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子怕你俩跟错人,落不着好。”马老爹眼睛一瞪,随即叹了口气:“晁天王不是凡人,必成大器。” “嘿嘿嘿,俺兄弟俩早就知道。” “你俩知道个屁。”知子莫若父,马老爹严厉叮嘱:“以后跟着晁天王,绝不能三心二意,跟他人多亲多近,哪怕让你当小兵也不能牢骚,听到没有?” “俺俩晓得了。”马勥,马劲连连点头。 “敢出尔反尔,老子便没你这俩儿子。”马老爹冷哼。 马勥,马劲从未见过之家老爹这般认真,不明白就问:“爹,你是做么事?从未见过你这样啊。” “哎,世道浑浊朝廷容不下你们,那就换个地方。乱世出英雄!跟对了人,以后能搏得一个好前程。” “爹,搏得什么前程?” “你俩这脑瓜何时能开窍?” “哎哟,爹,俺俩怎么就笨了嘛?” “孽子啊,还顶嘴?可知风水轮流转……” 马家里面的灯火熄灭,只有老父亲用自己的经验之谈小声叮嘱儿子,说着世上人无千日好之类的话。 转眼到了第二天! 马老爹把自己两个儿子揪起来,吩咐他们收拾行装。自己则是趁着尚未离去,前往左邻右舍探望。 萧嘉穗昨晚返回住处收拾东西,又连夜召集数十条好汉,领头的是他的两个家将。这些人愿意跟随他共同投奔晁天王,拋头颅洒热血,虽死而无憾。 晁盖自然是热烈欢迎,在酒楼大摆筵宴热情款待。将这些江湖上的好汉分成三队,分别委以重任。 他又从难民之中挑选了百多个青壮组成民兵队伍,押送数十辆装着粮草的大车。号召那些昨天就领到救济粮,棉衣的百姓,首批离开荆南城北上。 考虑到安全问题,赤面虎袁朗亲自坐镇。 这则消息很快传到了杨知府耳中,头痛的大麻烦即将解决。知府大人非常高兴,为了搏个好名声派提己人四处通知,召集城中富户募捐钱粮等物资…… 接下来的两天,一辆辆牛马大车来到月仙楼外。数百上千的百姓帮着搬运粮草,药材等物资上车。 接着,一批批的难民离城! 月仙楼外大铁锅的数量在减少。 杨知府差派缉捕使臣吴海往月仙楼送来大批物资,顺便接洽生意合作。晁盖则投其所好的招待,勾栏瓦舍一条龙服务,把知府小舅子乐开了花。 彼此称兄道弟,就差磕头拜把子! 晁盖又隆重把萧嘉穗,马方等人介绍又说明安排。双方就这样秘密达成协议,握手成为好朋友。 官府里有人好办事!在杨知府刻意的调拨钱粮资助下,又号召各处施以援手。晁盖接到的钱粮非常多,加上讹诈来的粮食,加起来有七八万石之多。 不得不承认,江陵府非常富庶。 除此之外,晁盖还自有行动,蒸馏出来的三等酒水他看不上,在外面却是美酒,因此赚了不少钱。 在荆南城花高价裹挟走了不少工匠。收购各类药材,棉花等物资,由于数量巨大,几乎造成物价上涨。最后把所有的钱财私底下全都买了甲胄装备。 杨知府和他小舅子大有收获,心情畅快。 晁盖其实更舒坦,因为马老爹收拾好家当愿意跟随北上。更是在昨夜亲自把两个儿子交到自己手上。 木兰三雄,马家两虎,外加军师萧嘉穗。 这一趟如此多的好汉入伙,不虚此行也! 唯独有点失望的就是纪山五虎剩下的两位。 滕戣,腾戡,赫然是荆南城头号富商腾家的两位公子。因为家里有钱请得名师,学得一身好武艺。 原本轨迹里也是王庆加封的五虎将军。 弟弟腾戡善是一根虎眼竹节钢鞭,有万夫不当之勇,跟双鞭呼延灼一来一往大战了五十个回合,不分胜败,两人半斤八两,是稳稳的梁山五虎水平。 哥哥滕戣擅使一条三尖两刃刀,武艺应该比兄弟只高不低。可惜跟琼英激战被飞石打伤后被击杀。 这对腾氏兄弟武艺高强,马氏兄弟打架没输过,同样声名远播。这几人不仅认识,关系还很好。 晁盖得知这件事情第一时间就让袁朗,马氏兄弟邀请。接着自己亲自去拜访,切磋武艺,相谈甚欢。 奈何腾家家大业大,又有老父亲健在,兄弟俩无法北上。 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这一趟,只能是跟两位猛将失之交臂! …… 第一零三章 名利双收也 “唔,晁盖此人果然慷慨仗义啊!大麻烦终于解决喽!”江陵知府站在亭楼之上,眺望繁华的街上没有看到那些难民的身影,拍着栏杆叫好。 这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不用费尽心机的安置难民。还可以从中夸大禀奏难民安顿妥当是个大功绩。只要再花点银钱上下打点,就能为升迁铺垫。 晁盖这种人交好是对的! 一派祥和景象使得杨知府颇为满意,考虑着生意往来之事!决定以后要多为晁天王大开方便之门。 城中,为期三天的接济已经结束。 月仙楼外大铁锅撤走,地面清理干净,也没有衣衫褴褛的难民前来。 晁盖为了表示感谢,想多给东家老李银钱被拒绝,说是借周济百姓的光打响名气以后生意肯定好。推脱再三对方也是不收,只能送了不少好酒。 酒楼的伙计,掌柜忙活了几天,大有大份,小有小份。人人被赠送钱粮,个个欢天喜地。那个机灵伙计跟随队伍走做掌柜培养,引得伙计们羡慕。 在这些人殷切的目光下,晁盖等人带着最后一批难民离去。人人换上新棉衣,驾着马车,浩浩荡荡。 饱受人情冷暖,没有一个人留恋江陵这个富庶之地。他们要北上到新的地方,以后将不会被欺压! 队伍出了荆南城,没走多远就跟一支队伍会合。 “哥哥,我等兄弟等待多时。”两匹高头大马飞奔而来。一人豹头环眼,燕颌虎须,手持丈八蛇矛,一人肤白削瘦,三缕三髯,抡动一条硬木钢枪。 不是杜壆,卫鹤还能是谁? 是的,有钱有粮有物资,晁盖没有忘记自家兄弟。老早就派人押送着冬衣等物资去了趟木兰山。 杜壆,卫鹤两位首领得到喽啰汇报的消息震撼莫名。真没有想到自家兄长跑到城里一趟,短短时间就搞到数万石粮草,几十车的药材和各类物资。 他们按照计划率领数百个喽啰换上崭新的冬衣,化作难民,大摇大摆的押送粮食来到荆南城外等待。 “两位兄弟,来来,为你们引荐几条好汉。”晁盖见到两人大喜,忙领着身边几人催马迎了上去。 .萧嘉穗带着縻貹先行一步。身边马方,酆泰两人不说。主要介绍马勥和马劲,腾戣和腾戡两对兄弟。 马氏兄弟又黑又粗,腾家兄弟截然相反,皮肤白净,透着书生气质。却是弓马娴熟,有万夫不当之勇。 晁盖亲自引荐,又有酆泰这家伙嚷嚷几天来没少切磋,如哥哥所言那般。杜壆,卫鹤没有轻视之心。 马勥,马劲,腾戣,腾戡没少跟酆泰较量,多少知道木兰三雄,如今遇到强人首领也没多少惊讶。 英雄惜英雄,好汉爱好汉! 双方自然是寒暄见礼,一路有说有笑。 “两位兄弟,回去吧!送君千里终需一别。”走了三五里地,晁盖便向身边的腾家兄弟拱手道别。 这几天相处虽然没能把两人拉入伙,但话语投机,非常谈得来。酆泰,马方,马勥,马劲纷纷上前。 “哎,我俩也想同去,奈何老父亲健在。” “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兄长保重!”两条大汉脸上多有不舍,长叹一声,抱拳跟众人一一作别。 “哈哈哈,若是有缘,你我终会再见。” 晁盖拍拍两人的肩膀安慰,随即率领队伍追赶中军!在腾家兄弟的注视下,快速远去直至消失。 …… 十一月中下旬,越往北气温就越寒冷。 可相比绝望中的悲凉不算什么,挡不住百姓的脚步。 行军途中,晁盖把在荆南城发生的事情跟杜壆,卫鹤详细道来。尤其是讹诈富户钱粮,向官府索要物资的桥段。让两条大汉破口大骂又乐开了花。 骂的是那些贪官污吏和为富不仁的富商。 喜的是晁盖的打算,让他俩看到红火壮大的晁家庄。 数千人不可能呼啦啦的行进! 分为前部,中军,后队三部分, 其中中军多是工匠及家小,人多防卫却弱,也最重要。 晁盖自然是要亲自过去坐镇,也方便照应首尾两队。只是后面的辎重部队,大部分粮食和物资都在。 需要一个强力大将坐镇! 杜壆,卫鹤两人自告奋勇,率领队伍负责押运辎重。 晁盖觉得杜老大能力出众,又沉着冷静。便同意了。带着酆泰,三马护送十几辆马车追上中军队伍。 他安顿好马老爹和招募来的工匠老小,见队伍浩荡却有条不絮,个个精气神十足,时而有民兵队伍路过。找到萧嘉穗还不等问情况,对方先开口。 “哥哥,袁朗来报,前方遇到一支队伍,想投奔晁家庄还望哥哥收留。”萧嘉穗明显进入状态。 “无缘无故,哪里人?”晁盖纳闷了!随即醒悟似笑非笑地说道:“嘿嘿嘿,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哎,真瞒不过兄长。”萧嘉穗笑了笑,神情变得凝重,正色道:“是强人队伍,听说晁天王接济难民谋求生,呼啦啦下山,不是劫道,而是投奔。” “嗯,强人吶!”晁盖摩挲着下巴。 “这些人都是些活不下去的百姓。”萧嘉穗刻意的提醒。 “我知道知道,放下锄头没几天。”晁盖连连点头。只要不是那种缺德带冒烟的,收留下来也可以。 就是官府那边,有点够呛! 好歹他是个良民,收纳强人怎么回事。 萧嘉穗见晁盖沉默,试探的问:“兄长是不是担心朝廷?” “正是,影响不好!”晁盖点点头。 “哈哈哈,各地官府巴不得强人走!”萧嘉穗大笑三声,又胸有成竹地说:“小弟有计策可保万无一失。反而会让兄长的名望更加响亮,传扬各处。” “哦,那快说来听听。”晁盖眼前一亮。 萧嘉穗凑到他耳边嘀咕一阵,顿时他连连点头称赞。有人投奔那是好事,拒绝往往就意味着闭塞贤路。 成大事者有容人之量,把不利化为有利! …… 傍晚时分,前军上千人在一处平坦之地安营扎寨。一辆辆牛马大车呈扇形停靠,埋锅造饭,喂养牛马。 队伍前方百多米外有伙人,百多个,大多衣衫褴褛,个个手持刀枪棍棒,人人目光希冀地望向车队。一个拎着大刀的黑脸汉子正跟袁朗交涉。 这些人正是想投奔晁盖的强人! 与其说是山贼,不如说是活不下去的百姓。袁朗非常同情,本就想留下,有了命令就更是照此实施。 没过多久,这条黑大汉惊喜收敛化为凶狠。让手下把七八个汉子按在地上,背负双手绳捆索绑,任凭对方如何求饶,喝骂,一路拖到不远处的树林。 随着接连的惨叫声响起,小树林里很快恢复平静。袁朗拎着血淋淋的刀,招呼那伙强人回到队伍。 “父老乡亲们吶!他们田地被霸占活不下去落草为寇。大多数人都是良善,作恶者被铲除,其余者并未作恶。不知乡亲们能不能接纳他们共同北上?” “可以,没问题,投奔天王。” 两三天前在荆南城沿街乞讨,看不到希望的难民们,看着这些衣不蔽体的山贼同情心爆棚。想到若非遇到晁盖也是这般下场,不禁高呼,从者云集。 谁也没发现被拖进小树林的几人在深夜回到队伍。只因这支强人队伍受括田法迫害,平时抢劫过活。 铲除恶棍,也是给外人看! 第二天清晨,队伍拔营起寨,继续赶路。 越往北山路就越多,世道浑浊,山匪强人多如牛毛。縻貹飞马送达命令后就一直留在前军坐镇。 凡是遇到有强人的山头! 若是有强人前来抢劫,黑大汉便带人直接冲杀过去。就算没有也要按计划演上几场,越惨烈越好。 若是生活拮据,没有过冬的粮食还会送粮。若是愿意从良,只要未害过人命就会吸纳进入队伍。 只要跟着晁盖混,保证吃饱穿暖,不会受到迫害。但凡有一技之长,武艺高强者更会得到重用。 这些消息在有心人的传播下,沿途强人多有耳闻。山东晁天王为人慷慨仗义,扶危济困谁不知晓? 队伍沿途过境,先是陆续有小股流寇来投,接着有成规模的强人队伍从良。那些恶人早就自觉跑掉。 前军队伍原本只有千人左右,晓行夜宿七八天。逐渐膨胀到两千多人,这个趋势持续规模愈发庞大。 冲州撞府,声势浩大,瞒不住官府。 当得知山东晁天王周济穷苦难民,带他们北上谋生。沿途遇到强人劫道,接连发生几次碰撞斩杀悍匪无数。沿途流寇和强人贼寇无不是望风而降。 大多数从良投奔!境内没有了匪患。 这些地方官吏那个开心喽!四处宣扬晁盖真英雄也!甚至还有知县,州官怕粮食不够,送粮送物资。 晁盖如何不知道这些家伙以此为借口,宣扬自己功绩。懒得理会这些贪官污吏,热情招待两位好汉。 是的,这几天投奔的强人首领多少会几下武把抄。其中縻貹亲自检验过,两位强人首领武艺不俗。 一个身高八尺,孔武有力,名叫刘以敬。 一个七尺长短,敦实健硕,唤为上官义。 晁盖听完之后大喜过望,原本轨迹里王庆军的正副先锋。虽然没什么出彩的战绩,但能够担任先锋官说明还是有点本事,自然亲自接见热情招待。 算一算想一想,后来者的中坚力量几乎被他抢了先。 此乃天意使然,怪不得他! …… 。 第一零四章 众人喜相逢 刘以敬因打抱不平得罪本城官人被迫害,不得已落草。上官义做生意折了本钱,光棍一条就占山为王。两人带着两三百喽啰,只劫财不伤人命。 常言道,良心丧于困地! 劫财不害命,两人勉强也算是正义之士。 晁盖跟两人畅谈一番,了解他们的品行和武艺过后。先跟他们切磋显露武震慑,然后让他们率领本部人马守护中军,几个亲卫入驻整顿训练。 相比二三流武将加入,队伍规模扩大也让他惊喜。 晁盖善意的举动,北上谋生之事传开后,加上寒冬腊月。不止是强人来投,沿途陆续有很多穷苦百姓拖家带口地加入。队伍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大。 幸好在荆南城准备充分,偶尔也有县城送些粮草来。北上队伍人数虽然不断增多,但粮食很充足。 “只要你肯干,就能吃饱饭!” “只要你不懒,就能找到吃饭的碗!” 凛冽的北风再冷再大,也挡不住数千人整齐划一地呐喊。队伍浩浩荡荡,就像秋风扫落叶似的。 沿途强人,穷鬼纷纷争相涌入。 牛羊牲畜,挑担的推车的,牛马大车蜿蜒如长龙。那些青壮被挑选出来,组成民兵,沿途训练警戒。 一路上呼喊震天,不知多少集镇,县城吓得大门紧闭。在知道是晁天王的队伍后,无不是议论纷纷。 一传十十传百,又有人宣扬吹捧! 晁盖在荆南城开设粥棚接济数千穷苦百姓的事情被传开。只要提及此事,无人不是竖起大拇指叫好。 活佛善人,爱民如子,盖世豪杰等诸多称呼传开。 晁盖有预料却不知道外面如何传自己,而是考虑事后影响。吸纳流民北上谋生是好事,可声势浩大。难保不会有人看出端倪,禀奏朝廷陈述利害。 距离汴梁城又近,到时候自己麻烦不断,甚至会招来大祸!这就打乱明年仲夏事发上梁山的计划。 人怕出名猪怕壮! 实在是短短十来天,队伍快要斜穿过京东西路之际。人数翻了三倍。加上江南来的百姓足足两万之众。 粮食还不缺,关键是动静太大! 萧嘉穗在高兴过后,也是看出弊端,满脸的惭愧:“哎,哥哥,实在是小弟没想到沿途百姓这么多。” “谁能想得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来的总会来。”晁盖没有纠结多久便胸有成竹,大笑着摆手。 “怕个鸟,大不了提前上山!再说了,这些是难民,朝廷不反思自身,不一定会扯到老子身上。” “就是,哥哥是大善人,愿意散钱送粮救济百姓怕他做甚?别人凭什么管?”马勥,马劲在马上大笑。 “哈哈哈,老子多次带兵剿匪,没证据谁敢动我?” 萧嘉穗听到晁盖这番话,稍微思索就笑了:“不错,哥哥说的也对,却不能松懈,总要做准备。” “是的,估计快下雪啦!回去就安排此事。”晁盖看着阴沉沉的天,想着原本轨迹里的事件漠然点头。不管会不会引起朝廷注意,提前布局是必须的。 拖,拖到晁家庄外城竣工! 也就在队伍火速行进时,縻貹那大嗓门远远传来:“哥哥,好消息,俺们的接应队伍来了!”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迎面一马飞来! 接应队伍?晁盖一愣,随即大喜,带着身边众人迎上。縻貹来到附近,嘴都咧到耳朵根,大声嚷嚷。 “哥哥,来了…,兄弟们都来了。” “靠,别只顾着乐,赶紧汇报情况。” 在晁盖的催促声中,这才了解到不等斥候提前返回,吴用算到队伍会斜穿东京西路回到山东济州。 所以提前率领接应队伍来会合! 北上队伍由于百姓众多,靠近应天府便与队伍会师。 吴用根据从江南逃难来的百姓就猜到晁盖会有动作。返程队伍人不少,带来了郎中和数千顶帐篷…… “哎呀呀,吴先生果然足智多谋,只恨朝中奸臣当道!”萧嘉穗听到帐篷和郎中,既称赞又唏嘘。 他是最爱惜百姓的,由于沿途陆续有百姓加入,以至于帐篷根本就不够用,前几天又下了一场小雪。不少人露宿着了风寒,好在天天熬煮姜汤,物资准备充分也没出现意外。 接应队伍赶来,算是解决燃眉之急! “哈哈哈,走,大家迎一迎。”晁盖也暗自感慨吴用做得漂亮。让人通知后队靠拢,就带领大伙相迎。 他又哪里知道,吴用这回是知耻而后勇。上次差点没能及时救援误了大事,这回派出斥候在外面打探消息,看着勾勒出的地形图判断就是斜插最近。 又恰好有不少江南流民来到晁家庄,吴学究上了心询问了情况,得知到处都是逃难百姓,也想到晁盖慷慨仁义,以民为本,准备充分后赶来接应。 中午时分,队伍停下休整,埋锅造饭。 晁盖带着萧嘉穗,縻貹,马氏兄弟等人赶至中军前列。还没走出一两里地,远远望见大队骑兵奔来。 为首居中一身月白,腰里缠着两条铜链,手持羽扇,不是吴用还能是谁?左右依次是韩世忠,萧让,郭盛,杨林,陈豹,陈虎,孔明,孔亮,朱富,人群中好像还有两个面生的汉子。 “哥哥,近来可好?想煞小弟也!” “哈哈哈,兄长,小弟从关西回来了。” “师傅,你可算回来了!” …… 十多条好汉率领三五百骑兵涌来,呼喊声此起彼伏。那些骑兵整齐划一地排开阵势,热情欢呼。 “我的个娘耶,好汉扎推。” “哎呀呀,兄长身边果然好汉云集。”縻貹见过还好,酆泰,萧嘉穗,刘以敬,上官义,马家三兄弟暗自咋舌。这个阵仗不小,晁盖不愧是山东天王。 “哈哈哈,加亮,世忠……”晁盖心里也是很欣慰的,挨个呼喊打招呼,带着众人迎了上去。 两拨人马相聚,犹如英雄聚义。 晁盖站在最中间,为两方介绍提及名姓,绰号等等。 好汉爱好汉,大伙相互见礼,热情寒暄。 “哥哥,这两位好汉武艺高强,有万夫不挡之勇。”韩世忠,郭盛各自拉着一个彪形大汉上前。 “哦,有此等好汉?”晁盖吃了一惊。 郭盛还好,能够让傲气小哥韩世忠这番夸赞的人那肯定不简单。 他上下打量两条大汉。 一人身高八尺,身材魁梧,皮肤白净,五官端正,双鬓红发醒目。倒提着一条镔铁棍,威风凛凛。 另外一个身高九尺有余,肩宽背阔细腰身,浓眉大眼,相貌堂堂。交叉背着双铁剑,自带一股气势。 两人满身英雄气概,难道是?晁盖隐隐有所猜测。 “小弟孙安拜见哥哥。” “小弟山士奇拜见哥哥。” 两条彪形大汉见晁盖看了过来,抱拳高呼,纳头就拜。 “两位兄弟快快起来,早就听过大名,只恨无缘得见。”晁盖暗道果然,大喜过望,伸双手相搀两人。他如何不知,两人皆是田虎麾下猛将啊! 山士奇,原是沁州富户子弟,膂力过人,好使枪棒。因误杀人惧罪逃亡,惯使一条四十斤重浑铁棍,武艺精熟。跟林冲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孙安,这个就更厉害了! 原本轨迹里号称田虎手下的第一猛将,梁山攻打田虎时,孙安先是五十个回合平秦明,而后两次单挑卢俊义。每次都是打了五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是水浒传中唯二能与卢俊义交手五十回合,平分秋色的人。 征王庆时协助卢俊义击杀猛将杜壆,结局是暴病死于军中,孙安论战力应该是五虎之上,卢俊义之下。之所以不干掉秦明估计就是想留条后路。 晁盖每每想起这茬就是这样认为,左看右看甚是欢喜。算上荆湖杜壆,袁朗等人,可谓猛将如云。 孙安,山士奇觉得晁盖很热情,不禁有些好奇。 “难道,哥哥也识得我俩?” “识得,如何不识?”晁盖笑容满面,拍着两人的手:“早年做私商时便有所耳闻。恶煞神山士奇,屠龙手孙安,武艺高强,重情重义,只恨无缘结交。如今相聚乃是幸事,喜事,欢迎两位兄弟。” “嘿嘿嘿,多蒙江湖抬举,哥哥谬赞了!”孙安和山士奇听到夸赞心里很高兴,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他俩来到晁家庄半月有余,见到其红火和众多好汉,又见到酆泰,縻貹等人,心里也是有些担忧。生怕晁盖麾下能人异士多而轻视他们, 如今看来,这位山东天王真如传言那般,结交天下英雄好汉。 “哈哈哈,我就说了哥哥知道你俩。”郭盛哈哈大笑。 “哥哥,我们在老家犯事打死了恶霸,听闻哥哥贤名,特地来投奔。希望不会给哥哥带来麻烦。” “哈哈哈,怕他作甚?谁敢来我庄上抓人?”晁盖大笑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一股霸气迸发。 “哥哥,应该不知道这两位好汉路见不平来相助……” 吴用言简意赅地将郭盛率领队伍遭遇官军的事情道来。众好汉气的是火冒三丈,大骂连连。 晁盖第一时间就是慰问陈虎伤势,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殊不知,这个举动在他人眼中乃是关心下属。 “嗯,董一撞来的好快。”晁盖听完想的是另外一个问题。相比原本轨迹里,董平好像来得早很多。自己这个小蝴蝶误入后的局势变动终于显现。 …… 第一零五章 马踏东南下 在野外行军不像在庄上,可没有那些山珍海味。好在无论是北上队伍还是接应队伍带了不少酒水。就着行军干粮和肉干,面包,众人把酒言欢。 近二十条好汉相聚,大伙都挺高兴! 这预示着晁家庄愈发红火,将来能干一番大事业。 陈虎,孔明这拨莽汉,遇到縻貹,酆泰,马勥,马劲后,吼声一个赛一个,犹如吸铁石般粘着拼酒。 四目相对,能擦出了火花。 晁盖跟众人吃了几杯酒,就跟萧嘉穗,吴用远离。 希律律! 远处马嘶声传来,仿佛有道黑色的闪电从远处射来。 正是那匹颇通人性的马王。 “哟,胖了不少啊!”晁盖看着这匹黑马,上前拍打马头。黑马摇头晃脑,最后又亲昵地撞了撞他。 “哎呀呀,这匹马好生神骏,身高九尺余,四肢粗壮,高大雄壮,嘶吼似雷,奔跑如风,乃是天龙驹。”萧嘉穗看到这匹黑马,转了几圈啧啧称奇。 “哦,官人难道懂得相马之术?”晁盖,吴用好奇。 “略懂一二,此马通灵,世间难寻。”萧嘉穗满眼惊叹。 “不错,这匹马的确通灵!”吴用赞同的点点头。随即就把陈虎遭遇危险,突然冲出搭救的事情说来。 “呵呵,现在陈虎对救命恩马没得说,时常酒肉招待。” 三人听到吴用说的有趣,哈哈大笑。 扯了几句闲话,晁盖便问道:“加亮,说说庄上的情况!” 吴用不敢怠慢,言简意赅直切入重点汇报庄上情况。 三个多月来,晁家庄发展从未停歇,工程从未止步。现在庄子变化极大,日新月异,言语不好表达。 反正庄上的商业区比县城热闹。 酒楼,砖窑场,制衣纺等各项生意铺开后获利颇丰。跟郓城,济州官方暗地里生意往来密切。加上从各地商队收购,粮食和各类物资的储备惊人! …… 晁盖静静的听着汇报,早就有所预料的他不觉诧异。只有护卫招募和购买马匹的数量让他欣慰。另外七八天前归来的韩世忠,带回来百多个百战西军。倒是让他又惊又喜,可惜没能拐来呼延通。 萧嘉穗情况就截然不同,事先有了解也非常震惊。因为吴用说的现在情况跟三个月前差距甚大。 酒楼开设三百家遍布山东州府?每天庄上收入是数千两?新老护卫,酒楼护卫数量加起来万八千? 晁天王势力发展之快隐藏之深,难以想象。直到此时,萧大官人才相信或许某人真是紫微星转世。 “或许他能终结乱世!”萧嘉穗暗暗想到。 晁盖可不清楚萧嘉穗心里的想法,依旧脸色平静,又问道:“我有所猜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吴用想了想,伸出四根手指:“三件大事,一件小事。” “那就先说小的。” 吴用也有点恶趣味,当即便把小拇指弯曲下来:“祝家三位公子被擒拿,祝朝奉,栾廷玉来赎人。赎金三万两白银,哥哥不在家,我们不敢做主。” “哪有那么简单?等我回去处理。”晁盖冷着张脸。自己的亲卫队长都差点挂掉,不给任何人面子。 吴用神色变得凝重:“第一件大事就是州府变动。兖州来了个新知州侯明,刚上任就惩治贪官污吏,试图追查王家集一案。小弟怀疑是针对我们的。” “侯明?他能查出个鸟来!”晁盖冷笑连连。随即就想到户部尚书侯蒙,多半沾亲带故。又想到对方处境不妙,蹦达不了几年,亲近之人也会倒霉。 吴用提起这个事就略有担忧:“另外就是相州,滑州,郓州等多地来了三五营禁军。根据我们的探子回报,不是普通的禁军,多半从边境调防。” 萧嘉穗恢复镇定后听到这则消息后,摇头笑道:“不用担忧,萧某认为是最近这段时间泼天案件频频。朝廷特意调动边军坐镇州府,正式或剿灭强人。与我们关系不大。但是也需要小心提防。” “不错!虽然目标不是我们,但警惕多做准备。”晁盖沉吟片刻后点点头,又略微调整战略部署。 “第二件事就是晁家庄引起有心人注意,总有可疑人员,跟酒楼和各处的斥候传回的消息一致。”吴用越往下说眉头越紧锁,仿佛思索对策。 晁盖跟萧嘉穗相视而笑,拍拍吴用的肩膀安慰:“哈哈哈,不用担心!晁家庄红火自然会引起注意。做好防范工作,严格杜绝护卫中混入奸细。这件事敲响警钟,咱们北上队伍返回就更热闹喽!” “哥哥说的是,护卫招募非常严格,”吴用松了口气。 “最后就是苏定兄弟带领队伍继续跟梁山作战。王伦自然是非常配合,败多胜少不敢离开水泊。不少商船见我水军勇悍,主动花钱雇用通过水泊。” “哦,这是好事!”晁盖听到这个消息眉飞色舞,可见吴用脸色不对,纳闷道:“加亮为何愁眉不展?” “哥哥,郓州知州不知哪来的底气,又或是有小人挑事。一是竟然想在金沙江开设官渡,征收船运税收。另外就是想征调我军战船,被我猎故推脱。”吴用说到这里非常气愤,把糟心事如实相告。 “嗯?郓州知州是吃错了假药吧?有个董一撞就牛了。忧愁做甚?回去就让梁山军给他来个四面开花?”晁盖心里恼怒却没发作,眼中寒光闪烁。 “哥哥有何良策?”吴用,萧嘉穗忙问。 “当然是借粮啊!”晁盖面色古怪的看着两个军师。随即就将自己的打算,从哪里借粮,向谁借,如何借全盘托出,让吴用,萧嘉穗呆呆地看着他。 要是绿林强人在这绝对会羞愧而死! “你们什么表情?这是老子打算上山以后干的事情。碰上这么个鸟毛,那就先拿他练练手,发发利市。”晁盖看到两人的表情有异,冷哼一声解释。 “那些边军,那董一撞?” “靠,要是不老实,敢逞能就干掉他。”晁盖的确不怎么喜欢董平这种人,声音冰冷,杀气腾腾。 “哎,哥哥在,有些事就简单多了!”见几件事情转眼间有着落了,吴用松了口气,不禁惭愧一笑。 “还有什么事情吗?”晁盖吹了个口哨。 “哥哥。”吴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李逵老娘患了眼疾,看不清人,好几位名医束手无策,阮家哥仨的母亲旧疾背疮发作,亦是难以医治。” 晁盖脸色一变,喝问道:“老娘如何?现在何处?” “哥哥切莫担忧,两位老夫人病情稳定,无大碍。”吴用忙说道:“哥哥曾经说过金陵建康府有位神医安道全,疑难杂症药到病除,李逵,五郎,七郎带着各自的老娘,三郎带三十人跟随去了建康府。” “嗯,怪不得没看见黑厮,三郎,原来是这件事。”晁盖脸色缓和,又问道:“他们何时出发?” “我等在前天分开!” “亲卫何在?随我走一趟建康。”晁盖大声呼喝。 “哎,哥哥不曾停歇,小弟不说就怕哥哥着急。”吴用见晁盖说走就走的架势,恨不得抽自己嘴巴。 晁盖自然明白他是一番好意,拉着他的胳膊说道:“加亮,你一不知道建康情况,二是兄弟家眷便是晁某亲人。如今情况紧急,我岂能置身事外呀?神医关系甚大,我不亲去如何把人揪回来? 萧大官人初来乍到,交给你来照顾,多亲多近。另外后队坐镇的杜壆,卫鹤两位兄弟,不能怠慢。这些穷苦百姓返回庄上后,一定要妥善安顿……” 晁盖拉着吴用和萧嘉穗,唠唠叨叨交代着事情。各位新来兄弟的职务,无非就是等适应就带兵训练。 他之前那一嗓子,正在推杯换盏的众人呼啦啦涌过来。听到晁盖那句兄弟家眷就是他晁某的亲人。大伙心里暖烘烘的,新加入的縻貹等人眼眶发红。 跟随这样有情有义的兄长才不枉此生吶! 就连不远处几辆马车里面的马老爹,縻貹老娘听到这番话大受触动,觉得自己的儿子没跟错人。 “哥哥,俺随你去金陵!”縻貹高呼后,众人纷纷挺身上前:“哥哥,俺俩兄弟也随着你去。” “师傅,你可不能丢下我俩。”孔明,孔亮扑至脚边。 “干吶!”晁盖恨不得一脚把他俩踹开,一手拽起一个,随即看向群情激奋的众人,挥手向下压了压:“诸位兄弟,要顾全大局,把百姓送回庄上。另外目前形势不太好,也需要你们坐镇大本营。我走后,以吴用,萧嘉穗两位军师之令行事。 说罢,他就开始点随行人员! 韩世忠,郭盛,陈豹,陈虎事情卫队长自然跟随。孔明,孔亮两个跟屁虫,都跪下了也只能带着。孙安,山士奇,自己要了解情况,亲近亲近。 最后一个就是马勥,让他去见神医。 那一匹黑马自然而然地凑了过来加入。 接着又挑了十多名亲卫,带上行军干粮等必备物资。 众人翻身上马,便准备离去。 “哥哥,三郎走的是水路,沿着江边追赶。”吴用思索了片刻确定自己没说,连忙拍着脑袋呼喊。 “加亮啊加亮,你让我说什么好,回来罚你三十杯。”晁盖一瞪眼,搞清楚方向后便带人狂奔而去。 “哈哈哈,吴先生,你惨喽!” 众人马快,很快就已经远去却能听见身后的笑声! …… 第一零六章 做好事不留名 吴用,萧嘉穗全权负责率领队伍,自然是不敢怠慢。两人简单商议过后,北上队伍便做了些调整。 两大军师一致觉得从此刻起推行军事化! 萧嘉穗坐镇中军!左翼护军统领刘以敬,右翼护军统领上官义。縻貹,马劲率领两百精锐骑兵拱卫中军大帐,粮草物资,负责紧急支援左右前后。 萧让负责坐镇后队,统计并调拨粮草,物资供应三军。杜壆为主将,卫鹤为副将,两百精锐骑兵随行。 吴用坐镇前部,袁朗为主将,酆泰护卫前军大帐。杨林,朱富随行听用,数百马步精兵护卫或开道。 考虑到方方面面,人人各司其职! 分配完毕,命令下达后,队伍拔营起寨! 萧嘉穗带着吴用,萧让等人去了趟后队,找到杜壆,卫鹤两人说明情况又为双方引荐,相谈甚欢…… 北上队伍浩浩荡荡,犹如军队演练般赶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再说晁盖率领二十多骑,往东北方向追赶石秀等人。李逵,阮小五之前跟着队伍同行,路过应天府找名医为老娘诊治,束手无策之后才从那边雇船。 沿着汴河追赶肯定截住! 他率领队伍斜斜地直奔汴河,快马加鞭,火速赶路。人人胯下乃是宝马良驹,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马蹄子撒开,跑得如风般飞快! 中午时分,晁盖便隐隐听见前方有浪涛声传来。猜测多半就是汴河,只要沿着河边就不怕走错方向。 不过,还不等他高兴! 众人转过一座大山后,便见山脚下几辆马车行驶,突然只听得山上铜锣哐啷作响,接着百多个穿着各异,裹着破头巾的强人呼啦啦涌下山拦住车辆。 七八个庄丁打扮的青壮拿着棍棒,身子瑟瑟发抖。 “哇,娘子,有强人劫道!”一辆马车旁边有个穿鹅黄袄的小丫鬟下的花容失色,冲着马车里面惊呼。 “大王,我等是穷苦人家,没钱吶!” 一个驾车的老头虽然慌乱,却仍是鼓起勇气呼喊。 “嘎嘎嘎,好几辆马车没钱?” “嘿嘿,没钱也行,俺们就要人吶!” 强人们手持刀枪棍棒,仗着人多势众,好不嚣张:“瞧那个女的长得挺水灵,大王抢回去。” “对,劫了他们,那妞给大王当压寨夫人。” “哈哈哈,钱财留下,马车里的人出来让爷瞧瞧。” “大王,我们真的是穷人,唱曲的呀!”老头放声悲呼。 “唱唱唱曲的,谁管你是做什么的?上。” 这伙强人明显是惯犯,嚣张怪叫一阵后果断动手。一拥而上,把那几个庄客,老头打倒在地后。有点去抓那个小丫鬟,有的则是扑向几辆马车。 “老天爷,为何奴家的命就这般苦啊?”一辆马车里一个二十七八岁,五官精致,面容绝美的妇人满脸悲泣。她如何不知道落在这些强人手里之后的下场。一把短刀滑落在手中,喃喃自语就准备自尽。 也就在短刀快刺入脖颈的时候,一声雷霆大吼响彻。 “呔,光天化日之下,哪里来的小毛贼敢强抢民女?” 美妇人吓得手一哆嗦刀子掉落,掀开小布帘便看到一队骑兵如潮水般涌来,为首那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浑身正气凛然,舞动一把大刀威风凛凛! 他胡子好像飞起来了?美妇人轻咦一声,定睛观瞧。 这伙人自然就是晁盖等人,老远就听到这些强人嚣张至极的大笑,淫词荡语声,如何能不施以援手? 二十多骑飞奔而来的气势可不小,强人纷纷后撤。甚至有胆小的呼喊官军来了,悄悄远离准备逃窜。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撮鸟敢管我黑山强人的闲事?”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跳将出来,破口大骂。“我黑山王刘德在周边威名赫赫,尔等想死不成?” 这条大汉凶狠的气势真让晁盖楞了片刻,随即放声大笑:“黑山王刘德,晁某还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身边,韩世忠,郭盛,陈虎等人哄堂大笑,喝斥连连。 “小子,你怕不是吃错了假药?” “可不是嘛?在哥哥面前这般口出狂言?” “干呐,强人真多,一路上尽是抢劫。”马勥骂骂咧咧。 “这群强人坏事没少做,哥哥,动不动手?”孙安,山士奇,韩世忠等人跃跃欲试,征求晁盖的意见。 “靠,还说个甚?谁敢出战?” 晁盖大笑声中看到假胡子飞扬,便意识到胡须松动连忙按住粘好。瞥了眼处在暴怒边缘的强人首领,什么黑山王刘德,闻所未闻,无名之辈也! “我来,谁也别跟我抢!” “兄弟,你下次,我先来。” 晁盖动车的命令下达,众人不甘示弱,争先恐后。你推我搡,争的是面红耳赤,半晌都没一个人选。 “靠。”晁盖顿时就不乐意了,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抓紧时间,随便去一个,别耽搁正事。” 对面的强人首领见自己被无视,一张黑脸变得紫红,胸腔起起伏伏喘着粗气,终于是放声咆哮:“哇呀呀,你们欺人太甚!俺黑三王刘德势不与……” 可惜,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支三棱透甲锥插中面门仰天栽倒,正是趁着众人决定谁上的时候,黑山鸢陈豹偷摸弯弓搭箭,只一箭抢先收割人头。 见众人不善的目光看来,陈豹挺胸抬头不慌不忙地说:“看什么看?我们还要赶往建康府,容不得耽搁。再说了,俺不也是队伍成员,有资格出手啊!” 自家首领被瞬间干掉,那些呆愣愣的小喽啰反应过来后,“妈呀”一声四散奔逃,转眼间便一个不剩。 “官爷,小老儿一家拜谢各位官爷!” 那群被强盗劫掠的人松了口气,对晁盖等人感激不尽。那个眼眶子发青的老头边说边要匍匐拜谢。 晁盖怎么可能让老头给自己跪下,快速下马搀扶住老人:“老大爷,我们只是路过的百姓,不是官人。世道如今不太平,你们赶紧走吧!记得避开大山险岭。我们有急事也要赶路,就此别过啦!” 说罢,他先是让亲卫掏出几张药膏给受伤的人,翻身上马准备带人离去。 “这位恩公,救命之恩,可否留下姓名容当犼报?”这时,从一辆马车内传来呼声。紧接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美妇人探出半截身子紧盯着晁盖。 韩世忠,郭盛,孙安等人看清说话之人时吸了一口凉气。实在是这个美妇人身材婀娜,五官精致画着淡妆,脸庞堪称绝美,翠绿袄下尽显成熟韵味。 “夫人请了,举手之劳何足道哉?走了。”晁盖看到美妇容颜也是颇觉惊艳,随即便是恢复正常。冲这位美妇人拱手而笑,便带着人策马直奔汴河。 美妇人呆呆地望着晁盖等人离去,眸中神采渐渐暗淡。 “夫人,老夫人病情耽搁不得,我们快走,不然那些到底又来了。”那个穿着鹅黄袄的侍女心有余悸。 “好好。”美妇人收回视线,恢复了最初的平静。突然问道:“对了,小兰,那群恩人说去哪里?” “好像说是去建康府,这名字好像听说过。”小丫鬟嘴里念念叨叨满脸狐疑,不觉其他的异样的目光。 …… “哎,哥哥,那妇人明显对你有点意思,怎么不结识?”马儿撒开蹄子飞奔,韩世忠笑得不怀好意。 郭盛自认长得帅却没女人缘,话语带着一股酸意:“就是,年轻漂亮,而且风韵十足,哥哥恁的不留名?” 有这两个亲卫队长一带头,除了孔明和孔明两个徒弟不敢多嘴,陈虎,陈豹,孙安等人纷纷附和。 “哥哥,那妇人的确美艳无双,堪称绝色。” “嘿嘿,我也觉得那妇人对哥哥有意思。” “哥哥至今单身也没人照顾,为何不娶?” “靠,你们喜欢吗?谁愿意老子现在回去给你们撮合。”晁盖左右看着身边起哄的人,呲牙冷笑。 “世忠,郭盛,还有屠龙手……” 一个接一个的名字被点到,大伙纷纷摇头,不敢搭话。谁都知道自家兄长说回去肯定就回去撮合。 晁盖暗道还敢起哄取笑,嘴歪眼斜地继续教育:“你们不也是一条条光棍,还敢当媒婆?老子谢谢你们,个人私事不用操心,再说了,我已经……” “哥哥,那妇人屁股大,俺觉得能生儿子?”也就在这个时候,性格憨厚比别人慢半拍的马勥傻笑嚷嚷。 “靠,你喜欢大屁股是吧?犀牛要不要?” “马勥同志,没想到爱好这,你口味真重!” “哈哈哈,犀牛三四千斤重啊,那屁股……” …… 一群大老爷们儿策马狂奔,大说大笑,相互调侃,也不觉得枯燥。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便来到汴河边。 这条大河可是有悠久历史的! 汴河,又称通济渠、汴水、古汴河,是隋炀帝杨广在先秦鸿沟、东汉汴渠等基础上兴修的运河。起点是洛阳西苑,终点是扬子渡口(江苏扬州南扬子桥附近),其中包括淮河航段,引谷、洛水,自苑西入,而东注于洛。又自板渚引河,达于淮海,南段自汴州(河南开封),以下称汴河、汴。 如今大宋朝都城汴梁城,这条河流乃是水上交通要道,十多个州府转运司衙,民用船只往来通行。 宽广的江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不少! …… …… 第一零七章 再遇美妇人 晁盖来到汴河边就觉得水军可以尝试来个东京突袭。其次江面上商船和渔船随处可见才令他皱眉。 率领队伍一路向东,排除掉驶向应天府和汴梁城等地的船只,可是顺江而下前往江南的船只也不少。 这无疑是让寻找石秀等人增添了麻烦! 接连呼喊问了几艘船只不是,韩世忠等人不禁皱眉。 “哥哥,这要找到何时?” “万一错过了,那不是徒劳?” “靠,我也知道,大伙气沉丹田给我吼。” 晁盖翻了翻白眼,突然灵光一闪有了办法。边下令边率领队伍向东狂奔。又吩咐所有人齐声呼喊。 “山东郓城石秀,阮小五何在?速速靠岸!” 二十多个彪形大汉扯开嗓子大吼,特别是其中有陈虎,马勥等诸多大嗓门,一时之间,声震八方! 远处的飞鸟惊起一片,江中船上的人们纷纷侧目。换做是普通百姓可能还会有犯贱的人嚷嚷自己是。 可一群人骑着马拿着刀,头戴大帽,不是衙役就是兵,躲都来不及,谁吃饱了没事乱嚷嚷开玩笑? 众人沿着河边奔跑,遇到船只呼喊,又竖起晁府大旗。 晁盖相信这一招很管用,要不了多久就能追上。 事实也的确如此啊! 走水路虽然畅通无阻,但是汴河来往船只不少。不一定就比陆地上快,石秀分开三两天能走多远? 沿着河边奔跑了大半个时辰,突然就听见了铜锣敲响。循声望去,只见江心中一条帆船上呼喊震天。 “哐啷啷……,哥哥,我等在这里!” “快,快给我喊,整齐地喊口号。” 拼命三郎石秀,活阎罗阮小七,短命二郎阮小五,黑旋风李逵冲出舱。看到岸边有一队骑兵飞奔,听到喊声又看到旗帜,确认后便让人通知纲首船只靠岸,又吩咐随行护卫整齐划一的呼喊。 几条汉子心里很感动,在出发前就听吴用叹气说“哥哥得到消息必定追来”,如今晁盖亲自来了又如何不知道,几个月来,奔波各处,片刻不得停歇。 “快,赶紧靠岸迎接哥哥!” 呼喊声,催促声混杂,纲首转舵改变航线。 “哈哈哈,哥哥,那艘船靠岸了!”江心的动静岸边自然引起众人注意,见到船儿驶向岸边大喜过望。 “唔,真不容易呀!”晁盖看这群意犹未尽的汉子满脸笑着,好像很快的样子不禁仰天长叹,非常怀念后世,摇个电话就行了。找个人哪会这么费事? 石秀和阮小七雇用的船只不大,运载量大概五六百料。船儿快速靠岸,放下木板后,几条大汉迎出。 “哥哥,您亲自追过来了?”石秀一马当先。 “哎哟,我的哥哥哎。”李逵和阮小七声音哽咽。 几月不见,甚是想念! “少作女儿姿态。”晁盖也有点唏嘘却是板着脸喝斥李逵,又拉过荆湖猛男:“这位是马勥兄弟,忠厚老实,武艺高强,有万夫不挡之勇,要多亲多近。” “俺白毛虎马勥见过各位兄弟。”马勥跟众人一一见礼貌。石秀,李逵和阮小七不敢怠慢,纷纷上前。 众人寒暄几句,晁盖就被簇拥登船。 “快,哥哥快上船。” “两位老娘病情如何?在哪里?”晁盖刚在甲板上站定,便急急忙忙地让李逵带路去看望两个老人。 李逵老娘患了眼疾,泪水止不住的流,视线模糊,看不清东西。二阮老娘旧疾背疮发复发,疼痛难当。除此之外,两个老人的状态非常好,有说有笑。 见晁盖急匆匆地来盼望感动不已,“儿啊儿啊”的喊着,拉着他说了好半天的话,反安慰说别担心。 晁盖见状松了口气,又询问了李逵,阮小七了解情况。原本轨迹里李逵老娘哭瞎双眼,多半因为眼病。只是如今发现的早,及时过去治疗会好的。 至于二阮母亲的病症,则让他陷入深思。 阮小七说,他们老娘因为十多年前吃了河豚鱼染上背疮。后来靠偏方吃一种泥里钻的鲶鱼来治疗。而且年年不能断,才会使得背疮无恙,不然会复发。而他们今年因为训练水军忘了抓捕这种泥里钻。 老娘背疮果然复发了! 晁盖想的却是原本轨迹里宋江突然就身患恶疾,背上生疮险些丧命。使药高手阮小五用河豚毒报仇说法更可信。也说明这三个兄弟认死理,忠心耿耿! 雇佣的帆船运载五六十人,几十匹马绰绰有余。随着最后一匹马儿登上船,撤走木板,准备起航。 也就是这个时候,远处几辆马车飞奔而来:“船家,请等一等,我们也要去建康府,捎带上则个。” “不好意思,船被客人包了。” “船家,我们认识那位官人,您帮忙去通报说说……” …… 晁盖安慰两个老人让她们好生休息,就带人离开船舱。刚到外面,便听到帆船另一侧嘈杂,呼喊。 “什么情况?”晁盖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忙带人过去。赫然就见不久前遇到的那几辆马车来到了江边。那个眼眶发青的老头和鹅黄袄女子正苦苦哀求。 “干呐,不会是追哥哥追到这儿?”韩世忠啧啧感慨。可是看到晁盖凌厉的目光看来立马闭了嘴。 “这里是怎么回事啊?”晁盖询问亲卫。 原来,船只准备离岸起航的时候,几辆马车就从远处赶来。说也是前往建康府,想搭一搭顺风船。 这事简单!晁盖想了想便决定捎带上对方。 予人方便就是予己方便,恰好还不等他有动作。 那个身穿鹅黄袄的小丫鬟眼睛尖看到他,挥手高呼:“哎,恩公,是我们是我们,让我们登船吶!” “嗯,让他们上来吧!”晁盖挥手示意,吩咐下去。突然就好像听到身边有人呢喃,猛地转身就见阮小七模样呆滞,直勾勾的看着岸边的那个小丫鬟。 “咋地?七郎相中了?” “哪里,哥哥说笑了。”阮小七回过神来,心口不一。 “靠,你还跟老子装,相中不下手就会错失良机喽。”晁盖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走到甲板。 船只虽然不小,但人也不少,几辆马车可就带不了。那名美妇人打发几个庄客驾着马车自行返回。一行十多人背着包裹,有男有女,依次登上船。 一个老妇人被两个健妇搀扶,脸色惨白,应该是有病,最后面跟着一家三口,两个老夫妻和一个妙龄少女,脸罩轻纱,身材婀娜多姿,非常漂亮。 没想到,队伍里美人还不少! 晁盖随意扫视,心里有了判断。这群人驾着马车到处乱跑不出事才怪。 “奴家李氏,恩公万福!”那名美妇人一眼就看到站在最前面的晁盖,当先走到近前盈盈下拜行礼。 “夫人哪里人士?也前往建康?”晁盖欠身还礼问道。 美妇人明显是个大家闺秀,举止有度,谈吐得体:“回恩公,奴家齐州济南章丘人氏,婆婆身染重病,前往建康寻医救治。多番劳烦恩公,请多多担待。船上用度和到达建康,银钱定会双手奉上。” “哎,夫人说的哪里话,这些都是举手之劳罢了!”晁盖摆摆手,又看了看病人,冲阮小七使眼色:“快,七郎,快去挑几间上好房间安顿老妈妈。” “再去准备吃喝,挨个送过去。” 美妇人听完之后大喜,又说了些感谢的话方才离去。 晁盖看着阮小七红着脸,带着一群人离去就笑了。 “世忠,孙安,士奇,小郭盛……,那个面纱少女如何?” “哎呀,哥哥,别拿小弟们取笑了。” “就是,大丈夫立于天地,要干翻事业。” 韩世忠,孙安,山士奇闹了个大红脸,摇头加摆手。孔家兄弟,马勥退后,孔明,李逵已悄然跑开。 唯独赛仁贵郭盛眼神发直,一言不发,有些想法。晁盖把这一切看得眼里,暗自上心以后要好好教育。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在各方面都要努力。 在纲首的吆喝声中,帆船调转方向,扬帆顺江而下。 众人靠坐在甲板之上,摆放酒水,欣赏江畔风景!哪怕处在冬季万物凋零,滚滚江水却别有番风味。 晁盖跟韩世忠,阮小五等人几个月未见,话题甚多。韩世忠之所以在前不久才感到,一是因为拉拢老兵,二是因为军中制度严苛,才会姗姗来迟。 “兄长,没能把呼延通兄弟带过来,有负兄长所托。”提及西军的事情,韩世忠脸上多少有些惭愧。之前走的时候可是放大话,一定会把人带回来。 可是归来时宝马没了,人却没有回来! 晁盖理解他的心情,拍拍这个表弟的肩膀,大笑道:“哎,兄弟说的哪里话?呼延通收了我的马就跑不了。到时别说他,就是他的叔,爷都拉过来。” 韩世忠瞪大双眼,心头惊讶,自家兄长知道的好像很多。自己副手有个小叔爷知道的人可不多哟!不过想到自家表哥志在天下,这点也能解释得通。 “五郎,石碣村的情况怎么样了?像这种船有多少?”晁盖可不知道韩世忠的想法,拉住阮小五问。 “哈哈哈,哥哥,你是不知道,这几个月发展可快了?”阮小五提及这件事满脸喜色,一五一十的把那边的情况道来,晁盖,孙安,山士奇瞠目结舌。 …… 第一零八章 家姐李清照 晁盖之所以会有些吃惊,就是因为水军发展的非常快。或者说是自己投入大量钱财终于有了回报。 首先说军卒,水泊周边的渔村陆陆续续有人来投奔。经过几个月的筛选考核,精通水性的战兵五六千人。后勤辎重兵,有航行经验的水手也有七八千,负责建造船只的工匠和后勤人员更是破万。 共计下来有两万多人! 幸好比邻八百里水泊,依托旱地建立了好多个水寨。粮草方面,又可以从梁山巨岛那边粮仓中调用。否则,这么多人绝对会引起当地官府的注意。 其次战船,大小渔船,快艇三五百艘,四五百料中型船只三十多艘,上千料的楼船和商船十多艘。 以上是湖船,海船则有三十多艘四五百料的刀鱼船,向苏州,杨州造船厂订购的千料级海鹘船十艘,两千料大船六艘,在几个月之间陆陆续续的交付。 另外还有二十多艘大船等待交付,包括六艘三五千料的。这些船多亏了济州官府开具证明,否则肯定买不到。上下打点,共花费了四十多万贯钱。 晁盖之所以不愿意提前起义,便是因为方便购买船只。不然土匪的身份,连原材料都要费尽心机。 石碣村发展这般迅猛,投入的钱粮物资也是惊人的。招募人员和建造,采购船只花费位列全庄首位。 以前小打小闹,看不见成效! 如今那些大船来到,晁家庄的水军在暗中已经成型。 阮小五滔滔不绝地说完水军状况后,苦着脸叫屈:“哥哥,你得给我们找些水军将领,不然再招募我们就得累死。忙着训练几天都没有时间归家。” “哎,好吧,我想想办法!”晁盖拍拍他的肩膀保证。他知道阮氏三雄倾尽全力,一门心思壮大水军。这不就连老娘的事情都抛在脑后导致旧疾复发。 混江龙李俊,浪里白条张顺,太湖四蛟,浙江四龙 晁盖脑袋转得飞快,一个个水下功夫了得的好汉浮现。单单靠书信是不行的,需要自己亲自走一趟。 哎,自己这个劳碌命啊! 他心里痛并快乐着,脸色平静的跟韩世忠等人畅聊。由于这是外人的船有些事情也没有过多讨论。多是了解屠龙手孙安,恶煞神山士奇的事迹。 而且也没有聊多久,江山的风浪很大。 船只上下起伏颠簸,北方大汉韩世忠,山士奇,孙安,孔氏兄弟竟然有些晕船,精神委靡,摇头晃脑。 北方人多少会出现晕船症状,早早的各自回房休息。黑山鸢陈虎,毒八哥陈豹玩弄着鸟儿没感觉。 晁盖也看着那几只小鸟长大了不少,浑身羽毛变成灰褐色,尖嘴利爪,月余不见,对自己非常亲近。 陪几只小鸟玩耍了一会,就回房休息! 他几个月来东奔西走,想着事情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现如今是冬季气温寒冷,他却连被子都没有盖。 不是忘记了,而是不需要! 因为贴身佩戴着那枚蛇珠,一股热量驱散了寒冷。直到发现这个功效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一件宝贝。 不知天王梦到了什么,突然哈哈大笑! …… 时间匆匆流逝,一转眼,客船乘风破浪行驶的两天! 韩世忠,孙安等北方大汉缓过来好了不少。又在陈虎,陈豹兄弟俩撺捣下,竟然拿着抄网学捕鱼。 美其名曰,分散注意力就不会晕船! 李逵不信,跑到晁盖那里求证也偷摸着找事情做。孔明,孔亮觉得玩鸟有意思,整天跟在陈虎身后。 石秀,阮小五尽职尽责,负责帮忙摇桨,戒备等等。唯独阮小七的心情不错,逢人就笑,有点滑稽。 其他人都不明白,晁盖却是清楚小伙子这是恋爱喽!曾偶然间撞到他跟那个穿鹅黄袄的小丫头说笑。 那一伙搭顺风船的人皆是安善良民,女眷除了一日三餐露面外基本足不出户,几个老妈子和老头倒是经常出来,帮忙处理韩世忠,孙安等人的鱼获。 那个美妇人李氏有时候偶遇晁盖也会聊上一阵。大家闺秀非常的知书达礼,没有丝毫挑拨的意思。 说明韩世忠,郭盛等人把别人想得太坏。 那个脸上戴着面纱的妙龄少女就从来没见过出门,只是他们一家三口的房间里经常传来悠扬的琴声。 由于是前往建康府寻医,又有身强力壮的军卒帮忙摇桨荡橹。客船速度飞快,驶过了汴河进入洪泽湖! 一望无际的湖面,无风三尺浪,何况是北风助涨。波浪滔天,船儿如离弦之箭般乘风破浪,蔚为壮观! 晁盖提着一壶酒,倚靠在船头独饮,望着远处青山,近看浪涛,心潮澎湃之下不禁是放声高歌。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铁骑惊梦,江山如画,美人多娇柔,老子睥睨天下豪杰! 血雨腥风,扬眉淡笑,指枪问穷寇,谁尚敢与我一战? 世道浑浊已现,唯有我敢逆天。” 低沉而有力的嗓音响起,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充满杀伐之意的词句仿佛把人拽入金戈铁马的场景。 韩世忠,孙安,山士奇等人拎着几条大鱼来找晁盖喝酒。恰好就听到如此狂霸的豪言不禁热血沸腾。仿佛周围的场景变化置身在血腥惨烈的战场上。 当平心静气回过神,依然是在帆船上。 他们没有人上前打搅,反而蹑手蹑脚地后退。因为晁盖身后立着一个女人,身穿翠绿袄外罩粉红纱衣,身材婀娜多姿,不是美妇人李氏还能是谁? 几条大汉觉得晁盖有点不开窍,人家女人没事就来个偶遇,一聊还聊那么久,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所以早就私下里沆瀣一气,不能搅黄了这好事。 就连喜欢咋咋呼呼的李逵也被人看住不得放肆。可见,韩世忠和孙安等人的忠心,处处为晁盖着想。 靠,老子要你们为我着个毛想? 晁盖要是知道众人是这种想法,肯定会破口大骂。有些事情知道却不能说破,否则双方落不到好。眼下他有了几分酒意,兴致盎然,有些放荡不羁。 “苍天弃吾,吾宁成魔;天要灭我,我便逆天。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神佛,都烟消云散! 那个谁谁,对不住啦!” 晁盖抬头望天,一股霸气迸发,像是让湖水激荡澎湃。意识到自己好像抄袭了一把暗暗有些惭愧。只恨当年读书少,肚子里墨不够只能借鉴来凑。 “好,晁天王当真是好文采,名不虚传!” 晁盖心头唏嘘间,突然身后有清脆的叫好声传来。扭头一看,一个巧笑嫣然,面容绝美的美妇人。 “哦,原来是夫人来了,请坐!”晁盖无奈,忙邀请对方坐下,又拿了个空杯倒了一杯酒推了过去。 “咦,夫人,如何得知晁某的身份?”晁盖这几天一直都在打马虎眼,名字没透露自然是有些好奇。 美妇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笑颜如花的说:奴家猜的。晁字旗,山东人,除了天王晁盖又能有谁?” 只要不是自己手下泄密就好啊!晁盖暗自松了口气,脸带微笑地问:“老妈妈的病情是否好转?” “好多了,多谢天王挂念!”美妇人满脸感激的一笑。随即又默念了一句晁盖的诗句,连声称赞。 “奴家虽然不像姐姐般是才女,但也能感受到天王文才斐然。词句中带着杀气,却是顶天立地的男儿。” “粗鄙不堪,难登大雅之堂。”晁盖心说是自己抄袭的,笑着谦虚摆手,又问道:“不知夫人姐姐?” “山东才女,李清照!”美妇人嫣然一笑。 “噗嗤!”晁盖一口酒差点喷到美妇人身上。 李清照啊!谁不知道这女人?号易安居士,宋齐州章丘(今山东济南章丘西北)人,居济南。宋代女词人,婉约派代表,有“千古第一才女”之称。 “天王难道认识家姐?”美妇人见晁盖反应有些疑惑。 “久仰大名!”晁盖抹了抹脸,连连点头。心里更是唏嘘,姐姐,老子从小学就学过她的诗词啊! “不知夫人名讳?” “奴家李清婉!”美妇人笑盈盈地回答。 “好名字!”晁盖呢喃片刻,竖起大拇指。 “嘻嘻,多谢天王。” “哎,天王称呼太过见外了,夫人称呼我为凌峰就好。”晁盖叹了口气,看向李氏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山东齐州李家乃是书香门第,生活优裕,其父李格非藏书甚富。怪不得美妇人谈吐得体,落落大方。从小就在良好的家庭环境中打下文学基础。 哪怕不如姐姐李清照,也是颇有才华。 有了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做媒介,两人这回谈话自然了很多。从诗词方面开始讨论,又提及琴棋书画。李清婉不愧是大家闺秀,样样不落,颇有钻研。 只是女人运气不好! 十七岁出嫁,两三个月后父亲李格非挂了,随后不到半年丈夫和兄弟在外做生意出了意外挂了。弟媳立马改嫁,第二年,公公受不了打击也挂了,相依为命多年的婆婆患了怪病也快挂。 齐州多有人说她红颜祸水,是个克夫命!古人就信这个,哪怕再漂亮,也没有男人敢上门提亲。 活脱脱的女版唐伯虎啊! 晁盖听着女人面带凄苦的说着过往,不禁暗自感慨。 封建迷信害死人吶! …… 第一零九章 无以回报,以身相许 “呜呜呜,凌峰,你说奴家的命怎么就这般凄苦哇?”美妇人李清婉说起自己的伤心往事,泪花在眼中打转,声音哽咽,柔弱模样真乃我见尤怜! 晁盖见女人这般悲泣也是于心不忍。本想开导说唐伯虎比你更惨,只是这话到嘴边没能说出来。 他只能笼统性的安慰:“哎,夫人不必太过伤心。不要相信那些流言蜚语,缘分未到又怎能能强求?” “奴家与人为善,从未有过非分之想,老天却这般对我!”美妇人心中的憋闷宣泄,情绪几近失控。 “夫人,不经风雨怎能见彩虹?总会好起来的嘛!”晁盖很想一走了之,可终究决定留下来劝一劝。 万一对方想不开,扑通一下跳江自尽那罪过就大了。 “奴家名声不好,是个克夫命!” “哎,夫人怎么能这样说?是他们命短。夫人这般花容月貌,何必忧愁?”晁盖说的恳切,满脸真诚。还上下打量美妇人,吹吹口哨赞叹好身材。 “真的?那凌峰可曾婚配?”李清婉被夸的脸颊通红。那双眸子眼波流转,充满期待又像是在暗示。 晁盖心里有些后悔,留下来开导他人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掺和这事干啥,又感觉这像是报应。自己在后世夜店泡妞贼溜,如今却是被妞泡。 他目光闪躲不敢看那美妇人,自我贬低道:“双亲走的早,又相貌粗鲁,往日里媒婆都不肯上门。” “恩公救命之恩,若是不弃,奴家愿以……” “大丈夫事业未成,何以为家?”晁盖身子一个哆嗦。 尼玛,还真的来以身相许的那一套。 他连忙摇头加摆手:“只是路见不平搭救,不可这般。” “呜呜,奴家知道不讨人喜欢。” “真不是。”晁盖无奈的想哭,很想说自己的观念跟这个时代的人不同,别说是个小寡妇,就算结婚N次也见过不少,可有些事情一时讲不清楚。 他又认为躲是没有用的,索性就把话说破:“夫人吶!古人云,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晁某也喜欢美人,巴不得娶上十个八个。可是我也认为婚姻乃是头等大事,需要两情相悦。 至少双方相处一段时间,了解对方的脾气性格等等。彼此合得来,有感情基础,那才能谈婚论嫁。要是见了面就嫁娶生儿育女,那只是在德云社。” “哦,何为德云社?” “唱戏的勾栏,不必在意。夫人你也是饱读诗书,应该懂得。夫妻感情尤为重要,彼此信任了解。尤其是在这个世道,必须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你说是也不是?”晁盖掏心窝子的话说的很透彻。言下之意就是你很漂亮我很喜欢,但不能太急。 “奴家明白,也会尝试着了解!”李清婉神色一变,一字一顿地说道:“但恩公可曾知道?前几天强人劫道,奴家避免受辱本想着一死了之,可是恩公来了,掀开小布帘看到人群中的你。也就是那一眼,奴家便打定主意,这辈子长伴恩公左右。” “靠,你这算是表白吗?”晁盖苦笑连连。 “正是!”李清婉是个倔强的女人,满脸决绝地说道:“奴家知道这样被人耻笑,但风言风语多了去。我不信命,为自己做回主,也是最后一回。 美妇人很漂亮,晁盖总觉得倒贴不太好,不死心的叹气。 “我老了,明年开春三十六。” “恩公,你把假胡须扯下来看看?”李清婉扑哧笑了。 “呔,那个小郭盛,不要走啊!” 女人很倔强,晁盖很为难之际,突然见到赛仁贵郭盛来到甲板掉头就想跑,如遇到救星般呐喊唤回。 “你跑什么?” “哥哥,这…,我……” “你愁眉苦脸,遇到什么困难了?”晁盖皱眉问道。见对方看向美妇人,满脸无奈的简单提及几句。 郭盛连忙拉着晁盖退后几步,才扭捏的说明来意。 原来,那个一家三口只知道姓宋,老夫妻倒是能够看见,只是那个妙龄少女足不出户,根本没机会。 “凌峰,这是远房亲戚投奔我李家,山东人不喜欢曲调。这一家听得奴家要去金陵,便相伴同行谋生。”李清婉听见了,连忙把一家人来历说清。 “这还不简单,唱个曲把小娘子引出来!”晁盖见郭盛忧愁来源于此,顿时微微一笑,便有了主意。 “哥哥,我…不会唱!” “你不会我会,哥哥帮你啊!” 李清婉来了兴趣:“凌峰会唱曲?” “略懂略懂!”晁盖尴尬地点点头。看看美妇思索了片刻,提起酒壶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唱将起来。 “人生不过三杯酒 醉完还有路要走 酸甜苦辣都藏在这一口 ……” 一首有别于这个时代的曲调旋律悠然响起。在晁盖那低沉又有磁性的嗓音之下,歌声低沉而沧桑。仿佛看透了人世间的一切,令人不自禁地带入其中。 从来不曾听过的曲调听着新奇,而且好听。 偷偷观望的韩世忠,孙安,李逵等人面面相觑。船上的船员同样走出驾驶室或是竖耳倾听。那对靠唱小曲过活的老夫妻一家,自然也被吸引了过来。 美妇人李清婉呆呆地看着那个唱曲的晁盖,出身书香门第的她如何听不出这是一首讲述人生哲理的歌曲,表明了人生酸甜苦辣和风风雨雨,就好比喝三杯酒一样,路仍要继续,应该拿得起放得下。 这分明就是在安慰,劝诫她! 美妇人静静地听着曲,美眸里异彩连连,长得又好看,能文能武还能歌唱。这真是世间少有的奇男子! 很快,一曲歌罢! “走,你给我过来!”晁盖拽着郭盛,甩开大步来到老夫妻三人身前,笑容和蔼就直接开门见山:“老丈,想见小娘子一面,还真是不容易。” “呵呵,官人说笑了!”老头笑了笑,把女儿挡在身后。 “老丈莫怕,我等又不是土匪强人,晁某乃是山东济州晁盖。这位是郭盛,是我的兄弟也是亲军将领。”晁盖两辈子都没干过媒婆,不懂得弯弯绕。 他伸手抬起郭盛低着脑袋,又看了看戴着面纱的少女:“你看看小伙子长得唇红齿白,面如冠玉,武艺高强,乃是年少英雄,至今未婚配。你女儿应该也未出阁,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何不撮合?” “这,这个……”老夫妻有些发呆,随即又面面相觑。那个蒙着面纱的少女上下打量郭盛,见他真是身材魁梧,长得帅气,面纱下的脸庞不禁一红。 “宋叔,晁天王什么人你和婶子应该清楚,再说了,奴家也会嫁给天王,便是一家人。以后在晁家庄安居乐业,不比你们颠沛流离谋生强得多吗?”美妇人李清婉上前一步拉住老妇人的手劝说。 “好…,好吧!” “这就对了,孩子大了总归要嫁人!”晁盖见老夫妻两人已经被说动,又趁热打铁说了一大堆好话。 “再说了,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选择,强求不得。”晁盖把郭盛往前面一推,又在他耳边叮嘱几句“放大胆往前赶,脸皮厚向前凑”,然后转身离去。 女人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要嫁给他,再不走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苍天呐大地呀,为何如此的奔放? 任凭美妇人在身后呼喊追赶,头也不回地溜之乎。 …… 日夜兼程之下,船儿飞速航行,转眼又过了两天。石秀和阮小五保卫工作做得好,一路上相安无事。 北方大汉适应了不在晕船,依旧是该干嘛干嘛。反倒晁盖病了,犹如小媳妇般两天都没有露过面。饭菜都是韩世忠和郭盛等亲卫轮流送到房间。 明眼人都知道,晁盖是心病,躲避。 他这只洞庭湖的老麻雀心慌的一批,或者说是纠结…… 傍晚时分,随着纲首的转舵呼喊,船只转入了扬子江。距离此行的目的地,建康府不远了! 冬季来往的除了渔船,商贩,基本上没人。 宽敞的江面上只有渔船晃动,三两只小船停泊岸边。 几个衣着朴素背着大包裹的汉子顶着北风来到江畔。 “梢公,渡不渡船?” “天黑了,问问别人吧!” “大哥,不知我兄长张望在哪?” “不清楚,几位问别人吧!” 几条汉子沿着江边找船,挨个询问艄公走不走,又打探亲戚朋友。有人愿摸着黑夜摆渡却转身就走。 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面容清秀,不是拼命三郎又是谁?带着几个斥候沿着江段来到一处避风港湾。 一条两桅帆船停靠在这! 正是晁盖等人,抵达目的地后找了个地方停顿片刻。 “没找到?算他们运气好!通知开船,回来再弄他们。”晁盖听到石秀的汇报后眉头皱了起来。 府不仅是石秀的老家,还有神医安道全这种人才。也没有忘记扬子江上有两个该死的撮鸟。 “截江鬼”张望与“油里鳅”孙五,两人狼狈为奸在江上靠打劫杀人为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百姓。 他晁盖不来还好,如今来到那就先弄死这两个撮鸟。只是派出石秀等斥候,没有打探到两人的踪迹。船上好几个病人不能耽搁,只能先去城中看病。 船儿扬帆远航,渡江向金陵城驶去! 第一一零章 一对该死鬼 十一月末,虽是景物凄凉,江内别是几般清致。嘹唳冻云孤雁,盘旋枯木寒鸦。无风浪涛拍岸,寒霜夜落凝霜。前村隐隐两三家,江上晚来堪画。 一艘孤零零地渔船飘荡在江心! 月黑风高之夜,船上正发生着那一幕杀人越货的勾当。 “两位好汉,吃水里这碗饭。钱财全部都给你们,放过我们娘俩吧!”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白脸汉子冲着两个带着斗笠,拿着明晃晃钢刀的汉子呼喊。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靠着船舱木板,虚弱而无力。 一个披着蓑衣的大汉轻蔑的怪笑:“嘎嘎嘎,放了你们去报官转头就会找我们麻烦。所以我们哥俩向来要钱又要命,只能怨你撞到我俩手上。” 另外一人黝黑的脸上只有凶狠:“就是,打算明年开春再干买卖,免费摆渡几趟积点德。谁叫你这傻小子带的金银多。财帛动人心,别怨我们哥俩。” 说罢,一脚踢开布包,露出里面一大堆黄白之物。两条汉子拎着钢刀上前就准备结果母子两人性命。这种事情他们做得太多了,已经熟能生巧。 “两位好汉,且慢动手,等我说完再杀了也不迟啊!”眼看钢刀就要落下,被捆绑的汉子忙怪叫呼喊。 “小弟也是吃这行饭的!” “也罢,让你说完吧!”两个水匪闻言没有急着动手。 “两位,小弟以前在揭阳江上干的也是这种买卖。还有个兄长,把客人带到江中心,然后就会假装砍杀小弟后踹入江中,讹诈钱财,却不曾害命……”那被捆绑的汉子满脸的恳求,说着自己的过往。被绑缚在身后的双手扭动试图挣脱绳索。 这条汉子的确是在水里讨生活的,说的也是真的。只因老娘突然患上了背疮,疼痛难当,当地名医束手无策,得知建康府有神医可治,背着老娘北上在江边渡船,太过劳累吃了饭菜被麻翻当场。 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艄公,竟然是那劫财害命的主。为了娘俩活命,不得不拖延时间只求能挣脱。 “咱们做法相同都是在江心。杀人有两招,一个是板刀面,一个是吃馄饨。不知两位兄长听过没有?” “说来听听!”一条汉子来了兴趣。 “板刀面就是一刀咔嚓掉踹入江中,吃馄饨就是绑住手脚直接丢入江中,后者区别在于活着喂王八。”白脸大汉说的很慢,手却乱动怎奈解不开。 两条大汉听的是啧啧称奇,相视过后哈哈大笑:“哟呵,还真是同行啊!没想到这么巧,把兄弟给劫了。不过就更不能放你了,免得回来报复啊!” “就是,我们这边也有绝活,兄弟想不想知道啊?” “什么绝活?”那正暗自使劲挣脱的汉子抬头问道。 “就是捆龙结,任凭你拖延时间也挣不脱,认命吧!来来,看在同行的份上,我们兄弟给你娘俩痛快。”两条大汉得意的怪笑,抡动钢刀就要动手。 “哎,报应,这就是报应吶!” 那个老妇人看着这一幕呢喃,流下两行浊泪。 “慢慢慢,两位兄长,听我一言。”那条白脸汉子仍然不死心,大叫一声连连求饶:“我做了不少坏事,今日死了也是罪有应得。只希望放过我老娘,无冤无仇又不相识两位,大发善心放过她吧!” “嗯,你老娘这副模样,应该是有病。” “是是是,患有重病,两位行行好,送她上岸,求求你们了。”那条汉子艰难翻转身子,不断地磕头。 “儿啊!娘不怕,岂能舍掉我儿性命独活?”靠在船舱上的老妇人眼眶湿润,艰难的伸手呼唤。 “哎哟,母子情深吶!那咱们哥俩送你们一起下地狱。”两条水匪左看右看,举起钢刀满脸狰狞。 钢刀快要落下,那被束缚住的汉子知道今天逃脱不得,又是大叫一声悲凉的祈求道:“哎,且慢,两位,看在同行的份上,让我和老娘吃碗混沌吧!” 接二连三的怪叫咋咋呼,引来其中一人的喝骂:“小子你恁地多事?信不信老子扒了你的皮?” “哥,算了,反正是将死之人行行好。” “哼,就当做好事,那就先把这老不死的扔下去。” 两个悍匪怪笑连连,揪住那个身体虚弱的老妇人丢向江中。只见在黑夜里发出一声惨叫便没了动静。 老人的儿子看的是目眦欲裂,痛哭流涕。挣扎起身想要冲过去跳入江中,死也要跟老娘死在一块。 可是他还没迈步,就发现惊骇的一幕! 自己的老娘原本应该是掉入江中,却是诡异的悬浮起来。在这黑夜之中,陡然看到这一幕格外渗人。 “我的嘛,这是什么情况?”两个悍匪也吓了一跳。随即对视一眼,拖拽着老人的儿子到船边张望。 哪里是什么悬浮起来? 分明就是水中有好几个人合力将老太太托举至半空。 哎呀,不好! 两个悍匪意识到不妙,想要逃窜,却已经为时已晚! 噗哧一声,一条长枪从水中飞出,正好射中探头观望的一个悍匪肩膀直接贯穿,接着被巨大的力道带飞出去,枪尖钉在了船舱上又穿透了厚厚的木板。 可见投枪之人的力道有多大? 另外一人顾不上其他,转过身便想跳入江中逃窜。 恰好渔船剧烈摇晃,五六条大汉咬着钢刀,从四周窜上船。个个光着膀子,抡动钢刀扑杀上来。 悍匪还真有两下子,一个人跟三四条大汉打的不分上下。可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被压制的死死的。旁边还有两三个汉子,虎视眈眈随时会替补。 两个悍匪已经逃无可逃! “呔,劫江鬼张望,油里鳅孙五,撮鸟还不受死?”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声雷霆般的大喝响彻。远处江面上数十只火把照耀,一艘帆船快速冲来。 不是别人,正是准备渡江的晁盖等人。 黑夜中莫名的传来怪叫,哭喊,自然惊动了晁盖。下令向声音方向靠拢就发现有人干劫杀的勾当。众人都是好汉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派水鬼先行赶来。 多半就是张望和孙五,晁盖看到后就立马断定。本就想弄死恰巧在江里面碰到,关键时刻跳将出来。 这才有了危急之际现身救人的一幕! “不知哪路好汉?多谢搭救我娘俩,浔阳江上张顺感激不尽。诸位哥哥手下留情,让我来杀两个狗贼。”那条汉子反应过来就知道不是鬼神,而是有人相助,顿时大喜过望,冲四周拜谢高呼。 “嗯?你就是那浪里白条张顺!”一个光着膀子,魁梧如铁塔的汉子转身看将过来,接着一个箭步窜到近前,把自称张顺的汉子身上的绳索砍断。 “哥哥难道认识小弟?”张顺奋力挣脱绳子。疑惑地看着这个浑身肌肉虬结,留着短胡须的大汉。 “小伙子,几个月前我派人去邀请你,你怎地不来?”大汉拍拍张顺的肩膀,脸上多少带着埋怨。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晁盖,装了两天病有些闷,亲自带着水鬼摸了过来。不曾想,竟然无意救下张顺。 几个月前邀请? 张顺一愣突然就想到江州的戴宗,也想到眼前此人是谁。想到自己和老娘死中得活,纳头就拜。 “天王哥哥恕罪!实在是有老娘不便,多谢哥哥搭救。这回说什么都要跟着哥哥,虽九死而无悔。” “哎,兄弟,快快起来,愚兄只是说说,爱惜你的本事。”晁盖连忙把对方拖拽而起,把刀塞给他:“兄弟是个豪杰,手刃仇人方解心头之恨。” “多谢兄长,这是一把宝刀啊!”张顺接过刀露,手冰凉而沉重,非常顺手,哇哇大叫扑向两个悍匪。 有了张顺的加入,本就被众人压制的悍匪更加岌岌可危。左支右拙几招过后被劈中肩膀惨叫讨饶。接着声音戛然而止,赫然是被张顺一刀砍掉脑袋。 尸体被踹到江中。 另外一个被钉在船舱上的悍匪看到这一幕,吓得哇哇大叫,求生欲望使得他硬生生的穿透枪杆。 只是还不等逃窜,便被几条彪形大汉摁倒在船上。 “天王饶命天王饶命啊,小弟愿意投靠,愿意投靠。小弟水下功夫了得,愿意为天王鞍前马后……” “老子可不需要你这种人,还楞着做甚?砍掉他!”晁盖冷笑几声,见张顺犹豫不决,大声下令。 “狗贼,你给我死吧!” 噗哧一声,张顺得到命令大吼一声,一刀就给悍匪吃了板刀面。接着尸体也被扔入江中喂王八。 在扬子江上横行一方的截江鬼,油里鳅就这样挂了。 张顺把自己的包裹找回,阮小七又带人搜刮了一遍。找到一些银钱和酒肉,不要白不要全打包带走。 张顺也是个孝子,查看自己的老娘只是受到惊吓昏了过去,而且也没有沾到水并无大碍松了口气。看到好几个水性不错的壮汉拖着老娘心中感动。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至晁盖身边,再次纳头就拜:“多谢兄长搭救,否则小弟和老娘便只能做江中鬼了。” “兄弟把你的本事卖给我就好!”晁盖受了对方四拜立马伸双手相搀把他托起,直言不讳地大笑。 “哈哈哈,敢不从命?”张顺拍打胸脯保证。晁盖这个江湖大佬如此看重他,让他发誓要效死命报答。 大船靠了过来,放下木板。先把张顺的老娘送上船。众人依次上船后,快速远离,消失在黑夜中。 …… …… 第一一一章 终抵建康府 “官人,天气寒冷,快点把衣服穿上。” 晁盖刚刚踏上甲板,便有一阵香风扑鼻,美妇人李清婉手挽衣袍,拿着毛巾快步迎上,替他擦拭水渍。芊芊玉指时不时调皮地刮过他那块状肌肉。 “小弟拜见嫂嫂!”晁盖脸皮抽搐,张顺不知道究竟,听到这妇人呼喊晁盖为官人,连忙倒头就拜。 “兄弟,不必多礼!”晁盖一把拽起张顺,又瞪了妇人。 这女人从前几天表白之后,逢人就说要嫁给自己。搞得船上是人尽皆知,几个健妇行礼喊姑爷,老夫妻见面就嘘寒问暖,自己也解释不出个子丑寅卯。 装病也没用,总会看见! 李清婉心安理得,满脸笑意的嘘寒问暖地慰问张顺娘俩,又让两个健妇搀扶老人安顿照顾,忙里忙外不把自己当外人,搞得真跟晁夫人似的。 晁盖把这一幕看得眼里,脑壳不自觉的疼痛起来。哎,躲着也不是事,有时间要跟着女人聊一聊。 韩世忠,郭盛,孙安等人把张顺迎入船舱,安排酒宴。 “你到底想怎么样哟?”晁盖见没有外人,龇牙咧嘴。 李清婉直接把话挑明:“自己做一回主,嫁给你啊!” “你这样是不是有些强迫意味?”晁盖翻着白眼问。 “正是,不无耻点,晁天王会看得上小妇人么?”李清婉一点不娇柔做作,底气十足的实话实说。 “再说了,是你先挑拨我的!” 美妇人傲娇地一扬下巴,转身就进了船舱。 “老子挑拨你?给我说清楚?”晁盖呆愣在了原地,冲着女人的背影呼喊,可惜这丫的走得很潇洒。 没有回应,让他摸不着头脑。 晁盖暗骂了一声无耻,便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服来到饭厅。桌上大多数是江鲜,另外还有搜刮来的牛肉。张顺已经跟韩世忠,山士奇等人开喝。 他的到来,十来条好汉呼啦啦地围上来呼喊哥哥。 晁盖看到这群兄弟心情好了不少,挥手示意坐下。 众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话赶话自然就提及到了之前在江中的事情。 李逵想嚷嚷,却是被另一个直肠汉子阮小七抢了先:“张顺哥哥,你是怎么遇到那两个水匪的?” 阮小五和阮小七是之前突袭的主力。 一人负责劫杀截江鬼张望,油里鳅孙五。一人负责带人救援张顺老娘。没少听晁盖说起浪里白条张顺。 “哎,一言难尽吶!”张顺就把自己背着老娘背上去建康府看病,来到江边乘船着了道的事情说明。 “哈哈哈,活该那俩找死!” “哎呀,我等相聚那是缘分。” “就是,原以为没找到人,不曾想,中途遇见活该倒霉。”石秀把带领斥候打探这两个悍匪的事情提及后。众人哈哈大笑,直呼这两个该死鬼。 张顺知道晁天王手下全是英雄好汉,初来乍到。不等别人询问,就把自己这些年的过往一一道来。 他本是江州人氏,“生在浔阳江边,长在小孤山下”,的确是如他所说的那般,在浔阳江上与兄长做些讹诈钱财的勾当。只是后来老娘苦口婆心的劝说浪子回头。组织大量渔民成立“渔牙”过活。 再也没有干过劫财的买卖,更是没有伤人害过命。 晁盖自然是知道这一点,也知道浪里白条的本事。因生得白如雪练,水性精熟,人称浪里白条。他能“没得四五十里水面,水底下伏得七日七夜”。 尤其是抓住一个傻大黑粗的李逵,还能踏浪而行。 就这一点,水下功夫,无人出其左右! 哪怕混江龙李俊,阮氏三雄或者其他人也多也不如。 有了这一条好汉加入,水军会更加强大。 晁盖心情很不错,跟众人开怀畅饮,拉着张顺把晁家庄状况和自己的安排告知,以后让他独领一支水军。招募水性最优秀的军卒训练水下潜伏作战。 直到此时张顺才知道晁家庄究竟有多可怕,眼前的晁天王志向有多惊人,自己刚一加入就被重用。这让他非常激动和高兴,同时心里也有点小失落。 我那个该死的兄长啊! 张顺在心里骂了一声,饮尽杯中酒,冲晁盖拜谢:“哥哥这般看中我这个打鱼的,保证带出一支精兵。” “哎,兄弟不必如此!”晁盖伸双手相搀,冲二阮叮嘱:“记住,张顺兄弟以后就到水军,他的本事会知道的。开始就多带着一点,要多亲多近。” “哥哥,你就瞧好吧!” “可不是,水军总算有兄弟。” 阮小七勾着张顺肩膀大笑,阮小五也拍着胸脯保证。大半年的时间就他们水军三个元老在撑场面。 有了新人加入,自然高兴! 水军各级编制是走在陆军和马军前面的。这就让还是护卫队的韩世忠,郭盛,陈虎等人目光灼灼。就连加入不久的孙安,马勥,山士奇也看向晁盖。 “各位兄弟有心理准备,队伍步入军事化势在必行。等我回去跟两位军师商议过后,具体职务就会宣布。”晁盖举起酒杯,给在场众人打了预防针。 这番话顿时就让众人眉开眼笑,本想放声高呼的。不过,看到晁盖向下压的手势明白过来不敢嚷嚷。却是拿着酒杯轮流来敬,船舱里欢声笑语不断。 船只悄然间靠岸,由于夜晚城门关闭。 只能等到明天才能进城,找了一处避风的河段停下。 第二天,天蒙蒙亮! 阮小五,陈虎兄弟,山士奇带着二十多人坐镇接应。 晁盖带着是十来个人护送着两辆马车直奔建康。马车里几位病人和李清婉,小兰和两个健妇不提。随行韩世忠,孙安,阮小七,李逵,张顺和几个亲卫。 天色渐亮,队伍便进入建康府金陵城。 作为首府城池,规模大又繁华,三街六市,街道四通八达。两边的商铺,酒楼随处可见,街道上叫卖声,耍把式声不绝于耳,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哇,这里比齐州繁华多了!” 马车里面的李清婉掀开小帘张望,不禁发出惊呼。 “官人,等找到神医,陪妾身逛逛街?” 晁盖心里想着事情,突然觉得有人呼喊,左右看了看便发现落后几步的马车里,美妇人正满是期盼的看着自己。没有严词拒绝却也没有点头同意。 反正就被女人当作是默认,笑开了花! 神医安道全,在金陵城里还是非常有名的。拉住几个行人就知道药铺所在,一伙人便顺着指引寻找。 只顾在城中穿行,径到槐桥下,便见安神医的济生堂。往来的百姓络绎不绝,门口耸立一块功德牌。 上面刻着一首诗: 肘后良方有百篇,金针玉刃得师传。 重生扁鹊应难比,万里传名安道全。 这安道全祖传内科外科尽皆医得,以此远方驰名。不单单是建康府人氏,多有其他地方的人慕名而来! 张顺急吼吼地跑到药铺求见神医,可惜并没有见到人。安道全家里有事这段时间并不在药铺坐镇。 众人打听到安道全的住处,来大哥了两条街的院落。并不像想象中那般大院套,就像是普通民宅。 “嘿,有人在家吗?”张顺,阮小七扑到门前扣动门环。李逵慢了半拍,踮起脚冲着院子大声嚷嚷。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一个四十多岁,满脸疲惫的中年探出半个身子,看着众人一眼叹了口气。 他不等张顺,阮小七说明来意,就先一步开口:“诸位,在下内人身患重病,情绪激动,无法替人诊治。在下无能为力,请去找本城其他名医吧!” “安神医,我等千里迢迢赶来,求求你看看我老娘。”阮小二,张顺上前半步挡住门,苦苦的哀求。 “哎,医者父母心,非是我不救,实在是内人病情危急,我心已乱,就算为病人诊治也容易出错啊!”安道全看着软阮小七和张顺,脸上满是无奈。 哦?这个时候的安神医老婆还没有病逝? 晁盖突然想起来,原本轨迹离宋江背上长疮是张顺来的。那个时候的神医安道全已经跟一个名叫李巧奴的娼妓厮混在一起,关系密切,乐不思蜀。 却在黑三郎眼里,神医贪恋美色这个诟病伴随数年。张顺是想请一家的,算算时间神医老婆的确在世。 “你那撮鸟……”李逵听到不给治顿时怒了。 “铁牛,不得放肆!”晁盖踢了李逵一脚,跨步上前,冲安道全施礼:“神医,再下乃山东济州晁盖。老娘染上怪病,提心吊胆前来,还望看看则个。” “哦,晁天王!实在是担心内人病情,心绪不宁……”安道全拱了拱手,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显然他夫人的病情非常严重,估计是撑不了多久。 “神医,在下行走江湖多年,多少看过一些疑难杂症,虽然不知道治,但能看出一二,医者不自医……”晁盖觉得自己有些见识,毛遂自荐了一回。 “你若是信得过在下,我来瞧瞧。” “天王竟然懂岐黄之术?”安道全吃惊了。 就连韩世忠,孙安,阮小七等人眼神也有些古怪。 这位兄长好像厉害的邪乎! “略懂略懂!”晁盖无视了这些目光,笑着点点头。安道全不敢怠慢,连忙让开身位把众人迎进院子。 …… 第一一二章 假药害人不浅 安道全显然不像是原本轨迹里被黑三郎说贪恋美色那般。对原配妻子的担忧写在脸上,非常急切。刚进入院子对众人说了句“自便”便请晁盖进入内宅。 可见事情到了很严重的地步,刻不容缓! 晁盖知道这位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其医术相当高明。 在建康府就有扁鹊,神医之称,周边百姓慕名而来不计其数。一上梁山手到病除就将宋江的病给治好了。而后宋徽宗生病时,从征讨方腊的前线把他调回东京看病。也趁机彻底脱离了梁山系统。 拉拢神医就在当下,晁盖也不敢怠慢。跟着他进入内宅之后,就闻到一股有些熟悉的中药味。接着进入里屋,便看到一个中年妇女躺在床榻上。 四十来岁的年纪,眼角生出鱼尾纹,身体有些发福,跟普通妇女没什么两样,却让神医满脸愁容。 此时她脸色苍白,四肢出现浮肿症状,每次呼吸都会从鼻腔里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显然呼吸不顺。额头上遍布细微的汗珠,四肢时不时会抖动几下。 病人下意识地咬紧嘴唇,症状非常严重。 “这应该算是肺病?”晁盖上下看了看觉得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起来。 “不错,贱内身体不好,总是爱咳嗽,一直都未曾断根。直至今年秋冬之际,病情加重,直至恶化。在下尝试了很多药方,针灸,只能勉强吊命。”安道全言简意赅的说明情况,又满脸希冀恳求。 “希望晁天王好好看看,提出点建议或者有治疗之法,在下愿倾尽家财报答。甚至愿为天王赴汤……” “哎,怎地说这些话!晁某可否近前观瞧?”晁盖连忙摆手打断,见安道全点头这才上前一步近距离检查。态度严肃地为病人号脉,翻开眼皮查探。 不是晁盖学过医,而是在部队里几年多少了解一些急救知识。查看病人的各项症状后满头雾水摇头。 “不对,病人脉搏,心跳虽急促却有力,瞳孔并无血丝,伸缩絮乱,不像是有病却表现的垂危之向。症状只有呼吸有困难,肺部有病却症状怪异。” “哎呀,正是,我也想不明白究竟?”安道全无奈叹气:“在下亲自开药抓药煎药,再喂内人服下。病情不见好转迹象,反而加重,真是奇哉怪也!” 晁盖又接连询问病人的症状。得知妇人常有疲劳乏力、精神不济之感,少气懒言、气色差,早上起床腰痛,晚上睡觉易手脚心发热,患肺病无疑。 安道全见晁盖诊治的动作娴熟,又听见专业术语连连,暗道此人不是吹牛,多了几分信服,希望。 跟进来在外堂等待的韩世忠,孙安,阮小七等人听得面面相觑。原来自家兄长真的懂得岐黄之术。 新加入的张顺更是觉得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甚闻名。怪不得晁天王名满江湖,果真是能文又能武。 美妇人李清婉满脸坨红,眸中只有小星星。随着了解的越多就越惊骇,越觉得晁盖乃奇男子伟丈夫! 晁盖已经进入了状态,像是一个大夫般心无旁贷。询问完当事人病症后,再次为妇人把脉,撩开眼皮。见她瞳孔放大,又突然收缩,昏迷中还在咬嘴唇,身体筋挛,抽搐,像是在承受某种痛苦。 “不对……,肺病表现不是这样,此乃该是外力导致!” 他越看越觉得怪异,看着妇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好像似曾相识在哪里见到过,皱着眉头翻找记忆。 “对,是药,药有问题!” 突然之间,晁盖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拍手大叫一声。 “药?”安道全吓了一跳,随即态度坚决地摇头:“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在下接连换了几副药方,每一味药都是亲自抓取,敢用性命担保啊!”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神医,岂能在药材方面出现纰漏?尤其是诊治自己的夫人,抓药时看了又看,称了又称,如此三番几次才确定无误后亲自熬药。 “药肯定有问题!”晁盖记忆逐渐清晰,铿锵有力。见安道全有些激动,连忙解释清楚:“不是在下怀疑安神医,您开的药方没错,也不会抓错药。” “哦?那又是什么问题?”安道全有些懵了,仔细回忆熬药的过程,亲自等待,没有其他什么异常。 “安神医是否添加了一味中和除去药腥燥的辅料,一寸长短,褶皱呈土黄色,犹如草根……”晁盖说的含糊其词,毕竟不是医生不清楚学名。 一种叶片圆如硬币,土名“车柄草”的草药,晒干后泡水清凉解毒,通便利尿,农村经常采集晾晒。 当茶叶泡水有股淡淡的甜味,他小时候夏天就喜欢喝。由于时间久远,晁盖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随着尘封的记忆打开越来越清晰,绝对不会有错。 “那种草几寸长,叶片翠绿,像是一枚枚铜钱,田埂边,野外都有生长。百姓可能会采叶挖拫晒干当成茶叶。”晁盖比比划划,尽可能的详细描述。 “嗯,莫不是金钱根?”安道全思索了片刻回应,随即又摇摇头:“此草并非药材,只能中和药热……” “金钱草?”晁盖一愣,没想到宋朝是这种称呼,随即严肃的询问:“这种草,你可曾添加入药方?” “不错,几副药方都有!”安道全不明所以,如实相告。说这种植物清热解毒,中和药腥燥不上火。 “哎,你用的估计不是吧?去看看。” 晁盖听得安道全这般说,已经猜测妇人病情为何加重。叹了口气,拉着有些疑惑的安道全去了药房。 安神医不愧是声名在外,家中的药房很是气派。像人参灵芝的名贵药材和各类普通草药应有尽有。 分门别类,贴上标签,的确有名医风范! 那种不是药材的金钱草数量很多,装箱堆积在角落。晁盖抓起一把几寸长的草根放在鼻尖闻了闻,目光古怪的看着安道全:“这是你亲自挖的晾晒?” “哪里,是城中买……”安道全摆摆手,突然脸色一变。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涌来,声音竟然发颤。 “天王,难道这不是?” “金钱草闻起来土腥味中夹杂着甜味苦味。” 晁盖从小就泡水当凉茶喝,绝不会错认错金钱草。但是还有一种还有毒的植物长得与之非常相似。晒干泡茶喝倒没什么,可是入药就会产生药物反应。 在后世他就听外婆说过类似事件,村里有人患肺炎熬中药错误添加这类植物就会产生毒素。症状就表现得如同妇人这般,从表面上看不出是中毒非常怪异。后来到了省城大医院全方面检查才得知。 消息传开后,村里人就把那些车柄草全给扔了。晁盖可以算是亲眼所见,两相对比心里更有底气。 “而这个没有苦味。应该是另外一种相似的植物,很难分辨,略含毒素,用来泡水喝,没什么坏处,但一旦入药,特别是治疗肺病的药就是怪毒。” “哎呀,怨我怨我。号称神医却把夫人推入火坑。”安道全老脸煞白,身子摇晃连连后退,捶胸顿足。 他不怀疑晁盖的话有假,因为他作为神医望闻问切。在购买金钱草的时候也发现味道有些不对。但是药铺那撮鸟说晾晒方法改变,属于上乘货色。 “那厮误我,撮鸟误我!”安神医骂完自己骂别人。 “呸,这鸟样还胡吹大气,叫神医,还不如俺哥哥。用错了药,差点把自己夫人给治死,我们走……” 李逵在外面扒门缝听到后,转过身来不屑地冲众人嚷嚷。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韩世忠和孙安等壮汉捂住嘴说不得话。接着就被快速拖走。 “哎,假药害死人呐!”晁盖搞清楚什么缘由后忍不住叹气。又见这位神医有些失态,赶紧劝说:“安神医,不要太自责,当务之急便是救治嫂夫人。” “天王说得对,天王有何办法教我?” 安道全明显是方寸已乱,回过神来就冲晁盖拜倒。 “安神医切莫如此。”晁盖连忙伸双手相搀。 “病因找到,以我之见,先祛除毒素,再正常医治。” “可是这种毒素奇怪,如何对症下药?” “这有点麻烦!”晁盖也不太清楚,紧皱眉头思索时突然就想到一件事,拉着安道全大步向外走去。 “世忠,快把蛇胆取来。” 韩世忠应了一声,便飞奔至外面,不一会,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包裹,从里面掏出一个玉盒。 “蛇胆有用?”安道全有些纳闷。 李逵听不得这些话,又跳将出来:“你懂个鸟,那条蛇多大说出吓死你,水缸那么粗,一条街那么长,好几千斤重,你说,这蛇胆是不是宝贝?” “干呐,铁牛,违反军纪,禁酒半月。”晁盖瞪眼喝斥。在场虽然没有外人,但这黑厮又胡乱咧咧。 李逵一缩脖子,连忙说错了讨饶! 水缸那么粗,一条街长的大蛇? 这可把不知情的众人惊的是倒吸冷气,想想都知道那是庞然大物,可连蛇胆被挖出,就说明死了。 当想到可能是晁盖所为时,脸上的震惊难以掩饰。他们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才能够猎杀这等怪物? …… 第一一三章 稀世瑰宝 “哈哈哈,好宝物,果然是宝物啊!夫人有了!”一道有些颤抖的笑声突兀的响起拉回众人的思绪。 赫然是安道全在震惊过后心急夫人的病情,接过巴掌大的玉盒打开闻了闻,便神经质般的仰天大笑。 李逵好话说尽终于免除大部分惩罚,听到笑又是跳将出来,只是到嘴边的撮鸟立马就转变为神医。 “那个撮…神医,我们都知道是宝物,有什么功效?” 安道全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治疗内人,哪里在乎别人的看法。听到有人询问,下意识地指着玉盒惊叹。 “蛇胆本就是清热解毒,是上等的药材。然后这种蛇胆,清香扑鼻,根据在下行医多年就能判断出。解百毒护心肝,能够吊命,乃是世间瑰宝也!” “那你还等什么?快去诊治嫂夫人!”晁盖瞪眼轻斥。 “好好…,多谢天王!”安道全回过神来后,满脸感激。冲晁盖说了声“告罪”,便捧着玉盒急匆匆地跑向内宅为内人诊治,众人好奇却没有跟过去。 不一会儿,安道全又请两个健妇搭把手,进进出出,烧热水拿毛巾,自己开药方抓药,忙得火热。 希望有用吧!晁盖暗暗祈祷! 那条巨蟒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月,蛇胆乃是精华凝结。他早就尝试过蛇胆化水喝下去后便能解毒,考虑到这个因素,走到哪都会带上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眼下派上用场,最好能够把安妇人从鬼门关拉回。这样自己拉拢这位神医坐镇,几率就会大上很多! 事实证明,蛇胆没有让他失望! 忙碌了半个时辰,安道全亲自煎好药喂内人服下,晁盖跟在身后,就见妇人面有血色,呼吸平稳,也不再抽搐,相较之前垂危现象简直是天壤之别。 不得不承认,蛇胆真的是宝物! 也证明安道全医术高超,真的把将死之人救活了。 “呵呵呵,夫人,别怕,我一定救你!” 安道全边喂妻子汤药边拿起手帕为她擦拭,看着妻子安详的面貌,脸上的笑容很开心又充满自信。 晁盖看到这温馨的一幕,悄然退了出去! 这么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留恋烟花之地?原本轨迹里安道全跟娼妓李巧奴眉来眼去,甚是亲密,不是心灰意冷,就是对方只是个替代品。 “多谢天王恩情,否则内人就成了冤死鬼!”安道全再次来到大堂时,精神焕发犹如换了一个人似的。朝众人笑着点头,三两步窜到晁盖面前倒地便拜。 “但凡天王有所差遣,在下绝不推脱,定当赴汤蹈火!” “安神医快快请起,常言道,医者有福报。”晁盖忙伸双手将其搀扶,拍着他的手腕,笑得非常真诚:“嫂夫人化险为夷,此乃先生悬壶济世的福分。” “哎,枉我号称神医,栽了个大跟头险些悔恨终身。”安道全想到金钱草就心有余悸,满脸惭愧。 就是,连药都开错!李逵在旁边一个劲的翻白眼。只能在心里抱怨,不敢说出,不然会被禁酒的。 “对了,天王。”安道全从袖子里掏出玉盒,止不住的赞叹:“这盒蛇胆乃是宝物,功效比在下说的还要强很多。世间绝无仅有,乃是无价之宝。” “哼,算你有点良心,这可是深山老林中成了精的巨蟒。”李逵偷眼见晁盖的脸色正常,才继续往下:“是我晁盖哥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独自斩杀。光是那白花花的蛇肉,数百人便吃了好多天。” 哗啦啦,众人的猜测被证实后,又是倒吸一口冷气。尤其是听到独自斩杀巨蟒,人人脸上满是震惊。 “侥幸侥幸!”晁盖知道被黑厮嚷嚷开后就瞒不住的。索性也不隐瞒,见众人看来,微笑着点头承认。又把当时在山坳跟蟒蛇大战简单地提及了一遍。 与巨蟒搏杀,这番精彩的打斗场面! 即便不通武艺的安道全,也能体会到其中的艰险。 不炫耀不声张,真英雄也!孙安,张顺暗自感慨。尤其是后者压根没听说过,对晁盖钦佩更上台阶。换做是别人,估计早就宣传开述说自己的勇猛。 美妇人李清婉满脸花痴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上下打量着晁盖,那小媚眼儿如雪花般向他飞去。 晁盖被这女人看得浑身发毛,就像是身上没穿衣服似的。那副模样,双目放光犹如恶狼,要是没有人肯定会被对方摁倒,然后不由分说的就那啥! 哎,太可怕了! 他不禁感慨这个女人寂寞多年,猛于虎也! 安道全惊叹晁盖勇猛过后,又看看玉盒中犹如翡翠的蛇胆,连忙问道:“天王,在下配合针灸使毒素逼出,但毒已入六腑,想要彻底根除尚需三五日。这蛇胆必不可少,能否割爱些给在下?您放心,宝物珍贵,这些年来,在下还是有些积蓄……” 晁盖不等他把话说完,便直接把玉盒推到他怀里:“安神医说的哪里话?要用蛇胆尽管用何谈买卖?蛇胆没了,咱还可以找巨蟒猎杀,人最重要,只希望嫂夫人康健,跟安神医白头偕老,不分离。” “天王……这这!”安道全心头感动,眼眶湿润。不单单是知晓蛇胆的价值而感动,更是因为晁盖的一番话让他心头触动,此人不愧是传闻中的豪杰。 重情重义晁天王! 嗯,跟着这样的人没有错! 韩世忠,孙安,张顺看在眼里,心里也暗自发誓。 “咱们就以兄弟相称,另外我曾行走江湖见得多,还懂得些许食疗之法,到时候咱哥俩研究研究。”晁盖又把私商挂在嘴边,拉着安道全说贴心话。 “好好好,全听兄长的。”安道全重重点头! 晁盖本想再说几句,“哎呀”一声便冲几条汉子大吼:“逵子,七郎,快快……,快把老娘接过来。” “瞧瞧,把娘忘了,还是哥哥记得。” 李逵,阮小七,张顺连忙冲了出去,把各自老娘背进来。晁盖也被李清婉拖拽着,去搀扶她婆婆。 “哎哟,病人不少!”安道全吃了一惊。 “否则恁地来找你安撮…神医。”李逵嚷嚷,及时改口。 晁盖看了一眼韩世忠没有说话。冲着安道全调侃道:“安神医,这回你心里踏实,可不能打马虎眼。” “就是,找神医看病,真不容易。” “你可给俺娘看好了,千万不能出纰漏。” 阮小七和张顺假意抱怨,李逵则扯着嗓子真嚷嚷。众人想起之前来的时候安道全的态度不禁大笑。 “之前是在下失礼,还请诸位担待则个。”安道全惭愧拱手,随即笑道:“这回一定倾尽全力诊治。” 安道全作为金陵城的神医,医术高明,绝非浪得虚名传。挨个把几个病人带到旁边侧房询问和诊治。 不大一会,就有了结果! 李逵老娘患了眼疾,接受针灸治疗和正常开方抓药。至于阮小七和张顺,他俩老娘背疮病症相同。安道全诊断出是久居江河湿寒气诱发鱼毒导致。 只是前者因为有偏方属于轻症,治疗也相对轻松。后者则有点重,好在来得及时并没有生命之忧。 这三位老人病症棘手却无大碍! 安道全打包票,快则五六天,慢则半个月便药到病除。阮小七,李逵,张顺三条汉子得知消息非常高兴。安慰自己的老娘,过几天病情便能痊愈。 可是李清婉婆婆又有些不同! 晁盖询问过症状也有猜测,本是在慰问三个老人。却得知安神医有请,跟着那个小丫鬟来到偏厅,刚进来就听到安神医的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因为满脸忧愁的安道全,在见到晁盖进来后第一句话就是:“兄长,你丈母的病情棘手,恐怕……” “靠!你……”晁盖一愣,随即盯着美妇人李清婉,可见她满脸悲泣,到嘴边的话最后又咽了回去。 “神医,究竟是怎么回事?”晁盖正色地问。他之前就有所猜测,妇人这副模样,估计是八九不离十。 安道全沉默了半晌才摇头叹气:“老人患上了肠痛。时间有些晚,在下医术浅薄,只能尽量维持……” 果然就是这个病! 晁盖知道肠痛在古代全名是缩腿肠痛,也就是后世的阑尾炎。别看做个小手术是个小病。可在医疗水平不发达的古代,患上这种病几乎宣判死刑。 “呜呜呜,官人,婆婆她也要离我而去!”美妇人肩膀耸动抽泣着,转身用一双红肿的双眸看向晁盖。 安道全真没好办法诊治,有些惭愧的叹气。 晁盖左看看右看看,语不惊人死不休:“啼哭作甚?不就是一个阑尾炎?把那截肠子割掉不就行了。” “兄长,怎么割啊?”安道全浑身一震,急吼吼地问。这些年来没少遇到这类病症,不是没有这想过。 可是如何实施?这点是卡住神医的难题。 “把肚子割开,找出坏死的肠子,一刀割掉缝合。”晁盖组织了一下言语,撩起衣服的小腹种比划。他又拿出那一套说行走天下,看过古籍中的记载,别说割开肚子治疗,就连打开脑袋都能治病。 当然,华佗估计是吹牛!晁盖却是知道后世再简单不过。如何实施说的有鼻子有眼,宛若亲眼所见。 安道全,李清婉,旁边的小丫鬟听的是目瞪口呆! 唯独神医安道全从震惊中回过神后脸上满是惊喜。既然有案例存在,那就说明这招是可行的。若是能够成功并救活人,那将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 第一一四章 跨时代的手术 晁盖滔滔不绝讲述完,安道全躬身倒地,满脸期待地问道:“兄长见多识广,博学多才,通晓这等技艺。小弟多有不如,不知是否会那剖腹截肠之术?” “神医不要自谦,我这两下只能算是班门弄斧。”晁盖一把拽住安道全,又看见妇人可怜兮兮的眼神,先是点头又摇头:“至于这种治疗之法并不难,我倒是略懂一二,但有三个难点需要解决。” “哪三个难点?”安道全忙追问。 “一,止血问题!二,缝合问题,三,手术后护理问题!”晁盖皱眉思索了片刻,把主要顾虑说出。 他在部队野外训练的时候,遇到过队友急性阑尾炎需要立马动手术,当时有幸参与不是他主刀却是打下手。以至于对这种情况很熟悉,的确是懂得不少。可现在是古代医疗落后,心里也是没底。 “哎哟,兄长,别的不敢说,这三点在下正有应对之法。”安道全听完一愣,一拍大腿满脸惊喜。 随即他就把自己这些年琢磨的想法道来。 不得不说,安道全神医之称并非浪得虚名,碰到过很多肠痛患者,也曾想过很多办法来治,剖腹治疗便在内。与针灸止血,利刃剖腹,用特制针线缝合伤口,还调配药水防止发炎,消毒之类的。 奈何,古代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他没有机会来个人体研究,不太了解人体内构造。或者说没有,亲手实践过,不敢贸然付诸行动,如今听得晁盖一番话,尝试的念头便不可抑制。 “天王,咱俩一起诊治,可曾有成功把握?” “这种切阑尾不难,把握不小,但也有风险存在。”平心而论晁盖还是几分把握的,只是对神医说法略有怀疑,没有亲眼见到止血护理不敢保证。 “先尝试是否有效?” “当然,有了经验又快又准。” “不知成功后,能活多久?” “只要无意外,跟正常人一样。” 与安道全一问一答,晁盖这点还是敢保证。本就打算要来个切除阑尾手术,那就必须尝试很多遍。 他可不想好心办坏事,坏了别人性命。 那个美妇人李清婉不是个善茬,搞不好跟你玩命。 真是想啥来啥,晁盖这个念头刚冒出。 “官人,你救救婆婆吧!”这时,女人的哭声传来,接着一股香风扑面,美妇人便抱住他的胳膊,半个身子靠了上来,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抱的非常紧。 要不是看她哭的梨花带雨还真以为借机占便宜。晁盖被这个女人搞得打了个哆嗦,按耐住躁动的心。 他面色凝重,认真的说道:“夫人,我懂得多也看到过,可没有亲自尝试过。不敢尝试,万一……” 只是这美妇人比他想象中要有魄力,满脸决绝:“安神医说了,婆婆最多能活两个月,甚至随时都有危险。与其坐以待毙等死,不如主动搏一搏。” “官人,你愿救婆婆吗?”李清婉痴痴地盯着晁盖。 “除了姐姐经常跟我联系外,只有婆婆对我最好。只要官人肯出手救婆婆,妾身做什么都愿意。”美妇人说到最后声音微不可闻,一张俏脸通红。 “嘿,你别总是跑题行不行?”晁盖无奈的呲牙咧嘴。甩动胳膊女人抱的很用力甩不开,与之四目相对发现她眼神清澈却又坚定,毫无猥琐之态。 完喽,这下真完喽! 他知道古代的女人单纯的傻,明白这妇人是来真的。 “我可以亲自操刀,你婆婆同意吗?”晁盖郑重地问。 “会的,妾身了解她!”李清婉态度坚定,转身离去。 安道全一大把岁数有经验,在旁边瞧出点异常。这对男女之间肯定有点故事,只是老道的他没多问。 “安神医,我们坐下详细商量如何救人的细节。” “好啊,故所愿也,不敢请尔!” 晁盖见家属同意不再迟疑,便跟安道全详谈此事。后者自然是求之不得,泡好茶水探讨救人之法。 毕竟剖腹事关重大,可不能马虎! 考虑到手术之前的准备,中途出现的意外,以及缝合的时间,伤口的护理等诸多琐事需要考虑到。 一番商谈下来就有了主意,越早动手越好。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两人都是菜鸟,需要实践尝试! 韩世忠,孙安,阮小七得到命令后,便带着几个亲卫前往城中买来活的猪羊等,以及各种必备物资。 安道全果然没有大放厥词,以坐拏草,曼陀罗花等植株配置麻醉药等药液。三七为主的止血粉包…… 晁盖则理论多过实践,奈何懂得多,准备口罩,手套,刀子等手术用的器具,高度烈酒也被拿出。 这些必备的工作做完后,就是两人在后院实践尝试。 晁盖三令五申地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偷看!他总算体会到针灸的神奇之处,能够截断血液流动,划开一条巨大的豁口,也只有少量鲜血溢出。安神医利用特制的针头缝合伤口速度又快又准。 若非知道是熟能生巧,他还以为是通臂猿侯健的徒弟。止血消肿的药膏非常好用,效果立竿见影。缝合过后的护理手段也很熟练,成功把握几率大增。 两人一直在后院里尝试,不时会有一只只猪羊鹅鸭被送出。阮小七,李逵看到缝补的伤口哆嗦连连。 以至于没少在议论两人着实有些凶残! 一直到午夜,晁盖,安道全才返回休息养精蓄锐。 第二天,凌晨! 各种准备确认妥当没有遗漏! 安道全也早早熬好了药。嘱托俩健妇好生照料夫人。 由密室改成的临时病房前,老妇人贺氏躺在床上。拉着美妇人的手,浑浊的老眼看着晁盖:“晁天王,婉儿是个好姑娘,几年前老伴和儿子不幸离世,家也就散了,这傻丫头偏要留下来不走。说老婆子孤身一人无人照顾,白白耽搁了自身。” 晁盖诧异的看着美妇人一眼,还真没想到对方居然有这种精神,心地善良,不是那水性杨花之辈。或许是自己想得太多,得重新审视下这个女人。 多看看别人的优点再放大,一点小瑕疵还是可以接受的。人生哪有十全十美,较真就说明你输了。 “老婆子早就认她为义女,不是什么婆媳。知道高攀不起天王,本不应该说的。可老身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却想在没咽气的时候把婉儿托付给你。 这丫头从看到你的那天就念叨着,她的缘分来了。小女有些姿色,哪怕是做个外宅,下辈子也算有了着落。也不至于被流言蜚语困扰,下半生孤苦……”说着说着,老妇人老泪纵横,啜泣不断。 “老妈妈,请放心,晁某定会倾尽全力,也保你安然无恙,”晁盖掏出手帕,上前为老妇人擦拭眼泪。 “至于婚姻,晁某还是那句话,彼此相互了解。若是真的合适,那就在一起,明媒正娶又有何妨?老妈妈放心,你女儿倾城之姿,绝不会孤苦无依。” “嗯,老身相信你。”老妇人贺氏欣慰点头。 “兄长,再次确认准备无纰漏,是否开始?”安道全走过来请示,白净的脸上多少有些兴奋和尊敬。 他自认为祖传医术通天,说不得意是假话。不过昨天碰上晁盖这个理论大师,他甚至有拜师的冲动。 对方的学术知识理论太过精辟,是他拍完也赶不上。如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许多问题茅塞顿开。 “世忠,孙安,带人守护,一只鸟都不能飞进去。”晁盖为老妇人掖好被子,转身就下达命令。 接着又有人拿着麻醉药喂给老夫人喝下。 没过多久,老人昏昏睡去,随后又被抬进屋内。 “官人,婆婆交给你了。”美妇人李清婉拉住晁盖。 “嗯,放心吧!”晁盖重重点头,跟安道全走入手术室。随着门被关上,跨时代的手术就此进行。 阮小七见到不远处有些紧张的丫鬟小兰,呲牙笑道。 “小兰,我哥哥说放心,那就没问题。” “滚,别嬉皮笑脸,这么多人看着。”小姑娘有点害羞,狠狠瞪了阮小七一眼,就躲到李清婉身侧。 “嘿嘿嘿,哥哥从来不说假话,说没事,那就肯定没事。”阮小七也记住晁盖说的,厚着脸皮凑近。 美妇人本是心情紧张,见状松了口气,在院外等待。就连韩世忠,送完这两条大汉,也是万分的好奇。把人的肚子破开治病,那是多么神奇的事情。 个个翘首以盼,人人静心等待! 他们并没有等多久,大概半个时辰,门咯吱打开。 “剖腹取肠,今天注定是历史一刻。” 安道全激动的有些发颤的声音响起。接着,端着一个摆放刀具的托盘走出,脸上除了笑就是激动。 院子外的阮小七,李逵,张顺,院子内的韩世忠,孙安等人呼啦啦上前观望,当看到那一截割下来的坏死的肠子后,倒吸凉气,震惊过后就是欢呼。 这等神技,的确是振奋人心! 晁盖刚走出门,便有香风袭来,一道倩影撞入她怀里。那种异常触感令他不禁打了个哆嗦,暗道好有料啊!近距离看着双目红肿,面容艳丽的美妇人,呲牙一笑:“夫人,幸不辱命,顺利完成。” “官人,妾身…,呜呜……”李清婉泪水决堤,突然伸出粉臂勾住他的脖子,红唇狠狠印在他的唇上。 哗啦,周围原本还有些嘈杂的,逐渐变得安静下来。 …… 第一一五章 安神医入伙 老妇人贺氏麻醉尚未过去依然在昏迷中,面色苍白,呼吸却非常平稳,完全没有以前那种将死之态。 神技,神医! 众人涌入病房看到这一幕后,脑海中最先冒出的就是这两个词。看向晁盖,安道全的目光充满尊敬。 李逵这个浑人嚷嚷要看看伤口是怎么割的。那哪能让他看?自然惹来众人的喝斥,又被李清婉赶出去,就连其他人也被以病人不得打扰的借口轰走。 阑尾炎手术总算成功,接下来,就看术后护理情况。 这点也是极为重要的。 安道全嘱咐李清婉等人伤口处理,药膏涂抹的细节。晁盖也叮嘱不得移动,不得受气,吃流食。又把旁边火盆里的炭火拨旺,随即便跟安道全走了。 李清婉脸上挂着幸福的笑,一直在门口目送他离去。 就像是妻子凝视自己的丈夫! “干吶!女人流氓起来真可怕!”晁盖脚步不由加快,自然想到自己被强吻的那一刻,两世为人的他竟然惊慌失措。惹得周围人目光注视尴尬极了。 关键是众目睽睽之下,这么亲密的举动是说不清的。他也有种预感自己再怎么躲也躲不过这道难关! 寂寞的疯女人,猛如龙也! 等远离密室过后,安道全抑制不住地放声大笑:“哈哈哈,剖腹取肠成功了,竟然是我安道全亲自参与。好啊好啊,有了此法,不知能救多少人。” “是这么个理,但是医术绝对要高明。” 晁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长出口气。给人做一场手术,尤其是设备简陋之下,比杀十个八个人还累。 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过硬的心理素质,手不能抖,心不能乱,出了一点点的差错,那就前功尽弃。 “是啊,多谢兄长指导,在下受益匪浅,应当师礼相待。”安道全点点头,转过身冲晁盖纳头便拜。 “哎,神医不必多礼。”晁盖忙双手搀住,满脸的惭愧:“在医术方面懂得理论知识没用,救不了人。还是神医妙手回春,治病救人,休要自我贬低。” 人吃五谷杂粮,谁没个头疼脑热。 这位神医安道全是他必须要拉拢的,也是以后山寨的保障。自然要以礼相待,总是拜倒有些不合适。 “安兄,你我兄弟相称,不要见外。再说了你的医术神乎其神,没有你全力相助剖腹治疗如何顺利成功?”晁盖不居功不自傲,拍着安道全的肩膀。 “兄长太谦虚了!”安道全连连赞叹。 “多练练吧,安兄。等亲自操刀,乃天下第一神医。” “那还得兄长多指导几次则个,” “老大哥有命,兄弟岂能不遵从?” …… 与安道全有说有笑,晁盖尽可能地与对方搞好关系。请去晁家庄住过几个月不难,可如何拉拢入伙,绑在一条战船上,这就是他心里琢磨的事情。 当两人刚来到前院,便见李逵,阮小七等人扎堆。 “你们看到没?那个妇人抱着哥哥啃。” “靠,我们又不瞎,什么啃咬,那是吻……” “俺看哥哥满脸享受,难道很有意思吗?” “铁牛要是想知道,那找个婆娘呗!” …… 安道全肩膀抽动,忙捂住嘴憋住笑。 晁盖一张脸黑如锅底,看着这些人私底下议论自己。又是在心里念叨那个疯女人不顾场合,好不尴尬。 不知是谁眼角余光看到了晁盖,议论声立马停止。纷纷扭过头看将过来,人人目光闪躲,不敢正视。 “看看…,看什么看?”晁盖一甩脑袋,掏出匕首,满脸恶狠狠地吼:“你们这几个家伙敢在背地里乱嚼舌根,好生大胆,信不信把你肚子划开治治?” 把肚子划开? 众人打了个哆嗦,分分就想离开这里。 “安神医,不要走!这还有一个病人。”晁盖拽住安道全,一个箭步飞窜到韩世忠身边,也抓住不放。又以命令的口吻说道:“世忠,把衣服脱下来。” “哥哥,已经好了,真没事!”韩世忠犹犹豫豫。原本想离去的孙安,阮小七,李逵等人纷纷驻足。 “你想骗我?我闻到了,脱衣服快让安神医看看。”晁盖一瞪眼,不由分说地伸手去扒他的衣服。 “昨天我就想说,现在老人解决了,就差你一个。” “哥哥,外面冷,又有人看着。”韩世忠心里还是很感动,恰好有健妇路过,捂着衣服左扭右扭。 “你还知道害羞?”晁盖这才作罢,拉着他去了房间。安道全紧随跟上,孙安,李逵等人纷纷凑热闹。 韩世忠见躲不过去了,非常光棍的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的身体,背上生了一身的毒疮,有大有小,有的消退,有的化脓,散发一股臭味却是不明显。 “嗯,的确好了很多。”晁盖看了看点点头,虽然现在毒疮仍未消,但比几个月前满背脓包好得多。 “是啊,已经好了,特别是恰好赶上吃了几顿蛇肉,逐渐好转不痛不痒。”韩世忠拍拍胸脯很得意。 晁盖看到了蛇胆的神奇功效,自然也明白蛇肉肯定是好东西。不过有效果不假,但千万不能大意。况且韩世忠是他的表弟,血浓于水,关怀不能少。 “哼,你说了不算。”他板着脸,不采纳意见,冲安道全拱手笑道。“安神医,帮我这傻兄弟看看。” “这是自然,也不难医治!”安道全仔细看了看成竹在胸。满脸古怪的看见韩世忠:“这种毒疮疼痛犹如中箭,小兄弟行动自如,难道不觉得异常?” 疼痛犹如中箭? 这一句话顿时就让孙安,阮小七,张顺大吃一惊。 哪怕就是李逵,也咋了咋舌头。 只因为韩世忠身上毒疮何止数十个,这不就相当于身上插满箭矢?而这条汉子恍若没事人一样训练,吃饭,不愧是种西军死人堆中走出来的硬汉。 不自觉间,四条汉子看向韩世忠的目光有些敬佩。 “这些年来习惯了,没感觉。”韩世忠摇头大笑不止。 “天王麾下尽是英雄也!”安道全不禁称赞,随即正色道:“天王,在下也愿意投奔晁家庄,不知收留否?” “哈哈哈,安神医加入,如虎添翼也!”晁盖一愣,随即大喜过望,自己还未邀请这位神医就主动投靠。要是自己还假仁假义谦虚,那就是傻蛋。 “来来来,过来见过安神医。” 孙安,阮小七,李逵等人自然不敢怠慢,纷纷上前。尤其是几个病人或者病人家属客气的不得了。 这可是一位神医,非常有必要交好! 安道全也没有托大,一一跟众人见礼,人人喜气洋洋。 神医加入晁家庄,是件大喜事! 只是出门在外,无法大摆酒宴,晁盖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家常菜,请众人相聚,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安道全选择投奔晁盖,金陵城这边自然要处理妥当。接下来的两天,他除了为病人诊治外,就是处理家当,各种药材带走,济生堂药铺也转让出去。 神医就是神医,遵从医嘱用药。 短短两天时间,韩世忠和几位老人的病情快速好转。就连老妇人贺氏昨天苏醒过来,又是哭又是笑。跟阮小七,李逵,张顺三人的老娘诉说梦中之事。 安道全处理完锁事后,队伍就会启程离开! 众人好不容易来一趟金陵城,自然不会轻易错过。 金陵城闹市街头,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一个美妇人和一个丫鬟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四条大汉。个个牵着马挎着刀,人人锦袄罩袍,非富即贵。 再一看不是晁盖,李清婉又是何人? 老妇人贺氏护理结果不错,病情稳定。 李清婉心宽了不少,自然使尽各种手段扯着晁盖去街上逛逛。随行的有韩世忠,孙安,阮小七三人。 李逵,张顺留下来照顾老娘没去。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女人逛街喜欢看很少买的特性几乎没有变过,不知在看什么,反正很有意思。 就在这时,突然前方传来铜锣敲响,鞭炮齐鸣声。 “哎哟,父老乡亲吶!本店的新货到了,绝对罕见,快来抢购了!”紧接着,就是有吆喝声响彻。 只见街道上有不少人听到了之后,连忙向那边飞奔。 “官人,我们也过去看看!”李清婉好奇之下抱着晁盖的胳膊就往那边跑,这种亲密举动熟练得很。 晁盖想甩开又没甩开,想说几句最终又住了嘴,偏偏还喜欢这种感觉,经常在心里骂自己无耻渣男。 这是一家比较新颖的商铺,上面的招牌写着小刘杂货铺。是几间相连的民宅打通过后装修的店铺。 贩卖的东西五花八门,有样式新奇的衣服,有醇香的美酒,好吃的蛋糕,也有花露水,肥皂等日用品。 商品新奇又实用,自然引起了百姓们的欢迎追捧。店铺外面人群涌动,人山人海,几条队伍犹如长龙。 晁盖也被美妇人拉到队伍中排队,脸上那副便秘的表情,韩世忠,阮小七看到了想哈哈大笑又不敢。 实在是这杂货铺属于晁家庄名下的连锁店。 晁盖这个幕后大老板来到排队,虚荣心作祟让他唏嘘。因为他看到在店门口吆喝的老板是石秀的同乡。按照他指定的计划,应该算是二级代理商。 只要杂货店老板愿意,就能发展下线招收三级,四级代理,销售晁家庄的货物并在各处埋下潜伏者。 …… 。 第一一六章 连锁杂货铺 “官人,快看妾身穿这身衣服好不好看?” “快看看这件,颜色妾身好喜欢喽!穿上如何?” 杂货铺的服装店比较高档,排队的人较少。李清婉拉着晁盖进入店铺里面挑选衣服,被一排排货架上新式的衣服给震撼到了,和丫鬟扑进衣服堆里。不断拿起好看的衣袍来到晁盖面前征求意见。 “好看,夫人穿什么都好看!”晁盖没有眼皮上翻也没有昧着良心,而是上下打量吹口哨,赞不绝口。一是女人身材棒棒哒,二是衣袍是他设计的。 是的,晁家庄制衣纺大多数的衣服款式是他和侯健探讨后决定的,添加了很多后世衣服才有的风格。 男士衣服多为结实耐用,凡是女人的衣物则是五颜六色,款式多变,用木架挂起来,非常引人注目。每个架子上面贴着纸条,上面标注衣服尺寸等等。几个面容清秀的侍女立在旁边,服务周到。 金陵城有钱人不少,生意非常好。 一个个带着丫鬟的贵妇进入店来,为一排排衣服而惊叹。自然也是怪叫一声,就加入挑选的行列之中。 小本经营,概不赊帐。 试穿谨慎,坏则赔钱! 一个大大的木牌耸立,煞是亲切。 晁盖看着美妇人和丫鬟小兰俩人照着铜镜挑衣服,突然产生要把胸罩和内裤等贴身衣物设计出的念头。稍微打几个广告,请几个唱大戏耍把式的宣传。 如坚持戴胸罩,永久不下垂,穿内裤,穿出苗条身材……,到时候绝对会大受欢迎,卖疯大江南北。 单单这一项,垄断市场后,绝对暴利! 晁盖越想越觉得可行性非常高,更是来了个小目标。嗯,老子要让皇宫那个傻叉袜子都穿老子的。 齐州地界同样有某某杂货铺或服装店出现,只是价格比较昂贵。随便一件衣袍,也得需要两三贯钱。用蜀锦绸绸等好的面料裁制,价格就会更高。 没多少经济收入的李清婉以往只是看的多买的少,这回跟自己男人来情况就截然不同。她单方面这样认为的,是以,尽情挑选,那个大包小包哟! 丫鬟小兰跟着沾光,美滋滋的抱着一大堆衣服折叠好。看得不少贵妇脸色大变,谁也不敢小瞧这丫头。这几个人衣着不凡,出手阔绰,招惹不得。 晁盖作为幕后的大老板,最是清楚二级代理商必须是关系密切之人,从总部低价进货属于暴利行当。维护安全是非常重要,护卫则从晁家庄申请。 他趁着美妇人挑衣服的空档,借尿遁来到后院便看到有数十个护卫训练,亮明身份过后,见到带队之人竟然是晁府老人李荣,双方见面自然热情寒暄。 这位迷途知返的老部下高升为建康府总兵都头,来到新开辟的地盘练兵,招募新兵或是接济穷苦百姓。 吃了几杯酒,了解些情况后,晁盖便悄然离去。 这一切没有人发现,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各款式的衣服从山东运到建康府,价格翻了几番。 晁盖那是什么人?有钱人!特别是生意铺展开后日进斗金,大大的有钱人,甩手就是几锭大银子。 看都不看,找都不找! 一行人潇洒的背影充满铜臭却让人折服。 大包小包让马驮着,李清婉和丫鬟小兰非常高兴。尤其是小丫鬟嘴巴特别甜,谢谢老爷的声音不断。 晁盖也非常高兴,因为自己的布局悄然在各地进行。杂货铺里面的护卫是从酒楼系统那边调拨,每两三个月就会返回总部休整,再分派到其他地方。 只要有合适的地方就会开设酒楼,与总部取得联系。在外面就像是野外训练,各项开销自给自足。这也是服装,酒水等物品卖得比较昂贵的原因之一。 赵佶,老子过段时间去东京埋埋雷。 晁盖望着生意兴隆的杂货铺,莫名涌出万丈豪情。可是看到兴致盎然地美妇人,叹气声连绵不绝。 这就是人生中的无奈! 一行人继续在街道上闲逛,阮小七买了不少小吃,挨个分发。在热闹的街头,东张西望,有说有笑。 众人转过几条街来到一个岔路口时,便发现这里围了很多人。不时挥手叫好,惊呼,惹得行人越聚越多。 “走,我们过去看看里面做甚?” 晁盖听到有人呼喊好武艺,心中一动带着众人走过去。几个大老爷们站在外围把两个女人护在中间。很快就到了最外围拨开人群借过就挤了进去。 原来,是卖膏药的一条大汉在使枪棒,步伐稳健,奋力挥舞双臂,一条棍棒上下翻飞,犹如活了般。一会力道刚猛,一会又是软绵无力,煞是好看。 “好好…,好啊!”围观的老百姓不少鼓掌大声叫好。 晁盖一群人除了两女,个个都算是行家,眼光独到。 见那人使了一阵。韩世忠喝彩:“使得好。哥哥,汉子的武艺不凡,而且可以看出是军中套路。” “哥哥,此人武艺精熟,马上功夫更强。”孙安也开口。 阮小七自己与这汉子作比较后取胜很难,不禁感慨:“哎,有这般好身手怎么流落到街头卖艺?” 这个时代非常讲究,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帝王不用,卖与识家,识家不用,仗义行侠。可见卖狗皮膏药的人有武艺却怀才不遇,是悲哀。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个人际遇不同。” 晁盖自然能够看出这条大汗有几下,再仔细打量观看对面,七尺五六长短,面皮发黄,又见对方地上有狗皮膏药。顿时,一个人影浮现在脑海中。 难道真的这么巧? 不管是也不是,晁盖心生出拉拢入伙之意。投奔晁家庄跟着自己干事业,总比流落街头卖药强吧? 那条大汉耍完棍棒后,拿过一个盘子,说了几句好话。请看客赏些钱,却空转了一圈,没一个给钱的。 “这是什么情况?”晁盖愣了,这里可不是揭阳镇。难道卖膏药的运气这么背走到哪都会有人针对? “他娘的,叫好声不绝却不给钱……”阮小七看到汉子一个铜板没得到,顿时冲着人群翻了个白眼。 那条大汉又转了一圈,仍没讨到一个钱。 晁盖见大汉走来,取出五两银子,准备丢到托盘上。 “小伙子啊,把钱收起来,不要惹祸上身。”这时,旁边一个好听的老丈人见到晁盖的举动连忙劝说。 “老丈,这汉子得罪了谁?”孙安,韩世忠同时发问。“是啊,我们是外地来的行人,请老大爷赐教。” 老丈见晁盖等人举止不凡,礼貌有加,低声继续说道:“这耍棒的是条好汉。一是打抱不平阻止知府老爷小舅子调戏民女,另外就是脾气倔强,得罪地赖子。这条汉子本事不小,别人奈何不得,可我们百姓就被威胁,不准给钱,也不准买膏药。” 这边的小声议论,也引起了旁边几个百姓的唉声。 “是啊,谁要是敢给钱就会麻烦不断。” “这条汉子来了没几天,估计也快走了。” “不说得罪官府,那些地痞流氓有事没事来祸害。” …… 周围百姓不是抱怨就是叹气。 “干吶,到哪都有这种不平事。”阮小七闻言大怒。 晁盖搞清楚事情始末,对那耍棒大汉高看了三分。又见人群中夹杂着几个歪戴帽子斜瞪眼的汉子。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百姓不愿招惹的地痞流氓。 这时,那条汉子走来。他想也没想便将银子放进托盘::“好汉子,萍水相逢。这点银子,略表薄意。” 周围百姓眼见有人给钱,生怕惹祸上身纷纷退让。片刻间,晁盖,韩世忠,阮小七等人便被孤立。 那汉子接过银子,又见人群的举动叹息道:“哎,这么有名的金陵古城。繁华之地,尽是唵囋泼才。这位恩官倒赏咱五两银子,难道便不怕惹祸上身?” “哼,别人怕,某家却不怕!”晁盖大笑。 “我家哥哥做事,谁敢来管?”阮小七冷笑几声,手扶腰刀柄扫视人群:“不服的撮鸟自去找人来。” “好生霸气,恩官请报高姓大名?”那条汉子抱拳问道。 “山东济州郓城晁盖!”晁盖刻意低声道。 “什么?阁下便那是山东晁天王?”那条大汉大惊。 “呵呵,正是!” “哎呀,小弟见过哥哥,嫂嫂。”那条大汉见晁盖承认,当即倒头就拜,连带旁边的李清婉行了大礼。 “呃……,”晁盖呲牙咧嘴的看着女人,像是怪罪这般亲密引人误会。动作却是不慢,伸双手相搀那条大汉问:“兄弟,快快请起。不知哪里人氏?” 那汉子忙说:“天王哥哥,小弟是河南洛阳人氏,姓薛,名永,天生面皮蜡黄,江湖上人称病大虫。” 晁盖暗道果然是你,心里乐开了花。 薛永,是河南洛阳人氏。祖父曾是老种经略相公帐前军官,但因得罪同僚,不得升迁。薛永因此有本事被排挤直至流落江湖,靠使枪棒卖药度日,人称病大虫。他曾收裁缝侯健为徒,传授其武艺。 “兄弟之名我多有耳闻,你徒弟侯健没少提过你。说你为人正直,行侠仗义。”晁盖拉住薛永夸赞。 “通臂猿侯健?”薛永一愣。 “正是。”晁盖笑了笑,邀请道:“走,随我吃酒去?” “全凭哥哥做主。”薛永倒也光棍,立马就收拾起枪棒背上包裹,拱手向百姓道别后追上晁盖一行。 …… 第一一七章 地痞流氓 “站住,那几个撮鸟,给老爷站住。” “敢在金陵城多管闲事,你们往哪里跑?” “哪儿来的瘪三,敢来灭金陵城的威风?” …… 晁盖拉住薛永说着贴心话,准备找个有档次的酒楼好好撮一顿。顺便把韩世忠,孙安等人好好介绍。看到前方有栋酒楼,可不等过去便听呼喊震天。 接着,左右前后都有人围拢上来。 一个个歪戴帽子斜瞪眼,手持棍棒,凶狠地盯着晁盖等人。人数不断增多,粗略估计至少百多人。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百姓纷纷退后,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冲晁盖等人指指点点,有的满脸惋惜叹气。 “哥哥,这些都是本城的地痞流氓,多次遇上厮斗。是小弟连累了你们。”薛永见状,连忙持棒在手。 “就凭他们,还不配?”晁盖冷笑连连,满脸不屑。冷眼看着围拢上来的众多地痞流氓,也听到了百姓口中的“虎哥来了,这些人倒霉了”之类的话。 他见李清婉紧张地抱住自己的手臂,不禁笑了笑。 “嗯?夫人,怕了?” “不怕,官人在哪妾身在哪!”美妇人满脸视死如归。 “哈哈哈,用不着紧张!”晁盖仰天大笑。 “哼,一群小地赖子。”韩世忠最爱打架,挽胳膊撸袖子。 孙安,阮小七动作也不慢,盯着靠上来的流氓们。 人群中自动分开,闪出一条彪形大汉,魁梧高大,身穿虎纹布衲袄,长相凶恶,瞥了眼晁盖没理会,贪婪而肆无忌惮地打量李清婉,吹了个口哨调笑:“嘎嘎嘎,大娘子,晚上陪爷吃几杯酒可好?” “哈哈哈,大娘子,虎哥好生厉害。” “美人,来到金陵城,陪他吃几杯酒。” 众多地痞流氓哄堂大笑,淫词荡语,调笑声不断。有甚者做出解裤腰带的姿势和呼喊屁股大等言语。 李清婉又羞又恼,不过在看到晁盖的表情心里欢喜。 “哼,不知死活。”只因晁天王脸色阴沉的可怕。美妇人亲昵地挽着自己的胳膊,而这些地痞流氓调笑耍流氓把他当成空气,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 “你们这些瘪三,跪下磕三个头,否则后果自负。”晁盖冰冷刺骨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吐出,低沉有力让远处的百姓都能听见,那些地痞流氓更是如此。 人人犹如被卡了脖子的公鸭调笑,谩骂声嘎然而止。个个都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看向晁盖这个傻大个。 一方人数百八十个,一方六七个,结果这明摆着的。 “哈哈哈,你这撮鸟莫不是失心疯吧?”那个长相凶恶的大汉放声狂笑,指着晁盖等人,破口大骂。 “啊,你们这些外乡人,跑到这里充大爷。我已吩咐不许给那病猫银钱,偏偏尔等来多事。自己找不自在休怪他人,小的们,给我上,教训他们。” 周围的地痞流氓骂骂咧咧,呼呼喝喝就要冲上来干仗。 然而,他们速度快,有人比他们更快。 “你娘的,七郎护住小兰,其他人给我上,狠狠打!”与此同时,晁盖懒得听这厮废话,先下手为强。 “直娘贼,你们这些瘪三活腻歪了跑到这儿放肆?”韩世忠几乎是抢着冲出去,摘下腰刀用刀背瞬间就打翻两个。一边骂声如雷,一边连脚带踹。热血沸腾之际,更是抓着人当棒槌往人群里砸。 另外一边的屠龙手孙安速度也是飞快,镔铁双剑懒得拔。随手从薛永包裹里抽出两根短棒,三两下就冲进人群左右开弓,短棒几乎活了似的上下翻飞。每一下力道十足,霹雳啪啦,打倒好几个。 这俩人简直就如下山猛虎,无人可挡,片刻间就有十多个倒在地上哎呦惨叫,让冲上来的地痞慌乱。 这两位兄弟武艺高强!薛永看到这一幕大吃一惊。他自认碰上任何一个都不是对手,没想到晁盖晁天王手下有这般厉害的人物,果然不愧为山东天王。 “哎,薛永兄弟,你不去我去了。”阮小七看见拿着棍棒的薛永像是个呆头鹅,恨不得代替他上去打。 薛永“哦哦”几声,抡动棍棒就冲上去加入战团。一条棍棒舞的是虎虎生风,十几条大汉近身不得。不时会有人被打翻在地,哀嚎声,喝骂声不绝。 地痞流氓有百多人,韩世忠,孙安,薛永三人各自负责一个方向,可终究人太少,有不少漏洞可钻。 不少人见冲出来的三个家伙不好对付,避开他们,嗷嗷乱叫地扑向身边跟着女眷的晁盖和阮小七。人多胆壮之下,个个手持棍棒,人人面露狰狞。 可学老太婆吃软柿子,那就大错特错! 阮小七跟晁盖背靠背,闪身躲过一人砸来的棍棒,又劈手夺过对方的武器,左冲右突,抡棒打翻几人。经过这几个月的苦练,近身搏斗要比原本轨迹里强出了几个档次,三五十个汉子近身不得。 晁盖就更不用说,猛地一踏糊涂!随便一拳一脚就能把人打的倒飞而出,或者在地上滚七八个圈。比外面三个狠茬还猛,地面上很快就打倒很多个。 远处围观的百姓就看见一两百号人围着几个人,最初还是非常担心这些外乡人,可突然就发现人数好像越来越少,哀嚎,惨叫声渐渐成了鬼哭狼嚎。 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地痞流氓被打倒在地,那几个被围在中间的外乡人勇猛无比,地赖子们哭爹喊娘。不少深受其害的百姓心里格外解恨,纷纷叫好。 那个领头人虎哥也学过一些拳脚,见手下这么不争气骂着废物,本想冲上去立威。不曾想没靠近就被韩世忠抡着人打翻,缓过来后退到了人群当中。看到形势对己方越来越不利,转身就准备逃。 “哈哈哈,你个瘪三往哪里跑?”炸雷般的声音响起。 晁盖目光一直锁定着对方领头人,岂能让他跑掉?一手揽住李清婉的腰肢在对方哎呀声中,甩开大步就冲入人群,追着这些流氓打,拳脚相加,犹如坦克般的横冲直撞,目标便是那个逃跑的虎哥。 李清婉就觉得自己被人搂住像是在飞,惊慌片刻后就安静下来。看着晁盖抱着自己还能这般骁勇,不愧是名满江湖绿林的天王。不久就会是自己的男人。 嗯,也不枉自己苦命多年。 美妇人想到这些俏脸上浮现傻笑,痴痴地看着晁盖。 “啊,快,快拦住他!”虎哥看见自己嘲笑,喝骂过的傻大个抱着女人追来,吓得哇哇大叫,转身就跑。 可惜,已经为时已晚! 晁盖将猛字发挥到了极致,犹如一只下山虎势不可挡。轻松就撞飞扑来的两人,一个箭步就冲到虎哥身后,伸出大手揪住对方的脖领子连提带拽。 虎哥好歹是个百八十斤的彪形大汉,犹如鸡仔似的被拎起甩动,被举到半空直视满目狰狞的晁盖。 “虎哥?你算什么东西?有几个脑袋敢调笑老子身边的人?”晁盖冷冷的盯着他,声音非常冰冷。 自始至终这一幕,晁盖另外一只手抓抱着一个女人。远处围观的百姓看得清清楚楚,无不是目瞪口呆。 这汉子的力气好大! 那些早就被韩世忠,孙安打得不轻的地痞流氓不敢再动。脸上浮现震惊纷纷退后,有的丢掉棍棒。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虎哥近距离看到晁盖满脸微笑眼中却蕴含杀机,就知道这是一个真正的狠茬,杀的人肯定多,自己这个地痞头头惹不起。 所以,他很光棍地大声求饶。 “好汉爷,小人再也不敢了,不该轻视您,更不该冲撞尊夫人。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把我当个屁放了。”汉子在半空中蹬腿挥手,打着自己耳光。 晁盖见这家伙一点骨气都没有,真找不到理由下狠手。不过想到杂货铺和酒楼等,便冷冷一笑。 “罢了!同为汉人,就给你们一个机会。要是以后再为祸乡里欺负百姓,我得到消息再来两罪并罚。” 虎哥被丢到了地上,抽耳光的手有些僵硬。这么容易就把自己放了,自己不应该掏出一大笔钱赔罪? “好汉,这就把我们放了?” “咋地,你还不乐意?以后再作恶你试试!”晁盖冷冷瞥了眼虎哥,拉着李清婉头也不回的走了。 跟阮小七,韩世忠,孙安,薛永会合后,相互慰问除了挨了几棒子并没有受伤,牵着马快速离去。 “哈哈哈,痛快,打得真痛快!” 过了两条街,韩世忠扭动脖子,满脸暴力的狂笑。 “就是,哥哥抱着嫂嫂擒拿贼首太帅了。”阮小七距离晁盖最近看得最清楚,白净的脸上满是敬佩。 晁盖想笑却笑不出来,直到此时他才想起搂住美妇人,又主动拉着她离开,自己潜意识关心她了。想到自己英雄一世却也逃不过自古那道美人关。 “哥哥,小弟不想再流浪,要是不嫌弃愿跟随哥哥,执鞭坠镫。”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薛永仿佛做了某种决定。退后几步,冲晁盖纳头就拜。 “哎,兄弟,快快起来,跟随晁某,必不会后悔。”晁盖忙上前搀扶起薛永,拍着他的手做出承诺。 又拉过韩世忠,孙安,阮小七三人挨个介绍,就连李清婉,丫鬟小兰一并提及,双方见礼寒暄。 “庄主,不好了,出事了。” 也就在晁盖拉着薛永,准备找个酒楼喝几杯详谈时。只听焦急的忽然传来,循声望见亲卫飞马而来! …… 第一一八章 老实人发怒 安道全,误杀人命! 是的,这位在建康府这些年来救人无数,与人为善的杏林神医,很少会跟人脸红,骨子里却是有脾气的。因为假金钱草差点就让他内人一命呜呼。 安神医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里憋着一股邪火。各种琐事处理的差不多,便带着真假金钱草前往药店理论。阐述利害关系,又指出诸多药材掺假。 由于他这么一搅和,不少拿药的郎中纷纷退避。药店信誉崩塌迟早得黄。当时就被人赶打出来。 关键是这事没完。 此家药铺规模是金陵城最大的! 幕后人是建康府知府,站在台前上的人是他的小舅子杨胖子。这小子不是个东西,没少威胁城里的郎中拿药去他们那里,又在许多生药掺假谋利。 得知安道全在药店里大闹一番,这个杨胖子勃然大怒。带着十多个家丁气势汹汹地来他家找麻烦。 最初明目张胆的敲诈想索要钱财。 安道全嗤之以鼻,双方争执,直至动手。 李逵,张顺并几个亲卫跟这些人大打出手。安道全也不甘示弱,撸起袖子跟杨胖子扭打在一起。 神医不通武艺,哪里是两百多斤的胖子的对手?被对方打得真急了,抄起捣药锤打中胖子的脑袋。 就这一下,杨胖子就挂了! 出了人命,十多人跑出去一个。 消息肯定会泄露,安道全交代几句后骑着马奔往南城门。 “孙安兄弟,你赶紧从南门追上安神医,护他周全。记住若是船只不在江边,便沿着记号追寻村店。”晁盖听完护卫的汇报脸色阴沉,立马便下令。 “是,哥哥!”孙安没废话,上马和亲卫奔向南门。 “薛永兄弟,本应该到酒楼庆祝,可遇到紧急事件。愚兄保证,等上了船后绝对来个丰盛的接风宴。” “哎,兄长说的哪里话?小弟晓得轻重。”薛永心头感动比吃了山珍海味还开心,连忙上前半步请命。 “兄长,有何安排尽管吩咐!” “好,兄弟,你先出了北门等待接应。” “是,小弟这就去准备。”薛永背上包裹,甩开大步便走。 “走,上马,跟张顺他们会合。” 晁盖飞窜上乌骓马,又把李清婉拉上马背靠在怀里。另一边丫鬟小兰怪叫一声,被阮小七拉上马。 几匹马撒开蹄子,往神医住宅狂奔。 没想到安道全会去药店找麻烦,也没想到出现这种意外。好在各类药材打包,提前送到江边船上去了。 李逵是个浑人,希望张顺兄弟遇到这种事撒丫子就跑。否则能自己回去组织撤退,时间上有些晚喽! 晁盖想到这茬,快马加鞭!浑然不觉怀抱美人姿势暧昧。 好在他这个担心,是多余的。 在半路上恰好遇到张顺,李逵率领几名亲卫护送四辆马车。没有谁是傻子,出了人命自然是要跑路。 李清婉,丫鬟小兰拎着包飞窜进马车里。 晁盖查看老妇人贺氏,状态良好,又看了看其他几个病人气色不错,确认没纰漏,带人向城外奔去。 一路上快马加鞭,争分夺秒,没有人多话! 再说那两个庄丁亡命奔逃回州府衙门禀报知府。得知替自己捞钱的小舅子死了,知府老爷勃然大怒。一面派人捉拿行凶者安道全,一面去现场查看。 这来来回回需要时间,安道算早就出城不知去向。当在杀人现场解救被捆绑的庄丁询问了口供。 知府老爷回头再想派人去抓捕从犯张顺和李逵等人。 却已经为时已晚! 晁盖以金钱开道,有惊无险地出了城。 因为刚出城,全城戒严的紧急命令下达,城门半开,许进不许出。 “哎,安全了,就算有追兵也不怕!” 晁盖望着身后城墙上来回跑动的军卒,松了口气。 “哥哥!”没走出多远,薛永就从林中跳出。 “薛永兄弟,来,为你介绍两条好汉。”晁盖翻身下马拉住薛永,指着李逵,张顺,为彼此做了引荐。 又有好汉加入队伍,众人自然高兴! 金陵城也不太安全,晁盖带着队伍向扬子江边靠拢。 走了一段距离,又见身后没有差役,基本没有危险。 “俺铁牛只以为自己狠,可老实人发怒恁的可怕!”李逵心里有话根本就藏不住,憋了许久才开始嚷嚷。把之前在安道全府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顺见赶路也是无趣,便在旁边补充。 安道全这个老好人的确动了真怒,本来李逵就能打趴下所有人。没他什么事,可他看到杨胖子嚣张的模样。或许见到的缺德事多却忍耐,当场爆发。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欲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 神医嗷的一声扑上去了就与之厮打,抓挠揪头发,踹下阴。杨胖子被打的万朵桃花开,脑浆迸裂! 千万别惹老实人!韩世忠,孙安两位高手感同身受。 正值中午时分,冬季的阳光洒落只有温暖。众人来到前几天船只停泊的地方,并没有发现帆船。 “大家先找找标记!”晁盖见江面无船,吩咐众人散开。他没能力复制高科技,基本知识信手拈来。后世军队中使用的标记,手势亲卫队灵活运用。 李逵拍马凑到晁盖身边,小声问道:“哥哥,前几天就见你神神秘秘,让郭盛兄弟带人去干嘛了?” “对啊,还有石秀,马勥兄弟半道上就下船了,是不是找人了?”阮小七一拍大腿,想起来就问。 “等着看就知道了!”晁盖瞥了两人一眼,没多解释。 韩世忠在军中多年,自然明白军事行动要保密。见李逵这种痴蠢之辈的举动,有些严厉的告诫:“铁牛,哥哥让你知道就不会瞒你,不该知道别问。” 李逵被说的脖子一缩,不敢犟嘴,却嘟囔泼韩五。要说黑大汉最怕的人,除了晁盖就是这个韩世忠。 泼韩五武艺高强,力气又大,箭术惊人,最是死板。李逵性子直是马大哈,可碰上这种角色也发怵。 不一会儿,便在江边找到特殊标记! 新加入的张顺,薛永只看到那一堆石头,不认识。韩世忠,阮小七,李逵等几个亲卫却能看懂。 他们训练的时候,类似联络方式经常用。 晁盖只是瞥了一眼,便带着队伍反方向沿着江边走。 走不出十几里路,迎面就见十多匹马奔来。 “哥哥,我们来了!”为首高马上一人披着白袍,跟其他人皂袍迥异,不是赛仁贵郭盛还能是谁? 山士奇,孔明,孔亮,陈豹率领亲卫紧随其后,吼声阵阵,高呼“哥哥勿忧”“师傅,我来了”之类的。 “哎哟,好汉真多!”薛永看得咋舌。 张顺恰好听见,拍拍他的肩膀:“兄弟,这算少的。 “哈哈哈,各位兄弟,近来可好?”晁盖见有队伍接应也是大喜。率领队伍连忙赶了过去,双方相遇,自是寒暄慰问。又把新入伙的病大虫薛永引荐。 众人热热闹闹,马车里的人也喜气洋洋。 “几位兄弟,可曾接到安神医。”见完礼后,晁盖担忧地问。这位神医乃是山寨保障,真的不能有失。 “哥哥放心,安神医安然无恙,他和孙安兄弟先到酒店,我们这才赶过来接你。”郭盛连忙回应。 “那就好,走,赶紧走!” 晁盖听罢松了口气,率队迅速赶往船只停泊的方向。 可走到半路之上,又遇到一伙人! 正是担心夫人的安道全,孙安拦不住只能贴身保护。这位神医安然无恙,反而多少有些狠厉之色。唯独一只眼眶发青,满脸焦急的模样又有些滑稽。 没人敢笑话,李逵老老实实的行礼,呼喊兄长。显然安道全一战成名,震慑住了这条黑大汉。 这时,郭盛领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后生来到晁盖马前,后者倒地便拜:“天王哥哥,小人远在建康府,也久闻哥哥大名,只是无缘不曾拜识,幸得郭盛哥哥引荐。小弟姓王,排行第六,因为走……” “兄弟,快快情起。”晁盖跳下马将其搀扶起来,接着话茬:“因你走跳的快,人都唤你做活闪婆王定六。平生只好赴水使棒,多曾投师,却不得传受,权在江边卖酒度日,若有落难者银钱资助……” 旁边的李逵和阮小七凑过来,听到这番话就恍然大悟。原来晁盖让郭盛率队神神秘秘的就是找人。 是的,晁盖知道扬子江边有一个活闪婆王定六。也是原本轨迹中地煞星一员,本事虽平平,但也有过人之处,水性了得,能畅游扬子江几个来回。人品也算不错,晁家庄水军加强需要这种人才。 只是他不知道具体位置,前几天便让郭盛带着孔氏兄弟和亲卫沿着江边寻找,终于在昨天结识此人。 “多曾听闻兄弟和老父亲与人为善,是也不是啊!?”晁盖拍着有些惊呆的王定六,笑呵呵地说道。 “哥哥竟然知道我这种小人物?”王定六回过神来,心里非常激动,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晁盖。山东天王是什么人?是他扬子江边渔民仰望的存在。 “兄弟,不必妄自菲薄。”晁盖摆摆手,又拍打他的肩膀鼓励道:“只要肯上进求学,将来必成大器。” “哥哥,小弟愿投奔晁家庄,以死相报,无怨无悔!”王定六重重点头,退后几步冲晁盖纳头就拜。 “哈哈哈,我晁某又得一员大将!”晁盖仰天大笑,伸双手搀起后生,率众人喜气洋洋的直奔江边酒店。 …… 第一一九章 晁府会议 晁盖不喜欢入宝山而空手,在金陵城花钱如流水,采购了很多必备物资,又让阮小五雇用了一艘船。身上钱不多,郭盛非常称职,带来了两份安家费。 一份是王定六,一份十薛永的! 中途他就亲手把百两黄金交到两人手上,让后者眼眶湿润。等队伍来到江边的村店,王定六提前安排好了酒宴,众人谦让入席,推杯换盏,大说大笑,大扇大叫。说不完的知心话,喝不完的交情酒…… 无独有偶。 这一幕相似的场景发生在山东济州晁家庄。 智多星吴用,病药师萧嘉穗,率领队伍安全抵达。从荆湖路开始北上的难民队伍,沿途吸收从良的强人和活不下去的百姓,来到济州已有三万之众。 这都快赶上县城的一半人口! 为了避免将影响扩大,又或者说为了淡化影响。两位足智多谋的军师商量有了对策,化作十多支运送粮食的队伍,从不同的路径,时间进入济州。 随后又分批次涌入晁家庄,安顿! 这种情况持续了五六天,直到昨天队伍才算彻底安顿。 两位军师的计策,果然奏效! 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多有三,五千难民涌入济州,全被晁大善人接济安置并没有造成周边混乱。 济州知州和几个知县对晁盖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派人来巡查?甚至济州,郓城主动调粮赈济难民。晁盖这个好人让济州几个月不曾有借粮事件。 报境安民,值得褒奖! 难民影响不大,任务完美完成。 吴用这才为新加入的众好汉接风洗尘! 晁家庄红火崩提了!堪称山东有名的商业往来中心。汇聚了河南,陕西,河北等军州路的商队。每天驱赶牛羊,运送粮草等物资的队伍络绎不绝。 只能说物资充足,各类食材丰富。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裹着冰块的海鲜就是最好的证明,宴会规格高。 加上晁府的厨子全是晁盖手把手教出来的。做出来的美味佳肴样式多变,口味独特,色香味俱全。 上等好酒管够,整场宴会极其融洽。 縻貹,酆泰两人大扇大叫,大说大笑,非常活泼。只因两条莽汉最近几天来心潮澎湃,好生激动。 别说他俩,就连袁朗,杜壆,卫鹤,马劲,马方,刘以敬,上官义,甚至是萧嘉穗,人人心情难以平复。只归根抵达晁家庄后,所见所闻非常震撼。 高大结实的土墙,宽敞平坦的街道,到处都是商铺和酒楼。民宅区和军事区,商业区和交易所等等。 这哪里是一个普通的庄子?分明就是一座快速发展的城池。眼下虽不如首府,但发展潜力绝对超过。 因为重视百姓,没有贪官污吏,只有兄弟情谊! 卧榻之侧有此巨寇,大宋烂透了,完蛋喽!萧嘉穗想到吴用说的金钱摆平一切。看着一群相貌凶恶的大汉欢声笑语,不禁为大宋朝的命运感到默哀。 晁盖,果然英雄也! 袁朗,縻貹,马劲只恨不能早点相投。 杜壆,卫鹤就觉得以前在木兰山上称王称霸是多么幼稚。在这位江湖大佬面前简直连提鞋都不配。那前后左右七八个军营当中,个个儿郎猛如虎。 怕不得有七八千人! 尤其是半数以上配备皮甲,甚至铁甲,比正规军还正规军。令行禁止,军规森严,战斗力更是远超。 除此之外,酒楼有一支守卫军,水泊里水军有两万余人。 三两万人马大操演练,这是何等的气魄? 想到种种,新加入的好汉视野开拓看到了新道路。个个心头火热,大吼大叫,积极融入晁氏集团。 吴用,苏定,晁强,杨林,萧让,金大坚,侯健,通知回来的朱富,白胜,共有十来人代替晁盖,热情款待这些兄弟,挨个敬酒劝酒,吃好喝好…… 双方推杯换盏,大说大笑,说着知心话,唠着贴心嗑。或者埋头甩开腮帮子,掂起后槽牙胡吃海塞。 各式菜肴,酒水,果品如流水般端来。 接风宴,从晌午时分一直迟到了掌灯。 个个吃的是肚大腰圆,脸红脖子粗,打着酒嗝。残席撤下,门窗紧闭,外面亲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最中间的主卫是晁盖的空闲下来。 吴用坐在左侧,萧嘉穗坐在右侧。 苏定,晁强,杜壆,卫鹤近二十余位文武兄弟分立而坐。 “各位兄弟,晁家庄这般红火是我们自己打拼出来的。从来曾偷或抢,不欺压别人,不剥削百姓。甚至主动对抗梁山,确保周围百姓、富户安康。可就是这样,我等仍然被那些贪官污吏惦记……” 吴用作为资格最老的元老之一,最先起身把遇到的情况说出。就是水泊梁山王伦不敢露头,船队涌来,向晁府交纳的护送费很可观,却引来郓州窥视。 设立官渡不说,竟然多次越过界想征调晁府船只。 吴用将事情的始末告知,又是咬牙切齿道:“诸位,郓州那个撮鸟又跑到府上,拿着征调令来的。” “放肆,滥用职权,当杀!”萧嘉穗知道却仍勃然大怒。 这位一带头,下面一群猛人蹦起多高,破口大骂。 “直接把那些家伙绑起来,沉入金沙江。” “军师哥哥,让俺一斧头把他砍成两半。” “哇呀呀,这般欺人太甚?真当我们不敢动手?” 众人本就是脸红脖子粗,喊打喊杀面目更加可憎,縻胜四处找大斧,酆泰也在摸来摸去,嗷嗷乱叫。 下面是议论纷纷,杀气腾腾! 军心冲斗牛,有什么事情办不成的? 吴用,萧嘉穗看着大伙群情激愤,满意的点点头。两人对视一眼,萧嘉穗笑了笑,向众人挥手呼喝。 “诸位兄弟,稍安勿躁,哥哥传回命令。” 晁盖两个字威力不小,原本闹哄哄的人群立马安静。 “哥哥说了,郓州官府征调船只那就给他。我等水军撤防他处,能不能守得住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 萧嘉穗前一句话让縻貹,酆泰等人不服想抗议,后面一句话让他们偃旗息鼓,知道要有大动作了。 “由于这次行动针对郓州,属于绝对机密,晁府老人不能带队行动。那就全凭从荆湖路来的诸位兄弟。” 直至此时,从荆湖路来的杜壆,縻胜,袁朗等好汉恍然大悟,抵达济州被严令乔装,不得抛头露面。 原来就是等着这一刻! 当得知这个决定是晁盖临走前留下的更是让人惊叹。 晁家庄不是软柿子,郓州这般无礼,那干脆来个狠的! 就如晁盖说的那般你不仁我不义,老子让你四面开花。不仅除掉一方祸害,掠夺钱财接济穷苦百姓。 总之,目的只有一个,梁山好汉全伙在此。 当众人完全了解此次行动后,无不是热血沸腾。同时又在心里感慨晁盖人在远方却想得这般长远。 这一招,直接就会把对方摁死。 人人求战心切,吼声如雷,两位军师联手才压制住。 接下来,萧嘉穗颁布命令,组建成一支支队伍。杜壆,卫鹤,袁朗,马方,刘以敬,上官义成为了领队。 吴用作为本地人又有心打探各个州府,县城的情况。调派人马前往各处等候命令。并根据实际情况派出埋伏队伍,朱富和白胜也被动员掩护帮助等。 另外考虑突发情况有了应对,深夜时分各自散去。 第二天,杜壆,卫鹤,酆泰等人大清早前往军营接受训练。为队伍挑选老兵和新兵,忙得不亦乐乎。各地酒楼也得到命令,纷纷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晁强,苏定,萧嘉穗暗中挑选精壮编入队伍训练。 郓州来的官人再次找到吴用,催促船只交接事宜。领队瘦高个儿,有些尖嘴猴腮,姓李,是郓州知州府上的干办。地位不高脾气不小,态度强硬。 “哼,吴教授,朝廷的征调令在此,还有何话说?晁天王名声显赫,慷慨仗义,不用等他回来做决定,设立官渡乃是造福一方,我想天王会同意的。” 李干办堂而皇之说的正气凛然,狭长的双眼充满狡黠。言外之意就是再找借口推辞,谋反的帽子就会扣下来。没有商量的余地,济州晁盖又算什么? 这厮人不大声音却不小,远远的传开。 縻貹,酆泰俩莽汉得知消息,拎着刀就想来杀这撮鸟。幸好被一群壮汉抱腿勒脖才没有冲出军营。 李干办不知自己的处境微妙,仍在拿着鸡毛当令箭。为了一己私欲而大放厥词,强行征调晁府船只。 此人为何这般嚣张?实在是他的背后恩主有靠山。郓州是个大州,人口多油水也厚,知州赵相公能担任肥缺,在汴梁城有关系,乃是蔡京门生。 背后有大树自然嚣张,水泊梁山本归属于济州管辖。可同样比邻郓州,有油水可捞自然越俎代庖。招呼都没打,直接越过了济州史相公设立官渡。 吴用早就打探清楚,被这个李干办纠缠得没有办法。待到下午时分,济州,郓城方面派来官员赶到。便在苏定率队的护卫下,带着郓州府衙队伍沿着溪流行了十数里路,来到金沙江边的码头。 这是一处避风的港湾,位置好水又深,几个月前为了抵御梁山贼寇。先后经过郓城,济州官府审核批准。晁府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修建的一座码头! …… 第一二零章 郓州捞过界 这一座码头规模很大,大小船只能够停泊三五百艘。从各处来的船队会在此等待再一起度过水泊。几个月来,闻讯赶来的商队越来越多,日渐繁华。 晁府因此获得不少利益! 奈何惹人眼红,除了船只外,码头也被强行征调。 吴用脸色难看,看着江面上来来往往的商船,又指着在规定江段上训练的大小船只:“李干办,晁府的船只全部在这,从即日起,码头便交给……” 可不等他说完,那个李干办尖声打断:“等等,吴教授,怎地只看见大小渔船和十来艘老旧艋艟。那三十多艘刀鱼船,五六艘千料客舟为何不见?” 李干办可不是瞎子,前两次来到码头看到许多大船,有相当部分是新的大船,要是能够出售那将是一大笔收入。可是眼下一艘不见,焉能不问清楚? 吴用冷漠的眼神看着这个小丑,叹气中带着些嘲讽:“那些船只不是晁府的,是本州官府出面从江南借调。早在半月之前得知消息,纷纷撤回江南。” “诺,这是本州开具的证明,我家老爷亲自盖的印。”郓城王源幕僚,济州首府陈都管纷纷掏出文书。 “其中大多是官船,剩下的船要是想征调,自己去江南吧!”来钱的路子被掐断,没有谁有好脸色。 码头利润极大,官府不可能不知 但该缴纳的税丝毫不少甚至更多,半数落入他们的腰包。每个月都有额外收入,睁只眼闭只眼。偏偏有人眼馋,这个好事被郓州横插一杠破坏。 断人财路,不共戴天。 试问他们哪里有好脾气? 几个态度不客气地将船只信息表丢到了对方脸上。 “你,你们……”李干办察觉到满满的恶意脸色一变。只是瞥了一眼几份文书便知道是由官府签发。也明白全是假的,就是不想让那些船只被征调。 直到此时,他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突然意识到山东晁盖远非表面那般简单,莫名觉得悔不当初。 是的,两三个月前他来到码头接东京汴梁城来的贵客时,看到红红火火的码头,便撺捣自家恩主趁机开设官渡,为了来钱快,直接强征码头船只。 如今事情已经定局,他后悔也没用! 吴用也没有给他反悔的机会,冷冰冰的提醒道:“李干办,根据晁府往来商队提供的消息。水泊梁山虽然不敢冒头,但从各地不少流民到山上落草为寇。具体数量不清楚,至少两三千人是有的。 “全队集合,统计船只数量,弃船返回庄上待命。”雷霆般的吼声响起,苏定已经来到江边大吼。 一艘艘船只停靠,护卫们终止训练,背上包裹纷纷上岸。动作迅猛,不多时,一队队护卫聚集。两百多艘大小船只整齐停靠,有人拿着账本交割。 不管是码头还是船只,被征调都会获得一定的补偿。虽然只是最低价少的可怜,但好歹也有不少银子。主要目的就是对外界宣称,给钱不是明抢。 可谁又不知道,这就是郓州知州借官渡的名头来捞钱。表面上说补偿,最后给不给又是一推四五六。 晁府却不是软柿子,不给钱不行。 吴用脸色阴沉如水,冷冷地盯着李干办,直接说破:“李干办,码头船只归你,说好的钱财在哪里?” “哼,我家老爷还会差这仨瓜俩枣!”李干办满脸不耐。 “我真怕不给,征调令在此,钱拿来,按规矩办事。”吴用攥紧那张文书凭证,寸步不让的伸手讨要:“现在就要,你不给,便是冒充朝廷命令……” 他冷笑几声,接下来的话并没有说出口。 但在场谁都能听明白,私自下达征调令那就是谋反。 好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济州官吏暗暗叫好,个个脸上浮现玩味。 “李干办,在场谁不是明白人?不给钱就空手套白狼,你觉得可能吗?”一个满脸红光的胖子冷笑。 这正是郓城幕僚长王源,最近混得是如鱼得水。接连从西军好友那里贩卖退役铠甲赚得盆满钵满。有钱能使鬼推磨上下打点,马上就要升官坐府。 底气足胸膛就挺,他看着这个尖嘴猴腮的李干办胖脸上满是不屑。这小子居然还想学他四处捞钱搞偏门。可是呆头呆脑没眼力见,不懂得抱大腿。 在山东这个地方得罪晁天王能落着好? “老李,骗骗百姓得了,不要在我们面前忽悠!”王源嘴巴一撇,居高临下地拍着李干办的肩膀。 李干办忙退后半步,盯着胖子好像在说我跟你很熟吗? 十多个济州官吏谁没受到晁盖的好处?在这个时候个个义愤填膺,表现得大义凛然,纷纷跳将出来。 “不错,我们作为见证人,钱财必须到位,不然无法交差。” “朝廷调令,公正严谨,不能搪塞。” “快按照说好就给钱,我等登记按手印。” “就是,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推着推着就没了。” …… “你,你们……”李干办看着这群官吏一副正义的嘴脸,很想大骂一句“沆瀣一气,一丘之貉”之类的话。可是他没这个勇气,那张朝廷征调说真就是真,可说假就是假,又如何瞒得住这些老油条? 而且,他也错估济州晁盖的影响力! 山东天王晁,郓城真活佛,这些江湖传言不像是吹牛。 对方不是普通的地主老财,也不是只认识几个官员。是整个济州官场都吃得开,这次估计踢到铁板。 一个不好会栽跟头。 李干办心道失策,那种后悔感愈发强烈! 吴用眼中闪过戏虐,声音抬高八度:“钱拿来吧!” “哼,朝廷征调令岂能有假?”李干办冷哼一声,随即拍了拍手。很快就有军健抬着几个大箱子走来。 苏定上前一一打开查看,确定无误,整整五千两白银。见吴用点头示意,便让护卫全部都抬走。 那个李干办目眦欲裂,这些银子哪里是朝廷调拨的?分明就是自家老爷自掏腰包提前准备避免漏洞。 本想交割完毕后,推脱把这件事过去! 可是眼睁睁地看着被抬走,返回府衙肯定会被痛骂。想到那狗血淋漓的场面李干办便把吴用恨上了。 “李干办,在下善意的提醒!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何况是水寇?被压着打了几个月又岂能善罢甘休?郓州官府偏偏又搞得人尽皆知,我等撤走后,那些强人会不会有行动就不知道,还是自求多福吧!” 吴用看到了钱脸色稍微缓和,说话带了些人情味。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巨岛,撂下一句拂袖而去。晁府码头每月收入可观,被强占谁能有好心情? 众多官吏都能理解,心里也是暗恨! “王老哥,陈伯,我们撤走,必须通知各处早做准备。”苏定下令队伍撤离,满脸凝重地走来。 “哎,回去让各地富户加强防范。” “不错,郓州跑到咱济州来捞,算什么事?” “可惜了,这几百个有作战经验的护卫。” …… 十多个济州官员看着晁府护卫撤走,抱怨似的唉叹。水泊梁山的强人被打怕,估计很快又得闹腾。 这是人们不谋而合的想法! 李干办满脸冷笑,实则是心里那种不妙感越发强烈。突然就觉得码头油水多,却也是个烫手山芋。 “李干办,本州府衙态度明确,郓州捞过界了。现在晁天王的护卫走了,防御全权交由你们。若是本州发生借粮事件,休怪我家老爷如实奏报朝廷。”济州府衙陈都管脸色难看,表明态度离去。 十多个官吏纷纷离去,王源是最后一个,小声说道:“兄弟,这事不地道,蛋糕就这么大,你们捞过界。太贪婪了。强行打破平衡,坏了官场大忌。另外也不打听山东是什么地方,晁盖是什么人?有钱能买官,不说你背后的,弄死你还不简单。 小子,多学学吧!官场水很深,当官不是那么容易的!”王源用前辈的口吻告诫,随即背手走了。 “干呐,狼狈为奸……”李干办被人当小孩子告诫,又气又恼又怕,冲着济州官吏的背影骂骂咧咧。随即派人去张贴告示,通知郓州来的队伍赶来。 想捞钱,那是有备而来! 整整一个指挥的地方厢军,骑兵上百,装备精良。数百郓州官军很快就进入码头,在江边扎下营盘。 “干呐,这小王八犊子来的好快。” 远处的高坡之战,之前离去的众人远远望着江边举动。王源挺着大肚子,手搭凉棚踮起脚骂骂咧咧。 “哼,不是图谋已久,又是怎地?我家老爷都不知情?两个州同级,对方招呼都不打就把手伸过来,太放肆了。”陈都管黑着一张脸,真的很生气。 “直娘贼,真希望那群水寇得知消息集体下山爆发……”王源想到自己每月的红利没了,愤愤不平地骂。 其他人纷纷点头,却是没有人接话。 “哎,王兄,休得胡言,去庄上坐坐?”吴用连忙拽住王源。随即笑着邀请济州官吏前往晁家庄做客。 要说山东美酒哪家强?晁家庄说第二谁敢说第一?十多个济州官吏听说有新葡萄酒,自是欣然而往。 …… 。 第一二一章 说干你就干你 “你看看那些蠢货,在水里团团转。” “恁地成了官渡,这些老爷兵敲骨吸髓。” “讹诈钱财是小,关键是看这样不行,强人不来劫没天理啊。天王麾下吃穿住都在船上,历经好几场大战。那样才算是精锐,护送我们也放心吶!” “哎,估计要不了多久又得绕路。你说让天王的手下搞私渡如何?走水路方便又省事,那多好啊!” “你不看见了,码头和船只都被征调了。” “陈大哥,扬州城外定浦村的陈老太爷不是你堂叔?他家里有那么多船,是否转卖一些给晁天王?再找一个地方经营私渡,我们船队往来也有保障……” …… 金沙江边的码头上,设立官渡的告示张贴过后。来往商队的主事者扎推议论,意外得知竟然是郓州官府搞得鬼,骂声一片,看着江面唉声叹气。 那些从郓州来的厢军部分在岸上守护,一队队马军沿着江边来回奔腾,人在吼马也嘶,气势不小。 可那些扑到大小船只之上的队伍就麻爪了。由于很多是北方人不会水,也不会驾船,一只只船儿乱转碰撞,时不时落水,救命声,喝骂声不绝。 有些老兵油子懒散多年,不是偷摸上岸猫着就是在船舱里面偷懒,把驾船训练和巡逻的事情抛诸脑后。倒是有不少人三五成群找那些商队的麻烦。 讹诈钱财,敲骨吸髓,他们才最在行! 李干办作为主官,听到商队议论,又见己方军卒这般不堪。恼怒和慌乱并存,喝骂声犹如连环炮。亲自来回奔走,督促这些不成器的玩意熟悉船只。 过往的商队缴纳税款后又被讹诈,积攒一腔怨气。相比晁府护卫军随时伸出援助之手犹如天上地下。人人怀念晁天王,来来往往的商船快速远离。 时间飞逝,红轮西坠,玉兔东升。 宽阔的金沙江面上,除了那些官船陆续停泊和累得够呛的郓州军卒上岸外,便再也看不到一艘商船。 入夜!往常的金沙江码头除了巡逻的船队时的灯火,码头和船上漆黑一片,只有鼾声和警戒的战士。 而今天没有以往的巡逻队官岸边的营盘内篝火处处,亮如白昼。军卒们围坐一团烤着鱼喝着酒,相互吹牛,有说有笑。码头的艋艟内灯火通明,一伙伙军卒躲在这里押宝赌博。吼叫声远远传开。 这种没有战斗力的军队很常见! 只有象征性的岗哨注视着江面,安全意识极为淡薄。 浑然不觉危机正在悄然靠近! 远处湖面上,一艘艘渔船悄无声息地滑行。船上蹲着不少身穿各异,裹着破头巾的汉子。人人拎着钢刀,望着火光冲天的金沙江岸跃跃欲试。 一艘大型渔船上,一个身材魁梧,双臂修长的大汉感慨:“几个月来,在山上吃了睡,睡了吃,胖了十几斤了。今晚好好的活动手脚,不然那就废了。” “哈哈哈,”船舱内爽朗的笑声响起,探出半个脑袋:“杜兄弟放心,你的大刀肯定能够发发利市。” “强人就是要做买卖,不然当初还上什么山落什么草?”彪形大汉叹了口气,目光阴森森的看着江岸:“直娘贼,一群酒囊饭袋,跑到这里来打秋风? 他耸动鼻子,暗骂这群该死鬼,下令在港岔口停下, 金沙江岸边的篝火就是灯塔,一艘艘大小渔船摸着黑行驶。除了流水荡漾,没有火光也没有声音。 …… 午夜时分,金沙江岸边的篝火逐渐熄灭。 那些军卒早就涌进了帐篷,负责警戒的缩成一团。 李干办东奔西跑处理各种事务,监督军卒们训练。巡视完整个营地,安排守夜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营房。本想在船上,可上下颠簸着实有些难受。 亲自作为主官,终于体会到了地方厢军着实不堪大用,吃喝嫖赌样样全,执行任务会偷奸耍滑。 那些缴纳税款逃也似的船队走的一干二净,虽然半天有上百贯钱,但是李干办却觉得商队越来越少。 没有从各地来往的商队,没有税收,那就是血亏。在这一刻,他觉得强占下这块肥肉是错误的决定。 可惜人生就是这样,没有后悔药可吃! 想着这些糟心事儿,李干办眼皮沉重,打了个哈哈。 可就是在这个迷迷糊糊之间,突然就听到外面喊杀震天。 “呔,梁山好汉摸着天杜迁在此,儿郎们,给我杀。” “杀,杀光这些官府爪牙。” “他们是郓州来的,给我冲啊。” “报仇的时机来了,弄死这些畜生。” …… 李干办原本睡意瞬间就没了,从榻上一蹦多高,拿着刀就冲到外面。只见江面被火把照得亮如白昼。一艘艘渔船冲出黑夜,强人们如潮水般涌上岸。 负责在几艘船上警戒的军卒,不是靠在船舱上就是避风处,听到喊杀之声从睡眼惺忪的状态惊醒。可还不等举起武器迎敌,就被好几把刀戳死。 数十上百个四处乱飞,一个个帐篷被点燃。早就熟睡的军卒被惊醒,又见到帐篷着火飞奔向外窜。有的衣衫不整,有的光着脚丫,有的惶恐无措,看着火光冲天,喊杀震天的场景,双股战战。 压根就没有战斗意识,乃是乌合之众。 “梁山贼寇来了,跑啊!” “他们玩真的杀人了,快走。” “拿起武器,抵抗抵抗,不要跑……” 哭喊声叫骂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让金沙江岸嘈杂不堪。反观水泊梁山的强人纪律森严,快速扑进。 凡是碰到官军,不管是反抗还是乱窜,一刀砍翻!接着三五成群,七八一组,呈扇形推进围剿官军。 没错,就是围剿! 没想到,梁山贼寇真的下山偷袭。 “大家不要乱,不要慌,向我靠拢,拿起武器组织反抗。”李干办愣了片刻,局面就变得这般混乱。心里慌的一批,学着那些团练使放声呼喊组织。 这一招在混乱之中还真的挺管用,那些如没头苍蝇般的军卒纷纷聚拢。很快就有了数十人的规模。 “随我杀!”李干办抽出佩刀,大吼一声。接着向强盗相反的方向冲锋。军卒们愣了片刻,紧随其后。 喊杀声震天,越来越多的军卒加入其中,跑得飞快。这一幕向反方向冲杀的场景惊呆了不少喽啰。 这群官军除了打仗,其他的都可以,逃跑也别出心裁! “干呐,儿郎们,给我追那个当官的!”那条双臂修长的大汉看到这一幕破口大骂,大刀一指带人追杀。 “杀啊,不能让他们跑喽,报仇报仇!” 大汉振臂一呼,从者云集,众多喽啰呼喊,冲锋追杀。 晁天王率领庄客报境安民,数个月龟缩不敢下山。梁山好汉憋了一肚子火,下山可不是小打小闹。 偷袭金沙江边码头只是一个信号。 郓州阳谷县内的西柳庄,也遭到梁山好汉的袭击。 “呔,梁山好汉云里金刚宋万在此,找谢大户借粮。” “杀啊,冤有头债有主,只找谢保正一家。” 哐啷啷铜锣炸响,在一条手持双刀的彪形大汉的带领下,几百个喽啰喊杀震天,如潮水般涌向庄子。 两三米高的土墙有什么防护力,这段时间没有强人庄上守卫力量松懈,几个乡勇吓得掉头就跑。 庄子很快就强人多面杀入。 梁山好汉哪里也不去,直奔庄上最有钱的谢大户。结果是不难想象的,三两下就被强人杀入府宅。人人呼唤着只杀首恶,其余者放下武器投降蹲地。 喊杀声,惨叫声,狂笑声交杂划破寂静的夜空,远远传开。西柳庄上村民纷纷被惊醒,抡起菜刀,关紧门窗。也听到谢保正那惶恐又尖锐的呼喊声。 “挡住,快挡住啊!来人呐快来人呐,抵御强人……” 那声嘶力竭的喊人有些悲凉,无助! 全庄上的百姓都听得见,却没有一户百姓来帮忙。 实在是这个姓谢的家伙不是东西,仗着自己是保正有兄弟在县城里当差,横行乡里,欺男霸女,强买强卖上好良田,肆意增加田租,那是无恶不作。 不知有多少人,深受其害,也有不少人家破人亡。可是最底层的百姓没钱打官司,就算有也打不赢。如今这些梁山好汉找姓谢的麻烦如何会帮忙? “梁山好汉只为了除暴安良,为了钱粮,百姓莫要害怕。” 西柳庄内喊杀声逐渐平息,强人们高呼为民除害。 当那道尖锐的声音传出一声惨叫嘎然而止。百姓们只觉得大为解恨,有些失去亲人的更是嚎啕大哭。 当法律无用时,那就用武力解决! 晁盖经常对手下说的这句话,今夜也是这般做的。不止是西柳庄,凡是郓州境内最令人记恨的大户,都会有三五百人的队伍趁着黑夜摸近后突袭。 从荆湖路来的杜壆,卫鹤,上官义等人可是放开手脚。大多数人本来就是强人出身,劫杀借粮非常熟。 呼喊着梁山谁谁谁在此,或是为了山寨兄弟报仇,又或是专门来借粮的口号,几乎没有百姓会援手。一支支队伍杀入大户家中,只诛首恶,余者不咎。 随后浩浩荡荡的牛马大车来掠夺财物…… 今夜注定是梁山的狂欢日,郓州各县境内至少有十几路人马向富户借粮,号称水泊梁山十八大盗。 …… 第一二二章 烟炮鬼吹灯 萧嘉穗初来乍到自告奋勇,全权负责夜袭郓州事件。 吴用什么事都不管,在晁家庄大摆酒宴招待济州众官吏。另外祝家庄的教师栾廷玉也在邀请之内。 从北方采购的肥羊,新酿出来的葡萄酒,样式独特的糕点……,菜肴丰盛,招待宴档次不低。 负责官府联络的杨林,庄上管事的萧让和金大坚,护卫教师晁强,苏定,就连侯健都来亲自做陪。除了在外的主要人员基本上都来到,给足了面子。 众人品美食喝美酒,推杯换盏,大说大笑。谁人心里不高兴,码头船只被征调后得来的钱,见者有份。哪一个不念晁盖这个朋友有情有义,慷慨豪爽。 吴用招待这些好朋友,敞开肚皮吃喝,走后还会捎上一些新款葡萄酒,养胃强身又美颜。酒水好不好,宣传不可少,顶多半月,山东那是人尽皆知。 宴会厅里气氛融洽,笑声不断,一直持续到深夜。透过窗户突然就见远方火光冲天,隐隐传来喊杀声。 正推杯换盏的众人一愣,纷纷惊疑不定。 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慌里慌张地飞奔来报:“吴先生,祸事了,码头遭遇梁山强人夜袭。” “什么?”吴用手里酒杯跌落,蹦将起来。 济州众多官吏皆是大吃一惊,有甚者浑身哆嗦酒意醒了大半。 “我们的探子回报,是梁山二当家摸着天杜迁带队。郓州官军在夜间点篝火烤鱼吃,没有发现敌人靠近。晚上没有船队巡逻,这才被对方城市偷袭。” 王源喝的脸红脖子粗,舌头打结:“干呐,窝说…什么…来来着?这群撮鸟…如此轻敌不是找死吗?” “哎,别人靠不住啊!只希望我们记住不会受波及。”州府陈都管盯着窗外连连跺足,又恨又恼怒。 “诸位勿忧,济州富户收到通知加强防备。我晁府护卫队轮番巡逻,想必那些强人不敢来济州撒……”吴用把酒杯捡起,满脸成竹在胸地冲众人一笑。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两人身上染血的护卫冲进:“祸事了,水泊边上的梁山镇遭遇强人袭击。” “不好了,吴先生,距离金沙江最近的韩岗镇有强人……” 自己刚放下狂言,左右脸立马就被打了,吴用勃然大怒:“这群郓州兵真是废物,反了,全反了。” “哎哟,老吴,这该怎生是好?” “吴先生,快发兵,援助两处集镇。” “哎呀呀,码头丢失,济州又有强人,这群撮鸟。” “诸位放心,水洼草寇何足道哉?”吴用拍案而起,冲着有些慌乱的人群大喝,接着沉着冷静的下令。 “晁府护卫可不是吃素的,就是为对抗梁山而训练。来人,苏教师一队,杨林兄弟随我同去。晁强,萧让,金大坚,带领护卫组织民夫守好庄子。” “老吴,你亲自去?” “废话,杀几个草寇立威。” “他娘的,我跟着你去!” 王源明显就是喝多了上头非要跟着,州府陈都管咬牙也跟上。吴用劝说不得,便只能把他们带上。 晁府那高大的城门打开,呼啦啦地涌出七八百护卫。小天宝苏定带着一队,吴用亲率一队支援。 “晁天王队伍来了,大伙不要怕!” “给我杀,敢跑到济州来撒野,活腻歪了?” 当吴用带队来到韩岗镇时,这里喊杀震天,人吼马叫。晁府巡逻马队来了两支,正配合集镇上的民兵,英勇抵抗三百多个梁山贼寇,状况极为惨烈。 如今他们的到来自然是引起了土墙上的民兵大声欢呼。而那些梁山强人见势不妙,破口大骂“坏我好事,给老子等着”之类的,却风紧扯呼,迅速撤退。 吴用岂能让他们轻易逃脱?让杨林带人会合巡逻队追杀。一直到这些强人四散奔逃进森林才罢休。 最后统计共留下百多具尸体,遍地狼藉。 “呕呕……”随行来的王源,陈都管看到满地尸体脸色惨白,酒宴上吃的美食全给吐了出来。 吴用可没有理睬这两个脓包,查看伤员又慰问韩岗镇富户,叮嘱严加防范,率队快速赶往梁山镇。 小天宝苏定果然勇猛,来到这里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外面的土墙残缺不全,不少强人杀入集镇。好在损失不大,富户也没有被劫掠。只有不少人受伤,梁山强人留下了百多具尸体,一地狼藉。 接连奔波救援,天色已蒙蒙亮! 梁山镇的富户感激不尽,自动安排酒肉来款待。 王源,陈都管看到那些尸体又是干呕连连,哪里吃的下去?看到那些满身血污的军卒吃喝肃然起敬。 “老吴,真没想到强人这般凶恶。”王源虽然有点小怕怕,但是亲身经历剿匪行动,胖脸上有些兴奋。不说当成自己的政绩,以后吹牛也有的资本。 “哎,你以为强人刀子不利?”吴用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都管接连看到英勇抵抗贼寇的晁府护卫,非常惋惜对方不愿出仕,想到杀伤恁多贼寇又笑了:“哎,好在没有集镇失陷,天王果然是济州之福啊。” “哎,陈叔,不能乐观面对!”吴用摆摆手,又满脸严肃:“在下早说过,梁山暗中招兵买马图谋反扑。济州有晁家庄震慑,可能还不敢太过放肆。两伙强人说不定就是拖住我等,无法分心他顾。就是不知道郓州,兖州其他地方情况如何呀?” “吴先生说的在理,那我们又该当如何?” “两位返回各自府衙告知实情,严加防范,禀奏朝廷。” “对对,吴先生说的极是……” 吴用稍微展露自己的才华,三言两语就把王源和陈都管说的连连称是,攀谈了一番后便各自离去。 谁又能知道梁山强人袭击济州两个集镇只是装装样子。两三百个受伤的晁府护卫九成九是掩人耳目。 就连那些死去的强盗,也是一路北上逮住的穷凶极恶之徒,倒在这里算是做贡献也算是减轻罪孽。 想让外界看到的,才能看到! 济州只是假打影响不大,郓州却炸开了锅。 知州赵相公那是蔡京门生故吏,有关系有靠山,行事霸道,尽得恩师真传,带着几张铁耙子上任。 在得知金沙边的码头生意红火,月入好几千两银子。他才不管晁盖是谁,果断的就伪造征调令强行设立官渡,想着以后白花花的银子尽入彀中心情非常不错,喝点小酒,跟夫人畅谈人生后相拥而眠。 “相公相公,祸事了……”郓州府衙,一个五旬老者撒脚如飞,满脸惶恐地冲进内堂,不敢闯入老爷夫人的房间,只能在外呼唤早早入睡的老爷。 “呃呃……,放肆,老爷……”赵相公抱着美娇娘从梦中惊醒,顿时即将得到码头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啊,管家,到底是甚事这般慌乱?” 赵相公不情不愿地穿好衣服,阴沉着脸开门喝问。 “老爷,城外张富户被梁山强人……”老管家小声禀报。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情?”赵相公闻言大吃一惊。水泊梁山的强人为何来郓州?突然又想到自己的码头暗道糟糕,心中焦急,急匆匆地跑向大厅。 “快,召集州府八班衙役赶去支援……” 可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支援城外张大户的事情还没敲定,其他县城有快马连夜报信。多地富户被有梁山强人袭击借粮,郓州境内到处都是匪盗。 赵相公真的是焦头烂额,破口大骂反了,全反了。这么多地方衙役哪里够用,只能调动地方军队剿匪,就连在首府城外驻扎的河东边军也被调动…… 可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当州府衙役或是地方厢军赶过去救援,不是姗姗来迟,就是看着强人队伍浩浩荡荡的运送钱粮离去。 谁敢不要命去追杀!? 郓州府衙救援速度最快,可张大户没救到反把自己搭进去。两百多个衙役最终逃回来的不足一半。 别说连官兵都算不上的衙役,地方军也好不到哪里去!仗着人多或者轻视贼寇,反而被杀的大败。 牛皮吹到天上的河东边军,往日看不起地方军队。在今夜反而更加不堪,接连被伏击损失惨重。 济州郓城,那个李干办胸口被人洞穿,双眼瞪大,指着一个挺胸叠肚的胖子:“你们…你们勾结贼……” “勾结你大爷,跑来断我们的财路,你不死谁死?”那个身穿锦袍的胖子狠厉地抽出刀,破口大骂。身边有十多个穿青带皂的官吏冷漠的看着这幕。 这伙人不是别人,正是从晁家庄离开没多久的王源和陈都管等人。恰好在路上碰到这个独自逃命的李干办,双方笑着打招呼之际,被王源一刀捅死。 “有人抢我们的蛋糕,那就干死他,咱们是一伙的,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夺回码头重新拿红利。”王源表现得像是一个土匪,看着众人唾沫横飞。 这副做派显然是受到某人潜移默化的影响! 众多济州官吏纷纷点头称是,把这个该死鬼随便找一个地方埋了之后,有说有笑地返回济州府衙。浑然不觉这种泄愤之举会给晁盖带来不小的麻烦。 而这个李干办,典型的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强人们刻意放走他,却撞到王源等人手里丢掉了小命。 在这荒山野岭做了一个可怜之鬼! …… 第一二三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李干办死的默默无闻只有看到的人知晓。 郓州知州相公就不知道,这个时候还不忘自己的码头钱财。软中带硬硬中带软,派出大将驰援济州。 不是别人,又是那个董一撞! 双枪将董平他很想大吼老子不想去,可上支下派又惹不起对方及身后党羽,只能大冬天的起床披挂,率领三百精骑,顶着凛冽的北风火速赶往济州。 只是还没有离开郓州地界,队伍被迫停下。因为前方道路被倒塌的大树挡住,必经之路又无法绕开。驰援又迫在眉睫,边军精锐骂骂咧咧清理障碍。 董平见峡谷两边山势陡峭,枯黄的杂草一人多高。再看前方障碍像是人为,就觉得心里突突直跳, 暗道不好,恐有人埋伏。 可他还来不及提醒队伍,异变突生。 “杀,给我放箭。”从峡谷两边杂草中窜出大群强人。个个弯弓搭箭,弓弦颤动,嗖嗖不断,箭如飞蝗。 不少人猝不及防之下纷纷被射中,三四十人落马。一轮轮箭矢疯狂倾斜而下,峡谷内的官军惨叫连连。紧接着,好几百身穿各异的强盗从山上冲杀。前方也出现百多人的骑兵,如同猛虎般冲来。 那些强人手中拿着套索挠钩,一个个骑兵被拉下马乱刀砍死。那些骑兵纷纷投掷标枪射杀不少人。 分明就是有备而来! 河东边军虽然是精锐,但是被突袭打懵圈,节节败退。 “呔,敢追击我等?找死。梁山十八太保縻縻在此。” 董平本想拍马舞枪杀敌,却是被一条黑凛凛的大汉拦住。那把朴刀虎虎生风,一刀接一刀,又快又猛。饶是自负的董平拼尽全力应战,也讨不到便宜。 “哇呀呀,郓州兵马不过如此,还敢妄言攻打水泊梁山?死来。”那条黑大汉嗷嗷乱叫,卷毛黄骠马跟着蹦跳。人吼马嘶,人借马势,越战越猛。 董平本就半夜被人叫醒,又赶了许久的路人困马乏。眼见从森林中涌出的强盗越来越多,己方骑兵伤亡惨重。心里又急又怒,状态不佳,抵挡不住。 “撤,赶紧撤!” 董平咬牙切齿,只能奋力逼退黑大汉,率领队伍快速后撤。又亲自带队断后,且战且退离开了峡谷。 那条黑大汉独自追了出来,冲着董平大声咆哮:“你那贼撮鸟,回去告诉姓赵的,好生做他的官,再敢扬言剿灭梁山,爷爷带领儿郎杀进城砍他脑袋。” 吼声如雷,仿佛峡谷都在摇晃。 董平和剩下的百八十个手下,胯下战马嘶鸣倒退。 “那个小白脸,下次遇到就不是这么简单。”黑大汉圆睁怪眼盯着董平,撂下一句,拨马转身就走。 “此人好生勇猛!”董平感受到那股气势,望着其背影叹了口气。自从来到山东这个地方,接连遇到武艺高强之辈。让自负天下无双的他备受打击。 “那条黑大汉叫甚名?” “禀将军,梁山十八太保咪咪!” “咪咪,咪咪?这是什么鬼名字?” 董平怕再出变故,带着队伍迅速后撤,原路返回。 ,救援济州,无功而返! “什么?连你们也遭受到伏击了?”郓州赵相公见董平率队狼狈归来,搞清楚事情经过后一蹦多高。接连十多处强人袭击,损失惨重,他难辞其咎。 各地人命案乃是重大事件,昨夜杀疯咯! 自己的乌纱帽多半是保不住了,赵相公圆睁怪人怒吼:“我说董平,河东边军号称精锐,居然连草寇都不是对手,损失惨重,你不是号称双枪将么?” “哼,赵知州,你做了什么心里清楚,这能怪别人?”董平此时也是怒气冲天,指着知州的鼻子骂:“你堂堂郓州知州,朝廷命官,惹出这般祸端……” 董一撞的确是刚刚进城才得知昨晚有十几处强盗袭击借粮,前去支援的衙役,地方军和边军损失惨重。连同当地的富户足足有数百人在昨晚丧生。 轻重伤员上千,马匹,武器损失不计其数。 昨夜郓州动乱相比前段时间的泼天大案有过之而无不及。 归根结底的原因就是知州因为贪婪,仗着身后有靠山,强行占据济州民用码头。派出了一指挥厢军前往济州建立官渡,更是驻扎在水泊梁山边上。这般阵仗被梁山强人得知,当天夜里就展开报复。 “哼,私自颁布朝廷调令,赵万良,你胆子不小啊?”董平心疼自己的边军,越说越气,直呼其名。 “董平,你敢污蔑本官?”赵知州气得鼻子都歪了。 “哼,污蔑大人,在下可不敢。”董平面色阴沉:“梁山强人是冲你来的,那个梁山十八太保说你扬言要剿灭他们,昨晚只是个教训而已,长点记性。搞出这么多的烂摊子,多担心自己的脑袋吧!” 董平冷冷的看着对方,不屑的冷哼,随即拂袖离去。 完喽,这下完喽! 赵万良气得说不出话来,看着董平的背影。突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软在椅子上,沮丧呢喃。 突然他猛地想到一个人,山东天王晁盖,就是抢了对方的码头才遭此报复,多半是对方暗中搞鬼。脸上浮现狰狞,乌纱帽丢了,也不能让你好过。 …… 水泊梁山,大大小小的渔船,艋艟装载着大量钱粮驶向本岛。金沙滩,鸭嘴滩,喽啰来来往往。扛着一包包粮食和钱财,人人欢喜,个个开心。 聚义厅内,杜迁浑身杀气腾腾,哈哈大笑:“哥哥,十多万贯钱财,数万石粮食,生铁,布匹不计其数。” “这还不止,另外古董字画卖掉还会有钱。两百多套完整的皮甲,军用制式硬弓。”宋万笑着补充。 旱地忽律朱贵知道王伦胸无大志,仍是笑呵呵的说:“哥哥,如此多的钱粮,足够山寨几十年用度。借助这次声威可以招兵买马,吸纳天下豪杰来投。” 杜迁,宋万听到这个提议,不禁拍掌叫好:“正是,按照出力多寡来分配缴获。晁盖哥哥为人仗义,从不弄虚作假,要是咱们人多肯定还能多得。” “不错,有钱有粮,还是这样小打小闹不太合适。” “那小弟多多放出风声,招募流民上山。” …… 梁山其他三个首领,自然是希望做大做强。唯独大寨主王伦听着恁多钱粮毫无喜色,又见其他三人性质昂然地说着招兵买马的事情,不禁仰天大叫。 “哎呀,三位兄弟,梁山覆灭在即。” “哦,兄长为何这般丧气?” “钱粮收获大,我们也面对着危机。咱们梁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惊动官府,会惹来官府围剿。” “哥哥不用怕,吴先生说了,马上过年了。朝廷方面至少也得三五个月才有反应。山寨有足够的时间部署。”摸着天杜迁晃动大刀,豪气万丈。 “怕他做甚?来多少让他们有来无回。” “就是,我等本就是强人,就得干买卖。” “哎,就怕到时候朝廷大军来临,我梁山成为炮灰。”王伦看着越发激进的老兄弟,无奈地叹气。在心里对那个晁盖更加忌惮,此人端的好手段。 有人忧愁,自有人欢喜! 晁家庄外面的村店,后院被金山银山,金银玉器占据。 参与此次夜袭行动的萧嘉穗,杜壆,卫鹤,袁朗,酆泰,马方,马劲,刘以敬,上官义,负责阻击最后赶到的縻貹,共计十位英雄好汉,齐聚一堂。 个个欢心,人人高兴。 只因为,这一仗打得漂亮,收获颇丰。 “军师,此次夜袭共铲除恶霸十六个,缴获百多万贯钱财,金银玉器,古董字画十几车,价值更高。粮食六十多万石,牛羊牲畜好几千头。战马八百多匹,完整皮甲三百多套,破损皮甲八百多套,生铁几十车,布匹绸缎百多车,刀枪武器……” 各路队伍汇报缴获之后,除却梁山一成,最终的收获让人瞠目结舌。只感慨那些地主富户富得流油。 钱财还好说,粮食,各类物资堆积如山,考验后勤。萧嘉穗可是调动了数千辆牛马大车,分成多路疯狂掠夺。然后又在撤退的途中将物资全部转移进各村店仓库,郓州数十处村店堪堪消化分摊掉。 就算人们看到了浩浩荡荡的队伍,那也是直奔梁山。这也是晁盖为什么极力发展山村野店的原因。 就是考虑到这点,关键时刻销赃。 縻貹算了半天没算明白,只知道非常多。看着院子里面的金山银山,按捺不住嚷嚷:“直娘贼,怪不得哥哥总是说要打土豪斗地主,忒有钱粮哇!” “不然,哥哥怎么会上心,叮嘱再三。”萧嘉穗笑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李干办被王源那厮捅死了。 “哥哥说按照老规矩,此次缴获的钱财,七成入库用作发展和接济百姓,一成半分给出战人员,一成分给留守护卫。最后的半成由众位兄弟平分。” “乖乖,怕不得有三五千贯。” 杜壆,卫鹤,刘以敬,上官义等人只觉得以往惭愧。辛辛苦苦打家劫舍的钱财还不如一个零头多。 “各位兄弟,最近就不要抛头露面,暗地里训练队伍。另外必须严格执行,把抚恤金发放到位。”萧嘉穗挥手制止住众人欢闹,板着一张脸叮嘱。 众人知道事关重大,纷纷拍胸保证。 也恰巧在此时,一片片雪花飘落,竟然下起了雪。萧嘉穗伸手接住几片雪花,目光遥望向南方。 …… …… 第一二四章 跟美妇人摊牌 “哎,偏偏漏掉了这根搅屎棍。” 扬子江上,晁盖看着金陵城中李荣亲自送过来的信息呢喃。信鸽普及使用,昨夜袭击的情况下午他就已经知晓全部,凭收获颇丰也能猜测到一二。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王源这个死胖子一刀捅得爽却给自己惹麻烦。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人都已经埋了。把王胖子卖掉又太早,那就只能改变策略。 一个知州不算什么,随时都可以砍死,可是背后党羽有些棘手,牵扯到大奸臣蔡京就不得不慎重。 四大奸虽然相互争权夺位,但却是穿一条裤子的。七十多岁的蔡胖子还是有些能量,不宜太早就硬钢。 看赵万良用什么下作招式,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晁盖心里有了打算,随手将纸条搓成团扔进江中。 突然像有什么东西落到他头上,伸手轻轻一抚原来是一片雪花,抬头便见阴沉的天,片片雪花飘落。 原来是下雪了! 这好像是第二次下雪吧! 晁盖眼睛眯起,想到冬季的第二场雪林教头来到了梁山。他转身就进入船舱,很快就有一只信鸽飞走。 “哥哥,纲首说下雪了,最好在天黑前扬帆起航。”晁盖刚放好笔墨纸砚,阮小五小跑进入船舱。 “好,让他再等等,天黑肯定走。” “哥哥,嫂夫人请你吃酒咧。”韩世忠冲进来嚷嚷。 “靠,嫂夫人嫂夫人,叫顺嘴了呗!”晁盖没好气的道。 韩世忠知道晁盖装病躲着女人,强忍住笑意严肃的劝说:“哥哥,事情总要解决,躲是没有用的。你多跟嫂夫人聊聊,就知道她博学多才,有能力。” “我靠,你懂得这么多。”晁盖眉头挑动。 “小弟不敢说别的,肯定会让你吃惊。”韩世忠神秘的一笑。却是不多言语,无论怎么问都闭嘴不言。 “给老表面子,去赴宴。”晁盖斜眼瞪着韩世忠。 “嫂夫人说在村店设宴。”韩世忠提醒。 “靠,老子看看这女人要玩什么花样。”晁盖板着脸骂骂咧咧。大踏步地冲出船舱跳下船直奔村店。 王定六和他的老父亲收拾好东西到了船上。本是想一把火烧掉这家村店,却是被晁盖阻拦下来。李荣返回金陵城,很快就会带领队伍接手这家村店。 一天哪怕赚一吊钱,店多了就很可观。 “官人,来,妾身亲手炒菜烫酒,快进来。”美妇人李清婉早在门前等待,见晁盖走来连忙上前迎接,姿势很亲密的挽着他的胳膊拉进村店雅间坐下。 五六个家常小菜,炉子上烫好了酒。 李清婉相对而坐,态度热情,拿着筷子不断地夹菜,晁盖还真的饿了,拿起筷子就吃,味道还算不错。端起酒杯就喝,不时跟女人碰杯,相敬如宾。 两人谁也没开口说话。 直至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夫人,我一直好奇为什么是我?我哪里挑拨了?”晁盖放下筷子,把杯中的酒引进盯着对面的妇人。 “嘻嘻嘻,官人,夫人可不能乱叫,只有夫妻之间才可以。”李清婉说起这事乐不可支,捂嘴轻笑。 随即又解释说未出阁的姑娘是小娘子,嫁人的就是大娘子。穿什么服装和梳什么发型说的清清楚楚。基本上有些称呼不能乱叫,不然会惹来麻烦的。 “我擦嘞,口误,你何必当真?”晁盖作为穿越过来的还真的不怎么了解,身边兄弟都是光棍汉。还有不少以不近女色而自豪,这些小禁忌一知半解。 “你是口误,奴家却当真喽!”李清婉微微一笑,认真的说道:“妾身不受人待见,遇到你怎么能放过?” “我靠,你饥不择食啊!”晁盖龇牙咧嘴。 “哼,随你怎么说?”李清婉愠怒地撇过头不理会晁盖。一副老娘赖上你的模样,流氓气质尽显。 “夫人,跟着晁某很危险的。”晁盖苦口婆心的劝。 “有什么危险?大不了一死。” “事情太大,你且看,会诛连九族的。” 一问一答之间,晁盖沾了点酒水在桌上写“造反”二字。又写了大宋,赵佶的名字先后画上大叉叉。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很危险的。” “那又能怎样?”李清婉看到了却不在意地笑了,随即柳眉倒竖:“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老娘早就看出你不老实,也打定主意相助夫君。” “我靠,你还得寸进尺了!我今日若妥协,以后来个女人也这般无礼纠缠着我,那岂不是乱套了?”晁盖心里发慌,脸色难看,恶狠狠的看着美妇人。 “你有夫人,谁敢来纠缠老娘挠烂她的脸。”李清婉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晁盖,犹如泼妇般张牙舞爪。 哎哟,这女人好善变!晁盖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女人。 “老子要是不同意呢?你会跳江啊?” 李清婉不恼不怒,微笑摇头:“不会,你会同意的。” “夫人又为何这般肯定?” 李清婉俏脸上略带神秘的笑,笃定地说道:“想干大事业,没妻室没子嗣就等同没有希望。那些没脑子的武将会来投,可文人却会望而却步。” 晁盖沉默不语,因为他知道女人说的很对。古时候的思想基本被禁锢,连个子嗣都没有有什么前途。只要掌权者被刺杀,立马分崩离析作鸟兽散。 造反,不是靠耍嘴皮,也是有很多讲究的! 李清婉见晁盖不说话微微一笑,像是继续添加筹码:“凌峰,奴家才华之所以不如姐姐,便是从小喜欢研究机关器械等旁门左道,也不讨爹爹欢喜。” 晁盖突然想到韩世忠的怪异,又想到女人好像说相助自己造反,猛地抬头:“那夫人你会些什么?” “嘻嘻,奴家九岁就捣鼓出来两石强弓,这些年研究过大宋朝很多装备,只要有工匠,材料就能……” 李清婉说起机关器械,气质一变犹如换了个人似的。绝美的脸蛋上略带兴奋,滔滔不绝的阐述讲解。挑选木材,弓身角度,弓弦粗细、松弛等相关术语说的头头是道,简直就像一个专业大家。 晁盖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尤其是在听到神臂弓,床子弩等尖端利器时,整个人都有些不淡定了。 他终于明白韩世忠那小子为什么劝自己主动多聊聊。原来是跟这个妇人攀谈过,知道她精通器械制造。有这么一个人才加入,晁府装备将遥遥领先。 这个女人一定要留下,不能放走,只能牺牲点色相喽! 晁盖是个很现实的人,在权衡利弊后还是妥协下来。再次打量对面的美妇人,就觉得漂亮又能干。流露出来的气质,非常像是三国时期的黄月英。 “夫人,你真想跟着我?” “当然,官人不弃,妾身生死相随。” “夫人对我很重要,此生,晁某定不负你。” “几天相处,妾身知道天王是个好男儿。”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两人举杯而笑后,一饮而尽。但这个时候并不需要多说,就能明白彼此心意。 “哥哥……,三郎回来了。” 也就在这时,韩世忠,郭盛,孙安,孔氏兄弟涌进来。 “哦哈,那太好了!”晁盖惊喜的起身,刚准备走转过身向李清婉伸过手:“夫人,走,随我去看看。” 李清婉甜甜一笑,落落大方地搭住顺势挽住他胳膊。 这就是一个信号! 韩世忠,郭盛,孙安看见了连忙喊嫂夫人,孔明,孔亮叫师娘。大伙簇拥着两人快速到了村店外。 外面北风呼啸,雪花纷纷。 扬子江上原本只有一艘船,此时却多了十来首大船。每一艘都不比雇用的船小,为首则是艘千料大船。 “嘿,哥哥,小弟信不辱命!” 拼命三郎石秀,白毛虎马勥在船上远远望见晁盖等人,连忙跳下船快步走来,身后,跟着四条大汉。 晁盖看到四条汉子,七尺长短,把冬天衣服单薄,一人赤须黄发,一人瘦长短髯,一人黑面长须。最后一人鼓脸阔腮络腮胡,果真是气质不凡。 他不禁加快了脚步,与石秀见面寒暄。 不等拼命三郎引荐,四条汉子中最年长的一人开口:“山东晁天王的大名谁人不知?我等兄弟特意前来聚义,只是在之前斗胆询问,天王是否招安?” “不招安!”晁盖笑了笑,吐出三个字,随即又加了一句:“若是晁某所言有半点虚假,兄弟大可离去。” “小弟赤须龙费保,卷毛虎倪云,太湖蛟卜青,瘦脸熊狄成。拜见天王哥哥,执鞭坠镫,虽死无悔。”四条大汉对视一眼,退后冲晁盖纳头就拜。 “哎,快快起来,我有四位兄弟相助,如虎添翼也。”晁盖忙上前用双手相搀,笑得合不拢嘴。 这四条大汉在原本轨迹里协助混江龙李俊表现很出彩。 是的,让石秀,马勥中途下船,就是为了寻找太湖四蛟。由于知道对方对朝廷有意见,直言不讳地共襄盛举。加上晁盖的名头,四条好汉前来聚义。 有了这四人加入,水军框架形成。 晁盖心里非常高兴,把身边韩世忠,孙安,郭盛等人一一介绍,自己的准夫人李清婉也没有落下。 众人又是见礼,热情寒暄。 恰好此时,总兵都头李荣带领十多个护卫从金陵城赶来。与王定六和他老爹交接清楚接受了酒店。 晁盖见鹅毛大雪越来越大,交代李荣一些事情叮嘱过后。便率领队伍悉数登船,在吆喝声中扬帆返程。 …… 第一二五章 为兄弟撮合 石秀和马勥太湖一行,不止带回来赤须龙费保,卷毛虎倪云,太湖蛟卜青,瘦脸熊狄成四条水上蛟龙。就连他们手下两三百汉子及其家属都带来。 另外他们带的金银钱财,在沿途造船厂购买了五艘海船。其他六只五六百料的刀鱼船,是费保,倪云等人听说晁盖需要船只,果断拿出积蓄买船。 这才有十一艘海船形成的船队! 旗舰千料大船上,晁盖听到石秀叙说情况,拉着三十来岁的费保,保证道:“四位兄弟,尽管放心,权当只是借用。等回到晁家庄后钱财会分文不少。” “哥哥说的哪里话?些许钱财,权当我们入伙费。”费保,倪云,卜青,狄成四人听了连忙摇头。 “这可不行,你们不能逼迫愚兄坏了规矩。”晁盖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随即脸色变得异常严肃:“兄弟入伙是为了义气,岂能自掏腰包?不管你有多少积蓄,晁某不会动半文,否则会被别人耻笑。” “就是,四位兄弟,你兄长性子倔强。”李清婉嗔怪地看了看晁盖,也在旁边劝说:“偏偏晁家庄生意又非常好,日进斗金,你们就不要让他为难。” “呵呵,全听哥哥的。”费保,倪云等人这才点点头。 “几位兄弟,本应该亲自去太湖邀请,奈何俗事缠身。还请体谅则个。” “石秀兄弟已经跟我们说了,怎能怪兄长?” “就是,哥哥义薄云天,我等早就想结识。” “哈哈哈,走走,咱们兄弟吃上几杯。” 晁盖拉着这四位兄弟,招呼众人去伙房并大摆酒宴。 为新加入的兄弟接风洗尘! 十多条好汉相聚在一起,大说大笑,热热闹闹。彼此说不完的贴心话,喝不完的交心酒,其乐融融。 晁盖跟几人唠嗑闲聊,也了解到四条好汉为何排斥官府。 一是因为四人做渔民的时候被讹诈的够呛,二是做私商买卖被刻意针对,太湖蛟卜青还被抓进去严加拷打过。最终花了钱才换回来,额头上刺了半个金印。这番际遇,自然是对大宋朝咬牙切齿。 这也说明这几人非常可靠,典型的反抗派,坚定推翻旧制。远非那些从官场投降的二五仔可比拟。 晁盖自然投其所好的说着自己的想法,法律没用,那就用武力解决的口号,令四兄弟是非常赞同的。又听到劫取生辰纲,夜袭王家集等泼天大案都是晁盖带人做的,崇拜溢于言表,只恨相见恨晚。 太湖四蛟再次拜倒在晁盖面前,发自内心的誓死投靠。跟随屡屡做下泼天大案的大佬值得豁出命去! 晁盖大喜过望,趁着这个机会下令四人组建新的水军营。王定六跟着张顺帮忙组建另一营水军。 伙房里的欢声笑语持续到夜晚,方才各自散去! 北风凛冽,雪花飘扬,却阻碍不了十多艘大船航行。风帆加上有人摇奖荡橹,船儿在江上乘风破浪! 返程的路只要沿泗水入大运河就能一直抵达济州。 船队一路航行数天,相安无事! 由于风雪太大,河面结冰,船只速度多少受到影响。有足够的船只,抵达汴河与运河的交界口时。众人把雇用来的船只上的货物搬到其他船只上,又给了足够的银钱,让纲首带着船员过个好年。 这些以此谋生的百姓千恩万谢地去了! 费保,倪云,卜青,狄成四人自从知道自己被重用。个个脸上洋溢着笑,挑选手下精壮勤加训练。 除了大船快速航行,他们会放下小船在周围警戒。哪怕顶着鹅毛大雪,也挡不住众人满腔训练热情。 韩世忠,孙安,山士奇,孔氏兄弟等北方大汉适应了也不再晕船!不是拜师学艺玩鸟儿,就是拿着抄网抓鱼儿,或者就是学习烹饪,唱唱小曲等等。 各干各的事,跟前几天没什么区别。 但是每个人都得到了警告,必须断绝以光棍为荣的念头。但凡有合适的,众多兄弟有义务帮忙撮合。 新加入的除了费保,倪云两人成家立业外,卜青,狄成,张顺,薛永都是光棍汉,一个都跑不掉。 就连李逵这个傻大憨憨,也没有漏掉。 郭盛谨记晁盖脸皮厚的方针,又从他那里学习歌唱。什么大风吹,沧海笑等,逐渐跟宋氏走动频繁。阮小七就更不用说了,已经跟小丫鬟打情骂俏。 晁盖这个顶头扛把子的情况也差不多,自从跟美妇人李清婉把话挑明了之后,少了那抹生疏多了分亲切。两人时常在夜间对坐饮酒,探讨诗词歌赋…… 作为属于被动一方的当事人,他能直观的感受到女人年轻漂亮,外柔内刚,知书达礼,又有才华,优点不少。对工作展露狂热倾向或许就是缺点。 神医安道全果然妙手回春,短短几天时间,除了老妇人贺氏需要调养。其他如阮小七老娘,李逵老娘,张顺老娘,神医自己的内人病情在快速好转。 经常能看到几人有说有笑,看着雪景! 时间进入十二月,天气阴沉,大雪一直下个没停。只见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鹅毛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空中飘落下来,四周像是拉起了白色的帐篷。 整个天地变得银装素裹,光秃秃的枝杈上挂满了晶莹的冰花,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晁盖站在船头却没有心情欣赏冬景,望着阴沉沉的天空,林教头雪夜上梁山,算算时间来了吧!水浒之中敌悲情英雄,却是因性格软弱,对朝廷有希望想着升官发财,才落得这日这般地步。 “哎,教头,是否撞了南墙?”他抬头望天,一声叹息。 这时,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官人,天冷,妾身烫好了酒!” 小脸通红的李清婉走出船舱,贴心的为他披上袍子。 “我自己来吧!”晁盖身子抖了一抖,被人服侍总有些不太适应,这个美妇人太热情了,关怀备至。 他时常感慨命运莫测,自己居然被人逆袭反追。相处下来除了没办正事外,犹如夫妻之间照顾。就像香烟一样,明明知道抽烟不好却还不能舍掉。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外面风儿大,走,妾身陪相公吃几杯酒。”李清婉认定了看得开,抱住晁盖的胳膊往船舱里拖拽。 晁盖察觉到去的方向不对,赫然来到女人的房间。顿时有种窃喜,憋了几个月也想爆发,可这个俏丽的小寡妇非常倔强,不成亲拜堂休想越雷池。 眼看这个架势是有希望的征兆,他脸上浮现笑意。大手下意识伸到女人的腰间紧紧搂着。只是还不等小声调笑几句啥的,推门进入就发现有人。 阮小七,丫鬟小兰对坐在桌边,低着头像是等待。 “夫人,这是?”晁盖立马收敛了邪念。 “哼,说说他俩的事儿。”美妇人满脸似笑非笑。拉着晁盖在阮小七旁边坐下,自己又坐到了对面。 “对对,的确该说!”晁盖暗道自己失策,前几天看望几个老人的时候跟三阮老娘提及过,老人还比较满意,说小兰人勤快又会服侍人,模样俊俏。 “嘿,老娘同意了,你什么态度?” “哥哥,我当…当然没问题,只是比五哥还早结婚……”阮小七被晁盖一推,吓了一跳就连忙回道。只是想着阮小五还是光棍,自己先上前有些踌躇。 “靠,五郎那里我会帮他张罗,既然你没问题,那我就来提亲喽!”晁盖大包大揽,先是询问丫鬟小兰的意愿见对方点头,却又看向身边的美妇人。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丫鬟小兰父母双亡,终身大事必须征求李清婉同意。 晁盖这点规矩还是懂的,转向李清婉:“夫人,我这兄弟心直口快,待人赤诚,最近跟小兰走的很近,两人相遇走到一起乃是缘分,不知你那边?” “小兰从小跟在我身边,胜似姐妹,又像是母女。朝夕相处十余年,感情甚好,这一走有点舍不得……”李清婉像是故意刁难,拉着小兰喋喋不休。 她尽说些这些年的琐事,朝夕相伴的经历。又看看阮小七,晁盖,再看看丫鬟小兰,满脸不舍得。说着说着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像是越说越不愿。 晁盖很想拍案而起,指着对方鼻子怒斥你少比比。可这是古代男方上门提亲,必不可少的步骤。娘家人总要说上几句,最终只能接连喝着酒陪着笑,听女人唠叨完。 接下来,他就是拉着阮小七,夸他年轻长得帅又有责任心,愿意给出丰厚的彩礼,来迎娶小兰。 最后就是美妇人李清婉点头同意,双方又磋商定亲,迎亲的日期,阮小七和小兰之间的婚事才算成。 事情敲定完,两人喜滋滋的告辞离去! “官人,他俩的事情说完,我们之间也得说说。”晁盖也准备起身要走,李清婉却连忙叫住了他。 “说什么?” “我俩的亲事哇!” “你回家等,我让管家提亲。” “那你不得把日子先告诉妾身?” …… 晁盖想到女人唠叨个没完,脸上浮现怪笑。说了句“回去等个三年两载”,便蹦将起来夺路而逃。李清婉呆愣片刻反应过来,提着裙子便在后面紧追。 …… 第一二六章 未谋面却是知己 暮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紧起,又纷纷扬扬下着满天大雪,白茫茫长空皎洁,风凛凛争看莹净,雾隐隐埋没遥山。反复风翻絮粉,缤纷轻点林峦。苍松髯发皓,拱星攒,珊瑚圆。轻柯渺漠,汀滩孤艇,独钓雪漫漫。村墟情冷落,凄惨少欣欢。 李家道口村店! 几间草舍银迷,茅檐玉映,静静的坐落在水泊旁。周围数十株光着枝桠的老树。三五处小窗关闭。疏荆篱落,浑如腻粉轻铺;黄土绕墙却似铅华布就。 千团柳絮飘帘幕,万片鹅毛舞酒旗! 冬季客人非常稀少,酒保都闲得无事可干。外面大雪纷飞,今天傍晚时分却来了个古怪的客人。 那人豹头环眼,八尺身高,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挎着腰刀手提朴刀,顶着凛冽的风雪来到酒店吃酒。 到了店里靠着火炉脱下蓑衣,斗笠,却仍戴着毡帽。要了两三斤熟牛肉,两角酒,一个人自饮自酌。胃口好接连切肉,若是这样只能算是有点癖好。 关键是这人行为举止与常人不同,吃饭总低着头不说。身子背对着帘门,有意无意地斜着吃饭喝酒。 他自己可能不觉得! 酒店里的酒保越看越别扭,很想上去提醒一句歪了。 而且在此人好像不胜酒力,没吃几碗就嘴里呢喃不停。说什么先在京师做教头,禁军中每日六街三市游玩吃酒,如今却落得这副田地,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受此寂寞,分明就是吃醉了酒发牢骚。 真是一个怪人!店里好几个酒保都在心里暗自嘀咕。见对方嚷嚷着要笔墨纸砚,只能准备好送过去。 那个戴着毡帽的客人喝着酒,提笔在粉墙上刷刷点点。写了一首诗,酒保见状大惊,飞奔向里屋汇报。 “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 江湖驰闻望,慷慨聚英雄。 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蓬。 他年若得志,威镇泰山东!” 这条大汉题罢诗,撇下笔,再取酒来,大笑豪饮之。放下空酒坛,向小二询问路径踉跄着去了茅房。 当再次进入店中遇到酒保的时候低下头,又拉了拉毡帽。鬼鬼祟祟犹如做贼似的坐下又吃了三四碗酒。当转过头粉墙之际楞住了,酒碗哐啷掉地。 因为在他之前写的那首诗旁边,严丝合缝的写着。 天下英雄唯我夫,无端陋质竟妨渠。 人逢艳福天生妒,虎落平阳犬不如。 万里流徒君善摄,千年寡室妾能居。 身无彩凤双飞翼,泪透萧郎一纸书。 那条大汉呆呆地看着粉墙,眼眶不自觉地红了。第一反应就是带上斗笠蓑衣,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可是看着最后那一路诗句的时候,硬生生止住。 “哎呀,酒保,这是谁写的?”他的问声有些哽咽。 “客爷,这是我家掌柜写的,人就在那。” 正擦抹桌安的酒保忙笑着回应,又指着旁边的桌子。 大汉转过头时,只见一人头戴深檐暖帽,身穿貂鼠皮袄,脚着一双獐皮窄靿靴,身材长大,貌相魁宏,双拳骨脸,三丫黄髯,坐在窗边桌旁看雪。 此人这番模样不是朱贵还能是谁? 戴毡帽的大汉不知,主动问:“不知这位兄长是?” “在下姓朱单名一个贵字。”朱贵笑了笑,起身走来。突然一个加速把大汉劈腰揪住,说道:“你好生大胆!不日在沧州做下迷天大罪,却在这里。见今官司出三千贯信赏钱捉你,却是要怎的?” 那大汉惊道:“你道我是谁?” 朱贵笑道:“你敢说你不是林冲?” 那大汉道:“我自姓张。” 朱贵哈哈笑道:“你果然胡扯姓张啊!见今壁上写下名字。你脸上刺着沧州金印,如何耍赖得过?” “你真个要拿我?” 那条大汉摸住怀里的卸腕尖刀,泛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朱贵。只要这厮敢点头又或是大叫,他绝对会直接干掉对方,然后再寻其他路投奔水泊梁山。 因为他就是林冲,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先是被刺配到沧州牢陈虎营,接着又被人陷害差点被活活烧死。杀了仇人,可大军草料场被烧掉只能逃亡。 “教头切莫多想,拿你有什么好处?”朱贵察觉到林冲的举动笑了,放开对方的衣领,拱手行了一礼:“小弟早就听哥哥提及教头大名,在此等候多时。” 林冲见到朱贵这副模样,松了口气也放下了刀。只是见对方这般礼遇有加,想不想摇摇头,疑惑道:“哦,兄弟为何这般?在下可不识得王伦首领!” “哼,胸无大志之辈,有什么本事做我朱贵的哥哥?”朱贵听到王伦二字,脸上的笑意收敛变得冷漠。 这倒是让林冲瞠目结舌,想问问究竟却无法张口。 朱贵察觉到林冲的异状,指着粉墙笑了笑:“兄长,那是我哥哥每每想到兄长遭遇,不胜唏嘘。粉墙上的那首诗,就是根据尊夫人境遇所写。” “兄弟,不知是哪位?”林冲好奇忙问。 “在外多有不便,你跟我进来,到里面和你说话。”朱贵邀请林冲,接着热情地挽着他来到后面一个水亭,叫酒保点起火来,和林冲施礼,对面坐下。 林冲把自己娘子放在心头,不被提及还好,这有人提及,急不可耐地问:“朱贵兄弟,不知是谁?” “其实兄长应该认得?”朱贵笑了笑。 “我认得?”林冲疑惑了,再次回想。 “大半年前东京城外,我家哥哥派人给你带了话。”朱贵见林冲皱着眉满是疑惑,笑着提点一句。 “什么?竟是晁天王?”林冲一听蹦将起来,音量拔高。他如何会忘记在汴梁城外十里亭那一番话?如何会忘记两个公差沿途折磨一遇到野猪林中加害?更不会忘记自己的好兄弟鲁智深及时搭救! 他在沧州牢城营没少听各地囚徒议论山东天王的大名。名声之广,声望之大丝毫不逊色沧州柴进。 怪不得眼下的朱贵是晁天王的人。 林冲思绪翻飞,坐下后问道:“敢问天王现在何处?” “哥哥已经从江南返程,由于雪大耽搁,归程并不清楚。”朱贵先是解释了几句,随即话语一转,神秘笑道:不过也猜到教头会在雪夜投梁山路过此处。小店镇是梁山的耳目,打探消息,引人上山。” 林冲听着是心头惊骇,只能想到可能是柴进书信往来:“天王如何得知此事,难道是柴大官人……” “非也!兄长懂得些看相之术,所以才猜到这般。”朱贵觉得解释不清楚,从怀中掏出两封信。 “兄长,这是我哥哥前几天派人送过来的,一看便知。” 林冲连忙接过信件拆开,第一封信上则是一首诗。 家有姣妻匹夫死,世无好友百身戕。 男儿脸刻黄金印,一笑心轻白虎堂。 高太尉头耿魂梦,酒葫芦颈系花枪。 天寒岁暮归何处,涌血成诗喷土墙。 “哈哈哈,天寒岁暮归何处,涌血成诗喷土墙。……”林冲好端端一条八尺汉子,此刻却是泪如雨下。反反复复信上的最后一句诗句,凄凉,悲愤。 他却是心中有些激动,也震撼世上竟然有这般懂得自己之人。把自己的恨把自己的怒看得如此透彻。此乃人生知己,定当生死相交,九死而无悔。 。“林教头,你没事吧?”朱贵见林冲这副模样有些担忧。作为外人,根本就体会不出那种际遇心酸。 “无妨!”林冲豪爽的大笑,接着又拆开第二封信。顿时笑声就嘎然而止,眼睛瞪大,震惊浮现脸上。 信上到底写了啥?却见只有寥寥几句话。 【林冲兄弟怕人识破假称张三,莫要怠慢,好生招待。林教师,几次撞到南墙,可曾幡然醒悟否?为什么要怕?为什么要躲?为什么不拿枪扎他? 当没有王法无能之时只能自救,只能用武力解决。大宋朝内忧外患,风雨飘摇之际,撑不了几年的。晁某要为天下百姓开创盛世,兄弟,愿不愿入伙】 “天王好气魄!”林冲半晌才回过神来感慨,他如何不知道晁盖最后的话,就是想起兵造反推翻宋朝。 “哈哈哈,教头如何抉择?”朱贵笑了。 林冲回想自己的过往经历,咬牙切齿:“林某走投无路,落草为寇,想报仇雪恨便只能揭竿而起。” “甚好。”朱贵笑着问道:“教头可是投奔梁山而来?” 林冲点点头,掏出书信道:“沧州横海郡故友举荐将来。” “莫非柴进么?” “正是,足下何以知之?” “柴大官人名声远播,谁人不识?而且大首领王伦落难之时投奔柴大官人,这些年也多有书信往来。” 朱贵没少听晁盖说过,见到信自是一眼便认出,随即又是摇头苦笑:“小弟估计这封信不太好使。” “柴大官人的面子也不给?”林冲声音有些不可置信。 “教头,王首领心胸狭隘,岂能容得下教头这种英雄好汉。不过我家哥哥晁盖早就料到,也有对策。” “哦,朱贵兄弟,能否详细道来。” “兄长派人送信,就是叮嘱小弟千万不可怠慢兄长。他王伦容不下人,我家哥哥愿跟教头生死与共。兄长为人忠厚,名震寰海,将来必定会被重用。” 朱贵转告晁盖说的话,又叫酒保安排分例酒来相待。肥鸡胖鸭,烧鹅炸鱼,熟牛肉,上好美酒来相待。 两个在水亭上边吃边聊,高谈阔论,时而哈哈大笑…… …… 第一二七章 风雪中的偶遇 常言道,欲盖弥彰!是用一个更大的错误去掩盖小小的错误。就如江南数千难民涌入济州被晁府吸纳的消息还没传开,便被一则更震撼的消息淹没。 郓州辖下各县遭到梁山强人夜袭的消息不胫而走。十几处地方被袭击牵扯甚广,官府有心想隐瞒却瞒不住。短短几天的时间,便从本州向外扩散。 数百官、民丧生,上千人受伤。 十多处地主豪强被灭,家财全被强人掠夺。 地方军队和河东边军三五千人马连梁山草寇都打不过。 诸多消息传开后就被人们议论,不管是村庄集镇,或者县城首府,大街小巷,酒楼茶馆尽在议论。 梁山有多少首领,新冒出头的梁山十八太保多被提及。梁山强人有多少人,怎般厉害,被传的邪乎。又从来不会伤害普通百姓,为民除害,除暴安良。八百里水泊周边各地活不下去的百姓纷纷来投。 郓州军队无能,水泊梁山一时之间成为人们口中的话题。 一支数十人的队伍,顶着风雪推着太平车艰难挺进。他们身材魁梧穿着红色的衣服在风雪中很显眼。 “大家加把劲,顶多半个时辰就会抵达目的地。”为首一个身穿红衣外罩红袍的青年大声高呼。他没有骑马手中却拎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方天画戟。 队伍数十人都是精壮汉子,人人挎着刀,车上还有朴刀。作为外地的商队,全副武装是必不可少的。 尤其是来山东这个混乱的地方! 几个月来的泼天案件,梁山,二龙山,桃花山,清风山谁人不知?大大小小的山头甚多,强人扎推。 这支商队自然是不敢大意,人人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过在看到队伍最前面那条大汉,人人充满信心。 这条汉子武艺高强,一条方天画戟甩开几十个人近不得身。一路从潭州北上,哪有强人抵挡得住? 有他在,队伍就绝对安全。 红袍青年身边的一个楞头青,瓮声瓮气地呼喊道:“大方哥,那伙梁山好汉胆子真肥,一夜之间向十多个地主借粮,哎,不知道抢了多少金银?这伙强人还挺厉害,打得郓州官军死伤惨重,死了五六百人。那个河东双枪将也被打得狼狈而逃。” 楞头青年的喋喋不休,引起队伍中其他人加入讨论。 “二愣,厉害个鸟,朝廷肯定勃然大怒,派兵围剿。” “就是,你看吧,等到来年开春时肯定会大兵压境。” “你们难道没听见至少有三五千人?俺觉得官府够呛。” “愣子,有那力气推车,把这批药材卖掉咱们肯定大赚。” “就是,没听别人说,晁家庄买卖公道,没人敢弄虚作假。据说药材,猛火油这些东西价格更高。” “你们听说没有?晁家庄一直跟梁山宣战,没少碰撞,打得对方节节败退,济州地界这才比较太平。” …… 这支规模不大的商队议论纷纷,赫然是前往晁家庄贩卖生药的。冒着风雪虽然行动艰难,但速度不慢。 当看到路边有一座废弃的庙宇时,队伍选择休整。三五辆太平车形成圆圈,说明队伍的经验丰富。 “山东强人多,大家戒备,不能麻痹大意。”那个手持方天画戟的红袍青年站在车上指挥并提醒众人。 “哈哈哈,大方你就放心,快来烤火。” “晁家庄最多十多里路,应该不会有强人。” “把药材卖掉有钱了,老子一定要去一趟城里逛逛。” “咋地,你又想到城里鬼混?” …… 商队的人在避风处升起几堆篝火,半蹲在地上烤火。架起铁锅就地取材烧热水,把干粮放在火上烤。有人拿着几个酒袋却发现早就干瘪空空如也。 显然商队过得并不怎么好! 的确也是这样,寒冬腊月都在外面跑除了商队就是穷鬼。不过,这群红衣汉子相互调侃,自娱自乐。 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 “有情况,大家做好准备。”那个红袍青年脸色一变,抓起放在地上的方天画戟蹦将起来,望向左边。 话音未落,破败庙宇外面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队伍中的其他汉子这才反应过来,各拿骏器。知道马蹄声来人不少,人人警惕地看着外面的动静! 接着映入众人眼帘的让众人更加紧张。 如潮水般的骑兵从远处呼啸而来,人人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利刃,披甲罩袍一身黑,面色肃穆,动作整齐划一。井然有序地快速向远方狂奔。 这竟然是一支骑兵! “该死,严加戒备,情况不对,赶紧跑路!”红袍青年眼皮子狂跳,满脸不甘却咬牙跟身边的人吩咐。 不怪青年大惊小怪,实在是这年头商贩中流行一句话宁遇强人,不见官军,这些官人最会敲骨吸髓。碰见少不了被讹诈钱财,只是他们濒临弹尽粮绝,哪里有钱财打点,这些药材可能保不住了。 商队中大多都是老手,知道这个道理,恼怒不已。说着“这里怎么会有官军,真是晦气之类的话。遇到强人还能战斗,可是遇到数百骑兵肯定打不过。 不少人暗暗祈祷不要发现他们。 可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斥候侦查发现了情况,呼声远远传来:“军师,这破庙里面有支商队。” 红袍青年听得分明,又看见二三十骑向这边靠近。不禁暗骂,吩咐同伴做好准备。众人紧张不已。 这些马匹真的神骏,片刻间,便抵达破败庙宇外。只是并没有闯进来,一个身穿锦袍,面色微黄的年轻人看着里面众人满脸紧张,连忙挥手示意。 “诸位不要紧张,我等是晁家庄卫队,欢迎商队来到。” 商队众人闻言又看到晁字旗帜飘扬,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又为成群结队的骑兵而惊叹晁家庄之强。 精锐程度远超地方厢军。 那个红袍青年吩咐众人放下了刀剑,冲外面众人行礼:“各位请了,我等从潭州来,在这避风雪。” “各位壮士远道而来,辛苦啦!”面色微黄的汉子笑着点头,看着篝火上的干饼忙下令:“来人,把我们的干粮拿些给商队,诸位,我等告辞了。” 说罢,他拱了拱手,带人追上前面的队伍。好几个彪形大汉拿来不少行军干粮,交到众人手上离去。 这伙骑兵,来得快去得也快! 商队众人呆愣过后回过神,就已经远去了。 “晁天王手下多好汉。”红袍青年看着那一匹高头大马,又想起江湖上的传闻,非常渴望结识晁盖。 他想得入神,是被众人的惊呼拉回思绪。 “哎哟,行军干粮挺丰富的,有肉干,花生饼,面饼。”商队众人打开几个大包裹,欢喜之声不断。 当他们知道晁家庄内部军用干粮的时候,赞叹有加。花生芝麻饼又甜又好吃,肉干是上好的猪肉脯,就连那些面饼放在水中翻滚几下就是一碗面条。 味道非常不错,这让众人对晁盖和晁家庄称赞不绝。 众人欢欢喜喜地饱餐一顿,休息过后就准备启程。个个披好蓑衣戴着斗笠,扫掉太平车上的积雪。 也就在这个时候,伴随轰隆声那支骑兵又回来了。相比之前规模更加庞大,中间还有不少车辆随行,甚至上面还有老弱妇孺,隐约传来孩童的欢笑。 这回商队的众人不再紧张,也明白之前晁家庄队伍匆匆忙忙而过是去接人,现在多半是原路返回。 反正同路,商队众人一致决定跟在晁府护卫后面走。打算等队伍过去就跟上,可突然又出现了变故。 “咦?这些人怎生红衣红袍,这支商队从哪儿来的?” 队伍之中,一个骑着黑马的彪形大汉正跟身边几人攀谈,无意之间看到破庙外的商队顿时勒马停下。旁边还有一匹没有配缰绳的高大黑马跟着止步。 旁边数十骑纷纷勒马,显然此人身份不低。 仔细再看那两匹黑马,马上之人,不是晁盖又能是谁? 是的,就在大半个时辰之前,船队停在离郓城最近的码头,晁盖率领队伍弃船登岸,直奔晁家庄。没提前派人是想给康伯,吴用等人一个惊喜。 怎奈,济州地界内的村店足有百来家,浩浩荡荡的队伍自然就被发现,他被认出,信鸽传回消息。吴用通知府上准备,萧嘉穗亲自率领队伍迎接。 晁盖看到这群穿着怪异的商队,就觉得很熟悉在脑海中思索。突然看到一个红袍青年拿着方天画戟,试探着问:“红衣红袍,军师,可是贩卖药材的?” “这个倒没问,是从潭州来的!”萧嘉穗在旁边笑着回答。 “哈哈哈,潭州来的,那就没错了,又有一条好汉。”晁盖呢喃潭州二字大喜,调转马头就走了过去。身后,萧嘉穗,韩世忠,郭盛,孙安等人连忙紧随其后,二三十人呼啦啦的如众星拱月般。 怎么又来了?商队众人察觉到异动搞得有些发愣。原本不紧张的,可是看到这架势又有点发怵了。 那个红袍青年武艺高强,听力更加敏锐,不说完全听清楚,但模模糊糊听到一些,又看到之前赠给自己一行粮食的黄脸年轻人侧身相陪,再想到接人的这番阵仗,他突然惊觉,莫不是那位归来? …… 第一二八章 终抵晁家庄 晁盖视力极好,远远地就看见站在太平车上的红袍青年。一身红衣外罩皮甲,系着大红袍,头戴三叉冠,手持一把丈二长的方天画戟,威风凛凛。 果然是你这小子! 他暗自感慨好巧,从潭州来的商队又是这番打扮,不用问就知道这人是谁,自己又多了一个保镖。 马儿撒开四蹄狂奔,数十骑片刻间便来到破庙外。那个红袍青年也看清为首那人好生英雄,胯下黑马神骏,马上的大汉满脸络腮胡,却相貌堂堂,自带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心中猜测八九不离十。 他见萧嘉穗对自己笑着点头示意,便打算带人去拜谢。 可就在这时,一骑冲出阵:“那汉子,你也会使画戟?” 众人循声看去,那人身穿黑甲外罩白袍,身体魁梧英俊,面如冠玉,胯下骑着一匹毫无杂色的白马。 不是赛仁贵郭盛又能是谁?正是看到有人使用方天画戟,来了兴趣飞至阵前。 “某自幼学习武艺,擅长用戟……”红袍汉子晃动画戟,突然看到郭盛也拿着戟,下意识脱口而出。 “嗯,你小子也用戟?” 就是这一句让郭盛不爽:“哼,我为何不能?可敢比试?” “比就比,有何不敢?”红袍青年立马不甘示弱地应战。跟郭盛四目相对,互不相让,仿佛能擦出火花。 三言两语就要干仗! “哥哥……,让他们打。”萧嘉穗见两个小年轻火气十足,说打就打,想要高呼制止却是被晁盖拉住。 “不用多说,牵一匹好马给壮士,记得点到即止。”晁盖见郭盛扭头看来点点头,随即下令叮嘱。 “哥哥放心。”郭盛在马上一抱拳。 阮小七也是不怕事大的主,见那个红袍青年一身红。瞅了瞅自己的胭脂红,立马下马让出送过去。 红袍青年也不客气,谢过阮小七之后翻身上马,感受到身下的马儿强健有力,不禁暗赞真是好马。 看了一眼郭盛,便拍马向旁边奔去。 赛仁贵郭盛仿佛有默契似的,也往旁边跑。 两人也不答话,几乎同时各挺手中画戟,纵坐下马,两个便在开阔地上交锋,比试胜败。两戟并举,你来我往,武器碰撞,噼里啪啦,就斗在一起。 你俩还真是冤家哟! 晁盖看着郭盛和红袍青年打斗,在心里暗自感慨。原本轨迹真的很难以琢磨,总是多有相似之处。 他暗自感慨,身边萧嘉穗,韩世忠,石秀,苏定,孙安,山士奇,马勥等众好汉纷纷喝彩打得好。 实在是场中两人打得太过精彩! 两个年轻的小伙年纪相仿,又是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各自头戴三叉冠,金圈玉钿,披甲罩团袍。 只是一个红似火,骑着胭脂马,使一条朱红画杆方天戟 一个白如雪,胯下征宛玉兽,手中抡一枝寒戟银蛟。 这一对好厮杀,棋逢敌手,将遇良才。 但见风雪里,卷一道冻地冰霜;白雪光中,起几缕冲天火焰。故园冬暮,山茶和梅蕊争辉;上苑春浓,李粉共桃脂斗彩。打马盘旋,漫天风雪飘扬。 马上人斗,身下马拼,相互撕咬,撞击,尥蹶子。人吼马叫,两条方天画戟乱舞,打得那叫一个好看。 商队众人大声叫好,晁府这边吼声如雷。 晁盖勒马观看,暗暗点头,告诫身边众将勤能补拙,尽量不能懈怠,武艺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他可是知道原本轨迹中赛仁贵郭盛,红袍青年两人武艺相差无几,在没有上梁山之前落草在对影山上,相互不服,打了十几天都没有分出胜负。 郭盛跟随他已经快半年了,勤加苦练又经常被苦虐。一身武艺精进不少,眼下的战斗上占据上风。虽然无法短时间击败青年,但肯定获得最终胜利。 战场上两人谁也不服谁,各使方天画戟,斗到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败。仍然纵马抡戟,激战不止。 “都是好武艺,不能输,你们之中谁愿意上前制止。”晁盖看红袍千年守多攻少,看向身边众将。目光一一扫过韩世忠,石秀,苏定孙安,山士奇,马勥。 也就在这时,战场上突然出现变故,那两条汉子手中两条大戟纠缠在一起,赫然是两枝戟上一枝是金钱豹子尾,一枝是金钱五色幡,却搅做一团,上面绒绦结住了,两人使劲拽,可哪里分拆得开。 韩世忠在马上看见了,便把马带住,左手摘下铁胎弓,右手向走兽壶中拔箭,搭上箭,拉弓如满月,箭走似流星,瞅准豹尾绒绦较亲处,飕的一箭,不偏不倚,正好射中,噗哧一声,正把绒绦射断。 只见两枝画戟分开做两下,在场数百人一齐喝声采。 “好啊,神箭手,神箭手!” 别说普通军卒,就连孙安,山士奇等好汉也是叫好。从这里到战场上至少百多步一箭射中,箭术绝了。 晁盖见状也是有些发愣,这不是原本该花荣展现的一幕?竟然落到韩世忠头上,也算是一种巧合吧!这个未来的名将武艺高强,箭术也是相当了得。 战场上,郭盛,红袍青年没有再斗,先是哈哈大笑。随即纵马跑来,直到晁盖,萧嘉穗马前停下。 “哥哥,这条好汉果然武艺高强,半年前估计够呛。”郭盛没有听晁盖说过,这番话发自肺腑。 “哎,是在下技不如人。”那个红袍青年叹了口气,又看向晁盖,在马上拱手行礼:“这位必定就是山东天王晁盖,只恨无缘得见,小弟见过天王。” 话未说完,他就扎住了戟,下了马,推金山倒玉柱般拜倒在晁盖马前。 “兄弟,快快请起!”晁盖早就跳下马来,双手相搀,上下打量红袍青年:“一表人才,武艺高强。晁某早年行走江湖就听说潭州有条好汉,喜欢红衣红甲,擅使大戟,人称小温侯,莫不便是兄弟?” “哥哥,也曾说过小弟?”红袍青年闻言大喜过望:“小弟姓吕名方,祖贯潭州人氏。平昔爱学吕布为人,因此习学这枝方天画戟,人称小温侯吕方。” “哈哈哈,果然是兄弟。”晁盖暗道果然,指着下马走来的郭盛:这小子跟你一样,喜欢唐朝时薛仁贵,喜欢白袍白甲,擅使方天画戟,绰号赛仁贵。” “武艺高强,是条好汉!”吕方看向郭盛打量,不禁赞叹。郭盛说了句你也不差,随即大笑起来。 原本轨迹里一人因贩生药到山东,消折了本钱,不能勾还乡,权且占住对影山打家劫舍。另外一个在黄河翻了船,不得已落草为寇也到了对影山。 两人就是谁也不服谁打了半个月,后来惺惺相惜。没想到,轨迹改变却又意外相遇,仍是彼此顺眼。 晁盖看到这一幕非常满意,团结友爱才是王道。有意把吕方塞入亲卫营,又指着韩世忠道:“这位射箭的将军乃是泼韩五韩世忠,西军中的将领,兵法韬略尽在胸中,武艺高强,记得多亲多近。” “见过神箭将军,若非一箭,小弟已败了。”吕方连忙冲着韩世忠抱拳行礼,态度真诚,非常恭敬。 韩世忠虽然傲气但也要看什么人,忙还礼说客气。 “哥哥,风雪太大,回到庄上再说也不迟。”萧嘉穗见晁盖兴致勃勃还要介绍,连忙上前小声提醒。 “对对,吕方兄弟,随我等同行。”晁盖笑着发出邀请。 :“全听哥哥所言,早就想绝食各位兄长。” “七郎,马借给吕方兄弟,去陪陪小兰。” “好嘞,吕方兄弟,欢迎来晁家庄。” …… 晁盖等人翻身上马,快速追上前面的队伍。吕方率领的伤对自然是喜气洋洋,推着货物一同赶路。 晁盖拉着吕方在自己身侧,跟他唠嗑闲聊。了解到他就是听说山东晁家庄生意好做,药材等紧俏物资价格更高,就带着队伍贩卖省药材过来贩卖。 听到几十车的生药材,没得说,晁家庄全部买下。 晁盖带着吕方,挨个引荐石秀,苏定,孙安,山士奇,马勥,陈虎等好汉,就连新加入的薛永,费保,倪云,卜青,狄成也没落下,相互见礼。 吕方这个青年才俊是跑不了喽! 晁家庄又多了一条好汉!萧嘉穗见势力壮大很高兴。 众人快速前进,有说有笑,漫天风雪也越来越小。 十多里地路途又有多远?哪怕大雪纷飞路不好走,半个时辰都不到,队伍就来到晁家庄外的村店。 远远就看见远处一座巍峨的城池耸立! 直到来到附近,更能直观的感受到晁家庄的气派。三四丈高的土墙又厚又结实,四五米高的拱门大开,一座吊桥放下,城墙上有不少人守卫。 而且这么高的城墙还没有竣工,依旧在夯实垒高。外面第二层城墙地基打好,以水泥黏黏石块修建。城外的护城河也在挖掘当中,规格首府城池…… “天呐,这就是晁家庄?” “我的个乖乖,这还是庄子吗?” 吕方率领的商队众人看到这一幕,个个瞠目结舌,惊呼连连。人人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晁盖。 别说是他们惊呆了,就连晁家庄自己人都在揉眼睛。马方,马勥,张顺,费保等人惊诧又激动。 外出几个月不曾归来的晁盖,看着城池颇为自豪。这是他动用大量人力物力修建的桥头堡。 他相信,这绝对不是第一座! …… 第一二九章 说客栾教师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老爷,下次一定要带上我。” 吴用带着百八十个护卫在城门口等待多时,见到晁盖率队归来,吩咐下去,锣鼓喧天,鼓乐齐鸣。待到原来的队伍抵达城墙附近,便带人迎了上去。 “哈哈哈,同志们,我回来啦!” 晁盖远远就看见吴用,晁强,杨林,萧让,金大坚,朱富,白胜,晁福在翘首以待,大笑着挥手。再看看自己身边的众多兄弟,脸上浮现惆怅。 曾经刚穿越的时候,为了活下去认真应对,如今,自己身边已经聚拢三五十兄弟,算是成了气候。 两拨人在城下汇聚,不认识的引荐,一阵寒暄见礼。由于风雪太大,又因为杜壆,袁朗等人在府上等待。数十人簇拥着晁盖进入晁家庄。 青石板铺成的街道四通八达,两边建筑整齐有序。“劳动人民最光荣,吃饱饭就得干”等大红条幅飘扬。哪怕是风雪漫天的季节也仍有各地商队往来。 周围十里八乡的百姓挑着担,来这里贩卖菜蔬等等。街道上有人清扫积雪,人来人往,热闹异常。 从潭州来的众人瞠目结舌地打量,自有护卫领着去交易。小温侯吕方则是接受邀请跟着队伍走。 晁府门前,晁盖止住脚步,真诚的看着红袍汉子:“兄弟,你是聪明人,应该能猜到一二。进了这个门,便无法回头,是进是退,你可要考虑清楚喽!” “哥哥,小弟明白!”吕方重重点头心里感动异常。晁家庄这般红火,他又知道晁盖并非胸无大志之辈,传闻多次拒绝朝廷官职,便醒悟所图甚大。 他看看身边众多英雄好汉,没有丝毫停顿的铿锵回应:“学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怎奈世道浑浊。习武之人有家难奔,报国无门,结识众位兄弟。若是不弃,愿投奔哥哥,刀山火海亦可去得。” 说罢,他把方天画戟扔给郭盛,冲晁盖纳头就拜。 “兄弟快快请起!小温侯加入,晁府又多一员虎将。”晁盖眼带笑意,伸双手相搀,又是打量吕方:“兄弟初来,又与郭盛投缘,便先跟世忠多学。” “多谢哥哥!”进入亲卫营,吕方大喜过望,孙安,山士奇羡慕。晁盖不是娘炮,而是猛将,跟在他的身边,冲锋陷阵,上阵杀敌的机会是最多的。 “瞧瞧你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建功。” “哈哈哈,走,大伙回家!”晁盖心情大好,仰天大笑。几个月未归,再次踏入晁府就觉得格外亲切。 院墙得到重修加固,又高又厚,没多大用的假山被推平。修建起了一栋栋单门独院,宛若城中城。 “老爷……你可算回来了!” 晁大老爷归来的消息早在府上传开,他刚来到前院。熟悉的激动呼喊传来,康伯从里院飞奔出来。 身后是杜壆,袁朗,卫鹤,袁朗,縻胜等一大群猛将。 “老头儿,还怪想你的!”晁盖见康伯眼眶湿润也是感慨,骂骂咧咧的大步上前给了一个熊抱嘘寒问暖。又跟上来的杜壆,袁朗等人一一见礼寒暄。 “老爷,夫人在哪……”康伯擦擦眼泪,四处张望。 “靠,八字没一撇……”晁盖本想说几句,可看见李清婉跳下马车走来,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好啊,老奴见过夫人。”康伯看到自己儿子示意,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李清婉身前,佝偻着背行大礼。 美妇人还没有打量晁府几眼,便见老头倒头就拜。被这一幕搞得手足无措,向晁盖投来求救的眼神。 晁盖快步把老头给拽起来,拍拍老头身上的雪埋怨道:“得得得,知道是就行了,不要搞这一套。” “老爷,你终于开窍了,老奴死了也有脸去见老主人。”康伯看看李清婉又看着晁盖,老泪纵横。 “行了,哭做甚?霸业一代不能成,同志们多需努力。”晁盖搀扶着老头,又恶狠狠地看向众多将领,就连萧嘉穗和吴用,也在严厉的目光之下。 “我等谨遵哥哥将令。”阮小七和郭盛跳将出来附和。结果自然是引起众人围攻,嚷嚷还敢掺和这事。 争执几句,众人哈哈大笑。 晁盖见一辆辆马车进来,便止住众人笑闹。吩咐府上管家晁福亲自安顿新加入的兄弟及其家属,又让阮小七,李逵,张顺安顿好老娘再来聚会。 晁盖也免不了俗,亲自把老妇人贺氏安顿在内宅,带着自己的准夫人李清婉来到自己卧房隔壁。 “哎,夫人,你便住在这里!” 没办法,自从在船上开了个等上三年五载的玩笑话,这个美妇人借以风雪太大为由不愿回齐州,非要赖在晁府住下,齐州那边派人去收拾东西就行。 “不错,晁天王家境殷实。”美妇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打量家具,又看看古色古香的床榻,非常满意。可看到晁盖那副嫌弃模样不禁双手叉腰冷哼。 “你为何这番表情?老娘在这里住下你又能咋地?” “哟呵,我发现你以前是伪装,越来越像是一个泼妇。”晁盖见李清婉气质转变之快脸上有些无奈。 “官人难道不明白人前人后吗?”李清婉得意的笑了。 “不知官人后不后悔?” “靠,不老实就休掉你。”晁盖呲牙一笑,大大咧咧:“夫人别闹了,你有什么需要就跟家里人说。” “妾身明白。”李清婉乖巧地点头。 “老子不会安慰人。”晁盖想告辞离去,突然转过身来把女人抱在怀里,轻声道:“清婉,今后晁府是你的家,没人会,也没人敢说你半点不是。什么克夫命,我不信,就算有,老子的命由我不由天。” “妾身知道。”李清婉眼眶湿润,声音哽咽。一双粉臂紧紧抱着晁盖的腰身,脸颊轻轻靠在他的肩头。 这些年来,前夫早早亡故,因为性格倔强,又有贺氏牵绊未能再婚,被那些浪荡子弟造谣生事多招人非议。一个女人性格再坚强,也是身心俱疲。 机缘巧合之下碰上晁盖,她觉得这是自己的命中注定。为往日诸多心酸留下泪水却觉得非常值得。 晁盖感受到怀中人儿轻微颤抖,多多少少有些体会。掏出手帕为他擦拭泪水,紧紧的拥抱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外面有嘈杂才松开。 “夫人舟车劳顿,好生歇息。”晁盖满脸柔情的叮嘱。 李清婉“嗯”了一声,又笑着说道:“官人莫要醉酒。” “哈哈哈,夫人放心。”晁盖大笑几声离去。 李清婉目送他离去,笑得很甜。她喜欢这样有话就说,不藏着掖着…… “兄长,兄长……,你可算回来了!” 晁盖退出房间,关好门,便听到身后有人急切的呼喊。转过身一看,此人身材魁梧,方脸浓眉,三缕须髯飘扬,不是铁棒栾廷玉又能是谁? 身后,则跟着吴用,萧嘉穗! 必定是为那三个蠢货来的,晁盖见栾廷玉这副模样就明白。心里叹息一声,却是满脸疑惑地迎上。 “栾教师这般着急,到底发生何事?” 栾廷玉脚步一顿,脸上浮现尴尬,有些难以启齿。 “兄弟,我刚回来,真不知晓。”晁盖见栾廷玉为难笑了笑,又看向两大军师:“最近发生了何事?” “哥哥,你离开几个月,前往北方贩卖牛羊的商队……”吴用咳嗽了几声,非常配合的上前附耳诉说。声音不大却让人听到,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来。 “呃…,晁某有哪里做得不对?竟是接连遭受报复?”晁盖闻言脸色变化,眉头直皱,好似自言自语。 “哎,兄长,都是三个逆徒惹祸,还望兄长高抬贵手。”栾廷玉更加揪心尴尬,却也不得不张嘴:“祝家庄愿意出三万贯钱,权当是拜访厚礼。” 三万贯就想带的人,哪有那么容易? 晁盖心里冷笑,非常怀疑祝朝奉是不是脑袋长包,脸上却没有表露,宽慰栾廷玉:“兄弟,莫要急切。” 转过身来,他又看看吴用:“可能亏待三位公子?” “不曾,吃的好睡的好,胖了。”吴用忙老实回应。 “万万不可失礼,可常言道,事情在一再二不再三!” 晁盖摸着下巴呢喃,拉着栾廷玉的胳膊语重心长的说:“兄弟放心,你既然开口,愚兄肯定会放人。” “那多谢兄长……” “哎,话还没说完。”晁盖制止住栾廷玉,满脸严肃:“兄弟但要先通知祝朝奉老家主,有些事当面说清。否则不堪其扰,再有下一次,估计没这么好运气。我能不计较,不代表手下的兄弟好说话。” “栾教师,哥哥说的不错,李逵那厮跟哥哥走了,要在那就麻烦。”吴用,萧嘉穗在旁点头附和。 “兄长说的极是,小弟这就回去告知老主。”栾廷玉脑海浮现李逵拿板斧的模样,觉得是这个道理。冲晁盖拱手拜谢,说完,便急不可耐地就要走。 “兄弟,明天再去不迟,留下赴宴……” “兄长小弟哪有心情?李逵兄弟回来了,您看住则个。”栾挺玉没心思没脸又担忧,哪里肯留下?跟晁盖,吴用,萧嘉穗一一作别之后飞奔而去。 “栾教师乃英雄人物,被小人拖累。” 待到人走远后,吴用满脸惋惜,轻声叹气。 “放了还会对上的,走吧,去聚义厅。”晁盖倒看得开,拉着两位军师边聊边向新修建的聚义厅走去。 …… 第一三零章 晁府小聚义 聚义厅坐落在后院,是半年前就开始动工修建!分为地上两层地下两层,共四层,占地大,用料好。晁家砖窑场烧制的大块青砖以水泥粘合修建。 粉墙如莹玉,瓦盖似红霞,坐北朝南,巍峨气派。地下两层是密室,地上聚义厅可容纳三五百人。一个月前竣工,十多天前首次招待荆湖来的好汉。 相比上次的接风洗尘,这次的酒宴规格乃是最高。所用的食材更加丰富也更珍贵。前段时间从北方商队手上买来的几对熊掌,南方送过来的大龙虾,螃蟹,水泊金纹甲鱼等食材一股脑拿出来。 伙房的厨子们也更加卖力,菜肴色香味更上台阶。一大盆一大盆往聚义厅端,好酒是一坛接一坛。一张张案桌前摆放煤炭锅炉,保温菜肴或是烫酒…… 韩世忠,郭盛,杜壆,袁朗等人三五成群地来到。除了没有归来或坐镇脱不开身的,都会来赴宴。 足足有四十多位好汉,可见晁府悄然崛起!新加入不久的吕方,张顺,费保等人瞠目结舌,他们哪里见过恁多好汉,在心里庆幸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大伙齐聚,唯独晁盖,吴用,萧嘉穗三人迟迟未到。 众人静坐等待却无人敢动,桌上的肘子油腻动人,好久醇香扑鼻。哪怕李逵,酆泰等莽汉也只是看。 他们预感到接下来会有大事发生! 好在没有等待多久,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晁盖,吴用,萧嘉穗三人进入厅,大门随之被关上。 众人纷纷起身呼喊哥哥,军师。 “各位兄弟,坐坐坐……”走在最前的晁盖向众人挥手示意。径直来到大厅最中央宽大的虎皮交椅上坐下。吴用斜坐在左手边,萧嘉穗则坐在右手边。 左右两边依次是众多兄弟。 晁盖舒适的扭动屁股,看看前方案桌上自己都没吃过的熊掌等丰盛菜肴,又看看下方数十双眼睛看着自己,一一扫过众人脸颊,胸中涌出万丈豪情。 “各位兄弟,晁某半年前还是孤家寡人,大猫小猫两三只。如今身边有这么多英雄好汉,乃是上苍注定。曾经的我没多大本事,烂泥扶不上墙……” “哥哥,休要妄自菲……” “哎,学究,事实怎地,晁某有自知之明呐!”晁盖挥手打断吴用,萧嘉穗,背着手望着穹顶。“晁某有这番转变完全都是上天授意,神人托梦。在梦里看到了大好山河被异族铁蹄肆意践踏,不知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被当成两脚羊宰杀……” 低沉又有些沧桑的声音在聚厅中响起回荡。晁盖当然没做过梦是胡扯,不过他知道几年过后的惨剧。其他的没有多说,把女真族崛起击溃辽国南下。铁蹄践踏,数千万汉人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他眼眶湿润,声音哽咽,把那种惨烈的画面说的绘声绘色宛若亲眼所见。一股异常的感染力使得厅中众人纷纷动容,或是热血沸腾,或是咬牙切齿。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不为名利,只为本心。我等没有退路,只能拿起武器反抗,反抗暴政,诛杀靼虏。晁某势单力孤,各位兄弟愿意相助否?” “愿意,俺铁牛愿为哥哥冲锋陷阵。” 话音未落,下面的李逵跳江起来,拍着胸脯大吼。縻貹,酆泰慢了半拍,斜着眼睛歪着嘴巴呼喊。 “干呐,愿随哥哥驰骋沙场,拯救百姓。” 众人不甘示弱,纷纷大吼:“愿随哥哥征战四方。” “哥哥,刀山火海亦是不惧。” “世道浑浊,早就想反了他娘的。” …… 晁盖从最初就是这样说的,没有任何隐瞒。众人见到的不平事太多,眼下放到台面上没有一个退缩。 “好啊,有诸位兄弟相助,晁家庄必定兴盛辉煌。”晁盖见众人群情激愤,就连吴用,萧嘉穗也大吼宣誓。还是非常欣慰的,造反又何惧之有? 他起身向下方挥手示意,待到安静后继续开口:“各位兄弟,常言道不以规矩不成方圆,一支队伍需要有严格的纪律,晁家庄内部也步入军事化。分为主战马,步,水三军,守备部队,后勤队伍。” 在场无论是石秀,苏定这等元老,杜壆,袁朗等猛将,还是新加入吕方,张顺,亦是萧让,侯健等管理后勤人员认真倾听,想知道自己今后的定位。 “我们不是土匪,没有排位那套,谁前谁后让兄弟心生芥蒂,只看功劳大小,论功行赏,依法办事。”晁盖趁着这个机会,把最重要的一条明确。 “大家相聚便是缘分,分派任务各司其职。下面则是队伍改革,以及各位兄弟的职务安排。” 说完,他冲萧嘉穗点头示意便退后,坐在了交椅上。 而萧嘉穗笑着点头,拿出张纸条起身,冲众人拱手笑道:“诸位兄弟,称呼或许有些不同,但大家都懂。之前跟哥哥和吴先生商量过。如下安排。” “晁家庄最高领袖,三军统帅,总指挥:山东天王晁盖。” “掌管机密军师:智多星吴用,病药师萧嘉穗。” 总指挥部,参赞军务将领:拼命三郎石秀,猛张飞杜壆,屠龙手孙安 掌管钱粮库房:老管家晁康(幕后),智多星吴用(兼) 指挥部统领:小钟馗晁强 掌管邀接外交统领:暂无,智多星吴用(兼),锦豹子杨林(兼) 掌管后勤伙房总管:铁账本晁福 赏罚军政司统领:双刀头陀广惠(未归),山东天王晁盖(兼) 讲武堂教师:暂无,山东天王晁盖(兼) 三军新兵训练营教官:泼韩五韩世忠,小天宝苏定,立地太岁阮小二,猛张飞杜壆,山东天王晁盖(兼) 总探视统领:拼命三郎石秀,旱地忽律朱贵(隐去),神行太保戴宗(江州) 酒楼侦察,邀接来宾统领:笑面虎朱富,锦豹子杨林,白日鼠白胜。 三军医疗部:神医安道全 采买经商统领:笑面虎朱富,白日鼠白胜,铁账本晁福 牲畜兽医:毒八哥陈豹(兼) 监造武器统领:暂无,智多星吴用(兼) 晁府监造大小海船统领:暂无,阮氏三雄(兼) 专造一应兵符印信:玉臂匠金大坚。 专造一应旗袍袄甲:通臂猿侯健。 晁家庄管理统领:圣手书生萧让,智多星吴用(兼),玉臂匠金大坚(兼) 荆湖路江凌府总管:病药师萧嘉穗,螳螂腿马方(副手) 以下是主战军序列: 水军: 第一营,人数两千,主将立地太岁阮小二(不在场) 第二营:人数两千,主将短命二郎阮小五。 第三营:人数两千,主将活阎罗阮小七 第四营:人数两千,主将浪里白条张顺,副将活闪婆王定六 第五营:人数五千,主将赤须龙费保,副将卷毛虎倪云,太湖蛟卜青,瘦脸熊狄成 水军预备营人数不限,招募训练,建造船只由以上将领全权负责。 步兵: 第一营:人数两千,主将赤面虎袁朗,副将刘以敬 第二营:人数两千,主将屠龙手孙安,副将上官义 第三营:人数两千:主将螳螂腿马方,副将病大虫薛永 第四营:人数两千,主将白马虎马勥,刀疤虎马劲 特殊营:人数一万,主将拼命三郎石秀,副将锦豹子杨林,毛头星孔明,烛火星孔亮,毒八哥陈豹。 敢死营:人数一千,主将黑旋风李逵。 先锋营:人数不定,主将病药师萧嘉穗 陷阵营:人数三千,主帅山东天王晁盖,主将泼韩五韩世忠。 步兵预备营人数不限,招募训练由以上将领全权负责。 马军: 第一营,人数一千,主将小天宝苏定,副将恶煞神山士奇 第二营,人数一千,主将猛张飞杜壆,副将冷面狂枪卫鹤 这个由于马匹不足,只能组建两个营。剩下的七百多匹马,平均分配到各个步兵营,以供侦察训练。” 萧嘉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晁盖把一杯酒递给他:“哈哈哈,萧军师,先歇口气,喝杯水酒。” 萧嘉穗知道晁盖有话要说,欣然退让。 是的,晁盖一直都在观察众人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的反应。果然就见孙安,马氏兄弟多少有些失落。 他咳嗽了几声,扫视下方众人认真地说道:“诸位兄弟,我知道武将都喜欢统帅马军驰骋沙场。但是目前缺少战马,暂时委屈一下,以后马匹充足。每个步兵营升级为军,至少有两三营的马军。” “哈哈哈,哥哥说的哪里话?” “就是,初来乍到先让我等适应了。”孙安,袁朗,马勥,马劲等人脸色一红,连忙拍着胸脯大笑。 他们能够一下子统帅两千兵马,他们欢喜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有其他的想法?只是有点小失落。 众人大笑之际,唯独急坏了縻貹,酆泰两条莽汉:“嘿,哥哥,铁牛那厮都是一军将领,那俺呢?” “就是,还有我俩没有念到名字啊!” “你俩急甚?”晁盖瞪了他们一眼,示意萧嘉穗继续读。 “晁府亲卫队升级为营,人数一千,主将泼韩五韩世忠,副将赛仁贵郭盛,小温侯吕方,黑山鸳陈虎。黑旋风李逵,赛虎痴縻貹,赛秦琼酆泰。 守备军,人数三千,主将小钟馗晁强,副将李荣(建康) 守备军预备军,晁家庄防御,由以上将领全权负责。” 个个有安排,人人有职务,各管一摊,大伙喜气洋洋。偏偏在这个时候一声无奈地叹气响起。 “哎,还是缺人才呐!” …… 第一三一章 红火的晁家庄 晁盖靠在主位上满脸的无奈,人才用时方恨少。原本商谈的更详细,现在宣读的任命是精减过后的。马,步,水于三军预备军都有总教师,教师职位。奈何大多是野路子出身,会练兵的没几个。 吴用笑着安慰:“哥哥,莫要太焦虑。万事开头难,急不来的。等以后投奔的好汉会越来越多。” “嗯,不错!是我贪心了!”晁盖笑了笑,再次起身:“诸位兄弟,不少身兼多职,以后就要操劳喽!个人能力或许有欠缺,但可以学习不断地进步。 如汉初沛县出了个皇帝刘邦,萧何,曹参等大臣,其中多有杀猪卖狗之辈,尽是小官小吏。老子还真不信小县城尽是牛人,其他地方都是傻子呗!” “哈哈哈……”众人听晁盖说的有趣,不禁大笑。像张顺,王定六,薛永有些紧张,听到这话安心了。 “这说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说明每个人都在成长,都是从不会到会,再到精通,刚开始可能都有欠缺,但兄弟们不要气馁,要有信心。相互之间多亲多近,不懂的就请教别人,并不丢脸。” “我等谨遵哥哥将令!”众人纷纷起身,欠身拱手应诺。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便是有官职的统领。即便是对权力没什么兴趣的安道全也是笑容灿烂。 “好好,大家坐下吃酒!”晁盖大笑,挥手示意开宴。 人逢喜事精神爽,数十条好汉说说笑笑,推杯换盏。李逵,縻貹,酆泰三条莽汉大扇大叫,呼啦啦地跑来向晁盖,吴用,萧嘉穗敬酒,气氛爆棚。 晁盖筷子伸向熊掌都没机会,只能跟众人把酒言欢。由于人多,韩世忠,郭盛,吕方自动过来挡酒。 吴用也有石秀,苏定,萧嘉穗也有马勥,马劲保驾护航。聚义厅里呼喊震天,欢声笑语不断。 待到推杯换盏丽轮过后,这才被赶回去埋头大吃。油焖猪肘子,新疆大盘鸡是李逵,酆泰等人的最爱。甩开腮帮掂起后槽牙,吃相真叫一个豪放。 晁盖也有机会夹起熊掌品尝,总算知道是什么味。厨师的手艺还不错,看着像是大块肥肉实则不然,仿佛一大块牛筋,煮的很烂,却非常有韧性。又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入腹之后令人回味无穷。 怪不得古人喜欢吃熊掌,的确是美味! 这时,几轮敬酒过后的吴用脸色红润,敲着桌子说道:“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把各项生意情况总结汇报。众位兄弟了解,心中也有底气。 锻造坊铁匠共计五六百人,八成左右锻造武器供给队伍。剩下的打造农具,每个月能够有千贯钱收入。由于价格低廉,区域限制,没有多大的增涨。” “这个不图钱,目的惠及百姓!”晁盖听了摆摆手。他打造钢制,合金农具抛售根本就没想过利润。 “嗯,我正想了解,谁是下一个?” “我,我来说。”通臂猿侯健笑着举起了手。 “哥哥,诸位兄弟!制衣纺擅长针线活的男女裁缝共计有近两千人。每天都有上千件各式衣袍做好打包入库。随后会根据各地需求派发,除去那些工人的费用。每个月净利润差不多五万多贯。” 五万多贯钱? 这个数字一出,晁盖这个当事人淡定地吃肉喝酒。 大多数人震撼莫名,包括大梁皇族之后的萧嘉穗。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缝制衣服出售居然这么赚钱? 哪怕韩世忠,郭盛等人在金陵城亲眼所见衣袍价格高昂,可是根本不知规模状况,也没往这方面想。 “嘿嘿嘿,关键是随着学徒出师,收入会持续增涨。”侯健看到众人震惊的目光胸脯不禁抬得更高。自从投奔晁盖得到重用,又被人尊敬,相比在江州寄人篱下呼来喝去的日子,可谓是天壤之别。 名利双收,他感激晁盖,尽心尽力地做好每件事。每天几乎只睡两三个时辰,忙着打样板裁剪布料…… 晁盖自然是知道这个手艺人多么努力,也知道原本轨迹里没有出场的机会,不过这的确是个人才。笑着称赞:“好,侯健兄弟继续保持,你可是咱们军队的钱袋子,军队袍袄旗帜放在第一位。” “哥哥放心,小弟组建了特殊队。”侯健大声保证。 接下来就是金大坚兼顾的十多家砖窑场,由于大小青砖卖得比较少,靠向对外出售瓦块,利润不是很大,抛却人工用度,每个月也就两三千贯钱。 熬制白砂糖,提炼雪花精盐摊子铺得不是很大,只在济州向外出售,每个月棍收入也就几千贯。另外就是码头上,私下里的生意也有几千贯收入。 便府各项生意说完,只有酿酒坊和酒楼。 众人边吃肉喝酒,边把目光投向朱富,白胜两人。 待到其他生意通报后,笑面虎朱富起身拱手道:“哥哥,诸位兄弟!酿酒坊最先扩招,三千多人。村店数量超过三百家,城中的酒楼也有数十家。新型的蛋糕,批量贩卖酒水,每天经营,除了各自酒店的护卫用度,这个月突破了二十万贯钱。” 这话一出,顿时就让整个聚义厅寂静下来。除了仅有的几个人,包括晁盖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不可思议,怎么也没想到光是酒楼一个月这么多收入。 相比其他人震惊,笑面虎朱富有些不满足的摇头:“哥哥,诸位,酒楼已经遍布山东各处,再想开店不划算,就算再多一些,顶多就是二十五万贯。” “兄弟,你就知足吧!都快赶得上官府小半个月的税收。”晁盖看到朱富这模样,不禁笑出声来。 随即严肃地叮嘱:“先覆盖整个山东境内,加强掌柜,小二培训,稳打稳扎,然后向其他地方扩张。” “是,小弟谨遵将令!”朱富胸膛一挺,大声领命。 “晁府月收入将近二十七万贯钱,使得后顾无忧矣!这一切都是哥哥之功劳。来,大家再敬哥哥一杯。” 日进斗金,这个谁不高兴? 众人纷纷响应,抱着酒坛或拿着酒碗。 “三郎,杨林兄弟,不可大意,加强防备,小心行事。”吴用拿起酒碗号召众人,晁盖见到大伙又呼啦啦的来了,拍案而起,拿起酒杯大声嚷嚷。 聚义厅内再次想起大说大笑的声音! 这场接风宴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算是消停。 晁盖这个大酒桶就算再能喝,饶是有韩世忠等人挡酒也招架不住众人围殴,破天荒的喝醉断了片。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的,反正总是有一阵香风袭来,影影绰绰好像看到美妇人李清婉拿着毛巾为自己擦脸洗脚,忙里忙外服侍自己睡下。 这是一种很幸福的感觉,晁天王想要来一场酒醉邂逅。可是身体不听使唤有心而无力,最后只模模糊糊地看到妇人亲了自己额头,转身飘然离去。 转眼到了第二天,下了几天的鹅毛大雪终于停歇,雪过天晴,是个明媚的好天气。整个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入眼所见,银装素裹,煞是好看。 晁盖这个身体素质很好的牲口,睡了一觉活蹦乱跳。早早地来到演武场上耍大刀,身形犹如猛虎下山,三尖两刃刀像一条蛟龙上下翻飞,变化多端。 随着他闪躲腾挪跳跃,来不及清扫的积雪漫天飞扬。一整套无名刀法使玩,收刀立定长舒了口气。 活动一番筋骨舒展,甭提有多爽了! “官人,快些来用膳。”这时,李清婉倚靠门框呼喊。 “来了!”晁盖随手把刀扔到武器架上,就飞奔而回。见美妇人风姿绰约地等着自己觉得这样挺好。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美妇人眸中带着笑意。 早餐非常清淡,肉粥加两张饼,两个蛋,一碟蔬菜。 晁盖边吃早餐边想,以后可不能暴饮暴食需要荤素搭配。手底下的人都要这样,避免得高血压挂掉。原本轨迹里屠龙手孙安好像就是暴病而亡。 这个一定要重视! 晁盖陪李清婉吃完早餐后,在院子里溜达望着光秃秃的菜地想起很重要的事情,便急匆匆地离去。到了相邻的院子恰好就见吴用出门,急吼吼地问:“加亮,菜地挖的东西何在?你们不会都吃了吧?” 那可是红薯和白薯,是他计划中关键一环。他不敢相信要是真的被吃了个干净,计划必须得改变。 “兄长这是?”吴用看到晁盖瞪着双眼,心里发怵。随即一拍脑袋:“不说这事忘了,兄长随我来。” 还在就好!晁盖松了口气,快步跟上吴用。 这时,萧嘉穗恰好看到两人神神秘秘,也跟了过来。 三人来到内宅的仓库。空间不大,角落里有一堆红薯,多数如西瓜大,一堆土豆,个个比拳头还大。 “哥哥,你叮嘱再三,我好奇吃了两个,味道还算不错。”吴用白净的脸上满是激动,声音都走调了:“难以置信,半亩地不到,居然有这么多收获。叫甚,哦,红薯五百多斤,土豆三百多斤。”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情?”萧嘉穗也不淡定了。半亩地就有八九百斤,种植一亩那得有多少食物? “好啊好啊,有了这些东西,咱们就有了底气。”晁盖一手抓着土豆,一手抓着红薯,笑开了花。小声跟两位军师说红薯与土豆的产量和作用。 吴用,萧嘉穗听到亩产几千斤,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 第一三二章 临行前的嘱咐 “唔吼,晁家庄护卫队又回来了!” “好,真是太好了,看着就有安全感。” “直娘贼,郓州官军只知道敲骨吸髓。” “兄弟们,等下次再来捎带一些渔船送给晁天王。” …… 金沙江码头,虽然有不少地方烧毁,但大体没被破坏。那些铤而走险的商队看见晁府护卫队大声叫好。见江上只有十来艘船,不少人愿慷慨相助。 只因为绕路太麻烦,走水路方便又快! 是的,郓州知州想在这设立官渡的打算胎死腹中。济州史相公掌握了主动权,亲自派心腹到晁家庄告知吴用,再派护卫镇守,船只官府出面张罗。 晁盖回府得知消息,自然是派出队伍镇守。浪里白条张顺,活闪婆王定六率领的第四营水军防区。他俩在阮小七的带领下,乘船从水泊前往石碣村。 只是在半路之上,便看到令人震撼的一幕。 “杀,杀啊!” “冲,给我接舷战。” 前方锣鼓齐鸣,喊杀震天,水域中百多艘大小船只,有千料大船,有数百料的刀鱼船,也有庞大的楼船,中小型渔船,分为好几支队伍混战在一起。 船上的军卒戴着头巾颜色分明,手持裹着蘸片的长棒展开激烈搏杀。百多艘船上军卒至少好几千人。 “这是我们的水军?竟然这般强大?” 远处的船上,张顺,费保,倪云等人看的是瞠目结舌。数一数船只,又数一数人数不禁看向知情人。 “那是当然,水军编制最齐全,投入的人力物力也最多。”站在船首的阮小七哈哈大笑,简洁提及石碣村几处水寨的事情,以及如今水军规模如何? “七郎,我这营多是水鬼,到时候可要多多帮忙挑选。”张顺扯了扯阮小七,警惕地看着费保等人。 “哟呵,小顺子,你这样不好!” “真不怪小弟,你们哥几个五千人。” 不说还好,这一说阮小七拍脑袋:“对对,不说我还忘了,调五百老兵组建框架。之后自行招兵。” “七郎,你们不能这样歧视。” “几位兄长,老兵就三五千人,不能全被你们挑走了。” “就是,船只的事情也需要好好商量。” …… 船上的几人之前还有说有笑,转眼之间就为了选兵而争执。不管是哪个营都想多要老兵,少选新兵。 张顺,阮小七,王定六三人一伙,跟费保,倪云,卜青,狄成四人互不相让,唾沫横飞,面红耳赤。 编制最齐全的水军是这样,就更别说其他马步军。马军因为缺少战马,暂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步兵情况就不同! “三郎,你不能这样,把好兵留下。” “不错,俺们人生地不熟,让一些好苗子。” “我们满编两千人,对你们影响不大。” “你们做什么?这么多人敢欺负三郎?” …… 几个步兵营的主副将领齐聚,合起伙来找到石秀。八条大汉七嘴八舌,奈何特殊营副将有点儿多。杨林,孔明,孔亮,陈豹四人双手叉腰赶来助阵。 双方也是为了选兵来了个拉锯战! 实在是酒店系统几个月来招募兵丁训练全归石秀负责。兵源素质知道的一清二楚,令其他人不放心。 “傻叉,哥哥会招孬兵?走,赶紧走。” 韩世忠作为亲卫营主将,自然也要为编制满楼负责。不过却机智的没有凑热闹,而是带着副将直奔兵营,那里的老兵和新兵加起来至少六七千人。 又何必非要揪着三郎不放? 晁盖下达军事化的命令后,晁府上下便有了巨大的变动。首先各地酒楼行事更加低调,人员回总店深造。各支队伍有了明确的划分,忙着选兵训练。 其中又根据实际情况,马,步,水,守备,亲卫营优先挑人,敢死营,先锋营,陷阵营则靠后! 选拔标准就是忠诚,其次是身强力壮! 晁盖多少知道各营将领为了此事争的面红脖子粗。却没有过多干涉,军事主官积极性很强,这是好事!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下令吵闹可以,不准动手。 他只是大致关注各营招收人员的情况,自己也有事情要做。根据美妇人李清婉的要求挑选手艺精湛的老铁匠,木匠组成一支队伍,取名为神机营。 另外考虑到开春官府会有动静,便让吴用加大跟济州官府私商往来,派得力人手前往荆湖江陵府。 时间匆匆,转眼过去两天。 韩世忠带着几个副将挑选亲卫,进行得很顺利。带来的百多个西军老兵全编入磨砺,最先挑满名额。见到有不少好苗子,便也选入了陷阵营中。 步兵数量很充足,各营只是为老兵而争执,先后满编开始训练。在各自主将的率领下,每天不是体能训练,就是山地作战,个个奔着称号而努力。 水军由于兵员少,每个人只能平摊老兵为班底。为了弥补阮氏三雄训练军卒大半年的心血,二十几艘千料大船都留在三个营,各营除了训练就是招兵。 目前还是安善良民,这个行动只能在暗地里进行。而且是前往各地大湖,江河旁的渔村拉人入伙。 值得一提的就是,祝彪,祝龙,祝虎三兄弟被关押期间有吃有喝,又不用从事体力劳动胖了不少。 最后,就像卖猪仔似的卖掉了! 是的,三个儿子小命都在别人手中,祝家庄的祝朝奉又不能再生,非常担心儿子的安危,在得到消息马不停蹄地赶来,昨天中午就抵达晁家庄。 晁盖看在栾廷玉份上接见了这位老者!与他畅聊一番,话语软中带硬硬中带软,表明泥人还有火气,再有下次绝不轻饶。随后放了他三个儿子。 而祝家庄会送上十万石粮草。 祝家三子被从牢房带过来的时候,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祝彪更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咬牙切齿低吼。话还没说完,便被祝朝奉甩了个大嘴巴子。 那个三郎,你我终将会再见! 晁盖看到住彪眼中深处的怨毒之色,就知道这小子狗改不了吃屎。也明白自己终究会跟他再次碰撞。 这种小角色被抛诸脑后,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哎,你们看看,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落得这副田地。”晁府内宅的大柳树下,晁盖看着手上的飞鸽传书叹了口气。用地给吴用和萧嘉穗。 两个军师接过来一看,不是摇头就是叹气。 旱地忽律朱贵传回来的消息,轨迹出奇的一致。豹子头林冲雪夜上梁山,王伦心胸狭隘,容不下人。又出那种馊主意,让林冲杀个无辜人做投名状。林教师在山下蹲了三天,跟人厮杀方才上山。 吴用眼珠子一转,问道:“哥哥,是有什么打算?” 晁盖想到晁府像个草台班子,非常破血人才加入。林冲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职位不高却有真本事。 “林冲武艺高强,擅长练兵,不拉他入伙怎么能行?我打算前往东京汴梁城一趟,接他家眷安其心。” “哥哥,你又要离开?”吴用叹了口气。 “奔波的命,几个月前送过信,这件事只能我亲自去。”晁盖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看萧嘉穗:“等我回来就准备上梁山,萧军师来年开春再走。至于江陵府,就让杨林兄弟,带队做几趟买卖。” “好,全听哥哥的。”萧嘉穗想想冬季逃难的难民应该没有多少,自己也不急在这一时,便点头同意。 “兄长,不知此去多久?” “挑酒楼安插人手,招募能工巧匠,时间短不了。”晁盖想到此去事情很多,摇头不敢确定日期。 萧嘉穗想到很重要的事情,脸上有些忧虑:“哥哥,来年开春官府必定对梁山用兵,王伦那几排烂蒜,小弟觉得他们撑不了多久,我们的粮食……” 粮食问题由不得萧大官人不担心! 晁家庄一直都从官府,各地商队收购粮食。储量有两三百万石,嫌储存麻烦,又是方便水军转运。几个月前就陆陆续续请梁山帮忙贮藏。至今已经有百八十万石,如此多的粮食在别人地盘谁不担心? 萧嘉穗得知此事也吓了一跳,为晁盖的魄力而惊叹。 “哈哈哈,萧军师不用担忧。”吴用笑了笑,晃动羽扇:“看看朝廷派谁来讨伐,再看王首领行不行?不行我们暗中派人,不可能看着梁山被剿灭。” “夜袭郓州是瞒不住的。朝廷得知后肯定大兵压境。是针对围剿水泊梁山,可我等也不得不防。” 晁盖食指并中指敲打桌面,沉吟片刻下令:“马军,步军做好战斗准备,酒楼守卫军全部动员起来,官军不老实便吃掉他,做好提前上梁山的准备。” “我等明白!”吴用,萧嘉穗齐声点头。 “这是最坏的打算,先不必太过担忧,走一步看一步。”晁盖笑着摆手:“加亮,粮草加大采购力度,还得往梁山运输储藏,对了,多招募一些秀才。” “嗯,秀才?”吴用,萧嘉穗有点不懂。 “不错,就是秀才,至关重要。” 晁盖叹了口气。随即将自己的发现和打算全盘托出。 这两天,他发现一个很不好的问题,文盲者多矣!上至军卒上至将领,文化水平不是很高,大字不识几个。要是在战场上连军令都不认得,那赶紧回家种田去。 晁盖想到的就是招募落第秀才,成立扫盲班普及知识。吴用,萧嘉穗听到利弊之后也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接下来是三人边品茶边商谈事情具体细节。 …… 第一三三章 背负荣光的男人 晁盖是个从来不会入得宝山空手而回的主。此去东京汴梁城接林冲家眷只是一方面,招募能工巧匠或者挖墙脚,采购各类物资,开酒楼安插人手…… 事情有很多,还要考虑到意外情况,随行人员不少。亲卫营千人,水军第二营,第五营各自调动一个指挥军马,所有千料及以上的大船全部出动。 晁盖没打算走水路,安排好府上事宜,又跟美妇人李清婉一起吃个晚饭,告知前往汴梁城一事却被对方无视了。这几天女人全心投入研究弓弩中,忙得不可开交,连吃饭也在想着事犹如呆头鹅。 不知为何,晁盖见女人这样有点心疼了。饭后特意吩咐老妈子务必要好生照顾,定时看着,送饭。 转眼到了第二天,天蒙蒙亮! 短命二郎阮小五,卷毛虎倪云,瘦脸熊狄成带队。十几艘千料大船载亲卫营,入水泊转广济河南下。 晁盖严令全军厉兵秣马,又交代两位军师一些事情。方才带着二十多人跨马扬鞭,冲出晁庄南门。 随行人员有韩世忠,縻貹,酆泰,李逵,陈虎,朱贵并众亲卫。 大雪融化,道路泥泞不堪。 众人走的多是山间小道,有干黄的杂草地面好走得多。不止是他们这般想的,其他人也是这么想。哪怕是寒冬时节,沿途也偶尔看到行人路过。 一行人大概走了一个多时辰,便见远方小路上一条大汉带着范阳毡笠,挑着担子往前走。扁担都被压得呵哧作响,担子非常沉,此人却走得飞快。 而且他反应也极为迅猛,在察觉到身后有马匹奔腾的声音连忙跳到路边,放下担子后抽出朴刀转过身,冲着奔腾来的众人喝斥:“呔,尔等可是梁山王伦派来的追兵?说了我自投东京,为何要追洒家?” 这是哪跟哪? 难道被认错了? 晁盖被前面汉子过激的反应搞得有些发愣,看了看自己身上紫红衲袄皂袍,很想大喊你是不是眼瞎? “哇呀呀,你那撮鸟,王伦算个屁,又是哪个鸟人?”他这一发愣,李逵,縻貹,酆泰三条黑大汉嗷嗷乱叫。纷纷亮出武器,就要冲上去干那汉子。 “哎,黑厮,不得无礼!再敢擅自作怪,禁酒三天。”晁盖回过神来,黑着一张脸左右甩鞭子呼喝。 李逵,縻貹,酆泰纷纷闭嘴不言。 韩世忠,朱富总算知道为什么晁盖把这几个人总是留在身边的原因,不好好调教迟早会捅娄子。就像黑山鸢陈虎如今沉得住气,颇有大将之风范。 “嘿,那条好汉,怕是认错人了,我等是过路的商队。”晁盖勒马减速,冲着越来越近的汉子挥手。只是在距离二十多米的时候,整个人有点发愣。 不怪他大惊小怪,实在是有些巧。 只见那汉子生得七尺五六身材,之前跳将起来的动作把毡笠子掀在脊梁上,浓眉大眼,五官端正,可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腮边微露些少赤须。 那张没见过却熟悉的脸庞,晁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青面兽杨志,只是昨天才收到飞鸽传书,说林教头跟人干仗,王伦邀请好汉上山就猜到是这家伙。 没想到,这么快就从梁山下来了,还跑得这么快。 “哦?倒是洒家误会,请各位担待则个。”那条大汉上下打量晁盖等人不像梁山贼寇,心里松了口气。收了朴刀礼貌性的拱手,便准备挑着担子继续走。 “等等,兄弟看着很面熟,莫不是赫赫有名的杨制使?”晁盖哪里肯让他走?连忙翻身下马走过去。 “哦,阁下识得洒家,可我…”那条大汉被识破的身份一愣,又转过身来上下打量晁盖有些狐疑摇头。 “真是杨制使?”晁盖满脸惊喜,心说果然是你小子。 杨志,武举出身,弓马娴熟,武艺高强,因为脸上有胎记,绰号青面兽,杨家将后人,杨老令公之嫡孙。,曾任殿帅府制使,因失陷花石纲丢官。 这是一条为了恢复祖上荣光而不断努力的好汉。哪怕被人呼来喝去,低三下四也能够忍受,只为了一官半职,背负着祖上那耀眼却又落没的荣光。 好好的一条汉子压得喘不过气来呀! 青面兽杨志,非常想后世为了生活而弯腰的劳苦大众。 晁盖知道这个人生性耿直,自然想把其收入麾下。抢步上前抓住对方的手,一脸老乡见老乡的笑容:“我祖上也曾在秦凤路边境从军卫国。在下早年又行走天下做些私商勾当,如何不知杨老令公?” “原来如此,失敬失敬,不知阁下祖上是?”杨志听说是家乡人态度热情不少,大步上前拱手行礼。 晁盖知道个鸡儿,还是看族谱和听老管家说的,简单提及一二满脸感慨:“祖上姓晁……,唐朝的时候为躲避灾祸来到山东济州,至今有两百多年。” 杨志还真知道雁门有不少晁姓人家,不怀疑晁盖所言。再次上下打量晁盖,突然听到山东几个字,一拍脑袋:“哦,姓晁?莫不是山东天王晁盖?” “我家哥哥便是晁天王,亏你还认做王伦?”走来的李逵嘴巴一撇,晁盖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或者是几个月来晁盖的名头如雷贯耳,传扬八方。杨志没理会黑大汉,退后两步冲晁盖倒头便拜。 “哎呀,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冲撞哥哥,万望恕罪。” 晁盖有些疑惑前面兽杨志为何这般大礼,难道自己有官不做让对方敬佩?心中疑惑为疑惑,他速度非常快,伸双手想搀:“兄弟,何须如此多礼?” “小弟走到各处都听得他人提及兄长大名,义薄云天,扶危济困,早就想结识兄长,只恨无缘得见。”杨志紧紧地握住晁盖的双手,脸上满是激动。 老子就在山东济州,你怎么不来拜访? 晁盖知道这小子一门心思想做官,说的话半真半假。上下打量他又看了看担子,明知故问地问道:“兄弟不是奉命去了江南执行公务,怎生在山东。” “哎,兄长有所不知,一言难尽。”杨志唉声叹气。 “自从杨家没落,小弟流落在此关西。年纪小时,曾应过武举,做到殿司制使官,朝廷因盖万岁山,差一般十个制使,去太湖边搬运花石纲赴京交纳。 不想洒家时乖运蹇,押着那花石纲来到黄河里,遭风打翻了船,失陷了花石纲,不能回京赴任,逃去他处避难。如今赦了俺们罪犯。洒家今来收得一担儿钱物,待回东京,去枢密院使用,再理会本身的勾当。打从这里经过,却被梁山贼人劫去。” “哥哥,可知那劫我钱财之人是谁?” “哦,是谁?”不等晁盖问,李逵,縻貹纷纷催促。他俩可不知道朱贵潜伏梁山,更不清楚消息传回。 “是那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我与他大战五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再打下去肯定会落败。林教头被人陷害落草为寇,可惜了这条好汉。”杨志兔死狐悲的叹气,却没明说是高俅陷害的。 “林冲?晁某多曾闻过,江湖号称豹子头。”晁盖是一个合格的听众,明明知道却听得非常认真。 他装作下意识地追问:“那后来,兄弟如何脱身?” “王伦爱惜我武艺,想邀请我上山入伙……”杨志把在梁山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情况略微有些不同。 王伦态度热情的过分,不仅杀牛宰马大摆酒宴招待,竟然许诺只要杨志入伙,便坐上第二把交椅。 这是原本轨迹中不曾有过的,难道是自己的出现造成的?晁盖知道杨志不会说谎,不禁皱眉寻思。多半是自己走的近,王伦对手下的人有了意见。 哪怕是跟随最久的摸着天杜迁。 “梁山王伦心胸狭隘,容不下人,兄弟的做法是对的。”晁盖心里冷笑连连,居然是趁着机会抹黑。 “若是真情实意,兄弟走了怎么不送一匹马代步。” “兄长说的甚是,林教头那般人物也受那厮鸟气。”杨志脸上浮现愤怒,显然跟林冲私下交谈过。 “不说最近郓州发生的事朝廷必定派兵围剿梁山。就说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又怎能失窃身为贼?小弟讨要回行礼便下山,在此与兄长相遇。以为是王伦返回派人来追,方才冲撞哥哥。” “贤弟说的哪里话?这说明你我有缘相遇。”晁盖摆手大笑,随即邀请道:“你去东京,愚兄也有事要去汴梁,不如同行?一路之上也能吃上几杯酒。” “兄长相邀,小弟敢不从命?” “来来,兄弟,为你介绍几位好汉。” 晁盖当即拉着杨志,指着的韩世忠,酆泰,縻貹,朱富,李逵等人一一介绍,话语不乏夸赞之意。 高手之间或许有某种契机。 青面兽杨志志自认为武艺高强,少有人挡得住自己。可是接连看到韩世忠,酆泰,縻貹三人时感觉到了压力,尤其是听到西军将领就更加不敢托大。 双方见过礼,热情寒暄。 晁盖每次出行都会多带些马备用,另外就是考虑中途遇到好汉相赠结交,亲自牵过马匹交给杨志。 众人便翻身上马,杨志的挑担也被分好让马驮着。待到准备妥当后,三十多匹马撒开四蹄呼啸而去! …… 第一三四章结伴而行 青面兽杨志加入队伍,敏感的话题自然不能随意再说。李逵,縻貹,酆泰三条莽汉也收敛了不少。哪怕他们再不晓事,也知道有外人在话不能多说。 有话无法直言,这一点有点憋屈! 好在杨志此人耿直豪爽,在路过村店的时候便邀请动人吃酒,推杯换盏,酒足饭饱之后方才赶路。 因为这一顿酒,众人的关系也变得熟络。 在马上话题就多了,全都是大老粗聊得自然是舞枪弄棒。杨志本身就武艺高强,弓马娴熟,说到枪法头头是道,提起排兵布阵也多有独到的观点。 毕竟杨家祖上风光一时! 三代将门之后,行军打仗的经验自然不少。韩世忠主动,酆泰,酆泰,李逵则被动虚心求教。 一路之上,大伙有说有笑! 遇到村店,杨志就会主动邀请众人吃酒! 晁盖比谁都清楚,怎么可能会让杨志花卖祖宅的钱?凡是遇到这种事情都会提前付了钱,就算有时候碰不到村店,也会在野外烧烤烹饪…… 一晃,过去了三天! 由于冬季严寒,广济河河水结冰,阮小五等人的船队速度并不快,但跟陆地上差不多,算是水陆并进。陈虎驯服的两只金雕可以快速取得联系。 众人都跟杨志厮混熟了,彼此称兄道弟。 交情归交情,可常言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众人在住店或者歇马之余,彼此之间少不了切磋。縻貹,酆泰,李逵三条莽汉一个比一个积极。 韩世忠,陈虎,朱富也按捺不住加入。 搞到最后就连晁盖也是技痒难耐,没少跟众人较量。 韩世忠,縻貹,酆泰等人私下议论过,这个青面兽杨志武艺高强,箭术惊人,不愧是哥哥看重的人! 然而,他们哪里知道? 青面兽杨志心中更加惊骇,对自己武艺自负的他少有敌手,不曾想,无意间碰到一伙人高手甚多。 他能够轻松击败野路子出身的李逵和陈虎,可韩世忠弓马娴熟,招式狠辣,縻貹,酆泰天生神力,武艺高强,对上任何一个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至于那个名满江湖绿林的天王晁盖,传言果然不假。河北卢俊义棍棒无双,山东晁天王勇猛无敌。 力,刀,箭三绝,无人出其左右! 杨志觉得自己跟这位天王来真的,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震惊不单单是在武艺这一个方面! 几天时间,将门之后杨志能够看得出来随行的十多个晁府护卫纪律森严,浑身透着杀气,乃是精兵。 他私下里没少跟晁盖商谈军事,发现他行军打仗,排兵布阵奇特而又令人惊叹,尤其是在练兵方面自己更是多有不如,天王不入仕是大宋的损失。 关键是晁盖这种英雄人物,会亲自烹饪? 由于杨志急着赶往东京汴梁,多走了一段路错过了宿头。又找不到村店,众人便只能在野外安营扎寨。 一处森林边缘,篝火堆熊熊燃烧,上面架着口汤锅。里面咕噜咕噜的冒泡,一股浓郁的麦香味扩散。 李逵,陈虎忙着烤肉,小型烤炉上,晁盖亲自翻转烤串。十来个亲卫烘烤着干柴或者处理猎物。 猎户出身的縻貹带着几个人进入森林打猎。杨志见众人分工明确觉得自己是多余,怔怔的看着晁盖。 跟这个天王接触的时间越长就越感到轻松,也越感到震惊。他真的没有想过,世间有如此奇男子。 一支队伍人人会做饭,个个有手段,太令人震撼。大宋朝的军队与之相比,从各个方面,提鞋都不配。怪不得那个叫韩世忠的西军军官愿意投奔。 “贤弟,稍等片刻,马上就好了。”晁盖感受到有人注视着自己,扭过头见是杨志,不禁微微一笑。 “兄长,小弟有个疑问,烹饪做饭加入训练有什么用?”杨志看看李逵,陈虎等人,按捺不住好奇。 这几天,他了解到晁盖的练兵之法,一直在思索体能训练和野外谋生这些新奇的项目,有的明白,有的却不懂,尤其是这个烹饪,觉得不务正业。 晁盖不是第一次听别人问这个问题,哪怕身边的吴用和石秀最初也是疑惑,认为军队就是训练杀敌。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渐渐改变了想法。 只是这样解释起来不好说! 晁盖一边翻烤着肉串,一边思索组织言语,摇头叹道:“看着像没必要,可学会这些手艺,增强单兵生存能力。没碰到村店,村庄,可以自给自足。比如你没找到去处,又无干粮是不是饿肚子?” 杨志下意识地点点头,脸上略有尴尬,想反驳无从开口。又仿佛像是抓住了什么仔细想又想透彻。 “的确是这个道理,这么做的目的?” “你只要记住,生存最重要,在那些险恶的环境中,凭着辨识野菜不至于饿死,活着才有战斗力。”晁盖瞥了眼想搞明白的杨志,沉默片刻后点拨。 他不可能说自己提倡山地训练,是为了让军队适应各种环境。以后遇到复杂的地形能够长途奔袭。如在深山老林轻装简行,就地取材补充食物…… 一个屁大点的西夏打了这么多年还没有攻占下来。换作是他率领队伍讨伐,绝对能够轻松消灭。后世部队私下里有过此种案例研讨会。假设现代军队克服各种困难,要多久,多少人才能够横扫。 杨志不知训练究竟,喃喃自语,依旧是似懂非懂。 在西军多年的韩世忠猛然抬头,因为他隐隐猜到晁盖的用意。大宋朝廷跟西夏打了百多年。除了有外部因素,主要就是战线拉长,军队补给困难。 好几次都被党项人抓住机会反败为胜。 要是在野外只需要少量的物资补给,如何攻打不下来? 韩世忠越想眼睛越亮,看看晁盖越发敬佩。别人起兵想着如何推翻朝廷自立,自家兄长却是想着这般长远,还未扯大旗拥兵自立,便想着消灭异族。 果真是英雄也! 晁盖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被未来名将看得很透彻。动作娴熟的翻转肉片,涂抹酱汁,不时侧过身看篝火并指导李逵,陈虎,酆泰这些痴蠢之辈。 北风吹拂,浓郁的肉香味在冬季的夜晚格外诱人。 “来来来,尝尝味道如何?” 晁盖把几把金黄的肉串分给杨志,韩世忠,朱富等人。几条大汉满脸不好意思,起身接过准备吃。 “呔,吃縻爷爷一斧头。” “你这个黑厮,老子怕你不成?” …… 也就在这个时候,从森林里中传来大吼声。縻貹那大嗓门像是跟人争执,又嗷嗷乱叫地喊打喊杀。 噼哩啪啦,多半打了起来! 紧接着就有几个亲卫队扛着狍子,几只野兔跑出森林:“庄主不好了,森林里像是有剪径的强人。” “哟呵,天子脚下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晁盖听到亲卫的呼喊,拎着把朴刀举着火把冲向森林。韩世忠,酆泰,杨志顾不得吃,忙紧随其后。 森林之中积雪飞扬,金属铿锵不断,縻貹正跟一条大汉激战在一起。令人惊讶的是两人用的都是开山大斧,你来我往,两斧翻飞,打得难解难分。 縻貹的武艺如何,韩世忠,酆泰,杨志等人知道的清楚。没想到这条陌生的大汉竟然与之难分高下。 这又如何不让他们吃惊? 晁盖举着火把也看不清这条大汉什么模样,只知道对方身高九尺,跟縻貹酣战不休,是条英雄好汉。 随即又看到对方的开山大斧,不禁皱眉思索起来。原本轨迹中使用斧头的好汉不多,李逵,索超,縻貹……,一一排除突然想到一人,难道是他? 不管是不是,两虎相斗,必有一伤! “两位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晁盖连忙冲着激战的两人呼喊,可是两人打的兴起谁也没有停下来。旁边的酆泰嗷嗷乱叫扑了上去。瞅准两斧相碰之际,两条镔铁大锏伸出左右一荡,只听哐啷啷作响,三条汉子,各自退后几步。 “好汉,莫要动手!”晁盖连忙跳到中间,高声断喝。原本还想冲上去干仗的两人,这才没刀兵相向。 “哥哥,俺们打猎归来,恰好看他向篝火方向探头索脑。又见他手中有凶器,以为是强人山贼。”縻貹不能晁盖询问,就主动将事情的始末说来。 那条汉子拎着斧头有些警惕,听到这话立马驳斥:“在下不是强盗,只是路过的行人,被篝火吸引过来。这个黑厮好生无礼,问也不问就打将过来。” “好了,我还不知道你。”晁盖制止住縻胜想争辩:“看别人拿斧头想着比试,这回知道厉害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后可不能这么冒失就动手。” 说完,他就不再理会縻胜,而是来到壮汉面前赔罪:“好汉,不要介怀,这就是条莽汉,也是个浑人。往日里就喜欢喊打喊杀,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兄长说的哪里话?也是小弟脾气太火爆。”那条大汉见晁盖满脸络腮胡又这么客气,连忙躬身还礼。 “兄弟,看你一路风尘仆仆,走走,过去吃几杯酒。” “这,这又如何使得?” “哎,说的哪里话?快点来吧!”晁盖把朴刀丢给酆泰,上前一步拽住大汉胳膊就往森林外面走。 …… 第一三五章 河北猛将兄 众人来到篝火旁才看清与縻胜激战不休的大汉模样。身高九尺有余,魁梧雄壮,冬季还穿着单薄的麻衣。浑身肌肉虬结,把宽松的麻布衣服撑满。三牙掩口髭须,面方肩阔,眉竖眼圆,威风凛凛。 人人都不禁暗呼,这真是一条好汉! 晁盖见他衣服单薄,便让韩世忠拿来一件冬袍为其披上。大汉有些感动又有些拘谨,连连称谢。 “兄弟,放开点,来,来吃。” 晁盖挥手示意其他人动起来,自己也拿了个盆盛了一大碗面条放了些酱菜,拿起一只烤兔胡吃海塞。 有他带头,众人自是放得开。 “你肚子呱呱叫,哥哥让你吃,你就吃。”陈虎端过来一碗面条,李逵也把自己烤的烧鸡递给大汉。 那汉子连连道谢,见众人热情又真饿了,便大快朵颐。 晁盖就坐在汉子旁边,把行军壶盖打开递给他:“兄弟,慢点吃,喝口酒,不知兄弟是哪里人氏?” “好酒啊!”那大汉闻到酒香接过来就喝,擦了擦嘴:“小弟河北西路真定府人氏,姓卞单名祥字。” 卞祥? 晁盖眉头一挑,心里乐开了花! 这个卞祥可了不得,在水浒所有以斧为兵器的将领中,堪称神将。本是庄稼汉出身,两条臂膊,有水牛般气力,擅使一把开山大斧和长枪,武功精熟,乃是田虎军中著名的上将,官拜太师。 梁山征讨田虎期间,卞祥曾在战场上与九纹龙史进单挑三十多个回合,然后又以一敌二,与史进和花荣较量了三十多个回合,依然是不分上下。又在征讨王庆时,秒杀猛将酆泰,如果单论武艺,应该是五虎之上的实力,甚至不落于卢俊义和孙安。 哎呀呀,又是一个猛将兄! 晁盖脑海中如过电般闪过卞祥的信息,这条汉子是他喜欢的猛男。知道的自然清楚,自然就不能放过。那就只能跟田虎小兄弟再次说一声so y啦! “原来是兄弟,晁某做私商期间,曾经去过河北,也曾听过兄弟的大名。自幼跟随异人学得好武艺,为人正直豪爽,在江湖上,人送绰号赛知节。” 卞祥听到晁盖如数家珍般地说自己,顿时大吃一惊,忙问道:“兄长听说过小弟?不知兄长高姓大名?” “哈哈哈,俺哥哥便是那赫赫有名的山东天王晁盖。”縻貹不知何时跑了过来,抢先李逵一步开口。 “山东天王晁盖?”卞祥大吃一惊,又转向晁盖确认。见他点点头,顾不上吃喝满脸激动地蹦起来。 “哎呀呀,小弟多曾听闻哥哥大名,只恨无缘得见。原本从军不成,便想去山东济州投奔哥哥,不曾在这里相遇,真的是缘分。小弟拜见哥哥。” 说罢,这条九尺大汉推金山倒玉柱般,纳头就拜。 “兄弟,快快起来!”晁盖嘴都快笑歪了,神双手把他搀起,如几百斤大石沉重,暗道汉子好力气。 卞祥在心里更是震撼,早就听说晁盖力,刀,箭三绝,勇猛无敌,自己虽然投靠,但却也有比试之心。对方这般轻松扶起自己,便知传言不虚。 “兄弟,来来,为你介绍几条好汉。” 卞祥冲自己的名声来投奔,晁盖非常高兴,拉着汉子的手,挨个介绍韩世忠,縻貹,杨志等人。 众人见过礼,热情寒暄。 篝火边欢声笑语,把酒言欢,三杯酒下肚,就熟络了。 “兄弟说从军不成,这又如何说?”杨志突然询问。 韩世忠也有点好奇:“兄弟为何不去河东边境投军?” “河东田虎作乱,在那投军只能是个炮灰。原本想在天子脚谋个差事,也能建功立业博得功名,怎奈……”卞祥听到众人询问,喝了口酒娓娓道来。 正所谓,学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 卞祥自认为武艺还算不错,不想靠着几亩田地过活。自然想从军博得功名,河东出现乱象不想去。直接南下来到了汴梁城,原本是可以顺利从军的。 可是遇到一个唤做周昂的禁军教头。 看见卞祥提着一把开山斧,恰好那教头最擅长的就是斧头。双方比试一番,最终卞祥三十多个回合将其击败,本以为会得到提拔,不料却被赶打出来。衣服行囊都来不及带出,落得个流落街头。 周昂?晁盖自然是知道这个人的,没想到还有这种小插曲。怪不得原本轨迹里周教头不敢讨伐河东。 “若非遇到兄长,小弟恐怕真的要当一回强人剪径抢劫。”卞祥想到自己的遭遇,猛灌一大口烈酒。 縻貹,酆泰,李逵搞清楚后勃然大怒,骂骂咧咧。 “干呐,唵囋泼才,竟然是这般可恨?” “卞祥兄弟,投什么军?来我们朝家庄。”韩世忠,朱富考虑的比较多,趁着这个机会抛出橄榄枝。 “是啊,兄弟。”晁盖对这种现象很满意,略一沉吟邀请:“学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帝王不用,卖与识家。我晁家庄估计来年开春跟着讨伐梁山……” 不等他话说完,卞祥便做出选择,再次起身纳头就拜:“哥哥若不弃,小弟愿跟随兄长南征北战。” “好啊,晁家庄又得一员虎将。”晁盖搀扶住卞祥哈哈大笑。这条大汉在原本轨迹里痛斥那些投降异族的众文臣武将,可见此人有勇有谋有气节。 他敬了杯酒,又挥手招呼韩世忠,縻貹等人过来亲近。 众人拿着行军壶猛灌,热热闹闹! 唯独人群中青面兽杨志心里不是滋味,有种无奈又有些痛心。卞祥这种自己都可能不是对手的猛将,就这样流落朝廷之外,不得不说是军队的悲哀。 他看着这幕兄弟之间的情谊,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见晁盖邀请别人,却没邀请自己,心里有些失落。想到这里,拿起行军壶灌了一大口闷酒。 不知何时,韩世忠敬完酒,来到杨志身边坐下:“杨制使,哥哥曾经说过,祖上曾经也是赫赫有名,却跟他没半文钱的关系。他要的靠自己去争。” “靠自己去争?”杨志呢喃自语。 “是的,靠双手去争,不需要哈腰,不需要顾忌谁。凭着自己的本事,又如何不能搏出一个未来?”韩世忠一手抓着烤肉大口咀嚼,又猛地灌口酒。 杨志不是笨蛋,能够听得懂,他又何尝不为堂堂男儿卑躬屈膝而愤怒?要说没点想法,那是骗人的。可真要豁出去干,祖上荣光那不被他给辱没了? “哎哟,哥哥,好香啊!这又是何物啊?”杨志满脸纠结,突然就被嘈杂的惊呼声拉回思绪。抬头一看,便见晁盖拿着根树枝拨开火堆又拿刀跑坑,一个个拳头大的黑球滚出,一股浓香扑鼻。 卞祥,縻貹,酆泰,李逵等人凑过来,惊呼连连。 “来,这可是好东西,尝尝!” 晁盖闻到久违的香味笑了,这正是烤土豆。在场每个人都分到一个。自己带头剥开外面的黑皮露出里面金黄的肉,冒着丝丝热气,接着狠狠的咬下去。 那种香甜软糯的口感让他眼眶湿润! 众人见他这种吃法,有样学样,惊呼,称赞声不绝。 “哎哟,好烫,好吃。” “哥哥,这是什么果实?” “这你就不懂了吧,是俺从土里挖出来的。”李逵是在场为数几个挖掘土豆的人之一,不禁卖弄起来。 “哥哥,这东西竟然长出一大串?”杨志也觉得土豆好吃,只是在听到挖掘过程,就意识到关键问题。 “是的,具体产量不清楚,数量稀少。”晁盖半真半假地说道。土豆和红薯这两种作物是他的杀手锏。绝大多数数都用来做种子,少数分发尝尝鲜。 味道要比后世吃的好得多! “来,喝酒吃肉怎么能没有表演?酆泰,比划一下?”縻貹之前被叫停不过瘾,便拉着酆泰比试。 两条莽汉就在旁边的空地上,你来我往,斗在一起。李逵表示不服,拉着陈虎也到外面比拼摔跤。 众人围着篝火,吃着烤肉喝着酒,看着比斗哈哈大笑。 一直持续到很晚,才各自回帐篷休息。 晁盖拉着卞祥进入自己的帐篷,促膝长谈,同榻而眠。 第二天,天蒙蒙亮! 吃了点行军干粮后,众人便拔营起寨,继续前行。 晌午时分,便远远的望到东京汴梁城。 晁盖看到前方有岔路口,便冲杨志提出分道扬镳:“贤弟,我要去拜访好友,咱们在这就分别吧!” “兄长……,那你多多保重。”杨志心里突然涌出不舍。张嘴预言“我跟着兄长”,可最终抱拳行了一礼。 “呵呵呵,有缘会相见的,这匹马就赠送给兄弟。”晁盖见杨志翻身就要下马,连忙出声制止。 “哥哥,这乃是千里良驹。”杨志说话声音有点哽咽。几天下来如何不清楚胯下之马神骏,有价无市。 “一匹马而已,可伯乐不常有。”晁盖摆摆手说了句有哲理的话,看了看杨志身上的那把祖传宝刀:“兄弟,事不可为那就不要为了,宝刀不能卖。” 杨志眉头直皱,有点没听明白晁盖这几句话。几个亲卫已经把两个大麻袋钱财放到了他的马上。 “兄弟,有缘再见了!”晁盖没有多做停留,在马上向杨志抱拳。随后便带队快速向另一条道路冲去! …… 第一三六章 东京汴梁城 “人吶!总是撞到南墙疼了才回头!” 晁盖哪里是去拜访什么好友?率领队伍走了一段路勒马停下,望着那道孤独落寞的身影直奔东京汴梁城,或者说是为了求得一官半职而卑躬屈膝。 杨志,性格豪爽,为人正直,是一条好汉。可惜此人恢复祖上荣光的执念很深,又不想投身绿林,携带卖掉祖宅的钱财去打点,甘心当朝廷爪牙。 “哥哥,俺就不明白了,你想拉那厮入伙如何不直言邀请他?”李逵这个直肠汉子,不懂就问。 縻貹,酆泰两条莽汉赞同的点头! “杨制使不是靠言语就能拉拢的。”晁盖笑着摇头。这一路走来,他们表现的意思很明确,杨志这个聪明人肯定能看得出来,没主动说起此事就是假装不知道,而他自始至终也没有主动邀请入伙。 “咱们兄弟聚在一起干大事多好。” “头上没那么多爹管着,他不是傻吗?” 晁盖说的这么明白,李逵,縻胜却仍然想不明白。 韩世忠看了看三条黑大汉,冷冷的解释:“他跟我们不一样,他除了为自己外还为别人而活着。” “是的,他恢复祖上的荣光,我们自己则是成为荣光。”晁盖望着杨志渐行渐远的背影叹了口气。 这个还算好的,还有一个上千年的,那真是扯几把犊子。留着长胡须就是关二爷,谁知道是真是假。什么忠君挂在嘴上,惹毛老子,一刀砍死你。 晁盖想不明白古人的执拗,也懒得多想,快速下令:“联系上水军,问问他们到了没有,随时待命。” “是。”韩世忠应声,当即从马鞍上五六个小竹筒中取出一个扔给陈虎。里面是昨晚写好的纸条。 黑山鸢陈虎接过竹筒,把手指头放在嘴里吹一个响亮的口哨。不多时,高空之上就传来一声鹰鸣,接着一只展翅两米多的灰褐色金雕,如闪电般俯冲而下。锋利的双脚探出,抓住陈虎甩到半空中的竹筒,在众人头顶上盘旋一圈,展翅飞向远去。 “哎呀,真了不起呀。”卞祥看到这一幕,啧啧称赞。昨晚得知这种靠飞鹰交流的方式便震惊不已。 縻貹算是与他不打不相识,催马靠近挤眉弄眼:“兄弟,你还不知道飞鸽,俺们晚上办事,天亮结束,下午时分,哥哥在千里之外就知道的清楚。” “竟然这般神速。”卞祥不愧是有勇有谋之辈,立马想到重点:“日后行军打仗,必定攻无不克。” 晁盖看在眼里心中点头,看着飞远的金雕叹气:“是啊,朝廷有这种人才却不知重用,可悲可叹。” “满朝奸佞,迟早必亡。”卞祥想起经历,冷漠的笑。 或许这条汉子就是因为此事寒了心,才会跟着田虎造反。晁盖暗自揣测又摇头苦笑,随即吩咐左右:“好了,隐藏好凶器,我们去那汴梁城。” “哥哥,现在到处都是强人,外出的谁不带着武器?只要给军卒些许好处,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卞祥知道汴梁城的情况,拍马上前提醒。 “这个我知道。”晁盖点点头,又指着李逵,縻貹,酆泰三人有些无奈地道:“你看看他们长相太凶恶,不遮掩遮掩。被当成强人逮住又当如何是好?” 三条莽汉吓得一缩脖子,连忙相互看了看,拿头巾裹住脸颊。只是这藏头露尾明摆着说自己不是好人,那些守门的军卒,只要不瞎又怎能看不见? “哈哈哈……”韩世忠,朱富等人哈哈大笑。 晁盖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家丁帽子每人发了一顶,又教导他们露出八颗牙保持微笑,遮掩了武器。觉得差不多了,这才率领队伍向东京汴梁城奔去。 开封,又称“汴京”,“东京”、“汴梁”,是北宋的都城,是中国六大古都之一,富华甲天下,开封在作为宋朝都城的时候,是这个古城最辉煌的时期。 之所以叫东京,那是因为自古以来,一般都是以洛阳,长安作为首都。而开封在崤关以东,古时候称这些地方叫关东。所以立在关东的首都,京城,就叫东都,东京。因为有汴水流经,又叫汴京。 自古以来,得中原者得天下。 开封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虽然在地理位置上缺乏长安的“关中之险”和洛阳的“山河之固”,但凭它在隋唐时期汴河、蔡河、五丈河的陆续开通,使开封逐步形成了“天下要枢”的局面。 晁盖带人来到巍峨的汴梁城下,望着那五丈多高的城墙和椭圆形城门,饶是见过后世很多现代化的大都市,依旧觉得震撼,为古人的智慧而惊叹。 连他这个见多识广的后世人也震惊,就更别说从没来过东京汴梁城的縻貹,酆泰等人,惊呼连连。 韩世忠关注点与常人不同,首次见到皇城也只是稍微感慨城墙雄伟后,便发现城墙上的不对劲,脸色变得难看:“城墙上的军卒怎生这般稀松?而且个个懒散成性,东倒西歪,成何体统?” 此刻的韩世忠很愤怒,是的,他很愤怒。 想他在西军多年,不知多少次跟西夏军队生死搏杀。多曾听闻地方军队战斗力低下,只知道捞钱。还真没有怎么想过天子脚下的皇城也这般不堪。 那他以往血染疆场又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那个吃喝玩乐的猪喽,大宋朝早就腐败彻底。 晁盖注意力也放在城墙防御上,脸上浮现冷笑,城头上军卒稀松不说,还有不少靠在女墙上打哈欠。 宋朝腐败到这种地步,真的是没落了。 宋朝没能大一统,却能苦苦支撑三百多年。作为后世繁华又有很多诟病的朝代,没少被人提及。他如何不知大宋禁军是保卫天子最重要的一股力量? 可以说挑了又挑,选了又选。天下精壮的男子都当上了禁军,而那些能力稍次的就成了厢军。 一开始的宋朝,对于军队的管理十分严格,尤其是禁军达到了苛刻的程度。不仅如此,北宋最巅峰时期的的确确是有80万禁军的,这个可不是在吹牛。宋仁宗期间,这一数字还达到了将近83万人。 可是北宋末年,高俅手握大权,却将大营的地盘盖上了花园楼阁供自己居住,不仅如此他还把禁军当成免费的劳力,整天军队不训练只让他们盖房子。如果军中的士兵没有一技之长,那么不好意思,请自己出去找养活自己的工作。 这又是多么的滑稽可笑! “如此松懈,怎能守卫皇城?”韩世忠声音中带有杀意。 “这还算好的喽!前几天我来的时候基本上没看到人。”卞祥没注意到韩世忠的脸色,也摇头叹气。 李逵,縻胜,酆泰等人唏嘘连连,甚至面带讽刺。这种兵丁素质,城墙防御连个普通山寨都不如。 “世忠,你常年在外驻守,又哪里知道大后方的情况?”晁盖能够体会到自家表弟的心情,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顺便提及宋朝禁军由盛到衰的历程。 他滔滔不绝说着,宋朝开国到宋朝末期的兴衰演变。在其他人眼中那就成了博古通今的大文豪。 在听到汴梁城中挑夫走卒、泥瓦工匠,看家护院…,只要是能赚钱的营生,都有北宋禁军的身影! “蔡京,高俅,狗贼,狗贼呀!”韩世忠是咬牙切齿。想他们在边境出生入死,保护的是这些蛀虫。 晁盖见到后面有几支车队走来,连忙制止住韩世忠:“兄弟,不值得生气,应该高兴,有这些人,才有机遇。风水轮流转,百家姓中谁又比谁高贵?” “兄长说的对。”韩世忠心里头这才好受。 “走吧,我们跟着车队进城。”晁盖招呼众人紧随车队。果然跟卞祥说的那般,悄悄塞点散碎银子。守门的军卒便成了睁眼瞎,晁盖等人顺利进城。 哪怕长相凶恶的李逵,縻胜,酆泰也没多做询问。可见一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二是皇城内谁敢放肆? 真实世界可不像小说那样假,进城便是热闹大街。而是防御更强的瓮城,这里直接就看不到守卫。 所见所闻让晁盖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直接率领大军杀入汴梁城。把那些贪官污吏挨个抢劫一遍。 不过,这种念头也只是当个玩笑! 皇宫里面的禁卫军训练有素,不是烂脚虾。另外汴梁城外驻扎飞龙,飞虎,威胜等拱卫京师的禁军。就算战斗力不怎么强,十几二十万人也很可怕。 队伍进入外城,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可以看见有很多建筑,不高非常密集,像是后世外环区域。 酸枣门外的东岳庙。 香火依旧鼎盛,寒冬腊月,快到年关,来烧香祈福的百姓络绎不绝。男女老少,满脸虔诚的进进出出。 而在两条街之外,晁盖带人来到了一大片菜园外。足足有二三十亩地,种植的各类蔬菜,西面还有军营。百姓们确认此地正是东京大相国寺的菜园。 只是他的目光没有放在菜地上,而是望向菜园子边一处被火烧进的废墟,此时正有一大群人聚集。 至少一两百人在修建房屋。 几个歪戴帽子斜瞪眼的恶汉拿着皮鞭,满脸凶狠地骂骂咧咧,针对十几个衣衫褴褛,鼻青眼肿的汉子。 …… 第一三七章 讲义气的众泼皮 “你们这些地痞流氓,不把房子修好,就把你们投进大牢,那个贼秃驴敢坏我家衙内的好事活腻歪了!” “那厮跑了,你们这些杂鱼也脱不了关系。” “哟呵,你们还敢瞪眼?老子抽死你们?快点干活。” “只要你们敢破口大骂鲁达秃驴,衙内就会放过你们。” …… 那群恶汉是典型的狗腿子,监督那十多个人从事重体力劳动不说,威胁逼迫,不时用鞭子狠狠抽打。 “你们少得意,大师傅回来打死你们。” “把你们当成杨柳树那般拔起来又插进去。” 十多条汉子个个怒目而视,梗着脖子非常有骨气。个个破口大骂,挨了鞭子后默默的承受,继续劳作。旁边有不少全身披挂的军卒见状非但不管,反而哈哈大笑。对这滥用私刑的一幕见怪不怪。 晁盖带着人来到大相国寺的菜园,恰好把这一幕看得眼里。他听到鲁达秃驴,便猜出那群被针对的泼皮多半就是鲁大师收的徒弟。 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 之所以会带队来到这里,就是想看看鲁大师在不在。不曾想和尚跑掉了,房子也烧掉了,那些徒弟却没跑掉,仍然被什么鸟衙内针对,没少受罪。 不过这群泼皮倒是非常讲义气,居然这个时候还倔强的不肯说鲁大师的坏话,这些人值得救下来。 “来啊!去把那个管事的叫过来!” 晁盖的命令刚下达,就有两个亲卫翻身下马快速走过去。斜着眼睛看着军卒,吆五喝六地呼喊几句。连哄带吓,就把那群恶汉的领头人叫了过来。 待来到近前,那条大汉便看见二十多匹高头大马,马上之人个个挎着腰刀,立马明白这些人不好惹。尤其是对前面那个络腮胡大汉,自带一股气场。 大汉名叫孙义,是东京成立有名的闲汉,最会察言观色。眼珠子乱转,快走几步上前,冲晁盖露出谄媚的笑:“小人拜见大官人,不知唤小人何事?” 晁盖见这小子滑头得很,身子向前倾,轻哼道:“说,高衙内真的给你下令收拾这些唵囋泼皮?” “这个这个……”那大汉脸色一变,身体都在颤抖。那十多个泼皮如何会被高衙内那种人放在眼里。纯粹就是他孙义因为以往的小过节而故意找茬。 打着高衙内为出气的名号来收拾对方,那些军卒还礼遇有加。可孙义明白,绝对不能说是自己所为。 所以他兀自狡辩:“大官人,这些泼皮跟一个大和……” 晁盖见这小子慌里慌张,又恢复镇定强辨冷笑:“你不用狡辩,唵囋泼皮狗屁算不上。要是让高衙内知道了,别说是你,连你家人都得人头落地。” “官人,这真是衙内下令。”孙义跪倒在地,死不松口。 “算了,起来吧!”晁盖拨马掉头欲走,撂下一句吓死人的话:“本王公务繁忙,懒得跟你计较争辩。” 之所以用本王这个称呼,是晁某唬不住人,本官在东京汴梁又没什么震慑力,想到自己绰号是山东天王,用本王不为过,正好用来恐吓地痞流氓。 旁边的韩世忠扔出一锭银子,杀气腾腾的喝斥道:“你这唵囋泼才,赶紧去把人放喽!以后再敢这般狐假虎威,让高俅知晓,你家祖坟都得被刨开。” 李逵,縻胜,酆泰三条莽汉昂首挺胸,煞气凌然。十多个亲卫拍马上前半步,纷纷亮出半截腰刀。 “是是是……”孙义听到本王二字,又看到这些大汉杀伐果断。吓得上下牙齿磕碰,浑身抖动如筛糠。伸手接过那锭银子,又喜又怕,连连叩头。 他连滚带爬地跑回菜地,跪下的地面却湿漉漉的。 “哥哥,好生霸气,三言两语吓得这厮屁滚尿流。”縻胜,酆泰捂住鼻子满脸嫌弃,又冲晁盖傻笑。 “呃……,我只是找不到合适的称呼!”晁盖无奈地摇头,现在想起来略有不妥,自己的野心暴露了。 新加入的卞祥看到这一幕,感慨自己选择没有错。山东晁天王果然英雄了得,到了汴梁城亦是如此! 不多一会,那个恶汉孙义领着十多个泼皮跑了回来:“大人大人,小的这就放人,小人再也不敢。” “嗯,去吧,老老实实做人,把房屋修好,不得怠慢大相国寺的秃驴。”晁盖在马上头也不回地挥手。 恶汉孙义哪里听清晁盖说甚,连连点头转身就走。 “大官人,小的们拜见官人。”十多个泼皮为首的两人眼珠子一阵乱转,带着众人冲晁盖纳头就拜。 “谁是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晁盖转过身来问。 两个三十来岁,一个贼眉鼠眼,一个身材削瘦的汉子回应。 “大人,我们只是群泼皮无赖,真与我们无关。”过街老鼠张三没有感觉到恶意,满脸谄媚和委屈。 果然是滑头精明之人。 “好了,晁某没有恶意,你们跟我过来。”晁盖摆了摆手,让亲卫裹挟十多个泼皮快速远离菜园。 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大官人,你不会是想杀小人灭口吧!”张三和李四的看着周围几乎无人经过,心里没底有些哆嗦。 李逵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哟嘿,我说你们两个,鲁大师的好徒弟,真要杀你们会管你们死活?” 张三、李四等泼皮想想的确如此,这才放下心来。 “张三,李四,你们怎么只剩这点人?” 晁盖让人拿了一些食物和烈酒分发给张三等人,再次打量他们有些疑惑,不是说有三五十号人吗? 张三,李四大吃着食物,听到问话含糊地回答:“哎,大官人,师傅走后,我等就遭了罪,隔三差五就被人找麻烦,经常厮打,陆陆续续有人承受不住服软,满大街的骂师傅,只剩下我们十几个。” “我们不愿意服软就被那群家伙逼迫,什么重活累活都是我们干。吃不饱睡不好,还经常挨打。你看看我们身上,脸上,那群狗仗人势的地赖子。” “不错,你们挺讲义气!以后跟着我,不知意下如何?”晁盖看着这群人狼狈模样,动了恻隐之心。有这群地头蛇自己在东京城,也方便行事。 “不知大官人……” 韩世忠瞪眼打断圆滑的张三,喝问道:“不该问的别问,以后自然知道,你们这些泼泼皮愿不愿意?” “这个容我等兄弟商量一下。”张三和李四对视一眼,拱手告便,把十多个泼泼皮聚拢在一起嘀咕。 不一会儿,便有了结果。 只见张三和李四带着人跑来,再次从晁盖纳头就拜:“我等愿意跟随大官人,至少不会受到别人欺负。别看我们人微言轻,但刀山火海也可去得。” “好,你们不会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诸位兄弟请起。”晁盖上前伸双手,把张三和李四拽起来。 “半年前我给鲁大师写信,那时一切安好。听闻大师恶了高俅,你们俩可知道大师逃亡到哪里去了?” “原来大官人就是师傅说的山东友人?”张三和理四惊呼。他们的确听鲁智深提过,直至此时才彻底放心。 “哎,两个多月前我等得知消息通风报信,师傅去哪我们真不清楚!”张三,李四你是满脸愁容。 “好了,我来东京城办事,你们对汴梁城是否熟悉?”晁盖有些失望却在意料之中,又看着众泼皮。 这个问题算是问对了人,众泼皮拍拍胸,七嘴八舌 “那太清楚了,大官人要去哪个茅房,我都带你去。” “去你的,官人怎会去那里?哪个地方有意思我都知道。” “就是,在东京城没有我们不清楚的。哪家爹死了娘改嫁婆娘偷汉子,只要官人想知道我们都能打听。” …… 众多泼皮你推我搡,争先恐后地显示自己的本领。 晁盖黑着一张脸看着这群家伙耍宝,好气又好笑。 “好啦,以后要有规矩!”韩世忠,冷着一张脸喝斥。 张三和李四等人这才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着晁盖。 “先到内城,找一间卖衣服的店铺。”晁盖摆摆手,翻身上马。过街老鼠张三和青草蛇李四带队在前面领路,众人便跟着这群泼皮进入内城。 进入内城地段,方才显示出东京汴梁城的繁华来。张三,李四果真熟悉地形,像一个向导似的指引。 宽敞的街道四通八达,主干道直通皇宫。中间是马车通过,两边是行人,街上人来人往,各种小商小贩呼喊声震天。沿街商铺随处可见,酒楼没走,一段路也能碰上,来来往往的商队,络绎不绝…… 不愧是大宋朝都城所在,远非首府,县城能够媲美。黎庶尽歌半稔曲,娇娥齐唱太平词。坐香车佳人仕女,荡金鞭公子王孙。天街上尽列珠玑,小巷内遍盈罗绮。霭霭祥云笼紫阁,融融瑞气蹿楼台。 晁盖看着街道上百姓脸上洋溢着笑容,没有其他地方大众的麻木,又看到一派繁荣景象,不禁想起著名画家张择端所作的《清明上河图》。 他什么场面没见过?只是为古色古香的建筑感到新奇。在马上东张西望,不时询问前面的张三…… 可其他人就不一样喽! 卞祥来过一次还好。李逵,縻胜,酆泰,陈虎等人哪里见过这般繁华之地?目光呆呆地看着各处,要不是胯下马儿自动前行,恐怕遗失在群之中。 第一三八章 好一座樊楼 东京汴梁城有多少人口,文献资料无确切统计数字。宋太祖说“京师养兵数十万,居人百万家”,如果每家每户按五口人计算,那就有五百万人口。 这显然是老小子吹牛唬契丹族。 最可信的宋朝文献记载,“二十六万一千一百一十七户,按一户五口人计算,那么宋徽宗崇宁年间,汴京及开封府至少有一百三十万人口,在这个时代,这样百万人聚集的大都市是绝无仅有的。 不像后世高楼大厦,面积那叫一个大哟! 晁盖非常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遇到了一群泼皮并收入麾下,不然就算沿途打听也是费时费力。 饶是如此,从来没来过的他,也有点晕头转向。什么内城达官显贵宅第多集中在内城东围绕安远门和丽景门,两条御街形成两个主要的区域。 朱雀门外、宜秋外至阊阖也是官员集中地。内城东南部的左军第一厢是富贵人家最为集中的住宅区。什么第二厢,左一军,建院街……,乱七八糟。 也不知道哪个瘪三搞出这么多怪玩意! 反正城市核心皇宫,城东,城南多是达官显贵和富户人家。城北多有军事区域,城西百姓最密集。 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尽职尽责,知无不言。 晁盖只能用他擅长的军事角度来模拟出城市轮廓。以某个标志性建筑为中心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划分为街道,距离城门口多远,哪里适合隐藏躲避。 真要是有什么意外情况也能够快速脱身,脱身不得就潜伏。什么军什么厢,去他娘的谁爱记谁记。总之,他只要摸清大概方位,出现意外也能溜之乎。 …… 汴梁城,城西一处卖衣袍的店铺,规模不小却经营不善。店铺东家想着关店歇业做点别的。过街老鼠张三和青草蛇李四比较熟,带着晁盖来到这里。 这位山东来的富商直接高价租用下来,双方立下字据凭证办理交接。五十多岁的老东家拿钱走人。 好几间店面,各类服饰转让,七八个伙计们换了新东家。例钱长了一倍,个个欢心,干活特卖力。 晁盖来到东京汴梁城的目的就是埋雷挖坑,租下店面算是有了落脚地,他让黑山鸢陈虎通知停泊在码头的阮小五,倪云等人,率领队伍前来会合。 一只展翅两米多长的金雕俯冲而下,接着冲天而起,猛禽在城中肆意飞翔,引起了周边百姓的惊呼。 “看来,传讯最合适的还是信鸽。” 晁盖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喝着茶,恰好看见外面的动静。明白在人多的地方,金雕不适合。幸好城西没有弓弩手存在,否则肯定会被射成筛子。 “谢谢官人,谢谢官人赏赐。” 张三,李四等众泼皮洗了澡擦了药膏,换上了一身新冬装,个个喜气洋洋,来到二楼冲晁盖行大礼。 “不必了,自己人还客气事甚么?”晁盖冲他们摆手。 “官人放心,天黑之前我就回来。”过街老鼠拍着胸脯保证。一个打探任务如何难得了他这个地头蛇? 晁盖正因为这点才委派任务,思索片刻后又叮嘱:“好,但是确定安全,不可打草惊蛇。高衙内那个撮鸟狗改不了吃屎,有了消息之后立马回来禀报。” “小的知道!”张三重重点头,带领七八个伙伴下了楼。 “官人,那我呢?”同伴有任务,李四自告奋勇地上前。 “你看看这个,哪个酒楼位置好却经营不善便带我去。”晁盖喝完茶起身,把一张纸条递给李四。 这是他这两个帮闲赖勇,刘三,几个月前记录的,就是为了等到今天,交给地头蛇确认最好不过。 “官人,真是巧了,有处酒楼正合适,您快跟我来吧!”李四家境曾殷实,读过书认得字,接过来一看顿时喜上眉梢,一溜烟跑到最前面带路。 张三和李四虽然是泼皮,但会察言观色,用的很顺手啊! 晁盖非常满意这两人的表现,又或许爱屋及乌是鲁大师的关系,不过这两条汉子的确值得培养。背负双手,跟着李四领着几个泼皮下了楼。 …… 热闹的汴梁城码头十里外的水域停泊着二十多艘大船。船上无旗帜,只有一队队军卒,正是晁府护卫。 阮小五,郭盛,倪云等人聚在一起,议论汴梁城等待命令。 突然间,一声嘹亮的声从高空中响起。紧接着,一只猛禽从远处飞来,在高空中盘旋几圈俯冲直下。 从低空中掠过的时候利爪自动松开,小竹筒掉落,同时抓住阮小五抛过来的一条大鱼,冲天而起。另外一只金雕从远处飞来,盘旋飞舞,逐渐远去。 阮小五,郭盛,倪云,吕方,狄成五人凑在一起,打开小竹筒拿出纸条看过命令后,便打算行动。 只是在这个时候,两个晁府亲卫引领一条九尺大汉飞马而来。正是晁盖考虑到调动人手后,担心辛苦筹建起来的舰队。便把猛将卞祥派到码头坐镇。 众人见面,一阵热情寒暄。 倪云,吕方带上两百多人,驾驶三条大船来到汴梁码头。发现这里的船只来来往往,商队络绎不绝。 交纳了停泊费用后,高价招募水手,船工的牌子耸立,收购五百料以上的船只,海船价格从优,各类物资大量收购,引得不少商队涌来。 货物在哪里贩卖不是卖呢! 另外一边,阮小五,郭盛两人带队,三百多人化作几支商队,隔开一段距离,上百辆大车并不显眼。 “我的个乖乖,这就是汴梁城?” 当队伍陆陆续续来到内城之后,几乎大多数人都有点发傻。东京人数密集,繁华程度超过他们的想象。叫卖的唱戏的耍把式的……,让人眼花缭乱。 若不是知道要去城西会合,初来乍到肯定手足无措。抵达坐落在城西的服装商铺,众人又忙碌起来。装修店面,把带过来的各款式衣袍摆上货架…… 东华门外景明坊,御街北端,乃是汴梁城少有的几个热闹之地。因为这里有天下闻名的烟花场所,樊楼! 樊楼,最初是宋代商人们卖白矾的地方,所以一开始称之为“白矾楼”,后来因为聚集的人多了,就转变成了酒楼。酒楼其实并非一家,但人们误以为其老板姓樊,以讹传讹传开,白矾楼到白樊楼。 宋徽宗这个风流皇帝,在位时曾经几次把樊楼扩建,并改名为“丰乐楼”,不过樊楼的称呼早已深入人心,所以许多大家还是习惯于称之为樊楼。 “果然是个销金窟,老子他娘的站这么远都能闻到风尘味。”一处名为李家酒楼内,晁盖倚在二楼窗边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望着两条街外的建筑群。 他也没想到青草蛇李四带自己来的酒楼,就坐落在樊楼边上,人来人往非常热闹,的确是个好路段。 他也算见到历史上有名的建筑! 首先,樊楼高达三层,加上顶端凉亭有四层楼高。别以为三四层楼很矮,古人限于技术和财力等,基本不盖高楼,从“清明上河等名画也能发现,当时普遍是一二层楼,就连皇宫三层建筑也少。 其次,樊楼由东、西、南、北、中五座楼宇组成。三层相高,五楼相向,朱门绣窗、古色古香、十分气派。飞桥栏槛,明暗相通,宾客影影绰绰。 整体建筑高低起伏,檐角交错,富丽堂皇,占据了大半条御街。集吃、喝、游、乐、购融为一体,是东京汴梁城中,乃至当代最繁华、最顶级的娱乐场所。只要肯花钱,霸气如帝王,快活似神仙。 这么好的去处价格不菲,多是达官显贵和风流才子留恋之地。曾经什么柳七郎,跟什么赵香香,徐冬冬玩得火热,傍着几个娼妓风流快活,才名远播。 吃软饭吃出了新高度,真乃楷模也! “他娘的,地方好人又多,就是在做大做强后麻烦。”晁盖看着不少花枝招展的女子迎来送往客人,却是没有半点心思,摸着下巴皱眉深思。 在这家酒楼虎口夺食赚钱是小事,如何打探消息他是重中之重。朱富处事圆滑,人也比较机灵聪明,忠心耿耿。 按理来说能够担当重任,奈何在小地方呆了这么多年,见识不足,又不会玩,从长远来看并不合适。 见识不足影响是一连串的! 晁盖从繁华的街道上挪回视线,转过身来看向朱富和酒楼的东家,两人在酒店转悠,商谈收购事宜。 东家是个中年员外,中等身材,略胖头圆小黑胡,满脸堆笑,亲自端过点心又递茶,热情招待朱富:“朱员外,您看看咱家这店多好,店门大开便是闹市,地段最好不过,来的都是达官显贵,风流公子哥,老夫老喽,朱东家接手,肯定能财源……” 不愧是在东京城混了这么多年的老麻雀,只夸自家酒楼处处好,其他地方有也无,说的真好听啊! 朱富眼界终究不够开拓,生活圈子不同,只看到表面,耳根子又软被人这么一吹牛,惊喜溢于言表! 哎,天黑路滑,社会复杂,不会玩又不清楚道道! 晁盖看着这一幕苦笑,愈发渴求人才来投,共襄盛举! …… 第一三九章 埋雷进行时 拼命三郎石秀谨慎,没少跟自己畅谈,眼界被开拓。倒合适坐镇汴梁城,可是在大本营忙得脱不开身。朱贵经验丰富又心狠手辣,也可以却卡在梁山。 白鼠能力平平不行,杨林谨慎又有福分,可不擅长此道。孔亮,孔明等人干仗可以,做买卖会个球。 手底下众兄弟,最终还是朱富比较合适。 晁盖又在脑海中想了想,有些龇牙咧嘴。其实倒是有两个心灵手巧的人合适,只恨现在尚没结识。 “哥哥,咱们运气不错!”朱富趁着酒店东家安排酒宴的空档,甩开大步如阵风般跑到窗边来报喜。 他那张小胖脸上满是激动:“哥哥,这个酒楼好地方啊!出门就是闹市,那边是最有名的烟花场所。咱们买下来后,只要酒香飘荡,生意定能火爆……” 这小子咋咋呼呼天把晁盖拉回思绪,顿时眉头一皱。上上下下打量这小胖子,把对方看得连忙闭嘴。 “酒楼这么棒怎么会倒闭?还会等到我们过来?那小胡子没说实话。”晁盖收回目光,笑着摇摇头。 “哥哥,你是说?”朱富不笨,立刻想到。 “想让你知道你才知道。”晁盖笑了笑,知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酒楼东家不地道,不能怪朱富。 “你所看到,所听到的不能全信,要多思考究竟。这里不像老家济州,汴梁城鱼龙混杂,多长个心眼。” “兄长说的是,小弟差点铸成大错。”朱富脸颊发烫。想到之前乐呵呵又跑来请功的模样无地自容。 “兄弟,没那么严重,顶多吃点亏多花点钱而已。”晁盖拍拍朱富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也不要有心理包袱,没有谁一蹴而就就什么都会。以后独自在汴梁城,那就以此为戒,凡事多想。” “是,小弟明白。”朱富心里热乎乎的,连忙拍胸保证。其实暗自嘀咕说道,哥哥你就是什么都会。 这时,楼下突然传来青草蛇李四呼喊东家,快过来看的声音。楼上的晁盖和朱富知道这是信号喽。 “哥哥,小胡子张嘴就要三千贯钱,才会卖掉这家酒楼。”朱富压低的声音,语速快速的汇报。 “靠,抢钱呐?”晁盖眼睛一瞪,凑到朱富耳边嘀咕了几句。后者“哦哦”不断,胖脸上露出喜色。等晁盖交代完后,便拍了拍胸脯,转身直奔楼下。 “李老哥,不对呀,我琢磨了一下,你说的不对。酒楼居然这么好为何经营不善,你必须给我说清楚。还有我听说樊楼贩卖酒水,你肯定没说实话。” 朱富越说声音越大,蹭蹭下楼都能感觉出他的愤怒。 “呸,想糊弄外地客商门都没有!”晁盖冷笑几声。他可是有长远的前瞻性和地头蛇李四的道听途说。 樊楼为北宋东京汴梁七十二家酒楼之首,宋真宗期间就已经是大酒楼,每年出售的酒曲高达2.5万公斤。 京脚店酒户内拨定三千户,每日于本店取酒沽卖”,成为酒类批发商,现在没那么严苛,却有宋徽宗撑腰。酒水甚好,凡是酒楼采购,多少受制约。 李家酒楼离得这么近,又快濒临倒闭其中肯定有事。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就是跟樊楼行首交恶等等。 总之,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然好好的卖什么酒店? 事实也的确如此! 朱富怒气冲冲地质问,青草蛇李四带着几个破皮围了上来,个个摩拳擦掌,虎视眈眈的看着小黑胡。酒店东家始料不及之下方寸大乱,只得如实相告。 原来,是他教子无方,两个儿子好的不学,学文人骚客逛青楼。在樊楼一掷千金,花钱如流水。哪怕老李颇有身家,可以禁不住两个爹在外糟蹋。 当知道两个儿子沉迷酒色,做父亲的痛心疾首又怒火冲天。跑到樊楼去抓人,又跟老鸨大吵一架。 自此无法采购御酒,好酒,又不知道哪里来的地痞流氓没事找茬,酒楼的生意急转直下,入不敷出。酒店东家知道无力回天,打算卖掉去做其他买卖。 明摆着背后有人作怪,几个月来都没有人敢接手。晁盖和朱富冲着酒楼来的也让他心思活泛起来。本以为欺负外地客商不知情,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事情说开后,以一千五百贯卖掉酒楼。 “哥哥,咱们买下来是不是?”少给了一千多贯钱,朱富没有高兴,反而满脸忧愁的来到晁盖面前。他担忧的是把酒楼盘下来,会不会得罪暗处的敌人? “怕什么?尽管装修开张,老子看看谁敢不开眼?”晁盖拍拍他的肩膀,双手叉腰牛气哄哄的说。 “咱们正常营业,谁敢闹事就干他!” 朱富听到这铿锵有力的话,原本有些担忧也放下心来。 “哥哥,哥哥……,我回来了。” 这时,韩世忠的声音从楼下响起,沉闷的脚步声传来。不多时,便只见泼韩五揪着李逵上了二楼。 晁盖看着满脸郁闷的李逵,心中觉得好笑。他离开城西的时候吩咐韩世忠去城中走访,又没带上李逵,怕这条黑大汉惹是生非,打发他同去找人。 谁叫天不怕地不怕的铁牛怕泼韩五。 晁盖大步迎了上去,似笑非笑地问:“黑厮是不是又惹祸了?” “俺没有惹事!”李逵看到晁盖后哭丧着一张脸嚷嚷:“哥哥,俺不想跟泼韩五呆在一块,又打不过他,也甩不开他。上个茅房他都跟着在旁边看。” “哼,谁叫你专爱惹事生非,让你乱闯汴梁城那还得了?”韩世忠甩开黑大汉,冷着一张脸看着他。 两人这副架势,不用问就知道李逵闲不住,一路屁事多。 “哈哈哈,这是为你好,磨磨你的性子。”晁盖调侃大笑,又安慰道:“什么时候能自律就让你自由。” “这可是哥哥说的,大家作证。”李逵大喜,一蹦多高。 晁盖懒得理他,转身问韩世忠:“那个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只是快到年关他很忙,据说几天未归,我没见到人。”韩世忠汇报完后,又有些疑惑。 “兄长找他有何用?” “作用很大,以后你会知道!”晁盖笑了笑没多说。 “制作烟花炮竹?” “是,采购硫磺焰硝。” “哎,一个人才却混成这比样。” “那晚上去他家里?” “不,先办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与韩式中交谈间,晁盖望着窗外摇头:“天快黑了。朱富兄弟,你带人在此坐镇,我先走了。” “哥哥,伙房酒饭都快好了……” “不用了,事情不办妥,我不放心吶!”晁盖头也不回地摆摆手,韩世忠,李逵等几个泼皮紧随其后。 “天地分阴阳,乾坤伴无极,先天神算,测人吉凶……” 最前面的晁盖,离开酒楼没多久听到铃铛摇晃和吆喝声。转过头便见前方街道上有一位卖卦先生,头带单纱抹眉头巾,身穿葛布直身,背着一把油纸伞,提着一个幌子,顶端挂着纸招牌儿,侧过身时可以这上面大书:“先天神数”四字。 两旁有十六个小字,因离得远,又有些霞光晃眼。晁盖看得不是那么清楚,只看到右面的字字有准,术胜管辂,另外一边只看到荆南二字,便未看清。 荆南来的算命先生,莫不是他? 晁盖足足楞了半晌才眼前一亮,可再看过去时发现那个倒是已经不见,带人过去找了几圈也未见人。 “哥哥,那个算命先生难道是高人?”李逵好奇地嚷嚷。算是问出众人心声,事情突然谁也没来得及问。 “嗯,若没看错,应该是剑术高手,可惜,无缘得见高人。”晁盖略带惋惜地叹了口气,说了句“走吧”,便带着队伍在繁华的城市中穿梭直奔城西。 浑然不觉之前那个仙风道骨的道长从角落里走出。望着晁盖离去的背影呢喃,可惜声音太小听不清。随即笑着摇头,摇晃着铃铛呼喊“先天神算”。 夜幕降临之际,晁盖一行人回到城西店铺,差点没认出来。有些年头的二层小楼装修后焕然一新。 正是阮小五,郭盛率领队伍赶到,百多条大汉齐上阵。不光是店铺建筑翻修,里面一排排衣架整齐。挂满了各款式,服装,五颜六色,搏人眼球。 “哥哥,你回来了?咱商铺什么时候开张?”见到晁盖归来,阮小五,郭盛,陈虎,縻胜纷纷来到。 “干得漂亮,先做个宣传,过两天!”晁盖不吝赞美之词,又了解来到东京汴梁城的护卫人数和情况。 言谈之间,他四处张望没见到过街老鼠张三正准备询问。 这时,后院传来呼喊:“哥哥,你可算回来了?” 紧接着,几人如阵风般冲进来。 为首一人身高七尺,贼眉鼠眼,不是张三又能是谁? “可曾打探到教头消息?”晁盖快步走上去。 “哎,官人放心,俺张三出马…咳咳!”张三猛地捶胸。可惜身子骨不允许这样,一阵翻白眼咳嗽。 “好啊,走,快跟我说说!”晁盖见不是说话之地。拉着他往后院走去,头也不回地吩咐众人跟上。 “对了,你们也过来,我有事情吩咐你们去办。”韩世忠,郭盛,李逵等众好汉闻言忙紧随其后。 …… 第一四零章 生死相依,与君赴黄泉 汴梁城的夜晚,花灯闪耀,令人迷醉,一声声炮竹响,提醒人们快至年尾,也把人内心的思念勾起。 昼夜迎客的酒楼,茶坊,艺人弄笛吹箫,抚琴凑乐。豪放是的“念奴娇”,凄婉的“雨霖铃”歌声回荡。街上便各种饮食小摊,吆喝声阵阵,叫卖各色美食。孩童追逐嬉闹,左邻右舍闲聊,欢笑声不绝。 充满愉悦的喧嚣仿佛驱散了冬季的寒冷! 却驱散不了林娘子心中的忧愁,抚不平那颗揪着的心! 丈夫遭人陷害,远离汴梁城至今半年有余,无一封家书托人带回,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无半点消息。 林娘子,也就是张氏,是一个性格刚烈的女人。哪怕高衙内那撮鸟多来骚扰,一直都是不变初心。 她坚信自己的丈夫安然无恙,山东天王晁盖半年前就送来信,早就预料今天,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房间里油灯灯芯在跳跃,影子拉得老长! 张氏再次拿出那封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信,坐在桌旁,借助烛火,一字一顿地念出:“林冲兄弟,世代受皇恩,又受到那……随他去,不用担心。林娘子终会跟林冲兄弟团聚,济州晁盖拜会。” 每一次妇人信未读完都会泪流满面,这一次也不例外。 “呜呜,官人,你可曾安好?” “夫人,放心吧!官人武艺高强,肯定会没事的。”站在一旁的侍女锦儿见娘子这般伤心,哽咽着相劝。 “再说了,山东天王名头那么大,肯定会照看官人。” 这种话哪怕听到了无数次,张氏仍是强忍着伤心问:“锦儿,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前往山东济州?” 锦儿一听这话,连忙摇头加摆手:“夫人,不行呐!老爷说了,那个高衙内派人日夜监视我们。就是防止夫人离去,离开城便让对方有机可乘。” “可是那厮甚至无耻,扬言等过了年,再无官人消息便会强行逼迫与我,眼看日子临近,那该如何是好?”张氏抹了抹眼泪,咬牙切齿的咒骂。 “不行,拖得越晚越没机会,我去找爹爹说说此事!” 美妇人喃喃自语过后,起身便匆匆向外面走去。锦儿喊了一声“夫人,慢点”,便小跑着跟了上去。 张教头和老伴同样为了女儿的事情而发愁,哪里睡得下?房间里灯火亮着,夫妻两人眉头紧锁,满脸忧愁。高俅那个泼皮发迹,东京城谁敢招惹? 见女儿火急火燎地闯入房间,说起离开东京的事情。 两个老人愁容更甚,唉声叹气。 他们活了大半辈子如何不知道在汴梁城中才是最安全的。想偷摸离开断无可能,反而会让高衙内更加肆无忌惮,那样一来,想拖延时间也行不通。 可女儿说的也不无道理,越近年关机会就越渺茫,林冲又没有传回消息,高衙内强行逼迫又当如何? “爹爹,要是官人无音讯,女儿宁可自尽,也绝不让对方得逞。”张氏打破沉默,声音中充满决绝:“女儿生是林家之人,死了也是林家之鬼。夫君不在,正好生死相依,共赴黄泉,绝不污了清白。” “女儿放心,爹爹哪怕豁出这条命不要,也会护你周全。”张教头抄起旁边的长枪,眼中闪过杀机。 老妇人和侍女锦儿暗自垂泪,却无可奈何! “哼,是谁在窗外偷听?”老爷子准备再安慰几句,突然脸色一变,大喝一声,提枪冲到外面。 借着皎洁的明月可以看见,不大的院子内不知何时站着三个人,还有几个不断地翻过墙进入院内。 “啊,夫人,他们来了!”房间里三个女眷也跟着出来。侍女锦儿看到黑大汉咧嘴叫,吓得连连后退。 张教头年过半百身子骨却很硬朗,见到这偷摸翻墙的一幕,积压在心头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夫人,贞娘,你们回去躲好,” 他撂下一句,抖擞手中的长枪便杀将过去:“你们这些狗东西甘愿充当爪牙欺压良善,擅闯民宅,纳命来。” “我靠,张教头且慢。”院子中一个魁梧高大的男子忙挥手呼喊,可惜老头置若罔闻,依旧是冲来。而且手中的长枪一甩,改变方向直戳说话之人。 这顿时就惹恼了翻墙下来的一条黑大汉,嗷嗷乱叫:“哇呀呀,老头,俺哥哥让你且慢,聋了不成?” “铁牛,不得无……”魁梧大汉手伸在半空,却是晚了一步。 那条大汉晃动手中的朴刀,三两步冲上前拦住张教头。骂骂咧咧,兜头就砍,张教头圆睁怪眼,怒斥“黑厮好胆”,长枪甩动变化招式,挡住势大力沉的朴刀,连连脚踹,把黑大汉踢得是暴跳如雷。 “你这老头,还真有两下子!” 咋咋呼呼,又叫铁牛,除了李逵那黑厮还能有谁? 而接连说话的人正是晁盖,得到张三打探到的消息,胡乱吃过晚饭就带领队伍快速赶到了城东区域。本想进来之后,派人去敲门拜访。只是张教头经验丰富又武艺高强,敏锐察觉到外面有动静。 张教头,千万不要误会,我等并无恶意。”晁盖咳嗽几声冲张教头呼喊,转过身来,又看向张三等泼皮问:“我刚才好像没听错,有人啊了一声?” “没有,我们也听见了!”韩世忠,郭盛同时点头附和。 “那谁能告诉我,是谁发出来的?” “是他是他……”众多泼皮摇头?同时指着怪叫的李逵。 “我勒个去,又是这个爹不听号令,老子也猜是他。”晁盖脸拉得老长,上前抱拳冲张教头说道:“张老伯,不要留手,给我教训这个黑厮。” “老夫也觉得是该打打。”张教头哈哈一笑。跟李逵交上手他就逐渐冷静下来,明白真是自己误会,这伙人不像是高衙内派来的,否则不会这么老实。 又见晁盖这么有礼貌还呼喊教训,他就更加确定。自然是笑着回应,手中的一张长枪舞动如风,上下翻飞。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化解李逵的蛮力。 不时飞起一脚,踹中李逵的大腿和屁股让他是嗷嗷乱叫。任凭怎么愤怒,猛打猛冲也奈何不了张教头。 站在房门口准备进屋的三个女眷,听到对话也放下心。见李逵跳脚连连,脸上浮现许久未曾有过的笑意。 “看到没有,这黑厮就知道猛冲猛打,这回吃了亏。可见技巧很重要,以后没事就跟高手讨教几招。”晁盖指着战场,看着郭盛,阮小五等人告诫。 除了韩世忠,其他人纷纷点头。 唯独短命二郎阮小五眼神飘忽,总看着那个侍女锦儿。晁盖敏锐的发现到这一幕,下意识地摸下巴。 李逵蛮力惊人,半年来也跟随晁盖学了不少战斗技巧。武艺精进不少,可又如何是张教头的对手? 两人打了半盏茶的功夫,黑旋风从瞪着牛眼到呼呼直喘气,自始至终,都没有碰到张教头衣服一下。反倒是屁股上,大腿上全部都是脚印,龇牙咧嘴。 “好啦,铁牛,还不退下!”晁盖不可能看着自家兄弟总是挨打,连忙上前制止战斗给双方台阶下。 “老头,你还真有两下子,白天再打!”李逵听到呼喊,立马跳出窗外,拄着朴刀,冲张教头放狠话。 “哎…。老夫还怕你不成?”张教头也是额头见汗,李逵的力气太大,握住枪的双手微微在颤抖。 “不知这位官人是?”他缓过气来,冲晁盖抱拳问候。 “山东故人来,接你们去见探亲。”晁盖笑着上前拱手。 “山东,官人莫不是……”张教头呢喃片刻,随即大喜。 “张教头,以后再说。”晁盖连忙摆手止住,带人上前施礼。张教头很高兴,把众人让进屋,晁盖让亲卫警戒,只带着韩世忠,郭盛,李逵,张三。 关上门,双方见过礼。 林娘子张氏蕙质兰心,在听到山东故人便猜到晁盖的身份,脸上浮现激动之色,迫不及待地问。 “官人,可否由妾身夫君的消息?” 晁盖借着烛火的光芒看清张氏那高挑又丰腴的身材和绝美的面容,红肿的双眼悲泣的模样更是我见忧怜,怪不得让高衙内魂牵梦萦,惹出祸端来。 “的确是有,就是为了此事而来。” 他在心中感慨红颜祸水,没有拐弯抹角,从随身包裹里掏出一块玉佩和一张纸条,递给张教头。 这个小小的举动让张教头夫妇暗自点头,外表看起来粗旷,实则心细懂礼貌,不愧是好男儿真英雄。 张教看了看字条上面只有区区“林冲一切安好”六个字。却认得正是自己女婿的亲笔字迹,不禁大笑。 “好好好,还活着就好啊!” “啊,这…是妾身当年送予夫君的。” 张氏从自己父亲手中接过玉佩看了一眼,便泪如雨下。老夫人,侍女锦儿连忙上前安慰说是喜事。 一家人喜极而泣,抱头痛哭。 过了好半晌,他们的情绪才稍微稳定,却满脸激动。 “晁……,叫我凌峰即可。”晁盖忙制止住张教头。 “那老头就托大了。”张教头笑了笑,这才改了口 “凌峰闲侄,不知小婿现在何处?” “林教头蒙冤受辱,被高俅陷害刺配到了沧州牢城营,高衙内也不放过……”晁盖组织了一下言语,把豹子头林冲离开汴梁城之后的事情挑重点叙述。 …… 第一四一章 不急,等我办完事 尽管晁盖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刻意抹黑高俅父子俩。可林教头路遇野猪林,风雪山神庙等事情依旧让人听得心惊动魄,林娘子和张教头夫妇是咬牙切齿,个个怒眼瞪圆,恨不得生撕活剥了贼人。 尤其是张教头人情世故看得透彻,早就劝说林冲带着女儿远离东京,奈何,林冲性格软弱,又对高俅对朝廷抱有期望,方才落得这般悲凉下场。 待到晁盖把这几个月的事情说来。 张贞娘,张教头忙追问:“不知夫君,小婿现在何处?” “哎,至今在水泊梁山落草。”晁盖想了想,如实相告。这种时候直话直说,要比拐弯抹角强得多。 “哦,水泊梁山?”张教头眼皮一跳,急急忙忙地说道:“贤侄,莫不是最近夜郓州的山东梁山泊?” “嗯,教头如何得知?”晁盖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搞不好山东发生的事情传到了东京汴梁。这才多久就人尽皆知?比他想象中要快太多。 张教头满脸忧愁的叹道:“哎,前天听几个跑商的老伙计说的,说是水泊梁山来了一伙强人入伙。全伙化作好几支队伍,把郓州闹得鸡飞狗跳。” 晁盖听到这番话也松了口气,不是官府主动奏禀传开就好。当地官员花钱打点隐瞒开脱,时间拖得越长,事情大化小,就算朝廷得知此事反应也不会那么剧烈。顶多勃然大怒,派军队围剿梁山。 “哎,强人首领中有条好汉枪法如神,怕不是小婿林冲。”张教头说到最后,一拳头砸在桌面上。 落草为寇成为贼,上为贼父贼母,下为贼子贼孙。世世代代永为贼,这是安善良民最忌讳的事情。 晁盖也不好劝了,总不可能说不是林冲,是我让人干的。也无法说那个枪法如神不是杜壆就是卫鹤。 “夫君在哪,妾身便跟到哪!”张氏态度非常坚决:“爹爹,娘,平日里教导女儿,温良恭俭让,如今官人被奸臣害得这般落魄,女儿势要寻他。” “哎,也罢!老夫和你娘活了大半辈子,别无牵挂。”张教头夫妇对视一眼后,同样选择了前往济州。 “就希望女儿你嫁对人。林冲为人正直,奈何时运不济遭人陷害,便收拾东西,随你同去寻小婿。” “女儿不孝,拖累爹娘。” “哎,休要这般,要怪就只怪这个世道。” “锦儿,这种杀头的勾当,你别掺和,房子留给你。”张教头一家人心地善良,没有忘记丫鬟。 “不,锦儿从小跟着夫人,夫人去哪儿我就去哪。”侍女锦儿却是果断地摇头,崩着一张小脸说道。又一把抱住林娘子的胳膊央求带自己一块走。 “小丫头说的不错哟!”晁盖看了一家人这么快就有了决定很满意,又看看小丫鬟,笑着点点头。 “老张叔,把小锦儿一个人留在汴梁城实属不妥,高衙内那撮鸟寻不到林娘子,说不定会拿她出气。我看,最好还是把她带上,以后也有个照应。” “嗯,的确如此,那就带上吧!只恐牵连这孩儿。”张家头夫妇听完晁盖的话一琢磨,只能叹气点头。 “兄长,不知什么时候走?现在就收拾东西连夜离开东京?”张贞娘扶老娘坐下,希冀地看着晁盖。一家人都走,她没有了牵挂,恨不得飞到济州。 “弟妹切勿急躁。”晁盖见妇人这般急切,又想到之前在外面听到的生死相依共赴黄泉的话有些唏嘘。 他冲张氏摆手笑道:“腿长在我们身上,随时都可以走。有些事情必须得做,灰溜溜地走不是我的作风。” “兄长,到底是何事?”林娘子没听明白。 “呵呵呵,等我办完事情后,就会跟你们一同离开汴梁城。”晁盖笑了笑,把自己来东京汴梁城的目的说来。声称只要办妥后,便会合他们启程。 他没有透露教训高衙内为林冲兄弟出半口气一事,毕竟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说开不好实施。 在这期间,懂事乖巧的侍女锦儿冲泡好了茶水端了进来。看着长相凶恶的阮小五总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吓得躲到张老夫人身后,却又偷摸观瞧,见他如呆头鹅似的往自己这里看,小脸蛋通红。 晁盖看得好笑又暗挑大拇指,阮小五果然不甘落后。 他跟张教头商量返程路线的时候,院子外传来熟悉的嚷嚷声:“哥哥,哥哥……,事情办妥了。” 紧接着,房门被推开,两条黑凛凛的大汉冲了进来。正是縻貹,酆泰,按照计划,酒肉里面下了蒙汗药,装作故意送错送到外面那群眼线那里。自然肉包子打狗,吃喝就全被麻翻。两人又在暗处等了一回,并没发现其他人来,便返回汇报。 “哥哥,五哥配的药好用啊,那些傻鸟都喝醉了。”两条黑汉看都没看别人,窜到晁盖身边大笑。 他俩牛高马大,长相凶恶,三个女眷有点失色。 “你看看你俩吓坏老夫人,”晁盖见状冲两条黑大汉笑骂,又拉着他俩介绍:“张叔,这两位是我的兄弟,一个叫縻胜,一个叫酆泰,两人虽然举止粗野,但正直可靠。派他们把外面的眼线都麻倒放翻。不然,张叔跟李逵打斗怎么不见来人?”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倒一直纳闷。”张教头恍然大悟。 晁盖拉着张教头,指着縻貹,酆泰两条大汉严肃的说:“张叔,他俩武艺高强,有万夫不挡之勇,百八十人奈何不得,为了以防万一,我把他俩留在张府。快到年关了,高衙内那厮混帐,防人之心不可无。真有个意外他俩必定能护你们周全。” “好吧,两位壮士,有劳了。”张教头这段时间没少受到骚扰,明白是这个道理,冲两条黑大汉鞠躬。縻貹,酆泰哪里肯做大,纷纷上前搀扶老头。 李逵不服气,大剌剌地问:“我说哥哥,您恁地偏心,保护他人俺最在行。为什么不是俺铁牛?” “哎,你太能惹事,他俩从来不会违背我的命令。”晁盖瞥了一眼黑旋风,很不给面子的旧事重提:“之前翻墙进来的时候你一声鬼叫满盘皆输。张教头拿枪捅我,你还好意思说让你来保护别人。” “哈哈啦,就是,黑厮最能惹事。” 提起这件事,韩世忠,郭盛,縻貹等人哈哈大笑。随着说起往事,张教头一家人也不禁笑出声来。 相比较之前悲伤的气氛,现在愉悦又轻松。 话题也就多了,说起天下局势和山东有个晁家庄…… 不知不觉,时间飞逝。 晁盖喝光杯中茶,看了看腕表到了晚上十点多,便起身告辞:“张叔,时间不早了,你们好生歇息。” “贤侄,这么晚了,便在此将就一晚。”张教头忙起身相劝。 “不是不留,是不妥,外面有人盯着,暂时被放倒了。要是明天我等离开被发现事情就麻烦喽。” “这倒也是,那老夫就不留贤侄了。” “对了,张叔,有空多教教我俩兄弟武艺。” …… 外面眼线被放翻,晁盖也没有大意,没有让张教头出门相送,叮嘱了一番后带着人开门悄悄离去。 他知道高俅父子坏的流脓,做事毫无底线。没有因为局势尚且稳定就放松警惕,縻貹,酆泰是保镖。 接下来,又让地头蛇张三带人在张府周边租下几间房屋,或是直接入住小店,派了数十个人守护。 别说高衙内骚扰,就算靠近这边去也会被人得知。 晁盖安排好,这件事情才算彻底放下心,把注意力投入其他事情中,就比如在东京城挖坑埋雷。 过街老鼠张三和清草蛇李四分别带队在整个东京汴梁走访打探,陆陆续续找到了十来处因经营不善的商铺,不是高价长期租下来,就是直接购买。 内城有三家,外城有七家! 根据地理位置,又考虑实际情况全部改建成杂货铺和酒楼。从晁家庄带来的掌柜和伙计纷纷入驻各处。 又有人或明或暗的在各处传扬,哪里的衣服好看价格又实惠,哪家新开张的酒楼酒水甘醇,饭热菜香…… 这就是所谓的打广告! 张三和李四带人搞得得心应手,又熟门熟路地带着去找官府备案,说什么某个亲戚,哪里的富商。 有金银开道,事情非常顺利! 反正从租凭或买下店铺到装修完毕开张,不过三两天的时间,一家家店铺先后挂上红灯笼,敲锣打鼓,喊起了响亮的口号,引得周边百姓聚集。 由于衣袍款式非常新奇,又好看,颇受人们喜爱。几家大小酒楼开张,当天下午一股浓郁的酒香弥漫。引得众多酒鬼蜂拥而至,生意相当之火爆。 大把银钱尽入彀中,好事归好事。可毕竟从济州带来的货物有限,原本撒手不管的幕后大老板晁盖不得不做出调整,杂货铺主要以面包蛋糕点心为主,衣袍限制售卖,酒楼就地向各处收购低价酒…… “哎,老子不去经商太屈才了。” 晁盖自己是这么想,别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可他如何不知道有钱有个毛用,明朝初年万三千那么有钱下场悲惨,所以只有自身硬,拳头大才是王道! …… 第一四二章 那个人来了 东京汴梁城内陆续有商铺,酒楼开张,锣鼓喧天,喜气洋洋之中,晁盖却隐藏在幕后按计划布局。 杂货铺表面上没牵连,暗地里却以内城两处为主,酒楼则是原李家酒楼,现“天香阁”马首是瞻。根据店铺大小决定军卒数量,化作运输队或是伙计打手。打探消息,发展下线,埋下一颗颗暗棋…… 请报的重要性,让他想出把飞鱼服,绣春刀搞出来。打算成立一个独立部门,专门打探消息或刺杀。 只是这一切都刚刚起步,不能太急切! 除此之外,晁盖这几天也没有闲着,从庄上带来的钱不少,店铺开张多有盈利,自然是大把撒钱购买物资。前往汴梁城几处百年老店购买各类药材。 神医安道全领临走之前交给他几张药单,记录着常用药材。如茯苓,当归,三七…。珍贵药材灵芝,人参也有。反正有两三百种,只要有的通通都买。 这可是个大主顾,买的数量之多,还是外地来的! ,可把那些店铺乐坏了,认为年前能够大赚一笔。可是在看药单后面一行行蝇头小篆全都摇头苦笑。只因那是安道全列举的药材价格波动信息。 同行人,别玩那套烟炮鬼吹灯! 根本就不可能坑别人,只能来个薄利多销。奈何,晁盖看着粗旷是个傻大个,那是比鬼都精的角色。从咧开嘴到双肩垂下泄气,如何猜不出一二? “我这个新东家了不得!”过街老鼠张三发自内心的感慨。跟在晁盖身边几天,学到了太多有用的东西。比如怎样一唱一和吃回扣,又怎地讨价还价, 从几家药店出来就多了好几株用红布包裹着老参。几处贩卖生铁,布匹等物资的商铺是赔本赚吆喝。 跟着这位老大,一生受用无穷!众多泼皮的感慨。 当然,晁盖不仅仅只把目标放在采购物资方面,还特意让泼皮四处打探哪里有武艺了得的好汉。可惜不是三脚猫功夫,便是投入军中无法拉拢之辈。 偌大的汴梁城,来了几天竟然只有张三,李四入伙。 在一次路过城北区域的街道时,看到青面兽杨志四处奔走的身影,晁盖怕双方尴尬,只能掉头就跑。 堂堂七尺男儿,却落得卑躬屈膝的下场! …… 樊楼两条街之外的原李家酒楼,经过几天来的装修焕然一新。门外棚子内摆放了不少长条形桌椅。楼顶上三个烫金大字天香阁,光芒闪烁,搏人眼球。 大门两边有副对联,上联是:美味招来云外客,酒香引出洞中仙,横批,南来北往,宾至如归。 尤其是门口树立一个大木牌,上面用红字刻着一首词。 一剪梅·雨打梨花深闭门,上。 雨打梨花深闭门,孤负青春,虚负青春。 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天香阁中,一首异类又好听的旋律飘扬。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有的驻足观望,有的来到了酒楼门口,望着这栋正在装修中的酒楼低声议论。说的是谁把酒楼买了下来,好奇怪之类的言语。 酒楼还没有正式开张,这个消息自然而然地逐渐传开。越来越多的路人张望,文人骚客也是闻讯赶来。甚至就连不远处的樊楼多有老鸨小厮到访。 特别是在这种歌曲旋律飘扬的时候,奈何,全都不见。据说李家公馆的李妈妈来了,也没见到正主。 晁盖正端坐在二楼雅间之中,小桌子上放着一张古琴,双手娴熟地弹奏哼调,可没有心思见别人。 他借鉴唐伯虎的诗词就是打个广告,扬扬名气。地段最好规模最大的酒楼要打出名声,方便行事。以后就指望着达官显贵来,打探到有用的情报。 “今夜风阵阵 今夜花纷纷 今夜雨濛濛 我不能忘记往日的誓约 往日的蜜意柔情 ……” 一首后世很火名为旧梦的歌曲的旋律飘扬,引得楼下汇聚的行人议论曲调又变了,不知行首长得啥模样。 晁盖要是知道,肯定会破口大骂,行首你大爷。几个月的时间,经过坚持苦练,他对各种乐器都有了解。虽然不说成为大家,但吹拉弹唱样样不落。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汴梁城,只能靠自己宣扬造势打响名气。至于官府那边,他也让人去找了开封府的孔目孙定,花钱上下打点在官府打通关系。 这个孙定人称孙佛儿,为人正直,而且非常有背景。不接触不知道,这一接触晁盖还真吓一跳。 这老头跟大奸臣蔡京还是有点关系的。女儿嫁给了蔡太师兄弟蔡卞的儿子为妾,这层关系背景深厚。怪不得有底气敢跟太尉高俅叫板救助林冲等人。 …… 汴梁城内的甲仗库类似于军需库兼兵工厂。临近年关越发繁忙,上上下下忙着制造烟花炮竹兜售。 汴梁城人口众多,每年这个时候各类烟花炮竹供不应求。甲仗库本部及幕后者就靠这个大捞一笔。 常言道,利欲熏心,不惜铤而走险! 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炮竹必备的硫磺,焰硝以次充好。一味地追求数量,根本不顾忌百姓的安危。近几年来城里出现过不少放炮竹出现意外的事故。 可是又有谁会在意,黄白之物才是实惠! 凌振因为造得一手好炮,为人正直本分,被上任都指挥使提拔为副手,负责处理各种事务,说起来是副使,但就是闲职,为皇宫制造烟花爆竹取乐。 这种以次充好的事情,他见得多了,咬咬牙也就忍了。如今连为皇宫造炮的原材料品质低劣不符合标准。若送到皇宫出了意外,一百个头也不够砍。 这回凌副使终于是忍不下去,怒吼声远远传开:“直娘贼,这一批硫磺品质不过关,无法用来造炮。烟花炮竹做好了送到皇宫,出了事情你们谁负责?平时以次充好克扣罢了,杀头的风险你们也敢……” “副使消消气消消气,不知怎么回事,今年硫磺,焰硝等原材料少得出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大人说得对,只怕万里那个一,出了事情我等担当不起。小的这便带人去几家老店看看,还有没有存货。” “副使大人,这都几天了你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几天。您放心,我们一定去买来上好的原材料。” …… 凌振是个老实人,哪里是一群油腔滑调的老油条的对手。加上这些撮鸟满脸陪笑,姿态很低还不好说什么。最终只能长叹,身心俱疲地离开甲仗库。 他几天时间都泡在库房忙着调配火药造炮,双眼遍布血丝,再次看到湛蓝的天空,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些物是人非,又想起这些年来被排挤积攒的郁闷。不禁鼻头发酸,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想他凌振堂堂一条七尺男儿,弓马娴熟,武艺不俗。却只能沦落在甲仗库给人做一些烟花炮竹。俸禄虽然不低,吃穿不愁,但朝廷现在不重视火炮。上战场的机会少的可怜,如何博得个封妻荫子? 什么号称大宋第一炮手,就是个笑话! 就在凌振浑浑噩噩走在街道上时,迎面走来两个彪形大汉,躬身施礼试探的问:“请问是凌副使吧?” “啊,你们是?”凌振回过神来,打量几眼有些疑惑。 “我家大官人特意请您做客。” “我根本不认识你们,请问尊主是?” “哎哟,我家官人等了几天了,凌副使去了便知。”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半拉半架着凌振就走。 凌振第一反应就认为被挟持,不过看两条大汉非常恭敬又不像,怀着三分好奇七分疑惑半推半就。 只是当前往樊楼方向的时候有些疑惑,到底是谁? “哥哥,好消息,终于等到那人请了过来?”天香阁二楼雅间晁盖正弹琴唱歌,含蓄中推门匆匆而进。 “什么?凌振来了?”悠扬的琴声嘎然而止,晁盖起身惊呼,脸上有些惊喜:“人才来了,这太好了!” “酒楼还在装修中。” “走,咱们找个好地方。”晁盖摆摆手,拿上锦袍大步向外面走去。韩世忠,郭盛,吕方紧随其后。 是的,前几天让韩世忠去城北找的那人就是凌振。在原本轨迹中并不是很有名,也没有发挥该有的作用。可是这绝对就是个人才,跨时代的人才。 晁盖就是这样认为的,是来汴梁城主要目的之一。只是几天来多次跟韩世忠前去拜访,只是年关将近,对方在甲仗库忙着制造烟花炮竹,都没有回家见不到人只能等,如今有了消息,自然高兴。 普通人或许还不知道,但他当过兵比谁都清楚。从唐朝时候火药就已经出现,北宋发展,南宋大兴。 宋神宗元丰七年(1084),朝廷在西北熙州(临洮)、河州(临夏西南)等地部署防守,即从汴京运送批兵器前往,其中包括神臂弓火箭和火炮等装备。 到了北宋末年,火药火箭、火炮普遍装备军队,威力没有后世那么大。加上朝堂上有奸臣当道。又不被风流皇帝宋徽宗重视,多数用来放烟花取乐。 不得不说,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第一四三章 大宋第一炮手 北宋在战争中首次应用到了火器,便是“七梢炮”。这种炮实际上是重型抛石机,有固定的炮架,也称为炮台,刚发明出来的时候是靠人力发、射的。 人力抛石机对操作的士兵要求很高,需用七条绳索和七十人同步拽放,主要是考验协调性,大多用于摧毁敌方的攻城设备,如攻城车,冲车等。 而且根据记载七梢炮发射的炮弹不只是一个圆球那么简单,根据不同的战场需求,可以填装一些特殊设计的炮弹。有金轮炮,风火炮,轰天炮,子母炮等,其中子母炮威力最大,母炮爆炸后接四十九个子炮,可以算作今天集束弹的雏形了吧! “凌振啊凌振,跟着我混才有出头之日,青史留名!” 御街北端口一处高档茶楼内,晁盖靠坐在雅间里喝着茶。想着自己曾经看到过古代火炮发展历程的文献。又对水浒中打炮小能手凌振充满了期待。 原本轨迹中凌振有“善造火炮”的本事,号称大宋第一炮手。最擅长打七梢炮,打的又远准确度又高。 可惜统治阶层无能,宋朝的体制是重文轻武的,文官在军队中的职位甚至高于武官,而被称为第一炮手的凌振只是一个副职就不足为奇了。从他出征只能带“三四十个军汉”表明,火器在宋朝时不是特别重视,只用来辅助战场震慑别人的作用。 “大官人,凌副使请来了!” “哦,还等什么?快快请进来,” 门外的敲门声和呼喊,晁盖回过神从椅子上蹦将起来。门咯吱被推开,一条七尺五六长短,身材中等,眉清目秀,留着小黑胡的汉子迟疑地走进来。 “凌副使?快请坐。”晁盖打量了来人几眼,热情邀请。 凌振有些紧张,目光在晁盖身上和屋里几人来回打量。久居汴梁城的他知道樊楼外的茶楼很高档,虽然俸禄不低,但也没有来过几次,不认识的客人邀请到这里做客,又见对方人不多却个个彪悍。那个领头大汉锦衣华贵,气势非凡,绝非普通人。 为何会邀请自己这个小人物?凌振心里直打突突。 “哎呀,兄弟在甲仗库忙活几天还没吃饭,快拿来。”晁盖提壶斟满一杯茶,一拍脑袋,赶忙让韩世忠从带过来的大食盒中取出面包,蛋糕等点心。 “凌兄,不要站着,快坐,先吃点糕点垫吧垫吧。晚上我再带你到大酒楼吃饭,然后逛一逛樊楼。” 晁盖的热情让本就有些紧张的凌振变得忐忑起来。 “大官人唤我来为何事?” “哎,实不相忙,当然是看中兄弟的本事。”晁盖见这条汉子神情拘谨,笑了笑,竖起大拇指就夸赞。 “凌振兄弟,祖贯燕陵,善于制造火炮,能打十四五里远。号称“宋朝天下第一炮手”,绰号轰天雷。更兼深通武艺,弓马熟娴,学得文韬武略,满腔抱负,在官军任职,现为东京甲仗库副使炮手。” “大官人太过谬赞,只是为何知道小人?”凌振见有人如数家珍般地说起自己,心中既惊讶又高兴。 只是晁盖接下来的话让他心中苦涩。 因为晁盖起身把他按在座位上,铿锵有力地说道:“兄弟一身本事却无人识得,偏偏又为人正直。在官场上也被排挤,见惯了阴暗面,怀才不遇也!” “哎,大官人说的甚是。”被人说到痛处,凌振满脸无奈。想他从军渴望征战沙场却在后方给人做炮。同僚们忙着捞钱,人人有私心,个个有贪念。 晁盖见自己的话让对方满脸郁郁不得志,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原本轨迹凌振一个军人却在甲仗库这种后勤部门当副使炮手,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加上呼延灼攻打梁山的时候请来凌振协助。凌振表现得格外积极,匆匆带人前去支援,炮击梁山时,不仅多次提出意见,表现出急于立功的心态。 这才被吴用用很儿戏的诱敌之计引到水中,阮小二在水中活捉凌振。凌振被捉上山后,宋江又是老套路“亲解其缚”,凌振在宋江和已归顺梁山的呼延灼副将彭玘的劝说下,果断地归顺了梁山。 从这里说明此人有奋斗的心,对朝廷又没有多少忠诚。晁盖三言两语试探确认,心里那是乐开了花。 “凌兄弟,常言道,树挪死,人挪活,有没有想着换个地方?不仅过得更好,还能够施展抱负。” 凌振回过神来,追问道:“官人能否详细说来?” “兄弟,不急,你先吃点东西,我给你画个东西看看。”晁盖把一盘糕点推过去,又让茶博士拿来笔墨纸砚,洁白的纸张铺开,挥毫泼墨快速勾勒。 “官人好画功。”凌振在旁边看了称赞,其实还有一句话怕被人笑没说,就是这种金黄的糕点好吃。 只见晁盖娴熟地在纸上勾勾划划,不多时,一种一根长长的管状物连接的怪异木箱便呈现在纸上。 凌振,韩世忠,郭盛,吕方瞪大眼看不懂。可要是换做后世随便一个人,都觉得是背式农药机器。 这是晁盖根据自己知道的,画出的简易喷火装置。这种东西在南宋的时候有类似的,一次性的,以竹筒为卵管,后面把手是实木,点燃便能喷射火舌。 可是其他人不知道,韩世忠,凌振不约而同地问。 “哥哥,大官人,这又是何物?” “这个嘛…,”晁盖思索片刻后,只能形象的解释:“箱子装满油管子用来喷,你们可以称它为喷火器。” “喷火器!”韩世忠等人仍然不懂。 晁盖见状就只能稍微普及知识,又把这东西的威力说明。只要猛火油加上火药,可以形成几米长的烈焰,类似现代的喷火器。在混入白磷之后,凡是被碰到都能化为飞灰,在战场上威力极大。 韩世忠,郭盛,吕方面露惊诧。 唯独凌振听到火药之后,就若有所思地看向晁盖。这种杀伤力惊人的喷火器适合用于战场之上。 或许邀请自己就是这个目的! 是的,他猜的没错。这种大杀器原理并不复杂,所需的材料也不怎么珍贵,只要工匠足够精湛,克服几个关键难点便能制造出来,火药便是之一。 晁盖不是万能的,知道黑火药的配方却从来没尝试过。见凌振露出思索神色便笑了笑,开门见山道:“我和内人懂得些机关之术,许多厉害的武器都需要火药。凌振兄弟最擅长此道,所以特来拜访。” 凌振没回答,反而询问:“不知大官人高姓大名?” “在下姓晁,来自山东济州!”晁盖笑呵呵的回应。 “姓晁,官人莫不是山东天王晁盖?”凌振呢喃过后满脸惊谔,再次打量这个名气甚大的江湖大佬。 “哦,兄弟竟然听说过我!”晁盖有点诧异凌振的表情,随即哈哈大笑:“看来,晁某名声传到了东京。” “兄长扶危济困,救济百姓,名声之大哪个百姓不知?”凌振没少,在汴梁城中采购硫磺等原材料,自然听说过,只是没有机会见到,无缘结交。 “兄弟,愚兄就不拐弯抹角了,特意邀请你加入晁家庄。”晁盖见身份挑破没有隐瞒,抛出橄榄枝。 凌振不是傻子,也不是那些不拿正眼看人的达官显贵。如何不知道山东天王晁盖图谋不小,想去却又不想打乱安稳的生活,一时之间陷入纠结中。 “哼,有什么好留恋的。”韩世忠不爽了,冷哼道:“我在西军大小战斗数十场,功劳被人顶替。九年还是个牌军,如今却是统帅三五千人马的将领。” “什么?西军军官?”凌振满脸震惊的看着韩世忠,一是惊讶对方的身份,晁盖麾下有这种人才。二是为对方从军九年才只是个牌军又感到同病相怜。自己又何尝不是从军多年,却只能给人做炮? “就是,有什么好犹豫的。”郭盛,女方也想劝说,却被晁盖拉住,满脸真诚的看着凌振,笑道:“兄弟,晁某从来不会强求别人,入伙全凭自愿。你不想趟这趟浑水,一辈子籍籍无名就此离去。” 凌振听到这番话心里松了口气想转身就走。可是又听到晁盖那铿锵的声音,想迈步的念头打消了。 “可你若是想青史留名,搏个封妻荫子就跟着我干。用不着别人赏赐,自己去拼搏难道不香吗?” 晁盖见凌振想走又留下的举动笑了,凑到近前小声说:“兄弟可知道火药的威力,能够开山裂石。” “天王说的,可是真的?”凌振猛地抬头,满脸惊疑。他擅长配置火药乃是祖传,自幼就听爷爷唠叨火药的威力应该会更大,只是这么多年毫无头绪。 凌振能够安心呆在甲仗库给人做炮主要就是这个原因。 没想到,有人也说出这样的话! “那是当然,神人托梦于我!”晁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思索片刻后,小声地说着一硝二碳三硫磺…… 凌振听着是眼珠子瞪圆,他经常调配火药,如何不知道查该说的是什么,步骤这般详细加白糖等等。突然又想到神人托梦这句话,顿时目光变了。 莫不是那天命之人? 待到晁盖止住不说,凌振从震惊中回神,咬牙做出决定。与其一辈子窝囊,不如轰轰烈烈干一场! 第一四四章 皇宫中的蛀虫 常言道,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帝王不用,卖与识家,识家不用,仗义行侠。 如今有人使得,凌振啊凌振,那你还犹豫什么?这些年来见到的不平事,遭受排挤的委屈去还少吗? 凌振回想过往,闭上眼睛后又猛地张开,长叹道:“罢罢罢,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哥哥若是不弃,小弟愿意投奔晁家庄。跟随天王驰骋疆场,哪怕是刀山火海,也绝不退缩。” 话音未落,他退后两步,冲晁盖倒头便拜。 “好好好,”晁盖见状大喜过望,接连说了三个好子。伸出双手将其搀起:“我有兄弟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这句话让韩世忠,郭盛,吕方三人吃了一惊,晁盖不是那种说谎话之人,也从来没说过何愁大事不成?那就说明眼前这个普通的汉子有过人之处。 可是制造烟花炮竹有什么用? 顶多放个响炮,那些轰天炮,风火炮又哪里有杀伤力?从军多年的韩世忠认为还没有猛火油好用。 三个亲卫将领想不明白。 晁盖高兴着呢,哪见到他们的表情,热情地拉着凌振坐下。又从包裹里拿出百两黄金排到他怀里。 “哥哥,这是?”凌振看着手中两个大金锭,掂掂分量就知道价值千贯,这让他既吃惊又疑惑。 吃惊自己虽然有官职俸禄不低,可毕竟是个闲职,又有妻儿老小要养活,吃穿不愁却不怎么宽裕。疑惑的是晁盖见面就给钱,难道是有什么事不成? “兄弟别多想,这只是安家费,他们每个人都有的。”晁盖笑了笑,指着身边的韩世忠等人解释。 “不错,这是规矩,不要推辞。”韩世忠等人连连点头。 “好吧,多谢哥哥了!”凌振点了点头,收下了金锭。心中却是感慨晁天王慷慨仗义,果然考虑周到。 “兄弟,这些糕点可是我亲手做的,来来,多吃一点。”晁盖又从食盒中拿出一盘蛋糕放在桌上。 凌振大吃一惊,张嘴还没问出来。 晁盖见他这副表情,便抢先笑道:“我又不是君子,再说了,民以食为天,要吃饭离不开庖厨。” “民以食为天?兄长说的是。”凌振心头大为触动,拿起几块蛋糕,称赞道:“这糕点挺好吃的。” “哈哈哈,兄弟喜欢就好。”晁盖哈哈大笑,挥手让韩世忠等人过来介绍:“兄弟,这位是韩世忠,原是西军军官,绰号泼韩五,那个外系白跑的是赛仁贵郭盛,系红袍则是小温侯吕方,要多亲多近……” “在下凌振,见过三位兄弟。”凌振在官场上混过多年,看得出来这三人跟晁盖关系很近,忙起身行礼。韩世忠,郭盛,吕方纷纷上前见过新的兄弟。 双方见过礼,边吃边聊。 晁盖接着这个机会,自然是把之前没说完的话说完。是有关配置黑火药混入白糖增强威力的土方法。 古人最聪明,唯独缺乏见识! 他总是这样告诫自己不能大意,也靠着自己的各种理论知识,跟美妇人畅谈给了她很多点义启发。如今轰天雷凌振听得仔细,越听脸上也越惊喜。 显然有了很多灵感,配置火药的本事将会更进一步。 晁盖没有忘记自己的主要目的之一,采购铁甲和强弓硬弩等装备,问凌振还真别说,算是问对了人。 凌振自然知无不言,把东京城军器所的情况如实相告。 北宋国弱武器装备却很厉害,宋神宗时设置了军器监,为统管全国军器制造的官方机构,雇工达四千多人;徽宗年间人数上万,监下分十大作坊。 按照服务的对象,可以划分为两大类,即内廷作坊和外廷作坊,外廷作坊的主要任务是为在京驻军和地方各路军队生产兵器。内廷作坊包括御前生活所、鞍子所、斩马刀局、御前军器所、器甲所等。 一般由皇帝亲近的宦官提领,主要负责内廷所需兵器的修造,所造部分兵器也用于赏赐有功臣僚。为了体现皇帝的威严,品质绝对属于顶尖的! 在隶属关系上,内廷作坊直属皇帝,不受外廷机构管辖,而且精湛的工匠都是从外廷作坊抽掉。可以说两个部门多有矛盾,军器监设立后,内廷、外廷作坊之间倾轧依旧。 只是最高管理者是天子,外人没有办法插手,多有宦官私下里从中牟利。逼迫工匠加班加点做私活,对外出售充实小金库。 “哎哟,竟然有这种事?”晁盖搞清楚后又惊又喜。要是这样的话,花点金钱开道批量采购不是问题。 凌振多少猜出晁盖此行的目的,见他有意便主动请缨:“哥哥要是购买武器装备,小弟久居此处,在官府之中认识不少人,或许能够帮上忙。” 晁盖觉得是这么个理,也没客气,思索片刻后说:“武器好说,就是盔甲缺少工匠,兄弟要是能够挖点人最好,另外购买铠甲,有没有这个门路。” 凌振听到购买盔甲装备,一拍大腿:“哎,哥哥,要是别的小弟无能为力,挖点工匠轻而易举,而且送烟花炮竹到皇宫也认识几个阁长,正好有这个门路。兄长稍等,小弟这就去联系。” “兄弟,不急于一时,明天再去。” 说着说着凌振起身就要走,晁盖连忙伸手阻拦。 “哥哥,你有所不知,听说有人要调任,尽早去。” “好好,那便把负责此事的阁长带过来啊,” 晁盖见凌振说的在理,便亲自送他到离去。回到雅间吩咐:“快快,世忠,快去搬几箱金银过来。” …… 凌振这个雷厉风行的人办事效率很快。 当茶楼茶博士重新沏了壶好茶,韩世忠,郭盛率领十多个军健放下木箱没多久,轰天雷就回来了。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两个头戴兜帽的神秘人。 凌振作为中间人,为双方引荐,一个姓王,一个姓杨,提领几个作坊,两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面白无须,说话声音尖锐,动作有点不同常人。 又说晁盖是山东来的地主豪强,有钱,非常有钱。 晁盖多多少少知道宋朝的一些官称,“公公”那是骂人的。宦官多称官职,内行有一套尊称,下等宦官称为中贵人,中等是阁长,高等宦官就是大官。 他才不管那么多直接喊最高的,热情招待:“两位大官,幸会幸会,来,快快请坐,喝口茶润润嗓子。” “哎哟,咱家担待不起。”两个宦官嘴上这么说,脸上露出笑意,纷纷坐下端起茶杯,又抿了口茶。 “好茶。”那位杨公公称赞,随即瞥了眼韩世忠等人,直入主题:“这位官人,事务繁忙,又是熟人引荐。咱家就不兜圈子,凌副使说您需求铠甲?” 对于晁盖要采购铠甲一事,这些宦官已经见怪不怪。 宋朝是个混乱的年代,尤其是在北宋末年。农民起义层出不穷,家家户户都有兵刃防身很正常。只要稍微有点势力的人,多少会跟官府的人交好采购甲胄武装庄客,人数有多有少,被称之为豪强。 铁甲,强弓硬弩等高端装备绝大多数都来自汴梁城。或者说都是经过这些宦官之手倒买倒卖谋利。类似晁盖这样的富商主顾,隔三差五便能遇见。 这些人是自己的财路! 所以两个宦官自然急不可耐,那个王阁长放下茶杯,接上话茬:“大官人需求种类,多少说个数字!” “两位大官快人快语,某家就不磨磨唧唧。”晁盖见两个宦官比自己还急切,笑了笑便直入主题。 “两位大官有多少,某就要多少!” “什么?你说什么?”两个宦官满脸错愕,反应激烈。杨阁长斜着眼睛,王阁长尖声掐着兰花指。 “官人好大的狂言,可不要戏耍咱家。” “哼,官人知道甲仗库积攒了多少库存?” 两个宦官阴阳怪气,满脸不信,还埋怨似的看了看凌振。意思像是你怎么介绍这么个客户。 这两个死太监!晁盖心里骂了一声,脸上却笑容不减,摆手道:“两位大官不要急,听某把话说完。” “京东济州有个水乡,被一伙强人占据,打家劫舍。几个月前袭击晁,宋两个庄子,最近郓州不少富户被害,影响极其恶劣。两位大官可曾听说?” “官人说的可是那梁山泊?”杨,王两个宦官“哦”了一声,显然山东距离这里不远,他们多少有所耳闻。混迹官场多年了他们有所猜测,心中大喜。 “正是,打梁山泊至今聚集三五千贼寇,甚是猖獗。”晁盖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忧愁:“水乡周边像我等富户怕被其祸害,纷纷组织兵丁,可惜缺少装备。晁某早年经商行走各处。宾朋甚多,在官府也有些人脉,被他们找到委托。” “如今我代表二三十处,来汴梁城就是想购买铠甲。装备佃户庄客,抵御那些贼寇使自身不受侵犯。郓州毒龙岗上三个庄,单单祝家庄出资十万贯。”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两个宦官惊喜爬上面颊。 一个祝家庄就有这么多钱,二三十个庄子那还得了?再次看向凌振的目光充满了赞许之色。而看向晁盖的眼神变了,就像盯着一座移动的大金库。 第一四五章 一个有钱,一个敢卖 小样,老子勾不住你们两个死太监? 晁盖感受到那火热的目光,心里一阵冷笑。决定继续增添筹码,加大引诱力:“两位大官不了解当地情况。我所说的恁多富户,不包括晁某的庄子。 半年前,我前往郓城赴宴,庄子竟然被那群草寇袭击,死亡庄客两三百,牲畜被抢光,粮食被焚烧二十多万石,损失惨重。你说我能咽得下这口气?” 两个宦官心情愉悦也不急,边喝茶边连连点头称是。浑然不觉韩世忠,郭盛,吕方眼睛深处的嘲讽。 “几个月来,采购大小船只,亲率庄客没少与之碰撞厮杀,奈何济州是个小地方,知州相公也是无能为力,器装备不足,这才来东京救援。诺,这是郓城知县,济州府伊亲自批示的公文凭证。” 晁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激昂,转过身又从包裹里掏出两封官府开具的凭证印信,递给两个宦官。 杨阁长和王阁长接过来一看果然,上面官府引荐公文写的很清楚,纸张和明晃晃的官印说明是真的。 两个老奸巨猾的宦官看看晁盖又看看信件,有所猜测!眼前愤怒的络腮胡大汉九成是那位山东晁天王! 这次的买卖真的会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溢。 怪不得凌振这么窝囊又正直的人,会主动找到他们,说是有一桩惊天大富贵,能够清空多年的库存。 晁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眼角余光瞥到两人的神情。便知道自己的身份多半瞒不过两个官场老油条。也没打算隐瞒,跟聪明人谈生意有利可图就好。 “哎,两位大官,你们也大概也猜到我是谁了。实在是强人猖獗,不得不组织壮丁抵御,奈何几番大战下来,损失不小,衣甲不全,还望通融则个。”说到最后,晁盖向两个宦官躬身行了一礼。 “大官人勿须多礼,为了剿灭贼寇,咱家定会倾力相助。”这是大金主,杨阁长,王阁长不敢摆架子。纷纷双手虚托,脸上露出一种嗔怪的埋怨。 “我等在深宫之中也曾听闻大官人多次击溃匪徒,保的一方百姓平安,就冲这条,些许兵甲何足道哉?” 双方重新见过礼,再次坐下后关系就变得熟络。三人品茶吃糕点,称赞连连,有说有笑,恍若老友。 韩世忠,郭盛,吕方,凌振见状目瞪口呆。尤其是轰天雷凌振,他如何不知道皇宫中的宦官傲气得很,尤其是那个杨阁长,很少见到这般和蔼态度。 “两位,济州,郓州二十多个庄子,算上晁某的庄子。这么多钱财汇聚,就指望着晁某带回甲胄。”晁盖再次谈起了正事,只担心俩太监在吹牛皮。 “这么多庄子需求量可不少,不知两位能够拿得出多少?” 两个宦官交头接耳,那位王阁长说道:“咱家俩积攒的私货铁甲不过七八百套,皮甲两三千套,纸甲三千多套。” 晁盖听到才几百套铁甲有些失望,不过好在皮甲和纸甲不少,倒是聊胜于无,此趟倒也算没白来。 可接下来杨阁长的一番话让他心头激荡。 因为只见那个宦官放下茶杯,清清嗓子,笑眯眯地说:“私货肯定不够,但是甲仗库的兵甲挪用过来不就得了。先借过来,等到以后再替补上即可。” “这样会不会被发现?”晁盖面带迟疑,心里却佩服这个死太监,为了钱果然有头脑,没少干这种事。 扬阁长不知有何底气,脸上只有不屑的笑:“大官人放心,没人敢来查内廷作坊的库存。咱家敢保证,多地不敢说,借用个几千套铁甲不成问题。” “哎呀,那就太感谢两位!”晁盖大喜过望,又踌躇的说道:“两位大官有所不知,大半个月前郓州赵相公为了设立官渡,说朝廷批准公文强行把晁府码头,两百多艘大小战船全部征调。临阵换将……” 晁盖又用九分真一分假的话把夜袭码头的事情大概提及。几个月积攒下来的两百多艘船只全部没了。 “嗯,竟然还有这种事情?”两个宦官诧异的对视一眼。作为皇宫内侍,很纳闷朝廷有批准公文?只是疑惑没有持续多久,注意力便放在买卖之上。 “大官人是想买船?”杨阁长摸了摸下巴。 “正是,没船无法围剿贼寇。五百料到两千料之间的船至少数十艘,至于价格绝对会令两位满意。另外,要是有神臂弓,床子弩,晁某也想要……” 晁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两个宦官惊呼声打断:“什么?神臂弓?床子弩炮,这可是朝廷严禁……” 只是两位阁长话同样没说完,便犹如被捏住嗓子的公鸭声嘎然而止。因为他们看到韩世忠,郭盛,吕方一人抱着一个大箱子过来,盖子已经打开,一个个五十两的大金锭,整齐摆放,金光闪耀。 金子的光芒令人沉醉,仿佛雅间都镀上了一层金光。轰天雷凌振哪里见过这般,神情也有有些呆滞。再次看向丝毫不心痛的晁盖,佩服他那种魄力。 “两位阁长,晁某是真的需要铠甲战船,带着足够的诚意来的。这只是定金,大头会多上数倍。”晁盖指着三箱大金锭,笑得诚意十足又狡诈。 怕不得有万两之多,多两个宦官直勾勾的看着黄金。那个杨阁长听到问话,龇牙咧嘴的摸着下巴。 “这倒真是让咱家为难的,只能麻烦义父他老人家。” 晁盖纳闷着太监还有义父,凌振便上前附耳说来。顿时就让他满脸惊诧,看向杨阁长的目光变了。 万万没想到,这家伙背后还有一尊大佛,北宋皇宫之内头号大太监杨戬,怪不得有底气说挪用啥的。 “杨公,一切就拜托您嘞!”晁盖态度恭敬的拱手。这条结党营私的路子此时不抓住,又更待何时? 公,这个称呼可了不得,有几人担当得起? 杨阁长嘴上说着不敢当,脸上却笑开了花。抓起几锭金子又放下,给了准信:“好吧,大官人这么有诚意,又是为了剿匪,那咱家就来一把大的。” 有凌振在旁边提醒,此人虽然贪,但口碑非常好。收钱就会办事讲信誉,十几年来不曾坑害一人。 晁盖心里乐开了花,抱拳感谢顺便说好话:“两位大官,定金先奉上,尾款当面结清,绝不拖欠。” “呵呵呵,这个好说。”几个箱子盖好,杨阁长又主动提议:“大官人不是剿匪吗?铠甲战船齐备,不如购买一批好马组建骑兵,剿灭贼寇轻而易举。” “哎呀,杨公不说我开春正想去北方一趟。”晁盖错愕过后随即大喜,晁家庄缺少战马是他的心病。 没想到,来到汴梁城还能够买到战马,令他有些疑惑。 “杨公,可朝廷不是缺少战马吗?” “缺马?那要看是什么情况。”杨阁长意味深长的笑了。 晁盖一愣,随即幡然醒悟,上面的人说缺就缺,不缺也缺。冲锋陷阵的西军,边军便没有马匹补充。 朝堂之上的那一位好生昏庸! 他作为后世的军人,对淘汰的马匹之事真不了解。直到此时,才逐渐想起曾经在网上看过的言论。 宋朝缺少战马?别逗了,好吗? 实际情况是:宋朝并不缺少养马的地方,更不缺少战马,皇帝和大臣们缺乏的是一种战斗精神,他们有的只是对边将的猜忌,怕再次来一个陈桥兵变。 宋朝至少有十几万匹好马,风流皇帝以为天下太平,不调拨给一线部队,却留在京郊给养尊处优的禁卫军用!这才造成前线军队和民间缺马现象。 扬阁长心情很不错,笑呵呵的多说了几句:“汴梁城外牟驼岗御马监,好马多的是,大官人要是需要,我也跟叔父打个招呼,牵走两三千匹马不难。” “那就多谢杨公照拂。”晁盖忙拜谢,心情好的麻木。而尘封的记忆也随之清晰,想起了牟驼岗。 此地是北宋囤积粮食的重要基地,金人打下来以后,据记载发现了两万多匹精壮战马,还有堆积如山的粮仓,数百万石粮食,女真人吃饱北宋栽倒。 这样的朝廷不完蛋,天理何在? 晁盖想到金兵南下的时候的惨剧暗嘲,又想到买卖做成很高兴,虽然有钱,但抱拳感谢不忘哭穷:“两位大官,多多体谅则个,还请给个优惠价。” “呵呵呵,这是自然!”两个宦官笑着点头。 为主的杨阁长沉吟片刻后,熟练的报价道:“铁甲二十贯,皮甲十贯,纸甲五贯,马匹三十贯,强弓两贯,千料战船两千贯,神臂弓,床子弩……” 晁盖跟官府多有生意往来,又有凌振在旁边提醒。知道铁甲成本四十贯,皮甲二十贯,纸甲成本十贯,强弓硬弩等装备造价不菲,如今这个杨阁长直接来了个对半优惠,无本买卖一点也不心疼。 接下来,晁盖跟两个宦官边喝茶边商谈铁甲种类和运输事宜。最终确定直接装入船在码头上交接。杨阁长还特意提醒多准备钱,数量可能会更多。 当双方敲定下来,外面临近天黑。两个宦官声称不方便,婉拒宴请,让随从抬着箱子告辞离去。 临走前,还不忘丢了一锭金子给凌振。 说这是好处费,瞧瞧,宦官这素质,讲究! 第一四六章 夜游汴梁城 茶楼二楼雅间之内,传出一阵欢呼声,讥笑声。正是两个宦官走之后,晁盖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仰天爆笑。韩世忠,郭盛,吕方等几个亲卫欢呼。 用他们曾经以为很珍贵现在却唾手可得的金钱,换来得知不易的铠甲,战船,马匹等是多么划算。偏偏负责此事的是皇宫中的内侍,滑稽而可笑。 这样的朝廷,怎能不崩溃? 凌振看着手中金锭,又看看欢呼的众人不禁长叹。他已经对朝堂内外都是贪官污吏的大宋失望透顶。 或者跟着晁盖哥哥,有一条新的道路! 凌振看看一掷万金的晁盖,又为自己的选择庆幸。想到晁家庄百废待兴,便起身主动请缨:“哥哥,小弟也去联系那些交好的工匠,拉他们入伙?” “兄弟,不急,先找个地方赴宴?” 晁盖看着这条散发朝气的汉子,指了指外面的黑夜。 “不了,等回到晁家庄再聚也不迟。”凌振果断地摇摇头,又笑着说道:“哥哥呆不了多久,得抓紧。” “好吧。”晁盖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只是在这之前,兄弟,你得先回家一趟,见见妻儿老小好好休息,等到明天,我再派人跟你同往。” 凌振一愣,方才想起自己几天未归家,又看了看为自己着想的晁盖重重点头:“好,全听哥哥安排。” “兄弟,以后就是一家人,有些事情我得跟你说清楚。”晁盖拉着凌振坐下,斟满茶水跟他闲聊。 当轰天雷凌振离开茶楼的时候,整个人神清气爽。这些年受到排挤,给人造炮的憋闷一扫而空。 因为新老大,晁盖跟他说得很清楚,强取生辰纲,夜袭王家集,宋家庄这等泼天大案,最近郓州遭到梁山贼寇侵犯,众富户危害都是他让人做的。 凌振得知这个消息后,相比震撼更多的还是惊喜。自己狠下心做下的决定没错,山东天王的号召力毋庸置疑。晁家庄总体实力在山东已经成了气候。 即便是大宋朝廷想剿灭,也得掂量掂量! 晁盖目送凌振走后返回雅间,高兴过后脸色凝重。从两个宦官那里敲定下来的装备和船只等众多。 百万贯钱财,不排除那个姓杨的中途变故。也不能排除物资调拨闹出来的动静不会被有心人注意到。一个是希望这两个宦官给点力,别出岔子。 二是自己这方也得做好准备,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猛将卞祥虽在坐镇,但力度不够! 晁盖看向沉着冷静又行事稳重的韩世忠,叮嘱道:“兄弟,事关重大,你亲自带人到码头上坐镇。记得当场钱货两清,若是见识不妙那随时撤离。” “是,小弟明白。”韩世忠重重点头,转身就要走。晁盖忙拉住他,又指着吕方共同前往协助并学习。 韩世忠点点头,带着吕方大步离去! “哥哥,我们现在去哪?”郭盛上前请示。 “哈哈哈,去找张三李四。”晁盖想了想就有了主意。带着郭盛离开雅间算还茶钱,便离开了茶楼。 大宋是个经济繁荣却又积贫积弱的朝代。 中国古代历朝历代都有宵禁制度,禁止一切夜间活动,每天晚上要敲“闭门鼓”,闭门鼓后还在街上流窜的闲逛的,逮住先揍二十、大板。换句话说,逛街忘了时间的,屁股都可能给打开花! 但是北宋没有,反而废除了前朝制度。 所以东京的夜生活非常丰富,汴梁就是座不夜城! 哪怕到了寒冷的冬季,开封的夜市也依旧热闹非凡。平时就能看见灯火通亮,人来人往。临近年关,家家门前挂花灯,街上叫卖声不绝,非常热闹。 “大官人,东京城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晚上更热闹。尤其是各种美食,北方的南方的,应有尽有。” “你还能看到穿着怪异服饰,长相奇特的异国人。曾经看到过有人玩蛇,遇到牛就跪拜,癖好独特……” …… 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两人领着晁盖,郭盛并几个亲卫穿梭在汴梁城中,犹如向导似的讲解。 晁盖来到汴梁城几天都在忙碌,还真的没好好逛过。他知道历史上的开封城,通宵所燃起的灯油熏得连蚊子都不敢呆,也从侧面反映汴梁城的繁华。 但随着两个地头蛇在城中闲逛,切身体会到别样风情。 东京汴梁城真的很繁华! 宽敞的街道上往来行人络绎不绝,街道两边的商铺林立。根据张三李四说的,个体户怎么着得有几千户,按行业划分,有鱼行、肉行、米行,马行,牛行,果子行等等百八十多个行业。 而且某些行业的商店多汇聚在一起,如潘楼南街多真珠匹帛、香药铺,界身巷是金银彩帛交易之所,十字街有竹竿市,马行街北多医官、药铺等等。 另外按时间划分,则有日市、夜市、早市、季节市、定期市,如大相同寺集佛事、商贸、游览于一身,每月五次开放,百姓赶集,人山人海。 东角楼街巷的有些商店,屋宇雄壮,门面开阔,商队云集,每次交易,动辄千万两银子,骇人闻见。 另外就是一个夜市的小吃非常多,猪,牛羊肉煎炒烹炸,水饭,水晶皂儿,冷元子,绿豆甘草,杏片…… 晁盖沿途走来可算是大开眼界,品尝过后味道很棒。不亲眼看看真不知道小吃种类恁多,自己以西式面包和蛋糕来争夺市场,想想都有些不可思议。 果子蜜饯,各种肉脯花花绿绿,口感不错。那个滴酥,是奶油为主,添加蜂蜜和蔗糖,放在一个盘子上边甩边挤,一圈一圈如果螺纹,好看又好吃。 另外,汴梁城最出名的便是瓦舍勾栏,天下一绝,拜北宋发达的餐饮娱乐业所赐,汴京城另一个顺带红火起来的行业,就是大名鼎鼎的色情业。 “大官人,俺跟你说,汴京城的茶馆里,都常有妓女招揽生意,名曰“花茶坊”,你是不知道其中还有很多讲究。据说高俅那厮在那里是挂了号的……”过街老鼠张三贼眉鼠眼,偷摸跟晁盖嘀咕。 “嗯?这卖个肉怎么把高俅扯进去了?” 晁天王那也是个闷骚男,勾起兴趣自然是要问。 古代娼妓风盛行,汴梁城更甚!但娼妓要分开。千万别以为妓女会像古装剧里演的那样,打扮的花枝招展跑出来搔首弄姿。人家都是端坐在楼上,客人若想招妓,都得通过茶馆里的“厮波”来牵线。 这种靠牵线拿中介费的“厮波”行当,后世小地方称鸡头,正式的地方如夜总会则是叫妈咪。 之所以宋朝的国防部长的高俅高太尉扯进去,就是因为没有发迹之前看赌场,踢球,厮波给茶坊拉皮条。以此来谋生,城中人尽皆知却不敢提及。 过街老鼠张三敢说,那是投奔了晁盖。 晁盖也是唏嘘连连,又得知这种娱乐场所花茶坊,风月坊,汴梁城内外加起来有上万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要是集中起来几辆火车都拉不走。 一行人有说有笑,吃吃喝喝,逛了两个多小时再次回到原处。相比其他地方,这里人更多。 正是:楼台上下火照火,车马往来人看人。四个转过御街,见两行都是烟月牌。中间一家外悬青布幕,里挂斑竹帘,两边尽是碧纱窗,外挂两面牌,牌上各有五个字:“歌舞神仙女,风流花月魁!” 难道这就是李诗诗的家? 晁盖当然知道这个女人,也知道风流皇帝宋徽宗。 传言宋徽宗之所以认识李师师,说是蔡京,高俅,童贯等人怂恿,这才来到樊楼,这种说法基本上胡扯。领导跟你关系再好,有些事绝对要避开。 何况是一国之君王,嫖娼还要不要脸? 另一种说法比较可信,当时宋徽宗身边有一个叫张迪的宦官,而张迪在进宫之前,经常出入汴京城的风月场所,在这位宦官的带领下,赵佶趁着天黑,乔装来到了李师师所在的酒楼成就风流之名。 一个皇帝混得还不如一个柳七郎! 晁盖又想起死在女人家里的软饭哥,为赵佶默哀。来到汴梁城不看看千古名妓李师师,那就是白来。 不看见名妓非英雄,他甩脸带着众人走了过去。 “李四,樊楼里是不是有两个表子?一个唤做李师师,一个叫赵元奴,是不是和赵佶打得火热的?” 进入樊楼之前,晁盖转过身问出的话差点把张三,李四吓得瘫坐在地,四处张望,幸好嘈杂无人注意。两人心有余悸:“嘘嘘,不可高声,耳目觉近。” “怕他做甚?男子汉大丈夫,要么不做,做了就得认。”晁盖冷笑连连,又看看吓得不轻的李四等人。 “就是,黑爷爷砍掉他的狗头。”李逵嗷嗷乱叫附和。 郭盛脸色冰冷,不发一言,朝堂上的那位算什么东西? 这是几个活爹呀! 张三,李四面面相觑,心里觉得自己好像上了贼船却有种莫名的兴奋感,一溜小跑冲到最前带路。 金碧辉煌的楼阁正门匾额上有李府两个烫金大字。相比其他楼门前人来人往,这里反而冷冷清清。 这也是很正常,汴梁城中,谁不知道风流皇帝赵佶幽会李师师?传言皇宫中有一条地道直通樊楼。 皇帝的相好谁敢来招惹? 老子就敢!晁盖晃荡着身子,已经带人站在楼前。 第一四七章 绝代佳人李师师 晁盖左右张望,并没有发现有成群结队上青楼的,想了想觉得人多不好,便先让张三等人去对面的茶楼吃茶,只带郭盛,李逵撒泼,也混入队伍。 大门开着,三人揭开青布幕,掀起斑竹帘,转入中门,见挂着一碗鸳鸯灯,下面犀皮香桌儿上,放着一个博山古铜香炉,炉内细细喷出香来。两壁上挂着四幅名人山水画,下设四把犀皮一字交椅。 “这里有喘气的吗?”李逵抢先嚷嚷,换来晁盖一脚。又恶狠狠地说了禁酒令,把黑汉子吓得缩脖。 这时,只见屏风背后转出一个丫嬛来,见凶恶的李逵吓了一跳,随即向晁盖道个万福:“官人哪里来?” “山东来的客人,想见见花魁娘子!” 小丫鬟歉意的再次行礼:“这个小姐说过,来者先做首诗词,奴婢代为转交,见与不见全在小姐。” 李师师有一个怪癖,或者说是婉拒法,凡是到她这里来的人,至少略通文墨,便得赋诗词一首当作敲门砖。否则就算再有钱,佳人也是闭门不见。 “啊,做甚诗词,有钱不就行了吗?”李逵听到要写诗词才能见到人,顿时就不乐意了,大声嚷嚷。 “这是小姐吩咐的,无诗词转交,奴婢爱莫能助。”小丫鬟虽然说的很客气,但却总有点鄙夷感。 就差挥手往外赶,晁盖多少能够体会得到。指望不上李逵,郭盛,他直接撸起袖子,大喝一声。 “来啊,笔墨纸砚伺候!” 这一声吼犹如打雷似的,李家公馆都仿佛在颤抖。吓得退后的小丫鬟哦哦连声,拿来笔墨纸砚。 晁盖有没有迟疑,挥毫泼墨,拿起毛笔刷刷点点,反正他可以引用借鉴宋朝以后诗词大家的作品。一个个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大字呈现在纸上。 自己一行有三个人,自然借鉴三首!第一首是朱八八的金鸡报晓,第二首是辛弃疾的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最后一首更是唐伯虎的把酒对月歌。 不一会儿,三首诗词做完。 末了,又分别署名李黑,郭二。晁大。 他这副奋笔疾书的模样,可是让旁边郭盛,李逵,小丫鬟几看得呆了。又在几人震惊的目光下。字迹还未干透,晁盖拿起三张纸,犹如发糖果似的一一分发:“你的,这是你的,就说是你俩做的。” 这明目张胆的作假?小丫鬟回过神,翻了一个白眼,又小声的说道:“官人,其实你只要提一首。” “靠,那你不早说,不过也算了,快拿去。”晁盖眼睛一瞪,不过看到小丫头怕怕的模样便挥挥手。 “给你。”李逵递过纸张,得意地嚷嚷:“俺哥哥才高八斗,那个李什么白,苏苏,都比不过俺……” “哎,铁牛,不得炫耀。” 晁盖有自知之明,被人这般夸赞有些脸皮发烫。轻斥打断黑厮,随即就坐在犀牛皮交椅上等待。 小丫换接过诗词,说的声稍等,便转入屏风。 “哥哥,你说李行首会不会见我们?”郭盛好奇地问。他最近陷入恋河心无旁骛,只是单纯想见见花魁。来到汴梁城几天,没少听说过樊楼李行首。 “不愿意就不愿意,咱还不看呢!”李逵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在交椅晃荡,抓起桌上的糕点就吃。 “放心,肯定会邀请的!再说了,见与不见又有何妨?”晁盖悠哉悠哉地靠在躺椅上,满脸淡然。 他是一点都不担心被拒绝,别人在外面请人代笔都能见到。借鉴别人有名的诗词都不行,那就没天理。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杯茶还没喝完,那丫鬟跑出。 这位大官人,小姐有请。” “走,跟我去见见李行首。” 晁盖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招呼郭盛,李逵跟上。 千古第一名妓很有名! 可真要说起来,这个女人也这个可怜人呐!她原本是汴京城内经营染房的王寅的女儿,三岁时父亲把她寄名佛寺,老僧为她摩顶,她突然大哭。老僧人认为她与佛有缘很像佛门弟子,因为大家管佛门弟子叫“师”,所以她就被叫做王师师。 在王师师四岁时,父亲因罪死在狱中。她因此流露街头,经营青楼的歌妓李蕴见她是个美人坯子,于是将她收养,并随其姓,改名为李师师,并教她琴棋书画、歌舞侍人,随着年龄增长越发美貌。 后来,李师师成为汴京知名歌妓,因擅长歌舞,深谙诗词。与诸多文人墨客、达官贵人关系交好。是公子王孙、贪官富商争相光临的对象。最后无意间与乔装的宋徽宗相识,至此各种传闻不断。 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不公平的! 晁盖知道李师师的身世悲惨,也没有什么偏见。原本轨迹中帮助燕青开脱,可谓担了不少责任。这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心地好的女人不多见喽! 三人跟着小丫鬟转入天井里面,来到一个大客位,铺着三座香楠木雕花玲珑小床,铺着落花流水紫锦褥,悬挂一架玉棚好灯,摆着不少异样古董。 “哎哟,清幽雅致,是个好地方。”晁盖四处打量,满脸惊叹。没有想到,妓院窑子竟装修这般古色古香。要比后世富丽堂皇的夜总会有情调的多。 小丫鬟转入屏风,不一会就出来了。 身后,跟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婆子,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自称是李师师的母亲,问晁盖:“大官人高姓?” “姓晁,从山东远道而来。”晁盖从老鸨笑了笑,这跟后世没什么区别,就是露面收了钱才喊姑娘。 他示意郭盛从包裹里拿出两锭大银递过去:“李妈妈,拿着买点衣服,首饰。只是多曾听闻李行首之大名,仰慕久已,只求见娘子一面,同席一饮。” 百两银子可不少,在东京城外城能购买一栋小楼。李妈妈是个多年的老鸨,贪财好利,爱的是金资,接过银子满脸堆笑,自然不会拒绝晁盖的请求。 不等老婆子呼喊,朗诵诗词的声音响起。 “李白前时原有月,惟有李白诗能说。 李白如今已仙去,月在青天几圆缺? 今人犹歌李白诗,明月还如李白时。 我学李白对明月,白与明月安能知! 李白能诗复能酒,我今百杯复千首。 我愧虽无李白才,料应月不嫌我丑。 我也不登天子船,我也不上长安眠。 水泊边上一茅屋,万树梅花月满天。” 晁盖借鉴唐伯虎的把酒对月歌被轻柔的声音吟诵。一个穿着粉红罗裙外罩轻纱的女人从屏风后转出。 她约莫二十三四岁,身材窈窕,精致的五官镶嵌在瓜子脸上,略施粉黛掩饰不住那欺霜赛雪的肌肤。容貌似海棠滋晓露,腰肢如杨柳袅东风,浑如阆苑琼姬,绝胜桂宫仙姊,犹如仙女下凡尘。 李逵是个傻大憨,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睛不觉得女人有什么。郭盛看了一眼便转过头,生怕陷入其中。 晁盖只觉一股香风扑鼻,看着一代佳人盈盈走来。灯下看时,端的有沉鱼落雁之容,闲月羞花之貌。 芳年声价冠青楼,玉貌花颜世罕俦。 万乘当时垂睿眷,何惭壮士便低头。 晁盖看过恁多美人,依然被这个女人的美貌所震撼。相比花姿多了几分成熟,比李清婉多了些仙灵之气。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不愧是绝代佳人,怪不得风流皇帝赵佶被迷得神魂颠倒。 “李行首,果然是天仙下凡,美艳而不可方物也。”晁盖也就失神片刻中,冲走来的李师师拱手称赞。 李师师轻移莲步到晁盖身边,飘飘行了个万福礼:“官人识荆之初,何故以厚礼见赐?却之不恭,受之太过。” “哎,娘子言重了,送些小微物,表情而已,何劳花魁娘子致谢。”晁盖笑着摆摆手,见女人举止有度,谈吐不凡,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大老粗。 李师师近距离打量这个一口气连提三首诗词的才子。本以为写出这种诗词的人是个玉树临风的书生。可见他连鬓络腮胡。面容粗旷,略感失望。 “哈哈哈,娘子是觉得在下长得丑?” 晁盖敏锐地捕捉到女人的眼神,不禁大笑几声。 “不,官人误会了,只是与……”李师师笑着摇头。 可惜女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晁盖身后有人跳将出来:“呔,你这鸟婆娘,端的以貌取人,我哥哥文韬武略,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博古通今,无有不晓……” 李逵长得又凶,咋咋呼呼,吓得李妈妈,丫鬟后退。 “铁牛,休得放肆。”晁盖一把拽住李逵就往身后攮,又冲李师师笑了:“李花魁,此人脑袋有点问题,休要与他一般见识,晁某有事,这便告辞。” 他可不是来泡妞的,只是想看看千古第一名妓长得什么样。如今看到了却遗憾,自然打算离去。 可是他的想法是好,有人却不依。 “大官人,说哪里话,小女子怎敢有怠慢之心?”李师师没有被李逵吓到,反而微笑邀请:“同席一饮如何?” “这…这个……”晁盖有点迟疑了。 “妈妈,快准备酒宴,我要跟这位官人同饮几杯酒。”李师师发话,李妈妈立马带着丫鬟下去准备。 第一四八章 谈天说地,才情震古今 晁盖本想转身离去却禁不住佳人执意相邀。只能带着郭盛,李逵两条大汉,跟随李师师进入小小的阁间,类似于密室,外面嘈杂不可闻,分宾坐定。 郭盛,李逵没有坐下,而是犹如护卫般立在晁盖身后。 李逵因李师师轻视晁盖,之前的火气还在。自是没什么好脸色,须发皆张,睁圆怪眼,直瞪着女人。 李师师一点都不怕,反而好奇地问晁盖:“官人,这汉是谁?恰似土地庙里对判官立地的小鬼。” 晁盖,郭盛大笑。李逵不省得她说。 晁盖笑着回应:“这个是晁某庄上的庄客小李,这厮却有武艺,挑得三二百斤担子,打得三五十人。” “这位名叫郭二,是庄上护卫,一表人才,武艺高强。”晁盖挪挪身子,又指着如老僧入定的郭盛。 小伙子本就生的魁梧,面目俊朗,又站在李逵这个黑大汉身边。那股气质立马就被衬托几个台阶。 饶是李师师见过不少王公子孙,打量郭盛也是称赞:“嗯,果然生的俊俏,肯定有不少姑娘喜欢。” 郭盛听到女人的夸赞头更低了。 李师师见他这般,故意调侃:“不知兄弟可有相好的?” 郭盛最近跟宋氏打得火热,可关系没定又不好说。 晁盖察觉到郭盛的窘迫,连忙大笑几声帮其解围:“哈哈哈……,小郭脸皮薄,花魁娘子休要逗他。” 李师师久经红尘,知道郭盛老实也明白不能往下聊,转移对象看向晁盖:“不知大官人高姓大名?” “娘子知道,纸上不都写着吗?姓晁单名大,字凌峰。”晁盖说假话不眨眼,何况大多是真话更是言之凿凿,指着李行首身边小凳上的三张纸。 “嘻嘻,官人,休要欺瞒于我。”李师师掩嘴轻笑,又拿起纸张扬了扬:“三个落笔分明就是假的。” 李黑,郭二,晁大,换作是谁,一看就知道随意写的。 晁盖笑了笑,反问:“难道你猜不出来吗?” “姓晁,山东来?”李师师回想呢喃,突然眼前一亮。 晁盖摆手制止住了李师师,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娘子是个聪明人,知晓就好,我就是山东客商晁大。” 李师师蕙质兰心自然懂,点点头没有多问。只是偷眼观瞧晁盖,意外发现对方虽然粗旷,但相貌堂堂,却总感觉有些不对,再仔细看突然就发现…… 恰巧此时,李婆子,侍婢捧出珍异果子,济楚菜蔬,希奇按酒,甘美肴馔,杯盘罗列,尽用定器,金盘银盏,肥鸡胖鸭,烧鹅炸鱼等等摆一春台。 李逵看着这一桌子的好酒好肉,砸巴着嘴,舔着舌头。 晁盖眉头紧皱,小声吩咐郭盛:“兄弟,就知道这厮不能带到公共场合,赶紧带到外面去吃酒。” 他的声音虽然小,但李诗诗听到了,连忙笑着招呼:“大官人,何须如此,让他们入席,再添碗筷。” “嘿嘿嘿,多谢花魁娘子。”李逵那是属狗脸的,之前还生气瞪着眼,听着这话就冲女人灿烂的笑。 晁盖看到李逵大马金刀的坐下,埋怨的看着李师师:“哎,这个,这黑厮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在旁边端菜筛酒的李妈妈,小丫鬟听到了咯咯直笑。 李逵听到晁盖说他嘴巴一撇“哥哥,你说这话俺就不爱听了!花魁娘子热情邀请那是看得起岂能不从命?吃点喝点怎么啦?多给点钱不就行了?” “这位黑子兄弟性格率直,说的是。”李师师笑了。她早就看出晁盖两个跟班不一般,如今证实了。 “李行首有所不知,这黑厮看到酒肉就油腔滑调,大道理一堆一堆,让他干别的八竿子打不出鸡儿。”晁盖看看李师师,又看看李逵,无奈地叹气。 他总不可能说,李逵总喜欢捅楼子,喝多了耍酒疯。偏偏黑厮都已经坐下了,也不可能把他轰走。 晁盖把站着不动未入席的郭盛拉过来,坐在李逵身边。不断地瞟着这个黑厮,示意要及时制止。 果然他的担心没有错,浑人李逵拿着碗筷打量感慨:“哎哟,这金盘银盏雕龙画凤,挺漂亮的,可我觉得还是咱家的好,吴先生说什么来着……” “靠,少说几句!”晁盖黑着脸喝斥,郭盛狠狠踢了他一脚。李逵看到两人的目光,方才止住了嘴。 可是这个大嘴巴说的话在场的人都听得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妈妈,几个丫鬟目光古怪。 这些金银玉器都是皇宫中的产物,乃是宋徽宗送给李师师的。在餐桌上杯盘罗列,一是重视宾客,二是展示自己的实力,吃完饭给钱可不能少。 可如今这个黑大汉说他家里有类似的器皿,又是为何? 晁盖察觉到别人的异样目光,瞪着李逵说着过往:“在下早年经商曾经寻找各处,踏遍万水千山,到达过二三十个国家,用宋朝的丝绸茶叶换取了很多金银玉器,至今府上多有金杯金碟,端的华贵。做工精细更甚一筹,不怪这个黑厮胡吹大气。” 他人在乎金银玉器,李师师却没上心,听到晁盖去过恁多国家来了兴趣:“官人竟然去过这么多地方?” “知道点却不太熟。” 李师师见晁盖点头,希冀地追问:“小女子也想游玩河山,奈何久居东京,不知官人可否讲解一二。” “那是当然,说不太清楚,来,拿纸笔来。”晁盖自然是满足这个小要求,让人搬个桌子拿来笔墨纸砚。一边跟李师师喝酒,一边勾勒山川疆域讲解。 顺便把自己行走各处发生的事情道来。 什么三米多高的大象,肥胖如山的河马等古怪的生物,从它们的习性到繁衍,说的是绘声绘色。又说出当地人文风俗,类似跪牛卖神油的癖好…… 别说李师师,李妈妈,几个小丫鬟在旁边惊呼连连,就连郭盛,李逵也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追问。 他们跟随晁盖半年有余,这种听异域风情的机会可不多,毕竟晁盖不可能天天没事给他们讲故事。 眼下晁盖这一说,犹如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在场众人就觉得视野开拓,原来大宋之外有这么多地方。这个长相粗旷的男子果然博学多才,绝非常人。 李师师时不时借着把盏,问一些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这些年遇到不少风流才子,可又哪里遇到过像晁盖这等奇人。不仅见多识广还非常幽默风趣,不时还能蹦出一两句经典语录,对比高下立判。 晁盖引经据典,畅谈古今。总算明白那些专家教授为什么喜欢爱发表言论。就是享受自己说的别人不懂这种感觉。只是他没有被这种虚荣冲晕头脑。 没有扯到东南亚,爪哇国,也没有说起大洋彼岸。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收住了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看到假胡子翘起来暗道不好,连忙按住粘上。 好在没有被人看见,他不禁松了口气。 密室里过了好半晌,众人才回过味来,意犹未尽。 李师师执盏向前拜道:“夙世有缘,今夕相遇官人。官人所言令小女子大开眼界,请满饮此杯。” 晁盖伸双手接过酒杯:“在下粗鄙,只是见得多。花魁风流蕴藉,名播寰宇,亲赐杯酒,敢不从命?” 吃了两三杯酒,李师师拿起身边三张纸看了看:“官人字迹苍劲有力,多有简化,已自成一派。” “哪里哪里,习惯了!”晁盖真的是习惯性的删简笔画,说的是一点不假却在别人听起来像谦虚。 文才斐然却不骄不躁,不炫耀不卖弄! 李师师脸上笑意更浓,变着法的吹捧晁盖:“哎,世上之人多附庸风雅,可有才华的又有几个?大官人博学多才,才华横溢,令小女子钦佩。” “哪里哪……”晁盖尴尬摆手,心说我是借鉴来的。只是他身边跟着一个叛徒,最喜欢咋咋呼呼捣乱。 “那还用说?”李逵吃了不少酒,大嘴更加没把门的:“我哥哥博古通今,上通天文,下晓地理,马上步下,武艺高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那个前朝李什么白,苏苏之流远不如俺兄……” “吃吃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晁盖一张脸拉得老长。郭盛把吃了一半的鸭腿直接塞到黑厮嘴里。 “哼,回去禁酒月余!” 李逵吓得酒醒了大半,垂下脑袋。 李妈妈,几个小丫鬟耳濡目染之下,懂得不少,自然知道李逵嚷嚷的是李白,苏轼,这两个文学大家都远远不及?诧异地看向晁盖,难以置信。 “呵呵呵,花魁娘子,不要听这黑厮酒后之言。”晁盖无视了其他人诧异的目光,冲李师师笑着摇头。 常言道,酒后吐真言! 李师师饮酒微醺,笑容古怪:“天香阁可是官人开的。” 李逵记吃不记打,走昂首挺胸,准备嚷嚷。当察觉到郭盛那凌厉的目光时又不自觉的闭嘴。 这副举动又是不打自招,如何瞒得过? 就知道这黑厮捅楼子!晁盖心中暗骂,叹了口气:“哎,跟人合伙,还望花魁娘子多多照顾一二。” “那是自然,开张之日定会让妈妈带很多人去捧场。”李师师含笑应诺,随即又道:“酒楼门外的那首词,应该是官人所做,当下可否写下词牌下篇?” 女人又拿出一张纸递来,正是一剪梅·雨打梨花深闭门。晁盖见躲不过去,直接提笔在后面补圈。 第一四九章 突发性事件 “一剪梅·雨打梨花深闭门 雨打梨花深闭门,孤负青春,虚负青春。 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红满苔阶绿满枝。杜宇声声,杜宇声悲。 交欢未久又分离。彩凤孤飞,彩凤孤栖。 别后相思是几时。后会难知,后会难期。 此情何以表相思。一首情词,一首情诗。 好词,官人站在男女双方的角度,道尽相思之苦。”李师师用略带忧伤的音调,把这首词句吟诵一遍。下意识地连连称赞,又为晁盖斟满一杯酒。 晁盖见女人愁容隐现,明明知道眼前的绝美女子不过是别人的笼中之雀儿,掌中之玩物,却是满脸疑惑地问:“李行首声名远播,难道也有忧愁?” 李师师轻叹了一声并没有接话,只是嗔怪地看了晁盖一眼,像是再说明知故问,又一个劲的劝酒。 酒行数巡,李师师脸蛋通红,低唱苏东坡大江东水词。歌声婉转悦耳又带着些许忧愁,却不减豪放。 晁盖听着豪放词句的忧伤,又看看迷茫的李师师。不禁叹气,一代佳人,置身红尘,身边来来往往皆是过客!或许聪慧的她早就明了,却无可奈何! 见这位历史有名的佳人满面愁容,他略感惆怅。又拿过纸笔,磨得墨浓,蘸得笔饱,准备再次挥笔。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丫鬟急急忙忙地冲进来:“小姐,外面有个叫张三的急着找官人说有要事。” “过街老鼠张三,是我在外面的伴当。”晁盖脸色一变。张三知道他在这里,来找他肯定出了事。 遇到曾经的泼皮干仗? 或是酒楼发生了什么事?不是有朱富,事情很大解决不了? 突然又想到了码头上的船队,莫不是韩世忠那边? 晁盖没心思吃酒,放下毛笔起身,冲李师师歉意地笑:“娘子,估计是有急事,抱歉,我得走了。” 郭盛,李逵在听到张三的名字就起身了。 “大官人且去。”李师师本是期待晁盖写诗作词的,偏偏遇到急事,也只能暗自叹气,忙起身相送。 晁盖看到了女人脸上的失望闪过,边披锦袍边笑道:“哈哈哈,花魁娘子,无法写下来那就朗诵吧!” “当真?”李师师惊呼一声。 “见娘子忧愁又生的花容月貌,灵光一闪,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师师可听明白了。”晁盖大笑摆手,披好锦袍又把腰刀挂好,大步向外走去。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走到门前的晁盖突然一顿,转过身望向师师,见她身体摇晃扶着烛台站稳,与之四目相对。 “靠,老子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仰天大笑三声,开门离去,声音却仍在小阁子里回荡:“对了,前面三个字去掉,从蓦然回首开始。” “这个比装的有点骚包,要是女人没喝多,也没烛火,露馅了。”晁盖大步向外面走去,心里长舒了口气,同时暗暗地说了声,辛爷,借来用用。 “花魁娘子,俺哥哥吟诗作赋少有人能及,那小曲唱得才叫棒,你应该多缠着他……哎哎,拖拽俺……”李逵喝的也不少,昂首挺胸,咧开大嘴叉子。 只是话还没说完,郭盛掏出两锭银子,拽着他就走。哪怕离开小阁间,也能听见黑大汉哇哇大叫。 直到晁盖等人离去良久,李妈妈,小丫鬟纷纷醒悟。懂得不少诗词歌赋的她们如何不知这首词妙也! 李师师忧愁散去,呢喃自语:“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靠,老子,不对,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呵呵呵,好词,仅此一段,便能与苏大学士并驾齐驱。” 李行首想起晁盖临走前回首那深情的眼神不禁脸红,随即脸上浮现笑容,脚步轻快地拿起毛笔书写。 …… 靠近安远门的街道,有一处吴家酒楼,三间房,二层楼,酒楼不大,开张没几天,因为酒水醇香,菜肴,糕点口味独特,白天或晚上生意相当火爆。 此时酒楼周围聚集了不少百姓,少说百八十人。呼啦啦地围成一个大圈,看着一伙人在酒楼前闹事。 三五十个歪戴帽子斜瞪眼的地痞流氓,在一个头发蓬乱,身宽体胖的大汉的带领下包围酒楼前后门。 此人长相凶恶,双手叉腰,破口大骂,威胁讹诈钱财。两个酒楼伙计被打得鼻青脸肿,哎呦不断。 “把那两个人交给爷爷,不然让你们酒楼开不下去。” “那个山村教授,多管闲事管到二爷爷头上?告诉你们,不孝敬爷爷,赔礼道歉,让你们吃些苦头。” 这些地痞流氓吆五喝六,呼朋唤友,人数越来越多。又是有一队人赶来,推搡百姓,骂骂咧咧。 酒楼一方虽然只有十多个人,但却丝毫不示弱。个个拿着桌椅板凳,手持尖刀,在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掌柜的带领下,指着为首的泼皮冷嘲热讽。 “哼,诸位说什么都没用,门口牌子上写的清清楚楚,禁止私斗。但凡进来人就是客人,酒楼有义务保护。把客人往外赶,砸了招牌怎么做生意?” “你们这些地痞流氓也不擦亮眼睛,跑到这里来闹事有几个脑袋?来来,进来试试?私闯民宅,死。” “就是,掌柜的,跟他们干,还敢打伤我们的人。” …… 两拨人气势汹汹,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周围百姓是越聚越多,陆陆续续有人认出了那群地赖子,咒骂连连,不少人为酒楼做法叫好。 眼看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时间拖得够久,变故越大。 众多地赖子也怕官府来人,为首那个凶恶大汉吼声如雷:“在这汴梁城,谁敢得罪我们,保管让他的店开不下去。把那个穷酸秀才交出来,这事就了了。 管你们是哪里来的猛龙,也不打听打听二爷爷在汴梁城的威望。坏了我的好事,砸了你们这破酒楼。” 说罢,几十号地痞流氓呼喊着向酒楼涌过去。那个掌柜见避免不了打斗,便下令退入酒店作战。 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雷霆般的吼声陡然传来。 “靠,砸你大爷,真是不知死活!” “干呐,皇城天子脚下,竟有地痞流氓讹诈钱财?”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断,一群彪形大汉从人群中跳将出来,人人手持棍棒,反包围地痞流氓。 为首那个因喝酒而脸红的络腮胡大汉,不是晁盖还能是谁? 在李府前院见到张三,问清了事情缘由他勃然大怒。酒楼有人闹事,朱富忙着走动未归。过街老鼠张三本想回到天香阁拿酒,恰好遇到求援的护卫。 直接就来到樊楼汇报喽! 晁盖怒发冲冠,召集了一彪人马杀气腾腾地赶来。在外面听了一会发现真的是有人闹事,还是一群地痞流氓不开眼,于是散开包围,再冲杀而出。 周围百姓看到这一幕,纷纷退后。 那群地痞流氓发现自己被反包围,不少人慌乱地呼喊。 “二爷,祸事了,我们被包围了。” “估计是酒楼来人了,人数不少。” “不好,被两面夹击,现在该怎么办?” …… 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那群地痞流氓还没打就乱了。有的人试图开溜却发现被团团包围走脱不得。 “他娘的,跑到这里来撒野,上,给我打。”晁盖双手叉腰,指着那些地痞流氓骂骂咧咧。身后黑旋风李逵挽胳膊撸袖子,嗷嗷乱叫带人扑了上去。 李逵天生蛮力,又会武把抄,号称小兵中的大将。犹如猛虎下山般冲入地痞流氓中,双臂乱动,拳打脚踢,七八个流氓眨眼间就被打得东倒西歪。 随后,训练有素的晁府军卒一拥而上,噼哩啪啦暴揍。 喊打喊杀声响成一片,顿时酒楼外的大街嘈杂不堪。欺负老百姓很厉害的地痞流氓哪里是对手?就算反抗也只会被打得更狠,如割麦子般纷纷倒地。 时间不长,这场街头痘就宣告结束! 为首的那个恶汉带人左冲右突想冲出,中途遇到黑旋风李逵被一脚踢翻在地,又被拖到了晁盖面前。 晁盖喝了点酒心情不好,指着这个汉子破口大骂:“直娘贼,老子在樊楼吃酒好好的,被你这个小瘪三惊动了深夜折腾,现在还是不是汴梁城一霸?” “爷、爷,这位爷,小的该死,小的不敢,小的不敢了。”那条大汉跪地地上不断地磕头,自己扇耳光。因为他从厮打中己方三下五除二就被撂倒,看出这些人都是军汉,明白惹到了不该惹的主。 “还以为是什么硬汉,怎么不敢以死相博?脓包一个。”晁盖满脸嘲讽懒得理会,赶苍蝇般挥手。 “不是要拆楼,把他拖下去给拆喽,也算为民除害。谁打了伙计,哪只手打的就给老子打断哪只手。” “哥哥,放心,交给俺喽!” 李逵拍着胸脯领命,沙包大的拳头捏的劈啪作响。狞笑着冲上去,拖着这个汉子就到了一边拳打脚踢。其他的地痞流氓领头的也被一个个揪出来。 …… 第一五零章 酒香引遗贤 “啊!” 随着黑旋风李逵活动一番筋骨,打断了那个领头恶汉的手脚。一声凄厉的惨叫,对方在地上翻滚。本是残忍的一幕,周围的百姓却是大声欢呼起来。 “打得好,打得好啊!” “狠狠教训这个无毛大虫。” “这个泼皮没少在天汉桥作恶。” …… 晁盖带着郭盛,张三,李四等人,大步走向酒楼。听到“无毛大虫”“天汉桥”几个字觉得耳熟,脚步一个踉跄。转身看向张三:“你说的这个大虫二爷,是不是天汉桥那个破落户无毛大虫牛二?” “对啊,就是那厮,”张三连忙回应,没看到晁盖脸色变化详细说来:“这小子不是个东西,讹诈钱财,欺负寡妇,坏事做尽,你看看周围的百姓多高兴。今天不开眼,竟然讹诈到咱们头上……” “靠,怎么是他?”晁盖呲牙咧嘴! 张三吓得连忙闭嘴,心里暗道不好,结结巴巴地询问:“难道…,大官人…你认识这个泼皮牛二?” 过街老鼠此时心中忐忑不已,如做了过山车一上一下。有点小紧张地紧紧盯着晁盖。生怕这位东家点头说认识。自己那不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好在接下来晁盖的话让他松了一口气。 “别多想,谁认识那个泼皮?”晁盖笑了笑,无奈摇头。那个泼皮牛二被李逵打断四肢,几个月好不了。天汉桥周边的百姓出了口恶气有段安稳日子。 可是这个泼皮被打残废了,青面兽杨志又该杀谁去? 历史的轨迹,已经开始发生大的转变喽! 晁盖想到杨志抱着家传宝刀,在街头上落寞的身影就暗自叹气,只能顺着现有的轨迹走一步看一步。 怕李逵这个爹惹出事端,把他召回来不允许再动手。 众人来到酒楼前。 掌柜见到酒楼幕后的大老板来了,忙带着伙计迎接。“大…大东家,都是这些地赖子惹事。” “我已知晓,你做得很不错,维护了酒楼的小规定。”晁盖之前在人群中听得清清楚楚,对此人带队堵门,始终严格遵守宗旨的做法非常满意。 “受伤的请大夫诊治,多发点钱,给他们做点补品。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不要犹豫,上去就干。” 晁盖接连下令,亲自过去看望两个受伤的伙计慰问。他这个做法更是让原酒楼的几个伙计感动不已。看着这个陌生的大东家如此和蔼,暗自发誓要好好干。一定要多学多问,成为一个合格的掌柜。 酒楼系统分为武装部和经营部两个大部门,有着自己独立的运转系统。伙计,领班,管事和掌柜,州府掌柜,区域大掌柜,直至最后总部等职位。 “老王,外面就交给你处理,安抚好百姓,报官处理,趁机打响名气。我们是良民,遵纪守法给钱……” 晁盖跟酒楼王掌柜攀谈后了解到事情始末,拉着他交代一番拍拍他的肩膀,便带人进入酒楼。 这栋小酒楼大厅内有十来张桌椅,两侧墙上挂着大红条幅最是显眼。不想当掌柜的伙计不是好伙计! “多谢这位东家仗义出手,护得我二人周全,感激不尽。”晁盖刚带人进来,就听到后厨方向有感谢声,两个文士在几个厨子的保护下走来。 这俩人身材中等,七尺有余,一个年长四十来岁,另一个三十四五十岁,皆是身穿布衲袄,脚踩软底鞋,头戴论巾扎着两根飘带,浑身带着书卷气。 晁盖知道是俩人招惹泼皮后跑进酒店躲藏,才招惹来那群泼皮包围酒店,这才引发最后厮打一幕。他没有丝毫在意,反而笑呵呵地跟两人见礼:“两位先生太客气了,都是那群泼皮惹事生非。” 晁家庄步入正轨,可随着发展越发红火,需要的人手也更多。光靠武将冲锋陷阵不行,还需要这种文人来治理,所以遇到读书人有机会就得尝试拉拢。 晁盖又让后厨准备几个小菜,烫壶酒,邀请二人入席。 “不知两位兄台高姓大名?” “在下朱敦儒,字希真!”那个年轻些的文人先一步抱拳。 “在下闻焕章,”年纪大一些也抱拳说。 “闻焕章?”晁盖呢喃觉得非常耳熟,突然一瞪眼:“先生,难道就是隐居在北城外安仁村的闻先生。” “哦,没想到东家听说过贱名。”闻焕章吃了一惊。再次仔细打量,满脸络腮胡的晁盖确定没见过。 “哎,先生此言差矣,先生博学多才,乃是当士少有的名士。”晁盖连忙摆手,端起酒杯敬对方。 闻焕章,原本轨迹里是东京汴梁城有名的文士。也是当朝殿前大尉宿元景的幼年同窗,精通兵法的谋略之将,又有治理地方之才干,朝廷大臣多有知识的,只是没有人举荐,一直在小山村隐居。 直至后来太尉高俅亲率大军征讨梁山,接连失败,才想起自己缺少一个谋士,这才请闻焕章出山相助。可高俅自信心爆棚,不听劝谏,以致大败。若是听取这位闻参谋的意见,讨伐梁山又有变数。 有首诗形容这位闻参谋的。 年来教授隐安仁,忽召军前捧綍纶。 权贵满朝多旧识,可无一个荐贤人。 “哎,老夫在东京汴梁城快二十载,已经看透了!”闻焕章跟晁盖吃了杯酒放下杯子,满脸怅然。 “先生,可知树挪死,人挪活,为何不换个地方?”晁盖亲自为闻焕章斟满酒,准备拉拢这位谋臣。 “又岂是那么容易?”闻焕章叹气。 “只要有心就能成。”晁盖又举起酒杯,循循善诱。整个人身子都有些倾斜,只顾跟闻焕章喝酒。 朱敦儒或许是被晁盖无视有些生气,一张脸拉得老长,冷哼一声:“哼,投奔大辽,西夏那些蛮子?” 晁盖转过身来看着此人,又不解地看着闻焕章。 “这位东家,此人乃闻某至交好友,才华横溢,治理地方,出谋划策无有不会,也是少有的大才。”闻焕章见晁盖注意力只在自己身上,连忙拉着同伴介绍,又把如何遇到那群地痞流氓的事情说来。 原来是这个朱敦儒前两天来拜访好友,原本在安仁村饮酒作乐。又听闻东京汴梁城新开张的酒楼酒水醇香可口,两人一拍即合,结伴来到城中吃酒。 中途碰到泼皮牛二那群流氓四处敲诈钱财,欺压良善。两个正直的文人就挺身而出指责泼皮无礼,双方发生争执,引来了官府衙役搅黄了泼皮的好事。 今天又来汴梁城吃酒,又遇到那群泼皮,两人没有学过武把抄,那群泼皮又人多势众,见势不妙撒丫子跑路,围追堵截之下最后跑掉了酒楼避难。 晁盖搞清楚状况苦笑不已,秀才遇到兵,有理做不清!自己开的酒楼名气传开后,引来山野遗贤。 “我这位好友也是看透了,无心官场,归隐田园,人称洛川先生。”闻焕章说完情况,又拉着好友。 “洛川先生,朱敦儒?”晁盖觉得在哪听过,不禁呢喃。突然记忆越发清晰,瞪眼看着朱敦儒。 “兄台这是何故?”那个朱敦儒被看得发毛。 “洛川先生,谁人不识?”晁盖看着这个肩宽背阔,浓眉大眼的汉子感慨。仔细回忆了一下,对方做过什么官不清楚,但这个倔脾气多少听说过。 朱敦儒,北宋著名词人,被称之为词俊,洛阳人氏。 有名的隐世高人,以清高自许,轻狂傲岸,蔑视权贵,不愿仕进。他常以梅花自喻,说自己不与群芳争艳。靖康、建炎年间,朝廷数次召唤都未答应。直至后来被朝廷强征,最后因做官而被误解。 朱敦儒没出现在水浒,可这是真实的世界。属于北宋末年,遇到一两个甚至更多的历史人物不稀奇。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风券,累奏流云借月章。 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不知兄台是?”听到有人吟诵自己的诗词,朱敦儒以为是自己的仰慕者来了兴趣,脸上带着笑。 “哎,洛川先生,人总是会改变的,太过固执会害了自己。”晁盖看了看对方,笑着摇头。 “兄台到底想说什么?”朱敦儒没听明白。 晁盖没有接话,向酒保索要来笔墨纸砚,挥毫泼墨,又把唐伯虎桃花庵歌借用,刷刷点点写了上去。 “哎,这是我曾经的想法,我敢说比你还要狂。”晁盖放下笔吹了吹字迹,把纸张递给了两位文人。 闻焕章和朱敦儒凑过来看,越往下看脸色越精彩。 “……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世人笑我忒风颠,我笑世人看不穿。 记得五陵豪杰墓,无酒无花锄作田。 好哇好哇,写得好啊!绝对堪称当世诗词之巅峰!”朱敦儒情不自禁地吟诵,最后是拍掌叫绝。再次看向晁盖的目光除了同道中人外,就是尊敬。 “敢问兄台大名?” “山东天王,晁盖,字凌峰!” “晁天王?”两人明显听说过,相视一眼。 “为何说是曾经的想法?”闻焕章目光灼灼的问。 “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晁盖笑着摇摇头。 …… 深夜时分,十余匹快马护着一辆马车从酒楼后院离去! …… 第一五一章 安仁村 朝阳东升,万道霞光洒落苍茫大地! 东京汴梁城北门外三十余里地,山脚下百来户的小山村。篱笆院落,茅草房舍像是披上层粉红纱衣。村中孩童嬉闹,鸡鸣犬吠,炊烟袅袅,宛若画卷。 村子西头有一座不高的山峰,半山腰处地势平坦的地方耸立了三五间茅屋,篱笆院内两三片菜园,一群鸡鸭乱飞,数十棵梨树,杏环环绕着屋舍。 咯吱一声,一间草舍木门打开,晁盖伸着懒腰从里面走出,眺望山脚下的村庄,呼吸略带甜味的清新空气,活动了一番手脚后,站在门口向里呼喊:“闻先生,不用太急,东西慢慢收拾就行。” 是的,昨晚在汴梁城酒楼离开,便来到闻焕章隐居的安仁村,三人秉烛夜谈,从朝廷的腐败和贪官污吏横行开始,一直说到北方游牧民族的危害。 他凭借那条三寸不烂之舌,又是用老套路畅谈自己的展望,以及女真族崛起后南下的惨剧,最终将闻焕章,朱敦儒说动了一半,就是答应跟随前往晁家庄再做决定。也可以理解,说动了找个台阶。 有了两个懂得治理地方的大才加入,软实力得到加强。暂时还没有地盘,却是可以教导人才储备。 这是一件大喜事啊! 晁盖觉得来趟东京汴梁城赚大了! “早点收拾好,应对突发情况。”闻焕章的笑声传来。这也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老光棍,说走就走。 “哈哈哈,兄长,老闻就是这个性子,别管他。”朱敦儒伸着懒腰走出房舍,脸上的笑止不住。 这个以清高自许的富家子弟,轻狂傲岸,颇为自负。可是在昨晚碰到晁盖这个牛人,硬生生被打击服了。更对他的宏图展望充满了兴趣决定入仕。 “兄长,你没来过安仁村,我记得村东头有个铁匠蒲老头技术很精湛。走,小弟带你去村中走走。”朱敦儒望着村庄的袅袅炊烟,拉着晁盖往山下走。 昨晚三人叙了年纪,闻焕章三十有九,年纪最长。晁盖三十五岁次之,朱敦儒比晁盖个小几个月。 “铁匠?那得过去拜访啊!”晁盖当然不会拒绝,中指食指放在对中吹了个口哨,只听远处希律律! 接着就是一道黑影从山林中冲了出来,正是天龙驹。 朱敦儒再次看到这匹吃肉喝酒的怪马,仍是赞叹神骏。两人携手揽在前,马儿打着响鼻跟在后面。 没走多远,旁边的森林郭盛,张三,李四等人扎堆。大家都看着黑旋风李逵吹着口哨,唾沫横飞。 众人见这样就知道靠不住,摇头叹气,议论纷纷。 “铁牛,你跟别人玩鸟学完了这么长时间,行不行?” “郭统领,要是不行我们去给你抓几只鸟。” “大冬天找个空地撒点谷粒,做个小陷阱,随便抓。” …… 晁盖驻足听了听,原来是抓鸟儿,也没过去打搅。至于为什么抓鸟来干什么,当然是用来吃的。 跟着泼韩五学坏了! 他可是知道韩世忠因家贫从小打鸟养成吃鸟的癖好。没想到,赛仁贵郭盛和亲卫们也受到影响。 毒八哥陈豹在队伍的时候随便吹吹口哨,就有很多鸟儿飞来任他选。黑山鸢陈虎也能放飞金雕去抓。 这不是朱富请官员夜宴,陈虎率队护卫就没有跟来。不用问也知道是李逵这厮觉得自己学了几天玩鸟,拍着胸脯说我来,想在众人面前露露脸。 可惜半个时辰了都,肯定冒白沫。 晁盖自动脑补出那一幕呲牙咧嘴,又看了看森林上方一只鸟都没有。暗叹丢人现眼呐!见朱敦儒来了兴趣想过去看抓鸟,连忙拉住他往山下走。 “兄长,先过去看看抓鸟。” “有什么好看的?走走走。” 朱敦儒哪里有晁盖力气大,有些不情愿的被拖走。黑旋风李逵虽然大大咧咧,但也是要面子之人。大伙笑笑没问题,突然多了个人便是出气筒。 这就是典型的,你瞅啥! 回答不好就要干仗!晁盖自然要避免这个情况。 安仁村,坐落在开封城北面三十余里处,堪堪百多户。山路崎岖且复杂,基本上没有外人会踏足。周围开垦的田地整整齐齐,茅屋,朝阳,晁盖别有情趣。 叮叮叮…… 晁盖吃着素馒头,跟着半条地头蛇的朱敦儒来到村西。顺着清脆的打铁声,直至来到一家铁匠铺。 黄土墙大半人高,前院和后院加起来的屋舍十多间。朱敦儒跟这个铁匠师傅也算是老相识,没那么多顾忌,拉着晁盖大踏步地进入,径直来到后院。 这里耸立了好几个铁匠炉,底下炉火正旺。在外面寒风凛冽,在这里却是温度骤升,一股热浪袭来。 七八条光着膀子的汉子抡动铁锤敲打。 应该说,主要是跟随中间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铁匠学锻造。 那老者身材魁梧,年过半百却浑身肌肉,很是勇猛。手上那把大号铁锤少说三十斤,犹如稻草般。 “哎哟,蒲大师,给你带来一位贵客喽!”朱敦儒是个直肠汉子,一边大剌剌地呼喊,一边走了过来。 那个蒲大师冲朱敦儒点头示意:“稍等,马上就好。” 晁盖对熔炼打铁懂得不少,真看出这个大师还是有点门道的,棚子另一边有打好的锄头和锤炼过后的铁锭,比起以前的晁府铁匠手艺不是一个档次。 “兄长,你跟我来!”朱敦儒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神神秘秘地拉着晁盖往里屋闯,来到一处厅堂。四周的桌椅普通无奇,唯独墙上挂着一把弓。 朱敦儒指着这把弓,解释道:“你看墙上那张弓,是蒲大师祖传的宝物,被视若珍宝,从不轻易示人。” 晁盖顺势看过去,墙上那把弓比一般的强弓更大,弓梢弧度如刀,弓弦半透明,不知什么材质。弓身通体呈现金黄色,一条条纹路形成图案花纹。 咋一看,光芒闪闪,是一把好弓。 “如何锻造谁也不清楚,据说有千多年的历史。弓名为落日弓。弓弦材质特殊,无人能够拉得开。” “无人拉得开?”晁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看弓。 “兄长不信,那就试试。”朱敦儒见他这样,如何不明白。上前两步将墙上的弓箭摘下递了过来。 晁盖接过弓,发现不知这么材质入手温润。材质似金非金,似木非木,并不比普通硬木弓重度多少,扣动半透明的弓弦,果然犹如金石难以撼动。 “好强的拉力,非得千百斤力气。” “兄长,蒲老头说弓弦是蛟龙筋,从制造就没人拉得……”朱敦儒见晁盖有些惊讶,不免有些得意。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眼珠子便瞪得溜圆,瞠目结舌。 因为晁盖退后几步摆好了架势,左手握住弓把放在身前,力气灌注在右手捻动弓弦,暴喝一声“给我开”,只听咔咔咔的声音不断,弓弦被一点点拉开。两边的弓梢颤动,直至最后拉弓如满月。 “开了开了……”朱敦儒喃喃自语。 晁盖指头弹动,砰的一声,一股无形的气浪凭空生成。看着墙壁上字画摇摆不定,不禁哈哈大笑。 “哈哈哈,好弓好弓!” “好好好,官人神力!”这个时候从门口传来赞叹声,原来是那个头发花白的蒲大师不知何时来到。 “蒲大师,见猎心喜,擅动宝物,多多担待则个。”晁盖看看正主又看看手中的弓,忙上前施礼。 “大官人若是喜欢,就送给你了。”蒲大师哈哈大笑。 “送给我?大师,弓送给我?”晁盖呆呆地看着这个老头,怀疑他是不是老年痴呆或者自己耳朵坏了。 这可是一把宝弓,价值连城! “蒲大师,我没听错吧?”朱敦儒回过神来也反问。 蒲大师眼中露出追忆之色,指着落日弓长吁短叹:“这把弓,乃是祖传宝物,想拉开它需要千百斤气力。这么多年无人能开,如今有人能那便促成美谈。这把弓不至于明珠暗投,千年来无一主。” “大师且慢。”晁盖听到这个话又惊又喜,不过并没有盲目高兴,上下打量这个身高八尺,雄风不减的老者:“无功不受禄,你肯定有什么事情没说。” 蒲大师笑着点头:“这位官人说的不错,祖上还有遗训,能使此弓必定是盖世英豪,将来必定有一番大作为,祖传宝弓奉上,卖个人情也是好的。” “大师话都说到这份上,晁某说只有蛮力你肯定不信。”晁盖听到这番话心下踏实,拍着胸脯保证道:“大师放心,以后晁某绝对不会忘记此事。” 朱敦儒找到说话的机会了,跳将上前看着老头,指着晁盖说道:“蒲大师,你可知道此人是谁?” 蒲大师再次看着晁盖,又看看朱敦儒。 “这位就是那扶危济困,救济穷苦百姓的山东天王晁盖。” “山东晁天王?”蒲大师一愣,随即态度变得更加热情。老头岁数在这儿,晁盖不敢托大,礼数很足。 双方见过礼,便到了书房坐下品茶。 这是一间不大,却很有年头的书房,几排货架上有很多发黄或残缺的古籍,甚至还有一卷卷竹简。 晁盖想到自己的晁家庄需要大量人才加入,自然是要尝试拉拢招揽,随着攀谈了解他是又惊又喜! 第一五二章 拉人入伙,讲究方式方法 安仁村的这个蒲家颇有来历,追溯到三国时期蜀汉的蒲元家族,也不知道哪代从西川迁移到此落户。 蒲大师这个技艺精湛的铁匠大师多次拒绝朝廷军器监的招揽,为什么会窝在小山村里是有原因的。 他膝下有三子,二儿子,三儿子跟在他身边钻研锻造。大儿子七八年前在朝廷军工作坊中任职,由于为人耿直,与人发生争执,最后死得不明不白。 蒲大师找了很多人都没有查明白,心怀怨恨不入仕。 具体细节不知道,晁盖也没有过多问,也没有说招揽的话。曾经看过心理学书籍的他最是清楚。世上每个人性格,思维,想法等诸多方面存在差异。 不扯那些玄奥的,运用在当前情况! 武将或许只要脾气相投,又相互顺眼,就能结为兄弟。把这套用在文人身上不合适,思想层面要合拍。自身也需要有能力不能短视,才会有人相投。 最麻烦的就是这些有本事,又活了大半辈子老家伙! 常言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因为活得久见得多,人生阅历,生活经验丰富,你懂得他都懂。你不懂的看不透的,反过来教教你。 用拉拢武将,文人那一套都不适合。 所以晁盖没有贸然提及说跟我混,保你荣华富贵。而是在脑中快速思索,用何种办法对症下药拉拢。 三人在书房中喝茶,闲聊了一会! 他突然灵光一闪,在朱敦儒震惊的目光中,拉着蒲大师来到后院的铁匠铺,甩开膀子亲自烧炉打铁。 晁盖坚信与其胡吹大气,不如来个实践! 别说是朱敦儒吃了一惊,就是蒲大师也被整的懵圈。直至看到晁盖熟练的拉动风箱,老头连连称赞。 转眼到了中午,冬日的阳光洒落,带来久违的温暖。 蒲家后院铁匠铺内上演着一幕试刀大戏。 晁盖花了几个小时粗糙锻造出了一把晁府制式军刀。结合了陌刀和马刀的特性,马上步战,皆可用得。属于大型刀,柄长刃长,可单手握,亦可两手同时握把。刃薄背厚,锋利无比,杀伤力惊人。 他正拿着这把长刀跟蒲大师及其弟子锻造的钢刀碰撞。 哐啷哐啷,一把把寒光闪闪的钢刀折断。 接连砍断七八钢刀,那把刃身来不及精磨的长刀口才崩了个缺口,把蒲大师带着所有人看的瞠目结舌。他们自认为自己的刀很好,却不曾想是这样。 “哎,时间来不及捶打,不然砍个二三十把刀不成问题。”晁盖看着刀口的缺口,不满意的摇头。晁家军卒最普通的制式军刀都如他说的那样厉害。 就更别说亲卫营的佩刀,那是最顶尖的。 早就寻过来的郭盛和几个亲卫,哐啷啷纷纷抽出腰刀。刹那间紫薇薇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夺人二目。 一把把长刀寒光闪闪,如镜般的刀身映出人的面孔。刃口上高高的烧刃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动,更增了几分凉意,冷森森,令人胆寒。 亲卫营,每一把都可以说是宝刀。 蒲大师见到这些刀出鞘带来的寒意,便知道是宝刀。他自认为自己无论如何也锻造不出这样的刀。 别说是雪亮的钢刀! 就连晁盖随意锻造,他倾尽全力都没有把握能比得上。这就让他对自己沉浸多年的锻造技艺怀疑了。从头至尾,把这些年从熔炼到锻造回想一遍。 并无纰漏,可问题出在哪? “晁庄主,为何会是这般?”蒲大师有些失魂落魄地问。随即回过神虚心求教:“不知需要注意哪些?” 晁盖在这锻造方面有发言权,也没有隐瞒:“晁某改良了锻造方法,入炭吸附增强钢铁硬度,又熔炼多种金属增强柔韧性,如此方才锻造宝兵。至于具体的一时半会说不清,有时间好好探讨。” 晁盖呵呵笑道,看向蒲大师抛出了橄榄枝:“大师,在小山村虽然安静,但闭门造车可要不得。晁家庄锻造作坊需要一个有能力的总管,不知道您老愿不愿意去?到那里,你就会知道锻造有很多窍门,相互交流,多多尝试也能够使得技艺更进。” 蒲大师怔怔的看着地上的断刀没有接话。 朱敦儒在旁边看不下去,走到老头的身边劝说道:“是啊,蒲大师,我和老闻都被说动了过去看看。你就不要固执了,树挪死,人挪活,换个地方。” “大师,晁家庄只有兄弟间的情谊,没有官场的龌龊。你去了绝对不会后悔,蒲家定会再次崛起!”晁盖跟朱敦儒一唱一和,劝说这位铁匠大师。 “你这老头儿,我哥哥邀请你那是看中你的一身本领。就这样白白的糟蹋,你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李逵这个家伙总算没有犯浑,一番话说到了点子上。可指着老头唾沫横飞,一点礼貌都不讲。 偏偏这个汉子长相凶恶,几个铁匠学徒不敢靠近。 然而,或许是李逵这套还真管用,或许是真渴望恢复祖上有的昔年荣光,又或者是为了其他什么。 蒲大师接过晁盖手中长刀摩挲弹动,一咬牙一跺脚:“罢罢罢,老夫便拖家带口投奔晁家庄。” “哈哈哈,大师,你绝对不会后悔。”晁盖大喜过望。有这么一个锻造技术精湛的大师加入,锻造坊有了总负责人,铸造兵器铠甲这一摊少操很多心。 蒲大师加入,这可是件大喜事! 晁盖让人置办一场酒宴,朱敦儒,闻焕章,郭盛,张三李四等人入席,众人推杯换盏,大说大笑,大扇大叫。一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才作罢! 临走前,他又让青草蛇李四带几个人留在这里帮着大师收拾家当。与朱敦儒和闻焕章前往汴梁码头。 临近傍晚才返回汴梁城! 晁盖带人刚踏入天香阁,朱富就匆匆地迎了上来:“哥哥,你回来啦!樊楼李行首差人请你去吃酒。” “靠,老子这么快就被惦记上了?”晁盖龇牙咧嘴,在心里暗骂借鉴是不对的,也是容易出问题的。 “你是怎么回复的?” “我说你不在,小厮让我把话带到。” “你做得不错,你没看见我,不,我还是去其他地方。” 一问一答之间,晁盖止住脚步,转身就准备向外走。这个天香阁离樊楼那么近,呆在这儿不明智。 “哥哥,李行首从来不主动邀请别人,你可是头一个。”朱富见晁盖这种举动,挤眉弄眼的笑道:“整个东京汴梁城不知有多少人想去都没机会。” “兄弟,你应该懂得,我是有家室的人吶!”晁盖看到朱富笑得猥琐,本想说点啥最终却是叹气。 “你家的那位会支持你去逛窑子?” “嘿嘿,我哪敢!”朱富尴尬地一笑,随即又正色道:“哥哥,小弟认为李行首背后有靠山,又认识不着达官显贵,结交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 “愚兄又何尝不知道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晁盖正气凛然,摇头如拨浪鼓,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我等七尺男儿,干大事业之人。对得起妻儿也是我等务必遵守的,胡搞瞎搞,又成何体统?” “这件事我意已决,休要再提,我去其他地方安顿。”任凭朱富如何挽留亦是脚步不停,带着郭盛,张三等人离去,看得笑面虎连连感慨真英雄也! 可是,就在短短三天之后! 天香阁装修完毕,宣传打得火热,只等着开张大吉! 红阳西斜,霞光洒落! 晁盖满脸“我靠”的郁闷,带着郭盛,吕方并几个亲卫来到樊楼,想起跟朱富所言就觉得脸颊发烫。豪言壮语放出去没几天,这脸就被打得啪啪作响! 第一五三章 再见李师师 晁盖倒真的跟说的那般,没有前往天香阁,在一处小酒楼里安顿不曾冒头,幕后下达指令,采购大量物资往码头上运。对李师师的邀请置若罔闻。 可打死他也没有算到,花了大把的银钱打通关系。走到最后一个环节,却是需要樊楼这方的批准。 樊楼周边区域内的酒楼开张营业的规定从宋神宗时期便开始。这点官府当差的,也是爱莫能助! 朱富来到樊楼不好使,非要晁盖亲自过去拿批条,李师师指名道姓要求,敢不来天香阁就别想开张。 郭盛见晁盖忧愁提议道:“哥哥,要不咱们返回?” “不可,不然打乱我们的计划。”晁盖三晃九摇头。他倒是想换个地方,可真的那么做了,估计会得罪李师师,女人发起脾气,保不准会有幺蛾子。 “人生啊人生,为何如此捉弄人?” 再次站在李府家门口前,晁盖心情复杂的长叹一声。 这时,一个人探出身子发现是晁盖来了,连忙躬身行礼:“哟,大官人来了?花魁娘子等你多时。” 老子小瞧了这个女人呐! 晁盖心里暗叹,“嗯”了一声,背负双手大步进入李府。身后的郭盛掏出一块散碎银子丢给小厮。 这一回再次来到李府,他的待遇明显就从普通升级到了顶级VIP,外面有人等待,到了前院也有人迎接。一路发放散碎银两,竟被引进了后院之内。 这可是李师师住的地方! 上次见到的那个李妈妈迎了上来,又是百两银子。怪不得逛青楼就得要有钱,不然鬼都看不起你。 逛窑子还没见到正主,花销足以养活十几户百姓。晁盖看在眼里肉痛不已,脸上却要装出大方的笑。 “大官人,花魁娘子在此设宴等待。” 小丫鬟把晁盖带到一处朱红房门前停下,接过郭盛扔来的散碎银子,行了一礼后高高兴兴地离去。 是福不是祸,是祸都不过。 反正我又没有什么偏见,大不了只能牺牲点色相。既然遇到不可抗拒的力量那就上,老子又不吃亏。 晁盖一咬牙一跺脚,带着郭盛,吕方迈入其中。相比上次那个小阁间,这里才宽敞,桌椅衣柜精美,装饰又非常豪华。一边有几排架子放着各种乐器,墙壁上挂着各种山水画,出自名家之手笔。 “哟,大官人来了?小女子可把您盼来了!”三人四处打量之际,屏风后略带嗔怪地呼喊悠悠回荡! 众人循声望去,伴随银铃般的笑声,一道白色的倩影从屏风后转出。不是李师师又能是谁?一身素罗长裙,柳腰纤纤,婀娜多姿,绝美的脸上挂着微笑宛若仙子,盈盈移步中,冲三人行了个万福。 芳蓉丽质更妖娆,秋水精神瑞雪标。 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 露来玉指纤纤软,行处金莲步步娇。 白玉生香花解语,千金良夜实难消。 “娘子,绝代芳华也!哪怕月宫中的霓裳仙子也比不过你!”晁盖心里是百八十个不愿,可看到美好的事物,又是有求于人,好话张嘴就来。 “大官人言行一致就好!”李师师意味深长的笑了。随即姿势优雅的一侧身,把晁盖等人迎至阁间里。 春台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山珍海味,应有尽有。规格远远超过几天前。可见,就等晁盖登门相求。 “小女子不知道官人口味喜好,也就胡乱置办了一些。”李师师眼波流转,似笑非笑的看着晁盖:“小女子几次派小厮邀请,结果大官人总是不在。” “哎,花魁娘子,这几天事务繁忙,脱不开身却从没忘记过师师。”晁盖心中暗叹,脸上笑意盎然。从行囊上取出两个锦缎包裹虚托递给李师师! “御街新开张的铺子,挑了两套最新款的长裙送给娘子。” “长裙?”李师师愣住了,这些年收到过金银玉器,古董字画等礼物不计其数,可从没人送她衣裙。包括那个人金银首饰给了不少,亦是从未曾这般。 她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不会有人怜,不曾想那人来了! 晁盖这个大傻叉没搞清楚古代中送礼物有讲究的,更没有考虑到送裙子给风尘女子会带来何等影响。见李师师神情漠然,反而滔滔不绝地讲解。 “花魁娘子难道不喜欢?这两条衣裙一条郁金裙、一条月华裙,选料之讲究,做工之精细,绝无仅有。晁某敢保证,即便是皇宫之中也没有啊……” 晁盖主导设计,自卖自夸,直到郭盛推了他一把才醒悟过来。察觉到李师师眼眶泛红,暗道不好,连忙笑着说道:“是我考虑不周,送这些俗物。” 他嘴上说着两只手往回缩,想把包裹收起来不提此事。奈何,他的反应够快,可终究是慢了一步。 “呀,给我拿来。”李师师气质瞬间转变,犹如泼妇般劈手夺过抱在怀里不放,气鼓鼓地看着晁盖:“哼,大官人送的礼物岂能有半途收回之理?” “娘子喜欢就行!”晁盖笑了笑,暗骂自己脑袋长了泡,非觉空手来不合适拿两件衣服送送打名气。 真是失策,应该学学柳七郎,逛窑子什么都不带。就带一张嘴和一根棍,不照样吃得开,混得爽? “哇呀,好漂亮啊!”李师师惊呼出声。赫然是她悄悄打开包裹看到了里面两条裙子,一条黑色的,一条粉红的,哪怕没有抖开,也能看出很漂亮。 “小女子很喜欢。”她冲晁盖拜谢。 “娘子喜欢就好啊!”晁盖无奈地笑。 “官人叫我师师吧!”李师师笑颜如花,把两个包裹交给丫鬟带下去。有落落大方的邀请众人落座。 李师师陪坐在晁盖身边,轻提酒壶斟酒,柔声笑道:“大官人几天都不曾来,今天陪师师多吃几杯。” “好,不醉不归!”晁盖苦笑点头,女人离自己不足半尺,姿势亲昵暧昧,一股幽香往他鼻腔里钻。甚至能听到女人的心跳声,咬咬牙该咋办咋办。 他能察觉女人的气质转变犹如换了个人!这种感觉就像在大海中迷航的船只望见灯塔,又像是原本麻木的人突然有了希望,浑身上下迸发着朝气。 老子真是犯贱,送什么裙子? 李师师招呼郭盛,吕方不要拘谨,又让丫鬟筛酒。作为东道主非常热情,却又不失体面,非常得体。 “吃好喝好,花魁娘子盛情款待,岂能不从命?”晁盖从郭,吕两人吆喝,实际上是给自己打气。甩开腮帮子掂起后槽牙埋头猛吃,菜肴味道还不错。又时常端起酒杯跟李师师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郭盛,吕方见自家老大都是这样,也放开了手脚。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把筛酒的小丫鬟忙个不停。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晁盖吃的差不多,一抹嘴巴。看着面带红晕的李师师:“娘子,我等吃酒,真实相貌就是这样,行为粗旷,师师不要见怪。” “大官人言重了。”李师师感言一笑,为晁盖斟满酒:“妾身知道几天前官人束手束脚,肯定不痛快。” “哼,你说照顾天香阁,为什么不给批条?”晁盖提起此事很不高兴,板着脸,把酒杯往桌上一掷。 “哎,不这样官人会来吗?”李师师意味深长的笑了。 “应该会吧!”晁盖脸上浮现尴尬,模棱两可的说。 “官人放心,妾身吩咐过,妈妈已经办完回来了。”李师师痴痴一笑,那双眸子仿佛能洞悉人心。 “另外一件事情,两位兄弟,住外面守着。晁盖张嘴欲言,吩咐郭盛,吕方。两人应声披上袍子拎着刀走向外面。李师师见状也挥退几个小丫鬟。 “师师,我…我想……” 郭盛,吕方在门外隐约听到晁盖吞吞吐吐的话音。当两人凝神倾听时,却只听到“咯吱”的关门声。 …… 第一五四章 卖掉大宋的气运 夜幕降临! 开封汴梁城自古水系发达,城内湖泊众多,又连接着蔡河,汴水等河流,素有“北方水城”之美誉。建立了以汴梁为中心的水陆交通网,码头停驻往来。日夜舟船如织、商旅不绝,涌入宋朝的国都。 宋朝有数的大型码头之一,哪怕是在夜晚也灯火通明。陆续可见商船驶来靠岸,也有队伍晨也离开。甚至可以看见有不少渔船在江面上撒网捕鱼。 货物往来不曾断,夜间活鱼更新鲜! 十多艘千料级大船组成的船队从金明池方向驶来。甲板之上和大船两侧站着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军卒。 桅杆上悬挂着金龙旗帜,说明这是京师水军舰队。途经码头并没有停歇,也没有官方衙役前去询问。 船队一直驶离港口,进入广济河,汴水,五丈河等水系的交汇区域,远离离码头后船上纷纷亮起火把。 行驶了不过十几里水路。 突然前方的水域上,一支火把亮起,接着又熄灭。船队一艘两千料的旗舰上,尖锐的声音传达命令。一艘艘船上的火把熄灭,等了一会,再次亮起。 而前方水域也亮起了火把,赫然是七八艘船在等待。上面有不少人挥舞火把示意,接着向岸边驶去。 这支京师水军舰队紧随其后! 当双方在浅水区抛锚停船后,两支船队有人碰面,一个个装有金锭银砖的大箱子被搬运到舰队旗舰上。不少人跳上舰队的十多艘大船涌入船舱,撬开木箱看到了崭新的铁甲,掀开油布狰狞巨弩…… …… 见不得光的私下交易悄然发生! 彼此动作娴熟,又极有默契,显然绝非一次两次! 半个时辰左右,舰队只有旗舰开始掉头。 甲板上站着一个中等身材,裹着棉袍的中年人。火光摇曳之下,在夜晚也能看见满脸笑容,愉悦地挥手道别,声音有些尖锐:“韩队长,咱家走啦。” “王大官慢走。” “这天够冷的,每次地点都不同,咱家看没这个必要吧?” “王大官,这等勾当谨慎为好,安全才有大钱挣得。” “也对,一切安全为重!韩队长,下一趟会更多。” “大官放心,金银绝对不会少!” “嗯,那就好,咱家回去禀报杨公。” 江边的夜风吹拂,那个中年人裹了裹身上袍子进入船舱。不多时,这艘大船乘风破浪消失在黑夜中。 岸边二十多艘大船纷纷转舵往另外一个方向驶去。 这两拨人不是别人,正是晁盖跟两个宦官谈妥买卖后,双方按照说好的,在码头附近当面清点交接。 宦官那一方,是王阁长亲自护送甲胄,弓弩等来交易。 晁盖一方,则是韩世忠带领队伍来验货。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接连几次,速度才会这么快。 双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用在这场买卖之上一点都不假!前前后后光铁甲就偷运过来上万套,令人惊诧! 就比如这一次,五千套铁甲,连环马铠两千余套,皮甲七千多套,神臂弓一千架,还有十架床子弩。 这还是纸甲没要的缘故! 另外十几艘千料大船十二艘,两千料客舟五艘。 为首大舰甲板上,卞祥看着巨大的床子弩,满脸嘲讽:“干呐,这些死阉人真不怕死,胆子真肥!” “哼,还有什么事不敢干的!”旁边的韩世忠冷笑连连。他已经彻底跟大宋没关系,巴不得这般腐败。 “哎,哪是装备?把宋朝的气运卖掉了!” “你这话精辟,以前还不相信,亲眼所见,朱某信了。” 甲板避风处,闻焕章,朱敦儒坐在马扎上唉声叹气。他俩昨天就来到码头登船,非要跟过来看一看。如今亲眼所见,两个读书人对朝廷更加失望。 皇宫宦官都是这般贪婪无度,又岂能是人力可以回天? “哎,交易异常顺利,现在就是担心咱们的钱不够!”韩世忠想起交易爽是爽,可事后有些无奈。 他作为此次买卖交易的副总指挥,比谁都清楚。前两天有七八艘大船运送两三千套铁甲,皮甲,纸甲各有数千套,强弓硬弩等装备若干过去交接。当十数万贯钱的金银交割,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那个姓杨的阁长,把此事汇报给义父杨戬。得到这个头号大太监的支持,胡作非为,肆意从内廷甲仗库挪用的武器装备,远远超过事先所说之数。 至于船只,更是靠关系向其他地方征调。 京师水军驻地金明池库房旧船被拉出翻新,现役战船被挪用。用李代桃僵之法,逐步肉包子打来。 韩世忠好奇询问是怎么办到的,得知后讷讷无言。尤其是即将来到的马匹,他们也有办法牵走。 怪不得在西军一直马匹不足,原来都是被贪官卖掉。 接连几次连船带货的交割,装备一次比一次多。从晁家庄带来的百多万贯的钱财如流水,虽然现在还有一些,但还有不少铠甲,马匹,根本不够。 紧急传回信息,让大本营派人送钱也需要好几天。 怎么搞钱,成为了当务之急! 不然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大批量采购就难喽!韩世忠揉了揉发疼的脑壳,总算体会到当家难。 “哎,希望哥哥有办法吧!” 一声叹息被吹散在夜风中,二十多艘大船行了几里路。来到一处避风的港湾,这里停泊着数十艘大小船只,从宦官那里,四处高价收购共近五十条船。 全都是五百料以上的船只,多数是海船。 招募的熟练水手也有千八百,海量物资被搬运到船上。凌振这几天挖墙脚,陆续有人拖家带口登船。 韩世忠等人回来后,自然是让留守的倪云,帝成带队前来迎接。看着又多出来的十多艘大船乐开了花。 小船可以自己建造,唯独这种大型船只乃是急缺的。只要这次安然返回,晁家庄水军彻底成型。 众人相聚见礼,提及交接的事情。 正准备进入船舱的时候,船上军卒指着远处大喊。 “将军,快看,那边有灯火。” 韩世忠,卞祥,倪云等人纷纷循声望去。果然就见东京汴梁城的方向,一条火把长龙快速靠近。 “全体准备战斗!”韩世忠脸色一变,却没有慌乱。吩咐传令兵快速下达命令,一艘艘船只待扬帆。 不过随着那条火把长龙靠近之后。 站在甲板上的韩世忠,卞祥,倪云和众多晁府亲卫松了口气。因为他们隐隐看清来人觉得有些熟悉。 影影绰绰的火光之下,白袍与红袍是非常显眼的。待到近了再看,果然是郭盛,吕方带着数十人家送个二十多辆牛马大车,直至来到江岸边停下。 “两位兄弟,为何连夜赶来?”韩世忠早就带人来到岸边。 “这是哥哥筹集来的钱!”郭盛指着二十多辆牛马大车:“金银总共有两百多万贯,其余是古董字画。” “我的乖乖,竟然有这么多?”众人无不是瞠目结舌。 “兄弟,到底是怎么来……” 韩世忠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郭盛一把揪住脖领:“泼韩五,这是哥哥做出承诺换来的钱,你可不能搞砸喽!那群宦官只要敢运过来,我们都敢买。” “就是,哥哥还吩咐,先让大部分船只先行返回。”吕方情绪也有些不对,瞪圆双眼盯着韩世忠。 泼韩五没见过两个副手这般,有些茫然地点头应是。直到看到两人带着人转身就走他在后面追问。 “快说,到底是怎么了?” “哎,这钱是哥哥牺牲自己得来。” 郭盛,吕方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带人消失在黑夜中。 韩世忠不是当事人无法脑补画面,凌乱在了风中! …… 山东济州。 八百里梁山泊这片广袤的水域原本到了夜晚黑的深沉。然而,今夜却与众不同,火把犹如长龙。 那赫然是一艘艘灯火通明的船儿相连形成的景象。三十多艘四百料以上的刀鱼船铺展开乘风破浪。 桅杆上晁字旗帜迎风飘扬! 在各处水域、港岔口巡逻的梁山喽啰兵,没有一个上前询问阻拦,擦肩而过时反而笑着挥手打招呼。 这要是让外人看到这一幕,绝对会怀疑自己的眼睛。上山没几天的豹子头林冲在船上恰好看到这一幕,总算相信了山东天王晁盖串联梁山的事实。 他作为曾经的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一身好武艺。自然看得出这些船上军卒纪律森严,令行禁止。数十艘船上加起来起码四五千人,自带一股杀气! 晁盖隐藏的好深,京东路有如此巨寇,大宋焉能不灭亡? “嘿,林教头,走,去汴梁城耍耍去!” 一艘船甲板之上突然有人大声呼喊,赫然是一条汉子靠在船舷上挥手打招呼,不是阮小七还能是谁? 林冲苦涩的笑了笑,冲船队拱拱手,落寞的离去。 这支浩浩荡荡的船队正是得到紧急命令,准备充足后的晁家水军。阮小二,阮小七,费保,卜青四将领队。一是装载着晁家庄所有的库存资金,二是搭载足够多的水手,火速赶往东京汴梁城。 数十艘大船形成锥形战阵,扬起风帆,荡桨摇橹。以最快的速度冲破浪涛,借道水泊涌入广济河! 第一五五章 没了牛二,却来枢密 玉兔隐退,红轮东升! 十二月中旬,今天是个好日子,天香阁廊道里挂上了大红灯笼,楼顶拉起了大红条幅,牌匾上扎起了大红花。门前摆放花篮,两边各有一口大酒缸。 鞭炮声阵阵,敲锣打鼓,喜气洋洋! 十多个伙计一字排开,站在门口整齐划一地呼喊:“开张了开张了,天香阁大酒楼开张了。走过的路过的千万不要错过,本店实施开业大酬宾,全场五折,全场五折,机不可失,最顶级的琼浆……” 樊楼周边本就是闹市区,人来人往,多有达官显贵。在听到伙计们的呼喊,又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从门口两个大酒缸中传来,越来越多的人汇聚。 樊楼李府李妈妈带着一群老妈子,小厮来捧场。赵府,王府等艺楼的老婆子不甘示弱,纷纷来到,开封府尹腾知府的儿子为首的公子哥们来吃酒,开封府衙门孙定孙佛爷和不少官吏等三五成群到场…… 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少,在天香阁开张之际来了。整个二楼数十个雅间爆满,可见背景之深厚。 一传十十传百,传的沸沸扬扬! 与之一同传开的就是天香阁这家酒楼! 从几天前就暗地里派人打广告发挥了效用。得知开张营业的消息,文人骚客,富商员外纷纷赶来。 开张全场五折,消费赠送酒水等优惠大酬宾的口号。 吸引来的百姓一波又一波! 酒楼超负荷运转要被挤爆,后厨里面的大厨掂勺如风车,吼声如雷霆,酒保伙计进进出出,忙得飞起。外面的棚子人满为患,不少人品酒等待。 朱富笑得脸都有些僵硬,见来了个开门红,生意这般火爆。望着酒楼周边的屋舍琢磨着是否盘下来。 这边开张营业,人潮如涌,热热闹闹! 而在天汉桥边,杨志胡子拉碴,孤零零地走在街头。双手交叉拢着,怀里抱着插着草标的祖传宝刀。 此时的青面兽杨志内心是极度悲愤的,想他堂堂七尺男儿,杨家将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竟然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不得不卖祖传宝刀换取盘缠。 不就是押送花石纲翻了船,皇帝都发话赦免罪过。都怪高俅那个混帐,恁地不讲究,拿了钱不办事。果然是个“厮波”出身,仇视并看不起名门之后。 以至于现在身无分文,流落街头! 杨志茫然地走在街头,无视了别人异样的目光,期望等到一个识货的主,买下这把宝刀换一些钱。还了房钱赎回马匹,然后去济州投奔天王晁盖。 想到晁盖,他麻木的眼神有了些许神采,不由自主想起了同行来汴梁城的路上晁盖对自己礼遇有加,又掏心掏肺说的那些话,尤其是那句不要卖刀。 原本还想不明白,眼下他幡然醒悟,那位兄长早就看透了高球,看透了朝廷,知道自己是这个下场。 杨志心中难免涌出阵阵后悔,跟那个卞祥一起投奔多好,自己一身本领何愁不受重用,也不至于受这份窝囊气。在街头游荡卖刀,犹如孤魂野鬼。 他悲凉地掖了掖衣领,拉了拉范阳毡帽生怕被熟人看到,凑到近前来上一句“嘿,这不是杨制使?怎生这般落魄?”,想到那副难以启齿的画面心如刀割。恨不得把高俅那厮砍成两截方解心头之恨。 这里人虽不少,却无人识的宝刀。 在街头上游荡大半个时辰,人来人往却无一人来问询。杨志暗暗叹气,抱着刀转身离开了天汉桥。 樊楼及其周边,这里是汴梁城最热闹的地方之一。靠近中央区域的皇城,也是达官显贵集中的区域! 杨志知道这点,所以来这里碰碰运气! 一股若有若无的酒香飘来,让他觉得有些熟悉又饥肠辘辘。摸了摸身上一文钱也没有,只能流窜。 心里想着事的他不知不觉就来到御街口。 恰巧此时,打北门方向来了一支车队,马挂铃铛,人佩刀剑,铜锣开道,呼喝震天,好不气派。 杨志回过神来,连忙退避让开道路,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的队伍走过,看旗帜认出这是枢密院的车仗。当看见为首一人时,心中羡慕又把毡帽拉了拉。 街道上行人稀少,他又这番另类,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咦?这不是杨制使?大半年不见,为何这般狼狈?” 最前方高头大马上一个满身戎装的五旬老者快要走过时勒住马,上下打量躲躲藏藏的扬志认得出来。 “哎,恩相,小人命苦啊!”扬智只觉得脸皮发烫,本想装作没听见转身就走,可对方位高权重,认出自己不好无视,上前倒头便拜。把自己押送花石纲失陷,变卖家产走高俅门路失败的事道来。 “恩相,小人好歹是杨令公之后,奈何时运不济,命途坎坷。混到这副田地哪怕死了,也愧对列祖列宗。”扬志堂堂七尺男儿,眼眶发红,声音哽咽。如抓救命稻草似的冲马上之人匍匐在地叩首。 “既然如此,你且随我到府上一叙。” 那中年人见杨志模样凄惨,也觉得没有什么大错。动了恻隐之心便让杨志随行。一直转入十字街右手边第一处府邸。牌匾上写着“童府”两个大字。 是的,此人正是朝堂内四大奸臣之一的的童贯童枢密。因为年关将近,特意从边境返回府邸过年。 杨志之所以痛诉自己的遭遇,也正是看中这点,东方不亮西方亮,若是投到童枢密门下也是条出路。 再说童贯回到府上后,跟家里人见过又聊了一会,这才换了身常服来到书房,让人把杨志召到身前。 杨志又是施了大礼,恭敬地立在身边! “杨志,你原本押送花石纲失陷本不是什么大事,可问题在于你畏罪潜逃,未能汇报,圣上勃然大怒。”童贯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看着杨志叹道。 “偏偏你又先去找太尉高俅,官籍直接被勾掉。老夫又不能擅自拂了高太尉面子,官复原职难呐!” 杨志听到这番话回答没有失望,反而纳头就拜:“小人知道,但求恩相垂怜一二,门生愿从头做起。” 童贯听到这番话“嗯”了一声,满意的点头! “恩相,这是我杨家的祖传宝刀,小的愿献给恩相。”杨志心中呐喊抓住机会,拿起地上的宝刀双手托于头顶,一点点抽动膝盖挪到童贯面前。 童贯见扬志这番举动大为触动,暗自说了声好,伸手抓起那把刀,右手握住刀柄,哐啷啷抽刀出鞘。 刀宽刃薄血光藏,紫薇薇,蓝汪汪,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刀锋凌厉,夺人二目,冷森森,令人胆寒。 童贯常年在边境统兵作战,见过不少好刀,可拔出此刀也不住的赞叹:“好刀,果然是一把好刀!” 杨志恭敬地立在一旁,趁热打铁的解释道:“恩相,此刀有三好处,第一件,砍铜剁铁,刀口不卷,第二件叫“吹毛得过”,第三件叫“杀人不见血”。” “嗯,老夫多有听闻!”童贯摩挲宝刀,不住的点头:“曾闻小王都太尉曾花钱三万贯求购,制使闭门不见。如今看来,怪不得呀,这把刀价值连城。” 童贯满脸的赞叹,实际上却想起了汴梁城那个花儿王太尉。若是把此刀相赠送,肯定能够拉入己方阵营。在朝堂之上也更有底气跟蔡老匹夫叫板。 不过相比其他三个奸臣,童贯稍微好那么一点。爱惜杨志是个将门虎子,唰的宝刀入鞘放在桌上 “杨志,此刀是你祖传宝物,老夫不好夺人之爱。” “恩相说的哪里话?小人乃是恩相门生,甘愿献上。”杨志满脸决绝的回应,心中感慨权宜之计。 “好!这样吧!就当千贯钱买下。 另外多听老部下闻达缺人帮衬,老夫休书一封,举荐你做一个提辖,前往河北大名府帮衬于他。”童贯点点头,当即磨墨提笔休书,并嘱咐杨志。 杨志大喜过望,恭敬的接过书信,得了千两银子。又在童府饱餐战饭,喜气洋洋地返回住店还钱赎马。 然而,这则消息很快就被有心人得知。 距离童贯府上不远的蔡府,精美的茶杯摔成粉碎。 “混帐,童老贼买下杨家宝刀,肯定送给小王都大尉。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奸计得逞,老夫也送。” 蔡太师背负着双手,老脸上满是愤怒,破口大骂。 “老爷,当年小王都大尉买刀买甲,那套雁翎金圈甲,又名赛唐倪……”一个老家人在旁边献计。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弄来。” “不行呐,金枪班的徐官人万金不卖。” “哼,不卖?老夫要的东西不卖。去吩咐高俅让他想办法。老夫答应他的要求,多给他几个官位。” “不管有什么要求,绝对不能让童老贼奸计得逞。”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办!” 头号奸臣蔡京犹如暴怒的老雄狮咆哮连连,三两句话就决定了他人命运,真是权倾朝野,谁敢不从? 若是晁盖能够目睹这两个奸臣的明争暗斗,杨志的卑躬屈膝。又是一番感慨,打残泼皮又如何? 没了牛二,却来枢密。 各有各的路,命运呐!总是那么捉摸不透! 第一五六章 晁府大买市 时间飞逝,转眼便到了十二月中旬末! 东京汴梁城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皇宫中的徽宗被惊动,城中大街小巷,酒楼茶馆议论纷纷。 城外牟驼岗御马监马厩引发了大火灾,烧死了千多匹马,马群受到惊吓,四散奔逃,数千禁军出动,漫山遍野的抓马,大多数被驱赶回了马场。 共损失了两三千匹好马! 皇宫中的灰中得知消息,龙颜大怒!命心腹宦官严厉追查,系炭炉引发火灾,又找不到问责之人,最终马监当值官员被免职,加强许多防范措施。 消息传开在城中掀起的波澜并不大,也无恶劣影响。 可是谁又知道这场火灾是有人监守自盗。 不得不说宦官的确有办法,这一手玩的甚是高明。所谓被烧死或走散的两三千匹好马,加上偷摸牵走或假帐瞒下来的,共计五六千匹精壮好马。 统统被人牵上船卖掉! 这些宦官做事讲究,从哪里获得利益就会投桃报李。数千匹马鞍具齐全,白白奉送没多收一文钱! 可是知道这件事的人有几个? 几天下来,这则消息逐渐被人淡忘,提及的人也少。反倒是城中天香阁酒楼开张几天仍然被人议论。 实在是这家新开的酒楼出乎人的意料,哪怕优惠活动结束,来往宾客也络绎不绝,生意依旧火爆。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家酒楼有种新鲜感! 天香阁侍女彬彬有礼,伙计谈吐不凡,服务周到。当话剧式的舞台展现眼前,各种相声,小品上演。 一个姓张的乐器大师,师从当代大贤“凌峰先生”,吹拉弹唱,样样精通,纵情高歌,曲调奇特却通俗易懂,词曲或幽怨或深情,令人如痴如醉。 最重要的就是酒水真的棒极了,绝无仅有! 清酒分为上中下三等,对应各界人群,任由自选。哪怕是下等清酒,也是甘醇可口,他处绝对是极品。偏偏价格又不贵,吸引底层百姓,颇受欢迎。 新款式的红葡萄酒,养胃健身,美容养颜。偏偏这种佳酿数量又稀少,受那些贵妇的喜爱追捧,短短几天,吵出了个天价!一坛百金,一杯难求! 各种黄酒,老酒,米酒,醇香可口,价格又低廉。正是靠着甘醇的酒水,天香阁招揽顾客站稳脚根。 门口大木牌上那首一剪梅·雨打梨花深闭门的诗词补全。被那些文人散骚客吹捧吸引了不少痴情种。 总之,天香阁生意火爆,多有百姓和富商往来,也不乏一些公差官吏,衙内公子哥来这里听曲看戏。不远处的樊楼多有行首派人来求一首诗词。 来往客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正是这种公共场所,才方便暗地里收集各类消息! 如酒楼掌柜朱富亲自招待一群衙内吃酒,送好酒无意间听到有人发牢骚,虽然没听全,但却足够了。 事关东郓州被梁山强人袭击事件,大半个月消息传到了汴梁城,不是上报朝廷,而是落到蔡京手上,这个老家伙上下打招呼,赵佶至今蒙在鼓里。 再如牟驼岗御马监发生火灾一事,两个牧司官差多贪了几杯醉酒提及,第二天城里就传的沸沸扬扬。 其他诸如哪个地方官员调动,谁升迁谁要被贬官,多有人议论,消息虽然不重要,但多少有点用。关乎到山东及其周边的消息,那作用就非常大喽! 经过几天的磨砺,成熟不少的笑面虎朱富端着一壶好酒送到二楼包厢,跟几位衙内公子哥攀谈了几句,说是小店免费赠送,吃了几杯酒这才离去。 刚下楼,准备到后厨看看菜品材料情况,路过靠窗户的一张桌子旁时,恰好听到两个汉子发牢骚。 “直娘贼,金枪班没了金枪手徐教师还能叫金枪班吗?” “哎,过不了多久就会来新的教头,谁知道叫甚名?” “徐官人性格随和,待我等亲如兄弟,怎生这般苦命……” “还不是那套宝甲惹得祸,据说被高俅…” 两条汉子明显有些顾忌,说到最后声音几乎微不可闻。笑面虎朱富觉得金抢手徐宁这个名字非常耳熟,突然一拍脑袋想起来,是自家哥哥拜访的人。 尽管不了解徐宁这个人,他相信自家的兄长眼光不会错。如今听这位教师出了事,自然是打探一番。 朱富不动声色地从柜台拿了一壶酒,来到桌边笑道:“两位兄弟气度不凡,这壶好酒是酒楼奉送。” “多谢多谢,不知阁下?” “呵呵,鄙人是酒楼的掌柜。” “朱掌柜,快快坐下,同吃几杯酒。” 两条大汉客套的问了之后大吃一惊,连忙起身邀请。 朱富正有此意,跟他们吃了几杯酒,沉吟片刻后问道:“两位,小可爱舞枪弄棒,来到汴梁城不久,原本想去拜访金枪手徐教师学艺,恰好听两位说教师出了事,又见两位忧愁,能否相告则个。” “哎,朱掌柜,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开。” 两条大汉相视一眼叹了口气,便把事情始末告知。 原来金枪手徐宁前几天突然就被高俅下令抓捕。以什么年关收受贿赂投入大牢并抄没家产。就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却硬生生被判了个刺配沧州。 现在到处都在说怀璧其罪,说是雁翎金圈甲的事情。朱富得知这个消息心中惊诧,却是不动声色,又唉声叹气跟俩人吃了几杯闷酒,借故告辞离去。 他要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快速告知晁盖!直到此时深感情报的重要性,对晁盖的深谋远虑而感到钦佩。只是有些忧虑,兄长为何几天不曾现身? …… 幕冬时节,离年关越来越近,汴梁城越发热闹。家家户户挂上了花灯,有的门上贴上了新门神。 陆陆续续有城外的百姓进城采买年货或者赏花灯。城中人来车往,热闹非凡,商业区更是人挤人。 各地来的商队络绎不绝,为这座大宋都城注入活力。街道上的人喜气洋洋,当然也有人脸红脖子粗。 一家乳胶,也就是树脂的商铺门前,一拨人激烈争吵。 “你们怎么这样?说好五贯钱一桶,现在却不认账。我等本钱都赚不回来,必须把话给说明了。” “哼,比预定时间晚了半个多月,别人早就不需要了。你让本店怎么收?囤积在手中又不能下崽。” “买的时候可没有说时间,现在这般这不是坑人吗?” “怎么就坑人了?事实如此,又能怪谁?” …… 数十辆太平车上摆满了大木桶,插着商队的小旗。围观路人越来越多,不少上了年纪的人唉声叹气。 不知究竟的人询问,原来是从福建路那边的商贩运送乳胶来贩卖,数量多价值高,本以为能够赚钱,不曾想遇到黑心的老板。试图压价,便宜收购! 这种树脂据说从暹罗国来的,是制造一种香料的原材料,用途并不广泛,商铺老板看重这点才敢这般,商队众人群情激愤,自然理论,发生争执。 正在双方面红耳赤要理论官司之间,几个彪形大汉从人群中跳将出来,驱散人群并冲商队众人呼喊。 “哎哎哎,大家不要在这里吵嚷。影响市容不好。店家不要我们要,壮士,走,随我等去,价格好商量。” 商队众人立马就不争执,问了一声“真的”,得到准确回复,纷纷冲着商铺老板冷哼,推着车就走。 “哎,你们怎么能……” 商铺老板见事情黄了恼羞成怒,试图带着伙计阻拦。可是几个彪形大汉横眉冷目,哐啷啷拔出半截刀 “滚,再敢比比,弄死你。” 碰到这伙狠人,商铺老板和伙计们哪里敢上前?只能不甘又无奈地地看着,围观的百姓嘘声一片。 这家商铺的老板贪小便宜心地黑,喜欢低买高卖。外地来的商贩不知,没少吃亏,土生土长地人却清楚。纷纷感慨碰到直接动刀的,耍无赖有个屁用。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往往这种事情,只有靠武力震慑解决! 这几个彪形大汉不是别人,正是晁府亲卫营的将士。奉命来到汴梁城的各大交易市场,批量采购物资。恰好遇到制作一种制作燃球的乳胶,自然要买下。 而且不止是这一个地方,市场各处都有人采购物资。有的直接如黄牛贩子拉人,凡是贩卖兽皮,木料,生铁等物资的商队,可以前往码头,重金收购。 晁盖牺牲自己筹集到的钱财,韩世忠没有辜负期望。故意露出些金银小山,可把贪婪的宦官给勾引住了。想方设法地挪用甲胄,弓箭等来交易。 至今这种私下里交易都在进行,铁甲,皮甲加起来足够装备数万队伍,神臂弓也能装备好几个营。各类型船只从其他地方征调,超过百五十艘。 汴水,广济河等水域交汇处,半数船只已经返航山东济州,可仍然有数十艘停泊,没有足够的水手。 仍然有大把的金钱没有花出去,军卒化作一一支支商队到处采购猛火油,硫磺,焰硝等各类物资装船。 韩世忠敢相信,这一趟收获,哪怕起兵,也大有可为。宋徽宗不知不觉间栽倒,晁家庄已经吃饱。 只是晁盖为了大业而咬牙牺牲自己! 韩世忠,倪云,狄成,卞祥等人了解情况后一筹莫展。 晁盖到底去干嘛了,为何引得手下人这般? 说到底,这纯粹就是郭盛,吕方错误理解造成的。 第一五七章 你肯嫁我便娶 樊楼李府后院。 夕阳西下,建筑仿佛镀上层金纱! 一群莺莺燕燕正在做着小游戏,发出愉悦的欢笑声。 “嘻嘻,我抓到你了。” “来,到我了,到我了!” 地面上被染料划了一个个连成一起的方格,分为四条路径,各有一个路口,中间则是一张小桌,李师师和三个丫鬟猜拳玩游戏,谁赢了就会向前跳动一步或多步,最后胜利者便会获得桌上的奖励。 分明就是飞行棋游戏简化的版本! 除了晁盖所作为还能是谁?此时他在烤架旁边忙着烧烤,熟练的翻转烤肉和涂抹酱汁,看着李师师如少女般玩得开心,心中既惆怅又有些触动。 把时间线拉回到几天前! 那天郭盛,吕方在外面守候,小丫鬟走了,只剩下两人。晁盖看着李师师,吞吞吐吐:“师师,我…我想……” 李师师见晁盖满脸的为难和纠结,温柔的笑了笑。就把他请到自己的闺房,关上了房门这才问。 “官人有话但说无妨,你我谈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哎,师师,我…想借点钱……” “借钱?借多少?”李师师没听清楚。 “师师,我想借百万贯周转,过几天连本带利奉还。” 晁盖咬牙却说的非常轻。脸颊发烫,自尊心作祟的缘故,忒丢人了!是的,他除了来要批条就是借钱! 采购武器装备的事情有了变故,是往好的方向发展。那两个宦官回去之后,四处拉拢其他负责人入伙。把积压的库存全部拿出,又四处张罗船只。 那个杨阁长又去找他的义父杨戬,事情顺利而且超过之前预估,接连有船队跟韩世忠等人交割。自己带过来的百多万贯钱财根本就不够用。 说好了不拖欠,如何筹集到钱财周转是当务之急。 晁盖在东京汴梁又不认识别人,最终把目光投向李师师。这女人有钱,只要能够伸出援手轻而易举。若非不想错过跟宦官交易,打死他也不会来。 见过两面,开口就借百万贯,换做是他人叫你滚。 然而,李师师却没有,这个女人只是吃惊,又恢复正常:“官人,钱财妾身有的是,别说百万贯,再多也有。你先把伪装撕掉,再把事情如实相告。” “我靠,老子发现你们这些女人观察力是真敏锐。”晁盖咬牙切齿,扯掉胡子,擦拭掉脸上的伪装。 又把晁家庄跟梁山贼寇宣战,训练庄兵缺少装备。找到两个宦官购买装备,战船的事情娓娓道来。 李师师是何等聪明的女人?知道晁盖有事情瞒着自己却没有多问,只问了一句话,敢问官人志在何方?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 我为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晁盖又是骚包的借鉴了龚自珍的一首诗,改了一个字。彻彻底底的暴露野心,也把李师师惊到了。 这个女人却是把钱借了,不是百万贯,也不是两百万贯,而且所有,她这些年来收的礼物积攒下的。 金银如山,价值两百多万贯,古董字画,金银玉器等物件更是无数,粗略估计至少三四百万贯。 李行首身价惊人,简直就是大富婆! 怪不得汴梁城红色区域兴盛,晁盖都有点想投身这行业。 密室之中,李师师泛红的双眸盯着晁盖,一字一顿地说:“官人,这些是妾身积攒的嫁妆,等人老珠黄却没人要,便会寻得庙宇出家为尼,行善积德。” “你肯嫁我便娶!”短短的六个字,也算是晁盖的承诺。李师师扑进他怀里失声痛哭,紧紧抱住不撒手。 这就是古代青楼女子的悲哀,无人依托,无人懂得。表面上看着衣着光鲜,实际上又有谁来怜? 晁盖这个仅仅只见过两面的男子,几句话就抱得美人归,并得了恁多钱财,比柳七郎还要柳七郎。 “真是一个傻女人吶!不怕老子转过身就当放屁?”晁盖看着这几天开心很多的李师师,无奈苦笑。 密室之中的钱财物件全部都被郭盛,吕方率人拉走救急。而且也被两人误会,造成众人担忧疑虑。 要是晁盖知道,绝对会哭笑不得! 他是主动留在樊楼李府,陪伴着李师师。 几天来,彼此形影不离,不是吟诗作赋,教她后世的歌曲节拍。就是乔装到城里逛街,选衣服赏花灯。亲自下厨烹饪与她对饮,到了晚上便亮剑冲锋…… 两人犹如夫妻那般出入成双,你侬我侬。 晁盖沉迷其中享受这种日子,感慨温柔乡,英雄冢。 幸好赵佶那个傻帽没从地道钻过来,否则绝对是历史上第一个被用拳头打死的皇帝,成为千古笑料! 一股烤肉香味弥漫,后院里几个小丫鬟吞咽口水。目光总是偏向哪一个铁质架子上面金黄的烤肉。正在游戏的李师师和小丫鬟也没心思玩下去喽! “来来,休息会,吃几串!” 晁盖正吹着口哨,娴熟地翻转烤肉,拿着小毛刷涂抹酱料,又让小丫鬟们过来,引来感激声一片。 烤架旁边放着一张桌子,一身粉红月华长裙的李师师靠在交椅上,喝着外面百金难求的红葡萄酒。一双美貌总是在晁盖的脸上留恋,嘴角勾起弧度。 此时的晁盖可没有那杂草般的假胡子,只有小络腮胡。看着年轻了十多岁,顶多二十七八,刀削般的面庞,皮肤古铜色,双眼凌厉闪烁,冷酷而刚毅。 再也没有那种粗旷气息,只有铁血杀伐的气魄。而且这还是一位见多识广,博学多才的大文豪。 朝夕相处之间,李师师没少探究晁盖过往。知道他徒手擒虎,统兵作战,武能安邦,又出口成章,才胜太白,文能治国。诗词歌赋,吹拉弹唱,能烹饪懂酿酒……,样样精通,无有不会,无有不晓。 当真是世间少有的奇男子、伟丈夫! 李师师直勾勾的看着晁盖,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似的。记得几天前看到他的相貌惊讶地从椅子上窜起身。从没见过觉得自己太帅故意化妆遮掩的家伙。 这几天相处虽然短暂,但她觉得非常轻松,不用刻意的强颜欢笑讨好别人,没有夜深人静时的悲哀。自己就像几十年前的赵香香,一见倾心于晁郎。 女人举着酒杯入神,是被低沉的嗓音拉回思绪:“来,傻丫头,吃点烤肉串,这种味道你肯定没吃过。” 李师师瞳孔聚焦定睛看时,正是晁盖不知何时走到近前,端着一盘烤肉串,伸手在自己眼前晃动。 女人展颜一笑,拿起一支烤肉串凑近红唇轻轻咬着,顿时一股有别有芥末和姜蒜的辣味充斥味蕾,让她轻呼好辣又觉得很美味,边吃边连连称赞。 “官人,好好吃哟!” “好吃那就多吃点。”晁盖见状,得意地吹了个口哨。 “女儿,大官人,你的随从在骂街!” 这时,李妈妈急急忙忙地进入后院。 “嗯,有这种事情?”晁盖疑惑片刻,也想明白了。肯定是晁家庄水军来了,韩世忠,郭盛携款而来。 “妈妈,不用担忧,我过去看看,你们先吃着。”他跟李师师笑了笑,抓起烤肉串就向外面走去。 “妈妈,小姐,不好了,官家来了。” 晁盖前脚刚走没多久,一个小丫鬟慌里慌张地跑进来。李府上下指望着李师师,忠诚方面是没得说的。 “什么?”李师师,李妈妈齐齐变色。 …… 李府前院,韩世忠,郭盛,吕方,阮小五,李逵,卞祥等人齐聚。其他人焦躁地走来走去,黑旋风双手叉腰,瞪着牛眼,冲几个小厮嚷嚷再去禀报。 “铁牛,休要放肆!”晁盖还未来到前院,就听到李逵那大嗓门,三两步抢入进来,喝住李逵的无礼。 “哥哥,你没事吧!” “我们的人赶来,钱财带来了!” 他的到来,韩世忠,郭盛,吕方,阮小五等人汇聚。 “我能有什么事?”晁盖见众人满脸急切有些纳闷了:“金银钱财采买各类物资,带到这里来做甚?” “当然是归还给李行……”郭盛,吕方两人急吼吼。 只是他俩话还没说完,便被晁盖瞪眼打断:“靠,还做甚?她人都是老子的,用得着这么见外?” 众人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晁盖。 韩世忠凑到近前,拉着晁盖到一边,小声提醒:“哥哥,李行首是青楼女子,传言还是那一位的……” “我知道啊!可这有什么关系?”晁盖莫名其妙的看着韩世忠,以后这小子喜欢上了官妓梁红玉,眼下居然这么正派,反倒过来看自己不该染风尘。 “兄弟,感情这事难说呀!你们可知道我张嘴借钱,女人二话不说,便把积攒下的嫁妆全都给了我,多买装备等等,她恁地仗义,愚兄又岂能负她?” “居然有这件事?不是她逼迫哥哥?” 众人听得有点懵圈,不由自主地看向郭盛,吕方。两个小伙满脸尴尬,原来是他们一直错误理解。 晁盖察觉众人的异状,板着张脸询问究竟。原来是郭盛,吕方在外面听到关门声,又询问小丫鬟里间是哪,错误的认为,晁盖是被人胁迫做那啥? “瞧你们呐,再说了,不也是我占便宜吗?”晁盖搞清楚事情始末,又得知众人担心的几天哭笑不得。 “哈哈哈,的确是这般!”众人心中安定,哈哈大笑。 第一五八章 晁公暴怒,谁敢争锋? 晁盖几天来都在樊楼李府,没怎么关注各处的事情。.而几位兄弟来了,先吩咐几个小厮端上茶点。 接下来,便让众人大致汇报近况。 韩世忠坐镇码头,自然是将情况如实相告。好马五千八百多匹,铁甲一万八千多套,皮甲里两万多…… 阮小五负责率领外围队伍保护张教头一家,顺便送些东西联络,几天来情况正常,也没有发现什么高衙内来骚扰,就是林娘子时常催促什么时候走。 郭盛,吕方则策应城中酒楼和商铺,保密工作做得很不错,没人清楚,而且生意是越来越红火。尤其是内城里的两处商铺,各式衣袍开始被人追捧。 …… 晁盖得知各处情况都非常稳定,步入正轨。汴梁码头处现在仍在跟那些宦官交接,不禁又惊又喜。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一趟收获堪称惊人。 另外水军和熟练的水手来了七千多人,几乎全体出动。从晁家庄带来了所有流动资金,百万贯钱。 如今不需要归还,最好是尽快花掉。 钱财这种死物,只有用在正途之上才是发挥其威力! “钱不能白白带过来,派人在码头,城里转转。需要的就买,可以催催他们还能逼出什么好货。”晁盖魄力十足,这个提议自是得到众人的支持。 “哈哈哈,就是,不能入宝山而空手归。” “咱们有钱那就买买买,有什么就买什么。” 众人有说有笑,谈论要买什么物资的时候。里面传来小厮的呼喊,紧接着,帘子被掀开,几个人便走入前厅,为首一个中年人犹如秃尾巴狗般豪横,瞪眼喝斥道:“尔等是何人?敢在这里喧哗?” “干呐!你个瘪三又是什么东西?再吼一声试试?”议论声骤停,李逵跳将起来,指着对方破口大骂。 那个中年人勃然大怒,正准备开口喝斥。 晁盖怒吼如雷霆炸响:“呔,你可是那殿前杨太尉?” “正是本官,为何不……”那中年一愣,随即喝斥。 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晁盖闷雷般的吼声打断。 “说,你们是从地道里过来的?” 皇宫中有条地道暗通樊楼,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只有皇帝贴身的心腹人,中年人杨太尉就是之一。 为何这些人知晓? “你…你们…”他又惊又怒,指着晁盖,可话还没说出。 晁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额头上青筋凸起跳动。他已经想到这几个撮鸟是从哪里来的,眼中杀机凛冽,挽胳膊撸袖子犹如坦克般冲了过去,一耳光打翻中年人,撞的几人东倒西歪,直奔后院。 “这几个瘪三全部擒拿住,不老实给我打,紧急战备启动。”他已经走远,吼声却是经久回荡。 郭盛,吕方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放飞几只信鸽。 韩世忠,卞祥,李逵并几个亲卫嗷的一声,扑了上去。在中年人错愕的目光下就被摁倒在地摩擦。 那几个随从来不及反应,也被撂倒在地,动弹不得。张嘴想呼喊“护驾”,却是被塞进了破布团。 “圣上,奴婢乃风尘女子,如今找到了喜欢的人,他会娶我的,妾身也会随他离开汴梁城,望陛下垂怜。” “师师,你为何离寡人离去?” “陛下,妾身也是个女人,有时候也需要依靠。陛下三宫六院嫔妃众多,小女子身份有别,不敢奢求。现在虽然有几分姿色,但岁月流逝,终究会人老珠黄。当如妈妈那般,陛下还会看得上妾身?” “望陛下恩准,小女子从此从良,随晁郎浪迹天涯。” “晁郎?多亲热,哈哈哈,寡人要是不允许那待怎样?” 那你给老子去死! 晁盖满目狰狞,杀气腾腾地冲到后院。恰好就听到李师师的哀求和狂妄的笑声,是可忍孰不可忍。他麻了个巴子,这个老杂毛居然跑到这里来偷菜。 他径直准备冲入摁住这撮鸟如打老虎那般打得脑浆迸裂。一直守候在后院门的李妈妈和伙计上前死命抱住,低声呼喊“这是城里,官人息怒”之类的话。 “陛下,妾身好不容易遇到真爱,也决定托付终身。妾身恳请陛下念及旧情准了吧!不愿穿绫罗,愿依晁郎哥;不愿君王召,愿得晁郎叫;不愿千黄金,愿得晁郎心;不愿神仙见,愿识晁郎面。” “哈哈哈,好啊好啊,师师学那赵香香,那晁郎是谁?” “乡野匹夫,又哪里配入陛下耳中。” “罢罢罢,师师,但愿你日后安好,不会后悔。” “谢主隆恩,妾身恭送陛下。” 后院里传来一声长叹,接着便是冷哼和有脚步声。不多时,一个锦衣玉带,三缕长髯的白脸文士走出。李妈妈和几个小伙计连忙跪地,口呼官家。 唯独晁盖没有什么反应,上下打量这个中年文士。 但见他五官端正,面目清秀,五十来岁,保养得非常好,细皮嫩肉,看起来就像四十来岁的人。百花宽袖长袍,头戴月白缎纶巾,扎着两根飘带,散发一股书生气息。明显是久居高位,脸上不怒自威,走起路来,龙行虎步,自有一股气场。 果然此人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偏偏长了一双桃花眼,举止轻佻,浪荡不羁,不可为一朝之君。 “大胆,为何不跪?”就晁盖一人站着,还肆无忌惮地打量自己,中年文士先楞了一下,接着便大怒。 “你他,妈谁呀?”晁盖见大傻冒还摆架势,脑袋一扬。 这个风流皇帝没有为难自己的女人,他心里那股火气消了不少,加上又不想把事情弄大,昏君现在杀不得,不然弄死了来了一个聪明的就不好造反。 “妈妈,他谁?”晁盖装腔作势,又问向跪地的李妈妈。这个老婆子哪见过这种爹,哆哆嗦嗦哪敢说。 李师师也跟到了后院门口,看见这幕柳眉轻皱。想出来打个圆场化解此事,可怕暴露晁盖的身份。 “哥哥,这几个撮鸟怎么处置?” 这时,韩世忠,卞祥,李逵押着几个大粽子来到。 “妈妈,你们怎么跪地地上,俺哥哥不喜欢行这种大礼。快起来。”李逵性格憨直,见到跪地一幕大声嚷嚷,忙上前把老妈的和几个伙计拽起来。 “呜呜呜……”那个被绑住的杨太尉眼眶发青半边脸肿得老高,看见文士后摇头挣扎,拼命使眼色。 “怪叫做甚?”卞祥喝斥,大巴掌拍脑。 “啊,大胆,你们是何人?”文士看到一群人涌进来一愣,又见模样凄惨的杨太尉等随从,勃然大怒。 “嚷嚷做甚?”李逵顿时就不乐意了,挽胳膊撸袖子,嗷嗷乱叫:“俺哥哥先来找李行首,你凭什么中途插队?讲究先来后到,信不信黑爷爷揍你丫的。” “你,你们……”文士何曾被这般对待,鼻子都气歪了。 “黑厮,不得无礼,对待读书人要讲礼貌,退下。”晁盖双眼一瞪,连忙制止住李逵这个浑人。 “这位兄台请了,我等在前院吃茶,议论在城里游玩逛逛。有说有笑之间,这几人上来便非打即骂,喝斥驱赶,好生可恶。忍无可忍,讲理不听,只能动手将他们拿下,他们能逛樊楼我得却不能?” 晁盖冲着文士拱手行礼,接着指着杨太尉等人恶人先告状。顿时韩世忠,卞祥疑惑中带着震惊,李师师美眸瞪得溜圆,李妈妈和几个伙计呆若木鸡。 就连被五花大绑的杨太尉和几个随从都忘记了挣扎。唯独那个气度不凡的中年文士脸色变了又变。在听到接下来的话心里又惊又怒,脸色铁青难看。 只因晁盖这厮占据道德制高点,正义凛然,直戳重点。 “天子脚下,皇城之内,竟有人这般嚣张跋扈,目无法纪。肯定是贪官污吏之辈,某家觉得解送开封府严加查办。究竟是谁纵容导致视王法于不顾,欺压良善,藐视律法,罪大恶极,必不能饶恕……” 。晁盖手叉腰唾沫横飞,越说越起劲,越说声越大,神圣不可侵犯。把杨太尉等人说成十恶不赦。 “够了……”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个文人喝断。随即察觉到自己时态,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呵呵,这几人就算有错,阁下也没权利抓人。寡…依我之见,人放了赔个礼,小事化了吧!” “兄台说的不错啊!放人,一点小事就过去了。”晁盖拉住李逵,诧异的看着文士,便摆手下令。 韩世忠,卞祥,你回等人解开绳子放人。 杨太尉摸着脸,试图控诉晁盖等人却被文士眼神制止。 转过身来又上下打量晁盖,见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且年轻,感受到那股气质后,似笑非笑地问。 “阁下就是师师所说的晁郎吧?伶牙俐齿,果然了得。” “兄台说的不错,不伶牙俐齿怎么能够抱得美人归?” 晁盖知道这家伙吃醋嘲讽,坦坦荡荡地与之对视。 “那以后对师师好一些,告辞。” “慢走不送,我的女人没人敢来欺负!” 两人就像是好友似的扯了一句,文士拱手告辞。晁盖微笑着抱拳,又托拽住李逵这厮。退后几步让开道路,任中年文士带着杨太尉等人快步走过。 第一五九章 赶紧跑路吧 “哥哥哎,你拦着俺做甚?这撮鸟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哥哥抢女人?恁地可恨,先打一顿再说。”待到那文士并随从远后,李逵愤愤不平地跺脚。 “哎呀,吓死老身了!” 李妈妈和几个伙计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差点瘫软在地。又看着长相凶恶的黑大汉,直呼这是个活爹。 “你个黑厮,当今圣上你敢动,有几个脑袋够砍的?”晁盖看着李逵意犹未尽,拍拍他的脑袋喝斥。 “啊,你说那老杂毛是皇皇……” 别说李逵傻傻的说不出话来,韩世忠,卞祥都有些吃惊。他们还真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宫中那位。 “哎哟,官人,你知道还……”李妈妈这才想起之前的事情,古怪的看着晁盖,很想说你还说别人。之前那副狰狞的模样杀气腾腾,不拦着恐怕事大了。 “冲冠一怒为红颜,堂堂七尺男儿,有些事必须做!”晁盖最是看重感情,说白了就是大男子主义。自己的女人疼爱都来不及,谁敢欺负谁就死。 他之前处在暴露状态却很清醒,也不是开玩笑。若非赵佶昏聩归昏聩,算是个比较重情重义之人。否则摆威风,堂堂一国之君今天多半横死樊楼。 李师师呢喃冲冠一怒为红颜,美目泛红,满脸是笑。自己之前抱着必死的态度不退让的做法是对的! “但凡欺负我的人,女人也好,兄弟也罢,弄死他!”晁盖瞥了眼李妈妈,身上迸发出滔天杀气。令人直打哆嗦,仿佛廊道里气温下降了几度。 铁血杀伐的气势,韩世忠最为熟悉,下意识的感慨:“哥哥,说实话,你的气场比那撮鸟强的太多。” “就是,俺觉得一刀砍死那家伙,哥哥坐那龙椅。”李逵性子直嘴上没把门的,心里话直接嚷嚷。 “铁牛,一张草纸都能用来擦屁股,何况是一国昏君?”晁盖斥责李逵,说出来的话却让人瞠目结舌。 几人毫不掩饰的言论,让李妈妈和几个伙计暗自感叹。这些都是活爹呀,今番举动算是得罪了那位。 “傻女人,走不走?”晁盖笑着看向扶着门框的李师师。 “官人去哪,妾身去哪,刀山火海,必当相随。”女人巧笑嫣然地奔来,犹如乳燕投林般扑进他怀里。 只是一个紧紧的拥抱,晁盖放开她开始大声下令。 “李妈妈,事情有变,撤离,立马通知所有人撤离。世忠,召集人手,紧急撤离,让酒楼方面警戒。” 往常两三个月都不会光顾樊楼的圣上,又碰上一个不甘示弱的主。起了冲突,真的不能再留下喽! 李妈妈有些心疼经营多年的酒楼,咬着牙,含着泪下达命令。收拾金银细软赶紧撤离,原本有几个不想跟随背井离乡的,纷纷为了活命只能跑路。 就在这边忙着收拾东西撤离的时候! 数里外的张教头府上,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娘子,小娘子,你未来夫君来了!”一个七尺长短,细皮嫩肉的小胖子带着一群帮闲堵住了张府大门。 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尉高俅螟蛉之子高衙内。白白净净的胖脸上满是淫荡的笑,踮起脚,肉麻地喊。手底下的一帮爪牙狐假虎威,喝斥驱赶百姓。 这小子本名叫“高世德”。原为高俅的叔伯弟兄,为了达到自己能享富贵不择手段,不惜低下的给高俅当儿子,爹爹的喊又会溜须拍马,深得高俅喜爱。 高衙内无恶不作,专一爱调戏,淫辱良家妇女,仗着高俅的势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善家的闺女媳妇。百姓无处伸冤,敢怒不敢言,人称“花花太岁”。 大半年前,因东岳庙烧香垂涎林冲妻子,便与陆谦、富安合谋设计诱骗林冲妻,最终将林冲陷害逼迫发配至沧州,隔三差五就来张府骚扰一番。 “娘子,岳父老泰山,丈母娘,快快让小婿进去。过段时间圣上赐婚,娘子跟着小婿,享荣华富贵……” 越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想要,高衙内就是这种心态。不厌其烦地在门外呼喊,敲敲门想抱得美人归。本打算过来施压,一点点逼迫使得水到渠成。 不曾想才呼喊了一遍,门咯吱一声被打开。开门的是张教头,板着一张老脸冲高衙内喝斥:“左邻右舍尽在,在外面嚷嚷成何体统?且进来说话。” 进去说话? 高衙内脸上浮现错愕,这个老头犹如茅房的石头又臭又硬,以前不是拿着枪冲出来打就是站在墙头上破口大骂,邀请自己?难道是自己的耳朵出错了? 就连跟在身后的一群帮闲也是满脸懵圈,不知何故。 “张教头,你你…你再说一遍!”高世德结结巴巴地问。 “哎,高衙内你这厮隔三差五在门口呼喊,街坊邻居人尽皆知恁地无礼,让小女如何再改嫁他人?”张教头脸色非常难看,话语里却充满无奈。 “张教头,你的意思是?”高衙内暗喜,却是假装疑惑。 “你还叫我教头,进来吧!”张教头满脸无奈的侧身。 “哎,岳父老泰山,小婿以后一定好好疼爱娘子。”高衙内点头哈腰非常恭敬,心里却甚是得意。自己这套逼迫之法果然百事百灵,这不起了效果。 哪怕是这个倔强的老头,也服软了。 “娘子,我的心肝,小宝贝,你在哪里?”高衙内心中暗爽,急忙带着十多个嫌犯涌入张府。 待到最后一个人进入院子,张教头直接把门关上,抄起旁边靠着的长枪,大声吆喝一声:“猪进来了!” 高衙内听到这呼喊有些疑惑却没在意,他可是当太尉高俅的儿子,在东京汴梁城谁敢谋害于他? 是以,他毫无规矩的就往内院里面跑,想到张贞娘那绝美的容貌和丰腴的身体,即将抱得美人归就心猿意马。恨不得现在就狠狠压在身下宛转承欢。小腹往下三寸处鼓起来。淫,荡本性暴露。 “啊,娘子,我的娘子,可想煞死为夫也!”高衙内想到龌龊之处不禁口水直流,一路淫,荡地叫。 可是刚跨过门来到后院,恰好见两条黑凛凛的大汉挡着路,拎大斧,持双锏,圆睁怪眼看着他们。 “哇呀呀,你这撮鸟,俺等你多时了!” “原本不来以后再收拾你,来了往哪里跑?” 两条黑大汉不是别人,正是縻貹,酆泰,奉命一直守在这里,整天练习武艺,如今正主来了嗷嗷乱叫 高衙内听到这番话心中暗道不好,又想起张教头异常的反应。明白是中了圈套,想带人转身就跑。 却已经为时已晚! 那两条黑大汉已经冲入人群,抢先动手。 高衙内带来的帮闲欺负百姓一个赛一个,可碰到这种情况麻爪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放倒好几个。 縻貹,酆泰两人连武器都不用,犹如猛虎下山般左冲右撞,拳打脚踢,十多个闲汉被打得东倒西歪。 高衙内被两个殿帅府的军卒拉扯护住,向后逃窜。可是张教头拎着长枪杀了过来,把去路彻底堵死。 高衙内看到张教头冲来,恨得咬牙切齿,跳脚大骂:“啊,老不死的,你敢害我?好啊,给你脸不要。你给我等着,本衙内要把你女儿卖到窑子里……” 可惜叫嚣的狠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教头抡枪打翻在地。那两个有几下武把抄的军汉想要冲上来,却被从后面追杀上来的酆泰一锏一个,打倒在地。 接着众人一拥而上,把高衙内等人单三扣双三扣,哪扣不紧用脚蹬,绑成了粽子,嘴里塞了麻核桃。 高衙内七个不服八个不愤,仇恨的瞪着张教头等人。 “看看……,看你个马拉巴子。”縻貹上去拳打脚踢。酆泰也加入殴打行列,高衙内被打得地上翻滚。 也就在这时候,隆隆马蹄声由远及近冲到了门前,熟悉又急切的呼喊响起:“张叔,撤,赶紧撤。” 紧接着,大门被一脚踹开,正是阮小五匆匆冲入张府。紧急战备命令下达,他便骑着马飞奔来报信。 “快走,按照原计划行事!” 张教头没有多问,应了一声便冲进内宅收拾东西。 “五哥,你看看这是谁?” “就是,这个傻东西自己撞上门来。” 縻貹,酆泰见到阮小五跑过去,快速将事情说了一遍,指着高衙内等人问:“那这些撮鸟怎生处理?” “事态紧急,给他们一个教训就好。” 阮小五只是看了一眼,撂下一句就往内宅里面跑。这段时间化作送菜的小贩已经跟小锦儿熟络了。 “你这厮淫虫一个,俺就废了你,算是为民除害。”縻貹抽出一把匕首,阴森森的朝高衙内走去。任凭对方如何摇头挣扎,投过来不要哀求的眼神。 怎奈縻貹这条汉子哪里管那么多?上去就扒掉他的裤子,雪亮的匕首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扑哧扎入。 “呜呜呜……”高衙内眼球差点蹦出,呜呜惨叫几声,裆部传来的钻心疼痛让他眼睛一翻晕死过去。 十几个爪牙闲汉也被酆泰干净利落地打断一条腿,割掉了一只耳朵,为虎作伥,这就是该有的报应! 张教头一家早就准备好了,只等着离开,没过多久。一辆马车冲出后门,跟数十亲卫会合后迅速远离。 第一六零章 抓住那个刺客 “什么?金枪手徐宁出事了??” 樊楼众人忙着收拾东西跑路,晁盖却得到天香阁护卫加急情报,不可思议地看着这条大汉并追问。 搞清楚金枪手徐宁因为雁翎金圈甲而遭到陷害抄家。宝甲丢失,自己于昨天清晨时分被发配到沧州。 而且经过朱富向几个公差旁敲侧击,搞清楚的究竟。赫然是杨志没能逃脱那个命运,流落街头卖刀没有杀到泼皮牛二,却阴差阳错地投到童贯门下,并献上了家传宝刀,或者又转送给小王都太尉。 偏偏另外一个大奸臣蔡京不甘落后,抢先一步把雁翎金圈甲抢到手,倒霉的金枪手徐宁遭受无妄之灾。 原本轨迹徐宁何曾遭受这份罪,轨迹线彻底发生改变!归根结底自己打残了牛二,才引出来的祸端! “告诉朱掌柜,打探徐宁家小下并照顾,最好送到济州。”晁盖思索了片刻,小声又严肃的叮嘱。 “另外让朱富切记注意保密,情况不对就赶紧撤离。遇到麻烦就去找孙定,实在不行就去甲仗库找……” “是,属下明白。”那护卫得了命令,转身悄然离去! “事情发生在一块,分身乏术,等有时间再去救你。”晁盖想到金枪手徐宁是个人才,又是原本轨迹中的天罡星之一,有必要去趟沧州把人捞出来。 从阴暗的角落回到李府,便发现有不少人什么东西都要。做工精细的锦被,交椅,柜台等笨重物品。 逃命又不是搬家,磨磨唧唧,不如洗干净脖子等死。 十分钟之内,必须撤离! 晁盖嫌弃李府那些人手脚太慢,婆婆妈妈,瞻前顾后。下达死命令,派卞祥,李逵带人协助和催促。又叮嘱李师师带着贴身丫鬟收拾金银细软即可。 皇宫禁军随时会来,城门关闭,再不跑路就走不掉喽! 为了活命,个个奋勇,人人当先! 李府数十人只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带上干粮背上包裹。早就准备好了马车纷纷套上牛马牵到后院待命。一箱箱金银首饰搬到车上,家具等舍弃。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上百个全副武装的军卒护送十来辆马车离开。樊楼李府前后门反锁,人去楼空! 夜幕悄然降临,星月隐退,夜色深沉。 一道青色人影在汴梁城的小巷中快速穿梭,有时候碰上两三米高的墙壁轻轻一纵便能飞跃而过。就像是一只大鸟似的,闪躲腾挪,转瞬远去。 有时候普通的老百姓开门路过时只觉得眼前一花像是有什么东西闪过,却是无法察觉那是一道人影。 可见此人身法了得,犹如鬼魅! 青色身影来到城中的皇宫外,速度不减,一个冲刺踩踏墙壁借力,轻而易举的就攀上几丈高的城墙。走路无声,悄无声息地就进入防御森严的皇城。 只是皇宫之中,面积大,建筑又分散,来来往往巡逻的卫兵又多,这个神秘人本领高强也是谨慎异常。借助黑夜的掩护,在皇宫之中来来回回。 好像是在寻找什么! 突然两队全副武装的禁卫军恰好交叉巡视。神秘人为了躲避,几个闪身跳跃到后方假山处隐藏。待到两队巡逻的禁军走过后,正准备纵身前往他处。 也就在此时,假山里面突然传来动静。 “陛下,可恶,可恨,那个贱民竟然敢冒犯陛下。”伴随着骂骂咧咧的声音,几个人凭空走出假山。 “陛下,微臣看那家伙脑后有反骨,必须斩草除根。那个什么晁郎死了,师师姑娘不是陛下的?”借着远处的灯火,一个脸颊有些肿胀的人阴森冷笑。 不是别人,正是在樊楼挨打的杨太尉。 这一行也正是逛窑子不成返回的赵佶并几个随从。 此时的徽宗心情复杂又郁闷,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莫名想起倾国倾城的李师师,从今往后再也看不见。反倒是躺在别人的怀里,又恨又无奈。 常言道,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被打成猪头的杨太尉心中愤怒,在旁边进谏谗言:“陛下,那厮恁地无礼,想要殴打陛下,乃是以下犯上。臣认为派禁军将其捉拿,投入大牢刺配……” 那几个被撂倒的随从心中恼怒,有人带头也是附和,冒犯帝王威严,要将其抓捕严加治罪等言语。 “哎,杨爱卿说的极是,可在樊楼争风吃醋令人耻笑。”宋徽宗想起李师师和这些年赠送的金银财宝肉痛,又想起那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的晁盖暗恨,可是又担心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名声扫地。 “陛下,随便找个借口去抓,一定要快。”杨太尉摸了摸肿胀的脸颊,嘿嘿坏笑,满脸的怨毒之色。 宋徽宗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正打算下令派一支队伍。 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从假山上传来欢快的大笑声。 “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昏君逛烟花之地,跟人争风吃醋,真是丢人现眼。” 赵佶,杨太尉等人大吃一惊,还不等抬头观望。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就轻飘飘地落在数米开外。 他身穿青袍,道士装扮,黑巾蒙面,手持一把金色利刃。不等杨太尉等人反应过来,便提剑杀了过去:“呔,梁山好汉全伙在此,特意来取昏君狗命。” 此人的身法很快,剑术超然。 眨眼间,便有两个随从喉咙飙血,瞪着眼睛死于非命。杨太尉胳膊上被砍了一剑血流如注,痛的他是哇哇大叫,拉着发呆的徽宗向后退,大声呼叫。 “啊,快来人呐,护驾,刺客,抓刺客。” “哈哈哈,昏君今夜必死,以慰黎民苍生,纳命来。”蒙面道长哈哈大笑,金色长剑挥舞犹如灵蛇,两个随从先后被杀,呼啸一声就扑向宋徽宗。 “陛下快走!快护驾,护驾……”杨太尉见刺客杀来,拔出佩刀扑了上去,放声呼喊,拼命拖住刺客。 杨太尉话还没说完,就被那把金色长剑洞穿心脏,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毒,身子无力的瘫软下去。 宋徽宗亲眼看着自己的随从一个个被杀,又恨又怕,歇斯底里的呐喊护驾,跌跌撞撞地逃窜。 “昏君,我是梁山好汉,今晚就死在这吧!”蒙面道长笑得非常畅快,飞奔杀向赵佶,犹如看个死人。 那把金色长剑再次挥舞,直奔宋徽宗的脖子刺去。高高在上的赵佶感觉到了死亡临近,求生欲强着他拼命逃窜。多拉开一分距离便会多一分希望。 可惜他根本就跑不过那个刺客。 眼看那把长剑就要扎入自己的脖子切下自己的脑袋。 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冲来好几处禁卫军,远远地就呼喊趴下,宋徽宗神经反应似的恶狗朴食。 接着,嗖嗖嗖的破空声传来,数十支短小的箭矢射来。蒙面道长脸色一变,身影闪动挥舞长剑抵挡,噼哩啪箭矢被弹开,也失去击杀赵佶的机会。 “保护陛下,保护陛下,,捉拿刺客。” 越来越多的禁军蜂拥而来,扑向蒙面道长。后者只能不甘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徽宗,边打边撤。 哪怕禁军人数越来越多,一窝蜂地涌来。 可是这位蒙面道长的剑术堪称绝了,只要挥剑就必定能要人命,转瞬之间就有二三十个禁军毙命。 让这些皇城禁军胆寒不敢靠近,只能改变策略在外围用神臂弓射击。由于人数太多,箭矢犹如飞蝗。 蒙面道长武艺虽然高强,但手臂肩膀接连被箭矢射中。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再次来到宫墙外,挡住了一波箭矢后展开身法,飞越城墙逃离了皇宫。 “啊,抓刺客,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 模样狼狈的宋徽宗在众多禁军的护卫下匆匆赶来,远远的就看到刺客逃离,暴怒的吼声久久不绝。 晁盖可不知道自己放过的昏君,又差点被人干死。此时正骑着一匹紫色的高头大马,率领百多个亲卫护送十多辆马车紧赶慢赶,抵达西面的瓮城。 恰巧遇到阮小五留在此处等待的两个队员。得知就在前不久张教头一家,安然无恙地离开了汴梁城。 高衙内那厮竟然被縻貹阉掉了,成为了一个废人。少了这么一个祸害,是汴梁城所有妇女的福音。 晁盖得知这个消息后没有喜悦,反而有些担忧。高俅要是知道因为林冲的事情还有后遗症,导致自己的义子成为了废人,肯定会吸取教训,斩草除根。 金枪手徐宁恐怕危险喽! 这真是接连被殃及池鱼,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晁盖想到这一点,不得不要走一趟,在半途中救援这位徐教师。不然这种练兵将领损失太可惜了。 百多个全副武装的亲卫犹如正规军,加上瓮城防守比较松懈,根本无人检查,轻而易举地就通过了。 眼看城门遥遥在望之际!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后方马蹄声隆隆,伴随敲锣吼声如雷:“圣上有令,全城戒严,可疑人员逮捕。紧闭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违令者杀无赦。” 十多骑沿着主干道飞奔,呼喊声由远而近。马车里面的李府众人听得清楚,不禁叫苦,直呼安喽! 为何小女子这般命苦? 李师师绝美的脸上浮现凄苦之色。知道自己离开汴梁城困难重重。那位脱险后果然动手了! 第一六一章 只能来个狠的 晁盖看着十数骑冲出瓮城,眼中闪过杀机。赵佶真的是心胸狭窄,逛窑子逛不过人家就用这种下贱的手段来报复,昏君就是昏君,也就这点本事。 .只是,这老杂毛来的好快! 按理来说,不应该先是去樊楼发现人去楼空才搞大动作?怎么一上来就全城戒严,料到自己跑路? 晁盖略有些疑惑却没有太过放在心上,脸上浮现冷笑。本想事了拂衣去,怎奈天不随人愿,玩堵门这套。那就只能在离开汴梁城之前来个狠的。 “圣上有令,全城戒严,紧闭城门……” 李师师听到外面的吼声迫近心乱如麻,自己该怎么办?不过又暗骂自己心乱不晓得事,自己如今有了依靠,那个文武双全的奇男子就在自己身边。 她忙掀开马车的小帘,一眼便见心仪之人的身影心中安定不少,哽咽道:“官人,这该怎生是好?” 怕老杂毛破罐子破摔,派高手刺杀谁也别想得到美人。晁盖把开道的任务交给韩世忠,一直在马车边警戒。听到女人呼唤,拍马靠近笑着安慰:“哈哈哈,师师尽管安心,汴梁城岂能挡得住我?” 他还有一句纵使千军万马来到,也能护你周全的话没说。与其大放这些豪言,不如省些力气去做! “师师宽心,且看我如何带你离开!” 晁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让李师师慌乱的心逐渐安定下来。注视着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脸上浮现微笑。她相信他会做到,自己将会有新的人生。 百多个亲卫拍马扬刀,护卫马车不疾不徐地走向城门。 在东京汴梁城皇上的命令还是非常好使的。飞马急报,城墙上那些姿势慵懒的君军卒听到紧急军令后。.恍若变了一个人似的,呼喊震天,转动着轮盘放下吊桥,大队军卒喊着口号,合力关上城门。 那些想出城的商队,百姓被无视,靠近则被驱赶。有些人试图冲过去,却被军卒一拥而上按倒逮住。 咚啪! 一只响炮冲天而起,炸开了绚丽的火花。 “你说关就关呐!我们便不让,兄弟们,干他娘的!” 人群之中有人破口大骂,紧接着,几支商队众人纷纷抽出利器,或是翻身上马,兵分多路,扑向关门军卒和城墙上,见到官军一刀砍翻,凶狠至极。 在城墙摇曳的火光掩映下。 一支队伍个个披白袍,另一支人人系红袍,在两个手持方天画戟的猛将的带领下,一路势不可挡。 正是赛仁贵郭盛,小温侯吕方。 紧急启动命令下达后,他们集合人马第一时间赶到城门处等待,若是有意外情况,就会杀出来夺门。 另一边也有两条黑大汉嗷嗷乱叫,扑向城门,或是涌入城墙。 正是赛虎痴縻貹,赛秦琼酆泰率领队伍伺机而动。 后方号炮炸响,便果断动手! 三五百个训练有素的亲卫骤然杀出,守城军卒始料未及之下,那些背对着城内推门的禁军糟了殃。无法做出抵抗就被接连砍杀,城门洞内,血流成河。 “祸事了,杀人了,快跑吧!” “妈呀,人…人手,谁来拉拉我。” 那些聚集来的商队和百姓看到这一幕,鬼哭狼嚎的四散奔逃。胆小者吓得抖动如筛糠,放声叫唤。 城门口处,乱成一团! “啊,有人劫门,快,准备滚木擂石,向各处求……” 城门楼上,执勤军校看到下方的骚乱,吼声如雷。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飞来的一支箭矢插中面门,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尸体摇晃便栽落城下。 正是晁盖恰好看到这厮组织禁军反击,便摘下落日弓搭上箭矢,拉弓如满月,箭走似流星,只是一箭,至少隔了三四百步的距离,一箭射中头颅。 果然是一把宝弓,射程居然这么远! “哼,给我杀!”晁盖冲左右喝斥,继续弯弓搭箭射杀城墙上的弓弩手和那些搬运滚木擂石的禁军,只要冒头就射,凭借精准点射给予火力支援。 随着队伍快速冲向城门,韩世忠和众多亲卫纷纷在马上弯弓搭箭向城墙上射击,惨叫声不绝于耳。 一场小规模的攻防战上演! 十多辆马车里的李府众人听到外面的喊杀声心惊肉跳,抖成筛子,可当看清双方厮杀的时候呆住了。 城下数百人突然暴动,势如破竹,禁军哪里挡得住。不是丢掉武器抱头蹲地,就是被戳倒砍翻在地。号称大宋最精锐的皇城禁军竟如此不堪一击? 李师师目光一直落在不离寸步的晁盖身上,看他沉着冷静指挥队伍作战,看他紧紧守护着马车不动,看他不断弯弓搭箭射杀城上的禁军,但凡嗡嗡颤动,箭矢绝对不落空,两百多步一箭必中要害。 哪怕女人不怎么懂军事,也知道这种箭术多么骇人听闻。而那个马上的男人,将会是自己以后的夫君。不禁脸露微笑,痴痴地看着对外界漠不关心。 哪怕大队人马杀上城墙,禁军士卒接连被砍翻,哪怕鲜血染红城墙,凄厉的惨叫声,统统置若罔闻。城墙下房屋熊熊燃烧,黑烟四起,照亮了夜空。 这一幕场景仿佛是在送她离去,离开这个伤心的繁华之地,也算是告别曾经的自己,从此再无瓜葛。 生死相依,不离不弃,你说的! 李师师含泪笑了,斜靠在软垫上注视着那个男人。 汴梁城禁军装备虽然精良,号称最精锐的军队。但那是几十年前的老黄历,如今却是投身于挑夫,泥瓦匠等行当,疏松训练,战斗力真不敢恭维。 驻守城门差不多有一个指挥五百人。 城防校官,都头先后被射杀,群龙无首,无人组织。又哪里是训练有素,三五组队晁家军的对手? 郭盛,吕方,縻貹轻松杀上城墙,砍断吊索放下吊桥。酆泰也带人占领了城门,局势基本上控制。 “哎,何必呢!非要逼老子下狠手!”晁盖冷冷注视着一面倒的战斗,不时射上一箭,把那些骑马逃窜的军官射杀。至于十几骑来报信的最先被干掉。 他为这些禁军感到不值,一场冲突好几百人死伤。 不是他不想抓活的,实在是做不到啊! 两军对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打杀起来,血灌瞳仁,杀红了眼,谁手下留情,就等于伸头让别人杀。 饶是突然袭击打对方措手不及,虽然无人折损却有不少人受伤,虽然有铁甲防护,多数只是轻伤。但这也说明战争的残酷,哪里容得你手下留情? 晁盖第一时间就慰问了自己的部下,又让人将那些俘虏全部关押到营房,若是敢乱动,就地射杀。 郭盛,吕方率领队伍剥盔甲收集箭矢,动作麻利又娴熟。那些推过来的太平车上的麻袋派上了大用。十几架床子弩也被拆卸下来,喊着口号抬下城墙。安装在加固的车辆上,由好几匹马拖拽带走。 是的,晁盖有预谋的袭击考虑到这点,马车都是特别让工匠加固的,为的就是抢占城门安然通过。 能够不动手最好,现在动手,那就只能搂草打兔子。 他让猛将卞祥护送着车队先一步离城! 城门这么重要的地方被攻破,消息是瞒不住的。 驻守另外两扇门的禁军很快就会扑杀而来! 打扫战场是需要时间的,晁盖选择亲自留下来断后。 “快,抓紧时间,一炷香,必须撤离!” 众人没去管大堆粮草也顾不上远处的营地,只能就近快速收拾打扫。两百多匹马拉出马厩,一辆辆马车被套好,染着血迹却装满衣甲的麻袋被装车…… 也就在众人快要离开之际,身后传来歇斯底里的呐喊 “不好,刺客有同伙,外墙已经被占据。” “先不管,快、快把城门关上,抓刺客,一定要抓住他。” 抓刺客? 刺客的同伙? 晁盖耳朵敏锐听得非常真切,疑惑地转过身来就看到瓮城陆续有不少军卒登上城墙,却是站在里面背对着外城,而城门“咯吱咯、吱”地在关上。 难道不是抓老子? 晁盖疑惑的片刻随即恍然,怪不得老杂毛不按套路出牌,原来自己被牵连了!死死的看着瓮城大门,隐隐能看见好像有人在人群中冲杀想要出城。 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 不知哪方神圣干了缺德事,竟然比自己攻破城门还可恨? 晁盖脑回路与众不同瞬间想到这点,当机立断下令:“吕方,带人准备撤退,世忠,带百骑随我过去。” 他一夹身下马腹,当先冲了出去。 韩世忠,郭盛带了百多个亲卫紧随其后。 晁盖率先拉开落日弓,快速搭箭,拉弓射杀城墙上的军官,接连的惨叫声让背对着外墙的禁军惊醒,转过身看到有骑兵冲来,骚乱四起,怪叫连连。 “不好,敌人杀来了。” “大队骑兵,快报知太尉。” “不要乱不要慌,转身放箭,滚木擂石……” …… 呼喊震天,城上骚乱逐渐平息,军卒们纷纷转身迎战。 可惜迎接他们的是韩世忠,郭盛等人的弯弓射箭。嗖嗖破空声不断,箭如飞蝗般激射,一个个军卒中箭,或者直接毙命,或大声惨叫,或倒下哀嚎。 只来得及奔射两轮抛射,便已靠近瓮城百步距离。韩世忠带领大半亲卫,分成两队来回奔腾点射。他们隐藏在黑夜之中,城上禁军只能被动挨打。 第一六二章 人救下,溜之乎 借着黑夜的掩护,晁盖带着郭盛并三十多个亲卫先一步脱离队伍,绕了个弯从另外一边,以最快的速度扑到瓮城城门口处,径直撞入未关的城门。 三十多匹好马撒开蹄子犹如一阵狂风席卷。城上禁军没人看见,城门洞内的军卒就更是猝不及防。撞入城门洞冲势不减,硬生生撞开了一条血路。 晁盖冲锋在最前面,镔铁朴刀往前方人群中劈砍。左右来回一扫,多有人头拋起,漫天血雨纷飞。他犹如箭头般往前突进,沿途军卒一触即溃。 身后,郭盛并众亲卫集体冲锋并扩大战果,大肆砍杀那些推门的军卒,刀光剑影,掀起腥风血雨。 涌来的骑兵彪悍异常,下手又狠,根本就无法阻挡。 没有人是傻子! 那些手里连兵器都没有的禁军妈呀乱叫,四散奔逃。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三十多骑追赶着这些溃兵杀出城门洞! 前方街道两边,城墙上处有火盆,火把,照得亮如白昼。至少数百个禁军围成个圈,喊杀震天。 一个身上插着不少箭矢,血染全身的蒙面人手持一把利剑,刺倒、挑杀一个又一个扑上来的军卒,周围不时飞来箭矢,也被此人借助地势躲过或格挡。甚至会抓住军卒放在身前成为人肉盾牌。 只有在射过来的箭矢密集的情况下,躲无可躲才会被射中。饶是如此,这个蒙面人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击杀一个个军卒。 街道上至少三十多具尸体横七竖八,不少禁军畏缩不前。前方火把犹如长龙,气急败坏的怒吼炸响。 “啊,你们这些废物,赶紧上啊!抓住这个刺客。” 隆隆的马蹄声响起,大队人马席卷而来。 晁盖最先杀出城门洞就看到这一幕,为那个包围中的蒙面人感到惊诧,也察觉到对方印堂发青,身体摇晃,多半是伤势过重,到了油尽灯枯之际。 他想救下此人,见有大队人马赶来,知道不能再拖下去。借助溃兵逃窜引起骚乱之际,抡刀冲杀。 “哈哈哈,废物,你们这些废物!” 晁盖一马当先撞入人群中,朴刀反转用刀背呈扇形横扫,噗噗闷响不断,前方拦路的军卒被打飞,落入人群引发骚乱,有个倒霉的直接脑浆迸裂。 他犹如一只下山猛虎,势不可挡,直奔战圈中央。 李逵在原本轨迹只会步战,如今却能带队冲锋。拎着加长大斧,带着一群愣头青紧随扩大战果。又是从背后下手,可想而知,杀的对方哭爹喊娘。 郭盛则带队弯弓搭箭,射杀弓弩手,军官,向城墙上反射。人数虽少,但来得太过突然,杀得对方措手不及。一个大吼指挥的军官脑袋被箭洞穿。 人在喊马在叫,气势如虹! 加上城外喊杀声震天,惨叫声不绝! 聚拢在这里的禁军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敌人杀入城。指挥使又被敌人射杀,骚乱就像传染病快速扩散,军心涣散,兵无战心,甚至有人偷摸离开战场。 外人涌来,溃兵自乱阵脚,冲垮己方战阵。原本里三层外三层的铁桶般的防御圈,迅速土崩瓦解。 处在包围圈中的那个蒙面人察觉到异动,见有骑兵杀入城中,外围禁军慌乱,圈内军卒攻势受到影响,看到生还有望精神振奋,一把染血的长剑舞得更快三分,军卒接连倒下,沿途横尸,血流成河。 此人仗着宝剑,向城门方向冲杀。 “哈哈哈,好汉勿忧,洒家特来相助于你。”晁盖血染征袍,一刀斩断刺过来的几根长矛,反手就是一刀削掉两人脑壳,怕蒙面人误会,大笑冲杀。 此时的他早在樊楼时换了个造型,左眼蒙着眼罩又画了条刀疤,把那杂草般的胡子粘好,长相凶恶无比。内衬软甲,外披铁甲系皂袍,全身披挂整齐。第一次骑乘,被涂成紫色的天龙驹冲锋陷阵。 这匹马儿神骏远超追风乌骓,耐力强,速度快。摇头摆尾撞击,尥蹶子,主动攻击周围靠近的敌人。 人借马势,马助人威,没有人能够阻挡得了他冲杀。沿途禁军躲闪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冲上来阻拦? 一方冲杀,一方突围。 双方内外夹击,距离快速拉近。 眼看援军近了,自己逃脱升天。蒙面人松了口气。 也就在这个时候,雷霆般怒吼炸开:“大胆逆贼,你往哪里跑?” 一支短箭从远处射来,寒光划过黑夜,直奔蒙面人后心窝。破空声被马蹄声掩饰,警觉时已近在咫尺。 加上蒙面人心情稍有放松,没有提防,有实在是体力不支,根本无法躲避,不禁暗叹,吾命休矣。 他本想闭目等死的,却没有感觉到箭矢入肉的疼痛,只听到叮当脆响声,那支短箭竟然被把匕首截住,在空中碰撞,接着又掉落在地面哐啷作响。 好可怕的反应,速度! 蒙面人心中骇然,又听到霸气的大笑:“哈哈哈,老子要救的人,就凭你们这些臭鱼烂虾也配伤?” 救下蒙面人的除了晁盖还能有谁? 正是视觉,听觉都远超普通人的他,在发现不对劲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甩出,后发先至挡住箭矢。 晁盖狠狠一刀劈死两个偷袭的军卒,望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影影绰绰能够看见大群骑兵杀来,没有一千,也差不了多少。最前面几人马快已冲至两三百米外,个个全身披挂,人人杀气腾腾。 “江南独眼龙王杀破天在此,拜拜了烂蒜。” 他知道再不走估计就走不了喽,仰天哈哈大笑。待挑衅完。拍马舞刀冲杀至蒙面人身边,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轻舒猿臂,一把揪住其腰带提到半空,拨转马头,抡刀杀出一条血路直奔城门口。 郭盛,李逵早就得到命令,人救下便赶紧撤退。又看见大队骑兵杀来,互相吆喝,调转马头溜之乎。 “啊,该死,杀,别让逆贼跑了!” “给我追,你们这些废物,废物,废物……” 歇斯底里的呐喊划破夜空,可驻守城门的禁军群龙无首又被杀怕了,不敢过分追击,只能摇旗呐喊。涌来的大彪军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离去。 “撤撤撤,赶紧撤!”晁盖率队冲出瓮城,跟外面的韩世忠回合,速度不减,吆喝着快速逃之夭夭。 “好汉,好汉,给贫道一匹马,给……” 那个被晁盖拎在手上的蒙面人手脚并用,连连呼喊。可是突然之间声音戛然而止,也停止了动弹。 晁盖怕这家伙挂掉,连忙凑近观察发现还有气,嘴角溢出鲜血陷入昏迷,却仍是死死拽住那把剑。想起此人在包围圈中剑术超然,少说杀了数十人,还没算作案杀的,应该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百多骑犹如一阵旋风般来到外城城门处,队伍安然撤离,只有吕方带着十多骑在周围警戒。见晁盖多少人去多少人回,个个欢呼雀跃,呼喊震天。 “哥哥,队伍安全撤离,并追上卞祥统领。” “好,赶紧走,赶紧走,这个人给你,好生照顾。”晁盖松了口气,将手中的蒙面人直接丢给吕方。 他大声催促,准备带人离开汴梁城。 没想到,后方的骑兵追赶甚急,如潮水般涌出瓮城。城门口屋舍燃烧的火光将百多人照的清清楚楚。 “呔,那个死瞎子,可敢与我一战!” “那个骑紫电马的,是个男人厮杀一场。” “什么江南独眼龙,无胆鼠辈,过来跟你爷爷耍耍。” “你这个缩头乌龟,来来,有种别跑,大战三百回合。” 马蹄声隆隆却掩饰不了那雷霆般的挑衅,辱骂等。 晁盖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因为这些撮鸟辱骂的是他。之前在瓮城吼的那一嗓子也只是为了掩饰。 没想到,这些撮鸟真的相信还使用激将法。 可是有什么用,晁盖可不是莽汉,也不是三岁顽童。 “哥哥,真是狂妄!”韩世忠,郭盛却是听不下去。李逵,縻貹,酆泰三条莽汉,嗷嗷乱叫,便要冲杀。 “不急,先出城,等会再吃掉他们。” 晁盖急忙制止,挥手让亲卫队先行撤离,转过身来,看向穷追不舍又大声叫骂的追兵,仰天大笑:“你们这些撮鸟,城外厮杀,谁不来就是孙子。” “哈哈哈,你们谁不来就是孙子,我们的好孙子。”众人哄堂大笑,接着便呼啦啦地涌出城。 熊熊火光把几人脸上的猖狂映衬得格外形象生动。气得后面不少禁军军官们破口大骂,咬牙切齿。 “哇呀呀,你们这些天杀的,别跑!” “追,给我追,一定要抓住刺客!” 为首犹如被众星拱月般的中年人咬牙切齿,大声下令。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率领禁军在城中巡逻,又得到圣上命令,抓捕刺客的金营殿帅,三衙太尉高俅。 “恩相,恐城外有诈,我等不可贸然出城。”一个中年文士望着星月皆无的夜空,连忙上前劝阻。 此人姓孙名静,甚有谋略,颇懂军法,又会察言观色,深受高俅器重,乃是其手下第一谋主。 “天子脚下,岂能容得下强人走脱,至死方休。”高俅立功心切又见尸横遍野,哪里肯听?率队杀出城。 第一六三章 包饺子战术 晁盖率领百多骑在城外逃窜,后面大群骑兵紧追。比他预估的人还多,少说也有三四个营的马军。 禁军们仗着人多胆壮,在后面肆无忌惮的叫嚣辱骂。试图把这群匪徒激怒,转过身来,以卵击石。 晁盖冷笑连连,故意放缓马速吊着后面的追兵。直到听见空中熟悉的鹰鸣,便满足了这些人的愿望。 他率队调转马头并排开阵势,数十支火把亮起。百多架神臂弓蓄势待发,把追兵给震慑住纷纷勒马。 “也罢,老子送你们这些撮鸟去西天。” 晁盖知道必须速战速决,喝住想要出战的縻胜,酆泰两人,策马奔至阵前,指着对方讨敌骂阵。 “呔,江南独眼龙王杀破天在此,尔等鼠辈谁来送死?” 狂妄的挑衅震颤夜空,让追兵中不少人勃然大怒。 “恩相,这伙反贼杀伤官军,末将请战。” “恩相,小将愿意擒拿此贼,碎刮于市。” “哇呀呀,那瞎子欺人太甚,恩相,小将愿往。” 麾下将领群情激愤,个个慷慨激昂,人人愿为先锋。 高太尉看着众多将官请战,自然不会打击大伙的积极性。料想无名强人罪孽滔天,当生擒凌迟。 高俅有这个意动,身边的孙静却再次劝阻:“恩相不可,月黑风高,恐城外有伏兵,我等只需要缠住,等城外飞龙,飞虎禁军赶来,敌人插翅难飞。” 高俅脸上看不出表情,心里却有些不高兴,之前就是这个谋主劝自己不要出城,恐怕有伏兵之类的。追了这么久也不见有半个人,贼人却逃脱不得。 想他高俅本是一个破落户出身,全赖圣上栽培,至今无以回报,如今竟然有人行刺陛下,贼人就在眼前。好不容易碰到这样一个机会怎么可能白白错失。把功劳让给驻扎在汴梁城外的几支禁军。 “哎,先生无需担心,依我观之,对方接连作战不曾停歇。眼下正好斩将夺旗,壮我军威,顺势掩杀。” “哈哈哈,恩相英明!” “我等愿为恩相冲锋陷阵。” 高俅非常享受众将的追捧,意气风发地指着前方。 “哈哈哈,谁敢出战,生擒此獠。” 高俅为官多年,手下将领不少,十多人涌上来请战。 “呔,你们这伙人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是不是窝囊废?”晁盖实在是等得不耐烦,又是破口大骂。 “窝囊废……”李逵,縻貹,酆泰等众亲卫哈哈大笑。 众人这番举动,立马激怒了高俅。 “呔,休得猖狂,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胡春来也。”一条彪形大汉挺枪拍马,吼声如雷冲向晁盖。 晁盖觉得胡春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仔细回忆又不像是原本轨迹之人,也懒得去想。 他见对方杀来,喝了声“来得好”,便一夹马腹迎了上去,两人冲到垓心,也不答话,双臂并举斗成一团。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 这个叫什么杀破天的果然厉害!胡春对武艺很自负。可一交手只觉双臂有些发麻,便知道这个瞎子厉害非常,当下也不敢大意,抖擞精神,奋起全力来战晁盖,一枪快过一枪,处处不离其要害。 哟呵,这个鸟胡春有两下子! 晁盖感受到那股力道和对方出枪的速度,招式,判断出此人应该跟刘以敬,上官义处在同水平线上,还要强上少许,二流上等,不失为一员良将。 他十成力道收敛七八成,单手舞刀迎敌,双方你来我往,打了几个回合。调侃道:“兄弟,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芝麻绿豆大的官儿。受约束多没意思。不如投奔我,跟我去干土匪,岂不快活?!” 胡春奋力来斗晁盖,以为自己跟对方打的旗鼓相当。突然听到对方吹口哨调笑,顿时心中如遭雷击。再看看晁盖单手抡刀,正冲自己挤眉弄眼。 他瞬间就明白自己跟眼前这个独眼龙有多大的差距。看着对方如戏耍孩童般的耍弄自己,自尊心作祟一股屈辱感涌上心头,嗷嗷乱叫,拼命来斗晁盖。只攻不守,招招强攻,只为了挣那一口气。 可惜,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晁盖已经处在当世顶尖武将之列,轻松应对猛攻,仍然是滔滔不绝地劝对方投奔自己跟自己一块干。 夜色正浓,又有些距离看得不是很清。 太尉高俅见两人刀来枪往,激战不休,以为是不分上下。毕竟胡春武艺高强,号称有万夫不当之勇。也是他手底下为数不多的大将之一,深得器重。 当听到爱将嗷嗷乱叫,使得高俅脸色一变,恐胡春有失。顾不得得他人耻笑,又点派一人前去相助。 “呔,胡教头休慌,殿帅府团练使程子明来也。”当地就有一人挺戟纵马,飞奔出阵试图夹击晁盖。 “呔,尔等好生无耻,俺……” “哇呀呀,鼠辈放肆,吃酆爷爷……” 对方以多欺少想二打一,縻貹,酆泰两条大汉勃然大怒,当即就想拍马上来接住敌将,较个高低。可惜刚刚拍马上前,便被晁盖喝斥“退回去!” 他毫无畏惧,纵马舞刀,接住什么程子明,发现对方还真有几下子,水平跟胡春差不多,半斤对八两。可是这又能奈他若何?以一敌二,仍然轻松。 三匹马盘旋交错,马上之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又打了几个回合,晁盖大笑,压着两人打。 李逵,縻貹,酆泰等人见状,大声叫好,摇旗呐喊。反观对面众禁军哗然,高俅看见两员大将堪堪抵挡,又惊又怒,担心麾下有失,再次派人相助。 可是第三个武艺不如胡春,程子明,非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还拖后腿,三打一,依旧斗不过晁盖。 太尉高俅面子挂不住了,接连派将出阵,直至中心六将对一人,却仍然打不过,只能勉强自保。他们想要脱离战圈,却是被晁盖纠缠住走脱不得。 孙静皱眉看着这一切,突然一愣,满脸焦急地制止高俅:“恩相,不好,此乃强人之计,吸引我等注意力又牵制将领,快鸣金收兵,赶紧撤退!” “啊。”高俅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对对,撤,赶紧……” 现在才反应过来,却为时已晚! 黑夜之中先后响起几声炮响,夜空中闪过绚丽烟花。接着左右两翼轰隆隆声传来,接着喊杀震天。 各有数百支火把亮起,隐隐绰绰可见铺天盖地的骑兵如潮水般涌来,地面颤动,碎裂石子蹦起老高。 “这怎么可能?”高俅听到隆隆马蹄声,便预感到自己完蛋了。可见少说两三千骑兵,眼珠差点瞪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强人怎生有如此规模的骑兵? “恩相,撤,快撤退!”孙静叫苦连天,摇晃高俅并拉着他往汴梁城跑,直接代替下令全军撤退。 “杀,活捉高俅那厮!”自己的队伍来了,晁盖大声下令。也懒得戏耍下去。双手握刀,只一刀砍断一名殿帅府牙将的长枪,再一刀,把对方拍飞马下。 接着他一提缰绳,胯下的天龙驹侧身躲过背后的袭击,一条后腿闪电般弹动,把马上之人踹飞老远。在半空之中大口吐着鲜血,落在地不知死活。 胡春,程子明和其他两人缠斗多时,双臂早就发麻,体力消耗极大,一身本领只能发挥十之五六。也无心再恋战,仿佛约好了似的,纷纷四散而逃。 奈何晁盖马快,又有人堵截,接连追上后打落马下。 然后就被跟上来的亲卫摁倒在地,绳捆索绑串成一团。胡春,程子明心中屈辱,七个不服,八个不愤。 换做以前,晁盖会一刀砍死,现在却没有这种想法。因为泼皮牛二的事敲响了警钟,小事影响甚大。 考虑到杀人简单,但是有可能会影响轨迹的偏转。无形中对他大大的不利,所以这些人能不杀就不杀,以后高俅征讨梁山,再弄死也尤未时晚。 另一边,李逵,縻貹,酆泰率队扑向想撤退的禁军。 左右两边大队骑兵杀到,三面夹击,冲入敌群分割包围。众多禁军尚未冲锋蓄势,又哪里是对手? 双方刚一接触,便被撞得人仰马翻,人喊马嘶。众多自诩为精锐之师的皇城禁军下意识调头跑路。 两千骑兵,是码头水军接到飞鸽传书后火速驰援。 中途离队的韩世忠,郭盛,吕方与之会合并悄悄杀来。晁盖缠住对方统兵将领,趁此良机,三面冲杀。 “投降不杀,活捉高俅!” 三面夹击冲锋之下,禁军彻底溃败,只想着逃回城里,无心恋战。韩世忠,郭盛,吕方,卞祥各率队伍围追堵截,抓捕俘虏,喊出口号恐吓震慑。 至于高俅,脑袋就在其脖颈上,随时都可以摘下。 根本价值,远没有那些马儿值钱。 太尉高俅在军健的护卫下,左冲右突,有惊无险地冲回汴梁城。转过身来清点人数差点没喷老血。 五个指挥的骑兵回来的不超过两百,其他全在城外。 惨败,彻头彻尾的惨败! 当驻扎在城外数万禁军驰援而来,已经是一个多时辰后。再次回到交战的地点,除了数百具尸体外,只有俘虏,被扒掉铠甲,抢走战马的俘虏。 至于强人逃到哪里去,无从追查! 耻辱,奇耻大辱,丢尽皇家脸面! 圣上在皇宫之中遭人行刺,两千禁军惨败强人之手。消息不胫而走,在汴梁城掀起了巨大的风波! 第一六四章 胜利大撤退 “我不知道下一个牺牲者会是谁,也有可能是我自己。你们尽管放心,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家人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父母有人赡养,子女有人照顾。他们会上最好的学堂,读书识字,成为有学问……” 一艘两千料的客舟扬帆荡橹,乘风破浪,逆流而上撞入广济河,甲板之上,正进行一场告别仪式。晁盖郑重地看着战死的军卒,诉说临别宣誓词。 击溃高俅所部,以最快的速度席卷打扫完战场。便派人迂回奔腾留下痕迹,最终到码头会合撤退。 晁家军大败五营禁军,铠甲,战马等缴获颇丰。可自古战争最为残酷,两军厮杀哪有不死人的? 三十多个英勇的军卒在此战中永远的倒下。虽然相比禁军死亡人数只是零头,却终究是兄弟逝去。 前段时间有说有笑,喝酒吃肉,如今却阴阳两隔。 晁盖,韩世忠,阮小五,李逵,郭盛,吕方,縻胜,酆泰,卞祥,狄成,陈虎齐聚,晁家军什将以上的军官被召集,人人庄严肃穆,心情沉重。 这种告别仪式是晁盖定下来的! 每次大战过后牺牲的人会被集中,进行全体告别。也向所有的军卒公示,抚恤金会分文不少到位。 这么做只为了增强凝聚力,晁家军中亲如兄弟,情同手足。战场上同生共死,后背托付给战友! 夜风吹拂,却吹不散那抹感伤! “哎,诸位兄弟,一路走好!”晁盖怔怔地看着三排战死的军卒,沉默良久,端起酒碗泼了一圈。韩世忠,吕方,阮小五等人有样学样,纷纷敬酒。 告别仪式完成,烈士的遗体被装入英雄袋。等回到晁家庄,连带着百贯钱的抚恤金交给家人。 “哥哥,打仗就是这样,选择参军,归宿便是马革裹尸!”韩世忠见晁盖无法释怀,上前小声提醒。 “一将功臣万骨枯,抚恤金不得少,主官亲自去送。以后好生训练,平时多流血,战时少亡魂。”晁盖神色黯然地点点头,接着肃穆的左右告诫。 “老子希望在场的每一个人能笑到最后。” 数百人昂首挺胸,齐声应“是”,那抹忧伤被冲淡了。 晁盖随即宣布队伍解散,又召集众为统领了解情况。 “好了,大家把情况汇报一下!” 他这话刚问出,陈虎,吕方,阮小五,狄成纷纷汇报。 “哥哥,亲卫营千人参战无人折损。” “哥哥,我水军第二营折了十一人,受伤四十三人……” “水军第五营五百人参战,折损二十三人,受伤……” “哥哥,斩杀敌将两人,斩首十余人。” “哈哈哈,俺两把板斧发了利市,砍了好些个……” 有人一带头,卞祥,李逵,縻貹,酆泰这些还没有队伍的猛将,不甘示弱,拍着胸脯嚷嚷杀了多少。 晁盖眉头紧皱,众人的七嘴八舌就觉得有一群蜜蜂嗡嗡。左看看右看看,看谁声音肯定会拔高几分。个个争先,人人奋勇。可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压根听不清楚,军事素养低的弊端显现出来。 他正准备喝退众人,一个一个汇报。 “够了!”韩世忠抢先一步,圆睁怪眼,冲众人怒吼:“哥哥说了多少次,军队之中要有纪律。各位统领队伍,汇报军情,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李逵早就看泼韩五不爽,想跳将出来反驳几句。只是在这之前,偷瞄晁盖的脸色,顿时吓得不敢说话。因为晁盖眉头紧皱,像是嫌弃的看着众人。 韩世忠身姿笔挺,行了个军礼,思路清晰的汇报:“哥哥,统领除外,我军参加人数有亲卫营千人。水军第二营五百人,第五营五百人,陷阵营两百三十八人,共计2238人参战,全为骑兵。” “好,继续!”晁盖满意的点点头,赞许地看着韩世忠,不愧是未来四大名将之一,无论是学习能力还是战场经验,远不是泥腿子能够相提并论的。 相互对比,高下立判,陈虎,吕方,阮小五,卞祥,狄成满脸惭愧,厚脸皮李逵却不觉得有甚。 经验老道的韩世忠没有在意别人的目光,神情肃穆:“之前统计过了,我军战死三十四人,轻伤人员共有二百多,重伤五十多人,击溃五营禁军。” “一战伤亡三百余人,心疼呐!”晁盖眉头皱起。占据优势伤亡比例不小,遇上皇城老爷兵都是这样,遇到西军又是如何,自己的队伍训练还不够。 韩世忠多少猜到他的担忧,不禁笑着安慰:“哥哥,人数劣势却打成这样,这是场辉煌的胜利!而且咱们大半是新兵,此战过后,便是老兵了。” 精兵,那是要经历一场场战斗才能练成。 晁盖知道有些事急不来,想到受伤的人便吩咐:“通知所有医务兵抢救伤员,不惜代价地抢救。” “哥哥以前就说过,伤员全部集中在指挥部疗养。如今全在旗舰上,接受治疗,目前情况稳定。最近买的药材足够多,不会有重伤员因伤不治。”泼韩五用脚跺了跺船板,汇报完后便不再言语。 “好,做得好!”晁盖拍拍他的肩膀,又看一下其他人:“以后这就是汇报样本,有情况一个一个来。另外多关注友军,大家是一家人,不能只顾自己。” “是,我等谨记军令。”郭盛,吕方等人纷纷回应。 他们再次看向韩世忠的时候,脸上露出钦佩之色。现在他们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己忙着收拾战利品,泼韩五却一边打扫战场,一边派人询问伤亡情况。 晁盖也明白自家禾苗涨势不好的时候需要多施肥,见阮小五和吕方等人脸上多少有愧色,笑着安慰。 “好了,你们也不要丧气,这种习惯是多年养成的。你们从普通百姓到带兵打仗,这就是成长。让你们多多学习,多请教多探讨,迟早也会这样。” 记得以后在军中要有纪律。什么话该说,什么时候说都要考虑清楚,不能鲁莽。我虽有情,但军法无情,必须得严格遵守,说你呢,黑旋风李逵。” 说到最后,他指着如呆头鹅般的李逵。 黑旋风见点名自己,又被众人注视,撇嘴嘟囔:“哥哥,恁地欺负人,总拿俺铁牛做反面教材。” “就你最不省心,总是捅娄子。” “哈哈哈,就是,这个黑厮无法无天。” “哇呀呀,你们这两个黑鬼还说我黑。” 李逵被人调侃,气得是哇哇大叫,众人哈哈大笑。 压抑气氛荡然无存,感慨这就是个活宝。 “好了,”晁盖制止住了笑闹,又问:“其他情况?” 负责接应众人登船的阮小五和狄成先后回答道:“哥哥,登船的时候我俩就让人统计,此次上船的战马足有四千一百多匹,另外受伤三百多匹,调养好能够上战场,可惜四百多匹死马就只能做干粮。” “床子弩十二架,神臂弓三百多架,完好的强弓两千多张,铠甲扒下来两千多套,兵器,金银若干,由于时间太紧,没来得及细数,反正收获颇丰。” 晁盖听着两人的汇报暗自统计后,笑意掩饰不住:“好,算上购买的战马,再加上大本营两千多匹。我军战马数量已经超过一万。马军这回雄起了。” “哈哈哈,此趟收获太惊人了!” “远远不止,咱们水军才算蓬勃发展。” 众人想到来东京汴梁城的收获,人人心情大好。尤其是购买的船只多呀,阮小五和狄成咧嘴傻笑。 接下来,晁盖又询问了一下其他情况。 阮小二,阮小七,费保,卜青分别率领船队先行。倪云带着几艘船在汴梁码头,等待来不及出城的晁家军,顺便看看那些宦官会不会过来交接。 他觉得杀伤近千官军,这次在汴梁城闹得事情太大,两千多马军难免不会被扯到马厩失火上面去。那些宦官或许会怀疑自己,却不会对外宣扬。 只是说好的长期合作,可能受到影响甚至会黄喽! “有最好,没有也罢,自己锻造才是王道。”这趟不虚此行,晁盖也没有太过奢求再做生意的想法。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汴梁城中,码头上的事情全部由韩世忠负责。当接连来到几条大船看见船舱里一个个大箱子堆积,崭新的铁甲,皮甲还带着防护油,做工精细,防御力好,是出自内廷甲仗库。 皇家颜面,要比从西军那边采购的二手铠甲好得多! 这一趟真是赚大发了!晁盖听到韩世忠详细汇报笑了。数万套甲胄和两万多张强弓不说,神臂弓三千架,床子弩二十六架,其他各类军事物资充足。 闻焕章说的非常好,哪里是装备,分明就是卖掉气运。晁盖高兴过后,却没有盲目乐观,冲出船舱。亲自查看有没有纰漏,又吩咐众军卒多露笑脸。 他又见数十艘大船扎堆太过显眼,不分散,等天亮就会被人发现问题,然后逮住。便让狄成率领三十多艘大船先行。阮小五率领剩下的船只压阵。 前前后后化为七八支商队,船数不等,又相隔数百米。追赶前方阮小二,阮小七,费保,卜青等人。 船队满载物资,乘风破浪,胜利大撤退! 第一六五章 那人快要挂了 “兄弟们,好好养伤,伤疤即荣耀!” “你们放心,归队便是老兵,有功者赏。” “不幸战死沙场的兄弟,抚恤金分文不少的到位。”…… 晁盖在韩世忠,郭盛,吕方,卞祥等人的陪同下。来到旗舰船舱内看望伤员,挨个打招呼,慰问。亲自帮忙包扎伤口,并查看那些重伤员的情况。 他嘱咐要用最好的药救治,但凡有情况立即汇报。又提前吩咐伙房那边,送来荤素搭配的营养餐等。 对这些伤员关怀是无微不至的! 晁盖这番举动让受伤的军卒感动不已,有的哽咽流泪,有的挣扎着匍匐倒地,有的暗自咬牙发誓。人人在看到晁盖走来,纷纷捶胸行军礼致敬。 消息传开让那些没有受伤的军卒同样深受触动。谁也无法保证下次自己就不会受伤或战死,而跟着这么一个处处为走下着想的领袖心里觉得踏实! 家人过得好,没有后顾之忧! 他们在战场上也敢、也愿意与敌人玩命! 兄长今日之举动,三军将士尽归心! 韩世忠将这一幕从头看到尾,感受是最为深刻的。在西军九年,他可从来没见过童贯慰问军卒。 战死后的安家费,落到家人手里有十贯钱就不错。偏偏晁家军光前期就有百贯,以后年年有补贴,兄弟姊妹,父母妻儿都会受到照顾,谁又不卖命? “哥哥,宅心仁厚,体恤部下,以后三军必当效死命。”走出血腥味浓重的船舱,韩世忠满脸感慨。 “将心比心,怎样对待士卒,战场之上能托付后背。”晁盖想到伤员的状况脸色非常严肃,摆摆手。 他这种举动在后世非常普遍,自己的兵就是兄弟姐妹。 况且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为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这则君之三视更是最好的警示。 民心所向,天下安定。 将士齐心,方能成就宏图霸业! 晁盖沉吟片刻后,严肃下令:“嗯,此战,凡是轻伤者写检讨为何会受伤,重伤者发放五贯钱慰问,另外表现好的提拔,名单列出后,张贴告示。” 提拔名单张贴,发放奖励这都能理解。 可是受伤者写检讨,这就让韩世忠,郭盛,卞祥,縻貹等人疑惑不解,不明白晁盖到底有何用意? 李逵这个直肠汉嚷嚷:“哥哥,为何受轻伤者写检讨?” “皮肉伤,本是可以避免,为何受伤,写出缘由整理出来。让他们今后谨记,并且通报全军以此为戒。”晁盖斜眼看着黑厮,并把自己的用意说出。 “避免以后在战场上犯同样的错误,老子看着都疼。那些重伤元等痊愈之后让他们亲自传授经验。以后每次作战都要总结,丰富经验,提升自己。不足之处加以改进,不该犯的错误坚决不能犯。” “哥哥高见。”韩世忠眼前一亮,随即又有些自惭形秽:“小弟惭愧,在军中多年未曾想到过如此。” “错就改,那是好同志,知错不改,那是死猪。”晁盖扫视一圈,目光下意识地落在李逵身上。 顿时把这条黑汉子眼眶湿润,嘴巴一撇:“哼,哥哥恁地看不起俺,总是把铁牛想得这般不堪。” 晁盖见这条黑汉子这般委屈模样,拍着他的肩膀安慰:“因你性格急躁,前科又多,不好好催促怎能成长?你不成长起来我又怎能放心你去带兵打仗?” “嗯,俺铁牛知道了!”李逵感受到晁盖的真诚,又看到他那真挚的眼神,双拳紧握,重重地点点头。 “你们两个也是,多学多看多想。” “是,哥哥放心,我俩懂得,最近学了不少啊!”縻貹,酆泰见晁盖看了过来并说起自己,连连点头。 这俩莽虽莽,但性子还可以,又听话。 晁盖见三条黑大汉相互瞪眼,也没有多管。想着接连大战,大伙都有些疲惫,便准备让各自去休息。 可就在这时,一个胳膊有白缎标识的医务兵冲出船舱:“庄主,庄主……,您救的那个道士好像不行了。” “我勒个去,怎么忘了这个爹,快去看看。”晁盖这才想起自己还救了一个高手,连忙让医务兵带路。韩世忠,郭盛,吕方,卞祥等人呼啦啦跟上。 被数百禁军重重包围还能杀出条生路,谁不敬佩?饶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李逵得知也是咋舌。 靠近船尾的舱房内,那个蒙面刺客贴身穿了软甲,箭伤虽然多,但只是皮外伤,可躺在床榻上却情况不妙,呼吸微弱,嘴唇发青发紫,一张端正而清瘦的脸颊皮肤紫黑色,嘴角溢出的血迹也夹杂着黑色。双眼,双耳,鼻腔中都渗透黑血。 七窍流血,这是毒气攻心的迹象! 晁盖一行人急匆匆地来到,只是瞅了一眼心中了然,不用询问军医就知道是中毒,这不是一般的毒。 再看看看拔出来的十来个箭头中,有的淬了剧毒。神医安道全不在这,晁家庄的郎中好像又不给力。 “这家伙不会要挂吧?”晁盖想到冒了多大的风险才把对方拽回来,再看看这副模样,有些龇牙咧嘴。 “哎,庄主,老夫医术浅薄,无能为力。”晁府那个四十来岁的军医叹气,他姓王,早年投奔晁家庄,人称老王。不等李逵这厮嚷嚷就没指望过你。 这个赤脚医生又拿着一个箭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摇头:“依我之见,此毒乃是断魂散,配置困难,非常歹毒。通人沾上一点,一时片刻就会毙命。可这人撑了这么久还吊着一口气,这就值得推敲。想必之前吞服了独门解毒药或是用宝物来吊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晁盖听到“宝物”二字一拍大腿,指着老王,吼声如雷:“靠,你这厮台词说得好啊!要是有用,大大有赏。快快,世忠,快去把蛇胆拿过来。” 韩世忠也想到了,晁盖刚叫他的名字时便冲了出去, 军医老王吓得一个哆嗦,畏畏缩缩地看着自家庄主。以为自己的医术不精惹得对方生气要受惩罚。不过在听到大大有赏赐时,才暗自松了口气。 老王只喘了几口气,韩世忠就拿了一个包裹回来,从中拿出一个玉盒子。扣了一点绿色固体放入晁盖手中的杯子里面,后者一个箭步便窜到床榻边,又野蛮粗暴地搬开病人的嘴把水灌了进去。 李逵,縻貹,酆泰,卞祥等人像是约好了似的。纷纷凑前半步观看。一眨不眨的看着病榻上的人。 毕竟他们也只是听说蛇胆有效果,却没有亲眼所见过。 接下来,众人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床榻上那个奄奄一息的道长突然想是抽筋了似的四肢乱动,嘴角,鼻孔渗出的血迹增多又转黑。包扎好的伤口又被鲜血染红,直至呈现黑色, “快,把纱布拆掉,去打通热水来。” 晁盖想到安道全医治他内人的时候,连忙吩咐。军医带着几个学徒开始拆纱布,一群大老爷们争先恐后地往外冲,拿盆的拿盆,拿毛巾的拿毛巾,打水的打水,来到舱房之后不用吩咐就开始擦拭。 说来也真是奇怪! 随着这病人身上的黑血渗透的越多,呼吸逐渐平稳,心跳也有力,擦拭黑血,处理包扎伤口,忙活了小半个时辰,硬生生的从鬼门关之中拉回来。 那巨蟒蛇胆,果然是好宝贝! 人人大笑,个个欢欣,即便碰上毒箭抢救及时就无碍。 王军医给病人号脉,检查了一番后,直勾勾的看着玉盒,神经质般的喃喃:“哎呀,宝物啊宝物!” 这时,床榻上的道人伸了一下腿,眼皮子不断颤动,接着闷哼一声悠悠醒转,撩开眼皮便见众人围观,眼中闪过寒芒,伸手在身侧来回摸索! 晁盖知道这家伙是在找自己的剑,往前半步笑了笑:“哈哈哈,道长可曾认出洒家,已经脱离危机。” 那人听到熟悉的笑声,原本迷茫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再次打量晁盖,试探地问道:“江南杀破天?” “干坏事的化名。”晁盖笑着点头。 那人咬牙,挣扎起身抱拳道谢:“多谢壮士救命之恩,不知恩公高姓大名,荆南李助以后定当厚报。” “俺哥哥乃山东天王晁盖。”李逵跳出来指着晁盖。 “什么?阁下是晁天王?”那李助大吃一惊。山东济州晁天王扶危济困,接济穷苦百姓,声名远播。他早就想结识,只恨山高水长无缘得见。没想到,在这种场合遇见,更没想到对方敢杀官夺城。 而晁盖听清道长后面一句话也是错愕,搀扶的动作一僵:“什么?道长竟然是江湖上那金剑先生?”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自己无心救下来的蒙面刺客。 李助,这个可了不得,人称金剑先生,剑术高超,原本轨迹中作为王庆的军师,出谋献策,坐镇后方。 梁山大军征讨王庆的时候,卢俊义、杨雄、石秀杀入军中,试图擒拿王庆,李剑出手,一把剑如掣电般舞将来,卢俊义抵挡不住,虽然被公孙胜施展法术打落金剑,夹杂着法术不可全信,也说明此人剑法超然,步战单挑,几乎无敌于天下。 在后世,可是被誉为水浒第一高手的奇人! 第一六六章 金剑先生李助 在汴梁城想找却不见人,却在这种场合下相遇。晁盖又看见桌上那把金剑,再想到对方剑术超然杀敌无数,不禁苦笑:“哎,晁某早应该想到是先生的。不然,还有谁能够单枪匹马杀出汴梁城。” “哦,天王听说过我?”李助也回过神来,有些好奇。 “哎,荆南李助,先天神算,大名鼎鼎,如何不知?”晁盖边笑边把李助扶起,拿过枕头让他靠着。又把自己在汴梁城街头无意间遇到他,想寻却无缘相见的事情说明。让李助想起了,哭笑不得。 “哎,原来是天王寻来,贫道还以为被做公地发现跟踪。只能躲在一个摊位后方避开,羞煞人也!” 这个什么荆南李助坦坦荡荡地说出自贬的话来,一下子就赢得韩世忠,郭盛,吕方,李逵等人的好感。说明对方光明磊落,敢作敢当,不藏着掖着。 “哈哈哈,再次相遇,说明我和道长有缘。”晁盖笑得真诚,不动声色地为李助掖好被子,想起对方一路血战,有些好奇:“不知先生为何被追杀?” “就是,全城戒严,说抓刺客,是不是先生干坏事?”李逵带头附和,众人也是饶有兴致地看来。 “此事说来话长城啊!也算是那狗皇帝命不该绝。”李助见围在床边的众人个个魁伟,毫无猥琐之态,惭愧地叹了口气,这才把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原来,李助自幼跟随异人学习剑术,练习武艺,凭借高超剑术,在荆南赫赫有名,也身怀侠义之心。 近几年来,因花石纲逃难到荆湖路的百姓越来越多。金剑先生认为是那昏君无道,便孤身来汴梁城。几天时间摸清情况,听说有通往皇宫的秘道却无从查起,最终趁着天黑,潜入皇宫刺杀。 只因皇宫太大迷了路,好死不死在一片假山区域遇到了狗皇帝,李助上去就杀,把杨太尉和几个随从全部戳死,正准备弄死狗皇帝大队禁军赶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晁盖听到事情的始末缘由恍然大悟。怪不得全城戒严,原来是有人刺杀宋徽宗。也怪不得外城门被攻破,抓刺客依然排在首位。 只是宋徽宗运气这么背,女人被自己抢走,自己也险些被人干掉。加上高俅兵败,此时绝对会很愤怒,暴跳如雷。因为自己的出现导致诸多事情。 小蝴蝶的翅膀威力可不小啊!晁盖有些无可奈何。 荆南李助果然功力深厚,说话期间脸色逐渐红润。说话也中气十足,为没能杀了狗皇帝连连叹气。 “哎,可惜那狗皇帝气运傍身,贫道从皇城杀到外城。本是能够轻易离开,可那禁军箭上淬毒,中途毒发,若非贫道会内家功法又有解百毒的清灵散,恐怕早就中毒身亡,之后就是多蒙诸位相救。” 李助道长原本以为自己刺杀皇帝会得来不少欢呼。可是他突然察觉气氛有些不对,舱房内鸦雀无声。再抬头看看,众人不是满脸古怪就是圆睁怪眼。 这个气氛有点诡异! “诸位,这是为何?”李助小声地问。 李逵牛眼瞪得溜圆,指着道长便一通埋怨:“俺哥哥放了那狗皇帝,你却偏要去刺杀他,险些就被你得逞。做下这等泼天大案,差点连累我们哩!” 别说是李逵这个莽汉,郭盛,吕方都有些后怕:“就是,幸好我们考虑到最坏情况,否则出不了城。狗皇帝要是报复起来,我们真的会被你害死。” “诸位,这从何说起?”李助不知究竟,听的是云山雾罩。 “只能说徽宗运气不好,偏偏又命不该绝。晁盖笑了笑,便把自己结识李师师和在樊楼李府恰巧遇到宋徽宗,随后紧急撤离汴梁城的事情如实相告。 李助听的面色古怪,连连唏嘘,脸上多少有些惭愧。只是再确认晁盖放了那文士的时候捶胸顿足。 “哎,壮士为何不杀了狗皇帝?为天下百姓除害。” “道长,杀一个昏君没用的,最好是铲除所有的魑魅魍魉。”晁盖拍拍他的肩膀,又盖好被子。 李助一愣,随即沉默良久才叹了口气。 聪明如他自然能够想得明白,最可恨的还是那些贪官污吏。 “对了,道长做出这等大事件,不知以后有何打算?”晁盖想了想进入拉拢的前奏,对于以后四大寇之一的王庆有没有得力干将,又与他何干? 有缘碰到了那就要拉拢,不然就是王八蛋。 “我晁家庄兵强马壮,兵甲数万,道长可愿入伙?”晁家庄变强了,晁盖抛出招揽的话也有了底气。 韩世忠,郭盛,陈虎,吕方等人纷纷开口相劝:“是啊,道长,咱们志同道合,一块干翻大事业!” 兵甲数万,这是要逆天? 李助听到晁盖的心中如波涛翻涌,又看看周围一群粗胳膊粗大腿的壮汉,再看看晁盖,在床上纳头就拜:“贫道蒙天王搭救,若是不弃,愿投奔天王。” “好啊,我得先生相助,又得一个智囊也!来来,为你引荐诸位兄弟。”晁盖连忙上前将道长搀扶躺下,挨个指着围在床边的一群彪形大汉介绍。 英雄惜英雄,舱房里见礼,问候不断,欢声笑语。见过礼,攀谈起来,随意了不少,关系越发熟络。 晁盖无意之间得知李助冒充梁山好汉,行刺昏君。最初脸色有些难看,可听见对方那荆湖口音就放下心来。又制止大吵大嚷的李逵,縻胜等莽汉。 接下来,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与这位道长听。韩世忠,卞祥加入讨论,最终觉得朝廷多半会派兵围剿,可力度应该不会强,就算要打也得三两个月后。 宋朝重文轻武,调兵制度就是这样! “道长,且好生将养身体,有需要尽管提。”晁盖叮嘱老王好生照顾,又打了个招呼便跟众人离去。 他跟众人聊了一会后,便让各位兄弟回去休息,又叮嘱阮小五做好防范工作,自己也转身进入了船舱。 先是询问了解到李府众人安顿下来,本是想看看张教头一家的,可考虑到夜深了就没有去打扰。 直接让人带着自己来的舱房。 推开门进入,桌上油灯摇曳,摆着几碟小菜和烫着一壶酒。一个看着朴素的女子坐在马扎上搓洗衣服。木盆里面有肥皂泡沫却掩饰不了水中殷红。 晁盖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换下的衣袍,而那朴素的女人则是李师师,没有华丽衣裙,也没有插着金钗银饰,跟那些普通的民妇没什么两样。可穿在她身上,显得清秀脱俗,玲珑身段,别有风韵。 他有些错愕,没想到,汴梁城李行首为自己洗衣服? 木门被推开,女人警觉抬头,见是晁盖,露出甜甜的微笑:“晁郎,你回来啦!” 女人没有化妆,笑容绽放在美丽的脸蛋上更加迷人。天生丽质,不管穿什么衣服,都有气质都好看。 “师师,你为何这般?”晁盖对女人的改变称呼能接受,两人床单滚过很多次,十八般武艺,样样不落。只是有些不懂女人这身装扮到底是何用意? “晁郎,从离开汴梁城那一刻起,以前的李行首便已经死了。”李师师擦了擦手,起身快步走来:“我如今有了新的人生,有了你,便不再迷茫。” 说罢,女人主动握住晁盖的大手,慢慢靠在其肩头:“你知道吗?妾身在马车里看着你不离半步,率领队伍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把我带离汴梁城。虽未目睹征战沙场的一幕,但却必定是个英雄。” “我擦,你这也是另类告白?” “算是吧!不愿穿绫罗,愿依晁郎哥;不愿君王召,愿得晁郎叫;不愿千黄金,愿得晁郎心;不愿神仙见,愿识晁郎面。晁郎去哪,妾身便去哪!” 晁盖又听到这段话,不由想起在李府后院,一个风尘女子对当朝权力最高的人说这番话是多么的有勇气,抱着必死之志,可见,女人是玩真格的。 施老爷子说她风尘女子,水性之人,纯属扯淡。真实的世界,不经他人之苦又如何敢大放厥词? 晁盖一把扯过女人紧紧抱住,捧着她的脸蛋直视她的双眼说道:“夫人,我说过,此生必不负你!” “嗯,相信你!”李师师泪湿眼眶却笑了。 晁盖见女人这副模样狼狼之心大起,直接吻了上去。 “唔唔……晁郎,准备了酒菜。” “酒菜?吃个屁,不管了,先吃你。” 晁盖兽性大发,大笑着拦腰把女人抱起直奔床榻。 冰清玉洁似情操,花容月貌美人蕉。 风情万种在吹箫,绝代仙子数今朝。 ……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第二天的日上三竿! 晁盖背负双手迈着外八字,神清气爽地走出舱房。恰好就见张教头在甲板上耍枪,围观的军卒不少。 “哟,贤侄,今日个气色不错。”张教头见晁盖打了个招呼,上下打量后,露出个你懂得的微笑。 “哎,我是被动的那方。”晁盖惆怅的摇头,随即跟张教头攀谈了一阵,了解到其一家安好便转身离去。 随后亲自煲了肉粥,焦了几个糖心荷包蛋,又拿了些面包,一股脑地端回舱房,唤李师师起床。 在他看来,总睡人家,呵护是正常的。 女人见晁盖亲自下厨为自己做的早餐,却眼眶湿润。 晁盖陪李师师吃完早餐后,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召集韩世忠,郭盛等人开个会,并吩咐旗舰靠岸…… 第一六七章 又见野猪林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大宋皇帝昨夜在皇宫之中遭人刺杀,外城北门被强人攻占,金营殿帅,三衙太尉高俅剿匪不利,损兵折将,千百个禁军被扒的赤条条地扔在城外! 一件接一件的泼天大案!天子脚下,竟然这般猖狂? 风流皇帝赵佶懒惰成性,每月只有初五、十五、二十五开一次朝会。一反常态,朝会提前,深夜召开。一群被打搅清梦的大官睡眼惺忪地赶来哟! 讨伐梁山泊贼寇! 这个是今天早朝围绕的话题。 赵佶“反了反了”的咆哮连连,紫宸殿外的禁军,宦官听的清清楚楚。欲兴兵十万,去围剿梁山泊。 十万大军去剿匪,岂不被天下人笑掉大牙?这个玩笑似的提议自然是被众多大臣否决,最终兴兵讨伐,可如何去征讨,派谁去合适,自有三衙考虑。 而皇宫之中开小会,外面可热闹了去! 昨夜喊杀震天,大街小巷,血流成河,上千禁军遇难。 死了这么多人,这则史无前例的大消息是瞒不住的。 不知为何传播的这么快,天刚亮,便有人议论此事。还不知道哪个缺德之辈张贴告示,宣扬此事。日上三竿之际,偌大的汴梁城没有人不知道的。 据号称是知情人士爆料,樊楼李府人去楼空,汴梁城中的李行首不知所踪,皇宫那位曾在樊楼出现过差点被打。之后刺杀,攻城事件同时展开。 相比死了多少人这个消息更加劲爆,令人奔走相告。 一传十十传百,传的沸沸扬扬。 汴梁城里酒楼茶肆,勾栏瓦舍,人人在说,个个在传。只要认识的一见面就会说“哎,你可知昨夜……” 大伙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的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所见。有的没的,好的坏的,捕风捉影,道听途说,他干的不是他干的,全部都揉碎掺杂……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皇宫里有通往樊楼的密道,因争风吃醋而引发的血案,千人丧命,北门被一伙草寇攻占,高俅惨败,无能等言论四处宣扬。 不少文人墨客口诛笔伐,此乃大宋建朝最耻辱的一夜!打把式卖艺的卖唱的,改编口号,乐谱传唱。 太尉高俅的螟蛉义子高衙内和爪牙们被抬出张府。又不知道是谁大嘴巴,高世德被人阉掉的消息传开。又在本就热闹非凡的汴梁城掀起了几层风浪。那些不敢出门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纷纷欢呼。 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太尉高俅被骂得狗血喷头,拖着疲惫的身体散朝回家。一进入府门,老管家就哭天喊地地呼喊祸事啦!当来到大厅堂,看见自己的义子那凄惨的模样。 被人打成了猪头,裆部血肉模糊,成了一个废人。大吵大嚷不活了的高衙内看到高俅来了,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窜过去抱着他的腰嚎啕大哭。 “呜哇哇,爹爹,没了没了,孩儿成了一个废人。” “啊啊,不管你是谁,都要给我死啊!” 高俅感受到自己儿子的悲愤,又想到自己惨败被骂得狗血喷头的一幕,积攒的怒火爆发,放声咆哮。 不过他能够混上太尉这个官位也不是草包,失态过后便询问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得知是在张府遇害。又想起那个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咬牙切齿。随即又仿佛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若是以往,汴梁城中有刺客绝对会全城戒严挖地三尺地搜。可是贼人跑了,也就没必要关闭城门。 北门房屋被大火烧成废墟,地面冰渣暗红,满地狼藉。进进出出的百姓和维护治安的禁军议论。 “嫂嫂,莫要哭泣。兄长安然无恙,我们也能赶得上。”一辆马车驶出瓮城,驾车的是一个麻脸大汉,听到车厢里面隐隐有哭泣,不禁侧身安慰。 “呜呜呜……,一切全凭叔叔做主。”半晌过后,车厢里传来一个妇人的哽咽声,以及孩童的咿呀声。 “驾!”麻脸大汉叹了口气,甩动马鞭,马车再次加速。 马车驶出汴梁城没多久! 又从瓮城飞出十多匹快马,在路人躲避中径直冲出城。沿途不少百姓的货担或是商队车辆被冲散。 这般狂妄,纵马驰骋,不少人暗骂。 禁军中有人认出,那是殿帅府军健! …… 十二月下旬初,朔风凛冽,阴沉沉的天下起了小雪。两个背着包裹,拎着水火无情棍的解差走出路边村店,裹了裹衣服,抬头看天,低着“真晦气”。 “你快点啊!磨磨蹭蹭等过年?” “三天连百里都没走到,快点吧!” 两个解差在冷风中等了片刻便不耐烦,骂骂咧咧的转身进屋,把一个犯人拽出村店,取路投北而去。 这个犯人身材魁梧敦实,七尺五六长短,戴着一副七斤重的团头铁叶枷,头发蓬乱看不清面貌,额头鬓角处却有金印,一身罪衣罪裙,单薄又脏乱。 三人走了一段路,刚开始还行。 可是随着雪越下越大,路途难走,那个犯人戴着枷身上又有伤,越走越吃力,越走越慢,隐约可见背后殷红一片,直至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两个解差在前面走走停停,看着犯人这副模样叫嚷:“你快点,别磨磨蹭蹭,两千多里路得走到几时?” “教师爷,棒疮好点没?好点多体谅我等,赶紧走吧!” “哎,两位大哥,背疮未愈,走不快,见谅则个。”那犯人咬牙挪步,听两解差催促,抱拳说着好话。 他在开封府接连吃了几顿板子,背部,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绽,短短几天时间,又哪里有时间愈合?可以说每走一步咬牙坚持,身体疼得微微颤抖。 解差中一个壮汉名叫张龙,长相凶恶,从左眼到下巴处有条疤,人称刀疤龙哥,闻言勃然大怒:“干吶!体谅你则个,谁来体谅我兄弟俩?快过年了接到你这趟差事,来去两月,又要跟家人分别。” 汉子那条伤疤蠕动,面貌更加可憎,越说越激动:“别人过年吃香的喝辣的,兄弟俩送你喝西北风。你说你,混迹官场又贪污受贿,一点规矩都不懂。” “贪污?”那个犯人一愣,随即有些悲凉的大笑:“哈哈哈……,徐某何曾贪污受贿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汴梁城上下,谁也不知道徐某遭人陷害?” “哼,你这厮……”那个壮汉不愤,指着犯人就想骂。另外一个名叫赵虎的解差连忙上前打圆场。 “兄弟,少说几句吧!教师是什么人我等不清楚?徐官儿,我这兄弟脾气耿直,的确快到年关了接到这么一趟苦差事,他有些想法,别往心里去。” “瞧,前面有片林子,过去避避风歇息,再走不迟。” “哎,两位受牵连了,走吧!” 这俩押送公差,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那个犯人如何不清楚?只能咬牙强忍着,加快步伐前行,身上棒疮复发,血迹染红罪裙,沿着身体流到了腿部、脚上,随着每走一步,地上有一个血印。 两个解差看到这幕又对视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们是汴梁城的老公差,做这行好几年了。这不前几天接到了差事,押送犯人前往沧州牢城营。 只因这趟犯人被抄家没收家财,在押送犯人离开汴梁城的时候没有家人送行,也没有捞到好处,心里老大不痛快,走了三天,一直都没有好脸色。 他们不聋又不瞎,如何不知道眼前,这个犯人真的是被冤枉。见对方落得这副凄惨模样,又跟对方无冤无仇也只能暗叹倒霉,接了趟没油水的活。 一路上,态度好了不少! 三人走走歇歇,终于来到了那片树林。 远处看还不觉得,走到近前才发现合抱粗的古树比比皆是,哪怕是冬天,常青松柏也是枝繁叶茂,是一片古树老林,树林里昏暗无光,阴森可怖。 两个解差在外面观察了一会儿,认得这个去处来。 赫然来到了野猪林! 赵虎手搭凉棚观望片刻,又看了看身边的犯人提议道:“教师,此处有些不吉利,换个地方吧!” 那个犯人看着阴森森的林子,仰天长叹道:“徐某多有听过野猪林,埋葬了不知多少冤死的囚徒。可是某家从未做过亏心事,也没有得罪过他人。家传宝甲丢失,遂了他人心愿,便在这里休息吧!” “就是,咱们又不像董超、薛霸那般坏的流脓。”张龙大大咧咧的附和,搀扶犯人便往野猪林走去。 也就在三人来到森林边准备进入的时候! 忽然远处传来马蹄声,循声望去,十多骑飞奔而来。不消片刻,便至两三百米外,为首一人吼声如雷:“呔,张龙,赵虎止步,开封府命令下达。” 两个解差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那个犯人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再次定睛奔来得队伍瞳孔一缩,他已经认出十多骑是殿帅府的军马。 为何会突然来此? 只是一刹那,他就想明白,估计是为了自己而来。到自己落得这般凄惨下场,仍是逃不过一劫。不禁望天悲呼:“难道,我徐宁今日命丧于此不成?” 隆隆马蹄声越来越近,森林里却像有人“咦”了一声。 第一六八章 天无绝人之路 是的,那个犯人是徐宁,本是东京禁军金枪班教师,常随侍御驾,家传金枪法、钩镰枪法,天下独步,人称金枪手。奈何家传雁翎金圈甲招来祸端。 前段时间蔡太师府上有人想来购买,被他婉拒后。第二天,他便被太尉高俅以贪污受贿这种借口投入大牢,短短几天时间,就快速结案刺配沧州。 曾经的手下探望说家里已经被抄家,家传宝甲丢失,妻儿老小被驱赶不知去向,离开汴梁城无人相送,落得这个凄惨下场,那些权贵还不肯放过他。 徐宁想到家小就心痛如绞,双目赤红,望着奔来的骑兵呢喃:“啊!枉我这些年兢兢业业守护御驾,不曾敢有半点怠慢,恐怕是连条狗都不如吧!” 十多骑飞奔至野猪林附近勒马,个个身穿亮银铠甲,手持利刃,威风凛凛。为首的彪形大汉拍马出阵:“张龙,赵虎,你俩速速返回汴梁城交差。” “这位将军,可有开封府的文书?”赵虎隐隐猜到这群人是冲着犯人来的,感到棘手,却上前拱手。 “哼,没有!” 一听开封府方面没有下达公文,张龙脸色难看,让他们丢下犯人独自返回,保不准也得落个自配下场。这群殿帅府的大头兵不是拿人开涮吗? “没有,那我们赎难……” 他正欲严词拒绝,年长一些的赵虎连忙拉住他:“兄弟,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不要命了?” 小声说完,他又冲前方高呼:“将军稍等,拿完行李便走。” “徐教师,不是兄弟丢下你不管,实在迫不得已。枷锁打开,赶紧钻进林子,逃脱与否全凭造化。”赵虎或许是良心发现,趁着拿包裹的功夫把徐宁脖子上的枷锁打开,叮嘱一句便拉着同伴离去。 “多谢!”徐宁喃喃自语。 待到两个解差逃也似的飞奔离去,那十多骑动了。没有一个人说话,纷纷亮出刀枪散开扑向徐宁。 徐宁心里悲凉,边往后退边你盯着为首的那人:“孙牌军,徐某多次见过阁下,同殿称臣,香火情在。徐某妻离子散,又被刺配,何必要赶尽杀绝?” “对不住了,徐教师!我等上支下派,不得不来,谁叫你徐宁本事高强,你若不死,那些人如何心安?!”那孙牌军脸上闪过不忍,却拍马杀来。 “哈哈哈……,好一个我若不死,那些人如何心安!”徐宁装作疯癫的嚎叫,一瘸一拐地往森林里面跑,却扭过头歇斯底里地呐喊:“天可怜见,徐某发誓,今日若是不死,将来必将血染汴梁城。” 他每走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一个血脚印。 他本来就在森林边缘,那些骑兵冲来之前扎入密林。奋力地将枷锁挣开,跌跌撞撞地往深林深处跑。 野猪林里古树参天,植被太过密集,对骑兵阻碍重重。 眼看徐宁快跑没影了! “啊,该死的,给我追!”那个孙牌军气急败坏地大骂,随即带队弃了马匹,拎着凶器追杀入森林。 徐宁身上有伤哪里跑得过身后如狼似虎的追兵?扶着一棵大树气喘如牛,听到身后喊杀声越发临近,满是血污的脸上浮现苦笑,眼中流露出不甘。 “天要亡我,徐某早就应该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 “哈哈哈,徐官人,不是孙某要杀你,太尉要你死,你不得不死。到了阴曹地府告状,可别找我们。” 孙牌军带人追了上来,见徐宁宁逃脱不得,不禁哈哈大笑。挥手示意手下,散开不能再出现意外。 徐宁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注视着这些鹰犬大笑:“哈哈哈,天要绝我徐宁,不过某乃是金枪班教师,护卫御驾,圣上有朝一日问起,诸位自求多福。” “哈哈哈,临死挣扎,恩相算无遗策,岂能容你?”孙牌军拎着一把钢刀,满脸狞笑地走了过来:“你的死法就是欲杀解差逃窜,却是同归于尽。” “你们…好狠的心吶!”徐宁愣了片刻,随即苦笑。不仅是自己要死,两个解差也会落得个因公殉职。 “你就在这吧!”孙牌军暴喝一声,抡刀砍向徐宁。眼看后者躲无可躲,堂堂金枪手即将殒命野猪林。 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密林中犹如响起了霹雳:“哈哈哈,洒家与野猪林有缘,又遇到这等唵囋事。” 与此同时,一条人影从树上跳下,抡动方便连环铲挡住了钢刀,随即抬腿就是一个窝心踹,把那个孙牌军踢飞老远,又砰的一声撞在一棵古树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徐宁瞠目结舌,好一个胖大和尚! …… 再说张龙,赵虎两个解差,飞也似的往汴梁城中跑。他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人微言轻不敢掺合。至于回去如何交差,只能对开封府尹如实相告。 “如实相告?”赵虎摸爬滚打十多年,深知官场黑暗水深。想着如何复命脚步一顿,脸色变得煞白。 “赵哥,你怎么了?”张龙见同伴落后,退回来问。 “不好,兄弟,我俩不能回城,赶紧跑,不然小命休……”赵虎回过神来,拉着张龙准备改变方向。 可是,已经为时已晚! 轰隆马蹄声响起,从左前方森林冲出几骑向这边杀来。个个盔明甲亮,装扮跟之前那伙人如出一辙。 “跑,快走!”两个解差对视一眼,撒丫往左边跑。可距离顶多上百米,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 不多时,两个解差就被赶上,知道跑不掉又不想被灭口。找了个坎坷之地,兄弟俩背靠背拼命一搏。 常言道,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蹬鹰! “呔,我等乃开封府的公差,尔等最好掂量掂量。我俩这种小人物又不曾得罪过谁?何必赶尽杀绝?” “啊,来啊来啊,光天化日之下胆敢袭杀官差,殿帅府大头兵造反了,反国逆贼,诛连九族。” 两个公差也是被逼急了,双目赤红,冲着几个军健咆哮。底气不足,吼声来凑,骂骂咧咧,狐假虎威。一条水火无情棍呼呼挂风,接连挡住攻击。 两人豁出去的拼命,几个军健一时半会儿还真奈何不得。 而就在这时,突然就听见远处传来嗷嗷乱叫声:“哇呀呀,你们这些狗官,把我兄长害得好苦啊!” 只见一辆马车不知何时停在了百米开外,一条身材魁梧的大汉飞窜下车,拎着一把朴刀狂奔而来。走近后就能看清,这是一个满脸麻子的大汉,瞪着一双牛眼,恶狠狠的看着几个军卒,杀气腾腾。 领头的那个军卒脱离队伍,拍马来回奔腾,冲杀过去。 不曾想,这条大汉还真有两下子! 闪身躲开长枪,跳起来就是一朴刀把军健砍落马下。接着翻身上马,拍马舞刀杀向另外几个军卒。 殿帅府几个军卒虽然是精锐,可哪里是麻脸大汉的对手?没走上几个回合先后被斩落马下,其中一人掉头就想跑,却被飞来的小锤打得脑浆崩裂。 两个解差哪见过开兵见仗?在旁边看着瞠目结舌。 “你们两个撮鸟,我表哥徐宁现在何处??”麻脸大汉捡起小锤,一阵风的冲到两个公人面前喝问。 张龙遇到杀人的主不敢凶恶,赵虎经验丰富,着急地往身后一指:“壮士,快去野猪林搭救教师。” “多谢,你俩不想被高俅灭口便过去驾车。”麻脸大汉冷冷撂下狠话,快速翻身上马又牵好几匹马。 张龙,赵虎明白,汴梁城回不去,又打不过大汉怕被灭口。那就只能豁出去,老老实实地跑过去驾车。 就在几人准备赶往野猪林的时候! 突然又是马蹄声隆隆,只见从汴梁城的方向冲来不少骑兵。发现这边有情况后,呼喊震天,狂奔而来。 “哎呀,兄弟,快跑吧!” 张龙,赵虎吓得三魂悠悠,七魄荡荡,哪里管什么麻脸大汉,嗖的窜下马车,头也不回的亡命奔逃。 见有人逃窜,更是让那些骑兵快马加鞭向这边杀来。 “哪里跑?休要走了徐宁!” “杀,快点追上去,别让贼人走脱。” “哎,这就是命啊!”车厢里,传来女子的叹气声。接着,布帘被掀开,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美妇人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童探出身子,眸中却已存死志。 “叔叔,你把晟儿带上赶紧走,不要想着报仇。” “嫂嫂,这如何使得?快,我扶嫂嫂上马,要走一起走!”麻脸大汉满脸倔强,翻身下马大声催促。 美妇人凄凉的一笑,俏脸上满是决绝:“叔叔,别说妾身不会骑马,就算逃脱了却没了官人,小妇人也不愿独活,快带晟儿走啊,求叔叔了。” “嫂嫂不可,小弟走便是!”麻脸大汉见美妇人做势要拜,连忙答应,上前把男童抱在怀里又裹上毯子。 “娘,娘亲……”孩童吓得哇哇大哭。 “嫂嫂,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死心,上车,先跑。”麻脸大汉翻身上马,看着逼近的骑兵再次催促。 或许是孩童呼喊娘亲的哭声让美妇人眼中有了点神采。点点头快速上车,坐在车厢外并拿起马鞭。 这么一耽搁,远处的骑兵到了数百米外。大概有百余人,盔明甲亮,手持利刃,殿帅府旗帜飘扬。 正是为了徐宁而来! 第一六九章 又杀出一彪人马 “杀,建功立业就在今朝,别让他们跑了。”见前方人员四散奔逃,殿帅府骑兵为首一名军官吼声如雷,挺枪纵马,率队犹如一股狂风杀了过来。 “哼,今日逃脱,来日我便去山东投奔晁天王,必报此仇。”麻脸大汉看着这些爪牙心中暗恨,也打定了主意。正拨转马头,准备护着马车逃离。 就是这个时候,异变再次不期而至! 只听前方森林里隆隆马蹄声传来,接着尖锐的破空声响起,嗖的一支箭矢飞出恰好射中那名军官嘴里,噗哧洞穿后脑,当场毙命,死尸栽倒在地。 好可怕的箭术!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麻脸大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而那些殿帅府的骑兵见军官瞬间毙命不禁慌乱。 然而,不等他们有机会反应过来,嗖嗖声不断,从林中射出密密麻麻的箭矢,少说二三十人中箭。 随即喊杀声震天,冲出数十骑来。 这些人个个身强力壮,身披铁甲,人人黑巾蒙面,手持利刃。斜斜地撞入殿帅府骑兵队伍中大肆砍杀。 殿帅府骑兵队伍虽然人多,但猝不及防之下被偷袭。领头军官被射杀,军心涣散,成了乌合之众。 反观突然杀出的队伍三五成群,结阵厮杀。又有好几个猛将带头冲锋,此消彼长之下,殿帅府骑兵哪里是那些蒙面人的对手,一个个被斩落马下。 “杀,他娘的,差点没赶上趟,弄死他们,这些爪牙没少做那缺德带冒烟的事情,一个都不要放过!”一个身材魁梧的蒙面大汉砍翻几个军卒后,冲左右下令:“小郭,小吕,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两个手持方天画戟,一个披红袍,一个系白氅的蒙面人大声领命,随即接过指挥权指挥队伍作战。 “杀,一队,二队凿穿左右包抄。 “三队去抄后路!四队火力掩护。” 喊杀声震天,一支支小队的快速突击,扩大战果。 这副装扮,又被人称为小郭,小吕,除了郭盛和吕方又能是谁?而敢这么称呼两人的也只有晁盖。 是的,晁盖在船上休整了一夜,第二天用过早膳便率领队伍靠岸登陆,随行人员有韩世忠,郭盛,吕方,陈虎,李逵,外加三十多个亲卫,每人双马。 以最快的速度靠近汴梁城北上,就是为了搭救徐宁。赶了一天的路并打听到汴梁城乱糟糟,热闹非凡。恰好遇到殿帅府的骑兵队伍,便暗中紧随。 恰好看见有人先一步劫杀官军,关键时刻杀出来救场。 “嫂嫂,我们不用逃跑,表哥也有救了。”麻脸大汉见那些官军不断被砍杀落马惊喜莫名,丑脸上满是笑容。快速下马,把怀里的孩童交给美妇人。 “希望来得及吧!”美妇人也听到了惨叫声,眼眸中多了些神采,紧紧的抱着孩儿脸上多了些祈祷。 “徐教师可在马车里?故人前来相助!”晁盖见大局已定,随即率领韩世忠并几个亲卫直奔马车。 “多谢壮士相救。”麻脸大汉已经翻身上马,抱拳感谢,又指着前方:“我兄长在前面的野猪林,好像……” “野猪林?”晁盖觉得有点耳熟,突然脸色大变,见两个解差跑远忙下令:“去把那两货给逮住。” “哥哥,那两个撮鸟俺去逮回来,是活的。”李逵抢先拍马冲出,生怕晁盖不愿意又补充了一句。 此时,晁盖率队快速从马车附近掠过,冲大汉撂下一句话:“那汉子,快去救人,杵在这等过年?” 麻脸大汉听到晁盖的喝斥,没有恼怒,反而暗骂糊涂。翻身下马,再次驾着马车,紧随晁盖等人身后。 救人如救火,队伍速度飞快。 不一会儿,便抵达了野猪林,果然是片阴森密林。林外还有十多匹战马和两个看守马匹的军卒。察觉到马蹄声隆隆,见晁盖等人皆是禁军装扮,本想喝问,可惜就被两支箭矢插入咽喉,面门毙命。 “壮士,小弟要护卫嫂嫂,表侄儿,我表兄全劳烦壮士则个。”那辆马车跑得飞快来到附近停下,麻脸大汉窜下来,一溜烟跑到晁盖面前倒头就拜。 “兄弟,你这样太见外了。”晁盖忙把大汉搀扶起来,只是在看见对方五官端正却生着一脸的麻子,想到对方说徐宁是他兄长,顿时想起了一个人来。 金钱豹子,汤隆,跟徐宁是姑舅兄弟。 只是这汤铁匠怎么会出现在这?原本轨距离这小子不地道,把自己表哥拉下水结局很凄惨。没想到,现如今却是这般护送嫂侄,一路追寻兄长。 “汤隆兄弟,尽管放心,某就是为了徐宁兄弟而来。”晁盖也没有心思想别的,拍拍汉子的肩膀。 “咦,兄长,难道听说过小弟?”麻脸大汉楞住了。 “是啊,兄弟打得一手好铁,回头咱兄弟聊聊。”晁盖笑了笑,没有废话,留下两人便带队扎入森林。 可是,沿着踪迹没走多远,便听到前方传来呼喊大笑。诸如“那厮好可怕,撮鸟,往哪里跑”之类的话。就像是有人被追杀,呼喊声正向森林外靠近。 “嗯?有情况,结阵!”晁盖和韩世忠对视一眼,先后摘下弓箭,抽出箭矢拉弓如满月,对准前方。 不多时,十来个殿帅府的军卒盔歪甲斜地逃窜,身后,一个魁梧雄壮的光头壮汉大吼大叫,喊打喊杀。 晁盖懒得废话,喊了一句“放箭”,便扣弦射杀一人。 韩世忠带着七八个亲卫纷纷放箭,又整齐划一的呼喊:“徐宁兄弟可曾安好?京东故人特意相助。” 十来个奔逃的军卒被射翻好几个。 “大胆,我等乃殿帅府禁军。”孙牌军又惊又怒。 “哈哈哈,徐官人安好,看你们这些贼撮鸟往哪里跑?”光头壮汉见有了援军大笑,甩开大步终于赶上一人,抡动掌中那条铁铲来了个万朵桃花开。 放完了两波箭矢,晁盖带队拎着钢刀就扑了上去。殿帅府的君主本来就没剩几个,如何能挡得住? 简直一触即溃,韩世忠率队追杀两个逃窜的爪牙! “你们快放了我,我哥哥可是……” 那孙牌军想跑却是被生擒活捉,七个不服,八个不愤。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晁盖一刀砍了脑袋。 “哈哈哈,杀得好,这小子脚滑,洒家没追上。”那个光头壮汉见状大声称赞,提着武器大步冲来。 到了近前,众人才看清这原来是一个胖大的和尚。身穿麻布厚僧袍,腰间挎着戒刀,扛着条禅杖,鹭鸶腿紧系脚絣,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眉如漆刷,络腮胡犹如钢针,身长八尺,腰阔十围。 端的是一个莽和尚。 晁盖看到和尚的面相满心头诧异,想到了花和尚鲁智深。可算算时间,这家伙从八,九月份离开汴梁城,逃亡在外好几个月,怎么还在这附近溜达? “嘿,那汉子只顾看着洒家作甚?”那胖大和尚被晁盖上下打量看得有些发毛,一晃禅杖转移话题。 “哪来的好汉,报上名来?” “那和尚是不是鲁智深鲁大师?”晁盖拎刀走了过去。 “哈哈哈,好汉认识洒家?”鲁智深乐了,非常高兴。洒家竟然这般有名望,走到哪都有人认得。 果然是你这秃驴!晁盖大喜过望,指着和尚笑骂:“你这秃厮,老子三番几次邀请你为何在此鬼混?” “嗯,你是?你是晁……”胖大和尚一愣,随即盯着晁盖打量,见他点头忙闭嘴,丢掉禅杖大步跑来:“哎呀呀,洒家恶了高俅那厮,没能去投奔。不知怎地去了孟州,见到那块大石立即返回。本想去投奔的,可又想起林教头娘子,便来了汴梁城打探消息,偏偏又是在这野猪林遇到唵囋事。” “哎呀,大师身怀一颗佛心,不是救人就是在救人的途中。”晁盖听到和尚的话暗道果然,握住他的双臂一阵摇晃,这可是水浒中真正的一条好汉。 “哈哈哈,兄弟扶危济困,接济穷苦百姓,乃是我辈中人。”鲁智深哈哈大笑,也抓住晁盖双臂摇晃,想起这位以力扬名,不知不觉间用上了力。 “兄弟也是来搭救徐教师的?” “可不是,恰好遇到大师,这回就别走了!” “哈哈哈,不走了,听说你那里很红火,早就想去。” “好酒好肉管够,让你这秃厮想着还俗。” …… 你一言我一语,两人哈哈大笑,四条臂膀相交摇晃。态度亲热,在外人看来他俩热情聚叙交情。 实际上两人相互较劲呢! 鲁智深天生神力,倒拔垂杨柳,号称水浒第一大力士,那可不是吹的,两条胳膊晃动有千钧之力。 可是晁盖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具身体本就能够抱起千斤石塔行路渡河,加上穿越至今每天力气都在增涨,轻松拎起千斤重的巨石,拔起碗口松树。 可以说,他就是个bug。 “兄弟,果然神力盖世,洒家遇到对手了。”鲁智深只觉得晁盖双臂越来越重,逐渐的满头大汗,直至脸色涨红,两条胳膊往下沉,不得不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气力上能胜过自己的。而这山东天王晁盖,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力,刀,箭三绝,当真不是吹嘘! 第一七零章 胖大和尚 “哈哈哈,大师,倒拔垂杨柳,谁人敢不服气?”晁盖连忙收敛力道退后,十分正式地躬身见礼。 鲁智深也双手合十“施主,阿弥陀佛”,随即哈哈大笑。一看便是生成食肉餐鱼脸,不是看经念佛人! 晁盖和鲁智深意气相投,一见如故,两者又叙了年纪。晁盖年长三个月,莽和尚呼喊兄长毫无负担。 两人正聊着的时候,韩世忠带着几个亲卫归来。远远就看到胖和尚的背影有点熟悉,试探地询问。 “莫不是老种经略相公帐下提辖,鲁达?哎呀呀,真是兄长,为何在汴梁城周边,还成了这番模样?” 见鲁智深转过身来后,看清脸庞韩世忠飞奔而来。 “哎哟,泼韩五,你小子怎么也在这儿?”鲁智深上下打量韩世忠又揉了揉眼睛,大脸上满是惊喜。 韩世忠早年投军的时候,因为年轻气盛没少惹事。身心好转的鲁智深多有照顾,两人关系一直很好。只是后来鲁智深调到渭州见面的机会才少了。 可是双方依旧有书信往来。 晁盖没少听韩世忠提及,也不觉得意外。 如今两人见面,那可是你拍我肩膀,我捶你胸口。 “兄长,你还不知道吧?这可是我亲表兄,特来投奔。”韩世忠拉着鲁智深,指着晁盖把如何来到山东,认亲的事说来,鲁智深啧啧称奇,直呼天意。 “兄长,以后别在流浪,一起干番大事业。”韩世忠这个老熟人在并邀请,鲁智深笑得更加开心。 “哈哈哈,大半年前就接到书信邀请,只是一直没去。如今洒家恶了高俅那厮,逃亡在外数月有余。已经答应兄长同往,自然不会像无头苍蝇乱撞。” 鲁智深果然是个豪爽大方又心细如发的人,说话是滴水不漏。知道晁盖的身份自始至终就没提及。换做是李逵这种莽汉,嘴巴没把门早就露馅了。 几个归来的亲卫抬着两个简易的担架。 一个上面是几套铁甲,武器,另一个上面趴着一个男人,背上棒疮处理上药包扎,又盖上了棉袍。 正是金枪手徐宁。 “徐教师,我来迟了,让你受苦了。”晁盖快步上前,看到被折磨成这样的徐宁,脸上闪过不忍。 徐宁抬头打量晁盖,见他身材魁梧,虽然蒙面但听到熟悉的声音,也认了出来:“哦,你是晁老板?” 晁盖去拜访的时候是以富商身份,目的是试探能不能拉拢入伙。所以,枪手徐宁不知道他的身份。 “正是,你安全了!”晁盖笑着安慰。 “多谢晁老板,鲁大师。”徐宁挣扎着冲两人抱拳。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却得人相救,脱离险境。 救命之恩大过天,没人会愿意死。 鲁智深愤愤不平地吼:“直娘贼,蔡京,高俅这些奸臣谋害忠良,洒家迟早要一禅杖打死他们。” 徐宁遭此劫难想得很透彻,对那个朝廷也彻底失望。自己凄惨倒是无所谓,关键是自己的妻儿不知所踪。想到自己的孩子,这个铁汉也不禁哽咽。 “教师,你还有兄弟,振作点!先离开这里再说。”晁盖明白这条汉子想什么却没有多说,给他个惊喜重振信心,吩咐卫走慢点,便带人离开森林。 “你们老实点,不然黑爷爷把你们倒栽葱。”森林外李逵大嗓门震颤,显然把那两个解差逮了回来。 晁盖带人走出森林的时候,便看见这家伙拿着斧头满脸狞笑。旁边两个解差被五花大绑,瑟瑟发抖。 “哥哥,你回来了!”晁盖现身,李逵飞奔而来。金钱豹子汤隆紧随其后:“兄长,不知表兄他?” 这条麻脸汉子满脸紧张,生怕听到自家表兄遭遇不测。自家嫂嫂性格倔强,那样一个家彻底完了。 “汤隆兄弟,你兄长没事。”晁盖笑了笑,指着身后。汤隆听到这话眼眶泛红,飞也似地跑到后方。 “官人,官人……”马车里面的那个美妇人观注着外面的一举一动,也抱着孩子下车,哭着跑了过来。 两个解差看到徐宁活着也想跑过来,试图让他说好话求求情。可两个亲卫上去,将他俩按倒在地。 “表弟?娘子?我的孩儿。”徐宁挣扎着直起身子。看着满脸麻子的汤隆,又见自己的妻子抱着孩子跑来,再也扛不住,豆大的泪珠吧哒吧哒滑落。 一家人生离死别之后,抱头痛哭。 晁盖看着这感人的一幕,摇头感慨人性的复杂。有时候变得很凶恶无恶不作,有时却是这般柔弱。 抛却这种无关痛痒的杂念,他觉得徐宁遭受折磨,算是撞到南墙醒悟,应该很轻松地能拉拢入伙。 徐宁,原本轨迹中双鞭呼延灼征讨梁山时,以连环甲马冲阵,使得梁山军队陷入苦战。汤隆提出用钩镰枪可破连环甲马,并推荐徐宁,还建议用徐宁爱逾性命的家传之宝“雁翎金圈甲”诱其上山。林冲与徐宁有旧交,也盛赞不已。军师吴用便让鼓上蚤时迁前去盗取宝甲,合伙把徐宁坑骗上山。 他武艺高强却不能算顶尖,在梁山上有很多人胜过他。相当于一流偏中下,但是这人会练兵能打仗,性格随和,不争不抢,又能随遇而安,用后世的话来形容,就是疼妻弄儿型的好丈夫加奶爸。 大破连环马后,徐宁先后随征华州、芒砀山、曾头市。攻打东平府时,徐宁大战董平,五十余合不分胜败。后转战东昌府,率先与守将张清交战,梁山排座次,第十八位,南征北战,颇有战功。 “为梁山兢兢业业,是个人才!”见徐宁与家人抱头痛哭,晁盖脑海中浮现事迹,火速驰援非常值。再想想小蝴蝶煽动翅膀,一把刀引起奸臣互掐。 金枪手徐宁此翻遭遇,纯粹是被殃及池鱼,再受牵连。倒了八辈子血霉,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死中得活,又与家人相聚,谱写了人生的大喜大悲。 没有人打扰这一家。 良久,徐宁一家人停止嚎哭。 美妇人脸上带着笑,抱着孩儿钻上马车。 徐宁被汤隆搀下单架走来,冲晁盖,鲁智深纳头就拜:“两位恩公,小弟时运不济,含冤入狱又遭到陷害。徐某及家小幸免于难,多亏诸位搭救。” “哎,洒家专爱管不平事,何须做这小女儿姿态?”鲁智深大剌剌摇头,跟晁盖连忙上前将他搀扶住:“兄弟快起来,有此劫难,也是被人牵连。” “徐官人,到底有何事牵连?”鲁大师不是救人便是逃亡,消息不灵通,又看看麻脸汉子:“汤隆兄弟,洒家多曾听闻过你,又为何突然在此?” 鲁大师这个“多曾听闻过”用得好啊! 他本名鲁达,乃是经略老种相公帐下军官,自然知道延安府擅长锻造的汤知寨,也知道有个不成器的儿子,可有些话不能说,大师又如何不注意? “是啊,兄弟不是在武冈镇?”晁盖的确是有些好奇。本打算北上买马的时候顺便邀请此人入伙的,想到阴差阳错,提前在汴梁城外的野猪林遇到。 “哎,几位兄长,说起来话长。汤隆见自家表兄徐宁也看来,叹了口气,便把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徐宁如何受牵连的晁盖知道,也知道汤隆祖辈以打造军器为生,父亲曾任延安府知寨官,但在父亲死后。他因生性好赌,流落江湖,在武冈镇打铁度日。好使枪棒,因浑身都是麻点,人称金钱豹子。 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带来的影响已经到了山东之外。 金钱豹子汤隆本是在武冈镇打铁谋生,可晁家庄的各类农具卖到那里,抢走不少汤铁匠的生意。 汤隆坐不住了,找到样本观瞧,不知问了谁说是从汴梁城买来的。以为军器监大师锻造,这才不远千里来打探试图拜师学艺,也想看看自家表兄。 那曾想,刚来就说表兄出事,家财没收,妻儿被驱赶。 这条汉子暗中打探,搞清楚事情始末惊怒交加。又如何能坐视不理?把老父亲留给徐宁的二十两金子,上下打点救下嫂侄,又有了护嫂追兄之举。 “贼撮鸟,若是日后遇上那厮定让他吃洒家三百禅杖。”鲁智深嫉恶如仇,闻言咬牙切齿,大骂奸臣当道。晃荡着大脑袋,想找自己的水磨禅杖。 韩世忠,李逵并几个亲卫,人人冷笑连连。只是在看向汤隆的时候,都暗赞是条有情有义的好汉。 徐宁听完自家表弟言语,握住其双手,满脸羞愧:“哎呀,兄弟,都是我在朝廷当差,家中又接连有事。不曾去看望姑父,忽略兄弟你,愚兄不该……” “兄长切莫如此啊!”汤隆眼眶泛红直摇头。“兄长遭人陷害,如今死中得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对姑舅表兄弟真情流露,并没有多年不见的怨恨。 晁盖未穿越之前疑惑,水浒之中的几对表兄弟为何这般冷漠,如今处在这个年代中却深刻体会。 就以这对姑舅兄弟为例。 金枪手徐宁常年侍奉御驾,每天四更天离家当差,天黑归家,一年到头来,除了上元佳节有几天假并无假期,想请假看望远方亲戚,几乎不可能。 山高水长,路途遥远,盗匪丛生,危险系数大。汤隆武艺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孤身不敢肆无忌惮。就如这次来汴梁城,也是跟着商队一同前来。 双方几年未走动,归根结底,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第一七一章 无丹书铁券,却有数万雄兵 常言道,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晁盖有这种感触,自然就想起后世那些朝九晚五的俊男靓女,人前光鲜人后累,一切只为了活着。 他见兄弟俩情绪稳定些,便上前好言宽慰:“徐教师,有苦衷大伙都知道,不要这般见外。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汤隆兄弟是你的亲人。” “不错,汤隆兄弟这事做的好。”鲁智深大声称赞。这个耿直的胖大和尚说这种话,便说明认同汤隆,不管这小子以前有多么不成器却是重情重义。 “其实有件事不得不说!”晁盖眉头紧皱,略显踌躇。正是想起徐宁有此劫难,几乎都是他的出现。 泼皮牛二一事还好说,杀了也会有李二,王二等泼皮。如蹦出来的那个童枢密。说到底,大势所趋。可是高俅螟蛉义子的唧儿没了,跟他脱不开关系。若是没有发生,高俅也不会想着斩草除根。 自愿入伙,必须也没有心里疙瘩。 晁盖迟疑片刻有了决断,脸露歉意,随即叹了口气:“哎,高俅那厮想至教师于死地也受晁某牵连。” “嗯,有这种事情?”徐宁双眼瞪圆,死死盯着晁盖。在没遇到这种事之前,他想通了宝甲丢失却不会被人惦记,到了沧州苦熬几年再回来东京便是。 可高俅想置他于死地跟晁盖有关,他需要个解释。 “俺说你,俺哥哥为了救你……” “是的,是受到我的牵连。”晁盖拉住李逵,平静点头。 “哎呀呀,这件破事没完没了了?又如何扯到兄长头上?怎生这般曲折?快说来与洒家听听。”鲁智深是个火爆脾气,喜欢一股脑和盘托出。可察觉到到气氛不对劲时,又连声催促,转移话题。 好一个粗中带细的莽和尚! 晁盖听到鲁智深在旁边嚷嚷心中明了,不禁暗赞。这个西军军官鲁提辖,马上步下,武艺高强,是员猛将。原本轨迹中便是梁山步军之中的扛把子。若非火爆脾气像个炮仗,绝对是一个帅才。 看来,以后得多多磨砺,从猛将蜕变! 他心中想归想,却是坦坦荡荡地直视徐宁,苦笑摇头:“晁某带人来接林冲林教头的家眷,打算离开的时候,偏偏又碰到高衙内骚扰,一顿胖揍全给逮住。縻家兄弟直接就把高衙那厮一刀阉掉了?” “干呐!阉掉了?”众人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合拢双腿。 那怕鲁智深也不例外,随即放声大笑:“哈哈哈,阉得好啊,兄长何错之有?阉掉那厮为民除害,造福汴梁城的百姓。也为林教头出了一口恶气。洒家早就想这么做,只恨没有机会下刀子喽!以后要是有机会遇到高俅,你们谁也不准跟我抢。” 胖大和尚笑得非常狂野,仰天大笑掀起的气浪竟使得雪花倒卷而起。令周围的人暗赞秃驴好生了得。 唯独那慈悲心肠,丢到了爪哇国。 “兄长,如今是出家人,又怎能如此?”韩世忠见花和尚没喝多就喊打喊杀,看不下去善意的提醒。 “无妨!出家人又怎地?洒家不高兴可以还俗。”鲁智深大剌剌摆手,看着傻大憨粗,实则心细如发。 “徐教师,这事可不能怪兄长。都是高俅那厮认为陷害林冲林教头未死后患无穷。又想起有个你,偏偏武艺高强有本事,这才在半路上结果你。” “小弟当然清楚,只是想搞明白。”徐宁苦涩的一笑,搞清楚后又如何不知道这件事跟晁盖没关系。 他上下打量晁盖,拜道:“多谢兄长相救,请教高姓大名?” “俺哥哥扶危济困,天下谁人不识,乃是山东天王……”李逵这厮又跳将出来,只是话还没说完,鲁智深和韩世忠冲上前来,堵嘴勒脖制止住对方。 “阿弥陀佛,施主谨言慎行!” “靠,你这个黑厮,谁让你多嘴的?回去等着被禁酒吧!” 饶是两位高手反应够快,也没能让黑厮完全闭嘴。 说者有意,听者有意! 说的这么明白,山东天王名气又响亮,谁不知道? “哎呀呀,小弟多听兄长匡扶正义,救人于水火之中。之前打算去投奔来着,不曾哥哥却在眼前。”汤隆上下打量晁盖,见他气度不凡,满脸激动:“相遇便是缘分,若蒙不弃,小弟愿随哥哥,执鞭坠镫,在所不辞。哥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兄弟,快快起来,我得兄弟相助,如鱼得水也!”晁盖大喜过望满脸笑意,忙伸双手相搀汤隆。 这可是一个人才,大大的人才! 原本轨迹中,汤隆便是专门为梁山打造武器铠甲。祖传技艺,打得一手好铁,会锻造各式铁甲。可以说,要是没有汤铁匠,梁山能翻得起什么风浪? 偏偏这种人才排名垫底! “哈哈哈,兄弟,正打算北上去找你,你来了那就给我锻造盔甲,三军将士的兵甲全由你负责。”晁盖心情真的很不错,握紧汤隆的手久久不放。 最近入伙的蒲大师精通武器,加上这条麻脸大汉加入后,晁家庄的锻造坊立即就能升级为军工场。 以往对汤隆主动坑害兄长有些偏见,可眼下这般奋不顾身护嫂侄救兄长,潜意识中的观念已经转变。 “哥哥吩咐小弟,敢不从命?”汤隆这些年流浪各地,靠打铁谋生,又哪里遇到过别人这般器重礼遇,能够感受到晁盖那种真诚,自然是重重点头。 “哥哥,我表兄能不能也……” 汤隆果然是有情有义,自己有了着落没有忘记表兄。只是他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徐宁一把拉住制止。 “哎,兄弟好意我心领了,可我是待罪之身如何能投?万一被人发觉报官,岂不是连累兄长?你带嫂子,晟儿投庄,我自投那附近的水泊梁山。” 晁盖一愣,哈哈大笑,韩世忠,李逵和几个亲卫也笑。 可把鲁智深,徐宁,汤隆搞懵圈了。 “几位兄弟,水泊梁山存在与否,全凭俺哥哥一句话。”李逵又跳将出来,双手叉腰狂妄地笑道。 鲁智深,徐宁,汤隆听出了话里有话。 “徐教师何须如此?晁某此次正是为请你去庄上避难。为了你奔袭五百里,不跟我回庄,兄弟可不答应。”晁盖握住徐宁的大手,不容拒绝地拉拢。 “可是徐某有官司在身,怕连累……” “哼,晁某不才,专爱结交那冲撞官府的好汉。我虽无甚丹书铁券,却有数万兵甲,谁敢来抓人?”晁盖说的是铿锵有力,一股霸气震人心魂。 数万兵甲? 鲁智深,徐宁,汤隆呆呆地看着晁盖,不可思议。他们知道晁家庄声势浩大,却没想到过这般可怕。 哈哈哈,好啊!泼韩五,你这小子竟然瞒着洒家。”鲁智深最先反应过来,大笑着揪住韩世忠。 “哎,大师,没办法,军令如山,不得胡乱透露!”韩世忠板着一张脸,李逵却嘟嘟囔囔:“就是,哥哥说了三军,军令,你这胖大和尚真笨。” “徐某之前曾发誓,若是不死,将来必血染汴梁城。哥哥既有这般雄心壮志,那小弟愿投奔哥哥,”徐宁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冲晁盖纳头就拜。 “好好好,得兄弟相助,如虎添翼也!” 晁盖心中欢喜,双手将这位金枪手搀扶起。也觉得徐宁遭受生死劫难,比原本轨迹里多了份狠厉。 这是好事,为将者,恩威并施! 这时,马蹄声隆隆,百多匹马奔腾,快速向这边靠近。郭盛随着那匹白龙马先一步来到近前汇报:“哥哥,没有一个走脱,战场也处理干净。” “好,这里处理的差不多,我们也该走了。”晁盖看着几个亲卫把尸体处理掉,点点头准备带人走。可总觉得仿佛忘了什么,不禁探头向四周观望。 李逵见状,揪出两个解差:“哥哥,两个撮鸟在这。” 张龙,赵虎听到不该听的恨不得割掉耳朵。他们也猜到晁盖的真实身份,暗叹刚出狼窝又进虎穴,百多骑兵全被杀光,就明白对方比太尉高俅还狠。 原本以为不注意自己可能会放过自己,没想到,被人想起揪出。吓得三魂飘飘,七魄荡荡,满脸煞白。看见晁盖身边的徐宁,扑通跪倒在地求饶。 “徐教师,教师爷,救救我们,别杀我们灭口。我兄弟俩有用,还有用,愿意投奔哥哥,鞍前马后。” “哎,哥哥,小弟能够活命也多亏有他俩,不如放过他们吧?”徐宁想到赵虎开枷之恩,心有不忍求情。便把逃入森林之前发生的事情说来。 “嗯,好吧!你们被太尉高俅惦记,回不去了跟着走吧!”晁盖想了想,便对着两人严肃地道:“带上家眷,在我那里做事,敢唱红白脸,明白后果!” “明白明白!一定好好干。”张龙,赵虎磕头如捣蒜。这下不仅命保住了,还有差事,在哪不是吃饭。 “哥哥,我回趟汴梁城接他俩家小,顺便拉拢一些好友。”金钱豹子汤隆见状,来到晁盖身边请缨。 “好,带上所有的钱,我让郭盛陪你去,一定要注意安全……”晁盖大喜,感慨这小子进入状态果然快。随即下令集中钱财,又把郭盛召到身边叮嘱。 不多时,晁盖带人驱赶马匹直奔广济河。 郭盛,汤隆率几个亲卫,绕路返回汴梁城! 第一七二章 临行前的交易 朔风呼啸,雪花飘飘洒洒,虽不大但却令人讨厌。晁盖没打算顶着风雪返程,而是从水路返回济州。率队来到广济河边已是夜晚,倪云得知消息提前派船接应,连人带马,神不知鬼不觉地登船。 受伤的徐宁及家小安顿好,大摆酒宴庆祝。肥鸡胖鸭,以及各类江鲜,应有尽有,摆满了几大桌。 晁盖把两个大金锭子塞到鲁智深怀里:“大师,之前钱有大用,现在补上,这是你的安家费!” 鲁智深掂着金元宝,爽朗的大笑:“哎哟,百两黄金,洒家在逃亡的路上多曾听说晁家庄待遇极好,有这规矩,没想到,真金十足,洒家留着吃酒。” 大和尚没有客气,直接揣到怀里,笑过之后正色道:“庄主,咱们兵强马壮,不知要如何安排洒家。” 显然有小叛徒韩世忠,大师多少了解晁家庄的情况,猛将如云,兵甲数万,自然非常关心今后位置。 “嗯,大师原是西军军官,武艺高强,弓马娴熟。”晁盖思索了片刻,回道:“独领一军,任大师选。” “好,那洒家去步兵!”鲁智深哈哈大笑,当即表态。 晁盖也希望大师选择步兵,成为扛把子式的人物。胖大和尚这么爽利,正合心意,也是求之不得。 不过,他没有厚此薄彼,提醒道:“大师,庄上不缺马!” 大师就是大师,睿智的摆手:“哎,洒家擅长步战,阵前斗将的时候,难道还会少了洒家的马不成?” “哈哈哈,扬长避短,大师高,来,我敬大师三碗。”晁盖哈哈大笑,端起酒碗就跟和尚推杯换盏。 鲁智深无肉不爽,无酒不欢,抱起酒坛,笑开了花。 这时,徐宁洗漱干净焕然一新,拄着拐杖来到船舱,急吼吼地问:“庄主,不知要怎么安排徐某?” “哎呀,徐教师为何不安心将养。” 宴席上鸦雀无声,晁盖,鲁智深等人纷纷迎上去。 “入伙需趁早,徐某岂能落后他人?”这个明明身上有伤却出现的汉子,那张随和的脸上充满执着。 任凭众人劝说也要列席宴会,这种精神值得提倡!晁盖也没有办法,只能安排软座,又以茶代酒。再让伙房做些清淡菜肴,煲些药粥供徐宁享用。 众人酒来杯往,畅谈军事。 鲁智深,李逵两人大说大笑,大扇大叫,非常活泼。 说起奇闻趣事,船舱内欢笑声不绝。 …… 汴梁码头十数里外的水域中,一艘千料大船徐徐飘荡。船上的军卒禁军装扮,船上插着官商旗帜。 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晁盖明白这个道理,宦官给的便利自然发挥到位。船上钱财两百多万贯,总不能带着这些死物回去? 汴梁码头,招募熟练水手,泥瓦工匠,收购各类物资,船只的招牌依旧在,并没有发现异常之处。 汴梁城中的天香阁和众酒楼商铺安然无恙,正常营业,生意火爆,没有遇到做公的盘查,城里热闹非凡,也没有听到不利的风声或谣言。 说明,前两天凉城事件跟晁家庄无关。 晁盖也没有掉以轻心,派出大量斥候打探,又通过飞鸽传书,让朱富多留意有关山东或异常的消息。 同时他趁着这个机会,大肆采买物资,又让人去城里以优渥条件招募工匠,把金钱转化为硬实力。 晁盖其实也在等待,等那些宦官再来交易。虽然有了汤隆,蒲大师,但还未起步,况且买的便宜。成本对半价,哪怕脑袋长泡,也会选择先采买。 可是—— 一连过去了三天,卞梁城仍在为几天前的事情议论纷纷。朝廷方面至今未查清是谁,也没有有用信息。不少太学学子,文人骚客暗中痛斥无能! 徐宁勾结强人杀死百多禁军逃脱,画影图形四处抓捕的消息,在城里传的沸沸扬扬,骂声不断。 汴梁码头和城中招募和收购非常顺利。 之所以顺利,是他们地位不高,偏偏禁军还抢夺饭碗。在汴梁城生活艰苦,条件优厚自然吸引而来。 唯独晁盖最期望的那群宦官没有现身交易。 前几天夜晚闹得事情太大,或是风声紧,又或是宦官警觉。说好的还会有船队来,至今杳无踪影。 估计说好的长期合作,黄喽! “哎,收获颇丰,是晁某贪心不足蛇吞象。”晁盖站在甲板上眺望汴梁城的方向,自嘲似的笑了笑。 几天来陆陆续续招募了数百水手,工匠,又多了十多条船只。布匹,棉花等各类物资收购不少。 汤隆,郭盛也从卞梁城归来,带回来百多个军器监的老工匠,数百木匠,泥瓦将,拖家带口的登船。可都是晁家庄急缺的人才,这趟收获太大了。 “哥哥此言差矣!”旁边的鲁智深听到这话,脑袋连连摇晃:“你请我愿,不偷不抢不逼迫,大把金钱如流水,互惠互利的买卖,又怎能说是贪心。” 鲁智深以前就听说山东晁盖最是慷慨仗义,为人豪爽。这几天来可是亲眼所见,别说收购船只和物资,就连每天采购的江鲜鱼虾也只会多给绝不少。 从城里招募来的工匠,只要登船就给一年的工钱。对待手下极其优待,一天三顿顿顿有肉,敞开肚皮吃管饱。包括那些刚招募来的工匠及家小。 两三千人,人吃马嚼,用得可都是钱呐! 饶是对金钱不怎么看中的鲁智深,都有些心惊肉跳。此人视金钱如粪土,能有这般作为,绝非偶然。 “大师说的对,买不成,那就只能锻造更强的战甲。”晁盖笑了笑,便让传令兵通知倪云扬帆启程。 是的,几天时间,城里滞留的军卒纷纷来到码头回合。天香阁楼等酒楼,商铺稳定,又在繁华的变凉城外收购下几家村店,是时候启程返回济州。 “升帆,起锚,转舵。” 随着倪云在旗舰上吹响沉闷的号角,各艘船上的纲首吼声如雷,一艘艘船只先后退出港湾并转向。 也就在这个时候,不知是谁呼喊快看那边。原本准备回舱吃几杯酒的晁盖和鲁智深止步,循声望去。 一支船队浩浩荡荡地驶来! 乘风破浪,速度非常快,很快便靠近码头。足足有三十多艘大船,可以清晰的看见桅杆上金龙旗帜飘扬,甲板和两侧上军卒昂首挺胸,手持利器。 “哥哥,是京师水军。”鲁智深见多识广,看见旗帜眼睛眯起,不由握紧禅杖:“莫不是消息走漏?” “大师,不必那么紧张。”韩世忠看到过很多次,早就已经麻木了。嘲讽的笑了笑:“来的好巧。你今天有眼福了,什么叫有钱能使鬼推磨。” 鲁智深大智若愚,闻言便醒悟过来,骂着直娘贼。 “不可大意,全体戒备。”晁盖也有些惊喜,尼玛,刚才还在念叨呢,这简直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喜归喜却没有盲目乐观。令队伍做好战斗准备。 二十来条船只驶入江心,方向调转,缓缓航行随时加速,甲板上没什么变化,船舱里人人手持器。 好在,担心是多余的。 晁盖期待的宦官们现身了。 那支船队在靠近码头并未停泊,直奔晁家船队驶来。待到靠近百多米处,为首舰船上尖锐呼喊响起。 “韩队长可在?咱家来啦!” “王大官,在这呢!等你多时了。”韩世忠听到熟悉的声音,暗骂死太监,却是奋力挥手,高声回应。 两支船队相遇,逐渐远离码头。 两艘旗舰并排行驶,晁盖冲甲板上的老熟人王阁长打招呼,后者看见他明显很吃惊,随即又恢复正常。 就像是出乎预料,你怎么在这里的意思? 晁盖看见了也当没看见,跟这位宦官攀谈了几句。如询问哪里强人作乱等话题,接着便展开了交易。 晁盖本想去看看,却被韩世忠拦下来,跟鲁智深带人去查看,好在船上无埋伏,宦官只为钱。 仍然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半个时辰后,便完成了这场交易。 晁盖获得了好几千套铁甲,神臂弓,连船带物资等等。王阁长则是得到了金山银山,数十万钱财。 双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那艘两千料的旗舰掉头,甲板上王阁长笑容灿烂:“晁庄主,来年开春,征讨梁山,祝旗开得胜。” “王公可是有什么消息?”晁盖暗道不好,连忙追问。 “呵呵呵,有人保举你剿匪,杨公也在中间说了话。圣上准了,提前恭喜庄主,过段时间便有诏书。”王阁长笑容满面,没有明说却也没有隐瞒。 “我靠,肯定是那个老狗。”晁盖瞬间就想到郓州赵知州,自然也想到是谁这般下作保举自己剿匪。 “王公,晁某无心入仕,只想做个富商。” “晁庄主,你糊涂啊!多了个身份,做事名正言顺,谁敢管?”王阁长笑了笑,点拨一句便走了。 火急火燎地小跑进了船舱,闯入一处舱房,里面有好几个穿着锦袍,皮肤白皙的宦官喝茶等待。 王阁长把交易的事情叙说过后,又有军卒把几个装满黄金的箱子抬了进来。接着几人便窃窃私语。 “靠尼玛,老子真要当官了?!” 而在甲板之上,晁盖呆愣好半晌反应过来。在骂骂咧咧声中,接受完毕战船后荡桨摇橹,乘风破浪。 第一七三章 女人心,海底针 要说待遇哪家强,山东济州晁家庄。 南来北往商队客,笑逐颜开还故乡。 天王晁盖真仁义,诚邀众邻来相帮。 一日三餐全管饱,做六休一新酒尝。 七八顽童小淘气,搬块石头换芽糖。 逢年过节有礼送,共建家园美名扬! …… 渍泥顽童挂在嘴边的顺口溜,山东各处传扬晁家庄。天王晁盖之名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挑大拇指。 最关键的还是指各地云集的商队运送各类物资为晁家庄注入活力。庄上每天都会吸纳活不下去的流民,分给他们新房,发放救济粮,并合理安顿。 冬季无法耕种闲下来的佃户,也被号召投入建设中。从周围十里八乡赶过来的百姓,男女老幼超过十万。为了方便管理,被编成一支支工程队。 修建城墙,建设房屋,铺路挖沟渠…… 人人安排到贼,你在哪他在哪,分工明确,互帮互助。严寒冬季又下着雪,却挡不住众人的热情。 晁家庄待遇好,除了额定工钱,一天三顿干饭管饱还有肉,做六天轮休一天,每人还有半角好酒。 这种好事让一天凑合两顿的贫苦百姓如何不高兴?哪怕没有人监工,也没人偷懒,往往多干抢着干。人们众志成城的努力,城防建设进度很快。 晁家庄一栋栋建筑耸立,逐步具备了“雄城”的轮廓。石块外墙有了七八米高,第三层青砖墙也在修砌…… 十二月下旬,临近年关! 晁家庄本就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外来帮工喜笑颜开。每人都领到了十斤米面,几斤肉,这是晁家庄发放的过年礼物,虽不多,但却意义重大。参与建设的家庭,加上工钱,今年能过个好年! 百姓们高兴,晁家军更高兴。 随着晁家水军陆陆续续地抵达金沙江码头,一批批铁甲皮甲,强弓硬弩等装备连夜涌入各处军营。 战船分配给水军。铁甲,神臂弓步兵首选。而几千匹好马缓解缺马的窘境,让不少猛将眼眶发红。 神医安道全闻讯不甘示弱,带着一群徒弟呼啦啦涌来。人人挽胳膊撸袖子,接受堆积如山的生药…… 病药师萧嘉穗,智多星吴用心情也很激动。汴梁城一行,三军将士鸟枪换炮,晁家军抖擞起来啦! 晁家军人人高兴,个个开心! 城主府般的晁府亦是如此,护卫,家人脸上洋溢着笑。晁家庄强盛与否,跟他们生活息息相关。 晁府有钱,他们的例钱也一涨再涨。别说在济州,就是在整个山东,也没有庄客例钱有晁府高。济州那些做公当差的,见了自己谁不是客客气气? 常言道,宰相门前七品官。 晁府越强他们越高兴,堪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晁府大老爷即将归来,这可是一件大事! 在老都管晁福的指挥下,家人们清扫街道,挂上灯笼,还跑到后院叮嘱喂好牲畜并选好最为肥硕的。 晁强教师,指挥晁家三千护卫军里里外外做好防范。二管家晁福亲自带人采办年货,购买花灯材料等…… 总之,晁府上下数百人,忙里忙外,热闹非凡。人人翘首以盼,个个欢欣鼓舞,到处洋溢着喜悦。 唯独准夫人李清婉高兴之余又苦恼。 高兴的是晁盖即将归来,快一个月不见,自己也甚是想念。见到那个男人时,也能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这份期待在前几天被打破! 三天前的深夜,隔壁房间住进来了一个大美人。东京汴梁城樊楼行首李师师,身材婀娜,美若天仙。比自己还漂亮,走起路来妖娆多姿,香风扑鼻。 身为女人的李清婉立马警觉,为此特意去拜访。这位李行首果真名不虚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谈吐得体,落落大方,犹如大家闺秀。 可是提及晁盖就犹如变了个人,那副不避讳的模样,张嘴晁郎,闭嘴晁郎,说起来没完没了不说,把那个人捧成了一枝花,满脸迷恋,眸带春意。 这个小骚蹄子! 李清婉是个聪明的女人,从李师师那模样就明白俩人有事,自动脑补画面又羞又恼,却又无法发作。只能埋怨晁盖色令智昏,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男人三妻四妾没什么,可是一个艳名远播的风尘女子,传扬开对名声不好。让天下有识之士认为你晁天王贪恋女色,酒色之徒,有心投奔生生遏制。 从此以往,对事业大大的不利。 可是人已经赖着不走,自己也只是名义上的夫人,也没资格多说什么。李清婉本想等晁盖回来好好劝说,在外面当个外宅养着也行,绝不能娶回家。 可如何张嘴的问题还没有想明白,发现这个李师师挺懂事乖巧,还会讨好自己,几天来,姐姐长姐姐短,送些小首饰之类的,嘘寒问暖,呵护备至。 平时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跟宋家丫头弹琴奏乐。 老娘还真挑不出毛病来! 李清婉苦恼就来自于此,根本没有理由劝晁盖如何如何。想想这也是苦命的女人,那心情纠结极了。 注意力不集中,影响自己的工作。 密室之中,一张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零部件,女人心里想着事手上总出错,捣鼓半天也没有进展。 外门被推开,紧接着,有人呼喊:“姐姐,歇息一会!” “来了,妹妹。”李清婉思绪被拉回,俏脸上闪过惭愧,轻叹一声,丢掉手中的弓弩零件又擦了擦手,起身收拾了下冬裙,拉开密室门走了出去。 中午饭的不是丫鬟或者老妈子,赫然是一身素白长裙的李师师,提着大食盒到桌边,动作麻利地收拾茶具,取出几个小菜摆放,炉子上烫好了酒。 “姐姐,马上就好,你先坐。”杯盘罗列,碗筷又摆好,女人身影转来转去像只小蜜蜂,温柔而贤惠。 哎,天天来,顿顿来,准时来。 李清婉看到忙碌的李师师,又听见她的热情招呼。自己却是想着法子怎生把她赶走,不禁脸颊发烫。 罢罢罢!爱管谁管,老娘不管了! 李清婉一咬牙一跺脚,笑着走了过去:“妹妹,何必亲自来?” “姐姐,晁郎特意叮嘱过,说姐姐忙起来废寝忘食,不爱惜身体。让我一定要记得送饭,提醒休息。”李师师把几个菜摆好后,搀扶李清婉坐下。 “哎,那家伙还记得家里有我这个黄脸婆。”李清婉脸色一喜随即轻哼一声,让李师师对面而坐。 “哪里呀,姐姐这般年轻美貌,宛若仙子。”李师师笑了笑,提起酒壶为李清婉和自己斟了杯酒。 这副低姿态完全把对方视为姐姐! 她身在风尘多年,自然知道不娶风尘女,莫惹过墙妻这句话。自己虽然从良了,但是名声摆在那。 “妹妹,你嘴真甜。”李清婉笑了。 “姐姐长得就漂亮,又贤惠,心地又好。”李师师满脸认真,盯着对方那丰腴又匀称的身材,自叹弗如。 她来到晁家庄三天了!从最初来见到巍峨城池时的震撼,到逐渐适应,再到如今积极融入晁府。又听晁盖说过订下两门亲事,家里的俏寡妇李清婉性格大大咧咧,性格古怪多变,外冷心热好相处。 李师师自然要处好关系,经过几天接触多少了解。这不,投其所好,送来的几道菜都是对方喜欢。 “来,咱姐妹多吃几杯。” “姐姐相邀,妹妹敢不从命?” ,李清婉尝过之后满脸笑意,便跟李师师举杯对饮。 宋代经济的繁荣和非凡的饮酒风气,上至皇帝达官显贵,下至平头百姓,不止是大老爷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女性饮酒,也已成为司空见惯之事。 两个女人几杯酒下肚,话就多了。 “妹妹,跟姐姐好好说说东京汴梁城,我还没去过。” “好,姐姐,汴梁城虽然繁华,但穷苦百姓依旧很多。”李师师笑盈盈的脸上有些惆怅,从小在汴梁城长大,便把自己所见所闻的事情如实相告。 李清婉听到汴梁城繁华下的心酸不禁唏嘘,又连连追问一些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觉得有趣时捂嘴轻笑。 你一杯我一杯,酒至半酣时。 “妹妹,青州那边有个小丫头。”李清婉放下酒杯,叹气道:“是那家伙几个月前,从强人手中救下。” “晁郎说过,姓花,将门之后。”李师师接上话茬。 “哼哼,咱家天王不是一个安分的主。” 咱家这两个字,李师师脸上闪过喜色,笑着打趣:“嘻嘻,姐姐,妹妹怎么觉得你这话有股醋意。” “你看着吧,咱家那位走到哪就惹到哪儿。” “谁叫晁郎他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吹拉弹唱,琴棋书画样样不落。”李师师说起晁盖就来了兴趣,小脸蛋红扑扑的,红唇轻颤,眼波流转。 “哎,不提那个花心萝卜,咱们聊点别的。”李清婉见状一阵狂汗,连忙打断,说起了诗词歌赋。 她作为出游喝到沉醉不知归路的李清照的妹妹。那酒量,才情没得说,晁盖多曾说她是个女酒鬼。 李师师多年练就出来的本领,诗词歌赋,酒饮百杯。 两个女人把酒言欢,吟诗作赋,大说大笑,大哭大闹…… 人其实都一样,只是各自的圈子不同,而你又不懂! 第一七四章 兄弟,有心事就说 自从两个女人酩酊大醉又同榻而眠后。 李师师再次来给李清婉送饭时,两人见面虽然仍是如往常那般热情寒暄,但却少了生疏,多了真挚。 她明白,自己被对方接纳,不再排斥。 这让她非常高兴和激动,原本以为软磨硬泡几个月。没想到,短短几天对方就接受自己这个从良妓。 李师师知道这有多难,对李清婉更加尊重。 李清婉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事后再回想李师师说起自己原本姓王,四岁在街头流浪,的确够悲惨。 若非迫不得已,谁又会投身红尘中? 那个死鬼的想法奇葩,同情心作祟敢抢昏君的女人。反正是造反的勾当,抢了不免成为美谈。 李清婉想通种种,也懒得操心传扬开的负面影响。心里的包袱丢掉后,只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接下来两天,弓弩组装非常顺利,又多了件样品。 人逢喜事精神爽! 她在捣鼓武器方面进展顺利,又主动去找李师师吃酒。彼此经常走动,关系愈发亲密。聚在一起喝酒最多的话题就是晁盖这混球,何时归来等等。 两个女人兴致盎然,把晁盖所作诗词收集整理分类。如青玉案,念奴娇,战苍天等诗词归纳为精品。 金鸡报晓,鸡叫一声撅一撅这种归为普通。酱油诗也有,是晁盖一次喝多了感慨富人妻妾成群。 “要问女人有几何?俺也不知多少个。 梦中一孩喊我爹,不知他娘是哪个?” 李清婉边挥毫泼墨边读,写完之后忍不住笑骂不断:“哈哈哈,这家伙是闷骚型,他自己亲口说的。必须要找个人看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会吧,晁郎说过顶多四五个。他没那么多时间。”李师师也笑了,不过却是相信晁盖所言。 “傻妹妹,男人的话不能信,等他回来……”李清婉是过来人又想起晁盖猴急模样,脸颊一下就红了。等他回来咱俩一起给他压力的话也没有说出。 “我相信晁郎,他说一不二。”李师师犹如个小迷妹。 “的确是这个道理,但凡是怕有意外。”李青婉想到自己的手段就有些担忧,仍是强调不能放松警惕。 “找个武艺高强的,时刻跟着才保险。” “哎,算算时间,晁郎应该快回来了吧?” 两个女人笑闹了一会后,想起晁盖未归又有些失落。窗边夕阳洒落的霞光,恰好透过窗柩照在两人脸上,使得容颜更加艳丽,却掩饰不住那抹思念。 后天便是十二月末,年关将近,远方的他回来了吗? 金沙江码头! 自从郓州赵知州那个撮鸟想捞钱失败后,也没有敢再次踏足。众多来往船队私下里骂这是个怂包。强行征调花了五千两白银,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晁家庄护卫队再次接手,如往常那般训练和巡逻。让众多商队心里踏实。看着港湾里只有从建康府那边购买的十几艘孤零零的大船,觉得有些寒酸。 这些商人纷纷慷慨支援,有的从江南捎来几艘渔船,有的留下空船,也有的帮忙联系到了卖家。加上济州,郓城官府调拨,晁家船坞修造入水…… 各方因素之下,短短一个月,江面上小型船只数十艘。四百料以上的中大型战船超过了三十艘。逐渐恢复以往景象,水军第四营船只的问题解决。 寒冬腊月,朔风凛冽,陆路难行,商船比以往更多。只要交纳一笔费用就会有水军护送通过水泊梁山。来往商队无有不从,济州上下亦是欢心。 白花花的银子谁不喜欢! 这是没有各种评选,否则晁家庄定会成为济州龙头企业。自从横空出世,带动了当地经济高速发展。 红轮西坠,夜幕降临! 原本冬季的夜晚江畔寂静无声,如今却是喊杀震天。 “杀、杀、杀……” 数十艘大小战船满载军卒演练。 时而划分两支或是多支队伍,进行碰撞和接舷战。 这是晁家军水军第四营将士。 一个月来,经过从各地湖泊大河周边招募,人员也有了千八百人!大大小小的船只百多艘,绰绰有余。 要船有船,要人有人,第四营投入大练兵当中。哪怕到了晚上,船队喊杀震天,巡逻守卫金沙江。 军事主官浪里白条张顺,担任水军第四营统领大半个月,比以往成熟了不少,认清自身不足之处。 他比谁都努力,主动询问学习,比谁都渴望有一个好成绩! 无他,只因他有一个作恶多端的兄弟。 前段时间去江州浔阳江边招募以往的手下,非常想去揭阳江上拉走自家兄长,可惜思量再三后终究没有这么做,只让人捎带过去一封家书告诫。 张顺知道晁家军中基本上身世清白,从未做过恶。也知道晁盖了解自己,也了解自家兄长却看不上。 他想用自己的军功换一个机会,把自家兄长拉入正道的机会。所以,在冬季的夜晚他都率军训练。争取在最短时间内,练出一支骁勇善战的水军。 “人要是没有理想,那跟咸鱼没什么两样。”张顺想起晁盖经常说的话,觉得以往的自己就是这样。全然不顾冬季的严寒,光着膀子带头跳入江中。 常言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张顺处处做表率,第四营将士人人奋勇,个各当先。挑灯夜训,相互搏杀,冬泳练体魄,喊杀震人心。 就在这些勇敢的军卒训练的时候! 远处的夜色中闪烁着的火光越来越多,越来越近。张顺得知消息火速钻出水面,觉得非常眼熟,他也怕有敌人袭击。指挥队伍结成战阵以防万一。 可是这个担心是多余的,远处火光近了,可以看清那是一支船队,上面灯火通明相连形成的景象。 那是一艘艘大船,五百料的船儿只是少数。千料大船居多,夹杂着更大的船,那是两千料的客舟。 黑夜中船队浩浩荡荡看不到尽头。 张顺及其手下觉得好多大船,几天前的船队多有不及。 这时,从最前面那只船上传来低沉又熟悉的笑声:“张顺兄弟,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鬼哭狼嚎做甚?” “哎呀,哥哥,你…你终于回来了!”张顺闻言回过身定睛观看,只见甲板上站着几个人,为首一人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不是山东天王晁盖又能是谁? 他身边左边站着鲁智深,汤隆,右边则是韩世忠,李逵。船队夜以继日地航行,终于在天黑前回到济州。老远的地方就听到码头这边喊杀声震天。 或许是冥冥中注定,李逵跟浪里白条关系仍不错,跳脚大喊:“哈哈哈,张顺兄弟,俺铁牛回来啦!” “快快,快靠过去。”张顺反应过来,大声下令。两只大船并排慢行,不等木板放好,便窜了过去。 “哥哥,大伙杀上汴梁城,下次有任务别撇下小弟。”张顺冲众人见过礼,委屈地向晁盖主动请缨。 “兄弟放心!”晁盖知道这条汉子有心事,笑了笑,拉着他好言宽慰,又跟鲁智深和汤隆笑着夸赞:“我这位兄弟本事了得,在水里能呆七天七夜,又会水上飘,人称浪里白条张顺,现为水军统领。” “江湖上送的绰号,哥哥,这两位好汉是?”张顺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摸摸头疑惑地看向生面孔。 “来来,为了介绍两位兄弟,这位兄弟名叫汤隆,人称金钱豹子,重情重义,武艺不俗,擅造军器。 而这位大师路名达法号智深,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麾下提辖官,三拳打死镇关西,汴梁城倒拔垂杨柳,又是林教头的生死兄弟。大师为人正直,性格直爽,惩恶扬善,威震八方。” “哈哈哈,洒家被哥哥夸上天了。”鲁智深仰天大笑。 “哎呀呀,原来是大师,小弟多有耳闻,见过兄长。”张顺跟汤隆见过礼,冲鲁智深纳头就拜。花和尚鲁智深的名气真不小,在江州都听说过。 “哈哈哈,兄弟,快快起来,以后就是自家人。”鲁智深几天来心情非常不错,忙上前搀扶起张顺。 “对,还有一个金枪手徐宁,徐教师,只是身体抱恙早早歇息去了,也是条好汉,以后多亲多近。”晁盖见几人相处融洽也很高兴,又补充了一句。 这时,韩世忠,李逵纷纷惊呼:“哥哥,你快看那边。” “哎哟,这得来了多少人。”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从晁家庄方向一条火龙快速涌来。等近了些便可以看见是火把相连形成。 “哥哥,我们来喽!”呼喊声远远地传来。 “大师,光寒暄就得半天。”晁盖隐隐看见智多星吴用,病药师萧嘉瑞率领众多兄弟呼啦啦地赶来。想到如今几十号兄弟围着自己不禁冲和尚苦笑。 “哈哈哈,那是哥哥身边英雄汇聚。” 鲁智深一愣,随即见大群人如潮水般涌来不禁大笑。 “走吧,咱们上码头!”晁盖笑了笑,带队准备下船,在路过张顺身边的时候小声说道:“兄弟,有什么事你跟我说,白天晚上训练,注重身体。写封信给你兄长,愿意痛改前非就让他来吧!” 浪里白条张顺浑身一震,鼻子一酸,险些哭出来。见晁盖拍着自己的肩膀,重重地点头说了声“好”。 第一七五章 众兄弟来迎 晁盖这次归来,迎接队伍的规模可不得了。智多星吴用,病药师萧嘉瑞两位军师带队,水军阮小二和费保等人并未返回水寨,袁朗,石秀等步军,骑兵等统领,萧让,金大坚等管理人员齐聚。 好嘛!足足四五十号人把晁盖,鲁智深等人围在中间。呼喊“哥哥,你回来了,最近可好”之类的话。 饶是鲁和尚也很少见过这种场面,看着晁盖挨个的含笑打招呼,慰问,进一步体会到什么叫好半天。汤隆和被扶下船的徐宁早就张大嘴巴如呆头鹅。 晁家庄果然成了气候啊! 晁盖不是以前那种钢铁直男,学会了顾虑每一个人的情绪。真的是挨个拉着兄弟之手,寒暄问候几句。一圈下来,怕没有半小时,也差不了多少。 直到寒暄完,他才隆重的介绍花和尚鲁智深,金枪手徐宁,金钱豹子汤隆,把他们的事迹和江湖上的绰号一一道来,众多统领又转向冲三人行礼。 待到双方寒暄完毕后,吴用拉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大汉走来晁盖近前:“哥哥,这一条好汉也愿意投奔晁家庄,不是别人,正是你一直派人寻找的。” 晁盖心中一喜,连忙上下打量这条汉子,他身材魁梧,三十多岁,满脸络腮胡,相貌威严,气度不凡。 “天王哥哥,小弟皇甫端,祖籍幽州人氏,擅相马,能医兽……”那汉子见晁盖看来,上前纳头就拜。只是在说自己本领的时候有些底气不足。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还没有拜下便被人托起,接着传来惊喜的声音:“哎呀呀,兄弟快快起来。皇甫端,可是江湖上多被夸赞的紫髯伯?” 皇甫端见搀扶自己的正是晁天王,见他满脸惊喜又提及自己的绰号,下意识脱口而问:“哥哥听过小弟?” “听过,当然听过!”晁盖拍拍他的手,非常高兴。 皇甫端,原本轨迹同没羽箭张清是好友,后者投降梁山又引荐,他这才不得不入伙。皇甫端医道高明,诊治马病,手到病除。他上梁山后,梁山马军更加强壮,为梁山军建立马队立下汗马功劳。由于其贡献较大,在地煞排名中,也是靠前的。 晁家军组建马军,兽医虽然有但并不精通。晁盖想到的自然就是这一位,早就派人到东昌府去打听试图邀请入伙,真有这么个人却是云游不知去向,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却在这里相遇。 自己搞得好大声势,主动投奔的好汉绝对不会少。 晁盖脑中转动,拉着皇甫端一个劲的夸赞:“我早年做私商之时听说东昌府有个紫髯伯,善能相马,通晓各种牲口寒暑病症,下药用针,无不痊愈,颇受人称颂:“传家艺术无人敌,安骥年来有神力。回生起死妙难言,拯惫扶危更多益”。” 后面四句话顿时就让周围的人惊呼! “哥哥,太过抬举小弟了,小弟愿誓死追随哥哥。”皇甫端听到晁盖这番盛赞,感动的当众宣誓。 他原本是东昌府一个小小的兽医,有些名气却没什么大用处。自给自足还有点困难,不得不云游四处谋生度日,恰巧听说晁家庄招募高明的兽医,待遇非常优厚。特意前来投奔,希望得到重用。 原本还为自己的行当不吃香而忐忑怕不被人看中。 没想到,竟然得到晁盖这番礼遇看重。 士为知己者死,他皇甫端,豁出去这百八十斤了。 “呵呵呵,兄弟,恕我眼拙,没能把你认出来呀!”晁盖热情地拉着皇甫端,上下打量唏嘘不已。 多被那些小说误导,什么紫髯伯就长着紫色胡须。紫髯,可不是指紫色的胡须,而同音“髭髯”。髭是嘴上的胡子,髯是两颊的胡子。“髭髯”就是络腮胡、大胡子。“紫髯伯”,实际是一种敬称。 “哥哥,小弟本领难登大雅,名气也不大。”皇甫端想起以往摇头苦笑,随即恭维道:“还是哥哥慧眼识珠,要是早知道,小弟说什么也前来投奔。” “兄弟,来到晁家庄就到了家,谁敢瞧不起你的本领?你问问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谁不叫你哥哥?”晁盖拍拍他的肩膀,又指了指苏定,杜学等人。 “兄长,以后多亲多近,见过皇甫兄弟。” 别说苏定,杜壆等马军将领,就连袁朗,孙安,马勥,马劲等步兵将领纷纷上前,跟紫髯伯见礼。 晁盖看人什么时候错过?这般器重肯定有不凡之处。庄子上多了好几千匹马,谁敢怠慢这位兽医? 紫髯伯皇甫端哪里见过如此?受宠若惊的跟人寒暄。 “好了,哥哥一路舟车劳顿,走,迎接哥哥回家。”萧嘉瑞安排好了人手卸货装车,又见时间不早,咳嗽了几声,便招呼众人簇拥晁盖返回晁家庄。 “我的娘!”鲁智深,徐宁,汤隆目睹晁家庄规模后,下意识地惊呼。从来没见过这种霸道的庄子。占地规模和巡逻的队伍,比那些城池强出太多。 他们也终于知道晁盖说的那番话是多么的有底气。就算知道徐宁在这里,没十万军马谁敢来抓人? “老爷,你可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晁盖回到晁府,再次引发了轰动,护卫,家人纷纷行礼,奔走相告,鼓乐喧天,鞭炮齐鸣。 老都管晁康,晁福,教师晁强冲到前院,李清婉,李师师两女跟张教头一家闻讯先后赶来。 彼此之间又是一阵寒暄。 两位准夫人,自然是让众人见礼。 晁盖第一时间让晁福安顿鲁智深,徐宁,汤隆等人。又让众多统领去聚义厅等待,自己回到内宅。 刚进入后院,张贞娘,张教头夫妇从后面追了上来。 “兄长,你可算回来了!” “贤侄,不知何时去寻小婿?” 这一家人从东京汴梁城来到济州,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迫不及待,若非晁盖再三叮嘱不能打草惊蛇。否则,这家人便会想方设法地前往梁山泊。如今晁盖这一回来,自然是让他们迫切的问。 “张叔,弟妹,不要急,林冲兄弟,在那跑不掉的。”晁盖笑呵呵的看着一家三口,随即保证道:“明后天,休息好后带你们上梁山去找林教头。”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张教头得到准信满脸笑容,看看晁盖,又看看李清婉,李师师,意味深长的笑:“贤侄,你们聊,那老头子便不打扰了。” “兄长,两个妹子想你想的紧咧。”张贞娘走了几步转过身来,冲晁盖挤眉弄眼,随即嬉笑着离去。 相比以往愁容满面,自从离开汴梁城就多了笑容。明天就能见到自己的丈夫,女人心情自然愉悦。 晁盖目送着这一家人走了后,转身看着李清婉,李师师,吹了个口哨:“两位夫人,近来可好?” “晁郎!”李师师轻唤了声,如乳燕投林似的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小脑袋靠在其肩膀处。 晁盖只觉得香风扑鼻,怀中便撞进了一具娇躯,抱紧女人柔声问道:“师师,这几天住的是否习惯?” 李清婉本来也想扑过来,被人抢了先又见两人你侬我侬,皮笑肉不笑:“哼,这一趟又有新欢了呗?” “靠,听着怎么这么刺耳,酸溜溜?你难道吃醋了?”晁盖搂着李师师,似笑非笑的看着美妇人。 “老娘懒得理你!”李清婉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 “哎哎,夫人,不要走!”晁盖抱着李师师,追了上去。在外面威风八面的天王在此刻与常人无异。 虽然没有成亲拜堂,但也算是小别胜新婚。晁盖陪着两女,相互嘘寒问暖,说着这段时间来的经历。 一直过了小半个时辰,吴用,萧嘉穗来访方才离去。三人一路上围绕着发展规划聊到了聚义大厅。 相比上一次这次人数更多,聚会更加热闹。金枪手徐宁和金剑先生李助这两个伤病号不甘落后。 而且每个人桌上肥鸡胖鸭,牛肉猪肘等肉食跟旁边的各种菜蔬果品成正比,酒水多种,非常丰富。 晁盖,这个领头人自然就成为众人敬酒的对象。不管是新入伙的鲁智深,汤隆,皇甫端,还是入伙不久的卞祥,闻焕章,朱敦儒,或是石秀和苏定等老人们,呼啦啦地涌上来,庆祝汴梁城之行。 韩世忠,郭盛,吕方,陈虎,孔明,孔亮等人纷纷来。人数虽少但毫不示弱,跟这些人斗在一起。 聚义厅内有大扇大叫的李逵,有无酒不欢的鲁智深,也有縻貹,酆泰,陈虎这等莽汉,四处乱窜,互相敬酒,接风宴热闹非凡,欢声笑语不断。 一直持续到深夜,方才各自散去! 饶是有人挡酒,晁盖也喝了不少,脑袋晕乎乎的。回到房间翻身上床,便发现李师师暖好了被窝,佳人如玉,美不胜收,酒精作用嗷的一声扑了上去。 他撅着屁股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便发现不对劲。那紧张感好像不是李师师,随即往旁边一看“我靠”,那才是李师师,一双粉嫩玉臂缠绕上自己…… 冰肌玉骨锁魂萦,秀眉欲笑还如颦。 红妆淡抹花容映,云鬓三千如瀑淋。 纤指如兰柔盈盈,媚首娇唱怒江吟。 孤芳自赏花黄镜,凝眸似水浅笑盈。 ” 第一七六章 随我去梁山走走 第二天,日上三竿之际! 晁盖方才神清气爽地迈着八爷步走出房间,伸着懒腰远眺。任由温暖的阳光照耀自己那沧桑的脸上。再次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仍觉着心惊肉跳。 很难想象,也很难形容那一幕! 你方唱罢我登场,老子一刻都不曾停歇。 常言道,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珍爱生命,远离夫人!怪不得古代皇帝那么早就翘辫子。 肾虚,亏空,不死才怪! 晁盖似是回味又像是无奈,背负双手来到伙房。把大厨挤到一边,亲自煲了肉粥,煎了糖心荷包蛋,又捡了一笼大肉包,哼着愉悦的小调回到房间。 他虽是直男但却不傻,睡了人家,还折腾了一宿。好歹是自己的女人,又在家里,疼爱要到位不是? 况且两位夫人可不是花瓶! 一个精通诗词歌赋,各种乐器,人美歌甜又擅舞。 另一个就更不得了了,精通机关器械,是一个武器大师。离开的这段时间,便有了三件样品弓弩。 晁盖自然是疼爱有加,陪李清婉,李师师两人吃了顿温馨的早餐后,又说了会话才拿着弓弩离去!找到鲁智深和韩世忠等将领,在演武场上试射。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 两张弓箭,分为强弓,普通弓。全是制式军弓。李清婉改动弓梢弧度,又换了紫杉木弓臂,弓弦调整松弛,无论是精准度还是射程都有了显著提升。 一架制手弩,骑兵专用,外表弩机没变,只是里面的各种小零件换成了紫杉木打造,设计也更加巧妙。精准度,射程提升,扣动扳机,悄无声息。 军中宿将鲁智深,韩世忠等人给出超过西军装备的判断。大批量装备军卒,对战斗力提升非常大。 人人试射了一番,赞不绝口! 韩世忠是最高兴的,因为李清婉和晁盖算是他撮合的。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手弩,冲晁盖挤眉弄眼:“哥哥,我说的没错吧!好好聊一聊便会有惊喜。” “哼,感情我就是个势利眼呗!”晁盖脸色一黑,斜眼看着这厮:“碰上喜欢的女人还不能追求了?” “嘿嘿嘿,小弟哪里敢?”韩世忠连连摇头:“我只是觉得嫂嫂才华横溢,改进神臂弓的把握更大。” 晁盖脸色这才缓和,他倒是知道历史上,大概是绍兴年间,韩世忠据神臂弓改造而成的克敌弓,其发可至百步,其劲可穿重甲,成为对付金人铁骑的精良兵器。韩世忠也因此被称之为武器大师。 制造弓弩上好的木材便是紫杉木! 韩世忠,郭盛,袁朗,縻胜的人知道晁盖搏杀巨蟒事件,也知道深山老林中有大片紫杉树,纷纷请缨。 “哥哥,紫杉木尽早收入囊中。” “不错,还有那些牲畜,小弟愿往。” …… 也就在众将拍着胸脯嚷嚷的时候,惊喜呼喊由远及近。 “师傅,师傅哎,想煞我等!” “大师傅,徒弟们拜见师傅。” 众人转过身循声望去,只见十多个人冲进后院。 为首两人一个贼眉鼠眼,另一个身材瘦高,不是过街老鼠张三和蛇李四又能是谁?原本在石碣村助守水寨,得到通知带着十多个泼皮连夜赶来。瞅准人群中的胖大和尚呼喊,冲到近前纳头就拜。 “张三,李四,真是你们?不必多礼,不必多礼。”鲁智深看到这些人想起对方通风报信,又听晁盖说他们被欺负的够惨,冲上前把他们一一搀起。 “哎,诸位兄弟,是洒家让你们受到牵连吃了苦头。” “师傅说的哪里话?您平时恁地照顾我们,又怎能忘恩负义?”张三和李四等泼皮七嘴八舌地嚷嚷。 “好好好,来到晁家庄总好过受到唵囋气。”鲁智深心中感慨又非常高兴,拍着张三,李四的肩膀。 让后者是一阵呲牙咧嘴,直呼大师轻点。 众人哈哈大笑,多少也听晁盖说过此事,对这些泼皮刮目相看。 “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以后就带着人并入亲卫营。”晁盖看看鲁大师,沉吟片刻便吩咐。 “多谢哥哥收留几个不成器的家伙。”鲁智深闻言大受感动,亲卫营一个萝卜一个坑,谁不想过去?如今却吸纳十多个泼皮,全是看在自己的份上。 大师瞬间想明白,瞪着还有些发愣的张三,李四等人喝斥:“你们愣着做甚?还不快拜谢庄主?” “多谢庄主栽培,我等一定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虽死而无悔。”张三,李四忙带着一群泼皮向晁盖匍匐拜谢,各种口号,听起来杂乱无章。 “呵呵呵,说的牛头不对马嘴,以后在军队里多学知识,多练武艺。”晁盖笑呵呵地把两人搀扶住。 张三,李四嘿嘿傻笑,众人哄堂调侃。 晁盖看了看天色快到中午,准备带人去伙房吃酒。 可惜还不等招呼,圈外又有人呼喊,张教头那熟悉的声音响起:“贤侄,是不是要前往水泊梁山?” 只见张教头夫妇,张贞娘和侍女锦儿站在演武场边挥手。几人都背好了包裹,一副临行前的模样。 鲁智深是个讲究的人,说晁盖东奔西跑刚回来不去吧,不合适,又说张教头太急切,无礼也不合适。张张嘴最终冒出一句:“张教头,哥哥刚回来……” 晁盖见状便知道张教头一家急切,忙扯住鲁智深。无奈地暗叹劳碌命,笑了笑带人迎了上去:“哎,张叔,弟妹,你们都这样了,自然是去了。” “有劳贤侄。”张教头也是有点不好意思。 “哎,休说这些。”晁盖笑着安慰,又看看身边,懂得兄弟:“诸位兄弟,谁愿意随我上梁山走走?” 他这一招呼,真是从者云集。 “哥哥,小弟早就想去梁山。”韩世忠,郭盛,吕方,陈虎四将当先,李逵,縻貹,酆泰等莽汉紧随。 “就是,听说那里是个好地方啊!” “俺却只是想看看王伦,拎着斧头问……” 鲁智深,杜壆,袁朗等人哪会落后?个个争先,人人奋勇,三十多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拍胸嚷嚷。 “好,咱们先去吃分例酒。” “哈哈哈,走走,大伙同上梁山聚义。” 众多将领簇拥着晁盖和张教头一家人浩浩荡荡离府。 当然,虽说梁山在附近,不会有什么意外。可晁盖也没有放松警惕,智多星吴用,拼命三郎石秀,闻焕章,朱敦儒等人留守晁家庄并处理大小事务。 晁盖率领三十多个大小兄弟并百多亲卫直奔梁山泊。阮小二和费保等水军统领率领一支水军策应。 正当午时,冬季的暖阳令人格外舒服。 只是冰雪融化,寒意更甚,野外基本没什么行人。距离水泊边李家道口的村店,饭点了也没客人。 几个伙计懒洋洋地坐在外面晒太阳。 可是突然只听隆隆马蹄声,远处正有大群骑兵奔来。少说也得有百八十人,伙计们以为是官军来了。吓得“妈呀”一声,慌里慌张地飞奔进了店里。 不多时,一条大汉冲出酒店,向外张望片刻后松了口气:“莫慌莫慌,贵客来了,赶紧去杀牛宰羊。” 几个伙计恍然醒悟,高高兴兴地跑进了后院吆喝。 远处飞奔来的百多骑黑甲黑袍,中间有几辆马车。马上之人,个个魁梧,人人彪悍,自然是晁盖等人! 晁盖骑着追风乌骓,远远的就看见村店外站着一条大汉,头戴深檐暖帽,身穿貂鼠皮袄,脚着一双獐皮窄靿靴,身材长大,貌相魁宏,双拳骨脸,三丫黄髯,熟悉的身影,不是朱贵又能是谁? “朱掌柜,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啊?” 待到了附近,晁盖便冲着那人抱拳行礼。 “全托官人的福,一切安好。”朱贵笑着迎了上来。见到有不少熟悉的面孔,便猜到晁盖此行的目的,脸上的笑更浓了,自家兄长这是决定摊牌了。 是的,朱贵在梁山上一直不被重用,也没有什么归属感。凡事就怕两相对比,见到晁盖是谋远虑,酒楼遍布山东各处,再想想自己手上只有这一家店,孤零零地在水泊边上,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呵呵呵,让兄弟久等了!”晁盖隐约也能猜到一些,快速翻身下马,抢步上前抓住对手对方双臂:“兄弟,苦尽甘来,来来,为你介绍众位好汉。” 韩世忠,苏定,杜壆等人就不说,新加入的卞祥,鲁智深,徐宁,汤隆等人纷纷上前,跟朱贵见礼。 马匹自然有护卫和伙计照料。 朱贵笑容满面,邀请几十号人驴驴夯夯地进入村店。 这家村店名义上是梁山的耳目,实际上早就姓晁。店里的伙计和护卫都是朱贵挑选培养的心腹人,或是晁家军老兵,负责管理水泊边上的几处酒店。 晁盖知道其他人却不晓得,按照梁山规矩来办:“朱掌柜,俺们这伙兄弟被官府追的甚急,不得已只能投奔梁山,安排分例酒,吃完便入伙。” “好啊!江湖上谁不知道哥哥大名?早想结识,不期今日得会。兄长所作所为,乃是名震寰海,王头领必当重用。”朱贵跳过了询问环节,盛赞有加。连同晁盖及其身后众多兄弟,夸到天上去。 随即大声吩咐伙房安排鱼肉、盘馔、酒肴速来相待。 第一七七章 八百里水泊 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梁山泊上的分例酒,大多数都是从水泊里就地取材。虽然不如晁盖上次来的那般丰盛,但酒肉管够,鱼蚌虾蟹等菜肴味道鲜美,众人吃的肚大腰圆。 不过这一切都脱不了晁盖的关系。 换做是以前绝对没这么丰盛,顶多三个碗两个碟。实在是梁山跟着晁盖混,家底子丰厚,吃穿用度足够十几年用度,这个分例酒档次也跟着提升。 “朱贵兄弟,俺老乡,什么时候上山呐!?”李逵大吃大喝,满嘴流油,重重地放下酒坛,大声嚷嚷。实际上还有一句“我的板斧早就饥渴难耐”没说。 “对对对,咱们早点去好啊!” 李逵这一嚷嚷,自然让张教头连连附和。 鲁智深,縻貹,酆泰等彪形大汉你一言,我一语:“是啊是啊,兄弟,左听梁山好,右听水泊仁义,耳朵快起茧了。吃的也差不多了,何时启程?” “大师,各位兄弟,再吃几杯酒,稍等片刻,船来了咱们就走。”朱贵笑了笑,继续招呼众人吃酒。有晁盖的热情引荐,在宴会上便跟众人熟络。 大伙文言又大说大笑,吃了会酒。 这时,两三个穿着新冬衣的小喽啰从后院飞奔而来。 “哥哥,诸位兄弟,请随我来!”朱贵得到汇报后立马起身招呼,众人放下碗筷,呼啦啦地来到后院。外面的百多个骑兵,也有人通知绕到水泊边。 众人走出后门便可见水泊,哪怕浅水区遍布干枯的芦苇丛。可远处的巨岛轮廓和一望无际的水面,令晁盖在内的所有人感慨,这是一个好去处! 朱贵取出一张鹊画弓,搭上一支响箭,对港败芦折苇里面射将去。刺耳尖锐的啸声过后。没多时,只见对过芦苇泊里有七八只中型渔船驶了过来。 人喊马嘶,百多骑也绕路来到。 “哥哥,请随我来!”朱贵邀请晁盖,又招呼众人登船。 待到岸上的人马尽皆上来,众多喽啰吆喝着荡桨摇橹。调转头乘风破浪,往泊子里去奔金沙滩来。 朱贵看看晁盖和众人,指着周围的港汊和水域说说笑笑。 晁盖在船头看时,见那八百里水泊,果真好地方。四周水连天,天连水,水天相连,一望无际,雾茫茫的一片,正所谓,无风三尺浪,波浪滔滔,几只船儿速度飞快。在水面上荡飘飘,飘荡荡。 他望着远处越来越大的巨型岛屿,脸上浮现笑容。梁山泊这么好的地方,打造成为大本营,固若金汤。 王伦那个落第秀才不加以利用,那便是暴敛天物。 他能看出这是个宝地! 身边韩世忠,鲁智深,徐宁等众多将领自是看得出。 “哈哈哈,好一个八百里水泊,好地方。” “此处作为大本营,何愁大事不成?” “只要粮草足够,水军又得利,谁能打得上岛屿?” 众多大汉迎着朔风伫立在船上指指点点,有说有笑。不少人敬佩的目光看向最前面的晁盖。直到此时才明白为何这位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发展水军。 原来是早就看中了这个地方! 果然是高瞻远瞩,以后轰轰烈烈后顾无忧! 众人在船上有说有笑,称赞不绝,小喽啰们心里也高兴,奋力地划桨。几艘船儿如离弦之箭飞驰。 巨岛周边水域里乱芦攒万队刀枪,岛上怪树列千层剑戟。路途崎岖,寨门紧闭,濠边鹿角,俱阻当官军,有无限断头港陌;遮拦盗贼,是许多绝径林峦。鹅卵石迭迭如山,苦竹枪森森似雨。 金沙滩边水寨立,断金亭上愁云起。 两峰相望豪迈涌,聚义厅前杀气生。 晁盖远远能够看清状况,脸上满是惆怅。他穿越之前就是来了一趟山东游玩,最后一站梁山风景区。之后驾着车不知怎么地摔到悬崖来到这个世界。 水泊梁山地势西南高,东北低,由梁山、青龙山、凤凰山、龟山四主峰和虎头峰、雪山峰、郝山峰、小黄山等七支脉组成,两山主峰高度近两百米,地面最高处海拔五十米,最低处海拔数十米。地处温带,全年降雨量充足,适合耕种,渔猎。 他陷入追忆中,当察觉到有人摇晃回过神,便看见巨岛就在眼前,身边朱贵笑着说“哥哥,到了”。 喽啰们冲着岸上的人打招呼,把船摇到金沙滩岸边。 “大家把礼物带上,不能失了礼数!” “哥哥放心,都是老相识了,自然晓得。” 朱贵邀请,众人的欢笑,晁盖招呼众多兄弟呼啦啦上岸。亲卫牵着马有人接应,几艘渔船就地停泊。 通向梁山,只有一条大道! 晁盖看岸上时,两边都是合抱粗的大树,那座断金亭子坐落在半山腰,走了没多远,便见座大关。 关前壕沟陷坑,一条大道两边架摆着枪刀剑戟、弓弩戈矛,四边都是擂木炮石。小喽啰先去报知。 一群人浩浩荡荡进得关来,两边夹道遍摆着队伍旗号,喽啰刀枪林立,戒备森严,倒是有模有样。 “哥哥,这是林教头上山后,勤加训练才有的气象。”朱贵笑着说,也将晁盖和众兄弟的疑惑解了。 众人又过了两座关隘,方才到大寨前! 晁盖看见四面高山环绕,山下三关雄壮,团团围定,易守而难攻。中间里镜面也似的一片平地,可方三五百丈,靠着山口才是正门,两边都是耳房。 远处山脚下一处处巨大的粮仓耸立,有的山腹被掏空。晁家庄运过来的两百多万石粮食都存在那里。 此驻扎三五万兵马不在话下。 “妙哉,好地方!”韩世忠,鲁智深等人纷纷称赞。 “哥哥,去会会王首领!?”朱贵小声跟晁盖说着。见他点了点头,便准备引着众人前往聚义厅。 也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爽朗的笑声传来:“哈哈哈,晁天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紧接着,一个身穿月白缎锦袄,头戴月白缎纶巾的中年文人走出聚义厅,身后,跟着几条好汉。 “王首领,年关冒昧拜访,打扰啦!”晁盖只是撇了一眼便带人迎上,冲着那个一身白的文人大笑。 这般臊气,正是“白衣秀士”王伦。 左侧身材瘦高,双臂修长的汉子是摸着天杜迁,右边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是云里金刚宋万。最后一人气度不凡,身高八尺有余,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即便没有见过,也知道定是豹子头林冲。 “杜,宋两位兄弟,许久不见,近来可好?那位是林教头,久仰久仰。”晁盖笑声如雷,热情似火。身后众多兄弟不管认不认识,纷纷朝几人挥手。 他带一大彪人马涌上来。王伦强颜欢笑,勉强应对。杜迁,宋万,林冲笑容真诚,冲熟面孔挥手呼喊。 “晁盖哥哥,你来了?” “哈哈哈,萧军师,苏定兄弟……” 两方相遇,晁盖让人把带来的上好蜀锦,各种补品等礼物送上。萧嘉穗代替他,为王伦等人引见各位兄弟,聚义厅前欢声笑语,好一阵寒暄见礼。 晁盖趁着这个机会拉住豹子头林冲攀谈,后者见到鲁智深情绪难以控制,纳头就拜,诉说过往经历。说到沧州饶是这条汉子也是咬牙切齿,眼眶湿润。 晁盖,鲁智深深感同情,却没有提及张教头一家的事情。这也是应张贞娘要求,给丈夫一个惊喜。 再说梁山上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早就把晁盖当成自己兄长,见好汉齐聚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可大寨主王伦满脸是笑,心里却不平静。惊叹晁盖短短时间身边好汉又多了不少,也疑惑这位到底有什么本事,又是如何做到兄弟这般多却和睦? 同时他心里也有些担忧,晁盖呼啦啦带着这么多人说是来拜年,糊弄小孩可以,他王伦却是不相信。可要是对方想剿灭山寨也没必要以身犯险。 两百多万石粮食都在这里,也不会翻脸。 王伦思来想去,想去思来,突然想到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位在外面事发,想来梁山上入伙? 这个念头刚冒出,他浑身一个激灵打了个哆嗦,瞥见晁盖和林冲聊得火热,便想到明目张胆地拉拢。暗道完喽,这下完喽。凭自己的文不成武不就的家伙,加上几只大小猫。如何挡得住猛天王? 他来了,小生该当如何? 完喽!水泊梁山恐怕要易主了? 王伦脸上浮现苦涩,又生出一种既生伦何生盖的感慨。虽然想到这点,但他脸上还是镇定无异常。 见众人见完礼,吩咐小喽啰杀牛宰羊勒狗,大排筵宴,请晁盖,众好汉一同前往聚义厅中吃酒。 以前几把交椅不够用,便在对面增设几排桌椅,端上酒来。 左边是王伦,依次是杜迁,宋万,林冲,朱贵。 再看看对面,好嘛,太吓人了! 晁盖坐在王伦对面,身边是军师萧嘉穗,护卫队长韩世忠,依次往下坐着鲁智深,杜壆,袁朗,卞祥呼啦啦的一大群,数一数,不下四十来号人。 凡事就怕比较!两边互相瞅一瞅,简直不忍直视。 晁盖这一方不少人暗乐,李逵脸咧着嘴想笑又不敢笑。 对面几人不是感慨就是赞叹,唯有梁山王伦悲泣。 这,又当如之奈何? 第一七八章 新梁山之主 王伦虽无远见,但作为读书人,头脑还是非常灵活的。或者说有自知之明,他是个不及第的秀才,因不堪受那唵囋气,合着杜迁在柴进的资助下来这里落草;续后宋万来,聚集这许多人马伴当。 他自己又没十分本事,杜迁、宋万武艺也只平常。京师八十万禁军林教头,武艺高强,又会练兵打仗。可奈何上次自己屡次三番刁难,恐心生怨恨。 凭自己和两三只小猫,如何是对面的一群人的对手?要是不同意入伙,这帮狠人保不准就要强占。恁多官军说杀就杀,杀了眼不眨,又岂能放过他? 王伦徒呼奈何,满脸苦涩!端起酒碗敬晁盖先干为敬后,才敢笑着问:“不知天王上山所谓何事?” “哎,王首领,晁某喜欢直来直去,明人不说暗话。”晁盖放下酒碗擦擦嘴,脸上浮现惭愧之色。 “最近做的夜袭郓州这桩大买卖,恐怕兜不住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做准备,特意来梁山入伙。五十余位兄弟同来,不知王首领意下如何?” 晁盖最后笑盈盈一句问话,是明知故问。 他如何不知道王伦这个穷酸秀才,靠别人资助占据梁山草创成为寨主,但为人心胸狭窄,又无大志,难以容忍下能耐比他大的人,想着法的刁难。如今他率领大群人来投,要是同意才有鬼哩! 果然是为了入伙! 王伦可不知道晁盖所想,听到入伙梁山心里暗叹,可不等他有动作,身边的杜迁,宋万便拍案叫好。 “好啊,哥哥来,小弟盼望多时!” “有众多兄弟加入,咱山寨还怕谁?” 朱贵,林冲心中欢喜,见状纷纷拱手,表示欢迎。 唯独王伦左右看着几个兄弟这副表现,心里暗道苦也!可有些话不得不挑明,咬咬牙咳嗽几声问。 “咳咳,天王声名赫赫,又兼兵强马壮,肯定不会屈居人下。入伙梁山,谁来做主?我等如何安顿?” 从他咳嗽开始,原本嚷嚷的杜迁,宋万先后闭嘴。听到最后的问话,也是看向晁盖看他如何决断。 “废话。”李逵眼睛一瞪,宛若喝斥:“当然是俺哥哥,难道听你的?让你带队等朝廷大赦后从良?” “哎,铁牛,不得无礼。”晁盖转过身喝斥,又看向对面几人,目光最终落在王伦身上,笑着摇头:“王首领应该明白家有一口,主事一人的道理。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领头人不行,害人终害己。” “你你……”王伦被当众如是说,有些恼怒。 “王首领请息怒。”晁盖忙制止他,端起一碗酒正气凛然地说:“晁某对事不对人,并不是说你。一杯酒算是赔礼,先听我把话说完,再生气也不迟。” 说罢,他把酒饮尽,又看向王伦和身边的杜迁等人:“既然选择上山落草,那就绝了招安大赦的念想。王首领读书人双手未沾过血,大赦从良不失为出路。可是另外几人,如林教头,跟高俅那厮有血海深仇,又岂能安心的跟你做个安顺良民?怕不是今天离开水泊,明天就会死于非命?” 林冲被说些伤心事脸色铁青,瞥了眼王伦,喝着闷酒。 “晁盖哥哥说的不错。”杜迁唰的起身,转身看着王伦:“哥哥,小弟跟随你多年,也曾多次想过再做安善良民不可行,当年落草那又是何苦来哉?” “我等身为贼,朝廷不会放过我等,随时被秋后算帐,不如反到底。”宋万一拍桌子也是表态,朱贵,林冲对视一眼,纷纷站队,主张抗争到底。 王伦左右看看,自家内院起火没有一个人帮自己说话,就连杜迁,态度也坚决,不禁心中有些悲凉。 晁天王果然好手段,好可怕! 王伦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有些颓废地看着晁盖:“呵呵呵,天王,你赢了,该如何处置小可?” “处置?不不,王首领误会我的意思了?”晁盖笑着摇头,随即正色道:“我只是从你手上接过梁山大当家这个位置,又跟你无冤无仇,何谈处置?” 王伦呆了一呆,下意识就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天王不是入伙梁山先把小可软禁起来?然后等时机合适了,悄悄让小可消失,永诀后患?” 他这小人之心,可算是惹了众怒! “王寨主,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鲁智深勃然色变,一拍桌案:“哥哥行事光明磊落,岂是你想得那般?” “就是,你自己心胸狭窄容不下人,怎么能污蔑俺哥哥。”李逵刷地站起身,差点就掀翻了桌子。縻貹,酆泰附和,杜壆,孙安等大汉脸色不善。: “哥哥,晁盖哥哥那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几次合伙,那么多钱粮从来不曾少了半分,不该这般呐!”杜迁,宋万脸上也挂不住,在旁边无奈地叹道。 王伦听到晁盖不会杀自己心中安定,别人群起而攻之虽有些恼怒,但却暗骂匹夫焉知吾心中所想!小命都不保的时候,还这样硬气那才是真好汉。 “众兄弟安静!”晁盖觉得闹哄哄的,连忙拍拍桌子。 “王首领有这种想法是情有可原,大伙休得多言。王首领,你没有进取之心,不适合当梁山寨主。晁某从未考虑过加害你,有三条路,任你选择。” 王伦正想着自己怄气才落草,退位让贤也能接受,听到晁盖所言来了兴趣:“哦,请天王说来听听!” “一,留在梁山,掌管钱粮。 二,远离梁山,到其他地方做个富家翁。 三,晁某花钱上下打点买个官,王首领去做,算是略表心意,兄弟好奔个前程?” “什么?晁天王竟然有这种门路?” 晁盖第三条路刚说完,王伦便惊地从椅子上蹦将起来。狐疑的看着对面的络腮胡大汉,脸上有些不敢相信,好像在说能买官,为什么你不去做? 韩世忠见对方这种表情就不爽,冷冷的吐出一句话:“哼,我哥哥想做官还用买?地方不说,不日诏令就会下达,讨伐梁山,你说有没有门路?” 王伦没有在乎他的态度,而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的看着晁盖:“既然如此,为何天王会?” 他没说完的话是“你有官不做,反而来落草为寇,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也很想咆哮一番,天道不公。 “呵呵,这就是你我不同的地方!”晁盖懒得跟这家伙多说,笑眯眯地问道:“王首领,你选哪条路?” 王伦正是因为落第无法做官,才怄气上山落草为寇。如今听到有这么一个机会,他自然想尝试尝试。怕别人笑话踌躇好半晌,这才咬咬牙,做出决定:“若是天王有门路买官,小可甘愿退位让贤。” “哎,王首领确定了?”晁盖早想到会这样又问了一句,见对方点点头便不再多言,拿起一根筷子。 “晁某尽快托人打点,求得一官半职,由王伦赴任。如若食言,便如此箸,众位兄弟,做个见证。” 说完,他就把筷子咔嚓折为两截。 “天王这般,小可也不能小家子气!”王伦见状也被触动,也拿起一根筷子,看着在场众人铿锵说道。 “小可终究是个读书人,不适合落草做那寨主。今日甘愿召集喽啰让贤给天王,为官后也会与梁山多行方便,但有违背者,便如此箸,人人诛之。” 说完,咔嚓一声,筷子也被一折为二。 这叫折箸为誓,古人迷信,相信这一套。 杜迁,宋万看着王伦这般有些失落,更多的还是高兴。窝在山上两年还不如跟着晁天王干几趟买卖。众多兄弟齐聚,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岂不快哉? “哈哈哈,来,大家敬王首领。”晁盖见状大喜过望,招呼萧嘉瑞,韩世忠等人纷纷离席去敬酒。 他看不起王伦,却从来没想过弄死他,一是双方无冤无仇,二是站在对方的立场上不让你上山没有错。如今花点钱买个官,愉快地解决,最好不过。 反观王伦那也是心中欢喜,有了好出路谁愿意做贼?至于他这个名字,买官的时候随便报个假名。 所以双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在王伦首领有些跑调的呼喊声中,众多喽啰端上来不断端上来好酒好肉,案桌上摆的满满当当。 双方是推杯换盏,大说大笑,大扇大叫,气氛融洽。 一直持续到下午,方才作罢! 而在外面,梁山上的众多喽喽早就得到命令汇聚。 “诸位兄弟,小可王伦,幸为梁山之主。可是能耐有限,又有些小家子气,不是一个好寨主。如今,朝廷很快就会派大军围剿,小可深感乏力。” 众人吃好喝好后,王伦便领众人来到台上,大声高呼:“如今山东天王晁盖入伙梁山,率领大家抵抗官军,奔个好前程,从今就是新的梁山之主。” 说罢,他便退后一步,晁盖走上前台,向众人挥手:“兄弟们,晁盖不才,从此便是梁山的第二任寨主。会带着大家过上富足的生活,共同努力,晁盖来了,青天就有了,晁盖来了,金银就有了。晁某宣布,山寨每人赏钱三贯,头目十贯……” “晁天王,早就听说过您,小弟愿跟你干。” “哈哈哈,我也愿意,跟着天王有饱饭吃!” 聚义厅前方的空地上在千多号喽啰看到晁盖魁梧的身形,听着他那铿锵有力的话语,以及最后的赏赐钱财,随着有人带头高呼,众人跟随,山呼天王! 第一七九章 只能帮你到这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 晁盖成为新的梁山之主,除了赏赐钱财来收买人心。第一件事便是向众多喽啰宣布晁家庄的规矩,以后不能以山贼自居,也不能暴露他的身份。又让军师萧嘉穗上台发言为众人灌输新的价值观。 韩世忠,郭盛第一时间了解山寨情况并做出统计。 水泊梁山作战的喽喽有千多号人,加上有人的家小跟随。大概两千人左右。山寨粮草因为几次买卖足有十万石,库房的钱财十多万贯,钱粮充裕。 以后整个山寨实施军事化管理,老少剔除整编成军。从百多个亲卫当中挑选了一批人成为军官。 晁家水军集体入驻梁山,石碣村那边几处水寨和船坞主力转移至此,山寨严训期间严禁喽啰外出。 …… “杜迁,宋万兄弟,你俩作为山寨元老,以后负责调度军卒,掌管钱粮,也可以率领队伍为民除害。” 众人前往山下迎宾区,走在最前的晁盖指点江山,又快速度分派人物,提前跟几位元老通通气。 “朱贵兄弟继续经营酒楼,只是多建立分店把消息牢牢掌控。方圆数百里的风吹草动梁山都要得知。林教头,武艺高强,又会练兵,负责开兵见帐。” 一系列的命令有条不絮的下达,王伦是自愧不如。晁盖的安排甚好,杜迁,宋万,朱贵大声领命。 只有林冲不在状态,意兴阑珊地应是。 “林教头,有心事跟兄弟说,憋在心里容易憋坏。”晁盖早就看到这位教头闷闷不乐,心中明白。跟旁边的鲁智深对视一眼,过去拍拍他的肩膀。 鲁智深见林冲这番颓废暗恨,也在旁边附和道:“是啊,你这样可不像以前,兄弟之间有话就说。” 林冲提及这事又恨又怒又无奈,仰天长叹一声:“哎,林某恶了高俅狗贼,离开卞梁城至今大半年了,也不知道我那娘子现在如何?小弟无时无刻不在挂念,每每想起心如刀绞,恨意充满胸腔。” “那兄弟,你为什么不去寻她?” “兄长,林冲如今这般落魄,又有何颜面去见她?”林冲摸了摸脸上的金印,想起落草为寇摇头叹息。 “哼,瞻前顾后,婆婆妈妈,你不去,等她被逼死吗?”晁盖见林冲这副怨天尤人的模样眉头紧皱。原本轨迹中林娘子迟迟没有丈夫音讯,被逼迫自尽。 “天下英雄唯我夫,无端陋质竟妨渠。 人逢艳福天生妒,虎落平阳犬不如。 万里流徒君善摄,千年寡室妾能居。 身无彩凤双飞翼,泪透萧郎一纸书。 老子写的是白写了。”晁盖愤怒异常,恨铁不成钢地喝斥林冲:“你说你自己不争气,恨这个怨那个,当初怎么不动手杀?这般颓废谁又看得起你?” 他这番不客气的话,令周围众人吃了一惊。林冲都有些懵圈,看着晁盖勃然大怒,不知为何会生气? “看什么看?瞅瞅你那损样,还不给老子振作起来,你过来。”晁盖拉住林冲,大步直往山下奔去。林冲哪里撑得住他的力气,整个人被拽得飞起。 众人谁纳闷不已,纷纷紧随其后。 当来到修建在山下的迎宾屋舍,晁盖把林冲往前一推:“落草为寇的林冲来了,大家都来看看呐!” “兄长,你……”林冲听到落草为寇四个字,有些不满。可当他无意间看到冲出屋舍的几人时呆住了。 那是对自己有利又把女儿许配给自己的老泰山,老岳母?那是自己无数次梦到却不敢去面对的人儿? 他揉揉眼睛再去看,确定不是眼花,眼眶瞬间红了。 匆匆走出房间的张贞娘,张教头夫妇。 那美艳妇人看到朝思暮想的丈夫,不禁泪水滑落,呼唤出声,扑进他的怀里:“呜呜呜……,夫君。” “贤婿贤婿,活着就好啊!”张教头夫妇也跑了过来。 “呵呵呵,娘子,娘子啊!”林冲感受到怀中的人儿,从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哀嚎,随即泪崩当场。也不管是否有外人在旁边观望,抱着女人嚎啕大哭。 “别人能帮到的只有这么多,人只有撞了南墙才回头。”晁盖看着生离死别后的重逢,喟然长叹。 “希望林教头能彻底醒悟!”鲁智深期盼的点点头。 众人见一家人进了屋,便转身向山上走去。 杜迁,宋万非常好奇,当搞清楚晁盖特意去了趟东京汴梁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林冲家眷接出。赞叹之余便是感动,为兄弟这般,效死命有何防? 接连上山下山,晁盖便发现有很多弊端。以他的眼光来看,梁山上算是地广人稀,防御非常薄弱。随即做了一系列的调整,晁家军大多在此驻扎。 巨岛四周各自设立水寨,挑选深水区修建大型船坞。山前三关,宛子城城墙要用砖石修建,加强加固。招募的工匠和青壮劳动力调拨修建防御工事。 开拓平坦的区域修建房屋,围绕聚义大厅,规划整齐…… 晁盖边上山边召集众多兄弟商议布防问题,指点各处说出自己的建议,简单地商议过后便有了决定。 “哥哥,哥哥啊!” 众人穿过第三关刚来到聚义厅前,后方呼喊由远及近。转过身望去时,豹子头林冲咬牙飞速上山。 抢步到了晁盖近前,推金山倒玉柱般拜倒在地:“晁盖哥哥,小弟誓死追随,开疆拓土,至死方休。” “哼,我且问你,当有人再调戏林娘子,你该怎么做?”晁盖出奇的没有上前搀扶,反而大声喝问。 “狠狠教训一顿,如若再来,定斩不饶!”林冲脸上满是狰狞与决绝。显然得知林娘子打算自尽的想法。 “那遇到高俅怎么办?” “杀,恨不能千刀万剐。” “好,希望你谨记,勿忘本心!” 简单问答之后,晁盖伸双手把地上的林冲搀扶起来:“丈夫保护妻子,乃天经地义。别委屈自己,害了别人。我们这些兄弟无法时刻帮你分忧家事。另外你不是为我而战,而是为自己博得前程。” “是,谨记哥哥将令!”林冲重重点头。 “少了颓废,才是豹子头林冲!”晁盖拍着林冲的肩膀。鲁智深,韩世忠等人纷纷再次与林冲问好。 一群人有说有笑,进入了聚义厅! 原首领王伦跟在后方有些格格不入,没来由的叹气! …… 转眼到了新年,家家放鞭炮,人人穿新衣,个个喜气洋洋。大人们相互串门,小孩子追逐嬉闹。对于底层的百姓来说,只有过年,生活才有改善。 新年,好吃好喝,无忧无虑。 这,是种刻在民族文化骨子里的情怀! 晁盖望着晁家庄夜空中绚丽的烟花,听着城里百姓的欢笑,感受到了那种久违,儿时才有的年味。 令他深感惆怅,眼眶泛红! 再也回不去了,那便安心做个弄潮儿! “…… 衣带渐宽无悔 为谁憔悴 往事几行浊泪 又是一岁 无言凭栏我意谁相会 ……” 那熟悉的旋律响起,“衣带渐宽”这首曲被李师师唱出了新高度,女人笑盈盈走来,依偎在他怀中。 “虽在异乡,但我并不孤独!”晁盖搂住李师师,转过身来看着李清婉,笑着呼唤,与她们把酒倾诉。 没有韩世忠这些电灯泡的打扰,只属于彼此的世界。喝着交杯酒,吟诗作赋,弹奏唱曲,不醉不归。 ,晁家庄烟花爆竹声声,欢声笑语阵阵。 军令下达,晁家军却是悄无声息,一丝不苟的调动。 水泊梁山上也是张灯结彩,杀牛宰羊,全寨欢腾。不过,自从换了新的主人,整个风气瞬间改变。原本的那些以打假为生的小喽啰必须改掉陋习。 不允许以贼自居,不允许再想着打家劫舍。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军规军纪张贴通告又有小本。识字的死记硬背,不识字的那便听别人说记。 但凡有违反军规,军纪,绝不容情! 负责抓纪律的朱敦儒忙得高兴,四处抓人打板子。 梁山上千多人剔除不合格的,留下了千余精壮。许诺下的钱财分文不少的发放,单兵装备配备齐全,包括甲胄,匕首,大刀,弓箭等,非常正规。 千人单独成军。在晁家军老兵的训练下,从站军姿开始为期两个月的训练。梁山上的小喽啰们,不对,应该是梁山营的军卒们至此开始魔鬼训练。 水泊梁山成为了大本营!晁家庄那边的重心逐渐转移。三军将士和物资,人员趁着夜色抢滩登岛。 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三天,方才完成! 石碣村成为了新兵招募地,阮小二的水军第一营驻防。晁家庄马步两军,各军营加起来只有八千。 两三万军卒,从汴梁城招募的工匠陆陆续续转移定居。原本冷冷清清的巨岛上人多了,变得热闹。 或是就地取材,或是从晁家庄运输。 众人齐上阵,清理障碍物,构建防御,建设军营,圈地修建马场,扩建马厩,屋舍,水寨,船坞等等…… 梁山上各地忙得不可开交,进入一个高速发展阶段。 晁盖也没有食言,当天飞鸽传书联系汴梁城那边。新年邀请王伦同志吃酒,彼此畅谈一番,了解他想做个什么官,又到哪里去上任。当着他的面亲自写了推荐信,带着堆积的金银前往东京汴梁。 第一八零章 军事大整顿 水泊梁山坐落在水泊之中,气候温润,环境优美,又有天然地理优势。众多统领纷纷在岛上安置家眷。阮氏三雄速度最快,第一个把老娘送上岛,李逵,张顺,马勥哥俩也不甘示弱,不分先后。 林冲,徐宁这些有家眷老小的,郭盛八字刚有撇的也被带动,纷纷找晁盖,掀起了一股上山热潮! 晁盖没得办法,跟几位军师商议后,便在后山起了家属大院,修建单门独院来安顿兄弟们的家眷。 李清婉,李师师得知消息后,耳语厮磨说等房屋建好也要搬过去。晁府也会陆续转移至大本营。 这件事情刚落实,又是一大群人涌来。 水军有了地盘,步军,马军众多将领。 萧让,闻焕章,朱敦儒,李助这些文人一个不落,纷纷上门。 个个如狼似虎的盯着梁山! 这座巨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挤一挤也能容纳下不少人,虽多山,但资源丰富,经营好了不亚于一州首府城,关键是,没有朝廷势力插足其中。 主战军队要屯兵驻地,防守区域。 那些文人说要拿这里练手,有了经验以后好治理。 晁盖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便召集军师吴用,萧嘉穗,闻焕章,李助以及三军几位将领,开会商讨。 主要就是梁山发展方向,军事改革,马军组成等。考虑各种情况,先后敲定后,下令召开军事会议。 除了在外无法归来的人,众统领纷纷来到聚义厅。云里金刚宋万安排小喽啰,不对,是伙头军端上酒肉,见林冲,鲁智深联袂而来,笑着打招呼。 “哈哈哈,林教头,鲁大师,恭喜恭喜。” “哦,宋万兄弟,你知道些内幕消息?” “嘿嘿嘿,两位兄弟别为难俺,到时候就会知晓。”宋万见两人一点就懂却避而不谈,只挤眉弄眼。 他掌管山寨钱粮,顺带着组织安排宴会,这几天做得得心应手,逐渐适应“后勤总管”这个角色。每天统计汇报晁盖或萧军师,多少听到些许消息。 林冲,鲁智深对视一眼,没有多问笑着点点头进入大厅。宋万送走两人后,转过身来又见一伙来了。正是杜迁,阮小二,费保等水军统领上山。 “哎呀,老宋,你吃了蜜蜂屎啊这般高兴?”杜迁跟宋万那是多年老相识,说起话来没顾忌。 阮小二,费保,阮小五,倪云等人则规矩的打招呼。 “哈哈,宋总管,气色不错。” “宋总管,以后多调拨一些粮食呗!” “七郎,每军粮草有配额,多调拨只能申请喽。”宋万快步走了上去,众人攀谈了几句,有说有笑。 一拨拨人,三五成群,七八一伙先后赶来,看到了宋万纷纷打招呼,说笑了几句,便进入聚义厅。 宋万脸上一直挂着笑,他很喜欢这种感觉。这么多兄弟相聚还都热切和睦,比以往的时候强的态度。晁盖哥哥果然了得,身边好汉多是英雄之辈。 聚义厅内,进入大门两侧是刑罚将军柱,中间是宽敞的过道,正前方中央是一把虎皮交椅,左右两边各有两张交椅。那是晁盖和几个智囊的位置。 左右两边至少各有百张交椅,规划整齐,共有几排。按照上面标签划分区域,有军卒在旁边指引。 陆续来的人找准位置就坐下,外面军卒端上酒肉。聚义厅的好汉越来越多,直至全部到齐。哪怕是徐宁,李助伤势还未痊愈,也不约而同地到场。 足有五十多人,宋万,杜迁又惊又喜,何曾见过这般? 众人端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李逵也不敢随意乱动。实在是这次的场景经历过,压抑,还有些兴奋。 随着旁边的侧门推开,晁盖被众人簇拥着走出,左右两边是几位军师,韩世忠,郭盛带人护卫左右。 “哥哥,几位军师!”众人纷纷起身高呼。 “吃个团圆饭,不用这么客气。”晁盖笑着摆摆手,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后,冲众人挥手示意就坐。 待到吴用,萧嘉穗,闻焕章,李助四人分左右坐下。十多个亲卫涌出聚义厅,轻轻关上了大门。 只有韩世忠,郭盛,吕方,陈虎四人还站在下方。 “好了,你们也找个地方坐下。”晁盖朝几人使眼色。韩世忠点头应是,便带人来到石秀所在的区域。石秀,杨林,孔明,孔亮等人纷纷笑着点头。 待到众人落座后,晁盖起身冲众人拱手,笑着说了些喜庆的拜年话,又提及以后军队的战略方针等等。好在没有让众人等多久,话语一转进入正题。 “咱们马匹有了,新组建几营,水,步两军多有变动。等会准时宣读命令有改变不要急,不要打断。” 晁盖叮嘱完后见众人点了点头,这才退后坐下。看了看左右两边四大军师,像是在问谁上去宣读。 吴用是元老,也不争,老神在在。萧嘉穗上次宣读过笑着摇头。李助性格洒脱摆摆手,众人把目光落在闻焕章,后者只能苦笑,起身接过文稿。 “呵呵呵,诸位兄弟,在下闻焕章,有幸宣读命令。”闻焕章没有一点怯场,冲下方做了个罗圈揖:“此次变动不小,不要打扰,让闻某宣读完。” 下面众人纷纷哄笑,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 “诸位,肃静,下面是晁家军军事任命。”闻焕章也笑了几声接着脸色严肃,翻开文稿开始宣读。 “晁家军最高领袖,三军统帅,总指挥:山东天王晁盖。” “掌管机密军师:智多星吴用,病药师萧嘉穗。赛萧何闻焕章,金剑先生李助。” 总指挥部,参赞军务将领:拼命三郎石秀,猛张飞杜壆,屠龙手孙安,花和尚鲁智深,豹子头林冲。 总指挥部左右护军统领:小钟馗晁强,摸着天杜迁,赛虎痴縻貹,赛秦琼酆泰,黑旋风李逵。 掌管钱粮库房:云里金刚宋万,老管家晁康(幕后)。 掌管邀接外交统领:暂无,智多星吴用(兼),锦豹子杨林(兼) 掌管后勤伙房总管:铁账本晁福,云里金刚宋万(兼) 赏罚军政司统领:狂公子朱敦儒,双刀头陀广惠(未归),山东天王晁盖(兼)。 讲武堂教师:豹子头林冲,金枪手徐宁,花和尚鲁智深,山东天王晁盖(兼) 新兵训练营教官:泼韩五韩世忠,小天宝苏定,立地太岁阮小二,猛张飞杜壆,四位讲武堂教师。 总探视统领:拼命三郎石秀,旱地忽律朱贵,神行太保戴宗(江州) 酒楼侦察,邀接来宾统领:笑面虎朱富(隐去),锦豹子杨林,白日鼠白胜。 三军医疗部:神医安道全 兽医:紫髯伯皇甫端,毒八哥陈豹(兼) 采买经商统领:旱地忽律朱贵,白日鼠白胜,铁账本晁福 监造一应武器统领:金钱豹子汤隆,神匠蒲大师(幕后) 监造重型器械统领:轰天雷凌振 监造大小海船统领:暂无,阮氏三雄(兼) 专造一应兵符印信:玉臂匠金大坚。 专造一应旗袍袄甲:通臂猿侯健。 晁家庄/梁山管理统领: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兼)。赛萧何闻焕章,狂公子朱敦儒(兼) 荆湖路江凌府总管:金剑先生李助,螳螂腿马方(副手) 以下是主战军序列: 水军: 每营两千人,特殊情况例外。 第一营,主将立地太岁阮小二 第二营:主将短命二郎阮小五。 第三营:主将活阎罗阮小七 第四营:主将浪里白条张顺 第五营:人数五千,主将赤须龙费保,副将卷毛虎倪云,太湖蛟卜青,瘦脸熊狄成 水军预备营人数不限,招募训练,建造船只由以上将领全权负责。 步兵: 每营两千人,特殊情况例外。 第一营:主将花和尚鲁智深。 第二营:主将赤面虎袁朗。 第三营:主将赛知节卞祥,副将病大虫薛永 第四营:主将刀疤虎马劲,副将刘以敬。 第五营:主将螳螂腿马方,副将上官义。 敢死营:人数一千,主将黑旋风李逵。 步兵预备营人数不限,招募训练由以上将领全权负责。 马军: 每营千人,特殊情况例外。 第一营,主将小天宝苏定。 第二营,主将猛张飞杜壆,副将冷面狂枪卫鹤 第三营:主将恶煞神山士奇 第四营:主将金枪手徐宁 第五营:主将白毛虎马勥。 守备军系列: 守备一营:骑兵一千,主将豹子头林冲 守备二营:骑兵一千,主将屠龙手孙安 守备三营:水军两千,主将摸着天杜迁 守备四营:水军两千,主将活闪婆王定六 守备五营,人数三千,主将小钟馗晁强,副将李荣(建康) 神机营:人数一千,主将轰天雷凌振 特殊营,人数一万,主将拼命三郎石秀,副将锦豹子杨林,毛头星孔明,烛火星孔亮,毒八哥陈豹。 陷阵营:人数三千,主帅山东天王晁盖,主将泼韩五韩世忠。 亲卫营(骑兵):人数两千,主将泼韩五韩世忠,副将赛仁贵郭盛,小温侯吕方,黑山鸳陈虎,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 随队学习:黑旋风李逵,赛虎痴縻貹,赛秦琼酆泰。 守备军责任重大,负责晁家庄,梁山防御。主战营军卒必须先到预备营磨砺,由以上将领全权负责。” 闻焕章一口气把军事任命宣读完后,聚义厅里鸦雀无声。好半晌后,才有呼喊,相互恭喜,热闹非凡。 各管一摊,各司其职,皆大欢喜! 唯独只有不满足的晁盖皱着眉头,还是觉得缺人呐! 第一八一章 求贤若渴的晁公 饭要一口口吃,吃太快容易噎死! 路要一步步走,步子太大容易扯着,淡。 晁盖想到这句名言警句宽心了不少,不能操之过急。自己尚有时间发展,期间也能网络到各种人才。仍然要外出游历,结交英雄好汉,文人骚客。 虽说晁家庄名声不小,吸引不少人来,但终究是被动。与其等着人才来投,不如亲自去拜访拉拢。 晁盖正想着事情,突然被熟悉的大嗓门拉回思绪:“哥哥,好像还有三千多匹好马,不知如何处置?” 他抬头一看,正是红光满面的白毛虎马勥。从统帅步兵一下子就成为了骑兵,高兴二字写在脸上。 另外的山士奇,孙安也没有想到,非常意外和高兴。听到马勥抢先一步询问,纷纷紧随附和声援。 三千多匹好马,每营多调拨些马匹就能快速扩军。谁不想自己率领千军万马,驰骋沙场,建功立业。 “哼,你们别不知足了,战马哪个营不想要一些?”晁盖如何不知道几人的小心思,没好气的笑骂。 鉴于马军的贪婪,步兵,守备军众将领纷纷抱怨。 “就是,俺们步军也想要。” “到处都缺马,你们好生贪心。” “战马全给马军,预备军如何训练?” 李逵,縻胜,酆泰,大嗓门嚷嚷,却被鲁智深狮子吼直接压下去。徐宁,林冲也大笑着加入讨伐。 主战马军统领就那么几人,哪里能说的过?节节败退。 “诸位兄弟,肃静!”晁盖忙制止争吵。 他一开口,原本有些嘈杂的聚义厅很快就安静下来。 “组建五营马军,剩下三千五百多匹军马,三千匹平均分配到各个步兵营,组建一指挥骑兵队。” “哈哈哈,哥哥…英明!”马劲哈哈大笑,可发现主人都看着自己笑声嘎然而止,不禁缩了缩脖子。 晁盖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没有理会,继续下达命令:“剩下五百多匹好马,两千多劣马归预备军训练所用。另外几营水军把各自拥有的船只统计汇报。” 韩世忠看到晁盖眼色,起身汇报:“哥哥,此次从汴梁城购买回来两千料客舟二十三艘,千料……” 有了泼韩五带头做表率说的很清楚,其他水军统领先后起身,把自己原本有的船只数量做了个统计。 “第一营拥有两千料客舟三艘,千料五艘……” “第二营拥有两千料客舟两艘,千料……” 晁家军水军的船只数量让鲁智深和林冲等人瞠目结舌。动辄几十上百艘战船,运载量少说三五万料。 杜迁更是震撼又尴尬,到了自己也硬着头皮汇报。最后的光杆司令王定六想起身被晁盖笑着制止:“呵呵呵,兄弟坐下坐下,马上给你配船配人。” 吴用已经把船只数量统计完,各类船只一目了然。 两千料客舟三十二艘,千料战船七十多艘。四七百料刀鱼船百五十艘,百料船三五百,大小船只千多艘。 这么多船只,水军船只足够了! 晁盖放下手中的报表,沉吟片刻后便果断下令:“通知船坞即日起停止修造中小型船只,全部修造千料海船。高价收购原木和聘请请高明的工匠。” “另外,水军第五营十艘两千料客舟,十艘千料船。二十艘客舟和六十艘千料船由四支水军均分。剩下的大小船只则是全部交由守备军两个水营。两支守备水军初建,其他人务必全力配合成军。” “是,我等谨遵将令!”众多水军将领纷纷起身。 “床子弩优先配备水军第五营。铁甲,强弓按照实际情况分发。神臂弓嘛,八成以上分配各营步兵……” 萧嘉穗拿起笔刷刷点点,快速记录晁盖的命令。水军第五营优先配备床子弩没人有意见,因为这个特殊营早在建立之初,便被赋予特殊的使命。 等春暖花开,他们要扬帆远航出海。 可当神臂弓三个字一出现,骑兵几个统领龇牙咧嘴,一副便秘的表情。杀人利器他们骑兵却用不了。 各营步军统领听得眉开眼笑,又是骑兵又是神臂弓,只要训练一段时间,战斗力绝对超过正规军。 “对了,鲁大师,林教头,徐教师,我会抽调亲卫协助,神臂弓操作使用还需要你们三人多多费心。” “哈哈哈,哥哥放心,有了就一定会用。”鲁智深拍着胸脯保证,林冲,徐宁则是同时起身领命:“哥哥尽管放心,三两个月,定脸全军人人会用。” “好啊!有三位相助,少操很多心。”晁盖仰天大笑。冲众人挥手示意:“来来来,大家吃好喝好。” “走,随洒家去敬敬哥哥。” 鲁大师拍案而起,抱着酒坛,招呼众人涌向晁盖。李逵,縻胜,酆泰这几个二五仔纷纷紧随其后。 眨眼间,晁盖前方黑压压一群人。 他哪里敢示弱?率领韩世忠,郭盛,吕方等人扑了上去。大伙是推杯换盏,发说大笑,大扇大叫。 当然喽,说是团圆饭,那就不止这一群莽汉子。大门被推开,三阮老娘和儿媳,林冲孕妇张教头一家,徐宁妻儿,马老爹,李逵老娘等家眷先后来到。 就连晁盖的两位夫人,也来了,众人唱大喏行礼。聚义厅里欢声笑语,火热异常,以往从未有过! 三三两两吹牛打屁,女人聚在一起聊家常,憋了很久的赌鬼斗酒,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才各自散去! 转过天来,晁盖的军令就以书面形式张贴在梁山。哪些表现好的军卒通通晋升军衔,通报至全军。 水军各统领开始分配船只,从预备军中挑选军卒。马军开始分配马匹,挑选预备军卒,步兵情况算是最好的,兵源充足,绰绰有余,忙着换装训练。 马,步,水三军加上守备军,步入训练或招兵中。闻焕章作为军师兼梁山管理者,带着助手走马上任。根据实际情况规划房屋建造,开设工场等。 吴用,萧嘉穗回到晁家庄坐镇。 一个足智多谋,擅长政务,会琢磨人。 另一个帝胄之后,深通兵法韬略,统帅守卫军防御。 萧让,金大坚经过几个月的磨砺,对处理政务得心应手。晁家庄主要的几项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 砖窑厂,精盐,白糖等生意有所拓展。 锻造坊有了金钱豹子汤隆,蒲大师和两个儿子加入。正为了军工场而吸纳能工巧匠,招募青壮学徒。李清婉改进后的弓弩,也已经着手批量制造。 酒楼系统,也有了旱地忽律朱贵加入,石秀担子减轻了不少。经营买卖之余,配合主战营抽调兵力…… …… 众人各司其职,各管一摊,短短几天,便步入正轨。 晁盖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可弊端是人手不够用。能征善战的猛将有了,负责后勤,辅助型人才急缺。 砖窑场,精盐等作坊规模不大,不明显。 可酒楼这一块!三百多家村店,城中酒楼,事务不少。 自己的两个徒弟毛头星孔明和烛火星孔亮,跟人干仗一个比一个狠,锦豹子杨林,并不擅长经营,毒八哥陈豹就更不是这块料,只能帮忙打下手。 白日鼠白胜,这条闲汉都成长起来,撑起了大梁! 而拼命三郎石秀和旱地忽律朱贵忙得飞起,用句话说你往东我往西,事情恁地多,几乎看不到人影。 酒楼守备军,都是萧嘉穗帮忙调动或管理。韩世忠,郭盛,吕方,縻貹等将领都被暂时外派协助。 这些酒楼是晁家军的经济命脉,至关重要。 晁盖知道开酒店的好汉有不少,所以准备拉拢入伙。询问几个军卒,在梁山上漫步赏景来到后山。 远远的就看见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在训练预备军。这条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汉子变得神采奕奕,积极的融入忙前忙后,宛若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个原本轨迹中第一悲情英雄,因为自己的存在命运改变。跟自己的妻子和家人团聚,也不再悲愤。 这是一件好事啊! 晁盖笑了笑,叫住一军卒去请林教头。 “哥哥,你找我?”不一会儿,林冲交代完,大步走来。 “林教头,这两天我打算去趟北方。”晁盖笑着点头。 “哦,哥哥,是去北地买马?”林冲一听,就想到了。 “顺道路过沧州拜访柴进柴大官人,可愿走一遭?” “哥哥相邀,敢不从命?”林冲昂首挺胸,铿锵回应。 “好,兄弟跟我走走?”晁盖笑了笑。 “哥哥,没逛过梁山吧?小弟带你逛逛。”林冲知道晁盖有事对自己说,做了个请的姿势在前面引路。 晁盖欣然同意,还真没跟这位单独相处,自然不会错过拉近关系的机会。两人走在林中,说着梁山的景色。不时问问家眷,说些奇闻趣事。尤其是无意间说起高衙内被阉掉一事,林冲仰天大笑。 一般闲聊下来,双方亲近了不少! 晁盖踌躇片刻后,这才把自己的目的说出:“兄弟,青州的操刀鬼曹正是你徒弟,沧州的李小二夫妇是你好友,可否书信一封把他们拉来入伙。” 林冲一愣,随即笑了:“哈哈哈,这又有何难?其实,哥哥你不说,小弟也打算推荐这两人入伙。” “那倒不谋而合,走,咱们回去,好好商议此事。”晁盖大喜过望,拉着林冲携手揽腕地回到聚义厅! 第一八二章 前脚走,天使后脚到 晁盖奔赴北地是有目的的! 一个是把那些抢来的金银玉器,古董字画脱手,最好换来大批战马。二个是多在外面溜达多管管闲事,看能否结交英雄好汉。 最后一个是借着这个机会,营造不在晁家庄的假象。人不在家,找不到正主,有很多事情便可拖延。 或者说是,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所以,此次北上之行非常重要,随行卫队人数不能少。消息暗中下达,亲卫营,陷阵营可热闹了。 个个争先恐后,人人毛遂自荐,韩世忠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最终挑选了六百精锐,个顶个的勇猛。 人员确定下来,大伙忙着远行前的准备。战马喂养检查,准备辎重,金银玉器,古董字画装入麻袋…… 之所以悄悄下令,晁盖是不想被人知道的,可常言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何况数百人不是个小数目,集体行动如何瞒得过他人耳目? “哥哥慢行,等等小弟。” 晁盖交代清楚准备事项,出了军营返回晁府途中。便听见身后有人呼喊,转过身一看,赫然是吴用,萧嘉穗,闻焕章,李助四大军师联袂而来。 “哦,是有什么大事?”晁盖一愣,随即脸色变得严肃。四人各管一摊,能惊动他们,那可了不得。 难道是事情有变? 又或者是汴梁城的天使来了? 晁盖脑子转得飞快,不禁眉头解锁,呲牙咧嘴地低骂。 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四人对视一眼后,老资格的吴用上前半步问道:“哥哥,你最近要北上了?” “嗯,梁山步入正轨了,我也准备前往北方一趟。”晁盖一听松了口气,笑了笑,招呼众人跟上。 “骑兵,是北方战场上必不可少的。晁家军骑兵虽过万,但远远不够,需要到北方批量购买好马。” “哥哥,这才几天你又要走?”四大军师对视一眼,萧嘉穗笑道:“北上买马,等过完上元节再走?” 吴用,闻焕章,李助就是得到这消息来寻,纷纷劝阻:“哥哥,有商队合作,就算要买马多派些人去。” “就是,何必亲力亲为?朝廷那边没注意,我们时间充裕。” 晁盖摇头叹气:“不,不能拖,我其实是去北方避难。” “嗯?避难?”四大军师满脸疑惑。 “是的,汴梁城有人暗中搞鬼,只有我不在家你们好周旋。”晁盖叹了口气,便把王阁长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告知两位军师,随即展开了一番讨论。 当回到晁府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 众人针对朝廷也有了应对之策,晁盖去北方的确是好的选择。找不到正主宣读圣旨,事情就好办了。 常言道,钱压奴婢手! 没有事是钱解决不了的。 晁盖本想跟四大军师喝几杯酒,不曾想有家人来禀报,说两位夫人请老爷赴宴,便只能跟几人分开。 晁府内宅! 晁盖回到自己的房间,便见桌上杯盘罗列,鸡鸭鱼肉样样不落,炉子上还烫了几壶酒。李清婉,李师师端坐等待,犹如等丈夫归家吃饭的小媳妇。 不得不说,爱情的力量是伟大滴! 这段时间,两个女人有爱情的滋润,那柔嫩的肌肤甚至连青丝都泛着光泽,双颊泛着醉人的红晕,即便不施以粉黛,相比往常,也更加美艳动人。一颦一笑,举止投足之间,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这都是俺奋斗的功劳啊! 晁盖在心里暗自感慨,冲两个女人来了个哈喽。倒是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拿起筷子就准备吃。 “砰”的一声,饭碗重重放在桌子上,吓了他一跳。 晁盖抬头见是李清婉满脸怒容,杏眼圆睁地看着他。而旁边那里李师师脸色不愉,柳眉紧紧皱起。 他有些疑惑,不禁问道:“嘿,我说,你俩怎么了?” “难道你不清楚吗?”李清婉见他问了,柳眉倒竖:“哼,你回家不足一旬,招呼都不打便又想走了?” “这事你们也知道啦?”晁盖略微诧异,自己干点事这才过去多久,军师知道,自家媳妇也知道了!还真是人尽皆知,这种泄密事件一定要严格控制。 不然,老子以后到哪消息都会被人摸清。 晁盖因小思大,心生警惕也有了决定,同时也冲女人苦笑:“这消息传得真快,昨天才有的打算,不久前挑好人手。这不,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哼,我们怎么知道的你别管。”李清婉横眉冷目“北上买马,这般大事你不说,心里还有没有我们?” “我靠,记得初见百般温柔,你现在怎生像个泼妇?”晁盖眼皮直抽搐,看着这个女人有些头疼。 “像个泼妇又咋滴?你咬我?”李清婉晁盖四目相对,满脸挑衅。这段时间学到的新词汇运用自如。 晁盖一时语塞,嘟囔着伶牙俐齿。 “晁郎,你总是瞒着我们。”李师师嘟着嘴不高兴。 “好好,以后早点说,行了吧?”晁盖有点头疼,也不想争辩,从古至今跟女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来来,我给你俩唱首两只老虎!” 他边说着好话,边劝两个女人吃了几杯酒。随即活跃气氛唱了一首两只老虎跑得快,那古怪的旋律和卖萌的表情,把两女乐得不行,笑骂好难听哦! 接下来,晁盖跟李清婉,李师师把酒夜话。又把从王宦官那里得知的消息,去北方的原因相告。 李清婉,李师师两女知书达礼,并不是胡搅蛮缠。只是恼怒同床共枕这么多天,晁盖没有对她们提及。另外一个就是去北方路途遥远又十分不舍。 这才商量好的不给他好脸色! 如今把话说开了,又得知缘由两个女人哪里还生气?李清婉弹奏古琴,李师师唱着小曲,还是那种衣带渐宽无悔,晁盖呲牙咧嘴,暗骂贪得无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桌上的碗筷都来不及收拾,三人便相搀进了卧房。可想而知,就像那干柴遇到了烈火,熊熊燃烧! 二十馀载殉光阴,情窦初开少女心。 山盟海誓情常在,海枯石烂证天青。 男欢女爱人伦事,你情我愿不自禁。 良辰美景风流韵,春宵一刻值千金。 …… 温柔乡英雄冢!连西楚霸王都跪在女人石榴裙下。晁盖同志也是有这种感受,原本第二天就应该走的。只因两位夫人那不舍的眼神多逗留一天半。 他是要干大事的人,不可能这般颓废沉沦。知道不能再心软,只能狠下心来,刚到寅时便悄悄起床,摸着黑穿衣洗漱,亲吻两女的额头,方才转身离去。而身后,两个女人悄然睁开湿润的双眸…… 晁盖来到军营,发现北上队伍已集结等待。除了韩世忠率郭盛等副将并六百悍卒外,随行将领有林冲,苏定,縻胜,酆泰,李逵,以及杨林小队。 副将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要军训,未能跟随。 趁着夜色正浓,他带着数百人悄然离开了晁家庄。直奔金沙江码头登船,横穿八百里水泊直接北上。 也幸好他下定决心,走的正是时候。 他是正月初十凌晨走的,谁踏马又知道,当天晌午时分,从汴梁城赶来的天使车队抵达济州城,下午的时候,在本州大小官员的陪同下来到晁家庄。 幸好哥哥考虑的长远,走的及时,不然事情不好办喽! 智多星吴用,病药师萧嘉穗得知郓城飞马来报后,庆幸之余,赶忙吩咐下去,按计划拉起剿匪条幅,该藏的藏,该收的收,该摆在台前的摆在台前。 天使车队浩浩荡荡地来到,安排好的队伍在外面敲锣打鼓,鼓乐喧天,他俩率领众兄弟出城几里地相迎。只是不管是谁都只是躬身,没有下跪行礼。 “呔,大胆,晁盖,圣上有旨,还不跪下接旨?”一个骑着白马的中年宦官手掐兰花指,娇声喝斥。 旁边又是有一个彪形大汉横眉立目,话语夹枪带棒:“哼,一个小小的保正,这般放肆,不懂尊卑?” 吴用冷冷的看了这人一眼,又转向中年宦官行礼:“啊,天使息怒,各位大人见谅,我家庄主不在庄上。大过年的接到邀请前往北方拜访好友去了。” 这一番话顿时就让中年宦官和那个彪形大汉呆愣当场。尤其是后者想要找借口发难却无话可说。 大过年的人家走走亲戚,拜访好友,一点毛病没有! “我就说嘛,哪有上元节没过完便跑过来宣读圣旨?” “按照规矩,基本上是过完上元节才来的。”众多本地官员后方有人嘟嘟囔囔发泄不满。晁家庄众多好汉踮起脚探头张望,恰巧,都是一些老熟人。 王源这个小胖子嘟囔声最大! “那晁盖何时归来?”中年宦官回过神来,问吴用。 “这个不知,少则一两月,长则三五月也是有可能的。”吴用满脸诚惶诚恐,唯唯诺诺转述晁盖之言。却是在心里无尽的感慨,自家兄长神机妙算。 “各位大人,不要在外面吹冷风,来来,请到晁家庄吃酒。”萧嘉穗挺身而出,恭敬地邀请众人。 迎接队伍又是吹唢呐敲鼓,鸣锣开道,在两边放鞭炮。吴用,萧嘉穗带人吆五喝六,引领浩荡车队来到晁家庄,犹如城池般的庄子震慑汴梁城来使…… 第一八三章 鸟婆娘,你瞅俺哥哥做甚 晁盖可不知道汴梁城的天使跑得这么快!就算得知消息他也高兴不起来呀,因为此时遇到了麻烦。或者遇到了尴尬的事情,众目睽睽之下无所遁形。 他率领队伍坐船横穿水泊,晌午时分登陆。亲率百人,郭盛,酆泰,陈虎率领五百悍卒,分成前后两队迅速北上。由于人人骑马,下午行了百多里。 接连赶路人困马乏,周围荒山野岭又没有人烟。便在一处平坦,又避风的地方停下歇马,架好炊具,等待后面的郭盛率队赶来,在这里安营扎寨。 縻胜带着人在不远的河流抓了很多鱼。 晚上就吃烤鱼!晁盖亲自动手,熟练的翻转闻着香味,又听到豹子头林冲,锦豹子杨林的夸赞很得意。可想起两个夫人,下意识地唱了一首太想念。 这具身体嗓音粗旷,低沉而有力,有种刀郎的赶脚。唱起歌来还挺好听的。晁盖是这么认为的。被新颖曲调旋律吸引的林冲和杨林听得拍掌叫好。 尤其是林冲只听说不曾听过,切身体会才发现晁盖能文能武,又多才多艺,是个了不起的好男儿。 曲调唱得棒,众人都叫好! 事情也就是在唱歌上引起来的。 偏偏在晁盖唱到高音的时候,从森林里面钻出一大彪人马,好几十号人,个个手持利器,背着猎弓,手里拿着各种野鸡野兔,有人扛着狍子野猪。 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人全身披挂,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一个肤白貌美大长腿,披甲背刀,英姿飒爽的女人,被歌声吸引直勾勾的看着唱歌的晁盖。 晁盖被人注视,自然察觉到,也是转过去目光。 两人四目相对,目光交织。 女人越走越近,晁盖越唱越嗨,两人目光不曾离开。放在后世绝对是“你瞅啥”,“瞅你咋地”的节奏。 直到一曲终了,晁盖咳嗽几声,准备问问这是哪! 哪知道旁边的李逵早就不耐烦了,跳将出来指着那女的大吼“鸟婆娘,你瞅俺哥哥做甚?看上他不成”? 这条黑汉子一句话把女人给惹毛了,抽出双刀就砍,最奇葩的不是砍李逵,却是直奔晁盖脑门劈来。 这一幕来得太过突然,苏定,林冲和杨林等人始料未及。 晁盖破口大骂李逵你大爷,看着刀砍来总不可能被砍。赶忙抓过旁边的大汤勺,撩天式往上一架。 哐啷啷,女人被震退半步踩到石块,因重心不稳,身体摇晃,差点就要仰面摔倒,旁边地面上有几块大石块,女人要是摔下去绝对会撞的脑浆迸裂。 晁盖说了一句“小心”,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往怀里一拉,女人避免了危险,却撞入他怀里。 就是这么一挡一拉,彼此一只手你搂我,我抱你,另一只手一人拿汤勺,一人拿刀,姿势怪异相拥。 周围蹦将起身的林冲,杨林,吕方等亲卫全都瞠目结舌。那支狩猎队伍中的彪形大汉呼唤停止,动作僵硬。众人齐刷刷地看着这有些违和的画面。 现场静悄悄的,气氛诡异! “姑娘……,你没事吧?”晁盖成为了聚焦的对象,又看着怀里的女人,一个头两个大,硬着头皮问。 “姑娘莫慌,都怪这个黑厮不通礼数,冲撞姑娘,回头我狠狠的教训他,你也别听他那些屁话。” 不说还好,这一说话,怀里的女人抬起头来瞪着晁盖,接着退后两步,用刀指着他,咬牙切齿:“呔,你这个登徒子,有本事在马上跟姑奶奶较量。” “姑娘,不要咄咄逼人,是你发了疯似的砍我的。”晁盖脸色变黑了,觉得女人脑袋有点不正常。 偷眼上下打量女人,身材至少1.7米以上啊,精致的五官镶嵌在瓜子脸上,天使面容,魔鬼身材。青春有活力,的确是个大美人,可是脑袋不好使! “小妹,不要胡闹!”那个彪形大汉连忙飞奔而来,拉住那个女人劝阻,可是又怎么能够劝说得住。 “你这人满嘴淫词浪调,又举止不雅,今天不给个交代休想离开此地。”女人恶狠狠的看着晁盖,快步走到一匹枣红马旁边,翻身上马,抽出双刀。 晁盖脸皮发烫有点恼怒,用汤勺指着女人喝斥:“我靠,我招谁惹谁了,在荒山野岭唱个小曲,成了登徒子。老子要不是救你,会碰到你这疯婆娘?” “哼,这位姑娘,我哥哥光明磊落,刚正不阿,岂能任你诬蔑?”素来好脾气的林冲脸色阴沉下来,握紧丈八蛇矛。苏定,杨林,吕方纷纷亮家伙。 百多个悍卒不动声色地散开,把对方数十人逐渐包围。 那彪形大汉察觉到异常,仔细观察发现这群人个个身披甲胄外系皂袍,全副武装,犹如正规军,便知道对方不烦不能惹,连忙冲晁盖挥手呼喊。 “诸位,我等并无恶意,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说罢,他又冲期待马上的女人大声喝斥:“你这个死丫头,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脾气恁地不收敛?” “兄长,你也看见了,他又抱又摸,传扬去去,小妹有何脸面见人?”骑在马上的女人脸红到了脖子根,满脸悲愤:“他不给个交代,这事没完。” “你这疯婆娘要什么交代?老子救你何曾想到这般?”晁盖觉得脑壳疼,暗骂自己不该多管闲事。 “哼,那是事实!”那女人杏眼圆睁,咬牙一字一顿地说:“小女子从小喜欢舞枪弄棒,又学得一身好武艺。至今从未遇到敌手,也曾发过誓。若有男子胜过我手中双刀,便心甘情愿的嫁给他为妻。” 接着她抽出另外一把刀,指着晁盖:“你这厮听好了,男女授受不亲,你却对我又搂又抱,说到哪都是我有理。上马来跟我打一场,若赢得了我,我便嫁给你,你若斗不过,那便让我砍上几刀。” “我靠,你这不是拉郎配吗?”晁盖呆呆地看着女人,总觉得她满脸决绝咬牙说出的话像在强迫。又见对方看来的眼神不对,伸手一摸下巴,呆住了。 尼玛,老子的胡子呢? 他疑惑了片刻,便恍然大悟,凌晨起来忙着全身披挂去军营会合,竟然忘记粘贴假胡子,才有此劫。不知从哪跑来的一个疯女人,竟是这般倒贴? “登徒子,上马与我来战。”那女人拨动战马来回走动,冲着晁盖大喝,根本不听彪形大汉的劝阻。 晁盖心中一片苦涩,他才刚从晁家庄出来,可不想惹事生非。尤其是不想招惹女人。家里那两位横眉怒目,偏偏搞成这般。哎哟,这是什么事情喽! “姑娘,冲动是魔鬼,有话好好说。在下名叫晁大,家中已有夫人,况且年岁快三十有六,身体不……” “呸,休得欺瞒于我!”女人直接打断他。 “我家里有妻子不合适,我有个兄弟叫小温侯吕方……” 晁盖急急忙忙拉扯着帅气的吕方过来,可话还没说完,那女人双眸几乎瞪爆,拍马杀来,嗷嗷乱叫:“你这个登徒子,休要羞辱我,先吃我一刀。” “时运不济,流年不利,把摊子给我收喽!”晁盖见女人真的杀将过来,立马冲出摊位又快速下令。 而那女人已经拍马杀到近前,一双充血的眸子死死盯着晁盖,手中双刀兜头就砍,丝毫不曾留情。 “姑娘,不要动手,不要动手,我认输,我认输。”晁盖不想跟女人动武把抄,可刀来了只能躲避。说时迟,那时快,侧身闪过双刀,高声呼喊。 “认输?那停下来让我砍几刀,杀了你,姑奶奶自去官府偿命。”那个女人性格极为刚烈,杏眼圆睁,排马舞刀地追杀晁盖,咬牙切齿的挥刀劈砍。 晁盖身形灵活,侧身躲开双刀,苦口婆心的劝说。奈何根本就没用,只能左蹦右跳的闪躲,避让。 女人骑在马上喝骂,四处追杀。 两方百八十号人看着男人拎着汤勺蹦跳滑稽的一幕。 “干呐!哥哥怎地不还手?”李逵瞪着牛眼,大声嚷嚷。 “还不是你这黑厮惹出来的货事?”苏定冲着李逵瞪眼怒斥。若非这个混球,怎生会招惹这个疯婆子。 见韩世忠不在,李逵是想怼回去的,可看见縻胜,林冲,杨林纷纷怒目而视,吓得闭嘴不敢言语。 这时,那彪形大汉大步走来,端正的脸上满是歉意:“哎,诸位,误会误会,这真是一场误会。” 他见晁盖相貌堂堂,浑身正气,又只是闪躲避让。便知道自家小妹没有危险,也松了口气。只是发生这种事,得罪了他人总是要有个说法。 “我这小妹从小性格火爆,至今无人敢娶。最近又被家里逼婚逼得急,心里头不痛快,才酿成误会。” “误会?那鸟婆娘可是抡刀……” “铁牛,休得胡言乱语!”林冲,苏定一把拉住李逵,縻貹把他腰间的双斧摘掉,生怕这厮惹出大祸。 一点小事没必要搞成仇敌! 锦豹子杨林行走江湖多年,经验丰富,悄然挥手让队伍收掉家伙式,自来熟地拉着彪形大汉:“这位壮士,我等是外地商队,不知此地是何处啊?” “哦,郓州地界,往前十几里便是独龙岗。” …… 这边几人在攀谈,那边仍然在追杀。 晁家军悍卒看的是无精打采,自家领袖武艺谁人能比?可是那些庄客打扮的人大惊小怪,咋咋呼呼。 第一八五章 姻缘到,躲不掉 “三娘子,你这般年轻貌美,武艺又高强。晁某已有三位夫人,年纪又大,差距太大,不合适啊……” 扈三娘天生丽质,不施粉黛,便貌美如花,放在后世绝对甩明星嫩、模几条街,这点晁盖最有发言权。可是他不是那种看见美人就收纳入后宫的色鬼。 他在沉默片刻后组织了一番言语,又把自己跟李清婉说过的,那套婚姻是件大事不能儿戏。男女之间要多交往,了解性格是否合拍,双方要有感情基础,两情相悦等。见面就说爱你那只在德云社。 可是他一片好心,却改变不了什么。 扈三娘不是撇嘴就是翻白眼,也可以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到后来更是满脸不耐烦,一个劲地摇头:“我不听我不听,你又摸又抱人家,还击败了我。我就要跟着你,告诉你想甩掉我是不可能滴!” 女人这份刁蛮耍泼,晁盖无论怎么劝说都起不到效果。简直就像一只刺猬无从下嘴,又无可奈何。 “三娘子,你们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太儿戏?”晁盖龇牙咧嘴,瞪眼看着这对兄妹。 扈成一拍脑袋,连忙问:“不知兄长高姓大名?” “哼,真当我不知道?”扈三娘却是冷笑。 晁盖看到女人满脸笃定,转眼看杨林,林冲等人,见他们摇头,有些好奇:“咦?三娘子知道?” 扈三娘似笑非笑地打量晁盖,随即指着众多亲卫:“姓晁,刀法这般精湛,麾下又有这么多马匹穿着甲胄。除了济州那位,小女子实在想不到还有谁。” “兄长竟然是山东天王晁盖?”扈成直至此时才恍然大悟,态度变得极为热情:“哎呀,失敬失敬,久仰天王大名,只恨无缘得见,请受小弟一拜。” 说罢,这条汉子冲着晁盖纳头就拜。 “兄弟,快快起来!”晁盖伸双手将其扶起:“办事稳重的飞天虎扈成,女中豪杰一丈青扈三娘大名我也有所耳闻。只是事务缠身,不曾来拜会。” “尽说些假话!”扈三娘撇撇嘴嘟囔,冲自家兄长嚷嚷:“哥哥,他以后是你妹夫,用不着这么见外。” “哎,你这丫头。”扈成瞪眼轻斥,随即甩脸向晁盖赔笑:“天王勿怪!都是老父亲把这个丫头宠坏了。我就纳闷,怪不得眼高于顶的她疯疯癫癫缠着天王。原来是早就认出来,故意要跟心目中的英雄亲近。这小丫头上午还说要嫁给天王为妻。” “兄长,你别乱说!”扈三娘心是被说破,脸颊通红。埋怨自家兄长,还偷偷地用羞涩的眼神看晁盖。 完喽,完喽! 晁盖满脸苦笑,不知道如何接话茬。 黑旋风李逵死猪不怕开水烫,见没事又蹦出来:“哥哥,你怕甚?那婆娘看上你,为何不把她也娶了?” “你这黑厮懂甚么?休要胡言!”晁盖狠狠瞪着李逵。他出来一趟就多了一个夫人,那算什么事。 “天王,先不提。”扈成见晁盖有顾虑,连忙打圆场邀请:“天色也快黑了,到扈家庄歇马整顿?” “这不太好吧!我们人有点多。” 别说晁盖迟疑不决,苏定,林冲等人也有些不好意思。 “人多,不过百多人,我扈……”扈成见众人迟疑拍着胸脯,只是话还没说完,眼睛瞪大望着远处。 只见前方传来人吼马嘶,隆隆马蹄声快速靠近。大队骑兵快速奔来,黑压压的一片不知多少。 不是别人,正是韩世忠率队接应郭盛后军五百悍卒赶来。个个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利器,杀气腾腾。 “天…天王,这也是?”扈成吃惊地看着这么多骑兵。除了郓州首府城,还有哪个县城有这般队伍? “是啊,这是后军,所以才有些迟疑。”晁盖笑了笑,又严肃道:“人少还行,人多了不能白吃白喝。扈成兄弟只需要提供住处,其他的不用操心。” 话说到这份上,扈成满脸钦佩:“好吧,全听兄长的。” 晁家军悍卒得到命令,快速把炊具收好,牵过马匹。 韩世忠,郭盛,酆泰,陈虎四将拍马而来汇报。晁盖简单提及扈家庄众人,又做了中间人引荐双方。晁家军众将领纷纷上前,正式跟扈成兄妹见礼。 扈成,扈三娘见到这么多好汉,也是非常高兴。尤其是在得知人人武艺高强,生出切磋较量之意。 “诸位,随我来。”扈成见东西收拾完,便大声邀请众人。两支队伍合并在一起,启程直奔扈家庄。 扈成老成持重,故意跟苏定,韩世忠,林冲等人走在一块。彼此攀谈些奇闻趣事,快速拉近关系。 扈三娘瞅准机会,骑着那匹枣红马一个劲的往晁盖身边凑。追问晁盖之前是不是故意放水,她还有绝活没使出来。晁家庄真的那般红火等话题。 晁盖承认自己对美人没什么抵抗力,刚开始还不耐烦到后来觉得躲不过去,索性就跟女人聊开了。无意间竟然得知扈成竟然跟随船队去过海外贸易。 这倒是一个大大的人才呀! 拥有晁家军备用马匹代步,不多时就到达了扈家庄。坐落在山脚下,一条河流绕着一边蜿蜒流过。 另外一边是开垦整齐的良田,山清水秀,是块好地方。扈家庄外围都有用黄土夯实的数米高的土墙。大门处和墙上都有人巡逻,有人还拿着猎弓。而门外有壕沟护城河,人来人往,犹如集镇。 晁盖看着规模不小的扈家庄,想到自己庄子感慨万千。怪不得老子晁家庄好大声势,官府仍是睁只眼闭只眼。原来地方豪强,花钱建庄,合情合理。 扈成作为东道主,自然要介绍周边的情况:“兄长,独龙岗有三处大庄子,中间是祝家庄,东边是李家庄,西边是扈家庄,三个庄子加起来有两三万人马。” “呵呵呵,我倒是听说过三个庄子。” 晁盖知道得很清楚,原本轨迹里独龙岗祝家庄惹是生非,嚣张跋扈,让梁山吃了不少亏,最终三个庄子无一幸免,全被梁山那群狠人连根拔起。 “另外扈兄也应该知道,晁某跟祝家庄多有过节。”晁盖又想起祝家三郎,简单提及自己跟祝家庄的恩怨,当事人郭盛,陈虎,李逵在旁边补充。 没有人会把自己的糗事传扬,扈成,扈三娘真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个过节,对视一眼,不禁暗自庆幸。 “哼,我就知道祝彪不是东西。”扈三娘满脸厌恶。 扈成对嚣张的祝彪也没什么好感:“兄长有所不知。祝家庄近几个月来联系上了官府。私下购买武器甲胄,明里暗里的想让扈家庄,李家庄以他为主,搞什么三庄联盟,祝朝奉还多次派人为祝彪提亲。” “表面以祝家为首,实际上是暗中吞并扈,李两大庄子。”晁盖面带微笑,说出的话犹如戳破谎言。 扈成,扈三娘点点头,没有多说。 众人涌入扈家庄,扈成第一时间便安顿众人住处。又派庄客杀牛宰羊,送酒招待晁家军六百悍卒。 他又把晁盖,韩世忠,苏定,林冲,郭盛等十来条好汉邀请到庄上做客,先是拜见老父亲扈老太公。这是一个五十多岁,慈眉善目的髭须老者。 接着把众人安顿好,让家人准备香汤沐浴。临走前,晁盖见扈三娘在自己老父亲耳边嘀咕,暗道不妙。 果然在赴宴的时候,这个不妙就显现出来。 扈成带着几个家族兄弟热情招待韩世忠,林冲等人。 “呵呵呵,贤侄,小女性格顽劣,以后请多担待则个。”晁盖刚到位置上坐下,扈老太公便笑容和煦地端着酒碗来了,身后是穿着长裙的扈三娘。 “老太公,晁某快三十有六,也有妻室,可三娘子……”晁盖端起酒杯跟老头吃酒,脸上满是无奈。 扈老太公摆手打断他的话,老脸上满是认真之色:“贤侄,老夫也是三十多岁娶她娘,这有什么奇怪。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以后对我这丫头好些。” “哎,这让我做蜡呀!”晁盖叹了口气。原本以为老家伙不同意,反而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这又让他怎生是好? 扈老太公看出晁盖的纠结,叹了口气,身子佝偻不少:“贤侄,以前我这孩儿脾气火爆,不爱裹脚。武艺高强,打的周边方圆数十里无人敢来提亲。若非如此,早就将祝朝奉那老东西一口回绝。天王品行没得说,孩子喜欢,做父母不好拒绝。” 晁盖能够感觉到老头那种父爱,看着他有些湿润的双眼和佝偻的身形,想了又想,咬咬牙答应下来:“哎,老人家,我会让人送来聘礼提亲订亲。” “哈哈哈,答应就好啊!”扈老太公看着自家女儿眉开眼笑既高兴又惆怅,重重地拍着晁盖的肩膀。 “老泰山,有件事不得不说啊!”晁盖也很光棍直接改口。让扈老太公和扈三娘一愣,反应过来大喜。 “哈哈哈,贤婿有事尽管说来!” “树大招风,晁家庄若是出了意外,扈家又当如何自处?” “当然是同进退,共患难!”扈老太公,扈三娘齐声说道。 “好!”晁盖只吐出一个字,接下来便跟未来老泰山和大舅哥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韩世忠,苏定,林冲,郭盛等人纷纷来重新见礼敬酒,把盏共饮。 第一八六章 做客扈家庄 招待宴上欢声笑语,黑旋风李逵原本被禁酒却钻了别人邀请的空子。这黑厮喝的很高兴,大说大笑,大扇大叫。吹完自己吹别人,替晁盖说起当年勇。 徒手打猛虎,生擒大虫,深山搏杀巨蟒…… 李逵说的是唾沫横飞,韩世忠,苏定等几条汉子拦都拦不住。 各种事迹一说出,扈老太公及其众多亲眷那是惊为天人。有一个算一个,呼啦啦的包围晁盖敬酒。 晁盖真不好拒绝,酒来就喝,杯来就干。到最后脑袋晕乎乎的被人搀扶到了卧房,躺下就睡着了。 时间飞逝,转眼便是朝阳东升。 自从昨晚宴会上答应扈老太公派人来登门提亲,第二天晁盖走在扈家庄,便发现扈家庄庄客们看自己眼神尊敬中带着羡慕,有的还停下行礼说“姑爷好”。 这让他有些啼笑皆非,消息传得够快的! 或者说,扈家故意散播开去,彻底跟自己绑在一起! “凌峰哥哥……”扈三娘换了一身戎装,飞奔进院子。 昨晚喝酒的时候,女人一点也不输给那些男子。尤其是在听晁盖徒手打虎,那颗芳心便倾心于他。追着他推杯换盏,问东问西,又跟他唠嗑聊家常,宴会散了,也不放他离去,非要嚷嚷再吃几杯。 女追男隔层纱,彼此的关系急剧升温。 晁盖想起昨晚宴会无奈又惆怅,他属于被动一方。 而扈三娘性格直率,胆子又大,则是主动。这不,见晁盖在活动手脚,她双手背负,笑盈盈走来,一双妙目眼波流转,上下打量晁盖,不时飞个媚眼。 “哼,你看我做甚?”晁盖被那种目光看得有些发毛。换作是在后世,绝对会甩脸问“你有病吧?” “嘿,老娘都快嫁给你了,还不能看?”扈三娘嗔怪地撇嘴,把油纸包塞给他:“来,快趁热吃吧!” “什么?嗯,好香啊!”晁盖接过沉甸甸的油纸包,闻到一股肉香味。打开里面是几个烧鸡腿和几张烙饼,摸了摸肚子,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吃。 “对了,我那些兄弟呢,还有你哥?” 晁盖吃着早餐,四处张望没看见一个人不禁问道。 “呀,凌峰哥哥,快走,带你去个好地方!”扈三娘听到问话才想起正事。拉着晁盖就往外面跑。 “哎,你这丫头咋咋呼呼的,”晁盖正大口吃着烙饼,被女人这一拽一颠簸,被饼噎的直翻白眼。 两人来到扈家庄的打谷场上,便见两匹战马交错盘旋,马上两人武器并举,你来我往,斗在一起。 仔细一看,赫然是陈虎跟扈成。 众庄客扎堆,越聚越多,大声拍掌叫好。 古代娱乐活动少,甩膀子干仗,自是引来众人围观。韩世忠,苏定,郭盛,林冲,縻胜,酆泰等将齐聚。好战份子摩拳擦掌,恨不得上去玩两下。 晁盖反客为主,拉着扈三娘跟众人见过礼。旁若无人地吃着早餐,站在外围观看场中两人的较量。 扈成弓马娴熟,一杆长枪翻飞,刺,挑,戳,挡颇有火候。陈虎抡动朴刀呼呼挂风,势大力沉。两人是枪来刀往,见招拆招,打得难解难分。 两马交错又冲锋缠斗,非常精彩,让众庄客欢呼。 以晁盖如今的眼光一眼便能看出,扈成和陈虎相差无几。即便两人有所保留,打到最后也奈何不得。他吃着鸡腿,点点头又是摇头,犹如专家点评。 扈三娘看到了晁盖这副模样,问了几遍因周围人多嘈杂没反应,往他怀里靠了靠,踮起脚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嘻嘻嘻,凌峰哥哥,你说谁会赢?” 晁盖感受到女人快依偎进自己怀里,一股熟悉的幽香让他龇牙咧嘴,不敢乱动,回答的模棱两可。 “这个……,相差不大吧!” “可我觉得我哥会赢。”扈三娘却有不同的意见。因为战场之上扈成长枪上下翻飞,逐渐占据上风。 晁盖稍微侧头看着女人,笑着摇头:“不,双方差不多,陈虎在故意示弱,节省体力,等待反击。” “是这样吗?为什么要这样?”扈三娘懵懵懂懂地问。 “因为大舅哥没有杀气,缺少实战。”晁盖笑了笑。 扈三娘似懂非懂,还想准备再问。 这时,旁边有人开口:“上阵杀敌可不是切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力不能敌,那便等待机会。若是放在战场之上,扈成兄弟多半会被砍落马下。” 这话一出,周围的嘈杂都变小了。 众人齐刷刷地望去,不是冷着脸的韩世忠又能是谁?敢说大公子落败,不少人目光不善,纷纷远离。 扈三娘知道此人是晁盖的表弟,也是自己的叔叔。转过身看了一眼,虽然没说话,但略有不服气。 可接下来,她便看出战场上的端倪。 马上两人打了十多个回合,扈成虽占据上风,但无法取胜,随着抢攻,猛攻,体力消耗逐渐显出颓势,出枪速度减缓。反观陈虎抖擞精神,多次能够把对方斩落马下,可切磋并没有下手。 那些外行的庄客看不明白。 扈三娘武艺高强,眼光独到,自然看得真而切真。她突然体会到实战的重要性,战场厮杀跟切磋是两回事,任何一丁点疏忽都会被别人挑落马下。 偏偏旁边那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些庄客身体倍棒,可训练不到位,太散乱,民兵都算不上。” 又是那谁? 扈三娘脾气火爆得很,咬牙闭眼,再睁眼准备转身。偏偏她的肩头被人按住,接着听到温和的笑声:“气大伤身,三娘不要发火,三两天你就明白。” 扈三娘转过身,便见晁盖揽住自己肩膀,冲自己微笑, “世忠,教头,这两天帮忙训练,以后可不分你我哟!” “是,哥哥放心。”韩世忠和林冲对视,笑着领命。 晁盖看到扈三娘眼中闪过怀疑,不禁小声说道:“他们俩一个是西军军官,一个是皇城禁军教头……” “呀!这么厉害!”扈三娘吃了一惊,吐了吐粉舌。 而这时,场中两人难分胜负,停止了打斗,立在马上哈哈大笑。自有庄客端着热汤和毛巾,上前服侍。 扈三娘可没往自己拉晁盖来的目的,除了观看打斗。就是要切磋,不等人散去,她就跳将出来。 “那个李逵兄弟,敢不敢上去打一场?” “干呐!你那鸟……,打就打,俺还怕你不成?”李逵被挑衅勃然大怒,可见晁盖看来态度转变。 晁盖说的声“切磋点到即止”,也没有管两人。扈三娘,李逵纷纷跨马拎刀,冲入打谷场上激战不休。 那女将使用日月双刀,黑大汉则是用大斧。两人多少有些矛盾,瞪着眼咬着牙,互不相让,打得那叫一个精彩,又是让围观的众庄客大声叫好。 晁盖看了一会便转身离去,最终结果他早就预料到。李逵,这个小兵中的大将,仍然需要千锤百炼! 扈三娘那是什么人?梁山乃至水浒武力最高的女将。呼延灼带兵攻打梁山时,她曾用红棉套索捉住其副将彭玘。又与呼延灼交战十多个回合退走。 梁山与关胜军队交战时,扈三娘又用红棉套索捉得关胜的副将郝思文,后来生擒董一撞。梁山归降后,南征北战,多次上阵杀敌,立下赫赫战功。 黑旋风李逵,那只是仗着身大力不亏,凭着一股莽劲!尽管这几个月跟随晁盖学到了不少,也会一些格斗搏杀技巧。可急性子的他很快又打回原形。 凭着两把板斧冲锋陷阵,对付军卒无人可挡,堪称杀神般的存在。只是阵前斗将,未免以卵击石。 这两人马上单挑,李逵输了,输得彻底! 接连几次不服,不是被女人刀架在脖子上,就被被女人用红棉套索兜住拖下马,再用刀架在脖子上。 输在一个女流之辈手上,还这么惨! 任你七个不服,八个不愤,一百二十个不愿意,输了就是输了, 好在,李逵这条黑凛凛的大汉输得起,也知耻而后勇!他的遭遇激励了不少人,从此加倍努力。 “凌峰哥哥,你怎生回来了?也不为人家拍掌叫好。” 扈三娘把李逵欺负了个够,笑容满面地来找晁盖。拖着他又往外跑,那架势恨不得找个地方玩耍。 接下来的几天,晁盖便在扈三娘的陪伴下度过。扈家庄及周围哪里有好玩的地方去了个遍。 怎奈,暮冬时节,春意未至,景色堪忧! 女人却不管这些,应该说谨记晁盖说的话,逮到机会或主动创造机会,两人独处多了解晁天王。 晁盖可算是遭老大罪了,走路,吃饭,去军营,睡觉等等,保不准,扈三娘总会在不经意间杀到。 这个女人走到哪跟到哪,几乎成了他的小尾巴。要不是措词严厉的驱赶,晚上她敢也会赖着不走。 有时候晁盖真的很想说,我哪里好,我改还不行吗?可他又哪里知道李逵这张没把门的嘴胡咧咧。自己能文能武,多才多艺的英雄形象深入对方心扉。 况且这个性格火爆的女人待人赤诚,对他是真的好。比如伙房炖了鸡汤做了好吃的就会亲自送过来,只要晁盖夜间练武,女人和夜宵在旁边等待。 当然,少不了要与她切磋一番。 就这样,痛并快乐着,晁盖在扈家庄度过了三天。 第一八七章 好想找老岳丈退货 常言道,只有切身体会才有发言权! 晁盖这几天跟扈三娘相处下来,了解的也越加深刻。其他的先不说,首先扈老太公是多么的伟大。 他深深体会到这些年来,老头为儿女操碎了心。尤其是这个扈三娘,若是男,必定是孙悟空转世。从小天赋异禀,便跟那些男孩子厮混,扭打成团。 后来拜一个流浪的老乞丐为师,学的一身好本领。那可就不得了了,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三娘子大名? 哎,好想找老岳丈退货! 晁盖意识到自己握住了烫手山芋,粘手却甩不掉。可答应的事又不能反悔,只能咬牙闭眼接受了。 扈三娘,貌美如花,天真率直,性格火爆。不学女红喜欢舞枪弄棒,跟人切磋打斗,三天不打架手痒难耐,要不便是隔三差五纠集一伙人打猎。 短短三天时间,晁盖就被她生拉硬拽着前往森林狩猎两次,目睹女人追逐猎物,弯弓搭箭的兴奋。手底下韩世忠,林冲等众多将领被她轮番挑战。 继黑旋风李逵之后,黑山鸢陈虎,锦豹子杨林,小温侯吕方,赛秦琼酆泰在大意之下先后败在女人手上,不是被刀架在脖子上就是被红棉套索兜住。 就连苏定,郭盛两将也差点落败! 这么多人先后着道,李逵心情好了不少! 扈三娘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武艺却令人敬佩有加。她的名声逐渐在晁家军中传开,多次被人赞叹。 ,晁盖既欢喜又无奈,欢喜的是自己的准夫人在一次次战斗中经验越发丰富,吕方,酆泰先后失手。在军中也开始扬名,对以后率兵作战有好处。 无奈的是,这个女人有点疯,怎生一个“野”字了得。李逵,陈虎,杨林总是被拉着去切磋较量。偏偏三人又打不过她,输了过后没少来找自己诉苦。 大哥,管管你的夫人吧! 太野了!怪不得女人二十三岁没有媒婆敢上门提亲,又怪不得扈老太公饥不择食连祝彪那货色也要。好死不死,碰到他这个山东天王哪里肯放过哟? 他倒是想早点离开北上买马,扈老太公和扈成一老一少却争相以亲事未定,于理不合的借口来阻拦,说什么买马的事情不急,新年多住几天。 言外之意说你不能走,先把亲事定喽! 晁盖早知道是这样,也暗骂喝酒误事。 好在,飞鸽传书,速度够快。 今天凌晨天亮时,晁强带人押送聘礼来到。山东天王那是豪门大族,并没有喜糖,喜饼之类的。只有巧匠精心打造的手镯,耳环,金钗,项链等首饰。一些金银玉器,几幅前朝名师画卷,价值连城。 扈老太公喜滋滋地收下,又给了嫁妆清单,这场亲事定下。 晁盖也松了口气,处理好这件事,他准备带人去启程。虽然好酒好肉好招待,又有扈三娘大美人相伴。只是晁家庄天使来到,而且来的还这么快。 另外,晁强带来了最新消息。 汴梁城来的宦官是大宦官杨戬受意。 可蔡京那老东西派来了府上的干办来上眼药水。童贯也不甘示弱,也想安插亲信将领担任都监。 加上本地官员陪同,晁家庄现在鱼龙混杂,热闹非凡。 估计东京汴梁城多方势力,也时刻关注着济州。 晁家庄必须要尽快发展,不能被儿女情长所牵绊。晁强来到扈家庄下达聘礼,晁盖趁机提出告辞。 扈老太公这回没有阻拦,不仅赠送准备好的肉干等物资,还吩咐下去摆酒践行,拉着晁盖不放。最关键的是,还让自己的儿女跟随队伍协助买马。 只是,千里远行那可大事,不像后世坐个火车飞机。在古代出远门,一个不好,便会死在半途啊! 扈老太公为人和善,是个慈祥的长者,怎能不担忧自己的儿女?临行前把扈成,扈三娘叫到身边,唠唠叨叨地叮嘱一大堆,在路上,紧紧追随队伍。 “儿啊!你性格忠厚,学的几下武把抄没什么用。多跟你妹夫学学如何带队指挥行军,排兵布阵。”扈老太公拉着自家儿子的时候,遍布褶皱的脸庞上满是不舍,一双老眼中却闪过睿智的光芒。 扈成哪里敢违背?一个劲的点头。 老头没有管儿子,转过身看向自己头痛多年的女儿:“三娘,以后快嫁人了,收敛脾气,做个贤妻良母,相夫教子,可不能疯疯癫癫,喊打喊杀。” “爹……女儿知道了,有分寸的。”扈三娘连连跺脚。 “你有什么分寸?这话说了多少次?不还是把人手掰断,腿打折?你这性子不收敛,老子都受不了……” 一个老父亲板着脸,却苦口婆心的劝着自己的女儿。 扈家庄后院。 庄客们准备践行酒,晁家军六百悍卒正在快速集结。 “老爷,我跟你北上吧?那边我熟。”晁强自告奋勇。 “你熟悉个屁!”晁盖果断地拒绝,拍着他的肩膀叮嘱:“你也是个统领,任务便是守护好大本营。回去告诉几位军师,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明着不行那便暗中,咱们的特别行动队也该动动。” “老爷,小强明白!”晁强神情肃穆,重重点头。他明白特别行动队动用,那便是置人于死地的前兆。 特别行动队,是投靠的江湖人士组成的特殊小队,队长是从祝彪手中逃脱的嵩哥。是晁盖多年的老部下。投入金钱,招募响马,飞贼等亡命之徒。 人数将近两百人,专门从事刺杀目标,潜伏各处,煽动暴乱等各项事。这支力量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前段时间就是来这郓州搞事情。要不是及时下令撤退。那会使尽各种手段,什么祝家庄估计完喽! 总需要有人干点脏活累活不是! 晁盖可不是圣人君子,对方耍阴招自己那就回敬。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又吩咐晁强准备一份礼物。以他的名义前往东边李家庄,拜访扑天雕李应。 晁盖知道独龙岗上三个大庄子,也知道李家庄的扑天雕李应是个本分的员外爷,城府也非常深,明白不可能拉拢入伙,这几天一直没有前去拜访。只是晁强来了,送份礼物去看看,算结个善缘。 晌午时分,庄客焚香祷告! 晁家军将士饱餐战饭,喝了践行酒。 “爹爹,你在家多保重!”扈成,扈三娘这对兄妹一身戎装,斜挎包裹,眼眶泛红地跟老父亲告别。 “放心放心,记得爹爹说的话。成儿,多看着你妹妹。”扈老太公眼眶红肿,老脸上满是不舍。叮嘱完儿女后,又看向晁盖:“贤婿,他俩交给你了。” “哈哈哈,老泰山放心,他俩肯定会安然归来的。”晁盖哈哈大笑,翻身上马,率队涌出扈家庄后院。 如几天前那般分成前后两队,一前一后,快速北上。 晁盖率队离开的当夜,祝家庄祝彪便来了! 得知貌美如花的扈三娘与人定亲,还是跟他恨得咬牙切齿的男人定亲,这让祝家三郎暴跳如雷。是以,带着大彪人马气势汹汹,犹如兴师问罪。 可惜扈老太公也不是吃素的,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是他的,想嫁谁就嫁谁,关别人什么事? 祝家庄的人又灰溜溜的走了! 不过,祝家三郎哪里肯善罢甘休?扬言要如何如何…… …… 济州,晁家庄! 规模最大也最豪华的一栋三层酒楼! 智多星吴用包下最大的雅间大排筵宴,招待汴梁城来的天使队伍。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各种山珍海味应有尽有,一坛坛好酒不断被端上…… 吴用,萧嘉穗带着石秀,萧让大小兄弟作陪劝酒,私底下晁家庄拜年红包,大有大份,小有小份。 酒好菜好招待好,宾主尽欢,各自散去。 那个捧着圣旨来的宦官在离去之前被邀请到阁间。智多星吴用,病药师萧嘉穗,金剑先生李助等待。 跟这位姓刘的宦官见过礼后,直奔主题。 几个脸盆大的木箱打开,金锭,银砖整整齐齐。烛火宛若金银交织,照亮了刘阁长那白皙的脸庞。 “阁长,杨公可有话说?”吴用笑呵呵地摇动鹅毛扇。 “呵呵呵,那咱家便不拐弯抹角了。”那个刘阁长笑容亲切:“朝廷有令,剿匪必须要剿,可如何剿,何时剿,剿不剿灭,这不都是晁天王说的算?” “我等明白,晁家庄无船、缺甲、少马,请阁长禀奏圣上。顺带转告杨公,那批货半月便见底喽!” “嗯,咱家会的,跟聪明人合作,省心。” “阁长,我家哥哥临走前特意交代,事务缠身繁忙,未能拜访,这些带回去捐赠给诸公,略表心意。” “哎哟,晁天王真是有心之人!” …… 吴用,萧嘉穗,李助三人把木箱全部推到刘阁长面前,后者连呼如何使得,后脑勺却都乐开花了。 哥哥说的果然不错,宦官搞钱有头脑。 吴用,萧嘉穗,李助三人眉来眼去的交流,呵呵而笑。跟刘阁长又吃了几杯酒,笑谈往后发展。 彼此觥筹交错,称兄道弟,恍若多年老友。最后刘阁长笑呵呵地告辞离去,带走了那几箱碍事的金银。或许喝的有点多,那黄封圣旨却遗落下来。 除了寥寥几人能知晓,再无他人来窥视。 也没有人知道就在这不经意间,长期往来序幕拉开。 第一八八章 这座山上有强人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过去几天。 晁盖是一个非常务实的人,不会放过训练队伍的机会。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未婚妻在队伍中便怠慢。率队北上的途中,虽不像山地训练那般缝林必钻,但却策马奔腾中也会临时来一个追逃训练。 金雕传讯保持联络,一前一后两支队伍就像追逐似的。前几天在集镇上看花灯,算是过了上元节。 一路上,遇城不进,过镇不停,饥餐渴饮,夜住晓行! 晁家军悍卒经常长短途拉练,早就习惯了这种行军。 扈成,扈三娘兄妹跟随队伍几天,大开了眼界。 每天到了饭点就会停下摆上炊具做饭,多是在森林狩猎或在河中、湖泊里就地取材。往往在天黑之前就会找一个平坦的地方安营扎寨,轮流守夜。 个个动作熟练,人人分工明确! 别说是韩世忠,郭盛等将领轮流值守,就连晁盖也会拎刀守夜。这是军中的规矩,将领身先士卒。 扈成在一次起夜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既震惊又好奇。他当时没有询问晁盖,而是私下里问了李逵。之后他细心观察,发现晁盖作为大老爷,行军帐篷与常人无异,每天吃的跟众军卒一样,没有特殊待遇,真有不同的话就是腊肉多上那么几块。 呃,好像瘦肉还都被自家妹妹吃掉了! 扈成从那个时候恍然大悟,老父亲说的话还有这层深意。 随后的几天,他便刻意留意晁盖的举动,不定时的来一场对抗赛,教导寻找食材,夜晚安营扎寨的地方,行军帐篷排列,轮流守夜的人都有讲究…… 扈成学到了不少,对晁盖越发敬佩,为自家妹子高兴。也得出结论,这是一支纪律森严的军队! 是的,这支队伍,除了歇马,训练,便是埋头赶路,略有尴尬的就是北上行军却偏西,好像走岔了路。 大家心里清楚,狂奔了几天,按理来说,早到了北方!晁盖故作镇定地偏转方向,其他人谁敢问? 这天中午,队伍行走在荒山野中! 远远便望见前方怪峰突起,海拨千米往上,整个山峰苍松翠柏,山峦起伏,形状奇异,或刻削如利剑、或怒涌如云团、或纤秀如美女、或姐侯如老翁。 “我擦嘞!前方那山甚是怪异,恐有强人,大家戒备。”晁盖有些脸红地看到前方的山峰,忙左右下令。哐啷啷,百多悍卒纷纷抽出武器,弯弓搭箭。 “不会吧!我来过几次并未听说附近有强人出没!”扈成这些年没少前往北方做生意走了很多趟。看见了那座古怪的山峰,边说边慢吞吞地摘枪。 “哎呀,哥,你说的那是老黄历了!两年还是三年?”扈三娘早就紧握双刀,闻言柳眉紧皱成团。 自家兄长忠厚老实,办事稳重,什么都好。坏处也就在这,憨厚不开窍,如爹爹临行前的嘱咐,自己明里暗里提点。可行军几天,仍是第二天才反应过来开始学习。又太过想当然,以为天下太平 “世道浑浊,民不聊生。崇山峻岭多强人,一路走来没少遇到吧?咱们提防点好,像你这般磨磨叽叽,吃……”湖三娘呲牙看着自家兄长,喋喋不休。 “三娘,不得对兄长无礼。”晁盖脸色一变,赶忙喝止女人。下面的话是“吃翔都赶不上热乎的”哪能随便说?大舅哥扈成尴尬,自己脸上也无光。 这些天来,这对兄妹跟随队伍刻苦训练和请教学习。尤其是扈三娘学习能力很强,好的坏的都学。 晁盖想到女人学自己指着树木骂的画面不堪回首。便感慨自己像一个放射源时刻影响着周围的人。 他龇牙咧嘴地瞪着女人:“女孩子家家的,有些话不能说!” “兄长,小妹是好心。”扈成在旁边连忙打圆场。虽然晁盖是他准妹夫,但他认为在外不能随便叫。 “大舅哥,不能老惯着她,你和老泰山就是太溺爱了。”晁盖摇头摆手,仍是龇牙咧嘴的看着女人:“老大不小了,以后做事,说话三思而后行。” 扈三娘不甘示弱,微扬小下巴,红唇轻启呢喃没有声音,但看口型,分明就是在说还不是跟你学的。 晁盖见她这模样知道甭说,扈老头都拿她没辙头痛多年。自己又能怎样,只能告诫自己谨言慎行。 可他哪里知道故三娘的心思? 聪明伶俐的女人早在初次看见晁盖及其队伍的时候就隐有猜测。在扈家庄时又经常去军营找晁盖,看见做饭用的炊具,又从大嘴巴李逵那里得知很多有用的信息,几天来,形影不离晁盖左右。 女人的直觉很敏锐,这个男人非常不简单,行军这么多天见他吟诗作赋,吹拉弹唱,证实了能文能武,多才多艺,心中窃喜,反正怎么看,怎么喜欢。甚至就连他骂人的话很经典,姿势也有型。 这就是情人眼中出西施! 晁盖要是知道肯定会感慨世事无常,然后他不知道。从得胜钩上摘下三尖两刃刀,率队继续前行。 百多匹马撒开四蹄狂奔,距离那座怪异的山峰越来越近。转过山脚,便见迎面有二三十来人驱赶成群的牛羊驴马,原来是从北地归来的牛羊贩子。 双方相遇后,对面以为晁盖等人是官军而引发骚乱。宁遇强人,莫惹官军,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多时,远远便听见那群牛羊贩子中有人呼喊,我等是牛羊商贩,小本生意,两头牛孝敬之类的话。 晁盖听到这番话啼笑皆非,又有些悲凉,做个生意都这般提心吊胆。官府可没少敲骨吸髓刮油水。随即吩咐队伍挥手呼喊不是官军,偏转方向让路。 那些牛羊贩子见不是官军大喜过望,只是在两支队伍快要相遇时,领头汉子却仍然牵着两头牛过来。 说是北地的买的肥牛,尝尝鲜。 前方开道的韩世忠严词拒绝拿回去,对方却执意要给。 也就在双方拉扯僵持之间,异变突生。 只听“哐啷啷”一阵铜锣声响,接着地面隆隆震颤,森林中传来喊杀声:“围住他们,别让肥羊跑喽!” 只见,成群结队的强人涌下山来! 人人面目可憎,手持明晃晃的钢刀,杀气腾腾。 二三十个牛羊贩子脸色煞白,明白遇到剪径的强人。有人想跑却来不及,有人瑟瑟发抖直呼完了。 晁盖等人全是骑兵却没有跑路,因为听见了马蹄声。 百多个悍卒在听到铜锣声响,不用吩咐便知道催马来回奔腾,井然有序,快速形成一个圆圈防御。 这种突发情况演练过很多次,敌人没有围上来便结阵防御。不少强弓手弯弓搭箭,前后射住阵脚。 扈成看得瞠目结舌,同时又脸颊发烫。 原来自家妹夫说的不错,那怪异的山上真的有强人! 扈三娘惊讶后便是眉眼含笑,喜滋滋地看着晁盖。试问,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家男人英雄了得? “快,别让他们跑喽!”呼喊声,隆隆马蹄声靠近!从前后各自转出大队骑兵散开,形成天罗地网。 铜锣声结束后,晁盖等人和牛羊贩子们便被包围。 好家伙,强人至少上千! 个个精壮,且训练有素,骑兵少说也得三五百! 小喽啰们纷纷让开,四匹马儿飞奔到阵前。人人身材魁梧,个个全身披挂,手持利器,相貌非凡。 为首一条大汉身披铁甲,手持长枪,吼声震天:“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 ,“哈哈哈……”犹如闷雷般的狂笑声直接打断强人的劫道台词:“哪里来的毛贼?吃生米这般不晓事。竟然劫到老子头上,尔等活得不耐烦了?” 紧接着,晁盖大笑着拍马舞刀,冲出阵前十多步。身后几骑紧随落后半步,一字排开,左边是扈三娘,韩世忠,李逵,右边是林冲,縻胜,扈成。 众多悍卒弯弓搭箭,挥舞刀枪,喊杀震天。 人数虽少,但杀气凛凛,两支队伍,宛若两军对峙! 那股无形中的气势反而超过了外面包围的众多强人。真以为是人少的一方反包围了人多的强人。那群牛羊贩子瞠目结舌,反应过来驱赶牛羊靠拢。 众多强人也是有些懵圈,抢劫从来未曾遇到这种事。只有几个强人首领脸色一变再变,从之前对方的反应到现在针锋相对,便明白碰到硬茬子了。 可是打家劫舍又岂能示弱,为首那汉子咆哮如雷:“呔,哪里来的官军?本大王开张发利市心情好,放你们一条生路,留下马匹,财物,牙蹦半个说个不字,管杀不管埋,我等让你们个个皆死。” “少在那里埋汰人,谁是那些敲骨吸髓的爪牙?”晁盖果断的摆明立场,又指着那座怪山喝问。你也别说大气话,尔等可是那座抱犊山上的强人?” “这位大官人他们就是抱犊山的。” “我们也听说了,两年前来了伙强人,为首的叫什么山力士,甚是了得,官府多次围剿却是大败亏输。” “可不是嘛,抱着侥幸溜走,没想到,碰到这伙强人……” 那群牛羊贩子中,不少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唉声叹气。甚至有人自叹倒霉,显然以为此次在劫难逃。 晁盖听见议论暗道果然,之前他看见那座怪山很像抱犊山,也知道占山为王的撼山力士文仲容,移山力士崔埜,只是见有四个匪首不敢确定。 如今确认两人,可另外俩又是谁? 第一八九章 打赢钱归你,打输跟我走 晁盖皱眉思索,原本轨迹中文仲容,崔壄两人占据抱犊山打家劫舍。本是田虎部下,后来意归顺梁山攻打王庆,先后跟猛将縻貹大战不敌被斩杀。 对了,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抱犊山的强人是经大刀关胜的引荐,方才归顺梁山。 这时,几个强人首领察觉到骚乱听到哭喊,指着晁盖等人叫嚷:“哈哈哈,抱犊山好汉全伙在此!尔等既知抱犊山之威名,还不留下战马,钱财逃命?” “对面的人听着,要钱还是要命?” “嘎嘎嘎,好多牛羊牲畜,咱们大发利市。” “把牲畜,钱财留下,任你们自去,否则,休怪我等无情!”仗着人多势众,众多喽啰摇旗呐喊。 众多楼喽啰兵叫嚣喝骂,非常嚣张,可惹怒对面众人。林冲见他人陆续有战功,唯独自己没有,拍马上前请战:“哥哥,小弟愿出战,生擒匪首。” “哥哥,小妹愿打头阵。”好战份子扈三娘丝毫不慢。 “哥哥,郭盛兄弟很快追上,直接击溃这些毛贼。”好不容易遇到实战机会,韩世忠,縻胜争相请缨。 “哼,哥哥,这群撮鸟可恨,让俺去教训他们。”李逵听到要冲杀咧嘴大笑,抡动加长板斧凑热闹。最近总是被女人刀架在脖子上,憋屈的不行。 如今,碰上这些毛贼,正好发泄一番! “诸位兄弟,会让你们出战的,先容我跟他们谈几句。”晁盖冲众人笑着点头,又瞪眼喝退李逵。 其实考虑到这个黑兄弟的自尊心,“这种阵前单挑的事情,你上去就是送人头”这句话没有说。 “哈哈哈,还真别说,老子就是想到北方去买马。金银器皿,古玩玉器麻袋装,就怕你们没那本事来拿。”晁盖笑声犹如闷雷炸开,抖动缰绳策马上前。身子前倾上下打量对面的四个强人首领。 见他们盔明甲亮,手持利器,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又没有猥琐之态,光骑兵就有好几百人,并且还是衣甲齐全,爱才之心作祟,自然想收服。 “呔,你们之中谁是蒲东三杰之一的唐斌?” “呀,你认得我?”骤然喝问,为首强人首领脱口而出。 “哈哈哈……”晁盖确认真的是唐斌,自吹自擂地大笑:“晁某早年往来大江南北,走遍各处名山大川。专爱结交天下英雄豪杰,又岂能不知蒲东三杰?除了你之外,大刀关胜,井木犴郝思文。” 他之前想到的人就是唐斌。 此人是梁山五虎将之首大刀关胜的结义兄弟,本是蒲东军官,可遭到当地豪强陷害,一怒之下将其杀死,从此遭到官府通缉,无奈之下,本想到梁山落草,却路过抱犊山时,遭到崔埜、文仲容劫道。反过来打败两人,也成为抱犊山寨主。 “唐斌,勇猛刚强,为人正直。武艺高强,擅使开山大斧,有万夫不当之勇。箭术更是百发百中扈堪称一绝,人称落雕弓,在江湖中,颇有名气。”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好话谁都爱听。 被人这般夸赞,对面的强人首领面色变化,喝止了众多喽啰鼓噪,上下打量晁盖不认识,却是拍马上前几步,忙抱拳问:“不知这位官人高姓……” “这个等会咱们再叙说,先说点其他的。” 晁盖摆摆手避而不谈,翻脸比翻书还快,指着对方大骂:“我说唐斌,你本是蒲东军官,因被人陷害,欲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我敬你是条汉子。可为何干打家劫舍这种勾当,剪径劫掠客商。我等可能得罪过你又或者有仇怨,为何下此毒手?” 这番正气凛然的话有理有据有节! 牛羊贩子们不敢大声附和,却是暗自叫好,纷纷点头。韩世忠,林冲,李逵并百多个悍卒个个面色严肃,人人盯着对面,只要有命令就冲杀过去。 反观众多强人脸上有些不自然,为首的唐斌面色尴尬。对面络腮胡大汉如数家珍般说的句句属实。他想反驳几句,可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身后,两个彪形大汉脸色涨红,想要大声反驳却没机会。或者说,晁盖已经把他们的话说了出来。 “不要跟我说良心丧于困地,为了活下去,迫不得已。可只要有心,做点别的不能吃口饭,非要剪径抢劫,打家劫舍?放过这些商贩,我们钱财甚多,唐斌,你来来看,这里的金银珠宝多不多?” 晁盖边说边示意几个亲卫拿出几个包裹打开露出里面的金银玉器,旁边的牛羊贩子看得瞠目结舌。周围众多强人也是面面相觑,这家伙到底要干嘛? 唐斌敏锐的发现这支队伍人人双马,类似大包裹不在少数,就知道金银钱财不少,却非常疑惑。此次是他第一次下山劫道,可不想稀里糊涂地着道。 “呔,阁下意欲何为?” 晁盖暗道就等着你这句话,目光扫视说出自己的目的:“唐斌,撼山力士文仲容,移山力士崔壄,咱们是先把话说明白喽!斗将打赢我们钱财归你,你们要是被我生擒活捉,以后就得听我的。” “你们敢不敢?” 常言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但凡习武之人都对自己的武艺非常有自信,晁盖的话立马就把对面四人激起了斗志,岂能不应战? “哈哈哈,有何不敢?来就来。” “来来,这样才痛快,大家让开空地。” 戏剧性的一幕就出现了,众多喽啰纷纷向后退预留空地。把牛羊贩子们看得目瞪口呆,对晁盖钦佩不已。三言两语就把围攻的局面扭转成为了单挑。 晁盖准备派人上阵,对面却是先有一骑飞到阵前。此人相貌魁伟,满脸络腮胡,挺着一条丈八蛇矛,骑着一匹黑马来回奔腾,指着晁盖等人大嚷:“哇呀呀,撼山力士文仲容在此,尔等谁敢来较量?” “林教头,杀鸡焉用牛刀?”林冲挺矛准备拍马冲出。却被扈三娘一句话制止,接着拍马冲杀出阵。 “哎,小妹你……”扈成手伸在半空。 晁盖亦是如此,与大舅哥相视苦笑,最终叹了口气。 “这丫头目无法纪,必须严惩。” 他嘴上虽是这样说,但动作不慢,快速摘下弓箭以防不测。韩世忠,扈成,林冲等人见状不禁笑了。 “哇呀呀,怎么来了个女流?” 抢先出战的文仲容见来了一个女将,脸色有些难看。 “哼,吃姑奶奶一刀。”扈三娘最不喜欢的就是这句话。杏眼圆睁,抡动日月双刀,冲上去兜头就砍。 她胯下的烈焰马,乃是晁盖送给她的千里良驹。速度飞快,冲刺起来,眨眼间,到了敌将近前,文仲容大吃一惊,连忙举起丈八蛇矛相迎,双方斗在一起。刀枪碰撞便察觉到这个女人武艺了得,原本脸上还有些不屑的意味转变为了凝重。 两人刚交上手,又有一个强人首领跃马冲到阵前。此人身材魁梧,国字脸络腮胡,高鼻梁,大嘴叉,使一条混铁枪,跨下卷毛五花马格外神骏。 “移山力士崔壄在此,谁敢来战?” “休得猖狂,小温侯吕方来擒你。” 林冲,縻胜想拍马迎战,却是被身后的吕方抢了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战场上两人相遇,武器并举。 晁盖见扈三娘不会败,又见双方开始捉对厮杀。也懒得磨叽,转过身来冲林冲笑了笑:“兄弟,那个唐斌武艺高强,你去战他,切记,一定要小心。” “哥哥放心。”林冲大喜过望,随即拍马挺枪紧随冲出:“落雕弓唐斌,可敢一战,打完再痛饮三杯。” “哈哈哈,有何不敢?唐斌在此!”为首的强人首领大笑三声,本想拍马出战,身边一个面皮白净,透着书卷气息的汉子忙拉住他,脸上略带担忧:“兄弟,对方举动有些不同寻常,会不会有诈?” “不会,谁有魄力当着强人的面露财,我猜到那大汉是谁了,兄弟你这般多谋,难道没有这种怀疑?”唐斌非常笃定的回应,随即抡枪拍马杀出。 “你这家伙藏头露尾,来来来,大战三百回合。” “林某怕你不成?”林冲豪爽大笑,抖矛杀了过去。片刻间,两马抢到垓心,枪来矛往,斗成一团。 “哎,看来,我也要上场喽!”那面皮白净的汉子见三对人马厮杀,紧握朴刀,抖动缰绳来回策马。 果然又是雷霆般的响声响起。 “哇呀呀,赛秦琼縻胜在此,那汉子过来一战。”正是早就按捺不住的縻胜见晁盖点头,拍马杀出。 “有何不敢?容后再报名!” 那个面皮白净的汉子不甘示弱,拍马舞刀杀出阵来。 不消片刻,便跟縻胜相遇,并不答话,也打成一团。 几场交锋说起来慢,实际上非常快! 四对人马捉对厮杀,别说是二三十个牛羊贩子有些眼花缭乱,就连周围的众多喽啰也没见过这场面。 见自家首领跃马出阵,想到以往官兵几次被打得落花流水,又看见被团团困住的商队钱财非常多。不知道是谁带头呼喊,越来越多的人助威呼喊。 二十多个牛羊贩子反应过来也不甘示弱,哪怕不知道晁盖等人是谁,在这个时候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扯开嗓子呐喊,人数虽少,但气势毫不逊色。 双方互不相让,嗓门一个赛一个大! 第一九零章 最倒霉的男人 一丈青扈三娘别看是个女人,日月双刀耍起来,连环劈砍,左右开工。撼山力士文仲容弓马娴熟,枪法也了得。一是吃亏在马上,二是被贴身猛攻。双方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之后逐渐处于下风。 小温侯吕方本就是潜力无穷的小将,投奔晁盖后跟不少高手较量过,无名老军教导给他的戟法高是越发娴熟,又充分发挥出了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一条朱红色的方天画戟犹如活了似的,挑钩砍刺…… 移山力士崔壄抖擞精神战了十多个回合后,鼻洼鬓角见汗。反观对手攻势越发凌厉,只能咬牙坚持。 赛虎痴縻貹自幼拜得异人为师深得传授,掌中开山大斧上下翻飞,每次劈砍都能转变方向,或是斜撩,或是横斩,招式精妙。仗着身大力不亏,把那个白脸汉子压制的死死的,无法用技巧来取胜。 只有最后一处豹子头林冲和落雕弓唐斌打的最为激烈。一人丈八蛇矛触之则收,挡之则变犹如灵蛇吐信,矛影重重,令人防不胜防。另一人长枪舞动如风,一条上好的白蜡杆枪花处处,招式多变。 两人一口气打了二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皆是面色红润没有任何异常,两马相错而过,又拨转马头冲锋。四目相对,互相称赞,又大笑着激战。 抱犊山上的几位首领,除了唐斌跟林冲不分伯仲。 另外三位碰到了生平劲敌,处在下风。 只是在场绝大多数人都看不真切,双方依旧摇旗呐喊。抱犊山的强人敲锣打鼓,为几方首领助威。 “大舅哥,月棍年刀一辈子枪。你看看林教头的枪法,快中有慢,慢中有快,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而那个唐斌,枪法虽然略差,但也不能小觑。 用枪主要是靠技巧,挑,刺,挡,撩招式变化多端。没事的时候,就多找林教头,杜统领请教学习。杨林兄弟你也是,多跟高手切磋,多问再自己琢磨……” “黑厮,你看看縻貹兄弟,用的也是大斧,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力气配合技巧,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可到了你手中就是砍,多向他请教学习,不丢人……” …… 晁盖吩咐苏定率队警戒,盯着几处战场并告诫身边的杨林,扈成,李逵,李逵三人能够有所收获。 不是他好为人师,实在是有这个机会,加上这几个月来早就吃透了金箔记载的招式技巧。虽然最擅长的是三尖两刃刀,但融会贯通后,看到比斗总能有自己的判断,又能根据他人不足点拨一二。 扈成,杨林听得非常认真,不时若有所思的点头,又握着枪比划。紧紧的盯着林冲和唐斌的战斗。 反观李逵,蠢货加笨蛋,瞪着一双牛眼不看战场,而是盯着晁盖,让后者恨不得一巴掌就呼过去。 铁牛啊铁牛,这辈子只能冲锋陷阵当个排头兵。 几处战场上打得激烈,随着时间,局势就越发明朗。唐斌跟林冲打了近四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文仲容,崔壄,白脸汉子大汗淋漓,几乎就要落败。直至此时,抱犊山的众多喽啰停止了摇旗呐喊。 尤其是那白脸汉子气喘如牛,縻貹见自己这边胜负快要分出,嘎嘎怪笑,单手舞动斧头对敌,另外一只大手来回摇晃,试图去抓住对手提起。 可惜这条黑大汉忘记了战场形势突变。 他不是第一个生擒对手的,只听到一声娇斥撒手传来。连同晁盖在内所有围观者事件纷纷转过去。 赫然是扈三娘使出了一招必杀技!一招连环猛攻过后。日月双刀兜头再砍。文仲容忙双手举枪格挡。 哐啷啷,长枪挡住了双刀。 然而,还不等文仲容松口气,只见扈三娘娇斥响起,双手转动刀口向外左右一分,双刀沿着枪杆向两边滑落。擦出一连串的火花削向对方的双手。 这个转变太快,文仲容招式用老,根本就无法做出任何规避动作。眼看双刀快速滑来,迟疑了片刻,在武器和保住双手之间,最终选择了后者。 在双刀切来时,撤出双手,长枪直接就被震飞老远。接着还不等反应过来,一股凉意贴近自己的脖子。扭过头看,赫然是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架在肩膀上。这条浓眉大眼的汉子叹气,闭上双眼。 “哼,敢看不起女人?我们可不会杀你,自己跟过来!”扈三娘柳眉倒竖,冷哼一声收回了钢刀。 “多谢,愿赌服输!”文仲容苦涩的抱拳,拍马紧随。 “哥哥,我厉害吧?”扈三娘带着文仲容回归本阵,笑颜如花地来到晁盖面前,一副等夸奖的模样。 “擅自出阵,功过相抵!”晁盖故意板着一张脸。扈三娘吐了吐粉舌,却是老老实实的归阵不敢言语。因为她知道军中有纪律,功过相抵算不错喽。 这边发生的一幕,恰好被縻貹看在眼里,不禁圆睁怪眼,嗷嗷乱叫:“你这厮躲做甚?给我下来吧!” 他又抓了几下没能逮住对方,在马上突然起身飞扑过去将白脸汉子扑倒,两人落马后在地上翻滚扭打。莽汉把对方束缚双手,推推搡搡往本阵走。 众多喽啰看得呆了,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救援。本就苦苦支撑的崔壄见两个同伴落败,乱了方寸,手忙脚乱,接着被吕方瞅准机会,两马相错之际,轻舒猿臂抓住其腰带,硬生生提起奔回本阵。 三处战场胜负已分,全被生擒活捉,让众人有些发傻。 只剩下唐斌和林冲,仍然是矛来枪往,打得难解难分。虽然豹子头占据上风,但取胜也绝非易事。 唐斌看到自己的同伴先后被抓,苦笑几声。虚晃一招,跳出圈外,见林冲还要追上忙呼喊“不打了不打了,胜负不重要,剩我一人如何能胜?” 林冲听到对方的呼喊,看了看四周一抱拳,回归本阵,有些惭愧地看向晁盖:“哥哥,小弟无能,未能……” “兄弟休要自责,激战如斯,林家枪法,名不虚传。”晁盖笑着制止他,拍马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以后有的是机会建功立业,不必太过介怀。” “哥哥,所言甚是。”林冲听到这话,笑着点点头。 晁盖又冲唐斌抱拳高呼:“唐斌兄弟,可敢来一叙?” “哈哈哈,有何不敢?”唐斌大笑几声,拍马而来。中途又将崔壄,白脸汉子的坐骑一同牵了过来。同时大声呼喝,原本四周的众喽啰纷纷散开。 晁盖策马来到那群牛羊贩子身边,冲领头的大汗笑道:“兄弟,带着你的人驱赶牲畜赶紧离开吧!” “多谢这位官人搭救,我等感激不尽。” 领头的大汉闻言大喜过望,带领众人冲晁盖纳头就拜。随即执意留下十多头牛驴,驱赶牲畜走了。 这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嘹亮的鹰鸣。 紧接着,地面颤动,远处传来隆隆马蹄声! 郭盛,酆泰,陈虎率领后军赶到,数百骑兵犹如潮水,不多时,便与前军会合,三将飞马来见晁盖。 唐斌,文仲容,崔壄,白脸汉子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个个如梦方醒,幸好之前没动手,不然不堪设想。 他们近距离看着这支骑兵队伍,眼中满是惊谔。统一的服饰,铠甲,强弓硬弩,甚至是神臂弓…… 打死他们也不相信,这只是普通商队! 晁盖拍马来到抱犊山四位首领面前,拱手笑道:“用这种粗鲁的方法邀请,还请几位多多担待。” “哎,是我等技不如人。”唐斌等人光明磊落输得起。 “不知这位兄弟是?”晁盖扫视几人,落在白脸汉子身上。此人五官端正,眉目清秀,带着一股书卷气息。能跟縻胜大战二十多个回合,武艺不俗。 他却真没有印象,此人是谁! “郝思文!”那汉子见晁盖疑惑,吐出三个字不再多言。 “郝思文?哎呀,蒲东三杰之一,井木犴郝思文。”晁盖一愣,随即大喜过望,冲对方抱拳行礼。 郝思文,蒲东郡人,绰号井木犴,出身于普通家庭。当初他母亲梦井木犴投胎,因而有孕,后生了他,因此,人们叫他井木犴,十八般武艺没有不能,能文能武,却是白身,与关胜一同屈沉在蒲东。 而且,这是水浒中天下无敌的倒霉蛋!还有就是井木犴在天象运势里,本身就意味着凶多吉少。 有卦歌说: 井宿值日事无通,凶多吉少有瘟灾。 一切所求皆不利,钱财耗散百灾非。 虽然郝思文他姓郝,但是这辈子注定不会有好日子过了。先是丑郡马宣赞抢了风头,后被扈三娘生擒活捉,攻打凌州时,又被单廷珪活捉差点殒命。 攻打东平府的时候,郝思文第一个出马挑战张清,结果被张清的飞石爆头,跌下马来,差点就被戳死。 招安后的郝思文,随军南征北战,大有转运之势。征讨辽国,方腊时,随军攻城拔寨,立下不少战功。可在杭州之战时,郝思文与徐宁奉命巡哨北关门,结果遭遇埋伏。郝思文的倒霉大爆发,连跟他搭伙的徐宁,也被“感染”,自己也被碎剐。 是梁山众多好汉中死法最惨的。 这个胸中藏有韬略,运气却不好的仁兄格外令晁盖扼腕叹息,脑海中如过点半浮现出郝思文的事迹。再次打量这条汉子,脸上的笑容多了一抹惆怅。 只要跟着老子混,你的命运便能改变! 第一九一章 金子在哪都会发光 郝思文是个谨慎又多谋的人,见晁盖满脸惊喜的模样心中也有些高兴。可察觉到晁盖眼神中的怪异。再被对方审视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不禁皱眉。 “在下一介布衣,也无甚名气,大官人却恁地知我?” “哈哈哈,晁某行走天下,多听各路豪杰提及过。傲慢如关大刀都夸赞你十八般武艺,无有不会。”晁盖又扯那一套,随即又疑惑地打量对方。 “兄弟不应该是在蒲东?怎么会在抱犊山?” “哎,还不是因为我杀了人,郝兄弟送我一程……”这时,旁边的唐斌叹气,把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他一怒之下,杀了当地豪强被官府通缉,一路南下,想投奔水泊梁山落草找个安身之处。井木犴郝思文与他结伴而行,想送他到济州。只是在十多天前路过抱犊山,遭遇文,崔二人劫道。 之后的事情不用说他俩也上山了,今天是首次下山劫道。没想到劫人不成,反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不知兄长可是山东济州那位?”唐斌说完之后扫视晁盖身后韩世忠等人,问询的目光落在晁盖身上。 “哈哈哈,不错,带人去北地买马!”晁盖笑着点点头。虽然不想暴露行踪,但却没打算隐瞒对方。不然,也不会口口声声晁某,轻易就被别人猜出。 唐斌,郝思文,文仲容,崔壄见状,彼此对视,几乎同时翻身下马,纳头便拜:“山东天王扶危济困,仁义之名远扬。我等只恨无缘得见,拜见兄长。” “哎,几位兄弟,快快请起。” 晁盖快速下马,伸双手把几人一一搀扶起来。随即又把走来的韩世忠,林冲,护三娘等将领拉过来挨个介绍,又盛赞唐斌等人皆是血性好男儿。 常言道,不打不相识! 一场厮杀下来,多少有点底,彼此热情寒暄见礼。 晁盖身边有韩世忠,扈三娘,苏定,縻貹,吕方,杨林,李逵,郭盛,酆泰,陈虎,共十员将领。 唐斌,郝思文,文仲容,崔壄默数过后暗自咋舌。山东晁天王果然名不虚传,麾下猛将如云。到北地买马身边都有众多好汉,晁家庄那还得了。 众人寒暄完毕,唐斌见队伍挡住去路,当即邀请:“兄长,此处不是讲话之所,去小寨详聊如何?” “正有此意!”晁盖看了看太阳西斜,便点头同意。随即众人上马,抱犊山的队伍在前,晁家军骑兵在后。两支队伍千八百人,浩浩荡荡前往抱犊山。 晁盖被人簇拥着,在马上跟唐斌等人闲聊着过往。得知文仲容,崔埜祖上均是高丽人,祖先流落辽国、大宋,后来定居在河北,因打伤恶霸被逼迫而落草,两年来打家劫舍,却从不曾害人性命。 这两条汉子武艺不错,勇猛过人,一口流利的高丽话。让半吊子的扈成惊叹不已,说有汉城腔调。 队伍沿着蜿蜒的小道上了抱犊山顶部,发现地势平旷坦夷,有肥沃良田数百亩,黑土地非常肥沃。开垦的田地上种植了许多庄稼,屋舍连绵起伏。 不少孩童追逐嬉闹,老汉在田间忙碌或是放牧牲畜。 简直就是一处世外桃源! 尤其是一座小湖泊周围古树环绕,山上水源不缺。山高林密,下山道路崎岖,易守难攻,是块宝地。 山寨虽然都是木质结构,但坐落在山坡上,地势极好。 唐斌作为东道主,吩咐下去杀牛宰羊,大排筵宴。先让人安顿好晁家军卒,接着邀请晁盖等人去聚义厅。把晁盖推到主位上,其他人分左右依次坐下。 自有小喽啰端上茶点。 众人喝着茶,又闲聊了一会。 晁盖放下茶杯,神情严肃地直奔主题:“唐斌兄弟,晁某性格直率,有什么事不喜欢藏着掖着。晁家庄虽然很红火,但是百废待兴,急缺人才入伙。之前才有约定,阵前斗将,光明正大地使用阳谋。当然,也征求你们的意见,可愿投奔晁家庄?” 唐斌对晁盖毫不掩饰地招揽有些欢喜,知道这位搞得好大声势,可想到自己犯案在逃有些为难:“兄长,山东有个晁家庄,红火异常,谁人不知?我和文,崔两位贤弟早就想去看看,可怎奈是强人,官府捉拿甚急,到了济州恐怕惹来祸端。” “是啊,天王哥哥名望忒大,绿林人谁不想结识?我等在这里剪径,打家劫舍,多次击退官军,在朝廷挂了号。”文仲容,崔壄不约而同地附和。 “哈哈哈,三位兄弟多虑了!晁某专爱结交天下英雄好汉可不是吹。”晁盖不禁大笑,看向身边的林冲。 林冲笑了笑,放下茶杯跟众人抱拳行礼,亮明身份:“各位兄弟,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的便是。金枪班教师徐宁亦在庄上,就等几位兄弟聚义。” 唐斌,文仲容,崔壄,郝思文闻言大惊,瞠目结舌。原本只是听说这俩人,当事人承认更加震撼。 豹子头林冲,被无端陷害刺配沧州,火烧大军草料场,据说郓州袭击有他的身影,投奔了水泊梁山。 金枪手徐宁,据传也是被陷害诬蔑,在刺配沧州途中。百多殿帅府的骑兵全军覆没,事情可不小。 两人的事情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在朝廷悬赏万贯钱财捉拿。没想到,山东天王居然敢收留朝廷重犯。 李逵连带茶叶喝完茶,见几人瞪眼不禁咧嘴大笑:“哈哈哈,几位兄弟这就被吓到了?不说两位教头,俺铁牛也打死人吃了官司,杜老大他们也是强人。不也好好的呆在晁家庄,官府又恁地去抓人?” 唐斌,郝思文等人诧异的看着晁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晁天王结交天下豪杰,海交到这种地步。 “呵呵呵,你们敢来,晁某便敢接纳!”晁盖再次邀请:“晁家庄招贤纳士,急需好汉加入。几位兄弟忠肝义胆,武艺高强,何不聚义,共襄大事。” “晁家庄兵强马壮,唯独缺少将领统兵。”韩世忠,林冲等人在劝。李逵,縻胜,酆泰三条莽汉在旁边嚷嚷:“兄弟聚义,热闹胜过你们山寨千百倍。” “哥哥亲自邀请,我等敢不从命?”唐斌,文仲容,崔壄相视一眼后,纷纷起身,冲晁盖纳头就拜。 “哈哈哈,我得几位兄弟相助,如虎添翼!”晁盖大喜过望,连忙窜过去,伸双手把三人一一扶起。 崔壄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忙跟晁盖引荐:“哥哥,我有个表弟名唤乜恭,使得一手好朴刀,勇猛过人。算算时间也快来了,希望哥哥能接纳。” “乜恭?”晁盖一愣,这个名字好深熟悉,好像叫什么劈山力士,原本以为杜撰,没想到还真的有。 好好好,有本事者,必当重用。 韩世忠,郭盛,林冲等人纷纷汇聚,再次跟三人见礼。这次是自家兄弟,相比之前更热情。李逵,縻胜大说大笑,大扇大叫,提及军队训练事宜。 偏偏在这气氛热烈当中,唐斌发现没有自己的兄弟。转眼见坐在交椅上的郝思文满脸落寞,忙走了过去:“兄弟,以你之才,为何不投奔晁家庄?” 聚义厅内,瞬间就变得鸦雀无声。 “哎,兄弟,见你有了好去处,我也该回蒲东了。”郝思文无视看来的目光,冲唐斌笑着说道。 “你这又是为何?”唐斌听得这话有些急了。 郝思文看看晁盖等人,又看看唐斌,笑了笑不言语。 唐斌重情重义,如何肯见怀才不遇的兄弟再次流浪。在旁边苦口婆心的开导劝说,可郝思文只是笑笑,却不说话,犹如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晁盖见状真是感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如何看不出郝思文之前有意亲近,突然变得冷淡。也知道聪明的人,看出晁家庄多半会反叛。跟着关胜那厮时间长了,潜意识中都带着忠君报国。 “哈哈哈,兄弟,他是被关大刀给洗脑了。”晁盖拉住苦劝的唐斌,微笑着看着郝思文,一字一顿地说。 “千丈凌云豪气,一团筋骨精神。横枪跃马荡征尘,四海英雄难近。身着战袍锦绣,七星甲挂龙鳞。天丁、元是郝思文,飞马当前出阵,哎,可惜啊!” “为何这般说?”郝思文呢喃自语,直勾勾的盯着晁盖。 晁盖也是目光炯炯地与他对视:“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关大刀自诩关云长后裔自己都郁郁不得志,你学他忠君报国,如何如何。不是自我埋没?谁知道你井木犴是谁?谁又知道你胸中有抱负? 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常言道,树挪死,人挪活,你换个地方不就有机会施展抱负,成就井木犴之名?你又不欠别人的,为什么不能为自己博个前程。在这里想通了过来吧!我晁某,不招安。” 晁盖拍了拍郝思文的肩膀,便拉着唐斌转身就走。恰巧有小喽啰来通知,众人便前往旁边的侧厅。 常言道,三十而立! 可这个时候,他郝思文,那真是一事无成,一介布衣,混的啥也不是。若非结义兄弟关胜,唐斌收留他,经常资助钱财,估计早就出去要饭了。 郝思文犹如呆头鹅呢喃,他明白晁盖非常想招揽自己,也知道自己处境。却想不明白。这么个江湖大佬怎能甘愿当贼寇。然而想到晁盖最后的一句不招安时,突然间猛地抬头,随即匆匆地跑向侧厅。 第一九二章 落魄的洪教头 朝阳徐徐东升,元宵节过后的清晨好似夹杂着春意, 去年的积雪随处可见,却没有那般寒冷! 抱犊山上醒目的告示牌树立,引得众多喽啰扎堆汇聚。识文断字的头目大声朗读让众人听得清楚。 山寨远投梁山大寨,愿意跟随的收拾家当,不愿意跟随便去领遣散费,从良返乡或是另谋出路…… 是的,这相似的一幕曾经发生在木兰山上。抱犊山三个当家唐斌,文仲容,崔壄一致弃寨投奔水泊梁山。其实更应该说,前往晁家庄后花园安顿。 昨晚在宴会上,晁盖可是把自己带人干的阔事对三人如实相告。比如强取生辰纲,夜袭王家集,宋家庄,夜袭郓州。大闹汴梁城,阉掉高衙内,覆没高俅三千骑,奔袭救徐宁,抢走皇帝的相好…… 这一件件,一桩桩大事件,全都是欺负官府的事情。别人干一件都能吹一辈子,江湖上人人挑大拇指。 晁盖一个人全做了,悄无声息偷偷地做了,至今未有风声传出,朝廷还要下达圣旨,强迫他做官。 干坏事能干到这个地步!唐斌,文仲容,崔壄佩服的五体投地。想起自己小打小闹,好不羞煞? 与梁山相距太远,所以抱犊山小寨投奔晁家庄势在必行。 山寨上下战斗人员一千六百多,算上各自家眷近三千人。 库房钱财不多,粮食,生铁,布匹,茶叶堆积。之所以物资这么丰富,是因为来往的商队非常多。 由于靠近北地,最多的还是牛羊等牲畜,足有三千多头。抱犊山上战马八百多匹,劣马翻了一番。 如今连人带物资涌向山东济州,可不是一件小事情。抱犊山上众人收拾,等待晁家庄的接应队伍。 这些琐碎的事处理至少几天,北上买马非常重要。 山寨门口,一群人牵着马,往山下走。 正是安排完事情后,带人准备离去的晁盖,拉着郝思文的手:“郝兄弟,抱犊山的队伍交给你统领,当成是一次演习,分成十七八股商队或者难民……” “哥哥放心,小弟一定会多学多问,绝对不会有差错。”郝思文谨记晁盖的叮嘱,连连点头保证。 这条汉子相比昨天胡子拉碴的颓废模样。如今脸带笑容,可谓是精气神焕然一新宛若变了个人似的。 昨晚,众人在偏厅开怀畅饮的时候。这位井木犴匆匆忙忙地推门而入,冲晁盖纳头就拜,执鞭坠镫。 晁盖也没有让他失望,跟他提及晁家庄怎生红火,如何兵强马壮,让他和唐斌各自统帅一营骑兵。 当时别说唐斌,郝思文等人呆若木鸡。 就连知之甚少的扈成,扈三娘也瞠目结舌。 别看只有两个指挥千人,可扩军就是一军之统领。这比他混了三十年还是一介白身的起点高多了。 郝思文虚度了这么多年如何不高兴?也体会到什么叫树挪死人挪活的道理,跟对人同样也很重要。 “我相信你!凡事不能大意,时刻警惕,果断出击。”晁盖拍拍郝思文的肩膀,又叮嘱了两句,转身从韩世忠手上接过一个包裹,递给了崔壄:“兄弟,你表弟也恭要是来了,把这安家费交给他。” “哥哥放心!”崔壄连忙双手接过,掂了掂感慨道:“哎呀,百两黄金,一定把那小子给乐屁了。”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三位兄弟,保重。”晁盖冲郝思文,文仲容,崔壄三人抱拳告别,随即翻身上马,带队下了抱犊山。 三人一直送下山,目送队伍远去。 当他们回到山上的时候所见一幕,让他们唏嘘。 “集合,集合,向右看!” 山寨校场上,晁家军亲卫营的老兵们吼声如雷,众多喽啰手忙脚乱地列阵,反应迟钝者则被摸头拍脑。嗷嗷乱叫声,哄笑声,一个个方阵形成。 跟扈家庄的情况相同,一队老兵留下来成为教官。抓紧时间训练这些身体强壮却纪律涣散的喽啰兵。 …… 再说晁盖带人离开了抱犊山,再次北上,沿途问路!随行除了原班人马,唐斌带着两百精锐骑兵分插在前后两队,跟随队伍训练,为以后班底多准备。 一前一后两支队伍,追逐着前行。 五条好汉加入,尤其是落雕弓唐斌,梁山五虎级别的。井木犴郝思文也不差,能文能武,是个将才。 晁盖心情不错,误打误撞,走错路却遇到好汉。接下来,一路上不知遇到多少打手,便更加开心了。 又狂奔了三两天,路径无误! 行军途中,晁盖跟身边的韩世忠,林冲,苏定等人有说有笑,说着各处英雄豪杰,即将到达的沧州柴进柴大官人,那可是人称小孟尝,响当当的人物。 他总是觉得像是少了点什么! 直到中午,在一处开阔地歇息的时候才想了起来。 应该说,是被人找上门的! 扈三娘来到晁盖身边,说道:“凌峰哥哥,我也要带兵。” “嗯?你也带兵?”晁盖一愣,这才醒悟女人没在耳边叽叽喳喳。怪不得一路上不得劲,原来少了这个。 “嗯嗯呢!我又不比他们差。”扈三娘点头如捣蒜。 “这个上阵很危险的!”晁盖呲牙咧嘴,见女人渴望的小眼神,就知道她考虑这件事一直沉默不语。 “我知道,但我会学习领兵打仗,我也相信不比别人差。”扈三娘露出两个小虎牙,俏脸上满是坚定。 “好吧!允许你招募一支女兵!”晁盖思索片刻同意了,见女人要欢呼又加了一句:“先成为医务女兵,表现好的战场女医官,最后才能上阵杀敌。” “呜呜……”扈三娘嘟着嘴,摇晃身子。 “别整这一套,战场不是儿戏,心理素质不过关不行。”晁盖冷着脸态度不好,却拉着女人到一旁说着战场上的惨烈,要比孟州人肉作坊惨烈得多。 两人靠在一起说话,姿势亲密! 新加入的唐斌撞见,不太清楚扈三娘跟晁盖的关系。当询问林冲,苏定本人得知,感慨女中豪杰。 中午饭吃的是猪肉炖粉条,爆炒腊肉,配米饭酱菜。 老规矩,扈三娘把肥肉全挑到晁盖碗里,换来瘦肉大吃大嚼,毫无淑女形象,气鼓鼓地看着晁盖。她打打不过,说说不过,只能勉勉强强接受安排。 悍卒们狼吞虎咽完,收拾好炊具碗筷,再次启程。 一路上饥餐渴饮,夜住晓行,也少不了临时特训。 又走了一天,踏入沧州地界! 路过一处集镇时,韩世忠领着队伍先行。 晁盖则带着林冲,扈三娘等人进入集镇购买些药材和马粮等日用品。集镇规模不大,却五脏俱全。 商铺、酒楼样样不落,元宵过后没多久,街道两边花灯依旧,人来人往,吆喝声不断,非常热闹。 扈三娘长得漂亮又有活力,这看看那瞧瞧,惹来摊主会心一笑,夸娘子漂亮,趁机自卖自夸推销。 另外一个黑大汉李逵则是相貌凶恶,也是东闯闯西撞撞,吓得别人怪叫,就差喊大师快抓黑熊精。 两人这番际遇,让众人大笑不已! 在这个集镇上逛了一圈,买好了药材和各类物资。众人准备离开集镇,在最繁华的路段时,林冲突然勒马停下。脸色复杂又有些惆怅的看着前方路口。 “怎么啦,兄弟?”晁盖见状边问边顺势看了过去。前方十字街路口,打把式卖艺的场地人群散开。可以看见里面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正在收拾棍棒,不时摇头叹气,旁边的铜锣里铜钱一眼可数。 “你识得此人?”晁盖见林冲面色有异,好奇地问。 林冲眼露追忆,叹了口气:“哎,小弟初来沧州。遇到过此人,他落到这步田地,多半与我有关。” 林冲性格懦弱不惹事,又哪里会得罪他人?晁盖略一思索,便知道那汉子是谁:“哦,是洪教头?” “正是,此人武艺了得,却不想……”林冲长吁短叹。 晁盖见他这副模样就猜到是心中有愧,便吩咐吕方邀请洪教头一叙,自己则是带人快速离开此处。 街边那收拾枪棒的男子,正是洪教头,名唤洪强,沧州横海郡人氏。自幼得家传绝学“洪门十三棒,洪家拳”,使得一条神棒,更兼一手好枪法!在沧州威名赫赫,被前朝皇族后裔柴进聘为教师爷。 只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沦落到这种地步,收拾好枪棒。他看着铜锣里稀少的铜钱叹气,焦黄的脸皮上浮现苦涩。看来,只有离开沧州前往济州谋生。 他被林冲一棒子打翻,自觉丢人,离开了柴进庄上。最初的时候也怨恨,可到后来他只恨自己,被吹捧找不到东西南北,有眼无珠,认错了人,也小瞧天下英雄。落到这副田地,纯粹就是自找的。 哐啷啷,铜锣颤动拉回洪教头的思绪,一看铜锣里多了一锭十两银子,再一抬头看到,是个俊俏青年。 “阁下,为何赏某恁多银钱呐?” 俊俏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奉命来请人的吕方,抱拳行礼道:“洪教头,我家大官人邀请你一叙。” “不知是哪位大官人?” “洪教头,你去了便知道,来吧!” 吕方没有多说,而且帮忙收拾东西又在前面引路。洪教头觉得自己这么惨了,只剩下贱命一条也没有顾忌,也不怀疑有他,略有忐忑的紧随吕方。 到底是哪个大官人邀请自己? 。 第一九三章 相逢一笑泯恩仇 “啊,竟然是你?恕不奉陪!” 洪教头跟着吕方来到集镇口的李家酒馆,掀开布帘进入阁间,见到里面有两人等待,也看到侧座相陪的林冲,顿时脸色难看,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洪教头,林某还以为你会上来就打。” 林冲哪里会让他离去?忙起身冲过去将他拉住。生拉硬拽地将汉子按在座位上,歉意地笑了笑。 “洪教头,吃几杯酒吧!” “林……,你也是来看洪某笑话的?”洪教头本想喊林冲之名却止住了口,双眼圆睁,喝问声有些悲凉。 林冲没有说话,摇摇头坐回位置上。 “你…,哎。”洪教头见林冲沉默不言,本想厉声喝斥你说话啊!可是想到大半年前对方在柴进庄上,面对挑衅亦是忍让再三,到嘴边的话化为了叹息。 阁间里寂静无声,气氛有些压抑。 晁盖心中多少猜测这位洪教头撞到了南墙,起身打破沉默,抱拳行礼:“洪教头,是晁某邀你来叙。” “不敢不敢,大官人是?”洪教头见晁盖衣着华贵,气度不凡,又自带一股气场,不敢托大,忙抱拳还礼。 晁盖可是知道洪教头出场比秃尾巴狗还横,丝毫不给林冲面子多次相逼,如今却变得彬彬有礼。看了林冲一眼见他也是皱眉,便更加确定这位教头身上肯定有故事,性格上的转变,才会这般大。 人,往往只有吃了巨亏,才会转性。 晁盖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又推到洪教头面前:“洪教头,晁某多曾听说你武艺高强,棍棒无双。以前只恨无缘相见结交,如今碰上岂能错过?山野小店,略备薄酒小菜,还望洪教头切莫嫌弃!” “大官人太客气了!”洪教头连道不敢。 “来来,先吃几杯酒。”晁盖笑了笑,招呼众人吃酒。借着这个机会,打量此人,面似姜黄,相貌端正,留着小黑胡,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狼腰,双臂修长,双掌上有老茧,是个多年的练家子。 他之所以对这位洪教头这般客气。 一是因为林冲的话,此人武艺了得,只是太过托大。二是因为听两个店小二说这位教头本事非常大。 祖传武术世家,枪法,拳法堪称一绝,在沧州赫赫有名,从未遇到敌手,要不然柴进如何看得上? 多有传闻,汴梁城禁军都教头王进畏罪潜逃,禁军教头之位空缺,有人提议河北洪无双,枪棒一绝,独步河北,与大名府玉麒麟卢俊义齐名,并称河北双绝,可为教头之职,只是柴进不放人。洪教头才有底气在柴进庄上拽成了二五八万。 晁盖觉得传言有不少水份,也不知道柴进有没有使绊子。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洪教头有真本事。 阁间里,他热情招呼,彼此一番谦让,纷纷端起酒杯。 接连几杯酒下肚,气氛缓和了很多。 洪教头放下酒杯,打量晁盖抱拳询问道:“还未请教大官人姓名?” “山东济州晁盖!”晁盖话语简洁没有吹嘘。 饶是如此,洪教头唰的起身,冲晁盖唱了个喏行礼:“哎呀呀,原来是晁天王,久闻大名,洪某本想去山东拜访,没想到在此相遇,失敬,失敬。” “洪教头来了,晁某必定扫榻相迎。”晁盖转过桌上前将他扶住按在座位上,又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 洪教头受宠若惊的双手端着杯,脸上浮现一抹感动。这位可是名望远播的大佬,竟然这般随和。即便以前在柴进柴大官人庄上,也不曾有这番待遇。 “不知大官人来河北所谓何事?” “呵呵,带人到北地买马。”晁盖坐下后,笑着回答:“而眼下顺便做个见证人,常言道,冤家易解不易结。林教头街上遇见你,心中有愧想约你赔个不是,当初屁大的点矛盾,我看就此化解吧!” “洪教头,是林某争强好胜,不该取巧,多多担待。”林冲端起酒杯,总算开口说出了第三句话。 “不不不,林教头,是洪某自视甚高,小瞧了天下英雄。来。”洪教头连连摇头,端起酒杯相敬。 随即两人碰杯一饮而尽,又哈哈大笑。 晁盖这两位教头这般,心中高兴,也不禁感慨:“嗯,此乃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哥哥,这诗妙啊!”林冲和洪强算是能文能武,听到晁盖感慨不禁呢喃,随即两人同时举杯来敬。 晁盖愣了一下,想到自己无意间引荐鲁迅先生的诗词,心里暗道不应该,却是举杯跟两位教头碰杯。 三人又吃了几杯酒,关系更近一步! 洪教头高兴过后又是惆怅,放下酒杯叹气:“哎,世事无常,其实洪某早就不怨林教头,只恨自己。” “兄弟,你到底遇到什么事?凭你的本事也不至于打把势卖艺。”晁盖夹了一筷子牛肉,边吃边问。 “洪教头,有心事就吐露出来。”林冲也在旁边安慰:“再怎么着也好过我,差点被一把火烤成烧鸡。” “哎,兄弟的事我打探清楚,这个浑浊的世道。”洪教头苦笑了几声,接着把自己的遭遇娓娓道来。 原来,这位洪教头负气离开柴进庄上后,带着二十多个徒弟开设武馆,凭借家传本是收了不少徒弟, 可是好景不长,以前他有柴进做后台撑腰,得罪了不少人。得知他离开柴家庄联合起来兴师问罪,今天官府来人找茬,明天徒弟段位逛街被人打,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武馆根本就难以维系。 .关键是他春风得意时被吹捧的找不到东西南北,招收的徒弟没一个好东西。不是溜须拍马就是顺风接屁,要不就是直接跪舔,出了事,跑的跑散的散。这些人在外面偷鸡摸狗,劫掠钱财,被官府抓住,说全是师傅教的,屎盆子全部都扣到他头上。 为此,洪教头还在大牢里呆了两个月。 最可恨的就是,他的房子被卖,钱财被几个徒弟席卷一空跑了。从牢房里放出来的时候,一无所有。顶着个臭名声没有人敢用他,只能街头卖艺为生。至今一个月有余,因为不想背井离乡苦苦支撑。 晁盖搞清楚发生在这位身上的故事后,暗自叹息。果然甜言蜜语害死人,在后世中这样的酒肉朋友非常多,吃饭虽远必到,一有事跑得一个比一个快。见面就喊哥,背后说你傻,溜须拍马最可恨。 “我算是看明白喽!”洪教头苦笑,想起平时那些徒弟如何吹捧自己,再看看出了事又把自己坑的凄惨。他就觉得以前的自己可笑,有眼无珠啊! “洪教头,林某也是识人不明,来,喝酒。”林冲边安慰边倒酒,两人皆是想起过往,只顾喝闷酒。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晁盖突然叹气。又是引来林冲和洪教头错愕,侧目,这位山东天王果然能文能武,出口就是妙语,直指重点。 晁盖脸皮够厚无所谓,看着对面的洪教头邀请道:“洪教头,你是个聪明人,林冲在我这应该能有所猜测。来我庄上吧!别的不敢说,以后搏个前程!” “故所愿也,不敢请尔!小弟穷困潦倒,无处容身。去山东便是想投奔天王。”洪教头大喜过望, 这番话他是发自肺腑的,街头流浪卖艺一个月有余,吃了上顿没下顿,讨钱时见惯了人情冷暖。晁盖和晁家庄的善名早就传开,自然想着前去投奔。如今晁盖这个当事人亲自邀请,如何不激动? “蒙哥哥不弃,上刀山下火海,小弟绝不皱眉头。”说罢,洪教头起身退后几步,冲晁盖纳头就拜。 “哈哈哈,我得洪教头相助,再添猛将也!”晁盖连忙起身将其搀扶住,握住他那生有老茧的手:“兄弟,以后你就跟着林教头,两人搭档,势不可挡。” 洪教头说了声“是”,转身又朝林冲抱拳道:“林教头,别给我穿小鞋。” “哈哈哈,来了就是兄弟,当然,少不了切磋武艺。”林冲见是这种好的结局,脸上也是露出笑意。 “好,两位兄弟,来,赶紧吃喝。” 晁盖招呼两人坐下,甩开腮帮子大吃大喝。林冲,洪强不甘示弱,风卷残云过后,算还了酒菜钱! 三任匆匆离开阁间,跟外面的吕方等悍卒会合后,纷纷翻身上马,连洪教头也骑上一匹北地良驹。 一行十来人策马扬鞭,盏茶过后,追上前面的队伍。 晁盖如往常般把洪强介绍给众人认识,一阵热情寒暄。又有人加入,李逵,縻胜大说大笑,大扇大叫。浑然没有别人处境尴尬而嘲笑,反而是安慰。 洪教头原本担心一扫而空,这些人全无猥琐之态。心中非常高兴,想着以后与这些人共事,积极融入。 豹子头林冲本就熟悉路,又多了个洪教头这个地头蛇。 队伍行军更加便利! 众人骑着马,速度飞快!刚过中午便临近柴进的庄子。在差不多有十里路的时候,在一处人少又平坦的开阔地安营扎寨,后军郭盛也率领队伍赶到。 八九百骑兵,人数太多,全涌过去未免有点吓人。 晁盖等到营盘扎下,这才带着众将并三十个悍卒打马扬鞭。在林,洪两位教师的带领下奔赴柴家庄! 第一九四章 狗眼看人低 朔风凛冽,本是寒冷却被温暖的阳光驱散。远处叠嶂的山峦,近处枯黄的草地,随处可见一片白色。 晁盖率队打马扬鞭,奔至一处三岔路口时勒马停下。积雪融化地面泥泞不堪,前方的道路一连串的马蹄应转入岔路,一直延伸至远处的森林消失。 “这些马蹄印有什么好看的?” 李逵见晁盖带人翻身下马,在马上撇着大嘴嘟囔。 “哥哥,大概六七十人,泥土半干,走过去一个时辰左右。”韩世忠仔细查看,很快便有了判断。 “嗯,说得对!”晁盖笑着点头,随即摇头纠正道:“人没那么多,三十人左右,有些马蹄印要浅一些。枯草地上看不出来,你们再看看湿洼地带。” “我明白了,他们跟我们一样。”韩世忠最先明悟。 郭盛,吕方仔细观察马蹄印,先后补充道:“真的是这样,那些马蹄印记浅的,载重量轻马上没人。这也就说明他们中有人双马,不排除更多。” 几人简单的对话! 众人只觉得上了一课,嘈杂的马蹄印能说出这么多道理!林冲这个经验丰富之辈,赞叹观察细致。 此乃军事常识,扈成,扈三娘兄妹不约而同地谨记在心。 新加入的洪教头满脸不可思议,呆呆地看着晁盖。江湖上多有传闻此人擅统兵作战,如今果真不假。 “行军打仗要注意细节,马虎大意就是兵败身死。”晁盖转过身来直勾勾的看着马大哈黑旋风李逵。他耳朵敏锐,可是听到这黑厮嘴里嘟囔不断。 这个时候,坐落在路边的一处村店,布帘被掀开。一个十六七岁的后生走了出来,笑着提醒道:“嘿!官爷…,各位官爷,往前再走六七里地,可见一座大石桥,附近便是柴大官人的庄子。 这位柴大官人,江湖人称小孟尝,曾放出话来,凡是囚犯,做公的庄上盛情招待。你们投那里去。好酒好肉好招待,岂不比在俺们村店强得多?” “呵呵呵,你小子啊会说话!”晁盖一愣,随即大笑。明白村店怕自己等人吃饭不给钱,趋利避害。 他也没有解释自己等人不是官军,冲锦豹子杨林使了使眼色。翻身上马,跟着两位教头继续奔行。 果然走不出三五里路,便见一座村庄,村外有座大石桥。过得桥来,前方是一条平坦大路。 老远望见光秃秃的柳树掩映下的那座庄院。一条河沿侧蜿蜒流过,两岸边都是合抱粗的大柳树,树阴中一遭粉墙。转湾来到庄前看时,好个大庄院。 但见: 门迎黄道,山接青龙。万枝梨花飞来峰,千树冰花开金苑。聚贤堂上,四时有不谢奇花;百卉厅前,八节赛长春佳景。堂悬敕额金牌,家有誓书铁券。朱甍碧瓦,掩映着九级高堂;画栋雕梁,真乃是三微精舍。不是当朝勋戚第,也应前代帝王家。 人家是贵族,虽然江山易主,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贵族,就应该有礼数! “你们说我是卸掉妆还是以这个面目拜访?”晁盖又突然勒马停下,摸了摸络腮胡,看看左右众人。 “就这样,就这样……,不准摘。”扈三娘最先开口。呲牙咧嘴,杏眼圆睁,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晁盖很想说一句“你有病吧”,可却没有,转向众人。 “哥哥,这样挺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正是正是,我觉得这模样更有气势!” 扈三娘瞪眼,韩世忠,郭盛,林冲等人纷纷开口。只有洪教头不知情,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吧!我听说柴大官人接待宾客分三六九等?”晁盖摸了摸胡须没扯掉,又拍拍脑袋,想起小旋风柴进被人议论的癖好,转身看看林冲和洪强。 “有这么回事。”林冲,苏定点点头,也看向洪教头。 洪教头以前觉得柴大官人乐善好施,现在提起这个就觉得有些好笑:“哥哥,主要看犯人名气和所犯案情分为三档!其一十升米,十贯钱,其二杀牛宰羊,热情招待,其三柴大官人亲自接见。” 晁盖听完三个档次有点啼笑皆非,这番区别对待,怪不得柴进空有虚名,出了事没多少人相助。 “干呐,分什么档次?这不是寒了人心?幸好俺铁牛遇到了哥哥。不然真打算来到这里受这唵囋气。”李逵是个直肠汉,弄明白圆睁怪眼,嗷嗷乱嚷。 “就是,要么一视同仁,要么就拒不招待。这里的人肯定拉帮结派,惹事的肯定非常多。”陈虎,縻貹,酆泰等莽汉心中不愤,紧随李逵的脚步。 “哈哈哈,钱粮是人家的,有这个权利定规矩。”晁盖有些诧异众人的过激反应,随即又调侃道:“你们当着两教头的面说,小心拿枪扎尔等屁股。” “哈哈哈……”众人被这话逗得哄堂大笑。 “哎,柴大官人身份尊崇,跟我等不是一路人呐!林教头,洪教头,你们不要露面,先退回人群。走吧,去拜会这位小孟尝,看看我们哪个档次?” 林冲和洪强搞不懂晁盖要干什么,却是纷纷依令行事。一里不到的路程,众人飞马,转瞬便至。 待来到庄园前,除了林冲,洪强,苏定来过的还算镇定。众人纷纷策马来回走动,为柴进庄子感慨。 晁盖见过世面也是如此,仰望两三丈高的院墙,暗自赞叹不愧是前朝皇族后裔,几代人修建的宅院果然气派,说句不客气的话不比汴梁城皇宫差。 自己的晁家庄与之相比小巫见大巫。 俺扈家庄简直如个茅房。扈成兄妹更是满脸无奈。本以为自家有钱,如今开了眼界,便知天外有天。 庄园正门口处,门房前摆放着炭炉,四五个围着烤火的庄客早就看到这群骑兵,个个斜着眼撇着嘴,人人昂首挺胸满脸优越感,有的略带嘲讽。这群乡巴佬那种震撼的表情,他们不是第一次见。 晁盖率队沿着高墙至庄前,可不等跟这几位门子见礼。 其中一条大汉跳将起来,来回打量晁盖等人吆喝:“哎哎哎,你们是哪里来的官军?俺们大官人打猎去了不在庄上,不能招待你们,在这里等着。你们来的真巧,赶上了最后期限,银钱翻倍哟!” 随着此人挥挥手,就有一个小伙冲进院子。不多时,便捧出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锭五十两大银子。 “诸位官爷,百两雪花银奉上!大官人不在家,不方便招待。”大汉满脸伪善的笑,说话中规中矩挑不出毛病,可眼露轻蔑,带着一股趾高气扬。 晁盖眉头紧皱,这种现象他已经在后世没少遇到过。明明身份与常人无异,在高档场所久了染上了一股陋习。如豪华大酒店的服务员都斜眼看人。 狗眼看人低!韩世忠暗骂一声,拍马上扬鞭道:“那个谁?我等是山东来的贵客。前来拜会柴进柴大官人。按照礼法,你们这些小门子不该询问吗?” “哟呵?拜访?说得好听!类似你们过路的官军马队哪个月不来个十队八队。也是说拜访,可到头来呢?”大汉脸上不屑更浓,后面的话也懒得说。 他让小伙捧着托盘上前几步,双手摊开无奈的道:“是你们没福,若是大官人在家时,亲自招待。如今得了钱到了沧州城酒楼吃点好的,喝点好的。” 说罢,这家伙如赶苍蝇般的挥挥手! 这个带有侮辱性的举动,顿时就将众人惹毛了。李逵,縻貹在马上破口大骂:“直娘贼,你这狗奴才瞎了眼!我等不远千里来到访,会差这些银钱?” “哇呀,你这厮恁地瞧不起人?”扈三娘杏眼圆睁,咬牙切齿。对晁盖看过来的眼神视而不见。 林冲,苏定,洪强脸色也有些难看!他们或多或少受过柴进的恩惠,可如今看来恩惠不过是施舍。 韩世忠拍马上前喝斥:“你这唵囋泼才,端的是狗眼看人低。滚进去,通知你们管事的过来答话。某家倒要问一问,贵客远道而来,为何如此怠慢?” 那大汉被韩世忠喝斥又听到众人喝骂,勃然大怒。哪里管是不是贵客?退后几步,指着韩世忠大骂:“呸,什么远道而来的贵客,分明就是嫌银子少。就知道你们贪得无厌,小爷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拿上钱赶紧滚,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条马鞭“啪”的狠狠甩在了脸上。瞬间就多了一条血印,疼的他发出惨叫声。 “靠,不开眼的混帐!”韩世忠真怒了,催马上前就打。 “放厮,你们这伙官人好生不晓事,竟然敢打人?” “啊,你们完了,可知道这是谁人府邸?敢在这里耀武扬威?哪怕是本州太守,都监也不敢动手行凶。”另外几个庄客见状,指着晁盖等人喝斥。又扶着被打的那个大汉,撂下狠话跑进了院子。 晁盖一直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幕,没有喝止,也懒得制止。望着这高大的府邸和回想小旋风柴进的事迹。 柴进,沧州人氏,后周世宗柴荣嫡派子孙,家中有太祖皇帝御赐的丹书铁券。他仗义疏财,喜好结纳四方豪杰,被誉为当世孟尝君,绰号小旋风。 累代金枝玉叶,先朝凤子龙孙。 丹书铁券护家门,万里招贤名振。 待客一团和气,挥金满面阳春。 能文会武孟尝君,小旋风聪明柴进。 第一九五章 我从山东来 “来人呐,来人呐,打人了,打人了!” 几个庄客冲进院子里后,隐隐可听见凄厉的呼喊声。韩世忠怒气平复了一些,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鲁莽,打狗还要看主人,动手打人恐怕无法善了。 他拍马回到晁盖身边:“哥哥,我不该……” “哎,该打!!”晁盖摆手制止,淡淡一笑。其实还有“打了又能如何?难道晁某怕了柴进”这话没说。 饶是只有两个字,韩世忠松了口气的同时。他和其他人都感受到话语中强烈的自信和无形的气势。 跟着这样的大哥,那是倍有前途! 也就这几句话的功夫,柴府里“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之类的呼喊逼近,之前几个庄客带着一大彪人涌出,个个手持凶器,人人拧眉瞪眼。 好嘛!足足百多号人,仗着人多势众。竟是呼啦啦地散开,把晁盖等人包夹。那个被打的大汉脸上涂抹了金创药,人多胆壮之下,指着韩世忠叫嚣:“你这厮赶在柴大官人府上行凶,给我出来。” “哈哈哈,我来了,又待怎地?”韩世忠见晁盖点头,便摘下虎头湛金枪,大笑着拍马,缓缓出阵。 “尔等这些歪瓜裂枣,人多有什么用?” 众多悍卒纷纷亮出刀剑,大有一言不合就揩干的架势。 一股杀气震慑的那些庄客不敢动弹,纷纷止住叫嚣。那个被打的大汉更是被气势压迫的连连倒退。 “你你……,这是柴进柴大官人的府邸?” “少来这套,我出来了,你又待怎地?”韩世忠不屑的冷笑,居高临下如看着蚂蚁似的看着对方。曾经多次在战场上杀进杀出,在这里却被奴才轻视。 “何人在外面喧哗?”这时,从府里传来苍老却威严的喝问。紧接着,一个五十多岁,脸瘦身长的老者走出大门,穿绸裹缎披貂,一看就是有身份。 老者见到外面的情形一愣,随即大声喝问:“这里发生何事?” “老都管,这些大头兵嫌钱少,胡搅蛮缠不说还打人,您看……”那条大汉眼珠子一转,语带哭腔的跑到老者面前,昂起头指着脸上的血痕哭诉。 “哼,有这种事情?”老者大吃一惊,看看大汉脸上的血痕脸沉下来。背着手昂着头,转向晁盖等人上下打量,皮笑肉不笑:“诸位官爷怕是外地来的吧?可知此处乃后周世宗柴荣嫡派子孙柴进的府邸,太祖皇帝御赐的丹书铁券便供俸在府上。 莫说是你们这些当兵的,便是本州太守,都监,统制来访,也得客客气气,规规矩矩,从不曾这般威风!百两银子还嫌少,难道是嫌我家大官人……” “够了!”一声犹如闷雷般的吼声把老头的话给打断。正是晁盖见老东西出门就就耍威风,没忍住:“你闭嘴吧!鼻孔朝天,小门子是这样,你这都管也是这样。难道柴进府上的人全是这种货色?上来没完没了地摆臭架子,难道不问清楚情况吗?” 他实在很失望,原本以为名满天下的小孟尝柴进何等了得,看到这些下人做派,便可猜到一二。 柴进,不过是靠着祖辈的没落贵族罢了! 怪不得后世多有人评论这位皇族后裔子孙,“天潢之派,金穴之富,不安分守己,是败家之子。” 除了每日里走马观花,围猎胡闹之外,就是招揽江湖人士。柴进门招天下客,三六九等传四方。 “你你……”那个老都管吓了一跳,突然又心生恼怒。自己在柴家庄乃至沧州地界,何曾被人喝斥。因过于愤怒手指颤抖,指着晁盖嘴皮子不利索。 “你什么你?老子有说错话吗?”晁盖策马上前,马鞭扬起指着他的鼻子怒斥:“我等多次说明不是官军,千里迢迢特意来拜访柴大官人,这个赶苍蝇那个瞧不起,你身为柴府都管却不问情况,不明是非,胡乱指责,堂堂后周皇族子孙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他人又如何不嘲笑一代不如一代?” 老都管数十年来,从未被人指着鼻子喝骂,整个人楞住了犹如雕像。长久以来被人吹捧的虚荣心勃然大怒想发作,可是越听别人大骂越觉得不对劲。对方不像在说谎,突然发现府上门子不知去向。 他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再仔细看看这伙人个个骑着高头大马,人人手持利器,全身披挂,杀气腾腾。最前面那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虽然一身戎装,但却是锦衣华贵,透着上位者才有的气势。 这家主人身上也有!老都管自然不会陌生,顿时明白这支队伍真的是远道而来拜访,是柴府怠慢了。他是个经验丰富的管家,立刻斥退众多庄客。 “你们跑作甚?干一场干一场,你们这几排乱蒜还反了天。不用人多,十人小队便能将你们全部弄死。”晁盖见到这幕甩脸就骂,瞪着眼杀气横生。 身后,韩世忠率队伍纷纷踏进一步,喊杀声震天。吓得原本撤退的庄客一哄而散,不少人连滚带爬。 老都管浑身也是抖了三抖,却咬紧牙关强撑着。见晁盖骂完后停顿,忙躬身问道:“不知官人是?” 晁盖本想再骂几句的,见他识趣只能作罢。瞥了他一眼反问:“哼,柴大官人狩猎,不知几时回来?” 老者歉意的摇头:“说不定,我家官人事先并未交代。或是天黑就归,又或是直接投东庄去歇。” “如此是我没福,不得相遇。那明天或后天再来拜会。”晁盖明白老头没说谎,抱拳说完,拨转马头。 “大官人,何不在府上歇息等待?”老都管连忙邀请。 “不用了,晁某从山东率队去北地,转道过来拜会。老人家转告柴公,这几天不要外出打猎即可。”晁盖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回应,率队策马离去。 “老都管,这般轻易让他们走……”那个挨打的大汉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见晁盖等人走远愤愤不平。 可他话还没说完,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接着又是一巴掌。正是暴怒的老都管左右开工,咬牙切齿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老夫打死你这个狗奴才,让你狗眼看人低。贵客拒之门外,差点坏了大事。” “啊啊啊,老都管,别打了……,他们不是官军。” “官军?是兵痞不早拿钱跑了?” “你们这些蠢货,山东姓晁,又有这种排场的还能有谁?” …… 晁盖可不知道柴府门前的事情,知道也不会在意。率队再回旧路,侧过身,看着队伍中的锦豹子杨林:“兄弟,等回到营盘后,你带人去沧州城?” “是,小弟明白。”杨林点头领命,随即叹了口气:“江湖上多传闻柴大官人贤名,下人却这般无礼。” “呵呵,何必记挂在心上!”晁盖笑着摆手。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是这种骨子里优越的皇族后裔。 他后世见过不少此类现象看得开,不代表其他人也会。 李逵,縻胜瞪着眼咬着牙,林冲,洪强眉头紧锁。韩世忠,郭盛脸上冷冰冰的,反正是各自不爽。 众人肚里好生愁闷。一路无话,过了村庄又走了几里路。 恰好来到之前那个岔路口! 村店的酒保恰好出门,见这群人又来了一张小脸煞白。身体摇晃了几下,“妈呀”一声一溜烟钻进店。 晁盖见状不禁好笑,看着杨林,正准备说这小伙机灵。 突然,远处森林中传来震天吼声! “是猛虎,有大虫!”除了新加入的扈成,扈三娘,洪教头疑惑,其他人瞬间反应过来,呼喊阵阵。晁家庄军营就养着一只活的猛虎,非常熟悉。 众人纷纷勒马,哐啷啷抽刀摘弓,看向右边森林。 接着又是一声吼声响起,更近更有气势。 “哎呀,虎?真的有虎啊!”扈三娘既紧张又兴奋,她虽然经常去山上狩猎,但却没有碰到过猛虎。旁边的扈成紧握着长枪,龇牙咧嘴看着自家妹妹。很想来一句“你这死丫头,真当大虫是好玩的?” “不会是柴大官人打猎遇到虎了吧?”晁盖看看森林又看看那一连串的马蹄印,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不曾想,他话音未落,便隐隐听见人喊马嘶声由远及近。 “跑,大官人快跑!” “直娘贼,大虫追上来了,跑啊!” …… 伴随着嘈杂呼喊,只见不远处的森林中冲出一大彪人马来,个个飞鱼袋内,高插着描金雀画细轻弓;狮子壶中,整攒着点翠雕翎端正箭。人人穿云俊鹘顿绒绦,脱帽锦雕寻护指,钢刀标枪露寒光。 本是尽显英雄气概,却惶惶如丧家之犬,茫茫如漏网之鱼。 个个盔歪甲斜,人人呼喊震天,只顾逃命。马儿受惊,驮着的野猪,野鹿等猎物沿途掉落。细狗夹着尾巴怪叫跑得最快,半空中猎鹰凄厉的鸣叫。 一条拿着混铁棍的壮汉断后,呼走着“大官人快走。”。震颤山林的吼声炸响,一只猛虎若隐若现。 “不好,哥哥,中间那人是柴大……”苏定,林冲,洪教头看到众人簇拥在中间的人时下意识的提醒。 可是他们声音嘎然而止,只因晁盖早就拍马杀出。一只斑斓猛虎冲出森林,嗷的一声扑向那壮汉。 “呔,孽畜休要猖狂!” 晁盖胯下乌骓马撒开四蹄,身边天龙驹连蹦带跳。与逃窜众人擦肩,两匹黑马一前一后撞向猛虎。 第一九六章 晁公打虎,意指人心 甘愿挺身而出为众人断后的那条大汉身材魁梧,还真有几下子,一条沉重的混铁棍舞动得呼呼挂风。那只吊睛猛虎察觉到危险,在周围徘徊游走。 可是人的气力终究有限,大汉棍棒舞动慢了半拍,便被大虫寻着机会,一个虎跃靠近,任凭汉子躲闪的及时,也被那条虎尾扫中吐血倒飞出老远。 大虫咆哮连连,虎躯摆动跳了过去,血淋淋的大嘴张开就要撕咬。眼看汉子就要葬身虎嘴之下。 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呔,孽畜还不伏诛?”闷雷般的吼声炸响。一条黑影闪电般冲来,“砰”的撞开了猛虎,救下汉子。 那是天龙驹,而晁盖紧随杀到。 他从乌骓马上一跃而下,撸胳膊挽袖子就扑向大虫。那只猛虎嗷地一声,张牙舞爪地迎了上来。一个虎跃跳到晁盖身边,双爪探出,大嘴咬来。 一股腥臭伴随血腥味扑面而来! 晁盖不是第一次对付大虫,早就熟能生巧。侧身躲过双爪,看都不看就高高跃起避开抽来的虎尾。见对方摆动后臀,不等落地便伸腿狠狠一脚踹中。 砰的一声,猛虎摆胯撞击直接终止,身子踉跄侧移。 “愣着做甚?快来救人!”晁盖站稳身子后,冲着远处吼一声。脚下用力一蹬,地面一个凹坑出现。他身形有如炮弹般扑至大虫身边一拳打中其脑袋,接连好几拳,猛虎被打的摇头晃脑,踉跄哀嚎。 这畜生被打急了,一个跳跃远离晁盖,死死盯着他低吼连连,仿佛察觉到危险似的,焦躁不安的徘徊游走,嗷的仰天咆哮,竟转身往森林里面跑。 “孽畜哪里跑?”晁盖瞪眼大吼,纵身便追了上去。 从救人到老虎逃窜,时间并不长。 听到吼声拍马赶来的韩世忠,郭盛,扈三娘等人目瞪口呆。之前还杀气腾腾的大虫竟然掉头跑了? 之前冲出森林的一群人察觉到身后动静,早就勒马或是摘弓搭箭,见到有人跟猛虎搏斗并打跑猛虎还去追杀,一个个面面相觑,眼珠子都快蹦出来。 世间竟然有如此英雄? 见不知名的队伍从身边奔过去救人,纷纷紧随其后。刚把受伤的人救下,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们石化。 那只大虫终究是没能跑掉! “嗷嗷……”森林中传来猛兽愤怒的吼声,越来越近。赫然是被晁盖揪住了尾巴,迂回躲闪拖出森林。任凭猛虎拼命向前逃窜,也是被拽的连连倒退。如何扭身张嘴撕咬,却碰不到身后晁盖半分。 想跑跑不掉,想攻击亦是徒劳。 晁盖抖擞神威,气力灌注双臂之中,拖着大虫的尾巴来回游走。总是在畜生扭身之前躲开,还会直接飞起一脚踹其头颅。打的猛虎哀嚎,咆哮…… “好,打得好!” “哥哥,加油,再活捉大虫。” 韩世忠,郭盛,縻胜等人再次看到这幕仍是热血沸腾。纷纷大声叫好,又从鞍具背囊里拿出了麻绳。 “哇塞,凌峰哥哥徒手搏虎,太厉害了!”扈三娘知道晁盖徒手打虎,可亲眼所见美眸之中全是小星星。情不自禁地抓住身边的兄长扈成来回摇晃。 “天王之猛,无人能及!” 林冲。唐斌,洪强等人心头震撼,不禁挑指称赞。大虫,真要人命,可不是谁都能赤手空拳打的。 “哎,想想我等被这畜生突然袭击,追的狼狈逃窜。此人徒手搏杀,定是了不得的英豪。”十数米外的另一支马队,为首一人看着打虎一幕感慨。 周围众多手持利器,背着弓弩的彪形大汉脸颊发烫。尽可能地安抚暴躁的马匹,举起弓弩以防不测。 晁盖这个bug,穿越过来每天身体都会有些许变化。气力悠长,体力充沛,最终硬生生的将这只猛虎耗得精疲力尽,大口喘气,百兽之王的威风不在。 随着他一声吆喝,在周围虎视眈眈的李逵,縻貹,酆泰等莽汉一拥而上,抱头的抱头,摁腿的摁腿,拿绳的拿绳的,将这只大虫四脚倒撺绳捆索绑。 单三扣双三扣,哪扣不紧用脚蹬,捆得结结实实。林冲,唐斌等人纷纷围了上去,夸赞晁盖神人也! 像李逵这种浑人摸着老虎的屁股,笑得很傻很开心。 晁盖接过扈三娘递过来的手帕,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生擒猛虎可不是闹着玩的,饶是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注意力高度集中,体力消耗也是不小。 费这么大的劲活捉猛虎,当作礼物赠送是一方面。表现出强悍的武力才是主要目的,打虎震慑人心! 你有丹书铁券,我却有一双拳头! 他长长舒了口气,见大虫无法逃脱,大笑:“哈哈哈,咱开创先河,送一只活得大虫给柴大官人。” 这时,爽朗的笑声从圈外传来:“哈哈哈,这位壮士好生了得,柴某何德何能竟然受得起这般大礼?” “哥哥,是柴大官人!”苏定,林冲等人纷纷提醒。 “这就是缘分呢!走吧,去会会这大官人!”晁盖笑了笑,带人朝外走去,众亲卫纷纷让开条道路,迎面只见一个官人也在众大汉簇拥下走了过来。 此人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牙掩口髭须,三十四五年纪。头戴一顶皂纱转角簇花巾,身穿一领紫绣团龙云肩袍,腰系一条玲珑嵌宝玉绦环,足穿一双金线抹绿皂朝靴,外系鹦哥绿的大氅。带一张弓,插一壶箭,腰悬细剑,尽显贵族气势。 果然不愧皇族后裔,有贵族范儿! 晁盖看到这人就知道是柴进,上下打量暗自感慨。 浑然不觉他一身戎装,全身披挂,魁梧如铁塔般的身躯,刀削脸庞尽显刚毅,粗旷中自带一股气势。 尤其身边韩世忠,苏定,縻胜,李逵等人魁梧彪悍,手持利器,各有气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此人绝非寻常之辈!对面的柴进暗自称赞,满脸笑意。待到双方相会,他主动冲晁盖抱拳行礼。 “哈哈哈,在下沧州横海柴进。” “柴大官人,山东晁盖来拜访。”晁盖几乎同时抱拳。 “山东天王晁盖?哎呀呀,扶危济困,救济穷苦百姓。最是慷慨仗义,久仰大名,柴某早就想结识。”柴进大吃一惊,紧走几步抓住晁盖的手不放。 半真半假,不能全信!晁盖知道有钱的暴发户跟贵族是两码事。贵族衣食不愁,癖好也与众不同。 柴进号称当世孟尝君,仗着家里供奉着丹书铁券,且钱财无数。不顾王法,只顾人情。无论杀人放火、作奸犯科各色人等一律收纳。柴进庄子成了藏污纳垢之地,或者说故意给大宋朝廷上眼药水。 想是这样想,晁盖却不会表露,反而热情地握手摇晃,上下打量柴进,又引荐别人的诗词夸赞:“规行矩步端详士,目秀眉清年少郎。礼贤好客为柴进,四海驰名小孟尝。大官人呐!我也是神交已久,只恨无缘得见,今特意转道来拜访一二。” 天王张嘴就来一首七律诗,可算是惊艳到了众人。扈成看着自家妹妹那个花痴样,暗叹女大不中留。韩世忠等人还好,林冲,唐斌既高兴又惭愧。 柴进上瞅瞅下瞅瞅晁盖,心里震撼此人能文能武,果然名不虚传。也抓住晁盖的手摇晃,略有疑惑:“哎,我怎么看天王队伍像是离开柴家庄?” “前去拜访,大官人不在便先行离去,过几天再来,没想到,在这里遇上,说明有缘就能相见。”晁盖哈哈一笑,绝口不提被下人驱赶的事情。 “天王来了,岂能不去庄上坐坐?” “大官人相邀,焉能不从?顺便引荐好汉。” “哈哈哈,柴进求之不得,快请到庄上。” …… 简单交谈几句,柴进热情邀请晁盖并众人前往庄上做客。命随从收拢跑散的马四,掉落的猎物等。 晁盖也吩咐李逵和縻胜带人砍树做了个简易虎床,又去看了看那个受伤的大汉,见是受伤昏迷不禁松了口气。虎擒住,人却挂了,传扬开也不好听。 待到一切准备妥当,柴进翻身上了一匹雪白卷毛马,见晁盖骑着一匹乌骓,身边跟着一匹黑马,打量一番又想起之前那一幕,不禁赞叹道:“皆是千里良驹,尤其是那匹黑马,端的是神骏非凡。” “哈哈哈,晁某运气好。晁盖笑了笑也没多说。招呼众人把猛虎抬着,跟着柴进再度返回柴家庄。 他和柴进并排走在最前,彼此交谈间,得知这位大官人暮冬狩猎,牵着狗,带着鹰,进山围猎。结果遇到猛虎袭击,马群受惊,跟随仓皇逃离。 再次回到柴家庄,想起前不久遭受的一幕。韩世忠,扈三娘等人个个昂首,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两支队伍数十骑来到庄前!几个庄客见柴进归来,大开了庄门。可看到晁盖的时候,人人脸色煞白。还有人慌里慌张地冲进宅院,明显是去报信。 柴进见状有些疑惑却没问,携着晁盖的手,同行到庄上来。 外面就觉庄园气派,如今近来更是了不得。整座庄园为南北相望,街道四通八达,建筑群绵延起伏。院落相连,重墙夹巷,建筑栋栋奢豪,处处雕梁画栋,奇花异草、吉祥博古等装饰图案类多精妙。 比什么七进七出的宅院强得多! 晁盖在内的众人四处张望,心中感慨之际。迎面快步走来一伙人,为首的是那个五十多岁的老都管。 第一九七章 要买船,找柴进 “老爷,您回来了!晁天王,恕罪恕罪。全是那该死的奴才不开眼,冲撞了天王,还请担待则个。”老都管先冲柴进行礼,又歉意地冲晁盖赔罪。 老者姓柴名方,是柴府老家人,操劳大半辈子,忠心耿耿又有能力。平时虽然也喜欢听人吹捧,但那是人之常情。得知事情始末,也猜到晁盖身份。见自家大官人与他携手揽腕,又岂敢怠慢? 晁盖是吃软不吃硬的主,见老头这般,笑着摆摆手:“老人家,一点小误会而已,何必如此见外?” 他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过问。 “老都管,这是怎么回事?”柴进早就察觉到有事,阴沉着脸询问老都管,得知事情始末勃然大怒。 “啊,放肆,来人,把那个奴才带上来!” 他很愤怒,非常愤怒。没想到手底下人如此行事。就算是官军跑过来混吃混喝,也要问清楚才是。总知道钱用在何处?这份人情也要弄明白不是? 别人千里迢迢登门来拜访,竟被拒之门外,驱赶甚至要动手。传扬出去,那他柴进必被人耻笑! “大官人……,小的错了,小的错了,再也不敢了……”之前那大汉被人扭着胳膊带过来,跪地求饶。 柴进见自己看重的人这般没用,不禁更为恼火:“事不问清楚就给钱,好生熟练,这事你没少干呐!今天不好好处治,以后府上那还不乱套了,来人……” 晁盖见这个小旋风真的发怒,连忙拉住他劝说:“大官人息怒,息怒,此事因我而起,晁某说上几句。此人做法虽不对,但一片好心,对你是忠心耿耿。所作所为,不想让那些官差白吃白拿。也怪我们打扮的确像官军,也不能全怪他一人。” 说罢,他又把跪在地上的汉子扶起来,好言宽慰:“兄弟,吸取这次教训,以后一定要问清楚,对方是谁,来做什么,钱花在哪里,记得详详细细。这才是府邸门房该有的责任,事情办好了,也不枉大官人对你的信任,日后也能担当起大任。” “呜呜,晁天王,小的要知道是您,打死也不敢呐!”那汉子连连点头称是,感动的声音哽咽,又冲柴进跪下:“大官人,小的知错了,饶恕则个。” “大官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晁盖转眼看向柴进。 “呃……”柴进紧锁眉头,瞪着这条汉子,心里火气其实消了大半。晁盖说的这番话给的台阶恰到好处。又见晁盖看来,想了想索性来个顺水推舟。 “好吧!”他沉吟片刻后点点头,又看着汉子沉着脸喝斥:“看在天王为你求情,饶恕这回,但半年例钱减半,再有下次数罪并罚。还不拜谢晁天王。” “谢谢官人,谢谢天王!”汉子大喜过望,连连叩首。 “快起来!这点钱买双鞋穿!”晁盖上前汉子他搀扶起来,又塞了一锭银子,拍拍他的肩膀安慰。 “哎,这如何使得?”柴进见状想要制止。 晁盖摆摆手:“哈哈哈,我兄弟打了他,理应赔礼。” “既然如此,那你便拿着吧!”柴进冲汉子说了一句。那汉子这才敢把银子收好,对晁盖千恩万谢。 活了大半辈子的老都管,觉得晁盖此事处理得当,给了这家官人面子,想到在外面被驱赶又惭愧。因这边的嘈杂柴家庄不少人来到,看到这一幕不禁暗赞,山东天王所作所为,的确令人钦佩。 柴进拉住晁盖:“哎,天王果真慷慨仗义。” 晁盖谦虚几句,一拍脑袋:“对了,刚才只顾打量庄子,忘记正事,把那大虫抬过来送给大官人。” “来啦,虎虎,祝柴大官人虎虎生威!” 李逵,縻貹等几个亲卫吆喝着抬着虎床走出人群。 一只被生擒的猛虎现身,顿时让周围众人大声惊呼。庄上卖相好的虎皮不少,却从未见过这般被活捉。 “大官人,借花献佛,当个见面礼。”晁盖冲柴进拱手。 “哈哈哈,这真是特殊的礼物啊!柴某头次收到!”柴进听着周围的惊呼声,心头高兴,仰天大笑。让人把猛虎抬到后院养着,便领着晁盖等人穿梭在深宅大院里,途径梅花园时领着众人参观。 中途他告辞离开了! 晁盖也趁机叮嘱众亲卫客随主便,自有仆人招待。 再次看见柴大官人时,他身穿鸦翅青团领,腰系羊脂玉闹妆,外系金边百花袍。头戴鵔鸃冠一具,足蹑珍珠履一双,浑身上下珠光宝气,土豪的典型! 晁盖觉得这家伙笑声底气更足啊!被他拉着一直来到古色古香的会客厅,自有俏丽的侍女奉上香茗。 不得不说,柴府会客厅豪华,这个茶叶是顶级货色。就连李逵这种粗汉子,也是夸赞茶水香气扑鼻。可是喝起来,如老牛饮水,连茶叶都嚼了吃。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牲口,縻貹,酆泰纷纷远离! 晁盖也觉得脸上无光,不等柴进询问,主动挨个将韩世忠,郭盛,扈三娘等人介绍给这位大官人认识,少不了夸赞他们的本事和在江湖上的绰号。 小旋风柴进那种癖好又来了,挨个见礼,表现得很随和。扈三娘这种女中豪杰,更是令他刮目相看。 最后的是三个戴着兜帽的家伙,正是林冲,苏定,洪强三人,查看没有介绍,而是推到座位上喝茶。 “大官人,可曾记得苏定?” “柴大官人,林冲,洪强来看你了!” 三人齐刷刷地掀开兜帽,快步上前冲柴进行大礼。 “苏教师,林教头,洪教头?是你们?”柴进听到熟悉的声音,仔细打量三人,从椅子上蹦将起来连忙上前拉着三人,尤其是看着林冲,心里略微吃惊。山东天王晁盖竟敢收留这种人,果真是好汉。 几人是老相识,嘘寒问暖,相互慰问。 洪强在柴府傲慢无礼,没少拂了柴进面皮,再相见少不了赔礼。可得知是柴进听说他出了事派人去打听,花钱打点官府才放人,心中既感动又惭愧。 晁盖听了也觉得小旋风柴进还算有情有义,从包裹中拿出一个椭圆形画筒,让韩世忠把此物奉上。当柴进疑惑地打开话筒摊开画,眼眶就湿润了。 那是一副山河社稷图,长江黄河等名山大川图形勾勒而出。下面明晃晃大印和落笔正是后周柴荣。 “天王,这是先祖真迹,不知从何得来?”柴进眼眶泛红,声音哽咽。想起祖上荣光心里隐隐作痛。 “偶然得之,据说是皇宫传出。”晁盖笑了笑没说真话。他能说这是从李师师嫁妆中挑出来的? “好啊!柴进非常喜欢!”柴进点点头,把画卷好收起。 “柴某三十有四,不知天王贵庚?” “老了,快三十六了。至少年长一岁。” 晁盖摸了摸胡须叹了口气,又看了看身边的扈三娘。后者察觉到他看来,柳眉倒竖,扬起小下巴。 “那我便称呼天王为兄长!” “称呼而已,大官人想叫就叫。” 一问一答间,柴进,晁盖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这个时候,一个家人飞奔进来报,说酒筵好了。 柴进立马拉着晁盖,引领众人来到后花园的赏月楼。熊掌鱼翅等,各种山珍海味摆满了几张桌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丰盛异常。 麝香味聚全,哪怕不如晁家庄,却也差不了多少。 柴进拉着晁盖,相对斜坐。 韩世忠,林冲,苏定等人分两边依次坐下。 待到众人落座后,晁盖举起金盏来到柴进身边笑道:“大官人,晁某此次前来拜访,还有一事相求。” “哎,兄长见外了不是?有事尽管说来,柴进必定倾尽全力。”柴进脸色拉了下来,嗔怪的说道。 “那边多谢大官人。”晁盖沉吟片刻后说道:“柴家门生故吏更多,晁某打算组建船队,想买些船……” “哎,我以为什么事?”柴进一愣,随即大笑应承:“买船还不简单?我多跟登州,莱州,扬州等地造船厂东家有旧,待我写封书信,兄长派人开船。” 江山虽易主,但多有人念着柴家的好。 千万不要小瞧柴家,过去了一百多年影响力依旧在。后周世宗柴荣最为重视水军,大肆鼓励造船行业,使得造船业空前发展,也有诸多恩惠留下。 柴家这么多年一直跟造船厂多有往来,关系亲密。柴进也不例外,两个姐姐都嫁到了南方。所以听到晁盖买船的要求心中一乐,早就应该来找我。 事实的确是这样! 两千料左右的船只可以购买,可更大的就需要造船厂定制。而且还要排队,晁盖多花钱才拿到的名额。顶天五千料,再想要大船不是那么简单喽! 好几家船厂监工,酒后透露消息说沧州柴大官人说话好使。所以顺便拜访之余,打的是这个主意。 “大官人,我想买的是运载量五千料以上的大船,越大越好,多多益善,组建远洋商队经商贸易。” “如此大的船?组建远洋商队?”柴进吃了一惊,随即恢复过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兄长真的是想贸易?” “我听说海外诸国遍地是黄金。” “哈哈哈,这事我跟兄长好好聊聊!” “那是求之不得哦!来来…,你我兄弟满饮此杯。” 两人一问一答犹如哑谜,其他人没听懂。 晁盖知道这个柴大官人既聪慧又不安分,也想掺和其中。就像这家伙资助王伦霸占水泊梁山那般。 第一九八章 兄弟们,去敬大官人 晁盖带头敬酒,这就像一个信号! 韩世忠,郭盛,林冲等人呼啦啦地起身,举杯捧盏把柴进团团包围,你一言我一语,来敬东道主。 柴进还就喜欢被簇拥的感觉,开怀大笑,与众人推杯换盏,挨个说着暖心话,尽显贵族之风范。 待一轮过后,外面天色昏暗,阁楼里悄然掌灯。不远处的阁断中琴瑟和鸣,一群歌姬翩翩起舞。模样俏丽,身材窈窕。舞姿优美,端的是种享受。 这就是贵族生活,与众不同啊! 晁盖看到这一幕啧啧称赞,身边的扈三娘却横眉立目。 众人听着曲喝着酒,大说大笑。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家人领着三条大汉走了进来。见热闹的场面有些吃惊,纷纷冲柴进拱手行礼。 “哈哈哈,来了好啊!”柴进见三条汉子来到点头,冲晁盖大笑:“兄长,我也为你引荐三条好汉。” 晁盖顺势看过去,厅内昏暗看得不太真切,但来的三人果然生的彪悍。个个八尺有余,肩宽背阔,走起路来步伐稳健,虎虎生风,一看就是练家子。 果真是三条好汉! 不止是他,韩世忠,林冲等人也注意到,嘈杂渐消。 “来来,三位兄弟,这位是山东天王晁盖,快来拜……”柴大官人指着晁盖,冲三条汉子笑着介绍。 可不等他话说完,左侧那条汉子哎呀大叫:“是山东天王?哥哥,您终于来了,小弟拜见哥哥。” 说罢,他抢步上前,冲晁盖纳头就拜。 这一幕,把在场众人搞懵圈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晁盖疑惑片刻后,便明白过来是谁来了,武松武二郎。这可是他从小喜欢的一个人物,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也知道他打死了人躲到沧州柴进庄上。 早在三两个月前就派刘三,赖勇来沧州寻找武松。送上几件冬衣和些许银两,所以才有这一幕。 这个以后景阳岗打虎的好汉来了! 晁盖很高兴,忙起身上前,伸双手把这条大汉扶起:“哈哈哈,二郎,快起来,休要做女儿姿态。” 嗯!果然不愧是打虎的猛男! 犹如磐石似的,托起来费的力气跟鲁大师差不多。 武松心中更是惊诧,自己引以为傲的气力在这位面前不值一提。心中更加钦佩,不愧是山东天王。 “兄弟,近来可好啊!”晁盖扶起武松,近距离打量。 “好,好得很,肉也吃得,酒也喝得!多亏哥哥的嘱咐及时啊!”武松也看着晁盖,拍着胸脯大笑。 借助烛火,可见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兄长,你和武二郎认识?”柴进笑着走来。 晁盖摇了摇头,拍拍武松的肩膀:“以前只是多曾听二郎,想去拜会结交,却无意间得知他打死人逃亡。知道他性格火爆怕出事,特差人多方打听。” 武松接上话茬,冲柴进抱拳:“大官人,两个多月前,有人送衣送药,便是晁盖哥哥派来的帮闲。” “原来如此,兄长果然仁义。”柴进恍然,连连感慨。 晁盖笑着摆手,又冲柴进赔礼:“我这兄弟性格耿直,刚正不阿,喝多了酒就更是不会拐弯。这大半年来,估计没少给大官人添乱,还请担待则个。” 武松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但心里头暖烘烘的。左看晁盖右看柴进,就觉得两人都是名满天下的大佬。但无疑后者更加随和,待人也更加赤诚。 “哈哈哈,兄长说的哪里话?”柴进有些埋怨的摇头,又指着另外两条汉子:“你看,这两位也是好汉。” “晁天王,小弟邓飞,孟康见过哥哥。” 两条大汉连忙快走几步,冲晁盖纳头就拜。相比身份显赫的柴进,山东晁天王是江湖人励志的楷模。 一不为钱,二不为官,只为义气! 邓飞,孟康? 晁盖听到两人的名字一愣,随即想到饮马川三杰?疑惑片刻后也明白时间未到,铁面孔目还没来。 “火眼狻猊邓飞、玉幡竿孟康。两位兄弟,快快请起。”晁盖快步上前,将两人搀扶起,左看右看。见一个双目赤红,另外一个白净一副好面皮。 原本轨迹中,邓飞是盖天军襄阳府人氏,善使一条铁链,性情凶猛。因双睛红赤,人称火眼狻猊。 孟康,姓孟名康,祖贯是真定州人氏,善造大小船只。因长大白净,人都见他一身好肉体,起他一个绰号,叫他做玉幡竿孟康,也会使枪弄棒。 “邓飞兄弟,真的是你呀?”杨林听到火眼狻猊蹦了起来。快步来到晁盖身边,上下打量红眼汉子。 “哎呀,是杨林兄弟。”邓飞也认出了杨林,大喜过望。随即又向柴进解释几句,让后者感慨好巧。 晁盖晃动两人的手又拍拍他们的肩膀,满脸喜悦:“晁某早就听说两位兄弟,只恨无缘相见结识。得大官人引荐,你我兄弟相遇,真乃是幸事也!” “哥哥听说过我兄弟俩?”邓飞,孟康又喜又疑惑。喜的晁盖竟然识得他们,疑惑自己名气这么大? 晁盖准备说两句,可是有人抢了先替他说:“瞧瞧你们大惊小怪,俺家哥哥是谁,早年行走天下,各地英雄好汉都装在他心里,如何不知两位?” 不是别人,正是黑旋风李逵嚷嚷。 看来,老子的套路用的太多,连憨憨都学得有模有样。晁盖听的是直搓牙花,决定以后改变方式。 “两位兄弟,那黑厮说的不错。晁某也是江湖人士,如何没听说过?能攀强弩冲头阵,善造艨艟越大江。真州妙手楼船匠,白玉幡竿是孟康。” 晁盖又是张嘴就来诗句,把众人说的一愣一愣的。夸完孟康,又转向邓飞:“原是襄阳关扑汉,江湖飘荡不思归。多食人肉双睛赤,火眼狻猊是邓飞。” “兄长兄长,我没吃人肉……,是这双红眼引发的谣言。”邓飞却不干了,指着自己的一双红眼解释。他从小便患有眼疾,等眼疾好啦,眼睛却红了。 锦豹子杨林也在旁边作证! “原来是这样!是愚兄也来以讹传讹,误会了兄弟。”晁盖见对方焦急的模样,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作恶杀人可以痛改前非,唯独吃人他无法接受。 “兄长不必如此!后来说的人多了,我也懒得解释,权当这个恶名。落草为寇,我一瞪眼也凶恶三分,有时候连刀子都不用,人就跑了个一干二净。” “哈哈哈……,”众人被他说的,哄然大笑。 柴进也是畅快的大笑,武松,邓飞,孟康三人是他引荐的。赶忙让家人摆好碗筷,又招呼三人入席。 众人说说笑笑,吃了几杯酒! 晁盖上下打量邓飞和孟康,略微有些疑惑:“我听说两位兄弟在饮马川落草,怎生在大官人府上?” “兄长,蓟州属于北地,马匹较多,我兄弟俩多蒙柴大官人恩惠,这不,带上几匹好马过来探望。” 晁盖听到两人这番暗赞讲义气,见武松,邓飞,孟康三人不时看向韩世忠等人,便端起就被起身。 “来,三位兄弟,我来为为你们引荐。” 接下来,在他的引荐下,双方见礼,又是一番寒暄。相互喝了几杯酒,少了生份后,话题也就多了。 晁盖把武松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给他斟满了酒说道:“二郎,我打听过了,你在清河县打的那人没死,躺了三个月又活过来了,官司自然不了了之。” “哥哥,此事当真?”武松唰的起身。 “坐下坐下。”晁盖笑着把武松拉住端坐,继续说道:“消息当然不假,你哥哥武大连累吃官司,不过我让人在那边使了银钱打点,倒也没别的事。” “多谢哥哥照拂。”武松眼眶泛红,忙抱拳感谢。又举杯敬柴进:“大官人,多蒙你照顾,如今那人没死,小弟要回家看望哥哥,连吃三杯,不成敬意。” 说罢,这条汉子便接连吃了三大杯。 晁盖见状笑了笑,又给武松斟满酒:“你这性子听风就是雨。怎么愚兄刚来你就要走?况且我还有事情交代,你哥武大又无恙,不急在这一两天。” “正是,大伙就在柴某庄上多住几日,柴某好尽地主之谊虎,”柴进非常热情,挨个跟众人劝酒。 柴进这么热情,不能不给面! 晁盖知道不给面对方不高兴,端起酒杯招呼众人。 “兄弟们,再去敬敬大官人。” 他一发话,众人纷纷起身,又是呼啦啦的包围柴进。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好话,只为敬劝大官人酒。 英雄惜英雄,好汉爱好汉。 赏月楼里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谈天说地。李逵,縻胜等人大吹大擂,大说大笑,非常活泼。 酒至半酣,提起当年勇,大扇大叫! 歌舞成了摆设,那些歌姬不得不提前离场。莽汉们上蹿下跳,光着膀子摔跤,引得众人大声叫好。 赏月楼里的欢声笑语,一直持续到深夜方才散去。 柴进八面玲珑,早就安排好众人住处,吩咐家人领路。被武松灌到趴到桌子底下的李逵则被人抬着。 晁盖拉着武松来到为自己的小院,又让韩世忠去把邓飞和孟康请来相聚,彼此促膝长谈,同榻而眠。 第一九九章 前方有各自路 朝阳东升,霞光散落,又是个好天气! 昨天跟随柴进上山东猎的随从可不少,晁盖赤手空拳擒大虫的事情瞒不住,一夜之间就在府上传开。得知大虫关在后院,柴府的庄客纷纷聚集。 偌大的后院,人挤人,人头攒动,少说好几百人。踮起脚伸长脖子甚至踩凳子,只为观瞧大虫模样。 徒手打虎,以前就没听说过! 山东天王逐虎入山并姜汁生擒,谁人不挑大拇指称赞?多是类似“猛绝天下”,“神人在世”的感慨。昨天黄昏在前院发生的事情也被人提及称赞不绝。 三人成虎,何况是这么多人! 晁盖名望被拔高,在柴家庄成为了名人,备受尊敬。无论走到哪都会有人躬身行礼,投来尊敬的目光。在这个乱世,谁不想跟这个打虎英雄多亲近? 世事无常,貌似抢了二郎的成名之路。 幸好是有补救的,晁盖为此特意找到府上老都管,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让他约束庄客不得随意宣扬。 人怕出名猪怕壮! 老都管就觉得这句话非常精辟,当即是点头同意。而且打定主意要劝自家大官人行事尽量多收敛。 “二郎,遇到猛虎不要慌乱,要沉着应对。”晌午时份,晁盖拉着武松来到后院,来了一个现场教学。 “这个大虫厉害的无非是爪牙和尾巴,另外就是力量和速度。只要反应够快,躲避开虎扑,摆胯,虎尾三招连环,猛虎气泄了一大半,然后只要……” 武松听得非常认真,他天生神力,却从未打过虎。得知晁盖接连打猛虎,好胜的心自然砰然躁动。如今有这个机会学习经验,他自然是认真倾听。 说不定以后也能遇到猛虎,赤手空拳打死扬名天下。不枉他一身所学,江湖上别人提及挑大拇指。 不止是武二郎,韩世忠,郭盛,李逵,縻胜等人听得专注,以后有机会,也搏得打虎好汉的名声。 待到晁盖把自己打虎的经验如实传授后,一鼓作气拉着武松,招呼众人来到演武场趁热打铁的演练。 柴进得知消息后,匆匆赶来,一身戎装,也要参与其中。这个大官人喜好舞枪弄棒,也是有几下的。 一大彪人吃饱了没事干,不就得活动筋骨?在演武场上耍翻了天。步战摔跤,马上斗将,单挑或混战。甚至带着一群人两方碰撞,打得火热异常。 一连柴进庄上苦练三天! 众人获益良多,武松更是有晁盖开小灶,从练习反应速度,再到利用地形直至最后的模仿猛虎的攻击方式搏杀,他有信心碰到猛虎赤手空拳搏杀。 他学到了打虎的本领! 这条血气方刚的汉子思念哥哥武大,归乡之行更加迫切。用完早膳,便收拾好行李先辞别柴进,再找到晁盖:“兄长,小弟从小父母双亡,是哥哥武大一手拉扯大的。如今官司了结,这便告辞!” “好吧!长兄如父,兄弟有这个心甚好,那便返乡吧!我送你一程。”晁盖想也没想便点头同意。又向韩世忠挥挥手,后者心领神会,大步离去。 不多时,十多骑离开柴家庄。 正是晁盖率众兄弟送别武松,除了原班众将外,多了火眼狻猊邓飞和玉幡竿孟康,有杨林在又有晁盖竭力邀请,前几天夜晚便爽快地投奔晁家庄。 一行十数人,策马慢行走了五六里路。 “哥哥,带着兄弟回去吧!”武松第三次劝说晁盖。越往前走,他就觉得越是不想与众兄弟分道扬镳。 “兄弟,我再送几里路!”晁盖也是第三次说这句话。转过身打量马上的汉子,心中既不舍又复杂。 这位打虎好汉是他最儿时喜欢的水浒英雄,这几天相处的非常融洽,对方的脾气的确是他如此的类型,嫉恶如仇,刚正不阿,该打就打,没那么多弯弯绕。如今对方一走,不知何时相见,自然不舍。 复杂的是前几天的促膝长谈,这位兄弟愿投奔晁家庄却不愿意跟他落草为寇,反过来劝说入朝为官。或者说这位兄弟此时心中充满光明,对大宋朝廷存有希望,不相信朝廷会无缘无故陷害忠良。 又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 晁盖想到武松回乡探望哥哥之后的事迹,不禁感慨。那真的是起起落落,大喜大悲,直至心灰意冷! 离别的情绪是感伤的,众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压抑。武松只觉得如坐针毡,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他明白晁盖想招揽自己,自己却未表态。 这么多年来,没有人看重自己,唯独这个兄长主动拜访又多方照料,自己却因为良民身份苦苦挣扎。有很多次,他真想一口答应跟晁盖干番大事。 可惜他还有一个如父亲般的兄长,不想拖累这位至亲。 一边是血缘亲情,一边是知遇之恩。 两种感情碰撞让这条直肠汉心中难受,张嘴又无话可说。 就这样,一路默默的忍受着。 又走了两三里地,武松勒住住马,冲着晁盖低吼。 “哥哥,不要再送了!” “呵呵呵,好吧,愚兄便送到这!” 晁盖见不能再送了,果断地抖动缰绳勒马。他转过身从韩世忠那里拿过一个包裹,递给了武松:“兄弟,没什么好送的,几件换洗的衣衫,些许盘缠。” “哥哥,这个……”武松接过包裹沉甸甸的,便知道钱财不少,他连忙想拒绝,可晁盖不给他机会。 “是兄弟,不要拒绝!你用得着,留着给自己娶媳妇用。就算不给自己也想想你哥,有点钱防身吧!” 武松听到这话也没法拒绝了,只得将包裹背在身上。 “另外你骑的这匹马,算是路上的脚力,也能早点归家。”晁盖见汉子要翻身下马步行,连忙制止。 “哥哥考虑得太周到了!”武松张张嘴,最后笑了。见晁盖这般为自己着想,只能在马上拜了下去。 “兄弟这次回去肯定名扬天下,但愿前路一片光明。”晁盖想到景阳岗上大的大虫应该在,不禁笑着把武松搀扶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望向前方。 “好了,你走吧!” “哥哥,嫂嫂,各位兄弟,武松去也!” 武松冲晁盖和众人做了个罗圈揖,随即打马离去。汉子虽然走得非常果决,头都没有回,但那是怕自己不想离去以及晁盖等人看到他泛红的眼眶。 “希望你的路一片光明,再无坎坷!” 晁盖望着武松离去的背影叹气,他没有装神弄鬼的告诫红颜祸水,武大郎的下场和他今后的命运。只是提前返乡,或许事情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这时,火眼狻猊邓飞见武松远去,有些疑惑地问:“哥哥,你想拉武二哥入伙,明说不就行了?” “就是,那小伙子不识趣。”扈三娘老气横秋地说。 “不,前方岔路口各有各的路,切莫强求。”晁盖望着前方说了句很有哲理的话,随即拨马往回走。 “我还是有些不明白!”邓飞摸了摸脑袋。 “邓飞兄弟,可以理解为不撞南墙不回头。”韩世忠那冰冷的声音响起,其中却夹杂着一些惋惜。这几天来没少切磋,武松的本事,在场每个人都钦佩。 尤其是黑旋风李逵,喝酒喝不过,打又打不赢。被收拾的服服贴贴,堪称是比遇到扈三娘还要憋屈。 众人原路返回,倒是有说有笑! 在柴家庄有三里地的时候,从路口处撞到一支队伍。赫然是昨天前往沧州城,接李小二夫妇的杨林。 豹子头林冲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来到马车边上下马。恰好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先开布帘,恰好看见林冲。满脸惊喜,与一个三旬妇人下了马车。 “小二兄弟,近来可好?” “哎呀,恩公,果然是恩公!” 过命的交情,彼此见面,自是寒暄慰问。 “哥哥,还有什么事情交代?”杨林为人谨慎又心细。也跟众人寒暄过后,快步来到晁盖身边请示。 “不用回柴家庄,免得大官人又是为了热情而挽留。”晁盖想到柴进不分场合的热情就有点搓牙花。 他从鞍具包裹里拿出几封书信交给杨林:“这是大官人写的推荐信,回去交给军师,立马去办。” 是的,前天和昨天晚上他跟柴进秉烛夜谈,把买大船的事情谈妥。有了这几封信,莱州,苏州,扬州等造船厂会将库存交付,也会想办法多弄五千料以上的大船,联系有意转让木兰舟的商队…… 代价便是有一天,他柴进也想看海外是不是遍地黄金。 “哥哥放心,小弟一定办到!”杨林知道水军对晁家庄的重要性,郑重地接过几封信塞到怀里。 晁盖见林冲跟故人叙旧完,便走了过去笑着慰问:“李小二,林教头举荐,投奔晁家庄就是自家人,千万不要拘束,到家后先跟白日鼠白胜学习。” “天…天王放心,我夫妇会尽心办事。”李小二见到威名赫赫的晁盖有点紧张,不过在看到林冲头过来那鼓励的眼神,便下意识地挺起胸膛连连保证。 “好,祝你们一路顺风!”晁盖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杨林跟众人告别后,便再次率队护送着马车离去。 晁盖也带着队伍回到柴家庄,本想带人告辞离去的。可柴进热情挽留,只得又住了三天,方才毅然率队离去,柴进带队相送十多里,双方洒泪分别。 第二零零章 金毛犬在哪 蓟州(如今的天津),在宋朝的时候,是大辽国的疆域! 自从百多年前,后晋的开国皇帝石敬瑭为了攻灭后唐,求援契丹,割让燕云十六州,甘做“儿皇帝”。 从此,游牧民族和中原地区的天堑消失了。他们的骑兵成为了中原王朝的噩梦,大宋不思进取无法收复故土,却学会惨烈的用步兵抵御骑兵的历史。 沧州一路往北百八十里便到蓟州! 晁盖带着柴大官人回赠一块古玉毛料,五十匹宝马良驹再次率队北上,除了中途歇马外,便一直埋头赶路。晌午时分启程,红轮西垂之际,取山野小路跨过边境踏入蓟州地界,径直来到了饮马川。 虽说是踏入敌占区,但大辽阔和大宋朝百多年都没有大战,只有边境小摩擦。又有熟悉情况的人做向导,晁盖除了形式更加谨慎外,并不担心。 邓飞,孟康两位当家回到饮马川成为了东道主。安顿好晁家军悍卒,又召集众喽啰参拜大哥晁盖,又吩咐下去杀牛宰羊勒狗,大排筵宴款待众人。 趁着这个时间,他俩带着晁盖,韩世忠,林冲等人在山寨上下转悠,欣赏美景,又讲解人文风情。 地广人稀!这几个字在山寨能够体现! 山寨喽啰总共只有两百多人,牲畜却多了好几倍。光牛羊就有千多头,膘肥体壮的好马有四百多匹。也是众人见到唯一一个马比人多的山寨。 北地地广人稀,大片上好的天然牧场可用来放牧。牛羊贩子来北方贩卖牛羊牲畜不是没有道理的。 人少,破坏就少,山川景色自然就好。 譬如饮马川的景色就非常别致,一望茫茫野水,周回隐隐青山。几多老树映残霞,数片采云飘远岫。荒田寂寞,应无稚子看牛。古渡凄凉,那得奚人饮马。只好强人安寨栅,偏宜好汉展旌旗。 晁盖站在断金亭上目睹饮马川一派山景,不禁喝彩道:“好山好水,真乃秀丽!你们二位,如何来得到此?” 邓飞嘿嘿回应:“哥哥,原是几个不成材的小厮们在这里屯紥。后被我两个来,夺了这个去处。” “嗯,我觉得这地方不错,景色优美,易守难攻。”晁盖放眼四顾点点头,摩挲着下巴有了决断:“我打算派马军两个营驻扎,可以用来接收北地马匹。邓飞兄弟,到时跟着前辈熟悉军中制度。” “是,我等领命!”邓飞,孟康不约而同地回应。他们前几天跟晁盖促膝长谈,多少知道些晁家军分为马步水三军,也知道隐藏的实力有多么可怕。 只有那个一根筋的武二郎才会固执己见,不肯来投。 这时,扈三娘凑到晁盖身边呲牙:“凌峰哥哥,那我至今光杆司令,什么时候招兵?还有我哥去哪?” 扈成虽然没有开口,但脸上满脸的期盼。 “扈成兄弟我自有安排。”晁盖冲准大舅哥笑笑。又看了看扈三娘,满脸为难:“至于你嘛!宋朝可没有女兵,明天去蓟州看看有没有大脚的女子。” 扈三娘也为这事发愁,听到这话眼前一亮,附和道:“对对,听说大辽女人不裹脚,非常的彪悍。” “你们看看,当老大是个空架子,什么事也需要操心。”晁盖看看韩世忠,郭盛,林冲等人苦笑。 “哈哈哈,这就叫能者多劳!” “就是,哥哥引领方向,兄弟们跟随。” 众人想到晁盖东奔西跑至今,人人吹捧,个个安慰。夕阳的余晖洒落,众人有说有笑,原路返回。 恰巧,两个小喽喽飞奔来报,酒宴已好。 邓飞,孟康热情地招呼众人,回到聚义厅把晁盖推到主位,他俩侧坐相配拥有陪,众人纷纷落座。 相比在柴进府上天天是珍馐美味,小山寨里自然不能比。虽然样式寥寥几种,但也有其独特之处。 烤全羊,牛杂面,大乱炖……,体现出了北方特色。邓飞珍藏舍不得喝的马奶酒,也被搬了出来。 最关键的是自家人没那么多客套,也没那么多顾忌。几条莽汉放开了手脚,嗷嗷乱叫,又打又闹。 众人推杯换盏,畅谈古往今来,聚义厅里欢声笑语! 转眼,到了第二天! 晁盖考虑到在敌战区行事谨慎,大部队和钱财留在山寨。郭盛,吕方,酆泰,洪强,孟康五人坐镇。 他只带着随行将领十员并五十悍卒趁天色朦胧下山。 哪十员?分别是韩世忠,扈三娘,苏定,林冲,李逵,縻胜,唐斌,扈成,陈虎,邓飞。 宋,辽两国之间百多年不打仗,早就消磨人的意志! 大辽国郎主吃喝玩乐,昏聩无能,也处在崩溃末期。跟宋朝徽宗是半斤对八两,大哥说不得二哥。 牛羊等牲畜在宋仁宗时期严令禁止贩卖,如今却是随意贩卖,连上战场的好马,也睁只眼闭只眼。 晁盖此行的目的主要就是买马,数量少搞到不难。可是大批量买马不是那么容易,必须要有门路! 他想到了一个人,金毛犬段景住。 原本轨迹里,虽然就是这厮在枪竿岭北盗得大金王子的照夜玉狮子马,打算去曾头市卖却被抢走,这才上梁山间接地害死上任天王,但在北地盗马为生多年,不得不说此人有些本事,肯定熟知辽国人的马场,多半有门路联系上辽国贵族。 是以,在几个熟知地形的人的带领下,队伍来到蓟州城外,打算直接寻找贩卖马匹的黑市。 怎奈,这种走私战马的勾当常有公差抓捕。交易地点打一枪换一炮,不是转移就是在转移的准备中。 苏定,扈成知道几处地方属于老黄历,早就人去楼空。邓飞是在饮马川打家劫舍,听说有却不知道具体在哪。众人在外面逛了很多圈,一无所获。 晁盖很想骂一句那后世写小说的,一点不根据实际情况。到北地买马多轻松,来了就碰到金毛犬。张嘴买多少,可到了这偌大的地方不是这么回事。 轮到他这里,别说马市,路上连人都不多。由于地域实在太广袤,蓟州城外的村庄,集镇显得分散。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百多年的异族统治,北方汉人没被同化,反而擅农耕,又学会了饲养牲畜。家家户户牛羊成群,野外多见队伍驱赶牲畜放牧。 “哥哥,要不咱们先去集市?那些牛羊贩子应该知道。”见搜寻无果,扈成来到晁盖身边提议。 “对对对,看看女人是否大脚!”扈三娘在旁边附和。 “你就记得这个。”晁盖龇牙看着女人,感到脑壳疼。觉得大舅哥的提议不错,便改变策略,顺藤摸瓜。 扈成在前面带路,中途叫住一伙人确认牛羊市场在哪。众人快马加鞭,赶了过去,是坐落在城外的一处集镇。牛羊驴骡等牲畜数量多,价格远低大宋境内。怪不得牛羊贩子甘愿冒生命危险来贩卖。 看得某个家伙想来一把豪横的,把牲畜全部包圆。只是他没有这么愚蠢,乔装打扮过后分成多队。用白花花的银子开道,事情非常顺利。从几支规模不小的牛羊贩子那里,打探出马市的下落。 而且还是三处,规模或大或小。 此地从辽人牧场偷盗马匹的队伍不在少数,人数有多有少。金毛犬段景住从事多年,是个老前辈。 在黑市中小有名气,自然打听出了此人的安身之处。 得知消息就好办喽!队伍兵分三路! 韩世忠和李逵,林冲和邓飞各带一队人去另外两处马市。 晁盖自己则是带人前去寻找段景住。 快到正午时,抵达目的地! 那是一座数十户人家的小村庄,周围群山环绕。可见炊烟袅袅,鸡鸣犬吠,村口孩童追逐嬉闹。 要不是好几人都说在这,晁盖都觉得自己像是被骗。带着二十来人进入村子后,便发现不对劲之处。家家户户牛羊牲畜都有很多,连马匹也不例外。 没人指点,谁也不会想到马市藏在这里! 刚进入村子,晁盖见有一个老者走出院落,连忙滚鞍落马,抢步上前抱拳行礼:“哎,这位老丈!我等是从沧州来的牛羊贩子,蒙几个朋友指点来找金毛犬段景住买马,敢问段老大住所在何处?” “一直向前,尽头那家大院。” 老者看了看晁盖,又看了看队伍点,转身指明方向。 “多谢老丈。”晁盖谢过之后,率队直奔村尽头。也看见一座大院坐落,有些年头,规模确实不小。 “你们是谁?”木门被敲开,一个后生警惕地询问。 “受朋友指引方向,来着段老大买马的。”晁盖拱手见礼,开门见山说明来意,又拍拍马鞍山的包裹。 “那你们进来吧!”那后生见晁盖等人不像是公差,便侧身把众人让了进来,接着又快速关上门。 “小五,有情况?”屋内响起问声,几个人飞奔而出。为首那人身材高大,赤发黄须,看着就不凡。 “段老大,我们是来买马的!”晁盖见此人长相迥异,猜到是段景住,上前半步拱手,直接说明来意。 “唔!不是那群辽狗就好。买马?那诸位快进来商谈。”段景住松了口气,不经意间打量见晁盖等人绝非寻常,满脸堆笑地上前,侧身请众人进屋。 果然是金毛犬段景住! 晁盖上下打量这条汉子,行事作风还是够果决的。他笑着说了声好,吩咐亲卫看好马匹便带人紧随。 第二零一章 北地有好马 段景住,祖籍为河北涿州府,生得赤发黄须,江湖人称“金毛犬。长相虽然凶恶丑陋却非常懂礼仪,邀请等人进屋落座,端上茶点和手把羊肉。甚至还吩咐手下的人招待外面的亲卫,喂养马匹。 不愧是在这片区域颇有名气的盗马头头! 段景住从事盗马多年,摸爬滚打至今手下百八十号人。眼力见自是不差,近距离观察这伙要买马的人,发现他们个个是练家子,人人英雄气概。那种脸盆大的开山大斧让他一阵心惊肉跳。即便这支队伍有个美娇娘,也掩饰不了那股杀气。 也看出晁盖眼神示意,两条大汉用黑布袋套好收敛气势。就明白这个络腮胡大汉是领队,更加确定来历非凡,也是大主顾。脸上的笑容从职业化到热情,直至带上了一些谄媚,一个劲的劝用茶。 茶叶虽不好,但也是心意! 晁盖端起杯子抿了几口,笑呵呵的看着这个金毛犬。虽然这丫的害死上任天王,但跟自己没关系! 收服这种积年老油条,需慢慢炮制。 段景住觉得晁盖双眼深邃,自己像是没穿衣服似的。有些不自在的抱拳询问:“大官人打哪来?贵姓?” “在下从沧州来,姓晁。”晁盖笑了笑,半真半假。 “哎哟,大官人,兄弟也是河北人。” “哈哈哈,那便请老乡可要照顾一些。” “好说好说,绝对最低优惠价。” “北地牲畜忒多,马匹估计不少。” “小弟这里好马有的是,不知大官人要买多少?” 一问一答之间,两人拉近了关系,段景住直奔主题。 晁盖也没跟他废话,霸气地说:“你有多少我们就买多少。” “什么?你全要了?”段景住和身后几人吃了一惊。 “大老远来,那还能有假吗?”晁盖抓起了一块羊肉,看了看段景住:“马有的是,那你们有多少?” “多的不敢说,六七百多匹,再收购村庄的马匹近千匹。”段景住见晁盖没开玩笑,算了算回答。 “哟呵!这么多啊?”晁盖知道北地马多,却也有些吃惊。段景住这种盗马贼张嘴都有千匹马存货。 他看了看扈成和苏定,见他们也是如此,不禁好奇:“段兄弟,真有千匹马?可我听说一般的贩子搞到手后,尽快脱手,根本不会囤积惹来麻烦。” 段景住察觉到晁盖怀疑的眼神,连忙笑着解释:“大官人有所不知,辽官追查甚急,接连几次大有收获却来不及找买主,一路东躲西藏。月余前才安定下来,不然往日里正常情况只有上百匹马。”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来的真巧,没得说,全要了。”晁盖恍然大悟,大手一挥直接将马匹买下。 有这机会不买,那是傻蛋! “大官人,此言当真?”段景住激动的唰的起身。几个月来的提心吊胆,要比他说的东躲西藏还要严重得多,正愁这些马匹抓在手里就像催命符似的。 他都想以超低价处理给那些同行帮忙卖掉。没想到,来了一个大主顾,一下全要,解决燃眉之急。 段景住心中狂喜,拍着胸脯,给了个极低的价格:“大官人,每匹马,二十五贯钱,不,二十贯钱。” 一匹普通的马在大宋境内价格在三十五贯钱波动。强壮些,品相好的价格会更高,千里马更是有价无市。北地马匹以二十贯钱卖掉,的确是超低价。 “段兄好意晁某心领了,按照标准市场价,三十贯钱一匹。”晁盖没有让他优惠,直接说出个价格。 段景住听到晁盖的话楞住了,和几个手下面面相觑。这么多年从事这行业,只见过尽可能讨价还价的。从来没见过这般主顾,不讲价,反而往上抬。 “你们拿命换钱不容易,但不要以次充好,不然后果很严重。”晁盖见他们发愣,笑了笑又板着脸。 他身后苏定拿过一个包裹放在桌上打开,赫然全是蒜条金,金砖,金锭,金光闪耀,夺人二目。 段景住和几个手下哪里见过这么多金子,个个石化当场。直勾勾的看着,满脸痴迷,眼中只有金光。 晁盖没有嘲笑他们,因为自己初见堆积的黄金也是类似的表情,擦了擦油腻腻的手,起身提醒道:“你瞧瞧你们,赶紧带我们去看马,少不了你们的。” “好好,大官人,你跟我们来呀!”段景住和几个手下回过神来,看向晁盖的眼神越发尊敬。有钱买马是一回事,可这般视金钱如粪土又另当别论。 “我段景住绝对敢保证,绝对是北地良驹。” 在金毛犬段景住热情地招呼下,众人来到后院。不少房屋被推倒建成一排排马厩,饲养着不少马儿。 段景住果然没有吹牛! 这些马匹匹膘肥体壮,四肢粗大,嘶鸣声有力,有的不断蹦跳挣扎,试图甩断缰绳或是冲破马厩,凡是懂马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些都是北地良驹。 足足有六百多匹! 段景住犹如向导般解说有多少马,带着晁盖等人来到一处最为干净的马厩,指着里面的马儿说道。 “大官人,你慷慨仁义,我们兄弟也不能没有表示。你看看这十几匹宝马,分文不收,送给大官人。” 众人看过去,果然就见里面十多匹马格外神骏,高有七八尺,四肢粗壮,马蹄犹如大海碗,的确是宝马! 比不上晁府野马那种顶级马匹,却也是宝马档次。 只是有些人见到的千里良驹太多,真的看不上眼了。縻貹就是这种人,大嘴巴一撇,有点不屑:“顶多是好马,跟柴大官人送的数十匹马差不多!” “黑厮休要多言。”晁盖喝止住縻貹,又冲段景住笑笑:“多谢段兄赠送宝马,晁某就却之不恭了。” 縻貹无心之言,让段景住听的是瞠目结舌。沧州横海郡柴进柴大官人谁不知道?眼前这位络腮胡大汉是谁,柴进都要回赠礼物,还是数十匹宝马? “段兄,你派人收购村庄中的马匹,咱们开始交易。”晁盖没有浪费时间,确认马匹无恙准备交易。 段景住自然求之不得,招呼众手下帮忙。 晁盖也让扈成,苏定负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太阳西斜的时候!饮马川郭盛,酆泰率领三五百人赶到。 在那些盗马团伙的协助下,韩世忠和林冲率队驱赶着大量牲畜,先后赶来汇合,共有八九百匹好马。 黄昏时分,近两千千匹好马连带不少牲畜分批次运走。 段景住带着众手下忙前忙后,亲眼目睹这一切。对晁盖的认知更加深刻,也知道这位爷的身份可怕,晚上的时候,又杀了十多只肥羊招待数十人。 但是到手的金子攥在手里是凉的,心里却是热乎乎的。看着堆积如小山般的金子,金毛犬段景住觉得以前没活明白,无论如何也要抱住这一条大腿。 空荡的后院,举办着篝火晚宴。 几处篝火熊熊燃烧,金黄的烤羊,众人围坐有说有笑。 段景住端着酒碗,来段晁盖身边,态度恭敬地问。 “大官人,不知你还有何吩咐?” “段兄,用不着这般!来,坐。”晁盖拉着这位金毛犬坐在身边,笑呵呵地问:“你们的好马从何得来?” 段景住见晁盖随和放松下来,听到吃饭的行当满脸是笑:“大官人有所不知,我等兄弟深夜潜入辽人的牧场,又悄悄地去驱赶走马群,转过天来,卖掉换些钱谋生,我们自己管这叫牵马。只是在那些辽人眼中可恨,正因为这样才会被人说偷盗。” “原来如此!”晁盖恍然大悟,跟寻常的偷搭不上边。怪不得打听消息时,这些偷马贼却受人尊敬。 他也明白别人嘴上说的轻松,可这种活却不是一般人能做。需要提前踩盘子,瞅准时机,还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只要被辽人抓住,下场非常凄惨。 “兄弟,你能弄到数万马匹?” “数万匹马?”段景住大吃一惊,手上的杯子差点掉地。 “大官人,实不相瞒,蓟州城外的牧场广袤无边。牛羊等牲畜成群,不计其数。光是马匹就不下数十万。能够上战场的别说数万好马,十数万匹都有。” “数十万马匹?十数万匹好马?这么多?” 篝火边的众人大吃一惊。就连扈成,苏定等人都是大惊。他们一个做生意,一个是北方人,却不知道马匹详情,听到这么可怕的数字如何不震惊? “兄弟能好好说说吗?”晁盖回过神来,双眼射凶光! “小弟呆在北方活动还真知道不少,辽国牲畜不值钱。”段景住这种人有些吃惊,苦笑着娓娓道来。 燕云十六州地广人稀,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只有几百万人。其他地方多是山林和广袤的牧场。 光是蓟州周边就有好几个天然牧场,几乎相连广袤无边。段景住说的数十万马匹是十多年前的数字。 如今只会更多! 更别说其他地方州府,以及大辽国北面起家的草原。只要有点地位的辽人都会有自己的牧场放牧。 整个大辽国有多少马,没人数过,关键问题是数不过来,因为数以千万计的马,比辽国人都多。正因牲畜太多,衍生出类似段景住这种盗马团伙! 第二零二章 钱到位,法敢废 段景住说的没错,大辽国的确马比人多。 来自《辽史》中有句话是:“天祚初年,马犹有数万群,每群不下千疋。”就是说辽天祚帝刚继位时候,辽国的马有数万群,每群有千匹。 就算一万群马,每群一千匹,一千乘以一万,也有千万匹的马。这还是保守估算,数量只会更多。 晁盖多少知道点历史上辽国马比人多的事,只是当设身处地在这个时代中,才能体会到那种震撼。 数以千万计的马,想想都可怕! 战马在古代犹如二战时期的坦克,战场上绝对所向无敌。前苏联是钢铁洪流,辽国可以说是战马洪流。 他还知道段景住说的不全面,辽国的马匹主要有三个来源。 一是大量的政府养马机构,又或者说是贵族私人产业。比如飞龙院、漠南马群司等,只要能养马的地方,就设置官方养马机构。形成产业化的养马。这就是为什么汉唐可以打击异族,北宋却不行。 二是民间收购,这是特殊时期特殊手段,并非常态化,但辽国一直鼓励百姓养马,使得军民都保持充足的马匹。如大宋多次讨伐,辽国征用民马。 三是战争俘获,虽然澶渊之盟和北宋和平了上百年,但整个辽国历史还是一部战争征服史,四方征战让辽国缴获大量战马,这样也丰富了辽军战马种类。经过一代又一代的繁衍培育,好马非常多。 晁盖知道多少有心理准备,其他人听到个个眼珠凸出。 尽管不是所有马都能上战场,可哪怕只有少部分,也得有百万计。百万匹好马,想想后背发凉。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难以置信。 韩世忠,林冲,唐斌作为大宋朝廷的军官,早就知道辽国从来不缺好马,只是没想到多到这种地步。 “马多好啊,好啊!”晁盖没有吃惊,反而脸上露出喜悦。眼中那股凶光更甚,没有门路那就抢。 “大官人…,先听我把话说完!”段景住察觉到晁盖凶光暴露,就知道这位爷没安好心,连忙劝阻。 “牧场虽然大,可以偷走马匹,但也是非常危险的。辽人防备森严,数万骑兵分成多股轮流巡逻。要是大批量驱赶马群,绝对会被辽人骑兵察觉。” “数万骑兵?动用武力不行!”晁盖一愣,随即清醒过来,脸上浮现苦笑,心里暗叹自己也动了贪念。 “不知兄弟可有办法尽快搞到大批量好马?” “是啊,段兄弟,马匹越多越好,钱不是问题。”韩世忠,苏定,林冲等人回过神后,纷纷望着段景住。辽国马匹忒多,来了一趟,岂能空手而归? “这个嘛!三五千匹好马,只要有钱,再花些时间从民间收购还是可以。”段景住自信地拍拍胸脯。随即摇头叹气:“可是数万匹,几乎不可能。” 他这还是估计晁盖面子,没说绝对不可能。虽然说贩马睁只眼闭只眼,但数量太多绝对会强行制止。 晁盖看得出这条汉子没撒谎,也知道辽国跟北宋、西夏虽然属于自由贸易邦交国,但是还会制定一些禁止马匹交易之类的贸易保护法。既保护自己又杜绝他国组建强大的骑兵,给自己找不自在。 马太多,辽人不会坐视不理! 晁盖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换种方法:“那兄弟能不能联系上辽国牧场贵族,我亲自跟他们谈。” “我倒认识几个辽人贵族,但可能性不……”段景住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因为马匹数量太多了。 “这个我知道,辽国跟宋朝差不多,官员也腐朽喽!”晁盖笑着摆手打断他,随即又笃定地笑了。 “价值百万贯的金银珠宝等古玩开道,估计会打通门路。不是估计,是肯定会打通,只要钱到位,法敢废。要是这件事情办成,少不了兄弟的好处。” “百万贯钱的珍宝?”段景住身子一个哆嗦,震撼的看着晁盖,结结巴巴地问:“敢问大官人高姓大名?” 晁盖准备开口说,又被人抢先一步抢走的台词:“我家哥哥乃是山东天王晁盖,传到辽国没有?” 这一回縻貹抢先李逵一步,把后者气得直瞪牛眼。 “天王晁盖?”段景住喃喃自语,接着从地上蹦起多高:“哪怕在北地也多听他人提及。小弟愿投奔哥哥麾下,鞍前马后,绝无二心。拜见哥哥。” 说罢,这条汉子冲晁盖纳头就拜。 “哈哈哈,兄弟快快请起,兄弟来投,晁某求之不得。”晁盖微微一笑,快速起身将汉子搀扶起来。 明显是自己无形中的震慑起到作用,老油条抱大腿。想起此人会相马,知马,以后用的地方很多。原本轨迹中上梁山带有目的性,可那都不重要。 “哥哥,小弟早就想投奔晁家庄,只是无人引荐。”段景住握住晁盖的大手,发自肺腑的感慨。若是背后有个靠山大主顾,又怎么可能东躲西藏? 晁盖感受到汉子那种真挚,转身冲众人吆喝道:“兄弟,晁家庄百废待兴,正需要兄弟这种人才。既然投奔晁某,便是自家人,大家与段兄见过。” 韩世忠,苏定,林冲,李逵等人端着酒碗纷纷汇聚,将段景住围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热情的敬酒。虽然早就介绍认得,但是如今自家人更加真切。 金毛犬段景住哪里碰到过这种场面?非常高兴。跟众人挨个碰杯把盏,一圈下来,喝得满脸红光,连打酒嗝,又立功心切地来到晁盖身边自告奋勇。 “哥哥,小弟愿意去联络辽人贵族,几天就会有回复。” “好,来,商量些细节,顺便带点礼物当敲门砖。”晁盖比较满意段景住的态度,拉着他坐在身边。 扈成有过经历,苏定是北方人了解,韩世忠在汴梁城也碰到过类似场面,纷纷凑了过来加入讨论。 一招鲜吃遍天,用钱开道! 当然,也选择那种名誉好又有实力的辽人贵族。细节敲定后,晁盖又跟段景住商谈长期买马的事情。 后院里篝火熊熊,肥羊烤的金黄! 众人吃着烤肉喝着酒,大说大笑,直到很晚才散去! 时光飞逝,等到了第二天! 段景住作为偷盗马头头,手下百八十号人共事多年。昨晚就愿意跟随投奔,天蒙蒙亮化作十余队。带着金银前往各州府,在民间收购牲畜,马匹。 金毛犬段景住也跟晁盖辞行,带队离去! 晁盖为这些队伍践行后,率队来到蓟州城。真实世界跟小说完全不同,防守城中军卒多是辽兵。马背上的民族特征明显,个个是膀大腰圆,阔口咧腮。 而且又作为边境上的重镇,防卫和检查比较严格。晁盖让縻貹,林冲带人留在城外,自己则只带着韩世忠,扈三娘,扈成,苏定,李逵五人进城。 蓟州城宽敞的街道四通八达,两边商铺,酒楼林立。街上人来人往,商队络绎不绝,叫卖声此起彼伏。街边耍猴戏的,打把势卖艺的,热闹非凡! 从外表上看跟大宋境内没什么两样! 晁盖走在繁华的街道上,看着人们脸上的笑莫名觉得心头沉重。他知道后周世宗柴荣时期,柴荣曾经进行北伐,试图收复燕云十六州。在这一时期,燕云地区的汉人还是心向中原的,出现了箪食壶浆迎王师的情况。 但由于各方面的原因,后周和北宋的几次努力均没有成功。此时,辽国也在逐步汉化,从萧太后上台之后,不平等法律废除,如果契丹人杀了汉人需要偿命。从这些政策开始,幽云地区的汉人发现辽国开始尊重自己,对辽国的排斥感越来越弱。 这种制度可以简称为南、北两面官制。 南面官制,是全由契丹本族掌控的大漠,草原等发家之地。 北面官制,便是燕云十六州,契丹族占据主导和掌控军队。同时又大肆吸纳汉人官吏,以汉治汉! 经过契丹族长达百多年的统治,七八代人过去。最初几代的人死绝,是找不出几个人留恋大宋的。 类似原本轨迹中梁山打破城池,百姓夹道欢迎王师。别开玩笑了,好吗?那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 他们虽然是汉人,但却是辽国汉人! 这是民族的割裂,时间长了,同根却又变得陌生! 晁盖暗自叹息,若是作为普通人,他没有能力去改变。可他偏偏又很有野心,又觉得来了应该做点什么。所以东张西望打量每一条街道,记住醒目的建筑,在脑海中勾勒出真实的轮廓。以后在某一天北伐攻打蓟州,方便制定计划从哪里来打。 韩世忠,苏定一人拿着纸笔,一人则是四处询问。扈成跟着三人学习,李逵纯粹就是四处凑热闹。 要是最开心的还是扈三娘,从昨天在集镇上就笑开了花。因为他发现大街上大多数女子都没有裹脚,相比在大宋朝其他地方更大胆,也更加的泼辣。 明显就是来多年受到游牧民族的影响,裹脚这种陋习逐渐被被取缔,又或者人少,需保障家庭劳动力。 反正大脚女人符合标准,适合成为女兵。 “凌峰哥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招募?” 扈三娘在晁盖身边一蹦一跳,抱着他的胳膊摇晃。 “先等事情谈拢,了解情况从穷人那里……”晁盖见女人期盼的眼神看来,便把晁府招兵方式说来。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队伍后方便传来李逵的吼声。 “直娘贼,你没长眼睛……靠!” 第二零三章 蓟州城内 “直娘贼,你没长眼睛……靠!” 李逵最喜欢热闹,在街上东瞅瞅西看看,还买了一包花生当零嘴。边走边吃正高兴着,可突然被人撞了自己一下,一包水煮花生直接洒落,汁水溅了一身。脾气火爆的李逵顿时怒了,破口大骂。 只是还不等他骂完,撞自己的那条彪形大汉蛮不讲理,一拳打了过来。李逵哪里会怕?举拳相迎。却不曾想,蛮力惊人的他竟然被一拳震得连连倒退。踩到花生没站稳,一个屁墩坐在了地上。 “嘎嘎嘎,没用的汉人,老爷踢死你。” 那个彪形大汉嘎嘎怪笑,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汉语。得势不饶人,快步上前一脚就朝李逵踹去。 这一幕发生在刹那,李逵又在发楞! 根本就来不及躲避,要真的被大汉踹中,肯定重伤。 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雷霆般的吼声响起。 “呔,你这狗东西,胆敢猖狂!” 紧接着,一道人影犹如鬼魅般出现在那巨汉身侧,一拳打向对方的脑袋。不是别人,正是晁盖,转身看到李逵临时洒落身上脏兮兮的,又被人打了勃然大怒,犹如一头猎豹跨越十多米的距离赶到。 若非不想闹出人命,绝对会全力以付。 饶是如此,他也是用了六七分力气,这一拳又快又猛又狠。那大汉来不及去攻击李逵,只得挥拳格挡。两只拳头的半空中碰撞,砰的一声闷响。 接着,骨骼咔嚓的碎裂声响起!,那汉子手臂被打断了,接着胸口挨了晁盖一拳,这个少说两百多斤的九尺巨汉直接被打飞,仰天吐出一大口血。 随后狠狠落在地上,惊退周围的人群,掀起嘈杂。变故太过突然,周围人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 韩世忠和苏定已经冲了过来,将李逵扶起。 晁盖甩了甩胳膊,不屑地看着在地上挣扎的巨汉:“呸,谁给你的勇气?垃圾蛮子,你也配活着?” 就是他准备走过去的时候,从人群之中冲出几条汉子,嘴里叽里呱啦,扑倒那巨汉身边将其搀扶。个个膀大腰圆,满脸粗旷,恶狠狠地看着晁盖。 “哼,你们这些不懂礼数的蛮子,敢跑到这里嚣张?”晁盖杀气腾腾的与之对视,挑衅地扭着脖子。 “哥哥,这些人应该是女真人!”韩世忠凑上前提醒。 “女真人?”晁盖眼睛眯起,他可是比谁都清楚此时女真人应该和辽国冲突不断,竟敢出现在这里? 他满脸轻蔑眼露不屑,捏捏拳头,冲几条大汉勾了勾手指:“来来,你们这几只臭鱼烂虾,一起上。” 几人就算听不懂,应该也看出挑衅,哇萨怪叫,两个比较年轻的想冲上来,却被那巨汉拉住制止。又冲晁盖笑笑:“那汉人,我韩勇记住你了!” “若在城外,你没这么好运!”晁盖不屑地撇撇嘴。 就在那巨汉想说什么的时候,就在远处传来哨声。他立马冲身边人小声嘀咕,看了晁盖一眼带人离去。 “哥哥,应该说快走!”苏定扶着李逵上前小声说。 “走,我们也离开。”晁盖拉着扈三娘就走。 “哥哥,难道就这样算了?”李逵回过味来,大声嚷嚷。 “不走就被当成奸细!”韩世忠,苏定一左一右架着黑厮。跟在晁盖身后拨开人群,快速远离此处。 原本这里发生冲突,以为有热闹可看开始汇聚的人群一哄而散。只有地上散落的花生和一滩血迹。 “铁牛,你没事吧?”隔了几条街,晁盖这才询问。 “那厮力气真不小,俺手臂还发麻。”李逵甩了甩手臂,原本还想诉苦几句,可看看韩世忠闭了嘴。 “哼,你看看你应对突发情况,反应如此迟钝。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别傻兮兮的发楞,直接抽刀捅。”晁盖背着手瞪着李逵,恶狠狠地告诫训斥。“要是老子不在身边,断手断脚的肯定是你。不要总是咋咋呼呼,多学学他们,做些有用的事……” 李逵这个八尺五的大汉被说的唯唯诺诺,连连点头。 扈三娘在旁边吐了吐粉舌,笑嘻嘻的看着晁盖骂人。扈成,苏定却是吸取教训,不能太过自信。 “好了,找个酒楼吃饭!”晁盖见街上有人看来也懒得训斥。李逵如释重负的喘口气,却是咬牙告诫自己吸取教训,再碰到那个巨汉直接拿板斧砍。 “世忠,咱们中午吃点什么?”晁盖拉住韩世忠声音很大,突然又压低声:“我好像感觉身后有人吊着。别回头,是不是那几个女真蛮子想玩阴的…” 晁盖摁住韩世忠的脑袋,左看右看像是在寻找酒楼。扈三娘说要吃红烧鱼,李逵也嚷嚷吃点好的。 众人在街上逛了会,找了一家非常豪华的酒楼。在三楼挑了一个靠窗的雅间,众人逛了一上午也饿了,本店特色菜摆了一桌,杏花酒也上了几坛。 扈三娘,李逵急不可耐,准备大快朵颐。 “你往哪里跑?走,跟我上来,一路上鬼鬼祟祟!”这时,雅间外,韩世忠那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轻点,我只是想认识好汉。” “你手伸到他腰间做甚?有这么结识的吗?” 争辩声音临近,门被推开,韩世忠拽着一人当进入。身后,扈成抱着一坛酒,满脸气呼呼。 被抓之人是个不足七尺的汉子,身材瘦弱,穿着旧棉衣也不了几两肉,尖嘴猴腮,一双母狗眼炯炯有神。被抓了也不慌乱,像是在思索脱身之计。 韩世忠指着此人说道:“哥哥,还真有人跟着!” “大舅哥,怎么回事?”晁盖之前特意让韩世忠隐藏在门口等待,却没想到扈成瞪着眼,很生气。 “这小子手脚不老实,乱摸。”扈成瞪着那个汉子。 “哥哥,这小子一进入酒楼看见扈成兄弟,便鬼鬼祟祟靠近手伸到他腰间。”韩世忠在旁边补充。 “嘿嘿嘿,大哥,不是故意扯掉你腰带的。”那汉子冲扈成歉意的笑:“再说了,你藏的好生严实啊!” 晁盖一看两人这挤眉弄眼便瞬间秒懂,忍俊不禁地问:“我说汉子,是不是那几个蛮子派你来的?” “不不,官人你误会了!”那汉子连连摇头,随即又笑道:“我只是见你们腰包鼓鼓,想借点钱花花。” “原来你是个偷儿!”晁盖又打量此人,见他骨骼清奇,相貌不凡,身子前倾,脚后跟几乎不占地。跟李助道长走路差不多,说明此人轻功了得。 他突然想到这里是蓟州城,不由自主的脑海冒出几句话! 骨软身躯健,眉浓眼目鲜。形容如怪疾,行走似飞仙。夜静穿墙过,更深绕屋悬。偷营高手客,鼓上蚤时迁。 难道真的是这小子? 晁盖心中狂喜,要真是此人自己这一趟又捡到宝了。身子不由前倾,挥手让韩世忠放开这条汉子。 “汉子,缺钱花就直说,这样小偷小摸让人逮住不好。” “嘿嘿嘿,要不是猝不及防被抓住,谁能抓得住我?多谢官人的提醒,可吃饭的本事,改不了喽!” 那汉子嬉笑几声过后,突然手脚抖动软绵绵地栽倒在地。就像是一团软泥让众人瞠目结舌。趁着这个机会,他脚一蹬,一个向前滑行钻进桌底。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又从李逵裆部钻出向窗外蹦去。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几乎是眨眼之间! “哎哟,我的娘!”李逵夹紧裤裆,差点摔倒在地。 “干呐!抓住他!” “该死,别让他跑了。”等韩世忠,苏定回过神来,为时已晚。 那汉子已大半个身子钻出窗外,得意的笑声在回荡。 “诸位,这就告辞喽!有缘再……” 可是得意的笑声嘎然而止,因为一只大手探出窗外,闪电般薅住他的脖领子,往回拖拽到了雅间。 正是事先准备的晁盖,窜过来制止偷儿的逃窜。 韩世忠,苏定,扈成见抓住了松了口气。 这要是众目睽睽被小偷儿跑掉,以后脸往哪里搁? “哥哥拿绳子把他绑住?”李逵回过神来,大声嚷嚷。 “哎,休得无礼!这位是咱的贵客,以后就是兄弟。” 晁盖笑着摆摆手,亲眼目睹缩骨功展现,八九成确定了汉子的身份。笑呵呵地看着小个子,犹如熟人般打招呼:“鼓山蚤时迁,坐下来吃几杯酒啊!” “哎呀,你竟然认得我?”那汉子错愕的看着晁盖。 “飞檐走壁,会缩骨功,天下第一能人,除了时迁又能有谁?”晁盖想招募对方,自然不吝啬夸赞之词, 时迁,高唐州人氏,以偷盗为业,甚至偷坟盗墓,善能飞檐走壁,人称鼓上蚤,他曾在蓟州府惹下官司,被蓟州两院押狱杨雄救下,便拜其为大哥! 时迁的轻功,堪称一流,所以称他为鼓上蚤。跳蚤,寄生性昆虫,它是昆虫中的跳高冠军,它所跳的高度是自身的几百倍,能连续跳近百个小时,速度又快,用跳蚤来比喻时迁,十分形象。 最令人不平的就是,时迁为梁山做了许多,却只能位列第一百零七位,为何如此,这同他是盗偷的身份有关,被众好汉不喜。如果按贡献大小,时迁应入三十六天罡。可是,偷儿在征讨完方腊的时候患结肠痧而亡,被定格在第一百零七位了! 第二零四章 梁山第一能人 时迁,这么一个为梁山出生入死,履立奇功的好汉却落得一个倒数第二位,可想而知是有多么憋屈。 水浒第一郁闷英雄! 晁盖每每看原著的时候都会为他鸣不平,如今看到了真人自然不能放过,也会受到重用逆转命运! 他拎着时迁走到桌边,摁到座位上才松手:“时迁兄弟,你这等能人跑作甚?坐下陪大伙聊聊。”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话说到这份上,时迁自然点头应承,又冲众人笑了笑:嘿嘿嘿,各位,在下时迁,江湖人称鼓上蚤,飞檐走壁,无墙可挡。没有我到不了的地方,也没有我拿不到的东西。” “这本事真厉害!”众人听得龇牙咧嘴! 晁盖却是冲众人摆手示意,随即脸色变得严肃:“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不要瞧不起谁,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时迁兄弟本事了得,能够做到你们做不到的事情,只要用对地方,成就不可限量。” 时迁又听到晁盖的夸赞,小脑袋昂起,小胸部挺起。感激的瞥向晁盖,好像从来没有人这么夸过他。只有听到他是小偷的身份表面客气却敬而远之。 “说那么多你们也不懂,以后就会明白时迁兄弟本领的作用。来,为奇葩的相遇,大家敬他一杯。”晁盖没有多说,为时迁斟满酒,当先敬一杯。 他招呼众人,又挨个介绍给时迁认识。 韩世忠,苏定等人见他都带头了,自然不会怠慢,纷纷上前敬酒,个个好话,人人夸赞,把时迁说得眉开眼笑,觉得众人都是好人,挨个还礼。 “时迁兄弟,以后有何打算?可不能这样偷盗挖坟,坏了你名声不说,白白的糟蹋了这一身好本领。”晁盖又给时迁斟满酒,语重心长地看着他。 “哎,兄长说的是,小弟一定不伸手!”时迁连连点头,随即又苦涩的叹气:“我从小母亡故的早,天生还有点残疾,跟着老乞丐学的本事偷盗过活。是对有钱人下手,不曾碰百姓,从不曾害人。” 众人听到这话又看看面黄肌瘦的时迁,不禁生出同情,虽然偷盗行为令人不齿,但人总得要活着。 韩世忠家里也穷,有些触动,跟时迁碰了杯一饮而尽:“既然这样,以后就跟着哥哥,一定不会辱没了你这身本领。吃香的喝辣的,不比偷盗强?” 不知官人高姓大名?”时迁转身看向晁盖。 晁盖笑了笑,也没隐瞒:“兄弟,晁某乃山东济……” 可他话还没说完,李逵放下酒碗,又跳了出来:“俺跟你说,俺哥哥乃山东晁天王,扶危济困……” 得,这种场合少不了这黑厮,晁盖见状好气又好笑。 “山东晁天王?”时迁却两眼发直,唰的从椅子上蹦起:“哎呀,哥哥,早听过往商贩议论晁家庄招贤纳士。小弟本想借了盘缠便去山东投奔哥哥。” 说罢,这条瘦弱的汉子冲晁盖纳头就拜。 “哈哈哈……,没想到这么巧,兄弟,快快请起。晁某欢迎你的到来,以后同进同退,便是一家人。”晁盖见状一愣,随即大喜过望,没想到自己的名声和求贤令传到了辽国。忙上前伸双手相搀。 韩世忠这幕看过多次已经有了默契,取出两锭金子。 把时迁按到座位上,晁盖又接过金子推到时迁面前:“来,兄弟,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好送的。” “嗯?安家费?”时迁看着两锭大金元宝,眼睛瞪圆。早就听说曹家庄待遇好,没想到这般优厚。怕不得有百两之多,自己得干多少买卖才积攒下。 “是啊,安家费,你小子有钱了,以后可不能随便伸手?”晁盖想起时迁的职业,似笑非笑地叮嘱。 “小弟领命!”时迁收下金子,挺起小胸脯。随即一拍脑袋:“哥哥,小弟在这蓟州城因犯官司,多蒙一条好汉搭救,此人一身好武艺,愿举荐给哥哥。” 时迁刚开口,晁盖就想到了一人,笑呵呵地接住话茬:“你说的可是原河南府人氏,绰号病关索达的杨雄?现为本城两院押狱兼充市曹行刑刽子。” “呀,哥哥你认识?”时迁吃了一惊。 “不认识,略听说过。”晁盖笑着点头。 杨雄,武艺高强,面貌微黄,人称病关索。他因叔伯哥哥在蓟州做知府,便到蓟州谋生,后因与继任知府相识,被任命为两院押狱兼充市曹行刑刽子。 “哥哥,诸位兄弟。这病关索扬雄可是个好汉了,仗义疏财,又武艺高强,三五十人近不得身……”时迁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提及杨雄夸赞不绝。 韩世忠,苏定他们来了兴趣,听得入神,啧啧称奇。 晁盖听着勇武事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病关索扬雄出场时,显得很怂,堂堂蓟州两牢节级,一身好武艺,竟然被踢杀羊张保欺负,被逼得动弹不得,多亏拼命三郎路见不平,打翻了张保。后来杨雄的老泰山潘老太公带着一帮人来援。 动作熟练,显然没少经历过! 可是后来杨雄的表现还算可圈可点,少不了他的身影,虽没有阵前斗将,但石秀都夸赞他武艺高强。两人曾合力杀出祝家庄,多半不会比石秀差。 时迁说完杨雄的英勇事迹,转向晁盖主动请缨:“嘿嘿嘿,小弟这些年多蒙他照顾,如今投奔晁家庄,临行前要去探望,顺便看能不能劝动他。” “那有劳兄弟,只是也不可强求。他若是不肯来,又没有婚娶,兄弟,有句话帮忙转告。”晁盖对招揽不抱什么希望,可念原本轨迹跟拼命三郎是兄弟的份上,有些是提醒一二,免得遭妇人毒手。 随即他唤来酒保端上来笔墨纸砚,写了一张小纸条。 微黄面色黛眉浓,问事行刑莫道凶。 英雄好汉病关索,误逢潘妇皆成空! 众人都围了过来看他挥毫泼墨,见是一首七律诗。 “凌峰哥哥,这是什么意思?”扈三娘略带崇拜的问。 “夸赞好汉杨雄,顺便提点一二,能不能看透在他喽!”晁盖笑了笑,没有多解释,众人也不好问。 常言道,劝赌不劝嫖! 晁盖不可能傻兮兮地告诉人家不能娶谁谁,那女的水性杨花云云,只能隐晦的提醒,全凭个人造化。 等墨迹干了之后折叠好,递给时迁叮嘱道:“若是你那兄长已经婚娶,照常叙旧,办完事来会合。” “小弟明白了!”时迁郑重点头,他是个聪慧人,虽然也看不懂晁盖用意,但这首诗中肯定藏有秘密。 “来来,时迁兄弟是自己人,大家敬酒。”晁盖端起酒碗冲众人吆喝,当先与时迁碰杯,吃了一大杯酒。韩世忠,苏定,李逵等人纷纷围了上来。 众人在雅间里大说大笑,大吹大擂,说着彼此过往经历,谈及晁家庄今后发展,相处非常融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大伙吃饱喝足,叫来酒保算还饭钱。 时迁一抹油光水滑的小嘴,做了个罗圈揖:“哥哥,诸位兄弟,小弟先去办事,等事办完了便去与你们会合,先告辞了,小弟走喽。” 说罢,这小子脚尖点地,嗖的一声,纵身跳出窗外。 这里可是三楼,少说也有八九米高! 待到众人涌到窗台边观望时,时迁已经跑出了十多米远。仿佛知道众人要看似的,还向身后挥挥手。 轻功好生了得! 这一下,谁也不敢小瞧时迁! “哈哈哈,这小子不走寻常路!”晁盖笑骂了一句。 “哎,哥哥,你快看那几个人?”韩世忠突然指着一个方向提醒。众人顺势望去,见几条街之外。 一支马队向城外奔去! 而在后面跟着一群举止可疑的人。有挑着担的挑夫,有推着独轮车的小贩,也有穿着普通的行人,沿途的人越来越多。一直紧紧追着前方的马队。 若非站在三楼看得清清楚楚,基本上不会发现异常。之前打李逵的蛮子便在其中,绝对不会有错。 “这些女真人肯定有图谋?去看看?”晁盖听到了那种熟悉的哨声,又看看街道上的情况,觉得不正常。 “干呐,到城外弄死他们!”李逵想起不久前勃然大怒。 “哥哥,女真人凶残。”韩世忠眼神冰冷地吐出几个字。 “走,不管是何阴谋?咱们凑个热闹搅合。”晁盖当机立断带人就走,丢下一锭银子,离开了酒楼。 众人在城中穿街过巷,快速穿梭。出了蓟州城时,恰好看见那群女真人沿着杂乱的马蹄印涌入森林。 晁盖知道大概方向也懒得追踪,快速与城外留守的林冲,縻貹等人会合,跨马扬鞭,追了过去。数十人拍马舞刀,李逵嗷嗷乱叫,杀气腾腾。 数十骑在森林之中奔腾,沿着践踏的痕迹追踪。韩世忠,苏定各自率领斥候小队,分左右散开。 半盏茶的功夫,韩世忠便发现了几具尸体,看装扮死的是辽兵,不是后心窝中箭便是脸颊插着雕翎,死于偷袭,一击致命,射箭之人箭术了得。 晁盖率领队伍赶到后,沿着痕迹向前追击。沿途看到的尸体越来越多,开始出现体毛旺盛的女真人。 森林里血腥扑鼻,直至听到前方人吼马嘶,喊杀震天。树木变得稀松,前方隐隐可见是片开阔地。晁盖率队悄悄杀出森林,见两方人马正在厮杀。 第二零五章 与女真人首次较量 森林中的开阔地上正上演了一场好厮杀! 一方正是在蓟州城看到的马队,差不多百十来人。衣甲样式,体貌特征是辽人,除了膀大腰圆的壮汉,还有一队晁盖女兵,结阵防御,与敌人展开厮杀。 另一方则是穿着各异,形体健硕的女真人。大概有两三百人之多,有的全身披挂骑着马,有的手持钢刀步战,还有的弯弓搭箭,将辽兵堵在围杀。 两方人马人数虽悬殊,但却杀的难解难分! 辽人中有一个超级巨汉,少说也有丈二,腰大十围。骑着高头大马,手持一对瓮金锤,打得对手苦不堪言,好死不死,正是被晁盖打断手的巨汉。 要是没有受伤估计能跟这大块头厮杀,如今却是勉强招架。只能挥动狼牙棒,怪叫着拖住敌人。 另一边,一个英姿飒爽的辽国女将指挥队伍弓箭压制,掩护两翼。她自己率队冲杀,右手抡三尖两刃刀,左手利剑舞动,无一合之敌,挡路者皆被斩杀。 十多个女兵护卫,一群膀大腰圆的壮汉大受鼓舞,嗷嗷乱叫紧随其后。女真人虽多,但处在下风。 眼看越来越多的女真人战死。那个九尺大汉韩勇目眦欲裂,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放声咆哮,诅咒喝骂。 也就在这个时候,凄厉的哨声响起! 从森林中杀出一彪人马,人数不多,只有十多人。却是个个彪悍,人人凶猛,杀入辽兵阵中冲杀。 为首络腮胡大汉吼声如雷,接过指挥权分派人马。麾下四将兵分两路,一人手提混铁棍,一人握飞天钢叉,拍马怪叫,扑向带队冲杀的辽国女将。 另外两人一个左右手拎着两根狼牙棒,一个抡动大铁刀援助同伴,联合九尺巨汉夹击辽国大块头。即便对方力大无穷,勇猛无比,也被三人压制。 女真人来了援军,士气大振! 反观辽兵遭受到突然袭击,瞬间损失惨重。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将杏眼圆睁,咬牙切齿地盯着络腮胡大汉,俏脸上杀气腾腾,试图率队返回指挥。 可是两条彪形大汉一左一右杀了过来,根本走脱不得。又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落在下风,苦苦支撑。 偏偏这个时候,那个络腮胡大汉弯弓搭箭放冷箭。女将正跟人缠斗之际,躲闪不及被射中肩膀。痛呼一声,宝剑哐啷掉地,身边人拼命挡住一个敌将。 另外一人双手握紧飞天钢叉,满脸狞笑地戳向女将。后者银牙紧咬,抡动三尖两刃刀抵挡,却哪里是对手?手动的兵器被磕飞,众护卫又来不及救。 “嘎嘎嘎,杀!”那个女真族将领怪叫,抡动飞天钢叉戳向女人那雪白的脖颈,没有丝毫怜香惜玉。 “该死的女真蛮子,悔不该听兄长之言!”那女将根本无法躲避,看着敌人的狞笑和越来越近的钢叉,眼眸中有些绝望和不甘心,以流利的汉语感慨。 女人感觉到死亡感临近,准备闭眼等死的时候。只听到扑哧一声,亲眼看见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一支利箭插入蛮将脑门,瞬间毙命,死尸栽倒在地。 紧接着,雷霆般的吼声炸响:“呔,蛮狗,焉敢猖狂?” “给我杀!杀蛮子!”辽语和汉语混合的喊杀声震天。数十骑闪电般冲出森林,散开扑向女真人。 正是晁盖准备率队相助,却看到女真人援兵来到。又见那身份不凡的女将有难,果断搭箭相救。接着下令杀出。韩世忠,縻貹,林冲,唐斌各带一队反包围女真人,奔袭当中连续射出两轮箭矢。 嗖嗖声不断,箭雨落入外围女真人群中。 多数人没有铠甲,转眼成为了刺猬,割麦子般的倒下。在喊杀声中,七八支小队从各个方向杀入。 领队的韩世忠,林冲,邓飞等将吼声如雷,掌中凶器寒光闪闪夺人命,一个又一个的女真人被砍翻。凿穿敌方阵型过后,掉头冲杀,来回分割。 与辽兵内外夹击,大肆砍杀。 这突如其来杀出的程咬金,把两方人马吓了一大跳。辽兵听到熟悉的喊杀声,士气大振,嗷嗷乱叫。 韩世忠,苏定率队冲入敌群中,去救那个伤痕累累的大块头。晁盖领扈三娘,扈成等人营救女将。 縻貹,唐斌抡动开山大斧,一左一右扑向那个络腮胡大汉。犹如两把尖刀,沿途所过之处,横尸遍地。 数十人虽少,但都是晁家军悍卒,哪一个不在韩世忠,手上走三两个回合,人人血灌瞳仁,个个杀气腾腾。盯着被晁盖倡导为死敌的女真蛮狗狠杀。 争先恐后的冲杀,嗷嗷乱叫,狠毒致命,从不留情。女真族从起兵顺风顺水到现在,终于尝到了惨败。三百多可战之兵转眼间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 “啊啊……,撤,撤退!”那个络腮胡大汉双目赤红,犹如受伤的猛兽大叫,抡动大刀准备带队冲锋。 可惜,已经为时已晚! 两员大将已经带着身后的骑兵一路冲杀,到了附近。 落雕弓唐斌见自己寸功未立,冲縻貹大吼感情牌:“縻胜兄弟,兄弟初来乍到,让我来斩杀这厮。” “兄弟,小心这老小子!”縻貹大笑,便率队再度冲杀。 “兀那蛮子,天王麾下大将,落雕弓唐斌在此,有种来战!”唐斌催胯下马,晃动掌中斧扑向目标。 他手中的斧头重达一百二十斤,原本是没有好马驮动,在抱犊山上没有用出来。如今有晁盖送的顶级战马,顶盔贯甲,抡动大斧,亦是能冲锋陷阵。 胯下紫电驹撒开四蹄,犹如一阵风般。唐斌圆睁怪眼,劈死两个挡路之鬼,抡动战斧砍向女真将领。 络腮胡大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族人被砍掉脑袋,双目红的滴出血来。啊的怪叫,拍马舞刀迎了上来。 双方眨眼相遇,并不答话,武器并举,斗在一起。一个泼风刀舞动如风,招招不离对方脖颈要害。另一个开山大斧左劈右砍,宛若雷霆难以招架。 双马盘旋,刀砍斧劈。 马上人斗,胯下马争,甩头,嘶咬尥蹶子。 两人互不相让,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之际。 另一边支援队伍杀到,韩世忠劫住那拎着两根狼牙棒的蛮子,苏定则是跟那个手握大刀之人厮杀。 那个辽国大块头多处受伤,却不肯退,又见自己有了援军吼声如雷。抡动两只大锤砸向九尺巨汉,一锤猛过一锤,打得对方浑身颤抖,节节败退。 林冲抢在晁盖前面,把那个提着混铁棍的蛮子拦下,掌中丈八蛇矛上下翻飞,也跟对方厮杀成一团。 晁盖只能呲牙在旁边看着,让扈三娘为那个辽国女将处理伤势。自己则是带着骑兵帮助辽兵杀敌。 残存的辽兵士气大振,吼声如雷! 女真人遭到了灭顶之灾!内有辽兵杀红眼,外有晁家军猛如虎,里应外合,两面夹击,杀的这群蛮子胆战心惊,外围的转头就跑,却被箭矢射杀。 什么女真骑兵战无不胜? 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呀? 晁盖早就下令一个不留,冷漠的看着自己的队伍肆虐。邓飞,陈虎带人在外围负责警戒和拦截。 逃无可逃,插翅难飞! 战场上女真人的数量越来越少,鲜血汇聚成了小溪。明确职位的扈成进入状态,带着李逵等人打扫战场。剥掉女真人的盔甲,收拢跑散的马匹。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来! 四处捉对厮杀的小战场中,有人分出胜负! 韩世忠一条长枪舞动如龙,势大力沉,先是磕飞对手的一条狼牙棒,接着卖了个破绽,趁那蛮将棒子落空。一枪就扎进对方胸膛,将其挑落马下。 苏定见韩世忠解决对手,大吼一声,全身力气灌注双臂,握紧凤翅镏金镗狠狠砸向蛮将,把对方的大刀打成两截,又拍在对方的脑袋上,噗哧一声,犹如破碎的西瓜。来了个脑浆迸裂这万朵桃花开。 “嗷嗷,你去死吧!”辽国大块头仰天咆哮,又是一锤砸下去,那个九尺大汉虎口崩裂,终于拿捏不住武器狼牙棒脱手而出,眼睁睁地看着大锤砸了下来。逃无可逃的他长叹一声,闭上双眼等死。 只是预料中的死亡没有来临,只听到哐啷啷金属碰撞。再次睁眼的时候,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挡在身前,手中的三尖两刃刀轻松挡住了大锤。 “……啊,你…别拦着我!”辽国大块头见自己锤子被人挡下,先是用辽语说了一遍,见晁盖没听懂又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道,瓮声瓮气犹如闷雷。 “大个子,抓…活的。”晁盖用半生不熟的辽语呼喊。这是几个月来跟苏定学的,就会几句口语。 苏定见状飞马过来,跟大块头交流并说明情况。对方说了声“好”,这才丢下锤子开始处理伤势。 “这不是韩勇嘛!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晁盖收了刀,转身看着九尺巨汉,吹了个口哨笑着打招呼。 “是你…,是你坏了计划!”韩勇目眦欲裂,咬牙切齿。 “不不不,是无意间碰上!”晁盖笑了笑,吩咐众悍卒一拥而上,将这精疲力尽的汉子拉到马下绳捆索绑。单三扣双三扣,哪扣不紧用脚蹬,五花大绑! 第二零六章 好大一个意外 开阔地上的战斗基本上结束,来袭的女真人全军覆没!晁家军悍卒除了几个受伤外,无一人伤亡。 幸存下来的数十个辽兵人人带伤,接受晁家军悍卒救治。被扈三娘救下来的辽国女将好奇地打量这支意外援军。又看着扈成等人熟练地打扫战场…… 只剩下两处战场,还在厮杀不休! 蒲东三杰之一的落雕弓唐斌,武艺高强,甚是了得。天生神力更是惊人。百多斤的开山大抡动开来,上下翻飞,左劈右砍,变化多端,压着对手打。 怪不得原本轨迹里縻貹,马勥联手才能战胜斩杀。就这战斗力,至少也是五虎级别,甚至更强些。 那女真将领也非常厉害,至少是一流高手。可是无论在气力上还是刀法上都胜不了唐斌。任凭如何大吼,怎般施展所学。却奈何不了对方,激战不休。 你来我往,斗了三四十个回合! 另外一处战场上情况差不多,豹子头林冲跟对手矛来棍往。一人枪法娴熟,神出鬼没,一人棍法勇猛,势大力沉,双方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蛮将鼻洼鬓角见汗,攻势减弱,颓势尽显。反观林冲面色如常,脸不红气不喘。不时单手挥动丈八蛇矛,显然是留有余力。 林冲与人争斗讲究一个稳字。 不急不躁,认真对战,对手露出破绽则胜负已分。可以直观的理解为不管是什么样的对手,都能跟他来上几下。节省体力打持久战,能掌控战斗。 晁盖想起原本轨迹中的林冲就是这样,性格问题也不急躁。可他是个急性子,又是个猛将,最重要的是不能太过墨迹,谁也不知女真人是否有援军。他拍马来到附近呼喊:“林教头,快弄死他。” 说罢,他拨转马头,拍马舞刀去帮唐斌。与此同时,韩世忠,苏定也杀了过去,此时不抢更待何时? 这些家伙不讲武德!崇尚个人武勇的辽兵瞠目结舌。那个大块头坐在地上嘟囔,不知道在说什么。 “呔,纳命来!”林冲听到晁盖的话又见战斗濒临结束。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犹如霹雳让对手错愕。趁着这个机会,手中长矛舞动拨开对方的铁棍,寒光闪闪的矛头刺入对方胸膛,接着挑飞马下。 蛮将惨叫一声,在半空中气绝身亡! 接连目睹手下将领战死,那个络腮胡大汉目眦欲裂,犹如一头受伤的雄狮歇斯底里的咆哮。可能活着没有人想死,见晁盖,韩世忠,苏定扑来,从疯狂中回过神,奋力逼退唐斌后,拨马便走。 事发突然,唐斌想追慢了半拍。 晁盖,韩世忠,苏定等人还在远处,来不及阻止。 这家伙身份不低,胯下马儿神骏异常,眨眼便远去。在马上转过身来冲众人用生疏的汉语放狠话。 “啊……,汉人,好…好得很。我族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本将发誓,总有一天,我会率军前往大宋……” 可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雷霆吼声压了下去。 “我靠,你给我死吧!” 紧接着,一支三棱透甲锥化作寒光瞬间即至近前。络腮胡大汉恰好看见,晃动泼风刀稳稳地架住。脸上浮现嘲讽的笑,本想说没用的,可是他错了。 从箭矢上传来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道,直接将他震飞落马,在半空中慌乱的大叫狠狠的摔落在地上。那匹神骏的马儿见主人掉落奔跑速度减缓至停下。 也就是这么一耽搁,怒气冲冲的唐斌拍马赶到。冲着那个蛮将破口大骂,抡动大斧直接砍了下去。 “且慢动手,壮士,留他一命!” 清脆的制止声响起,那辽国女将拍马赶来,伸手阻止。 可是,已为时已晚,斧头已经落下! 噗哧一声,那络腮胡大汉还没爬起来就被砍成了两截。接着又是一斧,脑袋被砍了下来,毙命当场。 唐斌拎着这颗人头,又牵回来那匹好马。高高兴兴地回来向晁盖复命,至于辽国女人的呼喊选择无视。 “哥哥,贼将已伏诛。” “好,狭路相逢勇者胜!”晁盖大笑,又告诫身边众将。数十悍卒快速集结,悄然形成防御战阵。 辽国女将杏眼圆睁,俏脸上多是不可思议。嗯,就仿佛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这般轻易死了的意思。 “哎,壮士,你下手太快了!此人是女真蛮子前线统帅完颜银术可,要是活捉,绝对能鼓舞三军气势。”辽国女将拍马到近前,有些惋惜的叹气。 汉语非常流利,百多年的时间,契丹族已经汉化严重! 晁盖觉得完颜什么术很耳熟,皱着眉思索,突然怪叫道:“我靠!完颜银术可死了?这剧本不对呀! 完颜银术可,这也是金国初年的一员大将,达鲁古城之战,他身先士卒,在阵中来回冲杀九次,二十万辽军溃败。 北宋名将种师中、姚古等率十万兵马增援太原。完颜银术可主动进攻,全歼种师中所部宋军,姚古所部也溃败。“种家军”,北宋的劲旅,西北防军中的精锐,“熙宁开边”的功臣,被银术可消灭。 这么一个人物被干死了? 晁盖看着唐斌手上的人头,意识到大变动即将发生。女真族死了一个重要人物,肯定会发疯玩命。 “壮士?什么剧本错了?”辽国女将疑惑的看着晁盖。 “此人诡计多端,骁勇善战!可以说是你们辽国的噩梦,这次亲自带人袭击你,怕是另有图谋。”晁盖摸了摸下巴打马虎眼,又挥手把抓到的俘虏带上来:“好在抓到一个活的,我们当场问问。” 韩勇是被人推推搡搡带过来的,七个不服,八个不愤,一百二十个不愿意,立而不跪,问而不答。 晁盖多少知道女真人的奴隶制度,开门见山地说:“韩勇,老子没时间跟你废话!不老实说,立马就咔嚓掉,去为蛮子主人陪葬。老实交代,我保你不死把你带回大宋,隐藏起来,那群蛮子害不了你的家人。想想,为什么汉人被称为两脚羊?” 韩勇想反驳几句,可是晁盖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不要说你们被人抛弃的话,王朝兴衰,更迭无常。而你始终是个汉人,却甘愿做女真人的奴隶。你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你的家人我会想办法接出来。” 韩勇听完愣了好半晌,长长叹了口气,不用问就说道:“此次袭击是连环计,袭击耶律得重的女儿答里孛,引得这位郎主御弟赶回,我等中途伏击……” 那个辽国女将听了之后脸色大变,低声咒骂:“女真蛮子狼子野心,端的可恨,竟敢谋害父王?” 晁盖听到答里孛,耶律得重几个字,僵硬在当场。 答里孛?这个名字他怎么不熟悉? 答里孛,是辽国天寿公主、女将军、貌似春烟笼芍药,颜如秋水浸芙容。玉纤轻搦龙泉剑,到处交兵占上风。原本轨迹中梁山征讨大辽打到燕京时,十一曜之太阴星(月),她统领五千女兵组成太阴阵,正似:玉兔团团离海角,冰轮皎皎照瑶台。 宋江打破辽国大阵时,答里孛并没有阵脚大乱,而是组织女兵反击。她在仓促之间仍与梁山第一女将扈三娘评分秋色—— “放开双刀,抢入公主怀内,劈胸揪住”结果谁也赢不了谁。她的武艺应与扈三娘应属同一档次,如果答里孛准备充分,甚至有可能战胜扈三娘。 只是这个女人竟然是耶律得重的女儿!? 蓟州是辽国郎主的御弟耶律得重把守。耶律得重有四个儿子耶律宗云,耶律宗电,耶律宗雷和耶律宗霖。手下有总兵大将,唤作宝密圣。一个副总兵,唤作天山勇,另外还有不少有名有姓的大将。 晁盖有很多疑惑不知道,也懒得去想,只知道耶律得重是辽国头号猛人,有勇有谋,绝对不能小觑。自己无意间救下他的女儿,还是皇亲国戚。 答里孛年纪虽然不足二十岁,但已经跟大姑娘差不多。聪明伶俐又懂事,知道女真人要谋害自己的父亲,自然是要搞清楚问个彻底,不断追问韩勇计划细节,知道对方摇头说真没了,这才作罢。 “公主殿下,我答应他的,保他性命,我带回大宋。”晁盖冲答里孛笑了笑,挥手让人待下去治伤。 “那是当然。多谢诸位及时搭救,答里孛才侥幸逃脱。又击杀女真大将,等我父王归来,定当重谢,”答里孛虽是辽人,但举止优雅,躬身行礼。 晁盖这个老油条连连摆手,眼珠子转动献上计策:“公主殿下,你还年轻,不懂军事。完颜银术可和他手下将领人头送到前线,此次袭击事件保密,秘密通知你父亲,可以展开一个反袭击痛击女真。” “对啊!”答里孛看到晁盖满脸笑容,聪慧的她也猜到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似笑非笑的看着晁盖,问道:“不过此事与恩公无关,不知需要什么?” “夕阳西下,咱们离开森林,边走边说。”晁盖看了看红轮西坠,冲答里孛笑了笑,翻身上马带队离开。扈三娘拍马到他身边,警惕地看着辽国公主。 前往蓟州城,晁盖也将此行目的多少告知一二。他这个石头能炸出油的主,向来入宝山不会空手而归。如今救了皇亲国戚,自然拉关系奖励最大化。只要这次生意谈拢,晁家军从此不再缺马! 第二零七章 弃恶从善,只在刹那间 山东济州,晁家庄。 正月下旬末,朔风依旧,天气尚未回暖! “抗击梁山强人,护我家园妻儿!” “拿起枪拿起刀,跟强人血战到底!” “守护家园,从我做起。艰苦训练,剿灭来犯之敌。” …… 晁家庄较高的建筑顶到处拉着剿匪的大红条幅。一些衣甲不全,手持棍棒的民兵呼喊着口号训练。城上晁字旗飘扬,人人斗志昂扬,个个决心坚定。 整个庄子上下,充斥着剿匪的热情! 从汴梁城来的天使队伍已经有大半个月喽! 晁盖这个正主不在家,不知何时归来又联系不上。为首的刘阁长,蔡干办,赵都监知道情况却只能等待。又不想太过无聊,便在晁家庄四处闲逛。 他们这种在汴梁城呆惯了的大老爷,见得多也挑剔。本以为只是个城墙高耸的大型集镇,并无甚出奇。 不曾想,在城中逛起来,竟还是个好去处! 晁家庄对外宣称并登记造册的人数五六万,表面跟郓城相仿,实际上加上流动人口有十七八万之众。 这么多人汇聚,衣食住行,各种行业,应运而生。街边商铺,酒楼,茶馆,勾栏瓦舍等,其他地方有的,样样不落,三街六市,人来人往,异常繁华! 交易区入口,那囚禁在铁笼里面的猛虎,令人惊叹,每天都会有不少人围观,宣扬晁天王的事迹。勾栏瓦舍中的新本话剧,小曲相声等,圈粉无数。 斗腿游戏简单又好玩,随处可见顽童,老人单腿蹦跳。还有类似于蹴鞠的足球,在操场上来回踢动。可把从汴梁城来的大人物看花了眼,啧啧称奇。 别说刘阁长觉得新鲜感十足,就连态度冷淡的赵都监,横眉冷目的蔡干办也觉得晁家庄挺有意思。特意亲自下场尝试,上了手之后玩得不亦乐乎。 只是一天两天还好,时间一长,也觉得有点乏味! 明知等下去不是办法,还不如趁早返回卞梁城复命。最终还是刘阁长认为晁家庄剿匪决心异常坚定。便让吴用等人转达诏令,留下圣旨带队返回。 另外的蔡干办,赵都监见宣读圣旨的主都打道回府。任凭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愿,也是不得不跟随。 至于从汴梁城甲仗库带过来的两三千套上好的皮甲,强弓硬弩等装备留了下来,资助晁家庄剿匪。 天使队伍吃了个闭门羹,打道回府! “哼,想把手伸到晁家庄,那便等着被砍掉吧!”晁家军四大军师站在城墙上眺望远处,满脸冷笑。 随着一条条命令下达,城里做给人看的假样子开始恢复。步兵第一营,骑兵第二营陆续回到军营。酿酒坊,制衣纺等作坊开始迎接商队,运出货物…… 平时根本看不出来,这一隐藏过后又召集人员回归。交易区彻底开放,商铺开张,也更加的繁华热闹。那种休闲状态没了,只有斗志昂扬的建设。 “希望能拖延点时间吧!”闻焕章笑着摇头。只要给他三五个月的时间,梁山基础设施就会建造完毕,运土造田也会初具规模,岛屿逐步被利用。 “放心吧!”萧嘉穗拍了拍他的肩膀,成竹在胸的笑:“生财之道岂容他人插足?那群宦官比我们上心!” “哈哈哈,这就叫做朝廷有人!” “哎,朝堂之上尽冒出这么些玩意儿!” 几个智谋之辈在城墙上说说笑笑,又长吁短叹。 “几位军师,刚刚到的,哥哥那边传回消息了!”这时,拼命三郎石秀登上城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吴用等人身边,把手中的纸条递了过去。 几人“哦”了一声,围成一个圈,看着上面为数不多的字。虽然非常简短,但好消息让众人松口气。 “嗯,那就让马军第二营,五营拉到蓟州。” “上面说的马匹多,再派两个步兵营化作商贩前往。” “女真人有异动,加大招兵力度!” “诸位要是没问题,那就签名下令吧!” 吴用笑着带人来到城楼上岗哨亭,拿出笔墨纸砚写下命令。自己签名后,萧嘉穗,闻焕章,李助先后把自己的大名写上,然后交给石秀派人去下达。 这是晁盖不在家时,凡是重要命令,如调兵或者作战任务等至少三位军师同时签署大名才能生效。 消息传达到梁山,第二营,第五营马军,几营步兵高高兴兴地收拾行装,申请辎重准备出任务。然而,第一营,第二营水军征集大船已经先行。 另外鲁智深,石秀,徐宁等将领也忙着招募兵丁。由于目前还没有暴露,这个行动一直在暗中进行。原本被刷下去的一波,如今放宽要求吸纳入伍。 晁盖虽然远在千里之外,但有飞鸽传书能远程下令! 晁家庄这个庞大的战争机器在悄然运转! …… 申时左右,天气有些阴沉! 浔阳江上,岸边几棵老树光着枝桠,老鸦叫声格外凄凉。干枯的芦苇丛旁,一艘渔船在水中摇曳! 船舱里一个满脸横肉,长相凶狠的汉子看着一封信:“哥,你听回小弟劝吧!江上那一碗饭吃的不安心。如今兄弟我在这里统帅两千人马,百八十艘战船,说训练就训练,说巡逻就巡逻,何等的威风?如今,老娘也在家属大院,开心的不得了。 可是总是念叨着哥哥,不要再做坏事,浪子回头。小弟看见别人兄弟成堆,阮氏三雄,太湖四蛟,偏偏我张顺孤零零一个,可我有兄弟,也有大哥……” 汉子本不认识字,可念叨了几十遍自己都能背诵,又从头看到尾,从尾看到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就是浪里白条的亲哥哥张横,在周边赫赫有名! 七尺身躯三角眼,黄髯赤发红睛,浔阳江上有声名,冲波如水怪。跃浪似飞鲸。 恶水狂风都不惧,蛟龙见处魂惊。天差列宿害生灵。小孤山下住,船火号张横。 这几天他陷入烦恼之中,前段时间有人找到他交给他一封信,把信上的内容念了好几遍方才离去。生性警惕的他特意找了过命的朋友确认。 谁不想过得更好? 他张横也想,可是深知罪孽深重呐! 张横,是江州人氏,长于小孤山下,在浔阳江做撑船艄公,绰号船火儿。他和弟弟张顺同霸浔阳江,常在摆渡到江心时杀人劫财,后来,张顺到江州做卖鱼牙子,他便独自在江边摆渡做私商。 这些年来,杀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虽然动手的时候只有凶狠,可事后也会觉得良心不安。甚至想到以后下地狱受罪,也会梦中惊醒。 张横当初接到信的时候就想去投奔兄弟,可转念一想自己造孽甚多,会不会被晁天王事后翻脸算账弄自己,自己兄弟势单力孤,根本就说不上话。 想到这些,他便一直犹豫纠结,想去,却又不敢!如今又拿出那封信,呢喃,考虑着去还是不去? “船家,麻烦摆渡我娘俩过江!” 张横又在纠结之中,突然听到船外有人呼喊打断他。折叠好书信揣进怀里,探出半个身子向外张望。 江畔站着两人,背着包裹,满脸风尘。 一个身材长大,面容英俊的青年,搀扶着一个老妇人。 “兄长,劳烦摆渡我母子过江去。” “好,快上船避避风。”张横从青年点点头,钻出船舱,拿起船桨划船靠到岸边。招呼这对母子。 这几天,这句话不知说了多少次!还是免费摆渡,或许是良心发现,又或许潜移默化地为过往赎罪。 总之,遇到有钱的客人都没有做买卖。 那个模样英俊的青年说了声“好”,便扶着老母亲上了船,把装有衣服的包裹放在木板上垫着扶她坐下,又接连拿出干粮和装有清水的竹筒。 “船上有热烫,热饭。”张横说了一句,就开始撑船。 “多谢兄长。”青年冲张横感激的一笑。接着进了船舱,不一会,盛了米饭,打好热水服侍着老母亲。 “你们是从外地来的?” “是的,小弟姓许,这是家母,饭钱一并算还兄长。” “不用了,你们也算赶巧了,最后几天,免费摆渡。” “哦,兄长难道是不准备摆渡……” 那青年也盛了一碗米饭跟张横闲聊,一问一答之间。或许老妇人身体不好,又或者吃的太快呛到了,不断地咳嗽,饭碗端不稳,米粒汤水弄了一身。 青年见状,连忙放下碗筷等一下,替老娘擦拭。见江风有些大,拿出袍子为母亲披好,忙前忙后。 “儿啊,娘老了真没用,也是你爹死得早,没有兄弟帮衬。从河北一路南下到这,可累坏了你。” “娘亲,休要说这话,生我养我,儿子这般应该的。”青年鼻子发酸眼眶泛红,端起碗给母亲喂饭。 而在船头摇桨的张横看着这一幕,姿势有些僵硬。 老妇人的话,让他想起了自己母亲曾经跟自己说的:“儿啊,等你弟弟长大了,也能处处帮衬你。” 那是自己才十七八岁,弟弟张顺才十二岁。又想起那时自己单纯善良,却跟人学坏,至此,无法回头。 “罢罢罢,老子就豁出去了!”张横想到过往经历,想起晁天王慷慨仗义,掏钱赔偿遇难者家属,既往不咎又重用自己。最终又想到自家兄弟孤独,自己老娘的期盼,总算打定主意,前往晁家庄! 第二零八章 揭阳镇三霸 渔船不快不慢地划过江面,在宽阔的浔阳江上行驶。船上母子真情流露的一幕触动了悍匪的内心。发誓洗心革面做个好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儿啊,茫茫人海,你说能不能找到神医。” “肯定能的!很多人说神医一路南下避难。” “儿啊,要不咱娘俩回去吧!反正这病娘能扛着。” “娘且放宽心,一定找到安神医,就算找不到也有……” 母子俩一问一答,青年边喂饭边安慰母亲,信誓旦旦。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传来张横的疑惑声。 “等等,许家兄弟,你说是哪位神医?” “哦,兄长!乃是金陵建康府的神医,姓安名道全!”青年见是张横询问,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道来:“家母患有顽疾,听建康府有位神医可医治。从河北一路南下寻医。抵达健康发现神医因为打死人,南下躲避,我母子沿途打听,追来。” “安道全?兄弟找谁打听的?”张横满脸古怪的看着青年。同时也不再奋力划桨,小船速度骤然降缓。 他可是知道自己的兄弟张顺带着老娘前往建康府寻找神医安道全,然后遇到了晁天王跟随投奔晁家庄。信上写的清楚,经过神医诊治老娘痊愈。虽然没说是姓甚名谁,但八九成以上是安道全。偏偏这对母子一路南下,南辕北辙又如何找得到? “兄长,在建康府左邻右舍都说出了南门,沿途打听也有这种说法。”青年连忙回答,又见张横脸色古怪也不划桨,突然意识到什么,满脸惊喜:“莫不是兄长知道这位神医的下落?还望告诉则个。” “安医八成没有南下!反正我是没听说过过了这浔阳江。”张横迎着青年的视线,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在心里长叹,也罢,赎罪就从这刻开始。 “我不敢确定是不是安神医,但我知道有个地方有神医。疑难杂症,药到病除,肯定能诊治你?。” “哦,竟然有这种事情?”青年听的是又惊又喜,连连冲张横鞠躬:“那请兄长指一条明路,避免老母亲受病痛折磨。此番恩情,小弟没齿难忘。” 说着,他便要拜倒恳求啊! “许家兄弟,不要这般!”张横连忙上前将其搀扶,只是略微有些为难:“有些事情不方便明说,我有个兄弟就在那里,我老娘也患恶疾是神医诊治痊愈。兄弟若是信得过我,便随我一路同行。” “原来如此!”青年恍然大悟,见张横不像是说谎连连点头:“好,小弟就陪兄长一同前去,不知方位?” “北上!”张横只说了两个字! “哎,南辕北辙!”青年一愣,随即大笑。 “兄弟和老娘坐稳了,咱们返回!”张横见做了好事心里很高兴,那是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体会。 随着响亮的吆喝声,他奋力摆动双桨,搅动江水带来巨大的推力,小渔船乘风破浪,向岸边冲去。 只是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呼唤。 “船家,快来搭救则个。” “快,大哥,我们在水里。” 张横听到有些熟悉的呼唤,下意识地减缓摇桨。站在船头四处张望,突然发现远处江面上好像有人,由于天色渐暗,看不太真切,应该是有三个人。 “兄长,怕不是有人落水,赶紧过去看看!”青年也听到呼喊站在船上张望,见状连忙看向张横。 换做是以前,这个悍匪多管闲事也会讹诈一笔钱财,不过决定弃恶从善,听到呼救便已调转方向。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青年说了声,上来帮忙。 “兄弟心地善良啊!”张横笑了笑,感触更加深刻。 两人奋力划桨,快速驶过去。 待到靠近有些熟悉,张横不禁呼喊:“前面可是李大哥和童家兄弟?” 浮在江面上果然是三个人,喘着粗气,精疲力尽的样子。见渔船快速驶往来又听见询问,不禁大喜,在水面上挥手呼唤:“呀,那不是船火儿张哥?” “老张,老张,快来搭救则个。” “哎哟,还真是三位兄弟!”张横略感诧异,更加奋力的摇桨。不多时,靠近三人,一一拉他们上船。拨旺火炉,又拿来几件干爽的衣服让他们换上。 “这位许家兄弟是乘客,那是他老娘,不是外人!”张横指着青年简单介绍,又看着救上来的三人。 “我说哥几个,怎生这般?” “哎,兄弟,”为首一个皮肤黝黑,八尺有余的汉子苦笑:“私盐又被官军劫住,兄弟各自逃命,我等三人断后一路被追杀,这不,中途遇到兄弟。” 另外两个魁梧的汉子拿着麻布擦拭湿漉漉的头发,打着喷嚏抱怨:“哎,积攒几个月的家当又没了。” “他奶奶的,前几次安然无恙,偏偏等货多才来。这群爪牙明显是故意的,百姓吃点低价盐好生困难。” 三条大汉想到货物被劫,越说越丧气!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浔阳江周边三霸之一的李俊团伙。为首的那个黝黑大汉便是李俊,绰号混江龙。庐州人氏,在扬子江中做撑船梢公,身边两人则是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一同贩卖私盐。 张横在床头边划船,心中边思索,自己兄弟张顺说孤零零的,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拉李俊等人同去入伙?对了,还有揭阳镇上两位,也是一身好武艺。 自己这个江上悍匪都能宽恕,何况是另外两个恶霸,只要洗心革面,投奔晁家庄,以后也有个照应。 是的,是的,就这么办! 张横想到这点,便冲着船舱里面呼喊:“李大哥,童家兄弟,咱们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官府想抓你就抓你,想什么时候劫你的货只是一句话的事。” “哎,可不是嘛!在江上撑船摆渡,打鱼也逃不了骚扰。”船舱里三条大汉探出脑袋,无奈地摇头。 张横微微一笑却有些凶狠,这才略带蛊惑地说道:“三位兄弟,我倒是有个好去处,同样是安善良民,却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知你们愿去否?” “去啊!老子不想当肥羊了!”黑大汉李俊一拍舱沿。 “张大哥,有好地方说来听听啊!”童威,童猛忙问。 “天快黑了,先去穆弘家。”张横笑了笑,没多说。李俊和两个小弟对视一眼也没多问,烤火取暖。 小渔船快速航行,不多时在一处芦苇丛中停靠,众人拿上行李上了岸,青年扶着老母亲紧随张横。 在天快要黑的时候,中途路过揭阳镇。 这里可是一个繁华的去处,人口破万,商铺酒楼林立。许姓青年见张横等人有事商谈,自己跟着多有不便。主动提出,想带着老娘去投店安顿。 张横哪里肯让?李俊和童家兄弟那也是热心肠之辈。 “哎,许家兄弟,不要见外,穆家是本地大户,又不是强盗你怕甚?走走,还怕怠慢了你跟老娘?” “就是,兄弟不要客气,店里哪有穆家来的方便?你和老母亲一路风餐露,走,给你们弄点好吃的。” 众人热情的邀请,青年推脱不得,只得连连道谢,搀扶着老母跟随众人,走了两里地,来到一处大宅院。百多棵合抱粗的柳树环绕,旁边有条河。 远处青山,近处浔阳江边! 正门匾额上有着穆府两个烫金大字。 没遮拦穆弘,小遮拦穆春兄弟俩,是揭阳镇一霸。与另两霸船火儿张横,混江龙李俊,没少往来。 如今联袂而来,登门拜访。 敲开门下人回府禀报,穆老太公带着两个儿子穆弘,穆春出门相迎,把众人请入庄园内热情招待。许姓青年和他老母亲自然不少,可是老妇人身体有恙,精神不佳,酒足饭饱后便跟着家人安顿。 穆老太公年纪也不小,陪众人吃了会酒便回房休息。 酒席之上,只剩下了揭阳镇三霸! 混江龙李俊和“催命判官”李立,童威,童猛霸占揭阳岭。 没遮拦穆弘,小遮拦穆春称霸揭阳镇。 船火儿张横,浪里,白条张顺称霸浔阳江。 酒宴之上,李俊,童家兄弟又说起了自己的遭遇。同为黑社会团伙的众人兔死狐悲,大骂官府缺德。 见气氛到位,张横一口饮尽杯中酒,看看两方人马:“几位兄弟,张某要离开这里了,投奔山东晁天王。” “山东晁天王?”李俊,穆弘等人吃了一惊,这个名声赫赫的江湖大佬,曾经京东路头号私商大咖谁不知道?小私盐贩子李俊等人只能算是马仔。 “实不相忙,晁天王几个月就着来书信,又让江州两院节级戴宗戴院长前来邀请,可李某犹豫不决。”混江龙李俊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起往事。 不曾想,没遮拦穆弘吃惊地放下酒杯,连忙说道:“哦,几个月前戴院长也来拜访,说晁天王招贤纳士。我俩兄弟因为家业偌大,没同意也没拒绝。” “戴院长是官府中人,我等有顾虑!” 李俊和童家兄弟对视一眼后,并把自己担忧说出。 “哈哈哈,原来忧愁着不止我一个,你们这些家伙啊!”张横听到两方人都是瞻前顾后,不禁大笑。从怀里把那封信拿出来递给李俊和穆弘等人。 “我兄弟张顺的家书在此,诸兄弟来看。” 第二零九章 你不死,更多的人会死 “哈哈哈,晁天王好生了得,当世英雄也!” “哎呀,我等瞻前顾后,差点就赶不上趟。”穆府偏厅爆发大笑,李俊,穆弘,穆春,童威,童猛聚在一起看了信件之后,个个眉飞,人人欢欣。 “张家兄弟,泼天好事你纠结做甚?” “正是,你亲兄弟在那,还不过去投奔?” 面对众人的询问,张横略有尴尬,却是挺起胸堂:“几位兄弟,实在是兄弟这些年做的坏事太多,自知罪孽深重,有些不敢。可是晁天王会每家赔偿百两雪花银,至少万贯钱财,又既往不咎。我张横又岂能不去效命?即便战死疆场,亦是无悔。” “哈哈哈,兄弟这话说的敞亮,来喝一个。”众人还都没见过张横说话这般硬气,不禁大笑,举杯。 众人推杯换盏,大说大笑! 在场皆是混迹江湖多年,没有一个是傻子!信中写的含糊其词,但光是统帅两千人马,百八十条战船,便说明是水军,不难猜出还有步兵和骑兵, 窥一斑而知全豹,晁家庄水很深! 干呐!天王多次邀请,我混江龙愿投奔晁家庄。懒得在这受这等唵囋气。两位兄弟,你们愿不愿意同去?”李俊饮尽杯中酒,转身看向童威和童猛。后者纷纷点头附和,三人意见统一,同进退。 “他奶奶的,你们都走了,我兄弟俩也去!”穆弘跟自己的兄弟穆春对视一眼后,纷纷表态,不甘示弱。 “穆家兄弟,你们家家大业大,岂能这么轻易舍去?”张横,李俊,二童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俩兄弟。 穆弘见几人有些吃惊,喝了一杯酒说出了隐情:“哎,几位有所不知!花石纲船队一年比一年庞大。浔阳江同样受到波及,揭阳镇上这般繁荣。实则是富户花钱上下打点,官渡才一直没兴盛。 若非如此,官渡岂能三开三废?官府船队早就停泊,征调民夫清理航道,修建码头,那么多人吃喝用度又岂能少得了?整个揭阳镇将会鸡犬不宁。” 穆春是个十八九岁的后生,提及此事就愤愤不平:“哼,几位哥哥,院子里养的那些牲畜真当是卖的?全是船队途径浔阳江时做犒劳所需。穆家带头组织富户,出的钱粮最多,虽然家产不少颇有积蓄,但这些年来,入不敷出,缩水一半以上。” “哎呀,其中还有这隐情!”张横,李俊等人听的是瞠目结舌。他们知道官渡几次三番地开启又作罢。也没少跟穆家兄弟来往,却不知其中有这事。 “若非迫不得已,才不会有外来讨生活者先来府上拜会。被外人曲解,这才逐渐有了恶霸的名头。天王邀请,除了家财外,就是怕不肯收留接纳。” 穆弘不在乎的笑了笑,接着指着张横笑骂:“这个杀人如麻的悍匪都有改过的机会,我兄弟怕甚?” “哈哈哈,”众人是哈哈大笑! 混江龙李俊跟众人喝着酒,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哎,我们都去了,那催命判官李立兄弟能不能……” 他话还没说完,张横,穆弘,二童便齐齐摇头: “李大哥,不可!” “哎,那厮作孽太深了!” 催命判官李立,江州人,在揭阳岭经营一家酒店,常用蒙汗药麻倒客人,不仅劫财还要命,更是卖人肉。但凡有点良心之辈,基本上羞耻与之为伍。 晁天王慷慨仗义不假,为人却很刚烈正直。专爱结交英雄好汉,可唯独类似奸、淫、妇女等太过恶劣的事情难以接受。杀人劫财又糟蹋身体便是。 好汉谁都爱,人渣谁都厌!在场众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混江龙李俊沉默了,随即又抬头,咬牙切齿地说:“我劝说过不知多少次?可就是不听。认识一场,我们一同去看看,看看情形怎样,若是真,那就……”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众人都能够猜测到一二。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去! 张横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主动转移话题:“各位兄弟,说些开心的,晁家庄红火异常,招贤纳士。李大哥,你本事这么大,肯定会被晁天王重用的。穆弘兄弟,武艺高强,怎么着也能当个统领。” “张哥,那我能当个什么?”穆春急急忙忙地问。 “哈哈哈,你肯定跟着你哥当个副手哇!” “百八十条战船,那场面想想就知道壮观。” “我听说晁家庄招募工匠,又从北地大批量买马……” 在场众人都决定投奔晁家庄,自然关心自己以后的待遇和职位,不过,想到打鱼的张顺都能统帅两千人马,热情高涨,你一言我一语,有说有笑。 酒宴持续到深夜,方才散去! 到了第二天,性如烈火的穆弘找到自己的老爹,却是破天荒地讲大道理,说官府贪得无厌,家财耗尽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劝说投奔晁家庄。 穆老太公当机立断,召集众多庄客宣布投奔事项。愿意去的那就同去,不愿意去的就发钱财打发。自己则是带着老管家前往各处,处理变卖产业…… 晌午时分,混江龙李俊为首,带着张横,穆弘,童威等人前往揭阳岭。挎着钢刀提着朴刀,杀气腾腾。许姓青年好奇之下,也拎着一把长枪紧随。 只是当他们来到揭阳岭的时候,发现来迟一步!远远就看见揭阳岭上黑烟滚滚,几间茅草屋正熊熊燃烧。空地上血迹斑斑,有打斗,拖拽的痕迹。 好几个伙计打扮的大汉尸体都扔进了店里。大火燃烧正旺无法扑灭,揭阳岭上的黑店竟然被人拆了? 催命判官李立真的被人催命了? “李俊哥哥,你看下面有支队伍,多半就是那些人做的。”童威四处张望,拉住李俊指着岭下。 众人顺势看去,只见揭阳岭下有队伍快速远去,转过一座山陆续消失不见,想再去追已经晚了! “哎,恐怕这就是报应吧!”李俊过得好半晌叹气。本想带人离去,突然想到了什么直奔一侧的山壁。童威,童猛不离左右,张横,穆弘等人紧随。 一伙人来到村店后面山崖,周边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诸位兄弟,李立杀人害命。李某知道有人肉作坊却从未进入过。”李俊笑容苦涩,颓废了不少。 童威,童猛得到示意,熟练地找到一处暗门打开,顿时外面的众人,只觉得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涌来。 穆春捂住鼻子,干呕不止! 甬道并不宽,只能容一两人穿过。 李俊抡动钢刀,当先进入其中,众人紧随其后。只是当来到这山腹中的人肉作坊时,全都呆愣当场。 映入眼帘的实在太惨烈了!一堆脸色惨白或死不瞑目的人头堆在一个角落。十几条剥人凳上,大多都有被剥光的尸体,肉案上有不少人的躯干,上面铁钩上挂着人的四肢,一个个木桶血淋淋的…… 里面的空间虽然很大,但空气浑浊带着浓郁的恶臭。进来的众人个个捂住口鼻,人人脸色难看。 哪怕是杀人如麻的张横,也觉得有些过份。穆春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差点栽倒,哇哇吐个不停。 李俊痛苦的闭上双眼,脸上浮现一抹悔恨。他知道李立开黑店害命卖人肉,自己也曾多次劝说过。干这行遭报应,天打雷劈,却不知这般丧心病狂。 “啊,李立啊李立,你怎能如此造……” 李俊咬牙怒斥,可是话还没说完就有呼唤声响起。 “李大哥…,哥?救救我。” 李俊一愣,反应过来后,跟众人寻真寻找。最终在肉案桌后面找到一个躺在血泊里的大汉,腹部,胸部受伤,身材魁梧,在这个天气寒冷却衣服单薄,赤色虬须乱撒,红丝虎眼睁圆,凶狠恶煞。 “李俊哥哥…,真是你?”地上那人艰难地伸出手。 “是李…李立兄弟!”李俊一眼认出,扑了过去,拿过随身带着金创药开始帮他处理伤势,包扎伤口。 “怎生这般?谁把你伤成这样!” “哥哥,是从江浙来的商队,识破了蒙汗药当场动手。小弟见势不妙装死,趁人不备逃过一劫。”李立伤势虽然看似凄惨,但不致命,经过救治又见到熟人情绪稳定下来,说话也有了几分力气。 “等我伤势好了找到那群人,全弄死做成馒头馅。”李立圆睁怪眼,满脸凶狠,咬牙切齿地发誓。 众人听着是倒吸凉气,李俊眼神闪烁,安慰的劝:“兄弟,别说话,外面着火,你的私房钱在哪?我们挖出来,赶紧离开,先把伤势养好再说。” 李立怕那支商队杀个回马枪,连连点头小声告知。哪知刚说出藏宝地点,噗哧一声,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插进他的胸膛搅动,浑身颤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像行凶之人,赫然是满脸关切的李俊。 “啊,你,你,为何…?”李立指着李俊,话未说完便咽了气,瞪着一双牛眼看着李俊,死不瞑目 “兄弟,我本不想动手的!看,你看看,这些人与你有何冤仇?死得这么不明不白,死后难以安生。”李俊红着眼睛,咆哮如雷,随后泪流双颊。 在场每一个人都深受触动,恍然大悟李俊的举动。 童威,童猛赶紧上前搀扶李俊哥安慰。 “兄弟,你的钱补偿给穷苦百姓,算是为你赎罪。” 混江龙李俊很快就恢复过来,带着众人离开了这句血腥的人肉作坊,找来引火之物将之化为火海。 第二一零章 公主手令的作用 “啊!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宋某……” 郓城,望乡楼三层雅间,本城县衙第一押司宋江在与众人吃酒,小黑脸喝的红光满面,脸红脖子粗,酒劲上涌,诗兴大发,高声朗诵南唐后主李煜的那首名词虞美人,以此抒发自己内心的情感。 在场众人不是脑满肥肠的富户,就是有所求的商贾,哪知他有几多愁,只知溜须拍马,拼命劝酒。 宋江这段时间名望多有传扬,仿佛回归到当初。本应该志得意满很快乐,可却觉得心中憋闷不畅快。但思来想去想去思来,也不知道自己愁在何处。 唯有那—— 走到哪都能听到有人在议论山东天王怎么怎么地,晁家庄又如何如何,惊叹真活佛又在赈济灾民类似的善举,好像汴梁城下达诏令强行让他做官。 毫不夸张的说,连上个茅房都能听隔壁在叹晁天王…… 这就像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 或者是心里有鬼觉得不踏实,又或者是嫉妒让他产生了担忧,不爽,使得喝多了马尿,吐了真言。胸中愁苦,郁郁不得志,唯有借酒消愁,一醉方休…… 有人忧愁,有人欢喜! 身处蓟州的晁盖欢欣的不得了,后脑勺都快乐开花了。自从救下辽国公主耶律答里孛后便利诸多。 拿着这位公主的手令,在辽国境内犹如螃蟹横着走。从民间购买马匹不仅没有阻力,价格还便宜,沿途还没有人盘查。成群牲畜很轻松便能出境。 牛,是以后开荒种地必不可少!羊,驴等是肉食来源。晁家庄需求量甚多,大把金银如流水撒出。 从蓟州城购买牛皮等皮毛和各类物资的事情同步进行。在北方这些不值钱,可却是制作皮甲必须的。 另外扈三娘招募女兵进展也很顺利!从那些穷苦人家着手,愿意举家搬迁到大宋的汉人不在少数。 这几天来,饮马川涌入数以千计的牛羊,好马也有千多匹。加上之前从马市上购买的近四千匹战马。牛马皮革,狼羊皮毛等各类物资堆积如山。 扈三娘也招募到了数十个女兵,斗志昂扬的每天训练。一有时间,便拉着晁盖过去充当临时教官。 不得不说,北地的女子皮肤呈小麦色,身材高挑,模样不差,性子也比较泼辣,火爆,一言不合就开打。几天下来,训练积极,宛若一支娘子军。 晁盖漫步在饮马川内,看着一头头膘肥体壮的牲畜,暗暗统计自己的收获,同时也在等待着大礼。耶律答里孛为表示救命之恩,送给自己的大礼。 五千匹北地良驹! 是的,自己在几天前送女人回蓟州畅谈自己的诉求时,缺少马匹,她直接表示送自己五千匹战马。 约定好的期限,就在今天! 韩世忠,郭盛,縻貹等将带队去接收。 算算时间,应该回来了吧!晁盖双手背负,看似平静,实则略嫌紧张。若是辽人重信守诺,便可深入合作。给些军事援助,抵挡女真人也更加坚挺。 若是失信又鼠目寸光,那就干脆瞅准时掠夺马匹。 只是这样就丧失了一面挡箭牌! 晁盖脸上有些惋惜,不过明显是多想,只听到山下轰隆隆作响,地面轻颤,他便知道数千战马来了。 果然,还未下山,便看见成群结队的马匹涌入饮马匹平坦地带。匹匹膘肥体壮,四肢粗大,的确是良驹。 来到北地便知道,马匹分为劣马,上中下等战马,价格不一,无论奔跑速度还是耐力,差距明显。 如北宋军马多是下等,少数中等! 而眼下的马匹全部都是上等战马,十足十的好马。 不愧是辽国公主赠送,没有以次充好! “啧啧啧,有了恁多战马,可组建一支精锐骑兵!”晁盖看着成群结队的战马,脸上浮现笑容。 韩世忠拍马过来汇报:“哥哥,辽国公主还有话,说击溃女真族还有份礼物。辽人最敬重勇士。她的父亲耶律得重亦是如此,让我们做好准备。” “靠,我们害怕他们?骑兵顶多两天到,斗将虐哭他们。”晁盖好心情立马没了,骂骂咧咧不停:“一群山河日下的蠢货,跟老子摆谱充大尾巴狼。” 辽国契丹族汉化严重,相比女真人,无疑更加亲近。在晁盖原本计划中,等海外有了基业站稳脚跟。才会试图跟辽人接触,联合抗金并收拾北宋。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无意间救下答里孛,有这条门路搭上线。奈何没有立锥之地,地位不平等也无法让别人信服,或者说没实力让对方瞧不起。 “哥哥,不排除对方人多势众!”韩世忠有些担忧。 “是的,不过我们的人都快到了,见面地点我们选,提前布置一二。”晁盖点点头,摩挲着下巴。在脑海中快速勾勒地形图和设置陷阱的办法。 “哥哥,小弟回来啦!”就在他思索之间,时迁那有些发尖的声音响起,一人连蹦带跳飞奔上山。仿佛身轻如燕,一纵身好几米,眨眼间到了附近 “哦,时迁兄弟,段景住那边谈妥了?”晁盖见是时迁,喜上眉梢。这位自从独自离开蓟州城与众人汇合,便委派了任务前往山村等待段景住归来。 “嘿嘿嘿,哥哥,金毛犬回来啦,我便第一时间回来。”时迁昂首挺胸,笑呵呵的抱拳汇报情况。 金毛犬段景住果然不负所托,凭借珍贵的古董玉器,成功地联系上了一个辽国贵族,等着会面详谈。 晁盖问清楚接头地点后,便当机立断,决定前往:“好,世忠,别人来了,我们带人去会会辽国贵族。” 韩世忠二话不说,开始集结队伍! 不多时,时迁骑着马在前引路,晁盖率队紧随其后。随行者有韩世忠,苏定,縻貹并数十悍卒。 蓟州城外十多里外的翠屏山。 晁盖带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恰好金毛犬段景住带着一队辽兵来到,一个四旬中年人从马车上下来。 双方碰面,见过礼,军卒四散开来。 辽国贵族有点复杂,其中以开国太祖耶律阿保机后裔为横帐,五院。官职也分南北两面官制,乱七八糟。金毛犬段景就只知道这位是南宰相府的。 只是一个跑腿的,贵族的心腹,相当宋朝的干办。 “郝连副使,我缺少好马,需要大量采购,越多越好。”晁盖没精力去弄清到底叫什么,开门见山地问。又拍了拍手生好几个军卒抬出几个大箱子,打开全部都是金银玉器,古玩青铜器等物件。 负责翻译的苏定上前,用流利的辽语交谈。指着几个大箱子比比划划,样子就像再说还有很多。 晁盖呲牙咧嘴的左看右看,觉得语言不通还真的不方便,看来有时间要跟苏定好好学习一下契丹语。 “哥哥,这个郝连说我们是汉人,卖给我们马是大罪过。”苏定交谈完退回,小声的跟晁盖汇报。 “扯淡,这么遵纪守法跑来做甚?告诉他们不要来这套。就说我们长期购买,金银玉器,钱财甚多。”晁盖眼睛眯起,看着这个面皮白净的辽国人。 苏定又上前过去交涉,不一会退回来,摇了摇头:“哥哥,对方说的大义凛然,大批战马那要杀头。” 晁盖强忍住拔刀砍的冲动,掏出答里孛的手令:“靠,把这个交给他,说上面同意,再不卖换人。不是我们非要找他不可,是信得过他才交易。” 当苏定拿着辽国公主的手令过去后,场面立马调转。 那个中年人看到之后脸色大变,小跑上前行礼:“哦,原来是大辽国的好朋友,郝连康巴欢迎你们。” 汉语虽然有些蹩脚带着外国腔调,却很连贯听得懂。 “你会说汉语啊?”晁盖斜眼看着他。 “会一……”那个郝连康巴讪笑点头,可话还没说完。 晁盖双眼一瞪,喝斥:“会你不早说?答里孛也不敢摆架子。你敢充大尾巴狼,不交易了,换人。” 说罢,他转身就走,招呼众人把箱子盖上。那个郝连康巴傻眼了,反应过来,一个箭步扑上拉住晁盖:“尊敬的贵客,我们的好朋友,有话好好说。” “现在好好说话了?那就陪你好好说会话。”晁盖当然不可能走,只是做个样子,转过身笑着看着这个满脸谄媚的郝连康巴,心中好笑却严肃地说。 “我们缺少马匹,需要买!” “好说好说,但是每次数量不能多。” “哦,那你说说,态度为何转变这么快。” 双方攀谈间,晁盖终于知道辽国公主手令的作用。可以理解为特殊通行证,有一定买马的资格。 数量不能太多,也要相隔一段时间! 晁盖搞清楚这点后,那就好办了,又有大批金银玉器,古董字画等物件作为支撑,事情谈得很顺利。 原本这个辽国贵族大义凛然的模样直接丢到爪哇国。主动问要多少好马,如何用金银玉器如何交换。别说马匹,就连牛羊等牲畜也明码标价地推销。 最终达成视情况而定来交易!每次至少三两千匹好马。金银玉器,古董字画按照估值来进行交换。 双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晁盖跟这郝连康巴热情相拥告别,这才各自离去! 第二一一章 康巴,未来你将是首富 辽国人郝连康巴名字虽然不怎么样,但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或者说辽国公主答里孛的手令非常好使。私下买卖谈妥之后,第二天便开始了交易。 郝连副使率队来到指定交易地点,一处牛羊牲畜交易集镇。距离饮马川和边境十多里,非常便利。 金毛犬段景住带人在此处等待,接住了辽人队伍。郝连康巴上来就亲密握住他的手,满脸笑容。把金毛犬搞得晕头转向,这老小子吃错药转性了? 第一次交易,晁盖不放心,亲自带人赶到!这个郝连康巴见他到来,非常热情,又是喊我的朋友。双方又是相互拥抱,来了个辽国人之间的礼节。 晁盖有点膈应,很想一脚踹开他,不过看在马匹的份上。只能皮笑肉不笑地哈喽,就当入乡随俗。 双方主事人来到后,陆陆续续便有伪装成牛羊贩子的辽人驱赶成群牲畜来贩卖,好马夹杂在其中,顶多两三百来匹。之所以这般谨慎小心,郝连康巴说辽国法律摆在那里,这种交易避免引人怀疑。 果然,辽国安逸太久了,官员跟大宋朝没什么区别!堕落变得贪婪成性,只要有钱肯干还肯动脑。 买卖双方,一方是牲畜清点,另一方对金银玉器估值。彼此心里有数,交易进行的很快又很顺利。 郝连康巴得了不少金银玉器,段景住让人把牲畜驱赶回饮马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皆大欢喜。 唯独令晁盖不高兴的就是,买个马还要加塞近千头牲畜。要不是看在半卖半送的份上绝对会翻脸。 毕竟算下来,一头牛三四贯钱,十只羊五贯钱不到。比从民间收购的还要便宜不少,在其他地方绝对找不到。只能咬牙切齿,痛并快乐着吃这个亏。 好歹在北地混迹多天,晁盖多少知道辽国地广人稀,畜牧业发达,牛羊牲畜过剩,内部消化不了,只能输送到境外,换取茶叶,瓷器,布匹等物。 辽国法律严令禁止牛羊贩卖,却挡不住这种大势所趋。从郝连康巴更加热情的份上,便能说明一二。逮住这个机会,过剩的牛羊终于脱手而出。 晁家庄急需牛羊等牲畜,晁盖却没有老实当这个冤大头。拿着公主手令,恶狠狠地揪住郝连康巴:“郝连干办,我警告你,要是拿那种生病的牲畜糊弄,坑害好朋友,我便告诉答里孛让你好看。” “哎哟,朋友,我亲爱的朋友,放心,一定全是上好的牛羊。”郝连康巴吓了一跳,连忙拍胸保证。 “这还差不多!”晁盖这才收敛凶神恶煞,随后又叮嘱:“对了,我们目的是买马,你也别太过分。老是塞这些牲畜,长久生意,以后有的是机会。” “好好,朋友放心!”郝连康巴连连点头。 打一棒给个甜枣吃,晁盖这一招已经用的炉火纯青。拍拍他的肩膀,拉着他到一边小声说:“等过段时间,商谈此事,少说采购十数万的牛羊牲畜。” “什么,十数万?”郝连康巴瞠目结舌。 “那还能有假?回去转告宰辅,我的打算是这样……”晁盖拉着这位辽人到了一边窃窃私语,好半晌过后,从怀里掏出一颗硕大的东珠塞到他手里。 “康巴,我的好朋友,若干年后,你将是辽国最富有的人。什么权利,什么女人,通通都在你手中。”晁盖手舞足蹈,继续画大饼填充贪婪之心。 “我亲爱的朋友,你放心吧!”郝连康巴看着手上硕大的宝珠,又想起以后富甲天下忍不住哈哈大笑。把周围辽兵和韩世忠,段景住等人吓了一跳。 晁盖见这位辽国干办半只脚踏上战车,只需要做成一笔买卖拉他一把便是自己人,没有多说也不再提此事。又跟他闲扯了一下辽国近况,草原风光,以及女真可恨,两人又是大骂,坚决统一战线。 郝连康巴就觉得晁盖这人真够交的,不仅有着草原汉子魁梧,豪爽,又有上位者该有的聪明头脑,处处为人考虑,排忧解难,是个与众不同的宋人。若非自己女儿只有三五岁,绝对要招他为婿。 晁盖要是知道这家伙歪歪,肯定又是大嘴巴子刮过去。眼见交易顺利进行,他拍拍郝连的肩膀:“我的朋友,我要准备去会见御弟大王,先告辞了。” “撒酷拉!朋友,你真了不起!”郝连康巴听到御弟大王满脸错愕,越发觉得晁盖的身份不简单,回过神来后冲着他挑起大拇指,抚胸躬身行礼。 晁盖有样学样,随后吩咐金毛犬段景住负责这边的事情。便带着韩世忠,郭盛率领卫队迅速离去。 “哥哥,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那个郝连干办性情大变?”返回途中,韩世忠,郭盛,李逵等人好奇。 “你们记住,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我们的出现给他带来财富,至此,便绑在一块。”晁盖看看满脸好奇的韩世忠等人,笑着告诫。随即提及与辽人的窃窃私语,众人哈哈大笑。 事情也不复杂,就是晁家庄需要采购大量牛羊牲畜。缺一个负责联络的人,这个肥差就落在郝连康巴头上。类似于对王源小胖那一套用在这位辽国贵族干办身上,只要帮忙联络牲畜交易,价格有多低回扣就有多高,他这个中间人空手套白狼。 大型集镇外,段景住得到晁盖命令后非常高兴。他只是个小人物,前几天在这位郝连康巴面前点头哈腰,如今不说反过来,对方满脸堆笑,一团和气。浑然没有在最初求见宰辅时那种傲慢无礼。 可见跟着晁天王身份地位瞬间改变,他有了底气,意气风发地率队跟郝连康巴交易,认真接收牲畜。清点完数量没错,没有害病的,方才交付金银。 一波又一波,大群牲畜从各个方向涌来。 这次的交易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下午才结束。郝连康巴带着大量金银玉器,古董古玩,笑呵呵地离去。 “哥哥,那老小子说两个月后的迎春会再进行交易。”金毛犬段景住带人驱赶最后的牲畜回到饮马川,第一时间找到晁盖汇报,昂首挺胸有底气。 这条汉子想起以前偷偷摸摸点头哈腰,再想想这一天那个辽国贵族与自己把酒言欢,就觉得跟着晁天王是最好的选择,不然浑浑噩噩不知何时挂。 “好,段景住兄弟,做得不错!”晁盖看着这个精气神焕然一新的汉子,满意的点头:“以后跟那郝连干办买卖交由你负责,另外集镇上租房子安排人盯着。也组建几支队伍在那边收购牲畜。” “小弟明白。”段景住大喜过望,昂首领命。 晁盖拍拍他的肩膀,拉着他前往山寨聚义厅赴宴。 首次交易完成,结果令人振奋! 此次交接十三波牲畜群,牛羊驴等牲畜共有万多头。明知被辽人坑了一把却还要大笑,只因太便宜。用正常购买的三四分之一的价格,只能认栽。 虽然每次马匹数量不等,但好马数量超过了四千匹。即便绝大多数都是中,下等战马,但却异常难得,乃是有价无市,是晁家军里缺的马匹资源。 又是数千马匹涌入饮马川! 如今,饮马川才算是真正的饮马川! 好事连连,在与辽人首次交易完成后! 第二天晌午时分,骑兵第二营,第五营,步兵第一营,第三营马军,三千人马打着官军的旗帜来到。 晁盖得到斥候汇报,终于松了口气,自己的援军抵达,马步军队数千之众,总算不用提心吊胆。 他亲率韩世忠,扈三娘,林冲等众兄弟下山迎接,新老人相遇,少不了一番介绍,又是寒暄热闹。众人大说大笑,率领三千马军浩浩荡荡的上山。 当杜壆,卫鹤,马勥,鲁智深,卞祥看到平坦地势中的成群牛羊和战马时,个个震撼,人人瞠目。 谁不知道北方好马众多,可又有几人能够弄到这么多? 上万匹战马! “哈哈哈,哥哥,真有本事,洒家服了!”鲁智深最先反应过来,仰天大笑,笑声在饮马川内回荡。 杜壆,马勥,卞祥等人纷纷大声附和,满脸钦佩。邓飞,孟康等人加入,扈三娘在旁边差点尖叫。 晁盖也被吹的有些飘飘然,可很快就想到了正事:“哎,计划赶不上变化,把牲畜运回去再高兴也不迟。咱们的船队运载量不足,带不了那么多。” 杜壆,鲁智深看出了他的担忧,对视一眼大笑:“哎,哥哥放心!军师早就有所考虑,除了两营步兵。又从防御军中抽调三千,六千人明天便到。” “正是,洒家遇到抱犊山的队伍,特意打了招呼,千多喽啰也在等待。谁敢不开眼劫我们的牲畜。” “共有七八千人?”晁盖一听,大喜过望。多出来的四五千人,绝对能够策应护卫牛羊贩子返回。 “哈哈哈,如此无忧,走,赶紧赴宴再商谈细节。” 晁盖拉着鲁智深,杜壆,众人紧随其后来到山寨的聚义厅。提前杀牛宰羊,打排筵宴为众人接风。 菜式算不上精致却属于北方豪爽的特色。烤全羊,烤牛肉,手抓牛羊排等等,是胖大和尚的最爱。 众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说大笑,大扇大叫! 第二一二章 就知朝廷没憋好屁 成大事者,不管何时何地,都要有一个清醒的思路!晁盖就是这样的人,在敌战区不会犯兵家大忌。接风宴上肉管够,酒却限量,宴会结束后并没有人喝到趴桌底,。随即便召开了紧急军事会议。 新加入的邓飞,孟康,唐斌,甚至是扈成,扈三娘都是第一次参加,个个精神抖擞,人人兴奋不已。 “哥哥,开会之前,几位军师让洒家把这玩意带来。”鲁智深打了个酒嗝,拿着一个包裹递给晁盖。 “吴军师说可能对北方之行有帮助,却不肯过多透露。” “有这种事?”晁盖眉头一皱,接过打开,是一个做工精美,雕龙画凤的檀木匣,推开里面金光闪闪,内侧镀金,丝绸缎打底,一封圣旨静静躺着。 竟然是汴梁城的圣旨! 他只是瞥了一眼便认了出来,脸上没有任何惊讶。 是的,晁盖早就从王姓宦官话语中推敲到很多有用的信息。四大奸臣之一的杨戬不服老,又跳将出来,为了搞钱,掺和进了水泊梁山这个烂摊子。有这伙强人作乱,甲胄,装备才会有市场不愁卖。 往大了想,那个老太监为了自己的义子铺路在朝堂外拉拢外援。而他晁盖财力雄厚,颇有名望还深通官场之道,被众宦官看上拉拢或者说扶持。 朝廷强行让他当官,他不当,跑到了北方。 “圣旨到,晁盖接旨。”晁盖屁股没动,脸上带着笑,却学着宦官的样子喊了一声,惹得众人爆笑。 可是接下来就笑不出来了! 黄澄澄的圣旨夺人二目,让众人起身,一片惊呼。 “唔,这就是圣旨?”扈三娘惊呼捂住小嘴。其他如扈成,邓飞,孟康,唐斌等人人无不是瞠目结舌。 “朝廷想让我当官,肯定没憋好屁,大师,一起看看。”晁盖笑了笑,准备打开却又冲众人挥手。 圣旨可是稀罕物,谁不想看看? 众人争先恐后地围了上来,看着晁盖当面摊开圣旨。可当看到上面的内容后,个个脸色变得难看。 不是因为官小,而是分明就是刁难,果然没憋好屁。 晁盖从头看到尾,从尾看到头,笑得有些癫狂:“哈哈哈,老子就知道蔡京那个老东西肯定会搞鬼。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也不知道无心还是有意。” “直娘贼,官不小可在哪儿?肯定是那些奸臣的主意。”鲁智深这个红脸汉子勃然大怒,破口大骂:“那个皇帝老儿听信这等谗言,恁地昏聩无能。” 韩世忠本想骂几句奸臣当道,可最后冷冷的笑了:“这明显就是让哥哥当马前卒,或者说是炮灰。打完梁山又北伐上任,那些奸臣坐收渔翁之利。” “哥哥,这分明就是算计你,明目张胆地让你送死。” “这群该死的贪官,以后有机会斩尽杀绝。” 林冲,苏定,唐斌,扈成等人脸色难看,骂骂咧咧。只有扈三娘看看圣旨,又看看周边,满脸古怪。最后看向气定神闲的晁盖,小脸上露出微笑。 “好了,这件事说好也好,说话也坏,等回去再商议。”晁盖把圣旨收好放入木匣,笑着安慰几句。想着圣旨上的内容,不禁在心里直呼天助我也。原本谈合作把握只有六七成,如今基本稳妥了。 “诸位兄弟,回归本位,开始今天的会议。” 晁盖端坐发话,大伙不再言语,纷纷退回座位坐好。 会议的主题非常简单,就是如何把从北地购买的牲畜运回去。神不知鬼不觉不奢求,尽量减轻影响。 尤其是万多匹战马令人心惊肉跳,泄露便是了不得的大事。换做是别人真没办法,晁家军却不同。 从发家之前就开始发展水军! 现成的大运河直通梁山泊,晁盖想到的是这点。鲁智深,韩世忠,杜壆等将领亦是认为走水路。 也必须走水路直抵梁山,消息才会捂住! 只是—— 赶过来的两营水军,两千料客舟三十艘,千料船七十艘。六七百料刀鱼船六十多艘,咋一听船只数量不少,可算下来,总运载量二十万料也不到。 马匹,牛羊牲畜又不像人,体型庞大,又占据空间,运载空隙多,至少搭载十个人才能上两匹马。 再加上足够的草料和照顾的人员,可以一趟把万多匹战马运回去,但是多支队伍收购每天都有马匹来到。辽国的厚礼还没到,马匹绝对不止这点。 好在,众人这个话题没有讨论多久,便一致决定。 一趟不行,那就两三趟,多趟! 那群宦官给的官商旗帜挺好用,畅通无阻,非常便利。 牛羊牲畜成群,甚至大批量收购,才是主要考虑的目标! 聚义厅众人集思广益,各抒其见,考虑到各方面因素,如何安然又有效的运输,直至有了好的方案。 转过天来,便按照方案实施! 众多军卒便得到命令,连同山寨的小喽啰在内,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被调动,兵分多路,开始准备! 一部分则是化为多队前往蓟州等临近县城,集镇,加大力度采买药材,鞍具,草料等各类物资。 一部分则是把囤积的物资从小路运送到水军船队上。 最后也是大部分军卒为那些马匹套上鞍具,加紧训服,防止上船暴动,甚至部分找山寨铁匠钉上马掌以防万一。有经验者负责将牛羊等牲畜分类。 如健壮的公母牲畜优先登船,体型小的肥羊会被集中,填充船上哪些不足安置马匹的空闲之地。而举家投奔的百姓安排上船,顺便照看牲畜等等。 饮马川这边众人为了运输各司其职,分工明确。随着第一,第三营军卒在病大虫薛永的带领下抵达后。多了数千生力军加入,准备工作更快了! 时间就在忙碌中,一天天过去! 从蓟州城等各处收购的牛羊马匹在采买的鞍具,物资不断运回。战马驯服过后,连同物资和牛羊牲畜悄悄运出境,直至运河畔被水军接收登船。 有条不絮,源源不断。等船只装载满了,又调派足够的水军护卫。三五艘,七八艘一组启程返航! 牛羊马匹收购和物资采买,由扈成,段景住全权负责。牲畜分类也有山寨喽啰效劳,驯服马匹的事鲁智深,韩世忠,郭盛等一大帮将领争先恐后。 陈虎,苏定抢不到,则是投入情报工作,不仅山寨周边散布大量斥候,蓟州城也有人打探消息。甚至还得到晁盖首肯,四处寻找合适的酒楼村店…… 到头来,晁盖竟然成了唯一的闲人! 除了叮嘱各支队伍在外行事严格保密,竟然无事可做。 在山寨看着众人忙碌也不是个事,扈三娘也不允许。每天拉着他不是帮忙训练,便是四处走访招募。 他无意间吃到了北方的甘蔗,好甜,便有了事情做。指挥人手从村庄批发收购甘蔗,熬煮制作白砂糖。又让扈成低价收购大量劣质水酒送回饮马川。用行军锅炉提纯,山寨到处弥漫着甘醇的酒香。 时光匆匆,转眼过去了十来天! 万多匹战马安然送到了水泊梁山,船队返程畅通无阻。外界没有一点风声,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如今第一,第二营水军再次返回,接收这段时间收购的三千多匹好马,以及成群结队的牛羊牲畜。准备充足,速度飞快,来到一天后又再次扬帆。 饶是如此,饮马川仍是成群牛羊游荡嬉戏。实在是北地牲畜多,采购队伍每天都会驱赶兽群归来。 原本只有两百多喽啰的小山寨,数千军卒涌入。至今模样大变,一栋栋简易的木质房屋错落有致,山前山下,防御工事和箭塔等建筑得到加固。 如今的山寨才有大寨的风范! 本就地广人稀的北方,涌出十多支队伍到处买马。又挥金如土的购买牛羊牲畜,鞍具,皮毛等物资。 换做是以往,辽国官方绝对会察觉,也可能会顺藤摸瓜。可是最近这段时间,接连重磅消息传遍开来,在辽国所有的府城州县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民众的关注点偏向北方边境,哪里会管蓟州周边? 辽国公主耶律答里孛遭受到女真人刺杀,重伤垂死。其父亲御弟大王耶律得重在返回蓟州的途中,也遭受到女真蛮子的刺杀,由于察觉到异常,身边的护卫得力,反而以少胜多,一举全歼敌人。 北方边境女真人屡屡侵犯,辽兵从防守主动展开反扑。女真前线统兵大将完颜银术可和麾下五员将领的首级骤然出现在战场上,导致女真人军心大乱,无心恋战,辽兵士气高涨,杀的对方大败亏输。追杀出了三十多里,接连夺回偌大的地盘。 打了一个大胜仗! 是近年来唯一一个大胜仗! 接着耶律得重顺藤摸瓜查出有辽贵族勾结女真人行刺,以雷霆手段剿杀,数十个官员连家族连根拔起,甚至这位大王追杀至燕京,之后不得而知。 这几则消息一个比一个大,辽国境内百姓无不是议论纷纷,继而女真族野蛮人传扬开遭人记恨。辽国上下,一片民怨沸腾,报名参军者不计其数。 女真人派人来行刺走了步臭棋,偷鸡不成蚀把米! 蓟州城被这些消息席卷,晁盖得知的时候,正在饮马川山寨聚义厅吃酒,就事论事展开一番讨论。 第二一三章 走,去会会公主 完颜银术可和麾下五个将领的首级其中一个是假的。那个人则是韩勇,壮烈战死的消息传至女真族,他的妻儿受到优待也安全,有时间等待营救。 这是前段时间韩勇自己提出的! 晁盖又出面跟答里孛说好的,看样子“韩勇”已经挂了。 他想到女真人本就人少,一战就被消灭了数千人。不知辽国方面是不是吹牛,反正心情非常复杂。 “哎哟,不知道是好是坏,要是人少的女真族一蹶不振,老子这套连环杀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完颜阿骨打,你完颜家族给点力,一定要挺住。” 韩世忠则有些不以为然:“哥哥,怕什么?女真人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会反扑。到时候辽国前线会更加热闹,让他们狗咬狗,我们有发展时机。” 鲁智深也是这几天知道晁盖计划的,当时就深表赞同。如今也看到斥候的情报,爽朗的大笑道:“据洒家所知,女真人报复心极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虽然失败一场,但接下来的反扑会更可怕。” 苏定从小生活在北方,知道得多,略微沉吟,说出不同的看法:“哥哥,辽国不全是贪官污吏,也有不少智谋之士,我们在他人地盘上要小心。” “兄弟说的不错,我们不能大意!”晁盖满意的点头,随即便下令道:“即日起,饮马川分寨进入战备状态。诸位兄弟,各营随时准备作战。接下来收购到的战马全部送入步兵营,形成临时骑兵。骑兵营扩军为两千,你们想办法在此筛选招募。” “是,哥哥这法子甚好!”杜壆,马勥,林冲听到就地招募,大喜过望。北方的汉人小伙,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又身体强壮,稍加训练便是骑兵。 晁盖正准备说点什么,突然有斥候冲入大厅来报,辽国公主答里孛带人到了集镇,说有要事相商。 “呵呵,果然来了!”晁盖从半个月前这位公主果断接受自己的计策,又送给自己战马便知道不凡。也知道对方肯定会来找自己,前线打了大胜仗,辽军夺回了不少地盘,说好的厚礼估计不会少。 当然,她的父王,耶律得重,也是其中的一个因素。恐怕自己的连环计策让这位御弟大王起了心思。 至于是什么心思还得见了才知道! “哈哈哈,那便去会会!”晁盖笑了笑,喝掉杯中酒。 “哥哥,不得不防!”鲁智深略有担忧。 “无妨,不进城又能奈我何?”晁盖自信的一笑,却也没太过狂妄,转眼看向杜壆,苏定,林冲等人:“不过,我等不可大意,众位兄弟依计行事。” “是,哥哥放心!”众将纷纷起身领命。 这场宴会早早的结束后,各自分头去准备。两营骑兵和步兵马军快速集结,步兵的神臂弓战前检查。这段时间加紧打造的铁蒺藜,标枪等准备好…… “哼,等等我!”晁盖领韩世忠和郭盛等人准备离开饮马川,扈三娘带着一队女兵从后面追了上来。 “去见辽国公主,好生急切?”女人气鼓鼓地抱怨。 “哎,你瞅瞅你!”晁盖见女人这副模样便知道是吃醋不禁苦笑,自己身边之人一个个都是醋坛子。 扈三娘杏眼圆睁,撇着嘴不爽的盯着他,却没说话。身后十来个女兵人人昂首挺胸,个个目不斜视,庄严肃穆,穿着皮甲,手持利刃,杀气腾腾。 “不错呀,扈统领!”晁盖点点头,冲女人挑起大拇指。 “那是当然。就是人少了点。”扈三娘得意又有些不满。这段时间才招募三百余人,一个指挥都没有。 “那就不少了,知足吧!”晁盖瞪了她一眼,随即带队下山。不用说,扈三娘带着娘子军紧随。 一行数十人离开饮马川,策马奔腾,直奔上次跟郝连康巴交易所在,一处名为宁海的集镇。也是蓟州城外最大的牛羊交易区,往来商贩多是来此处。 选择此处作为接头地点,也是晁盖早就想好的。段景住手下家眷形成的铁槐村还是不要暴露的好。 在这个集镇上,金毛犬段景住租了房子,暗中买下酒楼。如今明探暗哨遍布,成为饮马川联络据点。 晁盖率队抵达宁海集镇时,在外面就看到一队辽兵。减缓马速靠近,一眼便看到乔装打扮的耶律答里孛,不光是漂亮,还因为身边的女兵和那个名叫泰山巴图鲁的大块头,鹤立鸡群,太过扎眼。 答里孛也一眼看到了他到来,当看见扈三娘带了一队女兵时柳眉挑动,为那种精气神而感到惊诧,记得上次好像还没见到,为何这次却突然出现? 女人有些疑惑,笑着策马奔来:“恩公,你终于来了!” 身后众多护卫拍马呼喝,紧随其后,寸步不离左右。 “哈哈哈,抱歉,忙着买马,可惜宋人身份没得卖。”晁盖在马上抚胸行礼,又拱手睁眼说瞎话。 “难道手令没用?那撤销掉!” “别别别,有这东西方便很多啊!” 晁盖见女人脸上的似笑非笑,忙摆手自己戳破谎言。扈三娘很不爽,非常不爽某个家伙的油腔滑调。 这时,答里孛身侧两个相貌略有相似的青年盯着晁盖。 “哼,就是你救了小妹?” “五千匹马还不够?你好生贪心。” 晁盖顿时笑容一滞,看着这两个撇着嘴瞪着眼的汉子。再三打量确认不认识,搞不懂哪里得罪他们。 他没什么反应,身后几条莽汉子圆睁怪眼,吼声如雷。 “靠,你俩敢这么说话?” “信不信俺铁牛让你吃几……” “黑厮,不得无礼!”晁盖转过身喝止。 “恩公,这两位是我两位兄长……”答里孛也忙解释。 晁盖摆摆手,直接接上她的话茬,上下打量两人:“御弟大王有四个孩儿,长子耶律宗云,次子耶律宗电,三子耶律宗雷,四子耶律宗霖。弓马娴熟,武艺高强,有万夫不当之勇,这是哪两个?” “这是我三哥耶律宗雷,四哥耶律宗霖。”答里孛忙介绍。两个青年听到夸赞脸色缓和,冲晁盖抱拳。 李逵,縻貹,酆泰三条莽汉仍是瞪着牛眼,怒视之。 “不知公主唤我来有何事?”晁盖看向女人,直奔主题。 耶律答里孛也没有闲扯的意思,笑了笑转述邀请:“家父想请恩公前往蓟州城做客,想当面表示谢意。是一个父亲真挚的邀请,务必请恩公前……” 晁盖听到邀请眉头紧皱,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抱歉,公主殿下!若晁某是个普通人肯定会赴约。但你应该把我的身份告知尊父,无法入蓟州……” 他的话也没能说完,耶律宗雷撇嘴,满脸不屑:“哼,宋人就是胆小,我父王何许人物,岂能加害于你?” 耶律宗霖满脸惋惜,摇头叹气:“哎,枉小妹说你勇武过人,智谋超群,如今看来,令人失望。” 两人的一唱一和,顿时惹恼了韩世忠,唐斌等猛人:“嘿,我说你俩专门来找茬的?里外不是……” “来来,你有种跟某大战三百回合……” 晁盖摆手制止群情激愤的众将,直勾勾的看着两个王子,脸上看不出喜怒:“两位王子,我跟你们很熟吗?我不太信任你们,也担心你们出尔反尔。常言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不能拒绝吗?还是说你们邀请本就没安好心,这才言语激将?” “这…这个……”耶律宗雷,耶律宗霖一时间有些语塞。唯独耶律答里孛不怒反喜,上下打量晁盖,见他满脸络腮胡,相貌粗旷,却总感觉有点别扭。 “就像你们也不相信宋人。不也跟着公主一同前来?肯定是前来保护,怕我这个宋人图谋不轨。”晁盖看看两个没有城府的青年,又转向答里孛。 “双方还没建立合作,信任不足,转告大王莫怪。” “恩公可以拒绝,可我父王真的想见见你,有大事相商。”耶律答里孛策马上前半步,打了个圆场。 “哈哈哈,晁某又何尝不想见见御弟大王?”晁盖冲女人笑着点头,沉吟片刻后说道:“明天这个时候,西北十多公里的东五台山,双方在山脚相遇。 对了,希望公主带个话,此事关乎你们辽国的命运。另外,晁某准备了一份大礼送给耶律大王。” “好,我会转告父王的。”答里孛点点头。 “不知公主是否还有事?”晁盖笑着抖动缰绳。 “恩公,父王也送份大礼给你,绝对会令你欢喜。”答里孛意味深长的一笑,虽没明说,但却表明。随即踌躇片刻又补充道:“另外,联合需要对等。” “哈哈哈,在城外,凭我掌中刀胯下马,天下谁能挡我?”晁盖仰天大笑,冲答里孛抱拳:“公主,明天见。” 说罢,他拨马便走,众人紧随其后。 李逵,縻貹,酆泰三条莽汉故意落在最后,瞪着耶律宗雷,耶律宗霖哥俩,鼻孔里哼哼这才离去。 三人的举动可把两个王子气着了,恨不得追上去砍。 “小妹,这些宋人好生无礼!”耶律宗雷咬牙啐了一口。 “兄长,你不觉得他们比我们还野蛮吗?”答里孛转过身看着自家两位兄长,一句话让他俩愣在当场。 第二一四章 想合作,先打过 “一队去右边,二队负责左边……” “挖坑比海碗大三圈,两尺深,密集分布。” “那些铁蒺藜洒在最后,形成第三道防御。” …… 东五台山(今盘山),晁盖率队没有返回饮马川,而是直接来到此处,待命多时的四千骑兵得到命令蜂拥赶到。在一处有条小路进山,前方则一马平川的地带开始忙碌,分工明确的布置陷阱防御。 晁盖可没有凭借数千骑兵便狂妄到目中无人的地步。燕云十六州驻扎的辽兵可是有二十万之巨。任凭自己和军队骁勇善战,面对人数也苍白无力。 所以趁着有时间做些防御,不是击溃对方,而是争取时间撤退遁入深山,或是山地作战,又或是从他处逃离,当然,这是为最坏的打算而做准备。 数千人分派下去,进展非常迅速! 开阔地左边是条蜿蜒小河,右边则是连接到山脚下。不少人砍伐树木制作拒马鹿角,送入深山之中。 或在地面上有规律挖出一个个数尺宽,三尺深的陷马坑,形成第一道防线,后面则是海碗陷坑,紧密相联形成一个梅花状,则是第二道防线。用树枝支撑又盖上浮土!只留出中间一条十多米宽的大道。地面上画上醒目的红色标签区分坑洞。第三道防线则是在陷坑后方撒上锋利的铁蒺藜。 另外还有人进入山中,寻找其它出口。 晁盖也没有闲着,带人砍伐树木制造一个类似乒乓球桌的木架,又去溪边挖沙掘土倾倒。自己拿着铁铲和刀,以东五台山周边地貌做了个沙盘。 虽然不像精心做的那般惟妙惟肖,但临时用足够。他召集韩世忠,杜壆,鲁智深,林冲,苏定等诸多将领。拿着红蓝双色旗帜在沙盘上推演战术。 如辽军会从哪个方向,来多少人,突然动手又当如何应对?如何决定抵抗或者进入深山远遁等情况考虑的一清二楚,众将踊跃发言,模拟战斗情况。 …… 月兔悄悄的东升,又不知不觉间落下,一天飞逝而过。 当红轮东升之际,红霞洒落苍茫大地。 晁家军斥候连连来报,从蓟州城冲出数千辽兵。晁盖得到这则消息立马明了,军营集结号奏响! “集合,不能让辽人小瞧了!” “快,吼一吼,亮出你们的精气神。” 东五台山脚下,原本在晨练的晁家军将士动了。下意识的检查装备,接着井然有序地牵过战马。 除了两百人是唐斌的部下外,皆是亲卫营,陷阵营的悍卒,历经多次血战,纪律森严,动作迅猛。 不足一炷香的时间,八百多名骑兵集结,晁字大旗迎风飘扬。敲响了几面大鼓,砰砰鼓声震颤八方。 随着令旗闪动,八百多骑兵整齐划一的策马向前。马上之人个个魁梧彪悍,身披铁甲,人人手持利器,杀气腾腾。形成一个锥形战阵向前冲锋。 只因远处一条黑线快速逼近! 那是坐镇蓟州城的御弟大王耶律得重率数千人来了。 双方皆是骑兵,又相向而冲锋,速度飞快,片刻间相遇。几乎是同一时间的弯弓搭箭,射住阵脚。冲锋的姿势骤然停下,紧接着挺起刀枪,形成对峙。 “哎哟,他们的战马真好!”晁盖没有为辽军的人数而惊讶,却是为他们胯下膘肥体壮的战马感慨。不愧是游牧民族建立的政权,缺马去草原上抓。 “不知道送给我们的是不是上等战马?” “哈哈哈,估计是吧,他们是贵族,也要顾及面皮。”身边,韩世忠,杜壆,鲁智深等众将大笑。 “这确定不是南蛮正规军?”狂奔来的辽军前方一个四旬中年满眼震撼,不为晁盖的人少而意外,而是为他们浑身披挂,手持脚踏弩觉得不可思议。 此人正是御弟大王耶律得重,拍马冲出十几步大喝:“呔,尔等宋人好生大胆,焉敢犯我辽国边境?” 此人身材魁梧,全身披挂,胯下一匹腾雾白龙马,手提一把泼风刀,策马来回奔腾,威风凛凛。辽军阵中跃马冲出十多个将领紧随此人,辽国公主答里孛和耶律宗雷,耶律宗霖三人也在其中。 身后至少是数千骑兵,全身铁甲遮身,人人魁梧彪悍,个个圆睁怪眼,抡动武器摇旗呐喊,杀声震天。 晁盖辽见这副阵仗,自然认出那个中年便是正主:“哈哈哈,耶律大王,你这大帽子扣下来晁某承担不起。在下只是来经商买卖牲畜,何曾犯边?” 说话间,他倒提长刀拍马出阵,与对方遥遥相望。众将领拍马紧随其后,左边是扈三娘,韩世忠,郭盛,吕方,縻貹,右边是杜壆,鲁智深,林冲,唐斌,李逵,共十员将领,个个瞪眼怒视。 众骑兵死死的盯着对面跃跃欲试,整齐划一地拍马上前。除了马蹄践踏之声,没有一个人发出半点声音,可怕的寂静快速扩散,人最少但压迫更甚。 别说是众多辽兵觉得被群饿狼盯上,心里不禁发毛好,就连前面的众蛮将甚至耶律得重也心中震撼。觉得对面的骑兵眼神充满侵略性,也很熟悉。 就像当年所向无敌的辽国铁骑! 可这个时候又哪里能示弱?耶律大王咄咄逼人:“哈哈哈,好胆!辽国境内竟敢如此,岂不是自寻死路?本王一声令下,挥军掩杀定将尔等剿灭。” “哇哈哈。”晁盖毫不示弱,眼露轻蔑,满脸不屑:”耶律大王,就你们?别说是眼下这几千人,来个三万五万,又能如何?晁某带队冲杀,轻松击溃。” “哇呀呀,大胆狂徒,嚣张狂妄。” “么办法,老子生来就这样,你又能怎地?” “啊,念你救下小女,本想盛情款待……” “我说大王,你还不如给个万八千匹好马来的实在。” 两匹马上的人唇枪舌剑,针锋相对,又各不相让。一个大加斥责,另一个口滑无赖,东拉西扯。 闲话扯了一堆,晁盖见对方嘴上没把门的,直接喝断:“少那么多废话,晁某忙得飞起,没空扯淡。要合作先打过,来来,你们辽人不是说勇冠三军,那就入乡随俗,斗一斗,谁输了谁好好说话。” “哼,谁敢出……”耶律得重冷哼一声算是答应了,刚转身左右四顾喝问,话未说完便有人拍马杀出。 “哇呀呀,辽国大将阿里奇来也,宋人,纳命来。” 只见这员番将,面白唇红,须黄眼碧,身长九尺,戴一顶三叉紫金冠,着镔铁重甲,外系绣凤白罗袍,腰间系狮蛮带,脚蹬鹰爪靴,挎着雀画铁胎弓,手搦梨花点钢枪,骑着一匹达马(蒙古马),银白无杂色,弯环踢跳,在马上是嗷嗷乱叫。 “阿里奇?檀州上将,据说可力敌万人,哈哈哈。”晁盖上下打量一番哈哈大笑,对面耶律得重脸上略显尴尬,没想到,一眼就被对方认得出来。 “我等无所畏惧,谁敢出战?按计划行事,不许胜,也不许败。”晁盖大笑过后,转身看向身边众将,目光在鲁智深,縻貹和唐斌等人身上掠过。 至于跃跃欲试的扈三娘,李逵那算了。 这个阿里奇仅三十合合击败徐宁,实打实的一员猛将。 “哈哈哈,上山之后未有尺寸之功,谁也别洒家抢。”鲁智深大笑着拍马,抢在众人前面跃马出阵。 “天王麾下花和尚鲁智深在此,你那撮鸟休得猖狂。” 大师甩脸喝骂,一夹马腹,速度再快,抡水磨禅杖杀去。 阿里奇用怪异的腔调说了声秃头,抡枪拍马迎上。片刻间,双方相遇,并不搭话,武器并举斗在一起。一个六十二斤的水磨禅杖上下翻飞,势大力沉,另一个梨花点钢枪猛砸猛抽,又快又狠。 鲁智深那可是倒拔垂杨柳的猛男,马上功夫同样了得。阿里奇以蛮力欺人多年,总算碰到了强敌。任凭如何怪叫大吼,那个胖子大和尚比他更凶猛。 斗了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阿里奇却落在下风。 “来而不往非礼也,谁敢挑战?”晁盖点点头,又看向身边众将。话音未落,縻貹抡动大斧拍马出阵。 “呔,天王麾下大将赛虎痴縻貹在此,谁敢来战?” “哇呀呀,宋人焉敢放肆?蓟州大将宝密圣来也!” 縻貹挑衅的话音未落,对面便有一条虎背熊腰的壮汉横槊拍马,气势汹汹地冲出阵,直奔縻貹。 縻貹没少听晁盖提及辽国猛将,知道这厮是汉辽混血儿,力大无穷,却哪里会怕他?抡斧相迎。 双方马儿抢到垓心,各自咆哮,武器并举,斗成一团。 两人刚交手,辽国那边又有一条大汉拍马出阵大吼:“蓟州大将天山勇在此,宋人还不全伙投降?” “哼,蛮将还敢聒噪?天王麾下大将塞仁贵郭盛在此。”晁盖这边不甘示弱,郭盛拍马挺戟杀出。 白马白袍犹如一道匹练似的直取对手,举戟便刺。辽将天山勇哪会示弱?怪叫着抡动大枪与之厮杀。 就这样,双方你方唱罢我登场,呼唤声此起彼伏。落雕弓唐斌与那个泰山巴图鲁,耶律宗雷跟小温侯吕方,豹子头林冲又跟耶律宗云先后上阵交锋。 六对人马捉对厮杀,这副场景可不多见! 数千辽兵吼声如雷,摇旗呐喊。 晁家军众将士也扯开嗓门,为己方将领加油助威。 双方针尖对麦芒,寸步不让! 第二一五章 铁牛,你去捉那厮 晁盖不知何时弓箭在手,时刻警惕着辽国那边的动静。观察着六处小战场激战的状况,做了个评估。 首战鲁智深与阿里奇硬碰硬占据上风。 宝密圣能跟林冲大战三十回合,縻貹武艺高强,绝对不比林冲差,无需担忧!那个天山勇马上惯使漆抹弩,擅长偷袭,原本轨迹里跟徐宁交手二十多个回合被杀,武艺不错,却不是郭盛的对手。 这三场战斗稳操胜券,可下面三对。 那个大块头泰山巴图鲁力大无穷,两把锤子是重武器。唐斌也是天生神力,开山大斧重达一百二十斤。两人对上,不讲招式,只凭蛮力,强悍遇上彪悍。 耶律宗云,大辽耶律四虎之首,耶律得重长子,原本轨迹里跟梁山大刀关胜酣战良久,不分胜负。林冲武艺高强不假,可与之对战,大概率平手。 耶律宗雷,大辽耶律四虎之一,原本轨迹里跟梁山急先锋索超酣战良久不分胜负,应该有强八骠的实力。吕方武艺精进迅猛,激战一场也不会输。 己方不会落败,掌控局势,晁盖放下心来,微笑不减。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反观辽国那边就有些震惊了,出场的哪一个不是大辽国有名的上将?特别是在边境坐镇中的耶律四虎,武艺高强,勇冠契丹族,至今少有敌手。 可却在这儿碰到了劲敌! 耶律得重脸色凝重地观看几处战斗,有时候暗自称赞。他也是个能文能武之辈,如何看不住对面都是良才猛将,亲眼目睹,见识到这伙宋人的不凡。 旁边的耶律答里孛笑了笑,策马靠近柔声提醒:“父王,女儿早就说过,这个晁天王麾下猛将如云,好几位尚未出现,联合起来才是上上之选。” 耶律得重点点头可还没说话,身侧有人抢先大吼:“哼,公主尽夸宋人,难道我辽国儿郎差了不成?休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待某生擒那领头的。” 这股提气的豪言壮语话音未落,一条长相凶恶汉子拍马出阵,大刀一扬指着晁盖等人,吼声如雷:“呔,檀州大将楚明玉在此,宋人可敢来战?” “噗,竟然是这种囊膪(chuai)!”晁盖本来见辽军又有一员大将杀出。见他金盔金甲,相貌魁伟,气度不凡。本想着又是哪位猛将,可在听到对方的吼声时颇觉耳熟,疑惑片刻想起,不禁扑哧笑出声。 楚明玉,接连溃败逃窜到蓟州最后被九纹龙史进一刀砍死,就算再怎么心态不好,打个照面就领了盒饭。这武艺着实难以恭维,三脚猫,四门抖。 “宋人,你们为何不应战?难道是怕了本将军当起了缩头乌龟?我辽国儿郎战无不胜,不容挑衅!”对面那个金甲将军策马来回,在马上耀武扬威。 “大将楚明玉在此,宋人可敢来战?不敢就滚回去。” 那家伙狂妄至极,说话夹枪带棒,惹毛了韩世忠,拍马请战:“哥哥,这撮鸟太过嚣张,小弟去教训他。” “哎,世忠,杀鸡焉用牛刀?”晁盖连忙摆手制止住。转身看向期盼已久的李逵:“铁牛,你去生擒这厮!” “嘿嘿嘿,好嘞,哥哥看俺铁牛建功。”李逵本以为斗将没自己的事,听到晁盖点到自己顿时眉开眼笑。抖动缰绳拍着马,抡动加长板斧杀奔过去 “黑厮,小心,不要伤人。” “放心吧,哥哥。天王麾下大将黑旋风李逵在此。哇呀呀,那撮鸟敢满嘴喷粪,吃爷爷三百大斧。” 李逵朝身后摆摆手,瞪着一双牛眼死死盯着那个蛮将。兴奋的抡动斧头嗷嗷乱叫,头发胡须根根倒立。胯下马匹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也又蹦又跳。 人在叫马在跳,再加上李逵凶恶,那股气势甚是惊人! 那个原本还在叫嚣挑衅的楚明玉嘎然而止。他本以为对方猛将接连出阵,剩下的都是些三脚猫,想抓住机会建功露个脸,不曾想来的人不好惹。可是牛皮吹了出去,只能硬着头皮,挺枪拍马杀出。 片刻间,两人相遇,武器并举,双方大战在一起! 是高手还是撮鸟,交手就露出原形! 晁盖见战场之上李逵抡动斧头压着对方打,顿时啼笑皆非的摇摇头:“靠,这丫的真是个水货!” 韩世忠,杜壆,扈三娘和坐镇军中的苏定,陈虎等人有些傻眼。辽国这个大将武艺好像有点蹩脚。 “哇呀呀,你这种货色还敢吹牛?吃黑爷爷三板斧。”李逵见对手不过尔尔,怪叫着奋力抡斧厮杀。简单的左劈右砍,却势大力沉,一斧快过一斧。 交手不过五七个回合,楚明玉鼻洼鬓角见汗,双臂被震得发麻酸软,出枪变慢,枪法招式散乱。 耶律得重看得真切,暗道不好,己方锐气恐怕有失。本想鸣金收兵却又不妥,暗恼檀州将领本事不行口气不小,正思索办法之际,身侧又有人喊。 “呔,楚将军勿忧,檀州大将曹明济来也。” 一条魁梧汉子不经请示,径直拍马出阵,抡刀直取李逵。这不讲武德的一幕,惹恼辽人也恼了晁盖。 “三娘,你出阵,活捉那厮。”晁盖一愣,曹明济也被一刀砍了,还不如楚明玉。想都没想就点将出阵。 “得令!”扈三娘大喜过望,抡刀拍马便冲杀出去。 “呔,休得以多欺少,天王麾下女将一丈青扈三娘在此。” 娇斥声中,扈三娘马快,先一步劫住曹明济厮杀。日月双刀抡开,左右开工,瞬间把对方压制住了。曹明济果然是个囊膪,没几个回合便险象环生。 “杀,威武,将军威武!” 两处小战场即将分胜负,晁家军将士大声欢呼。 果然,李逵那嚣张的大笑声传来,原来是磕飞楚明玉的长枪,伸手一把薅住对方的脖领子从马上拖下来。接着冲辽军做了个鬼脸挑衅,拨马便走。 “啊,那黑鬼,把人给我留下!”辽军阵前众将勃然大怒,耶律宗霖见父亲脸色难看,抡枪拍马杀出。 杜壆见辽将穷追李逵不放,勃然大怒,挺矛出阵拦下:“哼,天王麾下大将猛张飞杜壆在此,辽将岂敢放肆?耶律四虎之一耶律宗电,一起来吧!” 自信又嚣张的吼声回荡,杜壆已经跟耶律宗霖交战在一起。一条丈八蛇矛神出鬼没,没几下便压制住对方。耶律宗霖拼命,也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 耶律得重见状大惊失色,怕自己儿子有个闪失,连忙吩咐次子耶律宗电上去相助,兄弟俩激战杜壆。 众辽兵注意力都被杜壆和两个王子的战斗吸引时,突然只听到女子的娇斥声炸响,纷纷率领观瞧。 “撒手,你给我过来吧!” 赫然是扈三娘和曹明济战斗胜负已分。 女人连环招式施展,一阵猛攻过后,双刀兜头就砍。曹明济双手握枪格挡,挡是挡住了,不料那两把钢刀快速向双手滑落,无法躲避,只得撒手。 扈三娘趁着这个机会,错马之际,轻舒猿臂抓住蛮将腰带借助冲势直接拎起,接着拨马返回本阵。把曹明济往地上一丢,自有军卒扑上来绳捆索绑。 檀州两员大将楚明玉,曹明济在敌营相会! “哎,洞仙侍郎误我!”耶律得重看的是目眦欲裂,摇头长叹。这两个囊膪怎么能是万夫不当之勇? 耶律答里孛接连看了几处战场后,再次柔声提醒:“父王,阿里奇将军被压制,宝密圣,天山勇两位将军没落败是对方手下留情,泰山也落得下风。几位兄长倒是越战越勇,可想取胜几乎不可能。最强的那个晁天王未曾出手,的确是猛将如云。” “什么?宋人最强的不是那个杜壆,是领头的晁盖?”耶律得重看到跟自己两个儿子激战还游刃有余的杜壆,听到自己女儿的话,满脸不可置信。 “是的,晁天王号称山东力,刀,箭三绝,武艺超群。”答里孛在马上静静的注视着手握强弓的晁盖,脸上有毫不掩饰的崇拜:“父王,女人说过,半个月前亲眼看他两三百步之外,拉弓射箭,只是一箭将那完颜银术可震落马下,没能逃脱。” “女儿有箭伤,不然陪那女将玩玩。父王,鸣金收兵吧!或许联合这伙人,辽国的处境会好得多。” “好吧!女儿人称小诸葛,聪慧过人,眼光也不会差的。”耶律得重想起女儿果断听取一个宋人的计策,这才打了漂亮的胜仗,深以为然地点头。 随即传令下去,辽军当中十几面铜锣敲响。 晁盖听到辽军那边先敲锣,也传令己方鸣金收兵。 闻鼓进,鸣金退。 正与敌人捉对厮杀的双方将领听见。 辽将阿里奇,宝密圣,天山勇长舒了口气,大声叫停,拨马便走。鲁智深,縻貹,郭盛也不追赶,回归本阵。 林冲,吕方,杜壆虚晃一招,跳出圈外。 耶律四虎意犹未尽,也很佩服对手,双方抱拳而归。 惺惺相惜,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只有泰山巴图鲁,落雕弓唐斌两人兀自不肯罢休,鸣金收兵还在比拼着,双方众多将领一拥而上,将这俩人扯开拖拽回阵,惹来两军将士哄堂大笑。 第二一六章 一切只为了争取时间 阵前斗将展露肌肉过后,再来说话就显得心平气和。或者说身份已经对等,可以往下聊聊其他话题。晁盖和耶律得重两马相对,两人先是相互吹捧了对方武将勇猛,东拉西扯,恭喜辽国打了胜仗…… 那被抓住的檀州大将楚明玉,曹明济也被放回本阵。两军不约而同地收敛气势,大战前的紧张气氛缓和。接着又得到命令,后队转前队迅速离开。 半柱香的时间不到,两方人马走的差不多。 晁盖领韩世忠,顾三娘,杜壆,鲁智深,林冲,李逵六将并数十悍卒。辽国那边,耶律得重和四个儿子,答里孛,泰山巴图鲁等数十个心腹护卫。 两拨人相遇,相互见礼! 晁盖斜挎落月弓,倒提三尖两刃刀,打马上前几步抚胸行礼:“蓟州耶律大王,我等真的只是买卖牲畜,私贩马匹,在街上无意碰到女真人卷入其中。” 耶律得重借坡下驴,非常爽朗的摆手大笑:“哈哈哈,晁天王太客气了!半个月前,危难之际救下小女,乃是辽国上下的朋友。一番斗将,不愧是汉人中的勇士,令人敬佩,我辽将也该长些记性。我这几个不争气的儿子,头一回碰到可劲敌。” 晁盖见这位御弟大王与人说话不称本王略有好感,上下打量这个鬓角泛白的中年,沉吟片刻后叹气:“哎,耶律大王可知如今的辽国跟大宋内部腐败堕落,大哥跟二哥,皆是处在风雨飘摇之际。” 耶律得重张张嘴想反驳,却无话可说! 想到堂堂国家上将如楚明玉,曹明济这种货色,又想到自己女儿和自己被女真人刺杀事件,再想到追杀那些勾结外族的贵族所受到的种种阻力。 这位坐镇边疆多年的王爷满脸疲态,长长的叹气:“哎,安逸生活太久了,意志消磨,不思进取。只为了黄白之物,便目无法纪,一片乌烟瘴气。” 耶律答里孛,耶律宗云等人对当事人,知道的最清楚。如今的辽国上下腐败严重,又是内忧外患。 “恩公,不知有何高见?”答里孛目光一闪,看向晁盖。 “一棵参天大树根部腐烂,救不了,只能推到播下种子。是让女真蛮子鸠占鹊巢还是有志之士来做?”晁盖想了想,意味深长地看着耶律一家。 “譬如大宋朝,贪官污吏横行,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我晁盖不才,却敢为天下先,拥兵自立,等到时机成熟,剑指汴梁城,重整旧日山河。” 晁盖这个比方野心十足,只要脑袋不傻都能够明白。李逵大大咧咧的嚷嚷:“就是,风水轮流转,皇帝到哥哥家。他老赵能起兵,其他人为何不可?还有你们辽国情况相差无几,又怎地不能起义?” “不,本王如何能违背祖训,倒行逆施?”耶律得重猛地抬头瞪大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晁盖和李逵。 “大王啊!辽国都不保了,你扯什么祖训?” “不,我不相信,我辽国有数十万大军,女真蛮子有多少人?几十个打一个,辽国又岂能失败?” 晁盖不劝还好,这一劝说让耶律得重情绪有些激动。耶律宗云,耶律宗电等兄弟也是有点愤愤不平。觉得不久前还打了胜仗,晁盖这话说的太过了。 唯独耶律答里孛俏脸上更加忧愁,又见父亲和几个兄长对辽国军队这般自信,好看的柳叶眉皱起。 “耶律大王回到燕京,女真人应该是建国号称大金吧!”晁盖笑了笑,一句话就让耶律得重满目震惊:“这则消息严格封锁,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你们当女真人傻吗?”晁盖讥讽的一笑,半真半假地说:“从百多年前有人到大宋定居。在山东形成了一个三两万人的集镇,从不与外族人通婚。主动为朝廷饲养军马。嚣张跋扈欺压我宋朝百姓。偏偏朝廷爱护得紧,消息也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韩世忠,鲁智深,林冲等人这段时间可没少看收集到的情报。哪里有恶霸,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凌州。 “竟然有这种事情?”耶律得重大吃一惊! “我骗你作甚?一旦时局有变,万八千女真铁骑瞬间形成。可南下深入中原腹地,也可北上两面夹击。”晁盖眼睛眯起,说的这话可是一点都不假。历史上那些移民过来的女真人掉头就反叛。 “另外辽国有个马植。世代为辽大族,你们应该知道。现在在大宋混得风生水起,献计“联金灭辽”之策,赵佶采纳其建议之后,改其姓名为赵良嗣。估计已经接触多次,宋朝对辽国意见大得很。” 耶律得重,耶律答里孛和耶律四虎脸色都有些难看。马植是辽朝官吏,率领家族投宋的事情他们自然知道。多少也收集到一些兴兵讨伐辽国的信息。 本来在北方对女真人就很吃力,如果再加一个大宋。两面夹击,辽国处境堪忧,真好似风雨飘摇。 “你说的只是片面之词,如何当真?”耶律得重炯炯有神的盯着晁盖,嘴上这么问,却相信了七八分。 “你们辽国欺负大宋百多年,朝堂之上谁不恨你们。来来,你看看这个,赵佶那撮鸟让我来当炮灰。”晁盖冷笑连连,从鞍具里拿出木匣扔了过去。 耶律得重随手接过,打开一看,正是那一封圣旨。当和几个儿女凑过来一看的时候,人人脸色大变。 上面诏曰不是宋徽宗自吹自擂说自己仁德天下,又夸赞晁盖颇有善名,多次击溃匪类,保境安民等屁话。最后册封节度使这个大官,州府却在幽云。兼任济州兵马总管,剿灭完梁山草寇又北伐。 “你们应该看得出来圣旨是真的,我也没必要糊弄你们!”晁盖见耶律得重,答里孛看来,无奈耸肩。 “这是前段时间送来的,我可不想当官所以跑到北地躲避。现在你们明白了,辽国生死存亡就在眼前。我敢断定,最多五年,便会被南北夹击而亡。这也是我所说的来这里相见,关乎辽国的命运。” “父王,我们需要一个盟友!”答里孛只说了这一句话。 “晁天王,我辽国会跟晁家家军缔结同盟,共同进退。”耶律得重是个果决的人,想了想就同意了。 “等等。”晁盖神情严肃地打断他,又重点强调道:“我晁盖不是跟你辽国结盟,是跟你耶律大王。说句不好听的话,辽国的大郎主,你哥哥耶律延禧只知道吃喝玩乐,游猎山野,几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成器,辽国上下腐败成风,我信不过。” “这…这个……”耶律得重有点哑口无言。 晁盖想到这位辽国亲王很有能力,也想让辽国这块残破不堪的盾牌更坚固一些,为自己挡住北方。 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非常认真的劝说:“耶律大王,你不要执迷不悟。你耶律得重是辽国的脊梁所在,你有几个儿子个个德才兼备,勇冠三军,女真人也在害怕你,处心积虑的对付你便能看出一二。你再不当机立断挑起大梁,辽国恐怕危矣!” 晁盖说的是有理有据有节,答里孛眼神却略带嗔怪。辽国皇室耶律四虎哥几个觉得说的非常对。 老大,耶律宗云最先开口:“是啊,父王,你也是嫡派子孙。” “不错,自古临危受命,天经地义,祖宗训诫也有规定,”耶律宗电,耶律宗雷,耶律宗霖纷纷开口。 “住嘴,本王绝不反叛!”耶律得重满脸怒容地喝斥。 晁盖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意味深长地转移话题:“大王息怒,谁让你反叛了?最多两三年你会改变想法。我等外来人看得明白,大王早做准备。” “晁天王有何指教?”耶律得重正色地问。 “来,诸位随我来。”晁盖拨马往回走,众人紧随其后。没走多远就见晁将军离开后有个麻布遮盖的架子。众人下了马,晁盖来到旁边掀开了麻布。 顿时一个惟妙惟肖的地理沙盘呈现! 这是晁盖凭自己知道又根据韩勇所言,花了十来天的时间才制作出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联盟。 沙盘上各色颜料和树枝点缀,有山川草地,还有河流湖泊。还有用泥巴捏的城镇,村庄和红蓝旗帜。 耶律得重,耶律答里孛和她的几个兄长瞠目结舌。 “这…这是……”耶律得重觉得眼熟,有些想不起来。 “哈哈哈,晁某早年行走天下,去过太多的地方。由于时间紧迫只能做一个简单的,关于北方金国人。”晁盖又是说出那一套台词,拿过文明棍指着沙盘:“你们看这些地形,非常有利于防守。我觉得兵贵精而不再多,女真人少,辽国同样也有精兵。派精兵强将挫其锋芒,大军随后掩杀……” 晁盖对辽,金历史并不怎么熟悉,不过几次大的战役如河店口和黄龙府(今吉林农安)等关键性战役多少了解些。稍微调整替换人物,来了个现场教学。 着重强调几次战役的失败点,补救点!为的就是告知耶律得重,至于能不能说服那个天祚帝不管他的事。估计就算说服不了,也不会败得那么惨。 耶律得重再来接手辽国这烂摊子,手底下有兵有将,自己也会给予一些军事援助,使得这面盾牌更加坚固。抵御金国蛮子也更轻松,只为争取时间。 第二一七章 洽谈合作,互惠互利 晁盖拿着文明棍指点江山的模样非常帅气。立在旁边的扈三娘满眼小星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浑然不觉耶律答里孛也不时投过来崇拜的目光! 绰号“女诸葛”的她从小熟读兵书,胸中有万千韬略。在辽国也是少有的智谋之士,也看得长远。可是如今听晁盖畅谈军事,调兵遣将等大开眼界。 譬如山地战,长途夜袭战,甚至麻雀战,地道战等等。简直就是用兵如神,适合各种地形作战。 耶律得重和几个儿子也是懂行军打仗之人,晁盖所讲的几场战役非常类似他们辽国目前的处境。难以琢磨的用兵方式,也为他们打开新的道路。 此人当真是一个兵法大家! 别说是几个主要当事人,韩世忠,鲁智深,林冲听着入神,不时点头又摇头,脸上却是敬佩有加。 他们觉得,“无有不会”这个词简直就是形容自家兄长! 当讲解完几场辽金战役,晁盖又普及一些游击战术。也没有唱独角戏,而是拉着耶律得重父子,韩世忠,鲁智深,林冲,扈三娘等人加入讨论。 以辽,金边境情况进行军事推演! 如完颜银术可这个重要人物挂掉之后,金人从哪里展开反扑,各处重镇遇到的可能和碰到的突发情况。再比如说人口密集的黄龙府,肯定是目标之一。如何调兵遣将防守,又或是派遣队伍迎敌。 坚壁清野,组织百姓迁徙!最坏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众人就着北方局势讨论,有了好的对策方才作罢。 “哎,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晁天王真乃大才也!”耶律得重闭目思索了良久,冲晁盖深施一礼。此番举动发自肺腑,又上下打量晁盖叹气。 “若我辽国有此任务,何愁国运不昌?” “哈哈哈,耶律大王何必自谦,有你辽国定能崛起。”晁盖笑着摆手,极力夸赞,他这话也非常真。 根据这几天得到的情报,不知是否是巧合耶律得重,字大石,文武全才,坐镇边境多年来,百姓安康。 “不知天王可有婚配?” “耶律大王,还是先谈正事吧!”晁盖听着耶律得重的话打了个哆嗦,他知道契丹族很喜欢来这套。以貌美女子来拴住你,见势头不妙忙转移话题。 他展露足够的诚意,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来到北方燕云宛若来到一处宝山,岂能空手而归? 晁盖侧身看了韩世忠一眼,后者心领神会,转身来到队伍。不一会儿,一手抱着一个青花瓷坛回来。 “一个坛子里是白糖,一个则是礼品烈酒。”晁盖边说边撕开封口,露出坛子里的东西又简单提及。拿勺子品尝过后才笑道:“来,你们尝尝味道。” 那股诱人的酒香让耶律得重和耶律答里孛本人吞咽口水。看着这清澈甘冽的酒水,品尝过后更是满脸陶醉。身处在寒冷的北方,试问谁人不爱酒? “好酒,从未喝过如此好酒。”耶律得重大声赞叹。 “哇,这个好甜呐!”耶鲁答里孛伸出青葱玉指沾了一点白糖放进嘴里,含着指头眼睛眯成了月牙。 “耶律大王,这两样东西宋朝皇宫都罕见。”晁盖见这一家人笑容满面,这才略带蛊惑的说出目的:“我会大批量运送到辽国贩卖,你派人保护,每月税收分为明暗双份。部分上交辽国,部分则交给你。只要畅销各处,一个月几万两银子不难。” 一个月几万两? 耶律得重,耶律答里孛,耶律宗云等人大吃一惊,一年下来就是几十万两白银,足够养活一支大军。 “诺,看到军卒身上的铁甲没有,我也能倒腾过来。”晁盖拍了拍韩世忠身上的光明铁凯,又指了指悍卒身上的铁甲,露出一个商人标准的笑容。 这话说出,周边有些诡异的寂静。 耶律得重和他的儿女们个个瞠目结舌,不可置信。 宋朝的铁甲根据唐朝甲胄改良设计的,分为步人甲,骑兵甲等,一般有1825枚铁甲叶编织组成,重量通常达六十多斤,甚至高达八九十斤,防御独步天下。这也是能够让步兵硬扛辽国骑兵的原因。 辽国这些年来重视铠甲,虽然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仿制,但是关键技术缺失,防御上远远不如宋甲。 宋朝对这方面管制非常严格! 辽人别说采购装备军卒,就算贵族武将也难得有一套宋铁甲。若是晁盖批量出售,那绝对是喜事。 可对宋朝来说就是通敌卖国! 韩世忠,鲁智深,杜壆,林冲一愣,随即纷纷上前劝阻:“哥哥,铁甲乃国之利器,绝对不能卖。况且我们自己都不够用,却卖给辽人未免不妥。” “哎,这个我自有考虑!盟友,那就得先建立信任。”晁盖摆手制止众人劝说,转过身来看向耶律得重:“铁甲我真能弄到,不知道你们需不需要?” “要,可恩公说的可是真的?”耶律答里孛略有狐疑。耶律宗云兄弟也多少有些激动喊着“当然要”。 “那是当然!”晁盖脸上有些不高兴,心里却乐开了花。 贩卖铁甲这种行为可不是资敌,而是废物利用罢了!军工厂经过这段时间发展,已经有新式铁甲诞生,不久前,鲁智深和杜壆等人就带过来两套。 样式跟他身上穿着那套修复好的祖传宝甲差不多,两千多枚合金铁片镶嵌排列,比宋铁甲重量更轻,防御力却更强,普通刀剑砍不破。两两对比之下,宋铁甲注定要淘汰,不如卖掉利益最大化! 晁盖看了看满脸不愉的韩世忠,鲁智深等人暗骂一群戏精,不过也顾及他们的情绪,严肃的补充:“我军也需要装备,铁甲卖的数量不是很多。” “不论有多少,我们都买下。”耶律四虎大喜过望。 可耶律得重终究不是常人,没有被眼前的利益冲昏头脑,脸色变得严肃:“晁天王,处处为我考虑,送钱又送铁甲,缺什么来什么,好贴心吶!” “哼,古人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天王必然有所图谋,说说目的,铁甲的来历吧!”这老小子谨慎地看着晁盖,原本的随和变得有些凌厉。 这才像是坐镇边疆的王爷,可不是任人糊弄的主! “既然联盟,营造信任基础很重要,晁某便不再隐瞒。”晁盖坦然地与之对视,随即娓娓道来。 白送酒水和糖这两项生意的税收,主要就是让这位边境王爷有钱能够招募私兵,训练成为一支精锐。为以后的变故早做准备,保护身边的家人。 贩卖铁甲也为这个考虑,交情归交情,还是要花钱买的。如何从皇宫宦官那里采买甲胄被简略提及。 听到这个劲爆的消息,耶律得重,耶律答里孛等人瞠目结舌。怎么也没想到宋朝腐败到这种地步。 晁盖看到他们这种表情心中不屑,你们还不是一样,宝贵的战马批量贩卖资敌,嘴上却说的含蓄。 “哎,看一个皇帝是否昏聩无能,一个身边的奸臣有多少,二个有多少百姓反叛,宋朝皇帝是这样,大辽郎主亦是如此,譬如北方的那群女真人。耶律大王,你应该明白我为何跟你结盟的原因。” 耶律得重看着说着掏心话的晁盖,很想为自家兄长说几句好话可想想这些年来,张嘴却无话可说。 “一切顺其自然,耶律大王是个忠义之人。可迟早会忍无可忍主动出手,当然趁早做准备是必须的。我这个外来人能做的就这些,只能看你们的。” 晁盖叹了口气,看看耶律得重,又看看耶律四虎。伸出两根指头,笑了笑:“当然我还有两个小小的目的。一个是需要大宋牲畜经营权,简单地说。辽国指定我来代理贩卖牲畜。比如集中在蓟州,建立一个巨大的牲畜交易市场,集中方便管理征税,大王能获利,我也能在大宋赚钱养兵……” 耶律得重,耶律答里孛等人听着晁盖这一套又一套的言论,古怪的目光又打量这个家伙,说的好有道理,脑子活络,倒买倒卖,不去经商太可惜了! “二个是我暗中筹备起兵,大王允许我在北地招兵买马,像那种大块头,耶律大王能不能给我弄上百八十个。” 说罢,晁盖满脸渴求地指着鹤立鸡群的泰山巴图鲁!这家伙至少比众人高两个头,真是上杵天下杵地。 耶律得重沉吟片刻后,点头又摇头:“前两件事情还好说,我可以做主。可那种大块头让我去哪里找?” “那矮一点也行啊!”晁盖倒是一点都不挑。 “冒昧的问一句,你是想?”耶律得重按捺不住好奇。 晁盖倒是没有隐瞒,实话实说:“我打算训练一支特战队。能够以步兵碾压骑兵的那种,就得块头大,力气猛,要是以后有用,我把方法交给你们。” “这样嘛!我想想办法!”耶律得重好几个儿子眼神交流过后,又摸着下巴,沉吟良久才点头同意。 晁盖件事情很顺利,也松了口气又趁热打铁道:“耶律大王,那你我联盟达成,就地来个歃血为……” “等等!”耶律得重摆手打断他,不容置疑地笑了笑:“为了加强信任,本王觉得联姻更加保险。” “耶律大王,没这个必要吧!”晁盖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第二一八章 谁都不是善茬 辽国主要是契丹族为主,这个游牧种族非常的开放。舅舅娶外甥女,外孙女嫁给外祖父也不少见。除了贵族不能跟平民通婚外,男女婚姻无约束。 也学着宋朝那种习俗,讲究门当户对,父母包办婚姻! 晁盖正因为知道这些,又想起自己好歹也是个枭雄人物。尽可能找借口:“我无儿无女,也无亲兄弟。倒有个表弟,人长得又帅气,还特有能力……” 韩世忠在旁边呆愣住了,看着自家表哥满头黑线。 可是晁盖的话还没说完,耶律得重直接摆手打断。 “哎,天王,只有联姻顾及着情分,也才是自己人。”耶律得重非常认真,没有一点好糊弄的样子。若是仔细看,连那抬头纹都带着一股狡黠之意! 又或者像是说,你没有我有啊! “我靠,这老小子算计我?!”晁盖敏锐的察觉到这股不良动机,脸上有些茫然,心里恨得直咬牙。自己犯了兵家大忌,小瞧了辽国这个边境王爷。 搞不好对方这副随和的性子也是装出来的,就是让对手放松警惕,也方便在暗处观察更多有用信息。 自己这只洞庭湖上的老麻雀着了道啊! 晁盖思绪翻飞之际,果然,只见耶律得重笑了笑,指着身边的答里孛:“小女聪明伶俐,智慧过人。在辽国多被尊称为女诸葛。她从小自幼学习汉人文化,也仰慕天王为人,便以促成秦晋之好。” 说罢,这个老东西不管晁盖同不同意,直接把自己的女儿推到他身边。耶律答里孛俏脸布满红晕,羞涩地看着晁盖又垂首不语。 她竟然没有丝毫拒绝! 我靠,这算什么情况?晁盖连忙看向耶律宗云等人眼神示意想让他们说句话,却发现这几个彪形大汉没一个有反应。顿觉有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 “不不不……,我三十六岁,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有几个妻子,让公主下嫁,不合适啊!”晁盖满脸苦瓜状,连连摆手,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辽国儿女,老夫少妻多啊!不讲年龄,只讲感情。” “可我是汉人不是辽人,有自己的处事原则和想法。”晁盖双目圆睁,怒气冲冲地看着这个老东西。 “耶律大王,我知道你担心,可晁某又是什么人?北有金国,南有大宋,携手并进才能够相互依存。这事太过仓促,于礼不合。几位夫人那里无法交代。为了联姻就牺牲答里孛公主,难道做父亲的你,还有你们这几个兄长眼睁睁地看着?有没有考虑过答里孛的感受,她有选择婚姻的权利……” 晁盖总是被人强行塞妻子,心里有点窝火爆发了。又把夫妻之间要有感情基础,才能做到同心协力其利断金,别的不说,相处一段时间要看两个人的性格,行事作风合不合,强行凑合,害人也害己。 耶律得重和耶律宗云等人多少有些尴尬。 毕竟在他们的观念中,或者说整个族群的观念中。女人迟早是要嫁人,只要门当户对,嫁给谁不是嫁?嫁给晁盖这个有本事的枭雄人物有什么不好? 成为耶律家的女婿,以后有事情也可以向他求助。可如今被晁盖这么一说,字字戳心,却又是这么回事! 耶律答里孛眼神就更加迷离了!这个宋朝男子有能力、有主见,跟她以为往遇到的男子都不同。 “耶律大王,若是你执意如此,那晁某只能返回大宋。不是答里孛公主不漂亮,实在是事情太过突然。你这不由分说就来一个联姻,不是拉郎配吗?”晁盖想到家里几个醋坛子,态度非常坚决。 “不错,耶律大王,我哥哥是来联盟合作,不是讨夫人。”鲁智深看出晁盖为难,挺身而出助阵。 晁盖满意的看了大师一眼,关键时刻还是胖和尚靠谱。 “就是,就算要婚娶又是另外一码事,不能跟这件事情搅和在一块。再说了,我夫君不会被人要挟。”扈三娘靠在晁盖身边,满脸气鼓鼓的模样。 “哥哥,咱们不联盟了,回去吧!” “走,买马去其他地方,懒得受唵囋气。” 韩世忠,杜壆,林冲,李逵等人纷纷附和,招呼队伍就走。 晁盖和手下这么强烈的反应,出乎耶律得重的预料,眼见对方真的要走,沉默片刻后赶忙劝组:“晁天王息怒,不如这样,联姻必不可少。不过先让答里孛跟着前往大宋,拜会夫人,多多相处。等以后有了感情,水到渠成了,才谈婚论嫁?” 耶律宗云,耶律宗电等几个兄弟纷纷上前劝说:“是啊,小妹早就发誓,遇到心仪的男子便嫁。小妹捡回性命,便对天王仰慕,此段姻缘乃上天注定。” “哎,也只能这样了!”晁盖见这一家全体上阵,又想到辽人相信联姻,那就只能入乡随俗退让半步。 “哈哈哈,天王,我耶律一家愿与晁家军歃血为盟。”耶律得重剑晁盖点头松了口气,不禁大笑。 “哎,耶律大王,你是让我成为酒色之徒。”晁盖看着耶律得重笑得犹如奸计得逞,一阵龇牙咧嘴。 接下来,他也懒得理会老小子说三妻四妾很正常,吩咐队伍准备香案,杀猪宰羊摆放三牲祭品等。两方重要人物喝了血酒,结为同盟,同进同退。 几碗列酒下肚,众人满面红光,大吹大擂,大说大笑,相互见礼,互通姓名,彼此少了那种生份。 结盟这件事达成共识,之后便是谈及几项买卖的细节。如贩卖酒水和白糖谁负责,走水路如何入境。又有什么借口在蓟州城形成一个贸易市场等等。 当所有的事情谈妥过后! 耶律得重便率队告辞离去,而那个沙盘也被抬走。 韩世忠,杜壆,鲁智深,林冲,李逵等人眉开眼笑。一是以后晁家商队在北方购买牲畜便利多多。 二是半个月献计大败女真人的战利品太多。耶律得重这个老小子把战场缴获列举清楚,没有吃独食。 北方边境辽军大败金人,钱粮缴获无数,其中牛羊牲畜数十万头之巨。按照辽人规矩半数归耶律得重。如今这其中的一半,十多万牛羊归了晁盖。 另外晁盖救下耶律答里孛,耶律得重作为父亲,为表示感谢,从自己私人牧场挑选一万匹好马赠送,加上从女真人那里缴获的两万多匹上等战马。 共计三万多匹好马! 暂时缓解了晁家庄缺马的困境。 只要以后跟北方相处融洽,战马的事情将不是问题。 所以此趟收获颇丰,韩世忠,鲁智深等人非常高兴。 唯独晁盖愁眉不展,望着耶律得重得意的背影,又看着频频回头的耶律答里孛,下意识地直撮牙花。 他考虑的不是被人强赛婚姻,顶多频繁磨磨宝枪。而是以后多了这个女人跟在身边,许多事情要提防不说,还要顾及这层关系,有些事不能做得太绝! 比如贩卖盔甲就是一个天大的巨坑,翻脸自讨苦吃。还有以后的黑火药,在战场上使用也有了顾虑。 这个老小子不愧是热衷汉人文化,的确有两下子啊! 晁盖越想越觉得耶律得重是故意的! 偏偏还有人不理解他,扈三娘在旁边嘴歪眼斜:“哟哟哟,才见过几次面,公主走了这就恋恋不舍了?” “我乖,你懂个锤子!”晁盖眉头一皱,无奈地叹道:“你看到的只是表面,那个耶律得重打得一手好牌!” 扈三娘真的没有听懂,嘟着嘴追问! 晁盖本不想说的,可女人纠缠不清,只能简单提及。同时命人吹响集结号,藏在深山中的唐斌,酆泰,邓飞领着大队骑兵涌出,收拾铁蒺藜后离去。 哪里知道在远处的山坡上一伙人正在观望。为首那人全身披挂,鬓角泛白,不是耶律得重又能是谁? “哎,果然有准备!”亲眼看见大队骑兵汹涌而出,这位坐镇边境多年的御弟大王脸上浮现庆幸之色。之前那种邻家大叔般的随和被一股威严取代。 晁盖的连环计策让他称赞连连又生出忌惮之心。宋国有这么可怕的人物,那对辽国是个灾难。他作为辽国的亲王,又如何没想过扼杀在摇篮中。 只是他在看到骑兵那刻,没有必胜的把握!消灭不了对方后果将不堪设想。而后来的事实证明,又亲眼所见,与之为敌现在惨败,以后更凄惨。 “父王,联盟是对的!”耶律答里孛见远处骑兵涌动不怒反喜:“牵制住大宋,辽国的压力小很多。” “哎,只是苦了你!”耶律得重满脸愧疚。 “父王,你错了!”耶律答里孛连连摇头,开心的笑:“这位晁天王非常尊重女性,身边女将女兵,多有传闻他慷慨仗义,刚正不阿,如今在军事上堪称大家,乃是个奇男子,女儿得感谢父亲。” “哈哈哈,俗话说,女人外向,这就为未来夫君说话。”耶律得重听到这话很高兴,不禁拊掌大笑。 “父王,你莫要取笑……”答里孛满脸通红,直跺脚。 耶律得重脸上露出慈父般的笑容,一阵好言安抚。 “好了好了,金刀驸马热情,回牧场为他也挑选好马。老四,你整天没个正形,跟着去大宋看看……” 这位御弟大王那股气势又收敛无形,没有再关注东五台山脚下,打马扬鞭,率领队伍返回蓟州城! 相比来的时候,人虽少,但更有气势! 第二一九章 牛羊多了也烦恼 自从跟耶律得重歃血为盟并商定各项事情的当天。晁盖回到饮马川山寨后,便将这边的情况飞鸽传回。同时又召集众人开了个军事会议并周密部署。 飞天虎扈成,金毛犬段景住先是将麾下两百多人分为明暗两部分,明部人手正常经营酒楼,做买卖,暗部则收购贵族好马,并筛选招募机灵聪慧者。 地势优越的饮马川作为晁家军接收战马,牲畜的中转站。杜壆,卫鹤率领本部长期驻防。步兵卞祥三营临时协助,邓飞跟着队伍熟悉并招兵买马。 耶律得重堂堂辽国王爷,说话算话,第三天便派人来宁海集镇联系交接事宜,晁盖一是考虑到饮川山寨不便暴露,二是成群牲畜吃喝拉撒忒麻烦。 所以没有那么急切。拖了两三天,水军装载着大量酒水,白糖抵达。扈成在縻貹,酆泰的护卫下携重礼前往蓟州城拜会,开始接收马匹,牲畜。 一群群膘肥体壮的战马涌向运河畔登船, 与此同时,大量酒水和白糖卸货装车,涌入蓟州城。耶律宗雷亲自负责护送,妥善安置放出风声。几处被挑选好的商铺交接,明里暗里有人宣传。 接收马匹,牲畜的事扈成,孟康全权负责!酒楼和商铺的开张,则是段景住和苏定,陈虎负责。数千军卒化为商贩或者伙计,协助招募,忙前忙后。 杜壆,鲁智深,林冲,邓飞等诸多将领则是投身招募中。为了避免细作混入,层层筛选极为严苛。 为此,晁盖亲自主抓这件事情…… 转眼间,到了二月下旬初,北方的天气逐渐回暖,枯黄的草地上隐约可见嫩草芽,远看一片春色。 春天即将来到,又是万物复苏! 相比往常,蓟州城周边辽国百姓的这个春天更加喜悦。十多天来,接连发生与民生相关的事情。 一是蓟州城酒楼天香阁开张,南方色香味俱全的菜式,清澈透亮又醇香无比的美酒,物美价廉,批量出售,开张酒楼差点被挤爆,为了一席之地上演多次“你瞅啥”,“瞅你咋地”,接着干仗的事件。 南国清酒,宋朝皇宫少有的极品烈酒,在城内城外卖疯了! 二是一处名为“天津”的大型商铺开张,兜售面包蛋糕,衣服,一种名为白糖的调味剂走入千家万户。每天商铺外都有大小队伍,等待大量发货。 三是前几天坐镇蓟州多年的耶律得重强势劝说郎主。辽国为了应对金人反扑,号召大小州府进入战备状态。另外牛羊牲畜等战略物资严禁私自出境。 由几处边境重镇把持,蓟州城占据了八九成以上。为了方便管理,交易全部集中在城外的宁海集镇。 从百姓手中收购牛羊的税收减半! 这才是众多牧民兴奋的,成群牛羊涌入交易区。 耶律得重之所以这么支持,是因为看到了酒楼和商铺火爆的生意,才几天时间分红就有上千两。 哪怕御弟大王这种皇族子弟不缺钱,可见识到了日进斗金,啥事也不用干就得钱,这事非常爽。是以在这种愉悦的心态下,牛羊贸易自然尽快落实。 这三件事情与民众的生活息息相关! 极品美酒物美价廉,杂货铺东西齐全,官府鼓励政策到位。底层百姓笑开颜,无不是议论天香阁,天津杂货铺,或是今年开春多饲养些牛羊等等。 相比辽国百姓,韩世忠,鲁智深,杜壆等人更加高兴。耶律得重为人诚信,三万多匹上等好马早就到了梁山,十多万头牛羊牲畜,分三次登船返回。 十几支商队打着官商的旗号,四处收购牛羊马匹。或是在集镇接收牲畜即可,每天撒出大把金银,驱赶回牛羊群,天香阁和杂货铺那边生意火爆。 这就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为晁家庄输送着源源活力。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在北方招兵不是那么顺利的。远不像大宋朝廷宣扬的那般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反而这边很少有青壮后生想入伍参军。 在宋朝竖起招兵旗,自有吃粮人的现象在这里不可能。因为他们不愁吃穿,生活水平很高。 怪不得辽国征兵都要借助女真人鼓噪! 韩世忠,杜壆,林冲,鲁智深等将领在城里招兵或者前往村庄走访,开出的条件非常优厚,忙活了几天也才千多人,大多还是流落到北方的宋人。 晁盖见这样是不行的,便让他们打着蓟州官府的名号前往集镇或者村庄,向那些地主豪强恩威并施,愿从军的家仆筛选招募,又去北方边境收拢难民。送吃送喝,只要愿意跟随南下谋生接纳。 这些天来手段齐出,共招募了五千多北地青壮。个顶个的棒小伙,马术高超,是骑兵的好苗子。 连带着他们的亲眷人口万八千,有一手饲养牲畜的本领,乃技术型人才,分批次乘船回到晁家庄。 可以想象,晁家庄涌入成群战马和牛羊牲畜的画面! 山东济州。 水泊梁山原寨主白衣秀士王伦胸无大志,典型的不思进取。发展来发展去也不过千百喽啰,钱少粮稀。行事小气巴拉的,勒紧裤腰带一天两顿。 可自从搭上天王晁盖的战船,生活才富裕起来。直至后来天王入主梁山,整个岛屿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这是原众喽喽亲眼所见,也是内心之感慨。 哪怕原山寨二当家杜迁,三当家宋万也是这样想的!随着融入晁家庄他们才知道晁天王的能耐有多大,尤其是天王去了北方之后好消息频频传回。 山前金沙滩,山左鸭嘴滩深水区修建了大型码头。 在某个深夜,浩浩荡荡的舰队归来,运回数以万计的战马。几个月来修建好的马厩一夜之间爆满。 这仿佛就是一个讯号! 一个多月,晁家军船队不断地往返。 一批批膘肥体壮的战马和牛羊牲畜不断地涌入梁山。 最初是件好事,没有人见过这种状况,个个喜笑颜开! 奈何数量太多了,晁盖也没有想到去北方遇到意外!到后来,不少人觉得不对,再也笑不出来了。 原本修建好的马厩爆满,圈出来的养殖牧场也放不下,不得不在各山头圈地修建马厩,临时安置在各处水寨里,修建栅栏放养数量惊人的牲畜。 没人知道牲畜有多少,但绝对比人多得多。原本显得有些空荡的梁山,成群结队的牲畜随处可见! 数万马匹,晁家军步兵,骑兵甚至水军兴奋不已。不知多少的牛羊,凡是梁山上的人都喜气洋洋。 这些可都是肉食来源呐! 这段时间,三军将士可没少品尝肥美的牛羊肉。负责山寨后勤的云里金刚宋万逢人便说晚上加餐哩! 唯独把管理梁山的赛萧何闻焕章,副手狂公子朱敦儒忙得团团转,天天加派人手处理卫生问题。 好在,这个窘境并没有持续多久! 晁家庄几个月前就动工修建的马厩和几个养殖房陆续竣工。在暗中接受大批量的牛羊分摊压力。 乘船而来的北地百姓也得到了隆重的对待,按照先后安顿在水泊梁山和晁家庄,家家户户有新宅。并根据他们的特长雇佣,组成新的部门牧马监。 专门负责饲养牧场和养殖场内的牲畜! 这些豪爽又朴素的百姓,尤其是那些受战乱的难民对晁家庄送房送钱,又有谋生行当,打心里感激。入住各处牧场过后,干活特别卖力从不怠慢。 那些老人更是亮出拿手绝活! 如从十数万牛羊挑选强壮的种牛种马,普及普及处理牲畜卫生等,积极配合紫髯伯皇甫端照料牛马。 时间不长,北方百姓们逐渐融入晁家庄。 数以万计的牲畜涌入,是件好事,当然有诸多烦恼。为此,交易市场中特意对外收购上好的草料。 消息传开后周围十里八乡的百姓闻风而动。以三五成群,七八一伙驾着牛车,拉着草料,菜蔬涌来。 值不了几个钱的稻草,在晁家庄的价格非常喜人!百姓们以为是晁盖借机施恩百姓,少不了传扬。 白衣秀士王伦成为了吴用的副手,负责处理此类事情。跟各地百姓打交道体察民情,学习如何处理政务,为以后走马上任练手,每天忙得心花怒放。 晁家庄内街上人来人往,街边商铺林立,热闹非凡。闹市之中冒出了几家牲畜交易所,也有牛羊驴等牲畜贩卖。南来北往的商队闻风而动,纷纷前来…… 【狼乃群动之族,攻击目标既定,群狼起而攻之,非独狼而扑大食者。古有西伯侯渭水之滨钓吕尚,刘玄德三顾茅庐请诸葛,吾虽不才,无姬昌之能,刘备之志,但愿得志同道合之人,与之共谋理财之事,开创你我之事业,吾不自封伯乐,但愿为伯牙,与子期共奏高山流水,同为理想奋斗之】 天王晁盖专爱结交英雄好汉,招贤令早就传扬开去。从年关至今,陆陆续续有不少江湖好汉前来投奔。 大多数是三脚猫四门抖的角色,可多少会点武把抄。 而今天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 一条身高八尺有余的魁梧大汉提着混铁棍,大步踏入招贤馆。一支从江南来的商队途径招贤馆也涌入。 第二二零章 辽国公主的阵仗 饮马川,相比最初那个小山寨! 如今可谓是脱胎换骨,山上山下,山左山右关卡重重,拥有坚固的防御工事和投石车这种杀伤利器。军卒昂首挺胸,手持强弓硬弩,驻守在各处。 校场之上,千多女兵名形成几个方阵训练。这些女子个个身材高挑,人人性格彪悍,喊杀声震天。 历经大半个月招募,总算凑足了三个指挥。其中五百多个阻卜女子,族群靠近女真人部落,端的凶悍。 扈三娘全身披挂,意气风发地走在军队中,指挥队伍训练。女人头戴红缨盔,身披亮银甲,腰系狮蛮带,背着日月双刀,大红披风,英姿飒爽。 晁盖又是被女人拿来当苦力,协助训练这支女兵。当然他也喜闻乐见,北方女兵的素质超乎预料。只要训练好了,无论纪律性还是战斗丝毫不逊色。 这时,韩世忠匆匆走来。身后跟着一个全身披挂,身高九尺的巨汉。正是伤势恢复的韩勇,前几天就跟着韩世忠,这两人彼此还挺聊得来。 把这个熟悉其女真人的大汉放在亲卫营。晁盖是有用意的,除了学习语言外,就是了解女真人习性。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哥哥,船队到了河畔。”韩世忠找到晁盖汇报。 “好,通知答里孛,我们也该回去了!” “段景住兄弟已经派人通知了,组织牛羊,马匹登船。” “好,那咱们去交易区等待!” 与韩世忠一问一答,晁盖也不耽搁,吩咐左右传令。 这趟北方之行非常完美,是时候胜利凯旋。 巨大的收获,让他一直有种错觉,只要大肆招兵训练一段时间,自己就能起兵迅速占据冀鲁豫。 可他没有被这种错觉聪明头脑,也明白枪打出头鸟的道理,继续在暗中发展,等绷不住了便爆发。 晁盖的将令下达,鲁智深,林冲,洪强等人集结队伍。 饮马川守护问题,不算临时协防的卞祥营,骑兵二营两千人满编,邓飞营从守卫军中抽调和招募也有两千,兵强马壮。各类物资充足,粮草上万石。 即便有什么意外,也能坚守待援! 数千军卒化作牛羊贩子驱赶着牲畜下山,个个眉开眼笑! 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从各地汇聚北方的牛羊贩子们仿佛进入了严寒冬季。宁海集镇膨胀了数倍,往来商队络绎不绝。 晁盖走在拥挤的街道上,人流比以往稠密不少。路边随处可见成群牛羊,也能听到牛羊贩子议论。 “哎,牛羊禁止出境,北方有大动作喽!” “可不是嘛!北方女真人建国,号称大金。” “你们是不知道,我运气好跑得快,不然就成奴隶。” “以后宋朝牛羊肉要涨价喽!趁着机会多买一些。”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据说前段时间牧场遭到强人洗劫。丢失了好几万牛羊牲畜,数千马匹,” “天呐!数万牲畜?不知是哪伙强人竟然这般大胆。”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这事,前段时间城外四处抓捕。” …… 前段时间女真人连环刺杀事件,有伙强盗趁乱涌入牧场劫掠走数万牛羊马匹,这则消息不胫而走。 紧随而来的辽国禁令如期而至! 在这些牛羊贩子们之中掀起了轩然大波,神情各异。 这是为你们好啊!晁盖听着议论,又看着不少人满脸愁容或者唉声叹气,不禁在心里感慨。晁家庄兜售牛羊,避免路途和边境时遇到的种种危险。 耶律得重办事效率还是非常快的,尤其是那则劫掠牲畜的假消息,他有了借口,自己也能加以利用。 在这个热闹的牛羊交易区逛了逛,发现自己的几处酒楼生意火爆。跟蓟州城的天香阁,杂货铺的情况差不多,宾客络绎不绝,每天都有大笔收入。 在北方算是打开了局面。 一个月有余,自己也应该返程了! 晁盖下意识地想起李清婉,李师师,脸上浮现笑意。随即脸上的笑意收敛,自己出来一趟就往回带女人,这次不仅多了个扈三娘,还有辽国公主。 这真是放屁都砸脚后跟,喝凉水都塞牙! “作孽啊作孽!”晁盖想到了国公主答里孛,就很头痛。这女人要是一心一意为自己,那是件好事。可胳膊肘往外拐总想着娘家人,自己很为难。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这时,段景住跑来汇报:“哥哥,辽国公主带人来了!” “我擦嘞!会和他们便返程。”晁盖呲牙咧嘴一阵,躲是躲不了的,无奈地苦笑,率队离开宁海集镇。 他出了镇子翻身上马,狂奔至数里处的荒野时,为眼前所见的一幕大吃一惊,整个人有点不好了。 尼玛!这是去宋朝攻城拔寨啊! 原本只有晁家军三百来个悍卒,娘子在此等待。如今却涌来了大彪人马,整齐排列成为两个方阵。 一个方阵全部都是女兵,个个盔明甲亮,人人手持利器,骑着高头大马,横竖成排,少说三千数。皆是斜挎强弓,又牵着骏马,这配置够豪华的。 另外一边是由彪形大汉组成的队伍,虽只有数百,但个个身材魁梧,膀大腰圆,在马上高人一头宽人一乍,全身披挂,手持狼牙棒,雄赳赳气昂昂。 最前面那个猛男泰山巴图鲁意气风发,咧嘴傻笑。也不知这个傻大个被许了什么好处,高兴成这样。 耶律答里孛带着一队人在两个军阵前方,跟扈三娘,郭盛,吕方等将领策马攀谈,有说有笑。 “干呐!这么多人是去宣战!”韩世忠回过神来唏嘘。 “这是做什么?打仗啊!”晁盖黑着脸,拍马至阵前。 “恩公,你来了!”耶律答里孛见晁盖奔来,连忙迎上,身后除了几个女将外,还跟着耶律宗雷。 “我靠,你哥跑来作甚?”晁盖笑着点头,看见耶律宗霖脸更黑了。一个女人够头痛了,又来一个王子。等同一活爹,耶律得重这老小子要做甚? 耶律答里孛连忙解释:“恩公,我兄长一是不放心我,二是跟恩公学习带兵之法。绝对不会给恩公添麻烦。兄长汉名刘宗霖,答里孛则唤刘宗雨。” “公主,宗雨说的哪里话?欢迎欢迎。”晁盖动作僵硬,舌尖顶着后槽牙。人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汉人名字都取好了,来了又不可能赶人家走。 他笑容虚伪,口不应心地冲耶律宗霖打招呼,转身又看向两个军阵。不等询问,答里孛主动开口。 “恩公,三千多女兵是我这些年招募训练,来自各个种族的彪悍女子,个个年轻貌美,人人可上战场拼杀。全是我的私兵,以后归恩公负责。” 晁盖“我靠”一声,瞥了眼答里孛,以后要花钱养着就明说,说啥子貌美,负责,听都有些不正经。 他身边的扈三娘则是满脸惊喜,看着这些军容整齐的辽国女兵,又想着队伍合并后扩军笑意渐浓。 “那些大个子都是父王从各地军队挑选来的大力士,他们中有汉人,有契丹人,也有阻卜,娄室,混血。共五百有余,皆天生蛮力,却能食米一斗,” 耶律答里孛说到最后一句话,面带笑意的看着晁盖。这些大块头因为吃得太多,可不怎么招人喜欢。自己父亲也才答应帮忙,各地军队积极响应。 五百人每顿吃的至少相当两三千人,就可见其厉害。晁盖见一个个粗胳膊粗大腿的壮汉,心里正高兴着呢!别说没看见女人笑容有异,就算看见了又能如何?他晁盖有的是钱,五百大胃王又怎地? “好啊!耶律大王有心了!”他打量半晌,真心的感谢。有了这么多魁梧壮汉,陷阵营班底雏形有了。也明白各族人都有,是表明临时征调,没有探子。 可是经过他亲手调教过后,加上洗脑攻势,老兵油子,心智不坚定的,通通都会为了革命而奋斗。 三千陷阵猛士在,天下再无雄关! 晁盖扫视两个军阵,数百猛男还好,可是女兵有点多,还吸引注意。沉默片刻后看向耶律答里孛。 “宗雨,女兵太多,不如乘船吧?” 女人神色一正,严肃地说:“恩公,我们不会添任何麻烦。你不用问我,自我以下,听令行事。” “好,那晁某不客气了!对了,别叫恩公,换个称呼。”晁盖暗自感慨,不愧是出身皇族的公主,年纪虽小但聪慧过人,说话,做事与众不同。 “嘻嘻,那叫你凌峰哥哥吧!” 晁盖不置可否地沉默,反而看向旁边的扈三娘,见对方俏脸一红,便知道是女人在说话间漏了嘴。 这时,瓮声瓮气,犹如闷雷般的声音响起:“驸马,驸马,以后我在你麾下,是不是能做个将军?” 循声望去,正是那个泰山巴图鲁在马上舞锤呼喊。这小子身穿兽面连环铠,鹤立鸡群,威风凛凛。 韩世忠身后的韩勇见到大块头呲牙咧嘴。 耶律答里孛见泰山大喊大叫,在旁边解释:“凌峰哥哥,泰山以后就听你的,你得让他当将军。” “嘿嘿嘿,驸马,他们是我的手下!” 泰山巴图鲁昂首挺胸,得意地指着众辽国大力士。 “哈哈哈,你就是将军了!”晁盖大笑着挥手示意。随即下令队伍启程,队伍浩浩荡荡地直奔大运河。 第二二一章 做做样子给外人看 晁盖跟这种边境的辽国王爷达成军事同盟,又有公主耶律答里孛在,这回不用像以前走小路偷偷摸摸,光明正大地途径边境关卡,迎来辽兵的赞美。 当然,主要是针对辽国公主的! 晁盖也大方的没有怪罪那个给自己后脑勺的军官。 当来到运河边的时候,答里孛和众多女兵惊呼不断。连耶律宗雷和泰山巴图鲁等辽壮汉亦是如此。 百多艘大船一字排开停泊在河畔,这个场面挺震撼的。宽大的木板搭在岸边,连成简易的桥梁。 来来往往有不少人搬运货物装卸,也有不少人驱赶着牛羊牲畜登船。人喊兽吼,吆喝不断,热闹非凡。 “凌峰哥哥,晁家军水军好强大。”答里孛惊叹连连。 “那是当然,水军才是主力呢!”扈三娘略有些得意。任凭辽国玛多骑兵强大,可水师比不过晁家庄。 “哥哥,你来了?”晁盖带大队人马靠近早有斥候回报。阮小二,阮小五,费保等水军将领纷纷赶来。 “诸位兄弟,辛苦了!”晁盖带领众将上前寒暄见礼。好半晌过后,拉住阮小二在又指着众多女兵:“二郎,找大船搭载她们,好吃好喝,不能怠慢。” :“是,哥哥放心!”阮小二惊叹过后,拍胸保证。 晁盖又跟耶律答里孛说了水军航线,让她留下两三百人跟随队伍,其她人跟随晁家女兵一同返回。 辽国公主乖巧的点头,命令很快传达下去。她又挑选了会说汉语的军官带队,叮嘱再三,入乡随俗。 没一会,三千女兵连带马匹全部上了船,好家伙,每人双马又穿着甲胄,足足占据十艘大型战船。连同扈三娘的千多名部下,用的船只就更多了。 这得少运送多少牲畜啊! 晁盖一阵呲牙咧嘴,嘱咐阮小二等人路上小心后。便率领队伍离开运河边,南下去追先行的队伍。 随行将领有扈三娘,韩世忠,郭盛,林冲,李逵,縻胜,韩勇,耶律答里孛,耶律宗霖,泰山巴图鲁。三百悍卒,娘子军,七八百辽兵共千人。 千马奔腾,队伍浩浩荡荡,尘土飞扬。 “天王,我们为何不乘船?”耶律宗霖有些好奇的问。 晁盖有些诧异这小子现在才问,笑呵呵的回答:“呵呵呵,有运输队,我等充当先锋,开道护卫。” 果然,话音还未落,就遇见前方大概三五百人骑着马或骑着牛,个个挎刀背弓,得胜钩上挂着大刀长枪。驱赶牛羊驴等牲畜,正是晁家军卒所乔装。 “哈哈哈,哥哥一路慢行啊!”人群中有人挥手高呼。赫然是落点弓唐斌骑着牛,摇摇晃晃的大笑。 “兄弟,幸苦了,断后的任务很重啊!”晁盖转过身冲唐斌挥手打招呼,接着带人头也不回的离去。 一路向前追赶,每隔三五里地,便能看见一伙伪装的商贩驱赶大批牲畜南下,人数不一,规模或大或小,保持一段距离,互不相干,又相互照应。 鲁智深,酆泰,孟康,扈成,邓飞等将分派各处,连吕方,陈虎也带着亲卫营悍卒也夹着在其中。见到晁盖率队经过时,纷纷打招呼喊着哥哥慢行。 直到众人到了最前开道,细数下来,大小商贩至少有十五六股,起码有数千人,牲畜少说有数万头。 “凌峰哥哥,你这是故意的?”耶律答里孛试探的问。 “是的,全用船也不好,总要做点样子,给某些人看!”晁盖笑了笑,顺便把自己的计划提及。 他有规模庞大的船队,分批次运载牲畜又快又安全,但那样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可这样驱赶兽群一路南下,大摇大摆,消息根本瞒不住,也知道晁家庄在北方采购大批量牛羊牲畜,其中不乏马匹。 最重要的是耶律得重传出来的那则劫掠牲畜的消息,当晁家庄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偷偷摸摸,只要消息传开就会被人认为是那伙强人,劫掠辽人牲畜。 三人成虎,何况是这么多人! 可想而知,就算不是晁家庄干的,别人也认定是。可是又有谁会想到,晁家庄跟辽人穿一条裤子。 这才是晁盖驱赶牲畜返程的目的之一! 至于晁家庄垄断牛羊,如何猜测又是他人的事情。生意照做钱照赚,别人说什么,让他们说去吧! “凌峰哥哥,你真聪明!”答里孛满脸崇拜的赞叹。怪不得山东晁天王混得风生水起,智谋当真过人。不放过任何机会,如父王的借口也被加以利用。 “哈哈哈,公主过奖了!”晁盖嘴上谦虚,却满脸是笑。率领队伍在前方十多里开道,又让斥候随时跟后面取得联系,数千人驱赶着牲畜浩浩荡荡。 由于南下队伍裹挟着数万头牲畜,行军速度不是很快。开道的任务交给林冲,郭盛等人,带着百多个悍卒先行,晁盖则是落后两三里地,耶律答里孛,耶律宗霖多少怀有些目的,紧随不离左右。 两支女兵合并三百多人,让扈三娘,答里孛训练。 晁盖也带着五百二十三位猛男投入特训,韩勇也被编入猛士营。韩世忠负责协助训练与学习。 可辽兵非常崇尚个人勇武,没点本事休想顺利接手。 不管是答里孛的私兵,还是五百多个猛男,桀骜不驯。对于空降而来的统领,大多数颇有微词。一些刺头七个不服,八个不愤,一百二十个不愿意。 扈三娘听从晁盖的建议,直接展露武力,当着三百多个女兵的面,接受挑战,不服上来战,或是真刀真枪又或是摔跤,挨个把一群刺头收拾了一顿。 之后就是顺利的进行训练,中途歇马或埋锅造饭时训练搏杀技巧,行军途中偏离轨迹涌入森林特训。 女人这边算是顺利的,晁盖那边可就有些热闹了! 先是泰山巴图鲁和韩勇两人算是仇人见面,呲牙咧嘴。韩世忠这个八尺汉子本来是魁梧高大的。可在一群猛男面前有些瘦弱,却要成为纪律辅导教官,这些胳膊比人腿粗的大力士哪里会服气? 晁盖就更不用说了,虽然耶律得重再三叮嘱要服从命令,虽然没有人口上逞能,但人人那小白眼翻的,满脸不情不愿,像是在说你凭什么做老大? 晁盖准备收拾掉叫嚷声最大的几个刺头,可还没有动手,泼皮出身的韩世忠已经跟人干起来了,一个背摔把把一个九尺大汉摔倒在地,接着大吼一声挑战,陆陆续续有汉子冲上前被打翻在地。 另一边,泰山巴图鲁和韩勇两人斗鸡眼似的相互瞪着,听到挑战,嘈杂声,两人不约而同地扑杀。女真人派韩勇刺杀多半也是考虑到这个大块头。 如今伤势恢复七七八八,韩勇跟泰山犹如两头棕熊碰撞。转着圈相互摔打,摇头摆胯,拳打脚踢,你来我往,打得真叫精彩,堪称强悍遇上彪悍。 五百多个猛男就喜欢这种场面,好似群情激愤,扯开嗓子叫唤,乱糟糟的模样,哪有纪律性可言? 晁盖黑着一张脸,无论怎么喝斥,制止,没有人鸟他,反而还有人冲他咆哮,目无法纪,藐视长官。 收拾掉刺头的扈三娘带着人在外面看好戏,笑个不停。 最后晁盖是忍无可忍,暴怒异常!吼声犹如晴天霹雳压下了嘈杂呼喊,人们再看过去的时候呆住了。 晁盖直接拔了一棵比海碗还粗的松树冲了过来,犹如晃动扫帚似的甩动,原本激战正酣的泰山巴图鲁和韩勇轻松被撂倒,韩世忠见势不妙,踉跄逃窜。与他交战的对手在错愕中被劈头盖脸打倒。 他解决了战斗没有停下的意思,那棵松树犹如稻草似的舞动,左右扇形拍打,周围看戏大声叫嚷的壮汉可倒了霉,三五十个成了滚地葫芦。其他人“妈呀”着一哄而散,满脸惊恐地看着晁盖。 这人好生猛,好大的力气啊! 晁盖不屑地看着辽国壮汉,又把那棵松树插回去,是的,就是插了回去,还用脚踩了踩泥土的那种。只是他觉得这样还不够,接连挑战打倒一片。 没有一个辽国猛男能够撑得住三招! 最终,众目睽睽之下,泰山巴图鲁和韩勇联手夹攻晁盖,半柱香的时间都不到,先后被打倒在地。 韩世忠也接连放倒十几个,与韩勇,泰山巴图鲁打成平手。刺头服了,五百多个猛男安心接受特训。 没有因为一身肌肉疙瘩便跳过训练步骤。行军途中休息时格斗搏杀,行军时不走寻常路,山地式训练。抬着马翻山越岭,跨越大河,追赶中南下。 一天过后,从蓟州南下,抵达沧州境界! 哪怕只有短短一天,耶律答里孛,耶律宗霖从疑惑到恍然,再到惊讶,震撼,直至到最后的麻木。 兄妹俩都有统一的认知!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山东天王晁盖果然是英雄了得。军事才能令人敬佩,练兵之法更是新颖又有用。什么正步,体能训练,什么兴趣爱好,学习手艺。 如行军烹饪,在他们原本看来是伙头军该做的事情。在晁盖军队却是人人都会,个个习以为常。 看似没什么用,实际上必不可少,而且其中讲究甚多。兄妹俩与队伍一同训练,感触是最深刻的。 第二二二章 这几坨臭狗屎 一片森林边缘的开阔地,扈三娘带着大队女兵涌出森林。她们在山林中体能训练,也是抬马翻山越岭。身上虽然有些脏乱,但却是斗志昂扬。 “快点,那群大个子快到了,埋锅,让他们做饭。” 随着女人的指挥,有人休息,有人牵马喂养马匹,有人手持刀剑警戒四周,也有人拿下炊具摆放…… 女人们分工明确,轮流休整! 耶律答里孛紧随扈三娘身后,看着队员掘土挖灶台。看过几次后便发现有门道,按捺不住好奇的问:“三娘,为什么灶台要隆起,下面要挖沟渠?” “这个我也不清楚,凌峰哥哥交给我的,说什么行军打仗,必不可少的无烟灶。”扈三娘摇了摇头,又认真的说道:“但远处真的察觉不到炊烟。” “无烟灶?没有炊烟?”答里孛吃惊不小,以她的军事素养立马就明白,这种方法到底多么有用。有这个办法埋锅造饭,也不会被敌军斥候观察到。 就在辽国公主想要追问的时候,突然只听到前方森林中有嘈杂传来,接着,一阵哐啷啷铜锣敲响。 “杀啊!几位当家,快来呀!数十个女人!” 伴随着喊杀声,只见从森林中涌出一大彪人马,穿着各异,裹着头巾,大多是步兵,也有骑马的。黑压压好几百人,快速向扈三娘和答里孛等人涌来。人人歪戴帽子斜瞪眼,满脸淫笑,大喊大叫“我没看看错,那个屁股真大”之类的淫词滥调。 这么多人冲出森林,自然惊动了女兵,下意识地聚集。 数十个女人?扈三娘和答里孛疑惑了片刻,随即发现因地势的问题,大部队和马匹被树木遮挡,这群不开眼的家伙并未察觉。见一群不怀好意的男人扑来,呼喝一声撤,带着女兵快速向后靠拢。 一群女人仓惶逃窜,众强人嗷嗷乱叫。 “快,快抓住她们,全部带回山上去。” “干呐,前面让开,骑兵冲锋,别让她们跑喽!”强盗中数十个骑兵大吼喝骂,几条彪形大汉问询从后面赶来,撞开一条道路,率队穷追不舍。 为首一个赤发黄须得大汉长相凶恶,拍马大吼:“呔,梁山十八太保大太保施施在此,你们这些娘……” 这汉子胯下战马也不知从哪抢来的,神骏非凡,连踢带跳,一马当先,只是在追出一段路看清前方的景象时声音嘎然而止,长吁一声紧急勒马减速。 因为扈三娘,耶律答里孛带着女兵退回本阵纷纷上马。三百多个女兵陆陆续续集结,正准备厮杀。 “我靠,梁山大太保施施?这踏马的谁呀?”与此同时,一个络腮胡大汉骂骂咧咧的探出身子观望,见外面喊杀震天又退了回去。没多久,他再次策马杀出,身后紧随大队骑兵,凶神恶煞地杀来。 这不是恰好追来的晁盖等人又是谁? 片刻间,就有好几百骑兵涌出森林! 女兵们纷纷上马,加入冲锋,喊杀震天。 “跑啊……”那个赤发黄须的大汉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拨马便走,眨眼间,已经跑出了十多米远。提醒喽啰的呼喊声在空中几乎被风吹成了曲调。 “哼,还想跑?”韩世忠拨转马头,脱离队伍追杀。 晁盖叮嘱一句小心,便恶狠狠的看着这群强人。居然有毛贼当着他这个梁山寨主的面冒充梁山名号。剪径也罢了,还是强抢良女这种狗屁倒灶的事。 是以,他恼怒异常,在马上抡刀大吼下令:“他娘的,縻貹,铁牛带人左右包抄,三娘带队随我堵住后路。这群梁山强人罪大恶极,全给我抓活的。” 数百骑兵快速分成多队,散开杀向追来的众强人。 由于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强人们追杀向前见势不妙的时候,脸上挂着猥琐浪笑,哪里反应得及? 就更别说逃跑喽! 眼睁睁地看着如潮水般的骑兵扑来。 为首的三条大汉见跑不掉,吼着梁山的谁谁谁反冲锋。 可惜其中一个头大脸黑,身材敦实的汉子被韩勇拦下,双方斗不到三个回合,被韩勇甩动狼牙棒磕飞朴刀,接着错马之际,一把抓住腰带生擒活捉。 一个八尺有余的刀疤大汉则是被泰山两锤震得虎口迸裂鲜血淋漓,晁盖长枪也脱手而出,接着被打落马下。 最后一个瘦高个子想要逃窜,先是中了耶律答里孛一标枪,接着就被扈三娘扔出的红棉套索兜住。 仅仅打了个照面,三个匪首就被抓住! 众多喽啰没了主心骨,哪里还敢冲锋,谁还敢想着女人?群龙无首之下犹如一盘散沙,四处逃命。 可是两条腿又如何跑得过四条腿的马? 七八百骑兵散开形成一张大网迅速将这伙强人淹没! 喊杀声震天,强人们还未交手就溃败! 数百晁家骑兵从几个方向涌入人群中,多有手下留情,喽啰们不是被打倒在地,就是主动的丢掉武器投降。那些负隅顽抗的亡命之徒则被一刀砍翻。 比如那数十骑兵不甘引颈就戮,左冲右突,试图逃窜。可惜没有一人成功,不是被砍就是被射杀。女兵们表现出的凶悍丝毫不比猛士营的骑兵差。 混乱的战场上人在吼马在嘶,强人在拼命逃窜。倒霉的被战马撞倒在地直接践踏,多半是不活了。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晁盖的命令虽然是说抓活的,但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两军厮杀,刀剑无眼,死伤那是在所难免。 辽国壮汉本就凶悍,女人也彪悍异常,面对鲜血飞溅的场面无所畏惧,拍马舞刀,追杀或抓捕。 面对这群凶神恶煞的家伙! 众多强人亡命奔逃,只恨爹妈山生两条腿。可是发现后路也被人截断,左右大群骑兵包夹而来。 强盗们根本来不及逃窜就被团团包围。 周围数百全副武装的骑兵,策马来回奔腾犹如铜墙铁壁。人人瞪眼宰人,个个手持强弓,杀气腾腾。 无路可逃,插翅难飞!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的口号响彻! 众多强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是谁率先丢下武器投降。接着仿佛像传染似的,纷纷丢掉武器投降! 毕竟能够活着,谁又愿意死? 这场厮杀来的突然,结束的也快! 恰恰此时,韩世忠脸色难看的归来,一语不发。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正是强盗首领骑乘的那匹。 他找到正指挥的晁盖,有些尴尬:“哥哥,那贼人脖子中箭掉入河中,却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了。” “一个小毛贼而已!或许是死了呢!就算侥幸没死,以后遇到再弄死就得了!”晁盖不在意地摆手。继续调派人手,确认己方无损,受伤者包扎。亲自指导那些女兵处理伤口,让耶律兄妹瞠目。 战斗结束后,打扫战场抓俘虏,除了百十人倒在冲锋中。足足抓了三百多个俘虏,逃跑者寥寥无几! 另外,队伍后方还有百多辆装有钱粮的牛马大车。共有好几千石的粮食,三两万贯钱财,成群牛羊牲畜。也不知道这群强人抢劫谁的,全便宜了晁盖。 收获颇丰,各有赏赐,众人喜气洋洋! 一场厮杀下来,没有见过血的女兵和壮汉眉宇间多了杀气,少了那股浮躁,仿佛瞬间成长了不少。处理尸体也没有汉人女子那种呕吐的柔弱表现。 那三个强人首领被五花大绑,推的推拉的拉送到晁盖面前,却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瞪着眼立而不跪,问而不答。昂着头要杀就杀,慷慨赴义。 “直娘贼,还敢充大尾巴狼,信不信爷爷砍死你们?”李逵,縻貹勃然大怒,韩勇,泰山也要动手。晁盖却是及时制止他们,带着几人前往俘虏人群。抓了三百多个喽啰,用得着费力气审问? 果然,只是转了一圈,随便拉来几个喽啰。甭费力气,也不用连哄带吓,一群彪形大汉瞪眼晃动钢刀,人人有问必答,如果同竹筒倒豆子般交代。 这伙人哪里是什么梁山好汉? 分明就是离这里二十多里外,盘踞在盐山上的强人。为首有四个首领,大首领金毛犼施威,就是逃跑的那个。二首领毒火龙杨烈,另两截命将军邓天保,铁枪王大寿,聚集六七百人,打家劫舍。 水泊梁山的名头几个月来传开,他们就打着这个名号烧杀抢掠,凡是过路的商队,听到了掉头就跑。 这次也是下山到大户家借粮,中途探路喽啰发现扈三娘等女兵蹲在地上,引领大队人马来请上山。 “哼,竟然是这么几个臭狗屎?” 晁盖了解到是强人盐山四霸冒充,恶狠狠地逼问众多喽喽,得知消息也更多,脸色也更加难看。 金毛犼施威此人生性凶残,害死自家兄长霸占了嫂嫂,这才落草为寇,狗改不了吃屎之辈,打家劫舍,没少杀伤害命,奸、淫掳掠,不少良女受害。 另外三个首领也不是什么善茬,仗着有点武艺横行乡里,欺男霸女,在周边是臭名昭著,官府多次围剿却损失惨重,盐山附近的百姓是深受其害。 这个金毛犼所作所为很像一个人呐! 晁盖皱着眉板着脸,摩挲着下巴思索,突然眼前一亮。宋太宗赵光义这个鸟人浮现在他脑海中。看上了宋太祖赵匡胤的宋皇后,又调戏玉兰夫人。 日后所作所为,几乎跟这个施威如出一辙,大哥跟二哥! 第二二三章 抵达山东,如鱼得水也 种种迹象表明就是赵光义害死了年仅五十岁的宋太祖。然后杀其子,夺其后宫众多嫔妃。伪造圣旨传位给他这个弟弟,成为千古笑谈!哪怕一母同胞,哪怕关系再踏马好,用脚趾头想都不可能。 晁盖思绪纷飞也越发清晰,想到赵光义灵机一动。或许以后昭告天下,列出种种丑闻讨伐,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率领王师诛杀叛乱,剿灭乱臣贼子。 当然,这只是后话! 金毛犼施威猥琐至极,做的丑事影响极其恶劣!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俏脸上满是愤怒,喊打喊杀。杏眼圆睁,亮出利器,恶狠狠地看着那些俘虏。 “该死,这群人该死!”扈三娘,耶律答里孛情绪激动。 “哥哥,是小弟没能留下那贼……”韩世忠满脸自责。 “好了,休要再提!”晁盖忙摆手打断,脸色也不好看。盐山这伙强人做事无底线,可杀而不可留。只是总有人良心未泯,落草为寇只是为了活着! 他皱眉看看众多俘虏,又看看愤怒的两个女人:“冤有头债有主,不错杀一个,却也不能放走一人。” “凌峰哥哥要怎么办?”虎三娘,答里孛齐声问道。 “这个我自有打算,卫生纸都可以擦屁股,何况人乎?”晁盖神秘地笑了笑,一句话让两个女人脸红暗啐。扈三娘直接伸出玉手跑到他腰间捏掐。 “哟呵,没大没小!”晁盖狠狠瞪着女人,转过身遥望向西北方向:“谁跟我去盐山走一趟?” 去盐山干什么? 众人又不傻,当然知道是抄贼穴! “凌峰哥哥,我我……”扈三娘,答里孛忙举手高呼。縻貹,李逵,韩勇,泰山巴图鲁等人不甘落后。 “哥哥,小弟愿往,驸马爷,某跟你去。” 晁盖看着群情激愤的众人,不可能都去只能点兵点将。最终韩世忠,韩勇,縻貹,李逵等人留下来埋锅造饭,顺便审问好几百个俘虏中谁是该死鬼。 他则带着扈三娘,耶律答里孛,耶律宗霖,泰山巴图鲁四将,并一百猛男和三百多女兵杀向盐山。 人人跨马扬鞭,犹如暴风般呼啸远去! 再次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时辰后!去时四百多人,归来的时候多了百多辆牛马大车,非常臃肿。盐山上的钱粮物资和百多个喽啰及其家属跟随。 无意间碰到这伙强盗,粮食,牲畜,物资着实不少。负责打前站的晁盖等人带上这些东西不方便,只能等待后面的队伍途经的时候分批次带走。 迟来的午饭主菜是红烧羊肉,白米饭搭配酱牛肉和咸菜。扈三娘一如既往的不吃肥膘肉,全部挑到晁盖碗里换来瘦肉,可把耶律答里孛羡慕坏了。 这回轮到晁盖端着饭盆,跟鲁智深和林冲,苏定,邓飞等人挥手打招呼,喊着“兄弟,一路慢行”。 众人分摊着物资,哈哈大笑! 当断后的唐斌率领队伍浩浩荡荡来到,大量物资所剩无几。跟晁盖率领的队伍分摊完毕,继续启程。 晁盖也带着队伍再次实施反超,抵达队伍最前开道。除了继续特训外,便是对数百个俘虏的审讯。 目的只有一个,没做过坏事的,通通吸纳进晁家庄,年轻的直接招募入军,交给后面的队伍训练。可做了太多缺德带冒烟的事,那就只能说抱歉。 报应来到了,绽放最后的光辉! 当然,晁盖这个老鹰比对这些人说带回去劳动改造。如何绽放他想好了,送到东京汴梁城邀功! 除了这件事情外,重要的还是队伍的训练!扈三娘总是拉着她去协助训练女兵,可大多时间他还是带着自己的猛士营五百多个猛男在山林中特训。 主要教导他们以小队配合作战,渲染各自的理想。顺便教导如何埋锅造饭,处理伤势,侦查敌情等。反正项目繁多,个个皮糙肉厚,不听话就打。 老子这还算讲理的,以前老子当兵入营第一天班长上来就是拳打脚踢。晁盖忆当年,既惆怅又咬牙切齿,满脸狞笑地训练这群纪律涣散的猛男。 一路上,这些辽国大力士骂不过,打不过,抗议无效申诉失败,却学到不少手艺本领,痛并快乐着! 时间飞逝,一晃过去了几天! 五百多个猛男变得老实了,听号集结,横站成排,竖立成行!个个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人人向右看齐,喊话必应。不再像以前那么无组织无纪律。 初步具备了军队该有的气势! 耶律答里孛,耶律宗霖察觉到这些大个子的变化很震撼。兄妹俩比谁都知道这些都是个顶个的刺头,吃饭多打架也勤,不曾想,才几天如变了个人。 兄妹聊不懂,问那些壮汉,个个掩面而走,不肯多说。问晁盖,只有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打不成材。 南下队伍跨过沧州踏入山东德州境内后,第一时间就被晁家庄酒楼斥候探查,接着但凡途经野外村店,城镇酒楼附近,多少准备酒肉,提供便利。 简直可以用如鱼得水来形容! 晁盖比谁都清楚德州靠近北方地广人稀,村店不多,但好歹也有二三十处,城镇酒楼也有十多家。特意下令让村店,酒楼带着金银正常购买牛羊。 同时又派大量斥候到处宣扬北方过来大批量牲畜。多的吓人,多的可怕,膘肥体壮,适合做种养殖。 周围的百姓闻讯,纷纷来围观。 当看见各处村店,酒楼掌柜带伙计购买并鼓动百姓。有人带头自然有人效仿,越来越多的百姓抢购…… 一路走,一路贩卖! 凡是途经之地,周围的百姓纷纷聚集,甚至有些商队闻讯而来,其中不乏从北地归来的小商小贩。 人多嘴杂之下,说什么的都有。 山东天王晁盖东北方搞回来了无数牛羊。 晁家庄以后会向各处提供牛羊牲畜,再添一项买卖。 据说北方有伙强人劫掠了数万头牛羊…… 这些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在周边传扬,逐渐扩散。 人呐!要学会玩点舆论! 晁盖本不想自导自演的,可是没办法,古代消息闭塞。自己不宣扬造势,不知猴年马月传到各处。有心人不知晓,无疑就跟自己的目的背道而驰! 如今消息散播出去,对自己大大的有利! 基本证实跨境抢劫辽人牧场,符合宋朝宣扬的仇视观念。此乃大丈夫所为也!说出去谁不挑大拇指? 最直观的好处就是不少后生仔执意来投奔,举家跟随队伍。帮忙照料牛羊牲畜的百姓越来越多。 一路南下,在进入大名府境内时! 晁盖则带着三十多人转道西行前往大名府! 随行人员有韩世忠,扈三娘,李逵,縻貹,韩勇,耶律答里孛,耶律宗霖并三十晁家军悍卒和女兵。 鲁智深,苏定,郭盛接过指挥权率领队伍南下直奔济州。 晁家庄在山东乃家喻户晓,谁人不知晁盖晁天王?谁不知道这位勇冠三军,带着答里孛家丁保境安民?谁不对他开设粥棚救助难民的举动挑大拇指称赞? 那些生活在底层的老百姓,最为拥护天王。说句不好听的话只要晁盖振臂高呼,响应者不计其数。 如今以低于市场两三层的价格出售牛羊的消息传开。沿途州县村庄百姓奔走相告,富户欢天喜地。但凡南下队伍抵达,围拢而来的百姓数不胜数。 除了准备饭菜招待,便是抢购牲畜,你家来几只种羊,他家买一头牛,富户,开店的驱赶成群羊驴…… 热情的民众们虽然使队伍的行军速度减缓,走了一天才踏入濮州,但牛羊牲畜被人牵走,快速减少。 取而代之的是一辆辆装满银钱的大车。 中途路过一个岔路口,扈成,郭盛带人驱赶着大群牛羊。跟鲁智深和林冲等人过打招呼脱离队伍。 他们要前往东边的郓州扈家庄! 是晁盖再三叮嘱的,送点北方肥羊给老爷子尝鲜。为此,心细的鲁智深又加派洪教头带骑兵随行。 “哈哈哈,洒家觉得到了济州后,牲畜所剩无几。”鲁智深看着百姓们兴高采烈,也觉得心情舒畅。 苏定,林冲,吕方等人也很高兴。 他们是知道晁盖打算的,从北方运送牛羊低价贩卖。目的一是让百姓改善生活,主要则是这么多牛羊涌入,山东以后便不缺牲畜。过不了三两年,山东全境牛羊多了,从百姓手中收购更加轻松。 间接带动经济,藏富于民! 从北方出发时有十五六支队伍,如今缩水近半。骑兵或远或近的守护,驱赶牛羊浩浩荡荡地南下。 队伍还没有离开濮州地界,就跟郓城来的接应队伍会合。领队的见过礼,两支队伍合并一处南下。 队伍再一次碰到翘首等待的百姓们,又停下来交易。周围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而在这个时候,一条汉子拼命挤出人群,冲正指挥交接的苏定哭诉:“教师,苏教师,不好啦……,我们的人被打了。” 苏定认出这是自己亲自挑选的教官,赶忙询问情况。当得知扈家庄有了变故后勃然大怒,双眼暴凸。 “什么?真是岂有此理?” 鲁智深,林冲,吕方,邓飞,孟康,甚至断后的唐斌闻讯赶来。个个咬碎钢牙,人人喊打喊杀。 还是鲁智深有主见,一面派人前往大名府禀报晁盖,一面又挑选精兵强将,亲自带队投东而去。 第二二四章 猛将急先锋 再说晁盖,可不知道自己走后发生的事情。带着一彪人。个个骑着骏马,从清晨时分脱离大部队,下午的时候就抵达目的地,遥遥望见大名府。 从春秋到北宋,大名府一直属于军事重镇,隋炀帝时开通的大运河经过此地,修建了三大码头和八个渡口,增强了它的交通力度。由于晋高祖石敬瑭将幽云十六州割让给了契丹,使得辽国势力直接威胁到北宋的边防。后来为了防止辽国的南侵,北宋就在大名府驻扎重兵,周边至少数万禁军。 边境军事重镇的防卫措施到位。城高地险,堑阔濠深。一周回鹿角交加,四下里排叉密布。敌楼雄壮,缤纷杂采旗幡;堞道坦平,簇摆刀枪剑戟…… “千古名城,奈何时代堪忧!” 晁盖什么场面没见过?又知道些历史,脸色波澜不惊。只有为这座古城在历史上沦落异族之手而叹息。 韩世忠,李逵,縻貹等人去过东京汴梁城,见过那里有多么繁华,再看大名府城高墙厚反应并不大。 扈三娘乡下姑娘又哪里来过大城市?不禁哇塞惊呼。耶律答里孛和他的兄长也是略带震惊,他们虽说是辽国皇族子弟,但像大名府这种城池真不多见。辽国境内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只有南北两都。 晁盖笑了笑,当前笨策马向大大名府走去:“走吧,咱们进去瞧瞧,城里的翠云楼,河北第一楼!据说各种菜式独特,美酒甘醇,不知是不是真?” “就去那里,俺请客。”李逵拍着胸脯,大包大揽。 “黑厮,我还以为你是个铁公鸡呢!” “干呐!縻大头,你这个黑鬼还说我。” 李逵,縻貹你推我搡,众人哈哈大笑,拍马紧随晁盖。 大名府不仅是军事重镇,还是作为宋朝的陪都北京。由于水路运输发达,乃河北全境最大的贸易城。数万军队,加上城里的近百万居民,衣食住行,造就了繁华的城池。远处运河船队络绎不绝,从各地商贩来来往往,挑着担,推着车涌入城。 这是个油水很多的地方,头号奸臣蔡京才会让自己的女婿梁世杰担任留守中书,为的就是搜刮钱财。 晁盖虽跟郓州知州有了矛盾,因古玩珍宝也拂了梁中枢的面皮。但却丝毫不担心,怀揣圣旨还怕个鸟。率领队伍骑着马,直奔官府差役出入通道。 塞了点银钱又有凭证印信,本来入城是非常顺利的事情!可就在众人准备进城时从城中涌出一队骑兵。 这伙骑兵人数不多,只有百来人。却是个个顶盔贯甲,人人昂首挺胸,持军器垮强弓,杀气腾腾。 尤其是领头那个军官,是个大概三十来岁的壮汉。身材七尺以上,敦实粗壮。面圆耳大,唇阔口方,腮边一部落腮胡须,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他头戴一顶熟钢狮子盔,身披一副铁叶攒成铠甲;腰系一条金兽面束带,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下穿一支斜皮气跨靴;左带一张弓,右悬一壶箭;手里横着一柄金蘸斧,坐下李都那匹惯战能征雪白马。昂首挺胸,那股气势,端的是员猛将。 晁盖看见这位军官,此处又是大名府猛然想起一人。生居河北最英雄,累与朝廷立大功。双凤袍笼银叶铠,飞鱼袋插铁胎弓。勇如袁达安齐国,壮若灵神劈华峰。马上横担金蘸斧,索超名号急先锋。 韩世忠,李逵,縻貹,耶律宗霖等人看着这人,对方同样也转过城了脑袋。一一扫视众人,原本是擦肩而过的却突然拨马转向率队直接围拢上来。 “呔,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京东路济州官军,你们做甚?” 晁盖把手中的官职印信抛了过去,不冷不热的问。 “我倒不是怀疑。”那军官接过印信扫了一眼就扔了回来,上下打量晁盖等人,咧嘴大笑道:“哈哈哈,我只是看你们气质迥异,多半是武艺高强之辈。碰上了便是缘分,来来,不如在城外切磋一番。” 晁盖和韩世忠等人有些发愣,这位仁兄好像有点奇葩。不通姓名,也不相识见面,就要比划几下。 “哟呵,我说你谁……” 旁边收了银子的小校见李逵撇嘴连忙解释:“这位是我们大名府索爷,大名鼎鼎的急先锋索超,索将军。一身武艺了不得,在河北军中未逢敌手。” 果然是你这家伙! 晁盖听到索爷二字,心中猜测得到证实。 索超是河北大名府留守司正牌军,为大名府名将,副牌军周谨的师傅。因索超性子急,每次战斗总是一马当先,人称“急先锋”,勇冠三军,从不畏惧。 晁盖再次上下打量,毫无猥琐之态,果然是员上将。眼下见面不管敌人是谁,也不清楚底细如何。就要嚷嚷切磋比试,果然不愧为急先锋,勇猛无畏。 “这位索将军乃是我大名府坚固的屏障,曾经率队……”那个小校满脸谄媚,连拍马屁,介绍完还说起当年勇,不过话未完,便被急先锋摆手打断。 “好了,过去的事不要说了!”索超目光又在晁盖等人身上来回打量,最后落在领队的晁盖身上:“你们谁来跟我打一场?胜败不论,翠云楼请吃酒。” 急先锋索超没那么多废话,不仅要打,打完还安排好。 晁盖也不急着进城了,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急先锋问:“索将军,我们要是不跟你打就进不去城?” “哈哈哈,你不提醒我还忘了,正是这样。来吧!守在这城里每天巡逻无聊死了,来,谁跟我打?”索超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晃动金蘸斧挑衅。 “你们谁跟索将军玩一玩?”晁盖知道躲不过去。光棍地看着身后众将,唯独黑旋风李逵排除在外。 “那小胖子过来,咱们到开阔地斗上一斗。”縻貹早就盯着这条大汉,弯腰从的得胜钩上摘下大斧,指着索超撂下狠话,随即拨马奔出城门洞。 小胖子? 急先锋索超明显没被别人这样称呼过,呆愣片刻后勃然大怒,抡动金蘸斧,拍马杀出城门洞直奔縻貹。 “大名府急先锋索超在此,接我一斧。” “天王麾下大将赛虎痴縻貹来也!小胖子休得猖狂?” 城外空地之上,吼声如雷中双方相遇,索超又听到小胖子这个称呼圆睁怪眼,嗷嗷乱叫。縻貹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骂骂咧咧,武器并举,斗在一起。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 这个黑厮好生了得,武艺至少不在我之下。急先锋索超性子虽然急,但不傻,与对手刚接触就有了大概判断。粗旷的脸上多了凝重,抖擞精神来战。 縻貹也感慨小胖子很厉害,当即不敢麻痹大意。见对方气势汹汹,咬牙切齿,哈哈大笑,哪里会怕? 两人斧来斧往,马打盘旋,双斧纠缠碰撞。彼此奋力挥洒双臂,不时喝骂看招,瞪眼谁也不服谁!马上人斗,胯下马争,互相撞击,撕咬尥蹶子。 人喊马嘶,好不激烈! 这边打斗自然引起了城外来往商队和百姓的注意,纷纷驻足观望。急先锋索超是个大名人,认识的人不少。那个不知名又是用大斧的黑大汉却陌生的紧。居然跟大名府第一猛将急先锋打得难解难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不绝! “哎,快看,那个小胖子武艺真不错。” 李逵指着战场咧嘴傻笑。虽然是夸赞说的是好话,但小胖子这个称呼,让周围百来个骑兵怒目而视。 晁盖在马上观望着索超和縻貹的战斗,赞叹不已。 急先锋索超!武艺高强,能跟杨志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归顺水泊梁山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自身实力在八骠骑中属于上等,略逊五虎将。 縻貹作为原本轨迹中王庆麾下猛将,从各项战绩来看至少也是五虎将级,这俩人斗在一起,将遇良才。 那个骑着卷毛乌骓的黑大汉,好似那地府战将威风凛凛。掌中那把开山大头宛若活了似的上挑下压,横挡竖劈斜撩,斧法奇特,招式灵巧多变。 再看那个骑着白马的急先锋,就好比那神将附体。一条金蘸斧上下翻飞,招式虽然只有砍劈挡,可每一次劈砍势大力沉,犹如万钧雷霆,音爆阵阵。 两人强悍遇上彪悍,晃动两条臂膀,胯下马儿八只蹄子乱飞。相互不服,施展各自所需势必分个高低。打得难解难分。犹如上山虎碰到了下山虎。 一白一黑两匹马,使用的兵器相同,打得真叫精彩!周围百姓哪见过这番场面?无不是欢呼叫好,又分成两派,有为急先锋索超,也有为那不知名的黑大汉,城门楼的百姓越来越多,热闹异常。 战场上两条汉子你来我往,斗了五十个回合不分胜负!皆是鼻洼鬓角见汗,体力消耗严重,喘着粗气。 縻貹自认可以取胜,但至少也是百回合后。想到晁盖在旁边等待又不认识这家伙,没必要分个高低。 急先锋索超满头冒汗,体力明显有些跟不上,见对手留有余力不禁暗叹,自己小瞧了天下英雄。 “不打了,不打了!” 两人几乎同时呼喊罢战,又虚晃一招,拨马跳出圈外,收斧而立。楞了片刻,双方相视,哈哈大笑。 第二二五章 那靠窗的座位 “哈哈哈,你这个黑鬼当真了得。” “小胖子武艺高强,小弟佩服不已。” “干呐!我这是壮,你再叫我小胖子我跟你翻脸了。” 两条汉子在马上又笑又骂,拨马往回走,沿途人群自动散开,人人用一种敬佩的目光看着这俩人。 但凡有本事的人谁不敬佩? 縻貹,索超并排奔回,晁盖率队迎了上去,先是赞赏的看着縻貹,随即冲急先锋索超抱拳夸赞:“索将军不愧是大名府第一猛将,一身武艺果然了得。 虎坐雕鞍胆气昂,弯弓插箭鬼神慌。朱缨银盖遮刀面,绒缕金铃贴马旁。盔顶穰花红错落,甲穿柳叶翠遮藏。皂旗青甲烟尘内,东北天山守艮方。” 哎哟,晁盖变着法的夸赞让周围一片寂静,众人皆瞠目结舌。有现代人的看着满脸络腮胡的彪形大汉,没想到,对方出口成章,夸人直接吟诗。 耶律答里孛是最震撼的,几天来,随着了解这位山东晁天王就越发震惊,没少听说对方能文能武,诗词歌赋,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如今初步证实。 “哈哈哈,兄长谬赞了,稍等片刻。” 索超回过神来后哈哈大笑,冲晁盖点点头拍马来到百多个骑兵面前,先让这些部下自行外出巡逻。 急先锋说到做到,随后策马来到晁盖身边,拱手赔礼:“小弟鲁莽,多有冲撞,望天王哥哥赎罪。” “索将军仅凭这点信息就猜到晁某?”晁盖略微感到诧异,仅从济州和縻貹的话便猜到自己的身份,这个急先锋索超有点头脑,并不像那种莽汉。 急先锋索超大笑:“哈哈哈,济州有縻貹兄弟这等猛将除了天王晁盖又能有谁?走,快随我进城吃酒。遇到赫赫有名的天王哥哥,定要不醉不归。” 这条大汉果真性子急,未说完就拨马,催促晁盖跟上。 “将军不愧为急先锋,来来,我来为你引荐几条好汉。”晁盖笑着拍马追上,将韩世忠,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等人挨个介绍,双方见过礼,寒暄。 急先锋索超这个地头蛇带路,无师自通地指着地方讲解。众人紧随其后,看着这座北边重镇赞叹。 进入闹市区后,宽敞的街道两边商铺,酒楼随处可见。街道上人来人往,商队,百姓络绎不绝。装载着粮食和布匹等各种物资的车辆如车水马龙…… 不愧是那钱粮浩大,人物繁华。千百处舞榭歌台,数万座琳宫梵宇。东西院内,笙箫鼓乐喧天;南北店中,行货钱财满地。公子跨金鞍骏马,佳人乘翠盖珠軿。千员猛将统层城,百万黎民居上国。 首次来不熟悉地形多半会迷路。好在有急先锋索超带路,众人一路领略城中风光,感叹繁华景象。 一路来到城中繁华地带,最有名的酒楼! 翠云楼,名贯河北、号称第一,三檐滴水、雕梁画柱,占据了大半条街,楼上楼下有百十个阁子。 古色古香,装饰富丽堂皇,果然是栋好楼!可惜原本轨迹中被扮作卖“闹鹅儿”的时迁一把火烧了个烈焰冲天,是水浒中唯一一座被烧毁的名楼。 晁盖打量这栋名楼,郓城望乡楼相比较差了档次。虽然同属三层阁楼,但规模和装修还差了不少。 翠云楼的确宾客络绎不绝,生意非常火爆。门口也有伙计迎来送往,只是没有发展到侍女欢迎光临。出入者多数锦衣华服,非富即贵,几乎不见百姓。 走的是高端路线! 这样脱离民众支持,赚了钱却没了口碑,乃下下之策。晁盖看到了百姓望而却步的表情摇头叹息。 索超明显是这里的老熟人,大大咧咧的唤来门口的伙计,把众人马匹牵到后院好生照料。接着就领着晁盖等人涌入,本想上三楼到雅间把酒言欢。 晁盖却是摆手制止了,越往上价格越高! 一行有三十多人,最终占据了靠窗相邻的几个阁间。四周隔开却没封闭,非常类似于酒店的卡座。 翠云楼果然不是普通人消费得起的,同样的酒水和菜肴要比外面贵出两倍以上,卖招牌人又要面。 索超是个豪爽的汉子,吩咐好酒好肉只管上来。晁盖笑而不语,没有制止,反正打算付了大头。毕竟一个小牌军俸禄不多,把别人吃赊帐总归不好。 翠云楼效率还是非常快的! 伙计拖着长音,端着嫩鸡胖鸭等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了一大桌子,杯盘罗列,极品美酒搬了好几坛。 索超嫌小盏喝着不爽,让伙计换来大海碗。待到倒满一碗敬晁盖:“哥哥,小弟多有冒犯,先干为敬。” “哈哈哈,兄弟说的哪里话?”晁盖忙端起酒碗回敬。酒水虽不如晁家美酒,却清澈醇香,非常不错。 韩世忠对这个不拘小节的汉子很有好感,主动邀请:“来,索超兄弟,有空去晁家庄做客,好好切磋?” “就是,兄长斧法精湛,小弟也想过过招。”耶律宗霖本就好斗,早就技痒难耐,眼下紧随毛遂自荐。就连李逵也不甘示弱,拍拍板斧说是要讨教。 急先锋索超最喜欢跟人好勇斗狠,自然乐得合不拢嘴。拍着胸脯大声一定,众人推杯换盏,大说大笑。 只是,才吃了几杯酒! 哐啷酒坛撞击的碎裂声从楼上传来,紧接着伙计的求饶声响起。让一楼阁间的酒客纷纷看向二楼。 紧接着,明显独属于醉汉却带着愤怒的咆哮响起:“滚,都给我滚,你们这些唵呀泼才也敢笑话我?”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索超疑惑地放下酒坛。 恰好这时,一个中年刚胖子匆匆下楼,在楼梯中间一眼看见索超,跑的肥肉乱颤,到了近前诉苦:“索爷,您快去看看吧!周牌军喝多了正发火!” “周谨?”索超一愣,随即唰地站起身,冲晁盖一抱拳:“哥哥,周谨是我的徒弟,小弟过去看看。” 不等说完,这条汉子甩开大步就往楼上跑,晁盖连忙在后面呼喊:“兄弟,把周谨也叫下来一起。” “我知道啦,哥哥稍待片刻。”索超不愧是急性子,风风火火已经上了二楼,还不忘向后面挥挥手。 索超跑远了,李逵这才撇着嘴巴嘟囔:“翠云楼号称河北第一楼,菜肴也不怎么美味,烤肉粘牙不爽口。” “靠,你这黑厮,不知道去倒腾炊具自己动手。”晁盖瞪眼喝斥,李逵心领神会,立马跑向后院。 周谨,大名府的副牌军,索超的徒弟。武艺不算高强,却也弓马娴熟,是条汉子。原本轨迹中跟青面兽杨志东郭门校场比武较量,斗将,射箭输了之后,便沉寂下去再也没有出现过,是郁闷买醉? 就在晁盖皱眉思索之间,有两条汉子走进酒楼。一个是三十多岁,留着两撇小黑胡,略微发福的中年,一个二十八九岁,身高八尺,鬓角却插着花。 这俩人头戴大帽身穿青,不是衙役就是兵。两人入了酒楼摘下大帽,那个年轻的差人大声吆喝:“哎,酒保,老规矩,挑靠窗的位置,上几个菜……” “哎,两位爷,真不巧,靠窗的位置被人坐了,楼上请?”一个手搭毛巾的年轻伙计歉意的招呼。 那个年轻差人脸色垮下来,一把揪住小二:“干呐!是谁?你这唵囋难道不知道要预留靠窗的位置?” 酒保如何不认得这两位大名府的狠人,又哪里敢得罪?苦着一张脸连连答应:“爷,爷……,小的这就去说道说道,能不能让其中一桌客人换个位置?” 这个十八九岁的伙计明显没看到急先锋索超,略带尴尬地来到晁盖等人边上先做了个罗圈揖,再问:“几位爷,小的给您大的阁间,可否换换位置?” “换什么换?正吃着……”韩世忠瞥了眼两个衙役,冷冷的回答。另外几个阁间的悍卒,女兵谁也没动。 晁盖是被酒保腼腆地询问拉回思绪的,见小伙子一脸为难就明白过来,准备招呼一桌人换换,不过在看到那两个走过来的公差时,语气一变指着两人问:“这是小事,换个位置也行……,他俩谁?” 因为他看到有人鬓角插着一枝红花,也想到了大名府两个衙役,铁臂膊蔡福,一枝花蔡庆,在犯人身上敲骨吸髓的恶人,脸上的笑容立马收敛。 果然,那个小伙连忙小声解释:“客爷,那年长的是本府两院押狱兼行刑刽子手,蔡福蔡节级,另一个是他的兄弟,专管牢狱的小押狱蔡庆,也是个有名的刽子手。这哥俩了不得,最好换个位置。” 晁盖看着有些紧张的小伙计拍拍他的肩膀,仰天大笑:“哈哈哈,两个吃牢饭的很牛吗?别人喜欢靠窗换换无妨。他俩,老子就不换了,又能怎地?” “就是,什么东西?预留位置?真当这是自己家了?”韩世忠一拍桌案,很不爽的看着蔡氏兄弟。 縻貹,韩勇,耶律宗霖等人纷纷撇嘴不屑或者嘲笑。 众人的举动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也让蔡氏兄弟脸色难看。那个带着一枝花的年轻人勃然大怒:“好啊,你们这是外乡人知道我俩是谁?敢这般无礼?” “呵呵呵,无礼怎地?你还敢动手?或是找群小牢子抓人?来来,我就坐在这,就问你敢不敢上来?”晁盖自斟自饮,不屑地看着年轻人,突然往后面一靠大马金刀的翘起二郎腿,满脸的挑衅。 第二二六章 兄长是不让我好过 那个年轻人蔡庆在牢房里作威作福多年,哪里受得了这种挑衅?气得喘气如牛,双眼几乎喷出火来。仗着身上有些功夫,便要冲上来却被人拽住。 转过身来一看,是自家兄长蔡福,正一个劲地摇头。 这个在牢房当差十多年的老老酷吏,用那略带阴鸷的眼神扫视晁盖和周边众人,面孔陌生,以前没有在大名府见过,应该是外来人。可是个个气质不凡,尤其是位置最好的那一种人人英雄气概。 这群人非富即贵! 最好能不得罪不要得罪,经验丰富的蔡福立马想到。他露出略带谄媚的职业微笑,弓手先行见礼:“呵呵呵,不知诸位打哪里来?在下乃大名府……” 只是还不等他说完,晁盖随口接上了话茬:“蔡福,因杀人手段高超,人称铁臂膊。蔡庆,生来爱戴一枝花,人称一枝花蔡庆,在牢房里专门敲诈勒索犯人,在这大名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韩世忠,縻貹,韩勇等人哈哈大笑! 其他阁间酒客瞠目结舌,纷纷伸长脖子观望想看好戏。不是看晁盖等人,而是玩味的看着蔡福,蔡庆两兄弟,竟然没有一个人起身提醒索超啥的。 “啊,你们这群不开眼的……”年轻的蔡庆听到众人嘲笑再也忍不住了!挽胳膊撸袖子就想冲上来。 却被旁边的蔡福死死拉住,笑着冲晁盖等人拱手:“诸位,位置我们不要了,我等冒犯,多有得罪。” “呵呵呵,蔡节级言重了!”晁盖摆了摆手,又冲蔡福意味深长的一笑:“蔡节级,你还是非常有本事的。不愁吃不愁穿,六扇门里好修行,但能容人则容人,另外凡事先来后到,你耍横别人也不客气。匹夫一怒,血溅十步,与人为善,方式正道。” “是是是,大官人说的是,蔡某以后注意!”蔡福唯唯诺诺陪着笑,又说的是诸位请便,生拉硬拽的自家兄弟走了。直至来到对面角落里面的阁间里坐下,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长舒了口气。 “哥哥,你今天为何这般怕事?”一枝花蔡庆非常不满。 “你想死便大声骂?”蔡福狠狠瞪了一眼自家兄弟,他之前可是亲眼看见自家兄弟想冲上前,那群来历不明的人全部拔出半截刀身,里面也穿着明光铁铠,不管男女动作整齐划一,浑身透着杀气。 那种气息他在死囚牢中也感受过! 这群人是大头兵,而且是那种上过战场的老军卒!蔡福能够察觉到形势不对,立马服软化解矛盾。 可是自家兄弟还是太年轻呐! 迎着疑惑有略带不满的眼神中,只得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详细告知。蔡庆也有些后怕,嘴上却逞能。 “哼,这里是大名府,我就不信他们敢在城里行凶?诺,那不是本府的头号猛将急先锋索超吗?” 蔡庆说着说着,恰好看见索超拽着有些醉醺醺的汉子从二楼下来,正准备起身过去邀请吃几杯酒。 可看到索超拽着人直奔靠窗的位置而去,有些呆愣。 “以后咱哥俩老实点,别做得太过分!”蔡福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突然想起周围酒客那古怪的眼神暗骂。又想起晁盖的话严厉的叮嘱自家兄弟! 他蔡福,能把刽子手不起眼的工作干的让上司青眼相加,中年之后就混到个大名府两院押牢节级——带管刽子手的位置。自身能力和眼光是不差的。早就看出那种嚣张的外乡人,绝对不同寻常! 绝对不是他们这种衙门口小吏招惹的! 周谨,是一个七尺五六长短,身材中等略偏瘦的汉子。心情郁闷,喝了不少酒,被索超拉过来已是半醉。不过听到晁盖之名,抱着酒坛就要敬酒。最终自然是被众人制止,换过来了最小号的酒盅。 “天王哥哥,仰慕久矣,却无缘得见,小弟先干为敬!”周谨夹着小酒盅敬完酒后,便一饮而尽。咂吧咂吧嘴说了声好酒,接着又是唉声叹气。 晁盖放下酒碗,好奇地问:“不知兄弟为何烦恼啊?” 索超一捶桌子,咬牙切齿地说:“哎,哥哥,你有所不知。还不是一个多月前的东郭门校园场比武。周谨输给了那杨老令公之孙青面兽杨志,之后便被梁中书以武艺低劣不堪,直接免去副牌军职位。周谨一气之下离开了军队,心中甚是烦闷。” “原来是这样!”晁盖恍然大悟,随即又询问了一下杨志的事情,得知对方竟然跟梁中书走得非常近。疑惑不知唱的哪出,又感慨命运轨迹难琢磨。 晁盖提携酒壶为周谨斟满一杯酒,笑呵呵的说道:“周谨,你现在是白身。不如就去我晁家庄去吧!那里都是志同道合之辈,不用受唵囋气。不敢保证太多,一个指挥使绝对有,不知兄弟愿去否?” 指挥使? 别说有五六分醉意的周瑾瞪大眼睛,就连索超手一哆嗦差点把海碗摔倒在多少,满脸不可置信。这可是统帅一营人马的指挥,可不是大街上的白菜。 “哥哥,说指挥使?”周谨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酒意也清醒了几分,咽了咽口水,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别说自己,自己的师傅索超也只是个牌军。 “你俩还别不信!”韩世忠瞥了两人一眼,冷冷一笑:“哥哥想当官,随时都能成为济州兵马总管。消灭梁山强人后再北伐,打下燕云十六州就是节度使。招兵买马阶段,如何不能认命指挥使?” “啊?干呐!”索超,周谨目瞪口呆。 好半晌,这对师徒才反应过来,震撼的心情逐渐平复。 “我的个乖乖,又总管又节度使?”索超灌了一碗酒,回味着韩世忠的话,上下打量晁盖,惊疑不定。 “不对?燕云十六州?” 晁盖笑了笑,也没有隐瞒:“是的,两位兄弟,朝廷颁发的圣旨就在我怀里揣着,只是不敢接!被朝堂之上的奸臣陷害,出兵北伐纯粹就是儿戏。” 索超陷入沉默之中!身边的周谨却是起身纳头就拜,却被晁盖制止住,满脸认真的告诫道:“兄弟,我可不是个善茬,谁想让我死,我先弄死他。你得有个心理准备,上了我的船可没有回头路。” “哥哥,我在大名府勤勤恳恳十余载,却落得这般下场。一是不能咽下这口气,二是不想就此沉沦。小弟原投奔哥哥,马革裹尸,也在所不辞。” 说罢,这条汉子退后挣脱,坚定地冲晁盖纳头便拜。 “好,兄弟必定不会后悔!”晁盖忙转过案桌将其搀扶起来,拍着他的肩膀:“古人云,树挪死,人挪活。往前跨越一小步,等同有了新的人生。” 天王身边又多了一将领!耶律答里孛和耶律宗霖对视一眼,一路走来,体会到晁盖的声望有多么可怕。底层百姓和军队军官,无不是纳头就拜。 “来,大家敬周谨兄弟一杯!” 晁盖发话,韩世忠,縻貹,韩勇,扈三娘等人纷纷举杯。 周谨心情愉快,酒量大增,陪众人吃了三五杯酒毫无醉意,说说笑笑间一拍脑袋,转过身看向索超:“师傅,你在大名府受排挤不受重用,不如投奔哥哥,我都是指挥使,师傅肯定也是领军将领。” 晁盖见周谨不让师傅满意点头,也真诚的邀请道:“兄弟,别的不敢说,目前可统帅两三千人马。” 听到统帅两三千人,索超有些意动,却没有作声。 “索兄弟,你来了,聚在一起没事切磋,开怀畅饮。”韩世忠,縻貹纷纷端起酒碗,加入劝说行列。 “兄长,各位好意心领了!”索超思考片刻后摇头:“军队有纪律不得擅离,等以后兄弟要是过得不舒心,离开了大名府,便会前往济州投奔哥哥。” “哎,那愚兄别扫榻相迎了!”晁盖知道像索超这种汉子做下的决定不会轻易更改,摆手制止还要劝说的韩世忠,周谨等人,端起酒杯跟索超碰杯。 “哎,兄长是不想我过得舒坦!” “哈哈哈,不然你怎么来济州投奔。” 索超委屈的感叹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又是推杯换盏。 “哥哥来大名府所谓何事,不知小弟能否帮上忙?”又吃了几杯酒,索超问出早就想问的问题。 “这件事情还真的靠兄弟。”晁盖放下酒碗,正色道:“不知兄弟知不知道大名府许贯忠这个人?” 说话间,他紧紧盯着索超,寻找此人是主要目的。 许贯忠兵法、武艺、谋略样样精通,琴棋书画无所不晓,政和年间,似曾应举,得了个什么武状元之名。精通契丹、女真、党项、吐蕃、蒙古各国语文,端的是文武全才。而且深晓天下地理,曾遍游名山大川,卢俊义、燕青都称他“活地图”。 最难得的就是此人刚正不阿,痛恨官场的腐败。守住自己的原则。即不去同流合污沆韰一气,也不必愤世嫉俗强求世上任何事物都绝对公平,不被种种外界因素左右自己的情绪,浪迹江湖。他劝燕青:“兄长到功成名就之日,也宜寻个退步”。 大智大勇,世外高人,难得的帅才! 第二二七章 欲访高人而不得 晁盖知道许贯忠才华横溢,若能得他相助如虎添翼。可对于此人具体情况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是大名府人,家有年迈的老母亲,有才却如闲云野鹤。跟燕青关系甚好,这个时间段估计已经归隐。 果然,索超呢喃许贯忠片刻后,突然一拍脑袋:“我听说过听说过,朝廷武状元,只是跟上任知府闹翻了罢官,两年多前带着老母亲离开大名府。” “我也知道这事,这是个正直的人,端的是条好汉!”周谨也在旁边补充,提及许贯忠的事迹。说此人武艺了得,不在师傅急先锋索超之下。 顿时就让韩世忠,縻貹,韩勇来了兴趣,也恍然明白晁盖为什么来大名府,就是来拜会拉拢人才。 可惜,却是离开了! 晁盖听到已经走了暗叹果然,又急急的追问道:“那两位兄弟可知道许贯忠前往何处?” “呃,这个就不清楚了!”索超摇摇头。 周谨却一拍脑袋:“哥哥,我知道有个人清楚!” “那是谁,我们去请!”縻貹唰的站起身。 “哥哥,那人便是大名府的浪子燕青,你稍待片刻,我这就去请来!”周谨冲晁盖一抱拳,起身便走。性子急得跟师傅有一拼,索超拉都没拉住啊! 燕青,是北京大名府人氏,自幼父母双亡,由卢家抚养长大,是卢俊义的心腹家仆。他外形俊俏,姿质风流,遍体花绣,善用弩箭,精通相扑,武艺高强,身手敏捷,赤胆忠心,聪明伶俐,灵活且灵巧,更兼多才多艺,吹弹唱舞、各路乡谈、诸行百艺,无有不精之道,乃七巧玲珑之辈。 晁盖如何不知道这位小乙哥?原本计划中没有遇到急先锋索超,便打算进城后先去拜会河北玉麒麟卢俊义,顺便从燕青那里打听许贯忠的事情。 没想到,先后结识索超,周谨,事情比想象中顺利! 或许是晁盖的运气好,又或者是巧合! 周谨刚来到酒楼门口,差点跟走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待到看清是个二十来岁的俊俏公子,大喜过望。 “小乙哥,是你?快随我来!” “哎,原来是周牌军……呀,这是为何?”那个公子哥也看清来人打着招呼,却被对方一把抓住带走。 “小乙哥,来,有人请吃酒!” 周谨拖着一个人来到阁间,兴高采烈的介绍道:“哥哥,这人就是大名府赫赫有名的人物燕青燕小乙。” 众人循声纷纷看去,皆是暗叹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只见七尺以上身材,二十岁出头,三牙掩口细髯,十分腰细膀阔。唇若涂朱,睛如点漆,?似堆琼。有出?英武,凌云志?,资禀聪明。仪表天然磊落。果然惹人喜爱,棍棒参差,揎拳飞脚,四百军州到处惊。人都羡英雄领袖,浪子燕青。 花绣遍身光闪烁,凤凰踏碎玉玲珑。 一团俊俏真堪夸,万种风流谁可学。 晁盖都觉得这小伙长得非常帅气,怪不得人称浪子燕青。也不知道是怎么地,竟然转头看向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非但没有看见想象中的那副花痴状,反而见两女正盯着自己看又露出玩味的笑。 靠,都不是善茬啊!! 他被人看破小心思,不免有些尴尬。 “周牌军,索提辖……”那个翩翩少年郎扫视众人发现只认识一个急先锋索超,拉了拉周谨的衣服。 周谨反应过来连忙附在其耳边嘀咕,后者大吃一惊。因为听到的是山东晁天王,对这个名望与自家主人卢俊义齐名甚至更甚的人如何没听说过? 嗖地看着晁盖,他忙上前唱了个大喏行礼:“哎呀呀,小乙纳闷是谁邀请,原来是山东天王召唤。小弟仰慕却有眼不识泰山,望天王哥哥勿怪。” 恰好此时,晁盖已经起身,先一步扶住燕青真诚的笑:“哈哈哈,小乙哥,晁某也是久闻大名,大名府上端的驰名。伊州古调,艺苑专精,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英俊潇洒,乃风月丛中第一名。” 燕青见晁盖如数家珍般识得自己心里也很高兴,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哎呀呀,一些虚名而已!” “小乙聪慧过人,心明机巧。只恨无缘结识。来来,兄弟快请坐。”晁盖拉着燕青在自己身边坐下。 取来碗筷倒满酒,接连吃了几杯酒。 燕青感受到晁盖的热情也没有推迟,正准备开口。 也就在这个时候,李逵端着一个大托盘从后院飞奔而来。一股浓郁的烤肉香味让酒客们无不侧目。 “来喽……,好吃的烤肉串来喽!” 李逵是个人来疯又爱卖弄,挨个分发自己烤的肉串。也不管认不认识,周谨,燕青面前也被放上。 索超,周谨以前可没有口福,当下品尝后大声称赞。师徒俩面面相觑看着这个五大三粗的黑大汉。真没想到,对方烤肉当真美味,有一手好本领。 “哈哈哈,燕青兄弟,这个是铁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家伙……”晁盖拉着燕青,指着李逵笑骂着介绍,接着又挨个引荐韩世忠,扈三娘,縻貹等人。 众人见过礼后,推杯换盏,大说大笑! 燕青接连跟众人吃酒,找到机会问:“不知哥哥唤小弟来?” “兄弟,实不相瞒,愚兄此次是为了许贯忠而来。” “哥哥为了许兄?”燕青诧异的看着晁盖! “贯忠胸藏锦绣,堪称大才,而晁某求贤若渴……”晁盖拉着燕青的手,说着目前晁家庄的招贤纳士。又将自己独特的招贤令念叨,感慨人才稀少。 燕青在旁边听得很认真,时而点头却又有些疑惑。 索超,周谨两个当事人又跟燕青比较熟悉,师徒俩一唱一和把晁盖被朝廷任命节度使等事情告知。 “竟然有这种事?”哪怕燕青见多识广,却也始料未及。况且他家虽然家财万贯,但却只是白身。纵使清高看不起贪官,也知道节度使的分量几何? 晁盖点点头,这才说明自己的目的:“哎,贯忠是个文武全才,端的了得,,晁某想拜他为军师。” “哎,哥哥早来两年就好了!”燕青也不禁扼腕叹息。 “我知道许兄离开,不知小乙可有消息?”晁盖多少猜到此行多半没什么结果,却仍是满眼期盼。 燕青又是摇头苦叹:“哥哥,小弟也不知!兄长连夜离开,也不曾知会小弟,至今不知云游到何处。小弟多次劝他宽心,却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时也命也!”晁盖多少有些失望,又看着燕青:“不知小乙可愿跟我走?只要你同意,卢员外那里我去说明,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好歹奔个前程。” “是啊,小乙哥,你聪明机灵,又学得一身好本领,不能辱没了自己。”索超,周谨也在旁边劝。 燕青此时不过二十一二岁,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要说不想抓住机会搏个前程,那是骗人的。可想到自己的身世,最终咬咬牙,婉拒了邀请。 “哎,多谢哥哥好意呀!小弟父母早亡,多亏了员外收留养大。乃是救命之恩,未曾报答,怎能舍弃?” 晁盖见索超和周谨还想再劝,连忙端起酒碗抢先大笑:“两位兄弟莫劝,人各有志,晁某又岂能强行拉人?况且小乙重情重义,切不可坏了义气。” 燕青见晁盖坦坦荡荡有君子风范,不像是作假,心里很感动,又听到晁盖接下来的话,不禁笑了。 “再说了,上杆子不是买卖,强扭的瓜儿不甜呐!” “哈哈哈,哥哥这话说的精辟呀!” 索超,周谨,韩世忠,扈三娘等人都被逗乐了。 众人说说笑笑,推杯换盏,谈天说地,提及过往。 时间飞逝,黄昏来临,方才各自散去! 晁盖没有从浪子燕青那里得到有用的信息,失望之余却没有出乎意料,直感慨时不我待,却没死心。 原本轨迹中梁山大军征战辽国凯旋,离开五台山途径双林镇,燕青便在围观的人群中揪出许贯忠。 虽然无法确定具体位置,但这是条线索! 从翠云楼离开当天,晁盖便让韩世忠带人在城里打探。第二天亲自带人在周边打听双林镇这个地方。 可惜,接连两天走访,大名府内外百姓不知双林镇。问那些商队,有关于双林镇的消息少之又少。 茫茫人海,在这通讯不发达的古代找个人难如登天!偏偏这些世外高人躲在深山老林之中默默无闻。 见一见是要看机缘的! 萧嘉穗是,闻焕章是,荆南李助也是, 晁盖仍然不死心,知道双林镇可能不在河北境内,本想沿途打探直至前往五台山,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韩世忠脸色难看地领着晁家军悍卒火急火燎地找来。 “干你娘嘞!竖子焉敢如此不知死?”晁盖本就心情不好,又得知令人恼怒的消息,逐渐随和的他暴跳如雷,破口大骂,把扈三娘等人吓了一大跳。 耶律答里孛从来没看见过晁盖发怒,原来是这般可怕,犹如一只暴怒的雄狮,骂人的样子很有型。 凡事再一再二不再三,胆敢有人接连挑衅! 偏偏有人把主意打到他的女人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晁盖怒了,真的怒了!也没那个心思西行找人,第一时间集合队伍,又找到急先锋索超和浪子燕青,叮嘱他们容日后再聚,便率领队伍火速东南下! 个个打马扬鞭,人人刀剑出鞘,杀气腾腾! 第二二八章 你就等死吧你 郓州,扈家庄! 自从山东天王晁盖成为扈家庄的姑爷后,无论前往晁家庄贩卖粮食优先价更高,采购酒水,买衣袄,吃饭住店更便宜,诸多便利,令扈家庄众人欢喜。 一些有头脑的人做起了生意,周边多出了好几家村店,或是在集镇上开设商铺。生意非常红火。也有不少家庭搬至晁家庄定居谋生,青壮者入伍。 扈家庄好几百户人家,喜气洋洋。 可以说晁天王的来到,大伙生活向好的方向发展。 奈何,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吶! 一个多月前,祝家庄的三公子祝彪得知扈娘子与晁天王定亲的消息后,带人找茬最后不欢而散。最初没什么动静,大伙以为放狠话也没有在意。 可是从半个月前开始,这个祝彪不是带着一伙兵痞来庄上找茬就是带着媒婆来撮合提亲,狂妄嚣张,胡搅蛮缠,好不晓事,几番折腾之下,晁家军教官被打伤了好几个,扈老太公两天前病倒了。 大公子,三娘子不在家,扈家庄庄客们没了主心骨,哪敢触花里魔王祝彪的眉头?只能固守待援。 这不,那个撮鸟又来了! 扈家庄外,此时庄门紧闭,吊桥拉起,不少精壮小伙拿着武器,手持猎弓,在城墙上严阵以待。或警惕或咬牙切齿地望着外面全副武装的官兵。 上千人马,人人嚣张得意,个个拧眉瞪眼,模样凶恶。扈家庄很多人都看出大多是熟面孔,是祝家庄的人。原本庄上三五千青壮,又训练快两个月根本不怕,奈何,祝家庄的人摇身一变成了官军。 郓州厢军旗帜飘扬,也是吃皇粮,人人好不得意。 祝彪骑着一匹卷毛白龙马,身披铁甲外系素罗袍,手提长枪,小胸脯挺挺的,小脸昂着的,策马来回奔腾。冲扈家庄大门高声断喝:“呔,扈老头,你还敢装病?快出来答话,知州相公诚心纳你女儿三娘为妾,那是看得起你扈家。别给脸不要脸,不答应这门亲事,让你扈家庄吃不了兜着走。” 祝彪满脸的小人得志,甚至带着一抹狞笑。得知貌美如花的扈三娘与别人定亲,还是跟自己最恨的晁盖定亲,如何不愤怒?带人兴师问罪不欢而散。 只要一想起这茬简直气炸了心肝肺,犹如着了魔似的咆哮。摔碎了不知多少茶杯,他说过要报复。 晁家庄红火异常,兵强马壮,打是打不过!祝彪愁白了头,觉得再这么窝囊下去根本就找不回场子。于是带着一帮祝家庄的庄客投军,成为郓州地方厢军,本以为借着官府的名号来提亲能成。不曾想,他想得太多了,三番几次依旧被轰出。 恼羞成怒之下,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啦! 那就不是说着玩的,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就算得到了也是个笑话,走到哪别人指点议论。而且要向外界证明,他祝彪不是任人欺负的。 所以他思来想去,想去思来,赫然玩起了借刀杀人。凭借官军身份,又有以前打击私商的关系,接触本州赵知府,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不说。将扈三娘说成了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喜好女色的知州被说服了,决定纳民女扈三娘为妾。 祝彪自告奋勇地成了马前卒,携带聘礼来扈家庄提亲。他要亲眼目睹扈老头认清什么叫胳膊拧不过大腿,面对官府压迫时的绝望不得不送出女儿。 晁盖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乡村保正,敢放个响屁吗? 祝彪想到这些脸上浮现病态般的笑容,大声狂叫:“哈哈哈……,扈老头,你给我出来,也最好是要考虑清楚。本州知州那可是当朝太师蔡公的门生,拒绝赵相公的抬举,后果你们谁又能承担得起?知州相公看上你女儿三娘,那是给你们扈家面子……” 这小子满肚子坏水,鬼精得很,见到扈家庄成群青壮拿着刀枪棍棒,也知道不好惹,更不敢光明正大的攻打庄子。只扯着嗓子大声喊叫,大笑。 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周围爪牙摇旗呐喊。古代女子最看重自己的名节,被人说三道四那还得了。明知道不少块肉不缺点啥,也不允许别人造谣。 祝家庄的头臭狗屎又来了,在外面叫嚣,惹是生非! 卧病在床的扈老太公强打精神,被人搀扶到寨墙。老头子脸色苍白没有力气,便吩咐好几个壮汉吼:“祝彪,你这个白眼狼,小女三娘明明跟天王定亲在先,你这坨臭狗屎心中不愤从中搬弄是非。 老夫争不过你,也懒得骂你。等着吧,前两天我就派人去晁家庄报信,援军来到,有你的好果子吃。几次三番跟我贤婿唱对台戏,你这兔崽子等死吧!” 祝彪脸上只有狂妄,藐视一切的嚣张:“哈哈哈,晁盖?我现在会怕他?扈老头,我会让你们……” 可是他的狂笑声随着身后的愤怒咆哮嘎然而止:“啊!祝彪,你这个杀千刀的,吃饱了撑着招惹谁?” 祝彪转过身一看,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帅气军官,背上还插着两只小旗,不是双枪将董平又能是谁? 此时的董一撞前一刻还是随和看着好戏的模样,听到扈家庄众壮汉吼声脸色僵硬,直至非常难看。愤怒到有些狰狞,双眼几乎滴出血死死瞪着祝彪。 “董将军,你这是……”祝彪心中发毛,有些怯懦地问。 不等他的话说完,董斌手中长枪指着他怒吼咆哮:“滚,你闭嘴,你这个撮鸟,蠢货,又来坑害本将。” 他董一撞从军多年,可不是祝彪这个乡下的蠢货。认不清自己看不清局面,只知道凭喜好做事蹦达多高。又如何能看得出当初郓州夜袭有猫腻? 关键就是他得到消息朝廷降诏强行任命晁盖做官,虽然不知道品级,但绝对是大官,远远超过自己。把这个乡下出来的楞头青,在这里自寻死路。 “董将军,相公大人派你来坐镇与我何干?”祝彪有点恼怒,后面一句“你为何这般胆小怕事”没说。 “啊,赵家假儿,你敢算计我?” 董平楞了片刻,随即转身望郓州城的方向咬牙切齿。脸上肌肉扭曲,恨不得一枪拖死那个王八蛋。 他这番愤恨是有道理的! 这段时间忙着过年走动和招兵买马,根本就没有心思关注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扈家庄与晁盖之间的事。是昨天突然接到知州邀请赴宴,委托了坐镇下聘礼队伍的事,至始至终,就被蒙在鼓里。 “哈哈哈,祝彪小儿,回去告诉知州相公,你们狼狈为奸跑来败坏小女名节,是不会轻易了结的。算算时间,晁家庄的队伍快来了,祝你们好运!” 扈家庄寨墙上又传来众多壮汉的吼声,正是扈老太公察觉到外面的情况,松了口气,又非常解恨。吩咐众多庄客敲锣打鼓,喊杀震天,壮壮士气。 “哼,祝彪,你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自求多福吧!”董平听到快来了几个字打了个哆嗦,拨马掉头之际,如看个死人似的看着死不悔改的祝彪。 “董将军,知州相公可是……” “哼,你个蠢货,顶多三两个月知州换人,你就等死吧!”董平懒得多说废话,直接将此人放弃。 祝彪脸上的笑容僵硬,再也没有了那种狂妄得意。他已经察觉到事情不妙,甚至可以说超出控制。赵知州要走了?那自己视为的大靠山就没了? 董平心急如焚,生怕遇到晁家庄的队伍解释不清。大声招呼着自己的队伍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惜,任凭董一撞反应快却是为时已晚! 突然只听见,几声响炮冲天而起,紧接着,喊杀震天。前方大路上骑兵如潮水,迅速散开包围而来。 这些人虽然不过数百,但穿着统一的服装,披着铁甲。又纪律森严,个个手持利器,人人面目凶狠。 为首的几条大汉全身披挂,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 扈家庄内众多青壮察觉到变化,也看到了晁字大旗发出震天的欢呼。援军已至,用不着再怕祝家庄。 完喽!董平眼皮子狂跳,赶忙吩咐队伍远离祝彪。在这个时候离开不得,便只能划清界线自保。 大队骑兵快速靠近扈家庄,为首一将正是拼命三郎石秀,在率领接应队伍的时候恰好遇到求援的军卒,想也没想,便率领数百骑兵快马加鞭而来。 “呔,尔等这些官军强抢民女,不给个交代休想离开?” “我等是郓州军队……”董平不吭声,祝彪硬着头皮上。他认出回首那人是自己恨的咬牙切齿之人。 石秀当然也看到了他,一声断喝直接打断:“祝彪,你这根搅屎棍跑来侮辱我家兄长,真不知死字怎么写?丢掉武器抱头蹲地,否则射杀当场。” 说罢,数百骑兵之中半数整齐划一的亮出强弓硬弩。甚至还有不少神臂弓,对准这些郓州军队。 “诸位,不要误会……,在下根本不知情,与我无关。”董平看到神臂弓眼皮子乱跳,忙摆手呼喊。 祝彪有些恼怒,本想破口大骂!突然只听见一声断:“啊,祝家庄的人?祝彪,是你这个混帐?”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从森林中涌出一大彪人马。 第二二九章 这是第几次成俘虏 涌出来的这伙人有些怪异,当先是两百多个骑兵冲出森林,后面跟着数十个驱赶着牛羊马匹的大汉。没有旗帜却很好辨认,与晁家军装束一般无二。 为首那个破口大骂的汉子,三十来岁,方脸浓眉留着小黑胡,模样看着觉得憨厚,正是飞天虎扈成。左边是白袍白马的郭盛,右边是骑着红马的洪强。三人各持刀枪,率领队伍气势汹汹的压来。 他们恰巧驱赶着牲畜来到扈家庄附近,中途听到前方嘈杂和喊杀声震天,悄无声息地摸来杀将而出。 “郭盛兄弟,哥哥可曾归来?”石秀大喜过望呼唤。拍马领着众多将领过去见礼,询问晁盖的情况。 “我儿回来了,呜呜,快喊。”扈老太公也看到自己儿子,老泪纵横。让身边好几个壮汉连忙高呼。 “大公子,是他是他,是祝彪三天两头来找茬闹事,纠缠不清。三娘子明明定亲,还被他撺捣乱本城知州上门提亲,打伤几个教官,气病了老太公。” “哇呀呀,祝彪,你这坨臭狗屎,今天必定要让……”扈成听得真而切真,勃然大怒,扬起长枪指着对方破口大骂,说着就要拍马上前与之厮杀。 不过却被身边的洪强抢了先:“扈成兄弟,这厮交给我了!” 笑声虽然在原地回荡,但人已经拍马杀出,直奔祝彪:“黄口小儿,认识你河北神枪洪十三洪强否?” “啊,无名鼠辈,安敢放肆?” 祝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变得恼怒异常,见从未听说过的家伙口出狂言,拍马舞枪冲出阵,击败一个抓成人质,又或者鼓舞士气跟对方鱼死网破。 两匹马儿眨眼间抢到垓心,两人并不搭话,斗在一起。两人抢来枪来,怪眼圆睁,谁也不让谁。 赛仁贵郭盛看到了董平,恼怒地拍马而出:“呔,那个姓董的,怎么又是你?我家哥哥何曾得罪过你?过年事务繁忙,还不忘送过去几坛好酒庆祝。与扈家三娘子年后便定下亲事,为何前来捣乱?” “郭盛兄弟,此事我也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情……”董平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有些尴尬的回应。 可是盛哪里听他解释,横眉立目,抡动画戟:“我家哥哥得到消息很快就会赶来,到那时再解释吧!来来,上次未分出胜负,再来大战三百回合。” 可不等到拍马出阵,石秀身后有一条汉子高呼:“郭盛兄弟,哥几个初来乍到?早就听说河东边军双枪将董平,有敌无敌董一撞,让我来会会。” 接着,这条大汉便抢先拍马舞刀,直奔董平而去:“来来,董将军,来跟江南无名小卒斗上一斗。” “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董平无奈地叹气,在心里恨死了祝彪和赵知州两人。见对面军阵中有人气势汹汹的杀来,只能抡枪夹马腹迎了上去。 两马相遇,也没有好说的,武器并举,打成一团。 双方刚交上手,董平心里就咯噔一下,对手好生了得。无论速度还是力道,相比那郭盛,石秀有过之而无不及,武艺丝毫不在自己之下甚至更强。 “哈哈哈,河东猛将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敢分心不怕死?”那自称江南小卒的汉子仰天大笑三声。接着,手上大刀翻转如风,上下翻飞,变化多端。 “哼,阁下这般无义,何必藏头露尾?”董平只觉得压力大增,不敢分心,舞动双枪,怒视着对方。 “在下只是小商小贩,拟若能赢我,便告知名姓。”那汉子又是大笑几声,大刀从快变成了势大力沉,一刀快过一刀,竟然将董平死死的压制住。 “好,兄弟好刀法!”郭盛,石秀看的连连称赞。他们跟双枪将董平交过手,知道对方武艺高强。如今从江南投奔的好汉占据上风,其本事可想而知。 这边董平虽处在下风,但落败还为时过早。可另外一处战场上局势明朗,祝彪又遇到了生平劲敌。任凭他如何咬牙切齿,如何奋起神威亦是无用。 自己还是处在大大的下风,确切的说是勉强招架。 再看洪强,果然不愧是柴进看中,林冲赞叹的人。其本领真的不容小觑,一条白蜡杆在他手中像活了似的,挑,刺,甩,挡,架等招式灵活多变。每次甩动,抢花重重,虚虚实实,杀的对方节节败退。 犹如老叟戏顽童似的手下留情,他摇摇头,嘲讽大笑:“哈哈哈,三番几次找哥哥放对,我当是什么厉害角色,就这三脚猫的水平,谁给你的勇气这么不开眼?若非哥哥仁慈你怎么活到现在的?” “哎,洪教头,他却有个好师傅,多次陪笑求情。”郭盛从头见证到尾,见这位洪教头游刃有余笑着回应。心里为他武艺当真了得而惊讶,也敬佩晁盖眼光独特,这个本是街头卖艺之人改变命运。 “呔,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家伙,胆敢强抢晁天王夫人,罪大恶极。不放下武器,今天让你们个个都死!”拼命三郎看着众多官军,拍马上前断喝。 “杀,放下武器!”众多骑兵齐齐上前喊杀,气势恢弘! 这些从佃户转变为官军的厢军,经历过几场军事训练可有什么用?在晁家军实战特训面前根本不够看。被那种铁血煞气震慑住了,胆小者瑟瑟发抖。 “啊,不要放下武器!否则真就成了占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祝彪察觉到自己队伍的异常后,情急之下犹如疯魔似的拼命反击,咬牙切齿的大吼。 “不要怕不要慌,只要有武器,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祝彪吼声如雷,一是为队伍鼓舞士气,也是告诫自己。这一次不拼命,估计下场非常凄惨,绝无生机。 在这种情况下,他拼了命的抡动手中长枪。将这些年学到的本领施展开来,倒是枪法凌厉,有模有样却改变不了什么,只让洪教头略感诧异。 而且接下来发现的事情让祝彪彻底绝望! 激战正酣之际,犹如闷雷般的吼声从森林中炸响:“那撮鸟在哪?那个姓祝的撮鸟在哪里?几次三番来挑衅,活得不耐烦了?让他吃洒家三百权杖。” 众人又循声望去,从之前的森林中冲出一大彪人马。为首是一个骑着白龙马的胖大和尚,嗷嗷乱叫,声若洪钟,抡动水磨禅杖,率率队涌出森林。 人数虽不多,仅有三两百骑兵,但个个喊打喊杀。人人黑衣黑甲,跟前面两支队伍装束别无二致。 不是亲自率领精兵强将的鲁智深又能是谁?莽和尚跑得最快,左边是吕方,陈虎,泰山巴图鲁,右边是郝思文,文仲容,崔壄,乜恭,共七员将领。个个圆睁怪眼,人人手持军器,满脸杀气。 “哇呀呀,那撮鸟还敢来闹事?活腻歪了?人在哪里?”…… 怪叫声,喝骂声此起彼伏,祝家庄兵卒浑身直冒寒气。又来恁多骑兵,这么多集体冲锋谁能挡得住? “大师,您为何也来了?”扈成,郭盛,石秀等人看见这伙人杀来一愣,随即拍马迅速迎了上去。 “哈哈哈,军卒得力,听到队伍南下的风声特来汇报。众兄弟勃然大怒,洒家亲率精兵强将赶来助阵。本想追上扈成兄弟,却还是慢了半步。” 鲁智深看到周围自家大队骑兵,两处战场局势也比较乐观,一切尽在掌握松了口气。率队跟众人见过礼,只是有几人不认识,眼下不合适也没多问。 “那姓祝的撮鸟何在?”文仲容,崔壄,乜恭大吼。 吕方,陈虎则是冲洪强呼喊:“教头,先活捉这厮。” “哈哈哈,小子,不陪你玩了!”洪强哈哈大笑。一条长枪舞动的速度加快犹如灵蛇般上下弹动。一枪快过一枪,一枪狠过一枪,招式迅猛,连绵不绝! “好枪法,不愧为洪家枪。”鲁智深,郭盛等人称赞。 他们高兴不假,花里魔王祝彪却是郁闷的吐血,只觉得压力剧增,原本还能凭股猛劲反击几下,瞬间只能手忙脚乱地防守,咬牙拼命也是险象环生。 两人在马上斗不过五六个回合,便被哄强抓住机会卖个破绽,枪法由刺转抽狠狠甩在对方背上直接打落下马。这小子还想爬起逃窜,可怎能得逞? 晁家庄军卒早在在旁边虎视眈眈,在“你往哪跑,你在这儿吧”的呼喊声中,一拥而上将祝彪摁倒在地摩擦。摁头的摁头,按脚的按脚,绳捆索绑。 “兄弟们,快去救祝团……”那边祝家庄军卒群中有不少人大声呼喝鼓噪,可几个声音最大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从四周飞过来的箭矢射翻在地惨叫。 “哼,谁敢乱动,死!”郭盛手挽强弓,注视着众人。 原本那些想煽动救人的老兵油子偃旗息鼓。有些躁动嘈杂的人群,瞬间就安静下来!真当周围上千蓄势待发的骑兵是摆设,警告后谁敢轻举妄动? 这些来自祝家庄的军兵,有些呆呆地,眼睁睁地看着祝彪被人捆绑。单三扣双三扣,哪扣不紧用脚蹬,来了个五花大绑。祝家三郎再一次成了俘虏。 祝家庄有些老人不忍直视的闭上双眼,这是第几次了? “放开我,放开我……”祝彪剧烈挣扎,放声咆哮。被推的推拉的拉,送到鲁智深,石秀等人面前。 第二三零章 董一撞又跳坑了 祝彪本性难移,凶相毕露,剧烈挣扎至近前是立而不跪。七个不服八个不愤。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不屑地看着石秀,郭盛,鲁智深等晁家庄众将领。 “哇呀呀,你这个贼撮鸟,别人与你无冤无仇。你却贼性难改,从大半年前抢夺石秀兄弟牲畜开始,又设计拦截郭盛兄弟,如今就是这般不知死活。把主意放到哥哥头上,看洒家一禅杖打死你,” 鲁智深嫉恶如仇,哇哇暴叫,说着就要抡动水磨禅杖拍死这鸟人,却被郭盛,郝思文等人拦住。 “哈哈哈,有种就来杀,我祝彪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祝彪满脸视死如归,非常有骨气,面对众将,等丝毫不畏惧,瞪着石秀咬牙切齿,不断地叫骂:“呔!你们人多欺负人少,仗着骑兵欺负步兵算什么本事?晁家庄也不过如此,有种排开阵势厮杀……” 啪的一声,一条马鞭狠狠甩在他的脸上,叫嚣声被惨叫取代。一条血淋淋的鞭痕爬满了白嫩脸颊。 “啊,你这撮……”祝彪恼羞成怒,破口大骂。可看见拼命三郎石秀又举起了马鞭吓得连连后退。 石秀居高临下,放下马鞭,不屑地看着他:“哼,你这厮也是欺软怕硬的废物,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怕死怕的要命。做了几次俘虏为何不当场撞死?狗改不了吃屎的玩意,来啊,拉下去,好生招待。” “走,给我下去!”一群晁家军卒如狼似虎地扑来对祝彪拳打脚踢,有的揪着头发唰唰抽大嘴巴。就这样,祝家三郎惨叫连连,一路被拖打了下去。 另一处战场上的董平正好看到这一幕,心里叫苦。又将祝彪和赵良栋这俩傻叉骂到了祖宗十八代。 他在心里想着事一分神不要紧,双枪舞动慢了半拍,差点被一刀砍落马下,手忙脚乱地招架住。见对面那条大汉脸不红心不跳,有越战越勇之势。 再看看周围众多晁家庄的将领和黑压压的骑兵。董平根本就无心恋战,卖了个破绽,拨马跳出窗外。见对手不依不饶地追杀,连忙后退大声呼叫。 “住手住手……,我有话说!” 那条勇猛异常的大汉见状,这才勒马没有杀将过来。 董平松了口气的同时,转过身冲石秀,郭盛等人抱拳:“石秀,郭盛兄弟,我当然记得晁天王慷慨仗义,又怎么可能再来冒犯?此事我也是被蒙在鼓里。从年前到至今忙着四处招兵,根本无心……” 董平是个聪明人,不想招惹晁盖这种人物,况且在年前晁家庄的确是送了不少好酒和锦缎来拜访。于是把如何搅和进这件事情的始末缘由告知。 “诸位,我也是被蒙骗。”董平满脸苦涩,无奈地叹气:“得知消息后本想带队离去,不料却晚了一步。” “原来是这样?”石秀,郭盛,鲁智深等人眼神交流,一致认为这小子没有撒谎,又是无意间跳坑。 好可怜的娃儿! 石秀拍马上前,冲董平拱了拱手表明态度又顺势邀请:“董将军,此事与你无关就好办了!不过请先在扈家庄吃酒,我家哥哥得到消息很很快赶到。” “那是自然,恭敬不如从命!”董平言不由衷地笑了笑。如何不明白对方说的够客气,实际就是变相的软禁,你不能走,必须等正主来了把事情说清。 可是人家占据大义,又兵强马壮,还能怎么办?只能听从安排。想到此处,董一撞又将祝彪和赵良栋骂得狗血喷头,全是这两人狼狈为奸坑害他。 双枪将董平越想越气无处发泄,只能发在祝家庄官兵身上:“你们看什么看?瞧瞧你们干的这些破事,强逼有夫之妇,于理不合,乃是罪大恶极。苦主都找上门了,不想死,通通放下武器投降。” 祝家庄的军卒或疑惑或不屑地看着这个双枪将。之前该堂而皇之坐镇,转过脸来又来喝斥他们。 “放下武器,抱头蹲地投降!” 石秀,郭盛等将领拍马上前几步,指着众官军大喝。 “不要怕,我们是郓州厢军,凭什么投降?”人群中有人高声断喝,却是很快引入人群消失不见。众多来自祝家庄的军卒有些骚乱却没有人弃械投降。 “哼,我数三声,不放下武器,便万箭齐发!”石秀眼中闪过杀气,冷冷的数据三根指头数数。周围众多骑兵整齐策马上前,举起了强弓硬弩。 “一,二……”随着数声临近,有一股莫名的压迫力! 这种肃杀的气势,顿时就把那群刚拿上武器的农夫震慑住了,不知是谁率先留下武器蹲地,接着哐啷啷金属掉地的声音,就像割麦子似的倒下一片。 “哼,只要你们老实交代,谁经常闹事,便会安然无恙。”随着吆喝声,一队队骑兵开始涌过去收缴武器。揪出老兵油子,将这些俘虏分批次看押。 鲁智深胆大心细,见大局已定,跟郭盛,吕方,郝斯文等将领商议过后,加强防御并派出探马…… 庄外的变化里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众庄客欢呼。扈老太公大喜过望,连病都好了三分,大开庄门带着一帮人热情迎接:“我儿我儿,诸位好汉!” “爹…,是儿子不孝,让您老受苦了。”扈成看见自家老爹憔悴模样鼻子发酸,滚鞍落马扑倒在地。 “没事了,没事了。”老头伸出双手,把儿子搀扶起来。拍拍他的大手,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欣慰:“好啊,变得成熟了不少,不像以前那么毛躁。” 郭盛,鲁智深,吕方等人纷纷上前,见过这位太公。 “老太公,这是哥哥从北方挑选的肥羊,送给你尝尝鲜。”郭盛,洪强率领驱赶大群牛羊牲畜来到。 怕不得有三两头,膘肥体壮! “哈哈哈,好啊!”扈老太公笑得满脸红光。试问,有晁盖这种有身份又挂念自己的女婿如何不高兴? “哦,诸位好汉,快快进庄歇息。” 在扈老太公热情的邀请下,鲁智深,郭盛等人簇拥着这位老人涌入扈家庄,那些俘虏自然被押送看管。不少青壮后生拿着刀枪棍棒,自发来帮忙。 可见这半个月来,个个多少有着怨气! 扈老太公派人求援,也早有准备,邀请众人赴宴。 常言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晁盖得知有人打自己未婚妻的主意,那叫一个气。率队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从大名府到郓州两百多公里。当天深夜赶到扈家庄。见一切安好松了口气,也没有打扰早早睡去的扈老太公。一路埋头赶路人困马乏,安顿好随行人员便回房休息。 直到第二天,晁盖归来的消息传开,庄上一片欢腾。 “岳父老泰山,身体可曾安康?” 晁盖用完早膳,便跟扈三娘来看望病倒了的扈老太公。老头见晁盖来了非常高兴,从塌上一蹦而起。 “哈哈哈,贤婿一来,老头病好了。” “爹爹你这是作甚?一把老骨头了还耍宝?”扈三娘翻着可爱的小白眼,大剌剌地把自己父亲按下去。 “呵呵,可不能大意,上了年纪,可不要着凉喽!”晁盖笑呵呵地听老头掖好被子,询问了具体情况。又提及肥羊是否喜欢,老头儿笑开了花。 耶律答里孛一直紧随左右看得真切,见晁盖请安又问候不禁撇嘴,俏脸上多少有些不满。毕竟在蓟州,看见自己父王时,那是直接甩脸动武把抄。 翁婿俩热情攀谈了一回后,晁盖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叮嘱扈老太公将养,庄客好生照料,便告辞离去。 众人刚走出内院,撞见扈成引领鲁智深,郭盛,吕方,郝思文等十几条大汉走来,接着一群人围拢。 晁盖这种阵仗见得多,挨个跟各位兄弟笑着打招呼,只是见人群中有好几个陌生的面孔有些疑惑。 这难道是最近新加入的? 他很快想到这点心中有些窃喜,果然,就见石秀领着众人上前:“哥哥,我来为你引见几位好汉。” 一条魁梧大汉不等介绍,便急吼吼地率先跃出人群:“天王哥哥,小弟石勇平生足够仰慕山东天王晁盖,哥哥扶危济困,为人处事是我等楷模榜样。听闻晁家庄招贤纳士,特来投奔,愿效犬马之劳。” 说罢,这条大汉冲晁盖纳头就拜,梆梆连磕响头。 行这叩拜大礼,让人瞠目结舌! 也有人眉头直皱,如鲁智深,石秀等老人觉得没规矩。另外几个陌生的汉子脸上略带不屑和讥讽之色。看着这同时投奔的大汉,如在看个马屁精。 晁盖也愣了片刻,回过神来后暗叹又来了个赌鬼。石将军石勇,本是大名府人氏,日常只靠放赌为生。因为一身蛮力,又会几下武把抄,打架很厉害。人唤做“石将军”。因赌博打死人逃亡在外。 他脑海中浮现此人的事迹,想归想却忙上前搀扶:“哎呀,兄弟快快请起。兄弟,可是那勇猛无畏,一拳打死人,江湖上人送绰号石将军的石勇?” “哥哥也听说过小弟?”那大汉又惊又喜,他只是个小人物,只会打架斗殴,一直有些忐忑不敢投奔。没想到,晁盖这种江湖大佬听说过他,如何不高兴? 第二三一章 招贤令的作用 石勇越想越激动,又听见晁盖的夸赞面色涨红,激动地道:“小弟本是大名府人氏,从小气力惊人。因赌博上,一拳打死了个老千赌徒,便逃亡在外。 先是在柴大官人庄上住过几个月。后来在江湖上东撞西撞,多听得江湖上人说起天王哥哥仁义之名,因此来郓城县投奔,哥哥却认得我这种名不经传的小角色。可见传言不假,哥哥心中装有天下英雄。” “呵呵呵,当然认得!好哇,兄弟果然仪表不俗!”晁盖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生得八尺来长,淡黄骨查脸,一双鲜眼,没根髭髯,穿着晁家军装非但看不出那股痞子相,反而衬托的威风凛凛。 可石将军石勇,除了力气大点,武艺平平,多数是负责酒店事务。在原本轨迹之中最没建树的一个人,但此人手段耍的不错,善于人际投机,一出场就抱住宋江的大腿,要不也入不了梁山聚义。 如今换成了自己! 此人跃众而出,众目睽睽之下纳头便拜,抱紧自己的大腿。 罢了罢了,晁盖如今麾下人才济济,猛将如云,良将数十,真有点看不上这个石将军,可看在原本轨迹中一百单八将之列,对应天数,勉强算是个人才就给个统领职位,笑容亲切的拍拍他的肩膀。 “兄弟,咱们相遇真是缘分,就在前两天我去了趟大名府,特意跟浪子燕青打听你来着,可惜无缘得见,没想到,你却已来投,你说是不是缘分呐?” “嘿嘿嘿,是缘分!”石勇忙不迭点头。 “嗯,晁家庄乃用人之际,兄弟又不远千里来投奔,既然来了,那就别闲着,先跟着石秀兄弟帮忙处理酒店事务,好好干,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哥哥委派,小弟敢不从命?”石勇来了几天多少知道些,闻言大喜过望,拍着胸脯大声领命。 “对了,军规严苛,兄弟必须遵守,以后不能再赌。”晁盖笑脸收敛,满脸严肃地叮嘱这个老赌鬼。又把以前说过的赌博害人害己的案例略有提及。 “是,小弟以后绝不再赌!”石勇咬牙切齿的发誓。接着很识趣地退到一边,冲石秀等人歉意的拱手。 晁盖对他这个操作很满意,说明此人有点眼力见。随即扫视另外几张陌生面孔,询问身边的石秀:“三郎,听说有条好汉压着董一撞打,不知是谁?” “哥哥,便是此位兄长。”石秀一个箭步,拉过人群中一条八尺有余的大汉:“他乃江浙临安府人氏,姓厉双名天闰,不仅弓马娴熟,还颇懂韬略。” 我靠,厉天闰? 晁盖呢喃片刻后瞳孔一缩,这位不是原本轨迹中方蜡手下镇国大将军,四大元帅之一的狠角色吗? 镇国将厉天闰的初次出场是带着麾下四将驰援独松关。为兄弟报仇而发飙,突袭宋军,首先一刀,斩了小霸王周通;李忠带伤逃窜。十个回合打败左手负伤的双枪将董平。借着松树的掩护一枪搠倒没羽箭张清,麾下将领瞅准时机又干掉董平。 后来独松关被宋军偷渡占领,厉天闰等人弃关逃走,被卢俊义率兵赶上,交战三十余合,厉天闰被卢俊义杀死。这还是仓惶之间,正常情况更厉害。 这是一个猛人! 晁盖又惊又喜,笑意更浓,这位妥妥的梁山五虎级别!没想到,对方竟然阴差阳错地来投奔晁家庄。偷眼打量,对方八尺有余,二十八九岁的样子,五官端正,相貌英俊,腰细膀阔,有大将之风。 拼命三郎哪里知道晁盖已经知晓,仍是不断称赞:“哥哥,这位厉兄武艺高强,一把泼风刀甚是了得,接连与徐教师,小弟交手,五十余回合必败。昨天就把那董一撞压着打,真有万夫不当之勇。” “三郎太客气了,晁家庄高手如云呐!”那大汉被这般夸赞摆手谦虚,接着转过身来,冲晁盖抱拳行礼:“山东天王扶危济困,小弟想结交却无缘得见。如今得见天王本人,若蒙不弃,小弟愿投。” “哈哈哈……”晁盖心情很高兴,上前拉住这条汉子,止不住的夸赞:“兄弟来,晁某扫榻相迎!江浙厉氏兄弟愿投共襄盛举,晁家庄又添两员虎将。” “哦?天王哥哥知道我兄弟俩?”厉天闰略感诧异。 “兄弟,晁某十多岁便做那私商勾当。”晁盖又是那套说辞,满脸惆怅:“至今快二十载,走遍各处。也曾听闻厉家兄弟一身好本领,勇猛善战,只恨无缘相遇结交。不知谁是厉天佑小兄弟?” “嘿嘿嘿,是我,天王哥哥真的知道我兄弟俩?!”一个二十来岁的后生应声跳出。快步上前抱拳礼:“久闻天王大名,小弟也愿随哥哥投奔兄长。” 晁盖忙上前搀扶住这小伙子,满脸是笑的勉励:“小伙子长的挺精神的!只是不可顽劣,多跟你兄长学习本领,不断提升自己,将来也是员猛将。” 这个厉天佑,虽然没他兄长那么厉害,但也非常不错。原本轨迹中和吕方相持,约斗五六十合,被吕方一戟刺死。那时的小温侯却能跟石宝大战五十回合就足以说明,厉天佑也是员厉害的武将了。 这时,厉氏兄弟身后三条大汉明显以他们马首是瞻,相视一眼后纷纷上前半步,可不等他们说话。 晁盖却惊疑一声,看到厉天佑和三条汉子,又看看厉天闰,突然想起原本轨迹中,厉天闰引四将到独松关救应,乃是厉天佑、张俭、张韬、姚义四将。 难道他们本就是一伙的? 晁盖不禁试探的问:“三位莫不是张俭、张韬、姚义?” “哎呀,天王居然知道我等无名之辈?”三条汉子大吃一惊,面面相觑。厉天闰兄弟多少也有些吃惊。 “哈哈哈,略有听闻!”晁盖察觉到众人的惊讶,仰天大笑:“三位兄弟武艺不俗,为人又刚正勇猛。只是没有好的平台,否则又岂是无名之辈?” 他说这话的确不假,能够成为偏将肯定有几把刷子。姚义表现一般,死在乱军之中。张俭,张韬却能够杀出重围说明武艺还可以,尤其是后者,配合厉天闰偷袭之下,拦腰一刀,把董平剁做两段。虽说是偷袭,但却能说明其武艺还是不错的。 “我说几位兄弟,天王哥哥心里装着天下英雄好汉。”石将军石勇在旁边目睹,跳将出来吹捧拍马。 黑旋风李逵那也是不遑多让,拍着胸脯撇着大嘴:“就是,俺哥哥慧眼识英雄,从来没看走眼过,只要几位兄弟多学多融入,干一番大事业轻而易举。” “我等在江南多曾听闻山东晁天王之名,耳朵都快起茧了,没得说,我等哥几个,也愿随厉兄投奔。”三条魁梧大汉紧随上前,纷纷冲晁盖拜倒。 “哈哈哈,三位兄弟,快快请起,你们来投晁某求之不得。”晁盖上前一搀扶,笑容亲切又真诚。 这三人做个副将绰绰有余,晁家军缺的就是副手。 这时,一个九尺大汉甩脱崔壄,跳将出来纳头就拜:“哥哥,俺乜恭来了,上次没见着,拜见哥哥。” 又是一条黑凛凛的大汉! 晁盖上下打量几眼,一个箭步上前就把他拽起来:“好啊,兄弟快起来,只是安家费,你只能看喽!” “嘿嘿嘿,俺的已经拿了!”乜恭摸摸脑袋。 新人入伙,韩世忠,郭盛,吕方拿过来几份金子。 “各位兄弟,这是规矩!”晁盖挨个亲自塞到厉天闰,石勇,厉天佑,张俭,张韬,姚义六人手里。 “哈哈哈,晁家庄待遇果然好,收了钱,以后效死命。”厉天闰接过沉甸甸的两个金锭,爽朗大笑。他想到自己一伙人奔波多年的积蓄还不如这些,这般轻易得到不禁涌出一股惆怅,也坚定信念。 “不错,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厉天佑拍着胸脯附和。只是这种不符合场合的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驸马驸马……,他们有为什么我没有?我也是新加入的。”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响起,泰山巴图鲁粗鲁地扒开人群,满脸很不爽的看着晁盖嚷嚷。 众人抬头望着这个大块头,个个暗自感慨好大一坨。 “好好,拿了钱以后给我卖命!”晁盖一愣,看了眼耶律答里孛见她没有制止,也抛过去两锭金子。 “嘿嘿嘿,拿了钱卖命,以后驸马爷让我打谁我就打谁。”泰山巴图鲁抓住金子,拍着胸脯保证。这个智力稍微有些欠缺的大块头认起真来很可怕。 耶律答里孛,耶律宗霖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惊讶在心头。这个江湖赫赫有名的天王行事果然与众不同。七百两黄金说给就给,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这时,有庄客撒脚如飞来报告,祝家庄来人求见。 “没空让他们等着,我要陪自家兄弟吃酒!”晁盖听到祝家庄来人脸阴沉下来,直接选择避而不见。接着吩咐扈成大摆筵宴,招呼众兄弟去吃酒。 众人自然不会拒绝,簇拥着晁盖前往,耶律答里孛,耶律宗霖这两位贵宾自然在列,大伙有说有笑。 第二三二章 本大尉要征召你 世事无常,凡是有因必有果! 晁家庄招贤令四处传扬,石将军石勇来投奔正常。江南好汉来投奔纯属是偶然,或者说事出有因。 厉天闰等人是江南一支靠贩卖树脂为生的商队。之所以会不远千里来到晁家庄,是因韩世忠派人在汴梁城大采购,无意间伸出援手以公道的价格把几十车树脂买下,使得避免被黑心老板坑害。 厉天闰得知这个消息,亲自率队把库存全部都运到晁家庄。不曾想,庄上这般红火,逗留几天看见衣甲齐全的军卒,又看见招贤令便进入招贤馆。 接连击败考核教官金枪手徐宁,拼命三郎石秀,这种武艺高强之人,自是被盛情挽留等晁盖归来! 晁盖搞清楚事情始末,不禁感慨自己扇动翅膀影响周遭。不知不觉间,改变一个又一个人的命运! 他当即安排众人职位,厉天闰为一营骑兵主将,其他人也全是副将。让从江浙来的汉子既喜悦又激动。他们多少知道晁家军,副将也是极有分量的。 扈家庄,正厅里宴席非常隆重,二十多条好汉齐聚。晁盖自然又是被人围攻敬酒的对象,好在亲卫五将,泰山巴图鲁,甚至扈三娘相助,丝毫不惧。 与鲁智深,韩勇,耶律宗霖等人斗成一团。酒场如战场,谁也不让谁,三五碗酒下肚,彼此熟络。 宴会厅里,众人推杯换盏,大吹大擂,大说大笑! 欢快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间,众人吃酒就吃了几个时辰。 “妹夫,郓州赵知州大人快来了!”扈成在晁盖耳边说。 “好,过去看看!”晁盖“嗯”了一声,饮尽碗中酒便拉着扈三娘往外走去。亲卫五将韩世忠,郭盛,吕方,陈虎,韩勇,以及耶律答里孛紧随其后。 宴会厅里李逵,石勇两个赌鬼在猜拳喝酒,玩得不亦乐乎。周谨,韩勇,耶律宗霖也跟郝思文,文仲容,厉天闰,厉天佑等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庄客们不断端上酒肉,众人说说笑笑! 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祝朝奉老爷子,教师栾廷玉就很郁闷! 独龙岗中央的祝家庄离此不过十多里,得知这个惊天噩耗。祝老太公“啊”的怪叫,捂着胸口大骂孽子。可又不得不管,只能携带厚礼来登门赔罪! 来到扈家庄不仅能够感受众人的敌意,还被告知晁盖正在接见贵宾,脱不开身,只能在扈家庄等待。迎着庄客那闪亮的白眼,谁都觉得事情严重了。 “教师,如之奈何?”祝朝奉走来走去,愁眉不展。不时看看端坐的栾廷玉,老脸上带着一抹希冀。 “老庄主,事情再一再二不再三,此事估计难啊!”栾廷玉闭目养神,沉默了半晌方才冒出一句。 这位教师此时的心情是崩溃的! 距离上次才过了多久,三番五次来求情,他觉得脸皮发烫。见到晁盖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如何启齿。 难道说“兄长,我又来了,能不能放过徒儿”?可每次求完情放人的时候拍胸保证不会再惹事,可结果又怎么样?每次惹出的事一次比一次大。 太丢人了!栾廷玉是不想来的,觉得无脸面见晁盖!偏偏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人拜求又不得不来。 那个祝彪是个惹祸精,本事不大脾气不小,接连找茬闹事被抓成为俘虏不长记性,简直就是蠢货。自己以前瞎了眼,教导这么一个不成器的东西。 兄长说的没错,跟着这种货色迟早会悔之晚矣!栾廷玉犹如老僧入定似的,仿佛对外界漠不关心。却是一遍遍回想大半年发生的事情,又不断地思索晁盖对自己说过的话,种子在悄然间茁壮成长! 祝朝奉就没有这么好的修养,自己的儿子岂等能不着急?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偏厅里面走来走去不说,还不时找到庄客询问晁天王怎么还不来。 老头就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度日如年呐! 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一直到外面的太阳快偏西。 “两位,我家哥哥有请!”一个晁家军卒大步走来。 “好,请这位小哥带路。”祝朝奉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摸出散碎银子小塞过去却被军卒严词拒绝。 “哼,祝家族自重。”那军卒冷哼一声,在前面带路。 祝朝奉有些诧异,也来不及多想,连忙跟了上去。栾廷玉有些迟疑,又听到催促声,只得吊在身后。 扈家庄会客厅! 韩世忠,郭盛,吕方等人没有喝多却喝着醒酒汤,坐在稍远的地方低声交谈,各自利器摆放在身侧。 晁盖满面红光的坐在主位上,扈三娘紧挨着坐在他身边,下手则是耶律答里孛,三人品茗笑谈。 双枪将董平应邀来此相会,见到不怒自威的晁盖,突然觉得那种气场比面对枢密院童贯是更强烈。 他哪里顾得上喝什么茶?刚坐下没多久就起身解释:天王,此事我也是被蒙在鼓里,根本就不知情呐!得到消息便带队离去,哪会触犯天扬王霉头。此事全都是那赵良栋和祝彪狼狈为奸搞得鬼……” 一个五虎将级的人物吓成这样,老子这风头有点大!晁盖听着董平吐露实情的解释,心中有些惆怅。同时又告诫自己不能沾沾自喜,时刻警惕防范。 他当然知道董一撞真的是又跳坑了,也懒得找茬。直到对方把自己摘除干净后,佯装恍然地点头:“原来是这样!那董将军与此事无关,晁某懒得多问。坐下喝茶,等正主道齐把话挑明就行了。” 董平闻言长长松了口气,这才退回座位上品茶。也觉得晁盖非常好说话,果然像传闻中慷慨仗义。偷眼观瞧晁盖身材魁梧,一部络腮胡,满脸粗旷。跟两个女人有说有笑,性子随和,没有架子。 只是接下来,刚冒出来的想法就有待商榷。 这时,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两人大步转入会客厅。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另一个是三十多岁的壮年。 这俩人还是老熟人,正是祝朝奉和栾廷玉。 看都没看坐在旁边的董平一眼,祝朝奉扑倒晁盖身边,满脸陪笑:“晁天王,老夫有罪,教子无方……” 晁盖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摆手打断老头的话:“打住,祝老太公,上次你老信誓旦旦的誓言还在耳边回荡。你这话我不想听,你也就别费口舌了。” “晁天王息怒,一切全是小老儿的错。老夫准备了一份厚礼,天王大人有大量,希望能够网开……”祝朝奉从袖子里面掏出一张礼单,放在桌子上。 可惜老头的话未说完,晁盖猛地一拍桌子,怒斥:“祝老太公,此次事情不是钱的问题,你儿子祝彪把主意打到我女人头上,我岂能轻易放过他?” “天王,我再加十万贯钱,十万石粮草奉送,只求……”祝朝奉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不死心的加筹码。 这个数字一出口,董平差点喷出茶水,耶律答里孛,扈三娘都有些吃惊,这老头为了儿子肯下血本。 可是晁盖的反应更让他们错愕,只听一声断喝打断老头:“够了!别的事情还好说,可涉及到我女人,又如何用钱粮衡量,别说十万贯,百万千万我都不心动。钱粮我可以弄来,人,只有一个!” 说着说着,晁盖豁然起身,死死地瞪着祝朝奉:“我跟你们不同,龙有逆鳞触之则怒。我有我的底线,家眷,兄弟是我的禁忌,不允许他人欺负。” 晁盖这番话,太让扈三娘感动了,大眼睛湿润了。耶律答里孛也只觉得晁盖这个时候是那么吸引人。不为金钱而屈服折腰,不因外力而丢妻弃子。 韩世忠,郭盛,吕方,陈虎,韩勇也大为触动。他们跟随这么久了,从来没有见过晁盖情绪这么激烈。看来,那个住家三郎真是作死,碰到了底线。 “晁天王,能否通融?”祝朝奉不死心。 晁盖直接摆手下逐客令:“没得通融,你回去吧!” 祝朝奉没有办法,只能看向身后的栾廷玉,后者叹气连忙上前劝:“兄长,事情没坏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小弟再来求求情,您就高抬贵手一回!” “哎,廷玉,这都几次了都,我以为你是不会来的。”晁盖见到这位栾教师,态度一下缓和了不少。 “呵呵呵,第三次了!”栾廷玉笑得苦涩。 “晁某从来不求人,因为人情这个东西用一次便会淡一分。”晁盖仿佛想起了什么,淡淡的自嘲。 他转过身来看向祝朝奉,声音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看在栾教师的份上我可以放过祝彪。但从今天起栾廷玉跟你祝家庄没有牵扯,不再有丝毫关系。” “这,这个……”祝朝奉有些犹豫不决。 “我只是打个招呼,并不需要你同意。”晁盖见着老东西瞻前顾后撇撇嘴,直接扯起虎皮拉大旗:“本大尉征召栾廷玉为济州兵马都监,禀奏朝廷就可得到批示。栾廷玉,你可愿来本官麾下效力?”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幅黄澄澄的圣旨在众人面前晃荡。原本喝茶的双枪将董平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祝朝奉更是双目瞪圆地看着镶金绣龙的圣旨。 “兄长,小弟愿意接受征召,也愿投奔至麾下效力!”栾廷玉也震惊了片刻,回过神来双膝跪倒。接二连三的来求情放人足以还掉老庄主的恩情。 第二三三章 小赵,你还年轻呐! “哈哈哈……,栾教师,你来了,注定不会后悔。”晁盖本以为自己还会多费口舌劝说,没想到栾廷玉这般光棍。大喜过望,上前伸双手将他搀扶。 “兄弟,愚兄盼这一天久矣!” “哎,是小弟固执。”栾廷玉自嘲的一笑,随即长舒了口气:“兄长说得对,人情用一次便会淡一分。” 明显是接二连三地跑来求情,让这位宽厚的栾教师面上挂不住,心也凉了,对祝家也彻底的失望。 “哎,恭喜栾都监!”旁边的祝朝奉略有些凄凉的拱手。他明白祝家庄跟这位栾教师从此再无瓜葛。 “祝老太公,要不要迎接圣旨看看是不是真的?”晁盖斜眼看了过来,不当回事的抛动手中圣旨。 “不必了,老夫辨认得出。”祝朝奉摇摇头,又满脸期盼:“天王放心,领回孽子后定当严厉管教。”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晁盖撇了撇嘴,冷声道:“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你说的钱粮缴纳完领走人。别再有下一次,再敢挑衅没有人会手下留情。” “是是是……,小老儿记住了。”祝朝奉唯唯喏喏。 “天王,我这就回去……” “慢着,这件事情总要解决!你先别走,等待贵客。”晁盖撂下一句就没再搭理,招呼栾廷玉坐下品茶笑谈,顺便引荐化名刘宗雨的耶律答里孛。 端坐喝茶的董平冷冷地看着祝朝奉,七个不服八个不愤。要不是你这老东西不管教好儿子,恁地接二连三的坑害本将。想到激动之处不禁冷哼。 直到此时,祝朝奉才看见董平这么一个大活人坐在这。笑着挥手准备打招呼,后者却是给了个后脑勺懒得搭理。老头自讨没趣,只能独坐喝茶! 一碗茶还没喝完! 外面突然传来扈成特意拔高又爽朗的笑声:“哈哈哈,知州相公来临,真乃蓬荜生辉,三生有幸。” 紧接着,这位扈家庄的少家主领着一帮人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各四十来岁的中年文人,面皮白净,宽脑门尖下颌,三缕长髯,背负双手很有派。 此人正是郓州知州赵良栋! 祝朝奉认得本州知州大人,起身准备上前打个招呼。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别人根本不鸟他,只是一扫没多看。见大厅里端坐着不少人吃了一惊。接着看着客席上的董平,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呵呵,董都监,有劳你坐镇呐!” 董平唰的直起身,瞪着眼低吼:“哼,赵良栋,你搞出来的烂摊子自己收拾,别怪本将坐视不理。” “这…这……”那中年人见董平这个态度,又看见大厅里好几人目光不太友善,疑惑片刻后幡然醒悟,为官多年的直觉告诉他来扈家庄谈婚姻大事有诈。 他指着在前面引路的扈成喝斥:“你竟敢戏耍本官?” “嘿嘿嘿……,小的哪敢呐?的确是商谈婚姻大事。”扈成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脸上却满是戏虐。 赵良栋暗道不妙,背负着的双手悄悄打着手势。跟着的几个护卫见状,纷纷哐啷啷拔刀。可惜还不等喊“大人,快走”,便有一群军晁家卒转朱屏风一拥而上按到在地,噼里啪啦一顿揍拖了下去。 人人手持明晃晃的钢刀,几个文官小吏吓得瑟瑟发抖! “反了反了,袭击朝廷命官,扈家庄要造反不成?”赵良栋为官多年虽然怕,但梗着脖子大声喝斥。 “得了得了,别喊啦!”晁盖冷眼看着此人,满脸鄙夷地笑道:“真想弄死你还会费这么多事儿?老子直接派人到城里弄你,多省事,还不用擦地。” 扈三娘,耶鲁答里孛噗哧笑出声来。 而韩世忠,郭盛,吕方等人粗鲁异常,哈哈大笑。 “啊,你,你们……”赵良栋又惊又怒又怕,浑身颤抖 “哼,朝廷命官这般不堪,成何体统?你过来,坐下喝茶谈事!”晁盖一拍桌子,冷冷的看着对方。立马就有几个军卒晃动冒着寒光的钢刀喝斥走。 赵良栋被人以这种方式请过去坐下,心里满是屈辱。按耐下心中的恐惧,昂着头瞪着晁盖:“哼,阁下到底谁?可知道这般乃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晁盖真正老小子不认识自己,也懒得跟他绕圈废话:“拉倒吧你!私自颁布征调令谋夺金沙码头,又暗中让蔡京陷害于我,你怎么就没想过诛灭九族?” “啊,你你是……”赵良栋大吃一惊,颤抖地指着晁盖。 “哼,知道我是谁了?”晁盖满脸不屑,轻蔑的笑道:“哼,老子本不想这么早收拾你掉的,你这废物还敢把主意打到我女人头上,只能伸手拍蚊子。” 赵良栋哪里受过这种气?顿时火冒三丈,咬牙瞪着晁盖。只是他明白形势比人强,没有当场爆发。 “靠,你瞪什么瞪?”晁盖一拍桌案,指着紧挨着自己的扈三娘:“这个便是三娘子,刚过完年就跟我定亲,是我的未婚妻。你这个老东西胆子可不小啊!几次三番派人来闹事下聘礼,把我老泰山给气病了。老子就问你,你有几个脑袋吃饭?” “你,你还敢杀了本官不成?”赵良栋恍然,却又大怒。 晁盖见这家伙外强中干,意味深长的笑道:“姓马的,你这个赵家假儿!真当老子不敢?你兄长赵良嗣躲在汴梁城内,我都能让人弄死他,你信不信?” “哈哈哈,晁盖,你不过是乡村保……”赵良栋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直喘气。可没等把话说完,一卷黄澄澄的玩意砸到了脸上。以及晁盖的冷笑:“看看这个,你还能笑的出来?” 赵良栋手忙脚乱的接住脸上的黄布,可看清之后吓了一个哆嗦,差点跪倒在地,那是圣旨,货真价实的圣旨,他哥哥赵良嗣家里就有,决不会有错。 当他看见上面的内容时,越往下看,脸上的笑容钺僵硬,直至想通了浑身颤抖,脸上带着惧色。 晁盖又坐下端起茶杯喝茶,仿佛过来人似的长叹:“官场之上,刀枪无眼,小赵,你还是太年轻呐!你赵良栋朝廷内有靠山,可并不代表别人就没有。你只不过一个辽国叛徒,跟蔡京关系又不亲密。你却强抢有夫之妇,触犯本国法律,行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真要弄死你太师只会撇清关系。 。况且我晁盖有钱呐!” 最后一句话好似荡气回肠,犹如压死骆驼的一根稻草。赵良栋打了个哆嗦身子一软,险些栽倒在地。旁边祝朝奉从头看到尾,情况好不到哪里去。 只有双枪将董平心里长长舒了口气,暗道好生庆幸。 “天王,晁天王……这只是误会,误会呀!”赵良栋回过神来,快走几步上前,露出谄媚的职业笑容。 由不得他不放低身份点头哈腰,实在是他明白圣旨上的内容有多震撼,打点关系本想陷害晁盖却成了这样。蓟州节度使兼任济州兵马总管,有兵有将。尤其是对方有一定权利可以征调兵将剿匪,谁也不清楚对方会不会私底下派兵来刺杀自己! 况且自己多半乌纱帽不保返回京城待命,所以他只能服软,乖乖地服软,先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不保正了?一个个的贱骨头,非要老子发飙才能好好说话。”晁盖冷笑连连,劈手夺过圣旨胡乱卷了几下揣进怀里,这破玩意还挺有用的。 “晁天王,以前是下官有眼无珠啊!还望不要见怪。”赵良栋唯唯诺诺,典型的后世的二五仔小弟。 “我夫人三娘子也要名声,事情不整明白休怪我发飙!”晁盖护短写在脸上,拉着一张脸很不高兴。 “是是,下官一定配合!”赵良栋躬身应是。 “哥哥,另一个当事人来了!” 恰巧此时,韩世忠,陈虎带人去而复返。昨天被抓住的祝彪被军卒推的推拉的拉,拖拽进入大厅。 这小子没少遭到照顾,披头散发,打得鼻青脸肿。浑身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状态犹如一个花花乞丐。祝朝奉老头心疼极了,满脸焦急不敢上前。 “是他是他就是他?”赵良栋看到此人,情绪激动,咬牙切齿的咆哮:“就是他说扈家庄三娘子貌若天仙,又贤惠又温柔。虽说扈家庄跟晁天王有交情,但没说已经定亲,下官也是被蒙在鼓……”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祝彪又是一阵挣扎,大声争辩:“胡说,你胡说!我怎么没说?是你拍着胸脯说晁盖是个保正,抢一个女人而已,不用怕!” “天王,这就是个惹祸精,千万不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下官乃是本州的父母官?如何做这种缺德事?纯粹就是被这小人蒙蔽,这才犯了大乌龙。” “啊,赵良……”祝彪双目圆睁,状若疯癫的咆哮。却被祝朝奉抢步上前,狠狠一个大嘴巴子给打断。 打在儿子身上,疼在老头子心里! 他看到栾廷玉一个劲的朝他使眼色,这才醒悟冲了上来。制止住了儿子的愚蠢,做了个罗圈揖。 “晁天王,知州相公,此事纯粹是小儿顽劣引起的。还望恕罪海涵,等回到柱状老夫打断他的腿。” “老太公不必如此,事情说开了就好啦,不必介怀。” 晁盖见都到了这一地步,教训爷差不多。便起身挥挥手打圆场,接着又邀请双方同去荷花亭吃酒。 第二三四章 事了拂衣去 常言道,冤家易解不易结! 晁盖这个当事人又成为了和事佬,扈家庄后院荷花亭,略备薄酒,祝朝奉心不在焉,赵良栋溜须拍马,又有董平这个见证人,扈成打圆场和稀泥。 酒桌上称兄道弟,一团和气,酒宴结束,事情算了结! 不了结也不行吶! 别说是他们,就算蔡京,童贯来了也得跪。鲁智深,石秀,郝思文等人没看见晁盖,找不到人,得知消息后,各持利器一窝蜂赶来,在远处虎视眈眈。 不管怎么样吧!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晁盖说他有钱,说的荡气回肠,心里也是有些虚的。晁家庄军民上下十多万之众吃喝拉撒指望他。 钱粮物资又从哪里来? 全是创办工厂,招人扩大生产,打通市场赚钱糊口!交情归交情,如上次那般想带走俘虏要给钱粮。 栾廷玉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护送祝朝奉回到祝家庄后,一面收拾自己的行囊,一面组织人手忙着准备钱粮运到晁家庄。 打算亲自领走自己徒弟,算是成全了这段师徒之情。 赵良栋别的不会,为官多年也学到了一些察言观色。回到郓州城后,哪里敢报复,反而很识趣,也送了不少粮食,生铁等物资到扈家庄算是赔礼。 晁盖两面通吃,是最后的赢家!也明白人性本就是欺软怕硬,拉虎皮扯大旗这种事是可以做一做。 当然,郓州知州相公纳妾的影响要消除! 晁家军斥候四处散播消息,酒楼,村店暗处配合。扈三娘许配人家,本州相公搞了个乌龙事件的消息不胫而走,周边县城,村庄的百姓见面提及“哎,你听说了吗?扈家……”,“哎,这事弄的,就是个乌龙”,当个笑话,再不就是骂赵老色鬼。 短短三两天,鸡毛蒜皮的小事很快就平息! 董平算是幸运的,事情当天就率领队伍告辞离去! 祝家庄装有钱粮的车队浩浩荡荡。 钱到位,一切都好说!祝彪这个俘虏又被放了回去。 这家伙反复被抓又被赎回,怎生一个值钱了得。李逵,縻貹。酆泰等莽汉萌生再抓一次卖的念头。 上千厢军大半都放走了,那些行凶打人的老兵油子全都拉到祝晁家庄做苦力,修建城墙,开通河道…… 撩虎须的事件结束后,鲁智深,石秀,郝思文等人家第二天就带队追上了南下队伍,护送连带协助。 韩世忠,郭盛景象吕方等将忙着招募兵丁,还真别说,几天来,有八九百后生愿意参军,举家投奔。 扈家庄,内宅! 晁盖在临行前来看望扈老太公,聊了一会闲话后,严肃地说道:“老泰山,不管怎么样算是得罪了赵良栋。为了安全考虑,您老搬到晁家庄为好。” 这番话不是第一次说了,老头一直犹豫。 晁盖之所以有这个提议,除了担心老头身边无儿女照顾,便是北方辽金在打仗,田虎这厮也不寂寞。另外更深层次的原因,不想以后有人拿着这个把柄来要挟自己。出于多种考虑,扈老头必须走。 扈三娘多少猜测到一点,也在床边劝说的自家老父:“爹爹,我和哥哥走了,你身边有没有人孝敬。一起前往晁家庄,那些田地交由别人打理。” “不错,以后我回来收租就行了!”扈成对此大为赞同。韩世忠,郭盛,吕方,韩勇等人纷纷劝说。 “好吧!老头子那就过去,贤婿不要嫌弃就好啦!”扈老太公儿女和女婿都这样关心自己老怀大慰。 晁盖就怕古代的老头脾气倔强,不肯背井离乡,见老头同意去松了口气,仰天大笑:“老泰山说的哪里话!常言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求之不得。” “哈哈哈……”众人哈哈大笑。 晁盖又跟老头谈及扈家庄如何安排等事情。飞天虎扈成自告奋勇地留下来,处理好庄上的事情再前往,小温侯吕方,黑山鸢陈率两三百军卒协助。 当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晁盖归家心切,阻止了老头相送。又跟扈成确定好了期限,便率队离去。 随行韩世忠,扈三娘,郭盛,李逵,縻貹,韩勇,耶鲁答里孛,耶鲁宗霖并百多个悍卒和女兵。 众人骑着高头大马,快马扬鞭直奔济州。 …… 济州,晁家庄! 当智多星吴用率领上千人驱赶大量牛羊于两天前归来。当天便对外宣布,晁家庄有北方牛羊贩卖。 这则消息犹如炸弹似的轰然炸响济州! 不管是各地百姓还是大族富户,以及来往商队都兴奋不已。 对于百姓而言膘肥体壮,可以做种来养。 富户却认为北方草原上的牛羊肉质更鲜美。 商贩则是有了进货渠道,避免前往北方少了恁多危险。 价格又非常公道,三五成群,结伴而行来到晁家庄。 这两天,周边商贩,百姓蜂拥而至,晁家庄流动人口剧增,街上热闹非凡,酒楼生意火爆,一房难求! 晁家庄调动两三千军卒驻守和巡逻,杜绝一切恶性事件! 如城门口处,排队进城的百姓,商队犹如长龙!数十个全身披挂,手持利器的军正卒在维持治安。 一支数十辆牛马大车形成的队伍徐徐驶来。大概上百人,有的驾车甩鞭,有的驱赶牲畜。个个手持利器,人人风尘仆仆,一看就知道是长途跋涉。 当众人望着数丈高的城墙和巍峨的城门楼,不禁惊呼。 “唔,终于到了,这就是晁家庄?” “我的乖乖,看着比府城还要热闹。” “干呐!晁天王才叫有气魄,直接建了一座城池!?” 这支队伍中大多数人都是青壮,个个难掩眼中的惊骇!领头的是一个八尺有余的大汉,伸手揉揉有些僵硬的脸,使得惊讶的表情缓和,踮脚观望。 进进出出的人流太多了! “队伍这么长,这得排到什么时候?” 队伍中一个十八九岁,略带稚气的后生仔有些不耐烦,手脚并用矫健地爬上车顶张望,龇牙咧嘴。 一个相貌堂堂,长髯飘扬的中年人掀开帘探出身子:“小春子,这说明晁家庄红火,以后少不了大家族。我穆家有机会,你哥俩总算走了回正道。” “哥,你看看,这老头说我俩不学好。”那后生闻言有些不满。转过身看着一个二十六七岁的汉子。此人身材魁梧,面相凶恶,与小伙有七八分相似。 “少说几句,没个正形。”汉子听了猛地抬头轻斥。 这时,队伍最前面的那个黑大汉转过身看向身边汉子:“对了,兄弟,你那封信拿给我再看看!” 一个戴着斗笠的汉子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黑大汉接过来拆开一看,又拉住一个百姓打听地形。没过多久,率领队伍直接朝金沙江而去。 与此同时,晁盖率队斜插,跨越百多里抵达水泊北岸。坐镇北面酒店的正是李小二夫妇。 老熟人见面,又是一阵寒暄。 一个月的时间,夫妇俩逐渐适应。 李小二在汴梁城待过见多识广,又好学,酒店打理的不错。一帮伙计言行举止尊敬,彼此相处融洽。 夫妇俩想安排酒宴招待众人却被晁盖制止。在几艘刀鱼船靠岸后,叮嘱鼓励夫妻两人几句便登船。 船儿驶过芦苇塘乘风破浪,耶律答里孛望着四周茫茫无际的水浪,很少见过这种场面的她不禁惊呼。 “天哪!除了大海,中原竟然有这般壮阔的水泊?” “那是当然,这水泊可是号称八百里。” 扈三娘昂起小脑袋回应,其实她以前只是听说也是首次来。心里也挺惊讶,不过在此时不能怯场。 “啊,这里的景色真好!” “嗯,等到了春暖花开,更漂亮!” “宗雨,你不知道这里的大金鲤非常有名。” 两个女人站在船头,指着近处或远处叽叽喳喳。韩世忠,郭盛,縻貹又拿出抄网开始在湖里捞鱼。耶律宗霖哪里见过这种,好奇之下也加入其中。 自从上次吹了半个时辰口哨玩鸟失败,李逵一气之下不玩了,看到众人在湖里捕鱼厚着脸皮凑热闹。 这个时期,八百里水泊真不是盖的! 晁盖即便见过不少次,如今再次见到又不免感慨。天连水水连天,茫茫无际一片水泽,无风三尺浪,雾气茫茫,波浪涛涛,却挡不住几艘快船,水手们喊着口号荡桨,犹如离弦之箭向巨岛靠拢。 两个讨论湖泊,景色的女人自然看到了岛屿轮廓。耶律答里孛脸上从惊讶到释然,似笑非笑的看着晁盖。后者不解释不吭声,只是意味深长的笑。 晁盖知道耶律宗霖比莽汉好不到哪里去,也知道这个辽国公主非常聪明,把她带在身边有些事情根本就瞒不住,至始至终,也没打算隐瞒。他对自己有自信,也相信这个女人不会泄露机密消息。 几艘快船驶近梁山本岛,远远就看见依山而建的两处水寨,大小船队来来往往,绕到金沙滩时便看见闻焕章,林冲,徐宁,山士奇等统领在此等待。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哥哥,咱岛上到处是成群的牛羊。” 晁盖率队登岸的时候,众人一窝蜂地迎了上来。人人争先上前,个个热情寒暄,说着岛上的事情。 “哈哈哈,那诸位兄弟这段时间有口福了。”晁盖笑呵呵地挨个跟众人打招呼,又引荐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等人,吩咐卫队等待,便随众人往山上走。 第二三五章 哥哥,我愿为余生赎罪 自从晁盖入主梁山之后,晁家庄重心便转移至此。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又有闻焕章这种得力能臣指挥调度。两个多月,岛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就是各类物资不断地涌入,岛屿上人口递增式增涨。人口方面,水,步,骑三军三万多将士驻扎,加上陆陆续续迁徙过来的家眷共有七八万。 人多力量大,各种建设自然快! 梁山大寨还在修建当中,等过段时间彻底竣工后。相比晁家庄的聚义大厅有过之而无不及。旁边的家属大院陆续竣工,砖石结构,坚固安全又防火。 应该说,梁山上的建筑基本上都是以青砖,水泥为主。 山前山后,山左山右,三道宛子城更高更加坚固。碉堡,箭楼处处,狰狞可怖的床子弩扼守要道。 山林中被开垦出来不少梯田,泥土从岛外运上山。一些崎岖的地方也被填平,一片片屋舍建筑耸立。 圈地划分出了生活区,养殖区,军事区域等等。譬如植被茂盛的地方修建了马厩,养殖场。深山老林中修建了军工场,比较平坦的地方则是几处工厂。岛屿四周化为军营驻扎地,依托悬崖各自建立容纳数万人的水寨,大型码头一前一左环绕。 梁山本岛已经初具山地城池雏形! 晁盖并没有直接前往大寨,而是在众人的簇拥下在岛屿上巡视。对岛上建筑规划和发展很满意。当然以他的目光,这其中还有很多值得改进的地方。 “嗯,要想富先修路,水泥不缺可以修建道路直达。梯田土壤贫瘠,可以烧草木灰垫底,然后埋入牛羊粪便,抓紧时间,等到五六月份有大用。那些大苍山的黄羊适合深山中繁衍,多多饲养……” “主公放心,我会安排人手去办!” “另外守备两个水军营没事搞水产养殖。一营负责运输本岛兵力。二营专门民用,运输各类物资等。” “明白,两个码头也会划分清楚!” …… 晁盖就像后世莅临指导工作的领导,觉得不合适的地方就提出意见,大伙集思广益,各抒己见,但凡有好点子就采纳,各种计划商议后拍板实施。 虽然是草台班子,但绝不容小觑! 耶律答里孛看在眼里感慨在心头,对晁盖这个人又好奇又敬佩。能文能武,治理地方亦是眼光独到。 晁盖见几个落第秀才挂着托板和纸笔不断记录政令,以前这种事都都是副手朱敦儒来做,也没见到人,不禁好奇:“闻军师,我怎么没看见朱兄弟?” 闻焕章一愣,随即笑呵呵的回答:“主公有所不知,晁家庄贩卖牛羊,热闹非凡,他带队去帮忙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晁盖恍然大悟。 提及牛羊,紫髯伯皇甫端也挤了过来诉苦:“哥哥,山上的战马太多了,小弟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兄弟,你可以挑选有经验的老牧民组成兽医队伍。” “嘿嘿嘿,小弟也是这样想的!”皇甫端笑开了花。这段时间忙归忙,也的确有不少经验丰富的老牧民协助,但没有晁盖首肯,总感觉缺点啥。 是名不正言不顺! 晁盖也能想到这点,谁潜意识中不想当老大指挥人?他没有厚此薄彼,冲人群中的侯健,汤隆说道:“但凡有类似情况也可以形成特殊队,属守备军系列。虽是后勤但至关重要,望诸兄弟齐心。” “我等明白!”众人铿锵有力的回应! 这时,一个军卒撒脚如飞,奔至众人近前禀报:“闻先生,张顺统领说有要事通报,顺便请安神医。” “嗯,请安神医?”众人不由一愣,这是有事情发生。 “走,咱们过去看看!”超哥当机立断,带人同往。众人跟在军卒身后,过了三关来到关外迎宾区域。 恰好,张顺从院子里走出,看见众人大步迎了上来:“闻军师,诸位兄弟,呀,哥哥,你回来啦?” 可当这条汉子看到人群中的晁盖的时候满脸惊喜,脚步一滞。接着却是出人意料,掉头窜进院子。 “哎,兄弟……”晁盖手伸在半空中,有些疑惑地问周遭:“难道我这么可怕?还是张顺兄弟犯了错?” “没有,不知道!”众人满头雾水,搞不懂张顺异状。 “哥哥,有几位好汉来投!”众人疑惑间,张顺大笑着冲出院子飞奔而来,身后紧随着几条汉子。 两方相遇,一条七尺汉子抢步冲在最前,扑通跪倒在晁盖面前:“哥哥,小弟在浔阳江上谋财害命,深知罪孽深重,蒙天王召唤悔过,特来赎罪!” 张横,船火儿张横? 晁盖有所猜测张顺的举动,听到浔阳江三个字并证实他的兄长来了。看着眼前跪在面前的汉子心情复杂。此人能力是不小,但是心狠手辣,血债累累。若非看在张顺身上,绝对不会主动拉拢入伙。 他脸上的复杂神情,张顺看在眼里,与自家兄长并排而跪:“哥哥,我兄长诚心悔过,希望给他一个机会改过自新,走上正道,小弟愿立军令状。若是兄长日后劣习难改,项上人头哥哥尽管……” 晁盖不等他的话说完,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搀扶起:“兄弟,我要你吃饭的家伙做甚?以后休说这种话,少了你,谁给我指挥水鬼作战,动不动就立军令状,你当这是什么?休要再这般不晓事。” 训斥完张顺,晁盖转过身来将张横扶起来,严肃叮嘱:“你也起来!浪子回头金不换,希望你从此走上正途,脚踏实地,孝顺老娘。你有个好兄弟呀!来到我这里规矩森严,以后可不能再做糊涂事!” 张横听到这话忐忑的心放下,咬牙发誓道:“是,小弟如若再犯,哥哥尽管把我的脑袋摘下示众。” 晁盖见他下决心的模样脸反而黑了,瞪眼喝斥:“哼,一个个的尽说丧气话,动不动就来这一套犹如儿戏。水军如何交给你们,如何发展壮大?” “是,小弟记住了!”张横虽然被训斥,但觉得心里热乎乎的。山东天王晁盖果然是条好汉,说话算话,听到后面的话更是又惊又喜,暗暗发誓。 晁盖不依不饶,伸手重重地戳着他的心窝:“兄弟,谨记在心中,做事三思而后行,大家都在看着你。众多兄弟做个见证,那些冤死人赔偿金我先帮你垫着,以后你立功有钱了,连本带利的还给我。” “没错,就是,我们做见证!” 韩世忠,孙安,林冲等人纷纷高呼。 “哥哥放心,小弟愿肝脑涂地,绝不忘此番大恩大德。”张横眼眶有些泛红,声音哽咽再次匍匐在晁盖面前,相比之前,跪的更重也更加坚决。 “好啦!先到一边去!”晁盖将他搀起,看向另外几人。五条彪形大汉,个个身材魁梧,人人气度不凡。扫视过他们的面貌就能看出其中有两对兄弟。 这难道是那? “几位兄弟……”察觉到晁盖的视线,也不等话说完!几条汉子相互对视一眼,纷纷上前冲他纳头就拜:“天王哥哥,久闻大名,晁家庄招贤纳士,小弟李俊,穆弘,穆春,童威,童猛特来投哥哥。” 果然是揭阳镇三霸! 晁盖看见张横就有所猜测,如今听他们报名果然是。浔阳江张顺,张横,揭阳镇上穆弘,穆春,揭阳岭李俊,童威、童猛外带李立合称揭阳三霸。 来了个张横,引动一群! 晁盖脑海中浮现这些人的信息,不禁大喜过望:“混江龙李俊,没遮拦穆弘,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小遮拦穆春,晁某多有听闻几位兄弟大名。” 说话间,他快步上前,挨个把几人搀扶起来:“几位兄弟,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呀?晁某望眼欲穿。” 李俊,穆弘等人原本有些忐忑,不过在看到张横这个恶霸都有好的待遇,如今又见晁盖这般热情,人人心中大石落地,眉开眼笑,说时迟来缘由。 “哥哥,我兄弟俩跟李大哥不同,穆家也算有些家财,处理掉这些耽搁了不少时间,这才来迟,请兄长勿怪。”穆弘长相有点凶恶,笑起来有点渗人。 晁盖看着穆家两兄弟气度不凡,暗自点头。对于这两个揭阳镇上的恶霸没有多大偏见,况且真的要是那种缺德带冒烟的人店家会称呼大小郎?换做是后世私下里肯定会说那坨臭狗屎,不是个东西。 小遮拦穆春武艺平平,没有出彩的地方。 可他兄长没遮拦穆弘,在原本轨迹中有些特殊,形象也确实比较模糊,很多人认为他在梁山名实不符。可凭着把宋江追到江里得罪得那么死还能够排上天罡星,要说手上没几下硬功夫谁也不信。 另外一点就是穆弘不怕头号刺头李逵。在寿张县寻到黑厮时,喝斥完拖着就走,李逵也不敢吭声。若非知道对方厉害,黑厮那两把夹钢板斧不饶人。 从害怕韩世忠这一方面就能印证一二。 梁山不是个善地,没靠山又没真本事早就被挤下去了! 晁盖坚信这一点,热情地拉着穆弘的手上下打量,见他样子虽然凶恶,但相貌堂堂,果然好相貌。 面似银盆身似玉,头圆眼细眉单。威风凛凛逼人寒。灵官离斗府,佑圣下天关。 武艺高强心胆大,阵前不肯空还。攻城野战夺旗幡。穆弘真壮士,人号没遮拦。 第二三六章 揭阳三霸来投 兄弟,来投奔我就对了,肯定会比既定的轨迹更好。晁盖这个局外者看得透彻,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穆弘武艺肯定不错,穆家兄弟绝非恶贯满盈。 他来回打量穆家两兄弟,沉吟片刻后有了主意:“穆弘兄弟,好相貌啊!愚兄早就听说过你武艺高强,胆大心细,舍弃家业千里来投奔,乃是信得过晁盖。既然来了,以后统帅一营步军如何?” “多谢哥哥器重,冲锋陷阵,攻城拔寨,小弟绝不退缩半步。”穆弘闻言大喜过望,又冲晁盖拜下。因为张顺在,多少知道点晁家军制,一营主将可了不得,统帅两三千人,以后肯定是个将军。 没想到,刚一来就得到如此重用,他又如何不激动? “兄弟有本事,在哪里都会发光!”晁盖笑着将他扶起。 “天王哥哥,那我呢?”穆春在旁边嚷嚷。 “哈哈哈,你这小子跟随你兄长身边学习,勤练武艺。晁家庄教师好几个,高手如云,没事就多请教。要是武艺没有长进,就让你到下面当排头兵。”晁盖看着这个十九岁的后生,伸手拍拍他的脑袋。穆春挺胸保证,扬言绝不辜负兄长期望。 韩世忠,闻焕章,孙安,林冲等人纷纷上前恭喜,呼喊穆统领。穆弘,穆春哪敢怠慢?与众人见礼。 这一幕让剩下的三条大汉看得有些眼热和满是期待。以他们三人的本领,怎么着也能混个统领当当。 与穆家兄弟彼此攀谈了几句,晁盖又看向剩下的三条汉子。皆是八尺有余,皮肤黝黑,孔武有力,其中两人头圆耳大,面貌相似,明显就是童威,童猛两兄弟。稍微站前半步的一条黑大汉气质迥异。 因为常年风吹日晒皮肤发黑发红。脸庞棱角分明,浓浓的剑眉更添英气,一双鹰眼炯炯有神,散发着锐利而睿智的光芒,见晁盖看来微微欠身行礼。 此人正是那混江龙李俊! “哈哈哈,李俊兄弟,童家哥俩,晁某可把你们盼来了。”晁盖视线从两个模样相似的汉子身上挪开,落在为首的那条大汉身上,大笑着走了过去。 混江龙李俊连忙领二童上前见礼,详细说明缘由:“哥哥多次相邀,奈何私商外出错过。前不久张横接到他兄弟书信,恰好当天我哥仨贩卖私盐被官府违规堵截,只能跳水逃生,中途被他救下,得张横来济州晁家庄,我等便相约同来投奔。” “原来是这样,那群该死的爪牙就知道欺负百姓。不给其他人活路,险些坏了我三位兄弟的性命。”晁盖“哦哦”点头,又与三人咬牙切齿的唾骂。随即又好言安慰,只要人还在,一切都会有的, 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表现一般,却武艺不错,精通水性,更是有个好大哥,那可是个英雄人物。 李俊,家住浔阳江浦上,最称豪杰英雄。眉浓眼大面皮红,髭须垂铁线,语话若铜钟。凛凛身躯长八尺,能挥利剑霜锋,冲波跃浪立奇功。庐州生李俊,绰号混江龙。 此人有勇有谋,乃是原本轨迹中梁山第一水军头领。即便晁盖脱不了亲疏之别,却不得不承认此人的确本领非凡,水下功夫不是最好的,比不上张顺,接舷战肉搏也不是最强的,打不过阮小二。可战略眼光远超阮氏三雄,张顺哥俩等水军统领。 征四寇时统领水军,屡立战功。平定方腊后诈病归隐,与童威,费保等人远赴海外,成为暹罗国主。是梁山众好汉结局最好的,蝎子拉屎独一份。 人才呀,绝对是个人才! 晁盖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看不出,只是亲切地拉着李俊:“李俊兄弟胸中有韬略,在水中经验丰富。你们哥仨来投,我晁家水军又添了几员虎将。” “哥哥不嫌弃,我等兄弟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混江龙李俊感觉到晁盖的真诚而喜悦,拍着胸脯大声保证。童威,童猛这两个小弟有样学样。 李俊有话想说却踌躇不定,可见晁盖微笑点头,咬牙小声问道:“哥哥,小弟斗胆,哥哥可会诏安?” 这句问话顿时让周围喧嚣别的安静,纷纷看了过来。混江龙李俊有些忐忑,难道是自己说错话了? “哈哈哈,晁某四处躲避,就是不想当官。”晁盖仰天大笑,指着人群中的林冲,徐宁:“你看看八十万禁军林教头,金枪班徐教师。他俩在汴梁城过得好好的说被陷害就被陷害,教训还不深刻吗?” “高俅那厮罪大恶极!”林冲圆睁虎目,咬牙切齿。 另外一大苦主徐宁性格虽好,但也是破口大骂:“当今世道浑浊,高俅,蔡京,童贯没一个好东西。” 两位教头一带头,孙安,山士奇,杜迁等人附和。 “闻军师有大才却无人识,只能教授顽童。” “朝廷腐败,贩卖军需物资,乌烟瘴气。” “就是,到处都是贪官污吏,恶霸杀都杀不尽。” ……原本还喜气洋洋的场面,立马就成了讨伐大会。李俊同志有些错愕,和童威,童猛面面相觑。 晁盖摆手制止众人,拍拍李俊的肩膀:“兄弟,我想这些年贩卖私盐怕是被当成韭菜接连收割吧!” “我说什么来着,天王哥哥说的对,就是收割韭菜,”童猛性格有点急躁,提起这事就愤愤不平。 “我也是贩卖私盐起家,懂得道道,兄弟也该懂得。”晁盖有些惆怅地叹气,似笑非笑的看着李俊。 “哥哥,我明白了!”李俊重重地点头! 这些年来的遭遇让她对朝廷彻底失望,只怕晁盖把声势搞大了却接受招安,那跟脱裤子放屁有什么关系?好在得到证实,他相信晁盖绝非目光短浅。 晁盖也感慨李俊果然与众不同,怕是原本轨迹中早就看出端倪却碍于誓言,不得不南征北战到最后才装病跑路,想到这些脸色变得严肃,郑重道:“兄弟,你和童家兄弟独领一营水军,抓紧时间组建训练,过段时间春暖花开,我有艰巨任务委派。” “哈哈哈,哥哥有命,我等安敢不从?”李俊大喜过望,身后二童眉开眼笑,三人又是冲晁盖拜谢。 晁盖有神人庇佑,识人的眼光早就传开,见面便接二连三的任命统领,虽然儿戏,但没有人觉得意外。闻焕章,林冲等人又涌上来,抱拳行礼恭贺。 韩世忠,郭盛已经带人托来几分安家费。 晁盖亲手挨个将百两黄金交到每个人手上,好言安慰。 混江龙李俊和童威,童猛捧着沉甸甸的黄金有些失神。他们累死累活几年也不过积攒这么点家当。没想到,才刚刚投奔晁天王,安家费就有这么多。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跟着江湖大佬混有肉吃,有前途! 李俊和二童对视一眼后,默契的认为定要争取立功。 “哥哥,这钱我不能要,我先还一部分。”张横看着两锭金元宝心中欢喜,却是咬牙送到晁盖面前。 “哈哈哈,兄弟,你有这个心就好!”晁盖哈哈大笑,严肃的摆手推回去:“规矩不能乱,以后你可要训练好军卒,多打胜仗,我会从你分红中扣除。” “是,小弟一定办到!”张横深受感动,大声领命! 六条好汉入伙是件大喜事! 大伙相互见礼,自曝名姓,热情寒暄。 耶律答里孛看到自家兄长一个劲地上前凑热闹有些叹气。再次看到这种场面无限感慨,山东晁天王视金钱如粪土,重视文武人才,又懂得底层百姓。望着人群之中的那道身影,犹如看到了将来。 晁家军又多了几员将领!晁盖心中喜悦,笑开了花。至于揭阳岭还有个催命判官李立,那种货色不来是最好喽,却不知道早在大半个月前便挂了。 正寒暄之际,有人喊师傅,一个中中年人把安道全的药箱送过来。赫然是为李助救治的那个军医,老王。 这家伙也挺争气,赏赐不要金不要银,只求跟安道全学习医术,晁盖引荐,安道全自然欣然收徒。据说非常勤奋好学,比以往的医术高明不少。 晁盖本想嘱咐要好好学,突然想起一件事,看向李俊等人:“对了,诸位兄弟,你们是谁要请安神医?” “哎呀,哥哥,差点忘了这事,小弟有话要说。”船火儿张横听到询问一拍脑袋,飞窜到晁盖身边,一面引路,一面把这段时间的经历娓娓道来。 众人紧随,听他诉说,个个面面相觑。 没想到,这张横是个人才呀!不仅拉拢揭阳三霸,还跑到黄门山去溜达,试图劝说几个强人首领来投。 晁盖也有些嘘嘘不已,黄门山的四条好汉自然知道。摩云金翅欧朋,神算子蒋敬等人有时间会去拜访。 只是那对四处求医问药的母子不一般,应该说那个英俊青年。以一己之力单挑摩云金翅欧朋和铁笛仙马麟,说明武艺高强,绝对不是普通人吶! 许嘉兄弟?许嘉?原本轨迹中有这个人? 晁盖绞尽脑汁也没印象,或许是某位高人。他正准备追问一些情况的时候,却已经到了院子外。 张横大声呼喊:“许家兄弟……神医安道全来了!” “哦,那太谢谢张大哥了!”院子里传来惊喜的道谢。 第二三七章 老子火力旺,会怕你? 晁盖随着张横跨入院子,撞见一男子倒提着长棍走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八尺有余,身材魁梧,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脚步沉稳而有力,双目炯炯有神,即便衣着朴素,也掩饰不住那种气质。 好一个翩翩公子郎! 晁盖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此人有文化,绝对不凡。浑然不觉自己在对方第一印象绝非是梁山王伦。 只要不傻,水泊中的巨岛便猜到是梁山。 那英俊青年看到晁盖也是一愣,只觉得此人不怒自威,浑身透露着上位者气息,身后跟着一大彪人,个个相貌不凡,人人英雄气概,毫无猥琐之态。 他心下有些吃惊和疑惑,跟打家劫舍的强盗不同! “许家兄弟,杏林神医安神医真在此处,老娘之病药到病除。”张横,李俊指着人群中的安道全。 “呵呵,江湖抬举而已!”安道全背着药箱,走出人群,冲青年拱手:“小兄弟,在下金陵安道全。” 英俊青年顾不上疑惑,见安道全相貌端正,三缕长髯,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快走几步上前躬身恳求:“安神医,小子四处寻访,总算遇到您了。老母身患顽疾,发时夜不能寐,还请出手诊治则个。” “这…这个……”安道全略有迟疑地看向晁盖。 神医果然不凡,已是梁山人!晁盖心中感叹一声,与神医打配合:“兄长,医者父母心,不论其他,治病救人,需要好药尽管到寨里的库房取用。” “啊,小可身上带着盘缠。”那青年连忙再次行礼。 “哎,上了梁山,那就是客人!”晁盖霸气的一摆手,意味深长的笑道:“晁某可不是王伦小肚鸡肠。兄弟尽管在这里住下,安心照顾好老娘便是。” “多谢寨主!”那青年大为感动的抱拳! 安道全说了声“小兄弟,走吧”,便带着学徒跟青年进了屋。 为了避免打扰神医治病,晁盖率领众人离开院子,又吩咐闻焕章:“闻军师,这位兄弟好生招待,好酒好肉,也准备适合病人的膳食。另外出入自由,他要是有疑惑来问,不用隐瞒,如实相告。” 他观念与古代人不同,即便是个普通人也会尽力帮助。就更别说这个感觉不平凡的英俊青年,微不足道的金钱和大方,志同道合总在不经意间。 闻焕章笑了笑:“主公放心,就算不说我也会这般,我从此人身上感觉到那股田园气息,非常熟悉。” “哥哥,果然是慷慨仗义,不问名便伸出援手。”新入伙的李俊,张横,穆弘等人见状赞叹不已。 “嗯,不是叫许嘉吗?”晁盖有点疑惑。 “许家?”李俊,张横等人也疑惑了,随即一个劲地摇头:“不不不……我们问了也不说,一直许兄弟称呼。” “就是,此人武艺高强,能文能武,犹如个世外高人。” “啧,有这种事情?”晁盖狐疑地摸着下巴。武艺高强,又有点藏头露尾,行事作风古怪,到底是谁? 这时,云里金刚宋万飞奔下山:“哥哥,我早已命人安排接风宴,又有几位兄弟上山,请往偏厅赴宴。” “这个嘛……,快两个月未归家。”晁盖有些迟疑,本想看看梁山本岛发展如何便回到晁府。没想到李俊,张横,穆弘等人来投,撇下他们不太合适。 “呵呵,哥哥吃几碗酒带走不吃。”闻焕章见他为难,笑着提议:“汴梁城那边,最好是暗中回府。” “军师说的不错!那就吃上几杯酒。”晁盖连连点头。思索片刻又吩咐:“世忠,让队伍就地休整,派人到庄上先行通知,我人还在北方,一切照旧。” “呃,小弟明白!”韩世忠一愣,随即点头大步离去。 “主公,返回时可走水路。” “嗯,我听说了,也打算如此。” 一问一答间,晁盖,扈三娘等人被簇拥着上了山。新入伙的李俊俊,穆弘,张横等人算是大开眼界,坚固的防御工事和狰狞的床子弩让他们震撼。 外面又有茫茫水泊作为天然屏障,只要岛上物资充足。十数万甚至更多的军队也难以攻打本岛。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红轮西坠,最后一缕霞光消失,夜幕降临。 可是夜晚的晁家庄被一处处花灯和火盆照得亮如白昼。曾经那条小溪被开挖变宽变深,横贯晁家庄形成水门,一侧连通到金沙江,四百料的船只通航。金沙码头作为中转,运输便利,再添几分繁荣。 街道上人来人往,打把势卖艺的,吆喝声不断,糖果,辣条等小吃颇受欢迎,交易区更是人挤人。富户,商贩为了贩卖或是接单采购而挑灯夜战。新建立的牲畜行,人们吵吵嚷嚷,只为北方牛羊…… 晁家庄夜晚更热闹,繁华尤似锦。 晁府却时常被那思念的旋律笼罩,晁强,晁福和家人们全都明白,那是夫人李清婉,李师师的杰作。 晁盖去北方快两个月了,两女白天的时候各自忙碌,倒不觉得,可每当夜深人静时,睹物思人。某个家伙刚毅的脸庞和不怀好意的笑浮现眼前。 这段时间,因为有共同话题。李清婉和李师师聚在一起吃酒夜话,无话不谈,早就成为闺中蜜友。 二月份最后一天,夜晚也不例外! 内宅主卧室,不奢华却很朴素的装饰,还有一些粗旷。紫檀木桌上摆满了七八个小菜,烫了几壶酒。两个婀娜多姿的倩影正相对而坐,举杯对饮。 “哎,姐姐,你说晁郎何时归来?”李师师黛眉轻蹙,满是思念的望向窗外,那个方位正是北方。 “运回来恁多马匹,牲畜,庄上在卖,应该快了吧?”李清婉相比柔弱的李师师还是比较坚强的。可性格多变,脾气火爆,说着说着,银牙紧咬。 “那个死没良心的,说去去就回,一走就是这么久。回来老娘一定让他好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嘻嘻嘻,可是姐姐每次好像……”李师师提壶为两人斟满酒,看到李清婉这种愤恨的表情掩嘴轻笑。 “啐,那是我让着他!”李清婉俏脸一红,却是不肯服输。狠狠瞪着李师师:“还有妹妹你,脾气好还听话。姐姐说过多少次,要乘胜追击懂不懂?” 李师师美眸含春,却态度坚决:“姐姐,我听说,房事不能频繁,对身体不好,不能逼迫晁郎。” “是,妹妹疼他。”李清婉翻了个白眼,跟李师师接连吃了几杯酒,品尝佳肴,狠狠扯下一只鸭腿。 “可那家伙强壮如牛,各种歪理一套一套。说牛肉吃得多火力旺,一夜七次郎,雪夜十三郎不是问题。这段时间肯定不老实,回来的时候又得多碗筷。” “这个,不会吧?”李师师杏眼圆睁。 “不会?”李清婉冷冷一笑,接着把自己知道的八卦消息说来:“我可是听说了,那家伙离开没几天就传回消息。准备金钗、玉镯、项链等首饰,十来份。你说他去买牛羊要这些做甚?不明摆着?” “姐姐,十来份?你从哪里听来的?”李师师跟晁盖相处不短多少了解他的为人,满脸狐疑不相信。 李清婉见她这副模样叹了口气,以过来人的口吻说:“傻妹妹,男人最是花言巧语,姐姐是过来人不会错。以后你要对他狠下心来,才能让他服服贴贴。姐姐想到了好办法,到时候咱姐妹这样……” 女人一边跟李师师碰杯吃酒,一边滔滔不绝地教导。或者说用这种手段来发泄一个多月的思念。浑然不觉身后的门被推开,也没看见李师师瞪眼。 李清婉只顾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如何双剑合璧对付晁盖把他收拾的服帖。话语繁多简洁来讲,说往东,他不敢往西,说让打狗,他不敢抓鸡。 “哟呵,你这般厉害我为何不知道?”一道略带戏谑的声音骤然响起,李清婉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答:“哼,那是老娘没有拼命,不然有你求饶……” 女人话还没说完嘎然而止,杏眼圆睁,动作僵硬。手中的酒杯哐啷掉在桌上,接着猛地起身回望。 只见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不知何时来到! “你你,我…我这是在做梦?不,这不是做梦……”李清婉情绪激动,错愕的地揉揉眼睛,语无伦次。 “呜呜…。晁郎!”一声深情的呼唤响起,李师师泪流双颊,已经飞奔如乳燕投林似的扑进他怀里。 “师师,你还好吗?”晁盖搂住女人安慰。 “嗯,就是太想念你。”李师师紧紧靠在晁盖怀中。昂首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乖巧又坚定地点头。 “身在北方,我也时常想起你们!”晁盖轻抚女人柔顺的青丝,亲吻她的额头。又晃动另一只手臂。李清婉回过神来冷哼不断,却眼眶湿润地扑来。 “哼,你个死鬼,回来也没个消息传出。” “呵呵呵,汴梁城那边关注着,暗中通过水门返回。”晁盖搂紧这个性格古怪的女人,吹了个口哨。 “听说你图谋对付我,想收拾我?” “是又咋滴?老娘把话放在这儿,你肯定落不着好!” “靠,老子吃了两个月的牛肉,火力旺,会怕你?”晁盖也懒得跟女人废话,与其多说,还不如来做。在女人惊呼声中,一手搂住一个往里屋跑。 “相思断人肠,忧愁满心伤。 时时思念想,夜夜梦情郎! ……” 第二三八章 爱江山更爱美人 不知是孔子还是孟子云,食色性也,君子好色不淫! 快两个月未见,甚是想念,小别胜新婚。痴男怨女,又是郎情妾意。彼此犹如干柴烈火,双方相遇,熊熊燃烧,一发不可收拾,只顾尽情燃烧! 爱不爱我? 爱! 怎么爱? 做! 男女问答又被“咯吱、咯吱”的摇曳声淹没。时光飞逝,玉兔隐退,红轮东升,转眼到了第二天。 三月初一!晌午时分! 晁盖才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神清气爽地走出房间。从掌灯时分折腾到大半夜,险些没HOLD住。他觉得势力强膨胀了,小瞧了天下英豪,尤其是头发长的女人。狠下心来,那股凶猛势头难以招架。 伟人说过,知错不改是死猪! 晁盖是个善于改正错误的同志,想起昨晚李清婉拼命,李师师被鼓洞下狠手的一幕,便严阵以待。不光是私事上,放眼晁家庄上下都要加强排查。 如招募的军卒必须严格筛选,宁缺毋滥。 “成大事者,无论做何事都不能掉以轻心,盲目自信!” 晁盖揉揉酸麻的胯骨,迈着八爷步在府上溜达。接连遇到几个家人,护卫发现他们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躬身行礼,没显示自己下达的命令起到作用。 他来到伙房又把大厨挤到一边,亲自操刀掂大勺。原本的大厨,二厨化为学徒打下手,忙活了一阵,做了十多份上好的牛排,煎了几盘糖心荷包蛋。又盛了现成的肉粥,拿了几屉包子,油条等。 晁盖拎着两个大食盒哼着小调,心情愉悦地回到房间,只是刚跨进屋犹如跌下山崖,因为扈三娘,耶律答里孛不请自来,跟李清婉,李师师攀谈。 说什么世间是最无常,旧时人新模样,痴妄想,薄情郎。 他招呼不打,放轻脚步,转身就准备走! 饶是某个家伙反应够快,可是李清婉吃了昨天晚上的亏,特意找了一个正对门的地方端坐一眼看到他,起身飞奔过去拽住:“哎哎哎,你往哪跑?” “我忘记拿芝麻酱!”晁盖谎话张嘴就来。 “哼,谁信呢?”李清婉哪里会信?俏脸上很严肃:“躲是没有用的,这种事要开诚布公,要解决。” “晁郎,果然被姐姐说中了。”李师师满脸的气苦。 “师师,昨晚有点忙,说的不多,肯定会把事情说清楚!”晁盖冲女人挤眉弄眼,又晃动两个大食盒:“这不,做了美味早餐,正准备说这事!” 听到“有点忙”三个李师师美丽的脸蛋刷得变得通红。 两个女人一左一右,拉着他到桌边坐下。 耶律答里孛这些天来从来没有见过晁盖的本来面貌。如今咋一看到呆愣当场,接着从椅子上蹦起。一双眸子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晁盖难掩其中惊讶。 “天王,你竟然这般年轻?决定三十有六?” 女人早就发现晁盖伪装易容,却是没想过对方没有了那乱糟糟的胡须后,不仅看起来年轻十多岁,而且那种粗旷转变成了文雅,简直判若两人。 “年纪是不会有错!”晁盖一本正经地点头,自恋冷漠的脸庞,又瞥向另外三女:“其实不难猜出,我要是长得丑,你当这几位大美人,瞧得上我?” 他这一句话,顿时就引起了公愤! 李师师本是好脾气也不高兴了:“晁郎,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王公子弟点多,可谁能令我倾心?” “就是,我扈三娘才不是以貌取人。”扈三娘杏眼圆睁。 李清婉嘴歪眼斜,又扯到谁谁谁:“你当自己有多帅?真要看相貌比你帅的多了去,齐州府有帅……” “这个话题打住,你们开不起玩笑是吧?”晁盖脑瓜子疼,连忙止住三个女人发飙,赶忙打开食盒。瞪了一眼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没吃?那一起。” 昨天说好了的等时机合适再来。 没想到,两人这么猴急,他估计前脚刚走,后脚就来喽! 一份牛排,一碟碟煎蛋,一盘盘包子,油条和一桶肉粥,被摆放到桌上,把几个女人看得目瞪口呆。 “出门听到喜鹊叫,知道有人来,多准备了一些,来,尝尝牛排!”晁盖莫测高深的一笑,拿起刀叉自顾自地切牛排,抓去包子油条大快朵颐。 “哼,昨晚体力消耗严重!”扈三娘俏脸通红地嘟囔。 “他吃这么多又是想补充火力。”李清婉斜眼看着晁盖。也拿起刀叉有样学样,招呼其她三女先吃饭。 “这几天休息,琐事也可以解决!” “嗯,的确是要好好处理,成大事,可不能沉迷酒色。”李清婉又变得非常睿智,似笑非笑地说。 晁盖“我靠”,很想说昨晚疯婆子不是你,现在却又说这话。只是觉得女人都小气、记仇便没有说。埋头猛吃牛排,肉包,喝肉粥,补充消耗的元气。 别说晁盖做的牛排七分熟,搭配着自己调制的甜辣酱。牛肉的交警弹性,搭配上甜酱,非常美味。肉粥的醇香,糖心荷包蛋,几个女人眉开眼笑。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阵大快朵颐! 桌上残羹冷炙收拾好后,几个女人摸着肚皮看着晁盖。那个姿势,那个样子仿佛像等解释的小媳妇。 晁盖脸上有苦涩和惆怅,怪不得鲁大师,杜壆等人孓然一身,不跟女人搅和在一起,少了很多麻烦。自己也是好色管不住胯下之鸟,惹出这的祸端。 可是,偏偏还不得不娶妻生子! 要是干大事业没个后代,想让那些文人投奔难呐! “夫君,说说吧!”李清婉以大妇自居,率先发问。 “哎,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晁盖叹了口气,便把自北上买马中途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道来。 李清婉,李师师听得很认真,俏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不时瞥向扈三娘,耶律答里孛阿眼神交流。 一丈青扈三娘再次听到晁盖诉说整个过程,脸红到了耳朵根,好像耍无赖的感觉,垂着头揉搓衣角。耶律答里孛则坦然多了,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事情就是这样!反正就是稀里糊涂身边有女人跟着。事情发生了只能接受,又往家里带女人喽!”晁盖把事情说完浑身轻松,脸上多少带着歉意。 “说独爱一人我好像不配,但对感情非常重视。其他人我管不着,但在我这里,每个人地位相当,没有高低之分,家和万事兴。我希望你们也能够明白,多亲多近,相亲相爱,咱们都是一家人。” “夫君,我们只是在家里无聊,想听听你在北方的经历!”李清婉把椅子挪到晁盖身边温柔的笑:“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可没有半点责怪之意哟!” “对啊!其实我跟姐姐也想跟着你闯荡,只是多也不方便。”李师师撩起裙摆,露出那对三寸金莲。 女人裹小脚是朝代的陋习,换句话说人造的先天残疾。平时干农活都不方便,长途跋涉更是蹦提。 李清婉也瞥了眼自己的小脚,呲牙又咧嘴:“以后你还会四处征战,我和妹妹不能跟在你身边陪伴。每到晚上的时候都会想起你。也是希望你不要因为红颜知己多了忘记我们。不然老娘跟你没完。” 晁盖看着李清婉,李师师两女脸上的笑容,听到她们说的这番话心里很不是兹味,鼻子有点发酸。牵住她们的玉手又搂在怀中:“放心吧,我年纪大了精力有限。况且那俩大脚丫跟着,不对,还有一个大脚丫没在,三人一台戏,真会动刀子的。” 李清婉,李师师噗哧笑了! 扈三娘,耶律答里孛一愣,随即明白大脚丫是说自己,杏眼圆睁,有点恼怒又有些凶狠的看着晁盖。 晁盖没有在意两道不善的目光,继续宽慰着怀中佳人:“清婉,师师,以后有机会,带你们游山玩水,领略行军之苦。等打完仗后,咱们不分离。” “嗯,好!”李清婉,李师师满脸惊喜地靠在他的肩头。晁盖深情地与两女回望,情到浓时在女人额头亲了一下,紧紧搂在一起,好似永远不分开。 三人相依相偎的模样,顿时让扈三娘看不下去了:“喂,凌峰哥哥,两位姐姐,屋子里还有别人!” “好啦!话说到这份上,我我也补充一句!”晁盖松开怀中的佳人,看看扈三娘,又看看耶答里孛:“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无论是同年纪还是时间都属于妹妹级,以后要对两位姐姐多多尊重。对了,那个答里孛公主,你还是编外,别忘了。” “凌峰哥哥,你欺负人!”耶律答里孛也会龇牙咧嘴。 “哈哈哈,走吧!趁着放假,你们跟我出去走走?” “嗯,好,咱们泛舟陈词!” “梁山上还没好好逛逛,走,快走!” 晁盖的提议,自然得到众女的一致赞同。 李清婉,李师师换了套衣服,众人戴上斗笠就离开了。也没有去多远,就在附近有名的几座山头或者金沙江畔。钓钓鱼划划船,做着各种小游戏…… 阳春三月,春季回暖,万物复苏!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晁盖真的撒手不管任何事。也给没韩世忠,郭盛等护卫放了个假。叫他独自陪着自己的几位准夫人四处游山玩水,泛舟陈词…… 第二三九章 宛若猛虎卧荒丘 世上少了谁,时间依旧在流逝! 晁盖陪着夫人游玩的这几天没有人来打扰。智多星吴用,病药师萧嘉穗,赛萧何闻焕章,金剑先生李助四大军师挑起大梁,各地发展有条不絮。 北方有飞鸽传书传回,金毛犬段景住在那边的收购持续。每天都会有成群结队的牛羊涌入饮马川。骑兵杜壆第二营也得到命令,队伍扩军至五千人。 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赤须龙费保,卷毛虎倪云率领船队往返北方和梁山运输牛羊。晁家庄交易市场人山人海,这项生意趋于稳定。 祝家庄最后一批三万多石的粮草于昨天抵达入库。彼此恩怨算是了结,也让李逵,縻貹等莽汉望眼欲穿。希望再有机会逮住这小子换来一波粮草。 有钱有粮,晁家庄暗中招兵买马! 可以用上到北方,下到江南来形容队伍的活跃程度! 晁家军水,步,骑三军增设新营,动静是巨大的。 首先晁家军一营普遍两千人,是宋朝营的四倍有余。继续扩军用“营”级军制不太合适,升级成“军”。 一军目前三千人,特殊情况例外! 水泊梁山,新入伙的混江龙李俊,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船火儿张横在其他水军的统领的帮助下挑选兵员,水手,又各调拨大小战船组建水军。 步兵方面,铁棒栾廷玉,没遮拦穆弘也不甘落后! 骑兵,落雕弓唐斌,井木犴郝思文,霸王刀厉天闰纷纷从预备军中挑选兵源,马匹组建野战骑兵营。 除了步兵预备兵充足,又有酒店方面全力配合,新营组建没有什么阻力,原本五个营相继扩军完成。只是这次举动也几乎掏空了两个月来招募的新兵。 至于水军,骑兵为了争抢好苗子,众多统领拍桌子瞪眼,吵得不可开交,人人脸红,个个脖子粗。 晁盖又不知去向,事情还是几位军师从中协调处理。水军,骑兵扩军势必会影响战斗力,先缓一缓。得到命令组建新营优先挑人尽快成型搞训练。 如两支水军陆续组建成,开到了石碣村大搞军事演练。 两支步兵入驻晁家庄军营。 三支新骑兵队在晁家庄周边分散式训练…… 关键是吴用,萧嘉穗等人联手调拨,水,步骑三军驻扎在梁山或是屯兵在石碣村,僻静的深山老林。 自始至终,晁家庄对外宣称七八千庄兵。 严格来说,还有一支近五千人的女兵驻扎在军营训练。可长腿妹子走在街上谁也不会认为是军卒。 也没有谁会猜到,京都之侧潜伏着一头可怕的雄狮! 晁盖又有雄心壮志,并没有沉迷温柔乡中。即便陪夫人游玩期间,也没有真的不理外界事。 如水泊梁山的统领争吵,恰好在断金亭上望见。林冲,徐宁,栾廷玉这些性格随和之人唇枪舌剑。 泰山巴图鲁这个超级巨汉身大力不亏,为了陷阵营争抢大块头,面红耳赤,汉语比一天说的溜。吼声绝对是最响亮,花和尚鲁智深也有点够呛。 最终还是晁盖写的小纸条,让人送给军师。 石碣村,他和几位夫人也去逛过,的确是山清水秀好去处。石碣湖成为了养殖区,几处水寨作为屯兵点,连同水泊的水域则成为两支水营的练兵地点。 一个考虑就是李俊,张横等人良民身份可以利用。石碣村这处军事据点暴露,也可以说晁家庄秘密基地,训练水军,为剿灭梁山强人而做准备。 反正圣旨在,赵佶又聋又瞎,他晁盖说什么都对! 另外,众多骑兵统领之所以集体沉默,全都将目光放到了北方。那边辽,金重兵屯集边境要干仗。正有大批举家逃难的百姓,也有最好的兵源。 …… 晁盖这几天陪几位准夫人游玩,不说把一百顺却也言听计从,夫人想去哪就去哪,想吃点啥主动烹饪,想听取他给唱,想做什么游戏他踊跃陪同…… 白天东奔西跑,晚上也没得消停! 晁家双李一个如狼,一个似虎,不分场合,贪婪无厌。在帐篷动静太大,扈三娘,耶律答里孛被吸引来。若非晁盖喝斥退走,恐怕那天得成虾公。 怪不得古代君王寿命短,是活活累死的! 总之,这就是痛并快乐着,也能窥到晁某人命运坎坷。 三天时间虽然不长,但彼此相处融洽!晁盖体贴温柔又有承诺,李清婉,李师师能够感受到那股真诚,前所未有的愉悦,再也没了那种怨妇情绪。 心情好食欲就不错,胃口好身体就健康。 晁盖为什么陪着自己夫人四处闲逛,一是有些愧疚,二是察觉到这种苗头不好,古代女人为何寿命短,绝大多数是集忧成疾,所以才会陪伴并引导。 给自己放完假,女人变得开朗,他也该投入事业当中!只是这几天来,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跟他关系急剧升温,不管走到哪,两女犹如小尾巴似的跟到哪,甩都甩不掉,上个茅房都在旁边盯着。 不是说什么又不是没看过,就是美其名曰禁止宵小靠近。青州还有一个没到,三人齐聚,那还得了? 晁天王已然预感到,烦恼的人生临近了! 晁家庄,北区军营。 除了两营千余名军卒驻扎每天都在训练外,少说数千匹好马养在这儿,加上劣马,骡子数量更多了。 之所以在这里驯养马匹,是有原因的! 晁盖背负双手来回走动,打量着铁笼子里面的吊睛猛虎。正是在深山生擒的那只,养到现在伤势恢复还胖了。见到有陌生人靠近,骤然放声咆哮。 “晁郎,这大虫是你抓的?”耶律答里孛既惊叹又好奇。山东晁盖能文能武,勇猛彪悍,好生了得。 “那是当然。”扈三娘昂首有些得意:“我亲眼所见,晁郎在沧州也生擒过一只,送给小旋风柴进喽!” “哇,晁郎好厉害!”耶律答里孛满脸崇拜。 晁盖选择认命,也对两个大脚丫的女人寸步不离跟着已经习惯。可唯独两人的称呼让他觉得别扭。 晁郎,晁郎,莫名就想到了蜣螂,也就是屎克螂! 晁盖左看右看两个女人,以商量的语气说:“我说,你俩能不能换一个称呼?我觉得像一种虫子。” “晁郎,什么虫子?”耶律答里孛是个公主,不太懂。 “妹妹,他说的是蜣螂,就是羊圈里……” 扈三娘是个乡下姑娘,一愣之下,随即在旁边插话又解释,两个女人捧腹大笑,喊着晁郎,蜣螂。 “靠,你俩好生大胆,竟敢这般无礼?”晁盖觉得自己嘴欠不该说这事。有些恼怒地瞪着两个女人。 扈三娘,耶律答里孛见他恼怒,强忍着笑意说:“好了,换称呼。在家喊夫君,在外叫你凌峰哥哥。” “晁…哥哥,马匹养在这里,有什么讲究?”耶律答里孛是个聪明的女人,见四周马匹成群,好奇询问。 “这个不好说清!”晁盖想了想摇头,随即又补充道:“我先给你们讲个故事,或许能够直观理解。” 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听到有故事听,兴奋的连连叫好。这几天相处,可没少听晁天王讲各种故事。 晁盖思索了片刻,便稍微改动将很有哲理的小故事说出。 “从前有个渔民养鱼,弄了一个巨大的木箱养了两种鱼。一边是鲤鱼,一边则是凶悍的狗头鱼,中间用细铁丝网隔开,鲤鱼害怕逃窜,狗头鱼兴奋捕食。可是被铁丝网挡住一次又一次的撞击过不去,时间长了,狗头鱼仍过不来,鲤鱼不再怕……” 扈三娘,耶律答里孛听得很认真,也比较聪明。不时看看笼子里的猛虎,又看看四周悠然自得的马匹。不管大虫如何咆哮撞击,马群丝毫不受惊。 是的,晁盖就是根据这种办法,用猛虎来训练马。当初说活的比死的有用,便是灵感来了,突发奇想。 正是因为这里有只猛虎,晁家庄的马匹,骡子等才会轮流在这里饲养,与猛虎朝夕相处一段时间。 人是逼出来的,给了马儿压力,才能成长! 这种奇葩的训练方法持续了三四个月非常有成效! 晁盖和两个女人在铁笼子边高谈阔论,笼子里的猛虎犹如遭到挑衅,不时撞击撕咬,咆哮连连。 别说马厩的战马,就连素来以胆小著称的骡子晃动脑袋,便没了反应,没有丝毫受到惊吓的样子。 其实在最初的时候,听到吼声怕的要死,四散奔逃。只是在时间长了之后,习惯了,便不再恐惧。胆量得到磨砺,等以后上了战场,不容易受惊。 不容易受惊慌乱,变相提升战斗力! 耶律答里孛恰好看到这幕,俏脸上满是崇拜和爱慕地看着晁盖赞叹:“凌峰哥哥真聪明,主意真多。” 扈三娘没有说话,却非常赞同。 “你们呐!只是懂得多点。”晁盖笑了笑,没有居功。在心理补充“哥哥是站在好多巨人的肩膀上”。 一只猛虎太少,需要多抓几只饲养在各个军营。另外增添敲锣打鼓训练,分批次磨砺发挥战斗力。 他正琢磨着去哪里抓,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呼喊。 “主公,原来你在这儿?” 第二四零章 龙旗飘扬,皆为炎黄 晁盖转身看过去时,便觉得所见一幕好像很熟悉。吴用,萧嘉穗,闻焕章,李助四大军师联袂而来,身后跟着那个前几天在梁山见到的英俊青年。 几个人不偏不倚,径直来找晁盖! 附近韩世忠,郭盛,韩勇,泰山率卫队围了上来。 晁盖摸着下巴自己这几天没有贴胡子,行动不会泄露。思索片刻,疑惑地问:“何事惊动几位军师?” 吴用一身得体道袍,头戴纶巾,摇晃着羽扇笑道:“主公休要多心,一切安好,我等听说哥哥现身。一是月底汇报推迟,特意寻来汇报庄上情况。” “二是为主公引荐一位大才!”闻焕章笑着接上话茬。 “哦,原来如此!”晁盖一听松了口气。 耶律答里孛冲吴用等人点头示意,拉着扈三娘跟晁盖打招呼:“凌峰哥哥,你和几位先生聊着几天来撇下那些姐妹,我和姐姐前往与兵营看看。” “公主,对你不是机密,留下来旁听给点意见。”晁盖知道女人是想找个借口离开,却摆手挽留。 “凌峰哥哥你若是笨蛋,我会留下来!”耶律答里孛挤眉弄眼,随即音量拔高:“你却英明神武,几位军师又是智谋之士,小女子又岂敢班门弄斧?” 女人说了声“我们走喽”,便拉着扈三娘小跑着离去。 大辽公主在,吴用,萧嘉穗,闻焕章,李助真有点放不开手脚,也怕对方有心泄露晁家庄的机密。 可女人这个举动让几位军师心中惊诧,不住的点头:“大辽公主不愧是人称女诸葛,果然心灵聪慧。恭喜主公,贺喜主公,身边多了一个贤内助。” “这个女人很聪明,一点就透,的确让我好生头疼。”晁盖也很高兴耶律答里孛的自觉,笑着附和。随即又严肃的补充一句:“辽国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弊端就是他们属于草原,安逸使得堕落。” “主公说的精辟!”几位军师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闻焕章和吴用对视一眼后,上前半步笑道:“主公,我先来为你引荐一大才,他文韬武略,乃是……” 他话未说完被打断:“闻老哥,稍后再说。”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英俊青年连忙拉住闻焕章的衣袖。 晁盖循声看了过去,恰好就见对方盯着自己猛看,脸上多少有些疑惑和惊诧,不禁摸了摸下巴:“哈哈哈,许兄弟,晁某胡须没了,就不认识我了?” 许姓青年收敛惊讶表情,又打量晁盖惊叹:“没想到,江湖中的老前辈,山东天王晁盖这般年轻。不是小弟大惊小怪,实在是跟江湖传言多有不符。” 何止是于江湖传言不符,简直是判若两人。若非早就听说晁盖乃是天佑之人,梦中度过百年岁月,又有返老还童之征兆,不然咋一看绝对会失态。 晁盖上下打量这个气质脱俗的青年,连连夸赞:“许兄弟,一表人才,端的是英俊潇洒,文武全才。对了,晁某分身乏术,老娘的病情可有起色?” 说着说着,他一拍脑袋,满脸关切之色。 许姓青年知道这位山东天王不是在奔波就是在奔波的途中,几个月未归家,连忙再次施礼回应:“有劳天王挂念,神医当真了得,老母病情大有好转。胸口不疼也不闷,几天来睡的是安稳觉。” “这就好,这就好!”晁盖微微一笑,又打量青年:“闻军师说你闲云野鹤,莫不是郁郁而不得志。” “是,也不是!”英俊青年先是点点头,随即又摇头叹气:“小弟曾做过官,可朝堂之上贪官污吏横行,尽是勾心斗角,看透了,便辞官隐居山野。” “许兄弟,果然是高风亮节之士!”晁盖闻言称赞连连。看了看闻焕章,又看看青年,没有急于招揽。知道像这种文人雅士,绝非那些武将可以比拟。 乱世之中,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 自己要是没有雄才大略,又如何让贤臣择主而侍? 晁盖因为势力变强不知不觉间转变,目光也看得长远。又见许姓青年沉着冷静,沉吟片刻后反问:“兄弟在山上几天所见所闻,多半了解些许情况,也有所猜测晁某的意图,今天来,你恐怕是做选择的。我且来问你,晁家庄你觉得如何?” “看似红火,实则危机四伏,宛若那镜花水月。”许姓青年思索片刻,严肃摇头,吴用有些不服,本想反驳几句,不过听到下一句脸上露出笑容。 因为青年说的是:“若是孤城一座,朝廷大军兵临城下多半毁于一旦。可是却又有水泊梁山之天堑。朝廷又不重视水军,互为犄角之势,基业稳固。以山东为基,占据河北,山西,霸业可成呐!” 闻焕章笑而不语,仿佛早就知晓。吴用,萧嘉穗,闻李助三人听到青年这番见解点头,眼神交流, 韩世忠,郭盛,韩勇在旁边听得也是惊诧不已,不屑的表情荡然无存,再次看向英俊青年的目光变得有些古怪,像是在说这小白脸还真有几下子。 “只是恐起兵之后……” 青年高谈阔论却突然有些踌躇不定。可看到晁盖满脸微笑地点头示意,沉默了片刻这才继续往下说:只是若占据,河东,川陕等地,少不了跟大宋最精锐军队碰撞,二十多万西军长期跟西夏人作战,经验丰富,晁家军兵强马壮,即便胜利,却也是惨胜,其实打残西军宋朝离覆灭不远了! 但是有一点不得不考虑,我汉家儿郎自相残杀,一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二是北方辽国虎视眈眈,女真人又在黑河崛起。就怕关键时刻异族杀来。虽然与辽国耶律得重有合作,对方却不是大郎主,也不能全信,夹在辽,宋两国之间处境不妙。” 晁盖越听越觉得此人大大的有才,必须招募至麾下。他知道以闻焕章的老辣与谨慎,绝对机密不会说的。这就说明青年根据只言片语把事情分析的非常透彻到位,这就难能可贵,绝非普通人。 或许真的就是自己猜的那位! 待到青年说完后,晁盖满脸笑意,鼓掌称赞道:“许兄弟果然德才兼备,几乎把晁家庄的局面分析的很明朗,换作是其他人,肯定面对这种局面。但是我有两种办法,可以轻松的解决以上问题。” “哦,不知兄长有何高见?”青年眉毛一挑,追问道。 晁盖从怀里掏出一副地图摊开,又召集众人靠近。顿时几位军师在内和英俊青年都是倒吸口凉气。那是一副大宋及其周边的山川地形图,关键是山川河流,城池,关隘口,用绿圈,红叉标记分明。 “别分心,看图,一是动用晁府秘密武器,以数万甚至十万铁骑横扫,我有信心直接碾压击溃。另外也可以兵分多路,从这几条路将西军全部包围。断掉退路,补给,三两个月之内完全可以困死。” “这,这如何办得到?”青年,吴用等人有点震惊。 晁盖瞥了他们一眼,在地图上标记两处标记红圈的山峰:“秘密武器动用,山塌就能够形成包围圈。我有这个信心,却不想这么做。都是同根同源的汉族,这种手段率先用上不忍心,况且西军有他的荣耀,毁在我的手上不好,只能pass掉。” “等等,兄长说什么怕死掉?”吴用,萧嘉穗没有听懂。 “土话,就是放过的意思。”晁盖尴尬地解释一句。这段时间考虑的战术打法说的兴起来了个顺嘴。 “兄长说的秘密武器?”许姓青年满脸疑惑。山塌现象晁盖说的这么轻松,这就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什么办法可以使得山塌地陷? “兄弟以后就知道了!”晁盖没有明说,又指着地图上华夏的内海一片:“第二个办法就是从济水入渤海,看到这两块土地没有,大宋老子暂时不想打,两个弹丸之地我晁家军有信心把它占据为后方。有了这些地方都为根基,跨过鸭绿江可入侵到女真人大后方。从那里一路南下,再北上当如何?” “天呐!只要计划成功实施,南北夹击,形势陡转!” 吴用和萧嘉穗等人或多或少听说过晁盖的战略方针。可眼下看到地图标注的清楚也觉得有些震撼。 就更别说青年首次听到这个话题,又看到孤悬海外的两块土地,正因为知道是哪,却呆愣当场。 山东天王果然不是简单之辈,别人起兵想着占据地盘招兵买马,推翻前朝。而他已经想到了海外,或者说开疆拓土,先打牢基础,再图霸业! 他脑海中刚冒出一句话,晁盖笑呵呵声音却严肃:“欲成大事,不能操之过急,广积粮,缓称王。坐看风云起,时机来临后,以雷霆之势,横扫八方!” “不知兄长志在何方?”许姓青年猛地抬头,满脸认真。 “世道浑浊,民不聊生,往往在这混乱的时代总有人如秦皇学汉武。扬我华夏无上天威,兵锋所过之处,异族臣服,华夏龙旗飘扬之处,皆为炎黄。跟随我的兄弟,征战河山九万里,封侯拜相在今朝。而这是我晁盖的志向!人生苦短,只争朝夕。” 晁盖双手背负,向北方眺望,声音很轻却犹如洪钟大吕。周围凡是听到的人皆是斗志昂扬,热血沸腾。 许姓青年亦是如此,只觉得胸中一团烈焰在燃烧! 第二四一章 晁家军第五位军师 晁盖觉得自己兴致盎然说的有点多,不过无所谓。野心这东西是把双刃剑,在这个时候展露恰到好处。卷好地图有揣进怀里,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许兄弟,晁家庄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处处缺人。晁某大逆不道之举,不知道你肯不肯来帮忙哦!” 青年呢喃片刻后回过神来,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小弟许贯忠看透了这个黑暗的朝廷,心灰意冷归隐山林,本以为了此残生,不曾想得遇雄主。” 笑声未断,青年退后两步冲晁盖纳头就拜:“哥哥相邀,小弟敢不从命?愿征战沙场,虽死而无憾。” 许贯忠? 晁盖一愣,暗道果然是你,这几天来,他也曾想过许姓青年是谁,也猜测可能是那个高人许贯忠。 只是有些不敢确定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好,饶过张横这个悍匪并拉拢,却是立马来一个大才来相投。 如今听青年亲口承认,晁盖大喜过望,忙伸双手搀扶:“哈哈旮,贯忠,你可算来了,快快起来。” “哦,兄长难道听说过小弟。”许贯忠有些惊疑不定。 “呵呵呵,晁某早年行走江湖,多曾听闻过兄弟。大名府人氏,一等一的高人,刚正不阿,文武全才。”晁盖又来老套路,挑自己知道的夸赞。 此人绝对是世外高人,足不出茅庐,便知天下事情。一出场是为燕青以后的抉择做铺垫。许贯忠的处世哲学,影响了燕青的日后归宿。守住己身原则,不去同流合污,也不必愤世嫉俗,更不被种种外界因素左右情绪,坚定本心,浪迹于天涯! 闻焕章几天前听晁盖盛赞过此人,笑着解释道:“兄弟,你有所不知!主公为了寻找你,几天前特意去了趟大名府,你携母云游,没想到,却在此……” “相遇。”晁盖连忙接上话茬,拉着许贯忠开怀大笑:“也是自投罗网,从上了梁山,你就插翅难逃。” 众人听到这话,不禁哄堂大笑! 许贯忠埋怨似的追闻焕章,搞清楚晁盖特意转道去了大名府,询问浪子燕青无线索,又在周边寻找无果,不禁感慨世事无常,可若是有缘,自当相聚。 晁盖看着这个气质脱俗的青年,沉吟片刻后郑重的说:“兄弟,你忠肝义胆,本身才华我是知道的,你来投那对晁家军是莫大的助力。即日起,我便拜兄弟为军中第五位军师,共同打造钢铁雄狮。” 许贯忠知道军师职位分量有多重,受宠若惊地摇头:“哥哥,小弟不足三旬,又寸功未立,如何敢跟几位军师平起平坐?小弟甘愿领一军征战……” “哎,兄弟莫要自谦。”晁盖严肃又真诚地看着他,一一指着身边几位军师:“我这几位军师足智多谋,晁家军军机大事共同商议,却术业有专攻。 吴军师最擅长出奇谋攻人心,萧军师擅长调度安置军民,闻军师最擅长内政,李军师武艺独步天下,统帅豪侠作战,你却擅长沙场征战,不要推辞。” 吴用,萧嘉穗,闻焕章,李助一愣,随即预想晁盖说的还真是这么回事,不禁感慨而笑,纷纷劝说:“不错,主公看人从来不会错,许兄弟不要推辞。” “以后起兵之时,事务繁忙,贯忠又怎能独善其身?” 许贯忠看着轮番来劝说吴用等人,还是非常高兴的。别人怕分担手中权力而看不顺眼,说坏话排挤,晁家军却是这般和气,晁天王当真了得。 晁盖又拉着许贯忠,不容置疑的说道:“兄弟,燕青没少跟我说起你的本事,说你有满腔抱负无法施展,也为你错失机会而惋惜,你就不要推辞了。” “好吧,小弟必不辜负兄长厚望!”许贯忠重重地点头,又向吴用等人拱手:“多谢几位兄长抬举。” 吴用,萧嘉穗,闻焕章,李助纷纷说兄弟谦虚云云。作为自己人,双方又是一阵见礼寒暄。韩世忠,郭盛,韩勇,泰山四将也涌过来见过新军师。 众人礼毕,又谈及正事。 “哥哥,两个月了,庄上变化甚大!”吴用率先开口。 “走,别在这站着,”晁盖挥挥手,当先向帅帐走去。 五大军师紧随其后,韩世忠,郭盛率队跟上。待到几人进入帅帐之后,严阵以待的守卫在四周。 …… 晁家庄以人为本,发展迅猛,因雇佣安顿待遇好,周围百姓搬迁聚集,接济收纳各地逃难的百姓。 从一个月前天气逐步回暖之后,江南难民急剧增多。 江陵府周边地区酒楼,村店陆续也有了十多家。收集各类情报和为从江南逃难来的百姓指引方向。大多是不堪重负的穷苦人,携老扶幼,背井离乡逃难,这段时间,涌入晁家庄的难民至少三两万。 除却为掩护各处村店落户形成村落的三两万百姓。至今晁家庄总常住人口将近二十万之巨。加上还有数万的流动人口,比一般的首府城不差分毫。 人口基数大,各项红利越多。 壮劳力不少,城墙防御建设是日新月异,夯土,石块,青砖三层城墙已有四丈高,顶多两个月竣工。 军工场,酿酒坊,制衣纺等一直在招人。 各有金钱豹子汤隆,旱地忽律朱贵,通臂猿侯健,石将军石勇等人负责,最近这段时间发展迅猛。 生意也比较顺畅,上个月总净收入超过四十万两白银。 有钱买买买,向各地商队收购未停! 私底下与官府暗箱生意稳步进行。与本州往来密切。由于济州地方小油水不多,知州史相公为官多年也有亲朋好友,出面张罗门路或直接借调。 江陵府那边交易几次后正式步入正轨。 江陵杨知府及其小舅子尝到了甜头,又没被发现肆无忌惮。从最初的小打小闹,到想方设法地捞钱。一车车救灾的粮食,夹杂着甲胄等物资卖了。 在晁盖用金钱形成的炮弹之下,富庶的荆州沦陷。为了能够捞钱,官员们这个脑袋就会变得活络。窥一斑而知全豹,透露出朝廷腐朽的千疮百孔。 除此之外,宋朝制度缺陷,资源分配全部掌握在官府。竖起招兵旗,自有吃粮人这句话威力显现。 晁家军到处接济百姓,暗中招兵买马。 野战营,守备军,统计下来,战兵近十万,整整十万。新加入的许贯忠本就震撼,彻底呆若木鸡。晁家庄悄然间强大如此,大宋朝廷却不知情。 这般腐朽,又岂能不覆灭? 晁家庄兵强马壮,好在从汴梁城和官府购买的甲胄足够多,暂时没有短缺的状况。晁家庄也在大肆收购各种物资,投入军工厂,逐步自给自足。 晁盖回来后两次上了梁山,知道本岛发展快速,又听着萧嘉穗,吴用的汇报非常高兴。无论是三军将士还是后勤队伍,人人斗志昂扬,个个卯足了劲,在良性竞争之下,晁家庄蓬勃发展。 比如招募新兵很顺利,不管是主战还是守备军,水、步、骑几个营逐步完成,投入训练中。 自己夫人李清婉改良后的几种弓弩,已经批量生产。经过实战试射,精准度,射程超过制式弓弩。军工场又卯足了劲,几种强弓硬弩有了上千套。 “主公,弓弩这种东西需严格保密。”吴用严肃的提醒。 晁盖想了想的确是这样,便下令:“这样,接触弓箭零件制造和组装的工匠,待遇提升,分开管理,不能走漏消息。对了,紫杉木储备情况如何?” “主公,木材储备充足!”吴用连忙回答。 “步兵袁朗第二营往返数次,运回大量紫杉木。野猪,野鹿等牲畜抓了不少,另外百多头白角犀牛。” 晁盖顿时就来了兴趣,也知道不止这么点,继续下令:“得加派人手,让新组建的几个步兵,骑兵营轮流到那边训练。尽快将那些资源占为己有。” 萧嘉穗边记录命令,边笑着说道:“哥哥,三郎总是诉苦,酒楼那边人才稀缺,向外扩张有点慢。” “嗯,怎么还是缺人手?”晁盖眉头一皱。 “哥哥,没有坐镇人选。”萧嘉穗提醒了一句,又补充道:“青州林教头徒弟曹正因事耽搁未到。” “原来如此!”晁盖摸着下巴点头。 金剑先生李助听到缺人手,也笑呵呵地举荐道:“庄主,我有个侄子名叫李懹,从小就跟随荆南大侠行侠仗义,熟读兵书,胸中有韬略,武艺高强,有万夫不当之勇,等贫道回荆南便让他来效力。” 这老道夸侄子,一点也不含糊! 吴用,萧嘉穗,闻焕章目光略略有些古怪。 晁盖却是没有,反而暗骂自己失策,原本轨迹中的李助侄子李懹麾下五员将领勇武善战,号称纪山五虎,想来也是,自身没本事又如何能折服他人? “好,若真如军师所言,必当重用之!” “哈哈哈,庄主放心,贫道绝不妄言。”得到准信,李助大笑。出名要趁早,入伙干大事亦是如此。 也就在此时,突然后山方向传来一阵爆响,像是炸雷,又不像,非常古怪。关键是地面一阵震颤! 帐篷内的桌椅都在摇晃,茶壶,茶杯都在嗡嗡颤抖。几位军师冷不防惊呼,外面也传来嘈杂的呼喊。 第二四二章 论粮食的重要性 晁盖楞神片刻后反应过来,窜起身冲到帐篷外望着黑烟飘荡,一阵微风吹来,又闻到了那熟悉的硝烟味,笑开了花:“哈哈哈,好啊,天助我也!” 他知道后山被划为禁区,那里是神机营驻扎所在。前段时间从汴梁城可是招募不少会做烟花爆竹的老工匠,又被凌振笼络到回麾下,这个轰天雷得到点拨后,从来到晁家庄便一直忙着搞实验。 没想到,凌振祖传手艺了得,才两个月便有了突破。刚才那次试验不说开山,场面绝对是碎石飞溅。只要在往里填夹杂弹片和绣花针,就是土地雷! 前往汴梁城最大的收获不是铠甲,而是技术型人才!晁盖想到此处非常高兴,后脑勺都乐开花了。 突如其来的大笑声,让韩世忠,郭盛,韩勇等护卫吓了一跳。吴用,萧嘉穗,闻换章,李助也不解。 他们多少知道神机营挑人苛刻,又没有消息传来。更不清楚后世火炮的威力,见晁盖激动不已不禁好奇:“哥哥,些许爆竹号抛为何这般开心?” “这是件好事,你们以后便会知晓,加强后山的防御。”晁盖兴奋过后,恢复平静并没有多提及。心里却是暗叹“晁家军以后攻城拔寨全靠这个”。之前畅谈军事说的秘密武器,也正是黑火药。 这个时代有投石车投掷的风火炮,子母炮,声势浩大,杀伤力堪忧。西军出身的韩世忠本是有点不以为意。可看到晁盖神秘的笑,不禁起了兴趣。 自家兄长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多半是那秘密武器! 众人再次回到军帐。 许贯忠新加入,又是首次参加这种会议,知道的不多,便不动声色地拿出纸笔,做好记录了解情况。 他这种自觉让晁盖暗自点头,做事就得用心。 待到坐下,吴用喝了口茶,率先开口:“主公,目前有三件大事需要你首肯,诸多小事要商议。” 晁盖端起茶杯,“嗯”了一声示意往下说。 “这段时间宣读圣旨的宦官,透露有一批陈粮换仓,大概五六百万石,低价处理,问我们要不要?” “我靠,这么多?”晁盖吃了一惊,想也没想就同意下来:“要,派人联系,尽快落实,全部买下。” “主公,这粮食有点多。”吴用满脸为难。 晁盖见状想到很重要的事,各项生意铺开投资也大,各处都是要钱的,忙问道:“我们有多少钱?” “库房里三百万贯钱,未变现古玩字画差不多两百多万贯……” 晁盖听到吴用回答,手又扬起:“这么多?买……” 只是他的手还没有摆动,听到下面的话声音嘎然而止。 因为吴用脸上露出苦笑,严肃地把财务问题详细汇总:“主公,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晁家庄雇用工好几万,每月需要发例钱,这个需要预留五十万贯。收购生铁,布匹,纱布等各类物资也要数十万贯。这样算下来,能调动的也就两百万贯钱。 济州,史相公又联系了门路,提前透露说好几千套皮甲,十多艘战船,王胖子仍然从西军卖货。江陵府,这个地方比较富庶,几次粮食二十多万石。北方牛羊也需要钱交易,也得百万贯备用。 主公,你别忘了,十万战兵饷钱发过来却要吃喝拉撒,开销也很大。十数万百姓亦是靠我们吃饭。还需要接济穷苦百姓,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每月收入需要时间,所以晁家庄勉强维持,上次调动百万贯东挪西凑,买下数百万石粮食有点困难。” 晁盖喝点茶,认真地听着吴用的话,每听他说一桩开销用钱脸就黑一分,直至最后说完有些难看。自己默默算了一下,发现库房里的钱根本不够用。 一直大手大脚的花钱买买买,这种局面他是考虑过的,在扈家庄说我有钱底气不足就是证明呐! 晁家庄生意多数是明面的,战事爆发或朝廷封锁陷入困境。一条腿走路终究不是事儿,这个局面要不得。是该让水军第五营出海,增添生财之道。 晁盖思索了半晌,才苦笑:“看到没有?各处都要花钱,资产三五百万贯,老子却依然是穷鬼。” 他说的有趣,众人不禁莞尔一笑! “主公,那批陈粮?”吴用用请示的语气。 晁盖沉吟片刻后,态度依然坚决:“买,那批粮食还得收购,一是彰显我们的实力,二是以后粮食至关重要,有钱也买不到,趁着有粮必须囤积。” “呃,主公为何如此担忧?”吴用看出晁盖神情不对。 其他几人见晁盖脸色凝重,也不由好奇,除却许贯忠,他们可是知道晁家庄共囤积三四百万石粮食。这是一个很惊人的数字,足够百万人一年所需。 晁盖放下茶杯,满脸无奈的叹气:“哎,你们不懂!河东田虎,江南方蜡,已经有起兵造反的苗头。” 许贯忠见吴用,萧嘉穗等人有些疑惑,首次发言补充:“河东田虎小弟见过,此人专纠结恶少,地痞为党羽打家劫舍,半年前意图攻打县城,邀请我出山相助却被小弟以老母婉拒。此人做事凶残无度,必将为祸一方。只是,江南方蜡又是?” 最后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吴用,萧嘉穗,闻焕章,李助四位军师多少听过田虎作恶,却不知道方腊是谁,毕竟消息闭塞,又不像晁盖先知先觉。 晁盖疑惑片刻便恍然大悟,这个时间段,江南方腊只是组织人手四处传教,蛊惑民众,知道的人不多。 “谁知摩尼教,明教?” 李助呢喃片刻后,随即回应:“贫道略有听闻,是江南几年前兴盛起来的教派,教主叫什么圣公!” “对喽!那厮便是方蜡!”晁盖点点头,又随口点评摩尼教:“此教最擅长妖言惑众,蛊惑贫苦百姓捐钱捐粮,食菜事魔,私下聚会,时机成熟反叛。过上两三年,南北有虎狼之辈反叛,兵荒马乱,苛捐杂税猛如虎,百姓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他这番话说的比较含蓄,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说来,历史上也是政和年间,京东西路周边水灾频频,括田之法又不能免税,底层百姓活不下去。各地起义甚多,大片田地荒废,粮食产量锐减。 百姓食不果腹,饿死者不计其数! 晁盖正因为知道却不想看到悲剧上演,从发家当天就开始囤积粮食,不遗余力地收购,变卖古董字画花费了恁多钱财,才有近四百万石粮食储备。 但是,这一切远远不够! “估计明年,粮食短缺,价格一路节节攀升,现在一贯钱能买一石,到那时至少也得两三贯,甚至更贵。最关键的是有钱没地方买,必须早做准备。” “不错,早做准备,粮食必须要买!”萧嘉穗心系百姓,最先附和。闻焕章,李助,许贯忠纷纷点头。 “好,其他方面少做预留,挪用钱财买粮。”吴用明白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重要性,总结性表态。 晁盖见五位军师态度坚决很高兴,随即下令道:“全票通过,不能吃喝的金银等全部用来换粮食。另外通知下去,任何人不得浪费一粒粮食,不然老子让他吃一碗土。快春耕了,在外训练的军队不可践踏农田,必须带回野菜交差,腌制晾晒……” 萧嘉穗,闻焕章快速记录着晁盖的开源节流之法,许贯忠则是惊诧晁家军训练方式和十多种野菜。晁老板的吼声不小,把外面几条汉子给惊动了。 买粮事情结束后!李助说起了第二件事事:“主公,根据江湖上和斥候收集的信息,济州,兖州,滑州,濮州,博州等州府皆有三五营禁军调动,郓州足足有十二营禁军,光骑兵占据八个营。” “十二营?这么多!”晁盖吃了一惊,第一反应针对自己,却很快又否定了,因为想到了一件事。赵知州乌纱帽不保,朝廷肯定会派来新的知州,而且历史上再过两年,郓州就会升格为东平府。 难道是那个人? “主公,郓城周边少说好几万军马。全是换防的边军。这个包围阵仗,明显是冲梁山来的,也是冲我们来的。”闻焕章,萧嘉穗脸上多少有些担忧。 “那是当然,袭击郓州让朝廷警觉,自然有所动静。”晁家军兵强马壮,晁盖也不怕,却没有放松:“不必担心,他们防止强人,我们也需警惕。” “主公,这是汴梁城的消息!”吴用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晁盖,略显惆怅:“郓州知州被撸了。王胖子快走了,王伦也有了去处,济州史知州也快升迁,咱们郓城县快来新老爷,名叫时文彬。” “济州史老三命不错啊!”晁盖一一扫视纸条上的信息,看到济州知州那一排有些龇牙咧嘴,既感慨史知州命运改变,又有些头痛即将到来的新知州。 好像是宋朝历史上名臣张叔夜,据说此人刚正不阿,又非常有能力,自己的处境恐怕会受到威胁。 头痛归头痛,可总要面对不是?晁盖揉揉太阳穴笑了笑:“都是老朋友,他们要走了,找个时间请他们来吃个饭。尤其是王胖子和王伦,点拨一二……” “呵呵呵,我自会安排的!” “走完一波又一波,又剩下几个老人?” …… 第二四三章 女兵营是这样的 “主公,前段时间杨林送过来的紧急信件,小弟不敢怠慢。着手派人去办,因柴大官人书信引荐。先后从莱州,登州,苏州,扬州等造船厂购得十多艘大船。最小的船运载量也有三千六百料。最大一艘木兰舟长二十多丈,宽数丈,至少一万八千料。那边的造船厂也帮忙联系有人是否转售大船。” “哦?效率有这么快?”晁盖听到吴用的话喜出望外。没想到,小旋风柴进这个没落的贵族能耐不小。船有了,李俊又来了,恰好可以跟费保同行。 “呵呵呵,柴世宗当年留下的恩惠可不少。因河道最多只能乘载两千料左右的船只。这些大船无法通行,如今全部都停泊在莱州造船厂附近的海湾!”吴用笑了笑,请示地问道:“小七,张顺等几位统领知道哥哥要扬帆远航,没少在我耳边念叨。” “这个先让他们等等!”晁盖连忙摆摆手,思索片刻便有了决定:“李俊水军优先,先让他打头阵。等到熟悉船只,经验丰富的舟师到位便出海。” “主公,军工场那边好消息不断。” “老规矩,优先装备亲卫营,陷阵营……” “主公,我觉得这两个营合并成军,囊括特殊营……” “我也这样认为,酒楼护卫整顿,调动也更加方便!” “梁山上马匹数万,不可能全部闲着。” “主公,最近庄上生意虽然火爆,但也有很多问题。” “几位军师,一个个来,不要急,不要急。”晁盖看着吴用,萧嘉穗,闻焕章接连起身,又见李助也准备凑热闹,连忙笑着摆手,制止蜂拥现象。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甩手两个月这种情况避免不了。几位军师可算逮住他也不会放过,争相踊跃。 接下来,晁盖与众军师品茶畅谈,处理积攒下的事务。有些事情很重大,有的事情就是比较棘手。集思广益,彼此心平气和,少数服从多数拍板实施。有时候他也会瞪眼喝骂,帅帐内热闹非凡。 许贯忠见到晁盖发飙的模样唏嘘,真性情,好男儿。外面的韩世忠,郭盛,韩勇却自觉地退开几步。只有泰山这傻大个好奇地掀开布帘向里张望。 靠,这家伙真不怕死!韩世忠对这巨汉由衷地敬佩。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这话很有哲理! 如各地服装畅销,制衣纺产量远远跟不上输出。如晁家庄清酒,白糖,新款服装等有不少人窥视。 问题属汴梁城最为严重,那里酒楼,商铺生意火爆。或明或暗有可疑的人员出入,拐弯抹角地打探,多是有靠山的官商,甚至不排除皇宫人员混入。 可以说威胁到了晁家军的命脉! 晁盖恼怒却知道利益招来豺狼,无法避免这种情况。经过商讨也有了一系列的举措,酒楼,商铺,村店等地方防护措施加强,厨子列为重点保护。另外收回提纯锅炉集中,酿酒这一步藏匿各处。触碰到根本利益,严重情况下,可以先下手为强。 牛羊交易也有了新的章程!牲畜多了会造成城中拥挤不堪。最终也学着蓟州城在码头附近建立集镇。为了节省草料,从北方收购和开市日期明确。 数百万石粮食可不是小数目!如何搞钱也是当务之急。官匪官匪,官无约束便是匪,匪强到可怕便是官。晁家庄钱财告急,梁山也可以瞅准时机扑向那些标记大户,掠夺一波填充干瘪的钱袋子…… …… 除了各项生意上的事情外,主要还是军事上的问题。比如马匹太多,一致决定骑兵一军扩充至五千人。每支军队可以多设立一营五百人的辎重兵。 如亲卫营,陷阵营合并成军,囊括警卫营,敢死营。 军工场锻造出来的铠甲,强弓硬弩优先装备。 晁盖这个讲武堂总办不怎么合格,几个月来只露过一次面。几位军师代表诸多将领一致抱怨。晁家庄招募的众多秀才,也眼巴巴地等待上课。 …… 当各种遗留问题处理掉时,已是近黄昏。几个军师人人聪慧,个顶个的是人精,送晁盖出了军营。许贯忠也跟着几位老全被四处闲逛,熟悉晁家庄。 常言道,无事一身轻! 晁盖就是这种感觉,而且好消息频频,心情愉悦。 别的地方不说,单说军工场从铁匠铺一直招募人手。娴熟工匠两三千人,又有汤隆,蒲大师入驻。 汤隆擅长锻造铁甲,新型甲胄好几百套,侯健负责的皮甲也有不少。蒲大师自从接触到合金后,锻造技艺突飞猛进,有锻造出了上千把“蒲元神刀”。 另外半月前,改良过后的神臂弓样品拿到了军工场…… 晁盖想到军工场给力就很高兴,又想到武器大师李清婉不禁加快脚步,却察觉到身边人脸色不对。尤其是泰山巴图鲁这个大块头看自己畏畏缩缩。 “哟呵,世忠,泰山,你们这是怎么了?” 韩世忠,郭盛连忙摇头,说“没有没有”。 泰山巴图鲁性格憨厚,摸摸脑袋瓮声回应:“驸马爷,你之前说粮食不够,打算让我们吃土疙瘩?” “吃土疙瘩?”晁盖一愣,有些啼笑皆非的看着他:“我说你们偷听能不能专心点,是不能浪费粮食。老百姓面朝黄土背朝天,每一粒粮食都包含农民的汗水。我们不愁吃,但珍爱粮食,人人有责。” “是,珍爱粮食,人人有责。” 众人连同韩世忠在内大多数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听到晁盖这番话有些动容,个个昂首挺胸附和。 泰山听到不是让他吃土块,呵呵的傻笑,嗷嗷乱叫。 “你们记得就好!”晁盖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又吩咐韩世忠,郭盛明天带队去军工场换装备尽快熟悉。 女兵营坐落在城东,相隔不远的制衣纺便是掩护。数十个老爷们涌来,守卫的十多个女兵喝斥站住。看到晁盖带人来盘问几句,拉开木栅栏放行。 纪律严明,还算不错! 晁盖见没有因自己来到而拍马放行的做法非常满意。军队就是军队,有组织有纪律,按照规矩来。 在外面看不出什么,顶多站岗的是女兵! 可到了里面情况截然不同,恍若来了一片新天地。 一进入可看见架子上红色的肚兜,粉色的小裤裤。一队队女兵负重喊着口号长跑,抱头蹲地挖跳…… 这些北方女子个个身高腿长,穿的少身材凹凸有致。 郭盛和众亲卫脸红了,连韩世忠都有些不好意思。 “靠,你们怕个鸟?有什么好怕的?瞧瞧你们那点出息。”晁盖察觉到身边人的异常,恨铁不成钢。 他以过来人的目光看向韩世忠,郭盛等众亲卫:“这些妹子不错,你们要是看中跟哥哥说,立马撮合。” “缘分未到,强求不得。”韩世忠摇头。 “哥哥,我已经有了玉莲。”郭盛直接拒绝。 “不用,我有妻儿老小。”韩勇满脸坚定地望向北方。 至于泰山性格憨厚,反应又慢,一脸的憨憨不懂。数十个亲卫受到影响,个个面无表情,眉眼低垂。 晁盖见手下都是兴致缺缺的模样,觉得这些事还是随他们自己,诸如拉郎配,强扭的瓜儿不甜。又见韩勇满脸的思念,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放心,金毛犬段景住亲自带队已经潜入了金人掌控区。” 女兵营从来没有男人来过,数十个大老爷们儿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只是军规军纪在议论者很少。沿途还遭到好几队巡逻兵盘问,方才继续深入。 一直来到军营校场,便见大群女兵在这里训练。左边上千个女兵一动不动,人人昂首挺胸,个个目不斜视,另外一边却是为了不少人,呼喊阵阵。 晁盖率队来到高处,只见场上两员女将正在激战,再一看,不是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又能是谁? 那个使日月双刀,这个抡三尖两刃刀。你来我往,娇斥不断,偏偏又互不相让,打得难解难分。 两女一个穿着亮银甲,坐下烈焰驹,一个穿着黄金甲,骑乘胭脂红,长得又很漂亮,个个英姿飒爽。 马上人斗,身下马争,撞击撕咬尥蹶子,人吼马嘶,打得那叫一个精彩,周围众女兵欢呼声不断。 晁盖看这两个女人这番气质,要说不高兴,那是假的。两个巾帼不让须眉是的女人都是他晁某人的。 原本轨迹中,扈三娘,耶律答里孛武艺在伯仲之间。这段时间没少向他请教有所长进,可时间太短,两女武艺相当,半斤对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 果然,就如他想的那样,马上两女你来我往斗了几十个回合不分胜负,鼻洼鬓角见汗,最终罢手。得到手下汇报,两个女人提刀就冲着晁盖来了。 “我靠,你们这是做甚?”晁盖见两个女人拎着刀跑来黑着脸,不知情的,肯定以为是上来就砍。 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把刀放在背后,笑嘻嘻的说:“凌峰哥哥,你来了,那陪我对练,教我刀法。” “好啊,明天开始!”晁盖点点头看看天色又摇头。 随即他脸色变得严肃,在军营中巡视一圈。又向两个女人和几位女军官询问是否水土不服,安顿是否习惯等等。大概了解营中情况后便率队离去。 。 第二四四章 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晁盖回到府上的时候天色渐暗,跟韩世忠,郭盛等亲卫分开后。带着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两条小尾巴回到自己的小院,悠扬的琴声从正屋内传来。 他脸上的严肃被微笑占据,这种感觉最令人踏实。冲着屋里喊了一嗓子:“清婉,师师,我回来啦!” “呀,晁郎,回来了!”琴声止,女人的呼唤响起。 扈三娘,耶律答里孛嘟囔着“晁郎”,强忍住笑意。晁盖感觉到身侧俩女的不怀好意,狠狠瞪眼。 尚未进入房间,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 屋内红烛光芒摇曳下,李师师身穿一袭洁白长裙,简单又不失大雅,妩媚雍容,那婀娜曼妙的身影轻盈闪动,蹲下身捅捅火炉,水盆里烫了几壶好酒。又从食盒中拿出一盘盘精致的小菜摆在桌上。 “晁郎,马上就好。”有人进来,李师师转身一笑。那张殊璃绝美的脸蛋上褪却青涩多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簇黑弯长的眉毛,似画非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美眸,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 那回眸一笑,看呆了晁盖和两女。 “啊,姐姐,我们俩来帮你。”扈三娘,答里孛回过神来上前,将一盘盘菜肴,碗筷拿出摆放好。 晚饭没那么丰盛,如回锅肉,红烧排骨,炖蛋,土豆丝炒蛋……,全是李师师亲手烹饪的家常小菜。 “不错,荤素搭配,才是最健康的!” 晁盖看了看比较满意,晚上吃肥鸡胖鸭那多油腻。突然没发现李清婉:“哎,师师,疯女人去哪了?” “姐姐,在密室里忙着捣鼓零件。” “哦,我过去看看。”晁盖点点头,来到密室前推门而入。 油灯下,密室中一角放着木材和刀斧锯子等工具。一张巨大的桌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零部件。一道窈窕倩影背对密室门,站在桌子边收拾东西。 一袭红粉长裙下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细腻肌肤,无时无刻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配合她那丰满诱人的身材,前凸后翘,将成熟的风韵展露无余。 “妹妹,不用你来帮忙!”女人察觉到有人进来。 啪的一声,晁盖一巴掌拍在女人的屁股上,在对方惊呼声从后面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又附耳小声的嘀咕:“傻女人,别这么劳累,多起来走动。” “哼,你这家伙会体贴人了?”李清婉抓住那不老实的大手,轻轻靠在男人怀里昂首嘟着嘴看着他。 “瞧你说的?我怎么就不体贴人?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得养好。”晁盖与之四目相对,真诚又深情。 近距离打量女人,她真的很漂亮!一双丹凤眼,口如含珠丹,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如丝绸之光滑,芦苇之柔韧。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略带着妩媚,宛若仙子。 李清婉那漂亮的长睫毛调皮地眨动,闪过狡黠。身子转动,乌黑的披肩秀发贴伏在脸上,雪白丰润的肌肤显得越发的晶莹,几乎看不到一丝的瑕疵;修长的身体曲成了一道美妙的弧线,使丰满挺拔越发的高耸起来,丰腴肉感的美臀更加高翘。 “你这是逼我呀?”晁盖圆睁虎目,龇牙咧嘴地看着她。 女人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妩媚地笑了笑:“床子弩改良后类似于秦朝的大风弩,威力上有不如,却方便移动。制作特殊的车辆可冲锋陷阵。” “这般有才华却是个小脚丫!”晁盖紧紧搂住女人。在她没反应过来之际,低头吻住了女人的红唇。后者不甘示弱,转过身勾住他的脖子热情回应。 郎有情妾有意,彼此如胶似漆。 好似忘却时间,良久,摇曳的烛火和咳嗽声分开两人。 李师师俏脸上通红,古怪的看着两人一眼转身离去。 “你说你,跑进来作甚?以后这里你不准进来?”李清婉又羞又恼,狠狠瞪着晁盖说的声音还挺大。收拾好东西吹灭了烛火,又拽着他出了密室。 李师师,扈三娘,耶律答里孛翘首等待,虽然仿佛若无其事,但无人说话,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默。 晁盖脸皮厚,大剌剌地在主位上又吃又喝,转移话题:“我说,明天后天,有时间听我去讲课啊!” “讲课?你讲什么呀?”几女立马来了兴趣。 晁盖提起酒壶为几个女人斟满酒,意味深长的笑:“为武将讲的是兵法战术,给那些秀才明确目标,树立本心,具体如何讲,还需要到时候根据情况。” “那好,我们就去听听!”李清婉,李师师当即同意。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不用说,早在旁边点头。 “来来,吃酒。”晁盖端起酒杯,招呼众人。 也不知道李清婉是不是故意的,冷不丁来了一句:“对了,夫君,我两个多月未归,姐姐过来啦!” “扑哧”一声,晁盖刚到嘴里的酒吐了出来,瞪眼看着李清婉,声音抬高八度:“你姐姐?李清照?” “是啊,你这是什么表情?”李清婉一愣,随即恼怒:“我只有这一个亲人了,难道还不能来看看我?” 晁盖擦了擦嘴,摇头加摆手:“不不不……,只是你姐姐性格跟你一样,从小嗜酒如命,人称女酒鬼。酒醉不知归路,才华没得说。可说这个骂那个,眼光很高。她那个性格我怕来到晁家庄闹事。” “你是怕姐姐说你?”李清婉松了口气,斜眼看晁盖。又连忙为自家姐姐说好话:“姐姐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十一二岁的时候不懂事,总是跟父亲唱反调。嫁为人妇来做客,肯定会注意形象的!” “等等!”李清婉说着说着突然瞳孔一缩,满脸狐疑地问:“姐姐喝醉了不知归家,知道此事的寥寥无几。爹爹已故去,老实交代,你是怎么知道的?” 女人的问话立马就让李师师,扈三娘,耶律答里孛竖起耳朵倾听,一边吃菜,一边好奇地看着晁盖。 “上次你喝多……” “瞎说,你跟我喝了几次酒?” “是你说梦话,无意间透露出来的。” “哼哼,你问师师,晚上我说梦话?” 晁盖当然知道历史上千古第一才女,可是又不能明说,也不想把事情搞得那么邪乎,只能找借口。可是李清婉又是聪明的女人,当面戳破谎言。 可说着说着,女人一张俏脸通红,李师师点头附和,脸也红到脖子根,自然想到了为什么在一起。 “你说不说?再诓骗我等,今晚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李清婉见晁盖一脸心虚,就知道其中有事,又见他到处找借口,柳眉倒竖的喝斥。小粉舌舔动,威胁地瞥向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 “我靠,你好毒!”晁盖拨机低骂一声,随即睁眼说瞎话:“你知道我曾经跟随高人学习过面相之术。根据至亲之人,也能够推算一二,多少知道些许。你姐姐命不好,赵明诚那厮不是个好东西。” “你胡说,姐姐跟姐夫的关系……” 晁盖不等她说完便冷笑打断:“得了吧!真的是伉俪情深?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现在蜗居在青州乡下。赵明诚过几年会赴任,当官了,又会怎么样?” “你你……”李清婉满脸震惊,颤抖地指着晁盖说不出话来。她敢发誓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起姐姐的事情,偏偏眼前的男人知道的清楚如亲眼所见。 李师师,扈三娘,耶律答里孛也察觉到了,面面相觑。 “哎,有些事情我不便多说!顶多四五年便会应验。”晁盖想起凄惨的李清照,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夫君说的可是姐姐?”李清婉呢喃诗词,冰雪聪明的她一点就透。泛红的美眸直勾勾的看着晁盖。 晁盖没有说是也没有否认,摇头长叹:“女人呐!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可是所托非人,一生即毁!” “我那苦命的姐姐哟!”李清婉对晁盖的话信了七八分,又是默念了一遍诗词悲从中来,喝着闷酒。 “那我们呢?到人老珠黄时你该如何选择?”突然间女人猛地抬头,柳眉倒竖,红着眼睛盯着晁盖。 李师师,扈三娘,耶律答里孛齐刷刷地看过来。虽然没有作声,但却隐有形成统一战线的趋势。 晁盖一愣,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随即摇头苦笑:“我年纪比你们大,老得快,你们不嫌弃我就行。” “哼,你瞧一下你那脸,多嫩!”李清婉嘴歪眼斜。李师师,扈三娘,耶律答里孛齐刷刷地点头。 “哎,我跟他们不同,观念不一样!”晁盖长叹,认真地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今生与你们相识相知,来生也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夫君!”银铃般的呼唤响起,几个女人眼眶湿润。 “吃完酒,然后该走的走!”晁盖笑了笑,招呼众女吃酒,推杯换盏,有说有笑,一直持续到亥时。 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被赶出门,房门又重重关上! 第二四五章 听晁公讲课 时间匆匆,转眼到了第二天! 天才蒙蒙亮,“每一粒粟米,包含着农民的血汗”,“珍爱粮食,人人有责”的大红条幅就在晁家庄,梁山上拉起来,节约粮食的号召迅速传遍各处。不能死吃硬撑,不能故意浪费,不能胡乱丢弃。 任何人浪费一粒粮食,大老板就让他吃一碗土疙瘩。吓得城里各处酒楼,饭馆竖起“节约粮食”招牌。连同那些寻常百姓在内亦是自觉地遵守命令。 开源节流,采集野菜的举措在两城之中推行实施。城里酒楼,饭馆绝大多数幕后大老板都是晁盖。统一有了新规定,顾客点菜需量力而行,吃不完看份额比例加钱,光盘优惠,坚决杜绝浪费行为。 晁家军将士在野外训练挖野菜成为了赛事比拼,水军则多了捕鱼任务。哪队输了负责埋锅造饭…… 雇佣工轮休期间也可在外面挖野菜,采集草药,晁家庄会按合适的价格收购。就连那些顽童成群结队地拿着簸箕,在湖边捡湖蚌捞螺蛳,摸鱼抓虾,或是收割草料,卖给晁府收购站补贴家用。 吴用早在昨天会议结束后,在为许贯忠讲解信鸽的实际用途时,就已经飞鸽传书到了汴梁城。通知那边总负责人朱富尽快与宦官联系上买粮。 这种缺粮的假象和消息传开后,周围的富户拿出囤粮售卖,各地商队也收集粮食和物资运往晁家庄。 晁盖的命令多多益善通通收,或买或以物易物交换。 总之,晁家庄从此刻起进入了囤粮的阶段! 相比晁家庄掀起了囤粮热潮朝外,暗中招兵买马持续。晁家庄各地商队蜂拥而至,与往常一般无二。 城中“剿匪守护家园”的口号仍然在,金沙江码头喊杀震天。晁家庄护卫严格操练,剑指水泊梁山。 晁家庄极力筹备,随时与梁山开战。 这是周围十里八乡百姓和临近州县一致认为的。只是他们又哪里能够想得到,梁山正有一场聚会。 “大声告诉我,你们的信念是什么?” 梁山讲武堂的黑板墙上,用白粉笔写下了这一行字。 信念,也是晁盖此次讲课的核心思想! 从得知讲武堂总办晁天王要讲课的消息后,无论是野战军还是守备军,指挥使级别的军官提前安排事务,只要能脱开身,纷纷悄然来到梁山集合。 不集合不要紧,这一集合不得了。 好嘛!骑兵杜壆二军,水军阮小二一军,阮小五二军,费保半个军未至,指挥使级别的营长扎堆。 少说也有七八十个,以往见面的机会不多,如今相聚个个震撼,人人唏嘘晁家军人才济济,不努力真的不行,别人升官发财,自己却只能干瞪眼。 除了这些营级军官,各军统领及其副手纷纷来到。除了坐镇各处和未归的,安排好事情几乎齐聚。 各自率领自己军中的军官,在新建成的讲武堂中坐下。就像约好了似的各站一片区域,很好辨认。水,步,马三军,酒楼统领及军官,泾渭分明。 众人视线正前方是高出一尺左右的讲台。靠近讲台左右各有客座位,左边吴用,萧嘉穗,闻焕章,李助,许贯忠,朱敦儒,人人前方有笔墨纸砚。右边是耶律宗霖,韩世忠,郭盛,韩勇,泰山就坐。 就像朝堂般的文武两立! “呵呵呵,诸位全部来齐,晁某没来迟吧?”这时,一个身穿皂边紫袍,头戴伦巾的文人笑着出现在门口。此人刀削般的面庞刚毅,五官端正,方脸浓眉,大概二十七八岁,身材魁梧如铁塔,留着短络腮,满脸温和的笑,不是晁盖又能是谁? “哈哈哈,主公,是我们早来了。”讲武堂内五位军师最先起立。 接着,百多号人齐刷刷地起身,向晁盖挥手示意。说着“哥哥,不晚”,“我们也才刚到”之类的话。 “大家坐下,坐坐!”晁盖向众人点头,挥手示意。随即大步走向讲台,身后李清婉,耶律答里孛,李师师,扈三娘两两挽手紧随,诧异地打量四周。众人还没有坐下,又纷纷冲几女喊着夫人好。 李清婉,李师师行万福礼,扈三娘,耶律答里孛背刀挎剑,一身戎装,全身披挂,冲众人抱拳行礼。 随即是个女人来到一片区域。身后跟着十多个英姿飒爽的女军官就坐,这倒是吸引了不少汉子的眼神。 晁盖看到这幕满意的点点头,像以前的梁山不近女色不结婚,那属于目光短浅,成不了大气候。 只是在扫视下方百多号人时眉头不禁皱起。发现了严重的弊端,各军统领数量竟然跟下面军官差不多。五千不到的女兵营都有十多个指挥使营长。八九万大军的军官只有七十多个,这怎么能行? 这种现象不仅会让一军统领忙的焦头烂额,又对军队的掌控力度不够,此乃兵家大忌,绝不可取。 晁盖发现了这种弊端情况,却没有在眼下场合上多说。先来了个自惭地开场白,又做了个罗圈揖:“诸位,晁某作为讲武堂的总办,事务繁忙露面次数少,算上这次两次,望大家多多包涵则个。” 几位军师和鲁智深,林冲等人再次纷纷起身说哥哥言重了,数十个军官有样学样,讲武堂热闹非凡。 “好了,诸位兄弟,今天这堂课讲的是……”晁盖又跟众人谦虚一阵,向下挥手压了压,待到安静下来后拿起讲棍,指着黑板墙上提前写的一句话。 就在这时,讲武堂外传来嘈杂的呼喊声:“等等,哥哥。” 紧接着,步兵卞祥第三营,这个北方壮汉带着副将薛永和众军官气喘吁吁地跑来,冲晁盖立正:“报告,步兵第三营全体赶回大本命,特来复命。同时昨晚进入濮州,得到消息,火速赶来听课。” 晁盖对这次讲课是有所准备的,早就命人全程记录重点,等那些没有归来的统领交给他们并开小灶。 不过卞祥率队这么积极地赶回来,也是振奋士气。他放下讲棍大步下来讲台,拍拍壮汉的肩膀:“好好好,欢迎欢迎,请卞将军带人入座。” 讲武堂内,几位军师和众多统领纷纷挥手打招呼。 当讲武堂再次安静的时候,晁盖走上讲台,指着黑板沉声问:“兄弟们,告诉我你们的信念是什么?或许有很多人不了解,信念到底代表着什么?信念,认为是事实或者必将成为事实,对事物的判断、观点或看法,其实每个人的思想是迥异的。” 信念,代表看法或观点? 左边的吴用,萧嘉穗等几位军师眉头一挑,细细品味着晁盖的话。仿佛抓到了什么可有些模糊不清。 “林教头,你的仇敌是谁呀?”晁盖看向台下的林冲。 林冲唰的起身,咬牙切齿地说:“林冲本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与人为善从不招惹是非,却落得差点生死的下场,心中有恨,想杀了高俅那厮。” “徐教师,你呢?”晁盖让林冲坐下,又问徐宁。 “徐某情况与林教头差不多,都是遭人陷害逃离东京。可是我的仇敌有俩,是蔡京,高俅狗贼。” “好,两位教师有仇报仇,也代表着一种信念。”晁盖示意让徐宁坐下,随即脸色严肃地摇头:“可是在我看来这只是小目标,手刃仇敌后会茫然,会惆怅。必须找到一个新的东西来振奋精神。 而这个就是我说的信念!只要有了信念,有了坚持。你们才会有动力去做某件事情,达到预期所想。为什么不树立一个大目标成为自己的信念支撑。让自己时刻处在奋斗状态中,为理想而战。” 晁盖话音刚落下,步兵座位后方有人举起手突然又放下。只是在晁盖微笑点头中,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起身:“报告,我能问,哥哥你有信念吗?” 鲁智深,袁朗,卞祥等人听到身后有声音,纷纷转过身,吓得这个小伙身子哆嗦,笑得比哭还难看。 “课堂就是要踊跃发言!”晁盖冲众人摆手,又看向青年示意坐下:“你问我有没有信念,当然有!我的信念有很多!就比如大半年前幡然醒悟的那个时候。突然觉得不近女色做好汉是错误的。如果大家都是好汉,个个不结婚,人不就灭亡了?” 最后询问堪称灵魂拷问,令众人连连点头。鲁智深也看到晁盖看向自己的眼神,疑惑了片刻突然就想到如果人人都出家成了和尚,那念什么经,全都等死呗!胖大和尚首次开始质疑佛教的教义。 晁盖满意的点点头,又得意地看了一眼女兵区域前面的四个女人:“从那时我就觉得结婚生子乃是天道,不能违背,虽然没有孓然一身时的无拘束,但却有人陪伴,所以我以身犯险,做了表率。” 他这话可惹恼了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耶律答里孛四女。满脸微笑,却用不善的目光盯着晁盖。透露着危险的信息,这不方便,等回家再说。 晁盖看懂了,所以神色有些不自然,赶忙转移话题:“嗯,这个想法很微不足道,或者说是夹带的。” 众人觉得他说的有趣,想笑,可是没人敢。即便李逵,縻貹,酆泰这等莽汉也不敢有任何造次。幸好泰山这个傻大个不懂,否则肯定哇哇暴笑。 第二四六章 什么是信念 “人与人是不同的,或贪吃或贪财又或者好色等等,这些乃人之常情。但想得到那就必须靠自己努力,靠歪门邪道,与朝廷那些贪官又有何区别?”讲武堂内,晁盖那低沉有力的声音在回荡。 “如何改变这一现状就是我要去做的,也可以说是我的信念。而我一个人势单力孤,需要志同道合之秘相助。所以我等兄弟才相聚一起,共襄盛举。如何改变是我们去奋斗的,也是共同的信念。” 大厅里有百八十人却非常安静,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晁盖,人人凝神倾听,有的深思,有的皱眉,也有的想不明白,拿过纸笔记录回去再琢磨。 这些人占据了绝大多数,毕竟大家都是穷苦出身。参军入伍后才识得字,的确是非常难为他们。 当然,总有那痴蠢之辈,如泰山满脸茫然,李逵四处张望,跟身边莽汉挤眉弄眼,搞得像自己都懂。 晁盖向下方扫视尽收眼底,也看到李逵这厮不听讲还捣乱,很想点名说,同学,你起来回答问题。可转念一想,这家伙基本定型,很难掰正过来。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或许有的人,不适合大道理。那就只能改变策略,用容易接受的办法来讲。 “勿忘初心,方得始终” 晁盖没有再往下侃侃而谈,而是拿起粉笔在黑板墙上龙飞凤舞的书写,八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落下。左边的几位军师博学多才,看到这八个字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看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勿忘初心,方得始终!什么意思呢?” 晁盖拿着讲棍指着黑板,犹如一个老师般自问自解:“就是说当功成名就,过上好的生活时,不要被世俗繁华冲晕头脑,也不要以为当官便就自认高贵,百姓低微。多想想当初创业那颗赤子之心,当年也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吃不饱饭的百姓。 人的确有贫富之分,却没有贵贱之别。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甩开膀子干仗谁又打得过谁?软怕硬,硬怕横,白刀子扎进去抽出来的……” “嘿嘿嘿,是红刀子出来,红刀子出来……” 李逵咧开大嘴傻笑,縻貹,酆泰,乜恭紧随附和。不少识不得几个字的大老粗也准备跟着起哄。 啪的一声,狂公子朱敦儒拍案喝斥:“讲武堂内肃静,尔等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又想挨板子不成?” 几条莽汉脖子一缩,立马闭嘴不言。 晁盖斜眼看着不知上进的李逵片刻后,这才继续:“那个粗鲁的例子就是告诫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老子看你不爽就打你,有钱有势算个鸡儿!你我他都是会生老病死,本质上没有谁高贵过谁。 在座的每一个人,不管现在如何,还是将来又怎样,自始至终,保持最开始时那份心态才是一种境界上的升华。因为我等本就是有缘相聚,不忘当初,情同手足。功成名就的背后不自满,不骄慢,不轻狂,你是百姓,本身平凡,却又不平凡。” “好啊!主公说的好啊!”闻焕章似有所得,拍掌叫好。旁边几位军师诧异地看来,脸上略有疑惑。 “闻军师,好在何处啊?”晁盖看了过去,笑眯眯地问。心里也松了口气,总算有军师想通来捧哏。 “呵呵呵,灵光乍现想到!”闻焕章起身冲晁盖施礼,转过身朝众人做了个罗圈揖:“各位兄弟,主公主要是想说人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地位和权势区分。信念不分穷富贵贱,不分男女老幼。 一个人的力量渺小,可上千上万人拧成一股绳。又有相同的信念,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即便前面是座大山,也能将其摧毁,何愁大事不成?” “哈哈哈,对喽!”晁盖仰天大笑,叉开手掌又突然紧握成拳:“我就是这个意思,一根手指容易被掰断,可是这样呢?大伙攥紧成拳,打死贪官。” 吴用,萧嘉穗,李助,许贯忠,朱敦儒直到此时恍然大悟,略微有些惭愧,呢喃老闻果然不简单。 鲁智深呢喃片刻后,一模大光头仰天大笑:“哈哈哈,洒家也明白了!哥哥是想让水,步,马三军不分彼此,在战场上形成默契,配合作战。” “大师我真有悟性,本就同属晁家军,只是兵种不同。彼此之间可以多多切磋,比拼赛事,增强默契。” 晁盖冲大师竖起大拇指,随即又看向台下众人:“闻军师,鲁大师说的的确非常对,也是我的意思。另外初心易得,始终难守。是说只有不忘记自己最初的梦想,即便你成为了将军,也别忘这份香火情。共患难,同甘苦,才有强盛的钢铁雄狮。 “恪守本心,严于律己!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强求不来。做好自己的事,与人为善,与己方便。当人人都是遵守规则之人,不再有龌龊唵囋。 这样山贼强盗,贪官污吏,统统烟消云散。百姓耕种就能吃饱饭,也不会有人来欺负他们。这样的生活,这种环境,是我一直极力追求的目标。也就是我的信念,支撑我不断前行,也为之奋斗。” 这些大致白话说的非常透彻,在场多数人都能听懂。 几位军师想到严于律己后的现象拍案叫好,李清婉,耶律答里孛,李师师,扈三娘纷纷喜笑颜开。接着,鲁智深,林冲,徐宁,阮小七和众头领以及军官鼓掌,呼喊“哥哥说得好”“受教了之类”。 一时之间,讲武堂掌声雷动。 “各位兄弟姐妹,信念这东西看不见却真实存在。”晁盖在讲台上向下压手,待到安静后继续讲。 “诸位兄弟,我的信念或者说目标,就是希望老百姓都能吃饱穿暖过得安稳,不再受到生存的压迫,没有苛捐杂税,也不再会被人随意杀良冒功。更不愿意看到那些杀人卖肉的畜生逍遥法外。” 晁盖说着说着想起大树十字坡,一双眼睛泛红:“人人能够站起来,有说不的权利,个个挺直腰板,当家做主。老人安度晚年,孩童能够踏入学堂。不再成为农奴,这个目标你们可愿与我共同完成?” 他这一问,可谓是八方响应! “愿意,哥哥,俺铁牛愿为马前卒。”李逵唰地起身。另外一个泰山也是不遑多让,扯开嗓子震颤全场。 鲁智深,縻貹,酆泰等人龇牙咧嘴,不甘落后的呼喊。越来越多的人跟随,就连几位军师也被感染差点撸起袖子,李清婉,李师师等女人不甘示弱。 “愿意,们愿意,共同完成……” 最初个个争先恐后,声音有些嘈杂,不过喊着喊着,越来越整齐,直至形成“愿随哥哥征战沙场”。 军心可用!十万大军姓晁! 晁盖看着群情激愤的众人挥手呐喊,连忙挥手示意。又在黑板墙上写下“信念”升级后那叫做信仰。 “信仰是什么?以前我一直倡导为自己搏得前程的思想,那就是一种信仰雏形。个个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获得军功,久而久之,就会凝聚出信仰。 一支军队有了信仰,就等同于拥有了军魂。它能够爆发出可怕的战斗力,不再是乌合之众,不再害怕敌人有多少。何时何地把后背托付给队友,战无不胜。只要有一个老兵在,全军意志就在……” 接下来,晁盖沿路追忆,挑选了几支后世顽强的抗战队伍。抵抗侵略者的英勇事迹,一次次被打残,却一次次的站立起来,与敌人血战守护家园。 当然,他不可能说飞机大炮坦克,只能替换说成难以考究的商朝战争,把那些军卒说成顽强与果敢。与异族厮杀血战,从一根烧火棍到千军万马的故事娓娓道来,下面众将领听的是热血沸腾。 “今天的课就讲到这儿吧!”晁盖丢掉讲棍准备下场, 可话赶话,说到这茬! 关键是他好不容易上堂课,别人不干了。 “哥哥,再讲点战术吧!”吴用,韩世忠率先起身。鲁智深,林冲,徐宁等人纷纷附和,在场众多指挥使都听说过晁盖精通兵法韬略,却未亲眼目睹。 一个个拖过来期盼的眼神! “好吧!讲讲最实用的战术!”晁盖被众人看着只能接着讲。拿起粉笔在黑板墙上画出了山川河流湖泊等地形,随便挑了几个经典战役讲解。接连主动提问或是回答问题,又像是一场军事讨论课。 就在讲武堂一片热闹之时! 一辆并不豪华却古色古香的马车踏入济州地界。驾车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家人,甩动马鞭驾驾。而在身后的车厢里,一个容貌美艳的少妇靠着车厢。看着手上的一封书信,红唇轻启,呢喃着: “古有西伯侯渭水之滨钓吕尚,刘玄德三顾茅庐请诸葛,吾虽不才,无姬昌之能,刘备之志,但愿得志同道合之人,与之共谋理财之事,开创你我之事业……” 少妇反复呢喃这几句话,一双美眸望着窗外似笑非笑:“字里行间充满自信,霸气!什么事业?小女子可不相信,拥有雄心壮志之人会是个商贾。” “就像我那已经……” 女人说着说着,仿佛想到了往事,黛眉微蹙,俏脸上浮现一抹哀伤。凝望东方怔怔出神,莫名轻叹。 第二四七章 晁家军新面貌 梁山讲武堂内! 晁盖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大说特说,一发不可收拾。曾经当过兵的他对我党各种战术非常熟悉。各种经典战役信手拈来,一讲就讲了一个多时辰。 形象生动的讲解游击战,麻雀战,山地战。许贯忠新加入首次听闻,越听越震撼,直至最后满脸惭愧。小瞧了天下英雄,山东晁盖乃兵法大家也!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十六字诀掰开揉碎,通俗易懂,令众人铭记在心。 但凡懂得些兵法韬略的将领,对晁盖佩服到极致。认真倾听学到了不少,只待上战场实践。耶律答里孛是其中的代表,觉得这个游击战和麻雀战是为游牧民族量身打造,契丹族很有学习的必要。 晁盖口干舌燥丢掉讲棍,冲下方众人摆手:“诸位兄弟,这堂课就讲到这吧!以后有时间再讨论。” 说罢,他看了一眼左边的几位军师,便走虾讲台。迎着众人那敬佩的目光来到女兵区前排坐下。李师师拿出了糕点,扈三娘将行军水壶递了过来。 “哎,又渴又饿!”晁盖美滋滋地吃着蛋糕,喝着蜂蜜水。若非场合不对,肯定一手搂住一个美人。 李清婉见他一副大老爷做派,皱了皱可爱的小琼鼻。不善的目光看着过来,好像提醒之前事没完。 “靠,老子还怕你!”晁盖撇撇嘴。 李清婉柳眉倒竖,恼怒之下又瞥向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老套路根本就没用,晁盖翻翻白眼没搭理。 就在这小动作期间,讲台左边客位席上有了动作。晁盖昨天是跟几位军师在军营中畅谈军事问题。一下十几条好汉投奔,职务安排也得通报全军。 按照事先说好的,许贯忠起身走到讲台上,虽然年纪轻轻,但没有丝毫怯场,冲众人做了个罗圈揖。 “诸位兄弟,蒙哥哥器重,几位兄长抬爱,成为晁家军第五位军师,日后你我共同努力。趁大家都在,宣读军中变动,不得喧哗,违者军法从事。” 说罢,许贯忠瞥了李逵那边一眼,拿出文稿宣读 晁家军最高领袖,三军统帅,总指挥:山东天王晁盖。” “掌管机密军师:智多星吴用,病药师萧嘉穗。赛萧何闻焕章,金剑先生李助。小张良许贯忠。” 参赞军机:女诸葛刘宗雨 总指挥部,参赞军务将领:拼命三郎石秀,猛张飞杜壆,屠龙手孙安,花和尚鲁智深,豹子头林冲。 总指挥部左右护军统领:小钟馗晁强,摸着天杜迁,赛虎痴縻貹,赛秦琼酆泰,黑旋风李逵。 掌管钱粮库房:云里金刚宋万,老管家晁康(幕后)。 掌管邀接外交统领:暂无,智多星吴用(兼),锦豹子杨林(兼) 掌管后勤伙房总管:铁账本晁福,云里金刚宋万(兼) 赏罚军政司统领:狂公子朱敦儒,双刀头陀广惠(未归),山东天王晁盖(兼)。 讲武堂总办:山东天王晁盖 教师:豹子头林冲,金枪手徐宁,花和尚鲁智深。 新兵训练营教官:泼韩五韩世忠,小天宝苏定,立地太岁阮小二,猛张飞杜壆,洪十三洪强,,落雕弓唐斌。三位讲武堂教师(兼) 总探视统领:拼命三郎石秀,旱地忽律朱贵,神行太保戴宗(江州),鼓上蚤时迁 酒楼侦察,邀接来宾统领:锦豹子杨林,白日鼠白胜。飞天虎扈成,石将军石勇,笑面虎朱富(隐去)。 三军医疗部:神医安道全 兽医:紫髯伯皇甫端,毒八哥陈豹(兼) 采买经商统领:白日鼠白胜,铁账本晁福,飞天虎扈成,金毛犬段景住 监造一应武器统领:金钱豹子汤隆,神匠蒲大师(幕后),小月英李清婉(幕后) 监造重型器械统领:轰天雷凌振, 监造大小海船统领:玉幡竿孟康 专造一应兵符印信:玉臂匠金大坚。 专造一应旗袍袄甲:通臂猿侯健。 晁家庄/梁山管理统领: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兼)。赛萧何闻焕章,狂公子朱敦儒(兼) 荆湖路江凌府总管:金剑先生李助,螳螂腿马方(副手) 以下是主战军序列: 水军: 由营升级成军,每军编制三千五百人! 第一军,主将立地太岁阮小二 第二军:主将短命二郎阮小五。 第三军:主将活阎罗阮小七 第四军:主将浪里白条张顺 第五军:人数五千人,主将赤须龙费保,副将卷毛虎倪云,太湖蛟卜青,瘦脸熊狄成 第六军:主将船火儿张横 第七军:主将混江龙李俊,副将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 水军预备营人数三万,招募训练,建造船只由以上将领全权负责。 步兵: 升级成军,人数三千五百人。 第一军:主将花和尚鲁智深。 第二军:主将赤面虎袁朗。 第三军:主将赛知节卞祥,副将病大虫薛永 第四军:主将刀疤虎马劲,副将刘以敬。 第五军:主将螳螂腿马方,副将上官义。 第六军:主将铁棒栾廷玉,副将火眼狻猊邓飞 第七军:主将没遮拦穆弘,副将小遮拦穆春 步兵预备营人数三万,招募训练由以上将领全权负责。 马军: 升级成军,每军五千人。 第一军:主将小天宝苏定,副将威猛将周谨 第二军:主将猛张飞杜壆,副将冷面狂枪卫鹤 第三军:主将恶煞神山士奇,副将劈山力士乜恭 第四军:主将金枪手徐宁,副将张俭 第五军:主将白毛虎马勥,副将张韬 第六军:主将落雕弓唐斌,副将撼山力士文仲容 第七军:主将郝思文,副将移山力士崔壄 第八军:主将霸王刀厉天闰,小泼刀厉天佑 骑兵预备营人数三万,招募训练由以上将领全权负责。 守备军系列: 守备第一军:骑兵五千,主将豹子头林冲,洪十三洪强 守备第二军:骑兵五千,主将屠龙手孙安,副将姚义 守备第三军:水军三千,主将摸着天杜迁 守备第四军:水军三千,主将活闪婆王定六 守备第五军,人数三千,主将小钟馗晁强,副将李荣(建康) 守备第六军:(山地军),主将赛虎痴縻貹 敢死军:人数两千,主将黑旋风李逵 神机营:人数一千,主将轰天雷凌振 虎女军:人数五千,主将一丈青扈三娘,女诸葛刘宗雨,小木兰花姿 护卫军,人数一万,主将拼命三郎石秀,锦豹子杨林,副将毛头星孔明,烛火星孔亮,毒八哥陈豹,石将军石勇 陷阵军:下辖亲卫营,猛士营。 人数五千,主帅山东天王晁盖,主将泼韩五韩世忠,赛仁贵郭盛,小温侯吕方,副将赛秦琼酆泰,黑山鸳陈虎,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铁浮屠韩勇,小巨人晁泰山,刘宗霖 守备军责任重大,负责晁家庄,梁山防御。主战营军卒必须先到预备营磨砺,由以上将领全权负责。” 许贯忠一口气将军事变动说完,冲下方众人拱手便走下台。在场众统领大多未回过神,仔细回味着。 新加入的揭阳三霸,江南好汉们为晁家军强大的震撼。水,步,马,守备各军加起来足有十万大军。八九十个统领各司其职,安排的明明白白。 晁天王果然了不得! 还是缺人喽!晁盖仔细听完觉得还不够,起身走上讲台:“诸位兄弟,每支军队编制是五千五百人,只是兵员不足,暂定三千五,需要各位费心。可以在各自老家招募,我给钱给粮,只有两点要求。一个不滥竽充数,另外一个忠诚,注意隐蔽。” “是,我等领命!”众将领齐声领命,个个喜笑颜开。各军指挥使军官返回,将最新指示传达全军。 接下来,赛萧何闻焕章邀请众人赴宴。 晁盖本是想陪几位夫人回家,可那又怎能跑得掉?鲁智深,林冲等人拉着不放,李清婉,李师师也有兴趣,便在数十号人的簇拥下陪着几女同往。 晁家军最新的军令下达! 水,步,骑三军将士先进训练狂潮。 梁山和城中各处军营里,校场上,新兵组成的方阵一个接一个,犹如标枪般昂首挺立,任凭汗水模糊了双眼,任凭双腿颤抖却坚持着一动也不动。 个个羡慕的看着那些身穿皂袍,胳膊上绑着红蓝布条,手持绑着蘸片的棍棒激烈厮杀的两支队伍。戳中要害会倒下,战场上“我的腿,我的脚,我跟你拼了”等惨叫连连,即便没血,也宛若厮杀。 他们从参军入伍当天就知道,想要这般实战演练要接受为期三个月的训练,站军姿度过适应期,负重长跑和蛙跳等体能训练进入新兵期。分批次外出拉练,游泳或骑马等等则是候补兵或者预备军。 直到进入野战营或者守备营,才算是真正的晁家军卒。不仅可以吃饱饭,年年还有军饷,逢年过节有礼物。牺牲抚恤金高达百多贯,烈士家属优待…… 从来不会克扣半分,是晁家庄的宗旨! 这些从宋朝各地州府招募来的穷苦后生仔,吃了上顿没下顿,不是寒冬季节冻饿死就是走投无路落草为寇,如今被天王晁盖召集,吃得饱穿得暖还有钱拿,人人憋了一股劲,愿意战今生,搏前程。 他们知道自己是幸运的,有不少人不合格被刷下去。从拿军饷参军的那一天,记忆犹新的入伍告诫。人可以没文化,但不能没理想,否则,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人要为了理想,为了信念而奋斗! 第二四八章 海外有座巨岛 夕阳西下,绽放万丈红霞,使万物披上了层金纱。 晁盖知道自己在场,兄弟们不怎么放得开。挨个碰杯吃了几杯说了会话,快两个时辰过去。便带着几位夫人在山上走走,来到半山腰的断金亭。 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耶律答里孛四女赏着美景。此时,梁山的景致很漂亮,几女嬉笑不断。 晁盖望着夕阳下的几个女人,多了一种神圣的美。再看看梁山的景致,青山绿水,宛如一幅画卷。怪不得那世外高人,在深山老林蜗居了此残生。 “哥哥,你找我们!”这时,山下传来呼喊,好几个人快速冲来,当先两人是韩世忠,李俊。落后几步的是郭盛,酆泰,韩勇,泰山,耶律宗霖五人。 “你们怎么都来了?”晁盖有些诧异。 “哥哥,我们是陷阵军的将领。”郭盛满脸理所当然。 晁盖知道这条汉子的想法,不禁摇头苦笑:“你呀你,在这梁山,你们应该跟兄弟吃酒,多亲多近。” “哥哥,你就放心吧!挨个跟新来的兄弟喝了,再说有的是机会。”郭盛笑着点点头,酆泰嘎嘎怪叫:“就是,李逵那黑厮又趴到桌子底下去了。” 说话间,众人来到断金亭。 晁盖看向韩世忠,指着耶律宗霖,韩勇和泰山说道:“世忠,明天去军工场,给他们定制武器和弄套铁甲,都是自己人,来了大宋,可不能怠慢。” “嘿嘿嘿,铁甲不要,我要把好锤子!” 别说泰山笑开了花,就连韩勇,耶律宗霖都是面带喜色。跟随这么多天,他们早就发现晁盖卫队武器堪称宝刃,如今量身为他们锻造谁不喜欢? 韩世忠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晁盖想起军官稀少的弊端,脸色非常凝重:“另外,你从亲卫营中挑选百来个表现出色的,告诉他们学得差不多了,把他们下放到各军担任指挥使。对了,你从西军带来的那批老兵先挑走一半。” “哥哥,说的可是真的?”韩世忠点点头,听到后面一句话时突然声音拔高,满脸惊喜的看着晁盖。 “我何时说过假话?”晁盖略显诧异,不过又明白过来。以泼韩五的眼光,没点本事根本就看不上。这百多个老兵弓马娴熟,也希望改换门庭搏前程。 他想到此处,叮嘱一句:“你告诉那些没选上的人不要灰心,好好干,以后提升军衔有的是机会。” “哥哥放心,这个小弟还是知道!”韩世忠点头如捣蒜,死板的脸上露出笑容,胸有成竹地说道:“只要这个消息放出去,会有更多西军老兵来投。” 。西军虽是精锐,但冒名顶功,贪污现象也不少。如王源胖子从那边倒腾铁甲便是最好的证明。不知有多少活下来并看透官场黑暗的老兵黯然离场。 晁盖不用问都能猜到一二,西军内部问题不小才会导致几年后,被金人全军覆没退出了历史舞台。 “还是那句话,严格保密!”他拍拍韩世忠的肩膀,又使了使眼色:“对了,别扫兴,去陪兄弟吃酒。” “走,去找汤隆铁匠。”韩世忠心领神会晁盖有事。便立马招呼郭盛,韩勇,泰山,耶律宗霖离去。 晁盖笑了笑,看向混江龙李俊:“兄弟,水军组建如何?” 李俊黑脸上略显潮红,上前唱了个大喏,汇报道:“从预备营挑选新兵,几营匀出的老兵,目前人数三千有余,各类战船也有百多艘,只是千料……” 晁盖摆摆手,接上他的话茬:“海船是我特意吩咐先给张横营!你这营我有安排,三千人不够用。明天你去每支水营借调五百老兵,加紧训练磨合。” “是,只是……”李俊昂首领命,略有担忧。 “放心,我的命令他们会听。况且到时他们怪你要的少!”晁盖笑着摇头,拉着李俊来到桌边坐下。 “兄弟,我有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哥哥但有差遣,小弟万死不辞。”李俊唰的起身拍胸。对于山东晁天王的扶危济困,用人不疑,他打心眼里佩服,正愁寸功未立,如何不奋勇? “你坐下……,”晁盖摁住李俊,从怀里掏出地图在讲台上摊开,是一幅山东周边州府的地形图。 “莱州造船厂附近的海湾有十几艘大海船,最小三千六百料,最大有一万八千料,给兄弟准备的。” “多…多少?哥哥,你说最大的船多少料?”李俊眼珠子瞪大,黝黑的脸上满是震惊,声音都抬高了八度。在亭子外面嬉闹的李清婉她们也被惊动。 不怪李俊这么大惊小怪,千料船都能搭载五六百人,非常大,就更别说万八千料的船,那得有多大? “是艘木兰舟,一万八千料。”晁盖笑呵呵地解释。他见得多再大的船不觉得意外,却知道万料以上的船乃是庞然大物,也明白李俊此刻的心情。 好在混江龙并没有震惊多久,就回过神来,也想到了重点:“哥哥,你说这些大船全部交给第七营?” “嗯,所以说三千人不够。”晁盖点点头,指着渤海湾,移动至两块红色区域:“兄弟你来看这里,上面是高丽,下面那条蚕是倭国,看到中间这块绿色区域没有,我没记错,这里应该叫耽罗。气候适宜,土壤肥沃,比几个州府加起来还大。” “最关键的是,这是一块无主之地!” 当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周围几女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呆呆地看着地图,就是愣愣的看着晁盖。 她们都是冰雪聪明之人,多少猜测到晁盖到底要做什么?耶律答里孛盯着地图,脸上闪过不可思议。 在海外建立基业,进可攻,退可守,立于不败之地! “哥哥,你想让第七营出海?”李俊一琢磨明白过来。 “嗯,这里虽然不是汪洋,但风浪也远超江湖。你能力出众,有战略眼光和决断力,出海你敢吗?” 李俊探头看着草图又看看晁盖,铿锵回应:“哥哥这么看重我,小弟倒要看看海中风浪到底有多大。” 晁盖大喜过望,拍拍李俊的肩膀:“好,有志者事竟成,兄弟肯定马到成功。让你打头阵前往这座巨岛,主要是摸清航线,抵达那里后立马返回。不可轻举妄动,出过海的扈成随你同往当向导。” “是,小弟明白!”李俊重重点头,黝黑的脸上有着兴奋。从来没有出过海,终于有机会扬帆远航。他也明白此次航行只是开胃菜,或者说是训练。 “好,这几天你有时间带领童威,童猛兄弟过来找我。我会跟你们详谈路径,关乎我军未来发展。” 李俊点点头,随即笑道:哥哥,兄弟们正等着呢!” “免了!”晁盖连忙摆摆手,捂住脑壳叫苦:“喝的有点多,我还要准备另一堂课,你先回去吃酒吧!” “嘿嘿嘿,哥哥,嫂嫂,小弟告退!”李俊冲晁盖挤眉弄眼,又向李清婉等女施礼,这才转身下山。 “靠,老子惧内的名声传开了!” 晁盖满脸苦笑地转过身,看着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耶律答里孛,一个成熟有魅力,一个超然如仙子,一个彪悍又冷艳,另一个雍容却神圣,各有千秋。在残阳的映衬下,几女变得更加美艳。 “天王,好威风呗!”李清婉嘴歪眼斜。 李师师,扈三娘,耶律答里孛不是翻着白眼就是嘟起小嘴,神情各异,表达不爽,明显是学坏了哟! “你瞅瞅你,大家闺秀这般不正经,把别人带坏了!”晁盖头痛的看着李清婉,接着拂袖而去。 “呀,这家伙又在耍大牌,打他!”李清婉勃然大怒,小脚丫迈动跑得飞快,追上跳到男人背上。 李师师,扈三娘,耶律答里孛三女笑呵呵的紧随。 晁盖本想跟兄弟打个招呼,怎奈又是喝了一场。直到半个多时辰后才陪着夫人回到晁家庄。 时间很晚喽!扈三娘,耶律答里孛这回直接被拒之门外,两女听着熟悉的靡靡之音眸子里闪过绿光。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第二天! 晁盖满面红光,神清气爽地走出门,可是还没等溜达出院子。恰好此时,扈三娘,耶律答里孛挽着手走出耳房,只是两个女人状态不佳,略显憔悴。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俩最近都这样! “哈喽!”晁盖远远的跟两女打了个招呼,见她俩满脸困意,好像还顶着黑眼圈,满脸关切地凑过去:“你们俩昨晚没睡好啊?晚点去军营也不迟。” “哼,我倒是想呢!有人吼个不停,怎么睡得着?”扈三娘脸一红随即柳眉倒竖,狠狠瞪着晁盖。 耶律答里孛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在旁边帮腔附和:“就是,我们晚上没睡好,只能在军营打瞌睡。” “注意身体!”扈三娘凶恶的表情又突然变得柔和。 晁盖一愣,可察觉到两女那幽怨的眼神时醒悟,满脸尴尬。忘记了是在古代房子隔音效果差的很。两个尚未出阁的大闺女听了好几天的男欢女爱。 哎,失策,真是为难两人了! 晁盖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正准备说给你们换个房间。偏偏这时,府上管家铁账本晁福撒脚如飞冲入院子:“老爷……,外面来了一群兵吵着见你。” 第二四九章 哥哥,不要赶我们走 晁盖见晁福飞奔而来,对这位管家的话还是非常信任的。一群兵吵着见自己?心中疑惑是什么情况?虽然在问“有这种事”,但已甩开大步向外面走去,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对视一眼后连忙紧随。 众人刚走出内宅区域,果然就见外面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数是熟面孔,不少人大吵大嚷,甚至哭泣。韩世忠,郭盛,晁强,苏定等将领在旁边劝说。 晁盖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的亲卫营队员,突然想到昨天的命令,难道是因为有人升职,他人眼红或者不服气才闹情绪,嚷嚷着见自己要个说法! 这种想法一冒出,他脸就黑了下来,隐隐有些恼怒。不爽地捏动指骨噼啪作响,准备要过去揍人。 不知谁喊了一声哥哥来了,众人呼啦啦地围了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晁盖阴着脸皱着眉,看着韩世忠。双眼闪过凶光,又像是沉寂的火山待爆发。 “哥哥,不要误会!”韩世忠和郭盛只觉得一阵心悸,连忙上前:“他们是挑选的军官,不想离开亲卫营。劝说不听,阻拦不住,非要来找哥哥。” “哥哥,别赶我们走。” “我们不想做什么指挥使。” “对,哪怕是大头兵,也要跟着哥哥。” 人群之中,一个个彪形大汉满脸委屈,纷纷涌上前。甚至有人大哭,嚷嚷着自己不愿意离开老队伍。 原来是这样?扈三娘,耶律答里孛一愣。 晁盖原本酝酿的气势如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瘪了下去。看着这些人哭喊着一幕很眼熟,仿佛见到自己当年离开队伍的时候也是这样,又感动又唏嘘。 亲手调教出来的兵就是有感情喽! 他心中很高兴,却仍是阴沉着一张脸喝斥:“胡闹!你们好大的胆子,这是目无法纪,违反军令!在我身边半年学到的就只是耍性子?看看你们一个个站没站样,坐没坐相,全都给我站直喽!” 哗啦啦 原本还有些散乱的人群,几秒钟之内形成一个方阵! “你瞅瞅你们那副德行,身高八尺还流眼泪流鼻涕虫,得是有多大的出息?亏你们还是亲卫营的!传开让外人笑话,你们丢得起那个人我却不行,” 晁盖满脸怒容,背着手走在这些亲卫大汉的阵中。嘴上虽然是骂骂咧咧,但却亲切的为他们翻起军装衣领或抚平褶皱,用手帕为他们擦拭眼泪。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把你们下放如何是驱赶?调任升职是件好事,你们应该高兴的来辞别。又不是十万八千里外,非搞得这么生死离别。还是我的命令下达后,一个个不想甩膀子出力?” “不是,不!”百多个人齐刷刷地摇头。 “那就对了,只是各处都缺军官,你们行军打仗学到不少,表现得出色,调任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而且老子告诉你们,要是带不好兵,各军主官说要换将。别怪我丑话先说,真要是有这种现象发生,别想回老队伍,直接报道去养马,挑大粪。” “你们听见了吗?”晁盖甩脸一声大喝! “听见了!”百多个亲卫昂首挺胸的回应。 “大点声,听不见!”晁盖掏了掏耳朵,再次喝问。 “听见了听见了……”整齐划一地呼喊声划破苍穹。 “好,那你们下去准备吧!交接好,听从韩将军的安排。”晁盖点点头,直接宣布解散,转身大步离去。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回过神,连忙追上。 “哥哥……”百多个大汉看着晁盖的背影,鼻子有些发酸。虽然有些不舍,但没有了之前那种情绪。人人紧握双拳,暗自发誓去了新队伍绝不丢人。 “一群傻瓜,理论终究是理论,只有实践才会成长。”晁盖走出去老远方才停下,长长叹了口气。 谁不想率老兵作战?可为了大局考虑不得不这样做。晁家军发展虽然迅猛,但终究太短底蕴不足。幸好他早就考虑到这种局面,早早的培养亲卫。 “好像缺了点什么,对了,是仪式,是欢送军歌。”晁盖总觉得这种场面不得劲,突然一拍脑袋。 “军歌?”追来的扈三娘,耶律答里孛恰好听到嘀咕。 “对,军歌!遍家军独有的歌曲!”晁盖点点头想到了义勇军进行曲等军歌,这些都是至关重要的,鼓舞士兵的信心,平时也有助增强队伍的凝聚力。 “这事很有搞头,回头我跟师师合计合计,组建乐队。”想得入神,直接甩开两个女人往伙房走去。 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反应过来,呲牙咧嘴的追来。 “你个死鬼,白天该陪伴我们。” “就是,你答应过的要教我们武艺的。” “好好好,先吃早餐补补,不然肾虚啊!” 晁盖一左一右被两个女人缠着,推推搡搡,来到伙房。这回可怜的大厨王老师傅直接被挤去切墩。 三人在伙房里忙了一阵,做了丰富的早餐。拎着食盒有说有笑地返回,跟李清婉,李师师共进早餐。 期间,李青婉说有事要去城中逛逛! 晁盖也没多问,叮嘱女人小心,吃完饭后。就被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生拉硬拽到外面演武场切磋。 从拳法和刀法的基本功,到技巧和实战演练样样不落下。有时内宅的演武场小了,根本不适合两军对垒,晁盖又被两个女人强拉到了女兵营。 两个女人发飙很厉害,任凭男人如何挣扎也是没用!用她们的话来说,事先说好的,那就要做到。 晁盖还能怎么样?只能言出必践教导两女的武艺,帮忙训练女兵。顺便把李俊和童家兄弟叫来商谈出海的事情,从哪条路线最近,遇到的意外最少。比如临近海岸线航行,准备充分会更加安全。 他还是陷阵军的主帅,少不了要亲自调教。准备校长的演讲课程,晁家庄各项大事要拍板做决定,白天事儿忙不完,晚上回家还要面对夫人的折腾…… 窥一斑可见全豹,晁盖时间表排满,得有多忙碌?好在晁家庄步入正轨,又有五大军师协助处理事务。陷阵军又有韩世忠,郭盛等得力干将坐镇。 可饶是如此,他东奔西跑,忙得脚不沾地!就连军歌和组建乐队的事都是在床榻跟李师师商议。 一连好几天,就在这种充实的状态中度过! 从亲卫营调任的百多个亲卫,根据各自擅长或兴趣分配到各军。刚刚走马上任,就给晁盖长了脸。有样学样摆开阵仗单挑,把那些不服气的刺头打趴下。无论是步战还是骑马,甚至水战丝毫不怯。 不禁展露自身的武艺,顺利地成为指挥使。还显露出惊人的才能,时间不长,但丝毫不逊色其他营。关键是服从命令,不打折扣的严格执行军令。顿时就让各军将领如获至宝,甚至找晁盖唠叨。 说什么多派些人来帮忙! 搞得晁盖被烦的没办法,只能增设一个陷阵教导营,人数定为五百人,从各军挑选表现优异之人。 北方那边传来消息,辽国,金国在边境上大兵对峙,时而发生摩擦冲突。打仗自古以来苦了百姓。 边境逃难的百姓不计其数,这可便宜了晁家庄。短短十多天就有万八千的百姓和不少部落愿意南下安顿。饮马川大寨趁机招兵,骑兵二军率先满编。 牛羊牲畜收购非常顺利,又有好几万头牛羊和两千多好马运回。算算时间,距辽国的迎春节不远。 晁盖和几位军师一致认为北方这个战略要地很关键。栾廷玉,邓飞率领的步兵第六营奔赴北方协防。 开拔当天,可把除水军外的步,马两军看得眼热。一个个或明或暗地找几位军师甚至直接找晁盖请缨。守备军中的林冲,孙安,縻貹不甘示弱。 还是晁盖这个大boss说人人有份,这才化解此事。 另外一个好消息就是小温侯吕方,黑山鸢陈虎,飞天扈成护送数百辆牛马打车抵达。除了扈老太公来到了城中安顿外,经验丰富的舟师也来了! 舟师,乃是宋朝称掌握海上船只航行的管理、技术人员。历史上,元符年间(1098年-1100年)广州海船的舟师用地文、天文和指南针导航:“舟师识地理,夜则观星,昼则观日,阴晦观指南针”。 舟师必须懂得观日、观星、观罗针,结合水文、地文情况根据海道针经导航。如果是开发新的航路,舟师必须记录下这条新航路上每一段海路的针路。一句话形容,出海的队伍必须要有舟师。 晁盖除了等待春暖花开,就是等待这种近专业人才。知道大舅哥扈成出过海就与他长谈,得知他知道就郓州单家村有舟师,关系不错,保证请来。 如今,个个举家来投奔! 拖家带口,连老带少,有十多个舟师。 扈成从中引荐,晁盖根据几位单家村的老师傅攀谈甚欢。 “几位师傅,出海队伍就劳烦你们,晁某一定重谢。” 单家村的老族长花甲高龄,佝偻着背,却精神矍铄。看着晁盖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声音很洪亮:“晁天王扶危济困,救济穷苦百姓!老头儿就是冲这个也得倾力相助,都像您这么善良就好喽!” 晁盖知道人老成精的道理,也不多话,邀请几位到府上详谈,又让人据通知李俊和费保等水军统领。 第二五零章 文工团的雏形 三月上旬末,天气愈发温暖,万物复苏,百花争艳。晁盖从建立水军时就谋划着扬帆远航,大船有了,人选有了,在舟师到位后终于提上了章程。 十多个舟师分别跟随水军第五军,第七军! 在宴请舟师当天,晁盖分别把费保,倪云和李俊,童威,童猛拉到一边,说了好一会外人不知道的话。没有人知道究竟,却觉得这俩拨人得了好处。 不用那些舟师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海上的危险。所以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交给或传授众将领! 海外基业关系重大,不容有失! 在第二天清晨,两支水军共一万两千余人,驾驶数十条大小战船借道水泊转入济水。两支队伍要先抵达莱州造船厂,一个接收大型海船并熟练驾驶,一个则是训练适应新的环境,等待命令起航。 晁盖在金沙江码头送别李逵,费保等人后,带着扈三娘,耶律答里孛这两条小尾巴特意去晁家庄牛羊交易市场逛了逛,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本就是村落为基础扩建,周边百姓和商队自发帮忙的不计其数。就地取材搭建屋舍,修建栅栏墙等等。短短时间已具备雏形,村店,茶肆坐落。 东边区域开始买卖交易,人潮如涌,嘈杂不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成群牛羊被驱赶离去或者前往码头登船!北方那边收购稳定,生意很红火。 自古垄断就是暴利! 只要钱到位,上下打点,你好我好大家好! 晁盖对牛羊买卖很看好,可想到几个月后济州官员调动就有点头痛,这些保护伞一个都不剩喽! 回到晁府的时候,义勇军进行曲那熟悉的旋律回荡。虽然时常断断续续,但更加整齐更加的好听。忙碌的家人和巡逻的护卫驻足观望或是凝神倾听。 他们知道这是夫人李师师带领军乐队演奏军歌。比较新颖容易学,有的人还会哼上几句曲调。 晁府内宅,李师师正抱着琵琶弹奏,引导军乐队演奏。十多个乐师有吹唢呐,有敲小鼓,也有吹笛子,吹箫等等,分成三组,各有分工,听从号令。 无一例外都是女乐师,大多是女兵中挑选出来擅长乐器的女子,人人穿着女兵军装,穿着新款长筒马靴。经过这段时间培训,真有点军乐队的气势。 “玉莲,你那一组音调再高一些!” “灵儿,最后的音调再拖长三个弹指。” “高音的时候大家看我的手势,千万要跟上节奏。” 奏乐声断断续续,李师师乐此不疲地纠正。女人脸上总是挂着微笑,即便有时候板着脸也很可爱。在这种一次次练习下,集体演奏与越来越默契。 晁盖来到内宅的时候,听到女人的喊声,看到她一遍遍纠正和可爱的生气模样,脸上浮现一抹微笑!不仅因为军乐队快形成,还因为李师师更开心。 是的,几天来,他想到军歌可没有落下。搂着美人商谈细节,提到军乐队军歌的作用和文工团的时候,李师师自告奋勇,态度坚决的要求组建乐队。满脸凶巴巴,只要晁盖敢说不答应直接狠掐。 晁盖知道女人见别人不是女将军就是制作军器的大师。觉得自己除了长得漂亮外就只是个花瓶,心中自然憋着一股火,想找点事情干帮助自己。 他自然是全力支持女人,组建军乐队! 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乐器定制最好的,从女兵营挑人。郭盛的相好宋玉莲,晁强的相好张灵儿也被拉入伙,成为了副领队,一支军乐队诞生。 这几天,李师师全身心投入训练当中,只要跟晁盖在一起就是讨论军歌的曲调,勾勒成曲谱。因为太过痴迷投入,也成了一个需要送饭的主。 工作狂,傻女人! 晁盖看看这个李师师,又想起那个李清婉,不禁苦笑。自己这只小蝴蝶影响周围,改变别人的轨迹。 那边演奏完整首曲子,李师师也看到晁盖和两女。抱着琵琶走来:“呀,晁大师来了!请大师指导。” “呃……好吧!”晁盖听到这个新称呼龇牙,又看到女人满脸渴望和嘟起嘴要哭的模样,点了点头。 “那有请大师,两位妹妹也来。”李师师喜笑颜开。 晁盖只能跟着女人来到乐队前方,先是给予肯定:“诸位,你们学得很快演奏的不错,照着这个练。我没有什么好指导,但你们演奏的是曲调,同时还有歌词,只有配合着歌词唱出来才有气势。” “歌词?”李师师一愣,晁盖没说,随即小脸一垮。 “一直在思索嘛!”晁盖冲女人一笑,睁眼说瞎话。在心里暗叹田汉前辈,俺不图名利,宣扬华夏。 李师师听到这话笑了,才“嗯嗯”点头。 “我唱,你们演奏,到时候记住歌词,再来演奏的话。演奏时更加轻松,更加自然,也更加有气势。”晁盖转身一一扫视众人,神情严肃地告诫。 “不要紧张,就像之前演奏的那样,相信自己。” “晁大师说得对,大家调整好心态,再演奏一遍。”李师师作为军乐队领队,也在旁边鼓舞士气。 “好,我喊三声,唱和演奏同时开始!” 晁盖不喜欢开玩笑,神情肃穆的开始数数,当开始刚出口,他昂首挺胸,气沉丹田,说唱就唱。与此同时,李师师玉手落下,军乐队开始演奏。 男人那低沉有力的嗓音混合着音乐响起。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新的万里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 起来 起来……” 义勇军进行曲本就慷慨激昂!又在晁盖那略带沧桑的声音烘托下。阴阳顿挫的歌声极具感染力。李师师在内的十多个女乐师不知不觉间演奏顺畅。 扈三娘,耶律答里孛两女最先受到冲击,果然就像晁盖说的那样。唱和曲调混合后更加具有气势。 歌声又极具穿透力,从内宅远远传播开。原本府上忙碌的众人浑身一震,纷纷望向后边的方向。无论上了年纪的老院工还是年轻的后生仔,听到这歌声就只感觉热血沸腾,腰板不由自主地直起。 越来越多的人这样,而且是不自觉间。 可见,军歌的力量,直到歌声消失,人们依旧沉迷! 内宅歌声停止,奏乐声随之作罢! “哇,晁大师,你太厉害了!”李师师抱着琵琶奔至晁盖身边,扈三娘,耶律答里孛速度也不慢。宋玉莲和张灵儿等十多个女乐师纷纷围拢上来。 人人满脸崇拜,个个笑声不断。那首歌词简单易懂,她们听了一遍,几乎都能唱,没什么出彩之处,可配合奏乐,那股气势无限拔高,妙不可言! 这一幕,恰好被李清婉看了个正着! 她刚刚回到府上,就听到嘹亮的歌声,来到内宅外探头便见晁盖处在女人群中,柳眉紧促,嘴歪眼斜,美眸中闪过凶光:“哼,这死鬼又欠收拾?” 而她身边一个貌美女子呢喃:“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新的万里长城………” 晁盖也没有想到配合这么默契,有那种熟悉的感觉。见一群身高腿长的妹子涌来,忙退后褒奖道:“你们都很不错!这首军歌多练习几遍,便熟能生巧。越多的人合唱,气势更足,能体会出气势。” “晁大师,再来一遍!”李师师嗲声拋了一个媚眼。 “师师,这是歌词!”晁盖从怀里掏出折叠好的纸条:“你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最好由你领队。” “嗯嗯。”李师师点点头,接过纸条。 “姐姐,去女兵营演奏!”扈三娘,耶律答里孛拉着她。李师师热情非常高涨,立马就招呼军乐队。 也就在此时,韩世忠撒脚如飞地冲进后院,径直到晁盖身边附耳嘀咕,后者喜上眉梢,连连叫好。 晁盖拉住李师师,叮嘱她不要太过劳累,又看向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三娘,宗雨,照顾好师师。” 说罢,晁盖便跟韩世忠匆匆离开。 不多时,几匹快马从晁府后门冲出,直奔晁家庄北区。这片区域坐落着酿酒,制衣,锻造等作坊。 造纸坊就是其中之一! 拥有高浓度酒精当作漂白剂,造出的纸张莹白如玉,质量超好。每月带来的收入只有几千贯钱,可晁盖非常看重。除了造纸外采购了特殊设备。 活字印刷术,成套设备! 活字印刷,这个发明是印刷史上一次伟大的技术革命。北宋庆历间(1041年-1048年)中国的毕昇(970年—1051年)发明的泥活字,标志着活字印刷术的诞生。比国外铅字印刷术早四百多年。 活字印刷,是古代印刷方法,也是中国古代劳动人民经过长期实践和研究才发明的。先制成单字的阳文反文字模,然后按照稿件把单字挑选出来,排列在字盘内,涂墨印刷,印完后再将字模拆出,留待下次排印时再次使用。非常快捷有效率。 晁盖知道是北宋时期才有的这个技术发明,花了重金购得成套设备。又经过自己提供的经验有了新的改进。自己需要的东西已经在批量印刷。 他和韩世忠赶过去就是见证历史的一刻! 第二五一章 希望小学 希望小学!这是晁家庄最大也是唯一一所公立私塾。由晁府斥巨资挑选城中央地皮,投入人力物力修建。占地面积大,教学楼是几栋二层小楼,分为数十个班级。教员宿舍单门独院,有操场,有游戏区,有大食堂……,绿化到位,非常优美! 从各地请或挖过来的秀才,教授足有百八十人,师资力量强,教育条件好,过年开校至今已有三月有余。全城两千多个孩童入学,书本,食宿免费。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娃娃” 私塾门口对联是晁盖亲批,金大坚帮忙铭刻左右。除了城里孩童,周围十里八乡的孩子亦可来学。 北方或者江南来的难民,周围村镇汇聚过来的百姓。每天都会有孩童来到私塾报名,获得小书包。 穷苦百姓就指望着孩子能够识文断字,可惜大多数地主家的私塾没有钱粮缴纳,只能望而却步。 晁盖这种善举却是让万千家庭看到了曙光,看到了希望。自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却总有着坚持。下一代进了学堂后,识文断字,受人尊敬。 山东晁天王名声之所以这么响亮!不是嘴上说说,而是一件件善举做出来的,深入人心,广为传颂。 别说是这些孩童,就连晁家军统领,营长,都头等军官都会轮流来学习识字,典型代表鲁智深,阮氏三雄,李逵,一个都没跑掉,只要在晁家庄,又没出任务,不来便是违令,朱敦儒跑得贼快。 军官们学会后交给各自的手下,一是方便督促,二是增强战友情谊,以至于晁家军的军卒至少识得几十个字,这在其他地方是不可思议的! 纵使这样,晁盖仍然不满足! 这个时候的汉字都是繁体字,笔画多,又不好认,辨识起来是非常困难的,是大老粗们深恶痛绝的。孩童们聪明,可识字的速度却也缓慢至极。 只有解决这种问题,学习更快,也节省很多教育资源! “告诉我,何谓圣贤之道?” 希望私塾会议室黑板上,又被人提前写了一句话! 校长晁盖讲课的消息传开,私塾百多个秀才欢呼。总算等到这个传说中能文能武,才华横溢比东坡的校长讲座,落第秀才们,个个欢心,人人鼓舞。 三五成群,七八一伙来到会议室。 古代寒窗苦读十余载,秀才们的年纪都不算小。不过也有二十几岁比较年轻的,例如两个眉目清秀又很俊俏的文人到了后方角落,静静的等待。 不止是私塾的秀才,晁家军中多有将领,营长来到。来的人越来越多,足有三两百,座位空无虚席,晚来的人只能站在后排,看着黑板上的诗词。 不知是哪一个,把晁盖所做的诗词尽数书写在此。那一首战苍天,要这神佛,都烟消云散的霸气。那首青玉案,更是被人用红色字体标注,众里寻她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秀才们看着这些诗词,又赞叹又羡慕! 时间流逝,吴用,萧嘉穗,闻焕章,李助,许贯忠五位军师联袂而来,仍是坐在讲台左边的课座席上。 等了没多久,韩世忠,郭盛,吕方,陈虎,酆泰,韩勇,泰山,耶律宗霖八人各拎着麻袋走了进来。 这几位的出现,晁家军中的军官明白意味着什么,停止议论端坐等待,秀才们有样学样纷纷闭嘴。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声音立马消失! 半柱香不到,晁盖背负双手来到会议室,仍是宽袍大袖,头戴伦巾,那副文人的打扮,还是那句话,哎哟,来了这么多人,不知晁某有没有迟到? 几位军师正对门,仍是最先起身回应! 紧接着,厅里鲁智深,林冲,徐宁,袁朗等好学者的统领纷纷呼喊哥哥,三四百人纷纷行礼,军官们抱拳问候,秀才们躬身欢迎校长,呼喊震天。 这一幕犹如几天前梁山讲武堂那般! 可李清婉这几天来总是外出,好像很忙的样子,李师师注意力在军乐队上,一早就去了女兵营。扈三娘,耶律答里孛作为主官和保镖,也没能同来。 晁盖是个正常男人,这次自己的几位夫人一个未出席略有不爽,那股表现欲望,也没几天前那般高涨,跟几位军师见过礼,又冲众人挥手示意。 会议室内,逐渐变得安静下来! “诸位,谁能告诉我,何谓圣贤?”晁盖走上讲台就问。 下方前排一个三十多岁的秀才起身行礼,高声答道:“圣贤,是指品德智慧极高的人,是故才德全尽,著书立传,流芳百世谓之圣人,如儒道至圣——孔子,写了《春秋》;整理了《诗经》,将其中三百零五篇选出,世称“诗三百”,并且……” 此人的话未说完,又有人起身,急吼吼地表现自己:“我儒家有五圣,除了孔圣人,另有复圣——颜渊(颜回),孔子的弟子,记录了孔子之言行,编纂了《论语》一书。” “你……”之前那个秀才话被打断又抢先,有点恼怒。 这两人争先恐后的架势就像一个讯号! 接着,又是有几个不甘示弱:“还有宗圣——曾子(曾参),曾子依照孔子之语,写了《大学》一书。” “述圣——子思,子思写了《中庸》一书。” “亚圣——孟子,孟子将儒学发扬光大,与弟子万章等一起编写了《孟子》一书。” 这几个急于表现的人,就像一颗石子投入池塘之中层层涟漪荡漾。百多个秀才撩袍撸袖,呼啦啦地起身冲晁盖抱拳,七嘴八舌,说自己知道的圣贤。 如画圣吴道子,医圣张仲景,书圣王羲之,草圣张旭,酒圣杜康,史圣司马迁,诗仙李白等等。这些了不起的人生平如何,干过什么说的头头是道。 的确熟读圣贤之书,懂得就是多! 晁盖脸上始终挂着笑,看着这些秀才表现自我,露出真实的一面,不时微微点头,仿佛在仔细听。 只有跟随晁盖最久的吴用看到他眼里不屑的眼神,心中暗叹,怪不得是秀才,尽信书,不如无书。 会议室里犹如菜市场那般闹哄哄,令人瞠目结舌。这个时候,狂公子朱敦儒出现在门口,大喝一声。 “呔,亏尔等熟读圣贤书,课堂之上岂能随意喧哗?” 这一声大喝顿时就让不少落地秀才打了个哆嗦身份止住,越来越多的人闭嘴,会议室逐渐变得安静。 朱敦儒掌管晁家军纪律刑罚,晁家庄,梁山两头跑。也在私塾兼职教导先生,自然认得这些教授,同为书生很是不屑,恨铁不成钢地训斥:“哥哥说过,真正有才不用炫耀,金子在哪都会发光。你们来到私塾这么长时间,还是跟以往那般。” 说话间,他大步走入会议室,身后跟着六个文士,高矮胖瘦都有,却个个精神,有种高人的气势。 朱敦儒冲讲台上的晁盖躬身行礼:“哥哥,这是我几位好友,不久前来到晁家庄,这才来晚了。” “来了就好,去座,也请几位先生就坐,容课后叙礼。”晁盖一眼能够察觉到这几人不凡,在讲台上笑着点点头,又冲朱敦儒身后几个文士示意。 私塾的教导先生一喝骂让会议室安静下来,也让不少秀才脸色微愠。只是晁盖在没有人多说什么。 晁盖一眼就能看到这些人的神情,随和的笑道:“诸位,你们说得对,说的都对!那些圣贤是有大智慧大毅力,留下经典制作之人,不然就没有三字经千字诗,四书五经,七韬八略等书给你们读。” “校长,何为七韬八略?”下面立马有人起身询问。 晁盖斜眼看着对方,随即露出一个微笑:“你问我我问谁去?老子只知道有什么《鉴略》《弟子规》《增广贤文》《格言联璧》等,却没读过。” 哗啦啦,会议厅众多秀才坐不住了,怔怔的看着晁盖,就连除了吴用之外的几位军师也是有些诧异。 只是他们想不到的是,晁盖发飙了,轰地一声,一张在实木讲台上留下一个巴掌印,指着众秀才破口大骂:“干吶!你瞅瞅你们那副德行,全是看不清局势的蠢货,骂不醒的泼才,惹老子生气。 不读这些圣贤书就代表没文化吗?非要去模仿别人的东西才是有学识之人?怪不得从春秋到现在文化教育一代不如一代,全塔马老套路,不思进取。” 私塾校长一发飙,众教授脖子一缩,谁也不敢放放个屁。实在是晁家庄给他们开的报酬非常高。没人想丢掉金饭碗,再去过那种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晁盖双手叉腰,圆睁虎目看着众私塾先生,唾沫横飞:“我不知道是哪个傻逼说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不读书搞别的就是旁门左道,令人不齿?我就问问你们,寒窗苦读这么多年,高了没有? 大家都是人,都是双手双脚,一个脑袋一张嘴。喝的是水吃的都是饭,凭什么读书就自视甚高,瞧不上这个看不起那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吴用,萧嘉穗等人进晁盖勃然大怒准备来劝说一二,可当察觉晁盖话里有话,别有用意,便冷眼旁观。 几个之前来的文士错愕之后,再细细品味晁盖的话满脸凝重,虽然有些粗俗,但句句是至理名言。 山东晁天王果然与众不同,乃枭雄也! 第二五二章 何谓圣贤之道 “高俅那个拉皮条,捧臭脚的厮波,现在混的怎么样?当朝太尉。再看看你们,是不是很不如意?凭什么高俅吃喝玩乐就能成为大尉,成为人上之人。而你们秉烛苦读多年,却沦落为穷酸秀才,吃了上顿没下顿。圣贤书上难道记载了这些?” 会议室之内,晁盖的语气有所缓和,却是满脸恨铁不成钢。从叉腰大骂成为了劈头盖脸的训斥。 “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来到此处,除了发牢骚抱怨提当年,有多少人从自身方面寻找问题?那边好几个有大才华之人,吴用,当年的朝廷状元。萧嘉穗,南北朝皇族子弟,才华横溢,博览群书…… ,你们有没有想着拜师求学,几个月只有二十几个人主动。是觉得自己本身学到家了,还是觉得这几位大才不如你们,只要是这样,为什么考不中呢?” 这番话乃是是晁盖的心声,也是他愤怒的原因。把这些落第秀才召集起来除了教导孩童外,就是从矮个子里面拔高个培养文官,为占据地盘做准备。 可是这群秀才觉得有才华很傲气,丢不下那个面子。三个月了,只有二三十人拜师闻焕章,吴用为师,被分派到各处帮忙打下手并学习处理事务。 剩下的这些文人屁股不挪动,也不主动求学学本领。就在私塾里教书,唯一值得称赞没有被赶出去的原因就是认真教学,也算对得起晁盖那份钱。 前几天几位军师提及此事,他觉得有必要来上课。 晁盖觉得大家都是上茅房——面朝外要脸的人,类似吃翔赶不上热乎的话没说,最后语重心长的叹:“你们不问不去学,难道要别人来强迫你?吴,萧,闻,李几位先生难道反过来登门拜访?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坐轿当官,一个人的才能要看放在什么位置才会绽放金光,可也要抓住机会。” 最后的话让在场众多秀才面红耳赤,惭愧地底下头。之前最先开口的那个文人率先起身,冲晁盖深施一礼,口称“校长,受教”,这才坐下目光瞥向客座席。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其他秀才也是陆陆续续起身施礼,会议室受教声不断。 晁盖微微颔首回应,拿起讲棍指着黑板上的问题:“好了,开始今天的课程,何谓圣贤之道?之前就说得很清楚,有大智慧,著书立传,流芳于后世。也可以理解成是对文化做出贡献之人。可是天下读书人这么多,为什么著书立说的人却少?” 他转身扫视下方众多秀才,或许之前被骂怕了,人人不敢发言。不过见晁盖满脸微笑视线,又看了过来,一个面皮白净,身穿朴素的秀才忐忑起身。 “个人的资质不同,对事物的理解不同。” “不错,我等资质蠢笨,哪里比得上那些先贤?”陆陆续续优秀才起身回答,可却基本相差无几。 “说的不错,只是一个方面!”晁盖挥手示意众人坐下,又转向左边的客座席位:“不知几位先生?” “学而不精,缺乏见解。”吴用开口回答。 “尽信书,不如无书,大多人思想被禁锢。”萧嘉穗,闻焕等纷纷开口,话虽简短,但却直指重点。 “说的不错!”晁盖点点头,又看向众秀才:“读书只是增长你们的知识,对人生的见解才是智慧。学习别人的终究只能算是借鉴,只有苦心专研琢磨,有自己的理论才算是自己的。之后才能尝试创新,著书立传,名留青史,方为圣贤之道。 孔子,孟子等人为什么成为圣贤?难道天生就是?不,他们也是学习别人的,然后才有了自己的思想,继而有了四书五经,孔孟之道供后人跟随。只是缺乏思考与创新,大多数人泯然众人矣!” 在场不光是百多个秀才,还有韩世忠,鲁智深,林冲等军中将领就觉得晁盖说的话非常有道理,读书不仅要学习,还要学会思考,这样才能有所得。 吴用,萧嘉穗等军师更是想到晁盖,接下来说重点。 果然,晁盖没有废话,把自己的目的说来:“就如汉字,笔画繁琐难以书写,教学困难,很难辨认。你们苦读多年,怎么就不想方法将其简化?” 说话间,他冲右边客座上的韩世忠,郭盛等人使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将几个麻袋打开,一捆捆崭新的线装书拿出来,快速分发到每个人手中。 晁盖手中也多了一本并不厚的册子,书面上写着“华夏汉书”几个大字,散发着一种书墨独有的香气。翻开第一页,是百家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等。全部都是用简体字,后面跟着一个繁体字。 后世那些常用的汉字,通通在这个册子上。是晁盖亲写,也是昨天让造纸厂印刷出来装订成册。 可想而知,事情虽小!但却意义深远。 当人们翻开书本,瞪大双眼,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也有不少类似“天哪,此乃大才”的呼声。 这是晁盖将后世界简化的汉字和繁体字并排而列,一两个没什么,千多个常用汉字排列非常震撼。 除了吴用知道不少外,萧嘉穗,闻焕章等人也错愕不已。大范围普及推广,读书识字就变得很简单。 私塾教授也想到了!鲁智深,縻貹,酆泰等军中将领个个眉开眼笑,这下每个月学的字肯定增多。 “校长,敢问这个是您著作?”下方有人起身求证。 晁盖心道是借鉴,迎着众人的目光只能点点头:“是的,有了这个华夏汉书,你们教导起来更轻松。孩子们接受更快,那些军中大老粗也不头痛。这种有利天下万民的大事,能不能位列圣贤?” “哈哈哈,主公此言大善!”吴用满脸敬佩的大笑。 晁盖抓紧手中的小册子晃动,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诸位学子,我之前说过做任何事都要抓住机会。这次华夏汉书只是蓝本,还有很多可以添加的东西。诸如每个字的含义,如何组词,如何成句。如编写论语那般,将这个补充不也扬名立万?” 这一番话犹如当头棒喝,让众多秀才浑身一震。如拨云见天日,茅塞顿开,又好像前方多了条路。他们只想到识文断字更轻松,却没想得这般透彻。 “老师,我等受教了。”不知是谁率先带头起身冲晁盖施大礼,这一下,众秀才争先恐后地起身鞠躬。 “我不是你们的老师,也没空收徒,那边几位才是。”晁盖没有躲开,指着几位军师严肃的叮嘱。 “好了,另外还有一册华夏算数,乃是神人托梦传授学到的异域数字,经过整理过后,可以更方便的统计数据,千百万数字也能算,妙不可言。” 韩世忠,郭盛,酆泰,吕方等人又从麻袋里拿出一捆捆书册,快速分发下去,很快就人手一本。当在场众人看到上面的内容时,惊呼声不绝于耳。 那是阿拉伯数字0~1000,后面则跟着汉字翻译。一些文章断句标点符号,加减乘除等等运算方式。 非常新颖,除了事先接触的吴用,萧嘉穗等人外。只有少数人恍然大悟,在场人大多数似懂非懂。 晁盖不等众人询问,拍拍桌子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这一堂课我就为你们讲解,标点符号和加减乘除的用法。认真听讲,不懂就问,别不懂装懂。” 说罢,他拿起粉笔在黑板墙上刷刷点点,先是讲解“,。!?”等标点符号的用法,以及代表的含义。随后写下加减乘除运算方式,详细认真的讲。 把在场众人听的是目瞪口呆却又惊喜交加,新的运算方式简单又实用,只要格式工整就能够运算。大多数人都事先有准备,拿出纸笔做着记录,不时提问。晁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非常尽职尽责。顺便还问问别人的名字,增加自己的亲和力。 他其实也就高中水平,没有教导浪费时间的解方程等复杂算术,就是最基本的运算方式应用各处。 即便如此,只要能够熟练,掌握运用,将会非常便利。 生活上处处用得着,类似于吴用,萧让及徒弟统计人口和粮食等数据轻松异常。从未出错。在军事领域上同样不可忽略,以后行军打仗也少不了。 本是非常简单,奈何在场人首次接触,学得慢,问题也多。不得已停下,做了个问题汇总,挑选讲解,举例。这堂课读读讲了一个时辰,方才作罢! 晁盖见大多数人都懂了,这才丢掉粉笔头:“好了,课程就讲到这儿,你们有不懂的可以询问那几位先生。等把今天的内容吃透,以后会有新知识。” 她本来是想连带着中文字母传授,方便汉字的辨别。可是考虑到过犹不及的道理,还是一步步来。 在场秀才都发现韩世忠,郭盛等人身边还有麻袋没打开,就明白晁盖所言非虚,一个个满是期待,也满脸钦佩。人人起身行师礼,规规矩矩称是。 “行啦行啦!”晁盖摆摆手,满脸似笑非笑:“回到之前的问题,你们学的圣贤书我知道却不读,因为对我而言没有用处。那些圣贤懂得,我懂,圣贤不懂的,我也懂,所以,我能无视之甚至蔑视。” 说罢,他看了一眼左边几位军师,便背负双手潇洒的离去。吴用,萧嘉穗等人会意,连忙紧随其后。 第二五三章 六卿来投,方腊又当如何? 操场被合抱粗的柳树下! 朱敦儒领着六个文士追上晁盖,上前引荐:“哥哥,这几位是我的好友,才华横溢,本在各处名山大川归隐。接到小弟的书信后,相聚共同来投。” 晁盖点点头,他倒是听说过朱敦儒有不少同窗好友,不是看透官场黑暗,就是无端被罢官心灰意冷。两三个月前就送出书信,本以为不会来的。 没想到,如今不仅来了,一来来了六个! 朱敦儒昂首挺胸,为了表现跟晁盖很熟是好哥们。就像得了针眼似的,一个劲地向好友使眼色。 “山东天王晁盖,扶危济困,慷慨仗义,早就久仰大名,如今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歙州娄敏中,见过天王。”一个布袍软鞋,头戴伦巾的三旬文人见晁盖看来,率先上前,双手交叉行礼。 娄敏中? 晁盖听着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打量这个面皮白净,三缕长髯,仙风道骨的中年,不禁皱眉思索,突然间,想起原本轨迹里方腊集团的左丞相娄敏中。 娄敏中,原本是跟吴用差不多,是教书先生出身,后随方腊一起起兵作乱多有功劳,被任命为左相。尽管此人有自己的致命缺陷,但本事毋庸置疑。 而且有两个优点,第一个便是武艺还不错。梁山冲入清溪城时率部顽强抵抗,斩杀了短命二郎阮小五。 第二个优点,是对方腊忠心不二。眼看方腊集团的灭亡已经不可逆转,娄敏中自尽而亡,誓死不做梁山的俘虏。作为臣子,这也算是为主尽忠了。 然而,这种忠臣竟然是朱敦儒的好友,而且来投。 晁盖大喜过望,连忙抢步上前将他搀扶起来:“哈哈哈,原来是娄先生,晁某多听先生有大才。” “哎,敏中山野村夫,教授顽童过活,岂敢当大才?”娄敏中误以为是好友替自己说话,忙摆手谦虚。浑然不觉的旁边的朱敦儒疑惑地看向晁盖,又摸了摸脑袋,难道是自己喝多了酒后狂言? 晁盖跟娄敏中见过礼,转眼又看向剩下的五人。突然想到一件事,五个加上娄丞相,不会是全来了。 果然,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就被证实! “小弟睦州祖士远,见过晁天王。”一个身高八尺,浓眉大眼的魁梧文士上前半步,抱拳行礼。 紧接着,其他几人对视一眼后,不分先后的上前。 “在下杭州村野沈寿、见过晁天王。” “在下建康府桓逸,见过晁天王。” “在下扬州浦文英,见过晁天王。” “嘻嘻嘻,在下歙州冯喜,仰慕天王久矣,见过哥哥。” 晁盖听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暗道果然是方腊六卿。左丞相娄敏中、右丞相祖士远、参政沈寿、佥(qia )书桓逸、司天太监浦文英、引进使冯喜。 几人能够在原本轨迹中身居高位,没本事是不可能的。如今全来投奔晁家庄,只能说造反要趁早。至于江南方腊那边如何稳住朝堂,关他什么事! 晁盖甩脸仰天大笑,连忙上前一一将几人搀扶起来:“几位,不必多礼。皆是器宇轩昂,才能出众之辈,只是郁郁不得志,如今来投,必有所获。” 他态度真诚而又热情,挨个拉着敌人的手说贴心话。也趁这个机会,上下打量这几位投奔的文官。 除了之前的左丞相娄敏中,祖士远双掌上有老茧,单看这副身板,武艺应该不会差,能够做到右丞相之职,擅长带兵,跟左丞相应该是一文一武。 沈寿是个七尺长短,五官端正的三旬书生,宽袍大袖,头戴伦巾。鼻梁有些发红,浑身酒气,略带醉意,可眼中是不是闪过的精光说明很清醒。 桓逸,眉清目秀,身材七尺往上,也是文士打扮。从外表看不出什么,但根据原轨迹中官职应该颇通韬略。(佥书:职掌名,全称为都司佥书。宋朝这个时候设置这个官职较少,专指统掌本司事以外的副职,一般一至二人,掌练兵及屯田等) 浦文英,三十五六岁,衣着有些朴素,背着长剑,有点道家装束,八尺有余,又高又瘦。原本轨迹中此人可是高人,有点罗真人,智真长老的意思。 司天太监浦文英,(不是太监,是古代的一种官职)。方腊的部下。掌管天文历法,向主上报告有无数将星进入吴地,是不祥之兆。南方的将星黯淡无光时浦文英劝说。后来梁山军接受北宋招安受朝廷之命攻打方腊,接连丢城损将,浦文英以天象不利劝诫包道乙归降宋江,被后者怒杀。 这真是死得好冤喽! 晁盖看着仙风道骨的浦文英感慨,虽然早就从吴用那里得知没有什么妖术道法,但仍然不愿意面对罗真人那种高人,在北方就没有去二仙山拜访。 只是这位原本轨迹中方腊高人来投奔,低头不见抬头见,准备走时,又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久闻浦仙师之名,可否观观晁某然后的运势如何?” 浦文英一愣,随即苦笑几声,又解释几句:“哈哈哈,浦某只是自幼跟随异人学过道,剑术不错,哪会什么腾云驾雾?江湖传言可当不得真呐!事在人为,晁天王若是有心,则大事可成矣!” “浦先生说的不错!”晁盖重重点头,心里松了口气。看来,来到这个世界并没有邪乎的法术。 可接下来,浦文英的一句话让他有些惊疑:“呵呵呵,天王,在下倒是能够夜观天象,知晓阴阳。前段时间,北方群星闪耀,乃八方将星汇聚之势,环绕着一抹紫光呈周天大势,端的是妙不可言。” “哦?竟然有这种事?”晁盖瞳孔一缩,虽然是在问,但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估计是自己的出现改变了他人的命运,本不该相遇的人或事悄然发生。 无神论者的他不相信有什么妖术道法,可对这种夜观天象将信将疑,浦文英这么一说更是证实了。这种天象只是一个征兆,主要是看那人为成事。 晁盖没什么反应,可是吴用,萧嘉穗,闻焕章,李助,许贯忠五位军师有些不同,情绪略显激动。 “浦大师,小可吴用,也学过几年道,有时间探讨探讨。”吴用与另外几人对视一眼后上前招呼。在被蔡京陷害之后成为了白身,意志消沉学过几年道,号称加亮先生的他懂得些许星象之法。 不精通却知道眼前这个浦文英观察天文,捕捉天象乃身怀绝学的星象大师,天文地理,推演历法无有不会,能够根据天象的变幻推算天下时运与变迁。换句话说,这些人别具慧眼,能够参透天机。 “好说,一切全听军师的!”浦文英忙行作揖礼。 “哈哈哈,几位不远千里来投,乃是晁家庄之福也!各位请……”江南人才来投的现象以后还会有,晁盖很高兴,拉着浦文英转过身邀请众人。 可还不等话说完,身后传来委屈声音:“哥哥,你怎么把我忘了?” 晁盖转过身一看,原来把冯喜给忘了。 冯喜,不足七尺,身材发福是个胖墩儿。年纪应该不足三旬最小,一张圆脸笑呵呵的,略带委屈的看着晁盖。说话声音也最是喜庆,不愧是担任引进使。主管送礼的官职,是个迎来送往的人才。 “哈哈哈,冯喜兄弟,愚兄赔个不是。”晁盖上前拍拍胖墩的肩膀,上下打量对方,笑眯眯地保证:“你们一路舟车劳顿。我答应你们,等会给你单独安排几个油闷肘子,金黄酥软,一咬一口油……” 冯喜听到金黄的肘子喉结耸动,胖脸上却露出官迷的神色:“哥哥,我听朱兄说,晁家庄百废待兴,兵强马壮,我们哥几个来投奔,不知有何安排?” “哟,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小官迷!”晁盖笑骂了一句,随即又正色道:“这个嘛!几位有才不像武将好安排。走,先随我去赴宴,此事好好商议。” 娄敏中,祖士远两人对视一眼,纷纷附和:“不错,哥哥说的不错,安排合适的位置发挥才能。” “对,要是真见面就安排这安排那,我等不放心。 晁盖没有废话,眼神示意吴用,萧嘉穗等几位军师。领着这几位投奔的人才来到晁家庄最繁华的酒楼!三楼包下几个雅间,特色菜尽管上,开怀畅饮。 朱敦儒执掌刑法知道避嫌,从头至尾就没说话。而且跟韩世忠,郭盛,酆泰,泰山等人挤在一起。 晁盖如实相告实情,投奔的六人没有一人退却。五位军师齐上阵,探讨军事,治理民生等等话题。推杯换盏之中,对娄敏中,祖士远等六人摸了底。 娄,祖二人不愧是原本轨迹中方腊集团的左右丞相。娄敏中至少是郡守之才,成为闻焕章副手。 祖士远文韬武略,也能治理地方,成为晁强副手。沈寿,桓逸两人也有才,具体不清楚,至少当做个知县不成问题,被安排到圣手书生萧让手下。 浦文英能文能武,是个高人,最后暂时参赞军机。 冯喜也有才能,可油腔滑调,性格圆滑,负责邀接外交。 来投奔的六人职务安排好,晁盖也算是松了口气。成为了自己人后,安家费送上,韩世忠,郭盛,酆泰,吕方等将领涌过来,雅间里可就闹开了。 第二五四章 闹了个大乌龙 临近黄昏时分,晁盖红光满面,背着双手回到府上。六位文官来投非常高兴,大半都是治理地方的人才。现在多处理事务,以后就有了人才储备! 尤其是娄敏中,祖士远,沈寿等六人与狂公子朱敦儒相交多年,没少游山玩水,被人称为江南七怪。 从冯喜那里得知这个称号的时候,他差点笑喷了。这个响亮的绰号在后世非常有名,无人不晓。 “哎,师师这女人真傻,非得劳心劳力。” 晁盖回到内宅没有听到那熟悉的旋律,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没回来,来到卧室也没有看到李师师。坐在椅子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无奈地呢喃。 他起身本想前往军营找三女,突然听到密室里哐啷声响。一愣,随即想到李清婉回来了在忙碌。想到还有个夫人在家,蹑手蹑脚地来到密室外推门。 密室内没有点燃烛火,略显昏暗,那道熟悉的倩影背对着门,站在案桌边弯腰捡掉落在地上的零件。 晁盖恰巧看到女人展露的风情,哪怕见过很多次依旧着迷。脸上浮现笑容,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妹妹,没事,只是不小心掉落在地!”女人察觉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 “啪”的一声,晁盖一巴掌狠狠拍在女人的屁股上,又在对方的惊呼声中从后面拦腰将其搂在怀里。 “嘿嘿嘿,清婉,这回没……” “呀,妹妹别闹,把手拿……” 女人被人搂住胸前多了双手,略有嗔怪地转过头,声音嘎然而止。晁盖也看见女人的相貌,双人瞪圆,怀中的女人不是李清婉,尽管有七八分相似,可对方明显年纪要大一点,眼角隐现鱼尾纹,左耳上有颗小红痣,这也说明绝对不是李清婉。 “你是谁?” “晁…天王,晁盖。” 过了好几秒,晁盖和女人几乎异口同声。 “你认识我?说,到这里做甚?是不是行刺我夫人?”晁盖听到对方认识自己瞳孔一缩,警惕骤生。死死盯着对方喝问,双手不由用力钳制对方。 可他忘记了之前搂女人的时候双手不老实的上移。如今这一使劲顿时就感觉不对,好像握住了棉花。 女人浑身一震,吃痛地惊呼:“啊,我是清婉的姐姐。” “我靠,李清照?”晁盖双眼瞪大,满脸不可置信。不过随即又想到李清婉的确说过她姐姐会来的。 李清照啊!千古第一才女! 相貌出众,与她妹妹酷似,那种成熟风韵更胜一筹。晁盖近距离打量女人,品头论足般的点头。 “晁天王,你要抱到几时?”李清照被那审视的目光看的脸颊通红,杏眼圆睁,羞怒交加地瞪着他。 “抱歉,抱歉……”晁盖一看自己紧紧搂着女人双手还攀至其胸前,下意识松开手连忙后退。回想起刚才拍屁股又抓胸的举动满脸尴尬,脸颊发烫。 “认错人了,姐姐勿怪,勿怪!” 李清照也回想起之前的一幕脸红到了耳朵根,又想到这男人是自己的妹夫,不禁一阵恼怒:“哼,妹妹还没跟你成亲,便动手动脚,不通礼数。” “嘿嘿嘿,姐姐教训的是!”晁盖呵呵傻笑,虚心受教。退后几步再看女人身上多了一抹雍容气质。脸上多少有些愠怒,那双眸子里有睿智的光芒。 明明跟李清婉美貌,身材相仿,却多了一种特殊的气势。给人一种美艳的感觉,不愧是大才女! “天王只顾看妾身做甚?”李清照黛眉轻簇。 “姐姐气质独特,真漂亮!”晁盖由衷地说了一句。 “哼哼,油腔滑调!”李清照心中一喜却瞪了晁盖一眼。接着上下打量见他相貌堂堂,器宇轩昂,心中还是很满意的,随即又想到对方年纪,正待问。 外面传来李清婉的呼唤:“姐姐,姐姐,糕点拿过来了!” 晁盖暗道不好,要是被小气的女人发现肯定没完。打算退出密室,可还不能到门口,女人就到了。看到他吃了一惊:“咦?夫君,你何时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晁盖想起之前的尴尬斜眼看着女人:“我说,姐姐来到晁家庄,你为何不提前告知?” “你们在密室做甚?”李清婉略显诧异,又见李清照满脸红晕,一把揪住晁盖:“你是不是欺负姐姐了?” “这个嘛!”晁盖脸色更加尴尬,正准备说乌龙事件。 不曾想,李清照笑着上前,直接将此事揭过去:“没事,我不小心碰到了零件,凌峰以为有人闯入。” “你快去泡茶!姐姐,快来吃糕点!”李清婉冲晁盖挤眉弄眼,冲进密室挽着李清婉到桌边坐下。桌上摆放着一个大食盒,面包蛋糕等甜点相继拿出。 晁盖也拿出上好的茶叶,冲泡好茶水,端了上来。 “凌峰,来,坐下,我有事问你。”李清照叫住晁盖。 晁盖听到自己的字后瞪着李清婉,又笑呵呵点头:“姐姐知道我还了解的这么清楚,我却丝毫不知情,清婉这几天忙碌,恐怕姐姐早就到了。” “你还好意思说,隔壁房间多了人,你居然没发现?”李清婉见晁盖目光不善,撇嘴反唇相讥。 听到住在隔壁房间几个字时,晁盖差点被一口茶水给呛死。“噗哧”一声,吐了出来,连连咳嗽。 “你是怎么了?”李清婉纳闷地看着晁盖。 浑然不觉身边的李清照脸颊通红,神情不自然。 晁盖却察觉到了,一张老脸不知往哪搁,佯装不知。埋怨的看着李清婉:“真服了你了,姐姐来你应该早点跟我说。我也好安排迎接,大排筵宴。到今天方才知晓,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失了礼数?” 李清婉露出两个小虎牙,却没说话! “一家人,用不着见外!”李清照笑了笑,上下打量晁盖,问道:“凌峰,你是如何认识婉儿的?” 晁盖知道这事长辈观问的话,便将李清婉带着贺老夫人前往建康府,中途遇到强盗的事情如实相告。 没有隐瞒却也没有将女人的无赖多说,就是两次相遇。双方互有好感,然后相处合适便走到一起。旁边的李清婉听得很高兴,小脚放到晁盖腿上。 李清照“哦”的一声,一副恍然大悟模样,其实她从自家妹妹那里得知经过,再次听到不一样的版本处处维护自家妹妹,对晁盖这个人更加满意了。 接下来,女人又问了晁盖年龄,事业,身体健康等个人问题。山东天王谁人不知?纯粹就是走过场。 可随着攀谈,彼此也变得熟络了! 李清照神态恢复了从容不迫,优雅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问道:“凌峰,听妹妹说你会看相之术?” “你怎么什么都说?”晁盖皱眉看着李清婉,又冲李清照笑了笑:“姐姐,会一点,但也不是太准……” “姐姐就在眼前,你好好看看!”李清照笑着摆摆手。 晁盖会看个鸡毛相,这个时候却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装模作样地端详着李清照那张美丽的脸庞,嘴里不断神神叨叨,手里还掐指,时而调换位置。 搞得真像那么回事似的,李清婉在旁边紧紧注视着。 过了一会儿,晁盖假模假样地赞叹:“哎,其实姐姐好面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鼻如胆悬,目若朗星,口似涂朱,牙排碎玉,真是三山得配,五岳相均。简单来说,丰颔重颐,旺夫兴家也!” “旺夫兴家?”李清照,李清婉略有诧异。 “是的,姐姐下巴饱满圆润,此乃有帮夫旺夫的好面相。娶到这样面相的女子为妻,是做丈夫莫大的福气。这种面相的女人会是丈夫的贤内助。”晁盖皱着眉头打量李清照,指着额头,鼻子比划。 “拥有这种面相的人不仅才华横溢,若非女儿身必定是状元郎。而且生性直率,心情仁厚,宽以待人,体贴大度,是可以信赖相守的终身伴侣。可惜……” “可惜什么?”李清照,李清婉同时追问。 “可惜,所遇非人,一生即毁!”晁盖摇头叹气:“不见姐夫来访,多半是忙着官路奔走拜访好友!” “你如何得知?是妹……”李清照脱口而出。 旁边的李清婉摇头加摆手,信誓旦旦的说:“姐姐,我只字未提。早就跟你说过了,这家伙邪乎。” “凌峰,可能破解?”李清照死死盯着晁盖。 晁盖与之坦然对视,摇头道:“不能,世道浑浊,你家那位却让你独自来到济州就能看出一二。” 李清照沉默不语,垂手时神情黯然。她本是跟丈夫商量好的共同来,然而,赵明诚接到邀请前往做客。她只好一个人来到济州,这事对谁都没说。 李清婉看到自家姐姐那抹哀伤,顿时就恼怒异常:“我也觉得那家伙不是东西,装腔作势,伪君子也!夫君,他不是喜欢当官吗?你给他打通关系谋个官当。但要写下休书,那伪君子肯定没二话。 “你别胡闹!”晁盖狠狠瞪着女人! “我怎么胡闹了?”李清婉杏眼圆睁,说着说着就哭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下半辈子孤苦无依。我是过来人,不想看我唯一的亲人遭那种罪!” “可那你姐姐怎么办?” “你惹出来的事,你来负责!” “滚你大爷,我招谁惹谁了?”晁盖一下子蹦起多高!再次看着这个疯女人,好似有种阴谋的味道! 第二五五章 把田虎推到前台 三月份中旬初,东京,汴梁城!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这话可不是开玩笑! 温暖的春天来到,城外的百姓喜气洋洋,忙于耕种。城内的百姓也差不多,脱掉了厚重的冬装,在街上走动尽情施展拳脚,逢人招呼,非常热闹。 酸枣门外的广平街,一处名为“王老幺”的酒馆,是晁家庄在京城的眼线之一。从事收集情报汇总至朱富处,有用或者紧急的消息会及时传回。 这是栋二层小楼。规模不大,却因酒水好,又处在闹市生意非常火爆,只要开门,酒客往来不绝。 这不,中午时分,饭点之际,别说酒楼内,外面的棚子都一座难求!客人云集,人头攒动。酒保,伙计端着托盘穿梭各处,吆喝不断,吵吵嚷嚷。 “砰”的一声巨响,引得周围酒客侧目。 是几个外地来的小商贩,其中一个马脸大汉怒视着同伴,拍案怒吼:“赚了钱回家?回哪个家?我们还有家吗?好不容易从威胜逃出来回去找死?” 那被吼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后生,脸上稚气未脱,模样与大汉有几分相似,有些怯懦地看着大汉:“哥,田虎那厮打家劫舍,杀人害命,官府就不管吗?” “管?怎么管?”那马脸大汉冷笑。脸上闪过愤恨:“那些贪官污吏就知道捞钱,几次围剿损失惨重。到后来不敢再去剿匪,眼睁睁看着田虎做大。” 奇闻趣事和各种八卦消息,那是人们最感兴趣的。周围酒客听着兄弟俩的谈话,纷纷闭嘴不言,这就像一阵风似的影响周遭,嘈杂声越来越小。兄弟对话也越来越清晰,也让人们表情各有不一。 “做大?田虎那伙强人不减反增?”弟弟满脸疑惑。 那哥哥瞥了眼周遭的人,咬牙切齿地说道:“哼,你没听李狗子说,短短几个月,田虎纠结两三千人,打破沁源县,知县逃窜,掠夺府库钱粮。” “什么?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 “哼,不知道?你耳朵长了有什么用?” 那个哥哥明显是个暴脾气,瞪眼又要喝骂,旁边的几个伴当连忙劝阻:“好了,虎哥,消消气。” “哎,这可是你亲弟弟。有话好好说。” “小彪,平时少贪玩,是两个月前发生的事情。” “县城被打破,看样子消息没有传开。” “那哥,我们什么时候能报仇?” “报仇?这混乱的世道,活着就不错了。” …… 外地来的商队喝了酒的缘故,抱怨发牢骚,破口大骂。却考虑在汴梁城做公的多,没有太过份。几人草草地吃完酒菜丢下酒钱,带上斗笠匆匆离去。 这几个人虽然走了?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带不走。棚子内的酒客和行人可不少,得知这则消息后,目送几条汉子消失在街口,相识的交头接耳,不知道威胜州在哪,田虎又是谁的人主动打听。 仿佛整条街上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人群中也有官府当差的,有的人觉得有必要通报,便匆匆返回。 这一幕也发生在汴梁城其他几个地方,或是茶楼内,又或是在街边小吃摊上,不同的人却说着相同的事情。周围的人表情也差不多,三五成群议论。 晁盖来自后世还是个当兵的,知道情报的重要性。去年过年的时候亲自来到汴梁城投入人力物力。至今三个月有余,从最初手忙脚乱到悄然扎下根。 这得归公他先进的理念,教导手下如何区分情报的价值。又提倡不需要你上阵杀敌,只要竖起耳朵听,动动嘴皮攀谈几句,越有价值的消息越值钱! 真金白银的赏钱! 自从接连有伙计听到有关山东的消息,得到证实立马有钱。虽然钱不多,但却激励了众人。谁没长耳朵?个个奋勇争先,人人卯足了劲要立功。 以至于几个月来发展下线非常多,暗地里形成情报网络。或许不小心在街上撞到一个闲汉,在路边摊购买小吃的商贩,又或是那些原来的商队,甚至寻常百姓,都有可能是酒楼的谍报人员。 晁盖认为这个时间段四大寇未出现,对自己大大不利。太平可不行,势单力孤也不行,只能找帮手! 许贯忠说,田虎这个志大才疏之辈是最好的挡箭牌! 在这些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消息传播的贼快!就像长了翅膀似的,三两天之内传遍了汴梁城。 威胜州田虎于年前纠结五七百人打家劫舍,烧杀抢掠。当地官府多次围剿不利,反而让贼势养成。带着三五千人冲州撞府,在两个月前打破沁源县,杀光官吏,掠夺钱粮,拉丁抓夫,为祸一方。 官府置之不理,威胜州民怨沸腾。 常言道,三人成虎,何况是东京汴梁城百万人口的超级大城。大街小巷到处都在议论,百姓对朝廷的不作为愤慨,就差举着牌子在街上游行示威。 即便朝堂之上奸臣再多,可终究还是有不少忠臣。金銮殿上会议之时,有人出班跪倒,山呼万岁。田虎作战的消息被捅了出来,八帝徽宗闻言勃然大怒。痛骂知情不报的蔡京,童贯等一众奸臣。 既知有强人作乱,那就去剿灭! 宋朝的调兵制度缺陷就出现了!文官掌权,武将听调领兵。调兵遣将程序繁琐,少说两三个月。 关键是打完仗又得离开,速度之快将军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兵,军卒也不知道自己的将军姓甚名谁?将不识兵兵不识将,这样的队伍能有什么战斗力? 好处就是方便吃空饷捞钱! 八帝徽宗说要剿匪!蔡京不敢怠慢,朝散后回到府上,并把枢密童贯,太尉高俅两人请来共商大事。跟往常不同,却没有叫上另外一大奸臣杨戬。 三人在太师府白虎节堂内商议,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何况是三个老奸巨猾的贪官,鬼鬼祟祟密谋一番,决定派多少人,调哪些将前去围剿田虎。 三大奸臣商议完,太尉高俅率先离开! 童贯告辞准备离去的时候,却被蔡京一把拉住:“童枢密且慢,老夫有话要说!” “哼,太师有何指教?”童贯瞥了蔡京一眼,态度不冷不热。这些年,为了争权夺势没少闹红脸。 “枢密,你我再斗下去,可便宜了他人喽!”蔡京七十多岁脸上皱纹不多,笑起来如个邻家爷爷。 “别人?”童贯一愣,随机反应过来:“太师说的是杨公吧?” “枢密,走,快上茶!”蔡京点点头,邀请童贯去了书房,又让侍女送上极品好茶,两人边喝边谈。 “去年杨公被圣上任命为彰化军节度使,首倡设皇帝出行的护卫军,以此巩固手中权力。又在深宫之中陪伴圣上左右,权势比不过你我也不差。 前几年有个叫杜公才的胥吏向他献计,制定法令求取老百姓的田契,推测土地的产量,增加租赋。具体老夫也不懂,反正是什么括田之法。从汝州开始,慢慢地扩展到京东、京西、淮西、淮北等地。堆积如山的金银归入国家府库,圣上龙颜大悦……” “太师有话直说,不用说这些陈年往事!”童贯听着蔡京旧事重提赞叹连连,眉头紧皱,直接打断。 “呵呵,那老夫就直说了!”蔡京也不恼怒,了几声,脸色变得严肃:“杨公如此风光还不肯消停,又在山东济州扶持江湖草莽人士,叫什么天王晁盖,名头不小,还天王!不知哪冒出来的?前段时间倒卖铁甲,弓箭等装备,真当甲仗库动静我等不知?这才过去了多久,又开始倒卖粮食。” “太师,汴梁城粮仓中的粮食确该替换了,这没什么吧!”童贯与杨戬同为宦官,自然是站在一起。意味深长地看着蔡京,像是在说你也没少干。 “枢密,老夫不是这个意思!”蔡京摇摇头,说出心中的担忧:“杨公动作接二连三,怕会跟你我……” 不等他说完,童贯放下茶杯,直接将其话打断:“别说了,杨公身体不好,此举是在为晚辈铺路。” 他那白净的面皮上有些哀伤,或者说是兔死狐悲。 “你是说……”蔡京是个四起四落的人物,宫中之事他比谁都清楚,见童贯这个模样立马就想到了。杨戬是个宦官,身体每况愈下,怕命不久矣。 “太师若无事,老夫告辞了!”童贯欲起身告辞。 “枢密,老夫还有话说!”蔡京又是连忙拉住童贯:“杨公不提,朝堂之上王黼、梁师成、朱勔三个后起之秀,势头很猛。你我再斗下去,犹如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又如那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哦,太师的意思是?”童贯坐下来,盯着这只老狐狸。 “老夫不想斗了,枢密,听说你有个养女貌美如花?” “是又怎么样?难道太师这般岁数了,还想纳妾?” “哈哈哈,童枢密在军中嘴巴越发灵巧,不瞒你说……” 书房之中,当朝两大奸臣为了巩固地位而眉来眼去。浑然不觉外面总有那么一两个仆人转悠。 其实由不得蔡京不警惕!杨戬最近的动作频繁。不说过年期间码头上的交易知道实情的寥寥无几。 可这次,汴梁城中粮仓替换陈粮乃是奉旨处理掉。有多少陈粮,或者说有多少油水,他蔡京眼红啊! 第二五六章 晁家军的情报网 时间,是治愈心灵创伤的最好疗伤药! 自从东京樊楼的李师师被晁盖拐走了之后,李行首一家离开汴梁城的消息传开,在当时传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私底下,宋徽宗都被骂成了翔。 不知有多少王公子弟,衙内公子的玻璃心碎裂,夜夜笙歌,日日买醉,呜呼哀哉,美人不在矣! 可这些蝇营狗苟终究是虚情假意! 走了已经走了,留下来的转身留恋他处勾栏瓦舍,谁又记得谁?再回首,旧相识,又能剩下几个? 李家公馆虽然人去楼空,但樊楼的繁华不减反增。过年的时候,赵元奴成为了汴梁城的新任花魁。 樊楼外的天香阁,如今已经扩建翻新,成为三层酒楼。不仅酒水畅销各处,曲调新颖独特。由于价格实惠口碑好,不仅底层百姓,商贾富户爱捧场,衙门公差,也是衙内等上流人士聚会的首选。 天香阁虽然营业时间短,但是经营得当。位列汴梁城七十二家大酒楼前列,也是少数能够跟樊楼竞争一下的酒楼,每天宾客云集,生意非常兴隆! 天香阁大掌柜朱宇,是笑面虎朱富的化名,声名也在城中传开,除了为人圆滑,性格宽厚之外,就是此人极有才华,别看其貌不扬,却是大大的有才。樊楼几位行首争相求诗词,却多是不得。 老子有个屁的才华! 朱富面对那些行首的要求头疼的要命,只能飞鸽传书请求支援。基本上都是晁盖根据情况,借鉴诗词再传回来,然后他誊写一遍,交给那些女人。 三个多月来,他品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同样也承担着不小的压力,汴梁城的事情全部要他来负责,在这种重压的逼迫下,变得成熟,也有了气势。 “哎,朱老弟,今天气色不错哟!” “哎哟,刘老哥,您好几天没来了?” “嘿,老朱,来我们这桌喝几杯呀!” “您嘞喝好,我这还有点事处理,小二,上壶酒,算我的。” 朱富得到有重要消息传递后,赶忙停止学习乐器从三楼下来,途经二楼,一楼大厅时,不断有酒客挥手呼喊。不是有钱的富商就是衙门口当差的公人。 他谨记晁盖曾跟他说过的话,做生意不得罪任何人,主动结交,别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或者小人。脸上挂着随和的笑容,做了个罗圈揖,歉意的回应。却不忘吩咐伙计上好酒,全是免费赠送。 朱富作为酒楼的大掌柜,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段时间生意火爆,引来不少没安好心之人的窥伺。可是樊楼几位行首,赵魁首经常来看戏,明里暗里放话,这才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窥视酒楼机密。 好在最近得到大本营的最新指示,能够洽谈的那就合作,不能谈的直接干掉。经过接触,全部都是为了钱,有事好商量,商榷后,批量兜售好酒。 潜在危机已经解除! 不过,朱富在汴梁城潜伏久了,有了丰富的工作经验。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四处派出耳目监视。 为了避免被做公的察觉到异常,酒楼伙计,厨子大多是普通人。训练有素的军卒扮作打手,或是地痞流氓,或是周边小贩,以及押送货物的队伍。互不干涉,却配合默契,被冠名为酒楼特工队。 情报至关重要,为了日后辉煌而奋斗! 三个多月的时间,汴梁城已经至少有了数以千计的眼线。有的人知道自己是,有的人却懵懵懂懂,也有的人一无所知,间接或直接收集各类情报。 晁盖在得知汴梁城的发展后感慨,朱富同志是有韧性的,也适合干这一行,简直就是宋朝的戴老板。 “哥哥,小弟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朱富虽然笑着跟人打招呼,但眼中的坚定也是不住。脚步沉稳却又匆匆地冲出酒楼,还不等张望寻找。一个头戴草帽的汉子上前拉着他到一边:“哥哥,那小子警惕性很强,说先给钱,再卖。” “多少钱?” “贪的很,百两银子!” “给他,现在就要,以后还有消息价格会更高。”一问一答之间,朱富想也没想递过去一锭金子。 “哥哥,你不能露面,我去!”那汉子接过钱就走。朱富落后几步紧随,这条大汉是他这段时间结交,亲自拜访拉拢过来的好汉,武艺高强,很可靠。 两人一前一后,那大汉进入僻静的巷子, 一个头戴毡帽的人在等待。看不见面相,只知道身材中等是个男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大汉。 “以后有消息就来找我,有价值钱会更多。”大汉接过纸条看都没看,就把金子抛了过去。接着阴恻测地笑:“兄弟,在汴梁城住了多年,小关索你应该听说过。也猜到谎报消息,泄露消息的后果。” “宝哥,放心,消息千真万确,绝不泄露半个字。”那个头戴毡帽的人身子哆嗦,连连保证。 大汉说了声“去吧”,那人转头就往巷子另一端跑去。 朱富接过那张纸条,一看脸色变化,随即就领着大汉回到酒楼。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就有鸽子飞走。 宣扬忠君爱国,不如给点真金白银! 贩卖情报成为了一种买卖!掌握这个买卖的人就是朱富。不仅能够快速发展下线,还能够得到情报。抛洒大量金钱,能够得到最新最有用的情报! “哼,只要老子想,全城的人都知道你穿什么样的裤衩?”朱富望着信鸽飞走,又眺望皇宫的方向冷笑。突然就见浩浩荡荡的车队从皇宫中驶出。 他知道那是几天前谈好的,陈粮买卖! 是的,晁盖说要买粮食,送来了金山银山,交易开始。 汴梁城乃是宋朝都城,人口又是百万以上。按照规定,确保城里一两年不缺粮,储备是何等惊人? 替换陈粮的声势浩大,消息根本就瞒不住!宦官们也没有想瞒着,宋徽宗首肯颁布诏令,这个买卖做得光明正大。有多少陈粮还不是宦官说了算?借着这个机会还夹带着其他的东西谁又知道? 蔡京眼红是知道油水多,乃是大捞一笔的好机会! 这次的替换陈粮,非同小可! 调动了上万禁军帮忙搬运,各种粮仓犹如蚂蚁搬家。一支支装满粮食的车队出城或是涌向码头边。 金明池,是北宋时期著名的皇家园林,又名西池、教池,位于东京汴梁城顺天门外。始凿于五代后周时期,又经北宋多次营建,而成为一处规模巨大、布局完备、景色优美的皇家园林。 这座园林本应是五代后周世宗显德四年(957年),为了征伐地处水乡的南唐,遂在开封外城西墙之西开凿一处人工湖,“内习水战”,正像汉武帝当年为训练水军而在长安城西开凿昆明池一样。 太平兴国元年,诏以卒三万五千凿池,以引金水河注之。有水心五殿,南有飞梁,引数百步,属琼林苑。每岁三月初,命神卫虎翼水军教舟楫,习水嬉。西有教场亭殿,亦或幸阅炮石壮弩。 可是这个用作军事训练的地方,却随着北宋不重视水军,战船拆卸当木材贩卖,性质就转变了。尤其是到了北宋末年宋徽宗时期,成了玩乐之地。 政和年间,宋徽宗于池内建殿宇,为皇帝春游和观看水戏的地方。金明池周长九里三十步,池形方整,四周有围墙,设门多座,南门中有仙桥,谓之骆驼峰,若飞虹之状。桥头有五殿相连的宝津楼,位于水中央,重殿玉宇,雄楼杰阁,奇花异石,珍禽怪兽,船坞码头、战船龙舟,样样齐全。 桥尽处,建有一组殿堂,称为五殿,是皇帝游乐期间的起居处。北岸遥对五殿,建有一“奥屋”,又名龙奥,是停放大龙舟处。仙桥以北近东岸处,有面北的临水殿,是过节时赐宴群臣的地方。 这座皇家园林富丽堂皇,奢华至极! 可惜靖康年间,随着东京被金人攻陷,金明池亦“毁于金兵”,池内建筑被破坏殆尽。北宋亡后,池已无人经营,加之金代常常“汴水断流”而失去水源,逐渐干涸,久而久之,湮灭于历史长河中。 然而,这个时间段,金明池处在最巅峰的时刻。宋徽宗用非常注重名声,不想被人说成骄奢淫逸。搞出什么与民同乐,每年三月初一至四月初八开放,允许百姓进入游览,从过年后再次变得热闹。 正值春暖花开,金明池春意盎然,桃红似锦,柳绿如烟,花间粉蝶,树上黄鹂,京城居民倾城而出,到金明池郊游。金明池内还遍植莲藕,每逢阴雨绵绵之夜,人们多爱到此地听雨打荷叶的声音。在西岸僻静之地,多有游人垂钓碧波上。 然而,今年却有些不同! 金明池东边的码头上,密密麻麻的战船一字排开。装满麻袋的车队浩浩荡荡抵达,不断往船舱搬运。车辆空了退走,立马会有好几辆紧随。战船满了也会快速退让,接着扬帆远航从西门驶入汴水。 百姓们从来没有看见过表演的京城水师出过任务,好像还是送货,欣赏美景时私下里议论开喽! 京城水师统制官很苦恼,本以为过年庆祝表演完一场会轻松一段时间,没想到,圣上颁布圣旨,全权接受调令,踏上了运送粮草的旅途。 水军不打仗,却不是表演就是送货! 耻辱,奇耻大辱!水军上下,人人胸中憋着一股悲凉! 第二五七章 倔强的女人 “我靠,朝廷这回反应好激烈!” 晁盖看着从汴梁城传回来的最新情报低骂了一句。几天前把田虎同志推到大哥的位置当挡箭牌的事情成了,舆论攻势之下,朝廷积极回应并调兵遣将。 一万河北边军,统兵大将是刘延庆。 这个刘延庆可不得了,北宋保安军(治今陕西志丹)人氏,出身将家。数与西夏战,以功累迁鄜延路总管、马军副都指挥使,是这个时候的沙场宿将。 晁盖比谁都清楚这个家伙! 几年后的宣和年间,从童贯镇压方腊起义。宣和四年(1122),以宣抚都统制参加燕山之役,督兵十万屯于卢沟(在今北京西南),不战自溃,尽失熙宁、元丰以来军储,贬筠州安置。旋复起用,靖康之变时,部兵守京城,城破遁走,为追骑所杀。 虽然跟他儿子一样都是逃跑将军,可好歹是正规军出身,行军打仗不是田虎那帮泥腿子可以比拟的。尤其是这个刘延庆,身边还有儿子刘光世及其好友张浚,虽然还比较年轻,但好歹是名将。 晁盖真的担心草头王田虎还没有发育就被消灭掉。少了一个爱出风头的人吸引注意力,这样对他的计划大大的不利,有点抱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田虎兄弟,挺住,你要挺住啊!” 他又看了看手中的字条,为草头王田虎暗暗鼓劲。甚至考虑是不是关键时刻,暗地里派人过去骚扰官军帮一把,只要田虎能够吸引火力便是胜利! “哥哥,田虎一伙强人,与我们毫无瓜葛。又为祸一方,被朝廷剿灭是能耐不行,又何必忧愁?”韩世忠,郭盛等亲卫将领见他脸色难看,有些疑惑。 “这个你们不懂!”晁盖不可能说四大寇,只能苦笑:“田虎作恶多端,的确罪该万死,但不该在这个时候被消灭,必须要有一个吸引朝廷注意的人。河东草头大王田虎,无疑就是,不能倒下啊!” “这就是哥哥常说的炮灰?”吕方恍然大悟。 “对喽!”晁盖满意的笑了,随即又补充说:“田虎在前面顶着,我们趁此机会快速发展。咱们实力虽然够强,但缺少大后方,所以缺的就是时间。我不想走到最后一步,辛辛苦苦的老兄弟少了谁。” “明白了!”韩世忠,郭盛,吕方,陈虎等人深受感动。晁盖把话说的这么透彻,还不明白就傻蛋了。 “世忠,去把几位军师请来议事!”晁盖吩咐一声,转身便进了内宅。韩世忠,郭盛应声领命而去。 演武场上,李清婉,李师师,李清照三女穿着女兵军装,姿势标准地昂首挺立,犹如标枪般一动不动。 从早上一直站到现在快到中午了,一张俏脸上满是红晕,柔弱的身子微微颤抖,她们脸上,额头,鼻洼鬓角遍布细腻的汗水,汇聚成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有的滴落在地摔碎,有的沿着嫩滑的肌肤滚动,从脸颊滑落那雪白的脖颈,渐渐湿了衣襟。 长时间站军姿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尤其是三个小脚丫的女人,精疲力尽,近乎摇摇欲坠。 饶是如此,她们却咬牙坚持着。 晁盖看着三个女人有些无奈,听不进劝。 李师师从军行中演奏回来后,便态度坚决的要求第二天开始训练,哪怕小脚丫,再苦再累也不怕。李清婉受到她的影响,床子弩改善完后也加入训练。 这两个女人下决心苦练,晁盖多少能够猜到原因。就是不想以后独守空房,或者说时刻跟着自己。只是李清照这个女人,也加入其中就耐人寻味。 自从那天看完面相,李清婉情绪激动,说话不走心。好在李清照是个千古奇女子,在历史上受到了委屈,住在破败的房屋,也试图挽回那段感情。斥退妹妹胡闹,也希望晁盖能够帮赵明诚说几句好话。沉着冷静,神情自然,没有什么不对劲。 唯独就是跟着自家妹子训练! 晁盖背着手板着脸来到三女身前,看着李清婉,李师师的模样有点心疼:“想要成为合格的士兵是要吃苦头的!你们会更难,何必非要折腾自己?” 这句话,他已经说了不止一遍两遍! 可惜,三个女人仿佛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根本不被外力所动。也从来不反驳,眸子里却非常坚定。 晁盖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再劝,转身离去。他觉得有必要做些什么,于是中午时分,拿了各种炊具和食材放到柳树下,摆好烤架,架好锅炉忙碌…… 半个时辰后,一股浓郁的香味在内宅飘荡。简易灶台上的密封锅炉咕咚冒泡,炖着老母鸡参汤。烤架上炭火熄灭,一边是金黄酥脆的烤肉,一边是一堆烤红薯,桌上有从伙房拿过来的菜肴和主食。 “嘿,训练结束,来吃饭!”晁盖招呼训练的三女。又拿着火钳将闷在灶台里的土豆一一夹了出来。 “唔,好累!”李清婉,李师师,李清照身子一垮,若非早就有了经验相互搀扶着,肯定会摔倒。 “咦?闷土豆?烤红薯!” “哼,就知道他会开小灶。”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风风火火地返回。闻到熟悉的味道,也看见一堆红薯。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哇哇怪叫,飞奔而来。 “呀,烤红薯?我们快过去。”李清婉,李师师两人来了精神,一左一右架着李清照来到了柳树下。 红薯,土豆,晁盖可是看得很死,几个月来就烤过两三次而已,每次一人一个,可把几个女人馋坏了。 不等晁盖分发,几个女人争先抓着烤红薯。李清照没吃过也没有见过,好奇地看着众人哎哟剥红薯。 李清婉把剥掉皮的红薯递给李清照,酸酸地说道:“姐姐,凌峰可小气了,不给我们吃。你一来他就烤了这么多。看来,那家伙是非常喜欢姐姐的。你赶紧尝尝,好好吃,皇宫大内都吃不到哩!” “竟是这样?”李清照听到这话吃了一惊,有些将信将疑。不过品尝之后惊呼:“唔,好甜,好好吃!” “凌峰说,吃了养胃又养颜。”李清婉笑开了花。李师师,扈三娘,耶律答里孛含糊其词地附和。 几女有说有笑,直接把晁盖给无视了。 晁盖把土豆放在桌上,斜眼看着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我说,军营有食堂,你们俩挺准时的!” “哼,食堂大锅饭不好吃!”扈三娘小脸一垮,瘪着嘴有些委屈:“我就知道你背着我们开小灶。” 耶律答里孛不知跟谁学的,斜眼表示不满:“就是,我俩脾气火爆,只知道打打杀杀,不讨人喜呗!” “得得得,甭说了,一个个变的伶牙俐齿。”晁盖选择及时止损懒得多言,招呼几个女人坐下吃饭。 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昂起小脑袋如得胜的将军似的,嘿嘿怪笑快速吃掉烤红薯,又拿起了闷土豆,却因为烫熟在双手颠倒,哎哟不断,众人莞尔一笑。 李清照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感慨在心中,在外界赫赫有名的山东天王晁盖,在家里就是这样随和,拌嘴吵架。是她从未想过的,也从未感受过的。 烤红薯,焖土豆很好吃,烤肉配麻辣酱,着实美味。伙房拿来的菜肴也很不错,众人吃着喝着淡酒。 晁盖转过身掀开陶瓮放入葱花,一股浓香扩散开来。 不同于一般鸡汤,还有种中草药混杂。 “哇,好香啊!加了百年老参,大补。”耶律答里孛,李师师见多识广,琼鼻耸动,先后惊呼出声。 “哎,你们有点见识,不久前从老王那里学来的。”晁盖笑了,又拿着几只大海碗从陶瓮中盛出老母鸡参汤端到桌上:“小脚女人把这个吃了,天天这么辛苦的训练,不吃好一点,身体扛不住。” “哇呀呀,你偏心,我俩也要!”扈三娘,耶律答里孛表示抗议,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大看着晁盖。 晁盖那还能不给?也为两女盛了满满一碗。李清照看着他忙前忙后,又看着鸡汤,美眸有些泛红。这些年来往事浮现眼前,心里涌出别样的情绪。 紧挨着的李清婉察觉到异常,凑过去耳语。姐妹俩鬼鬼祟祟避不开众人视线,却没听清楚说什么。 老母鸡汤的味道不算好,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这两人来者不拒,另外三女喝了几口不想喝,却在晁盖凌厉的目光下,连汤带鸡块山参都给吃下去。 训练是件消耗体力的事情! 几个女人狼吞虎咽很猛,饭量比平时大了一倍不止。 晁盖不担心,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这两个惯会舞枪弄棒的,只担心三个小脚女人小身板承受不住。不得已又拿出在部队学到的方法,让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帮李清照垂打肩膀,揉搓腿部关节等等。 而他则是亲自甩膀子上阵,为李清婉,李师师按摩捶背,捏肩揉腿。姿势虽然标准,但他的力气太大。刚开始手上没轻没重,两个女人龇牙咧嘴。 揉捏腿部关节的时候,晁盖半蹲半跪在女人的姿势让几女心中大为触动,直勾勾的看着他捶打按摩。 恰好,晁家军几位军师联袂而来,看到了这一幕! 第二五八章 半死不活才是好田虎 “哎呀,夫君,军师来了!” “快起来,肯定有大事发生了!” 晁盖做事情的时候非常认真专注,哪怕给女人捶腿按摩亦是如此,根本就没察觉到有人进入内宅。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等人看到了,连忙呼喊。 古代男尊女卑,女人的地位是很低下的! 惧内的情况先不论,常言道,君子远庖厨!也就是说,大多数男人连厨房都不会去,何况是伺候女人。还想晁盖这个单膝下跪的姿势传开被人笑。 “来就来了,在家里怕甚?”晁盖被呼喊拉回思绪,又看了看院门口,见几个女人面露焦急有些好笑。 说完,他转身冲来人打招呼:“几位军师,来的早!” 晁家军五位军师,金剑先生李助前两天去了荆湖江陵府坐镇,并在那边招兵买马,拉拢好汉。 眼下吴用,萧嘉穗,闻焕章,许贯忠得知消息赶来。身后是韩世忠,郭盛,吕方,陈虎,酆泰等将。 晁盖观念不同,不觉得有什么异常,李师师和李清婉则不同,外人在场以自家丈夫颜面为第一位。挣扎着抽回腿穿好马靴:“夫君,军师找你有事相商。我们吃饱了,也休息好了,要去负重长跑。” “哎,负重减轻点,慢点跑,有的是时间。”晁盖起身拍拍手,为李清婉,李师师整理好军装领口。 “知道了,我们又不是小孩。”李清婉,李师师甜甜一笑。转身跟来到附近的众人见过礼后,便拉着扈三娘,耶律答里孛再次回到演武场上训练。 “这几个傻女人非要从军入伍,小脚训练,犹如受苦。”晁盖望着几个女人远去的背影,轻声叹气。 “是主公鼓舞士气,几位夫人又性格坚强,不肯服输。”吴用,萧嘉穗,闻焕章,许贯忠笑着附和。 “少来这套!”晁盖斜眼看着他们,似笑非笑地问:“见到我之前那副模样,你们是不是觉得很诧异?” 吴用本相反驳,可看到晁盖玩味的笑容连忙闭嘴不言。萧,闻,许三人也不吭声,众将更不敢答话。 晁盖见众人不吭声,又开启了教授模式,侃侃而谈:“我说过大家都是人,没有谁比谁高贵。女人体格小身子弱打不过男人,性格懦弱,这点我也承认,可不要忘记虎女军,战斗力不容小觑。” “我问你们,打断肋骨痛不痛?” 那能不疼吗?吴用萧嘉穗等人听到问话,连连点头。 “你们可知道女人生孩子,要被打断肋骨痛上无数倍!”晁盖见几位军师满脸求知欲,就知道他们要问你咋知道?便立马找了个借口:“你们别问,我又没生过孩子,此乃神人托梦。何况女人生孩子惨叫阵阵,犹如鬼门关,保不准一尸两命。” “哎,我等不如也!主公所言,皆为至理,我等受教了!”几位军师听到这番话,神情肃穆地深深鞠躬。韩世忠,郭盛等亲军将领亦是如此。 晁盖说的话半分不假,他们都知道,可眼下一听觉得又是另外一种感受,女人的形象变得高大起来。潜意识中为历朝历代地位低下的女人而鸣不平。 观念改变不是一蹴而就,是持续影响! 晁盖看着众人的神情心中很满意,有变化就对喽!他来到这世界不是被同化,而是影响周围的人。又指着演武场上往腿上绑铅条的女人们:“所以,她们一是我的女人,二是一个母亲,值得尊敬。另外这里是我家,很正常,不应该觉得惊诧。” “哈哈哈……,哥哥,主公所言甚是!”众人一阵哄笑。 “几位军师,来来,不嫌弃,来喝一杯。”晁盖邀请众人入席,又看向韩世忠:“材料都有,自己动手。” 韩世忠说“好嘞”,看到半袋红薯和土豆,冲韩宗,泰山,耶律宗霖笑道:“哥哥难得大方,你们有……” 他见晁盖看来止住,便带着陷阵诸将自行忙碌。陈虎烤红薯,吕方闷土豆,郭盛领着酆泰去墙角菜园摘菜,韩世忠教韩勇,泰山,耶律宗霖烤肉。 动作娴熟,分工明确不说,如今还讲究了荤素搭配!有这个办事效率和饮食习惯也是慢慢养成的。 另一边,晁盖邀请几位军师入座,喝着酒,吃着红薯。又从怀里把那张两指宽的纸条拿走递给他们。吴用看过后传给萧嘉穗,依次看过最新情报。 寥寥几十个字,虽然不多,但信息量不少。不止是有关田虎被围剿的事,更多的还是涉及到晁家庄。 吴,萧,闻,许几位军师脸色有些凝重,默默的吃着红薯或是喝着水酒,时而皱眉,气氛有点沉闷。 晁盖看着一套到手里的纸条有点头痛,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声东击西的计策成功!可朝廷态度很坚决!一万河北边军,不是普通禁军可以比拟。宿将刘延庆从军多年,经验丰富,也不能小觑。 据我们的探子传回的信息,田虎打破县城顶多三千人马。又是泥腿子出身的强人,只知道打打杀杀。遭遇到朝廷军队,真怕田虎那伙人撑不了几天。” 闻焕章见他有些担忧,忙摇头笑道:“主公放宽心。我久在东京汴梁城,对枢密院调动军队了如指掌。宋朝重文轻武,朝廷军制弊端多,军马前往围剿快则一月,慢则两月甚至更久,钱粮也更多。” 把田虎推出来的主意是许贯忠提出的,也紧随说出自己的观点:“除此之外,哥哥,田虎几个月前便在图谋攻城,身边也有智谋之士。带人劫掠县城,恐怕也已经有了准备。拉丁抓夫,大肆招兵买马,队伍扩充很快,应该不会轻易被灭掉。” 吴用晃动羽毛扇,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主公,可以把消息透露出去,对方若真的挺不住,不是还有咱们,应该说是梁山队伍,在后面推一把。” 三位军师分析的透彻,个个说的有道理,与晁盖想的不谋而合。别说一个刘延庆,十个八个也不用怕! “英雄所见略同,田虎不是一个人在奋战,还有梁山这个盟友。可那厮作恶多端,太强大了不好。但也不能这么快被灭掉,那就让他半死不活。”晁盖想了想有了主意,又想到大半个月后就要出海的队伍:“嗯,他要是能挺得住,私盐买卖可以让他来干,有生财之道,也不会太过祸害百姓。” 最后的这个提议让几位军师眼前一亮,连连称赞。 “主公所言甚是?” “主公心系百姓,真乃万民之福。”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富则……”晁盖拽文拽到一半停止,觉得说出来有些不妥。无视了几位军师的目光,在心里补全念到富则妻妾成群。 “主公,我倒不担心田虎,只是担心我们的钱不够买粮。”萧嘉穗晃动手中的字条,脸上有些担忧:“才刚开始就有三百万石,宦官又会做文章。” “按照上次的情况来推算,少说得准备五百万贯钱。晁家庄目前顶多挤出三百万贯,肯定是不够。” “缺钱呐!”晁盖对这个也很头痛,几万贯钱办法不少。可数以百万贯,这让他如何能尽快搞到? 他突然想起了鼓上蚤时迁,去太行山十来天还没消息,不知道最后收获如何,也不能全指望那里。 各项生意很赚钱,但需要时间积攒! 几位军师也是皱眉思索,如何才能尽快搞到金银钱财。攻州破县搜刮来钱快,可事后麻烦一大堆。 “主公,你家那位……”吴用有了想法,却有点踌躇。 晁盖一愣,随即摆手制止:“不行,不能找她,自家的事关门解决。抢劫官府也不能让人看轻了。 嗯,实在不行,那就再来一次连环横扫,再上演血战!不仅为民除害,消灭掉那些欺负人的恶霸。那三条鱼也派上用场,押送到汴梁城献俘哭穷。” “好,这个办法好!不过,要得看时机!” “不错,最好是让几颗棋子亲眼所见。” 几位军师一愣,随即相互对视一眼,齐刷刷点头。 “好,那就这么办!你们几个商议方案,敲山震虎。”晁盖拍板过后,直接把具体细节甩给了军师。想着蔡京,童贯狼狈为奸的模样就一阵冷笑。 纸条上还有一则信息,这两大奸臣上次派来的人吃了个闭门羹,如今又打算派遣到晁家庄。 虽然只是皮癣之疾,但却非常膈应人。 一同调来的三营禁军,名义上是协助剿匪,实际上是监视。可对晁家军只是块肥肉,随时都能吃掉。 唯一担心的是,其中肯定有不少细作。 晁盖想到这点满脸恨厉,随即脸上又浮现无奈:“能够为我所用最好,不听话,那就直接送过去当炮灰。不过我还是先躲一躲,时间能拖则拖。 算算时间第一批粮快到了,准备组织壮丁去码头搬运粮草,梁山为主,山上粮仓也组织人手开挖。” “十多天前便开始了!”闻焕章笑了笑。 “哈哈哈,晁某有几位相助,少操很多心!”晁盖大喜过望,接下来,跟几位军师推杯换盏,有说有笑,商量了各项具体细节,直到没有什么纰漏。 酒足饭饱后,几位军师告辞各自去准备。 晁盖没有管吃得正香的众将,丢给他们打扫收拾的工作。拽开大步,来到演武场教导夫人们训练。 第二五九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时光流逝,转眼就来到三月份下旬! 常言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夫妻同心可断金。人生最得意的事莫过于夫唱妇随,举案齐眉。 自己夫人立志从军!晁盖虽然心疼,但还是狠下心来并用心教导,他犹如一个新兵教官,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军训强度,来训练李清婉,李师师等女。 由于女人的体质孱弱,他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烹饪药膳改善她们的体质。十几天来,投入很多人参,灵芝等名贵药材。想快速有个好身体打好基础,不花钱是不行的。穷文富武,就是这个道理! 晁盖这段时间虽然没少为教导几女操心,但更多的精力还是放在汴梁城那边,或者说粮食买卖上面。 七八天前,第一批粮食抵达金沙码头! 那场面要比他和几位军师估算的还要宏大,偌大的码头直接被撑爆,江面上全是船,千料以上的大船。绵延十几里犹如长龙,足有有三百多艘。 而且这只是第一波。 朝廷方面主事的是几个宦官,其中还有老熟人。那位宣读圣旨的刘阁长,晁盖身份问题只能躲在幕后指挥。全部都是有吴用,萧嘉穗负责接洽。 汴梁城粮仓的陈粮分为两种。 一年粮,只是米面颜色稍暗,三石两贯, 二年粮略微发潮,五石三贯钱,这是朝廷的价格! 暗地里,陈粮更便宜,新粮一石一贯钱! 总之,奉旨卖粮,只要你有钱,粮食从各地调来。 果然就跟晁盖等人想得那样,宦官会趁机捞钱。汴梁城粮仓有多少陈粮,还不是这些宦官说了算。 宋徽宗又聋又瞎,如何得知? 如此低廉的粮价,这对于晁家庄来说,是个大便宜。 一回生二回熟,双方有信任基础!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提前组织好的大群民夫浩浩荡荡奔赴码头装卸粮食,一辆辆装满麻袋的大车或独轮车,一艘艘快船涌入晁家庄或直抵梁山。 运粮场面,犹如蚂蚁搬家似的! 数十万石粮草,可不是个小数目,搬运需要时间。从汴梁城来的大小官员自然受到了隆重的接待。在晁家庄最豪华的酒楼大排筵宴,山珍海味,各类美酒,应有尽有,红包大有大分,小有小分。 凡是带把儿的勾栏瓦舍一条龙服务! 没把儿的宦官也根据喜好安排话剧大戏。在晁家庄玩的那叫一个嗨,三两天下来,谁不说声好? 码头上的粮食交易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哪怕是到了晚上,码头上也亮如白昼,装卸在持续。这第一波粮食交接完没半天,第二波船队抵达。 交钱提粮,装卸搬运,使得码头热闹非凡。晁家军张顺军全体出动,在水泊中演练,喊杀声震天。 由于粮食太多,吴用跟刘阁长商议后决定。有些满载粮食的船只直接换空船,这样速度大大提升。 粮食交易持续了七八天,三百多万石粮食涌入晁家庄,填满了一个个粮仓。梁山那边情况差不多。两个地方的军卒,民夫来回扛着麻袋,喜气洋洋。 家中有粮,心里不慌! 晁盖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尽管没有露面,却发号施令。不仅城里百姓每家发放二年陈粮三十斤,还鼓励周边百姓拿新粮来换,十斤可以多换两斤。 这个消息一出,可把十里八乡的百姓给乐坏了,感激晁盖仁义。纷纷挑着新粮或推着独轮车来以少换多。消息逐渐传开后,远些的百姓纷纷赶来。 汴梁城里的皇帝,高官们锦衣玉石惯了,存放一两年的粮食叫陈粮,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灾年吃不上饭谁在乎那么多,多出一两斤粮食能救命。 可想而知,晁盖这种以新换旧粮的举动,自然被底层的百姓认为是善举,山东天王之名又被传扬! 晁盖纯粹就是见粮食太多,无心之举,没想到影响甚大。况且也没时间理会别的,派人四处摸清水泊周边地主家情况,准备调兵遣将为富不仁的大户连根拔起,为民除害是其一,主要是抄没家财。 因为晁家庄的钱库告急! 宦官办事效率太快,一船船粮食如潮水般涌来。而且中间夹杂着铁甲,皮甲,强弓硬弩等武器装备。甚至就连各种药材都有,还有几麻袋人参灵芝。据刘阁长说,都是从皇宫里弄出来的好东西。 运过来了,只能照单全收,花钱如流水。 原本三百多万贯钱如雪片似的飞走,不足几十万贯! 接连有船队涌来,等不到几个棋子来到晁家庄。只能提前动手,不然,没钱,死太监可不认识你。 晁盖本打算摸清情况后,再次兵分十多路前往各处。如夜袭郓州那般袭击各个目标,敛财又收粮。 可是这个计划,因一个人的出现而打断! 派出去十多天的鼓上蚤时迁回来了!是黄昏时分背着一个大口袋,不走寻常路翻墙跨院来找晁盖。 鼓上蚤时迁,是去执行了一个秘密任务! 晁盖在上次开会听吴用说庄上钱财短缺的问题,就打起了太行山那座古墓,也学三国时的曹操。让干这行的专业人员时迁过去踩踩点,摸摸情况。 若是能够进去最好不过,要古代的王侯墓葬那就发财了。不说养活多少大军几年,也能缓解窘境。之前还念叨着时迁兄弟,如今这个偷儿回来了! 时迁归来是连蹦带跳,笑容满面,鬓角眉梢都乐开了花。放下麻袋,邀功似的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太行山中那个古墓在风水上属于阴阳双葬。并不是指夫妻葬,而是一种防止被盗的方法。可以理解为一真一假,晁盖发现的就是座假墓。 墓里有不少陪葬品,但珍贵的极品寥寥。 时迁这些年没少盗墓挖坟,根据种种可疑迹象辨认出是假墓,先是按图索骥在十几里外找到真古墓。然后探测地形,又挖道洞试探等进入古墓。 这才去了大半个月未归,可收获是惊人的。 那是一道先秦古墓,占地规模大,不知是哪个藩王,陪葬品甚多。时迁背回来的口袋都是金银玉器,玛瑙古玩等小物件,件件古朴精美,价值连城。 之后晁家军几个营上万人,分批次奔赴太行山。于昨天陆陆续续返回,运回来堆积如山的珍宝古玩。 光是百多两一块的马蹄金就装了好几大车。墓地里铺的地砖都是用白银浇筑,数量简直难以想象。 金银怕不得几百万贯,一下子就解决了缺钱的困扰。另外精美的金银玉器,玛瑙翡翠,古玩等数量惊人。 耶律答里孛写了信引荐辽国贵族。 汴梁城笑面虎朱富也负责联系那些有兴趣的富商。 只要能够卖掉变现,获得的金银难以想象。而这次的陈粮买卖,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块肥肉。 晁家庄有了一笔意外钱财注入,缺钱窘境和燃眉之急化解。又处在囤积粮食阶段,大批低价粮食涌来。犹如瞌睡了送枕头,那群宦官真是可亲又可爱。 不用提前夜袭劣绅恶霸让“敲山震虎”的计划变得有缺。晁盖当然不会忘记立下奇功的上蚤时迁! 晁府聚义厅! 正举办这一场小型庆功宴,而今天主角就是时迁。 吴用,萧嘉穗,许贯忠三位军师齐聚, 韩世忠,郭盛,酆泰陷阵诸将。石秀,苏定,萧让,金大坚等晁家庄统领,足有四十余人到位。 加上大boss晁盖,这场庆功宴给足了偷儿的面子。 晁盖亲自将大红花挂在时迁身上,并大声褒奖:“诸位,时迁兄弟太行山一行,可谓是一战成名。首次执行任务便能带回来巨量的财富,震撼人心。购买粮食再也不用忧愁,有了足够的粮食心中不慌。我们也能救济更多的穷苦百姓和难民。时迁兄弟搞来钱,不管哪来的,乃是我军第一能人……” 时迁因为天生残疾,以前是靠偷鸡摸狗,挖坟掘墓为生,正常人躲避都来不及,哪里肯跟他交往?一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身边没有亲近之人。如今投奔晁家庄,遇到善解人意的山东天王晁盖。总是夸奖他,不由得挺起小胸脯,昂起小脑袋。 一张狡黠的小脸露出了微笑! “来来,大家来敬他一杯。”晁盖褒奖完毕,招呼众人。吴用端来三杯酒,一杯给晁盖,一杯给时迁,自己也拿了一杯,萧嘉穗,许贯忠纷纷来敬。 有晁盖和几位军师带头,韩世忠,石秀,苏定,郭盛等人纷纷端着酒杯涌来,把时迁团团包围中间。个个说着“兄弟,好样的”,人人赞叹本领了得。 时迁何曾有过这种待遇,嘿嘿直笑,连说“不敢当,是运气”,跟众人推杯换盏,喊着哥哥照顾。 挨个喝完一杯酒,时迁跟众人的关系增进了很多! 晁盖看着这一幕满意的点点头,心里也是唏嘘不已。原本轨迹中的时迁立下多少大功劳,奈何因为身份原因。排名倒数,换作是谁心里都憋闷。 而他晁盖就不同,不管是黑猫还是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沽名钓誉之辈那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就如眼下时迁凭藉经验发现真古墓那就是立下大功。挖一人墓救得穷苦百姓谁敢说不是行善积德? 活生生的人要比那些死去的更重要! 99mk.infowap.99mk.info 第二六零章 来自青州的消息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第二六一章 情报部门的失误 过街老鼠张三有眼力见,用得很顺手啊! 晁盖很满意张三的举动,脸带微笑地看着他领着妇人离去,直至两人走出会议厅,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和眼中抑制不住的怒火。 在几位军师意料之中,那愤怒的咆哮声陡然响彻:“青州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我们的人为什么不知道?半点风声都没有,还是曹家娘子拼死来报信,那边的探子是干什么吃的?拿我的钱敷衍了事?要是再晚些时日,我那曹正兄弟怕是性命不保。” 虽然晁盖没有看向谁,但矛头直指朱贵和石秀两人。这俩一个负责经营酒店,迎来送往,一个负责酒店防御,派出斥候打探,乃是酒楼系统两巨头。 操刀鬼曹正是晁家庄邀请的人,发生这么大的事却不知道。尤其是晁盖和几位军师三令五申多注意那边的动向,依旧没发现,这个问题就严重了。 石秀,朱贵脱不了关系,对视一眼,连忙上前请罪:“哥哥,青州最新消息未能及时传达,是小弟办事不利。险些酿成大祸,请哥哥按军法处置。” “军法处置?少来这套!难道老子还能把你们咔嚓掉?”晁盖猛地甩脸,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动不动来这套,把这话挂在嘴边。遇到问题不是想着解决却想着问责,此乃推卸责任!加上办事不利,按照军法,那事情就……” 晁盖圆睁虎目,是真的发怒了! 石秀和朱贵能够感觉得到,低着头也不敢说话。他俩从来没见过晁盖火气这么大,要说不怕那是骗人的。不由想到此事,心里将青州酒楼骂了个遍。 眼看某个家伙越说越怒,偏偏说的还有理有据有节。吴用,萧嘉穗,许贯忠见势不妙,忙上前规劝:“主公,休发雷霆之怒。先解决问题,先解决问题呀……” 晁盖也不想真问责,怒视两人放了句狠话,便借坡下驴:“若非军师求情,老子把你们一撸到底。” “哥哥放心,小弟连夜前往青州调查此事,必当严惩不待。”石秀和朱贵松了口气,忙上前表态。 “嗯,我相信你们!”晁盖脸色缓和下来,看向朱贵:“青州我们的酒店有多少?传讯又是哪几家?” 朱贵思路清晰,言语间觉得汇报:“青州富庶,人口稠密。荒野村店三十八处,城里集镇酒楼十家。这段时间传讯分别在二龙山南面村店和清风寨酒楼,几次皆是传回曹正兄弟因事耽搁未来,并无异常。七八天又有消息发出,两处至今未回!” “清风寨?”晁盖呢喃,随即下令:“我带队去救人,清风寨酒楼我去查,至于那处村店调查交给你们。多带人去。玩忽职守从重处理,心存异心严惩。另外此事性质恶劣,罚扣你俩半年红利,记大过一次。军师记下,送至军法司,通报全军。” 吴用应声领命,拿起小本记录。 “不知你俩可有意见?”晁盖看着酒楼系统两大巨头。 “小弟不敢!”石秀和朱贵连连摇头。他俩知道这个处罚跑不掉,虽然听着很吓人,却只是钱的事情。或者说是雷声大雨点小,兄长还是念着旧情的。 想到差点酿成大祸,两人也憋了一股火,大神保证:“哥哥放心,我等必当谨记!不光是青州一地,其他州府也会引以为戒,杜绝这次事件发生。” “好,这话听着提气!”晁盖脸上这才多出笑容,又叮嘱道:“兄弟,现在咱们不缺钱吶!不要想着向外扩张,先把山东各处酒店牢牢抓住。我要的是各处大事迅速反馈,一声令下,到处都有回应。地盘再大不如牢固,稳打稳扎,杜绝后顾之忧。” “小弟明白了!”石秀,朱贵连连点头。 这段时间会开设分店而分散注意力,略微放松了管制力度。却不想,偏偏就有了这件事情发生。 青州有村店酒楼有四五十家,山东全境数百家。各处护卫都会来总部学习调任,各处掌柜和伙计却没有。两三万人之中,难免不会有心生歪念之辈。 晁盖担心人员素质良莠不齐,又看了看三位军师,目光落在许贯终身上:“对了,许军师,加强各处酒楼考察力度的你来负责。不讲人情,只讲能力。能者上庸者下,立功有奖,明确首要职责。” “哥哥放心,小弟正愁无事可干!”许贯忠大声领命。来到晁家庄这么长时间还真的没有主要负责的事情,如今明确监管情报方面,自然高兴。 晁盖一系列应对举措做完后,又与众人就事论事,叮嘱再三。当没有什么纰漏后,便分开各自忙碌。这次意外事件影响深远,为晁家庄敲响了警钟。 三位军师忙着抓肃纪,石秀和朱贵则是挑选精兵强将。 晁盖离开会议厅准备返回内宅,恰好就见过街老鼠张三回来,小跑上前:“哥哥,曹家嫂嫂安顿好了。 “好,做得好!”晁盖放慢脚步,笑着打量这条汉子:“张三,训练的有模有样!通知李四,你俩带上以前的老兄弟随着队伍,你俩是亲卫营副将。” “是,哥哥还记得我俩?”张三昂首领命,又嘿嘿笑。 “瞧你这话说的!哥哥会忘记吗?”晁盖拍拍他的肩膀。 “哥哥一言九鼎,小弟开个玩笑。”张三笑着摸头。 “会咬文嚼字,不错。”晁盖斜了他一眼,随即下令:“张三,去找韩世忠报道,转达明天早上启程的命令。让他赶紧准备好物资,凌晨就得出发。” 张三听完没有离去,反而满脸严肃地询问:“报告,小弟不明白。请哥哥说清楚。此次行军要带多少人?去多久中途又是否转变目标?好做准备。” “好好好,大有长进!”晁盖笑了,接连说了三个好。 他真的很高兴。之前冷不丁的下令就是故意的,想看看张三的第一反应。要是问都不问转身就走那还要学习。执行命令固然重要,但有主见更重要。 现在张三这个表现,说明磨砺这么长时间没有白费,懂得不少军事常识。知道该问的问,是好样的。 晁盖看了看四周,低声说了随行人数和大概的时间。张三确认后这才领命,行了个军礼转身就走。 晁盖目送他离去,看看西边的太阳,背着手漫步。 “一,二,三,四……” 晁府内宅演武场上,几个女人有节奏的喊着口号。列队围着操场奔跑,姿势标准,动作迅猛。 她们有一个相同的特点,就是脚特别小! 为首的正是李清婉,后面依次是李师师,李清照,宋玉莲,张灵儿。个个身穿最新款的夏季女士军装,人人背着沉重的行军包,调整呼吸,负重长跑。 本来只有三个人,宋,张两女同属军乐队,不甘落后也加入其中。晁盖亲自教导,又有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两女从旁协助。训练至今已有了十余天。 常言道,有志者,事竟成! 几个小脚女人就是这样,三寸金莲足听起来秀气,其实就是三等残废。走路都摇摇晃晃站不稳。可想而知,军训对她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从凌晨就要起床练习扎马步半个时辰,吃完早饭就要站军姿,中饭过后负重长跑,蛙跳等体能训练。对后世棒小伙都不轻松,更何况是几个女人。 一天训练下来关节酸痛,小脚红肿,浑身上下不舒服。刚开始还能坚持,到后来越发困难。李清婉,李师师晚上疼的睡不着觉直哼哼,骂骂咧咧。 晁盖心疼不已,每天晚上都会为两女端水烫脚,按摩揉腿,揉搓安道全秘制的跌打药膏。李清照那边他不方便去,便让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照料。 郭盛,晁强隔三差五的找来!不知劝说过多少次,可五个女人如铁了心似的,每天不亮就会出现在演武场上。忍着痛咬着牙,开始新一天的军训。 从站军姿,到负重长跑,蛙跳等体能训练,偶尔来一个摔跤训练……,不知多少次在训练中跌倒,那爬起来。体力不支晕眩,休息好后接着训练。 再苦再累,她们也咬牙坚持着。 但正是因为这份坚持,自身变化才明显。 首先胃口相比以往好的出奇,换算成包子,以前一顿顶多吃两个,现在吃上十个八个不成问题。尤其是每次训练过后,腹中饥饿感觉能吃掉头牛。 又有名贵药汤改善身体,女人以前那种一摇三晃的步伐变得沉稳有力。小跑几步就拄着墙壁喘气的情况一去不复返。就连力气也变大了不少。 军训这么多天,逐渐度过最艰难的时刻进入适应期。几个女人长跑动作矫健,不受自身小脚的影响。 这是最大的改变!也令她们欣喜异常! 晁盖说过,只有先站稳了才有资格去打人。几女想到过段时间后逐步教搏杀技巧,人人满是期待,个个抖擞精神。整齐喊着口号,围着内宅长跑。 “嗯,女子军官小队算是成立了!” 晁盖来到内宅就看到这一幕,感慨之余大吼集合。原本在奔跑的几个女人听到后,迅速集结一字排开。个个双手背负,人人昂首挺胸,等候命令。 “训练终止,各自准备,明天清晨跟随队伍实战演习。” “是!” 女人们整齐的回应在内宅回荡! 第二六二章 就怕你不上钩 晁家军女兵军装修身,尤其是新款的夏季短袖装。是晁盖专门设计,样式新颖,是身材更加凸显。几个女人脚踩马靴,腰系牛皮腰带,英姿飒爽。 晁盖在几个女人身上一一扫过,在李清婉,李师师身上多停留了半秒钟,暗赞俩女的身材前凸后翘,比以往更火爆。贪婪的眼神悄然间一闪而过。 他本不想放纵,怎奈,树欲静而风不止! 李清婉,李师师这段时间军训累得快散架,如今进入适应期又放假了。憋了十多天眼中都快冒绿光。如狼似虎的扑杀过来,生拉硬拽着他冲入房间。 晁盖说到底也是想妻妾成群的男人,起初呼喝做甚,假装拒绝几下。到后来反抗无效,便欣然从之。 一个是干柴,另一个是烈火,时间就像一桶汽油。双方纠缠擦出的火星飞溅,燃起了熊熊大火。 半月之期,好似许久。 你我难见,相思之苦,谁又敢直言? 你我别离,为情伤,世间事皆无常。莫相忘,旧时人新模样,痴妄想,薄情郎。 夕阳西下,最后一缕霞光消失,夜幕降临。可是山东天王晁盖在漩涡中无法自拔,与夫人携手共赴巫山,看潮起潮落,云舒云卷,再次忘记了时间。 时光匆匆,转眼就到了第二天凌晨! 晁盖走出内宅的时候穿着祖传宝甲,斜挎落日弓,腰悬佩刀,倒提三尖两刃刀,百花战袍无风自动。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状态欠佳,略有黑眼圈。 没办法,折腾了大半宿,痛并快乐着! 紧随其后的几个女人也是全身披挂,英姿飒爽。李清婉,李师师红光满面,非常兴奋,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则是有点幽怨,李清照笑得意味深长。 晁盖离去的消息,严格保密,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吴用,萧嘉穗,许贯忠却是准备了践行,石秀,苏定,鲁智深,厉天闰等三五十位将领相送。 晁盖推脱不过劝说又无效,饱餐战饭过后,在众人的簇拥下,趁着天蒙蒙亮从东门离开了晁家庄。 走了没多远,就看见前方大部队在等待! 韩世忠昨天傍晚时分得到晁盖的命令,就挑选精兵强将。猛士营全体猛男,两百亲卫,三百女兵。共计千人,准备半个月的行军干粮和必备的辎重。 天还没亮就分批从东门离开曹家庄,在外面集合。森林边缘一片开阔地,千人队伍分成三个方阵。统一的军服外罩铁甲,骑着高头大马,军容整齐。 人不说话,马戴嚼头,人数虽过千,但静悄悄的。 “山东晁天王,果然兵强马壮!”曹正浑家在马车上看到这一幕,即便再不懂军事,也不禁感慨万分。不仅对救丈夫充满信心,更对未来有期望。 “哥哥,队伍集结完毕,辎重齐全,随时可以出发!”晁盖出现在军营,韩世忠拍马来到近前汇报。 “阿欠,加亮,不要忘记种植那两样东西。”晁盖在乌骓马上打了个哈欠,不忘临別前的叮嘱。 “主公放心,事关重大,小弟断不会忘。”吴用知道晁盖说的是什么,也知道至关重大,满脸严肃。 “主公放心,粮食的事不会有变故。” “哥哥,酒楼的事情我等也会处理好的。” 萧嘉穗,许贯忠带头,朱贵,杨林等人纷纷上前。 “好,有你们在我就放心了!诸位,还望齐心协力。”晁盖一一扫视来相送的众将,郑重地抱拳。 韩世忠,郭盛等将纷纷上前告别! 接着,呼喊声震天,晁盖率队浩浩荡荡地向东而去。 除了千余军卒外,随行将领共计十四人! 那十四人?韩世忠,扈三娘,石秀,郭盛,晁强,陈虎,孔明,孔亮,张三,李四,韩勇,泰山,耶律答里孛,耶律宗霖。 知道晁盖回到府上的本就不多,悄然离去消息全无。晁家庄以前是什么样,天色大亮后照常热闹。 从城门打开,周围十里八乡的百姓挑着米面蔬菜涌来,陆续有商队抵达。各种剿匪的口号依旧响亮,成群结队的军卒训练,城墙有条不絮的修建,金沙码头的粮食稳步进行,粮车,粮船源源不断…… 即便大批粮食涌入,城里节约用粮的口号一直在。 晁家庄,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化! 不对,晁家庄钱库告急是最大的变化! 也不知道消息怎么泄露的,城里的百姓多有议论。说是晁家庄购买大批粮食,钱财耗尽,四处借钱,变卖各种古玩珍宝,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说。 晌午时分,东京汴梁城来的官员纷纷听说。 不等邀请,为首宦官刘阁长就主动找来。 你说怎么那么巧?吴用也带着人准备拜访,双方在热闹的街上相遇,犹如茫茫人海只为寻找你。 两人叙礼已罢,相约到最豪华的酒楼雅间。一张茶桌相对而坐,自有香茶端上,一边品茶一边聊天。尽是说些今天看什么戏,明天吃什么菜等闲话。 粮食交易是件大事,刘阁长先沉不住气,声音尖锐的问:“吴先生,听说晁府出了点问题?” “刘老哥,实不相瞒,我也为此事准备亲自来寻你相商。”吴用踌躇片刻后,咬咬牙实话实说:“粮食太多了,晁府钱库告急,只剩下数十万贯钱。” 刘阁长在心里说粮食多就对喽,脸上却是略有惋惜:“哎哟,汴梁城里至少还有数百万石陈粮,看……” “刘老哥,听我把话说完!”吴用心里暗骂,却笑着打断他的话:“钱财告急,我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老哥,前后几百万贯,也得让我们缓缓不是?” “说的也不错呀!”刘阁长和颜悦色的笑,随即掐了个兰花指:“这可是圣上旨意,别让我们难做呀!” 吴用心说就等着你这句话,随即略带蛊惑的说道:“我家哥哥早年行走各处,去过辽国,大理等国。收购了很多好东西,估价怕不得有三五万贯钱。” “有这种事?”刘阁长眼睛瞪大,暗自咋舌。早就听说山东晁盖是大私商出身,这家底果然丰厚。 “都是好货,不少是极品!”吴用意味深长的笑,拍了拍手。杨林,苏定就带人捧了几个托盘走来。 第一个托盘红布掀开,里面是三枚造型古朴又精美的血色扳指。一下子就把宦官的眼神给吸引住了,忍不住接连拿过扳指摩挲,调整光感打量。 “触手温润,晶莹剔透,血纹唯美,宝贝!”刘阁长显然懂得不少古玩,爱不释手的把玩呢喃。 “老哥,要是喜欢,你挑一个送你了。” “此言可是当真?”刘阁长听到吴用的话,满脸不可思议。这种极品血扳指怎么着也得上万贯钱。 “咱们这么熟了,一个古玩,老哥尽管收下就行了,” “呵呵呵,老弟这么说,咱家却之不恭了,” 吴用说的情真意切,刘阁长假意推脱就把扳指收下。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接下来的事情好谈多了。 两个托盘红布接连被掀开,几件难得一见的古玩现世。一套九个拳头大的金色小鼎,造型精美古朴,几个玉杯内外有花纹,倒满酒鱼虫景象清晰呈现…… 刘阁长看的是瞠目结舌,直呼“宝贝宝贝”。 的确,这是从古墓里众多宝贝中挑选的几件极品。 吴用见气氛营造的差不多,这才逐步露出目的:“刘阁长,这些玩意应该值钱,大名府中书去年收购被哥哥拒绝,双方有些不愉快闹出些事来。今年又派人来收购当生辰纲又被拒绝,埋下祸根。” “他敢?买卖你情我愿,岂能强买强卖?”刘阁长摸摸小鼎,又拿起玉杯端详,闻言满脸大义凛然:“老弟放宽心,他有蔡太师,难道咱就会被欺负?” “呵呵,有老哥这句话,小弟就放心了!” 吴用满脸大喜。指着几个托盘上的珍宝,笑声中带着蛊惑:“这些珍藏多年的好宝贝卖了换钱就能买粮。当然,你们若是喜欢,也可以按价值交换。单从咱们这个关系,相比其他人半卖半送喽!” “老弟,咱家又岂会让你们吃亏?” 刘阁长摸了摸大拇指上的血扳指,笑容格外亲切。 “老哥,有些礼物,到时候也会托你带回汴梁城。”吴用意味深长的一笑,又拍了拍手掌。几个军卒抱着几个箱子进来,一一打开,金银玉器,珍珠玛瑙等珍宝,闪烁着荧光照亮了刘阁长的脸庞。 “老哥,运粮船来得慢一些,晁家庄这边极力筹钱。朝廷那边宽限时日,老哥也要多给些便利。” “嘎嘎嘎,好说好说,您就瞧好吧!” 刘阁长望着几箱子珍珠玛瑙等珍宝,计算能得多少。 吴用见这家伙已经完全上钩,又用自己惊人的话术。以回笼资金需要时间和珍珠玛瑙,翡翠等古玩为资本。与这位汴梁城来的宦官达成秘密协议。 外人不得而知,但双方关系更加紧密! 这也是晁盖跟几位军师商量好的计划!宦官贪财关系并不牢靠,奸臣杨戬蹦达不了多少年就要嗝屁。 能够利用的时候那就尽量利用。 否则,塞红包,送礼物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而晁盖只是暂时得到支持,为了拖延时间而已。一旦时机成熟,趁势而起,将连本带利拿回来! 第二六三章 再临青州 晁盖率队离开晁家庄,直奔青州二龙山! 千余人目标太大,分成前中后三队保持数里距离进发。韩世忠,韩勇,耶律宗霖带领两百亲卫开道。三百女兵在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的带领下紧随。晁盖则是带领泰山,陈虎并五百多猛男断后。 救人如救火,这次路上没有耽搁时间。 顶多晁盖后队,中队两头跑,训练是其次。主要是春天来了植被生长,教导众人辨别可食用野菜等。 可以说,全队之中就他一个人忙碌。 幸好早就说好的军队有纪律,行军途中李清婉,李师师不会折腾他,晚上也只会询问些军事常识。 队伍中有两辆马车,是为几个小脚女人准备的。初学骑马累了那就进入马车,尽可能提升行军速度。李师师趁着这个机会,率领军乐队奏响冲曲。 一路上三支队伍,你追我赶。遇城不入,逢镇不停。人人快马加鞭,第三天清晨就踏入青州地界。 几个月前晁盖来青州,那是误入,又是景色凋零之时。这一次前来不同,看到了春天中的青州。加上曹正浑家杜氏领路,李清照这个才女顺便解说有哪些名山等好去处,他对此有了进一步认识。 青州为中国古九州之一,源远流长,孕育了诸多文化,乃东夷文化的发祥地!山林环绕平原处处,自秦汉就是农业发展较发达地区之一,在大宋也是屈指可数。知府慕容彦达才会来到这里捞钱。 春雨洒过,润物细无声!远处青山重重环抱绿水,柳树垂下万千丝绦迎风摇曳。近处平原山野间。草,幽伏在地上,不知名的野花点缀。春意盎然的花草相互依存,令这方天地如画卷美不胜收。 哇噻,好美啊!这是队伍中女人的惊呼。 李师师锦衣玉食惯了,忆当年,犹如笼中金丝雀。她哪里见过这般景致?看呆了,差点不知归路。 怪不得李清照会到青州乡下来隐居! 可是对于众人来说,虽然赞叹景色美,但却只是过客。为了救人而不停歇,打马扬鞭而过,不曾回首。 临近中午的时候,队伍抵达二龙山附近。 远远就能看见山势雄伟,方圆数十里,怪石嶙峋,险峻崎岖,怪不得青州官府奈何不了一伙强人。 拼命三郎石秀带着孔家兄弟领数十人脱离队伍往南而去。他们本就是同行,要按计划去调查情况。 曹正浑家是个聪明的女人,在距离二龙山有十几里的时候,特意找到晁盖:“哥哥,咱们的人太多,不能继续靠近,让那些强人警觉,死守山寨不出。那二龙山只有一条路上山,强攻不是办法。” “这个我知道,只可智取。”晁盖点点头。他知道这个二龙山是个好地方,易守难攻,来的路上也琢磨着计策。也很简单,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 “哥哥,你有什么计策?”李清婉好奇地问。李师师瞪着大眼睛看着他。如同笼子里的鸟儿的她俩体验到在外行军的滋味,新鲜感十足,兴致勃勃。尤其是能够陪伴在男人身边,比在家好得多哟! “不可说不可说!”晁盖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没有多说。其实有个屁的计策,只是想到打的正确方式。强攻二龙山损失肯定惨重,也是最愚蠢的方法。 “弟妹,咱们先回去看看曹正兄弟。” “好,民妇带路,一切全听哥哥安排。” 确认接下来的行动,晁盖让队伍分成多队,涌入森林迂回靠近。翻山越岭或是绕路,从四面合围。 他则是带着二十多人行动,随行人员有扈三娘,耶律答里孛,郭盛,晁强四将,李清婉,李师师等女。以及十几个亲卫,护送曹正浑家杜氏返回。 没走多远,斥候小队就在前方发现有伏路喽啰,明显是二龙山的眼线。只是隐藏的手段拙劣被察觉。 但却也说明,二龙山上的强人非常警觉。 像小说中带一大帮人直接杀上去那是扯淡。人家不跟你打紧闭寨门,灰瓶炮子,滚木擂石招呼你。以二龙山那险峻的山势,千军万马也难以攻克。 吃生米的,哪一个是善茬? 晁盖让众人加强戒备,绕路避开喽啰,继续前行。 中午时分,险峻的二龙山在望,也看见坐落在村口的村店。果然总是有三五个喽啰在附近监视。 想要悄无声息地进去难度不小! “哥哥,我是个女人,不如先回去?”曹正浑家询问。 “不行,你突然现身不安全!”晁盖果断地拒绝。 “那我们……”妇人心中感动,又有些迟疑。 “这个嘛!咱们绕路爬山进村,一是你跟村民先打好招呼,二是看看曹正兄弟,然后我自有安排。”晁盖望着险峻的大山,心中隐隐有了计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晁盖等人先是将身上的铁甲脱下放入马车,打扮成过往客商。马是无法跟随,又留下几人看着马匹。在杜氏的带领下,一行二十人绕路翻山越岭。 几个小脚女人尝到了山路的苦。 幸好各自的相好在,遇到崎岖的山路直接背或抱过去。李清照也有扈三娘,耶律答里孛悉心照料。只是看着自家妹子在晁盖背上神气的样子时眸中流露出羡慕。谁不想有个处处照顾自己的男人? 反正走不寻常路,无人察觉,沿途也没有发现强人。 半个时辰过后,终于进入山村里。 曹正浑家杜氏依计行事挨家挨户登门,告知有救兵来剿灭强人。这些深受其害的百姓可高兴坏了。 晁盖又发现自己和身边众人穿着都是布料好的夏季军装。掏钱买了些旧衣服给每人外面套了一件。 随行的女人打扮成为村姑,简直就是杜家村的村民。 外人基本上很难分辨出。 晁盖让郭盛,晁强带人在农户家听信,自己带着几人跟随曹正浑家来到村店后门,并轻轻敲了门。 开门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后生,浓眉大眼,五官端正,圆头大耳,生的皮肤白净,一双小眼炯炯有神。模样跟杜氏有五六分相似遍,看到妇人惊喜交加,略带疑惑:“姐,你回来了?请来救兵啦?” “来了!”杜氏见自家弟弟笑了。 “你姐夫还好?” “哎,吊着胳膊能下床。” “兔子不吃窝边草,那些强人不讲究。” “少贫嘴,赶紧闪一边去。” …… 姐弟俩一问一答间,请晁盖等人进入后院,又赶紧关上门。 “姐姐,就这几个人?三男五女?”后生看着晁盖等人,来回打量数数,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家杜氏。 “你懂个啥?大队人马在外,赶紧泡点好茶端上来。”杜氏慈爱又嗔怪地看着兄弟一眼,随即又问了店内情况,才请晁盖等人穿过后院来到正屋。 这段时间,显然是被二龙山的强人祸害得不浅。店里的伙计个个手里拿着棍棒,警惕地望着大门。见到曹正浑家杜氏,纷纷行礼,态度很尊敬。 “哥哥,除了家里有钱有地,俺家男人也会些棍棒拳脚……”杜氏怕晁盖等人不解,边带路边说着。从笑声中不难看出,对操刀鬼曹正是很满意的。 晁盖笑着点头而不语,从林冲那里了解到不少信息。 曹正是东京开封府人氏,世代屠户出身,屠宰牲口非常拿手,人称操刀鬼。他曾拜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为师,又在禁军中呆了几个月,可惜性格有些刚直,没少为军饷得罪上官,一气之下走了。后替财主到山东做生意,因赔光本钱回乡不得,便入赘一农家做赘婿,在村口开了一家酒店。 众人跟随妇人穿过了几天草房来到里屋,还未进去便见院子里火炉上煮着药,一股浓郁的草药味弥漫。 杜氏掀开布帘,在外面喊:“当家的,你快出来。” “大嫂,你无事太好了!”屋内传来男人的惊喜声。 紧接着,一条大汉匆匆走了出来,却是一瘸一拐。左胳膊还被吊着,鼻子破了脸肿了,样子有点凄惨。尽管是这样,却是跑到女人身边嘘寒问暖。 “大嫂,你没事就好,这几天担心死我喽!” 杜氏脸一红,轻轻搀扶住自家男人,指着院子里的晁盖:“当家的,来了贵客,你猜猜那人是谁?” 曹正顺着夫人的指引看过去,只见晁盖虽然穿着农家布衣,但掩饰不住那股气质。只见他身材魁梧高大,剑眉星目,相貌堂堂,配上怪异的短髯,就那么站着,却有种不怒自威感。 再看他身边几个女人模样俏丽,绝非寻常之辈。 曹正在汴梁城多年,见过不少大人物眼力见是有的。也多有听闻山东济州晁家庄,打量晁盖呢喃:“大嫂,莫不是拼命三郎石秀还是小天宝苏定?” “不是,你再猜猜?” “泼韩五韩世忠?赛仁贵郭盛?” “哎呀,你笨死了!”杜氏笑骂一句,附在他耳边诉说。只看见鼻青脸肿的汉子那小眼瞬间瞪圆,扯动伤口疼的龇牙咧嘴,脸上的错愕又变成惊喜。 “曹正兄弟,晁某来迟一步。”晁盖笑着带众人走来。 “天王哥哥,小弟眼拙,竟然不认得哥哥,还望赎罪。”曹正回过神来挣脱杜氏,一瘸一拐地冲来。 第二六四章 不入虎穴 焉得虎子 “山东晁天王扶危济困,招贤纳士江湖谁人不知?小弟早就想投奔,只恨无人引荐,如今哥哥,嫂嫂亲来探望。小弟拜见天王哥哥和几位嫂夫人。” 曹正非常激动,跛着脚就要向晁盖,李清婉等女拜下。晁盖哪里会让他得逞?抢步上前将其托住:“哎,曹正兄弟,你有伤在身,何必跟兄弟如此见外?说到底,你有此难,是晁某连累了你。” 他这话发自肺腑,脸上多少有些惭愧。要不是自己邀请曹正提前来投,也不致于无故遭这种毒打。 可见,他影响改变的不一定全是好事! 操刀鬼曹正见晁盖脸上满是真诚,不像是作假心中也很感动,用力拍着胸脯,却疼的龇牙咧嘴:“嘿嘿嘿,哥哥说的哪里话?那群强人不地道,平时称兄道弟却突然动手,小弟学艺不精着了道。又跟哥哥何干?哥哥再说这种话,便是笑话小弟。” 晁盖这才恍然大悟,他可是知道曹正能够跟青面兽杨志比划二三十个回合,武艺怎么着也是二流。不成想被打成这样。原来被突然袭击,情有可原。 “兄弟,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你有本事有头脑,谁敢笑话?邓龙逼迫,兄弟没说投奔山东晁家庄?” 曹正想到邓龙让小喽啰传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哎,说了。邓龙那厮狂妄自大,说哥哥是何等人物,不会为了我这种无名小卒强出头。如今哥哥来了,等小弟伤养好了,必不跟他们善罢甘休。” 晁盖脸色也有些挂不住,如何猜测不到邓龙说的话可没有这么好听,指不定在背后说自己坏话。 曹正没说实话,他也懒得去问。本想拍拍曹正的肩膀夸赞一句“兄弟好气魄”。可看到汉子吊着胳膊硬是止住,满脸恶狠狠的说:“晁某前来就是想剿灭二龙山强人。为百姓除害,也为兄弟出口恶气。” 曹正听到这话兴奋过后,脸上有些迟疑:“哥哥,小弟多次上过二龙山帮强人宰杀牲口。那座山山势险峻,只有一条道路,又有三关把手,难以攻打。青州年年派兵围剿,却连年损失惨重。” “哈哈哈,兄弟放心。”晁盖胸有成竹的笑:“如何打自有计策!另外我麾下又岂是青州兵可比的?” “哥哥英雄了得,谁人不晓?” “哎,兄弟,那是往事。如今晁某好色之名怕是传开。”往事不堪回首,晁盖眼神不断地往身边瞟。在几个女人斜眼怒视中,做了个引荐,双方见礼。 操刀鬼曹正是个聪明人,看出晁盖脸上的无奈。连连安慰说“男人三妻四妾”,却不曾想杜氏怒目。 两个男人尴尬处境相差无几,有种惺惺相惜之感。在这种情况下最为默契,对视一眼便转移话题。 “哥哥,来,快进屋。” “好,计策需兄弟配合,正好与你详谈。” 曹正夫妇热情邀请,晁盖自然不会拒绝。带着身后几人进入里屋,分宾主落座,那后生挨个奉茶。 这时,杜氏拉着自家兄弟来到晁盖身边:“哥哥,这是我兄弟杜安,从小不喜读书,就爱胡闹。会点三脚猫花架子,人却机灵,也想投奔晁家庄。” “小弟见过天王哥哥,愿随哥哥征战,绝不后退半步。”后身上前半步,扑通跪倒在晁盖面前。 晁盖连忙起身,将小伙子扶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哈哈哈,快快起来!只要兄弟好好干,必定有前途。以后可不能胡闹,跟着你姐夫多学多问。” “嗯,小弟谨记在心!”杜安连连点头。 “大嫂,你赶紧带着兄弟举办酒宴,我跟哥哥吃酒。”曹正见晁盖随和很高兴,大声吩咐杜氏。后者应了一声“诶”,麻利的系上围裙走了出去。 杜安咧着嘴,说去帮忙杀鸡宰鸭。 村店里伙计有十多个,人多力量大,杀鱼的杀鱼,杀鸡的杀鸡,蒸馒头的蒸馒头……,根本用不着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李清婉等女帮忙,郭盛,晁强等人来的时候,普通的家常菜摆了一桌子。 曹正非常热情,把珍藏多年的好酒搬出招待众人。晁盖等人赶路到现在,中途又翻山越岭。早就腹中空空,当即也不客气,推杯换盏,大吃大喝。 还真别说,杜氏手艺还真不错,家常菜味道可以。众人你争我抢,一阵风卷残云,吃了个肚大腰圆。 宴席上,晁盖为了了解详细的情况,没少跟曹正,杜氏热情攀谈。知道二龙山的地形复杂,也知道有条崎岖小路可上山,却没有提及自己的计划! 直到吃饱喝足后,才开始谈正事。 残席撤下,十多个亲卫在院子里警戒。 里屋只有曹正夫妇,晁盖,郭盛,晁强,扈三娘,耶律答里孛。另外几女都在隔壁房间喝茶聊天。 晁盖按老规矩,将那份百两黄金的安家费塞腿给操刀鬼曹正。这条汉子激动地接过后,却是又交到杜氏手里。接着挣扎着起身,又艟晁盖纳头就拜。 “以后就是自家兄弟,不用见外!快坐下,谈正事。”晁盖先一步将他搀扶住,摁到床榻上靠好。 曹正听到这话又想起之前晁盖说的话,咬牙表态:“哥哥打那二龙山,但有吩咐,小弟绝不退缩。” “需要兄弟你的配合,我准备……!”晁盖笑着安慰。话说一半止住,转过身看向房间里的几位将领。 “我们如何打那二龙山?” “哼,你有意见为什么不说?”扈三娘不满他卖关子。 “我的三娘诶!”晁盖苦笑摇头,随即认真的叮嘱:“一个人考虑的有限,大伙商议战术,讨论细节,避免纰漏。丰富作战经验,养成固定思维模式。” 思维模式? 众人一愣,不大明白,扈三娘嘟囔,斜眼看晁盖。好像是在说总说些稀奇古怪的词,别人又不懂。 小插曲不论,晁盖告诫却是真切。 赛仁贵郭盛率先起身,脸色有点凝重的说:“哥哥,二龙山易守难攻,我们强攻多半会损失惨重。可以正面佯攻,派人从小路抄上山两面夹击。” “老爷,有小路,我愿率队摸上山。”晁强速度也不慢。 扈三娘耍小性子不说,眼珠子一转,便有了计策:“哥哥,我们可以伪装成商队,驱赶牲畜或者粮食。故意大摇大摆放出消息,等他来抢,不就行了。” “此地是青州,可向当地官府通报,得到支持或是有队伍打头阵,硬仗不行,装装样子还是可以的。”耶律答里孛笑了笑,风轻云淡的就招来炮灰。 晁盖对几个将领的提议还是比较满意,再三叮嘱:“不错不错,两个法子都行!这说明了解周围情况非常重要。以后无论何时,到陌生的地方派斥候打探,找向导问路都是至关重要,切记不可忘。” “哥哥,你是有好的方法?”扈三娘鼓起香腮问道。 “当然有喽!”晁盖看看屋内众人,也不在卖关子:“夺下二龙山没那么困难,关键就在曹正兄弟身上。”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床榻上的曹正。 “我?”曹正也有点懵圈,指着自己的鼻子。 “是啊!就是你。”晁盖认真的点头,随即笑着补充:“邓龙要你上山入伙,你上去不就是好机会?” 郭盛,耶律答里孛听到这话眼前一亮。 扈三娘,晁强,曹正夫妇听到接下来的话也恍然。 因为晁盖满脸成竹在胸,说的是:“你服软上山入伙,奉上珍宝孝敬。邓龙绝对大喜,亲自接见安慰。只要这个机会来到,出手干掉匪首就行了。至于剩下的小喽啰吃口饭,不会跟你玩命的。” “这个计策好啦!”耶律答里孛最先想明白赞叹,随即又有些担忧:“只是我们跟着上山的人不可能多,最多三五十人,也不能排除小喽啰咬牙玩命。” 郭盛,晁强对视一眼后,纷纷主动请缨。 “哥哥,小弟愿意混入队伍!” “老爷,我长得黑,伙计少不了我。” 晁盖冲两人笑着摆摆手:“大家都去,我也混入队伍中。看看这个二龙山寨主金眼虎邓龙武艺怎生了得,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不把我晁盖放在眼中?” “哥哥不可冒险。”郭盛起身阻止。 耶律答里孛情绪比他还激动:“我不同意。凌风哥哥,你乃是三军统帅。岂能深入贼巢亲身犯险?” “就是,你不能去!”扈三娘反应过来,瞪着晁盖。晁强,曹正夫妇也相继劝说,哥哥不能犯险云云。 晁盖看着这些人群情激愤又想到了“哥哥,乃山寨之主,不可轻动”这句话,脸皮抽搐,连忙叫停。 “诸位诸位,我听说过邓龙,目光短浅,没什么本事。手下的喽啰也只是为了吃饭,根本不用担忧。况且上千军卒前后夹击,根本就不用担心吶!再说了,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怎会让兄弟上山?” 晁盖又把自己后续计划娓娓道来。 这边曹正举家上山入伙,也会有小分队从后山小路摸上来。在森林中的几支队伍会同时包围住二龙山。要是真有意外情况前后夹击,强攻上山接应。 万无一失的计策,房间里几人不住的点头。 偏偏这个时候,房门被人推开,李清婉,李师师等人涌进来:“哼,说好的实战训练,我们也要去!” “我靠,你们凑什么热闹?”晁盖无奈的捂住额头。 第二六五章 混入贼巢 转眼,到了第二天! 杜家村,这个坐落在大山中的小村,虽然只有百户不到,又靠近大山,但周围田地丝毫不比他处少。时间步入四月份,又下了场春雨,最适合耕种。 天不亮的时候,就陆续有百姓扛着锄头牵着牛到田间劳作。在路过村口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只因灵官庙门口有两个靠着墙睡着的汉子。怀里还抱着钢刀长枪,嘴巴大咧呼噜打得震天响。 不知道的还以为小鬼显灵! 灵官庙大门敞开,里面还有好几个横七竖八地倒着。这是二龙山上的强人,来监视曹正一家的喽啰! 呸,怎么不仰面栽倒摔死! 怎么不被毒长虫咬死。路过的百姓咬着牙,心里咒骂。这段时间没少被强人欺负,敢怒而不敢言。 天色大亮的时候,十来个歪戴帽子,斜瞪眼的汉子从二龙山上来到村口,冲着灵官庙大吼轮换了。 “瞧瞧,你们这些唵囋泼才站着都能睡着。要是让人跑了,大王打断你们的腿,剥了你们的皮。” 一个留了两撇小胡的瘦高个指着门口两人大骂不争气。此人明显有些身份,两个喽啰被骂反而笑脸相迎,喊着“刘头早啊”,“人就在家”之类的好话。 呼呼喝喝之间,原本在灵官庙中睡觉的喽啰们睡眼惺忪地走出,打着哈欠,拎刀提枪返回二龙山。 “走,把脸上的表情收拾一下,去曹兄弟家看看!”那刘头整理身上八成新的衣服,又吩咐收好武器,不准凶神恶煞,才带着几个喽啰向村店走去, 刘头四十来岁,年轻时是江浙路的秀才,家里有钱奈何家道中落,被人逼迫误伤人命。只得亡命天涯,隐姓埋名多年,人多称老刘,绰号刀子嘴。 前几年流落到山东到了二龙山落草。因为能识文断字,又有一张巧嘴,成为山上的一个小头目。管着四五十号人。深得邓龙看中,特意委派重任。 这不,负责监视,应该说是邀请曹家兄弟上山入伙。谁叫人家杀猪杀得好,方圆数十里无人能比。 老刘感慨行行出状元,看着村店叹气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可被大王看中赏识,那能有什么办法? 老刘在这里蹲了这么多天,终于有了结果。他带人还没有走多远,从村店里走出一个十八九岁的后生。是曹正的妻弟,一溜小跑地来到近前:“刘老哥,我姐夫同意上山,希望你带人帮忙搬家。” “嗯,你姐夫同意了?”刘头脸色一喜,却有些纳闷:“你姐夫的性格倔得很,几年来大王就没少邀请。说是有老婆孩子,上山不方便,这就想通了?” 杜安脸上闪过恼怒又收敛,满脸委屈的说:“刘老哥,以前这样想,现在改变了。不上山行吗?你们这天天都守在这,万一哪天,小命都保不住。” “是这么个理,快带我去看看你姐夫。”老刘一想还真是这样连连点头,随即喜上眉梢,匆匆进了村店,当再次出来是笑容满面,派人报喜,喊人帮忙。 十多个二龙山的喽啰涌来,加上店里二十多个伙计,忙着准备车辆,搬运粮草装车,驱赶牲畜等等。 这些代表曹正上山入伙的决心。 村店还是要继续经营的,以充作二龙山的眼线。这才是老刘高兴的原因,以后下山不用住灵官庙。 临近中午,村店外,数十辆车装满粮草,金银细软。操刀鬼曹正吃饭的家伙,杀猪器械最是醒目。 村店内,几张桌子摆满了鸡鸭鱼肉,二龙山的喽啰们大吃大喝。店里十多个伙计在旁把酒作陪。 “兄弟们,吃好喝好,忙碌了半天,这点钱拿着。”杜氏脸上洋溢着笑,挨个给那些喽啰发放银钱。 每人一两银子,可把这些喽啰乐开了花,直呼嫂子客气。又是跟人推杯换盏,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浑然不觉得店里伙计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 “老刘,咱们也算老相识了,这钱你拿着。”里屋也摆满了一桌酒菜,招待刘头。曹正亲自作陪招待。酒至半酣,从枕头旁摸出一锭十两银子递给他。 刘头接过沉甸甸的银子,非但没高兴,反而满脸凝重:“老曹,你这又请客又给钱,让我心里有些不安吶!我可不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的确有事!大王几次邀请不给面子,我怕上山秋后算帐。还请老哥多多美言,小弟有祖传宝物玉如意一对。据说是从前朝皇宫中流传,价值连城。” 说话间,他又从床里面,抱出一个古朴精致的木箱。箱子打开,里面果然是一对晶莹剔透的玉如意,荧光闪烁。老刘看的瞠目结舌,连连直呼宝贝。 他醒悟过来,也猜到曹正意图,沉默片刻后认真的说:“老曹,你不会是要送献给大王,其实没那个必要。咱家大王看中你的手艺,不会计较以前。” 曹正脸上浮现苦涩,一口饮尽杯中酒无奈地叹气:“这个谁说的定?二龙山上的情况你不清楚吗?就当花钱买个平安吧!希望当面奉献给大王,服个软,原谅以前无礼。以后也好在山上踏实安身。” “希望老哥帮帮忙!” “哎,说的哪里话?大王本就要接见你。” “这不是以后上山,跟老哥也有个伴。” …… 曹正跟老刘推杯换盏,说说知心话,发发牢骚。直到中午时分,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准备启程。 曹正一瘸一拐地上了担架,盖好了被子。四个伙计抬着。二龙山喽啰,店里伙计携老扶幼,驱赶车辆,牛羊,一行数十人,浩浩荡荡地前往二龙山。 老刘喝的有点多,坐在装满粮食的车上。突然发现好像有些不对劲,一个是队伍中女眷有些多,二个是酒楼伙计个个魁梧高大,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可是仔细一看,那些女人长得并不漂亮,又是小脚,典型的农家女,那二十几个伙计也是点头哈腰,没什么异常。学杀猪宰羊,身体不壮怎么能行? 难道是我喝多了,看花了眼? 老刘甩甩脑袋再看没有异常,不禁在心里自问。 就这样,迷迷糊糊间来到了二龙山! 中途老刘麾下数十个喽啰加入队伍帮忙驱赶牛羊。 队伍来到山前,立马涌出十多个手持刀枪的喽喽,可看着高人一等的老刘,个个脸上露出谄媚的笑:“什么人……哦,是刘头,快上山,大王等待多时。” “让开让开……,赶紧上山!” 在呼喊声中,众人驱赶着牛羊车辆,踏上唯一上山的大道。少说也是30度的斜坡,车辆需要前拉后推才能上山。山路坎坷,有时候还卡住车轱辘。 山体险峻,两侧皆是悬崖峭壁,摔下去必死无疑。越往上地势越险要,只有三道关口地势相对平坦。这里除了原木修建成了栅栏墙外,还有不少木质结构的房舍。大大小小的石块,粗壮原木堆积如山。还有不少架起来的大铁锅烧着滚烫的沸水…… 二龙山上的防御措施非常到位! 每一道关口都有数十个喽啰手持刀枪,严阵以待。 果然,强攻绝对会损失惨重! 扮作是伙计的晁盖看到这一幕,再次确定自己的想法。只有从内部才能快速的瓦解坚固的堡垒。 除了他,曹正夫妇三人,随行上山的共有二十多个亲卫。七个女人,李清婉婉,李师师,李清照等人非要跟来,任凭怎么劝说都不听,眼泪哗哗流。晁盖真的是没办法了,同意却让她们化妆变丑。 哎,老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晁盖想到昨天李清婉,李师师倔强的模样就无奈。二龙山上有六七百喽啰,孤军深入可不是开玩笑。怎奈自己的几位夫人耍性子,要来夫唱妇随。 。好在天空中的鹰鸣不断,韩世忠率队已经就位。行走间,他眼神示意郭盛,晁强等亲卫随时作战。 情况一有不对劲,就主动杀出! 所幸的是,二龙山这块宝地虽然易守难攻,但情况跟他想象的差不多。邓龙目光短浅又没本事,山上喽啰纪律涣散,见到熟人象征性的检查就放行,也没过多盘问,队伍畅通无阻的接连过了关。 “慢着,这里是什么情况?” 可队伍在过第三道关卡的时候,一条满脸横肉的大汉带人来到,看了看正打着瞌睡的老刘,脸上浮现冷笑。问小喽啰:“他们打哪来,上山做甚?” “任头。”守关喽啰见此人,满脸谄媚地上前禀报。 曹正听到“任头”二字慢慢起身,死死盯着对方。晁盖能够感觉到这条汉子愤怒,恨不得宰了对方。不用多想就明白曹正落得这副模样肯定是此人。 他也看出这个大汉跟老刘不对付,曹正跟老刘关系还不错,估计也是受到这个牵连,挨了一顿打。 一个强盗窝里也有狗屁倒灶的事情。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哼,曹屠户?他肯上来了?”那满脸横肉的大汉冷笑。昂起下巴,不屑地看着曹正,又扫视车队和众人:“东西不少,这些人又长相凶恶。好多杀猪器械,防止歹人行刺大王,你们去详细检查。” 谁都知道,这明显就是故意刁难! 山寨上的喽啰们也清楚,任,刘两个头目之间不合。 第二六六章 斩首行动 “任头,前两关查过了!”几个收了钱的喽啰赔笑。其中也有人赶紧跑到老刘车辆旁边轻声呼唤。 “滚,山寨规矩,给我查!”那大汉瞪眼,甩脸喝斥。 山寨上等级森严,被喝斥的喽啰不敢还嘴。上支下派,那些守关的喽啰们不得不上前检查。一袋袋粮食被搬动,一个个装有衣物的箱子被打开…… 有人要检查担架的时候! 晁盖打着手势,让队伍准备作战,直接强杀目标。只因单架下方放着武器,一检查就完全露馅了。 眼看几个楼楼冲曹正说着“请担待”,开始检查。被子被掀开,曹正也被亲卫搀扶,跛着脚下了担架。其实他涂抹过安道全配置的跌打药膏,经过一晚上的修养,伤势大有好转,如今只是伪装而已。 晁盖,郭盛,晁强并众亲卫屏住呼吸,众人目光都偏向几个喽啰,伸手就要去掀开盖着武器的布帘。 也就在这个时候,打着瞌睡的老刘脑袋上好像挨了一下,“哎哟”吃痛惊醒:“干吶!你们这几个混帐!” 一声断喝,吓得几个喽啰退开。 众人松了口气,晁盖赞许地看着身边的李清婉,是这个女人趁人不备,拿着小巧的弹弓发射小石子。请准的打中老刘脑袋,额头上鼓起了一个包。 老刘揉着脑袋,从手下那里搞清楚情况后,打了个酒嗝,看清大汉就骂:“任…钱,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打伤老曹,这事没完。你们这些蠢货,被人当枪使,全给老子滚开。” “哼,老刘,不检查仔细……”满脸横肉的大汉冷笑。 老刘号称刀子嘴,甩脸就骂:“去你大爷的,前两关检查而过,你眼睛瞎了不成?你瞅瞅自己那副德行,这事归你管?过来指手画脚,你也配?” “走,过关去见大王。” 数十个喽啰见自家老大发火,推推搡搡,装好粮食。驱赶车辆牛羊,骂骂咧咧的直接过了第三关。 曹正又躺到担架上,路过那大汉身边时,昂起身挑衅:“姓任的,咱俩之间没完,有种就过来!” 那大汉眼中杀机闪烁。哪肯示弱,当即带着人紧随。 众人越过第三道关隘,来到山顶古刹宝珠寺在看时,三座殿门,一段镜面也似平地,周遭都是木栅为城。大片木屋紧凑排列,隐约可见开垦的田地…… 山顶古木琅林,植被茂盛,景致独特! “刘头,大王得知消息已等待多时!”寺前山门下立着七八个小喽啰,看见车队涌来,有人大声高呼。 “我这便带曹家兄弟拜见大王。”老刘从马车上跳下,来到担架上的曹正面前,小声说着随我来。 “把宝物带上,我要奉献给大王!”曹正伸手呼喊。 晁盖满脸堆笑,托着那个精致的木箱。 装满粮食的车辆在寺庙外等待,众人纷纷背上行李包裹,携老扶幼,又把女人护在中间依次紧随。 众人进入佛殿看时,殿上都把佛像抬去了,中间放着一把虎皮交椅。众多小喽啰,拿着刀枪立在两边。相比外面的人穿着要好很多,昂首挺胸。见有人进来,纷纷龇牙咧嘴,亮出刀枪,杀气腾腾。 “哈哈哈,曹家兄弟,你可算来了!”这时,爽朗的笑声传来,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红光满面的走来。老远就能看见那小嘴油光水滑,一股酒气扑来。 此人生的魁梧健壮,赤须褐发,双眼略显青金色。身后跟着十多个小喽啰,满脸笑意,大步走来。 “大王啊!小弟走投无路,前来投奔大王。”曹正挣扎着直起半个身子,满脸复杂的看着走来的大汉。 此人便是二龙山的寨主,邓龙,原为二龙山宝珠寺住持,因为双眼青金,绰号“金眼虎”,不守清规戒律,率众僧徒养发还俗,收拢地痞贼子,聚众数百人占据二龙山,打家劫舍,剪径掳财。 为防止官府捉拿,便凭高侍险,在二龙山筑寨自卫,山下设三关,关上尽摆擂木炮石,周围全布鹿砦。原本轨迹中潇洒几年,后来他被鲁智深杀死。 晁盖确认此人就是目标后,突然轻咳几声,准备甩膀子干。郭盛,晁强,扈三娘等人缓缓聚拢。 老刘小跑几步迎了上去,小声为曹正说着好话。邓龙听到祖传宝物几个字后,脸上笑容更加灿烂。 “哈哈哈,曹家兄弟,哥哥邀请你多次,你总算来了。任钱,你不通礼数,还不过来给曹兄弟赔罪。” 说话间,邓龙来到附近,见曹正这副吊着胳膊,鼻青脸肿的模样,转过身冲满脸横肉的大汉喝斥。后者立马改变了一张嘴脸,上前连连赔不是。 “一场误会,自家兄弟。”曹正也会演戏,满脸不介意。接着挥手呼喊:“来,把玉如意献给大王。” “打王,请看宝物……” 晁盖满脸谄媚的笑,连忙双手拖着木盒缓缓上前,接着慢慢打开,邓龙兴致盎然,忙转身探头来看。 可当箱子完全打开后,里面空空如也! 他一愣,随即抬头看见晁盖的冷笑,大怒想要发火。 可却已经为时已晚。 晁盖右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叉开掐住他的脖子提起:“邓大当家,这个礼物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与此同时,曹正一骨碌地翻身下了担架。 郭盛,晁强,扈三娘,耶律答里孛等人扑了过去,掀开被单从里面抽出钢刀,抡刀就砍,瞬间就放翻好几个喽喽,那个满脸横肉的大汉重伤倒地。 “啊,快来,啊,饶命,饶命啊……” 大汉惨叫呼叫,可看见曹拎着明晃晃的钢刀正一瘸一拐地走来,吓得魂不附体,连声求饶。 可惜曹正被打得这般凄惨,憋了一肚子火,如何肯饶? “狗东西,不是横吗?也是这般怕死,给我死来!”话音未落,他便挥刀斩下,咔嚓一声,那个大汉脑袋分了家,一腔热血犹如喷泉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那汉子四肢抽搐几下,再也不动弹。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欲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 这一幕被掐着脖子提着半空中的邓龙看着最为真切。心中惶恐万分,身子都在瑟瑟发抖,裤裆湿漉漉一片,一股尿骚味弥漫大殿,赫然是吓得失禁。 “我靠,就这比样还是山大王?”晁盖厌恶地直皱眉头。提着一个百八十斤的汉子,犹如稻草似的晃动远离些,盯着对方涨红的脸庞冷笑道:“金眼虎邓龙,晁某以为你是什么样的英雄人物,如今看来不怎么样,蝼蚁般的货色,说说你的遗言。” 说罢,他扼住邓龙脖子的大手松了点,对方大口喘气,恐惧的看着晁盖,断断续续地求饶:“晁…天王,是…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饶恕我性命。” “不行,”晁盖满脸冷漠,冰冷无情,摇头直接宣判死刑:“你本为和尚却不遵守纪律,劫掠百姓,作恶多端,百姓怨声载道,放过你,天理难容。” “啊,晁盖,你不得……”邓龙听到这句话自知求生无望。恶狠狠的看着晁盖大声咒骂,可是晁盖那双大手用力扭动,咔嚓一声,咒骂声嘎然而止。 原本还极力挣扎的邓龙浑身一震,四肢不再动弹。至此,还俗打家劫舍多年的山大王命丧黄泉。 “什么玩意?”晁盖嫌弃地捂住口鼻,又将尸体丢掉。 那些跟着邓龙,任钱的二十多个亲随已被砍翻在地,惨叫不断。 这一幕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又太快! 等大殿里喽啰反应过来的时候,救援已晚。郭盛,扈三娘等人手中都拿着钢刀,长枪。按计划兵分三路,堵住大门,偏殿后路,一个也跑不掉。 “呔,山东晁天王在此,尔等不降,更待何时?”操刀鬼曹正拎着大汉首级,冲着众喽啰大喝。 “老曹,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那个老刘原本还有几分醉意,可是被这突然变故惊的三魂飘飘,七魂荡荡,又听到山东天王,扑通跪倒,大声求饶。 混迹江湖的老油条终于想明白不对劲来自哪里。曹正一反常态地答应上山,是背后的靠山亲自来了。那群伙计沉稳的步伐中杀气腾腾,犹如军卒。 怎奈,想起来已经晚了! 自家大王前两天说完狠话,转过天来,便命丧老巢。山东晁天王果然如江湖上传闻那般,山东三绝。 不对,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老刘同志犹如福至心灵般的恍然,膝盖移动冲晁盖纳头就拜:“久闻晁天王扶危济困,慷慨仁义。我等也是为了吃口饭,迫不得已落草,山寨里大多人都是贫苦百姓。我本是个秀才,略通文墨。愿投天王鞍前马后,还望天王能够收留则个。” 说罢,这老小子冲着晁盖砰砰磕头。 有人带头,还是山寨小头目,自然有人有样学样。喽啰们哐啷啷丢掉武器,纷纷跪倒在地,冲晁盖纳头就拜,喊着“我投降”“天王饶命”之类的话。 “哎,老刘,快起来。大家放心,天王不会滥杀无辜!”曹正看晁盖点头示意,连忙丢掉刀和脑袋,一瘸一拐地上前扶起老刘,又冲众喽喽呼喊。 有这个山寨老熟人引荐加保证,喽啰们也松了口气。有些犹豫不决的也丢掉武器,纷纷拜倒投降。 第二六七章 男人狠,女人更狠 这些喽啰果然是一盘散沙! 郭盛,晁强,扈三娘等人目睹这投降的一幕松了口气。外面可是有六七百人,敢玩命那是场血战。 眼下如计划中的那般,杀了贼首,喽啰不足为虑。斩首行动完成,不费吹灰之力就占据了二龙山! 紧绷的神经放松,众大汉还好! 几个从未见过这场面的女人们,看到那血淋淋的地面和无头尸体个个有些害怕,人人俏脸煞白,握紧钢刀的手颤抖,闻着那浓郁的血腥味干呕不止。 李师师越想越恶心,哐啷钢刀掉落在地。哇的吐了,美眸中泛着泪光。她从小生活在汴梁城中,往日里连鸡鸭都没杀过。哪里见到过这种场面? 那血淋淋的场面,太吓人,好恶心。 自己这么没用,连这点小场面也经受不住。 也就在女人心中恐惧,又有些自责的时候,突然被人轻轻搂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哎,傻姑娘,别怕别怕,我在你身边。” 是他来了! 李师师瞬间就听出是谁的声音,猛地抬头,果然就见晁盖那张熟悉的笑脸,他不知何时来到身边,一手搂住自己安慰,又拿着手帕为自己擦拭嘴角。 这一幕温馨的画面,让心中恐惧的女人一下子有了依靠。仿佛身处无边黑暗中看到久违的光明,又像是大海迷途中遇到灯塔,直勾勾的看着男人。 “傻姑娘,别怕!”晁盖揉揉李师师的脑袋。之前他准备多跟曹正交代几句,突然看见几个女人状态不佳。便大步冲过来,搂住表现最差的李师师。 “呜呜呜,夫君,师师好没用!”李师师憋嘴要哭。 “我家师师这算不错的,有的男人初次还会摔倒在地哩!”晁盖擦拭掉女人眼角的泪痕,笑着安慰。 “哼,你个没良心的,也不来安慰我们。”李清婉在旁边嘴歪眼斜,还拉着自家姐姐李清照助阵。两个女人脸色煞白却紧握着钢刀,状态要好上不少。 “你们吶!”晁盖苦笑,随即一愣,为什么要说你们?随即严肃的说:“看到实战残酷没有?其实这才是我不想让你们当兵的原因,呆在家里多好……” 不说还好,一说反而让几个女人杏眼圆睁:“哼,你别想甩掉我们。就是,我们才不呆在家里!” 不知是不是随大流,李清照也很排斥呆在家里在这几个字。有点恼怒地看着晁盖咬文嚼字,之乎者也! 不对,好像有哪里不对呀! 晁盖有点纳闷,见晁强带着人准备结果那被砍伤的喽啰。连忙上前止住,转身看着李清婉,李师师等女:“长痛不如短痛,来,由你们来下刀子。” 说话间,他把掉落在地的钢刀捡起塞到李师师手上。 “不,夫君,我不敢。”李师师吓了一跳。 李清婉,李清照姐妹俩脸色发白,一个劲地摇头。这些年来她们杀过鸡杀过鸭,杀人却想也不敢想。 晁盖看到三个女人这般于心不忍,却狠下心肠:“我知道这很残忍,可却是你们必须要面对的一关。以后想跟我驰骋沙场,战场上比这更加血腥。再说了,这些都是该死之人,烧杀劫掠,奸淫、妇……”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不要杀我”惊恐的求饶声打断。赫然是曹正浑家杜氏拎刀挨个辨认,从受伤倒地的喽啰中揪出一个汉子,杏眼圆睁,大声咒骂:“你这个狗贼,老娘就为小梅妮子报仇雪恨。” 话音未落,在对方杀猪般的惨叫声中直接砍下去,噗哧一声,半个脖子被切掉,脑袋一歪,死于非命。 这一幕不仅让众多喽啰心惊胆战。 李清婉,李师师等女人更是瞠目结舌,杜氏这般凶狠。 杜氏看到几女满脸震撼,拎着血淋淋的钢刀走来:“几位妹子,这个狗贼本是杜家村人,几年前在外经商坏掉邻县大姑娘的清白,后者跳井自尽。父母悲伤过度,双双病逝。好巧不巧,那是我杜氏远房亲戚,早就听说是这厮,如今算报得冤仇。 杀人真没有什么,你不杀他,保不准,便会有人遭受祸害坏了清白,甚至是你我自己,所以几位妹妹不要心慈手软。哥哥说的对,这些悍匪都该死。” 妇人说的这番话很有道理,又是活脱脱的榜样。不止是男人就要带头,女人也需要领头人才能走。 年纪最小的张灵儿被勾起回忆,想起王家集镇上的往事。杏眼圆睁,握紧钢刀扑到一喽啰身边。噗哧一刀直接扎入其胸口,惨叫一声,毙命当场。 “啊,砍死你,砍死你……” 女孩还不肯罢休,抽出刀边哭边砍,血肉飞溅。还是晁强反应的快,一把拉住她并搂在怀里安慰。 接着晁盖身边接连有女人怪叫,抡钢刀扑了上去。赫然是李师师率先冲出,李清婉拽着自己姐姐跟上。最后一个宋玉莲“妈呀”怪叫,也加入其中。 顿时,古刹大雄宝殿上演一场血腥惨案! 几个小脚女人纷纷跑到受伤的喽啰面前,在对方求饶声和喝骂声中,抡刀就砍,应该说边哭喊边砍。 那种疯狂的模样让大殿里面的人纷纷后退了一步。尤其是那些刚投降的小喽啰浑身颤栗,瑟瑟发抖。 这些活爹瞪眼宰活人,比强盗还强盗! 个个如狼似虎,太狠了,男人狠,女人也塔马狠!众多喽啰没有安全感,非常怕,目光看向领头的老刘,后者满脸哀求地拉着操刀鬼曹正独臂不放。 别说是他们,晁盖心里都慌慌。 李清婉,李师师砍就砍吧,却边抡刀边扭头看他。看就看吧,边砍人嘴里边喊着砍死你。配合那鲜血飞溅的场面,砍人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渗人。 以后吵起架来,会不会抡刀直接来干你。 也不知道把她们培养成铁血女战士,是福还是祸。 晁盖看着这一幕,莫名想到当初遇到扈三娘时,见面抡刀就砍。如今又多了几个心中未免有些凄然。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想后悔都不可能。 “好了好了……,你们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战士。”可怜的喽啰死的不能再死了,晁盖连忙走上去拉住她们搂在怀里安慰,任由几个女人哇哇痛哭。 不是晁盖太过无情,残忍,实在是这种情况必须要面对。不然以后在战场上,不心狠手辣会死的。 李清婉再次靠在男人怀里,心情非常复杂。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也超出她以前所能想象的。或许受到某人观念的影响,觉得有些事情要争取。 杀了邓龙,占据二龙山有事情要办! 晁盖好言安慰李清婉等人,又让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照顾几女的情绪并开导,便大步走向众喽啰。 曹正见晁盖大步走来,拉着老刘上前:“哥哥,老刘当年来到山东青州,还是我让他投奔二龙山。算算也是多年老相识了,这几年真没做过恶事。” 晁盖在昨晚就知道有这么个人,这才有了今天招待计划。自然知道这个老刘读书人,没干过坏事。不过有些事还要假装不知,拍拍曹正的肩膀:“兄弟的话我是相信的,你的好友自然不会亏待。” 说罢,他转头打量老刘,身高七尺,白面长须,穿着朴素却讲究,是个文化人。只是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后者满脸谄媚的笑,一副狗头军师的模样。 “老刘?” “哎,小人在。” “不用这样,直起腰板。” 晁盖喊一声,那个老油条点头哈腰让他有些皱眉。随即板着脸,认真的说:“以后跟着晁某办事。溜须拍马没有用,全靠你自己的能力和自身努力。” “是,小人明白。”老刘腰刚直起又有些弯。十几年流浪江湖的生涯,为了吃饭,早就养成卑躬屈膝。 晁盖知道一时半刻扭转不过来,也没有用粗暴的手段,和颜悦色地说道:“晁某从来不会欺压百姓。我也知道山寨里大多喽啰都是活不下去的百姓。但是有些人跟着邓龙多年,手上沾了太多无辜的鲜血。所以这些作恶多端的,放出去会祸害人。” “明白,小的明白,天王是要……”老刘果然是个聪明人,连连点头,说到最后来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不……”晁盖连忙摇头。 “哥哥,不杀那些人肯定惹事。”曹正,老刘赶忙劝说。 “我知道,但活人要比死人有用!”晁盖神秘的一笑却没多说。在曹正和老刘疑惑的眼光中,快速吩咐:“老刘,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一是召集喽啰宣布大事,二是暗中指认那些恶人,事情办得好,以后就是晁家庄的人,所犯之罪没人会追究,你将开始新的生活,也能够在回江浙老家看看。” “小人为天王效力,虽死而无憾。”老刘听到“江浙老家”几个字,心中之痛被触碰,再次纳头就拜,这一拜真心实意,他相信山东晁天王说到做到。 “好,有心就好!会有人协助你去办,我的大队人马应该到喽!”晁盖搀扶起老刘,一阵好言宽慰。笑容真诚,没有因对方是小人物便怠慢轻视之。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有容人之量! 对应这那句士为知己者死,老刘就是处在这种情况。冲晁盖又拜了一拜,跟走过来的郭盛大步而去。 不多时,山寨鼓声隆隆,众喽啰开始汇聚。 第二六八章 二龙山易主 “兄弟们呐!我们只是为了一口饱饭吃不得已落草。可是跟着邓龙除了不会饿死,又能剩下什么。再执迷不悟,再劫掠下去,迟早会被官府剿灭……” 二龙山小头目老刘走到前台,面对数百喽啰大声呼吁邓龙已死,山东天王晁盖慷慨仁义,收编众人。带领大家开始新的生活,不再是背负骂名的贼。 二龙山上众喽啰齐刷刷地看着老刘,认真倾听。没有人敢乱动,也没人敢说话,个个昂首挺胸,人人目不斜视,非常有纪律性,不像是土匪强盗。 然而,在前不久还是歪戴帽子斜瞪眼,纪律涣散。 是聚将鼓擂动三通,众多喽啰聚集后。 韩世忠,陈虎,韩勇,泰山等将率领按照计划,各领队伍前后涌上山,占据三关,将众喽啰包围。一个个凶神恶煞,手持强弓硬弩,没有人敢乱动。 老刘同志一一指认,穷凶极恶的悍匪被抓。人群中邓龙心腹见势不妙想逃窜,却被从小路上来的小分队堵住一个人没跑掉,共绳捆索绑住数十人。 这其中少不了一顿拳打脚踢,负隅顽抗的直接被射成刺猬。能够站在这里的喽喽谁敢乱动?谁又敢不听话?昂首挺胸,整理衣服,就成了这个局面。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打不成才! 众喽啰注视着大说特说的老刘,眼角余光却瞥向周围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猛男,那块头,那胳膊都快赶上自己大腿粗,那些女人英姿飒爽,彪悍异常。之前射杀几个头目,全是这些娘们下手最狠。 心有猛虎,有畏惧才会收敛! 用这种强硬的手段,才能最快扭转一个人的习惯。 吊着胳膊的操刀鬼曹正在这一刻觉得晁盖说的好有道理。也觉得自己以后做事要灵活多变,不能迂腐。 站在前台上的老刘号称刀子嘴的汉子,最是能说会道,极尽所能地发挥自己的才能,势必让新东家看重自己。唾沫横飞好一阵,激动时振臂高呼,下方从者云集,八方响应,众多喽啰欢呼雷动。 是不是因为周围凶神恶煞的猛男,虎女,那就另当别论。 “兄弟们吶!愿意投奔晁天王做个良民,就在此时。当然不愿意跟随,发放钱财自去谋生,切记不可作恶。百姓本就够苦。留下的去报名登记……” 旁边就有几张桌子,愿意留下的过来登记造册。愿意离去的,那就发放二十贯钱,任由各自下山。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晁盖懒得处理这些喽啰的事情,全部交给曹正,老刘负责。反正这些遣散费,也是二龙山的缴获。 金眼虎邓龙不愧是劫掠多年的强人头子,粮库里面的粮食不算多,顶多只有三五千石,可是金银钱财不少,十几万贯,算上不少古玩字画就更多了。后山马厩里好马几十匹,牛羊牲畜几百头…… 怪不得江湖上流行贼吃贼,越吃越肥! 晁盖就喜欢干这种抄家的事情,带着几个女人率领卫队清点战利品,主要还是安慰李清婉等女。 亲手杀人,对几个小脚女人的触动比较大。虽然不再失声痛哭,但却是双眸红肿,心情处在低落中。看向晁盖谁的眼神或多或少带着一种嗔怪。 只是,晁盖一个大老爷们,不懂女人心思。在后山古佛亭欣赏景色,几女本是指着各处品头论足。 李清婉一把扯住晁盖,冷不丁地来了一句:“都怪你,逼迫良女拿刀行凶,老娘晚上会做噩梦的!” “就是,你该怎么补偿?”李师师恶狠狠的看着晁盖。 晁盖被搞得有点懵圈,指着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哎,战场上要比这残酷多了。你问问三娘和宗雨,在回来的路上遭到强人袭击,上百悍匪被杀。那个场面才叫惨,你们还不得翻白眼晕过去。” “那血淋淋的场面,才叫惨烈……” 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两女神经大条,一点都不怕。在旁边连连点头说着往事,可惜,根本没用。 李清婉,李师师目光依旧不善,有种不依不饶的架势。晁盖无论怎么安慰都不听,为此有些头痛。 还是李清照看不下去了,提醒了一句:“凌峰,她俩明白你是出于好意,但问的却是你要怎么补偿?” “补偿?”晁盖总算搞明白了,拍胸脯保证:“等到你们进入新兵阶段,我就教你们黑龙十八手握乃是近身格斗杀招,只要锁住敌人,逃无可……” 可是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教了这个不是找抽?以后对自己来这一招,那酸爽,想想都不禁打寒颤。可是这什么十八手已经出口,也引起众女兴趣。一个个连连点头,喜滋滋地看着晁盖! 得,这真是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晁盖无奈苦笑。却能够感觉得到女人眉宇间多了煞气,与以往截然不同。度过了最初阶段,再训练就轻松多了。 杀了邓龙之后,晁盖率队在山上驻扎,没有急着离去。就如刀子嘴老刘说的那样天王要执掌山寨。 操刀鬼曹正还是有些能力的,在老刘的协助下。二龙山众喽啰绝大多数选择留下来,投奔晁天王谋生。当然,也有二三十个因各种原因不愿留。每人发放二十贯钱当路费,后者千恩万谢地下山。 剩下来的数百人愿意投奔的登记造册,复为良民。其中上了年纪的成为后勤队,除了军事训练就要负责伙房,田地之事,剩下的四百人多人编成新兵营,又形成一支队伍,派驻教官开始步入训练。 从曾经的当家邓龙殒命当天,喽啰们开始新的生活。“喽啰”这个称呼换成士兵,不允许再以山贼土匪自称,不允许聚众赌博,不允许下山劫掠…… 三大铁律,八项注意开始普及。 这么多规章制度,让这群纪律涣散的强人非常不适应。不过在挨了教官狠打,又领到一年的军饷,十贯钱。最后是从原本的一天两顿改为一天三吨。 这种私底下的不满快速减少,直至消失! 有钱拿有饱饭吃还不是土匪,这种好事只有傻子不乐意。人人喊着口号,随着集结号开始出操训练。 韩世忠,郭盛等将率领队伍在山前三关,山左山右加强防御工事。或是就地砍伐树木,搭建房屋。 晁盖也没有闲着,除了莅临给出指导外,便是为新兵做思想工作,树立他们远大的目标调动积极性。 另外二龙山的景色很漂亮,他不带任何电灯泡,陪着自己的几个夫人和李清照,一行六人在山上欣赏美景或是进山打猎。顺便教导几个女人射箭。 又或者说是在等待! 在占据二龙山的第三天,数十里外的北青河来了一支规模庞大的舰队。那是摸着天杜迁率领本部水军驾驶大船,搭载着晁家军步兵第七军抵达。 没遮拦穆弘率领本部驻扎在二龙山。 这二龙山山势险峻,易守难攻,资源丰富。数十里外有条汴河一大支流——北青河,能够连通梁山。 交通便利,是块风水宝地! 晁盖从得知邓龙招惹自己的时候就打算抢夺二龙山自己经营,囤积粮草,调派兵力,打造成一个堡垒。能够坐镇青州,又能辐射到登州,莱州等地。 或者考虑到有些人不甘心为牛后,占据早做准备!总之,从大本云运过来的除了人,还有大量物资。这几天来,二龙山上的喽啰扛粮食扛到肩膀疼,从来没这么阔过,对新东家晁天王心悦诚服。 曹正夫妇,老刘带着这三百新兵及其家眷跟随船队返回。满编步兵第七军两千五百步兵,一千马军驻防,加上又有上万石粮草,以后还有更多的粮食运到。以坚固的防御工事,可挡两三万兵马。 二龙山这边有人驻守,不再用亲自坐镇。 晁盖也是时候率队离开二龙山,前往下一处目的地。临走前,拉着来相送的没遮拦穆弘告诫道:“兄弟,你的任务很重啊!不仅要防守山寨,还要策应各处酒楼。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接收难民。” “难民?我听说青州富庶!”小遮拦穆春有些疑惑不解。换来的是自家兄长凌厉的眼神,连忙闭嘴。 “呵呵呵,富庶不假,可总得要落到百姓手中吧!”晁盖笑着摆手示意,想到这个时间段的旱涝叹气:“快了,各地难民会有很多,到时会派人相助。你们三千多人不够,允许你自行招兵买马。人数定为万人,但宁缺毋滥,记住我们的原则。” “哥哥放心,小弟谨记!”穆弘脸色一喜,随即郑重点头。自家兄长从不虚言,看来以后任务重得很。 晁盖又跟兄弟两人攀谈一阵后,一直来到山下。五百多猛男,两百亲卫,三百女兵早就列队等待。个个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军器,晁字旗迎风飘扬。 “哥哥,一路保重。”穆公,穆春带着众军官拜送。 “兄弟,回去招兵买马,好生训练。” 晁盖翻身上马,朝众人摆摆手,便率领队伍离去! 与此同时,三百多里外的晁家庄,却迎来了一批客人。除了三个营的河北禁军,蔡京派来的蔡干办,童贯麾下赵都监时隔俩月,再次回到晁家庄。 不仅城墙又变高了不少,迎接的还是吴用这位先生。仍然是哪一句,晁天王未归,小人无法做主。 三营禁军只能屯扎在城外! 第二六九章 去给大舅哥撑腰 清风镇!最大也最繁华的酒楼——清风楼!幕后老板是晁盖。有些晁家庄暗中提供的极品酒水,各类新菜肴。从开张当天开始,宾客云集,生意火爆。 加上批量贩卖酒水,随着销路打开,每个月收入急剧攀升。时至如今,每个月能有好几千两雪花银进账。盈利一直都是青州十大酒楼靠前的存在。 祖籍是登州的钱掌柜处事老道,为人圆滑。也多次受到酒楼总部的嘉奖,本以为能够带领团队做大做强,可自从来了一个新知寨,打破镇上的宁静。 这是一个带着几张耙子走马上任的贪官。 据说这个知寨是买来的,没什么本事,只是会贪钱。新官上任三把火,走马上任一个月不到了解情况后,就开始大刀阔斧地捞钱,各种巧立名目,逼迫镇上的富户募捐钱粮,以往的商税翻倍等。 要是梗着脖子不给那就玩喽,变着花样的找麻烦。不是有军健说搜寻奸细就会有地痞流氓来找麻烦。反正就是故意在你家里或者商铺中打砸一番。 明目张胆,无法无天,报官根本没用。 坐镇清风寨的武知寨花荣因为此事与对方关系不睦。几个月来,镇上的富户和商贾遭老大罪了。 清风酒楼,同样受到影响! 不光是每个月贩卖的酒水减少,收入递减。缴纳的税收翻倍,即便村店私下盈利,业绩也明显下滑。 若是这样钱掌柜还不至于头痛,咬咬牙也能忍了。可奈何酒楼生意火爆,极品酒水引来这位文知寨窥视。一个多月前,就派人强行索要酿制配方。 别说钱掌柜不清楚蒸馏技术的原理,就算知道这种生财之道又怎么可能交给别人,因此直接婉拒。 也就是从拒绝开始,麻烦就不断找上门。 首先是清风楼税收再次翻倍,每个月百两雪花银。其实总是会有地痞流氓来闹事,被护卫打了一顿,却是在外面徘徊驱赶顾客,使得酒客急剧减少。 最可恨的是隔三差五有军汉来吃饭,不给钱直接走人。或是来搜查,桌椅损坏不着也没查个鸟来。 在这种情况下,清风楼生意每况愈下! 钱掌柜坐在柜台前打着算盘,一算账,这个月的收入还不如上个月的一半,都是靠批量贩卖酒水。 “哎,这些朝廷的蛀虫,只会欺负老百姓。”钱掌柜看着一堆白银和黄澄澄的铜钱,胖脸上有些无奈。 店里的几个护卫想到这段时间没少挨打,愤愤不平:“掌柜的,那群狗仗人势的东西也太欺负人了。” 钱掌柜正想说信鸽尚未送达,紧急备用的不能动用时!突然酒楼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接着勒马嘘声,几人冲进酒店,举止略有怪异。四处打量大厅内没有几桌客人,径直来到柜台旁。 “钱掌柜,老家来人了!” “老家来的谁?”原本有些无精打采的钱掌柜蹦起多高。三步并作两步快步绕过来柜台,急切地问。 “老头子来了,说你这要帮手!” 为首的大汉摘下斗笠,笑呵呵地伸手与钱掌柜握手。 “哎哟,来得太及时了,我们刚才就在说,等老家来人。”钱掌柜当然知道老头子是谁,满脸激动。 为首那条大汉也不墨迹,直奔主题:“老头子在路上,我们先到的,快把情况说明,先把消息传过去。” 钱掌柜连连点头,拉着几条大汉来到一个小阁子里。又让伙计端上好茶,语速极快又轻声地把情况说来。顿时就让几条大汉勃然大怒,破口大骂。 “钱掌柜,生意如何?这个月该交税喽!” 也就在这个时候,阴阳怪气的呼喊从酒楼外响起。紧接着,就有一伙人晃着膀子进入酒楼,大声嚷嚷。 …… 四月份的天,气温升高,变得异常暖和。 晁盖率队离开二龙山后并未分兵,千多人浩浩荡荡。一路马不停蹄地埋头狂奔。中途只停下歇马吃了点干粮便进发,未时刚过,便跨越百多里路。 也到了目的地,清风寨十里外。 “哥哥,你是想在这里安营扎寨?”晁盖勒马停下望着僻静的湖泊,旁边的韩世忠看了看明白过来。 晁盖“嗯”了一声,本想下令就地安营扎寨。 “哥哥,为何不直接去清风寨?”郭盛在马上询问。 陈虎一拍脑袋,也想了起来:“是啊,现成的军营。花知寨知道哥哥此举,搞不好还会埋怨几句。” 这俩人几个月前来过一次,也在清风寨军营呆过不少时日。如何不清楚知寨官花荣与晁盖的关系?如今听晁盖打算在野外安营扎寨,不禁满心疑惑。 “兄弟,我也想啊!奈何今时不同往日,清风寨变喽!”晁盖笑了笑,随即严肃地道来始末缘由。 原来,几个月前,毛头星孔亮奉命来送给花荣一家蛇肉的时候。发现清风阵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后来从花荣那里得知,清风寨来了个文知寨。 好死不死,就是原本轨迹中的刘高。 晁盖知道此人因无甚本事,自从到任,把此乡间些少上诈骗,乱行法度,无所不为,搞得怨声载道,故而与武知寨花荣不和,这也是他担忧的地方。 郭盛搞明白他的担忧后,有些哭笑不得:“哥哥呀!这个时候你就更应该去了,给花将军撑撑场面。” “用哥哥的话说给予强有力的后盾。”韩世忠冷冷的笑。 有两人带头,陈虎,张三,李四,韩勇等将纷纷开口:“那个刘什么高有后台,花将军就没有吗?” “我们就这样浩浩荡荡过去,给那刘高一个下马威。” “就是,那老小子不服气,就打他。” …… 众将个个义愤填膺,人人争先劝说晁盖,甚至喊打喊杀。反正大伙都极力赞同队伍杀向清风寨。 “你们说的有道理,那咱们就过去。”晁盖还真觉得是这么回事,自己以前要躲一躲,可现在有圣旨揣在怀里,可以光明正大地四处溜达,招揽人才。 刘高要是不服气,直接把他征调去剿匪。 而且一直没说话的耶律答里孛提醒更是让他必须去。 “凌峰哥哥,按照你说的,这个文知寨目无法纪,祸害本乡富户。咱们在清风寨的酒楼恐怕被波及。” 晁盖以前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如今又听耶律答里孛分析,顿时越想越觉得酒楼肯定是遇到麻烦了。 “哥哥,最新消息,最新消息……”这时,从清风寨方向飞来一骑,正是派到清风寨上的斥候归来。 “可是酒楼有情况?”晁盖拍马迎了上去。 那名斥候来到近前,在马上行了个礼,快速汇报:“哥哥,我们跟清风酒楼全掌柜联系上,也搞清楚……” 晁盖听着清风酒楼的最近状况,脸色阴晴不定。韩世忠,扈三娘,郭盛等将领怒目圆睁,咬牙切齿。 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比强盗更加可恨! 晁盖搞清楚清风寨酒楼详细情况后,不禁气急反笑:“哈哈哈,一个屁大点的知寨,好大的官威呀!” “走,随我杀向清风镇。” 晁盖脸上看不出喜怒,声音却冷得可怕。打马扬鞭率先冲出。身后,韩世忠,郭盛,泰山等人率队跟上。人人面色不善,个个喊打喊杀,杀气腾腾。 策马狂奔掀起一阵烟尘,杀气腾腾! 大队骑兵涌过去后,突然从路边森林中跳出两人。一个歪戴帽子,另一个敞胸露怀,不像个正经人。望着骑兵远去,对视一眼,撒脚如飞地离去。 …… 清风寨几个月前新上任的文知寨刘高,为了大肆敛财,不仅祸害镇上的富户,商贾,还打起了寨兵军饷的主意。利用职权,调拨的钱粮逐渐减少。 根本就不够千多寨兵的日常所需! 武知寨花荣知道是谁搞的鬼,也懒得跟这人扯皮。以至于不得不自掏腰包,填补这个空缺。然而,这个刘高贪得无厌,月月递增,一次比一次过分。 花荣忍无可忍,带人来到知寨衙门,找到刘高,喝问:“刘知寨,你这是什么意思?几个月来钱粮递减。你平时捞钱也就算了,把主意打到军队上,难道不怕哗变?当山头上的强人是泥捏的?” “花知寨,你只是个副知寨!”一个四十岁左右,面白须长的中年满脸不悦,皮笑肉不笑的说:“这个月只收上来这么多钱,你冲我发火有什么用?再说了,小小的清风寨千多寨兵,人数太多!” “你的意思就是驱逐减员,清风寨谁来守?”花荣怒视这个上任没多久就搞得民怨沸腾的新知寨。他在这坐镇多少年了,从来没为钱粮赋税担忧过。 刘高指望着武知寨坐镇防守,一个劲地扯闲话:“呵呵呵,问我谁来守?这不是你武知寨的事吗?当然只要钱粮收上来,我一定给花知寨送过去。” “刘知寨,我花荣把话撂在这,没有钱粮,哗变不关我的事。” “小小的清风寨钱粮稀薄,那本官也实在没办法呀!” …… 就在一文一武两个知寨打口水战的时候,突然有军汉慌张地冲了进来,说话结结巴巴:“报…报大人,山东…晁…晁天王率领铁骑路过清风寨。说朝廷上官驾到,指名道姓,让刘知寨速去迎接。” “啊,兄长来了,哼。”花荣听到“山东晁天王几个字”大喜过望,瞥了眼刘高冷哼一声,仰天大笑离去。而身后,文知寨刘高一张白脸成了猪肝色。 第二七零章 绝不拿百姓一针一线 隆隆马蹄声震颤地面,上千骑兵如潮水般涌向清风寨。 站在箭楼上的清风寨兵们望着烟尘滚滚,大队骑兵迅速靠近。也看到队伍中的晁字大旗迎风飘扬。 早就有人骑快马去衙门禀报。 山东天王晁盖来了的消息在镇上传开,谁人不知扶危济困晁天王?百姓奔走相告,自发涌到镇外迎接。就连那些富户,商贾听闻消息也是眉开眼笑。 相比普通百姓,他们或有关系或走南闯北,知道的消息要多些。多多少少知道晁盖要当大官的消息。可有地方诉苦,这些人主动置办酒肉跟着送…… 成群结队的百姓涌到寨子口,果然就见外面有大队骑兵排列。个个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铁甲,人人眼神锐利,手持军器,目不斜视,威风凛凛。 清一色的黑色军装,人不开口,马戴嚼头,静悄悄的。围观的众多百姓不懂军事,却也觉得这是精兵。前排的人发现有女兵,好奇地指点议论。 “再次来清风寨,别有一种感受!” 晁盖勒马停下,望着两三百米外的镇子莫名感慨。原本脸上还有笑,只是听到有人的话笑容僵硬。 只见身边李清婉斜了他一眼,用戏虐的口吻笑道:“快见到未婚妻了呗!我们倒想看看你怎么解释?” “就是,换做是我,一下子多了几个姐姐,心情犹如天堂掉到地狱。夫君,你该想好安慰的话。”李师师也拍马靠近凑热闹,俏脸上似笑非笑。 晁盖“我靠”一声,原本的好心情瞬间不在。来时路上,只想着怎么教训刘高,把贪了自己的钱吐出来。没想到两个女人这一提,花姿那张美丽青纯的笑脸浮现在眼前,看了看身边一阵龇牙咧嘴。 李清婉,李师师说的一点都不错,身边多了几个女人,小姑娘一点都不知情,得知后的心情和画面想想都有点尴尬,到底该如何开口说这件事? 实话实说是少不了的! 可是女人要哄,到底要如何哄呢? 晁盖皱眉思索间,突然就听到清风寨内传来嘈杂声,“让开让开”的呼喊声响起,人群向两边分散。 十几匹马儿飞快冲来,为首一人在马上挥手高呼。 “兄长,可想煞小弟也!” 众人望去,不禁暗赞真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将军。生得一双俊目,齿白唇红,眉飞入鬓,细腰乍臂,银盔银甲,斜挎宝弓,白马神骏,威武不凡。 这不是小李广花荣又能是谁? “哈哈哈,兄弟,许久不见,甚是想念。”晁盖远远看着对方便一夹马腹,带着众人迎了上去。 两拨人马相遇,晁盖看到了不少熟面孔,冲花荣身后的众军官点头示意,扫视一圈后并没发现刘高。不禁眉头皱了起来,觉得这是个找茬的借口。 他正准备询问,不曾想被花荣抢先一步。 这个小李广箭术高超,视力惊人,远远看到众骑兵列队整齐,不禁感慨真是精锐,为那些女兵也是大感诧异。可见晁盖身边环绕着好几个女将,下意识就想到了什么,原本问候的话变了:“兄长,小妹天天嚷嚷要去找你,如今你可算来了。” 花荣话里有话,言外之意就是你来了,还带着几个女人过来,就差没有明说你把我妹妹置于何地。 果然有个好兄长,娘家人就强大! 原本轨迹中扈三娘全家被屠戮,所以人生才凄苦。晁盖不知为何,莫名的就想到这件事情。也知道未来大舅哥隐晦的表达心中不满,满脸无奈。 “哎,有些事你只看到表面,小妹,时时刻刻没有忘记过。这段时间事务繁忙,特地来青州看望她。 这番话立马就让李清婉等女撇撇嘴或是翻翻白眼。都是聪明伶俐之人,谁也没有当众吃醋发脾气。 花荣看到晁盖脸上表情真诚,没再多问,笑着邀请:“兄长,小弟没少听闻晁家庄,特来迎接你。” “嗯,我听说清风寨来个文知寨,怎么没有迎接上官?”晁盖目光在人群中扫视,板着脸,明知故问。 “这个…,晁天王,刘知寨忙着处理公务……”花荣带来的人大后方一个中年军汉,拍马上前解释。 只是话没说完,小李广花荣直接打断,皮笑肉不笑:“哼,刘知寨与我同时得知消息,恐怕是有所顾虑。” “有什么顾虑?难道是怕死?晁某乃是大宋良民,秉公守法。从不做那些龌龊事,看来刘知寨心虚啊!”晁盖劈头盖脸的一顿讥讽,又大笑不止。 “哈哈哈……”周遭众人齐声哄笑。 唯独那个中年军汉脸色变幻,难看极了。 这时,一伙人走了过来,为首几个衣着华贵的老者谄笑上前:“晁大人,晁总管,我等是清风镇富户,久闻天王仁义之名,我等特意前来瞻仰结识。” “晁总管?各位消息挺灵通啊!”晁盖听到这些人称呼自己官名一愣,随即略有诧异的看着这些商贾。 众人见晁盖看来并点头示意回话,个个喜笑颜开,不少人争先恐后地回应:“我们刚从汴梁城回来,那边消息传开。对啊,晁大人乃济州兵马大总管。” 人群有些骚乱,七嘴八舌为晁盖解惑。这些人原本是想诉苦的,可是看到刘高的心腹在硬是止住。也没人知道晁总管有些忧虑,以后造反得找借口。 多少知道实情的小李广花荣见晁盖不乐,大为感慨。别人找借口当官,这位却找借口造反,真是没法比。 “大人,这些酒肉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犒劳将士们。”为首一个花甲老者上前点头哈腰,又拍拍手。 说着,有不少壮汉推着十多辆独轮车走了过来。上面装着都是酒肉,有的冒着热气,弥漫一股肉香。 “诸位好意,晁某心领了!但是这个酒肉不能收。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所以晁某婉言谢绝。”晁盖脸上的笑容收敛,严肃的看着众多商贾。见到有些人脸上浮现失望之色,话语又是一转。 “当然,你们的心意我了解,我多少也猜到听说过。这样,你们派人送到北区军营。我会让人按市价收购,不会少你们一文钱,这是晁家庄的规矩,当兵是保家卫国,绝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 绝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 韩世忠,扈三娘,郭盛等将和众军卒下意识地昂首挺胸,这简单的一句话,让他们心里充满自豪感。 耶律答里孛,耶律宗霖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点头。作为当事人的兄妹俩觉得这句话一定搬到辽国军队。只有这样,军队才会有纪律,才会打胜仗。 “哥哥这话说得好啊!”花荣察觉到众骑兵那种无形中的气势,再次回想晁盖说的话不禁大为赞叹。 晁盖很想说一句军队是国家的脊梁骨,如果这都弯了。那国家很难生存,迟早会被灭亡。只是这番话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笑了笑没有多说:“呵呵呵,咱们入镇吧,安顿好军卒。去看看小妹,咱兄弟好好喝一杯,顺便介绍诸位兄弟给你认识。” “兄长,快随我来!”华荣哈哈大笑,连忙在前面引路。晁盖拍马紧随,韩世忠,泰山,扈三娘等将命令传达,进军的号角吹响,浩浩荡荡进入清风镇。 众多富户,商贾为晁盖那番话搞得有点懵圈愣在原地。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见过有这种钢铁军队。 “晁天王之前说的是什么?”为首的老者回神询问。 “吴老太公,天王说当兵保家卫国,绝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几个推着独轮车的后生赶忙回到。 “绝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哈哈哈……”那个吴老太公呢喃片刻后仰天大笑,却是眼泪滑落,有些更咽。 “这是什么世道?官军只知道欺负老百姓。山东天王乡村保正,却屡次剿匪,又这般豪情,英雄也!北方兵荒马乱乱世显现,若是这种豪杰能推……” “哎,老太公小心祸从口出。”旁边有人连忙制止。 “我一把年纪了怕甚?回头就让我家小子去山东济州。”吴老太公老脸满是倔强,骂骂咧咧不断。 “走,儿郎们,咱们去军营卖肉去!” 这位吴老太公显然很有威望,大手一挥,众人跟随。 晁盖可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不久后带来大批兵丁。率领队伍进入清风寨后,看见大群百姓涌过来迎接自己,在马上挥手示意,就差喊同志们好。 沿途百姓看着这支黑袍黑甲的骑兵队伍,军容整齐,丝毫不散乱,不少人指着前面的众多将领议论纷纷。镇上的人自然认识小李广花荣,当看到旁边那个不断挥手的魁梧大汉是山东天王的时候。 人群沸腾喽! 街边百姓纷纷挥手欢呼,敲锣打鼓放鞭炮,喜气洋洋。有人撒下朵朵花瓣,甚至人群中有人拜倒。真的是香花灯烛遍地,百姓踊跃欢迎王师来临。 不是那种因为怕而来,而是发自肺腑地迎接晁盖队伍。 晁盖感触颇深,就觉得百姓淳朴,想过得好点却为什么这么难?自己既然巧合的来到有义务改变。 相比他,其他人有些震撼喽! 韩世忠从军至今花荣坐镇清风寨多年,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没有宣扬,没有强迫,这些百姓自愿的涌来观望,热烈欢迎晁家军的队伍来到。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七一章 大人,给我们做主啊 “晁天王来了,大家快来看喽。” “唔,晁天王麾下还有女兵,太惊人!” “个个肃穆,人人精神,果然是支精锐。” “嘿,你们快看,那个大个子犹如小山,那胳膊粗的。” …… 清风镇上敲锣打鼓吹唢呐,鼓乐喧天,鞭炮阵阵。闻讯赶来的百姓越来越多,堪称是万人空巷。涌至主干道的百姓太多了,却自觉地不会阻挡道路。挤在街道两边踮起脚伸长脖子,或是爬上屋顶观望,看着整齐涌入清风寨的晁天王麾下队伍。 猛士营众多猛男的雄壮,泰山巴图鲁更是令人震撼,那些全身披挂英姿飒爽的女兵更是让人惊呼连连。围观的人群中不少女性对晁家庄心生向往。 百姓没少碰到过那些欺负人的官军,却是从未遇到过像眼下这般纪律严明的军队,人人挥手欢呼。尤其是山东天王晁盖,挥手示意更令气氛高涨。 犹如过年一样热闹非凡! 晁盖率队迎接百姓的欢呼,策马慢行在清风镇上。若是不知情的他,可能觉得镇上依旧如上次来的那般繁华,了解到情况后却认为繁华下的丑陋。 不用多问也知道,花荣心里不痛快,没少跟新来的上司相处不睦。在原本轨迹中各有衙门,势同水火。 就在队伍浩浩荡荡行进,来到镇子中央最繁华的路段时。突然有了变故,只听前方传来嘈杂呼喊。 “你们真是该死的刁民,给我等着。” “打,打死他们,这群该死的贪官!” “啊,税收又翻倍,简直欺人太甚?” “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出人命我去官府偿命。” 呼唤声阵阵,越发响亮,直至喊打喊杀。 韩世忠不动声色地按住刀柄,并传令让队伍警戒。 “不用担忧!”晁盖连忙摆摆手,跟身边的花荣拍马加速,很快就看到前方路口正上演了一场打斗。 只见两拨人从路边的酒楼中厮打到街上,人多的二十来人,头戴大帽身穿青,不是衙役就是兵。另外一方只有七八人,个个伙计打扮,还有两个洗个白围裙的厨师,手里抡动炒菜用的铁勺。 不用想也知道是酒楼人员。 出人意料的是酒楼一方下手狠辣,又非常勇猛。打的那群官差鼻青脸肿,哭爹喊娘地狼狈逃窜。双方打得激烈,呼喊震天,街道地面上到处都是血。 周围聚集了不少百姓,有的议论纷纷,甚至加油助威。 “钱掌柜,那是钱掌柜呀!” “活该,又是知寨衙门收税的。” “给我打,阿牛,给我往死里打。” …… 晁盖看着这一幕有些疑惑,那几个大汉擒拿敌人的招式很眼熟,定睛一看,赫然是自己的亲卫斥候。在扭头一看,发现那种酒楼赫然是清风酒楼。 这是自己的产业! 他疑惑了片刻恍然大悟,之所以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斗殴事件。估计就是在给自己找找茬的借口。 此人干得漂亮啊! 晁盖心中大乐,却是故作不知。疑惑地看向花荣,问道:“兄弟,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个……” 花荣脸色难看的点头,正准备吩咐手下分开双方。却不想有人抢先一步,人群中那个中年军汉带着两个手下策马冲出,指着酒楼众人破口大骂。 “住手,你们这些该死的贱民,竟然敢殴打衙役?”三个骑兵加入战团,挥舞马鞭抽打酒楼人员,而那些占据上风的衙役,却故意绕过视而不见。 拉偏架拉成这样,围观的百姓面有恼色,议论纷纷。 “呸,朝廷派这些狗官,只会祸害良民。” “据说咱们的知寨老爷连军饷都不放过。” “哎,你们看着吧,很快就轮到我们这些平头百姓。” …… 晁盖听着周围议论,也是勃然大怒,侧头看向韩世忠。后者立马心领神会,率领数十骑呼啦啦地冲上去,将现场团团包围,哐啷啷抽出钢刀,喝退酒楼一方,又打倒不少衙役,迅速控制了局面。 斗殴事件的双方当事人被分开。 中年军汉和两个手下也被划分衙役当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花荣满脸怒容,拍马上前喝问。 酒楼钱掌柜把大铁勺交给伙计,小跑几步哭诉道:“花知寨,你给小人做主吶!两个月之内多有人闹事。酒楼税收接连翻倍,这让我等如何支撑?” 花荣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可自己是个副职,多次跟新来的知寨据理力争,却改变不了结果。可看到满脸委屈的钱掌柜,不禁转过身看向晁盖。 晁盖装腔作势地点点头,拍马上间询问钱掌柜,两人老相识了,差点说漏嘴,连忙改口大声保证:“晁某来清风镇拜访好友,在官场也能说得上话。不知钱…阁下遇到了什么困难?尽管说来。” “是,晁天王?小人多曾听闻天王仁义,朝廷册封兵马大总管。小人叩见大人。”钱掌柜看到晁盖现身,扑通倒地纳头就拜。身后几个伙计有样学样,口中呼喊“小民冤枉啊,请大人明鉴做主”。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晁盖忙滚鞍落马,快步上前一把将钱掌柜拽了起来,又向其他人挥手示意。 他这番举动,附近的众骑兵不用吩咐就翻身下马。韩世忠下马看到还在马上到中年汉子,一声低喝“你给我下来”,上前一把揪住对方扯了下来,七八个汉子也将两个随从扯下,就差按在地上摩擦。 中年汉子心中恼怒,本想喝斥,可看到韩世忠那冰冷的目光和众多军卒明晃晃的钢刀,忙闭了嘴。 这一幕却是让周围的百姓看得解恨。 “钱掌柜,把事情详细说来,晁天王会为你做主的。”花荣翻身下马走来,略带歉意地指着晁盖。 “花知寨是我兄弟。”晁盖很配合地点点头,和颜悦色地说道:“你叫钱掌柜!有困难大胆说来。众多父老乡亲见证,只要晁某能办就一定不会推脱。” “呜呜,有花知寨和晁天王这话,小人不敢隐瞒。”钱掌柜连连点头,指着二十多个衙役说道:“这些人是来收税的,没有理由,税收又涨了一倍。相比正常,税收高出三四倍,我等本就勉强维持,市税再涨哪里拿得出?双方争执就打了起来。” “我记得本朝市税在盈利5%左右,竟到达30%,不是逼人上绝路吗?”晁盖知道酒楼的情况,却是满脸震惊的疑问:“无视朝廷法律,乃是大罪。” “可不是嘛!大人,我们活不下去了,给我们做主吧!”钱掌柜想到这段时间的委屈,呜呜哭泣。身后众多伙计也是愤愤不平,咬牙切齿地附和。 “来人,准备笔墨纸砚,把这些事件详细的记录。”晁盖转身看向身后,又严肃的看着钱掌柜和伙计们:“凡是讲证据,把这段时间遭遇详细道来。” “是,我等遵命!”请掌柜连忙止住哭声,连连应是。无视了中年汉子因为慌乱而投来的威胁眼神。随即便将酒楼这段时间遇到的状况一一道来。 譬如不答应交出酿酒方子,就会有人捣乱砸店,每个月的税收接连翻了几倍等没有丝毫隐瞒。 伙计们搬来桌椅和笔墨纸砚,速度快的不像话。李清照,李清婉姐妹亲自记录,边写边小声复述。 周围汇聚的百姓虽然越来越多,但没有几个人发出声音。全都竖耳倾听,不少人咬牙切齿,怒目圆睁。 那群推着酒肉的队伍恰好也赶了过来,在旁边听的是深有感触。当钱掌柜说完之后,一个个上前诉苦:“晁大人,我们有苦衷,我们也有冤情回禀。” 随着叫苦声此起彼伏,二十多个富户,商贾走出人群。 “哎,竟然有这么多人?看来清风镇上天变了呀!”晁盖猜测会是这样却是满脸震撼,嘘嘘连连。 “诸位父老乡亲,堵住道路终究不妥,几个最大的苦主把事情说来。其余人等到军营的时候再说。” 众富户听到晁盖这个回复比较满意。相互对视一眼后推选出了几人,先后把自己遭遇到的情况道来。如泣如诉,说到被逼迫时声音哽咽,捶胸顿足。 听到的百姓多了去,人人在心里咬牙切齿,痛骂刘高。 “嗯,诸位放心,晁某保证,以后不会出现这种事件。”晁盖冲四周做了个罗圈揖,大声下令:“韩将军,陈将军,把人将本地的地痞流氓全部抓起来送到济州晁家庄,强行征兵攻打水泊梁山。” “老乡们,谁知道地痞子带我们过去。” 韩世忠,陈虎大声领命,快速翻身上马冲周围呼喝。顿时人群中八方响应,分成多队快速杀向各处。 “这些人,全部带走,我倒要看看刘知寨会不会出现?”晁盖看了眼中年军汉和众多衙役,再次下令。 “不,晁天王,你没有这种权利,你不能抓我们!”那个中年云汉剧烈挣扎,满脸不屈服的大吼。 “哼,别说你这个没品的帮闲,刘高来了都要捆绑。”晁盖翻身上马正眼都不给,撇撇嘴表示不屑。 随着呼喊声,队伍再次启程。 而如狼似虎的军卒拿着绳子扑上去,按住那些衙役和中年军汉绳捆索绑,单三扣双三扣,哪扣不紧用脚蹬,五花大绑,捆得严严实实犹如个粽子。 那些围观的百姓则是欢呼雀跃叫好! 第二七二章 再见花小妹 “来,把这个插上去!让百姓看看。” “哟呵,瞪什么瞪?信不信三爷弄死你?” “一个小知寨敢摆谱,不来迎接我家哥哥?” “来啊,去几个人报信,让他奏表求援。” …… 肆意收税的衙役和那个中年军汉被绑成粽子不说,还用绳子串在一起,被众军卒喝骂着驱赶到最前游街。有的怕丑倔强不从,少不了一顿拳打脚踢。 过街老鼠张三和青草蛇李四带着以前的老兄弟监督押送。得到晁盖默许后,这两个泼皮出身的家伙可算放开手脚,没少摸头拍脑给些特殊照顾,还找来写着“贪污犯”字样的木板插在这些人背后。 这一幕就像开批斗大会,又像是被押送到刑场的死囚徒! 沿途跟随过来的百姓哈哈大笑,指着这些家伙议论纷纷,或者破口大骂,就差拿石头,臭鸡蛋丢了。 小李广花荣在前方一路看着犹如串成糖葫芦似的衙役们,想想这段时间受到的窝囊气非常解恨。不过又想到刘高背后有人,略有些担忧的看着晁盖:“兄长,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据说这刘高背后靠山是慕容知府,恐怕那厮会向青州求援。” “兄弟尽管放心,这种事闹得越大,他们就越怕!”晁盖胸有成竹地摆摆手,冷冷的望着城南方向:“咱们占据道义,又有确凿的证据。刘高必定会求援,可慕容彦达又该如何?向朝廷禀报不成?” “这些一丘之貉肯定不会。”花荣听到晁盖这么说,连连点头:“多半私下里派人来询问了解情况。而且根据小弟来看,最迟三五天会派人来讨说法。” “我等的就是他们来,不然,这些日子太没趣了。”晁盖自然想到了这一点,可有圣旨在,浑然不惧。 花荣见晁盖满脸自信又看看身后训练有素的骑兵队伍,由衷的赞叹:“哈哈哈,兄长果然英雄了得!” 可这汉子想到清风寨如今的状况,又想想去年晁盖对自己说的话,脸上笑容收敛,有些无奈地叹气:“哎,兄长去年说的不错,果然来了一个文知寨。花荣将门之后,这些年兢兢业业从来不敢怠慢。没想到不被朝廷信任,突然派来个文知寨。” 晁盖沿途听到议论,也猜到小李广花荣几个月来没少受气。见这个英武的将军有些颓废,安慰道:“兄弟,难道忘了我说的话?虽然现代受点气,但总有出头之时,以后肯定是统帅一军的大将。” 花荣脸色这才好了不少,又看看晁盖身后大群骑兵,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说,于是换了话题。 晁盖与他一边攀谈,一边策马而行! 城北军事区域,街上百姓少了很多,队伍速度加快。直接来到新建起来的军营,人不多,显得空荡。 这个地方更好安顿上千骑兵。 花荣派寨兵打扫干净营房,又亲自安顿好晁家军卒。跟上次差不多,提供宿营地,其他不用管。 在这期间,韩世忠,陈虎先后率队押着百多个垂头丧气的家伙涌进军营,个个鼻青脸肿,显然没少挨打。只是少数人眼里有着匪性或是桀骜不驯。 晁盖带着泰山等众多猛男凑过来,硬生生的放狠话:“小流氓们,祝贺你们成为了新兵,开始训练生涯。若是表现得好吸纳入正规军,若是不思进取,想着逃跑搞事情,你看看我的队伍刀剑锋利否?” 周围无论是马上的军卒还是已经下马的这哐啷啷拔出钢刀,有的马队整齐划一地拍马奔腾。个个凶神恶煞,人人怒目圆睁,冷冷地看着这些人在 散发出来的那股骇人气势令这些地痞流氓怕了,真的怕了。他们相信不听话,这群凶神恶煞的人绝对会下刀子。在逍洒和小命之间选择了后者。 非常识时务的言听计从,听着宣读的制度和注意事项。个个认真专注,人人如小鸡啄米半点头。 在教官的集合声中,这些人纷纷列队,齐齐向右看。没有人歪戴帽子斜瞪眼,没有人敢摆动身体,也没有人敢交头接耳……,仿佛一下子变得严肃。 人是苦虫,不打不行! 只有用这种强硬的手段才能扭转坏毛病。 晁盖下令军卒正常训练,严格操练这些地痞流氓。又让郭盛,晁强坐镇,张三,李四协助。吩咐他们派人到军营外收购那些酒肉,收集证据。 等到事情安排的差不多后,他才带人跟着花荣离开军营。随行有韩世忠,扈三娘,陈虎,韩勇,泰山,耶律答里孛,耶律宗霖七将,李清婉,李师师,李清照三女,一行十多人,个个骑着骏马。 一路上,花荣提及自家妹子这几个月来的努力刻苦。每天天不亮就勤学苦练,从来不曾懈怠分毫。 晁盖知道这是做哥哥的为答里孛妹妹说好话,自然是连连点头。顺便提及在北方的经历,众人有说有笑。 花府,后院演武场! 二十多个年纪不一的女子在训练。 她们之中有的二十八岁,有的只有十五六岁。特点就是装束统一,皮肤略黑,有双大脚丫,有的在校场上站军姿,有的负重长跑,蛙跳等等。 其中一条曼妙的身影闪动,动作迅猛,好似翩翩起舞。仔细看,那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一身得体的粉红劲装,将窈窕身材勾勒的前凸后翘。面若桃花,容貌绝美,满脸冷峻,眉宇间有股英气。 这不是别人,正是花荣的妹妹小木兰花姿。自从晁盖那里学到刀法后,几个月来,一直在勤学苦练。有时候会跟自家兄长对练,进步非常神速。 那些女兵也是她从山村里面招募或是府上的丫鬟。全被她按照从晁盖那里学到的练兵之法来训练。 几个月来,也有么有样! 花姿渴望早点看到晁盖,希望与他一同征战沙场。女人纵闪腾挪之间,掌中三尖两刃刀舞动如风。时而劈砍,时而斜撩,又时而刺杀……,招式灵巧多变,却又狠辣致命,虽然略欠火候,气力上不足,但却有高手风范,远非一般江湖高手可比。 花姿全身心投入练习刀法之中,没有注意到一伙人来到后院,在演武场上,并站在外围关注着。直到听到有些熟悉的点拨声,思绪才逐渐被拉回。 “好,挥刀时注意节省气力,斜撩的时候角度向右……” 她偏过头循声看去的时候,双眼瞪大,娇弱的身躯微微颤抖。动作也停不下来,也没管哐啷掉落在地的大刀,揉揉眼睛确认之后,这才满脸惊喜地飞奔而来:“呜呜,凌峰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 是的,来到后院的这伙人正是晁盖等人。 晁盖跟随花荣来到花府心里是有点忐忑的,却还是在第一时间就来看望花小妹。在看到那道熟悉的倩影时心中欢喜,也有些愧疚。一直注视着女人练习自己教导的刀法,止不住的夸赞指点。 看到女人连蹦带跳地跑来时,笑了。 “哼,过年也不来,一走就是几个月,我准备去找你。”花姿眼中只有晁盖,也不管旁边有没有外人直接扑进他怀里,一双小粉拳使劲地捶着他。 “这不是事务繁忙,一有时间就来看你。”晁盖只觉得香风扑鼻便温香满怀,搂住女人柔声安慰。 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耶律答里孛就在旁边看着两人相依相偎,不是柳眉倒竖就是狂翻白眼。 女人对某些是非常敏感!花姿琼鼻耸动闻到了胭脂味,又在晁盖身上嗅了嗅。疑惑地盯着他问:“凌峰哥哥,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 晁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看向旁边的小李广花荣,后者直接偏过头不搭理,自己摆平的意思很明显。又见李清婉等女一副看戏的模样,也指望不上。 他有种众叛亲离的感觉,无奈地叹了口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妹,其实有些意外……” “哼,好几个意外?”花姿瞪眼打断,看着旁边的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等女,再看晁盖目光不善。 “小妹,世事无常,始料未及。”晁盖略有点愧疚。 花姿见晁盖那副心虚的表情如何不明白,伸出小手摩挲晁盖的脸颊。又瞥了眼李清婉等女,说话阴阳怪气:“你假胡子不粘,肯定会吸引狐狸精。” 狐狸精? 李清婉,李师师等女一愣,又看到女孩的眼神。相互对视后,一致认为这小丫头片子不是善茬。 晁盖见小姑娘这般懂事,没有大哭大闹,心里松了口气,可是还没等放松下来,突然察觉到女孩眸中的狡黠,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肯定有事。 见女孩呲牙! 他想要松手躲开,却为时已晚! 只见花姿露出两颗小虎牙,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搂住晁盖的脖子,踮起脚尖咬中其耳朵。 又快又狠,咬得结结实实! “疼疼疼……,”晁盖疼的是呲牙咧嘴,心里有愧连连好言安慰:“小妹,別咬別咬,有话好好说。” “咬死你,你个色男人……”花姿含糊不清地喊,非但不松嘴,反而更加用力,晁盖痛得双眼圆睁。又不忍心来个老龙抖甲,紧紧抱着女人倒吸冷气。 第二七三章 疼疼疼,耳朵快掉了 晁盖耳朵被咬发生的太过突然! 花荣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地捂住耳朵并退后半步,李清婉,李师师等女默契都没有上前帮忙,就那么没义气的站着旁边,看着晁盖的模样忍俊不禁。 这几个家伙不是好人呐! 晁盖啥好看到这一幕,拧眉瞪眼,暗骂遇人不淑。自己走到现在惹上几段情,难道全怪他一个人? “小妹小妹,松开……,我耳朵掉了。” 花姿镫眼发出小狗的呜咽声,还扭动脑袋甩几下。 在演武场上训练的二十多个女子,瞠目结舌的看着。从来没见过好脾气的花小妹变得这么暴躁。 晁盖疼的面部肌肉抽搐,呲牙咧嘴。 李清照实在看不下去了,在旁边t晁盖说好话:“小妹,你凌峰哥哥来到清风寨,急吼吼地来见你。把他的耳朵咬下来,缺了耳朵那可就变丑了哦!” 晁盖犹如听到了天籁之音,觉得李清照好善解人意,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察觉到花姿力度减轻,连忙趁热打铁的劝:“对对对,你总要给我说话的机会,搞清楚事情经过,然后再咬也不迟。” 花姿终于松嘴,凶巴巴的看着晁盖:“把事情说清楚。” “好好好,这里不合适!”晁盖呲牙咧嘴的揉耳朵,火辣辣的疼,不用拿镜子照就知道皮都咬破了。 “凌峰哥哥,疼吗?”花姿神情缓和。 “你说呢?”晁盖无奈地看着这个小丫头。 花姿嘿嘿笑了几声,随即又板起小脸:“谁叫你花心来着,再有下次直接咬掉,看你怕不怕?” “不敢,怕。”晁盖忙不迭点头,随即满脸的无奈:“谁不想专一钟情?可有些事来得太快太突然。” “唔,凌峰哥哥。”花姿见晁盖这模样,摸着他的脸颊。 花荣见自家妹子凶狠不过三秒中,又变成温柔模样。忍不住的叹气,小妹,怎么着也得耍性子大闹。 可又看看在外威风凛凛的晁盖被小妹咬着耳朵,连说好话讨饶,心中郁闷又好了不少。至少堂堂山东天王,对自家小妹真心实意,不掺半点假。 “哇噻,几位姐姐貌美如花,身上的衣服和甲胄好漂亮。”花姿恼怒晁盖在外找女人,咬他一口气消了大半,这才好好打量晁盖身边的几个女人,觉得她们漂亮的同时,又被身上的甲胄吸引了。 五个女人里面穿的是长袖夏季军装! 李清婉,李师师,李清照穿着犀牛皮甲。 扈三娘和耶律答里孛身披铁甲,全是晁家军工场量身打造而成。不仅衬托出身材,还显得英姿飒爽。 李清婉,扈三娘等女觉得花姿心直口快,很好相处,见她天真可爱,人人露出笑脸,拉着她的手:“妹妹才漂亮,凌峰哥哥来看你,给你准备了礼物。” 花姿看来,晁盖不等她询问,就主动开口:“是给你和你哥量身打造的亮银甲,你绝对会喜欢的。” “真的?在哪在哪,我要试穿。” 花姿来了兴趣迫不及待,晁盖连连说好,亲自离开后院,韩世忠等人不在,就是考虑到会有此难。之前来到花府的时候就让他们找房间先行安顿。作为领导,这种有损威严的事情尽量避开为好。 这一咬值了! 晁盖想起花姿凶狠的模样,下意识地揉了揉耳朵。虽然个中滋味有些疼痛,但却避免了后院起火。 他快步拐入二道院时,恰好遇到韩世忠,陈虎,韩勇,泰山,耶律宗霖五人,打了个招呼,又充大爷,吩咐陈虎,韩勇去将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 再次回到后院时候! 晁盖发现花姿跟李清婉,李师师等人相处融洽,几个女人在演武场上,指导女兵训练,有说有笑。 花荣在边缘陪着妻子孩子,恰巧看到晁盖大能走来。 泰山这个丈三的大块头走到哪都是震撼的。崔月看到也是有些震惊,怀里的小孩小脑袋高昂着看。 “嫂夫人,晁某又来叨唠了。”晁盖走上前,率先行礼。 “叔叔多礼,能来花府蓬荜生辉,小妹整天都念叨着你。”崔月把孩子交给花荣,行了个万福礼。 “几个月不见,这点见面礼还请收下。” 与妇人见过礼,晁盖笑了笑,挥手让韩世忠送上准备的礼物。女人是一副玉镯,造型精美,晶莹剔透。崔月入手就知价值连城,哪里肯收这种重礼? 晁盖再三叮嘱,态度坚决,妇人这才收下。花荣儿子则是一套积木玩具,刻着鱼虫走兽,做工精良。两岁多的孩子一看哇哇怪叫,喜欢的不得了。 “凌峰哥哥,我的礼物在哪?” 花姿看到这边的状况,如个疯丫头似的飞奔而来。 晁盖笑了笑没有多说话,拿出两个皮匣子打开,银光闪烁,里面有两套亮银甲,夺人二目,非常漂亮。不止是花姿喜爱至极,连花荣也有些意动。出于武将的直觉,能感觉到要比身上的铠甲好得多! 晁家庄军工场的铁甲是由金钱豹子汤隆,蒲大师两大匠师联合设计改良。其中晁盖又给了不少新颖却合理优越的建议,这才使得新式铁甲工艺完善。 分为两种,一种是马甲,一种步甲。 而皮匣子里面的就是两套马甲,除了主要防护上半身,双臂,双脚,膝盖共有好几个零部件防护。外面是由合金片镶嵌或是成块的铁板浇筑打磨而成。里面有柔软的皮革,衔接处有扣可调节松紧。 整体样式有点像西方中世纪的铠甲,更多的还是中国古风。正是晁盖结合东西方优缺点形成的样式。 新奇的东西,刚接触肯定不会! 接下来,花荣在韩世忠,陈虎的协助下穿戴整齐。另一边,花姿也有扈三娘,耶律答里孛帮忙。 当兄妹两人全身披挂完毕后,犹如两位银甲神将。威武霸气的兽头肩铠,前胸护心镜上铭刻着猛兽图案,那合金片紧凑排列犹如鳞片,非常漂亮。 尤其是花姿窈窕身材勾勒出,英姿飒爽,犹如女将军。崔月和演武场上的二十多个女兵一致认为。 而当事人自己觉得不大不小,非常合身,走动间没多少金属碰撞声。最重要的就是轻,仿佛不觉重量似的。躯干和四肢等关节防护到位又灵活。 花姿蹦蹦跳跳,施展拳脚就是最好的证明。演武场上正训练的二十多个女兵回过神来,羡慕不已。 这就是晁家庄马甲的特点,下马步战不会受到影响。因为轻便里面又有皮革,适合于长时间穿戴。 “兄长,这种铠甲防御强,又轻便,称得上是宝甲。”花荣也是拿出短刀劈砍各处,发现只在甲胄上留下淡淡的痕迹,刀口反而卷刃不禁惊叹。 “是啊,三十斤不到!”晁盖笑着点点头。军工场两款新铁甲步甲稍重,但也不过四十斤,马家就更轻便。相比宋代铁甲轻得多,防御却不打折扣。 非常适合女人披挂! “凌峰哥哥,这个礼物太喜欢了!”花姿冲到晁盖身边,抱住他的手臂摇晃,一张小脸上满是笑容。 “其实我早就想要套铁甲,一个是太重,其次是太难看。” “你喜欢就好,这样披挂整齐,犹如一个沙场女将。”晁盖敲了敲女孩的钢盔,退后两步夸赞。这段时间痛苦的领悟,便是女人如水,要哄要夸。 花姿满脸喜色,正准备询问。 这时,有家人撒撒脚如飞来报,酒宴摆好。花姿抢在这家兄长前面,拉着晁盖,又转身拉着花荣。热情地招呼众人赴宴,大伙欣然前往,有说有笑。 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清风寨南区的刘府,文知寨刘高回到府上准备吃午饭,得知外面发生的一切时,惊的饭碗滑落,米饭撒了一桌子,刚夹到碗里的红烧肉滚入裤裆里。 这位文知寨失魂落魄也没在意!山东晁天王他还是知道些,最近搞得好大声势,麾下好几千人马,从郓州那边传来的消息,朝廷册封不小的官职。 郓州知州赵良栋都不敢得罪他! 他刘高一个小小的知寨又哪里敢招惹?尤其是这个爹与花荣称兄道弟,好像还是姻亲关系。之前听到对方来到清风寨不敢去迎接,怕的就是这个。 偏偏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好死不死让对方当街碰到。这个扶危济困却多管闲事的家伙插足其中。乌纱帽掉了是小,真要上报到朝廷是要掉脑袋的。 刘高想到把柄被人抓在手中,满脸死灰,叫苦不迭:“晁盖从中作梗,又当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呀?” 而他的妻子赖氏刚过三旬,乃祖居清风寨,不仅人长得花容月貌,还颇有点小智慧。见刘高一下子方寸大乱,赶忙在旁边提醒:“老爷,你莫要慌张。你是青州的官,背后又有慕容知府,怕他济州晁盖作甚?那晁盖官再大,也管不了这么远。” 这犹如一语点醒梦中人! 刘高眼中焕发神采,连连点头:“对对对,夫人说得对,我乃是青州官员,与他济州何干?待我休书一封,禀明情况,说晁盖胡乱逮捕良民强行充军,并扣留我心腹,慕容知府肯定不会置之不理。” “就是,老爷,吃饭吧!你爱吃的红烧肉。” “哈哈哈,夫人果然机智,遇事冷静,乃贤内助也!” 刘高一改之前的颓废状态,白净的脸上多了笑容。越想越是这个道理,竟然与夫人赖氏对酌起来! …… 第二七四章 千古才女的心思 花府并不丰盛却很温馨的家宴结束后,花姿便拖拽着晁盖,邀请李清婉,李师师等女来到后花园。 女孩虽然暂时松嘴,却要听某人解释。 迎着天边的晚霞,几人走在僻静却又翠绿的桃林中。花姿摩挲着不曾卸下的铁甲直至胸前,脸蛋红扑扑的看着晁盖:“凌峰哥哥,之前我就想问,为何铁甲这么合身?难道,你偷偷量过我的身材?” 说到最后,女孩柳眉倒竖,变得凶巴巴的。 “你呀!难道忘记毛头星孔亮?”晁盖翻了个白眼,可不想被女孩当成色鬼,虽然有些花心,但那是两码事。孔孟都说,食色性也,君子好色而不好淫。 “孔亮?”花姿一愣,歪着脑袋想了想,恍然大悟:“哦,肯定是几个月前,那挫胖子来……” “等等,孔亮是挫胖子?”晁盖皱眉打断她:“孔亮好歹是自己的徒弟,也听话,这样称呼不好吧?” “哼,有什么不好?他见面就喊师娘师娘,我有那么老吗?”花姿昂着小脑袋,很不满意的嘟着嘴:“你收徒应该挑年纪小的,孔家兄弟年纪那么大。” “哎,你呀你,还是我的不对喽!”晁盖无奈地苦笑。 “反正不能喊我们师娘!”花姿不依不饶,蛮不讲理。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等女在旁边点头附和。 “不说他俩,就说你。挫胖子说你要给我做新衣服要走的衣服尺寸,当时,哥哥,嫂子也给了。” “对喽!不仅有衣服送过来,尺码加大不就是铁甲的型号,况且还可以调节大小,穿冬装也不会小。”晁盖笑呵呵的拨弄女孩铁甲衔接处的锁扣。 两个当事人知道,李清婉,李师师等女却不清楚。纷纷追问,搞清楚原来是几个月前孔亮送蛇肉,又要走了几人的衣服尺寸,交到制衣纺为他们量身缝制衣袍,各种款式,适合各季节穿十多套。 不仅有各种服饰,还有特制铁甲! 立志要参军入伍的李清婉,李师师,李清照见到漂亮的铁甲眼热不已,话语阴阳怪气或是略带羡慕。 “妹妹,凌峰对你是真好啊,人虽不在,但心中惦记。亲自设计衣服,铠甲,我们其实也想要,那个男人小气扒拉,说要过几个月才会量身锻造。” “就是,我们多次要求,都是被敷衍回来。你看看我们身上还穿的是皮甲,是改制后打发我们的。” 花姿听到连连抱怨,不知为何心里却喜滋滋的。性格天真烂漫的她心事藏不住,高兴写在脸上。 晁盖看着几个女人边说边投过来的小眼神,感觉到有种酸意。不禁心里直呼“这真是躺着也中枪”。 这种铁甲锻造工序比较繁琐,目前军工场工匠两三千人。动用五成人手,每个月只能锻造几百套。确切说是半套,战马的连环甲靠后,人穿的优先。 想要一套锻造成功,怎么着也要大半个月。其实李清婉,李师师,李清照三人的铁甲已经在锻造。 “你们不懂,等你们新兵期度过,铁甲就会奉上。”晁盖苦笑摇头,却没说军工场正在加班加点。 “有什么好吃醋的?你们吃的穿的难道比别人差?我又没有那种偏爱,既然走到一起,那便生死相依。无法专一钟情于一人,那便不会愧对任何人。” 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等人听到这番话,很是受用。纷纷停止抱怨,看过来的眼神夹杂着嗔怪。好像在说“谁吃醋了?难道还不能发发牢骚吗”? “哼,一码归一码,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花姿心中感动也很高兴,可却没有忘记拽晁盖来的目的。瞥了眼李清婉等女,又成了那幅凶巴巴的模样, “好,到凉亭坐坐,知无不言!”晁盖没有打算隐瞒,看着花园中的凉亭,跟几个女人边走边说。 他来青州的目的除了躲避朝廷特使,营救曹正外,主要目的还去看望花小妹,顺便把事情详细道来。毕竟有未婚妻还在外面搞,放在哪都说不过去。 小李广花荣意见不小,要不是看在他是晁盖又有情有义的份上,估计早就开弓射箭照他脑袋猛抽。 晁盖懂得娘家人强不好惹的道理,将与花小妹分开了几个月的事情一一道来,没有隐瞒,实话实说。当然,其中多有维护女人,揽下责任的意思。 一句话,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或简略一笔带过。花小妹不知实情,知道实际情况的李清婉,李师师等人大为触动,看向晁盖的眼神越发温柔。 晁盖又不止是光说几个女人的事情,这段时间在大树十字坡,深山老林中和北方蓟州的故事连带着。别说花姿,就连李清婉等女也听得很认真。 夕阳西下,红霞退去,夜色逐渐变暗。 没有人发现凉亭中有一人神情黯然的转身。 那是李清照,她是个局外人,犹如置身世外般。听着晁盖笑着讲故事,又见李清婉,花姿等女惊呼不已,连连追问。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说不羡慕是假的! 自从来到晁家庄见到晁盖那一刻起,就有了莫名的感触。或许是无意中搂抱自己,又或者是别的。反正跟在这位晁天王身边越久,就越觉得他的不同。不歧视女性,不以入厨房为耻,善待百姓…… 不知从何时起,李清照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少女时代。非常赞同晁盖的做法,那种沉着冷静也欣赏。有时男人哈哈大笑,自己也会莫名其妙的开心。自家妹妹清婉要军训,自己也不甘示弱的加入……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说不清,也想不明。只知道自己义无反顾的改变。非常喜欢跟在晁盖身边。喜欢他的行事作风,也喜欢他大胆竖起招兵旗。 他跟自家妹子有说有笑时,也真的非常想融入其中。可自己终究是有夫之妇,去年已年过三十了。 “哎,要是让我早点遇到你,那该多好哇!”李清照望着繁星遍布的夜空,摸了摸岁月开始留下的脸庞,想到自家丈夫大半个月不见来寻心中苦闷。 或许真的老了吧?没了往日那种甜言蜜语,关怀备至。又或者自己无法生育,那种感情早就淡薄。巴不得自己一个人来到济州出事,好另寻新欢。 或许真的就像预测的那般,凄凄惨惨戚戚,好不凄凉。 李清照越想情绪越低落,明亮的眸中光芒黯淡。又突然想到晁盖身边几女陪伴,不禁凄凄然一笑。 悲苦之下诗兴大发,不知不觉间那婉转又清脆的声音响起:“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晁庄。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此……” 或许是心烦意乱没想好,又或者不合适,李清照卡住了。黛眉轻簇,“此”字说了好几遍没有下文。 而也在此时,身后低沉有力的声音传来:“往下这么接,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好,公子好文……”李清照想得入神,呢喃自语,眼前一亮,再把前面的词连接呢喃,下意识大声叫好。 可突然想起不对劲,她猛地转身。 但见身后数米外,桃树旁有一道人影站在月光下。是个男人,身材高大,借着月光可看清他脸庞如刀削,相貌堂堂,背负双手而立,如风威风凛凛。 却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这人不是晁盖又能是谁? 他喝多了来桃林放一泡水啊没想到却见黑夜中有人望着明月,凑近一看是孤零零的李清照,不知这位才女为何悲伤的呢喃,又做出了一首熟悉的词。 只是相比历史轨迹,好像提前了很多年了。见到对方念着念着卡住了,下意识地就原句给念了出来。 李清照自然认出晁盖,却不知道何时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自己呢喃感慨,只觉得心如鹿撞怦怦乱跳,俏脸通红,说话结巴:“凌…凌峰,是你?” “姐姐,贸然出声,没吓到你吧?”晁盖走上前笑了笑。 “不知往下接的如何?” “妙,太妙了,我心中想到,却没组织好。”李清照也想到自己吟诵的词,用古怪的目光打量晁盖。 “早知凌峰文武双全,如今果然才华横溢。” “姐姐才是奇女子,我只不过借花献佛,哪容得夸赞。”晁盖连忙摆手,却在心里说这是你写的。 “请凌峰取个名字?” “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晁盖更是原班借鉴。 李清照说了个“好”,又问道:“凌峰,为何而来?” “哎,差点忘了!姐姐,你怎么跑这儿了?回去的时候,清婉发现少了你,恐怕此时,正焦急地找你。”晁盖边说边转过身,对着一棵桃树脱裤子。 李清照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差点惊呼,一张俏脸绯红一片,轻啐一口流氓,连忙转过身不去看。不知为何却并不愤怒,只觉得男人大大咧咧。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心肝怦怦乱跳,呼吸急促。 “走吧,姐姐!”晁盖完事后走来。 “那…那咱们快回去。”李清照回过神来,连忙说道。 晁盖说了声“天黑了”,便伸手牵住李清照柔若无骨的小手,后者浑身颤抖却没抽出,呆呆地跟着。 好像是那只手牵着自己? 第二七五章 青州援军来 自从昨天花府家宴过后,晁盖便在府上住了下来。而他身边又多了条小尾巴,小木兰花姿。女孩得知自己人不在却是虎女军的将领时笑开了花,说要履行主将的职责,决定跟着晁盖南征北战。 是走到哪跟到哪的那一种! 得,加上扈三娘,耶律答里孛,三个大脚女人齐聚!以后无论做什么,都会有双眼睛注视着你。 这就是自制力差的结果,不管路途多坎坷,跪着也要走完。 晁盖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自己安静的生活不复存在。可他根本就没得选,咬紧牙关痛并快乐着。 他知道花荣公务在身,每天天不亮要到衙门画卯训练寨兵,率队巡逻,早上离家,晚上才会归来。 是以,晁盖带人一同画卯当差,巡视清风寨衙门和军营等地。或者说是领导莅临指导工作更为贴切。 清风寨军营大多数的兵丁都认识晁盖,热烈欢迎。镇上衙门大小官员数十人出班迎接济州晁总管。 虽然是别处的官,但有兵,谁不怕?? 晁大人也是这样想的,想找刘高同志来发发火气。可这老小子鸡贼的很,生怕被找到借口一下子先斩后奏,得到消息,借故称病在家休养,不敢露面。 得,连找茬的机会都没得! 晁盖和花荣知道这厮在等青州的援军,也懒得理他。反正早就预料到,迟早得收拾,该干嘛干嘛。 没有刘高这根搅屎棍,花荣也自由了很多!不是跟晁盖在军营里训练军卒,就是校场上单挑对练。或是组织清风寨兵,亲兵,晁家军三方对抗赛。 花姿不甘落后,与扈三娘,耶律答里孛两女联手带领女兵加入赛事,跟那些男人激烈碰撞厮杀。 晁盖这个狐假虎威的大官耍威风不算,还利用职权之便。仗着兵强马壮接管清风寨的防务,张三,李四率领铁骑巡逻守卫,陈虎在军营中训练军卒。 事情安排妥当,拉着花荣率队入山狩猎。 由于队伍中女眷较多,又有女兵护送,说是郊游更合适! 不过每次都是满载而归!野猪,野鹿等大型猎物不少,山鸡野兔就更多了。少不了举办篝火晚会。 这种潇洒自在的日子,接连持续了三天! 而晁盖来清风寨的第四天,青州那边的援军来了。 数百打着青州旗号的骑兵在清风寨外列队。不是不想入镇,而是栅栏墙,箭楼上不少军卒弯弓搭箭,能穿透重甲的神臂弓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上官驾到,不得入内,顿时就让领队的将领勃然大怒:“呔,我等是青州骑兵,我乃青州兵马都监。本州兵马总管统制官在此,速速通报,打开寨门……” “将军休发雷霆之怒,俺又不认识你。花知寨不在,你们又没有军事凋令,无法分辨,恕难从命。” 过街老鼠张三伸长脖子看了看外面,仔细打量对方。爱莫能助的摇头。清风寨寨兵们看得瞠目结舌。外面那个唾沫星子横飞的家伙真是本州兵马都监。 可为什么这个临时队长说的有理有据有节,无法挑剔。 “啊,开门开门,我乃本州兵马都监,快给我开门吶!”清风寨外那个喊话的将领一愣,更加恼怒。 过街老鼠张三看了一眼,这回直接没回话。他可是早就得到晁盖的命令,遇到青州援军给个下马威。把对方堵在外面不让进来,就是最好的甩脸色。 外面在叫嚣,张三却端坐下来,翘起二郎腿传授:“我告诉你们,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要严格审查。没有手续,谁知道他是不是冒充来哄骗我等开门?” 清风镇又不算太大,外面来了数百骑兵如何瞒得住? 刘高请来援军的消息不知怎么就在清风寨传开。百姓们奔走相告,人人义愤填膺,个个呼朋唤友涌来围观,在入口处扎堆观望,指着外面议论纷纷。 “快看,真的是青州旗帜,是为刘高出头。” “直娘贼,官官相护,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据说那个扯破嗓子喊的是本州兵马都监。” “传言都是真的,刘高背后是本州知府,不知晁天王……” “怕什么?天王短时间不会走,狩猎回来肯定会撞上。” 数以千计的百姓议论声如潮,鄙视或者不屑的眼神看着外面的骑兵,不少人喊着别让他们进来。甚至有过激者拿着石头往外扔,试图打这些贪官。 只可惜石头的半途中就掉落。 那个呼喊半天的将领口干舌燥,隐隐听到百姓的议论。察觉到势头不妙拍马回阵,向一位金甲将军汇报:“师傅,情况有些不对,百姓反应这么大?” “呃,事情因刘高那厮而起,让他滚出来搭话?”那个相貌魁伟的将军呲牙咧嘴,声音犹如洪钟。 之前那个将军点点头,拨马再次出阵,吼声如雷:“呔,本将乃本州兵马都监黄信,让刘高出来。” 一连喊了好几遍,栅栏墙上的张三腮帮子鼓动,含糊不清的回答:“啧啧,嘿,将军,我等是武知寨麾下军卒,不归文知寨管。刘高知寨做了亏心事,称病不出,好几天不曾露面,已不知去向。” 喊完这番话后,张三又坐下来,跟寨兵们吃吃喝喝,吹出自己在汴梁城的过往,任凭外面如何叫嚣。寨兵们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做法好洒脱。 清风寨上的百姓听到张三的回话,附和者不知凡几。让喊话的都监黄信既无奈又愤怒,哇哇怪叫。 可那又能如何? 他们就算想,却不敢进攻清风寨。 别说是他们这些大头兵,慕容彦达也不敢下令。 也就在都监黄信无可奈何之时,从北面跑过来一个衣着朴素,头戴斗笠的人,断断续续地呼喊着:“黄…黄都监,下…下官有失远迎,还…还望恕罪。” 跑到近前时,众人看清,这位赫然是那个文知寨刘高。得到青州援军抵达的消息,想要出来迎接却被阻拦,不得已穿成这样从北门偷偷溜出来的。 看到数百青州骑兵,本州兵马都监,本州兵马总管,犹如看到的亲人差点泪奔,想到这几天连门都不敢出悲从中来,大声哭诉着:“我的都监大人,总管大人,你们可算来了,给下官做主啊!” “干呐!哭哭哭……,说,清风寨到底发生了何事?”黄信拍马舞剑冲过去,发泄怒火般地抡剑喝问。 “说,不允许隐瞒!”那个金甲将军也指着众多百姓,瓮声开口:“民怨沸腾,不要把我们当傻子。” “大人息怒,容下官回禀。”刘高浑身抖动,却是连连点头,虽然是一副苦瓜相,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心里嘀咕“晁盖啊晁盖,本州两员猛将齐聚,既然你多管闲事,那就不要怪下官心狠手辣”。 刘知寨心中满是恶念的想,嘴里的话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几天前,那济州兵马大总管晁盖来清风镇。因为下官事务繁忙没有去迎接,就怀恨在心。说什么当街遇到斗殴事件,不仅冤枉下官胡乱征收市税,还找了一帮刁民伪造假证,强行抓良民充军,还把我的幕僚官和二十多个衙役全部抓……” 不等刘高说完,那个金甲将军勃然大怒,气得哇哇乱叫:“哇呀呀,欺人太甚!济州晁盖现在何处?” 黄信看着刘高满脸猥琐姿态,又看着众多百姓怒视,赶忙在旁劝说:“师傅师傅,此事必有蹊跷!” “有什么好说的?这里是青州,也轮不到他晁盖来管。”那金甲将军虎目圆睁,抡动手中的狼牙棒。 “秦总管说的是,我们青州得事情轮不到别人插……” 刘高不怀好意的怂恿的话没说完,就被那将军喝断:“你这厮闭嘴,老子问你话,晁盖人在哪里?” “是是是……那晁盖整天跟清风寨武知寨……”刘高战战兢兢地点头,满脸谄笑,又准备说晁盖坏话。可是还没说完,突然眼睛瞪大,直直地看着前方。 那金甲将军和黄信听到声音戛然而止,又看到刘高见了鬼的表情。忙顺势看去,就见从不远处的森林中涌出一彪人马,人数不多,差不多百骑左右。除了有几辆马车外,有男有女,个个全身披挂,人人精神抖擞,马上搭着猎物。一看是狩猎归来。 这伙人的速度很快,片刻间到了附近。 “大大大…人,晁天王回来了!”刘高是个欺软怕硬之辈,见到这支队伍快速靠近,吓得连连后退。 金甲将军骂了一声“废物”,当即拨转马头,抡动狼牙棒冲到了队伍最前,率队反方向冲锋迎上。 天空之中传来阵阵鹰鸣,隐约可见几个黑点盘旋。冲出森林的一边人马正是得到消息赶回来的晁盖。 看到清风寨外数百骑兵,又见对方压来,快速传令。百来个军卒不甘示弱地散开,策马奔腾冲锋。 小李广花荣看到对面骑兵的旗帜,连忙提醒道:“兄长,青州的援军来了,那个面黄长须的是本州兵马都监黄信,绰号镇三山,那个穿金甲的将军是他的师傅本州兵马统制官霹雳火秦明,擅使一条狼牙棒,有万夫不挡之勇,震慑青州周边。” 其实不用说,晁盖就猜到来将可能是谁!原本轨迹中青州就这两将,没想到,一下子都给派了过来。 第二七六章 万众瞩目的刘高 晁盖先知先觉,对青州镇三山黄信,霹雳火秦明并不陌生,皱眉一思索,两人的信息浮现在脑海中。 镇三山黄信,原是青州知府慕容彦达麾下兵马都监,乃青州指挥司总管本州兵马统制霹雳火秦明的徒弟,他本身武艺高强,威镇青州及其周边。 所管下有三座恶山:清风山、二龙山、桃花山。这三处都是强人草寇出没的去处。黄信却自夸要捉尽三山人马,因此唤做镇三山,自己给的绰号。只是这些年没有剿灭,反而让贼寇越来越嚣张。 至于他的师傅霹雳火秦明,本是山后开州人氏。出身军官世家,使一条狼牙棒,有万夫不当之勇,因为性格急躁,声若雷霆,绰号“霹雳火”。后来被宋江坑害家破人亡上梁山,立下赫赫战功。 这块头,的确是一个冲锋陷阵的猛将! 晁盖不禁为秦明不久后的凄惨遭遇而感到唏嘘。又想到原本轨迹中花小妹就被嫁给他顿时撇嘴不爽。不是对这个可怜的猛将,而是那搅屎棍黑鬼。 见到数百青州骑兵精神饱满,杀气腾腾,他不禁感慨:“这慕容彦达还是看得起晁某,派来精兵强将啊!” 花荣听了笑着解释:“秦总管军官世家,练兵很是了得。” 随着两军相互靠近,大概相距两三百步时,几乎同时拉弓射箭,射住阵脚。双方排开阵势,相互对峙。 对面拍马冲出两员将领。 晁盖那一边就有些吓人了!除了最前面的晁盖外。左边是花荣,郭盛,晁强,韩勇,泰山,右边是韩世忠,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耶律宗霖。 十员将领一字排开,人多势众。 这华丽丽的出场一幕,让对方锐气骤减,百姓呐喊。 小李广花容都觉得有些欺负人,拍马来到晁盖身边,准备抱拳见过两位上官,把事情挑破说开的时候。 对面军阵之中的那个金甲将军,抡动狼牙棒大吼:“呔,济州晁天王!青州总管霹雳火秦明在此。” “哈哈哈,霹雳火秦将军,久仰大名!”晁盖拍马至阵前,上下打量这个青州猛将,果然有点卖相。 只见对方膀大腰圆,一部连鬓络腮胡,相貌魁伟。头戴朱红漆笠,身穿绛色袍鲜,连环锁甲兽吞肩。抹绿战靴云嵌,凤翅明盔耀日,狮蛮宝带腰悬。狼牙混棍手中拈,凛凛英雄罕见,号称霹雳火! 秦明是个火爆脾气直性子,本想直奔主题,大声喝问。 不过,身边镇三山黄信,拍马上前,抢先抱拳高呼:“晁天王,清风寨刘知寨几天前送来求援信。我等等奉青州慕容知府之命,特来清风寨调查。” “黄都监,没什么好调查的!”晁盖在马上抱拳还礼。 “晁某途经清风镇拜访好友武知寨华荣,因为刘知寨事务繁忙未能迎接便怀恨在心。又以街上斗殴事件为借口,诬蔑他征收市税四五倍,然后又邀请本镇富户伪造证据,我会全力配合你们调查。” “这…这个!”对面的黄信,秦明想过晁盖勃然大怒,也想过摇头否认,却从未考虑过像眼前这般承认,关键说的跟刘高如出一辙,几乎是分毫不差。 再一次听这个理由别说黄信,秦明也满脸古怪。就连晁盖身边的花荣,韩世忠,郭盛等将也有点错愕。突然想到,坦然认错,反其道而行之这句话。 这件事情有鬼!秦明,黄信两人对视一眼。浑然没有看见看见身后的刘高浑身颤栗,神情不自然。 晁盖在马上大笑几声,犀利的目光往对面扫视:“哈哈哈,两位将军!晁某说的是不是觉得很熟悉。大家都是官府的人,谁不知道谁的底?我也知道刘知寨也禀报了此事,恐怕就在人群之中吧! 晁某早就料到刘高会向青州求援所以没有阻拦,也想到你们会来,如今相遇,正好把话题说清,众百姓在此,刘知寨何在?到了此时还不出来相见?” 刘高看到晁盖带队出现的时候心慌的一批。又听到对方把自己说的台词复述一遍更是手脚冰凉。再听到这番话额头冒汗,身子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这几天来,自己称病在家休养避而不见,一是害怕被对方整死,其次就是等待青州援军抵达。自以为计策甚妙,只要青州来人定会度过难关。 没想到,这个山东晁天王果然可怕,早就料到自己的种种举动。心中有鬼的他哪里敢出来当面对质?不动声色地想往人群里面,试图离开此处。 可往往想法是好,现实是残酷的。 从北门绕路来迎接援军,下官有失远迎的呼唤声可不小。清风镇涌来的百姓看得清清楚楚,听得真而切真。晁盖这一说,反应过来的人立马大吼。 “大家快看,那个带斗笠的就是刘高。” “黄都监,刘高想躲?抓住他当众对质。” “就是,众目睽睽之下,给我们一个说法。” …… 越来越多的百姓发现刘高想要逃跑,此起彼伏的呼喊。人数持续增多,吼声逐渐整齐,威势吓人。这么多人目光汇聚,青州骑兵纷纷退开,不敢阻挡。 想脚底抹油的刘高同志就被暴露出来!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刘高被几个骑兵带到了阵前。这么说是体面的说法,其实上就是驱赶般邀请。 秦明和黄信念及同僚之情有心遮掩一二,可众多百姓观望,众怒难犯,刘高,想要逃跑又不争气。两人只能下令,把这个没用的东西带到阵前对质。 这是一个七尺长短,身材略微发福的中年,四十多岁,虽然穿着朴素却掩饰不了细皮嫩肉,长髯飘飘,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一看就知道非常精明。 晁盖在马上伸长脖子观望片刻后,抡动马鞭大喝:“刘知寨,你本来朝廷命官,处理内政,亲近百姓。配合武知寨坐镇清风寨,守护好青州门户。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蹬鹰。你把人逼急了后果极其恶劣。晁某去年来的时候没有你,清风镇上夜不闭户,安稳繁荣,这次来含冤者不计其数。本总管答应要给百姓一个公道,就要看你的意思。” “就是,听说你想要缴纳各种赋税,必须得给个说法。”清风镇上众百姓群情激愤,呼喊再次席卷。 秦明,黄信再次看到民怨沸腾的一幕,脸色难看。师徒俩对视一眼都明白自己被耍了,刘高走马上任干的缺德事太多,山东晁天王路过管上闲事喽! 刘高没什么本事,除了捞钱就是察言观色,眼见两位青州上官脸色难看没有发火,无视了那些刁民的呼喊。皱眉思索着办法,如何化解此次难关。 接着他眼前一亮,有些害怕地上前两步,冲着晁盖大喊:“晁…晁天王,我是青州官员,就算犯了错,那也有慕容知府。你虽是济州官员,但根本无权插手此事。你强行抓捕良善充军,又抓衙门干办和众衙役,此乃藐视朝廷,这里是青州不是济州。天王仗着兵强马壮,难道,欺负我青州无人否?” 这一招激将法还挺管用,惹怒了那个性格火爆的秦明,嗷嗷乱叫,一夹马腹再次上前,黄信伸手阻拦已经来不及:“师傅,不要冲动,有话好好……” 黄信看着飞马出阵的师傅,说字硬生生憋了回去。狠狠瞪了眼刘高,双方都要开打事情就闹大了。 那秦明抡动狼牙棒,吼声如雷:“晁总管,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我是官府之人,就得遵守规矩。青州地界内有事,官员纵使有错,却轮不到外人来管。火速放了被抓官吏,良民,此事就此作罢。否则事情闹大,朝廷怪罪下去,你担待不起。” “秦将军,火气好大呀!你可经过调查就说这话?众多百姓你视而不见,却为了面皮难道是想包庇?”晁盖脸上的笑意收敛,声音也变得冷冰冰。 “哇呀呀,我等上支下派,一切全听本州知府决断。”秦明脸上有些发烫,却是嗷嗷乱叫,不甘示弱。 “哼,让慕容彦达来决断还有结果吗?晁某岂不是失信百姓?”晁盖脸色更加不好看,没想到这个浓眉大眼的汉子说这种假话,太令人失望。这种损害百姓利益的官吏关起门来还会有处置? “我看你们不是来调查事件,纯粹就是想找茬。刘高胆大包天,把主意打到老子头上,不把事情说清没完。只能抱歉,请秦将军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回去让慕容胖子亲自来清风寨,给我一个交代。否则,休怪晁某无礼,事情闹大同去汴梁城。” 晁盖敢这么说是知道青州知府慕容彦达心里发虚,只会想方设法的隐瞒不报,不会把这种破事搞大。 秦明来时得到过叮嘱同样知道,听到晁盖的话怒火,拍马舞棒大吼:“晁盖,你欺人太甚!今日若不放人,是故意挑起摩擦,本将生擒你,送到青州。” “我靠,老子怕你?”晁盖见对方单骑冲来,也恼了。准备抡刀就扑上去,身后却有一人抢先大吼:“哥哥,杀鸡焉用牛刀?待小弟出阵教训那厮。” “兄弟,秦将军武艺高强,不可大意!”晁盖见是韩勇请阵,笑着点点头,勒马也懒得甩膀子上阵。 哥哥放心,花将军说他猛,小弟前去看看有多猛?”韩勇快速摘下狼牙棒,怕动胯下马便飞马杀出。 第二七七章 打上一场再说 “啊,晁盖何不亲自出战?却让一个无名之辈上场。”霹雳火秦明多曾听说过晁盖,对他的“山东三绝”不服气,眼见对方拨马退回去,见一个拎着狼牙棒的大汉拍马冲来,觉得被轻视有些恼怒。 韩勇听到无名之辈不怒反笑,甩脸就是大声挑衅:“哈哈哈,你这挫胖子有眼不识泰山,犹如井底之蛙不知天有多大,不知世间英雄豪杰有多少。你给我听好了,晁天王麾下将领铁浮图韩勇在此。” “哇呀呀,好胆,吃我一棒。” “就你会用狼牙棒?来来,与韩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霹雳火秦明气的嗷嗷乱叫,韩勇却是哈哈大笑。在震天吼声当中,两人拍马再次加速,抢到垓心。二马相交,也不答话,抡动狼牙棒就打在一起。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两人刚碰上一招,韩勇心中暗道有几下子,神态变得认真,秦明则是大吃一惊,迅速冷静,脸色凝重,两人却是瞪着眼,互不相让,抡棒就打。 霹雳火秦明不愧是原本轨迹中的五虎将,天生神力,一条棒子舞动如风,犹如一条蛟龙也似的上下翻飞,兜头或戳心窝,每一棍势大力沉,非常凶猛。 韩勇这个出场早又退出历史的猛将,毫不逊色反而更甚。双臂一晃有千斤之力,数十斤的狼牙棒犹如稻草似的晃动,招式致命,专挑秦明脑袋招呼。 马上两人抖擞精神,挥洒双臂,两条狼牙棒纠缠在一起,你来我往,叮叮当当,铿锵金属碰撞不绝。胯下马儿不甘示弱,相互撕咬,撞击,尥蹶子。 两人在战场上打得那叫一个精彩,清风寨中百姓哪里看到过如此?一个个热血沸腾,扯开嗓门大吼。虽然也有支持本州总管,但更多的支持韩将军。 马上人打,胯下马斗,四条胳膊并举,八只马蹄翻飞。很快到了二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难解难分。 “不错,霹雳火秦明的确是猛将,一条狼牙棒有板有眼。不过韩勇兄弟毫不逊色,招式大开大合。脸不红气不喘还能厮杀,棋逢对手,不分伯仲。” 晁盖见秦明,韩勇激战正酣不禁连连点头,夸赞两个猛将。对韩勇的实力还是非常满意的。能够跟原本轨迹中的五虎将齐平,其武艺相当了得。 “驸马爷,我上去肯定能尽快解决战斗。”泰山巴图鲁听到晁盖夸赞韩勇,有点不高兴的直撇大嘴。 “是是是,泰山最是勇猛,重量级选手要坐镇后方。”晁盖转过身,仰头看着这个高人两头的猛男。竖起大拇指连连夸赞,这才让对方咧嘴大笑。 众人见大个子傻笑,一阵无语。 尤其是小李广花荣,直到晁盖身边将领都不是水货。突然看着对面兵马都监黄信孤零零有些唏嘘。多少有些欺负人的感觉,却觉得非常的畅快。 这边欢声笑语,而在对面就有些复杂! 霹雳火秦明可是青州有名的猛将,知名度很高,几乎从未遇到过敌手。而眼下却跟山东晁天王麾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将领打的旗鼓相当,太惊人了。 围观的众多百姓个个满脸兴奋,吼声如雷。他们不仅觉得战斗精彩,还觉得晁盖的决心非常强烈。说要给他们讨回公道,不惜跟本州将领动用武力。想到这些,人人扯开嗓子大吼,为韩勇助威。 那些青州骑兵心中震撼,再看对面可是有十多个将领。真要打起来肯定吃亏。锐气无形中跌落。 当镇三山黄信察觉到这一点时,叫苦不迭。心里多少有些埋怨师傅有些鲁莽,对方将领成群结队,自己这方处于劣势,主动阵前斗将,极不明智! 事情已经发生,无可挽回! 黄都监观望着战场上两人激战,心中大为震惊,感慨山东晁天王名不虚传,麾下竟然有这种猛将。突然见对面晁盖拍马上前,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立马就得到证实! 晁盖拍马再次出阵,冲对面黄信抱拳呼喊:“清风寨乃是青州门户,至关重要,慕容知府又派了个知寨坐镇。晁某多曾听闻知寨刘高文武双全,一条长枪所向无敌,择日不如撞日,来比划比划。” 不知道实情的韩世忠,郭盛等人还好。喊打喊杀。 知道实情的小李广花容和镇三山黄信瞠目结舌,怀疑自己是否听错。那刘高暗自得意间,陡然听到这话跟浑身颤抖,站立不稳,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马车里面传来笑声,是几个女人听到晁盖的话。崔月又把刘高这个货色说清,众人止不住的偷笑。她们知道晁盖假话反说,就是要当众戳穿丑恶行径。 “晁天王,刘知寨是个文官……”黄信反应过来呼喊。 晁盖心中跟明镜似的,却是故作惊疑不定,满脸不信:“不会吧!清风寨这等重地,又要面临二龙山,桃花山,清风山强人威胁,不应该是一个文官主掌。黄都监莫要诓骗,刘知寨名声在外,如何不晓得武艺韬略,否则慕容彦达不是愚蠢么?” “哈哈哈……”韩世忠,郭盛,泰山等将领哈哈大笑。身后,百来个猛男虎女纷纷叫嚷,鼓掌呐喊。 清风寨的百姓听到这些话,只觉非常痛快,非常解恨。甚至有人大声呼吁,请刘知寨上场露几手。刘高脸颊发烫,心中慌乱,早就已经失了方寸。 晁盖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得势不饶人,甩脸就喊:“大家同属官府中人,遇到事情谈不拢,那就动手辅助。刘知寨,来来来,来切磋切磋,展露你惊人的武艺,向我们这种其他州的军官证明,你既有能力管理好军事重镇,又能守护一方百姓。” “哈哈哈,刘知寨,快去应战。”众多百姓放声高呼,刘高早就吓得双股战战,求助似的看着黄信。 镇三山黄信脸色也非常难看,知道晁盖是故意要找茬。可却也无话可说,慕容知府好像没什么能力,刘高的确是这种废物。被人戳到软肋,又愤怒又无奈。如今当着数千上万双眼睛要挑战切磋。 即便知道不可轻举妄动的黄信,也按捺不住拍马上前:“啊,江湖传言多有误,刘知寨弓马并不娴熟。晁天王真要讨教,黄某出阵,谁敢来战?” “我去我去……”郭盛,扈三娘,泰山等人争先恐后。却是被耶律宗霖抢了先,不吭声的拍马飞出。 耶律宗霖这个辽国王子,新式金色铠甲覆盖全身。腰系狮蛮带,胯下一匹卷毛赤兔!手持一把镔铁大枪,身姿挺拔,鹦哥绿袍飘扬,威风凛凛。来到宋朝有段时间了,与众人混熟,也有了绰号。 “呔,晁天王麾下将领北地枪王刘宗霖在此!” 耶律宗霖挺枪纵马,吼声如雷,直奔对面的黄信冲去。镇三山黄信被众多百姓看着,哪里肯示弱?嗷嗷乱叫“休得猖狂”,拍马抡剑,大吼迎了上去。 两马相交,武器并举,斗成一团,又形成一处小战场。 镇三山黄信原本对自己的武艺颇为自信,没有把这个无名之辈放在眼里。可是刚刚对方交上手就发现不对劲,从兵器相撞反震回来的力道就知道碰上硬茬子,当即不敢大意,抖擞精神全力应战。 那把金灿灿的丧门剑进退有据却呼呼挂风,势大力沉。 耶律宗霖察觉到对方虚实过后,哈哈大笑,一把大枪上下翻飞。刺,抽,点等招式灵活,变化多端。一招比一招狠,一招比一招快,压着对方打。 青州数百骑兵察觉到不妙整齐呼喊,为己方将领助威。可惜战场上讲究实力,不是靠吼声能弥补的。 镇三山黄信自封绰号,武艺虽然不错,但终究只在青州地面,顶多二流中上等。反观辽国王子耶律宗霖,在原本轨迹中能跟双边呼延灼大战许久。自身实力相当不弱,对上黄信,结果可想而知。 双方交手的没几个回合,黄信就落入下风,攻少守多。随着双方你来我往,又斗了十几个回合,鼻洼鬓角见汗,气喘吁吁,抡剑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反观耶律宗霖脸不红气不喘,脸上带着笑,游刃有余的模样。瞅准对方招式变慢露出破绽,一枪就把对方的丧门剑崩飞,趁对方愣神的机会,策马撞过去,单手握枪,一把揪住对方的腰带一提拽下马来,拨马回转本阵,来了个生擒活拿。 小李广花荣滚鞍下马,将本州兵马都监迎接了过去。 交手二十多个回合,己方将领被活捉。 青州数百骑兵大惊失色,刘高暗道完喽,差点跌倒。反观晁家军卒吼声如雷,为耶律宗霖欢呼。 霹雳火秦明和铁浮屠韩勇打了六七十个回合不分胜负。无意间看到自己的徒弟黄信被活捉,愣神片刻招式变慢,要是在战场上来真的早就被一棒敲死。 他也没心思继续打下去,打了几个回合卖了个破绽,拨马跳出圈外,见韩勇还要战大吼“不打了不打了”。 “晁天王麾下猛将如云,秦明甘拜下风,有话好好说。”秦明看到自家徒弟到了对方阵中,摇头叹息。可当目光落在自己的狼牙棒上时双眼圆睁。 干吶!重金锻造的镔铁狼牙棒上的钢刺崩飞大半。 : 第二七八章 又拿圣旨说事 “哈哈哈,没有过不去的坎,心平气和地谈谈。” “秦将军,小将乃清风寨武知寨花荣,从头到尾目睹镇上的变化,事出有因,还望两位上官明察。” 晁盖没有跟青州援军火并的打算,见霹雳火秦明服软也不会喊打喊杀,又有小李广花荣从中调解。 这个气氛瞬间就缓和了不少! 铁浮屠韩勇拨马回归本阵的时候顺便牵过黄信的马,见耶律宗霖擒住对手,略带惭愧地看着晁盖:“哎,哥哥,小弟学艺不精,未能击败对手!” “兄弟,战平青州猛将。铁浮屠韩勇,不久名扬天下!”晁盖安慰几句,就顺势牵过那匹枣红马来到黄信身边,亲自将缰绳递到他手上,态度十分温和:“呵呵,黄都监,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勿怪。” “晁天王真乃义士。”黄信被这个举动搞得有些感动,也有点不好意思,赶忙翻身上马冲晁盖抱拳行礼:“哎呀,是我等行事太过鲁莽,冲撞了天王。” “黄都监,有什么事好好聊聊。”晁盖笑着摆摆手。 “好,下官这就返回告知师傅。”黄信再次抱拳,拍马返回,中途接过军卒捡起来的丧门剑归阵。 不一会儿,青州骑兵刀剑归鞘,阵形松散。 不再剑拔弩张,两支队伍相向而行相遇。原本气势汹汹的双方,打过一场后,反而变得和和睦睦。 百姓们大喜,晁天王赢了,占据了说话的主动权。文知寨刘高满脸死灰色,失魂落魄地念叨着玩喽! 只是在这个时候没人注意他! “晁某久闻青州总管霹雳火秦明大名,如今一见,果然勇猛。”晁盖也近距离看到了霹雳火秦明,果然长得魁伟,相貌不凡,抱拳说着拜年话。 “哎呀,晁天王麾下才猛将如云,果真兵强马壮!”秦明目光从韩勇手中的狼牙棒上离开,又看看坐拥晁盖来的众将,有种感慨的同时,有些后怕。 要是真的没克制住双方打起来,自己数百人处在中间位置,被对方两面夹击,肯定是全军覆没。 小李广花荣见两方握手言和松了口气,真诚的邀请:“两位上官,一路舟车劳顿,入镇前往军营安顿。” 提起这事,黄信想起在外面扯着嗓子喊,不禁苦笑:“花知寨,我们想进去被拦在外面。说不认识我们,你又不在,我们又没调令。无论如何入不得。” “哦,那些寨兵好生无礼,竟然敢阻拦上官寻查。”花荣知道是晁盖的主意,却佯装愤怒地表态。 晁盖一听黄信这话,就明白钻空子的肯定是张三,李四,直接就把青州援军挡在外给了个下马威。 汇聚扎堆在路口街道两边的百姓们冲走在前面的晁盖和秦明等人呼喊,人群中还有人拜倒大声请命。 “诸位父老乡亲,尽管放心。晁某不会食言的。做错了事,那就要有后果,各位散去,回家等待。”晁盖走在最前哦向众人挥手示意,传达信息。 霹雳火秦明和镇三山黄信脸颊有些发烫,清风寨百姓民怨沸腾。求助济州晁盖却不相信本州官员。 这是多么大的一个讽刺! 在两人的暗中授意下,回过神想脚底抹油的刘高没机会。前后左右都有军卒裹挟,根本走脱不得。 清风寨北区! 众入涌入军营之中,自有花荣手底下的军官安顿青州援军。军营帅帐之内,众将齐聚,晁盖坐在中间主位上。花荣,秦明相对斜坐,他人依次往下。 十多个将领,无论开口,静悄悄的,气氛沉闷压抑。 “晁天…天王,下官有错,下官有错。”文知寨刘高本来是不想来的,奈何根本跑不掉被裹挟入帐篷。坐在最末位如坐针毡,待到众人刚落座,唰的起身就扑到晁盖面前,扑通跪倒在地,大声求饶。 “嗯,刘知寨,你先起来,暂时没轮到你,先说我的事,这里是青州,晁某总要说清楚。”晁盖一拍桌案,面色威严的挥手,从怀里掏出那封圣旨。 “秦总管,黄都监,先把事情挑明,你们也才相信。晁某抓捕良善强行充军乃无稽之谈,抓了一批人不假,但那是从来到清风寨当天,将那些欺压百姓的地痞流氓逮捕,强行征调,招兵晁盖有一定的权利,两位若是不信,朝廷颁布的圣旨在此!” “哎,圣圣……”刘高刚起来吓得一个哆嗦,又跪了下来。这个软脚虾的举动令帅帐里的众将不屑。 韩世忠冷笑连连,昂首站在晁盖身后的他看到手势。立马上前接过圣旨,紧走几步递给秦明和黄信。 秦明,黄信连忙起身,态度谦卑的接过,确认是真的无误后。这才慢慢打开,刘高好奇也凑了过来。 “两位大人,是不是真的?”刘高低声问,眼珠子乱转。只要这圣旨是假的,他就敢反咬晁盖造反。 在场众人谁不知道他的小心思,脸上不禁浮现冷笑。晁盖也是眼中闪过杀机,想了想又收敛下去。留着这家伙还是有些用处的,不该这个时候挂。 “哼,你恐怕要失望了!”秦明,黄信撇嘴。别人或许还会怀疑,他们却是从慕容彦达那里没少看到过皇家之物,可以确定,非常肯定的就是真的。 金黄的圣旨完全展开,一看,随即三人脸色变化。 刘高最是不堪,眼珠子差点蹦出:“节节……节度使……” “晁天王,果然深受朝廷器重。”霹雳火秦明赞叹。节度使这个官职基本上在宋朝就是武将的顶峰。除了前朝十节度外,本朝任命的节度使寥寥无几。 “器重?秦将军想得太当然喽!”韩世忠在旁冷笑。 “幽云,幽云节度使?”秦明一愣,随即察觉到不对。 晁盖笑容不减却有些阴森:“哎,几个月前得罪了蔡太师的门生,好在朝廷中有人说话。有了这个苦差事,等打完济州梁山强人,兵锋直指北方。” 秦明,黄信,刘高三人顿时就捕捉到许多有用的信息。晁盖朝堂上有人支持,能跟蔡太师分庭抗礼,绝对是皇上宠臣,非但没害成,反而因祸得福。 游云节度使且不论,济州兵马大总管是实打实的。这背景够硬的,怪不得不把慕容彦达放在眼里。 “北伐又岂是儿戏?分明就是有人想陷害兄长。”花荣几天前就看过圣旨,一想起来仍是耿耿于怀。 这分明不考虑实际情况,让人去送死,当炮灰。其他人情绪没这么大,可晁盖是他准妹夫又另当别论。 “这种事情朝廷做得还少吗?”韩世忠,郭盛等人冷笑。 “晁天王不必担忧,招募兵丁训练,积蓄力量。加上你麾下又是猛将如云,真的北伐未必没有胜算。”霹雳火秦明还是有些战略眼光,说的很精辟。 晁盖没想过此时就北伐,却不妨碍抹黑一下朝廷:“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自己人别拖后腿。诸如铁甲和马匹,最为关键的粮食要跟得上。” 秦明,黄信听到这番话,莫名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刘高神经变化不定不知道想啥,肯定没憋好屁。 “远地不论,就说眼前。”晁盖笑了笑,又搬回主题:“所以我将那些地痞流氓充军,为民除害,也为他们好。以后有机会搏得前程,封妻荫子。” 晁盖接过圣旨卷好收入怀里,又看向刘高:“哈呵呵,我听说刘知寨文武双全,可以去攻打水泊……”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扑通声打断,刘高再次跪到哭喊讨饶:“晁…晁天王,江湖谣言害死人呐!下官学艺不精,又只是个文官,哪里能上前线?” “你说我能不能强行征调你!” “能能能,可下官无法上阵杀敌。” “不要你杀敌,只要让你去当炮灰。” 晁盖看着连连求饶的刘高,笑容阴森又有些凶狠。刘高明白这是让自己送死,山东晁盖,弄死自己轻而易举,而且有理有据有节,别人无话可说。 秦明和黄信对视一眼,有些无奈地叹气。拥有圣旨傍身,别说是他们,就连慕容知府也无可奈何。 按照慕容彦达的秉性,会直接舍弃以笼络晁盖交好。 刘高作为马仔之一,自然清楚这点,冲晁盖连连拜倒,求饶声不断:“天王,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冲撞天王。大人都大量,饶过下官,当放个屁……” “哎,刘知寨,此地是青州,如何处置你我管不着。”晁盖看这家伙真的吓怕了懒得废话,满脸严肃:“刘高,贪污是普遍现象,晁某自己都顾不上自己,管不了,也没心思管,为何偏偏针对你?难道就因为花知寨是我兄弟,我就会公报私仇?” 刘高听到晁盖不会处置自己又惊又喜,不过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又听着接下来的话变得满脸疑惑。 “下官不明白,请天王示下。” 晁盖眼神冰冷,又带着警告:“一是你做的太过分,触碰到别人的底线。又肆无忌惮,把人往死路上逼,连清风寨这个军事重地的军饷你都敢克扣。” 砰的一声响,霹雳火秦明是青州兵马总管,听到这番话差点拍案而起。瞪着牛眼看着刘高,恨不得上去弄死他。没想到,这厮捞钱捞到了军队头上。 秦明愤怒,很愤怒。 只是听到花荣的话如泄了气的皮球。 第二七九章 姓刘的,你再说一遍 因为小李广花荣犹如补刀似的,一字一顿直戳人心:“秦统制,清风寨有变。小将写了几封书信禀奏,交到府衙或军营,皆是石沉大海,毫无消息。” 秦明又如何不清楚,这是他的恩官慕容彦达在搞鬼。清风寨的情况唯独他和徒弟黄信了解的不多。 可是又能怎么办? 他能唾骂慕容彦达?又或者讨个说法? 黄信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 官场之上,有太多无奈! 晁盖看着跪在地上的刘高,眼中闪过的光芒有些危险:“刘高,除了之前说的,你的胆子太肥了,竟然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只能与你当面聊聊喽!” “晁天王,这…这又从何说起?”刘高顿时更疑惑了。想来想去,也没想到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对方。 “清风楼的酒是从晁家庄采购,那酿酒配方是我的。”晁盖没有多说,可就这冷冰冰的一句话。刘高脑袋只觉得轰地一声,终于搞明白前因后果。 晁盖为什么会兴师动众来此?又这般看不顺眼自己?原来是自己捞钱捞到他的头上,谁能不愤怒? 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晁盖见他恍然,问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知道……”刘高点头如捣蒜,连连保证:“花知寨那不敢怠慢,钱粮补齐,以后我不会再派人到清风楼,并给予足够的补偿。我会向青州奏报。全是下官的责任,治理地方不妥,甘愿受罚。” 晁盖点点头,又问:“还有最重要一项。” “还有?”刘高一愣,有些茫然的看着晁盖。 “你呀!欠镇上百姓一个解释,不能让我的话放空哦!”晁盖食指和中指敲打着桌案,提点了一句:“还有捞钱不要太过,把别人逼急了,真的会找你玩命的。常言道,匹夫一怒,血溅十步。” “是是是……,下官明白了!”刘高连连点头。 晁盖看着这个磕头虫心中唏嘘,突然想起一件事,冷不丁地问:“听说你夫人赖氏貌美又有谋略?” “天王若是喜欢,我回去便休了她……”刘高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满脸谄媚的笑,不顾一切地抱大腿。可听见晁盖叫停,又见他脸黑了嘎然而止。 “干吶!你做甚?别坏我名声!” “姓刘的,你再说一遍?”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三个女将齐刷刷起身,杏眼圆睁,怒视刘高。咬牙切齿的模样差点没把这个文知寨给吓尿了! 晁盖感觉到女人不善的目光,恶狠狠地问:“靠,你思想别那么龌龊。我只想说,你这个软耳朵没主见,不会现在当面一套。回家又是一套吧!” “不不,下官不敢!”刘高摇头如拨浪鼓。 “做到位,我就不计较,也算给慕容知府一个面子。”晁盖挥手让这家伙起来没在理会,又转过头看向秦明和黄信。这两条汉子才值得拉拢结交。 “两位兄弟,不知晁某这样处理如何?” “哈哈哈,天王处置非常妥当,我俩也可交差。”秦明,黄信对视一眼后,纷纷起身冲晁盖施礼。他们知道这种处理方式,算是最好也最合理的。 晁盖连忙抱拳还礼,就差握手言和留纪念。小李广花荣下令在军营中举办篝火晚宴招待两位上官。 秦明,黄信推脱不过,只得欣然前往。 命令传达后,不一会儿,军营中数十处篝火染红苍穹。炙烤着被分割好的大块野猪肉,野鹿肉……, 由于赴宴的人有些多,猎物是不够的,不过也不要紧。文知寨刘高自掏腰包,派人驱赶牛羊来赴宴。 没办法,这人想溜须拍马,赶都赶不走。 韩世忠,郭盛等将领看他的眼神非常怪异,很像晁盖说的狮子,狼,羊三个家伙吃烤肉的故事。狮子带烤炉,狼带木炭,那只羊乖乖地贡献自己。 刘高,好像就是那只羊! 黄昏时分,军营之中弥漫着一股肉香! 清风寨,青州兵,晁家军三方人马围坐,吃着烤肉,喝着小酒,不是聚众吹嘘,就是畅说奇闻趣事。 靠近帅帐不远处最大的一处篝火堆。 晁盖,花荣,秦明,黄信等众将齐聚围坐。李清婉得知有宴会,不仅带着姐姐和李师师来找夫君。还把花荣把妻子儿子带来,刘高也叫来夫人赖氏。 不管这老小子意欲何为?还真别说,这个赖氏年及三旬,身材却是婀娜多姿,高挑的身材有成熟韵味,长得貌美如花又颇显妩媚。一举一动带着风情万种,那双眼睛好似能勾魂夺魄,惊艳全场。 晁盖是这样认为的,这个女人对得起原本轨迹中云鬟半整,有沉鱼落雁之容;星眼含愁,有闭月羞花之貌。恰似嫦娥离月殿,浑如织女下瑶池。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堪比月里嫦娥和瑶池织女。这是长得有多么漂亮又妖娆,怎生的祸国殃民啊! 难怪原本轨迹中燕顺杀了刘高老婆赖氏后,王矮虎王英就要和他拼命。这么倾国倾城的女子马上就要到手了,被别人一刀砍成两段,搁谁能不急眼? 换做是我,也会惋惜不已! 晁盖仅仅是感叹了一下,多看了几眼,却惹来了麻烦。 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等女注意力一直都在他身上,见他色兮兮的表情,虽然笑容满面,但看像晁盖的目光仿佛带刀子般,你给我等着意思明显。 晁盖跟秦明,黄信畅谈北方军事时,也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那是女人们不善的目光,像是在问你如何知赖氏漂亮?是不是春心荡漾不老实之类的? 他觉得自己真是嘴贱,之前为什么要问刘高老婆?同时也是有一点委屈的,施老爷子的设定不关他的事。可这种话谁又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秦明,黄信作为原本轨迹中的一百零八将之一,又是官场上的人比较正直,不像那些唵囋坏蛋。 晁盖自然是有意结交,明知道现在根本无法拉拢对方入伙,但轨迹难以琢磨,以后多半会有交集。 现在交好只是打好基础。 韩世忠,扈三娘,郭盛等将纷纷来敬酒,攀谈,张三,李四也得到晁盖授意,端着酒杯舔个笑脸来赔罪。秦明,黄信起初还疑惑,搞清楚阻拦的是他俩之后,又好气又好笑,表示不会放在心上。 大伙推杯换盏,有说有笑,一碗接一碗。 酒至半酣之际,三方来了蹴鞠踢球,摔跤等各种比拼。 常言道,文武第一,武无第二, “哇呀呀,青州猛将霹雳火秦明在此,谁敢与我一战?”秦总管骑着马抡动狼牙棒,嗷嗷乱叫。 他算是开了先河,却也惹怒了众人。 小李广花荣把烤肉往妻子崔月手上一塞,最先跨马挺枪冲出去,与对方在校场上捉对厮杀,一条点钢枪上下翻飞,以巧克猛,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花荣最擅长的还是箭术,自知不敌,便退了回来。第二个拍马出阵的是韩世忠,同样是一条混铁大枪。相比花荣的巧劲,更多的还是凶猛,硬碰硬。足足跟秦明打了七八十个回合,两人喘气下场。 奈何,秦明跟晁盖喝了几碗酒,吃了几块烤肉。休息够了再次拍马出阵,耀武扬威,叫嚣着谁敢来战? 耶律宗霖,韩勇怒了,不过有人比他们的速度更快。小巨人晁泰山大屁股甩动,抢先出场。这个大块头引起惊呼一片,让人们见识到了什么叫人高马大,骑在马上高人两头,居高临下地看着秦明。舞动俩铁锤。右手锤六十六斤,左手锤六十斤。 一对百多斤的锤子,纯粹的力量型选手。 秦明算是碰到了狠茬子,比铁浮屠韩勇还要凶猛的人。人扛得住,马扛不住,不断地嘶吼后退。那条狼牙棒也扛不住。交手接连撞击,被打成两段。 “哎哟,我的棒子。”秦明有些肉痛的看着狼牙棒。这可是他花重金打造的,跟随在身边好多年。 “哈哈哈,你打不过我!”泰山仰天大笑,两把锤子碰撞。哐啷啷金属震颤声让人耳膜,嗡嗡作响。 小巨人晁泰山,果然猛! 晁盖看秦明垂头丧气的回来,笑着保证:“兄弟,不要心疼,回头我让人为你量身打造一条狼牙棒。绝对是名家之手,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当真?”秦明满脸惊喜,下意识瞥着韩勇的狼牙棒。见晁盖确认般的点头,大喜过望,端酒来敬。 “那多谢兄长了?该多少钱……” “一条棒子而已,兄弟休要多说,来吃酒。”晁盖一听谈到钱佯装发怒,与这位猛将兄把酒言欢。 之前就续过年纪,晁盖三十六岁为兄,也让人震撼。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江湖前辈晁盖好生年轻。 有了霹雳火秦明带头斗将! 陆陆续续有各方军校,将领跨马挺枪,捉对厮杀助兴。别说黄信,郭盛等人,扈三娘,耶律答里孛,花姿三个女将也纷纷上场,惹得众人大声叫好。 晁盖,花荣,秦明等人围在最大的一处篝火堆旁。观战或者参与,大说大笑,大扇大叫,气氛热烈,刘高见缝插针,两边拍马屁,伸手不打笑脸人,总之,还算相处融洽,就像之前的事从未发生。 军营之中欢声笑语不断,一直到深夜才散。 第二八零章 女人的心思别猜 一场篝火晚宴下来,晁盖与霹雳火秦明,镇三山黄信比拼斗酒,又畅谈军事,甚至切磋拳脚功夫。虽未见面,但志趣相投,少了最初那种生份。 韩世忠,郭盛等将领也与两人熟络,彼此称兄道弟!红火的晁家庄这个商贸之城自然没少被提及。 这是一个很好的铺垫! 以后真的发生什么事,如落难了,也有投奔之处。文知寨刘高见风使舵,趁着酒兴老实的澄清事实。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小子拍马屁,总带着自己漂亮的老婆来找晁盖敬酒,次数频繁,好像不顾一切抱大腿有推销的意味。令人唏嘘,也引发麻烦! 晁盖才刚刚跨过花府大门,就被几个女人强行拖拽走了。无论如何挥手求救,无济于事也没人帮忙。 花荣夫妇爱莫能助的望着黑夜中某人绝望的小眼神。韩世忠,郭盛,韩勇等将想帮忙又止住脚步。只能目送自家大哥远去,讨饶声也消失在黑夜中。 内宅东厢房。 一声“你给我进去吧!”,晁盖被人七手八脚地塞进屋。“啪”的一声,重重关上的房门说明女人很愤怒。烛火点燃火闪烁间,映衬出几张阴沉的脸。 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外加李清照六女围住晁盖,没有人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气氛压抑,宛如暴风雨前的临近。 “你们做甚?早点休息吧!”晁盖被看得有些发毛。 几女对视一眼后,花姿俏脸上冷冰冰的,呲牙咧嘴的问:“提个醒,你为何知道刘高的老婆漂亮?” “我听说的……”晁盖知道是这个话题,连忙回应。 花姿杏眼圆睁,喝断:“哼,你又在匡骗我们。刘高来了才多久?我和我哥听得少,你又如何得知?” “对,那赖氏姿色罕有,你又花心,是否春心荡漾?夫君,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让你求……”李清婉冷冷一笑,眸子里凶光闪烁。说到最后话语无声,但看口型就知道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真的是听说的,那女人品行不端。” 晁盖觉得眼下的势头有些不对,下意识地看向好说话的李师师和李清照,试图让她俩出面帮忙说话。可是这回不顶用,两女一反常态,置若罔闻。 “姐姐只是个外人喽!”李清照笑着摇头,爱莫能助。 李师师则认真点头:“夫君,这回的问题有些严重。” “你们……”晁盖指着两女,有些头痛。 耶律答里孛似笑非笑的摇头:“凌峰哥哥,两位姐姐不会说话的。我们已经商量过,有些原则必须坚守,避免到时候人多了,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 晁盖皱眉想得片刻后,才明白话里的意思。看着这个辽国公主,对方学自己的话用的有些不恰当。 “你为何不说女人多,心不齐,后院容易起火?” “知道你还问?”花姿有些不耐烦了,一把拉着晁盖,露出小虎牙:“快回答问题,不说,我咬你了?” “哎,你们别无理取闹!” 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脸色难看,纷纷指责晁盖:“怎么叫无理取闹?你如何知道赖氏?” “好像很熟的架势,说难道是暗中调查??你贪得无厌,连家里的事情都没摆平,却想着外面的?” “谁想着外面的?我没那么贪心,这段时间你们一直在我身边,处在监视之中的我,你们不清楚?”晁盖有点恼怒地看着众人,不就是说了一句话吗?他只是先知先觉知道,如何讲个子丑寅卯? 可任凭他如何解释,几个女人脸色阴沉,不依不饶。想想某人每次外出一趟,就往家里带女人。 她们被搞得成了惊弓之鸟,怕了! 所以,统一战线要防患于未然,扼杀一切不利因素。 “真的没那意思,你们让我如何狡辩解释?”晁盖想去思来,思来想去,最终觉得不说是不行了:“至于如何知道赖氏,不是不说,我怕说了你们又不信。” “那你快说!”花姿,李清婉等女催促。 晁盖无奈地叹气,女人小肚鸡肠,不说清没完没了。 “首先,我并不认识赖氏,跟你们一样今天才见到。你们是知道的,并且此女心术不正,坏主意多。我是听商队提起过,几天前钱掌柜也说过。赋税增加多有这妇人怂恿,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吶!” “对对对。”花姿连连点头,实话实说:“我听哥哥说过赖氏诡计多端,好多主意是她出的,坏得很。” 众女脸上的神情缓和不少。 晁盖见状趁热打铁,一一扫视凶神恶煞地几女:“我知道,所以才有此一问。就是怕刘高这厮回家枕头风一吹,背地里又玩花样。我家里都忙不过来,怎么可能胳膊肘往外拐,再说了,我晁盖为人你们清楚。怎会色令智昏?你们真是想多了。” 话说到这里,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等人也觉得说的不错。脸色基本恢复正常,不再凶巴巴的,有的还连连点头或翻着白眼,暗自松了口气。可在听到晁盖接下来的话,脸色再变,有些愤怒。 常言道,祸从口出,多说无益惹祸。 晁盖真的是被逼急了有感而发,下意识说出心里话:“我是要干大事的人,一睁眼一闭眼,想着手下人的吃喝拉撒,还要跟朝廷那帮人虚与委蛇。回到家里还要哄着你们,一天天,劳心劳力。头发都白了,哎,若非大势所趋,宁可从头再来。” 他话语之中多有悔恨,脸上的后悔之色,哪怕在烛火摇曳间也非常明显。李清婉,李师师,花姿等女犹如炸毛了似的,脸上有愤怒,目光再次不善。 “哟呵,你是想孑然一身喽?” “好啊,你觉得我们无理取闹,烦喽。” 晁盖听到这话本来是想点头称是,可察觉到气氛不对,打了个激灵,见几个女人脸色连连摇头。 “不不不,只是发发牢骚,你们别多想。” 李清婉俏脸浮现冷笑,掐着兰花指,阴阳怪气:“哎呀呀,晁盖啊晁盖,无意间说出心里话。当初说的可是甜言蜜语,如今嫌烦,想甩掉我们? “对对,我也听出来了,看那个后悔模样,薄情郎!”李师师,互三娘等女杏眼圆睁,点头附和。 “世上有没有后悔药,后悔有什么用?事情已经成这样,只能去做好,你们几个,耍性子是不对的。” 晁盖觉得自己像是黔驴技穷,却是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说着好话,哄完这个哄那个,个中滋味谁人知?古代的三妻四妾听着好听,实则是个悲剧。 女人多了是累赘。撒个尿上个厕所都跟着你,静静的注视你。你偏偏还要笑,还要哄,身心俱疲…… 山东天王晁盖为了平息夫人怒火,使劲浑身解数。他好歹能说会道,懂得这种情况要说好话要夸。作为一个穿越者,夸赞诗词犹如长江之水天上来。 然而,有人比他更加忧愁! 清风寨文知寨刘高情况更加糟糕,不知道夫人赖氏从哪里得知自家丈夫为了讨好上官,要把自己休了送给晁盖的消息,回到府上那个泼辣劲爆发。 赖氏本就是清风寨大户,后来搬到青州城。刘高之所以有今天,当上知寨官,纯粹就是赖家出钱出力。没想到,如今竟然想舍弃自己,讨好别人。 赖氏那副淑女的形象完全不在,犹如泼妇骂街似的,指着刘高破口大骂,骂得狗血喷头,万朵桃花开。言语恶毒,骂到了刘家祖宗十八代窝囊废。 刘高虽然是个耙耳朵,但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双方就在家里吵开了,不仅动嘴,还直接上手了。刘知寨学艺不精,又喝多了酒,哪里是对手? 不仅被女人抓破了脸,还拿茶杯砸破头,鲜血横流。刘高同志得罪女人,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而山东天王晁盖,情况要好得多,却是有后遗症。 好话说了一大堆,终于让几位夫人脸露笑意。闹剧都不算的小事平息过后,只有李清照告辞离去,耶律答里孛拉着花姿走了,房门再次被关上。 用李清婉的话来说,之所以露出色眯眯的表情是因为压力不够大,一致决定,要给某人施加压力。 隐约间响起一声破瓜娇啼,晁盖肩上的担子更重。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永远想不到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其实不需要知道,只要持之以恒走下去。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之际! 晁盖神清气爽,红光满面地走出房间时,已经披挂整齐。身后,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紧随其后。后者青丝挽髻,那抹青涩褪去,多了抹妩媚。 那是从少女到少妇的蜕变! 在花府吃完早餐,晁盖带着夫人和卫队前往军营。他要去找秦明和黄信,全力配合调查此次事件。 交情归交情,但有些事情都要公布于众,给百姓交代。 军营中秦明,黄信也在等待,双方礼毕。 气势汹汹地离开军营,直奔知寨衙门唤来刘高。发现这家伙头上绑着绷带,脸上贴着膏药,模样惨兮兮的,欲盖弥彰的解释,昨晚不小心摔倒了。 晁盖一眼就看出那是被女人抓出来的痕迹,搞不好就是跟自家夫人干仗,被抓破了脸又打破了头。 谁让你休妻来着,活该!李清婉,扈三娘等女偷乐。 双方当事人到场后,便开始了肃纪调查。 第二八一章 那熟悉的一幕 宋朝汴梁城中的道君天子炼丹在行,又聋又瞎又哑。朝堂之上,全部由四大奸臣把持,腐败透顶。大小官职明码标价,论亲疏远近,怎生黑暗了得。 晁盖原本打算指点一二,如何造假,可是他错了。哪怕性格火爆,浓眉大眼的霹雳火秦明见得多有了经验,也会弄虚作假,装腔作势让他惊呆了。 那一幕好生熟悉! 就更别说颇有智慧的镇三山黄信,也是个老麻雀。问得非常仔细,清风寨出了什么问题,为何冲突等等。刘高回答的也像模像样,一点都没有隐瞒。 彼此心里跟明镜似的,处置权在慕容彦达,关系好,送礼打点又到位,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没了。 这个调查纯粹就是做个样子,走个过场。 犹如后世那般,刘高在最豪华的清风楼大排筵宴招待两方上官。吃好的喝好的,勾栏瓦舍一条龙服务。每次都会带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夫人赖氏出席宴会。那副热情架势,恨不得牺牲婆娘抱大腿。 霹雳火秦明,镇三山黄信不好女色,对此视而不见。 晁盖更不用说,身后跟着几条小尾巴,时刻防备着。再说了,他这种条件的人,为什么要学曹阿满? 所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刘高如意算盘落空。 例行调查能花多少时间?霹雳火秦明,镇三山黄信多半时间是在军营中度过,不是被人拉着外出狩猎,就是率领青州兵与清风寨兵,晁家军对练。 狩猎满载而归就会举办篝火晚宴! 蹴鞠踢球,斗鸡摔跤等一系列对抗。 本是游戏赛事,大家娱乐而已,顶多奖励酒肉。只是随着双方将领加入其中带队,这个性质就变了。 人都有好胜之心,谁也不想输了比赛,丢了面子。 霹雳火秦明更是如此,与徒弟黄信比谁都积极,可两位哪里玩得过泼皮出身的张三和李四,球抢不过,斗鸡也跑不赢,摔跤更是被韩勇,泰山虐。 性格火爆的秦明球玩不过别人,斗鸡也不是对手,摔跤更被摔了几个大马趴,爆脾气发作,总是跨马来单挑,棒子没有了跑到韩勇那里借来耍一耍。 晁盖兴致来了也会亲自上阵,就更别说韩世忠,扈三娘,郭盛,韩勇,耶律宗霖等如狼似虎的将领。 秦明,黄信蜗居在青州,没机会遇到高手切磋。如今却是接连遇到劲敌,激战不休,体会截然不同。 时间飞速流逝,转眼过了两三天。 清风寨的事了解详细,调查工作也算步入尾声。 虽然是做做样子,但那是对于晁盖和秦明而言。刘高还是非常认真的,无论是本州知府还是济州方面全都惹不起,事情败露了,是要去遮掩补救。 调查当天就展开自我检讨和整顿。 清风寨本部军马那边的钱粮补齐,军事开支预算增多。老小子很鸡贼,又派人送了一份厚礼给花荣。 在清风楼宴请之时,不仅将银两全部退回,还郑重地跟钱掌柜道歉。承诺两年内免税,只为博求谅解。 他婆娘赖氏又帮了大忙,刘知寨脑袋被打破的消息不胫而走。百姓们传来传去,以为是晁天王动手。无形之中让不少百姓觉得解恨,暗呼打得好。 之后给百姓交代的时候也非常顺利。 刘高头绑绷带脸贴膏药,召集清风寨上的百姓,声泪俱下地说着自己胡涂,不该祸害父老乡亲,向那些商贾,富户赔罪,钱该退退,该免税免税。 最重要的就是,扬言以后不会欺压百姓。 这是一个轰动的好消息,也让清风镇民怨化解。百姓们奔走相告,对山东天王晁盖处事更加敬佩。不畏强权,不屈服贪官污吏,是少有的一股清流。 百姓挑着蔬菜或者拿着舍不得吃的鸡蛋送到军营。富户们表示感谢,又是筹备大量酒肉来犒劳。不少年轻的后生心生仰慕,自发涌入北面军事区。 刘高这几件事做得很到位,样子也像是诚恳悔过。晁盖不管他是真心还是临时做做样子,说好的事情自然不会食言,不会再为难这个清风镇文知寨。 抓的衙门干办和二十多个衙役早就放了。另外还给了刘高一条生财之道,批量兜售酒水赚取差价。 目的就是想让对方有钱赚收敛一些。 驾驭他人要讲究松弛有度,给点甜头拴住。晁盖是个目光长远之人,恩威并施这一套用的炉火纯青。拥有批发酒水贩卖的权利,刘知寨感恩戴德。 而此人只是个小角色,他终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关键是几天来与霹雳火秦明,镇三山黄信混熟了。 清风寨的事情处理完,秦明,黄信需要返回青州复命。晁盖又在军营中举办篝火晚宴为两人践行。分开后不知何时才能相聚,推杯换盏,深夜方散。 第二天,天蒙蒙亮,数百骑兵浩浩荡荡涌出清风寨!晁盖率韩世忠,扈三娘等众将并亲卫队相送。 队伍行了数里路,转入官道。 “兄长,诸位兄弟请回吧!”霹雳火秦明在马上抱拳。镇三山黄信同样如此,只是两人多少有些不舍。 这两天来,这对师徒算是对晁盖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为人豁达慷慨,治军有方,练兵更是常人难及。关键是麾下将领个个勇猛非常,人人各有本事。 韩世忠,郭盛会领兵作战,又能冲锋陷阵,韩勇,泰山一个比一个猛,扈三娘,耶律答里孛巾帼不让须眉。晁盖武艺更是了得,不愧为山东三绝。 朝廷陷害如此猛将,奸臣当道。 霹雳火秦明心里恨的牙痒痒,却是无奈,拍胸保证:“兄长,北伐时传个训,小弟必定前往相助。” “兄弟放心,腿长在我身上,打不过走为上策。”晁盖看到秦明这般,明白这个汉子说的是心里话,也明白自己这几天没有白费心思结交,不禁笑了。 “哈哈哈……”众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逃跑这种不光彩的事情在这位天王嘴里,变成理所当然。 “两位兄弟,此番分开,多多保重。” “两位兄长放心,花荣一定守好青州门户。” “哈哈哈……,兄长,嫂夫人,各位兄弟,就此别过。” 众人一阵寒暄过后,秦明,黄信便带着队伍迅速离去。 晁盖望着霹雳火秦明迅速远去的背影,想到原本轨迹中全家老小被砍了脑袋的一幕,下意识地呢喃:“希望因为我的误入,这一回你不会那么悲惨!” 因为他的原因来到清风寨,不仅教训了文知寨刘高,还让原本处于上下级的花荣和秦明,黄信关系变得融洽,轨迹线改变应该有大概率不会重演。 当然,晁盖也会有所准备! 人没有天生的混蛋,只因良心丧于困地。 众人拨马原路返回的途中,小李广花荣好奇地问晁盖:“兄长,你有能力一劳永逸,为何不征调刘高?” “兄弟,你不懂啊!”晁盖一愣,随即笑着摇头:“现在各地贪官污吏这么多,换掉一个又来一个,不还是百姓受苦?这个受到教训后应该会收敛。” “兄长所言甚是,是小弟没想到。”花荣连连点头。韩世忠,郭盛,耶律答里孛等将一想,真是这样,不禁赞叹晁盖深谋远虑,心系百姓,果然英雄。 晁盖可不知道被人误会了,神秘一笑,含糊其词地说:“其实一张纸都能擦屁股,何况是一个人乎?刘高还是有用的,至少欺软怕硬,心中有畏惧。至于老实到什么时候,何时遭到报应自有定数。” 几个女人脸一红,李清婉翻白眼:“呸,你这个流氓!” “妇人之见!”晁盖瞥了女人一眼呢喃。 其实他怀有私心,明年上元节的小鳌山,刘高至关重要。 “哥哥,最近这几天投军的后生越来越多,已经将近百人。”韩世忠拍马上前,略有兴奋的汇报。 “好啊!回去就竖起招募旗,把我军的待遇宣扬。”晁盖想都没想就有了决定,在青州招兵买马。反正这件事跟秦明和黄信打过招呼,光明正大。 花荣知道晁盖野心不小,却是一心为自己家人着想,小声提醒道:“兄长,几个月来因为钱粮问题,数百候补寨兵自谋生路去了,可以优先招募。” “哈哈哈,天助我也!”晁盖笑容满面,看了看花荣。思索片刻后,觉得二龙山的事情有必要透露一二。真有那么一天有了去路,不会与垃圾为伍。 …… 北方,或许因晁盖弄死完颜银术可的原因。上京会宁府,比历史提前几个月成为金人国都,名曰皇帝寨。 女真人本来就人少,即便联合了其他部落也不过数万人。大多数是其他民族或者汉人扎堆聚集。其中汉人刀耕火种较为孱弱,被称为两脚羊。 地位最低下,九成九以上都是奴隶。 曾经的韩勇就是辽国汉人,从奴隶中脱颖而出成为战士。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回来后,家眷亲属优待。 韩勇的妻子杨氏和几个孩子成为了平民,没有约束,不受欺负。从城外混乱的区域搬到了“按出虎水”(今阿什河)河畔,拥有自己的房舍和牛羊等等。 可这些对于汉人女子来说,丈夫战死依旧很悲痛。杨氏夜深人静以泪洗面,发誓把孩子抚养成人。然而就在昨天下午,一个黄发赤须的汉子找到她,拿来信物说了韩勇的消息,让她是喜极而泣…… 第二八二章 乌龟壳战术 千里搭长棚,无不散之宴席。 送走了秦明和黄信,晁盖率队回到清风寨。第一时间就着手招兵事宜,韩世忠领着张三,李四率队在最繁华的闹市街,摆了几张桌子,竖起招兵旗。 招募对象,年满十八岁,三十岁以下的青壮男性。 招募条件,能吃苦耐劳,忠诚勇猛。 待遇,每年十贯钱,逢年过节有补贴。 搬迁至晁家庄者免费送房,根据情况雇用,安排活计等。 花荣特意派人通知那些候补寨兵,数百人陆续涌来。 积极性高,踊跃参军。 只要符合条件入选,成为新兵,预备兵,直至守备兵,野战兵,军衔提升,待遇也会相应提升。 山东晁天王公开招兵。 连带着待遇的消息传开后,在清风镇上掀起了参军热潮。别说穷苦百姓,家境殷实者也多有来投。 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三个女将坐不住了,纠缠住晁盖软磨硬泡,最终也获得招兵的权利。在招募点对面竖起了旗帜,十八岁左右的大脚女性。 特别注明是医务兵。 隶属后勤,待遇只是比野战军稍差一些。 饶是如此,消息传开在清风寨掀起来了轰动更大。镇上及其周边村庄的女性蜂拥而至,问东问西,叽叽喳喳,大半条街上是各个年龄段的女人…… 青州自古就是大州之一,富庶之地,人口密集。郭盛,陈虎得令各带一队人马,分别前往益都、寿光、临朐、博兴,千乘、临淄等地竖起了招兵旗。 晁盖也没闲着,忙着训练军卒,与清风寨兵搞实战对抗。 另外如往常那般训练李清婉,李师师,李清照三女。一点点加大她们的训练强度,继续增强体质。 小脚女人兴致高涨,斗志昂扬,人人咬牙,个个坚持。只要挺过最难的关头,就能学习搏杀技巧。 时间匆匆流逝,悄然到了四月中下旬。 小满时节,田地间稻谷长势良好,虽然还没有成熟,但是已经开始抽穗生长了。近来雨水充沛,田沟里水也蓄满了,等到芒种来了就可以喜获丰收。 十多天来,暴雨说来就来,却驱散不了渐来的炎热。 北宋末年朝廷腐朽,九成以上都是贪官。 前段时间刘高贪污事件发生后,青州慕容知府狠狠责备刘高并出榜安民,却没有实际性的惩罚。刘高依旧担任文知寨,与花荣一文一武坐镇清风寨。 百姓们早就猜到结果,可那又能怎样?好在山东晁天王虎威犹在。刘高不敢欺压良善,收敛了不少。乘坐轿子遇到拥挤路段,也不像以前那般吆五喝六。市税恢复正常,也没有那些苛捐杂税等。 对百姓们而言,仿佛回到以前,镇上繁华如昨。镇上几天前城南区域又新开了一家酒楼,生意火爆。酒水醇香,价格低廉,颇受百姓,商客欢迎。 这家酒楼幕后老板是刘高,开张大吉,赚了不少钱。知道晁盖是得罪不起的,捞钱知道注意分寸。阿谀奉承想抱上大腿。那架势恨不得把夫人献上,成为那同穴之友!奈何就像镜中花,水中月! 滚,老子会看上你老婆? 晁盖对老小子的骚扰邀请深恶痛绝,如何看不出打的什么主意?每次恨不得上去就大嘴巴子招呼,他时刻被人盯着,成大事者岂能为美色而折腰? 这段时间,一直在清风寨军营,教导夫人和训练军卒! “轰轰轰……,呜呜呜……,给我杀!” 清风寨军营,战鼓声,号角声随着震天喊杀响彻天际。 晁家军正进行一场实战演练! 猛士营为主,亲卫营,虎女营为辅,个个穿着黑色夏季军装,全身披挂,裹着红蓝头巾,划分为两队。随着总指挥晁盖下令,众将各领队伍相互碰撞。 韩勇率领的红队人多势众,前面的猛男拎着狼牙棒,骑着高头大马冲锋。落后的三百虎女紧随。 泰山所在的蓝队,顶多三百人,全是步兵。大块头抡动双锤嗷乱叫,带着数十个拎锤的猛男冲锋。 可再高大还能挡得住骑兵?纯粹就是找死的举动。然而在双方还有两百多步的时候,猛男突然散开。 上百个扛着新式装备塔盾的猛男冲出战阵。一面面以铁木为基,外镶铁皮又蒙上生牛皮的大盾,随着韩世忠下令,在推进途中,一面面一人多高的巨盾靠拢,两侧卡住对接快速形成一个圆弧阵。 在喊杀声中快速推进,地面上留下一条条车轱辘印。 一方是骑兵,一方是步兵,双方相遇,结果出人意料,涌来的骑兵硬生生被挡住。根本无法越过战阵。 任凭猛男在马上抡动狼牙棒,也撼动不了巨牌,反而被战阵中的猛男一棍子戳在身上。凡是胸口和脑袋有石灰印记,便趴在马上死亡。就算有人模拟出临死前的反击,却敲不破盾牌做无用功。 骑兵没有了冲击力,犹如待宰羔羊,越来越多的人阵亡。“你死了,你死了,不要动”之类的呼喊声不绝于耳。骑兵想退,可是圆弧盾牌阵依旧推进。 原本冲锋的三百女兵紧急勒马,向两边散开奔跑。在花姿,耶律答里孛的带领下,弯弓搭箭拋射。 然而盾牌阵中,韩世忠察觉到前方的变动,进攻号角吹响,各色战旗晃动,又有人顶着圆形盾牌,依托塔盾层层衔接,紧凑排列封堵住头顶上空,形状犹如一个鱼鳞,彻彻底底形成了一个乌龟壳。 虽然有些生疏,仓促,但却及时挡住箭雨。 叮叮当当,箭头被包裹的箭矢射来,全被盾牌弹开。几轮箭矢过后,透过缝隙处射入的寥寥无几。 乌龟壳的战阵推进速度虽然不快,但却从未停过。那些失去机动力的骑兵无法撤退被快速用长枪戳倒,随着里面也会时不时射出箭矢,战场局势明朗。 三百步兵对六七百骑兵,赢了! 这一切归功于新式装备,塔盾,又名巨盾,出自古罗马,但晁盖增添设想改良过后,又有很大不同。 除了以铁木为主,钉上铁皮蒙两层生牛皮,一人高的大盾正面有凹槽可以插上数把钢刀,顶端还有缝隙可以观望前方,背面有条皮带,挎在肩上,整个人都能躲在其后,有卡槽可以加杠杆支撑。 这种盾如此巨大,不安装钢刀,重量可达百多斤,以至于影响自己移动。所以底部并不是尖锥,而是受力均衡的三角形,连接的几个小铁轮子,进可攻能快速拖进,撤退时也能几人合力拖走。 这是晁家军工场未成立前就开始研究尝试锻造。晁盖根据那张金箔上的记载,秘密准备的杀手锏。 至于那些圆形小盾同样不可或缺,配合大型盾牌组成鱼鳞阵。这种铁桶战术专门克制骑兵的法门。 由于盾牌太沉重,需要身强力壮的猛士。所以晁盖到了北方才招募了这些辽国大汉,成立猛士营。 如今装备多次改良非常完善,经过多次实战演练。时至今日,这种乌龟壳战阵终于成功并大放异彩。 “杀,带着我的大盾凯旋,或者躺在上面归来!”校场上,盾牌战阵中,三百个猛男整齐划一的呐喊。那是晁盖借鉴而来的豪言壮语响彻天际。 这场实战演练持续进行着! 数百骑兵损失大半,堪堪三百出头。 反应过来后,远离难啃的乌龟壳结阵在外骚扰。而韩世忠再次下令,队伍也不在追击。原本两个猛男扛着大盾改成一人推着,缓缓推进,沿途收拾地上的箭矢,缴获战场上的马匹,竟是以战养战。 韩勇,耶律答里孛,耶律宗霖等将商议后,再次冲锋。战鼓擂动,号角吹响,喊杀震天,骑兵队兵分两路,正面骚扰,绕路提及后方,试图两面夹击。 可惜乌龟壳战阵看着笨重,实则非常灵活。随着韩世忠下令,原本圆弧开始合拢形成了一个铁桶状。在绕路袭击后放在骑兵重来时,再次阴了一波。 可想而知,双方又是展开了一场厮杀。 不止是韩勇,耶律宗霖,耶律答里孛拿乌龟壳无办法。就连在另外一边训练的众多新兵满脸震撼,有的呆若木鸡直勾勾的看着,少不了教官喝骂。 这些是十多天来在青州招募的新兵。 城里的酒楼,荒野村店派出斥候四处走访探视。宣扬晁家军的待遇好,鼓动呼吁合适的男女入伍。 一时之间,各地招兵的消息满天飞。 晁家军待遇超好,山东晁天王慷慨仗义,名声又响亮。这段时间各处招兵点,参军入伍者络绎不绝。而且随后招募工匠的消息传开,简直人山人海。 半个月还不到的时间,五千多符合条件的棒小伙入伍。就连女性都招募了好几百人被纳入虎女军。 各地泥瓦匠,木匠铁匠上千,举家搬迁至济州。人数有两三万人,若非有秦明手令又分批次坐船,消息没有传开,影响不大,青州官府多半会干涉。 这还是晁盖没有放宽条件下的招募,否则绝对会翻倍。而在军营之中招募来的数百新兵接受初期训练。等待晁家庄接应队伍抵达,就会乘船离开。 “全体立正,向~右看齐,稍息。” 教官的吼声震耳欲聋,一个个新兵方阵快速形成。一个个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犹如标枪般的站立。 欢呼声突然响彻军营,原来是实战演练,分出了胜负。 红方投降,人少蓝方只倒下十数人,完胜! 第二八三章 重盾步兵的利弊 《北宋小地主》第二八三章 重盾步兵的利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八四章 朝廷动作好快 “大家看我这里,藤蔓一定要保留根须,然后插种。” “这个大祸先把刀子泡酒精消消毒,切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把上面的小苗朝上,埋入土中露出苗即可。” …… 水泊梁山,智多星吴用站在梯田旁,面对着众多老农。亲自示范的分离出一根带有根须的红薯苗。拼命三郎石秀甩膀子上阵,拿着酒精消毒的刀子切发芽的土豆,带领众多老农种植红薯土豆。 天气回暖之际,地窖里面的红薯率先发芽,红薯种植后大量育苗,土豆也相继发芽,最近雨水充沛,正是播种的好时机,梁山数以千计的劳力涌来。 病药师萧嘉穗,赛萧何闻焕章,小张良许贯忠三位军师齐聚。花和尚鲁智深,豹子头林冲,金枪手徐宁,屠龙手孙安,赛知节卞祥等将领一个不落。 他们亲自见证这一时刻! 只因晁盖在军事会议上重点提及,关乎天下百姓。不仅看到了,人人还甩膀子上前帮忙,亲手种植。 人多力量大! 梁山开垦出来的数百亩梯田,仅仅一个上午就被种植满。晁家庄周围千多亩地也被种植上了红薯藤。由于土豆种苗偏少,只占据了三分之一左右。 即便如此,只要照料好啦,收获惊人。 晁家庄决策人员和各个将领多少知道,对此充满期待。 而外界,没人知道这是改变格局的开端。 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驻扎在城外的三营禁军,自从来的当天就处在监视当中。左右两边至少有两三千护卫队安营扎寨。表面上是陪同友军,实际上就是监视随时盯着。 只要这些外来兵敢闹事就动手镇压。 敢跑到山东济州来耍横,没有人会惯着。 不少老兵油子劣性不改,习惯性的吃饭不给钱,少不了被胖揍,试图欺负百姓,被打得满地找牙。 枢密院童贯一脉的赵都监想偏袒手下,可名不正言不顺的无人鸟。别说晁家庄不待见,在济州好像也混不开。偏偏无借口,有怒无处发,非常憋闷。 蔡京派来的蔡干办情况也差不多,安顿在豪华的酒楼。除了住宿吃喝不愁,但也仅限如此。没有特权,没有人巴结,更没有勾栏瓦舍一条龙服务。 犹如坐了冷板凳,不受待见,不知归期。 所以这俩人憋闷了大半个月有余,再一次找上门来:“吴先生,晁天王何时归来?不会是躲着我们吧?每次都不在,明显故意避而不见,是何居心?” 吴用刚处理完红薯和土豆的事情,见这俩人面色不善的联袂而来,就知道他们一撅屁股拉什么屎。 他脸上挂着那副温和的笑容,犹如多年的好友:“两位说笑了!我家哥哥从北方回来。不过又接到邀请去了别的地方,估计就在近期会回来的。两位乃是汴梁城的上流人士,山野之地蓬荜生辉……” 这两个家伙底子早就让汴梁城那边摸清,了解透彻。姓赵的还是有些背景的,跟皇亲国戚能沾点边。蔡干办则是顺风接屁,捧臭脚多年混到这个位置。 知己知彼,自然有办法来针对! 对付这类人,无非就是一拖二夸三哄骗。 吴用抡动羽扇纳凉,三寸不烂之舌弹动,一通夸赞两人之才能,把他们搞得晕头转向,忘乎所以。 “赵都监,为将者,首先约束好麾下军卒。不是聚众赌博,不是需要百姓,应该好好训练,为了不久后攻打梁山而做准备,甚至以后的出师北伐。都监大人不抓紧时间练兵,又怎能上战场立军功?” 赵都监多少还是会几下武把抄,也懂些兵法韬略。几次欲言又止却无话可说,搓着牙花子走了。 至于蔡干办嘛,酒囊饭袋一个! 吴用觉得有必要点拨一二,变废为宝!用事实说话,邀请此人在晁家庄内和外面几处集镇逛了一圈。 晁家庄仍处在高速发展阶段,成为有名的商贸城。随着北方百姓和各地难民涌入,人口持续增长。城内军队,雇佣工增多,城墙修建进入尾声。 城外集镇也更加红火。 金沙江码头,这段时间一直在扩建,分为民用和军事码头。两个码头大小船只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汴梁城那边粮食买卖放缓了不少,满载粮食的船队隔三差五抵达交易。满载货物的商船云集。 不远处的牛羊牲畜交易市场,随着稳定日益繁华。周围不少穷苦百姓涌来定居,在周边来开垦土地肥沃,或是接受后用帮忙照料牲畜,形成集市。 吴用领着蔡干办再次回到城中,笑呵呵地问道。 “蔡干办,晁家庄发展如何?” “非常繁华,很难想象才大半年。”蔡干办连连点头,他虽然很想说乡下小地方,但心中的确震惊。 “晁家庄日进斗金,蔡干办可有兴趣?” “哎哟,吴先生,我来此正是为了这个,蔡太师……” “不不不,我说是你,不是指太师。比如本州王源,原本只是个幕僚,因为人机灵,?与晁家庄生意往来密切,月入千金,上下打点,即将赴任做官。” 一问一答之间,吴用笑容意味深长,又拿王胖子举例。蔡干办惊骇,直呼“哦,竟然有这种事情”?他仿佛看到了一条康庄大道,却有些想不明白。 “蔡干办,你才三十多岁,跑腿勾当不是长远之计。你应该要为自己着想,只要有钱,心里不慌。” 蔡干办听到吴用的话只觉得思路越发清晰,觉得好有道理。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但下人终究是下人。可是有了真金白银不同,上下打点,买官卖爵。 那位吴先生飘然离去,回荡的话让他如梦方醒:“兄弟,成大事者要有格局,不能局限鸡毛蒜皮。安心等待之余,在城里多走走,多看看,哪样合适又来钱快,晁天王归来后,再好好商榷不迟!” 蔡干办连连称是,在这一刻,他顿悟了! 吴用之所以撇下蔡干办离去,是有军卒撒脚如飞来汇报。汴梁城那边有最新情报传来,当来到晁家庄地下密室。闻焕章,萧嘉穗,许贯忠在此等待。 “老吴,你来看看这个。”萧嘉穗递过来一张纸条。 吴用接过来摊开一看,上面寥寥十几个字,刘延庆带着十多人辞别百官,奔赴河东准备剿田虎。 “上午发生的,半个月内,就会动手了。” “朝廷的反应挺快的,前前后后加起来一个月出头。”吴用把纸条折叠好,放入特殊盒子内密封。 “是否联系主公,汇报情况?” “没这个必要,田虎好歹是个草头王,应该有点手段。” “我也觉得,田虎志大才疏,但手下有智谋之士。我们的情报已经送出去,提前准备不会被灭掉。” “最好是如此,不然梁山的动一动。” 密室之内,几位军师就事论事,笑声不断。 与此同时,河东路威胜州,沁源县衙也在进行军事会议。田虎自从三两个月全占据县城,就舍不得走不想回山里,直接占据城池,衙门当成指挥部。 “梁山的情报,诸位兄弟如何看待?” 田虎大马金刀的坐在中央主位,此时还不是草头王没有那股傲气,有事兄弟一起商量,拿出晁家庄以梁山名义送来的情报,看看左右十多个头领。 情报上面是刘延庆,刘光世,张浚三人的详细资料,以及朝廷调动一万河东边军来围剿的信息。 “呃……”左首位一个面皮白净的文人摸着两撇小黑胡:“梁山虽然以前从来未与我们联络,但同属江湖绿林。朝廷派兵来剿我们,怕我等败亡后,朝廷掉头就会攻打梁山,以此推断,消息不假。” 右边首位一条大汉点头附和:“我赞同房军师的话,攻破州府治所,劫掠府库,朝廷肯定急了眼。最近这段时间各处打探的喽啰来报。禁军调动频繁,昭德城周边陆续有禁军汇聚,是为我等而来。” 有这俩人带头,厅里其他人纷纷开口,各抒己见。 “不错,房军师早就说过,攻打城池一定会让朝廷警惕。梁山距离汴梁城比较近,得到消息很正常。” “水泊梁山现在也是自身难保,碰上山东天王晁盖。你说这晁盖,说是结交天下好汉,为何这般玩命。” “你家被人袭击死了数十人,会不会愤怒跟梁山死磕?只能说那个白衣秀士王伦,鼠目寸光之辈。” “如今派人送信给大王,估计是想让我们支援一二。” “哈哈哈,说得不错,先打退冠军再说。” …… 衙门里说话声,笑闹声,闹哄哄的没有将官军放在眼中。 田虎脸上多少浮现得瑟,呼喝一声挥手示意众人安静。看着字条上另一则信息,又看向左手边的文士。 “军师,那贩卖私盐的事……” “大王,这事不急,”那个姓房的军事摆手,随即成竹在胸的一笑:“等我等击溃官军在考虑不迟。” “对对对,军师说得对!”田虎点点头,又看向众人:“直娘贼,朝廷要来剿灭我们,又该怎么办?” “干吶!怕他个鸟。” “大王,我董澄愿意做先锋。” “就是,我也愿意带孩儿再打下一座城。” 厅里大小头领十多个,谁不是会几下对自己有信心?如今有这个机会,没有人退缩,个个喊打喊杀。 田虎受到感染,豪情万丈,笑声震八方! 第二八五章 另类的表白 晁盖率队天不亮离开清风寨直奔莱州,一路上快马加鞭,斜插抄近道,太阳偏西时抵达莱州湾,与来此接应的混江龙李俊会和并登船前往基地。 尽管渤海只属于内海,但那也是海。 古代交通不便,内地的人九成以上都是没见过的。 晁盖率领队伍就是这种情况! 除了耶律答里孛这个辽国公主,即便家境不错的李清婉,李清照姐妹俩亦是如此。就更别说从小在汴梁城长大的李师师,在乡下村庄的扈三娘,花姿,包括韩世忠在内,大多数人未看过大海。 因此,他们早就对莱州之行充满期待。 除了少数人,来到海湾看见水天相连的湛蓝大海,惊呼声不断,感慨大海的波澜壮阔,无边无际。登上大船好奇地四处游荡,肆意欣赏着海中风景,感受海边那独有夹杂着咸腥味的海风吹拂。 港湾处,船只往来,海鸟鸣叫! “人生如是,莫过于此,一切都为了活着。” 一艘五千料的海船远离莱州港湾,晁盖背负双手,站在船尾甲板上望着港湾附近大小渔船随浪涛起伏。一道道为大船惊诧又有些淳朴的目光投来,看着那些黝黑的渔民冒险出海,心中颇有感触。 他莫名想起了元曲作家张养浩的那首山坡羊?潼关怀古:“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晁盖来到这个时代快一年了,感触深刻,一时之间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又看着那些为了生存而忙碌的百姓,仰望苍穹。声音说不出喜怒哀乐,一字一顿却满是铿锵。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铁骑惊梦,江山如画,美人多娇柔,老子睥睨天下豪杰! 血雨腥风,扬眉淡笑,指枪问穷寇,谁他嘛敢与我一战?” 也就在此时,身后有道婉转的声音接上了他的话:“世道浑浊已现,唯有天王敢逆天 苍天弃吾,吾宁成魔;天要灭我,我便逆天。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神佛,都烟消云散。凌峰当真是豪情万丈,这世间谁人可比肩?” 晁盖诧异地转过身时,就见李清照不知何时出现在甲板上,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行了个万福礼。 “姐姐,您来了!”晁盖忙欠身还礼,对这个千古第一才女还是非常尊敬的。不光是李清婉的姐姐,还是这个女人才华横溢,傲气凌人,说这个骂那个,连苏东坡,欧阳修都不放过,他这个肚子里墨水稀少,只会借鉴他人诗词的家伙有些心虚。 “别叫我姐姐,我比你小好几岁,都把人家叫老了。”李清照柳眉轻簇,略带嗔怪地看着晁盖。 晁盖打了个哆嗦,觉得这女人小模样有点不对劲,连连点头称是,称呼却没变:“不知姐姐来找我?” “哦,来唤你吃点东西的。”李清照白了他一眼,笑道:“恰好听到凌峰作词,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词语简洁明了,忧国忧民,写得好啊!” “过奖了……”晁盖心说我会个屁,连忙谦虚摆手。 李清照眼中溢彩连连。上下打量晁盖,夸赞不绝:“那首逆苍天小女子读过很多遍,那时候还不觉得,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凌峰果然好男儿。妹妹真是好眼光啊,一眼就看中,说什么不撒手。从小我就不如妹妹机灵,时间已经证明了这一切。” 晁盖越听女人的话越觉得话里有话,其中有些羡慕!这难道是表白?疯女人这样,不会姐姐对自己也有意思?这位才女可是性格固执偏激,说这骂那,另有独特收藏癖好的活宝,自己与文物孰重要?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一幕有些眼熟! 初见李清万时的那一幕,也是在船上,也是吟诗作赋。这到底是怎么了?妹妹来,姐姐也来这一套。 难道自己在后世泡妞泡多了,如今遭到了报应?老子又不是塔,谁都能来推,还推的有理有据有节。 晁盖脑壳有点疼之际,李清照望着大海怔怔出神,不愧是千古第一才女,说着说着一首诗吟出。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这首历史上靖康之耻过后才出现的诗词,硬生生提前十来年就出世。千古才女李清照为晁盖作的。 “凌峰号称山东力,刀,箭三绝,不仅勇冠三军,还会练兵帅军作战,当真是项羽再世,霸王重生。如今世道浑浊,小女子认为凌峰必能顺势而起!” 把老子比作西楚霸王? 晁盖又打了个激灵,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姐姐谬赞了,晁盖何德何能,如何当得起这种称赞?相比西楚霸王,刘邦才是励志的对象。” “也对,从地痞流氓到建立汉朝,凌峰好气魄哦!”李清照愣了片刻,回过神来后笑的意味深长。 女人太过聪明,从来晁家庄之前就知道自己雄心壮志。晁盖没打算隐瞒,也从未隐瞒过自己的野心。知道对方心里跟明镜似的,却从未议论过。 嗯,女人只是欣赏自己文采,尽管是借鉴来的。 晁盖不是傻子,完全能够感觉到女人异样的情绪。一个劲地安慰是自己想多了!脸上笑容越发真诚,说姐姐文才斐然,才华横溢奇女子之类的好话。跟李清照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打着马虎眼。 浑然没发现女人神情黯然地抵挡海风,笑声中略带失落。 这时,船只左右两侧过道有嘈杂传来,紧接着,“夫君,吃烤鱼”,“哥哥在这里”的呼喊声响起。 左边是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转出,右边是李俊,韩勇,韩世忠等将涌来。 “哥哥,小弟拜见哥哥……”铁浮屠韩勇抢步上前就要拜倒,晁盖忙上前将其搀扶住,有些疑惑的问。 “这又是怎么了?” 韩勇从小在北方长大,性格倔强,女真人崛起后攻城掠地,若非为了家人安危如何会甘愿臣服?被晁盖抓住后愿意跟随,却从来没有拜到过。 如今突然来这出,晁盖有点纳闷。 混江龙李俊连忙上前解释:“哎,哥哥,之前忙着跟众兄弟寒暄,是我疏忽忘记,几天前大本营传来信息,段景住兄弟已经安全接回韩勇兄弟的家小。” 说罢,这条汉子拿过来一张纸条。 晁盖接过飞鸽传书一看,上面只有“韩勇兄弟妻子杨氏和几个孩子安然进入辽境,勿挂念”这句话。 飞天虎扈成在旁边补充:“算了算时间,是我前脚刚走,北方消息才传回,直接传到了水军基地。” “好好好,没事就好啊!”晁盖一听,也很高兴。不仅是金毛犬段景住有些手段,还因除了韩勇心病。这个堪比霹雳火秦明的猛将算是死心塌地。 “哥哥,小弟曾经说过,接回家人,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韩勇挣脱晁盖,双膝跪到纳头就拜。 “兄弟,快快起来!”晁盖受了三拜,将其搀扶起来。 “晁家军有兄弟加入,又多一员虎将。” 韩世忠,郭盛,李俊等将领纷纷上前,打着招呼:“韩勇兄弟,以后就是自己人,不需要再见外……” 众人相互见礼,哈哈大笑! 李俊说吃烤鱼喝点酒,众将呼啦啦离去。 眨眼间,甲板上只剩下晁盖,李清婉,李师师等女。 没有了外人,几个女人纷纷上前,把藏在身后的烤鱼拿出来:“夫君,这是我烤的,你快尝尝。” “来,绝对新鲜,快点吃吧!” 晁盖看着几个女人手上的烤鱼,除了李师师手上的鱼儿金黄酥脆,其他几人多少有点焦糊状态。 这一对比,差距显现出来! 花姿,耶律答里孛手上的黄花鱼有一半几乎成为焦炭。 “这能吃吗?”晁盖有些心虚地看两女。 “哎呀,吃另一边不就行了。”花姿,耶律答里孛有点脸红,狠狠瞪了晁盖一眼,将烤鱼翻面递来。 一副人家辛苦烤的,你不吃不行的模样。 晁盖明白这是夫人们一片心意,不吃,后果很严重。只能从她们手中接过来,边吃,边赞不绝口, “好好,好吃…,师师心灵手巧,姐姐温柔贤惠……” 李师师本就多才多艺,学了这么久烤的鱼挺美味的。才女李清照在乡下生活这么多年,手艺也不错。从晁盖喜滋滋接过来的模样,也可分辨一二。 李清婉,扈三娘烤鱼多了一把火,有点焦糊的味道。花姿,耶律答里孛两女烤的鱼味道不提也罢。 看晁盖那咬牙切齿,直皱眉头夸赞就知道滋味如何。然而却也说着好吃,手艺不错之类的夸赞。 这种心口不一的话一看就是言不由衷,令人恼怒。 惹得花姿,耶律答里孛不满地嘟着嘴:“凌峰哥哥,不好吃就说嘛!还说这些好听的话来诓骗我们。” 晁盖一边吃着烤鱼,一边扫视众女,满脸的无奈:“我说不好,你们不高兴,我说好吃,也不高兴。不管我说好还是不好,你们都有理由不高兴。你们告诉我,我到底吃还是不吃?说好还是不好?” 几个女人被语速极快的绕口令搞得有点懵圈呆愣。 第二八六章 莱州湾海军基地 常言道,三个女人一台戏! 何况是六个齐聚,当从愣神中反应过来的女人们,又细品晁盖带有怨气的话个个拧眉瞪眼。认人面带冷笑,不是阴阳怪气,就是翻着白眼撇着嘴。 “你们看看,他又不耐烦了。” “就是,明显就是嫌我们烦!” “吃鱼就吃鱼,别扯这些有的……” “晁盖啊晁盖,我们算是看透了你。” “说什么观念不同,白头偕老,你也是喜新厌旧啊!” …… 女人七嘴八舌,晁盖只觉得耳膜嗡嗡作响,体会到坎坷的人生即将来临。本想反驳几句的,可一张嘴根本说不过她们,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淹没。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吃着烤鱼,大步离去。 “走吧!我去烤鱼,给你们吃,吹多了海风皮肤开裂。” 或许是最后一句话有用,几个女人连忙紧随其后。只是晁盖注意不到的身后女人们满脸得逞之意。李清婉,李清照两姐妹故意落在最后,眉来眼去。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身处大海中,海鲜那是不计其数。 晁盖犹如居家好丈夫般掌厨为夫人们烤鱼,还煮了一大锅扇贝,牡蛎等海鲜,相聚在避风处靠着躺椅,吃着海鲜,欣赏海景,有说有笑,甚是惬意。 北海,又名渤海。 莱州湾,是渤海三大海湾之一。此处水浅,泥沙多,黄河带来的大量营养物质,水产丰富,尤以鱼虾闻名于世。沿岸资源丰富,又以产海盐为盛。 供应大宋朝数十个州城府县用盐,隔海相望又是辽国。交通便利,商贸发达,使得沿海相对富庶。不仅有大大小小的造船厂,还有远航商队聚散。 混江龙李俊,赤须龙费保两人率军除了在近海内航行训练外,就是以商队的名义大肆招募经验丰富的水手。并挑选合适之地建立晁家军水军基地。 晁盖特批,要钱有钱,要粮有粮,放手大胆的去干。 一个多月来,已经悄然扎下根。 一处孤悬海外的大岛,名为莒(ju)岛,上面百姓不多,属于落后之地,名义上归属大宋,知之者甚少。两支水军来到后,将此处选择了水军基地。 风帆推动,又有水手摇奖,大船乘风破浪,在海上快速航行。太阳泛黄之际,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船头甲板上吃着海鲜的几个女人看到了那座岛屿。 “那座岛屿郁郁葱葱,宛若宝石。” “你们快看,那边好像有船队靠近。” “哇噻,夫君,那几艘船好大!” 女人感叹声,惊呼声不断,李清婉拉着晁盖指着远处。 那是二十多艘大船迅速散开靠近,是真正的大船。除了寥寥几艘外,其他的都要比众人乘坐的要大。其中两艘船犹如巨无霸似的,比五千料大船要大得多,随着距离拉近,更能体会到震撼。 别说李清婉,李师师等女,辽国公主都有些震惊。韩世忠,郭盛,韩勇,耶律宗霖等将领也不意外。随心而来的百多个猛男虎女,个个瞠目结舌。 从十几艘扩充到二十多艘。 是这段时间各处造船厂幕后东家四处联络,真有七八艘船转让给晁家庄,其中有一艘一万五千料。而且顶多三五个月,之前订购的大海船就会交付。 “这是我晁家海军!”晁盖在后世什么大船没见过?自然不觉得意外,只感觉古人精湛的手艺而钦佩。同时指着迟来的船队,笑着看着几个女人。 “凌峰,太令人震惊了!”李清照莞尔一笑。 “就是,从未想到过宋朝海船这般庞大?”耶律答里孛将两国造船业相比较,俏脸上满是惭愧之色。 “那大的是木兰舟,我听我哥说过。”扈三娘在旁补充:“这还不算最大,还有更大的船,两三万料。” 女人倒吸冷气,直呼不可思议。 “走吧!头发长……”晁盖话说到一半,不得不止住。因为在古代“头发长见识短”这句话囊括所有人。 “咱家的船,带你们去看看。” 晁盖将龙虾塞进嘴里擦擦手,领着几女来到船舷边。 低沉的号角吹响! 船队快速靠近,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赤须龙费保,太湖蛟卜青纷纷走上甲板,冲着众人高呼。 “哈哈哈,哥哥,诸位兄弟,好久不见。” “几位兄弟,训练的不错,从水军升格为海军啦!” 晁盖带头挥手示意,韩世忠,郭盛,韩勇等将回应。 李俊让船只靠过去,相遇放下木板,费保,卜青,童家兄弟纷纷来到船上,拜见晁盖,李清婉等女。又跟韩世忠,郭盛等人一阵寒暄,相互见礼。 众人登上木兰舟,船队浩浩荡荡靠近岛屿。 这个岛屿要比梁山本岛还大上一半,方圆十余里。晁盖要是没记错,这应该就是后世的养马岛。岛上山清水秀,植被茂盛,古树参天,资源丰富。 由于人迹罕至,原始风貌,又气候温润。 可惜百多户人家千人不到,多数是以打鱼为生。岛屿附近有着大小渔船,见船队驶来,不少人露出笑脸,挥手高呼。因为船上有他们家的娃儿! 李俊,费保两支水军,来到岛上大搞建设,在深水港湾修建码头,船坞,水寨等军事建筑,岸上大片房屋等。高价雇佣周边百姓帮忙,时间长了也熟络,大肆招募精通水性的渔民,有经验的水手。 一个多月来,在晁家庄无条件的支持下。船坞有不少技术精湛的老师傅坐镇,工匠,学徒上千人。 两营水军各自招募了三四千棒小伙,算是兵强马壮。 “我的乖乖,你们两军加起来快两万人,有些吓人。”韩世忠,郭盛,韩勇等人听到数字咋舌。 “我们都觉得人手少,不够用,尤其是费保他们总来借人。”李俊看着众人有些惊讶,苦笑摇头。 费保想说清楚却记得晁盖叮嘱,只是含糊其词的汇报:“哥哥,训练大半个月我们就开始在周围晃悠,按照你所说的,果然有几处合适,倪云,狄成带队指挥。估计再过一两个月,就能有收获。” 连李俊都不清楚,其他人就更是云里雾里。 只有晁盖知道费保说的到底是什么,严肃叮嘱:“做得好,一定要消毒,不能马虎,人要信得过。” “嘿嘿嘿,哥哥瞧好吧!小弟知道轻重,一级保密。”费保,卜青昂首领命,黑脸上多少有些兴奋。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茫茫无边的大海就是财富来源。 两方打着哑谜,众人听得云山雾罩。 “你们说什么?”李清婉拉了拉晁盖。 “这个嘛,你们以后就会知道!”晁盖神秘的一笑。却没有多说,几个女人瞪眼,却依旧笑而不语。 望着岛屿上大片屋舍,深水区域规模不小,却在修建的码头暗自点头。李俊此人办事能力的确很强。 短短时间,莱州海湾的水军基地规模初具。 船队在简易的港湾停泊,李俊,费保等人簇拥着晁盖等人下了船,来到靠着陆地修建的水寨安顿。 下令大排筵宴招待。 酒宴具备沿海特色,全是训练时捕捞的各种海鲜,经过大厨精心烹饪,味道鲜美无比,端上岛上特产椰子酒。类似于马奶酒,却清香扑鼻,甜润可口。 晁盖说美容养颜,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等女最喜欢了,大快朵颐海鲜,喝着酒,颇显豪迈之色。为训一个多月后,不像以前那般娇柔害羞。 好在之前在船上,晁盖就观察过几个女人不是过敏体质。却叮嘱牡蛎等海鲜不能吃太多,又是传令下去,有些人不适合吃海鲜,身体异常立马终止。 水寨帅帐外的空地上,举办着流水宴。 各类海鲜清真或者油焖,手臂长的大龙虾,几斤重的大鲍鱼,两三米长的海鱼等浓香扑鼻,应有尽有。 来到这里训练一个多月的水军望而生畏,远远推开。起初觉得非常美味,可天天吃,也有些腻歪。 可对刚来的人就不一样喽! 晁盖就是抓起大龙虾,鲍鱼肆无忌惮猛吃。这些名贵的海鲜,在后世没点钱想吃这些海鲜做梦去。 “夫君,你快帮我把这些弄开。” “夫君,你剥龙虾快,我要那只大的。” “凌锋哥哥,这个海鲜怎么吃?” …… 李清婉拿着一碟扇贝,李清照端来大龙虾,花姿,扈三娘看着长着刺的鱼,李师师已经在撒娇。晁盖简直就成了苦力工,帮几个女人剥龙虾掰海蚌,还要教她们吃,幸好耶律答里孛也会搭把手。 否则,他根本就忙不过来! 几个女人都这样,就更别说那些糟汉子。 海鲜吃的少,更别提大快朵颐。如今李俊拍胸保证吃多少有多少,韩世忠,郭盛,韩勇并百多个猛男,虎女甩开腮帮子,掂起后槽牙大快朵颐。 一场饕餮盛宴展开,只恨没多长几张嘴。 直到个个是肚大腰圆,望着海鲜摸着肚皮打饱嗝。 李清婉,李师师,李清照,扈三娘她们遛弯消食去了。 晁盖把飞天虎扈成,混江龙李俊和童家兄弟叫到身边,语重心长地说:“兄弟,第七军做好准备没有?要是没问题,等物资抵达,你们就出海。” “哥哥放心,我们熟悉了渤海湾,前段时间远航过。有信心面对风浪,必定不会让哥哥失望的。”李俊和童威,童猛两人对视以后,昂首挺胸。 晁盖说了声“好”,从怀里拿出地图摊开,让几人靠近一些,就事论事,再次叮嘱远航中的注意事项。 第二八七章 晁家秘制泡菜 时光流逝,转眼到了第二天。 晁盖神清气爽,满面红光地走出房间,走路的姿势稍微有点别扭,脸上写着饱暖思淫欲这几个字。身后,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三女紧随其后。 因为得到爱情的滋润,三个女人俏脸红润,眉目含春,肌肤晶莹红润,甚至连柔顺的长发泛有光泽。言行举止多了成熟风韵,比以往更加美艳动人。 餐桌之上,花姿,耶律答里孛察觉到这种变化,羡慕的追问。用了何种胭脂粉,又是如何做到的? 晁盖感慨两个女孩懵懂,哪里知道是老子辛勤耕耘至今,才让几个女人焕发活力,变得风情万种。 可当他跟过来人李清照四目相对时,不仅察觉女人多少有些羡慕还想起在晁家庄被人听见有些尴尬。而女人则是俏脸通红,一直低着头喝着粥。 在水寨大食堂吃了一顿丰盛的海鲜早餐。 晁盖带着夫人们并卫队开始游览整个岛屿。其他人包括李俊等人不知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此岛。 莒岛,又被当地人叫做“象岛”,岛东北隅海中,有一块巨大的礁石,像一头饮水的大象,故名。 至于养马岛之名,则是清朝开始称呼。因相传秦始皇嬴政东巡时曾在此养马而得名,真假无考究。 地方文献记载的莒岛最早的历史事件发生在金朝末年。这个时候,宋朝大多数人不知道有此岛。 整个宋朝对海外的掌控力非常薄弱。 一是海军不受重视,二是海岛资源匮乏,生存条件恶劣。后世的长岛,也就是沙门岛都只是流放犯人之地,大片土地却吃不饱穿不暖,就可以证明。 晁盖之所以从发家的时候就发展水军,考虑的看重的就是这个,渤海湾的岛屿不少,足有四十多个。全部掌控不仅可以作为海军基地,还能提供不少食物。最关键的是有地盘养马,训练海军等。 就如这莒岛,距狼烟台三十公里,总面积约十平方公里。岛上丘陵起伏,草木葱茏,山光海色,秀丽如画,海岛呈东北西南走向,地势南缓北峭。 岛前海面宽阔,风平浪静,藻类众多,乃鱼群密集之地。岛后群礁嶙峋,多是数十丈悬崖,惊涛拍岸, 东端地势平坦,上好的牧马场地,海边碧水金沙,景色别致。西端水深浪小,天然良港,晁家军水寨,码头,船坞坐落,连带周边房屋乃军事区域。 岛东南方向陆地上傍海有个村子,叫莒城。说是城,就是一个村庄,堪堪百户人家,聚集在一起。 这里的百姓除了族群方言,有不少人都会说汉语。据百姓说,他们祖先要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莒城和莒岛来源于是当时莒人东迁后的一个定居点。 因为时间久远的关系,没有文献记载,多是一代代相传。但是这里的建筑建筑和人们的穿着古风浓重。村子里面人虽不多,但衣食住行等样样都全。 莒岛在后世以其秀丽的山海和宜人的气候,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年平均气温十多度,素有“东方夏威夷”之称,景色之美,实属罕见。尤其是在这千多年前的古代,人烟稀少,未遭破坏。四周环绕着海水,就像是一颗璀璨的绿宝石点缀。 岛上资源丰富,四周水产众多,盛产海参、扇贝、鲍鱼、对虾、牡蛎、天鹅蛋等海产品,久负盛名。 晁盖来过山东几个岛屿,不说多熟,但起码有所了解。把两个当地的小伙子挤到一边,犹如导游哥哥那般带着大家游览岛屿,指点江山般的解说。 相比他穿越之前来旅游的时候,海岛大致轮廓没什么变化。但植被更加茂盛,海水更加湛蓝清澈,风景更加美丽,总而言之,此岛是个风水宝地。 “夫君,这里景色很好,那我们以后冬夏就来这?”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等女听晁盖说,非常开心。感觉在岛上凉爽舒适,要求冬来夏至。 “军卒尚且用命,大业未成,你我又岂能贪图享乐?”晁盖对夫人的提议严词拒绝。说的特别大声,能让众将和军卒听见,自然惹来女人的白眼。 “哼,你就爱江山不爱我们。” “就是,只是说说,你那么大声干嘛?” 一路上,几个女人没少阴阳怪气地说着类似的话。晁盖感受到“你给我等着”的眼神,知道事情没完。 众人将岛上的地形摸了个大概。再次返回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水寨食堂早就准备好了午饭。 不用说,又是一顿海鲜大餐! 除了几个吃海鲜过敏的倒霉蛋,大伙又是胡吃海塞。女人天生喜欢吃海鲜,个个腮帮子鼓鼓的。这个喊夫君,那个唤哥哥,还有人直接上手摇晃。 晁盖又忙得不可开交,帮李清婉,李师师撬扇贝牡蛎,又给李清照剥龙虾,为花姿,扈三娘切鱼块。 他有时候就会想,夫人多了的意义何在?就是妻妾成群这个噱头?实则是身心劳累,痛并快乐着。 好在郭盛,晁强两条大汉陪着,并不显得突兀。韩世忠,韩勇,耶律宗霖等将忙着吃,顾不得其他。 黄昏时分!李俊,费保率两支水军先后返回港湾。 恰好从晁家庄出发,取路北清河入海的船队抵达。 由几艘二千料客舟组成。 除了师从安道全几个月的医疗团队外,就是特意准备的物资。诸如防雨布,高浓度酒精和油炸面饼等。 最多的还是一个个酒坛,里面装的不是酒,而是—— “哇,酱菜的味道,闻着好香。” 晁盖亲手打开两个酒坛,一股浓郁的酸辣味弥漫。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等人迫不及待地凑过来看。一个里面是腌萝卜,另一个则是辣白菜。 相比普通的酱菜不同,色泽鲜艳,犹如新鲜蔬菜。 “夫君,为什么酱菜是这种颜色?”李清婉不懂就问。 “对呀!”众人纷纷点头,在他们印象中酱菜都是黑不溜秋的,像这种色泽鲜艳的酱菜以前从未见过。 “当然是秘法泡制,诺,每人一个吃吃看。”晁盖神秘地笑了笑,又给在场众人每人发了个腌萝卜。那股酱香味浓郁,酸爽可口的味道令人称赞。 李师师吃口萝卜,眯着眼问:“以前怎么没有啊?” 晁盖见几个女人看过来,晃动手中的坛子:“这是几个月前晁家庄向百姓收购蔬菜,精心炮制窖藏。前不久,第一批才算好,远航正好派上用场。” “是给我们的?”李俊,扈成一愣。 “是啊!”晁盖笑着点头,又看向扈成:“大舅哥,你以前出过海,不知时间长了会有人会患血症?” 扈成连连点头:“对对对,我首次出海,七八天就开始流鼻血,难受死了,后来在岛上休养才好。” “那是长期食用海鲜和干燥食物,没有吃蔬菜造成。”晁盖满脸严肃,拿出一个腌萝卜吃了起来。 又酸又脆,味道不错。 “有了这两样泡菜,等你们远航出海,患病几率大幅降低,甚至不会出现败血症,少受很多罪。” “原来是这样!”众人这才搞明白。 “若真是如此,远航将更加顺利。”扈成笑开了花。 李俊和二童满脸敬佩的看着晁盖:“哥哥,考虑这般周到。能文能武,又通晓医术,真乃神人也!” “只是略懂略懂!”晁盖习惯性的谦虚摆手,随即让李俊和费保两人按二八比例将几船物资分配完。又叮嘱李俊等人做好准备,吩咐下去安排酒宴。 远航在即,一来一回至少半个月。 第七军的将士得到命令开始准备,船只开始进一步检修,大批粮食,淡水搬运进仓。本地参军的新兵跟家人道别,扈三娘也婆婆妈妈地叮嘱自家兄长。舟师们登船坐镇,医疗团队和药材分派到各船…… 准备工作持续到第三天清晨,十多艘大船组成的舰队徐徐驶离港口,带着晁家军众将的期待扬帆远航。 “走吧!这几天好吃好喝,你们也开始训练了。”晁盖站在码头目送着李俊等人远去,转过身看向韩世忠,郭盛,晁强,韩勇并众多亲猛男虎女。 众人被他阴恻恻的眼神盯着有些发毛,没有人敢多问。 接下来,他家这些人全部交给赤须龙费保来带。除了郭盛,晁强外,韩世忠在内所有人都跑不掉。 必须尽快适应海中的环境! 像原本轨迹中好几个梁山将领因为不通水性掉入水中淹死。晁盖一直纳闷,呆在八百里水泊难道不学吗?所以新军入伍,游泳就是训练科目之一。 如今来到了海边,那自然要是感觉大海的不同。 晁家军这样是训练本就囊括游泳,水战,并不算难。可对于大多数北方来的汉子和女人来说是个挑战。人人配备好几个水手,拿着网兜强制性训练。 晁盖早就跟费保说过严格操练,打发走这些人没再理会。而他自己也带着几位夫人直奔岛屿东面。 郭盛,晁强两条大汉也没跑掉,之所以被踢出来。不仅自己要训练,还要负责教导各自的相好。 一个多月来,女人们各项达标,唯独游泳没能展开。一个是外晁家庄多有不便,二个环境局限导致。 如今有这个机会,那就要好好训练。 第二八八章 教夫人游泳 “好了,这个地方不错,就在这里开始。”晁盖带着李清婉等人来到东面,找了一个僻静环境又很好的沙滩,将大包裹放下,转身冲几女咧嘴一笑。 接着,他摘下手脚上的重物,沉重的铅块砸的沙质地面凹陷。花姿,李清照,耶律答里孛瞠目结舌,捡起一个掂了掂有十多斤重,心中更加震撼。 四个数十斤,这个男人身上负重却跟没事人一样? 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三人脸色正常,因为不止一次看过,那家伙每次用力撞的时候都要摘下束缚。想到此处,三女俏脸上悄然浮现一抹红晕。 “呀,凌峰哥哥,你…你耍流氓!”花姿惊叫一声。 几女忙转眼看去,女孩一张小脸通红,吓得双手捂住眼睛却叉开手指看。赫然是晁盖三两下甩掉上衣,又脱掉裤子,只剩下水裈[ku ],也就是大裤衩。除了脖子上的一条大金链子,赤条条一丝不挂。 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李清照等女羞红脸,轻啐连连。嘴上说却不转身,直勾勾地上下打量。晁盖身材真的很好,以后世那些健美先生更棒。皮肤呈现古铜色,肌肉虬结,胸肌如两个海碗倒扣,八块腹肌隆起,比例匀称,透着彪悍狂野。 再配上那张刚毅如刀削般的面孔,有种阳刚之美。花姿虽然羞涩,但放下小手,肆无忌惮地看着。 “你们看甚?还不换衣服下水?”晁盖被贪婪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警惕地退后几步,看着几个女人催促。那模样就差双手交叉护住胸前呼喊流氓。 “哼,你是什么表情?” “咋滴,是怕我们吃了你不成?” 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三女嘴歪眼斜,满脸不爽。老夫老妻又打过招呼,纷纷从包裹里拿出准备好的衣物,脱下军装换上七分裤和紧身小背心。 这是制衣纺专门为女兵准备的泳衣! 李清照,花姿,耶律答里孛有些不好意思,最初扭扭捏捏怕羞,不过见晁盖拉着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光脚走在沙滩上,一咬牙一跺脚,纷纷换好泳衣,一个个羞红脸大着胆子,从在沙滩上逐步踏入海水中。直至进入浅水区域,追逐嬉闹。 耶律答里孛是辽国公主,金枝玉叶,马上功夫不赖。可却从没下过水,也是旱鸭子一个。就别说其她女人,充其量就会划几下,落水肯定完犊子。 晁盖正因为了解这点,所以经常说有时间就训练游泳。如今在这僻静的岛上,他便悉心教导夫人。从最简单的狗刨开始教,如何摆动手臂和双脚…… 一转眼,就过去了几天! 莒岛一年四季,气候温润如春,丝毫感觉不到夏季的炎热。几天来,一直风和日丽,乃训练好时节。 韩世忠,韩勇,耶律宗霖等人体会到大海的波澜壮阔,见到了稀奇古怪的海洋生物,增长了不少见识。尤其是在强制性训练下,水下功夫见涨。不说掉入大海就安然无恙,但至少不会瞬间淹死。 这是一个突破性的进展! 晁盖手把手教导夫人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女人性格倔强又学的认真,个个会游泳,人人能折腾。不单单玩性大发,在沙滩上追逐嬉戏打水仗。 最关键的是这几天训练的关系,没少亲密接触,关系急剧升温。没有了羞涩尴尬,只有你要负责。 比如花姿,耶律答里孛总在不经意间抓住把柄挑逗。那小眼神既兴奋又害羞还夹杂着幽怨。千古才女李清照也不介意与自己把关系挑明更进一步。 “长得帅惹人喜爱,没办法哟!” 岛上东面一块礁石上,晁盖靠在躺椅上唉声叹气。他旁边斜插着几根鱼竿,晒着太阳,垂钓大海上。顺便看着教导夫人们游泳,摸摸扇贝抓抓龙虾…… 这种慢生活本来就非常惬意的,只是为女人苦恼。花姿,耶律答里孛还好,迟早要娶过门,顶多累点。 几天来,李清照的举动,眼神让他不敢直视面对。从女人有事没事找自己闲聊或请教问题。有时候还会问自己对女人看法和生孩子诸如此类的。百分百确定,这个女人对自己有意思,很想来点啥! 来自后世的晁盖思想开放得很,没那么多世俗观念。觉得李清照文才横溢,说这个骂那个也是个优点。招贤令和讨贼檄文可以写写,规章制度,律令法规,也可以成为书记官记录,能帮不少忙。 可是女人聪明伶俐,文化水平太高,乃婉约派代表。特别是女人爱文物多过爱情,始终不敢热烈回应。 或许应该找个机会,好好说清。 晁盖想到这些事情脑壳疼,望着湛蓝的大海呢喃。 突然,一阵“叮叮当当”清脆的铃铛声拉回他的思绪。原来是插着的几根竹竿其中一根剧烈抖动。 晁盖从椅子上弹起,握住鱼竿猛力地向上甩动。他那种恐怕的怪力瞬间爆发很可怕,一条海鱼瞬间被拉出水面,只是丝线紧绷,青黄色的竹竿弯曲。 这是鱼儿巨大的缘故! 这几天来没少遇到这种情况,他起身开始在礁石上走动,或是跳到旁边的渔船上,消耗鱼的体力。 大鱼在水中扑腾起巨大的浪花。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在附近游泳的李清婉,李师师等女的注意:“哇噻,你们看,夫君又钓上鱼了!” “那鱼挺大,走,咱们过去看看。” “捞了不少蚌壳,让夫君做好吃的。”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随着有人呼喝走,纷纷熟练的划水向礁石游过去,人人七分裤配上小背心,个个身材窈窕,前凸后翘,在水中犹如美人鱼。 换做以前,根本不可能,可见熟通了水性。也可见晁盖悉心教导,只是肌肤之亲多了,略有些困扰。 不管怎么说,几女对大海没那么畏惧。 李清婉等人游到礁石附近时就看到晁盖将鱼拖拽上来。是一条两米多长,椭圆侧扁,浑身斑点的鱼。 “哇,花石斑,好肥硕的石斑鱼!” 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与晁盖形影不离,学到了很多新鲜词汇,也了解到稀奇古怪的海鱼的名字,增长了不少见识,最先认出了被拽起来的海鱼。 花姿,耶律答里孛两人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晁盖:“夫君,晚上吃红烧石斑鱼和蒜蓉粉丝,好不好?” 两个女孩的称呼上早就悄然转变。 晁盖看着在水里扑腾的几女,欣慰地点头,大包大揽地回应:“好,晚上你们想吃什么?给你们做。” 只是在与李清照目光对视时有些心虚,不自觉地挪开。他蹲下身按住海鱼取下钩子,拎着这条椭圆形,头大嘴宽的石斑鱼,赞叹了几声丢进了船舱里。浑然不觉李清照咬牙切齿,眸中凶光闪烁。 “走吧,咱们回水寨,帮你们处理收获。”晁盖看了一眼天边红轮西坠,收拾掉躺椅,鱼竿,招呼众人。 几个女人喜笑颜开:“好哇,就知道夫君最好了!” “嘻嘻,快划船,咱回去撬蚌壳。” 女人们先后拖拽着大口袋,生熟矫健地窜上渔船,自觉地拿着船桨与晁盖共同划船,快速回到水寨。 恰好就看见郭盛和宋玉莲,晁强和张灵儿先一步返回,正在处理收获,整理各种贝类或撬开海蚌。 众人挥手打了个招呼。 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她们抖动大布袋倒出收获。除了各种好看的贝壳海螺,最多的是大海蚌。 堆积犹如小山,让宋玉莲,张灵儿羡慕。 “哥哥,你家真是人多力量大。”郭盛,晁强感慨。 “多是多,可累呀!”晁盖苦笑的看着两人。快速将抓来的龙虾和贝类拿毛刷清洗干净,分别丢入大铁锅中,待到装了满满一锅,架在火炉上清蒸 接着就在女人们“夫君,快点来帮忙”的催促声中,加入处理大海蚌行列,撬开取肉并寻找珍珠。 是的,大海蚌中除了肉鲜美可口外,多数与珍珠。而且颗颗饱满圆润,晶莹剔透,多数指甲盖大小,有的大如鸽卵。也被称为东珠,价值连城! 李清婉,李师师她们训练游泳之所以积极跟这个脱不开关系。几天时间,哪一个不是珍藏一大包。 晁盖当苦力这么多天,也有了经验。深水区有不少,只是古代技术落后,一般人很难深入海中捞蚌。 就像眼下,一个半人高的巨大海蚌,是他潜水百多米海水里才捞到的。短刀插入,“咔嚓”一声撬开,接着传来女人的惊呼:“呀,那几颗珍珠好大!” 这边的动静引得宋玉莲,张灵儿纷纷来看,惊呼连连。 只见巨大的海蚌翻开后,两侧红嫩肉芽当中裹着数十颗晶莹剔透的珍珠,其中三颗比鸽卵还大。 圆润饱满,灼灼生辉! “哇噻,品相极佳,最为罕见。”李师师端详片刻点头。女人在汴梁城混迹多年,这点还是了解的。 “老规矩,你们自己分。” 晁盖把蚌壳里面的一堆珍珠摘下推到几女面前。 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等女喜笑颜开,猜拳分珠。数十颗珍珠分完,并且把其中两颗大的送给了宋玉莲和张灵儿。把两个少女高兴的连喊姐姐。 众人开蚌开得不亦乐乎! 韩世忠大步走来,来到晁盖身边行礼,小声说出两则情报。一是关于河东田虎,二是汴梁城有动作。 晁盖一愣,无奈地苦笑道:“哎,总躲着,也不事。” 第二八九章 你改嫁我就娶 晁盖要离去的消息传开! 赤须龙费保,太湖蛟卜青准备了丰富的践行宴。就连在外忙碌的卷毛虎倪云,瘦脸熊狄成纷纷赶回来,拜见晁盖和几位夫人,与众家兄弟相聚畅饮。 一直到深夜,方才各自散去 宴会结束后,晁盖私下里叫来费保,倪云等人,把秘密任务的后续交代清楚,叮嘱海军基地很重要。又让他们继续招兵买马,打造战船等事项。 第二天,天蒙蒙亮! 晁盖带着夫人亲卫队登船,悄然离开了海军基地。 不是他不想陪着夫人在岛上享受慢生活,实则是外面有诸多事情发生,总是玩失踪也不是办法。 河东田虎威风抖擞,得知朝廷来剿的消息率先出击。接连攻下两座城池,屠杀知县及其大小官员。令人意外的是突然袭击刘延庆队伍驻地并击溃。 目前双方已经浇上手了! 另外汴梁城皇宫中的道君天子不爽晁盖消失无踪。特意派来天使带来军器物资,催促出兵攻打梁山。 天使态度强硬,收了钱提醒,不能再拖,尽快出兵。否则圣上发怒,丢乌纱帽是小,丢脑袋是大。 晁盖觉得正派身份是有用的,对突然起兵清君侧很有效。所以只能返回晁家庄,陪他们演一出戏。 是的,就是演戏给人看! 朝阳冉冉东升,柔和的红霞洒落大地,海面波光粼粼。 莱州港湾码头,一艘五千料大船乘风破浪,迅速靠近。 不一会儿,百多骑从大船上冲到码头。 晁盖冲甲板上的第五军费保,倪云等将道别后,便率队迅速南下, 女子军官小队已经初露峥嵘,人人骑马,个个精神抖擞。没有了马车的拖累,众人的速度非常快。 “姐姐,要不要入莱州城瞧瞧看?” 队伍从莱州城附近路过的时候,最前面的晁盖踌躇片刻后,突然转过身看向身边全身披挂的李清照。 李清照一愣,随即反问:“莱州城?需要买物资吗?” “不是。”晁盖脸上不忍之色一闪而过,却微微一笑。 “哦,那不去了!”李清照连忙摇头。 两人一问一答有些没头没脑,另外几个女人有些疑惑。只有李清婉恰好看到晁盖脸上怪异的表情。心中虽然好奇却没多问,反而若有所思地点头。 众人胯下乃宝马良驹,四蹄撒开奔跑如风,速度非常快。又是一路马不停蹄,过镇不进,只顾赶路。 中午未到就跨越百多里,在一处湖畔歇马,此地距离清风寨不过二十多里,顶多半个时辰便抵达。 百多个猛男,虎女快速搭建简易灶台,架好大铁锅煮方便面,添加晒干的虾肉,一顿海鲜泡面。 晁盖亲自掌厨时,李清照目光看向湖对岸,悠悠说道:“凌峰,绕过湖泊,半天路程便是乡下蜗居。” “你是想回去喽?”晁盖放着龙虾干,头也不抬地问, “嗯,出来一个多月了,我想回家看看。” “你回去也没用,赵明诚不在家!”晁盖瞥了她一眼,见女人神情有些沮丧,不禁暗叹红颜多薄命。 “姐姐,你回去作甚?”李清婉柳眉簇起,满脸疑惑:“你回家孤零零的,跟我们在一起,难道不好吗?” 李清照没有看自家妹子,深吸一口气后转身看向晁盖,认真的说:“凌峰,我…我觉得我该离开了?” “离开?”晁盖愣了片刻,随即连连摇头,严词拒绝:“不行,有关我的事情你知道的太多,你不能走。” 李师师,扈三娘,花姿听出不对,纷纷上前劝说:“是啊,姐姐,一家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开?” “就是,咱们训练还没结束,姐姐,你不能走。” 耶律答里孛虽然没有说话,但却连连点头。眼神在晁盖和李清照身上移动,眸中闪过了然的神色。 “一家人?”李清照苦笑,随即直视晁盖与之四目相对:“凌峰,你跟我过来,我有事情跟你说。” 说罢,女人转身向湖畔走去! 这是要摊牌了吗?晁盖察觉到女人的异常有些牙疼。如何不知道这几天李清照看向自己异样的眼神,自己一直都在故意回避,表现得有些疏远意味。 眼看李清照察觉到身后没人跟上,突然停下脚步等待。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等女又在身边催促:“夫君,姐姐有话跟你说。你快过去劝劝她。” 晁盖知道迟早会遇到这一天,也知道有些事必须要说开。玩那套若即若离,乱搞暧昧是行不通的。 “你们看着面条,糊了就不好吃了。” 晁盖放下筷子冲李师师叮嘱了一句,快步跟上。却没有发现身后的李清婉眼眸中闪过狡黠之意。 晁盖追上李清照,两人对视后,谁也没有说话,并肩而行,走在春意盎然的湖畔。古树名木丛生,野花争相开放,湖水清澈透亮,碧波荡漾。远处群山环绕绵延,湖水倒映层峦叠嶂,美如画卷。 “姐姐,为什么突然想离开?”晁盖率先打破沉默。 李清照望着湖水,幽幽一叹:“我是有夫之妇,终日跟在你身边又算怎么回事?会被外人说闲话的。” “我靠,谁敢嚼舌根割他的舌头。”晁盖满脸恶狠狠。盯着女人略显憔悴的脸庞:“常言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姐姐婚后生活是喜还是悲又或者无奈,心中自知,也明白及时止损的道理。” 李清照默然不语,摸着自己的脸颊“哎”了一声。从十八岁嫁给赵明诚,父亲遇难公公赵挺之见死不救,自己多受牵连,这些年无法生育,没能生下一儿半女。赵明诚云游各处,夫妻感情名存实亡。 晁盖没有注意到女人的表情,仍然是滔滔不绝:“宁拆十座桥,不毁一桩婚。姐姐,我本不应该说。可是人生在世数十秋,又何必委屈了自己。趁着年轻尚在时,遇到合适之人,便大胆去追……” 可他话还没说完,被李清照冷不丁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因为女人看着晁盖,把话挑明:“你就是那个合适之人。可与你们在一起时,我却始终是个外人。” “不,怎么可……”晁盖连忙摆手。 李清照纤纤玉手放在他唇边,俏脸上满是严肃:“这是事实,我一个女人无名无份,搅和在一起总归不好。我怕陷得太深,无法自拔,终害人害己。” 晁盖明白女人的意思,咬咬牙厚着脸皮问:“姐姐看上我了?” 李清照俏脸一红,若非相处这么长时间知道男人的秉性,绝对会以为对方没脸没皮,故意来取笑。见男人看来,嗔怪地说道:“你应该心中有数。” “我知道,所以有些纠结!”晁盖叹了口气:“姐姐性格倔强又有主见,若非倾心岂会与晁某暧昧?” “你既然知道,为何要躲?”李清照直勾勾的盯着他,自嘲了一笑:“也对,花小妹,宗雨,三娘师,哪一个不是绝色?又怎会看得上我这个老女……” “姐姐,说的哪里话?”晁盖听到女人的话,连忙打断:“三十岁,乃风华正茂之龄,成熟有风韵,哪里老了?训练一两个月,变得有活力,更加美貌。不怕姐姐笑,晁某喜欢的就是成熟的女人。” “真的?”李清照有些惊喜。 晁盖重重点头:“当然是真,晁某之心天地可见。况且我晁盖不会在意容貌与否,只要自己喜欢的女人,这边日后容颜不再时,我也会爱她如初见。” “爱她如初见?”李清照呢喃,随即眼神变得凌厉:“那我问你,你扭扭捏捏像个女人,到底为何?” “姐姐,出身名门世家,才华横溢,乃是千古才女,说这个骂那个,东坡学士也不放过,晁某心虚。” 李清照看见晁盖脸上露出怕怕的表情,突然展颜一笑:“凌峰,你一句“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千古流芳,才华胜我多矣!你的所作所为,那股男儿气概是我敬佩的。” 说罢,女人脸红到了耳朵根。 晁盖也算豁出去了,又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还有一个我担心的事情,姐姐请实话告诉我。若是我跟你收藏的文物相比,大难临头,你选择谁?” “那还用选?当然是你!”李清照想也不想就回答。 晁盖愣了半晌,突然想到了历史上为了文物不顾一切的活宝夫妻的由来。好像是赵明诚把自己收藏的金石古玩与妻子并列,结发妻子还排到后面。这就让千古才女李清照心灰意冷,夫妻感情变得淡薄,赵明诚病死时,毫不犹豫地选择古玩。 李清照,是千古第一才女!少女幸福,老年凄凉。经历过两段婚姻,遇到渣男,遭到家暴事件,敢于反抗到底,这是个拥有人格魅力的时代女性。 晁盖来到这个世界又遇到,有能力也愿意去改变。猛地转过身,铿锵问道:“女人,可敢改嫁否?” “有何不敢?离了,你娶吗?”李清照直视男人,微昂下巴。 “嫁给我,必不负你,天塌下来,我扛着。” “相处这段时间我感受到了,我相信你!” 简单的一问一答,晁盖和李清照四目相对,随即笑了。男人张开双臂,女人含泪而笑,扑进他怀里。 第二九零章 郎情妾意 湖畔,男人与女人热情相拥,感受着彼此的心跳。虽然不曾用语言交流,但却已明白对方的心意。 恍然间,两颗心悄然碰撞。 两人紧紧地相拥,不知过了多久。 晁盖搂紧女人率先开口,称呼上悄然改变:“照儿,两人走到一起,必定要相处相知,互相感受对方是否合适。之后才能相亲相爱,盲目的一见钟情不可取,没有感情基础的爱情犹如一盘散沙。” “嗯,妾身这几年才想明白!”李清照靠在他肩头。 “人们常说,自古红颜多薄命,我却不信,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晁盖撩动女人的发丝,凝视那姣好的容颜,轻轻牵着她的柔夷,声音低沉有力。 “天涯海角,妾身与君相随!”李清照泪眼婆娑,用力的点头,接着单手搂住男人的脖子,红唇紧随。 晁盖被女人强吻,直呼熟女真大胆,搂紧女人热烈回应。双手也不老实起来,一只手往下抚臀,一只手放在女人胸前,瞥向雄伟的山峰感慨连连。 李清照不甘示弱,小手胡乱摸索,也说不清谁主动谁被动。湖中倒映着两人紧紧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一时忘我,不知时间流逝! 直到有女人的咳嗽声响起,才惊动迷醉的两人。齐刷刷地循声看去,见李清婉不知何时来到,几乎同时退后半步,又略有尴尬的异口同声。 “你跑来作甚?”晁盖瞪眼喝问。 李清照俏脸通红:“妹妹,你为何来?” “哎哟哟,心有灵犀!”李清婉啧啧赞叹,左看看右看看:“哎呀,来了半柱香,一对痴男怨女吶!” “妹妹莫要取笑。”李清照脸更红了。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晁盖还是那样暴力。 李清婉嘴歪眼斜地看着晁盖,转向李清照又满脸笑容:“等了这么长时间,来喊你们回去吃面呢!” “哦,那回去吧!”李清照笑着点头。 “哈哈哈,走!”晁盖伸手搂住女人的腰肢。 李清照一愣,随即劝阻:“凌峰,切不可胡闹,现在妾身还是有夫之妇,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 “怕甚?从最初见到你的时候,我就预感到了会有这天。名声和你相比,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你。”晁盖注视着怀里的女人,再次用力搂住不放。 “名声,金钱,地位可有可无,唯独你是独一无二。知道我太多秘密,你跑到天涯海角也要逮住你。” “凌峰,你……”李清照心中感动,泪水悄然滑落。 “傻姑娘!”晁盖从怀里掏出手帕为她擦拭眼泪:“你性格温柔,却倔强有主见,早就喜欢上了你。” “我也是,从最初见面时,你担心婉儿我就受到触动。随着相处的时间越长,感觉越不能没有你。”李清照伸出纤纤玉手,抚摸着晁盖的脸颊。 眼看两人又有拥抱之势,李清婉在旁边看得龇牙咧嘴:“嘿,旁边还有人呢!夫君,姐姐有丈夫,此事终究是要解决。你们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哦!” “赵明诚的事情,我会尽快处理好。就按照婉儿你当初说的方法,替他说好话,早点官复原职赴任。” 提及赵明诚,李清婉柳眉倒竖,俏脸上多有恼怒:“就是,那厮伪君子又懦弱,据说当年他是求着赵老头拐弯抹角地来求亲,从那时我就看不起他。借着收集古玩游走四方,总让我姐姐独守蜗居。” 李清照竟没有反驳,俏脸上却有些黯然。 “你这丫头,少说几句吧!”晁盖斜眼看着李清婉。随即搂着李清照,原路返回:“以后一切有我。” “嗯!只恨未早与君逢。”李清照深情的看着晁盖。 李清婉从后面追上来:“姐姐,这家伙以前不开窍,不近女色,只爱练武,三十多岁还孑然一身。” 晁盖转过身呲牙咧嘴的看着这个女人。 “哼,康伯说的!”李清婉瞪眼,微昂下巴“对了,夫君,之前在莱州城外时的问话肯定有深意!” “不错,我回想多次也觉得是这样。”李清照点头。 “你真想知道?不后悔?”晁盖犹豫不决,盯着女人。 “哎呀,马上没机会了,你快说。”李清婉看着越来越近的营地催促,李清照颔首,满脸求知欲。 晁盖沉吟片刻后,实话实说:“据莱州城酒楼返回消息,重点关注人物赵明诚一直在府衙逗留。” 这还真不是晁盖说假话,自从千古才女李清照跟自己不清不楚后,他就让青州周边酒楼系统斥候密切注意赵明诚去向,一举一动都落入有心人眼中。 “哎,为了仕途奔波,风花雪月。”晁盖没有多说。 客风花雪月这几个字意思很明显。 李清照脸色变了又变,满脸冷笑:“从此与妾身无关。” 李清婉勃然变色,破口大骂:“呸,那个混球,姐姐独自来济州,快两个月了不管不问,伪君子!” “妹妹,你的眼光比我好!”李清照由衷的叹道。娇柔的身子往晁盖怀里靠了靠,又紧握住他的大手,抬头静静地注视呢喃:“庆幸余生能遇到你。” 晁盖感受到怀中人儿在颤抖,没有说话,紧紧搂着她。不过在回到营地的时候,李清照悄然挣脱。 “姐姐,你不会走了吧?”李师师,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飞奔到近前,紧张的盯着李清照。 “一家人,不走了!”李清照展颜一笑,重重点头。 “哈哈哈,那就好。”几个女人大喜,转过身盯着晁盖:“便宜你了,只此一次,再有下次休怪翻脸。” 花姿表情凶恶,张牙舞爪,扈三娘握住了双刀刀柄。晁盖就觉得有点古怪,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午餐吃的是海鲜泡面,配咸肉和酱菜。 这一回,李清照端着碗笑盈盈地走到晁盖身边,把肥肉挑到他碗里换瘦肉,体验那种被呵护的感觉。 “我肩上的担子又重了!”晁盖看着碗中肥肉长长叹气。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从开始就已经注定。 “那你还花心吗?”李清婉笑盈盈地问,众女看来。 “今时不同往日,你们已经用实际行动扼杀了一切,老子身子发虚。”晁盖很诚实的苦笑摇头。自从军训过后女人身体素质增强过后,也更加凶猛。人人喜欢占据主动,说什么也要居高临下俯瞰。 “哼,以后是个女人就挡在外面。”李清婉,扈三娘满脸恶狠狠,其她人目露凶光,举双手赞同。 晁盖默默的吃着泡面,为曾经孑然一身的自己而缅怀。随即一一扫视女人,态度前所未有的严肃:“军队有纪律,你们几个是兵,可不能肆无忌惮。自我以下都得遵守军规,军中可不能耍性子哦。” “知道了,瞧你装腔作势干嘛?” 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等人满脸古怪,反应过来嬉笑不止:“你放心吧!会让你休息的,不会劳累。” “我听说喝老鳖汤对身体好。” 对对,多吃鹿肉,鳝鱼,大补。” 几个女人吃着面条,扎堆聚在一起讨论晁盖的身体。李清照也加入其中,说出了好几个土方子。譬如什么鳝鱼混合老母鸡清炖,多吃牛鞭,羊鞭等。 晁盖看着女人乐此不疲的议论,见她们满脸关切却又兴奋的脸蛋,只觉得担子好重,压力山大。郭盛,晁强似有所感,那同情的小眼神简直绝了。 众人吃完午餐,跨马扬鞭,直奔清风寨。 太阳刚偏西就抵达目的地,晁盖找到花荣说明情况又叮嘱了一些事情,便集合队伍准备离开清风镇。 花姿是要跟着晁盖走的,从未出过远门的她有些不舍。收拾好行李,跟兄嫂告别时,哭的稀里哗啦。 好半晌,情绪才稳定下来。 “兄长,小妹性格顽劣,以后就交给你了!”崔月拉着花姿走来,花荣郑重地把妹妹托付给晁盖。 这个时候,晁盖变得很认真的,脸上只有严肃:“兄弟放心,晁某定不负佳人,小妹不会受委屈。” “是的,我们几个是一个整体。”李清婉,李师师拉着花姿,扈三娘等女上前,很有气势的看着花荣。 让这位小李广花荣莫名心安,不仅觉得自家妹妹不会受欺负,更觉得晁盖有本事,后院竟这般和谐。 “兄弟,嫂夫人,九月份你们要去济州,到时再见。”晁盖冲花荣夫妇抱拳告别,便率队离去。 不止是两位知寨官相送,百姓们得到消息后自发的组成队伍送了几里地,这才携老扶幼的返回。 天王的余威犹在!况且晁家军招兵点长期设立。即便贪官刘高想要大肆捞钱,那也要掂量掂量斤两。 夕阳即将西坠,可终究有东升之时。 与此同时,莱州城,最热闹的红灯街,勾栏瓦舍一处处,青楼妓馆不胜数,墙里佳人笑声好妖娆。 赵明诚陪着莱州通判也是昔年的同窗好友,两人喝的红光满面,脸红脖子粗,从一处青楼走出。走路歪斜地转身向身后花枝招展的女人挥手示意。 借着夕阳的余晖可以看见这个古玩大家脸上脖子上的红印咬痕,君子好色而不好淫,这就是潇洒。 赵明诚春风得意间,从后面来了一个头戴斗笠的人,问了一句确认后,塞过来一张纸条,转身就走。 赵明诚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人踪迹全无。摊开纸条凑到眼前一看,顿时脸上浮现惊喜。 第二九一章 好一座雄城 五月初一,天气越发炎热! 快要到五月初五端阳节,又称天中节,这是个喜庆的日子。各地赛龙舟、包粽子、饮雄黄酒等。 江陵府,本就是一个富庶之地。 百姓们能吃饱饭还有闲钱,也有心思过节。城里张灯结彩,街道扫的干干净净,到处插着艾叶编成的花环,家家扎着花灯,如过年似的喜气洋洋。 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 江陵杨知府就是这类人!这段时间他非常高兴,治下不仅又快迎来大丰收,还没有了难民涌来,更是晁家庄暗中生意往来密切,赚了不少真金白银。 用月入千金来形容也不为过,对于这种盟友要表现出足够诚意,能给予方便,那自然多有方便。比如主动联络装备来源,贩卖粮食的价格低廉…… 最关键的是晁盖当官啦,又要剿匪买卖是很正常的。再过大半个月就是稻谷成熟,新粮价还可以往上抬一抬。又能从中谋利,这种好事谁不高兴? 而这贪官不知道的是,在街上擦肩而过的道长看他的眼神犹如看头死猪,眼中只有轻蔑,嘴唇蠕动无声,但看口音就是“施主,你已被贪欲蒙蔽双眼”。 此人身材中等,脸颊清瘦,三缕长髯,仙风道骨。道袍新颖华贵,斜背一把宝剑,金光闪耀晃人眼。 虽然不是荆南金剑先生李助又能是谁? 是的,这位晁家军军师金剑先生来荆湖坐镇已有两月。拥有晁盖在这里救济灾民,打下来的民众基础。又有大量人力物力投入,各项事情开展顺利。 虽然招兵相对困难,但是雇佣轻而易举。 从去年到现在,数个月的时间,眼线遍布各处。 江陵府各城内外,背后是晁家庄的酒楼和商铺比比皆是,中坚力量有数千人,外围成员急剧增多。这些人不光光是贩夫走卒,还有不少富户支持。最重要的就是靠金钱开道,逐步渗透进各衙门口。 就像晁盖说的那样温水煮青蛙,爆发时,已经晚喽!江凌府这边有条不絮运转,不仅能自给自足,还有不少钱财结余,或是储备或是输送回大本营。 江凌府总管李助早就不算命了,干那行能挣几个钱?如今忙着招兵买马,拉拢好汉,出入高档酒席。 这不,为了彰显晁家庄资金雄厚,也为了宣扬山东天王晁盖的功绩。特意参与今年龙舟赛事举办。 荆南城,城外江面上龙舟排列或是游荡,鼓乐喧天,官府出面,晁家庄是主办方,各富户带头组织。今年的龙舟赛是相比以往任何一次规模要大。 夺得名次,不仅除了有官府的红利拿,还有晁家庄的奖励。不仅有钱,还能担任管事或者参军入伍,最重要的是有一套速学教材,读书识字不是梦。在城里的书店里面有卖,数量少,一书难求。 江陵府周边谁不知道这件事情?那些富户,商贾吹捧。有真才实学的才子文人,惊为天书,如获至宝。 可以说晁家庄投入财力,物力,将龙舟赛档次拔高。陆陆续续有人汇聚江畔,远处几艘花船荡飘飘,飘荡荡,引来文人闲逛,港湾周边热闹非凡。 城里城外,十里八乡的百姓纷纷涌来,共襄盛举。 此地热闹,晁家庄也处在喜庆当中! 城中百姓穿新衣,头上裹着艾叶头巾,喜气洋洋。晁家庄粮铺又开始向百姓免费发放十斤糯米过节。 虽然不能算多,但也不少,更是一份心意。城中各处酒楼,宣传打折活动,门口摆放了炊具蒸笼,糯米的甜香味四溢。低价贩卖肉粽,红豆粽等。 其他如贩卖面包,水果,零食等商铺纷纷打折促销。就连服装,鞋袜铺子,日用百货纷纷搞起活动。各种“五一黄金周”,“粽子团圆节”之类的口号。 不为了挣钱,只为图个乐呵。 无一例外,这些商铺幕后大老板都是晁盖。吴用,萧嘉穗,闻焕章,许贯忠四大军师按照逢年过节与民同乐的指令,才会有诸多便利活动。 那些普通百姓却不知道,人人兴高采烈,个个上街游玩。吃着美味的粽子,可口的面包,四处晃荡…… 晁家庄街上人来人往,热闹至极! 周围十里八乡的百姓纷纷涌来,卖花灯或是卖桃子,菜蔬等。晁家庄上上下下,到处洋溢着喜悦! 而在这种氛围当中,晁盖率队归来,路过牛羊交易区的时候,一眼就知变化大,来到码头更是如此。民用码头船只来来往往,军用码头多有战舰停泊。 这是这段时间从各地采购的船只逐渐超出军队所需。浪里白条张顺,船火儿张横率队训练没看见。却发现江面上有很多大小龙舟划来划出,口号震天。 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等女兴高采烈地张望:“夫君,你快看呐!快看那艘彩色龙舟,真漂亮。” “就是,那个龙舟真怪。” “哎呀,这规模不比汴梁城小。” “真是不可思议呀!晁家庄发展不过一年。”李清照和耶律答里孛对视一眼,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看向身边男人的目光,有柔情,更多的是自豪。 这种有手腕有魄力的家伙是她们的男人。 不止是几个女人,韩世忠,郭盛,韩勇等将亦是如此。才离开一个多月,回来就发现各处都有变化。 众人问军卒才搞清楚。 龙舟赛是几位军师联合决定的,除了各水军有一支队伍参加比赛,其他队伍都是来自水泊周边渔村。 报名参赛者有四十支队伍! 只要来参赛都有奖励,夺得前十,奖励非常丰厚。子女免费入学还得到名师教导,以及各种便利。尤其是前三名,除了奖励外,会得到重点关注。 晁家庄举办的龙舟大赛,乃是周边从未有过的盛况,济州官府高度肯定,十里八乡的百姓翘首以盼。 江面上那些水手摩拳擦掌,整天训练,只为博个好名次。 “哈哈哈,几位军师这个方法不错。走吧!”晁盖搞清楚后就明白军师用意何在?最大的就是鼓励百姓习水性赛龙舟,方便水军招募军卒,另外重点关注,有本事的直接提拔培养,实乃一举多得。 大部队登船,入夜再返回军营。 晁盖带着夫人和众将登上一艘大船,直奔晁家庄。 晁家庄城墙基本已经竣工,分为土,石,青砖三层。无论是宽度还是厚度,丝毫不逊色汴梁城墙。而且城墙里有钢筋混泥土,论坚固程度直接碾压。 “哇噻,城墙好高大!”花姿首次来,不禁昂首惊叹。 “是的,好一座雄城!”李师师美眸瞪大,笑着点头。女人觉得晁家庄城墙比东京汴梁城还要高大。 晁盖仿佛看出女人心中的惊讶,冲她俩眨了眨眼睛:“三层城墙共有两三丈宽,四五丈高。最初设计只相当州府规格,不过在去了汴梁城之后。还是一次性到位,这才前后共修建了将近一年。” 堪比东京汴梁城? 虽然知道城墙又高又厚,但这样用数字表示出来后。别说李清婉,李清照等女流,就连韩世忠,郭盛,韩勇等将并百多军卒无不是觉得震撼瞪眼。 “是十多万人努力修建而成!”晁强颇为自豪的挺胸。 他跟随晁盖多年,亲眼见到东溪村发展从无到有的一幕,从贫穷到繁华的转变,心中感触良多。世间英雄何其多,只有自家老爷才有这般雄心壮志。 一年不到,雄城耸立,打造一片净土。 晁盖没有多说,背负双手站在船上望着自己建立的城池。要说心中不得意那是假的,只是还不够。成大事者不能以眼前成就而自满,从而走向堕落。 军舰在通过水门的时候,尽管晁盖等人个个换了装束,化作是外来商队。可把守的军官来自亲卫营。认出晁盖和几位夫人,却按照规矩仔细检查。发现如汇报的情况一致,这才恭敬的放过入城。 这就是晁盖制定下来的规矩。 禁止危险品或意外船只入城,连同他都要遵守规定。平时都这么严格,战争来临时,会严苛数倍。 晁盖对自己的兵这般敬业在是非常满意的,与对方攀谈一阵叮嘱严格把关后,这才让船驶入城中。 那条再三开挖扩建,大变模样的小溪流成为了运河,从只能容纳四百料船只,到千料船可以通过。在港湾区有龙舟停靠,准备端午节的赛龙舟。 晁家庄街道宽敞又干净,路边也有贴着标签的垃圾桶。甚至有公共厕所标识牌,两边不仅有参天大树,还有修建成方块的花坛,绿化也非常到位。 给人的体验是与众不同的! “哇噻,城里好漂亮,好热闹啊!”花姿看着干净整洁却有繁华热闹的街道,简直看花了眼,不停惊呼。 “姐姐初次来时,也好不到哪里去。”李清照看着花小妹惊喜与茫然复杂的表情,想到自己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游玩了好几天,还乔装去学院听课。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对那男人起了兴趣。 念及于此,李清照不由自主地看着走在前面的晁盖。 “哎,才二十来万人,距雄城还有路要走。”晁盖见过千万人口的大都市,对晁家庄状态还不满足。拉着花姿在街上闲逛,指着各处建筑或标牌解说。 一行人如外地来的商队似的沿途东张西望。路过酒楼时购买肉粽,小吃等,有说有笑地回到晁府。 第二九二章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晁盖晁大老爷回到府上,晁府下人们得到过叮嘱,见到他和几位夫人点头示意走过,犹如未见。 再次回到家,见到康伯,晁福等熟面孔,非常亲切。唯独老头看见晁盖身边女人又多了,乐的老泪纵横,直呼老爷开窍了,老主人显灵之类的屁话。 这点是非常不好的! 现在谁都知道自己比以前不近女色的癖好,犹如基佬似的。晁盖偏偏还不能发火,只能尴尬地笑。 闲杂人等离去后! 几个女人感慨收获不错,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各自房间。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是跟晁盖住在一起。 李清照拎着包裹又回到隔壁房间,另一边本是耶律答里孛,如今多了花姿作伴,三个女人眼神暧昧。 晁盖被人看得身上起了鸡皮疙瘩,都是饥渴或是想尝禁果的人吶!为今后命运坎坷而唏嘘,女人犹如毒品,上了瘾却戒不掉,可女人多了路难走! 世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他莫名就想到诸葛亮说的啥来着,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看来自己不能沉迷酒色,要把持住本心。 晁盖是个干大事的人,以古人为镜,暗自告诫自己别走老路,好像孟子曰过,君子好色而不好淫! 这时,几个女人拎着珍珠包裹齐聚,围着晁盖提议:“夫君,我们打算给几位老娘做串珍珠项链。” “那是好事!”查看回过神,见几个女人认真大加赞赏。随即又补充道:“顺便多做点项链,手串,送给安神医夫人,许军师老娘,林教头,徐教师娘子,反正你们不缺此物,以后有时间就去捞。 “你们也要展现出应有的气度,多跟将领老娘,夫人走动,平时多慰问,在家里也不会觉得无趣。” “嗯嗯,一切都听夫君安排。”几个女人乖巧的点头。 晁盖见女人这般乖巧,本想说些黄段子插科打诨。 不曾想,外面传来笑声。 “主公,几位夫人,宽厚仁德。” “呵呵呵,哥哥,小弟就先替老娘谢过了。” 嗖的一声,晁盖冲出房间,就见吴用,萧嘉穗,许贯忠三位军师来了,个个带着笑,竖耳倾听之态。 “你们的仨好大胆,敢偷听?”晁盖不爽的瞪眼:“咋滴?我身边女人又多了,你们羡慕,或是来看笑话?” 吴用,萧嘉穗,许贯忠三人连连摆手不敢。这时,房间里几个女人走出,李清婉,李师师,李清照行万福。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抱拳欠身。 三位军师连忙还礼,彼此见过礼! 年纪最长的李清照笑盈盈地看着晁家军三位实权人物:“三位军师,孑然一身虽无忧虑,但霸业非一朝一夕可成。凌峰说得对,成家立业,至关重要。” 女人声音婉转,吐字清晰,自带一股气场。吴用,萧嘉穗,许贯忠认得李清照,知道是清婉夫人的姐姐。多少听闻过齐州李家才女之名,略感惊诧。 难道,此女也被自家兄长折服了? “你们看什么看?缘分来了,谁能挡得住?”晁盖护犊子似的挡在女人身前:“我家清照一个女流都知道。“我的命令下达,你们三个也要解决婚姻大事,不然我就亲自点兵点将拉郎配,生瓜强扭。” 三人听到生瓜强扭这几个字打了个哆嗦,连连苦笑:“主公,姻缘大事急不来,又岂能儿戏对待? “主公,闻军师年岁比我们长,才是优先考虑的。” 晁盖又岂会不知道几人的小心思,翻着白眼点名:“你们少贫嘴吧!特别是吴加亮,咱们穿开裆裤就认识。以前你郁郁不得志就不说了,现在你打理晁家庄,混迹官场有身份,别给我找借口啊!” “主公放心,有合适的立马就找。”吴用连连拱手。心里也是暖烘烘的,兄长他始终惦记着自己的。 萧嘉穗,许贯忠见吴用松口,也纷纷点头。 “这还差不多!”晁盖这才放过,随即又问:“三位可是有事?” “接风宴安排好,请兄长赴宴。”吴用上前邀请道。 萧嘉穗接上话茬:“另外荆湖路有几位好汉来投。” “哎哟,那是好事啊,得去看看!”晁盖一听来了兴趣,算算时间,自己庄上两个月来没有好汉加入。 荆湖路?明显是李助那边拉拢来的好汉,不知道是谁? “夫人,可愿同去?”晁盖转身问。 “你说呢?先等等。”李清婉,李师师等女转身进入房间。不一会儿,出来之时,模样已经大变。 几个女人将身上伪装的布衣扯掉,露出里面的甲胄,戴上头盔。李清婉,李师师,李清照身穿皮甲。 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三女铁甲,个个手持利器,人人英姿飒爽。从柔弱姿态转为杀气腾腾。 吴用,萧嘉穗,许贯忠眼皮子狂跳,暗自称赞。对视一眼后,齐刷刷地看向晁盖的目光充满敬畏。 晁盖冲三人呲牙一笑,握住三个小脚女人的小手,如呢喃又像是诉说:“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们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头,晚上睡不着觉疼得直哼哼,多少次我想制止训练。可倔强的她们严词拒绝。咬紧牙关,说再苦再累也要坚持。” 李清婉,李师师,李清照三女盯着晁盖,眼眶湿润。男人虽然说话很轻柔,但却令她们内心触动。 吴用,萧嘉穗,许贯忠目光变了,变得肃然起敬。 晁盖掏出手帕替女人擦拭泪水,声音依旧淡然:“我只是想说,她们变化之大犹如警示,不论是军卒训练还是秀才磨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在场众人下意识呢喃。 “主公,此言妙哉!”三位军师赞叹。 李清婉,李清照,李师师三女惊喜的看着晁盖:“凌峰,夫君,此警句蕴含至理,必定会传世。” “哦?的确是这样!”晁盖见众人称赞,楞了片刻,随即思索才想起这句话,好像出自明朝的警示通言。这个时候并没出现,没想到又来了个借鉴。 “哥哥,几位嫂夫人和虎女军的事迹可以当作正面教材。激励我军士气。”许贯忠上前笑着提议。 “可以适当宣扬,走吧。”晁盖点点头,领着女人向院外走去。吴,萧,许三位军师,连忙紧随其后。 众人边走边说着晁家庄的大概状况。 不消片刻,就来到后院,推门进入聚义厅。晁盖带人走进大厅,早已来到等待的数十位将领纷纷起身,挥手呼喊,“哥哥,军师,嫂夫人”之声不绝。 石秀,苏定,鲁智深,縻貹,吕方,李逵,厉天闰等将领纷纷离席涌来,拜见晁盖和几位夫人。 晁盖知道好汉来投奔,挨个跟这些人寒暄过后便让他们上去坐下。不多时,众人散去,只剩下五条好汉。其中一个十八九岁的后生,另外四人身材魁伟。 见晁盖目光看过来,几人纷纷上前。 “叔父……,小侄来迟。”那后生眉目清秀,五官端正却稚气未脱,小步子跑得最快,喊的雷人。 “你是在叫我?”晁盖左右看了看,面色古怪的问。 那后生连连点头:“是的,叔父!小侄姓李名懹,不满十八岁。叔叔特意叮嘱过我。天王只比他小几岁,让我以晚辈相称,小侄来迟,拜见叔父。” “哦,原来是金剑先生的侄儿,快快起来。”晁盖一听楞了片刻,随即大喜过望,忙上前将其搀扶。 李懹,金剑先生李助的侄子,原本轨迹中统帅纪山五虎将镇守纪山,后来梁山接受招安攻打淮西王庆时,让宋江吃了不少苦头,只是被两面夹击丢了关隘,在乱军之中,被鲁智深一禅杖打死。 李懹察觉到晁盖热情,退后半步恭敬说道:“叔父,家叔来自特意交代,让我跟在叔父身边学习用兵之道,等哪天叔父觉得磨砺足够再调派不迟。” “好吧!那就留在我身边!”晁盖笑了笑,感慨李助果然老谋深算,不过这个后生能够降服一群猛将,自身本领毋庸置疑。也颇通谋略,是该磨砺。 李懹大喜过望,再次拜谢,退到一边。 “天王哥哥,小弟卓茂,贺吉,郭矸,陈赟见过哥哥。”四条汉子纷纷上前询问冲晁盖纳头就拜。 晁盖听到四人的名字后一愣,稍一皱眉想了起来。桌茂原本轨迹中是杜壆偏将,贺吉,郭矸,陈赟是隆中山三位猛将,武艺至少也是二流顶尖。 晁盖想法不过只在一瞬间,忙上前伸双手一一搀扶:“几位兄弟快快起来。晁盖行走各处,也略有听闻几位兄弟勇猛过人,如今来投,如虎添翼。” 几条汉子感觉到晁盖的热情,非常感动,连道不敢。来到晁家庄有几天了,多少知道这里有多红火。 晁盖又跟他们说了会话,使三人不再拘谨。并了解到桌茂打算投奔木兰山不成,遇李助被说动邀请,贺吉,郭矸,陈赟三人在隆中山落草,跟李助乃故交,自然也被说动,与李懹一同前来投奔。 这个李助果然是拉人小能手! 晁盖又攀谈几句,便吩咐李懹,贺吉等人入席,径直来到中央主位,后面是几张案桌分成左右排开,是李清婉等女专属座位。几位军师分左右而坐。 众人纷纷落座,宴会开始! 第二九三章 春梦却有痕 晁盖归来,接风洗尘宴规格是高档的!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极为丰盛。普通的如牛羊鹿,珍贵的有大龙虾,鲍鱼等,罕见的有雪蛤,熊掌,大厨烹饪,色香味俱全。 别说花姿杏眼圆睁,就连李师师,耶律答里孛两个见过世面的女人都有些震惊,宴会档次不下皇宫。 美酒也是好几种,红葡萄酒,极品果酒,马奶酒等。喜欢喝酒的李清照,李清婉姐妹瞠目,暗叹连连。 晁盖满脸唏嘘,倒不是觉得有多奢侈,毕竟唾手可得。只是感慨有不少食材,普通百姓见都没见过。拿出去卖钱不知能换多少粮食用来救济百姓。 他刚抓起鲍鱼准备开吃,熟悉的笑声响起:“哈哈哈,哥哥,洒家来也,兄弟们,去跟哥哥喝几杯。” 花和尚鲁智深拍案而起,抱着酒坛带着众人涌了过来!黑旋风李逵那大嗓门紧随响彻:“就是,哥哥,你出去潇洒不带上俺铁牛,今天不醉不归。” 赛虎痴縻貹,赛秦琼酆泰,劈山力士乜恭等莽汉吼声如雷,拼命三郎石秀,小天宝苏定等老兄弟。落雕弓唐斌,霸王刀厉天闰等将领气势汹汹。 晁盖哪里会怕他们?率领泼韩五韩世忠,赛仁贵郭盛,小温侯吕方,铁浮屠韩勇,小巨人泰山等陷阵军诸将迎上,人数虽然少,但气势丝毫不逊色。 双方抱着酒坛相遇,斗在一起! 晁盖作为领袖,围着他的人是最多的,群情激愤。他知道现在兄弟多了,很难照顾到每一个人的情绪。其他人还好,如通臂猿侯健,白日鼠白胜这种本事不太强处在边缘之人,平时也没机会相处。 所以,他特别珍惜这种聚在一起喝酒的日子,即便有韩世忠等人挡酒,也会挨个跟他们碰杯聊上几句,好言宽慰之余,了解近来状况和诉求等等。 众人也都明白这点,争先恐后往前挤,个个扯开嗓子嚷嚷,人人要跟晁盖喝上三大碗,犹如打架。 酒宴之上,双方谁也不服谁,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可晁盖这一方人少,逐渐就落入下风。一丈青扈三娘,小木兰花姿,女诸葛耶律答里孛等女将见自家男人被欺负,个个拧眉瞪眼涌来助阵。 智多星吴用,病药师萧嘉穗,小张良许贯忠三位军师甩膀子上阵“谁来跟我喝”,以此减轻晁盖压力。 数十人围攻敬酒可不是闹着玩的! 饶是有人挡酒,晁盖挨个碰完杯肚子也大了一圈。这才跟几位夫人回到座位上,缓过劲来,大快朵颐。不时转身跟夫人碰个杯,诉说诸兄弟过往。 如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左尚书娄敏中等文人举杯前来,与晁盖饮酒,顺便见过几位夫人。 晁盖也与他们热情攀谈,如珍珠项链的事情委托给金大坚,问候娄敏中,祖士远等人是否习惯。又跟新加入的李懹等人探讨军事,摸摸底了解情况。 虽然来人不绝,但不像之前那么急切, 不仅能甩开腮帮子猛吃,还能帮夫人剥龙虾撬扇贝…… 而在大厅里,其他人放开了手脚。 有鲁智深这种豪爽能喝之辈,有韩世忠此类酒量惊人之辈,又有李逵,縻貹,酆泰等莽汉活跃气氛。大说大笑,大吹大擂,大扇大叫,非常活泼。 聚义厅内,把酒论英雄,吼声如雷,那叫一个热闹! 有的人酒量不行,喝多了趴到了桌子底下。如李逵,在战场上最先冲锋,在酒桌上也是最先倒下。 一个李逵影响不了大局,众人把酒言欢,相互讨教。欢声笑语不断,一直持续到深夜,方才散去! 一场酒宴下来,晁盖喝多了,是被夫人搀扶回内宅小院的。迷迷糊糊间,就觉得有人替自己擦拭身体,洗脚,脑袋碰到柔软的枕头便逐渐失去意识。 这一个多月来,为了夫人训练操尽职尽责,白天陪扈三娘,耶律答里孛实战对练,晚上还为李清婉,李师师揉肩捶腿洗脚,操碎了心,心力交瘁。 为了不荒废武艺没少熬夜苦练,睡眠一直不充沛。之前又在接风宴上喝了不少酒,意识本就迷糊。床榻带来的温暖舒适,很快,他便沉沉睡去。 然而,这一夜,他好像做了一个梦! 似真似幻,感同身受,一个非常逼真的梦。 他梦到最喜爱的李师师轻手轻脚来到了床边,那股玫瑰花香淡雅芬芳,非常熟悉。她手上还拿着一支毛笔,看着自己不怀好意地笑,悄无声息地躺在自己身边,趁摩挲自己的脸颊之余,握住沾了墨水的毛笔想要在自己脸上画什么。 这丫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没少来这套,总是想在他脸上画只小乌龟。她如何想到晁盖并没有睡着,哪能让她得逞?在毛笔伸过来没碰到脸时就被夺走扔在地上。趁势抱住她,来了个深深的湿吻。 李师师不愧是热女郎,扭捏了几下便放开了如往常那般疯狂。女人性子原本非常温和,技巧丰富。今天的动作却是变得毛手毛脚好像生疏了不少。 既然成了夫妻,那便白头偕老,白不了头,那便永世相守。 人生就是这么的多姿多彩。 梦中,你情我愿之下,两人犹如干柴烈火,燃烧的那叫一个热烈,很快便坦诚相见,开诚布公。女人滑嫩的肌肤和完美的丰腴身子令男人魂牵梦萦。春宵一刻值千金,两人十指相扣,敞开心扉。 若仅是这样,那本是件好事。 可惜房门被一脚踹开,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涌入,直至李清婉骂骂咧咧的走来,个个脸色不善,人人却衣带渐宽终不悔,与君携手赴巫山。 晁盖悲剧了,春梦转变为噩梦,又是被人轮番压榨! 梦中犹如辛勤的老黄牛,一刻都不能停歇。女人们冷笑连连,反客为主,他从未见过如此贪婪无厌之人,宛若从天堂到地狱,李清婉的笑声兀自回荡“花心的代价,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梦终究只是梦,醒来时就不复存在。 …… “嗯,头好痛啊。” 晁盖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撩起眼皮。一缕清晨时的光亮照射在自己的脸上,略显清冷。 不是说果酒是不会上头的吗?看来纯属是唬人的。 果然传言不假,这类酒后劲十足! 突然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涌入鼻中,淡雅而清幽。不由深深吸了几口气,晕沉沉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晁盖察觉到不对劲,粉红帐幔?这不是自己的房间。接着耳边有人在吹气,以及若有若无的鼾声。特别是有重物压在自己身上,这让他打了个激灵。接着一扭头,一张清纯可爱的小脸紧贴着自己。 赫然是花姿那丫头,光洁玉臂搂着自己的脖子睡得正香。薄被半掀半掩,女孩傲人的身材若隐若现。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晁盖呆了,脑子转不过弯来。而此身后,女人呓语声传来:“呃……夫君,你醒了?” 说罢,一条光洁的手臂搭了过来抱着自己。晁盖艰难地转过头,只见耶律搭答里孛睡眼惺忪地看着自己,一张俏脸布满红晕,却浅笑嫣然,眉眼含春。 “你们……”晁盖左看看右看看,非常错愕。可回过神来,昨晚的春梦片段不由浮现,竭力思索当时的情景,双眼瞪大如见了鬼似的,难道不是梦? 再看衣袍被甩飞到了一边,自己身上一丝不挂,又看两女赤条条地跟自己同床共枕,哪能不明白? 双方生米煮成熟饭喽! “昨晚……”晁盖分不清昨晚是梦还是真的。但却跟两女睡在一起,无奈的转头看向耶律答里孛。 “夫君昨晚喝多了,是我和花姐姐把你搀扶回房间。”耶律答里孛甜甜一笑,伸手摩挲着他的脸颊。 这时,花姿也醒了过来,不满的嘟囔道:“哼,你喝多了还不老实,为你擦拭身体却搂着人家不放。” “昨晚记忆有些模糊,咱们真的那样了?”晁盖拍了拍脑袋,疑惑地看看花姿,又看看耶律答里孛。 “这还能有假!”花姿杏眼圆睁,一巴掌拍在晁盖胸膛上。又从枕头下拿出一条白手帕甩在他脸上:“你这个混蛋不是人,老娘疼死了,钻被窝看看。” “几位姐姐教的,说你是占有欲强,小心眼的男人。”耶律答里孛也拿过一条折叠好的白手绢摊开。 上面红梅朵朵,略显幽艳。 晁盖一看就明白过来,扈三娘那天也是这样做的。只是听到几个姐姐教的,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 不过他懒得考虑昨晚的梦是真是假,也不想追究自己怎么来到这儿的,反正与两女之间已经发生。 “其实我想说,快成婚了,你们太急切了。”晁盖将两条手绢折叠好,只觉肩头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早一点晚一点不都一样吗?”花姿伸手搂住晁盖。 “小女子有些心机,这样天王没借口甩掉我喽。”耶律答里孛同样伸手将晁盖抱紧,靠在他怀里。 这位辽国公主的确有这方面的顾虑,巴不得早点水到渠成。如今贞洁给了对方,那种担忧荡然无存。 “两个傻女人!”晁盖感受到怀中女人情绪,下意识把对方搂紧。又将气鼓鼓的花姿也抱在怀中。 “昨晚断片了,要不咱们再来?” “滚,你这死鬼,一点都不正经。” 房间里传来男人淫荡的笑声,以及女人的骂咧声。 第二九四章 反正老子不吃亏 耶律答里孛不喜奢华,房间里陈设简单,除了衣柜外,紫檀木桌上摆着梳妆盒,里面些许金银首饰,一把银梳,一面铜镜。一张书桌,书本整整齐齐,插着野花的花瓶摆在窗台前,格外雅致。 关键是窗外就是三五棵老桃树,枝繁叶茂,苍劲葱翠,挂满了圆润的果实,夏风一吹,果香阵阵。靠窗修砌的花坛中各色花儿绽放,彩蝶翩翩起舞。 靠近墙角的一片菜园蔬菜种类繁多,葱绿一片,瓜藤沿墙攀爬。太阳冉冉东升,霞光洒落,桃树,植株,建筑披上霞辉,此情此景,别有一番风味! 怎奈,房间里的靡靡之音破坏了这唯美的一幕。 “我靠,腿合拢翘起来。” “死鬼,你小点声,啊,你轻点!” 男人的牛吼声,女人的嗔怪声,床榻的咯吱声交织。 晁盖昨晚断片了不知滋味怎样,又岂能善罢甘休?花姿,耶律答里孛初尝禁果滋味,扭捏几下后不甘示弱。郎有情妾有意,来了场别出心裁的晨练。 时间流逝,转眼日上三竿! 要是往常孑然一身时,晁盖肯定早就是闻鸡起舞。可是自从与李师师在一起后,起床时间推迟了半个时辰。况且他此时尽情驰骋,根本停不下来。 他是那种聚焦性人物,这么长时间不露面,可想而知! 直到李清婉,李师师等女拿着扫把在外面呼喊等待。某个家伙才直骂扫兴,恋恋不舍地草草了事。磨磨蹭蹭的穿好衣服贴着膏药,脸上写着心虚。 他脖子上遍布贝齿咬出的印痕。背上有指甲留下的浅浅血痕,从背部一直蔓延到了胳膊上,数量有点多,说明战况激烈,也是干坏事留下的证据。 这是昨晚留下的,也是他心中的疑惑! 晁盖拉着衣领遮掩,有些尴尬地开门走出。他原本以为李清婉,李师师等女会发脾气,来一个“哟呵喂,这不是晁老爷,一夜未归,去哪快活了”? 却不料,几个女人皆在,李清婉拿扫帚在扫院子,李师师在墙角火炉边煲汤,李清照,扈三娘则在旁边打下手。一股肉香味和中药的味道混杂着。 见到晁盖出来,非但没有发脾气,反而冲上来嘘寒问暖:“夫君,喝多酒难受了吧?快坐下歇息。” “夫君,再稍等一会,汤马上就好了!” 李清婉,李师师搀扶着晁盖在门口躺椅上坐下。即便看到他身上那醒目的吻痕,抓痕也视而不见。 这个骚操作令晁盖看不懂喽!完全没有想到过会这样,几个女人这么好说话?不应该是一阵数落吗?难道是花姿,耶律答里孛属于自己人的缘故?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如泡泡般冒出! 晁盖有些呆呆看着几个女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想起昨晚逼真的春梦,被几个女人连番压榨的一幕幕。觉得这些家伙有参与,不然无法解释身上咬痕,抓痕为何这么多,心中狐疑却有猜测。 昨晚那个噩梦很可能真实发生! 尼玛,不要趁老子意识模糊的时候干吶!是怕羞还是?或是谁主张纠集人来测试老的持久力? 晁盖想得太入神没能注意到,李清婉,李师师等女眼中有慌乱,或是目光闪躲,下意识地揉搓衣角。按照后世某专家的分析就是紧张做了亏心事。 若是他看到就会立马明白,昨晚的梦压根不是梦。换句话说,就是喝多了,做了什么事醒来忘记了。 谁也不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李清照笑盈盈地上前,柔声开导:“凌峰,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也不要想那么多,花小妹和宗雨本就是你的人,酒后做了出格的事,我们能理解。” “不错,你没必要纠结,迟早会有那一天。”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连连点头,露出真正的笑容:“你得好好对她俩,我们没有意见,否则翻脸喽!” “肩头担子又重了几分!”晁盖无奈地苦笑。 这时,李清照一拍额头:“哎呀,凌峰,之前吴,萧,许三位军师来了,听说你在休息便告辞了。” “军师来找?多半是有事!”晁盖楞了片刻,冲李清照笑了笑,转身就走。也懒得在纠结是不是梦这事,反正他又不吃亏,只是有点惋惜没能体会。 “哎哎,吃完饭再走!”李清婉丢掉扫帚,抓住晁盖。 李师师,扈三娘也问:“这都快中午了,你不饿吗?” 不说还不觉得,这一说晁盖就觉得腹部如翻江倒海,发出咕噜的声音,一种强烈的饥饿感紧随涌出。 长时间剧烈运动消耗挺大。 “不说还忘了!”晁盖摸了摸肚皮,随即看向屋里:“对了,小妹和宗雨也饿着肚子,多弄点吃的。”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我们考虑到啦!”几个女人满脸似笑非笑,李清照,扈三娘冲进房间去看望。 李清婉,李师师则是一左一右拽着晁盖来到隔壁房。 桌上有三个食盒,牛排,肉粥,包子等相继拿出摆了一桌。满满一盘油炸肉丸一碗汤被推到晁盖面前。 “把这个吃了,这汤也是你的。” “这是啥……”晁盖嘴上问着,却已拿筷子夹了一块肉圆子塞入嘴里,顿时一股熟悉的味道让他嘎然止声。看着像是普通肉丸子,实则混合着牛鞭。 接着又看着大海碗里的汤,除了熟悉的天麻和枸杞子,一块块鸡肉混着甲鱼肉块,分明就是老鳖汤。 牛鞭加上王八汤?晁盖满脸古怪的看着几个女人。昨天才议论各种偏方土法子,转天就来,说干就干, “你看什么看?赶紧吃。”李清婉见晁盖看来柳眉倒竖,语气不善:“是我们亲手做的,不会害你。” “那多谢夫人!”晁盖颇有感触,夹起肉圆往嘴里塞,含糊不清的说:“你们难道是怕我身体衰竭?” 李清婉转过身来,认真点头:“可不是,你不是总说肾虚吗?想你这段时间的确够累的。” 李师师捂嘴偷笑,却抛来媚眼:“夫君要干大事,我们一致决定,以后改善饮食,天天让你大补。” 晁盖看到了那种鄙视,有点恼怒,拍着胸膛大声嚷嚷:“你们太小瞧我了,压制多年,火力旺盛。一夜七次郎,对付你们几个,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个问题上由不得某人不拔高音量,实在是有些事情不能退缩。私人领地绝对要捍卫并要辛勤耕种。明明知道是个苦差事,也要咬紧牙关去拼搏。 这时,扈三娘和李清照扶着花姿,耶律答里孛走进屋恰好听到铿锵宣言,个个翻着白眼,轻啐流氓。 众人纷纷落座,吃着早餐。 晁盖也没有纠结昨晚的事情,而是说着后世各种小笑话逗得几位夫人乐不可支或捧腹大笑。不时说个脑筋急转弯,在这种热闹的氛围中,边吃边聊。 毫无疑问,某人说出的笑话和脑筋急转弯,让女人们啧啧称奇,眼中的喜爱,自豪等情绪更浓了。 晁盖将牛鞭和老鳖汤吃的干干净净,陪着夫人吃完早餐。嘱咐女人自主训练,换了套衣服离开院子。径直出了晁府,来到晁家庄新修建的城主府。 是的,晁家庄越发红火后,各项事务繁多,办公的人不在少数。进进出出会使得晁府变得混乱。 所以早就圈好地,修建成城主府,一个多月前竣工。是由青砖为主体,混泥土辅助修建成的二层大楼。根据晁盖的设计理念,划分为一处处办公室。分门别类,门牌上有横竖标签,非常好找。 晁盖头一次来,看着指示标牌,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来到会议室,吴用,萧嘉穗,闻焕章,许贯忠等待多时,双方见礼,寒暄了几句后,纷纷落座。 “你们看什么看?等着吧,你们终究会有体会到我的无奈。”晁盖觉得四个家伙总是往自己脖子上看,而且眼神略带同情,顿时有点恼怒的瞪眼。 “开会,说主题?” 吴用连连点头,假咳嗽两声:“主公,会议共有三个话题。其一就是李懹,贺吉等几位好汉的安排。” “我有考虑。”晁盖点点头,食指敲打桌面:“李懹在我身边学习,安排进陷阵军,担任副将协助。” “这个自然,金剑先生面子要给。”吴用笑着点头。 萧嘉穗,闻焕章,许贯忠对视一眼,纷纷苦笑:“关键是另外几个不好安排,水军,步兵将领跟我们要人。说他们没个副手协助,忙得不可开交。” “哦?有这种事?”晁盖略感诧异,随即笑了笑:“感觉到压力这是好事!知道努力,也会成长。当然,我们也要考虑情况,先让水军那边等一等。” “主公的意思是?”吴用有所猜测。 “先让我考虑一下!”晁盖摆摆手,皱眉陷入思索。 桌茂原本轨迹中是杜壆偏将,能与孙安交手被杀。贺吉,郭矸,陈赟三人是隆中山三位勇将。 贺吉能跟孙安大战三十回合,郭矸与唐斌大战,回合不明,陈赟跟秦明激战被偷袭所杀,皆是猛将。 晁盖皱眉思索自己知道的信息,了解的并不详细。想了想换了个形式把综上四人信息说明,接着问几位军师有何高见,就事论事,展开讨论。 第二九五章 田虎大王威武 从荆湖投奔来的几条好汉来到晁家庄有几天时间,没少跟鲁智深,苏定,石秀等人切磋,武艺不俗! 李懹,从小拜荆南大侠为师,剑术高超,弓马娴熟,随师父游历多年闯出“小剑侠”的名号。来到晁家庄与屠龙手孙安激战四十多个回合才气力不济。 桌茂,蛮力惊人,自幼拜异人学艺,擅使混铁重槊,勇猛如虎,又因身材长大,又长得黑,人称黑虎。与屠龙手孙安打了二十多个回合不敌。悍勇击败移山力士崔壄,战平撼山力士文仲容。 隆中三雄,贺吉,弓马娴熟,枪法精湛,以快枪而得闪电枪之名。能跟小天宝苏定大战四十多回合,不分胜负。四十多个回合败于豹子头林冲之手。 单刀王郭矸,刀法精湛,与拼命三郎石秀交手五十多回合不敌。铁拳陈贇,身高九尺,膀大腰圆,马战与恶煞神山士奇能战三十多个回合,步战却能与花和尚鲁智深大战四十多个回合方才落败。 这回来投奔的几条好汉不止原本轨迹猛,现实中个顶个的猛。怪不得水军各军,步兵将领主动要人。 算上杜壆,酆泰,袁朗,縻貹,马家兄弟等猛将。自己真的是将四大寇之一王庆的底子几乎搬空。 晁盖有些唏嘘却没有丝毫愧疚之意,只有先下手为强的喜悦。人才本就是那么多,谁先拉拢归谁。至于王庆以后会不会反叛,能不能发家关他屁事。 他了解到更多的情况后,事情就好办喽! 城主府,会议室的讨论没有持续多久就有了结果。根据了解到的情况,晁盖对新投奔好汉安排如下。 小剑侠李懹,陷阵军亲卫营副将。 闪电枪贺吉,护卫军副将。 单刀王郭矸,步兵第二军副将。 铁拳陈贇,步兵第一军副将。 黑虎桌茂,马军第二军副将。主要是饮马川大寨需要加强,另外原本轨迹中是杜壆的偏将,成全这份情。 李懹,桌茂,隆中三雄得到消息后,急匆匆地赶来。吴用当面宣读认命,便把晁盖签署过的调令颁发:“几位兄弟,现在是几位将军,去找你们的主将报道。接受为期一个月的军训,尽快融入。” “是,末将领命!”李懹,桌茂,隆中三雄大喜过望。他们多少知道晁家军军制,一个副将职位分量有几何?没想到,他们刚来就被器重委以重任。 “记住,副将不是终点,严于律己,好好学习带兵。”晁盖看到几人很激动,板着脸叮嘱:“要是谁拿以前那套,搞歪门邪道,老子让他去挑粪。” “是,我等明白!”几人昂首挺胸领命。 “去吧,找各自主将!”晁盖点点头,示意他们退下。 李懹,桌茂,贺吉等人齐齐行了个军礼,转身离去。 “继续往下说!”晁盖端起精美的茶杯,抿了一口茶。 吴用老神在在没吭声,萧嘉穗笑了笑,起身汇报:“主公,几天前汴梁城来宦官催促,再不发兵攻打水泊梁山,朝廷那边怪罪,晁家庄吃罪不起。” “肯定是蔡京老东西作梗。”晁盖放下茶杯,不屑地撇撇嘴:“要不是身份有用,老子立马就成强人。先让这老家伙蹦达几天,做个样子给外界看看。” “我们的准备怎么样了?” “准备非常充分,随时可以展开实战演练。”闻焕章知道是在说梁山的方面,连忙起身将那边的情况略有提及,比如造船厂赶制出来的简陋大船足够。 “好,过完端阳节便对外宣战!”晁盖沉吟片刻下令。 “主公,城外三营禁军!”吴用提醒。 “我靠,明天我亲自过去瞅瞅!”晁盖心情不好啦!多了这些搅屎棍,不仅多事,还会出现很多变故。 “另外,这场实战演练我会亲自指挥,让各军配合。” 萧嘉穗,闻焕章说的真“是”,快速记录指令并盖章。 吴用不用问主动开口:“主公,济州,郓城新任官员快要来抵达交接,这两条私下生意线断了。” “断了就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晁盖摆摆手不在意,早就考虑到会是这样,人走了,茶就凉了。 “哥哥,千万不能大意!”许贯忠突然起身,严肃的大声说:“我们应该要做好准备,最坏的准备。” 晁盖来了兴趣,笑呵呵的问:“许军师有何高见?” 吴用和记录完的萧嘉穗,闻焕章纷纷看向许贯忠。他们也好奇,自从对方接管情报当年,就一直神神秘秘,各种决策一直都是他们三人商议决断。 许贯忠丝毫不怯场,年轻的脸上露出微笑:“哥哥曾经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小弟这段时间可没闲着,四处打探信息,新官资料已经齐全。” 说罢,从旁边座位上拿出资料,每人分发一份。 晁盖打开来一看,赫然是时文彬,张叔夜的资料。而且非常详细,从哪一年步入仕途,在哪里担任何种官职,是否清明廉洁,甚至家人亲眷列举清。 如张叔夜,字嵇仲,开封人氏,侍中张耆曾孙。初以父荫任兰州录事参军。后历任陈留知县、通事舍人、泰州知州。大观年间,任库部员外郎,开封少尹,不久赐进士出身,升任右司员外郎…… 在消息闭塞的古代,做到这一步非常不简单了。别说晁盖惊讶,吴用,萧嘉穗,闻焕章更是震惊。 许贯忠分明事先就要考虑,背负双手侃侃而谈:“根据这些资料分析,郓城知县时文彬不足为虑,虽不是作恶多端,但也略贪,金银就能与之结交。可是济州新任知州张叔夜,此人忠贞不屈,从不贪财,又素有谋略有胆识,可能会成为阻力。” “不错,我等私下购买官粮肯定有迹可寻,不得不防。”吴,萧,闻三位军师面色严肃,连连点头。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此人软硬不吃,是个硬骨头!”晁盖多少知道北宋名臣,将领张叔夜。 这个张叔夜了不得,历任秘书少监、中书舍人、给事中、礼部侍郎,剿匪做到了龙图阁直学士。曾镇压宋江起事。靖康之变中率军守卫汴梁城,失败后随宋钦宗被金国掳走,途中自缢而死,终年六十三岁,这是个思想顽固,宁死不屈的忠臣。 “与其畏首畏尾,不如大胆去干。”晁盖把资料丢到桌上,满脸恶狠狠:“不用怕,咱们也是官府中人,买点粮食怎么了?再说了,天下乌鸦一般黑,他张叔夜管不过来。实战演练动静搞大一点。再送几个匪首到汴梁城献俘,展示我们的决心。” “主公说的不错,不需要怕!”几位军师笑着点头。 “不过我们还是要做好准备!” “不错,什么事就怕万里有个一。” “加强各处警戒,进入战备状态。” …… 晁盖与几位军师一番商讨过后,对此事也有针对策略。 “哥哥,你再看看这个。”许贯忠把剩下的资料分发。 “河东战报”几个字题让晁盖,吴用等人眼前一亮,翻开资料一看,不得不感慨,以前担忧是多余的。 这个田虎有两下子,也知道宣扬造势,带人与朝廷干仗,不少豪杰,强人纷纷来投奔,声威大震。在河东掀起了反抗浪潮,兵马数万,成了气候。 朝廷军队被打得节节败退,宿将刘延庆被田虎麾下大将董澄二十回合击败。若非其子刘光世拼死相救,恐怕就交代在战场上,如今处在昭德对峙! “朝廷军队竟是这般无用!”吴用,萧嘉穗摇头叹气。 “这房学杜能文能武,人才啊!”晁盖则是看另一点。田虎听从军师意见,自威胜起兵,北上攻杀边军驻地,南下攻州破府攻打汾阳,两路占据地盘。 “这个草头大王不错,把他推到前台这步棋走对了。”晁盖察觉到田虎大军举动,满意的点点头。 “哥哥,朝廷催的急估计与此有关。”许贯忠笑了笑。 “不错,搞不好又是想让晁家庄当炮灰,去河东剿匪。”吴用,萧嘉穗,闻焕章三位军师一致认为。 “按计划行事!”晁盖摩挲着下巴,随即严肃下令:“打仗受苦的是百姓,派队伍去河东接应难民。” “嗯,主公说的甚是!”萧嘉穗连连点头。 接下来,就此事讨论谁去合适,最后决定马军第三,第七两军远途拉练,尽快北上,接应难民南下。 除此之外,北方也有消息! 金毛犬段景住亲眼目睹辽国,金国交战,败多胜少,节节败退。据探子回报,多场溃败是辽国大郎主轻敌导致。多次否决御弟大王耶律得重的提议。 有些轨迹是无法更改的! 晁盖暗自唏嘘,也加大对北方难民的引导和救助。之后又了解了晁家庄的情况并作出安排,便准备离去。 吴用一拍脑袋:“对了,主公,王伦和王源快要赴任。” 晁盖皱眉思索,随即叹了口气:“若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去江浙路!邀请他俩来吃个饭,指点迷津。” “蔡干办说有生财之道!”吴用又道。 “这个嘛!等他找来就让他等待,这也是条门路。”晁盖楞了片刻才想起是谁,与吴用相视而笑。 说罢,他便跟几位军师告辞,在街上闲逛回到晁府。 第二九六章 令人失望的禁军 晁盖回到府上后就忙着为夫人们煲参汤,等到碳瓮奶白色的汤汁咕咚翻滚,赶忙放入参片,枸杞子等中药材。一股浓郁的肉香混杂着药香扩散。 “呃呃……,好香啊!”院墙外,突然传来尖锐的呼声,紧接着,一道人影便越墙而过,窜到晁盖身前,嘿嘿笑道:“哥哥,你让人找我来有何吩咐?” 此人身高堪堪六尺,身材瘦弱,尖嘴猴腮,眉毛稀松,几撇狗油胡,放着大门不进,偏不走寻常路。 不是鼓上蚤时迁又能是谁? “时迁兄弟,我晁家庄第一能人来了,快来坐下。”晁盖笑着上前,拉住他来到火炉旁的板凳坐下。 两人寒暄过后,时迁主动请缨:“哥哥,不知有何任务?” “不急!”晁盖点点头,上下打量时迁,拍拍他的肩膀:“时统领挺精神的,不知飞天特战队组建如何?” 时迁说到这个有些兴奋,一张丑脸笑开花:“目前有数十人,个个武艺不俗,飞檐走壁不在话下。可就是从江湖人士中精挑细选,人数上不去。” 说到最后,时迁脸上多少有些烦恼。 “数十人,的确不够!”晁盖沉吟片刻后,给出指导意见:“班底组建成就简单了,可以招募些机灵的教导培训,看家本领不交,教导基本功夫。有天赋的,你可以收为徒子徒孙,人不就多了吗?” “哥哥,这方法妙啊!”时迁眼前一亮。 “但是人品要把关,不可滥竽充数。”晁盖严肃地叮嘱。时迁连连点头,两人商议又确定了具体细节。 “我这里有个任务交给你。” “哥哥尽管分派,小弟一定完成。”时迁拍胸保证。 晁盖说了声“好”,随即就将任务具细告知时迁。或者听了连连点头,唯独听到买卖价值的时候有点不屑:“哥哥,买卖才十万贯,我去找几个古墓。” “哎,兄弟不可!”晁盖皱眉,连忙制止住这个惯犯,态度严肃:“上次坏了古墓是因为财政危机,粮食又不能不买。这才出此下策,是非我所愿,以后可不允许随意挖坟掘墓,终究有点不光彩。” 时迁态度诚恳地认错:“哥哥教训的是!” 晁盖拍拍汉子的肩膀:“兄弟,勿以钱少而大意。只要半路上小无声息地劫掉宝物,就是大功一件。” “哥哥尽管放心。”时迁小脸上变得认真,拍着胸脯保证。还不等盖挽留喝汤,便已纵身窜上墙:“哥哥,小弟这就亲自去监视,一定不会出岔子。” “哎,兄弟,该带的物资不要落下!” “哥哥放心,小弟有经验,这便去也!” 晁盖只来得及挥手叮嘱,时迁便飞身跃下墙离去,声音也快速渐远直至消失,不愧是飞檐走壁的主! 鼓上蚤时迁,当真是第一能人! 演武场上,女子军官小队再次集结训练! 除了相互格斗外,就是负重长跑,蛙跳等体能训练,小木兰花姿,女诸葛耶律答里孛今天没有去军营操练军卒。两女成为了教官,走起路来龇牙咧嘴,凶巴巴地看向晁盖。像是在说,都是你害的! 晁盖多少有些心虚,只能冲两女露出不掺假的笑,说好话。教导夫人格斗技巧之余,抡刀勤练武艺。 夕阳西下,结束了训练! 宋玉莲,张灵儿每人喝了鸡汤,拎着烤肉串离去! 一丈青扈三娘全身披挂,背负双刀,从军营中归来。 大柳树下,石桌上摆满了烤肉等各种菜肴,主食。晁盖为夫人煲的参汤,女人为他煲的大补汤药。 一家人吃着晚饭,本是边说边聊,气氛很融洽的。可是晁盖左看看右看看,一句话令饭桌上安静。 他问:“今晚我去哪睡?” 女人们俏见一红,没人接话。 “照儿,我去你那!”晁盖目光看着李清照。 “啊,不行不行……”李清照浑身一震,犹如受惊的兔子连连摇头:“妾身婚姻未解除,凌峰不可乱来。要是消息传开,骂我是小,却不能影响你。” 晁盖很想说一句,晁府上下没有人敢乱嚼舌根的。不过见女人说的非常坚决,是不可能去过夜的。 他略微有些失望,却明白古代通奸是大罪,是要浸猪笼的。也没有再蠢到继续“在哪过夜”这个话题,因为无论是谁开口都不合适,会造成不和谐的。 接下来,他转移话题,提及明天的计划,让众女准备。又讲起了小笑话和脑筋急转弯,使得饭桌之上气氛热烈,众人有说有笑,愉快的享用晚餐。 夜幕降临之际,晁盖背着手,在院子考虑到底去哪的时候意外发生,只见主卧室门被拉开,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杀出,连拖带拽把他薅进房。 …… 北宋宋太祖赵匡胤就是拥兵造反,逼迫柴家孤儿寡母,正是因为这一层关系,历代皇帝引以为戒。 逐渐形成重文轻武的局面! 朝廷怕武将造反,那可是煞费苦心吶!军队中只有统帅五百人的指挥使属常设官职,什么团练使,兵马都监等都是随时调任。边军情况稍微要好一点。都虞侯统帅五个营,常设官职麾下却会调动。 造成这个局面就是,将不知兵,兵不识将! 除了大宋脊梁西军外,各地禁军状况几乎差不多。号称从河北调过来的三营禁军好像真不怎么样。 天蒙蒙亮,晁盖率百多人的队伍来到城外禁军营地。里面静悄悄的,外面没一个站岗的军卒。 不对,是有两人值守的,却靠在军帐后面睡着了。跟左右两处营盘十多人手持利器的一幕形成对比。 这,是多么的讽刺啊! 晁盖脸色阴沉,不为禁军纪律松懈而发怒,而是为调到自己手下尽是这些货色而不爽,为提前打过招呼严阵以待备战,却还是这个死样子而愤怒。 不止是他,随行来的诸位将领脸色也难看。别说韩世忠等陷阵军诸将,李清婉,扈三娘等女将拉着脸,昨天来报道的李懹四处张望过后,满脸唏嘘。 因为他看见不远处晁家军营送蔬菜的百姓和外出的军卒需要登记确认,进出人员严格盘查,栅栏墙各处有军卒瞭望敌情,双方在军纪方面没可比性。 众人畅通无阻的涌入禁军军营内,防御松懈令人错愕。大片军帐坐落的营地安静,没有巡逻队走动。有些把守各处的军卒人人盔歪甲斜,个个鼾声奇特,有的熟睡,连手中的武器都掉落在地。 晁盖率队在整个军营中走了一圈都是这样,百多人吶!百多个全副武装的人在各处走动竟没人管。人人脸黑了,为何号称河北边军军纪如此松懈? 这个时候,左右两处军营起床号角吹响,集合的吼声传来。不一会儿,整齐的口号声,喊杀声响彻。 本以为三营禁军军会跟随出操,可惜令人失望了。 “哎,吵死了,天天练,有什么用?” “干吶!这么拼命训练能落下什么好?” “他们还是太年轻了,当年老子也这样。” “兄弟们,睡觉,继续睡觉,别管晁家庄那些大头兵。” …… 众人在路过不少帐篷的时候,里面军卒被惊醒。却没有人出来训练,反而有唏嘘混合着骂咧的嘈杂传来。甚至路过几处帐篷的时候,有人出来撒尿,睡眼惺忪地看了眼,说什么“兄弟,你们还真训练”之类的话。抖动几下身子钻进帐篷继续睡。 “一群废物,这都没有人来盘问我等?”晁盖终于是按捺不住,脸色阴沉逐渐缓和,化为满脸冷笑。 “号称精锐的河北边军,我去塔马的精锐,连雇佣工人都不如。走,咱们去校场,看看松懈底线何在?” 说罢,他就带着队伍来到军营中的校场,只有旗帜飘扬,空无一人。百多个亲卫,女兵列成两个军阵。 最前面的晁盖,身后是李清婉,李师师等女左右而侍。韩世忠,郭盛,吕方,酆泰等诸将一字排开。 除了当事人韩世忠讲述大宋军制的声音外,便静悄悄的。人人昂首挺胸,个个目不斜视地看着军营。 北宋在军事方面,有诸多弊端! 一言概之,那就是“分化事权”,北宋中央有三个最高军事机构,分别是枢密院、三衙和率臣。 枢密院事名义上虽然是最高的军事机构,但是本身并不统率军队,而是军事、军务的管理机构,如掌管兵符、管理兵籍等。具体的统兵机构则是“三衙”,是中央最高指挥机关,分别统领禁军和厢军。 率臣,也就是统兵官的总称,如安抚使、经略使,经略安抚使等官职。是在战争之前临时委任,因而没有形成定制。这种临时指派将帅的政策,有利于防止武将拥兵自重,也有利于地方的稳定。 这只是三个明面上的军事部门。 还有一个,进行具体战争的时候,北宋皇帝又以“阵图”来约束主帅。“阵图”是皇帝事先制定的作战计划,而进行了排阵的将领为“排阵使”。简单来说,就是坐在皇宫中遥控军队,来进行打仗。必须要按照皇帝的作战计划打仗,否则胜了也有罪。 皇帝不可能亲自跑到军队中查看情况,派遣心腹宦官督军指挥作战,多是外行领导内行,叉着腰指手画脚,明明是大好战况也多被搅和成了一滩烂泥。 第二九七章 这也配叫精锐 大宋军队战斗力低下并不是“分化事权”造成的。而是主要由后勤补给,军饷发放,甚至招兵统兵等多种外部因素影响。好好的军队才会逐步堕落。 军队的铠甲,武器装备,军饷补给等通通都掌握在文官手中。宋朝开国至中期还好,忠臣良将甚多,装备物资从不短缺,那时候禁军,厢军斗志昂扬。 可是到了末期,朝港腐败,尤其是宋徽宗上位! “好似那一坨臭狗屎降落人间,任用小人,迫害忠良。朝堂之上奸臣当道,各地局势,军队乱套,”韩世忠直接把天子说成狗屎,让众人瞠目,晁盖脸皮抽搐,却是明白这条汉子说的是大实话。 自从宋徽宗即位,奸臣当道,买官卖爵,军队也受到影响。军饷补给九成以上会被克扣,铠甲武器发放延迟,甚至连马匹,药材等必需品明明有却就是不给,连常年与西夏人作战的西军也面临这种境况。就更别说边军,地方禁军,厢军等军队。 一个月军饷三百文钱,从发放时文官克扣,武将和军官也会伸手捞一捞,发到军卒手上顶多一半,这就算不错,有的甚至只有十之三四甚至更少。 最可恨的就是吃空饷,明明只有几十个兵上报却是几百个。下发的军饷直接就被军官分走贪没,武器装备则是卖掉。韩世忠就曾经在西军中亲眼见过,几十人冒名顶替多喊数,花名册上三百多人。 除了官场腐败,贪官污吏横行外! 朝廷苛捐杂税繁重,官府掌控了大量资源,招兵制度奇葩。百姓穷,遭遇灾年,粮食欠收甚至绝收。活不下去,朝廷也怕这些人当强人或是造反。索性招兵,只要吃不上饭的青壮,来当兵能吃饱。 这就是宋朝著名的“竖起招兵旗,自有吃粮人”的由来。 军卒只为了吃口饱饭,不知道为谁而战。没有信仰,也没有必死决心,在战场之上只会打顺风仗。遇到点的事就会往后缩,见势不妙,撒丫子狂奔。 这样的军队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韩世忠言简意赅地讲述完,最终发自肺腑的叹息:“西军若非种,曹,折几位老将军撑着,约束军队。恐怕早就被侵蚀同化,逐步失去原有的战斗力。” 其实西军内部问题严重!晁盖在心里暗暗说了一句,不然也不会几年后,与金人一战而全军覆没! 他左右看看见众人满脸唏嘘,立马抹黑当朝天子:“晁某曾听说前左相章惇说过赵佶虽有才但举止轻佻,浮浪不知礼数。曾以南唐李后主之异梦强行反对登基即位。说他有亡国灭族之相,乱江山社稷之祸,如今观各地强人多不胜数,果然应验! 此人胸有大志却本领低下,有小智慧却无格局。南下花石纲,修万岁山,造园林,北行括田法,害百姓,乱社稷。用人不辨忠奸,亲小人远贤臣,重用蔡,高,童等奸党,从而武备废弛,政局糜烂。听信小人之言,联金灭辽,导致引狼入室……” 晁盖滔滔不绝,犹如史学家般评断当今天子之过错。咬文嚼字,一板一眼,说的有理有据有节。令韩世忠,郭盛等将瞠目结舌,呆呆地看着这位唾沫横飞。几位夫人则是满脸笑意地看着他骂人。 “赵十一才华横溢,可以做任何事,就是不能让他当皇帝。他没那种手段,却坐上那把椅子只是悲剧。站得更高摔得更惨,亡国之命运何其悲惨也!” 晁盖考虑到身处环境不合适和时间段未至并没有说的太多,做了个总结感慨一番,便闭嘴不言。不然靖康之耻,古塔之辱他能说的更多,也更传神。 校场上,无人说话,再次恢复了安静。 百多人昂首站立,注视着军营想等待军卒何时来训练。结果是令人扎心的,河北边军也令人失望。 一直到天大亮,军营之中才陆陆续续有身影走动,光着膀子喊着拉屎的,拿着碗盆到河边洗漱的,聚在一起吆五喝六吹牛的……,乱哄哄犹如菜市场。 可就是没有队伍来校场训练的! 直到有人发现晁盖等人才好奇地凑过来看。见他们个个身披铁甲,人人怒目相视自己等人不敢过于靠近。隔了二三十米指指点点,人数越来越多。 校场上有不明队伍的消息传开! 本就不大的军营轰动了,军卒快速汇聚,扎推观望,站在前面的定睛观看,站在后面的伸长脖子踮起脚,甚至还有人爬到帐篷上,只为凑个热闹。 数十个身材高挑的女兵方阵,主要是人们议论的对象。人群中甚至有淫、贱的笑和贪婪的目光扫视。却没有人敢乱动,那些膀大腰圆的猛男谁敢招惹? 小巨人晁泰山那块头,震慑力太可怕了! 这些河北边军的将士肆无忌惮地打量晁盖等一群人。 而晁盖也在四处扫视,打量这些边军精锐。最终失望地摇摇头,一千多人大多是衣衫不整,盔甲不全,不是来校场上训练的,如是来凑热闹的大妈。 就这种素质的军队,连后勤队伍都不够格。在晁家庄,充其量归纳为修建城墙的农夫甚至还有不如。 “呸,一群歪瓜裂枣!”韩世忠,郭盛抢先说出晁盖心中所想。吕方,韩勇,酆泰等将领并众军卒满脸不屑。李懹深刻体会到,两支队伍的明显差距。也明白了自家叔叔说的,王侯将相,在今朝乎! “哎,你们是哪个部分的?晁家军的?”禁军中传来呼喝,人群快速散开,一群全身披挂的大汉簇拥着几个穿着明光铠的将官走出人群。人未到声先至。 晁盖看都没有看这些家伙,韩世忠带人上前拦住,没有回话,冷冰冰的哼声:“你们的赵都监何在?” “我说,你们是……”那个大胡子军官见韩世忠态度不善,也没回答自己的问题,顿时有点恼怒。 只是话没说完,吼郭盛拎着方天画戟上前,喝问:“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只需要回答韩将军的问题。” “哼,端阳节过后,尔等便要跟随大军攻打梁山!赵都监去了哪里?”韩世忠冷冷的盯着大胡子。 这番话犹如重磅炸弹似的,顿时就让周围嘈杂,消失变得安静。人人瞪大双眼,满脸不妙的神色。只要不傻基本都有猜测,估计是兵马总管视察。 好像在这里等待了大半个时辰! 完喽,完喽,这下完喽!那个大胡子眼神发直,呆愣当场,打了个哆嗦,说话声音都有些结巴:“报…报告将军,赵都监…昨夜…回城,未归营。” “哼,军事主官不在军营坐镇,回城做甚?”晁盖斜瞟了一眼,声音冷漠:“让这些河北精锐去找,一盏茶不见正主,那便从哪儿来的,滚回哪里去?” “你听见了吗?”韩世忠双眼一瞪。 “听见了,听见了。”大胡子连连点头。 “还不快去找?” “是,末将这就去。”那个大胡子唯唯诺诺,转身就跑。 “站住,你们协助队伍集合!” 其他军官想要跟着,却被韩世忠,郭盛带人拦住。 不少光着膀子或衣衫不整的军卒见势不妙,想要趁乱离去穿戴整齐,再过来列阵,却已经为时已晚。 晁盖看到这些人错愕的神情,咧嘴笑得如同恶魔:“看看这些兵,按计划行事,去帮他们集结列阵。” 韩世忠,郭盛等将应声,各自率领队伍散开冲了过去!集合的吼声响彻。一队队军卒涌入校场。 泰山点燃了炮仗用力向天上扔去,在高空炸开闪过烟花。军营外等待的陈虎,张三,李四带骑兵涌入。恰好就遇到不少想溜的军卒,全给驱赶回来。 禁军军营校场上,吼声震天,骂声如雷! 在成群结队的骑兵的压迫下,千多禁军快速集结。除了按照各指挥归属列阵外,就是按照衣衫不整程度。譬如光着膀子站在最前,敞、胸露怀的其次,衣甲不全,盔歪甲斜,赤手空拳等分门别类。 谁敢不从或是偷摸穿衣,立马就有骑兵冲过来甩鞭子。有老兵油子鼓噪呐喊,被拖出来拳打脚踢示众。在这些凶神恶煞的晁家军面前,个个老实了。 “人是苦虫,不打不行,人是木雕,不打不招。”晁盖背负双手见证挨打一幕,满意的点点头:“强制性手段,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打不成材!” 身后,几个女人嘴歪眼斜,李清照黑着脸纠正:“下一句应该是人不学,不知义,出自三字经。” “我知道!可人是贱骨头,不打不成器!以后生孩子好生教育,棍棒挥舞出孝子,慈母宠则多败儿。”晁盖头也不回地回应,又冒出一句经典古训。 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等女怒目而视却俏脸通红。唯有李清照在听到孩子的时候神情略显黯然。 晁盖觉得身后女人目光不善,却没有理会。看着校场上强制性的集结,等待童贯派来的棋子赵都监。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 之前那个大胡子军官带着人簇拥着一条大汉快步跑来。此人生的头圆耳大,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年纪大概在三十岁左右,皮肤白净,身穿兽面连环铠,威风凛凛,脚步沉稳有力,会几下武把抄。 这位就是赵都监! 第二九八章 不能干,就让你丫滚蛋 《北宋小地主》第二九八章 不能干,就让你丫滚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九九章 恩威并施,禁军大整顿 晁盖真正的目的不是想要弄死谁,而是想让这些老油子认清现实,靠山再大也没卵用,县官不如现管。看着跪地请罪的几位军官,脸色稍微缓和。 “哼,念在本总管初次接触队伍,你们算是初犯。这次就先且记下,若有下次,数罪并罚,绝不轻饶!” “谢大人开恩。”杨万里等人连连拜谢,心里松了口气。他们总算体会到这个山东天王当真不简单。就冲这个手段这个魄力,怪不得一上来就是总管。 “哼,起来吧!好歹是童贯推荐来的。”晁盖冷笑一声,上前半步,伸手一把拽住赵万里拎起。 “真找童枢密告状,双方面子不好看!” 赵万里气沉丹田想定住,可是根本就没用,被人如拎小鸡仔似的拎起来心头震撼,突然想起晁盖那“山东三绝”的称号,明白自己跟对方的差距犹如天堑,又听到对方后面的调侃,连连摇头不敢。 “嗯,军队有纪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晁盖目光又看向校场之上,沉吟片刻后,严肃地说道:“你们给我长点记性,能力不行,直接撸下来。若是真有本领,到时立下军功,绝对会为你们请功。在战场上要是敢抗命或扰乱军心,定斩不饶。” 他虽然没有做官的经历,但这段时间没少在官场上混。加上后世团长说的那一套,搬过来激励别人。 “是,末将领命!”赵万里等人严肃的点头。他们知道晁家军训练严格,纪律严明,不老实肯定挨收拾,个个都不由暗自告诫,谁也不想被撤职。 晁盖“嗯”了一声,带着队伍在校场上走动,检阅这些军卒。赵万里有意讨好晁盖,不仅大声呼喝说明晁总管驾到,还主动将军卒的情况简洁汇报。 三营禁军千多人九成以上是十八岁到三十岁的青壮。训练半年以上,不少是上过多次战场的老兵。也不全是光着膀子的家伙,差不多五分之一的军卒全身披挂整齐,手持利器,散发着一股杀气。 的确是从河北边境调过来的队伍! 晁盖见状心情好了不少,至少没调派老弱病残来充数。兵源素质算不错,其中多少有问题,慢慢排查。 反正这事也急不来! 校场高台之上,晁盖犀利的目光望向下方众禁军,气沉丹田,声若雷霆:“诸位,河北离得并不远,山东晁盖你们多少听过,也知道我的为人吧?” 三营禁军士卒原本还有些忐忑,以为晁盖这个济州兵马总管突击检阅,发现队伍纪律散漫会勃然大怒。没想到,竟然这般和蔼,纷纷下意识点头。 山东晁天王慷慨仗义,扶危济困之名谁人不知? 晁盖看到的越来越多的人点头,满意一笑,大声保证:“既然你们调到济州成为我的手下,那就知道我晁盖是不会克扣你们的军饷,这点尽管放心。等到我派人从济州官府领来,便立马发给你们。” 宋朝当兵的人大多数都是穷苦人,为了吃口饱饭,领取军饷补贴家用。河北边军也不例外,而且与辽国对峙没少发生摩擦,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对钱看得格外重!下方大多数人听到晁盖的保证喜笑颜开。他们相信山东晁天王,说到绝不会作假。相识的眉来眼去甚至是议论纷纷,下面略显嘈杂。 晁盖伸双手向下压了压,仿佛商量般却很严肃:“晁某做到这般!你们这些当兵的,是不是也要拿出点诚意?日上三竿了磨磨蹭蹭不训练,军营防守松懈。此乃兵家大忌,若是敌人,你们早死多时。” 话音未落,站在前方的一个光膀子大汉拍胸大吼:“天…大人放心,我们会好好训练,绝不会拖后腿的。” “就是,这段时间等的无聊,有些松懈。” “大人,我们绝对不是孬种,上战场绝对敢玩命。” …… 下方接连有光膀或衣衫不整的吼声如雷,谁也不甘示弱。越来越多的人跟随呼喊,气氛逐渐被调动。 “好啊!诸位有这份心就好!只要大家好好干,表现得好例钱增涨。现在回去穿戴整齐,再次集合。”晁盖再次将嘈杂压下来,冲众人挥手示意。 “是,大人!”随着呼喊,那些光膀和衣衫不整,衣甲不全的军卒撒脚如飞,好似脱缰的野马跑向军帐。 不多时,剩下数百个全副武装的军卒没动。晁盖又跟这些人说了些夸赞的话勉励,这才走下高台。 赵万里看得瞠目结舌,惊叹这位晁天王果然不一般,三言两语就将这些骄兵悍将收拾的服服贴贴。 “赵都监,再过几天就要上战场,三营禁军表现太令我失望。我会派几位将军协助训练,狠抓纪律。”晁盖见赵万里等人老实了,也不再客气。 “是,一切全听大人安排!”赵万里连忙躬身领命。随即又低声邀请:“大人,末将想摆酒宴请大人……” “先不急,加紧训练军卒,以后有的是时间痛饮。”晁盖连忙摆手打断,又指着面色冰冷的韩世忠:“赵都监,你没事的时候,多向这位来自西军军官的韩将军请教,虚心学习,对你有莫大的好处。” “是,末将谨记!”赵万里点点头,又向韩世忠抱拳。后者脸色这才缓和些许,拱手算是打过招呼。 晁盖看看身边众将,交由韩世忠全权负责,带领吕方,韩勇,李懹,张三,李四五将协助后。又叮嘱多多留意,这才带着夫人并卫队离开了军营。 千多铁骑陆续离开,只剩下两三百不到。 那些禁军军卒穿戴整齐,又跑了回来,快速列阵。 相比之前的懒散,这下斗志昂扬! 韩世忠很快就进入状态,说了几句话后就摆下擂台。但凡有武艺高强或精通箭术者放马来挑战。只要能够赢得了他,就会举荐,至少成为指挥使…… 这个承诺立马就引起下方众多军卒大吼。 自然是有沙场老兵前来挑战,施展自己所长来战。 就连兵马都监赵万里也兴致勃勃,他弓马娴熟,擅使一条三十多斤的点钢枪,武艺不错,在禁军中博得一个铁枪的称号,遇到这个机会岂能不露一手? 校场上,一个个禁军大汉挺身而出! 摔跤,步战,马战等等。甚至是亲卫营将士与对方单挑或是群战。一场两支队伍的融入战就此拉开。 再说另一边,晁盖率队进了城,直奔城北女兵营!在路过城中心时,恰好遇到撒脚如飞来报信的军卒。 蔡干办被军营中的事情惊动,找来了! 晁盖先让郭盛,酆泰,陈虎,耶律宗霖等将和卫队先去。自己则是转道向城主府,李清婉等女跟随。 六个女人全身披挂,披风猎猎,手持利器,杀气腾腾。却显得英姿飒爽,走在街上博得一片眼球。不少人驻足观望几个女将,甚至造成交通堵塞。 晁盖有些不解地问:“你们跟来做甚?” “当然是看紧你喽!”李清婉,李师师笑逐颜开。 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呲牙咧嘴:“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形影不离,真当我们说的话是假的?” “你曾经说过,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李清照仍是那副温婉的模样。女人虽然还没斩断孽缘,但却已经把自己当成是晁盖的女人,处处为他着想。 “哎,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晁盖见夫人们态度坚决,无奈地叹气。却引来几个女人紧随一阵数落。 走在前面的军卒听到想笑又不敢,保持严肃的模样。 不一会儿,一行人来到城主府。 圣手书生萧让,参政沈寿,佥书桓逸等文官都在这里办公。分为多个部门,如晁家庄治安,交易市场和城外集镇管理,光是吏员加起来两三百个。 正是有些人,晁家庄正常运转,越发红火。人人在忙碌,晁盖带着夫人来到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 二楼会议室门口,晁盖盖满脸玩味的拽住要走的军卒。这个十八九岁的后生缩了缩脖子,随即恍然大悟,使劲地点头:“哥哥放心,我又聋又哑。” “记得就好!”晁盖拍拍小伙子的肩膀,放他离去。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等女嘴歪眼斜地调侃。 “哟,天王为难一个小伙子。” “你们懂个屁,知道的太多没好处!” 晁盖瞪了几个女人一眼,当先推门进入会议室。偌大的会议室,椭圆桌旁,三个人端坐等待着。 吴用,萧嘉穗,一个三十来岁的文人。 此人中等身材,锦衣玉带,穿着华贵,唯独那精明的三角眼看起来有点不协调,小眼神滴溜溜乱转显得奸诈,穿的再好也掩饰不住跑腿干办的本质。 “这位就是太师府上的蔡干办吧?” 晁盖进入会议室,一眼就认出正主,笑着打招呼。 有人开门声也引来三人的目光。 那个文人看见两位军师点头的举动,起身上下打量晁盖,见是黑甲黑袍的大汉,相貌不凡,不怒自威,威风凛凛。莫名为那种气势而感到心惊。 不过,他好歹来自太师府,见过的达官显贵多了去。很快就稳定心神,昂着下巴,有点傲慢的拱手:“晁天王,在下正是来自太师府上,见过天王。” 晁盖心中略有不爽,点头“嗯”了一声后,大步走入会议室,身后李清婉,扈三娘等女将紧随其后。 第三零零章 蔡太师入得瓮来 晁盖的六位准夫人皆生的花容月貌,身材婀娜多姿。人人全身披挂,手持利器,个个杏眼圆睁,杀气腾腾。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端的令人震撼。 特别是几个女人夫唱妇随,脸色不善地瞥向蔡干办,后者被那股杀气震慑住了,呆呆地看着几个女人。 晁盖看向吴,萧两位军师,瞥向身后无奈地苦笑:“哈哈哈,两位先生,从城外军营回来,半路上遇见报信人,她们非要跟来,只得多加几杯茶。” 吴用,萧嘉穗见状,忙起身相迎,个个笑着摇头:“哎,大官人说的哪里话?夫人愿意,为何不能来?” 主公,是臣子对君主的称呼公。 有外人在,两位智谋之士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就是,你听到没?”几女满脸笑容,却瞪着晁盖。这一回除了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三位女将外,李清婉,李师师,李清照有样学样,抱拳行礼。 吴用,萧嘉穗则是行标准的文士礼节! 宋代太祖造反起家,非常注重礼仪,见面行礼,寒暄是少不了的。双方见过礼,攀谈间纷纷落座。 唯独蔡干办站着,目光随着李清婉,李师师等女移动。这是无理的举动,让扈三娘和花姿摸上刀柄。 “嘿,你瞅啥?”晁盖很不爽地喝问。 门还没关,呼啦啦地涌进好几个手握钢刀的汉子。个个目光不善,人人晃动钢刀,一有命令就砍。 吴用咳嗽几声哈呼喊一声“老蔡,回神”。 或许察觉到危机,那个蔡干办打了个激灵,满脸赞叹:“哦哦……,天王息怒,在下孟浪了。从未目睹过女将英姿,为几位晁夫人英姿飒爽而震撼。” “嗯,干办请坐。”晁盖脸色缓和,挥挥手。几条大汉满脸惋惜的离开,让蔡干办后背嗖嗖冒凉风。这晁家庄是些什么人吶!一言不合就刀剑相向。 这时,又有两个老婆子端着托盘上来,为众人一一奉茶后快速离去,砰的一声,会议室的大门关闭。 晁盖不想耽搁太多时间,端起茶杯,开门见山地问:“蔡干办,不知太师派你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太师说送你一场富……”蔡干办又来官场那一套,吴用在旁提醒:“老蔡,我们懂得,跳过这一段。” 晁盖再次听到“老蔡”这个称呼,诧异的看着人精吴加亮。明白这个善于琢磨人的家伙跟蔡干办混的很熟,估计以他的手段,已经把对方吃的死死的。 吴用似有所感,转过头笑着颔首,示意此乃好事。 “好,那我就不卖关子了。”蔡干办听到吴用的话点头,直接把话挑明:“晁总管,我家太师知道你跟那群宦官有生意往来,去年年尾采购大量武器装备。甚至就连牟陀冈马监失火事件也有牵连。” 李师师作为当事人之一,神色有些不自然。不过在看见吴,萧两位军师脸色正常地喝着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聪明的女人安下心来,不再担忧。 晁盖自然察觉到这种异常,虽然疑惑蔡京老东西安的什么心,但却不着急。也知道有些事情做了是一回事,被人怀疑猜测或承不承认性质皆不同。 贩卖甲胄等军事物资,那是大罪! 四个字,死不承认,所以他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我乃是大宋朝的良民,奉公守法,岂能做那些杀头的勾当?肯定是太师搞错了或者听信小人之言,这才有此误会,去年我从未去过汴梁城,一直多为水泊梁山的事头痛,哪有空? 我听说汴梁城快过年的时候发生几件大事。有人袭击汴梁城,花魁娘子李师师失踪事件,若是全怪到我身上,我岂不是成为跟官家抢女人的罪犯?这种罪过我可担当不起,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吶!” 旁边李师师恰好喝茶,听到晁盖提及她,被呛的咳嗽几声,用手帕擦了擦红唇,眼神幽怨又带着嗔怪。 另外几个女人脸色变化,随即投过来玩味的目光,好像是说,不用借胆,你为了女人就敢玩命。 好一招以退为进! 李清照,李清婉,耶律答里孛三女如是想。吴用,萧嘉穗两位军师想到的更多,旧事重提,敲山震虎。 晁盖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杯盖,滔滔不绝:“蔡干办不信可以去调查,晁某与人为善,从不搞那些歪门邪道。可子虚乌有的怀疑,却是黄泥巴掉裤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我只能高举双手喊冤。所以请太师明察秋毫,绝无此事,绝无此事。” 这个山东晁盖不简单吶! 蔡干办被晁盖连环马诛炮般的话说的一楞一楞的,回过神来后收敛了那份轻视之心,看向这个江湖人士的眼神变了,就想看一个混迹官场的老油条,笑着摇头:“呵呵,其实天王误会我的意思。” 晁盖饶有兴致地看着蔡干办:“哦,有话请明说。” 蔡干办笑容可掬,便将此行目的说了出来:“太师说晁家庄要剿灭梁山强人,缺少武器装备应该购买。汴梁城甲仗库分为内外两个机构,武器装备堆积如山!老太师位高权重,还是说得上话的。” 话说到这份上,晁盖又不是傻子,一下就恍然大悟。蔡京这老东西派人来不是找自己麻烦,而是看上晁家庄这个好市场,想来插足其中长期捞钱。 才女李清照亲眼目睹这一幕,了解到朝廷的腐败程度,莫名的感伤,同时为晁盖的雄心壮志而激动。 乱世之中,总会有英雄横空出世! 耶律答里孛,吴用,萧嘉穗这些智谋之士亦是如此想。 蔡干办又哪里知道这些人的心思?这回换作是他滔滔不绝。而且这段时间做了不少功课,侃侃而谈:“另外除了必要的装备外,八百里水泊茫茫一片好水,没有船如何取胜?晁家庄号召节约粮食,又大肆采购各类物资,却有大批量牛羊运回贩卖。想必粮食,药材,布匹等物资贩卖到北方。” “我靠,这都被你知道了?”晁盖佯装大吃一惊,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蔡干办,犹如看个世外高人,随即摇头苦笑:“哎呀,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蔡干办。拜访好友时发现那边打仗,发点战争财。” “晁天王果然有魄力!”蔡干办察觉到晁盖的惊讶和敬佩的目光非常受用,以礼相待,同样夸了一句。 “这种交易汴梁城那边也有猜测,低价牛羊涌入大宋是件好事。太师门生故吏甚多,在各处能说得上话,粮食,装备要多少有多少。太师老家又在福建路,大小船只任挑选,攻打梁山轻而易举。这是太师派我来的主要目的,望天王考虑清楚。” 说罢,蔡干办满脸微笑,一副等待你回复的模样。 其实有些话是他临场发挥,蔡京派他来的确是想试探口风。可却没有明说,武器装备,粮食船只等都是他这几天多看多问,才想到的来钱快的货物。 只要能够达成买卖,他在蔡太师那里地位肯定会攀升。就如那位吴先生说的那样,负责这些事情往来,捞钱更加轻松,人总是要为自己考虑不是? 他满含期待的看着晁盖,可是结果却有些令人失望。 “这个嘛…,恐怕要让蔡干办失望。”晁盖摸着下巴沉思良久,突然仰天长叹一声,满脸惋惜地摇头。 他是故意装腔作势,脸色凝重状,心里却乐开了花。蔡京这老东西入得瓮来。可他也是人精,又有商业头脑,如何不清楚欲擒故纵之计,略施小技,让对方察觉到危机感,便可以将利益最大化。 蔡干办脸上的笑容僵硬了,有种拿错剧本的感觉。这几天跟吴先生商量过多次,结果不是这样子?下意识看向吴用见他也是满脸错愕,顿时醒悟,不由急切:“晁总管,太师美意可要仔细考虑。” “是啊,大官人,这是好机会呀!”吴用也有些不解。 “哎,太师的意思我懂。”晁盖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又看向蔡干办:“兄弟,你还是没修炼到家。晁某是怕杨公那边不好交差,官场之上最忌脚踏两只船,如墙头草般摇摆,恐惹来杀身之祸。” 蔡干办听到晁盖说兄弟二字,心头触动觉得对方是掏心窝子说话,直至说完后脸上的笑容变得灿烂:“哈哈哈,总管大人担心的是这个?完全没这个必要,你情我愿的买卖,又不是官场之上。” “恩,兄弟,说的也是!”晁盖点点头,沉吟片刻道:“这样!我这边提前告知,你那边也让太师出面说一声,两边都没问题,这个买卖非做不可。” “是是,大官人说的有道理!”蔡干办大喜过望。 晁盖见他已经上钩,满脸认真声音却带着蛊惑:“兄弟,你应该听过本州有个王源,干这行做出名堂,马上就要去赴任当官,光宗耀祖,功成名就。” “对对对,我听吴先生说过。” “我这么跟你说吧!如粮食陈粮五石三贯,新粮两石三贯。你可以凭太师关系,从各地调集粮食过来卖,五石陈粮两贯,新粮一石一贯,这其中的差价都是你的。其他船只,装备也可以这样操作。我们把这叫做回扣,你从各地调集来的物资价格越低,赚得就越多,只要钱有了就能当大官……” 蔡干办真没有听吴用说的这么详细,如今听到晁盖的透彻分析,犹如拨开云雾般眼中只有一片金光。 第三零一章 他被忽悠瘸了 会议室中,私商买卖洽谈了半个时辰! 与其说是双方探讨,不如说是晁盖一个人的独角戏!他唾沫星子乱飞,犹如指点江山般引经据典,古往今来的商贸大咖经商之路,富户发家之手段。言谈之间,极尽蛊惑,衍生出条条康庄大道。 毫无疑问,蔡干办终究是没能修炼到家,又如何是两世为人的晁盖的对手,不知不觉间被忽悠瘸了。觉得山东天王晁盖犹如个老大哥,出谋划策如何挣钱,如何发家,处处为他着想,是个好人。 “人无理想犹如一条咸鱼”这话非常正确。 他也觉得晁大哥哭穷方法,薄利多销,长期交易策略很有道理。心里暗自发毒誓,钱到位,人干碎。要尽快回到汴梁城向蔡京禀报为人生而努力。 吴用,萧嘉穗从头到尾听的是瞠目结舌,甘拜下风。晁盖考虑得很周到,战船,武器装备,粮食物资等明码标价,种类不一,品质优劣价格有浮动。 收购价犹如钻石般坚挺,持久不变。 自家主公真乃是经常奇才也!吴用,萧嘉穗不曾开口发一言,望着晁盖带着夫人离去的背影暗自感慨。又拉着满脸红光的蔡干办磋商具体细节。 离开城主府,晁盖领着夫人们直奔城北女兵营。身后,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看向他的背影满脸崇拜。而李清婉,李师师,李清照则有些古怪。 她们在会议室从头听到尾,既震撼又感慨。男人仅仅靠一张嘴生生地把一个人给忽悠的找不着北。 晁盖察觉到身后目光汇聚,猛地转过身,见几个女人怪异的目光,眉头紧皱:“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你就知道说些假话哄骗人。”李清婉拧眉又瞪眼。 “不说些假话,难道说师师在我这儿?让他们来抓我。”晁盖满脸莫名其妙,随即又笑了:“刚才我不是说实话了吗?他们又不信。这怪得了谁?至于买卖的事情,你请我愿,天经地义,谁能干涉? 再说了,晁家庄财力有限,不挑个冤大头在前面顶着花钱更多。古人云,往往只有贪官,才能整治贪官。朝廷之所以腐败,是因为蔡京还不够贪。” 晁盖差点就没把止住口,把清朝大贪官和珅说出来。他这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李清婉,李师师又被说懵了。一个个嘴歪眼斜,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凌峰,这是哪个古人说的,妾身怎么没听过?”才女李清照柳眉紧皱又舒展,俏脸上似笑非笑。 “说那么多干嘛?你们习惯就好了!”晁盖仰起头望天,指着前方岔路:“实在接受不了,要是觉得晁某哄骗你们。看到没有,大路朝天,各走一……”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女人怒斥打断:“你说这话心不痛吗?我们都是你的女人,往哪里走?” “就是,嫁鸡随鸡嫁狗谁狗,岂能改变?” “晁盖啊晁盖,你终于暴露本性,是想赶我们走?” …… 李清婉,李师师,李清照满脸凄苦,非常愤怒。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咬牙切齿,粉拳紧握。不知谁说了一声“打他”,一堆粉拳猛捶晁盖后脖。不知谁拿脚踹某人屁股,没用多少力却如殴打。 这可是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六个英姿飒爽的女将殴打晁盖的一幕,顿时让街道上的百姓看得瞠目结舌,认识晁盖的人几乎没有,以为是占便宜的登徒子,陆续有人喊打得好。 “别闹别闹了……”晁盖察觉到几个女人真的愤怒,也觉得之前那话说的有点欠考虑,连连摆手说好话。一直转过一条街,身后女人才停止穷追猛打。 他拍拍屁股叹气:“我堂堂天王,却被你们欺负!” “哼,谁叫你乱说话来着?”李清婉冷笑。 李师师板着俏脸:“夫君,你不考虑我们的感受。” “这只是教训,下次咬你。”花姿龇牙咧嘴。扈三娘摸着刀柄,耶律答里孛虽是在笑,但却很危险。 “凌峰,夫为妻纲,而你,是我们的天。”李清照紧走两步,动作温柔的为朝盖整理凌乱的衣服。 “是我不好,乱说话!”晁盖望着湛蓝的天空叹气,又转身冲夫人露出个笑脸:“重回正题,我们不抓住机会发展如何壮大?别的不说,至少举起大旗时不能让你们跟着我受苦,霸业成时,必不负卿等。” “嗯嗯,我们相信你!”几女对视一眼,笑颜绽放。随即花姿笑容收敛:“夫君,以后你会不会花心?” 走在前面的晁盖“我靠”一声,头也没回地说吃不消。可是几个女人哪里放过他,紧随其后追问连连。 “要问女人有几何,俺也不知多少个。 昨夜一孩在喊爹,不知他娘是哪个?” 李清婉,李师师两个女人话赶话又念出了这首诗。顿时晁盖脸颊发烫,身后几个女人犹如找到借口。不是小声说晁盖花心,就是在花心的路途中。 唯独李清照神情有些落寞,笑容有些勉强。晁盖转身瞪着女人的时候,无意间瞥见这一幕,心中了然却没多说,想着有机会开导,不是她的问题。 一行人快速在街道上穿梭! 路过酒楼的时候,晁盖自掏腰包,又买了一堆肉粽。这也是八项注意中之一,吃饭买东西钱还是要照给。统一回去报销,不允许以身份坏了规矩。 众人吃着粽子,有说有笑。 一进女兵营,恍若进入女儿国度,身高腿长的妹子随处可见,个个穿着夏季军装,人人英姿飒爽。 这里喊杀声震天,训练如火如荼。 那些从青州招募来的数百女兵,排列成几个百人方阵,一动不动犹如标枪,目不斜视的站军姿。 女兵们有的负重长跑,蛙跳等体能训练,有的实战演练。捉对厮杀,或是小队队,大队相互碰撞。 甚至有数百人整齐列阵,随着军乐队齐声演唱军歌。 …… 郭盛率领百多个猛男来可不是找妹子。 而是来充当教官,以身作则并教导,实战演练盾战。只是挑选出来的女兵,使用的盾牌属于轻盾。 晁盖带着几位夫人来到后,积极融入训练当中。在旁边观战之余,教导夫人李清婉,李师师,李清照搏杀技巧,陪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实战。以及谱写军歌曲调,指导军乐队演奏等。 他虽已妻妾成群,却从来没有松懈过训练。结束假期返回晁家庄,再次过上如往常那般忙碌的生活。每天白天处理公务和训练,晚上也没得休息…… 时间悄然而逝,转眼过去三天! 首先蔡干办在敲定买卖过后第二天清晨,带上晁盖的书信和一份礼物,迫不及待地带着帮闲走了。 这家伙先是被晁盖各种生财之道的理论忽悠一顿,又被吴用,萧嘉穗如何切饼深层次的教育,整个人如同魔障了似的,不,应该是意气风发的。快马加鞭地返回汴梁城,为下半辈子而努力奋斗! 搞定了蔡太师派来的人! 童贯打的那点小算盘,基本上落空。 兵马都监赵万里本就不属于任何派系,真的是想来剿匪立功,加上手上有几下子,算是准二流高手。接连碰到韩世忠,吕方,郭盛这种一流层次的武将。跨把挺枪打上几场过后,变得服服帖帖,忙着讨教技巧,训练军卒,谁还记得童枢密的好? 三个营的河北边军,韩世忠负责临时特训,展开了融入大赛。发现有不少的确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弓马娴熟,箭术高超,也有入伍几个月的好苗子。 其中也有很多老兵油子,不少来自东京汴梁城。几个指挥使资料摸清,或多或少受到了童贯恩情,换句话来说,想收服为己用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需要温水煮青蛙,慢慢炮制才能收编成为晁家军。 晁盖一直关注着禁军的状况,知道万事不能操之过急。为此也有了一系列安排,并给韩世忠支招。 首先,当兵为了吃饱饭,那就从军饷方面着手!这几天晁家军几个骑兵在茅房闲聊,说到晁家军待遇。一年十贯钱饷钱,逢年过节还会有钱粮发放,抚恤金有百多贯,烈士家属拥有各种优待。 这则消息“恰好”被禁军听到,从而传开,私下里掀起了热议。反正大多数人看向晁家军眼中有羡慕。甚至私下里有人找到韩世忠,询问他们是否有。答案自然是没有,他们属于禁军,归朝廷管。 晁家军数千人,说到底只是民兵系列,属于私兵。可想而知,这种待遇落差让不少禁军军卒心动。 另外其中有不少人悄然间转投晁家军麾下。四处宣扬晁家军待遇如何好,朝廷方面如何克扣他们。这种牢骚只属于私底下,时间长了却极为致命。 …… 自从进入五月,随着越发临近端阳节,晁家庄变得越来越热闹。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商铺,酒楼,茶肆门口锣鼓喧天,搞促销活动,十里八乡的白静纷纷来赶集,购买物资或者贩卖自家产出等。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直到五月初五这一天来到,晁家庄各处工厂放假,军营半休,雇用工,军卒涌上大街,使得街上人流剧增,从天蒙蒙亮开始便是人山人海,人挤人肩并肩,熙熙攘攘。 第三零二章 五月初五赛龙舟 《北宋小地主》第三零二章 五月初五赛龙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零三章 来人,拖下去砍了 “大人,我等知罪,知罪,下次不敢了……”十多个禁军军官跪倒在地,冲晁盖叩首求饶,有人瞥见他脸色阴沉,向兵马都监投过去求救的小眼神。 北宋末年,文官贪污牟利,武将也效防之,军队中拖欠军饷,克扣军饷的事件是普遍现象。可真要追究起来,后果严重,影响恶劣,是要掉脑袋的。 赵万里明白,也看到求救的眼神,上前说好话:“大人,他们也是劣性难改,出兵在即,杀将……” “呔,赵都监,你治军不严,求情倒是快,再多言,同罪而论。”晁盖虎目圆睁,大声斥退赵万里。 众多禁军军卒视线纷纷投到他身上,有人满脸麻木,有人讥讽看戏,也有人燃起希望,更多的还是满脸期待。想要看看山东晁天王如何处理这件事。 克扣军饷,他们知道到处都是这样,也遇到过不止一次两次,每次闹一闹,可最终结果还是一样。钱被克扣,一个子都没要回来,只能咬牙忍受。 晁盖正缺少树立威信的机会,盯着跪地的军官宣判:“哼,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队是有纪律的。前几天我说过不会克扣军饷分毫,济州方面不可控,我也管不着,你们倒好,克扣罗饷,打我的脸。还是说我像你们以前的长官一样会包庇你们?” 跪地求饶的军官们听出晁盖话语越来越冷,吓得浑身颤栗,磕头如捣蒜,有的头发散乱,大声求饶:“大人,我等知罪,下次不敢了,那些钱全在军营中。如数退还,求大人开恩,让我等戴罪立功。” 不说还好,一说晁盖勃然大怒,指着他们破口大骂:“呸,那些钱本来就是士兵的,尔等退还难道是功劳?咱们都是当兵的,脑袋别在裤腰上,为何克扣?戴罪立功?我晁某手中有的是精兵强将,我的军令你们敢挑衅,来人吶!拖出去砍了。” 十多个军官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惊恐大叫或状若疯癫地吼:“大人饶命,都监大人,你求求情!” “啊!晁盖,我等是童大人的老部下,你敢杀我?” “晁盖,你狼子野心,排除异己,将来不得好死。” …… 晁盖看着这群死到临头还在咆哮的军官,冷笑道:“马上发兵攻打梁山,却因你们克扣军饷差点闹出哗变!不得不整顿,出师不利,未开打便挫我军锐气,此乃动摇军心之大罪,加上贪污军饷,谁敢帮你们说话?刀斧手何在?拖下去斩首示众。” “是,拖下去!” 赛仁贵郭盛,小温侯吕方带领军卒大吼,如狼似虎地扑上,将这些禁军军官踹倒在地,扭住双手拖走。任凭他们如何挣扎大骂,结果却无法改变。 三个营的千多禁军人人脸上浮现震惊之色,他们原本以为晁盖就算会处理,最严重的降级或革职。没想到,这位山东天王晁盖够狠,上来就砍人? 千多双眼睛呆呆地看着被拖走的军官,状若疯癫的模样和绝望的小眼神,人人在心中觉得解恨。再次看向晁盖的目光变了,多了畏惧,也多了尊敬。 校场上人虽多,但静悄悄的,随着军营外吼骂声嘎然而止,十多个血淋淋的头颅被军卒拎回来复命。 “法不容情,先拿下去示众。”晁盖面色冷峻地挥手:“另外通报全军,此乃克扣军饷,贪污之下场。” 众军卒昂首应是,吕方亲自带人下场转悠。 众多军卒揉揉眼睛辨认,确定十多个军官真死了。人群中逐渐有嘈杂或者欢呼,不知是谁带头呼喊晁总管威武,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跟随呐喊欢呼。 兵马都监赵万里无奈地看着这幕,始终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说了也没用,反而为自己惹来无穷祸端。也明白晁盖趁机大力整顿三个营的禁军。 他能理解这种做法,换作是他自己,也会这样做! 这时,韩世忠带着数十个抬着箱子的军汉归来,之前在看到晁盖眼神示意,就带着人去那些军官帐篷里搜查,将贪污的军饷和积蓄一股脑地带过来。 一打开箱子,里面全是黄澄澄的铜钱和不少金银。 晁盖一个箭步跳上一辆马车,居高临下地挥手呼喊:“诸位兄弟,晁某说过不会克扣分毫,济州那边给多少不会少一个子。军饷不足,晁某自掏腰包补上。另外今天是端阳节,我会派人送来酒肉,粽子来过节,晚上四处逛逛,切记不可生事。” “是,大人,我等明白!”众军卒大喜过望,一阵欢呼。甚至不少人听到晁盖这番言语,满脸感动。他们从军这么长时间,未遇到过这么友善的主官。自掏腰包发军饷,送酒肉,更是闻所未闻! 见晁盖准备跳下马车,不少军卒纷纷凑上前问:“大人,我们营指挥使和都头空缺,该怎么办?” “嗯,这是一个问题!”晁盖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有了决定:“几天前大赛排名靠前的担任军官。总之,在我们军中,能者上庸者下,不靠关系不走后门。只要有本事,只要立下军功,就会获得奖励,就能成为军官,这个安排,汝等可愿意?” “愿意,愿意,我们愿意……”最初只有部分军卒吼声凌乱的回应,可随着呼喊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整齐,直至最后众志成城,吼声整齐划一。 “好,此事交由韩将军,赵都监负责,先发放军饷,大家不可再闹喽!”晁盖冲军卒们挥手示意跳下马车,跟韩世忠,赵万里交代过后就带人离去。 而在军营中,之前踹翻箱子的人被揪出来数落,满地的铜钱捡起来放好,在这个过程中没人敢私藏,也没人哭丧着脸。千多禁军喜气洋洋的领军饷。 原本那种哗变现象悄然化解。 韩世忠感慨自家表哥手段惊人,不止是他,李懹,韩勇等将也很震撼。晁天王瞅准机会就下狠手,考虑环环相扣,以雷霆手段快速整顿外来禁军。 因为几天前大赛排名靠前的二十人有大半都是来自亲卫营,如此一来,两营人马掌控。剩下了一个纯老兵营,独木难支,被渗透或分化是迟早的事。 禁军军营外聚集了不少人,除了路过的百姓就是晁家军卒。望着辕门上挂着十多个血淋淋的脑袋,又搞清楚是克扣军饷事情引发,消息很快就传开。 也在晁家军中掀起轰动! 那句“能力不行,可以培养,人品不行,就完了”的话再度被提及。水,马,步,守备各军自发肃纪整顿。 尤其是酒楼系统!上次二龙山事件就是因为掌柜,伙计腐败造成。拼命三郎石秀,旱地忽律朱贵,石将军石勇,锦豹子杨林,闪电枪贺吉等将坐不住了,纷纷召集队伍,过完节就开始四处奔波。 可见,通报全军的目的就是这样!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屡教不改,直接砍脑袋! 再说晁盖,带领卫队离开军营进入晁家庄。回到府上在院子里没见到几位夫人,一打听来到玉臂匠金大坚的院子,李清婉,李师师等女扎堆说笑。 宋玉莲,张灵儿也在! “哟,这项链挺漂亮的!”晁盖带着郭盛走上前一看咋舌。原来女人围着一桌珍珠项链,手链挑选。 李清婉,李师师看到晁盖来了,哗的一声围了上来。不是晃动手腕露出手链,就是拿着项链要求戴上。晁盖被人晃着胳膊,满脸苦笑地为夫人佩戴。 珍珠项链,手链跟后世的珍珠项链没多大区别!每一颗珍珠精挑细选,饱满圆润不说,晶莹剔透。中间有一颗最大的作为吊坠,其他颗颗大小如一。品质上乘的珍珠紧凑排列,光芒闪耀,非常漂亮。 项链或手链串起来的绳子用的是品质极佳的珍珠线,两端由环扣衔接。其中多少有晁盖的建议。尤其是在钻孔方面,金大坚受到不少启发。这才能带领团队在短短时间里,制作出众多的珍珠项链。 而且这些项链很漂亮美观,几个女人戴上气质更佳。晁盖上下打量称赞连连,随即使了使眼色。 “嫂夫人,端阳节没什么送的,这条项链你拿着。”李清照挑了一条成色不错的,走到金大坚的妻子,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妇人身边,塞了条项链。 妇人穿着朴素,身材略显走样,面容姣好,岁月却在脸上留下痕迹,看到项链有些惊喜,随即又摇头。可不等她开口拒绝,李清婉也跑过来,塞了一条手链:“姐姐送项链,那我只好送条手链喽!” 李师师,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见状有些纠结。晁盖斜眼看她们:“你们傻,送给别人不就得了!” 金大坚的妻子拒绝无果后,只得收下。 “你这婆娘,就爱贪小便宜!”院外却传来喝止声。众人转头看去,正是玉臂匠带着几个学徒归来。 妇人显然有些怕金大坚,脸上浮现惧色,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做势要还项链:“夫人,你拿回……” “哎,嫂嫂拿着便是!”晁盖眉头皱了皱,忙上前制止:“今天是五月初五,过节喜庆,是我家大嫂送的礼物,在北海的时候,就说送点珍珠给嫂嫂。” “就是,嫂嫂收好,其他的不用管。”李清照和李清婉姐妹楞了片刻后,反应过来又把项链推回去。同时,两个女人看上晁盖的目光变得格外温柔。 第三零四章 人生百态,百味人生 晁盖指着桌上一大堆珍珠项链,瞪了金大坚一眼:“兄弟,百多条项链,手链,本就是我家大嫂请兄弟帮忙制作,端阳节这天准备送给众兄弟夫人,以及几位老娘,不然,她们如何戴得了恁多?” “就是,兄弟,看你把嫂嫂吓的。”李清照在旁附和。李师师,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宋玉莲,张灵儿纷纷上前安慰妇人,说着北海捞蚌趣事。 金大坚察觉到晁盖怒意,连忙摆手解释道:“哥哥,嫂夫人,小弟的意思是,这些珍珠品质极佳,价值连城,在市面上少说百贯,礼物太过贵重。” “你我兄弟,同甘共苦!这些身外之物又算什么?”晁盖脸色稍微缓和,走到对方面前拍着其肩膀。 金大坚听着心头感动,本想在说些什么。 晁盖板着脸,不给他机会:“哎,兄弟休要多言,她们女人之间的礼尚往来,你我男人不要过问。” 话说到这份上,金大坚无法拒绝,笑着称是又向妻子点点头,说了声“嫂夫人送的,那收下吧”,妇人这才敢收下项链,又向李清照道,李清婉致谢。 晁盖见状踌躇片刻后,眼神示意李清婉,李师师等女,冲金大坚说的声“你跟我过来”,便拉到一旁。 “兄弟,本不该说,你对嫂嫂……” “哥哥,那妇人爱贪小便宜。”金大坚知道晁盖要说甚,连忙抢先说道:“在外人面前柔柔弱弱。可平时在家里,因为一点小事,就喜欢没完没了。” “这才是生活嘛!”晁盖瞪了他一眼,甩脸讲大道理:“相敬如宾,那是外人!就像我送东西给你和你妻子,你却再三推脱,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 “不不不,绝无此意。”金大坚连连摇头。 “那你为什么拒绝?”晁盖斜眼看着他,抢先说道:“兄弟情还不如珍珠贵?你呀,就是喜欢客气,太过见外。还有这本是你的家事,我也无权干涉。 常言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一个人有优缺点之分,你别动不动就放大嫂嫂的缺点,你得看看她的优点,就比如持家有方,小院打理的井井有条。” “嘿嘿嘿,哥哥说的是啊!”金大坚有些尴尬地一笑。 晁盖拍拍金大坚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兄弟是个聪明人,明白我的话。另外嫂嫂为你生儿育女,怀胎十月受了多少罪,生活清苦的时候任劳任怨,如今生活条件好了,对她好一些。作为男人,自己的女人不心疼,难道你想让别人来帮忙……” “他敢?老子弄死他。” :那不就得了,男人在家软一些不丢人,家和万事兴……” 同在屋檐下,晁盖多少听说过金大坚动不动对妻子吆五喝六,指手画脚,犹如个大爷似的。不是不喜欢自己的妻子,说白了就是大男子主义做祟。 作为外人本不该多说,可恰巧遇上。索性叮嘱一番。引经据典,说东晋王导,唐朝房玄龄等名人事迹,更是说些女人怀胎十月受苦,分娩如半只脚踏入鬼门关。总之,就是劝金大坚对老婆好些。 这种效果还是非常明显的,当两人进入院子的时候,金大坚走到妻子面前挤眉弄眼,似是在道歉。 “兄弟,晚上记得前往天上人间赴宴。” 晁盖没有多多逗留,跟金大坚夫妇俩告辞。便带着夫人拎着大包小包,随着郭盛,晁强等人离去。 他总觉得几位夫人看自己的眼神变了,略微有些怪异。直至郭盛,晁强各自相好离去,才有人吭声。 “金大嫂好可怜!”花姿见四下无人,施施然叹气。 李清婉,扈三娘,耶律答里孛深有同感,紧随附和。说男人不点头不敢收,金大嫂总是被金师傅喝斥之类的,再不就是十多年不知怎么度过来的。 几个女人对所见所闻有自我感慨,个个止不住开口。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地,就把矛头指向晁盖。 “夫君,你会不会这样对我们?” “就是,刚才你们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晁盖一直忍着没说话可还是躲不过去,有点恼怒:“少无理取闹!我是个不喜欢说,只喜欢动手的人。金师傅做法就很不错,女人嘛,要管教好。” 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一听怒了。不是拧眉瞪眼就是龇牙咧嘴,目光不善。本想联合讨伐,可是听到接下来的话偃旗息鼓。 因为晁盖转过身严肃的看着几个女人,态度认真:“你们吶,身在福中不知福,总是任由性子来。多学学照儿,成熟优雅。再这样动不动就欺负我。我真的像金师傅讨教几招,吆五喝六,指手画脚。” “你你…哼。”李清婉,李师师气呼呼地看着晁盖。 “夫君,我生气了,不理你了。”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三个女人则是怒视或是撇过脑袋不搭理。 唯有李清照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幕! …… 晁府,大小院落二三十个,自从重修扩建后数量就更多了。部分统领家眷去了水泊梁山,留下的不少。 如操刀鬼曹正来到晁家庄一个多月,经过神医安道全精心诊治,伤势恢复的七七八八,按捺不住每天不是去后厨帮忙杀猪宰羊,就是找人切磋练武。 “曹正兄弟!”晁盖领着几个夫人来到另外一处小院。刚进入恰好见这条大汉舞动杀猪刀练习武艺。 “哥哥来了?”曹正听到呼喊转过头,见是晁盖大喜。连忙迎了上来又冲房间里呼喊“浑家,快出来”。 “哎呀,你一天天鬼叫啥?”杜氏响亮的嗓门从房间里传出来。快步冲出来后见晁盖带着夫人来有些尴尬,又是拧眉瞪眼冲曹正嘟囔“你不早点说”。 曹正这条大汉嘿嘿笑,没有接话。 “哈哈哈,兄弟,弟妹,是晁盖冒昧前来打扰。”晁盖见状不觉得好笑,和几女对视一眼后上前与这对夫妇见礼,攀谈几句,了解到杜安去酒楼学习。 “哥哥,进屋坐,喝杯茶。”曹正夫妇热情邀请。 “不了,过节来看看兄弟,弟妹。”晁盖连忙摆手。李师师,扈三娘上前,前者从包里拿了条珍珠项链,后者则是取出条手链,纷纷塞到杜氏手里。 “姐姐,没什么好送的,从北海回来,这些送给你。” “哎呀,两位妹妹,这如何使得?”杜氏看到项链和手链惊呼一声,接过后很是喜爱,却又推了回来。 李师师,扈三娘哪里肯要?相互退让。 之前屁都不敢放的曹正眼睛一瞪,训斥自家夫人:“你这婆娘,嫂夫人给你,你就拿着,喜欢还谦让一番。哥哥在这里,好不晓事,太见外了不是?” “不错,弟妹收好,是我家大嫂一番心意,不要拒绝。”晁盖见妇人要叉腰瞪眼,忙上前打圆场。 “那就多谢两位妹妹了,还挺漂亮的。”杜氏狠狠瞪了曹正一眼,这才喜滋滋地收下项链连连感谢。 “好了,我们告辞了,弟妹下手轻一点。”晁盖意味深长的一笑,在曹正夫妇愣神中,带着夫人离去。 “夫人,你听我说,刚才情急……” “好啊,曹大胆,你竟然敢训斥我?” 不多时,身后院子里,曹正的讨饶伴随杜氏的喝骂响起。声音越来越小,直至砰的房门关上消失。 “哎,曹大哥好可怜……”花姿又是感慨,只是自己觉得不对止住了,李清婉,李师师等女也脸色古怪。曹正夫妇与之前金大坚夫妇那是截然相反。 “哎,其实每个人爱的方式不一样。”晁盖摇头苦笑。 “走吧,继续送礼,你们也多体会!” 除了过来人李清照,李清婉,李师师等女重重点头。 一行人又去了圣手书生萧让夫妇的小院。 萧让恰好放假在家,跟夫人在一起教导孩子书法。萧夫人是个三十来岁,穿着朴素的农家妇人。但却有着不错的涵养,谈吐不凡,与萧让相得益彰。 花姿,耶律答里孛送了项链,手链,攀谈后告辞。 接下来,晁盖带领几位夫人乘船来到梁山。先后拜访了林冲夫妇,徐宁夫妇,阮小二夫妇,阮小七,阮小五两对准新人,攀谈几句后,送上礼物。 接连走访攀谈已到了中午,晁盖好奇地看向身后众女:“几位夫人,一路走来,你们感觉怎么样啊?” 李清照一直在笑,却笑而不语!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几女有些无从说起。 林冲娘子温婉贤惠,落落大方,徐宁娘子则是体贴顾家,相夫教子。阮小二娘子人很好,却性子倔。两对新人则是打情骂俏,那股亲密最明显。 每到一家感觉都不同,却又非常甜蜜。 晁盖脸上似笑非笑,李清婉瞪着眼嘟着嘴:“瞧你那得意模样,你说得对,爱情的方法方式不同。” “爱情吶!哪有什么相敬如宾?哪有什么浪漫甜蜜?只是个熟悉的过程,相互包容,互相理解。我既然接受你们,那便接受所有,包括你们的缺点。走吧,中午了,今天,去老娘那里吃顿饭!” 晁盖说的这番话很有哲理,让几个女人陷入思索。看向几个有些迷糊的女人,笑了笑,走在最前。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等人似懂非懂地紧随。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从东方而至,徐徐驶入晁家庄…… 第三零五章 女人等同于麻烦 梁山家属大院! 百多个单独院落相连,屋舍由青砖混泥土修建而成。整齐排列,花团锦簇,绿化到位,宛若小城。防御尤为重视,全是精挑细选的精锐,由林冲岳父张教头领队,分班次守卫各处,轻易不得入内。 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旱地忽律朱贵三大元老为首。豹子头林冲,金枪手徐宁,黑旋风李逵,落雕弓唐斌,神医安道全等朝廷中挂号之人及其家属皆在。水军统领方便训练,家眷安顿在此。 其他首领也有院落划分! 晁盖名下的院子是最大的,自从竣工后,李清婉,李师师正如所说的那般偶尔来收拾房间,打扫卫生,顺便代替晁盖,拜访三阮老娘,李逵老娘。 此时大院里,正进行着一场热闹的家宴。 晁盖带着几个夫人来过节的消息传开,三阮老娘拉着晁盖不放,儿啊喊个不停,李逵老娘也拉着晁盖说要吃饭,两个老太太不甘示弱,争抢挽留。 最终两家在一起吃,阮小二夫妇,阮小五,阮小七和各自相好。以及李逵这个光棍汉纷纷来到。要不是晁盖怕俩老太太劳累,制止李逵这个憨货。否则林冲一家,徐宁一家会被打搅,叫来热闹。 饶是如此,也有十多人! 两个老太太亲自掌厨,李清照,李师师等女打下手。一盆盆分量十足,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端出。 “儿啊!快尝尝这道糖醋鲤鱼!” “婉儿,这是你最爱吃的莲子肉羹。” “娘哎,我们想吃你不做,哥哥一来,你忙里忙外。” “就是,俺铁牛最爱吃那糯米鸡。”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个小兔崽子不找个媳妇……” 三阮老娘,李逵老娘系着围裙,从厨房里端出各类家常菜。热情招呼着晁盖,李清婉,李师师等女。对自己儿子抱怨视而不见,甚至怒目而视。 搞得晁盖才是她们儿子似的! 李逵这条黑大汉被老娘说的满脸委屈,却无处寻求安慰。只能幽怨的看着晁盖,继续埋头烧烤。 “两位老娘,够了够了,两张桌子上都摆放不下。”晁盖看着满桌子好吃的,忙冲两位老太太呼喊。 “哎哟,儿啊,你难得来一次,赶紧吃,全是水泊里的特产。”李逵老娘把一盘香辣湖螺放在桌上。 阮小二端着几屉蟹黄包子走来,旁边他老娘制止:“师师,婉儿,你们别去了,快坐下,汤再等等。” 忙的差不多后,众人纷纷落座,大快朵颐。 两位老太太大半辈子在灶台前,手艺相当不错,家常菜虽然不中看,但味道的确很好。如蟹黄包味道纯正,糖醋鲤鱼鲜嫩可口,湖螺,大虾各有风味。 众人吃的眉开眼笑,赞不绝口。 晁盖也不例外,动作豪放,甩开腮帮子胡吃海塞。不时跟老太太,李逵,阮小二等人碰杯吃酒。 晁盖帮花姿挑螺蛳肉,三阮老娘边为他夹菜边问:“儿啊,你尝尝这个血鳝,对了,你们何时成亲?” 说话间,老太太目光看向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等女。老脸上虽然有些感慨,但更多的还是欣慰。其他不懂,却知道女人多了,子嗣就多的道理。 “老娘放心,五郎,七郎下个月肯定会做新郎官。”晁盖明白老人心中所想,瞥了眼阮小五和阮小七。这俩小子非要学晁强,等自己成亲才办喜事。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脸笑开了花! 阮小五,阮小七齐刷刷地转头,无奈地看着自家老娘。 “娘哎,我跟你说过,快了。” “就是,你还不信,非要问哥哥。” “你们俩耍滑头又不正经,当老娘不知道,此事只能尽快。”老太太瞪着两个儿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锦儿,小兰两女俏脸一红,低头只顾吃饭。 阮小五,阮小七被说的傻笑。 “老娘,消消气!”晁盖笑着打圆场。 另一个老太太满脸忧愁地拉着晁盖,指着李逵怒其不争:“儿啊!这个小兔崽子脑袋虽然不好,但人不坏呀!你也帮忙张罗,长得丑无碍,能管他就行。” “哎哟,娘嘞,铁牛求求你了,别操心,女人就是麻烦。”李逵如炸了毛的兔子,大脑袋连连摇晃。 “你看哥哥,几个夫人在身边,吃个饭都不痛快。哥哥每天准时回家,不敢在外溜达,这是为何?亲” “铁牛,休得胡言!”晁盖脸色变化,瞪眼喝斥黑厮。 哪知李逵这家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大嘴岔子咧开:“哥哥,大家都知道你走到哪嫂夫人跟到哪。” “再敢多说,禁酒令。”晁盖脸色发黑,使用杀招。 “又不当值,我又没说假话。”李逵昂着头,丝毫不惧:“哥哥,孑然一身多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非要招惹女人,依我看,最后是徒增烦恼。” “你说的何尝不……”晁盖感同身受的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因为好几道不善的目光从多方位看来。 他指着李逵的鼻子喝斥:“黑厮,给我等着,你不是说女人是麻烦吗?我一定给你张罗一门亲事,早点成家立业让老娘安心,也让你体会个中滋味。” “好好好,老婆子放心了!”李逵老娘大喜。李逵见晁盖怒了连忙闭嘴不敢多说,冲他露出谄媚的笑。 可惜无论这条汉子如何说好话。 晁盖大快朵颐犹如置若罔闻,看都没看他一眼。李逵察觉到事情不妙,哭丧着脸,引来他人大笑。 大伙推杯换盏,说些奇闻趣事,李清婉,李师师等人说起了小笑话和脑筋急转弯,饭桌上笑声不断。 一场家宴在愉悦的气氛中度过! 晁盖又喝到了老鳖母鸡汤,是夫人们亲自煲的。反正从改善食谱开始,几个女人轮番上阵,天天有鳝鱼,王八等大补之物,让当事人是咬牙切齿。 吃完饭后,众人又说了会闲话。 李清照,李清婉,李师师她们每人拿出一条珍珠项链或者手链送给两位老娘,把老人乐的笑开了花。 晁盖叮嘱李逵陪陪老娘,便带着夫人离去。水泊梁山上同样热闹非凡,山城规模初具,商铺林立。除了军队拥有食堂外,普通百姓逐步脱离大锅饭。过上自主自需生活,靠手艺或打鱼,形成市场…… 数百亩梯田红薯和土豆长势良好,有人精心照料。晁盖跟几位夫人漫步山间,特意去看了这个。活动开后,才前往神医安道全,张教头,费保,倪云等统领家中。除了过节慰问,顺便送珍珠项链。 反正只要有家眷的统领,晁盖都会带着夫人去看望。哪怕没有女眷,珍珠项链该送的还是没有少。 直至过了未时,才从梁山乘船回到晁家庄。可送礼尚未结束,康伯,晁福,贺氏老夫人那里都要去。晁盖带着夫人仍然东奔西跑,忙得不可开交。 …… 金沙码头,龙舟赛步入收尾阶段。 比赛已经结束,凡是参赛队伍都会获得参与奖,也会受到水军关注邀请,百姓们或喜或忧的离去。倒是有不少人押对了名次,开始找庄家兑奖。 这些人终究是少数! 任何时候,赌博是会让人倾家荡产! 要不是晁盖限定押注金额,类似情况肯定多有发生! 不管怎样,这次的龙舟赛举办的非常成功。济州史相公,郓城任知县及其大小官员,纷纷前往赴宴。龙舟赛前三名参赛者,也有幸接到邀请同往。 而晁家庄最大最豪华的酒楼——天上人间!继而拉开了热闹的序幕。三楼包间被晁盖预定打通。以晁家庄的名义邀请社会名流,前来赴宴过端阳节。 这个请帖在四月底就开始发放! 不是有钱就能得到邀请,而是拥有一定的地位才能。譬如本县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何县尉等官场之人,城中颇有名望的长者,员外也被邀请。 白衣秀士王伦,小胖子王源属于特邀嘉宾类型。所以晁家庄发出的请帖不算多,令人羡慕不已。 当然,也有人未能出席! 郓城小吏宋江前几天身体不适,无法前来。其他人谁不是衣着光鲜,打扮的人五人六,来酒楼赴宴。 从太阳刚偏西就有人来! 随着时间推移,手持请帖来的人越来越多。继一,二楼宾客络绎不绝,天上人间三楼包厢也热闹起来。 多个包厢打通,一边是宾客聚集休息之地。另一边长条形案桌上摆满各种糕点果品,菜肴,极品酒水不断搬上,犹如流水宴席,也像是后世的pa ty。 晁府,晁盖带着夫人从贺氏,李妈妈那里离开,过节送礼总算告一段落。还有不少珍珠项链或手链遗留。部分给了丫鬟,其余的都留给虎女军军官。 红轮西坠,红霞漫天! 晁盖换了套衣服,黑甲黑袍。李清婉,李师师,李清照三女披挂,算上扈三娘她们,一家人满身戎装。 他们也是准备去赴宴! 也恰巧此时,萧嘉穗匆匆而来,找到晁盖禀报情况。 “什么?他跑得这么快?”晁盖吃了一惊。 “是的,他说得到消息立马就赶来了。”萧嘉穗点点头。 “来者是客,把他安排到三楼赴宴。”晁盖沉吟片刻后下令。 萧嘉穗说了声“好”,便转身离去。 “夫君,发生了什么事?”李清婉好奇地问。 “有些事情可以解决了!”晁盖摸着下巴,笑得奸诈。 “我靠,那厮跑得好快!”李清婉一愣,随即恼怒! 第三零六章 人,为什么喜欢当官? “人,为什么喜欢当官?当官的意义何在?因为能为朝廷排忧解难,因为能光耀门楣,因为能捞钱。” “常言道,官场如战场,一不留神就死无葬身之地。你们成为知县后,又该如何往上爬稳固仕途?” …… 天上人间三楼雅间之内,一身戎装的晁盖翘着二郎腿靠坐在主位上,手托茶杯,满脸沧桑犹如一位长者。面对两个正襟危坐的学徒讲述为官之道。 再看看两位学徒,一位身穿白衣,头戴褐色纶巾,脚踏灰色布鞋,浑身上下透露一股书生气质。七尺长短,五官端正,面皮白净,顶多三十四五岁。不是前任梁山之主白衣秀士王伦又能是谁? 另外一个七尺往上身高,却是人到中年身体发福,圆乎乎的脸庞上满是笑容,大耳朵,非常有福气。这一位也是熟人,乃是本城幕僚官小胖子王源。 没错,王伦,王源两位即将赴任的父母官,拿着邀请函来赴宴。来到酒楼第一时间就被邀请到这里。不仅晁盖接见,吴用,萧嘉穗两位军师作陪。 与老熟人寒暄一阵,便谈起了正事。 由于两人走马上任是在江浙路县城,地方虽然富庶,可在几年后将南方腊起兵造反,官员铁定完犊子。甚至就连摩尼教暗杀官员,两人处境堪忧。 作为老朋友,晁盖多少念及香火精,不想他们挂。或者说,两人还是非常有用处的,不能现在就挂。 所以,山东天王亲自传授为官之道! 若是以前,两个快要赴任的父母官老爷绝对不屑一顾。 可是,白衣秀士王伦在晁家庄忙里忙外,处理各种事务。譬如收购粮食,蔬菜,解决百姓矛盾,甚至因为田地闹出来的大小纠纷,全都有参与,三个多月的历练下,政务熟练,学到了很多东西。尤其是亲眼见证晁盖能耐之大,硬生生把他那个朝廷反贼转变为良民王浩,即将上任,步入仕途。 小胖子王源这些年跟自家恩官学到很多为官经验,这段时间,也跑到晁家庄实践,学习处理政务。亲眼看见晁家庄从无到有,发展至这般红火的过程。同样也是这个地方让他发家,从此步入仕途。晁盖这个好大哥更是不声不响地当上了大官。 圣旨上写的明明白白,幽云节度使兼济州兵马大总管。 此乃武将之巅峰也! 王伦看到后咬文嚼字,说了句废话, 总之,这两位仁兄对晁盖那是佩服加信服,说什么就是什么,让怎么干就怎么干,简直就是小迷弟。如今,晁盖传授经验之谈,个个竖耳听得认真。 “你们两个属于草根类型,背后无权无势,容易背锅……” 晁盖说完大是大非过后,看着两个步入仕途的菜鸟叹气。哪知道小胖子王源不服,举起手打断:“我我……,我有个亲哥是西军军官,好歹是童枢密爱将。有这层关系在,其他人多少会给点面子。” “你哥哥性格古板,思想顽固,不讨人喜,官职不高基本没用。”晁盖复杂的看了一眼这个小胖子,之所以没把对方杀掉赵良栋心腹李干办一事捅出去,除了彼此交情就是因为这小子有个好大哥。 真没想到,这厮亲大哥乃是历史上的大将王禀。晁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吓了一跳,直呼不可思议。从那个时候起,格外看重小胖,大力扶持。 虽然哥俩的关系不怎么好,但好歹一奶同胞兄弟。小胖子这么容易从西军搞到上万套铠甲来贩卖,要说与他的兄长王禀没关系,说出去谁也不信。 “我兄长武艺高强,就是死脑筋。”王源听到直叹气。 “所以得另辟蹊径!”晁盖意味深长的一笑。 “哥哥,那如何另辟蹊径?”王伦有些疑惑,举起手问。这几个月来,他遇到不懂的事情没少请教询问。深刻体会到,不懂就问是学习本领的基石。 晁盖看看王伦,又看看王源,语重心长的叹气:“你们两个花钱买官又没靠山,非常容易被欺负啊!所以要靠着大树好乘凉,抱紧大腿心不慌。” “那我们该如何做?”王伦和王源异口同声。 “你俩修炼的不到家。”晁盖笑着摇头,端起茶杯喝茶,吴用见状心领神会,摇晃羽扇笑道:“呵呵,两位兄弟,官场之上,讲究党派之争,你们之所以能当官多少与晁家庄有牵连,标签已经打上。你们可不要因为当官,就忘记自己从哪里发家?你们忘了,可不代表朝廷吏部那些官员会忘。” “唔,请先生教我。”王伦起身恭敬行礼。 王源则大喇喇地说道:“老吴,这个我懂,你就直接说。” 吴用见两人这副急吼吼的模样,也没有卖关子:“这个非常简单,你们明确自己的派系。属于晁家庄阵营背靠这棵大树,以后无论在官场还是在江湖上,谁不给你的面子?就算朝廷那些贪官要动你们,也得大有顾虑,关键时刻也有外援来救。” “两位兄弟不要忘了哦!”晁盖放下茶杯后,笑眯眯地补充:“晁家庄兵强马壮,甚至能拉起数万队伍,谁敢轻视?在这个乱世,有人有粮才是王道。” “兄长说的极是!”王伦和王源一愣,随即恍然点头。晁家庄大肆招兵又从北方买马,光是骑兵就有数千之众,步兵更多。随时拉起数万人的队伍。 就算有很多人看出其中猫腻,可又有什么办法?气候已成,谁敢乱动?朝廷那也只能用安抚策略。 直接就给了济州比马大总管这个官职就可说明。所以王伦和王源才佩服晁盖,不想当官却被强制。 一个是熟读圣贤书的书生,另一个则是官场边缘老油条。两个人都不是笨蛋,也知道获得就得付出。 相互对视一眼后,王伦首先问:“不知道我们要做点什么?” “只要我们能做到绝不推脱。”王源紧随拍胸保证。 晁盖食指和中指敲打桌面,看着两人认真地说道:“明州奉化,温州乐清二县相距不太远,你们多多联系走动。另外这两个地方靠海,交通往来方便。你们上任后用心治理地方多多造福百姓,百姓富庶还怕没钱?况且晁家庄大门为你们打开哟!” 王伦,王源听着是连连点头,最后的话让他们来了兴趣。尤其是小胖子,眯缝的小眼中冒出绿光, 这位想着当官就是为了捞钱的! 萧嘉穗抢在晁盖前面,笑呵呵地出谋划策:“奉化,乐清地方不大,但却非常富庶。粮食,布匹,海货等按市场价收购,从海上运输,方便又快捷。你们可以大力发展造船业,贩卖原材料和船只。” “对对对,萧先生说的是。”王伦,王源连连点头。 晁盖见两人爽快的答应,也懒得废话:“要是没有问题!那就这么办。对了,江浙路近几年不太平,你们需严格训练士卒,以后定能派上用场。” “啊!会不太平?”王伦,王源两人傻了眼。 “你们怕什么?不是有晁家庄吗?”晁盖甩脸喝斥。接着引经据典地说着世道多坎坷,江浙不太平。向两个小王灌输晁家庄是坚强后盾的思想。 紧邻的包间里,好几双眼睛在暗处偷偷看着这幕。那是趴在窗户偷看偷听的扈三娘,花姿等女。 “姐姐,夫君又在忽悠人?”花姿呲牙咧嘴的转过身。冲正在喝茶的李清婉,李师师,李清照告状。另外偷看的扈三娘附和,耶律答里孛则是微笑。 当白衣秀士王伦和小胖子王源离开包间的时候,脸上多少有点沧桑,但却是握紧拳头,目露坚定地赴宴。哪怕前路多坎坷,却阻挡不了当官的决心。 人人露出八个牙齿,笑容得体,端上酒碗,与赴宴的宾客攀谈。这是宴会上必不可少的笼络人际关系。 时间流逝,转眼入夜掌灯! 然而,晁家庄今天是个不夜城!大街小巷处处升起了花灯,照得亮如白昼。街上行人如潮,热闹非凡。 而天上人间大酒楼几乎被挤爆了! 二楼雅间爆满,一楼大厅一座难求,外面凉棚更是人挤人。三楼雅间,本城社会名流人士纷纷聚集。 即便邀请的不多,却也有百八十人。 其中有潇洒的文人,有相貌魁伟的武夫,也有大腹便便的员外。三三两两聚集在大厅,吃着糕点攀谈。说着古今趣事,或是风花雪月,笑声不绝。 那些文人则是扎堆聚集在墙壁旁,或吟诵或夸赞:“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句必当传世,晁天王才华横溢!” “还有这首把酒对月歌,说明天王有心归隐却不得。” 落款为北平居士晁盖,字凌峰,所做的诗词全部被装裱起来挂在墙上。任由众多文人才子一一品鉴。 这是李清婉,李师师两女在几个月前整理归纳,又让圣手书生萧让亲手提笔书写,找匠师精心装裱。 目的就是为了宣扬晁盖的才华! 重文轻武的宋朝普遍现象,文官更受到他人尊重! 这个效果配合着华夏汉书和华夏算术推广之后,晁家庄周边谁不知道晁盖文武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随着书店兴起,这个影响逐步扩大。 第三零七章 好朋友赵明诚 “鸡叫一声撅一撅,鸡叫两声撅两撅,三声唤来扶桑日,扫尽残星与晓月。山东天王晁盖果然才华横溢,由俗转雅,志向远大,真乃当世大才也!”人群之中,一个中年文士望着墙壁上的诗词感慨。 此人七尺三四寸,中等身材,三十五六岁年纪。虽然穿着朴素,但相貌俊朗,长髯飘扬,背负双手,浑身有种书卷气息,还有种世外高人的风范。 这不是别人,正是才女李清照的现任丈夫赵明诚。几天前的黄昏,在莱州勾栏瓦舍街道口得到小纸条时,看见上面“想入仕途,来济州晁家庄找晁盖,易安留”的信息,七八分醉意瞬间清醒无比。 犹如吃了大力丸似的浑身充满力量,当天辞别好友。连夜就乘着马车回到青州收拾东西,火急火燎地冲向济州,直至端午节当天下午赶到了晁家庄。一番打听询问,之后就被邀请来天上人间做客。 赵明诚多少也算是名门之后,才华那也是有的。可是看到山东天王所做的诗词过后,自叹弗如!又想起来到晁家庄,见到这里的百姓安居乐业,就越发意识到晁盖的手段,自己步入仕途不是梦! 想到这点,他就有点小激动,脸上不自觉地浮现笑容。浑然不觉自己站在墨绿装裱旁,从远处看,头顶仿佛顶着一片绿草原,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哈罗,这位仁兄仪表不俗,不知如何称呼?”白秀士王伦和小胖子王源四处与人谈谈,恰巧路过看见此人头顶一片绿,笑得这么开心,虽然有点傻叉,但却不像是普通人,主动靠近打招呼。 想入非非的赵明诚被人拉回思绪,转眼一看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一个慈眉善目的胖子,两人气宇不凡,不敢怠慢,连忙双手交叉行文人礼节。 “哦,两位兄台,在下乡野村夫,姓赵名明诚。” “原来是赵兄!”两个小王同志在心里嘀咕名字好绕口,动作却是不慢,个个撩起衣袍,很有派头的还礼,又自报家门,说出不日即将走马上任之事。 一个明州奉化知县,一个温州乐清父母官。两人虽然官位不高,但那是实打实的朝廷命官有实权。 一介布衣的赵明诚态度更是恭敬三分,心中也更加期待。只要晁盖能助他入仕,付出代价也值了。 两个即将赴任当官的小王,一个渴望当官的赵明诚。事情就是这么巧,三人相遇攀谈。竟是志同道合,不知不觉间,凑在一起聊着官场的沉浮之事。 王伦浑身书卷气,墨守成规,之乎者也。 王源处事圆滑,八面玲珑,左右逢源。 赵明诚行走各处,经验丰富,官宦之后颇有自己见解。聊着聊着,三人把酒大笑,只恨相见恨晚。 手执请帖来附院的人越来越多,雅间大厅里越发热闹。相识的人打招呼聊天,或是扎堆观摩诗词。 往往最后出场的都是大人物! “本州知州史大人到!”随着一声响亮的吆喝声,大厅里面的嘈杂迅速消失,聚众议论的人纷纷扭头看向大门,只是一大群人簇拥着几人涌入大厅。 一人身穿便衣,四十来岁的中年就是本州知州,只是这位父母官犹如陪衬的绿叶,笑脸招呼两位面白无须,气质阴柔的中年,直奔宴会厅主座。 “哎,这两位气质独特,不知是谁呀?”赵明诚见状有些不解。一州知州乃最高主官,却是满脸谄媚。 王源初步了解官场上的黑暗,却如过来人般叹气:“那两位汴梁城来的上差,一个负责粮食买卖,另一个是钦差大臣,前来督促晁天王对梁山用兵。你看到没有,本州官吏都跟在后面簇拥着两位爷。” “难道是宦官?”赵明诚一听就明了。 “兄弟,你管他是谁?”王伦喝完杯中酒,一声叹气:“你要抓住机会,只要晁天王帮你说几句话。再花点钱打通关系,你呀,官复原职不在话下。” 王源想起晁盖说的话,也是用他的口吻唏嘘连连:“就是,官场至上就是要靠关系,你背后没人仰仗。说被革职就被革职,随时会背锅,保不准哪天就命丧官场,所以,咱们认识一场,抱团取暖。” “对对,兄弟一身才华,又遭遇不公,必定能官复原职……”王伦这个落第秀才,已具老油条气质。 他跟王源有这个赵明诚赵兄攀谈,多少了解对方以前做过官只是被革职,如今结交拉拢,能够统一战线最好不过,以后走马上任,难保不会用得着。 只是这两个滑头说的话无意间戳中了赵明诚的痛处。就是因为自己的父亲赵挺之死了,没有了大树庇护,自己才遭受到奸臣蔡京诬蔑丢了乌纱帽。在青州乡下沉浮近十载,本以为忘了,却不想只是强迫性不去想,眼下别人一提,不禁湿了眼眶。 也就在这时,他看见人群中有点骚乱,“天王来了,那是晁天王”等呼唤,拉回他的思绪,下意识起身,只看见一群全副武装的军卒簇拥着一群将领直奔主位,好像是错觉,他觉得有个人影很熟。 “兄弟,你放心,晁听完会过来的。” 白衣秀士王伦,小胖子王源见他痴呆模样,微微一笑。 …… 另一边,晁盖得知俩个宦官磨磨叽叽,总算被史知州等官吏邀请来到。这才带着几位夫人和众多将领走出包厢,一路冲宾客挥手示意,闪耀登场。 智多星吴用,病药师萧嘉穗两位军师作陪。 拼命三郎石秀,小天宝苏定,锦豹子杨林。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曹刀鬼曹正,霸王刀厉天闰等十多个文武将佐随同,紧随涌入主阁间。 晁盖犹如众星拱月似的被人簇拥着,又粘贴上那副络腮胡,一现身,本州知州,郓城知县等大小官吏纷纷挥手打招呼,几个老熟人面色略有复杂。 当年乡村保正,如今兵马大总管,一年不到却好似许久。晁盖没有妄自尊大,很客气地跟众人一一见礼,与史知州,任知县说些喜庆的拜年话。 “哎哟,晁总管,您可是个大忙人哟!”两个面白无须的宦官捻动兰花指,斜眼看着意气风发的晁盖。一个嘴歪眼斜,一个似笑非笑,说话阴阳怪气。 两个都是熟人,一个是刘阁长,另一个是王阁长。这副充大爷的姿态顿时就引起集清婉,李师师等人不满。石秀,苏定,厉天闰等武将下意识去摸刀,若非晁盖再三叮嘱,俩宦官会被人打死。 “哎呀,忽地一阵仙风,紫气东来,两位大官驾临。多日不见,风采不减当年,太过繁忙,勿怪勿怪。”晁盖好话张嘴就来,带领众将呼啦啦涌过去行礼。个个热情似火,人人吼声如雷,唏嘘慰问。 总之,场面很宏大,令人感慨! 晁盖又及时让众人退下,目光扫视四方,来个开场白:“此乃共度佳节之宴,两位大官能够光临,实乃蓬荜生辉,我等喜不自禁。五月初五端阳节,天上人间众人相聚,祝下半年,财源滚滚而来!” 他只是停顿,史相公跳将出来大声叫好,接着话茬:“总管说得好。两位上差远道而来,济州上下欢迎之至。地虽小,但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今天借天王宝地,借花献佛,敬两位上官。” 这马屁拍的,这小礼送的好文雅,众人争相跟随。 “来来,我等敬两位上官。” “别的没有,老夫酷爱收藏古玩。” “两位上官,有空到我那里坐坐呀!” 不管是大小官吏还是本州富富,又或是社会名流,但凡家中有钱财者,纷纷端着酒碗涌来表达意愿。两位汴梁城来的宦官就被淹没,感受到了热情。愣了片刻后知道要送礼,顿时笑容满面地应对。 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就被带动! 反倒是晁家庄众人没有加入,面面相觑的看着这一幕。得,真是借花献佛,直接成了一场贿赂赛事。 晁盖全身披挂,准备说点剿匪的宣言,为三军鼓舞士气。可看这部场面,说的再好,不如钱好使。 “大家吃好喝好,最后去敬酒,喝倒了私下里去说。” 众人听到晁盖发话,纷纷找个地方坐下来猛吃猛喝。这些从北海运过来的海鲜,可是人人的最爱。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等女你争我抢,好不开心。 晁盖也懒得管那些溜须拍马之辈,甩开腮帮子狂吃,顺便帮夫人敲海贝。与吴用,萧嘉穗两人说笑。 事实也如晁盖所料的那般! 数十上百人的轮番轰炸,两位宦官喝得面红耳赤,柔弱的身子摇晃。喝多了,也不知道答应多少承诺,开了多少空头支票。反正是被搀扶回别院休息。 “史相公,你这一招混水摸鱼用的妙啊!我这刚准备剿匪宣言,表明决心,直接就给你搅和黄了!” 晁盖丝毫没有给本州知州面子,逮住他就开喷。奈何,这老小子是官场老油条,脸皮厚的出奇,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总管,下官要走了,总要留个好印象不是?说不定运气好,能够调到京师。” 瞧瞧,史相公考虑的周到,目光长远。 偏偏这种滚刀肉做派,令晁盖除了动手也无可奈何! 第三零八章 有得就有失 晁家庄向来以德服人,以钱震慑宵小之辈,换句话说,在世人眼中是土豪的代表!五月初五端阳节这场宴会,规格之高,菜肴之丰盛,令人咋舌。 半米长的大龙虾,一两斤重的大鲍鱼,奇形怪状的海贝海螺,长满刺的海胆,两米多长的大海鱼……, 各种海鲜,应有尽有。 而且晁家庄大厨深得晁盖真传,精心烹饪,菜式新颖。如大龙虾尾巴去壳,清蒸或红烧,汁浓味美。扇贝牡蛎等蒸煮,搭配秘制酱料,味道更鲜。那些长满刺的海胆,掺杂肉羹鸡蛋,软糯又好吃…… 随着宴会继续,一道道热气腾腾的海鲜大餐不断被端上。让大多数从未去过海边的宾客惊呼称赞。品尝美味的海鲜是一回事,为晁盖阔绰而唏嘘。 最关键的是天气越发炎热,各类海鲜却非常新鲜。刚从莱州回来的赵明诚,敢拍着胸脯大声保证。而且比他在勾栏瓦舍之中吃到的不知美味多少。 他非常了解,靠海的莱州海鲜也不便宜。如今放眼看去,大厅里海鲜堆积如山,不禁感慨:“此等美味佳肴,价值惊人,晁天王果然是大手笔呀!” 赵明诚,字德甫,山东青州诸城人氏,青少年时期随父居住在京都汴京,后入太学。建中靖国元年(1101年),与礼部员外郎李格非的女儿李清照结婚。崇宁二年(1103年),赵明诚开始为官,但其仕途并不平坦,生活也受到当时朝内党争的冲击,后赵挺之去世,受到波及被罢官遣返归乡。 此人致力于金石之学,可谓幼而好之,终生不渝。他曾自谓:“余自少小喜从当世学士大夫访问前代金石刻词。” 与才女李清照结婚后,赵明诚以收集金石字画作趣,对金石学志趣更是有增无减,日趋痴迷,有“尽天下古文奇字之志”,只要遇到奇书古玩,都会节衣缩食买下,财务不自由,日子过得紧巴巴。 自从仕途中断,再也不曾遇到过这番丰盛的酒会。赵明诚跟新结交的王伦,王源把酒当歌,人生几何。吃着美味可口的海鲜,喝着醇香的美酒。相互恭维,哈哈大笑,仿佛回到了曾经的官场上。 毫无疑问,这场宴会举办的非常成功。 人人端着酒碗四处走动,与人攀谈。不是拉拢合作伙伴就是吹嘘曾经过往,吃着海鲜,笑声不绝。 晁盖这个东道主,果然带众人来各处走动,与人喝酒联络感情。本州各地官员,富商,文人纷纷汇聚围着他。争相敬酒,试图与这位冉冉升起的将星攀上交情,由于人数太多了,根本就没机会。 赵明诚就在这其中,端着酒碗想来认识这位天王。偏偏人多那些家伙不识趣,一直没能挤到近前。 一直到晚上亥时,才逐渐有人告辞离去! 原本有些失落喝着闷酒的赵明诚也有伙计来邀请。说是天王相邀请,顿时就让这位文人精神抖擞。在王伦和王源的恭喜之中,整理衣服跟着伙计。 今天注定是我的机遇! 赵明诚怀着忐忑的心,为自己暗暗鼓劲。 他一直觉得大观元年自己被霉运缠身。那年自己的父亲过世后。因父亲生前得罪权奸蔡京,赵氏全家被遣还乡。自己也受到牵连丢了乌纱帽,回到青州乡下老家,从那个时候起,生活多不如意。 任凭他如何为了仕途而四处奔波,托人找关系,花钱打点亦是没用。只能将毕生精力全部投入金石古玩之中。一直在青州乡下蜗居了八年之久。 如今总算时来运转。 赵明诚,回忆自己坎坷的仕途经历有些眼眶湿润。一直跟随酒楼伙计,来到最靠窗的一处包间。 “赵先生,大官人就在里面等待!”伙计推开门,态度恭敬地跟赵明诚说了一句,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赵明诚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烛台上红烛点燃,摇曳的烛火驱散黑暗,这个雅间不大却装修典雅。一扇古朴的屏风下,一张紫檀木茶几,上面摆放着茶水,一男一女端坐等待。 男的黑甲黑袍,身材魁梧,脸庞刚毅,相貌堂堂,顶多三十岁,不怒自威,自带一股无形的气势。女的身穿皮甲,窈窕身材勾勒,面容清冷美貌。 不是晁盖和李清婉又能是谁? 吃饱喝足之后,他俩就在这里边喝茶边等待正主。赵明诚的到来,处理李清照的事情还她自由身。 这家伙未老先衰呀!晁盖见有人推门而入,待到看清的时候有些唏嘘,少说也是四十岁往上年纪。 赵明诚不认识晁盖,却认识李清婉,只是有些不敢置信,揉揉眼睛试探地问:“你…你是清婉?” “姊婿,好久不见。”李清婉也起身,行了个万福礼。 “真的是你?”赵明诚听到“姊婿”二字,这才确定真是自家小姨子,突然意识到有贵人相助怕与此有关。 果然,只见李清婉淡漠的点头,指着起身的晁盖介绍:“这位是我夫君,山东天王晁盖晁凌峰。” “是…是你夫君?”赵明诚眼珠子差点蹦出,满是震撼。没想到,身为小寡妇的姨子嫁给晁天王。他也恍然为何妻子留信,山东天王晁盖会相助他。 “怎么,小妹不能嫁个好男人?”李清婉有点恼怒。她如何看不出对方那种震撼,就是因为自己是寡妇怎会被人看重的表情,还被晁盖看中而吃惊。 赵明诚有些尴尬地连连摇头。 晁盖拉住还想要说着集清婉,冲赵明诚抱拳行礼:“赵兄,不对,应该是姊婿,冒昧邀请,还望见谅。” “天王严重了。”赵明诚受宠若惊地摆手,连道不敢。 晁盖邀请赵明诚坐在对面,亲自给对方倒了一杯茶推了过去:“此次请赵兄来,的确有大事要谈。” “晁总管请说,在下洗耳恭听。”赵明诚双手捧过茶杯。 李清婉拽住晁盖,抢先一步,满脸冷漠的说道:“事情也简单,如纸条上写的那样。我夫君可以帮你打通关系尽快入仕,但是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不知你愿不愿意?”女人声音很冰冷。 赵明诚握住茶杯的手用力,脸色变化不定。他隐隐猜测到,山东天王晁盖帮助自己是要付出代价。因为这个小姨子不待见自己,如今态度更加冷淡,连路人都算不上,这就已经说明付出代价不小。 “有得就有失,这是最基本的道理!”李清婉见男人不说话主动开口,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情绪,冷漠的说道:“姊婿,这是我最后叫你姊婿!” “清婉,你姐呢?”赵明诚意识到不妙。 “你还有脸提她?”李清婉柳眉倒竖,厉声断喝:“你闭嘴,听我说!姐姐本来和你说好的来到济州。你却为了仕途四处鬼混,让她一个女人奔波到此,中途差点就出意外,你莫不是故意为之?” “不不,清婉,你误会我……”赵明诚忙摆手辩解。 “你不用多说了!她对你寒了心,从这些年无法剩下一儿半女开始,你就眉眼不是,全怪她肚子不争气。云游各处搜集素材,还不是为了故意疏远。既然夫妻感情名存实亡,那还不如断了各自安好。” 赵明诚被说的满脸涨红,可看着满脸怒容的李清婉和她口中的事实,几次欲言反驳却无话可说。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晁盖见赵明诚这种反应,便一阵感慨。以他这种先知先觉的人来看,早就知道夫妻俩感情有问题。 赵明诚罢官后,与李清照夫妇也回到老家青州乡里。赵家由显贵变成了普通百姓,偏偏节衣缩食甚至典当衣服首饰,把钱财全都投放在金石、字画和古玩上。赵氏夫妇每得一本奇书,便共同勘校,整理题签,或仔细把玩,给予评价,苦中作乐。 从大观二年(1108年)至宣和三年(1121年),赵明诚曾六游仰天山,三访灵岩寺,一登泰山顶。或题名,或拓片,获得了大量的碑文资料,访友广集。 大约在政和七年(1117年)前后,赵明诚再度离家,开始了新的一轮仕途奔波生活。李清照则依然留在青州老家,夫妻两人有了一段较长时间的分离生活。直至后来赵明诚再次被启用,成为莱州知府。包养妾室冷落妻子,才有了凄凄惨惨戚戚。 后来靖康二年,赵明诚担任江宁知府,因部下统制官叛乱,果断抛下妻子弃城而逃,令人唏嘘千年。 夫妻之间的感情早就名存实亡了! 李清婉杏眼圆睁瞪着赵明诚,声音冰冷而无情:“我姐姐跟了你这么多年,节衣缩食也没落着好。虽无法生育,但从未对不起你。你却视她而不见,冷漠如路人,哪怕你对她再不好,再讨厌她,她却从未变心过,可作为妹妹却不会眼睁睁看着。 所以从中做了恶人,劝说一刀两断,姐姐却提出要求。让我夫君助你早日官复原职,别在四处奔波求人。你把体书写下,我夫君便会帮你疏通关系。” “不可能不可能……,易安她不会这样的!”赵明诚虽然没有石和悲伤之感,但却不可置信地摇头。 “你姐呢?我要亲口问……” “不必了!你看看吧!这是她写给你的,笔迹你认得的。”李清婉直接打断他,转身将事先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放到茶几上,接着推到赵明诚眼前。 第三零九章 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明诚,见信如晤!你我共度十余年春秋,而情分早已不再,与其凑合将就,不如一纸婚书别离。你再娶,我可嫁,互不纠缠。见了,徒增烦恼,不见,各自安好,见与不见,结果不变,不如不见。” 砚台压着一张纸上面的几排小篆字迹工整而秀气。赵明诚眼睛瞪大直勾勾的看着,止不住的呢喃。每念出一个字心头沉重一分,神情也麻木一分。 他认得上面的字迹,就是自己的妻子李清照写的。只是没有想到,素来温婉贤良的妻子选择这样做。 好半晌,赵明诚猛地抬头,看着李清婉,情绪激动:“我不信,易安不会这样做,是你们逼迫的!” “嗯,姐姐当然不会,是我苦口婆心劝说。”李清婉很干脆的点点头,随即上下打量赵明诚,撇嘴:“你别做出这副可怜的模样,不说高兴,但肯定不会悲伤。生不了孩子,对女人来说,是大过。 姐姐心中有数,也没少向我诉苦,你早就想休了她再娶。可考虑到王家,你不敢,巴不得姐姐路上出意外,这样你就有借口再次续弦娶上美娇娘。” “你你,休要胡说……”赵明诚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浑身发抖,满脸怒容,指着李清婉说不出话来。 这种结果或是气得,也或是心虚导致。 晁盖倾向于后者,暗中提防,怕此人狗急跳墙。李清婉是他的女人,说破了天,不允许别人伤害。 李清婉瞥见晁盖警惕模样心中甜蜜,底气足了更是不惧,学着某人翻白眼:“你可拉倒吧!你知道我从小就不喜欢你,虚伪,尽说些甜言蜜语来哄骗人,胆小,只敢求你父亲登门求亲讲媒妁之言。 只有姐姐那个乖乖女才不违抗父命嫁给你为妻。后来怎么样?你父亲见死不救,落井下石,我父亲含冤而死,从那时起我更恨……,不说往事了。” 李清婉美眸泛红,情绪有些激动,还是晁盖握住她的手才没有发飙。女人指着笔墨纸砚,态度强硬。 “如今姐姐看清了现实,也看透了你赵明诚。快两个月对妻子安危不闻不问,你就别找恁多借口。休书写下,我夫君帮你,姐姐对你仁至义尽。” 赵明诚脸色很难看,却没有了之前那种气得发抖的愤怒。楞楞地杵着不吭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个决定很难下吗?”李清婉见对方犹豫不决很是不满:“姐姐自愿与你再无瓜葛,找个不嫌弃她的人嫁了。即便王家,也不会有意见,这点你放心。我夫君还要应酬宾客,可没太多时间耗着。” “常言道,宁拆十座桥,不毁一桩婚。” 晁盖也不想这样僵持下去,看看赵明诚,叹了口气:“赵兄,升官发财死老婆,此乃官场三大喜。姐姐无法为赵家延续香火,你心里肯定有想法。你我都是男人不用瞒谁,这也是无后为大的必然。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在场都是明白人,不要过于纠结。此事除了几人知,绝对不会传扬开。一纸婚书断了两人牵扯,晁某会鼎力相助你步入仕途。到那个时候漂亮女人多的是,说不定以你赵兄的才华,王公贵族之女也喜欢你,为你生大胖小子。” 不知是不是晁盖亲口承诺相助步入仕途,还是再娶妻生大胖小子的话,反正犹豫不决的赵明诚有了动作。仰天长叹,脸上多多少少有些伤感。 “罢罢罢!易安跟我这么多年,从未过过什么好日子。赵某心中有愧,只求余生,她能幸福安康。不会跟着我蜗居乡里多年,还得节衣缩食受苦。” 说罢,男人擦了擦并没有泪水的双眼,就坐在茶几天持笔沾墨,在洁白的纸张上刷刷点点,写了起来。 李清婉很想说“你装什么腔作什么势”,却被晁盖摇头制止。两人坐下喝茶,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 过不多时,赵明诚已经写完,放下毛笔,又按上指印,推过纸张:“晁总管,晁夫人,离婚书在此!” 李清婉迫不及待地去看,晁盖却没有,而是跟对方谈起了另外一个要求和如何官复原职的事情。赵明诚对步入仕途非常上心,表现积极,颇为善谈。 一直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赵明诚在拿着那张李清照留下的字条离去,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入雅间,离开的时候心情却是复杂。有惆怅,有失落,还有一种轻松解脱的感觉! 唯独没有伤感。 是的,平心而论,赵明诚没有因失去爱人而感伤。妻子无法生育,的确让他心中不满和产生隔阂。还有就是因为妻子才华横溢,远超于他而嫉妒。 种种情绪,久而久之,早就没有了最初那种举案齐眉。曾几何时,在梦中几度想写下一纸休书。 等待这一天,等待了好久。 “哎,易安,希望你余生安好!”赵明诚看着手上熟悉的字体,折叠好后,没有留恋的丢尽垃圾桶。昂首挺胸,大踏步,只有对未来生活充满期待。 山东天王晁盖答应帮助他,顶多付出点金石古玩打点。另外就是各种古书拓本,实在是不值一提。 今夜,果然是他的幸运日! …… 另一边,雅间内! “等到好久终于等到今天,等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晁盖望着赵明诚潇洒离去的背影,哼出曲调。他早就知道男人会是这种表现,也会是这种结果。 试问,当官者谁不想升官发财死老婆? 何况是赵明诚这种为了仕途锲而不舍奔波这么多年之人,遇到危险情况抛弃妻子独自逃窜的家伙, “姐姐,你解脱了!”李清婉拿着离婚书转入屏风后。双眸红肿的李清照和拉着她的李师师,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就在这,一直从头听到尾。 “姐姐,有什么好哭的?”李清婉见自家姐姐有点悲伤,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我就说过,那是伪君子。对你早就没有了感情,你还偏偏不信我的话。要不然,再过几年,肯定是那样凄凄惨惨戚戚。” “对,姐姐还年轻来得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李师师,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纷纷劝说。 “姐姐振作起来,不要再想了。”李清婉把离婚书塞到李清照手中:“你这么有才华,还怕没饭吃?” 李清照听到这话扑哧笑了,随即摇头叹息:“哎,只是没想到,相处十余年,真的换来了一纸休书。” 李清婉很想说“那厮早就想休掉你,只是怕王家找麻烦”,不过想了想,这话又没能说出口。 “诺,给你了!”李清照来到晁盖身边,把休书递上。 “你做甚?”晁盖真不懂,满脸纳闷。 “咋地?”李清照杏眼圆睁,目光凶狠:“凌峰,你你之前撺捣妾身前夫写休书,现在就不承认了?” “是我?”晁盖吃惊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只说了一句。姓赵的本来就由此打算,借坡下驴,你看不出来吗?” “我不管。”李清照柳眉倒竖,瞪着晁盖:“湖畔那天你说过的,现在婚也离了,难道你不想负责?” “负不负则跟这玩意有关?”晁盖疑惑地接过休书。 李清婉见他一脸白痴模样真不知道,出言解释一句。古代休书代表解除婚约,若是再嫁,都是由丈夫保管的。就怕万一,以后闹纠纷也有凭证。 【本是伉俪情深,怎奈缘分已断。愿妻子相离之后,嫁选聘高官之子。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恐无凭证,赵明诚立下誓言】 “这老小子写的还挺有文艺风范。”晁盖打开看了看撇嘴。随即又看向李清照,摸了摸下巴:“可我已经有夫人了,还是五个,你不再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你说要娶我的,现在你又想反悔了?”李清照脸色一变,柳眉紧皱,眸子里蕴含杀气。几个女人悄然围拢,李清婉,李师师脸色不善。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直接拔出了刀子。 “当然娶啊!我只是确认。”晁盖冲李清照笑了笑,转眼看向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满脸惧色:“咋滴?我要说个不字,你们是要动刀子砍我?你们仨我不敢娶了,怕睡觉时脑袋突然没了。” “哼,你敢?”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三女瞪眼娇斥。却不约而同地把手中的刀子藏到了背后。 不等晁盖开口,李清婉,李师师一左一右过来拽他。 “夫君,你跟三位妹妹较真作甚?” “就是,咱们去街上看看花灯,好不好嘛?”晁盖被两个女人晃来晃去,也没心思与扈三娘她们拌嘴。三女趁机收好刀消灭证据,跑来撒娇卖萌。 拉拉扯扯间,众人出了雅间。 首先晁盖没吃饱,去了一趟酒楼的后厨,带上不少大龙虾,鲍鱼等充当夜宵,这才出了酒楼逛街。 五月初五端阳节,是个喜庆的日子! 夜晚街上花灯处处闪烁,人来人往,鼓乐喧天。小摊小贩吆喝,打把势卖艺的,还有舞鲍老戏的,周围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大声叫好,嘻嘻哈哈。 晁家庄的夜晚非常热闹! 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花姿兴致非常高涨,本想好好逛一逛。不过见李清照情绪不高,强颜欢笑。只在沿途好奇地打量,说说笑笑回到晁府。 第三一零章 柔情蜜意时 邻近午夜,晁府下人们放完河灯或逛完街,陆陆续续回来睡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个个喜气洋洋。只因晁大老爷慷慨,过节礼包,人人赏钱。 有子女的老人攒钱为儿女亲事着想。 父母过世的棒小伙则自力更生,攒钱只为讨个老婆。 人呐!只有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内宅正院,晁盖被花姿,耶律答里孛赶出门外。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可是刚推门走进去就被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三女联手奋力推搡出门:“夫君,晚上有点不舒服,你到妹妹那里去吧!” “就是,不能老往我们这里跑,你说的雨露均沾。”三个女人双手叉腰,杏眼圆睁,站在门口喝斥。 “我靠,我刚从那边回……”晁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房门砰地关上,不一会儿,屋里烛火被吹灭了。 这一幕跟旁边房间一模一样! 晁盖看着两间房火光熄灭静悄悄的,突然有种悲凉感。又想起李逵兄弟说得女人就是麻烦,这花多么的有道理,非常怀念以前孑然一身时的无拘无束。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干嘛就干嘛的日子。 这就是有得就有失的道理吧! 晁盖满脸我靠,没来由的一声叹气:“情何以堪?混成这个比样,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只是他感慨的声音还没完,突然发现有房间灯亮着。 那是才女李清照的房间! 不知为何,晁盖心跳突然加快,这是几个女人约好的?也顾不得那么多,总要找个地方睡觉不是? 他下意识地走过去,脚步很轻,可来到门前时眉头皱起,因为房间里隐隐传来女人的啜泣声。让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变得平静,脸上浮现无奈之色。 历史轨迹中千古才女李清照是非常注重感情的一个女子。哪怕丈夫赵明诚不喜欢她冷落她,却从未有过怨言,极力挽回这段感情,直至晚年凄惨。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傻女人,你可知分开才是扭转命运! 晁盖暗自叹气,本想敲门却发现房门虚掩并没关严实。他一咬牙一跺脚,直接推门而入,见女人坐在桌边,摇曳的烛火映衬下,美目红肿,哽咽落泪。 “凌峰,你来了!?”女人知道晁盖会来,没有吃惊。 “照儿,为何还在纠结?”晁盖关上房门,大步走路过去:“有些事情想开就好,何必再想那些不开心之事。离开一棵歪脖树,那对你是一种解脱。” 李清照破涕为笑,嗔怪地看着晁盖一眼没吭声。晁盖搬过椅子坐在女人旁边,掏出手帕为对方擦拭眼泪:“你是个性格独立又坚强的女人,文化水平高,明事理,为了不爱你的人而哭泣不值得。” “凌峰,你,跟我说实话。”李清照一把抓住晁盖的手问:“妾身眼角都有老年纹,你不嫌我老吗?”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觉得小妹和宗雨有点青涩。”晁盖继续为女人擦拭泪痕,压低声音摇头:“还是那句话,你这种成熟有风韵的女人才令我痴迷。各有癖好,你可以把我比喻成三国曹操。” “你喜好人……”人脸颊通红,瞪着晁盖。 晁盖不等女人把话说完,手指抵住了她的红唇:“嘘,别乱说!我没老曹那么下作,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会强迫人,也不会招惹有夫之妇。这段时间你可见我故意挑逗你或是对你图谋不轨?” “这倒没有,算你老实。”李清照想了想,随地摇头。红肿双眸目光深邃而睿智,脸上似笑非笑:“但你很滑头,有些问题涉及闭嘴不言,敷衍妾身。” “哦,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晁盖有些纳闷,见女人点头“当然有”,好奇地问:“你想知道什么?” “晁家军兵强马壮,凌峰志向何在?”李清照凝视着他。 “你不是知道吗?” “妾身想听你亲口诉说。” “事情不明摆着,你知道的。” “不嘛,你对妹妹说过,妾身也要听。” 简单的对话,李清照撒娇似的抱紧晁盖的手臂摇晃。一双美眸盯着他不放,没有了之前那种伤心。 “好好好……,我说说志向。”晁盖见女人撒娇,笑了。千言万语地劝说,不如转移对方注意力。 “未离海底千山墨,才到天中万国明。” “这是宋太祖攻南唐时……”李清照博学多才可不是假,听到晁盖朗诵诗词,一愣后立马想到出处,本想说气势磅礴,可听到接下来一句,美眸瞪大。 晁盖满脸严肃,又借鉴并拿出明太祖朱元璋的气魄:“恒持此志成永志,百战问鼎开太平。百多年无人敢续接对答,老子却敢,还敢也在这般做。 河东田虎,江南方腊,各地山贼强人无数。乱世来了。有些事情总要去做。如今的大好河山虽然繁华似锦,但却是内忧外患,周边番邦异族环视。 照儿可知北方辽国,金国打起来了,辽国胜少败多,节节败退,我怕宗雨担心没跟她说。我倒无所谓,可我不想带着婉儿她们漂泊南下。只能凭掌中刀胯下马,守护妻儿老小,重整破碎的河山。” 晁盖越往下说话语越发铿锵,昂首挺胸,望向北方。李清照看着斗志昂扬的男人,突然展颜一笑:“凌峰,妾身听明白了,你这打算起兵造反了!” “那你怕吗?”晁盖似笑非笑,明知故问。 “不怕,天涯海角,妾身随君行!”女人摇摇头,随即脸色黯然:“少女时期就想嫁大英雄,可是事实无常,造化弄人,如今三十有二,姿色不再。” 说罢,李清照摸着自己脸颊,叹气:“我怕再过几年人老珠黄,凌峰看不上,也会疏远我,冷落我。” “照儿,不要为以后担忧,我答应娶你那便不会食言。人都会变老,你老了,我会陪着你一起变老。”晁盖一把把女人拉入怀中,紧紧搂住她。 男人很霸道,很用力,女人哪里挣得脱?象征性挣扎几下,便靠在他怀里,声若蚊喃:“我相信你!” 晁盖感受怀中人儿柔软的身躯,阵阵香风往鼻腔里钻。一下子让他口干舌燥,按捺不住的心再次躁动,感受女人柔顺的发丝,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李清照握紧那双大手,抬眸直视晁盖双眼,满脸严肃的问道:“凌峰,妾身不能生育,你可后悔?” 晁盖很想说“你肚皮没问题,是老赵不行”。又觉得这种气氛说那些不好,得营造出温柔的气氛。反握住女人的小手,与之四目相对,坦然的说。 “若你不能生,那便从婉儿那过继。可若你能生,那便是上苍垂爱,见证我俩将白头偕老。此生晁某绝对不后悔,若是不爱照儿或嫌弃,人神共……” “夫君,切莫胡言乱语!”李清照纤纤玉手抵住男人的唇,眼眶湿润,如乳燕投林般扑入他怀中。称呼上的改变,也说明女人接受事实,认定晁盖。 “傻姑娘,你跑不掉了!”晁盖搂紧女人,接着在她惊呼声中将其拦腰抱起,满脸坏笑地走向卧房。 “等等,想上我的床,你得拿出真本事来?”李清照唰的揪住晁盖的耳朵,神情严肃:“你先吟诗作词。” 晁盖脚步一顿,与女人四目相对,突然玩味一笑:“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这风格为何这么熟悉?”李清照呆愣当场。 “满不满意?”晁盖很想说是你的诗词,只是以后也不会出现。不借鉴出来埋没在历史中就是罪过喽。 “那走吧!”三个字说出,李清照羞红着脸,不敢抬头。 晁盖抱着女人准备进入卧室,然而,刚准备迈步突然只觉得浑身一震,他感觉到自身缓慢增长的力量骤然停止,紧接着,一种奇妙的感觉从心底涌出。非常舒心踏实,仿佛对这个世界多出了浓浓的眷恋,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他有些疑惑和纳闷。 李清照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抬头:“夫君,你怎么了?” “没事,春宵一刻值千金!”晁盖冲女人露出一个微笑,在对方粉拳捶打胸膛的时候冲进卧室关门。 来到这个世界恰好一年整的某人化身成黄牛耕耘,尽情品尝美妇风情的时候。外面却有些不平静! 原本端阳节明月高悬,繁星满空,突然之间乌云滚滚。夜生活丰富的宋朝百姓感觉要下雨,纷纷归家。 可乌云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晁家庄,天上人间酒楼!司天大太监浦文英原本与众位兄弟喝酒畅饮,透过窗户察觉到天色变化,丢下酒杯,一溜烟跑到顶楼,观望这突变的天象。繁星点点的星空,不少星辰或明或暗的闪烁。 “天呐,繁星漫天乾坤开,一团紫光天外来。” 东京汴梁城,负责夜观天象的司天监也察觉到天象突变。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凝视星空,仰天长叹。 “时隔一年,斗转星移,紫薇帝星降世。另有四颗伪星并列,南方将星暗淡而分散,多事之秋啊!” 山西五台山文殊院,蓟州城外二仙山道观,同样有世外高人察觉到天象异变,或是错愕或是摇头叹息,为这个乱世感慨,不知有多少百姓遭逢大难。 第三一一章 毛茸茸的大腿 时间匆匆,转眼到了第二天! 日上三竿之际,晁盖红光满面,神清气爽,得意地哼着“浪个浪,浪里个浪”,提着几个食盒回到自己的小院。莫名想起昨晚与才女李清照抵死缠绵一幕幕,不禁露出坏笑,砸吧嘴回味美妇风情。 只是往往总会乐极生悲! 他刚踏入房间,映入眼帘几位夫人齐聚,好像讨论着战略方针,见自己归来却陡然闭嘴,停止议论。齐刷刷地扭头,个个拧眉瞪眼,人人脸色不善。 晁盖察觉到气氛不对,疑惑的询问却被敷衍了事。无意间与李清照那狡黠的目光碰撞时打了个激灵。 昨晚一幕再次浮现眼前,男人喜欢女人那种成熟风韵,女人好像也有些饥渴,两人折腾到凌晨才罢休。女人浑身散架,扶墙走路咬牙切齿说“给我等着”, 是自己不依不饶,太过嚣张? 难道女人拉外援,报应来得这么快? 晁盖暗道糟糕,想到自己又被折腾不禁心里发虚。迟迟不肯迈动一步,手上食盒被人接走也不知。 李清照仿佛能猜到晁盖心中所想,笑得意味深长。起身拉着他摁在主位上坐好,盛好肉粥又剥鸡蛋递来:“夫君,吃饭吧!尽管放心,不是针对你的。女人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不方便,要商量好。你中途打断,等计划完善你就明白,不会太狠的!” “不会太狠的?”晁盖听到这五个字又是打了个激灵,看着浅笑嫣然的李清照,宛若伪装的一只魅魔。女人记仇吶!看来,自己今后的日子有些坎坷! 他忧愁几位夫人则欢喜,当着面讨论着以后如何如何,又怎样怎样,反正就是如何对付某人的策略。 无意间促成了一个夫人联盟! 晁盖脸皮抽搐,仰望外面的天,仿佛突然间暗了下来! 端阳节刚过,可晁家庄喜庆氛围延续了三两天。直到工场,作坊,军营等地轮休结束他逐渐恢复如初。城里却依旧热闹非凡,各地商队络绎不绝。 金沙江码头从龙舟赛事结束当天,再次船来船往。从汴梁城来的运粮船队浩荡,交易一直在进行着。集镇牛羊高峰逐渐回落,步入天气炎热的淡季。各处修建了纳凉棚,北方收购牛羊有所减缓…… 两个宦官被众多糖衣炮弹轰炸喝多了倒下。对梁山宣战的计划被打断,智多星吴用只能登门拜访,又是少不了礼物,济州那屎克螂真是根搅屎棍。 晁盖没有心思管这事,主要是不想看到两个死太监。称偶感风寒在家陪着几位夫人,除了暗中下令准备实战演练外,便足不出府,如往常那般训练。 唯独夫人多了的烦恼逐步体现出来。 他连到哪睡觉都被夫人们安排的明明白白,比如今夜在哪,明晚又去哪,不能乱来,也不能不去。美其名曰说“家有家规,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 要是大家都遵守规矩,那还则罢了!关键是夫人会乱入,或者说是支援各处,搞得跟像打仗似的。好在几位夫人还是非常疼他的,非但不会狠狠压榨,反而关怀备至,每天都会准备大补之物。 晁盖算是体会到才女李清照性子刚强而又记仇,平时端庄文雅,贤惠大方,性格比她妹妹还要怪。 可这是他招惹的,又能怎的? 直到五月初九这天,乃是黄道吉日! 水军船火张横第六军,组建至今人员将近四千,大大小小的战船百多艘。以往部分驻守金沙江码头。另外一部分则是在石碣村水军基地大搞训练。 而在昨天入夜时分队伍集结。 没办法,晁家庄要对水泊梁山用兵! 没有丝毫风声走漏,连兵将也是临时点的。譬如禁军数百精锐,就是在睡梦中被叫醒全身披挂跟随。 兵马都监赵万里上次受到教训,再也不敢回城得瑟。也是被人拖下床,稀里糊涂成为了随军将领。 原本被打扰好梦有情绪的赵都监心中恼火却不敢发作。拖他之人乃是泼韩五韩世忠,赛仁贵郭盛两将。对上任何一人,他都打不过,也知道战事发生。 自从抵达金沙军事码头所见百多艘战船集结便隐隐有猜测。济州兵马总管晁盖要发兵攻打梁山。 还是夜袭梁山!赵万里懂得兵法,明白后兴奋不已。尤其是船只上一个个非常逼真的稻草人站在船舷。这一招也很熟悉,好像出自什么典故来着。 可赵都监初出茅庐,懂得不算多。 不过他猜的不错,晁盖的确是要夜袭水泊梁山。打梁山一个措手不及,不说瞬间消灭却也旗开得胜。 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向外界表示决心,把这场戏做足了。 晁家军陆陆续续赶来,足有三千多人。 晁盖亲自披甲上阵,集合队伍分派任务,做了一番出征宣言,叮嘱船上不得喧哗,违令者,杀无赦。 他率领众将登上船只,趁夜杀向水泊。 百多艘大小战船除了水手划桨,所有人蹲在甲板上。个个身穿皮甲或纸甲,谁也不吭声,静悄悄一片。只有那些稻草人站立在船舷两边很是威武。 黑夜中只有水流荡漾的声音。 一艘四百料的刀鱼船便是船队的旗舰。 晁盖视力远超普通人,近距离黑夜中几乎能够夜视。视线从夫人凹凸有致的身材上挪开,觉得很碍眼。示意披挂整齐的小脚女人到船舱里养精蓄锐。 瞧瞧,多么高大上的借口! 兵马都监赵万里看到这一幕,很想上前揪住晁盖的脖领子问,带着几个夫人来打仗岂不是儿戏?只是再看的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犀利的目光又不敢。晁家庄有支女兵,而且个顶个的彪悍。 前段时间,来了场友谊大赛! 同等数量的三百禁军,被一群女人杀的全军覆没。对方只倒下了百多人,虎女营之名就此传开了。别说禁军不敢小瞧,就连晁家军各军也不敢轻视。 据说,那几个女将武艺高超! 赵万里来到晁家庄有段时间,学会了不能以常理度之。 夜色正浓,夜空无光亮! 中途百多艘战船目标太大,从金沙江驶入水泊后一分为三进发。船上没有灯火,全靠感觉在港汊中穿行。由于突袭,不能闹出动静,速度并不快。 若非不是熟悉地形的水手,夜间航行肯定会迷路,也无法做到这般悄无声息。赵万里亲眼见到船队穿行自如,犹如一个军事专家般给予评定。 一直到天色蒙蒙亮! 赵万里望着四周无边无际的茫茫水泊,水雾升腾如梦似幻,而且越来越浓,一片碧水,景色非常美。 宛若人间仙境!他心中震撼之余也是有点小激动,远处巨岛的轮廓越来越近,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强人。只要能够靠近突袭,直接就能把梁山给平定。 只要能够立下功劳,叔父再从中周旋一二,就能转为文官。到那个时候,自己的仕途将会一帆风顺。 可就在赵万里想入非非之际。 水泊雾气太浓了,晁盖撤退命令悄然下达。水鸟的叫声频频,大小船只纷纷转舵,也拉回赵都监的思绪。 “总管,为何不一鼓作气,杀过去!”赵万里立功心切,忘记了军令,起身看向半蹲身子挥手的晁盖。 晁盖“我靠”一声,嗖的一声,直接窜了过去拽住赵万里的裤子往下一拉,咔嚓一声,裤子直接被扯了下来,两条毛茸茸的大腿曝露在晨雾之中。骚包的红色四角裤衩明显是来自晁家庄制衣纺。 好在因为惯性的原因,赵万里身子一矮头一低。嗖的一声,从水雾中飞过来一根长枪射翻他的头盔,噗的一声,钉在船舱之上,枪杆嗡嗡直颤。 “该死的,撤,赶紧撤退!”晁盖骂骂咧咧,拽倒赵万里。这下也顾不上隐藏,扯着嗓子大声吼。 也就在这时,左右两个方向吼声犹如霹雳:“哇呀呀,梁山好汉摸着天杜迁在此,孩子们,给我杀。” “呔,梁山好汉,十八太保十三太保王王在此。” 水雾中铜锣声阵阵,喊杀震天,正在快速靠近。四面八方都有敌人,明显水泊梁山强人设下伏兵。 “啊,有埋伏有埋……”赵万里双手捧着头,吓得哇哇大叫。晁盖直接给他一嘴巴,差点直接掐脖子。 就这么个废物还当兵马都监! “不要管他们,赶紧撤退!”晁盖恨铁不成钢的大吼。 茫茫水雾中,只听到弓弦颤动频频。 紧接着,嗖嗖箭雨铺天盖地,站在全选两侧的稻草人身上被插满箭矢,有的则是钉在船舱板上。 “啊,我的腿。” “啊,我的腿!” 两声凄厉的惨叫几乎同时响起,一声是晁盖扯着嗓子大喊,另一个则是他使劲掐着赵万里的大腿,后者嗷的一嗓子差点蹦极,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这仿佛就像是一个讯号! 大大小小三四十艘战船上“我的腿”“我的肩膀”之类的哀嚎声此起彼伏,穿透浓浓的水雾传遍四方。 躲在船舱里面的李清婉,李师师,李清照三个女人听着外面的喊杀声,知道是演练却紧张的握住武器。她们不敢冒头,听自己啊男人说过有一定危险。 “撤,快撤!”晁盖把赵万里的腿给掐肿了方才作罢。一直蹲在地上喊着撤,也幸好之前撤退的快。 水手们奋力划桨,犹如离弦之箭逃窜! 身后雾茫茫一片,看不清敌人有多少。但是箭矢不断,喊杀声震天:“杀,杀啊!别让官军跑啦!” 第三一二章 水泊上的追逃战 “左、右、后三方有敌人,凭箭矢深度,距离百米左右。”晁家军船队迅速撤退,经验丰富的老兵仔细倾听,或扯下箭矢查看痕迹深,得知信息迅速汇报指挥部,船火儿张横在护卫舰上下令。 “小船在前,大船在后,组成锥形战阵,减少阻力。”隆隆鼓声有节奏地响起,各船船长吼声如雷。 三四百料的船速度减缓,数十料小船冲锋向前。在撤退途中快速形成战阵,火速往来时方向撤退。 后方箭矢不断袭来,有的射中稻草人,有的命中船舱,也有的掉落水中,强人穷追不舍,喊杀震天。 “哇呀呀,摸着天杜迁在此,有种大战三百回合。你们这些无胆鼠辈,没用的官军,有种别跑。你们这些朝廷的鹰犬走狗,瞅瞅你们那没种的软……” 嚣张的叫嚣声从后方传来,喝骂声也越来越难听。这些梁山强人果然毫无素质,问候家眷骂先人。晁家军军卒习以为常,置若罔闻。可是数百河北边军有些受不了了,很有掉头要干的架势。 只是被船长喝退,队伍只顾逃窜,是战略性撤退。 断后的旗舰上,晁盖穿着皮甲,拎着短柄三尖两刃刀,架起盾牌,透过缝隙向后方观望,边下令:“继续撤退,谁一股脑热血要冲,军法从事。” “啊啊,总管,为何不转身一战?” 兵马都监赵万里娘们叽叽地穿好裤子,揉着肿胀的大腿,疑惑的看着晁盖,大脸盘上还挂着泪痕。 晁盖看到这厮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战战战……,一战你大爷。你这个蠢货,没长眼睛吗?雾气太浓,看不清虚实不明敌情,你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多少船,打什么打?你说怎么打? 老子看到你之前好像在笑,你笑个毛啊?你也竖起两只耳朵,难道没听到前方浓雾中说话的声音?你瞅瞅你那副德行,遇到点事,哭,哭什么哭?” 一丈青扈三娘,小木兰花姿,女诸葛耶律答里孛看着晁盖甩脸骂人有些错愕。反应过来,四处张望,见情况的确如说的那样,自家男人骂人犹如连环炮。三个女人强忍住笑,一双眸子眯成了月牙。 泼韩五韩世忠,铁浮屠韩勇,北地枪王耶律宗霖,小剑侠李懹等将有些同情地看着被骂之倒霉鬼。个个打起精神,警惕四周动静,力求不犯错。 赵万里则是被骂懵了,呆呆地看着满嘴芬芳的晁盖,又看看四周浓浓的雾气,突然只觉得脸颊发烫。又想起之前晁盖救他的一幕心里非常感激。 本想说些感谢的话,怎奈晁盖不给机会,骂声不绝,把他骂得狗血喷头,不敢反驳,也不敢吭声。 “我靠,你这菜鸟什么都不懂,还跟我吹颇懂韬略!违反军令大声喧哗,大伙差点就被你连累死了。我告诉你,要是不知长进,哪来的滚回哪里去?今天打胜仗还则罢了,输了,看我怎么弄你?” “咱赵大都监,你听到没有?” “属下听…听到了。”赵万里回过神来,唯唯诺诺。 “大点声,听不见。”晁盖掏了掏耳朵。 “属下听见了!”赵万里脸色涨红的大吼。 “好,那你听见什么了?”晁盖的问话让赵万里又懵了。 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韩世忠,韩勇等将感慨。 后方浓雾中喊杀震天:“杀啊!儿郎们,别让他们跑了!” “梁山好汉全伙在此,官军哪里跑?” 随着摸着天杜迁猖狂的笑声,“嘿呦,嘿呦”的口号声响起,喊杀逼近,双方的距离正在快速拉近。 “来吧,都追过来!老子来一招请君入瓮。”晁盖听到喊杀声没有一丝慌乱,望着后方浓雾喃喃自语。 兵马都监赵万里听到这番话心思又活络起来了。又看见晁盖镇定自若不慌张,突然想到难道是有伏兵?想起兵分三路进军,更加确定这个想法。 果然,真的被这小子蒙对了! 晁家军船队迅速撤退,而且是不经意间或慢或快,始终与后面的追兵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甩开也不会被追上,双方就这样一追一逃,直冲金沙江。 当太阳冉冉升起!红霞洒落八百里水泊,也让浓郁的雾气逐渐变淡,后方穷追猛打的追兵身影显现。 大大小小的战船三五十艘,鼓声隆隆,喊杀震天。不少人在船上摇旗呐喊,真有一追到底的气势。 也就在这追逃途中,天空中响起几声嘹亮的鹰鸣声。 “哇呀呀,梁山十三太保王王在此,有种别跑。”杀气腾腾追来的船队中最前面的船上,一条手持大枪的魁梧大汉望着前面逃窜的船只嗷嗷乱叫。 然而,事实出乎他的意料! 只听到前方一阵铜锣敲响,接着呼喊震天。原本还在逃窜的船队突然转变航向犹如圆弧,片刻间完成转舵。接着不再逃跑,而是斜斜向后方冲锋。 船火儿张横快速下令,有人摇晃旗帜,那些小船快速向两边散开减速,大船则开足马力向前冲刺。 “他娘的,追得很爽是吧?给我杀!” 晁盖探头望向追来的强人船队,得意的哈哈大笑。 隆隆战鼓擂动,进攻的号角吹响! 左右两侧浓雾中战鼓擂号角吹,紧接着,喊杀不绝。 “杀,杀啊,活捉匪首!” 只见左右两侧好像有黑影杀了过来。待到近些就可以看见,那些是数十艘大小战船组成的队伍。 如果从高空俯视就会发现,三支船队包夹强人水军。 这简直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一回轮到水泊强人慌乱了,船队之中吼声如雷。 “不好,官军有埋伏,儿郎们,风紧扯呼!” “王大寿兄弟,不要冲不要冲,赶紧跑啊!” 只见靠后的船只纷纷掉头撤退,一条大汉,也是嚣张的摸着天杜迁大吼,却是率领队伍迅速撤退。 那个号称十三太保的王王察觉到不妙,又听到后面传来撤退的命令。可再想下令船只掉头却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支船队冲来形成包围圈。 穷追不舍的船队速度骤然降低,船上那些歪戴帽子斜瞪眼的强人见状慌乱了,不少直接跳水逃窜。 “杀啊,兄弟们,别放过他们吶!” 兵马都监赵万里看到这一幕大喜,歇斯底里的呐喊! 之前被骂了半天的数百禁军纷纷冒头观望,有人抡动钢刀大声喊杀,有人则是弯弓搭箭向强人还击。 “啊啊……”梁山强人中不少身上插着箭矢,惨叫声不绝。有人直接栽倒在水中,鲜血染红了湖水。 “梁山十三太保王王在此。冲过去,杀!”那个手持大枪的汉子见跑不了,满脸凶恶的率领队伍冲锋。 不多时,晁盖所在的船队最先与之相遇。 船只碰撞展开了接舷战。不等赵万里嗷嗷乱叫杀上去,那个手持大枪的匪首领竟带人抢先冲上旗舰。原来是认出了晁盖,双目赤红,冲他大声怒吼:“晁盖,你这个朝廷鹰犬,杀我兄弟,纳命来!” “哇呀呀,水洼草寇,安敢放肆?铁枪杨万里在此,吃我一枪!”赵万里见到匪首,抡枪嗷嗷扑上。 “什么,你也叫铁枪?你也配?”那匪首愣了片刻,随即勃然大怒,挺枪跨步打算先杀此人,再杀晁盖。 转眼间,他便跟杨万里斗在一起。 结果却是,双方你来我往,不分伯仲! 这个号称梁山十三太保的王王不是别人,正是铁枪王大寿。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一段隐情。 几个月前晁盖抓住的盐山三位首领,好吃好喝得养着。装入囚车押往东京汴梁城请功受赏,中途却被梁山强人劫去,哥仨就这样上了梁山。 只是由于冒充,一直都处在半监视状态不得擅自走动。如今,想要真正上梁山入伙就要拿投名状。所以这位王大寿兄弟冲的最快,对晁盖是真恨。 如今正是到了发挥作用的时候! 稀里糊涂地演一出戏,被活捉的梁山首领。而那些跳水逃窜的喽啰大多数是水军假扮,剩下的都是从各地抓捕的该死之鬼,如今也算是贡献自身。 “来人啊!给我弄死他们!” 晁盖毫不客气地挥手下令,数百禁军早就按捺不住,斗志昂扬地登上各艘战船,与强人殊死搏斗。 晁家水军早就扑通跳水跑路,招呼都不打,走得潇洒。各艘船上穷凶极恶之徒不会水只能咬牙反抗。 而左右两支船队,以冲锋的姿态加入战团。训练有素的军卒登船展开接舷战,胜利是毫无悬念的。 一个个强人不是被砍翻就是跳水淹死,或是被射杀。鲜血将好大一片水域染红,死尸随波沉沉浮浮…… 晁盖拎刀屹立在船头,望着逃跑的十多艘梁山战船,沿途救援那些跳水者心中称赞,却大吼着“给我冲,给我追”,大船被堵住去路时,破口大骂。 “哇呀呀,你们这些蠢货为什么要冲撞,别挤在一起,散开赶紧追,快给我追,别让强人跑了。” 尽管他反应及时,吼声如雷。可四支船队相遇冲撞或逃跑,搅和在一起犹如乱了套。再想把那些大船转舵追击,未免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晁总管入戏极深难以自拔,跳脚大骂,嗷嗷暴叫。 第三一三章 又挨骂的赵都监 红阳东升,水雾渐退,喊杀声逐渐减小! 李清婉,李师师,李清照三女身穿软甲,紧握武器走出船舱。看到稻草人和船舱板上插满箭矢如刺猬,望着惨烈的战场,一具具尸体在水中起伏。俏脸上有些不自然,却不像最初那般反应过激。 这是逐步适应的过程! 尤其是看到自家男人边蹦边骂的时候都忍不住笑了。虽然战场上很惨烈,但自家男人在身边很安心。 耶律答里孛带着一队女兵护在她们周边四处走动,感受战场。扈三娘,花姿两个疯女人早就带女兵冲杀出去。纷纷登船砍杀这些作恶多端的匪徒。 战场上形势明朗,与其说双方交战,不如说一面倒推进。 晁家军三路人马,人多势众又是突袭,梁山强人逃走大半,余者顶多三两百,人数不及,装备又落后。此消彼长,哪里是如狼似虎的晁家军的对手? 随着士气如虹的喊杀,一艘船一艘船的强人被肃清。 大多数都被当场戳翻或砍杀,跳水淹死,少数被捕,还有一些恶性迸发的直接焚烧船只或者凿沉船试图同归于尽,可想而知,那下场被乱刀砍死。 可是有些船只已经下沉或是焚烧,战场硝烟弥漫。 晁家军旗舰之上,两个绰号相同的男人斗在一起。铁枪赵万里招式狠厉,枪枪不离要害。梁山十三太保,或者说是铁枪王大寿,一条大枪上下翻飞,刺,挑,撩,枪法娴熟阴狠,专挑下三路猛攻。 近女色掏空身体或者大吃大喝胖了会影响战斗力。晁盖在旁边看着两人打的旗鼓相当,又看着胖了一圈的铁枪王大寿,摸着下巴给出中肯的评定。 要真打起来,赵万里这个初出茅庐的菜鸟根本打不过。可胜在体力上充沛,与对方半斤八两。 武艺高低要看跟高手过招,跟同水平的人大战多少回合没用。这两人就是这样,那个王王扛不住泰山一锤。晁盖指着激战双方,跟身边人侃侃而谈。 甲板上,赵万里和王大寿皆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不仅仅是立场问题,还是为了称号而决战。两人你来我往,见招拆招,相互喝骂瞪眼。打了四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战场也步入清扫阶段。 铁枪赵万里鼻洼鬓角见汗,面色涨红却是斗志昂扬。“嘿哈,吃我一枪”的喊声不断,越战越勇。 反观铁枪王大寿身上多了一层肉是累赘,情况有些不妙。咬牙坚持着可招式速度变慢,大口喘着粗气想着逃跑。突然听到喊杀声几乎没了,打了个激灵向周围观望,顿时差点没吓到寒毛根根直立。 因为,不知何时甲板上站满了人。 晁盖和李清婉等女将,韩世忠,郭盛,吕方等众将率领众猛男虎女围拢在旁边,齐刷刷地看着他。 “靠,居然被发现了,给我上!” 晁盖骂骂咧咧,一声令下,众军卒手持利器向前迈步。一丈青扈三娘和小木兰花姿抡刀扑了上去。 铁枪王大寿本就干不过赵万里,又看到两个英姿飒爽的女将杀气腾腾地扑来,脸色大变,一分心。被对面的赵万里瞅住机会,双手握枪一招举火撩天将对方长枪挑开,接着飞起一脚踹在对方肚子上。 王大寿手下也是有硬功夫的,硬生生承受这一脚没有倒地,蹭蹭退了七八步,直接撞到船舷边。望着茫茫一片好水,愣了片刻,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多谢仁兄相助,铁枪这个名头送给你。晁盖啊晁盖,你这个朝廷鹰犬,下次再见必不放过你。” 晁盖见状又听到对方叫嚣,脸色变得难看,指着面有得色的赵万里破口大骂:“赵都监,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快,抓住他,快抓住他。” 天王反应快,众将动作也不慢,可终究是慢了一步。 “晚了,王某精通水性,你们抓不住我的,我会回来的。”王大寿冷冷的看着众人,放肆的狂笑。 接着,他随手丢掉长枪,抓住船舷,胳膊用力向上一跃跳下船,扑通一声,落入水中溅起水花。 “我靠,放箭,快,射死他。” 晁盖率领众人扑倒船舷边,见对方在水中快速游动。不禁脸色难看,冲着左右呼喊,弓手弯弓搭箭, 可是这需要时间! 铁枪王大寿也想到这一点,在游动的过程中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消失。等密集的箭雨落下后,没有新鲜血泡翻滚冒出,并未射中对方。 那些在水中打捞尸体的水军察觉到异常想要赶来晚了。而在狼藉的水域中,想找一个人难度非常大。 跑了?王大寿那厮跑了? “赵都监,你这个蠢货,瞧瞧你做了什么?”晁盖脸色铁青。转身看着呆若木鸡的赵万里咬牙切齿。 倒不是担心铁枪王大寿跑了甩出自己和晁家庄。而是好不容易导演出这场表明立场的大戏。却从开始便被这个蠢货接连坏事,匪首跑了,玩个屁。 这回晁盖是真的发怒了! 韩世忠,郭盛,韩勇等将脸色也不好看,冷冰冰的看着这个照万里。从上战场就拖后腿,差点破坏计划。如今又耍酷似的来一脚,放跑了必抓匪首。 别说是晁家军将士,就连禁军军卒神情复杂或者说不愤。若非山东晁天王坐镇指挥,让这个高干子弟来指挥队伍,大伙绝对会葬身在这八百里水泊。 “总管大人,末将有罪,末将绝非故意的。”赵万里回过神来,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心都瓦凉瓦凉的。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冲晁盖纳头就拜。 “你有罪,等回去再处置。”晁盖深深看着这个纸上谈兵的家伙,冷哼下令:“打扫战场,救助伤员……” 晁盖愤怒,爱屋及乌呀,几位夫人也满脸怒容。花姿板着一张小脸,抡动三尖两刃刀向晁盖提议:“大人,我怀疑他跟匪首有勾结,要不砍了他?” 赵万里听到这话吓得浑身哆嗦,连连叩首,求饶喊冤:“大人,大人明鉴,末将冤枉啊,绝无此事啊!” 晁盖清楚这小子立功心切,又哪会勾结梁山强人?可是心情很不爽,想狠狠骂一番这家伙发泄发泄。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欢呼声,连忙循声望去。 只见船上不少将士欢呼,接着就看见远处水面上有条光着膀子的汉子,大半个身子露出水面快速向船队扑来。犹如在水中行走似的速度非常快。 此人黄须三角眼,面色凶恶,不是船火儿张横又能是谁? 晁盖的目光落在他拖着的一个人身上,仔细一看,赫然是那逃跑的王大寿,愣了半秒钟不禁大笑:“哈哈哈,好好好,张横兄弟这回立下大功。” “不错,这位兄弟水上功夫果然了得,如踏浪而行。”韩世忠,郭盛,韩勇等将领脸上也浮现喜色。 “赵都监,快快起来!”李懹看到晁盖示意,连忙上前将跪地地上的赵万里扶起来,并好言安慰。 赵万里长长松了口气,不怪晁盖翻脸比翻书还快,明白战场或官场就是这样,只要抓住敌人获得胜利,一切都好说,否则,缺少一个背锅的人吶! 船火儿张横拖拽着灌了一肚子水的王大寿,迎着众人欢呼快速到了旗舰之上,把手中的俘虏往地上一丢,立马就有水军将士上去抢救并五花大绑。 这条汉子快步来到晁盖面前,抱拳复命:“哥哥,匪首被我擒获。” “好好好,兄弟做得好,出乎我等预料,立下大功。”晁盖接连说了三个好,亲自拿着准备好的干净毛巾为他擦拭水渍,又有人拿上干净的衣服。 “兄弟,大清早凉飕飕的,快换上干净的衣服!” 船火儿张横看到晁盖这番举动,心里更是热乎乎的。一边换衣服,一边发誓定要好好报答这位兄长。 “张横兄弟,你怎么知道匪首要跑?”韩世忠看着被五花大绑的铁上王大寿,有些不解的看着张横。 其他人包括晁盖在内都非常好奇。 张横笑了笑也没有隐瞒,指着自身偏暗的皮肤解释:“兄弟们,你看我身上多有水锈,乃从小在扬子江边造成。再看看这位匪首,身上多多少少有这种痕迹。我看见了便知道此人水下功夫应该不差。有想到对方打不过肯定会跳水逃跑,所以事先在水中等待。察觉对方异动后跟上去将其抓获。” “哈哈哈,好,兄弟好本事,好眼力。”晁盖哈哈大笑,心中很高兴,重重拍着这条汉子的肩膀。 当初自己看着失魂落魄的浪里白条张顺,心软才有了放过这个悍匪的念头。如今看来,做法很正确。不仅带来了军师许贯忠,水上也多了一条蛟龙。 晁盖也没有厚此薄彼,看到有些羡慕的赵万里,夸奖道:“哈哈哈,此战赵都监身先士卒,帅军抵抗住强人冲击。力敌匪首并击溃,也功不可没。” “多谢大人夸奖!”赵万里有点激动,忙抱拳行礼。 “快快快,打扫战场,赶紧跑路。” 晁盖冲他点点头,又扯开嗓子快速下令。越来越多的水军跳下水泊,将那些尸体打捞起放在船上。十多艘缴获来的大小船只,质量非常差,但聊胜于无…… 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打扫战场,船队快速往回撤退。兵马都监赵万里有些不解,可是还不等询问,便瞠目结舌地望向身后,正有浩浩荡荡的船队追来! 第三一四章 做戏给外界看 晁盖率领队伍夜袭水泊梁山没人知晓,可自从太阳东升后。一夜之间,晁家庄气氛就变得有些不同。 “当年的血债必须血来还”“积极剿匪守护家园”之类的大红条幅在城里高层建筑顶端飘扬。城里比如菜市场和交易区等热闹的地方,多有宣传标语。 城里军营之中喊杀震天,“抗战剿匪”的口号震天响!晁家庄再次向水泊梁山宣战的消息悄然传开。 无论是守卫的军卒还是外面巡逻的队伍,人人盔明甲亮,手持利器,人人神情肃穆,严阵以待。成群结队的骑兵涌出在周边训练,巡逻集镇村庄。 晁家庄相比往更加红火,虽然战争气氛浓烈。但是来来往往的百姓丝毫不惧,如往常那般挑着蔬菜或者挎着鸡蛋来卖,生活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因为他们相信,山东晁天王麾下兵马能够守卫一方。水泊梁山强人多次袭击济州多处集镇,富户却从未得逞过。至今没对普通百姓造成实质伤害。 事实也的确如此! 晁盖夜袭水泊梁山计划虽然失败,但打了个大胜仗。抓住了上次袭击郓州的梁山十八太保之一,好像叫什么王王。消息传开后,城内百姓欢呼不已。 晁天王对梁山宣战,旗开得胜! 与百姓为晁盖欢呼不同,两个宦官跑得飞快就耐人寻味。得知这个消息赶到城外,看到了二十多个穷凶极恶的俘虏,也看到那些死状凄惨的尸体。 两个老油条亲眼目睹,为晁盖勇猛而感到惊讶。这位山东晁天王是他们宦官集团在朝堂外找的外援。剿匪旗开得胜自然是好事,在皇上面前有颜面。 可是多少有些担忧,水泊梁山不堪一击,真的被剿灭? 晁盖这个人精,如何不知道两个死太监美其名曰来慰问将士,实则另有想法,还不是怕自己来真的,把水泊梁山剿灭,没有了武器装备的市场,也没有了贩卖粮食的借口,无法捞钱才这般关切。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所以胸脯拍得震天响:“哈哈哈,两位上官,晁某本想来个突袭将水泊强人一锅端掉!不曾想,被对方识破,只能退而求其次。王公,返回汴梁城时多多美言,强人不足为虑。” 大伙都是老交情了,两个宦官自然懂,除了变相邀功外,就是向朝廷某些人表明决心,正在剿匪。 王阁长捏着兰花指,尖声尖气:“嘎嘎嘎,好说好说。晁总管真是勇冠三军,坐镇济州保境安民。些许水洼草寇乃是皮癣之疾,量他不敢放肆。” 刘阁长伸长脖子眺望金沙江码头,接上话茬夸赞:“就是,那水洼草寇仗着有八百里水泊,不过是乌合之众。如何是晁总管的对手?咱家看天王一战损失战船不少,待到战舰到位,一举剿灭强人。” 换作是不知情的人,如赵万里根本就不知道两个宦官说的好听,但言外之意就是晁盖你勇猛是好事,可水洼草寇太弱,缓一缓,慢慢剿灭才是王道。 “哎呀,可不是,两位大官说的对,剿匪是件赔本的买卖。”晁盖自然知道两个宦官的意思,立马借题发挥。脸色变得难看,一个劲的哭穷。 其实就是糊咧咧,说什么歼敌好几百,自己这方面损失百八十,其实只有几个禁军照死和二十多人受伤。到头来,只缴获破战船十多艘,还搭进去十多艘大小战船,除了抓了个匪首,亏大发了。 兵马都监赵万里和众禁军听着是目瞪口呆,怀疑是否听错?只是接下来,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晁盖以此为借口,明目张胆地伸手索要战略物资。两个宦官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得开心,连连说是。只要有兜售的借口,就代表源源不断的金钱。 烈士的抚恤金,是晁盖最先挂在嘴上的,说什么不能忘记有功之人,也让不少禁军老兵肃然起敬。 晁盖打了个胜仗,智多星吴用,病药师萧嘉穗两位军师带领队伍亲自来迎接,众人说说笑笑的进城。 也从这一天起,晁家庄跟梁山对战,进入博弈状态。 说要打仗,那就不含糊! 晁家庄这个初具规模的战争机器运转! 首先,打仗其实打的是后勤保障,资源储备至关重要。晁家庄节约粮食的口号再次热烈,采集野菜和摸鱼抓虾的百姓随处可见,卖给收购站换钱。 菜市场,交易区粮食,蔬菜,纱布等军事物资加大收购力度,令富户和商队又看到了商机。郓城,济州官府得知这个消息也给予大力支持。官吏们走访各处,鼓励大户捐钱捐粮,略尽绵薄之力。 两位宦官同样不会袖手旁观,一个接着贩卖粮食过程夹杂着各种私货,另一个则是返回汴梁城报捷。想必过段时间又聋又哑的道君天子大有赏赐。 这就是良民身份的好处,有群众基础,干什么都有利。要是早早的甩开膀子上山,面临窘境甚多。晁家庄则抓住这个机会,再次来一波囤粮热潮。 其次,接连几天,晁家庄军马调动频繁。 步兵花和尚鲁智深第一军,赤面虎袁朗第二军守城。赛知节卞祥第三军,刀疤虎马劲第四军准备参战。水军浪里白条张顺第四军也在集结跃跃欲试…… 就连那些在外面训练和巡逻的骑兵都有意向金沙江靠拢。总之,这种战争前的动员惊动了周边府县。 要不是晁盖事先说了雷声大雨点小,缓缓再攻打。两个从汴梁城来的宦官老爷,估计真会说且慢动手。 不用两个朝廷蛀虫担忧,晁盖脑子没秀逗,不可能自己打自己。这一切,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假象! …… 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白衣秀士王伦在晁家庄处理政务几个月,没少参加众人聚会。多少沾点豪爽,不再那么心胸狭隘。 走马上任在即,在前天偷偷地上了梁山,跟随多年的兄弟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把酒言欢至深夜。第二天,又接着自掏腰包在天上人间酒楼设宴款待晁盖,吴用,苏定,石秀等人,表达感激。 昨天喝了践行酒,与辞别恩官得小胖子王源会合。两人带着十多个伴当结伴而行,乘船前往江浙路上任。其中大多数是从晁家军中挑选的精锐老兵。他们将会成为县城都头,协助两位知县练兵。 另外一个赵明诚送着好友离去,惆怅之余,要充满期待。因为晁盖说话算话,汴梁城那边在走动。蔡京收到了礼物非常高兴,估计此事没得跑。 有钱能使鬼推磨,乃自古不变的真理! 当然,这些人因为晁盖,命运有所改变。 可是既定的轨迹难以琢磨,总会回到相似的节点。 晁盖就是担心这种事情发生才会大肆调动兵马做好准备。一直没有忘记自己是谁和那些既定大事件!而这种担忧是有道理的,接连有消息传回。 山东济州郓城县新任知县时文彬来了,敲锣打鼓,不少百姓来迎接,没有受到压迫,是自愿组织。 因为这个时文彬为官清正,作事廉明。每怀恻隐之心,常有仁慈之念。争田夺地,辨曲直而后施行;斗殴相争,分轻重方才决断。闲暇抚琴会客,也应分理民情。虽然略贪,但是一方父母官。 百姓们都有听说,自然是欢呼来相迎。 可对晁盖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这位时大老爷与贪官任知县交接发现府库钱粮,武器装备缩水严重。除了为人精明之外,也来了新官上任三把火。 哪怕知道本县有济州兵马大总管晁盖坐镇,正率领军队与水泊梁山强人作战,却依旧不忘周遭村镇。 今天晌午,时老爷升厅公座,左右两边排着公吏人等。随即叫唤尉司捕盗官员,并两个巡捕都头。 “本官刚刚到任,闻知本州兵马大总管晁公骁勇善战,不久前旗开得胜,击溃水泊强人并抓捕匪首。可贼人凶狠狡猾,吃了败仗必不会善罢甘休。梁山泊贼盗聚众打劫,拒敌官军。亦恐各处乡村,盗贼猖狂,小人甚多。我等更加不能麻痹大意,” 时文彬在上任之前走访各处,了解了很多信息。甚至龙舟赛当天藏在江边观望,也到了晁家庄。所以没有像其他贪官不知子丑寅卯,反而侃侃而谈。 “今唤你等两个都头,休辞辛苦,与我将带本管土兵人等,一个出西门,一个出东门,分投巡捕。若有贼人,随即剿获申解,不可扰动乡民。尔等到了晁家庄后禀明晁公,下官定当登门拜访。知道尔等与晁公有旧,但谁若怠慢,严惩不待。” 两个都头领了台旨,各自回归,点了本管土兵,分投自去巡察。好死不死,正是步兵都头插翅虎雷横,马兵都头美髯公朱仝,也拉开大戏的序幕。 县衙上午开会,下午就传到了晁家庄! 时文彬是个人才,有意向老子靠拢,多半想抱大腿。晁盖接到飞鸽传书后,有些感慨,官场多磨人。 也想到那个把自己拉入万丈深渊的赤发鬼刘唐。在哪里被抓的,是雷横从曾经东溪村灵还殿抓到的。晁家庄外的灵官庙,不仅上锁,还有庙祝看守。 最重要的就是—— “他娘的,老子先下手为强,彻底断绝这个可能性!” 第三一五章 抓捕赤发鬼 晁家庄数里外的村店,是晁盖暗中修建的第一处村店。相比一年前规模大上很多,有二十余间茅屋耸立。而且此处多了三两百户百姓形成一个村庄。河流环绕,背靠大山,地理环境优越,景色唯美。 那村店坐落在村口,用竹竿挑着的酒幌子飘扬。虽然酒家从来没承认跟晁家庄有关系,但周围百姓,过往商队都清楚,多半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晁盖慷慨仗义之名无人不知? 往来客商或百姓冲着低廉的价格和安全,四方云集。村店的生意一直很火爆,特别是夏季来了,解暑消渴的麻辣凉皮,冰糖茶水颇受欢迎。价格实惠,在田间劳作的百姓都喜欢来歇息喝上几碗。 可以说,小小的荒野村店宾客络绎不绝。 烈阳高照,刚过正午的时候,宾客较少,打北方来了一个头戴斗笠的怪人,呼哧带喘的来到店里吃酒。 之所以是怪人,一是长得怪! 此人八尺有余,身材魁梧,穿着朴素却天生异象。紫黑阔脸,鬓边一搭朱砂记,上面生一撮黑黄毛,手提朴刀,未进门就嚷嚷要酒肉,分外凶恶。 其次怪就在吃的还贼多! 这恶汉散碎银子一拍,要了十斤酱牛肉,几个炒菜,打了四角酒,几屉小笼包,十多个大肉包子。一个人大马金刀坐着,甩开腮帮子,胡吃海塞。 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吃之人! 店里的几个伙计抹着汗水或者摇着蒲扇,总会看向此人。专门在旁边伺候,生怕有不周到之处。 “客爷,小的就在旁边伺候着,你有需要尽管吩咐。” “哈哈哈,好酒,快倒酒,来,入席同饮。”汉子长相凶恶却非常豪爽,笑声如雷,拉着伙计一块吃酒。 人们都说,酒能拉近关系的距离! 伙计们同吃酒,话题就多了,多有夸赞之言语。操刀鬼曹正的妻弟杜安本就能说会道,小嘴就像抹了蜜似的。把这条大汉夸得笑得如朵花儿绽放。 整个村店欢声笑语! 就连掌柜笑容满面,也抱着酒坛过来招待:“这位爷,一看就是好汉,我们村店最敬重各路好汉。这一坛陈年老酒专门奉送,来来,快来尝尝滋味。” “哈哈哈,好酒好酒啊!”大汉喝过之后,笑声狂野。浑然不觉掌柜和伙计们的笑容有点意味深长。 这条汉子哪里知道这家村店表面做生意,实则收集情报。从他踏入村店门起就被一双双眼睛注视着。 但凡江湖儿女或看起来会几下武把抄之人,是晁家庄关注的对象,尽量挽留,将消息传回大本营。 尤其是脸上有朱砂印记的关西大汉,幕后老板亲自叮嘱,只要发现,便第一时间汇报,不得有误。 而这条长相凶恶的汉子,不仅有朱砂印记,还是关外口音,魁梧高大,长得丑,几类特征非常吻合。对方还是有大事前往晁家庄,就是此人没跑。 可想而知,掌柜,伙计们个个豪爽,人人豁达,轮番劝酒,这条大汉只觉得对方太热情,来者不拒。 一直到黄昏时分,汉子仍在大吃大喝,裤腰带松了又松,茅房去了又去,牛肉,酒水也上了又上。 汉子喝得面红耳赤,走路歪歪斜斜,有八九分醉意说着胡话。如耍酒疯似的拉动两张空桌,吓得掌柜和伙计不敢招惹,看着此人哼哼唧唧倒在桌上。 天气又热,那汉子三两下脱掉衣服,赤条条只剩下一个大裤衩。又把些破衣裳团做一块作枕头,枕在项下,不一会儿鼾声阵阵,齁齁的沉睡着。 那呼噜犹如雷声,呼呼一下又一下! “掌柜的,要不要把他抓起来?”杜安小声请示。 “不可,上面只让我们第一时间汇报,消息已经传回,很快就会来人。”四十多岁的掌柜摇摇头。 仿佛犹如回应似的,外面传来呼喊声:“目标在哪里?” 紧接着,帘门被掀开。命三郎石秀带着一大群人涌入。 “大都督,人在那里!”掌柜的忙指向大汉。 石秀点点头,率先走向睡在桌子上的大汉。近距离从头到脚打量这条赤条条的家伙,啧啧称奇。 “唔,好一条大汉,长得好凶啊!” 他虽然不知道此人是什么人,但是自家兄长晁盖亲自过来找自己,脸色不怎么好看,说把朱砂印记的丑汉捆住抓过来,便明白这其中多半有事。 “楞着做甚?上,给我抓起来!” 石秀确认脸上那撮朱砂印,冲身后呼喝。 众多军卒轰然领命,拿着麻绳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摁住大汉。有人压头,有人扭手,也有人摁腿…… “你…们是…谁,喝酒的?大汉察觉到不对醒了过来。可惜喝多了迷迷糊糊,哼哼几声就没了反应。任由他人摆布,军卒们将其捆绑的结结实实。然后有人拿了一个大号麻袋兜头罩下装好抬着。 这种场面简直就像抓犀牛!众多伙计看得啧啧称奇。 “李掌柜,没你的事了,正常营业!” 石秀见抓捕很顺利,又让人把汉一的武器和包裹带上,冲掌柜的挥手示意。随即就带人快速离去。 来得快,去得也快! 要不是两张桌子合在一起,否则恍若从未发生过。 晁府! 入夜时分,晁盖得知目标被抓住的消息,火急火燎地撇下夫人来到聚义厅,韩世忠,郭盛,吕方,石秀,苏定等十多个将领围着一个麻袋议论。 见到晁盖来,纷纷行礼喊哥哥。 “人在哪里?”晁盖摆摆手,目光看向地上的麻袋。立马就有人上前打开,倒出被五花大绑的汉子。 晁盖一声不吭地从军卒手上接过火把上前一照。一个赤条条露出一身黑肉,下面抓扎起两条黑魆魆毛腿,赤着一双脚。把灯照那人脸时,果然见有一块黄黑毛的朱砂印记,顿时神情复杂,沉声道。 “没错,是他,给我把他弄清醒。” 这种办法多得是,有人拿准备好了白醋和醒酒汤接连灌下,之后又是用酒精擦拭脸颊或者泼凉水。 “费这么多劲干嘛?”晁盖微微皱眉。 韩世忠心领神会地点头,直接上去就甩大嘴巴子。 “啊啊,别打了,别打了,你们到底是谁?”那条大汉起初还有点懵圈,被打了几下后大声嗷嗷叫。 “白醋醒酒汤没用,还是巴掌好使!”韩世忠晃掌怪笑。 “哈哈哈……”众将哈哈大笑。 那大汉看着周围火把熊熊和众人,逐渐清醒大声叫嚷:“你们是谁?我乃良民,你们凭什么抓我?” “赤发鬼刘唐?”晁盖一句话,让对方安静。是的,这位在酒店被抓的汉子就是赤发鬼刘唐,原本轨迹中山东晁天王小日子过得舒服,便是此人稀里糊涂地来找说劫生辰纲,从此便跳入万丈深渊。 联想起河北梁中书种种怪异的举动,这刘唐有点可疑。晁盖越想越不对劲,对待此人自然态度不善。 “刘唐,祖籍东潞州人氏,自幼便在江湖飘荡。脾气火爆,专好结交好汉,曾在山东、河北做过私商!” “你为何知晓我,你又是谁?”刘唐诧异的看着晁盖。上下打量见对方相貌堂堂,威武不凡却不认识。 “你来投奔我,却不认识?”晁盖满脸似笑非笑。 “山东天王晁盖?”刘唐呢喃,随即反应过来挣扎呼喊:“哎呀,天王哥哥,小弟刘唐是来投奔你的。” “我知道,所以把你逮住!”晁盖点点头,声音冷淡:“我还知道你是想送我一场富贵,劫那河北梁中书的不义之财,十万贯生辰纲,是也不是?” “啊,哥哥已经知晓?”刘唐眼珠子差点蹦出来。自己无意间得知此事,不远千里赶过来,想通知江湖前辈晁天王做趟买卖。没想到对方已经知晓。 “刘唐,你可知道我是官府中人,跑过来让我做这种勾当!你有几个脑袋?说,到底是谁让你来的?”晁盖没有理会对方的惊讶,俯身严肃的问:“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晁某乃是济州兵马总管?” “小弟知道,当然知道!”刘唐听到晁盖的问话,昂首大声吼叫:“可是哥哥不愿入仕,是被强迫当官的。我刘唐这一辈子只崇拜天王,去年生辰纲被劫开创先河。小弟无意间得知消息立马来投。” “你可别骗我!晁某能知道你的信息,就知道更多。”晁盖没有任何动摇,冷冰冰的看着这条汉子:“据我所知,知晓此事的人不过三个,你一个私商贩子又是如何得知这个重大消息?今天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让你来得走不得。当然,你要是说真话,立马松绑,晁某把你当成兄弟。” 韩世忠,郭盛,韩勇,酆泰等将目光不善,抽刀拔剑。 “哎呀,哥哥,你真的是误会小弟了!” 刘唐听到晁盖的灵魂拷问,整个人呆若木鸡犹如石化般,反应过来后扑通跪倒在地,声音有些哽咽。 随即就将自己如何得知消息一事详细道来。 赤发鬼刘唐从北方辽国贩卖私盐归来,一路躲躲藏藏,恰好在路上发现了河北官军,这家伙胆大不怕死。趁着对方宿营的时候摸过去,无意间听到青面兽杨志挑选精壮军健,押送生辰纲前往汴梁城。 十万贯金珠宝贝啊! 又是不义之财!赤发鬼刘唐心里直痒痒,第一时间想到山东天王晁盖就来投,准备合伙干买卖。 第三一六章 又抓住一个 诗曰: 勇悍刘唐命运乖,灵官殿里夜徘徊。 偶逢巡逻遭羁缚,遂使英雄困草莱。 鲁莽雷横应堕计,仁慈晁盖独怜才。 生辰纲贡诸珍贝,总被斯人送将来。 刘唐,东潞州人氏,自幼在江湖飘荡,做些私商勾当。鬓边有一搭朱砂记,人称赤发鬼。有些鲁莽冲动、性情急躁。好酒好肉,神勇无比,专使一口朴刀,武艺过人。被吊在房梁上一夜,又奔跑半个时辰追上插翅虎雷横,以疲劳姿态还能有与之大战五十多个回合,占据上风,说明其武勇。 晁盖听着赤发鬼刘唐哽咽地诉说,摸着下巴陷入深思。这条大汉上山前身份及职业:私商,说明为人头脑灵活,不拘泥于一条道路。勇于冒险。 后来因为多贪了几杯酒睡在灵官庙被雷横趁机抓住,为了十两银子就去追雷横干仗让晁天王高看他一眼。又相商夺取十万贯的生辰纲,可见并非莽夫。然一个大马哈性格的人,不太可能是奸细。 刘唐讲述完后见晁盖深思,挪动膝盖上前大吼:“哥哥,小弟自幼就行走江湖,性格莽撞却知大义二字。梁世杰搜刮民脂民膏,着实可恨。小弟所言句句属实,若是有半字虚言,定叫小弟不得好死!” 古人就是信这一套,韩世忠,郭盛等人的目光变了。 “呃,刘唐兄弟,晁某相信你,休要胡言乱语!”晁盖猛地抬头,上前伸双手搀扶起刘唐,为其亲解其绑。上下打量这条汉子,顶多二十三四岁。身材长大,虽然黑而凶恶,但却没有猥琐之态。 根据上了梁山之后的种种表现,虽然没有出彩的战绩,但每战必先,坚定拒绝招安。为人有情有义,一直是原本轨迹中晁天王的心腹,如晁天王为了重振雄风攻打曾头市,不慎中箭落马,是刘唐和白胜这两个老兄弟拼死救回,也说明忠心耿耿。 晁盖这番举动就说明了态度。 韩世忠,郭盛,韩勇,李懹等将纷纷收好刀子,露出笑容。甚至还有人把刘唐的朴刀和包裹拿来。 “兄弟,休怪愚兄过于谨慎,实在是有些事不得不防啊!你那破衣服直接丢了,给你换了一套新的。”晁盖有些歉意地拍拍刘唐的肩膀。赶忙吩咐取过来一套崭新的衣服让赤条条的刘唐穿上。 刘唐察觉到晁盖的善意,又看着身上干爽的衣服,连连摇头:“哥哥说的哪里话?小弟晓得轻重。” “哥哥,这些人?”汉子有些谨慎的看着周围众多大汉。 “这些都是我的心腹人。”晁盖笑着说。 刘唐“哦”了一声,随即又跃跃欲试道:“哥哥,小弟打听得北京大名府梁中书,收买十万贯金珠宝贝玩器等物,送上东京与他丈人蔡太师庆生辰。去年也曾送十万贯金珠宝贝,半路不知被谁人打劫了,至今也无捉处,说是什么马安国逃亡西夏。 今年又收买十万贯金珠宝贝,已经在路上,要赶这六月十五日生辰。小弟想此是一套不义之财,取而何碍!便可商议个道理,去半路上取了做些善事……” 晁盖不等对方把话说完摆摆手,意味深长的笑道:“哎,兄弟这话私下里说说可以,切莫在外伸张。还有你我乃安善良民,岂能做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你也说了,去年被劫杀,今年肯定有人盯着。此事绝非那么简单,我等别掺和这趟浑水。” 这话完全是发自肺腑的! 晁盖知道青面兽杨志带队出发,也已经有了动作。不可能再次派出队伍打乱,另外一个就是对赤发鬼刘唐信任不到位,还需要经过时间的考验才行。 “哥哥,这可是十万金珠宝贝!”刘唐仍然不死心。两只手掌叉开晃来晃去,做出一副钱很多的样子。 晁盖见状不禁好笑,摸着下巴笑眯眯地问:“兄弟,你先不要急切,可知道晁家庄每月赚多少钱?” “我知道很红火,其他不清楚!”刘唐老实的摇头。 “几十万贯!”晁盖晃动一个巴掌。 “多少?”刘唐眼珠子圆瞪,音量抬高八度。 “所以没必要靠抢劫。”晁盖拍拍汉子的肩膀安慰。随即转移话题:“兄弟,我多曾听说你武艺高强?” “刘唐听到这话连连摆手不敢,脸上却有些得意:“小弟不才,颇也学得本事。休道三五个汉子,便是一二百军马队中,拿条枪也不惧他。可跟哥哥一比多也不如,小弟久闻哥哥大名,慷慨仗义,又武艺高强,勇冠三军,有力,刀,箭三绝之称。” 刘唐一张丑脸略显得意,夸完自己又顺势拍了个马屁。 这是个机灵的汉子! 晁盖在心里感慨没有人是傻子,盯着刘唐发出邀请:“兄弟,劫生辰纲的事情休提,但是你可以投奔到我麾下,与众兄弟开怀畅饮,不知意下如何?” 刘唐想都没想,冲晁盖纳头就拜:“小弟踏入济州就听到哥哥跟水泊梁山宣战。倘蒙哥哥不弃,小弟愿效犬马之劳,冲锋打个头阵,虽死而无憾。” “好,兄弟快快起来。”晁盖伸双手将大汉搀扶起,拍着他的手大笑:“兄弟加入,我军又多一员虎将。” 这个时候,韩世忠将事先带过来的两锭金元宝递过来。 “哥哥,这是?”刘唐有些疑惑。 “兄弟呀!虽然把你抓住,但我还是相信你不会害晁某。事先准备好的金子,只等你入伙便给你。”晁盖边解释边接过两锭金元宝塞到刘唐怀里。 “哥哥!”刘唐听到这话有点感动,接过金子掂了掂份量感慨:“小弟早就听说过晁家庄待遇好,入伙就是百两黄金。这么多年,小弟从未见过。” 说话间,这条汉子把两锭金子还给了晁盖:只是小弟刚刚投奔,尚未有立尺寸之功,受之有愧。” 这个举动把晁盖搞得一楞。 韩世忠,石秀,郭盛,韩勇等一群将领满脸诧异。原本他们只以为晁盖只是表面上的礼遇有加。没想到,这条面相丑恶的汉子,还是有闪光点的。 众人再次看向他的时候目光多了抹尊敬。 拼命三郎石秀最先上前,打趣道:“刘唐兄弟,拿着吧!你要是退还开了头,我们都得跟着一起。” 韩世忠,郭盛,韩勇,酆泰等纷纷露出一个笑脸:“就是,刘唐兄弟,你刚来不知道晁家庄的规矩。” “兄弟视金钱如无物,果然是条好汉子,是我等楷模。” 十多个将领纷纷上前打招呼,刘唐有点懵圈地看着晁盖。 “是的,安家费是规矩,你不收也得收啊。”晁盖笑着点点头,又将手中的金子塞到赤发鬼刘唐怀里。 “那就多谢哥哥,小弟收下了。”刘唐明白推脱不了,又冲众人点头示意。只能收下放到包裹里面。 “走,兄弟,大伙去喝几杯,顺便介绍些英雄好汉给你认识。”晁盖拉着刘唐,招呼众人来到伙房。 安排丰盛的酒宴庆祝刘唐加入! 由于是夜晚,除了韩世忠,郭盛,韩勇等将领外。陆陆续续有人来到,人数超过了三十人,热闹非凡。赤发鬼刘唐哪见过这种阵仗,不禁笑开了花。哪怕白天喝了不少酒,也仍然甩开膀子跟众人碰杯。 “哼,这位兄弟都已经来了,这下总不会出幺蛾子!”伙房偏厅笑声不断,晁盖提前离席,望着大笑不止的刘唐心中松了口气,这才回到内宅。 然而,他的想法错了! 晁盖回到卧房,匆匆撇下的李师师,扈三娘两个女人的意见大极了。乱入的花姿,耶律答里孛等待多时。哪能好得了?一个接一个地轮番压榨将他折腾到凌晨,天刚放亮门外却传来晁福的呼唤老爷,说“雷横,朱仝两位都头来访,还抓了一个怪人”。 刘唐昨天被抓,又抓住一个? 晁盖被叫醒之后,那可是打了个激灵,轻手轻脚地挪开女人的手脚起床。因为急切,套上背心只穿了个大裤衩,就匆匆出门跟着朝服来到了伙房。 见到了郓城四十多个土兵正吃着早餐,也看到美髯公朱仝和插翅虎雷横,双方见礼,热情寒暄。 得知这些人劳碌了一天一夜,又饥又渴,本是在村店就可休息。不过朱,雷两人说带来郓城知县时文彬的口信,这才带着人进城来到晁府混一顿吃喝。 “两位兄弟说的哪里话?何来麻烦?来啊,给兄弟们加餐加肉。”晁盖知道朱仝,雷横说的是真话,见两条汉子脸上多少有些尴尬,埋怨地摆手。 这段时间,他可没少邀请的两位老兄弟来赴宴吃酒。郓城谁不知道两位都头背后有晁盖,关系硬的很。即便新上任的时大老爷硬完之后来个软的。 “兄弟,你们抓到了一个怪人?”晁盖好奇地问。 “是啊,哥哥,知县托我俩带口信,我跟雷横率领队伍巡逻相约村店回合,一同来晁家庄。不曾想,却碰到一个形迹可疑之人在城外徘徊不定。”朱仝和雷横提起这事笑了,边吃饭边将事情道来。 “这大晚上的不在家睡觉却在外面晃荡。我俩上了心。果然,此人不去村店投宿,反而蹑手蹑脚地跑到灵官殿。先是推推上了锁的大门,骂骂咧咧一阵。便靠在灵官殿走廊睡觉,等他熟睡之后我们一拥而上。将那家伙按倒在地,绳捆索绑抓来。” …… 第三一七章 命运难以琢磨 晁盖听到两位都头将事情始末详详细细地说清,脸上挂着笑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心中却感慨万千。自己抢先抓住赤发鬼刘唐,可在灵官殿又有人被抓。既定的轨迹难以琢磨,悄然间回到相似节点。 晁盖又想到原本轨迹中大事件晁天王弃家逃跑连夜上梁山,不禁警觉起来“看来,老子要做好准备。” 如何抓捕过程说清后,美髯公朱仝又提及的汉子:“哥哥,之所以说是怪人,因为长得凶又没有眉毛。那身板少说也是八尺往上,手头上有真功夫。却很滑头,被抓后喊着良民,说来投奔哥哥。” 雷横也在旁边附和:“就是,那小子让我们去查去确认。这种情况我们见得多,被抓住都这样喊。哥哥要是不愿意见那厮,我们带回县衙严加拷问。” 晁盖听到这话连连摆手:“呃……,先带上来看看,要是真来投奔我晁家庄,不管不顾,太不仗义了。” “哥哥说的不错,快,把那汉子带上来。” 朱仝和雷横连连点头,随着两位都头的吆喝声,外面嘈杂声起:“快点,你走快点,不然打你了。” “你们这些大头兵,放开我放开我,我乃中山府人氏。未偷盗也未抢劫,是个良民,凭什么抓我?” 一条被五花大绑的魁梧大汉弯腰撅屁股赖着不走,却被十多人推的推拉的拉,推搡之间来到伙房。 晁盖打量这条汉子,果然身板都魁梧,又宽又壮,遍布老茧的双手如蒲扇,双腿粗壮有力,是条汉子。在往上面看脸庞,满脸横肉,长相凶恶,关键是没有眉毛,整个人更加丑陋,瞪起眼吓人。 “那个紫脸的,有种放开我,老子一脚让你爬不起来。”这条无眉大汉看到了雷横,剧烈挣扎嚷嚷。 雷横听到这话脸色变黑,唰地站起身,想要动手干。晁盖连忙制止他,背着双手走向汉子,喝问道:“嘿,那汉子,不要吵嚷!你大半夜不睡觉却四处晃荡,鬼鬼祟祟把你抓了,也是情有可原。换做是有人在你家门口溜达,你会不会上去就干?” “就是,兄弟,你形迹可疑!”美髯公朱仝端着粥碗走来:“我们只是把你抓住又没有拷问,也没把你投入大牢关押,你自己说,我们哪里做错了?” 这话一出,汉子立马就不嚷嚷了,看了眼朱仝没理会。瞪着一双怪眼上下打量着晁盖。见他身材魁梧,浑身肌肉虬结,一看就是练家子,面庞刚毅,威风凛凛,穿着背心裤衩,那种气势却掩饰不了。 “你,你又是谁?”汉子虽然再问,但语气很是委婉。 “兄弟,你来济州做甚?”晁盖笑而不语,边问边让土兵下去。又上前亲解其绑,动作非常熟练。 “你又是谁?管那么多干嘛?”汉子梗着脖子瞪着眼。 朱仝见状,板着脸在旁边:“你这汉子好不懂礼数。不是来山东济州投奔哥哥?这位就是山东晁天王。你老实交代自己的来历,不然休怪我等。” “就是,看你豪横,要是江洋大盗,还是要投入大牢。”雷横很不爽此人不识时务,瞪着眼喝斥。 大汉没有理会两位都头,有些发愣地看着晁盖呢喃,又不可思议的问:“山东天王?你是晁盖哥哥?” “如假包换,难道我不像?”晁盖笑呵呵地点点头。 “真是哥哥,啊。”那条大汉大喜,随即却怪叫一声,挥拳就打。用力十足,又快又猛,劲风呼啸。双方距离近又猝不及防,眼看就要把中晁盖。 把朱仝和雷横看到眼皮直跳,大喝歹徒,就要拔刀。可听到晁盖呼喊,又感觉到对方没杀气作罢。 “哎,两位兄弟,别慌!只是切磋。” 晁盖满脸微笑地看着汉子动手,仿佛对那一拳视而不见。单手向后摆手示意,在拳头快要打中面门的时候,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抓住对方的手腕。 大汉脸上的得意的微笑只露出一半就僵硬住了。他只觉得晁盖那只大手犹如铁钳似的,别说用力向前无法寸进,用尽全力也无法脱身,黑脸憋得通红。 汉子见晁盖面不改色,又是怪叫一声一条粗腿,直接伸到他双脚之间想要绊他,可惜无论怎么用力勾都没用,晁盖仿佛脚下生根似的纹丝不动,接着大汉不死心地伸出另一只手,抓住晁盖腰间想要摔,可暴喝一声,没撼动晁盖却差点扯走裤衩。 晁盖匆匆忙忙起床下面光溜溜的,岂能让他得逞,眼睛一瞪喝斥:“我靠,兄弟,你这样就不对了!” 接着,他单臂发力,伸腿一绊把汉子放倒在地,退后几步把裤衩扯回去,又背负双手一副高人做派。 再说那大汉一个鲤鱼打挺站直身体,拍拍屁股走来:“哎呀,小弟服了!早就听说天王哥哥山东三绝的大名,小弟之前还多又不信,如今彻底服气。” “哼,幸好你没歹意,否则你会被活活打死的。”朱仝和雷横被之前吓了一跳,个个面色不善。 “常言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有好胜之心是好事。”晁盖冲两人摆摆手,转身上下打量这条汉子:“兄弟,身板结实,相貌魁伟,双臂晃动又有千斤之力,肯定来历不凡,可否告知姓名?” 汉子脸上生人勿近消失,变成了笑脸:“天王哥哥,小弟祖籍中山府人氏,祖传三代以相扑为生。” “兄弟,莫不是江湖人称没面目焦挺!”晁盖听到这一句就猜到是谁,神色变得有些古怪的上下打量。 这个相扑高手在原本轨迹中应该是两年后才露头。怎么今年的这个时候跑过来投奔自己还被人抓住?若非自己要看看,等投入大牢不死也脱层皮。 命运就是这么难以琢磨呀! 晁盖唏嘘感慨,那大汉更是震惊:“哥哥也听说过小弟?” “晁某早年在江湖上走动,多有听闻中山府焦氏相扑。多曾想去拜访,可是事务缠身根本脱不开身。”晁盖又是哪一套,迅速拉近与大汉的关系。 “相扑丛中人尽伏,拽拳飞脚如刀毒。 劣性发时似山倒,焦挺从来没面目。 兄弟,虽然脾气有些急躁,但自身本事毋庸置疑。只要能够控制好脾气,不要暴躁,必能有所作为。” “哥哥呀!”焦挺有些感动,摸着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小弟脾气火爆,争强好胜,哥哥,切莫怪罪。” 晁盖拍拍他的肩膀,又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兄弟说的哪里话?这才是血性汉子,但要注意分寸。不可欺负良善之辈,不骄不躁,才是好汉所为。” “小弟一定向哥哥学习,有本事不张扬,与人为善。”焦挺重重地点头,随即又惆怅的叹道“这些年行走江湖,小弟也体会到了。因为祖传相扑术傍身,又年轻气盛,下手不知轻重,没少得罪人。多次投奔他人无果,最没面目,人送外号“没面目”,却不偷不抢,也没官司在身,是个良民。” 说到最后,这条汉子瞪着一双怪眼,看着朱仝和雷横,示意自己不是坏人,是你们不问青红皂白抓人。 朱仝,雷横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知道汉子脾气古怪。又见对方瞪着眼睛看来,懒得与之计较。 焦挺也不想多生事端,又看向晁盖,满脸的尊敬:“哥哥,小弟行走江湖,多听闻晁家庄招贤纳士,自己又没去处安生,自认有点本事,特意来投奔哥哥。若是哥哥不嫌弃,小弟刀山火海亦可去得。即便攻打水泊梁山,甘愿为先锋,绝不皱眉。” 说罢,这条大汉推金山倒玉柱般,冲晁盖纳头就拜。 晁盖脸皮抽搐,很想说一声“兄弟,你好像没有眉毛”。不过见对方满脸坚决,连忙上前将其搀扶:“焦挺兄弟来投,晁某那是求之不得,快快起来。” 没面目焦挺,战斗力还是非常可以的。 不仅能够轻易的打倒黑旋风李逵,还多次立有战功。原本轨迹中梁山攻打王庆的时候,临阵斩杀正副先锋刘以敬,上官义,是一般好汉没有的战绩。 可惜因为打倒李逵得罪宋江,只能排名到九十八位倒数。由此可见,原本轨迹中的大排名多扯淡。 晁盖在脑海中快速回想,拍拍大汉的肩膀有了安排:“焦挺兄弟,祖传相扑赫赫有名,自身本领了得。以后晁家庄将士拳脚功夫,技巧交给你负责。” “哥哥,放心,小弟绝不负厚望。”焦挺听到晁盖不仅收留自己还委以重任,大喜过望,连连拍着胸膛。这么多年,投奔他人无果,总算有用武之地。 “好,兄弟,过来吃饭!这两位都头也是自家兄弟。要是没有他们,你便见不了我,千万不能记仇。”晁盖拽着大汉的胳膊,走向朱仝和雷横。 “哥哥说的哪里话?是小弟脾气火爆,见过两位兄长。”焦挺憨憨的傻笑,忙向两位都头行礼赔罪。 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纷纷挤出笑容,抱拳还礼。晁盖是个人精,为双方引荐两边夸赞,气氛融洽。 太阳冉冉东升之际,送走了返回复命的朱仝和雷横,晁盖又让焦挺去休息,拎着几个食盒回到内宅。 第三一八章 神奇的珠子 赤发鬼刘唐,没面目焦挺两条好汉相继入伙晁家庄。在第二天中午大排筵宴,召集大半兄弟相聚。带着几位夫人出席宴会,为两人接风洗尘。之后又让军师和众多将领带着在晁家庄游览各处。 两条汉子见识到山东天王麾下猛将如云,谋臣如雨。晁家庄城内城外又这般繁华,军事实力强大。心中震撼又高兴,暗自庆幸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自然与众人处好关系,积极的融入团体。 赤发鬼刘唐被安排到陷阵军教导营训练军卒和学习。没面目焦挺也进入陷阵军负责教导将士拳脚。 两条汉子谨记晁家庄能者上庸者下的铁律! 不走后门,不靠关系,全靠自身能力和自己去拼搏。 这符合两人的性格,所以放开手脚干! 赤发鬼刘唐是个能马上斗将,更擅步下冲锋陷阵。那条朴刀舞动起来,能跟拼命三郎石秀和小天宝苏定大战四五十回合才不敌,跻身准一流高手。这汉子上任摆下擂台接受挑战,大展拳脚。将教导营从各军筛选出来的军官收拾的服服贴贴。 陷阵军将士的拳脚,格斗功夫一直是晁盖教导的那些亲卫军官传授。没面目焦挺走马上任协助总领。自然是有不少人不服气,无可避免的一番挑战。 这条汉子果然没有让晁盖失望!一身拳脚功夫了得。一双铁拳,相扑的本领,几乎摔趴下大半军官。同样让全军将士收敛轻视之心,认真跟随学习。 刘唐,焦挺迅速树立威信融入军队,也逐步融入晁家庄。每天比谁都积极前往军营,亲身参与训练。 一晃,过去了几天! 晁家军这几天大军又扑向水泊,奈何梁山强人吃了亏防范森严,也不再上当,双方对峙无果散去。 但是外界都知道,迟早会发生大碰撞! 晁盖率军打了个胜仗,抓住梁山匪首,在整个济州传开了。百姓们为晁盖欢呼,富户祈祷强人覆灭。这则捷报传至东京汴梁城,道君天子龙颜大悦, 朝廷赏赐。铁,皮,纸三类甲胄拨三千套,大小战船三十艘。各类军器,补给若干。济州大总管晁盖获得金银锦缎赏赐,赵万里和张横等将按功奖赏。 这一回与其他往日不同,朝堂之上蔡太师没有反对,反而说起晁盖打得好,这才有这么丰富的奖赏。 又有几人知道这位宋朝头号奸臣要跟晁天王做买卖。府上心腹干办负责押送赏赐,直往济州而来。 山东这边战况稳定,东京汴梁城又是歌舞升平。至于河东战况究竟,可怜的道君天子竟然不知实情。就连司天监观察到的天变警示,也一知半解。还沉浸在朝廷精锐一出,强人土崩瓦解的美梦中。 晁盖只是做样子给外人看,河东战况是他替朝廷关注。派出了大量经验丰富的斥候涌入山西潜伏。 河东战报频频,河东田虎成了气候,占据了五座县城。麾下有好几万军马,分两路在威胜和昭德与朝廷兵马作战。沙场宿将刘延庆只能勉强对峙。 若非刘延庆向周边州府紧急求援。附近的几个兵马都监率领队伍相助。恐怕还真干不过这伙强人。 自古刀剑相向,遭殃的都是老百姓! 朝廷大军不比那些强盗好到哪里去,甚至更加恶劣。所过之处犹如蝗虫般抢劫村庄,讹诈富户。 底层百姓又要面对强盗劫掠,痛不欲生,苦不堪言。甚至还要面临被各州官兵杀良冒功的威胁。 这个不是开玩笑,也不是诬蔑大宋军队。 晁家军铁骑多次遇到过类似事件,直接席卷绞杀匪徒。是的,就是匪徒,晁盖的命令,谁也不好使。骑兵全都蒙着面,谁欺负百姓直接亮刀子冲锋。 无论是草头大王田虎,还是陷入战火的昭德周边官军。都知道有一支规模不小的神秘骑兵来无影,去无踪。不仅击杀盗匪,还杀官军,却无迹可寻。 只知道一个深刻的教训,谁敢劫掠百姓就会死的很惨! 若是在原本轨迹当中,山西穷苦百姓活不下去只会投靠田虎。然而,这些蒙面骑兵犹如黑暗中的曙光。不仅巡逻守护他们,还为他们指明了方向。 昭德城外,抱犊山。 这个地方其实没有荒废,之前就有人不愿意离去。如今晁家庄好几支骑兵队伍涌入,将其当作据点。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收留难民,山上已经有数万之众。晁家庄每次运送大量补给,都会迁移人口。 人多力量大,这个抱犊山犹如一座山城。 也是晁盖在山西境内打造的一处堡垒,为了震慑匪徒。既然朝廷无法保护百姓,那他晁盖甘愿为之。 而在北方大地上,饮马川大寨情况类似。 辽国,金国没少发生战争,辽兵节节败退,金兵占据大片土地。不甘于为奴隶的百姓和大小部落南迁。辽国兵荒马乱,自顾不暇,哪里顾得上百姓? 这就给了晁家庄天大的机会,或明或暗的引导接济。饮马川大寨每天会接受大量百姓输送回大本营。 辽,金两国战事频频,消息也逐渐从北地商队传至大宋。耶律答里孛得知辽国战况不利,节节败退的消息后忧心忡忡。没少埋怨晁盖不告诉她。 朝堂之上以赵良嗣为首的官员联金灭辽的呼声不断。道君天子这个草包,还真的采纳派遣使节恭贺。 晁盖得知汴梁城传回来的消息,为大宋朝而默哀!无论怎么改变,历史车轮依旧势不可挡的转动。 五月中旬,仲夏时节,天气越发炎热! 太阳犹如火球向外喷火似的,炙烤大地。 别说人动一动汗流浃背,就连狗也吐着舌头找阴凉处。 晁盖却是不觉得热,从步入夏季时就有这种感觉。别人热,他不热,还感觉凉,如今这种感觉越发明显。哪怕站在烈日下暴晒良久,也不会流汗。 他仍然觉得凉爽。 这种反常的表现他知道,几位夫人也都察觉了。夫妻间肌肤之亲或剧烈运动的时候,自带一股凉意。 这天中午,一家人在后院水亭纳凉时讨论这个话题。 李清婉穿着短袖,一边拿着蒲扇扇风,一边吃着麻辣皮冻,摸着香汗问:“夫君,你难道不热吗?” “是啊,我们热的不行,凭什么你还觉得凉快?”花姿擦拭着脸上的香汗,边吃西瓜边瞪着晁盖。 李师师,李清照,扈三娘,耶律答里孛人人拿着蒲扇扇风,个个额头冒着细汗,虽然热的懒得吭声,但却直勾勾的看着晁盖,像是在等待他的回答。有人还伸手捂住他的额头,说了声“冰冰凉凉”。 “真不感觉热呀!”晁盖起身来到亭子边缘,把手伸到亭子外,只感觉到阳光很温暖,却不觉得热。 “那是怎么回事?” “难道夫君是天佑之人?”众女非常好奇,猜测不断。有人认为晁盖武艺高强,学了某种内功不教她们。甚至还觉得晁盖有神灵庇佑,才会这么奇特。 晁盖见几位夫人边吃东西边讨论自己,扯到神仙佛怪之类的。就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也猜测自己可能是某种皮肤疾病,触感反应迟钝导致。 然而,他在看到女人脖颈上的珍珠项链时一愣,仿佛想到了什么。猛然间看向自己的脖子那根大金链子。吊坠则是一颗其貌不扬的灰色珠子。 这是从那条巨蟒下颌骨取出的蛇珠! 或许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晶莹剔透变得暗淡无光。在冬天的时候会散发暖流让自己不觉得寒冷。 会不会天热的时候有种冰凉? 晁盖思路越发清晰,想到就做,把大金链子取下后。果然就感觉到了一股热感,只是并不那么明显。再把项链贴身戴好,一股清凉的感觉涌入全身。 果然是这颗珠子发挥的作用! “夫君,你想什么?”李清照递过来切好的西瓜。 “照儿,你把这个戴上。”晁盖见女人额头香汗密布,脸颊通红,有汗珠滚落,便把大金链子递给她。 “这是什么?”李清照疑惑地接过来,碰到那枚灰色珠子,只觉得一股凉意涌来,贴身佩戴好后,那股燥热感一扫而空,顿时就让女人诧异的惊呼。 “不热了,好凉快!” 顿时原本还在议论的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她们纷纷看了过来,见李清照满脸喜色和惊讶凑过来问。当得知那枚珠子的神奇后,满脸不可置信。 女人们围着李清照,伸出小手,甜甜的呼唤姐姐讨要。 “姐姐,快让我戴一戴。” “好姐姐,给我给我,我要看看。” 李清照被围在中间,听着四面八方姐姐的呼唤声。突然明白晁盖那种处境,有样学样,挨个把项链给。当耶律答里孛第一个把那颗珠子捧在手心惊呼。 “天呐!有这种事情?太神奇了!” “得,肯定又没我的份喽!”晁盖见几位夫人这般兴奋就猜到了结果,估计金项链到手上的几率很小。不过他既然拿出来给女人戴,就有这个心理准备。 这大夏天的养狗的都热的不行吐舌头! 他可不想看自己的女人香汗淋淋,受着酷暑的煎熬。 也恰巧在这时,智多星吴用匆匆走来走,神情急切。 “主公,广惠大师托人送来消息!” 第三一九章 王进的消息 广惠大师,自从在孟州大树十字坡黑店救下这位头陀僧,对方前往西夏追杀恶人,至今大半年杳无音讯。托他帮忙打探的几件事,也没有消息传回。 至今时隔大半年,突然来了信息。 “广惠大师?”晁盖听到此名愣了片刻,随即大喜过望,一个箭步冲出凉亭:“加亮,消息何在?” 吴用接过晁盖递过来的西瓜,快速汇报道:“主公,是两位出家人找到晁家庄,现在会议室喝茶纳凉。我先一步接触,大和尚说要亲口对哥哥说。” “走,那赶紧过去!”晁盖点点头,准备前往会议室。不过脚步一顿,转身来到后院的井旁。快速摇动轱辘把里面的吊篮拉起,里面是好几个大西瓜。 虽然从五代时候就有西瓜流入中原,在北宋就非常普及了。别说王公贵族,普通百姓也能吃的起。但由于环境因素和品种原因啊个头不大,味道也不甜。 而冷藏在井里面的几个西瓜则来自后世种子产物。不知道是不是也跟着穿越变异,又或者是古代没有受到污染的原因,涨势格外良好,结果率也非常高。一个西瓜十七八斤算小,又大又甜又脆! “这大热天的,得招待一下两位大师。”晁盖笑呵呵的边说边从中挑了一个西瓜,又把吊篮放入井中。 “要得要得,还是主公考虑的周到。”吴用在旁边吃着西瓜连连称是,还有些不顾形象的吮吸手指。 实在是晁盖亲自种出来的西瓜太好吃了。 就连没少吃的吴军师都这般嘴馋,何况是在会议室等待的两个和尚?晁盖抱着大西瓜来到会议室,先是见礼问候,接着邀请他们吃瓜,两个和尚双手合十,多谢施主。之后不客气,简直乐开了花。 从未吃过这么甜这么脆的西瓜! 俩和尚甩开了腮帮子,边吃边赞不绝口。 吴用在旁边招呼,晁盖笑容满面,打量两个光头。 两个和尚三十来岁,各有特点,与众不同。一个身材只有七尺左右,却是个身宽体胖的大胖子,光溜溜的后脑勺上脂肪褶皱三层,挺着大肚皮,少说两百斤往上。圆头大耳,慈眉善目,憨笑如弥勒佛。 另一个身材截然相反,是个身高九尺往上,却是非常瘦犹如竹竿,干巴巴的身无二两肉仿佛迎风倒。脸颊清瘦却五官端正,眉清目秀,略显阴鸷。 两和尚一胖一瘦,好像肥龙瘦虎组合。 光秃秃的脑袋个顶个的锃亮,犹如大灯泡。哪怕炎热的天气,僧袍直裰穿着整齐,没有敞胸露怀的迹象,虽然衣着朴素,但气质不凡,颇有高僧风范。 两人来自少林寺分院——秦凤路(陕西)平凤岭少林寺,胖和尚法号宗往,茶几旁边考虑把混铁降魔棍。瘦和尚法号宗来,包裹下面压着一对戒刀。 两人走路步伐稳健,双手遍布老茧,显然是恋家子,武艺应该不错。按照辈分,是广惠大师的师侄。 两个和尚从陕西赶过来显然吃了不少苦,狼吞虎咽。 直到垃圾桶里一堆西瓜皮,俩和尚连连打着饱嗝。 那个胖和尚继续大吃,瘦和尚宗来丢下西瓜皮,冲胖大和尚说了声“师弟,慢点吃”,转过身冲晁盖双手合十,高宣佛号:“阿弥陀佛,多谢天王招待。” “嘿嘿嘿,瓜很好吃,贫僧从未吃过,太过失礼。”胖大和尚吃的满脸都是汁水,冲晁盖傻笑。 “大师客气了,不远千里而来,想吃多少有多少。”晁盖忙起身还礼,又邀请宗来和尚坐下喝茶。 两人又谈了几句闲话,开始步入正题。 “大师,广惠大师可还好?”晁盖主动打听头陀僧。 宗来和尚单手一礼,连连摇头:“贫僧不敢称大师。师叔三个月前踏入西夏境地,至今没有消息传回,特意吩咐我等来时,请天王勿挂念,他长记性了。” “哎,广惠兄弟无事便是好。”晁盖微笑,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大树十字坡下的经历让头陀僧终身难忘。换作是谁,九死一生过后也会谨记在心头。 “师叔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说,显然是在外面吃了亏。”胖和尚宗往一边啃着西瓜,一边插了一句嘴。 “师弟,不得背后妄言。”瘦和尚皱眉。 “这是事实,出家人不打狂语。”胖和尚是个直性子。 晁盖眼见两个和尚要争执起来,连忙笑着打圆场:“大师傅,晁某与广惠大师乃是兄弟,不是外人。” 瘦和尚念了句佛号,继续说道:“天王,大半年前,师叔路过山门,特意嘱咐寺庙众僧布施乡里时,寻找东京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王进母子的下落。” 晁盖一听这个,精神一振:“那是晁某事务繁忙脱不开身,特意托广惠大师帮忙打听,可是有消息了?” 宗来和尚双手合十,满脸慈悲:“哎,一个多月前,僧众在平凤岭百余里外的周家寨做一场法事时。恰好寻到了王教头老母,现被周侗周大侠收留。” “周家寨周侗?”晁盖喃喃自语,随即有些吃惊。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熟悉岳飞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周侗,字光祖,华州潼关人。人称“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北宋末年之武术大师,以善于箭术闻名。南宋名将岳飞之师。此人醉心武学,成就宗师。确立了官派正规武术的若干套路,如五步十三枪戳脚,发展出自少林的翻子拳,以及棍法等。 周侗收徒都悉心传授武功! 后世传言,他的大徒弟是玉麒麟卢俊义,二徒弟是曾头市的史文恭,还有一个入门晚许久的三徒弟是豹子头林冲,甚至武松的玉环步和鸳鸯腿与鲁智深的杖法和刀法也是周侗所传授,二人是他不记名弟子。晁盖问过鲁智深,武松,林冲等当事人没有此事,可以肯定这只是后世杜撰而已。 然而,最后收的闭门徒弟就是岳飞,这是毋庸置疑的。史料记载,岳飞的儿孙整理书籍也能佐证。周侗的确是岳飞的授业恩师,也是名武术宗师。 晁盖知道是一回事,可真的听说此人感受又不同。趁着宗来大和尚停顿之时,赶忙插话问:“师傅,莫不是江湖人称,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周光祖?” “不错,正是这位老侠!也是本寺庙祖师之至交。”宗来和尚双手合十,满脸恭敬的点头:“周老侠为人正直刚毅,宽厚善良,意外发现王教头老母流落街头无人管,便收留,派人打探才知晓身份。老太太受到刺激,神志不清,说不出囫囵话,只知道念叨儿啊儿啊,哎,可悲可叹,阿弥陀佛。” 说到最后,大和尚又是双手合十,满脸不忍的宣佛号。 “原来是这样!”晁盖点点头,又问:“不知王教头下落?” “至今尚无消息。”宗来和尚摇摇头。 胖和尚把西瓜皮一丢,抹了一把嘴又抓起一块:“哎,王进王教头是条好汉,可惜被奸臣所害。我等久居寺庙的僧众也多有听闻,不敢怠慢分毫。就连贫僧也在外面东奔西跑,几个月瘦了不少。” “两位大师傅,王教头的踪迹,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吴用在旁边一直静静听着,突然发问。 “这个嘛,线索真有,只是不敢确定。”两个和尚有些迟疑,还是胖和尚大剌剌地说:“我们少林寺没有经过确认也不好说,就是王教头在延安府老时经略相公那做了一段时间的提辖官,朝廷抓人的时候恰好有徒弟来拜访,之后的事情不得知。” “王教头的徒弟名唤欧阳寿通,人送外号“扳倒山”。或许知道去向,却一直不曾露面,我等也未打探到。”宗来瘦和尚双手合十,随即摇头叹气。 。“若是有消息,定会及时告知天王。” “事情也只能如此了!”晁盖有些失落,却有所预料。也把欧阳寿通这个人名记下,准备派出斥候。 他想了想看向两个和尚:“不过,得知王教头老母亲安好也是幸事。两位大师傅休息几天,晁某便去秦凤路看望老夫人,顺便拜访粉面如来法都大师。” 宗来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天王前往,乃是全寺幸事。” “山东晁天王扶危济困,救济百姓,祖师多曾提及。”胖和尚怕晁盖不信,在旁边连连点头补充。 “呵呵,晁某那非去不可了!”晁盖一听哈哈大笑,随即见两个和尚风尘仆仆,不管对方愿意直接邀请:“两位大师傅一路辛苦了,便在府上好生歇息。来了那千万不要客气,上好素斋素饭素酒……” 晁盖话还没说完,胖和尚双眼冒绿光,一副馋坏了的模样:“天王,酒肉酒肉……,我们不忌口。” “师弟,不可无礼。”瘦和尚脸色难看。 “大师傅,晁某考虑不周,一定好酒好肉好招待。”晁盖连忙摆手,转身看向吴用:“加亮,不可怠慢。” “是,大官人放心!” “把陈年佳酿拿出来招待。” 晁盖跟两个和尚告便,叮嘱吴用几句准备离去时,一,各家人撒叫如飞冲进大厅:“老爷,不好啦!外面来了一个道士,仗着武艺高强,动手打人,不消片刻,就打倒好几个护卫,您去看看吧!” 第三二零章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晁家庄,晁府门前主干道! 此时往来百姓纷纷驻足扎推汇聚,观望一场打斗。只见一个身穿道袍,背负长剑的道士,正赤手空拳跟十多个手持刀枪的军卒激战,地上躺下十多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爬不起来,而且随着道长闪躲腾挪,一拳一脚间,倒下哀嚎之人越来越多。 “啊,鸟道士,敢在晁家庄闹事,你就等死吧你。”晁府大门前,一个马脸瘦高个捂着淤青的眼睛大骂。冲着门内大声嚷嚷快来人,有人闹事之类的。 不一会儿,从晁府涌出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军卒。迟疑了一下,在那个马脸瘦高个子瞪眼喝斥中。这些军卒三五成群结成战阵,扑向道长加入战团。 多了这一股生力军,再加上那些从地上挣扎爬起来的。围攻道士的军卒足有四五十人。哪怕道长武艺高强,可双拳难敌四手,又是赤手空拳之下逐渐落入下风。让周围观望的百姓为其捏了把汗。 “打,给老子打他,跑到这里来闹事,打死了我负责。” 马脸瘦高个手持利器却不敢上前,小人得志的大吼。人群之中有不少百姓看向他的目光多有不善。 这时,又从晁府涌出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面向凶恶的大汉,正是护卫统领小钟馗晁强,看了眼战场,冲着瘦高个喝问:“赖队长,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统领大人!”马脸汉子眼中闪过慌乱,随即扑过去,指着战场哭诉:“这个道士甚是无礼,不仅在街上调戏良家妇女,还扬言要哥哥出来迎接。被我等喝退之后,竟然直接动手伤人,您看看。” “啊,竟然有这种事?”晁强大吃一惊,不等他有所反应。只听犹如霹雳般的吼声骤然响起:“哪来的道人敢在这里闹事,兄弟们散开,让我来会会他。” 紧接着,从人群之中冲出一条手提朴刀的大汉。身材魁梧,脸上有朱砂印,不是赤发鬼刘唐又能是谁?恰好从军行中回来听到赖队长所言勃然大怒。加入晁家庄未立寸功,正好有机会表现一番。 这条汉子大吼过后,见围攻的护卫纷纷散开后退。便抡朴刀直奔那道长,三两步到近前,怒吼着兜头就砍:“哇呀呀,花敢调戏民女,吃我一刀。” “汉子,你是被小人蒙蔽!”道长愣了片刻有些恼怒,惊险的躲过一刀。然而刘唐不是那群军卒能够比的。见一刀落空冷笑一声“再接一刀”,手腕一转,朴刀再次横斩而去。一刀接一刀,连绵不绝。 那道长赤手空拳,被逼的连连后退,唰的拔出背后的长剑,耍了一个剑花,就跟刘唐大战在一起。 这个道长果然不凡,步伐矫健身形飘逸。剑法高超,一把长剑上下翻飞,或刺或挑或荡,招式连绵犹如暴风骤雨,刘唐被杀的节节败退,落败在即。 有很多次还是道长手下留情,不然这个赤发鬼身上肯定会飙血。两人武艺水平,简直不是一个档次。 “好,道长好剑术!”人群中叫好声一片。 反观那个赖队长见状脸色大变,转身看向晁强:“统领大人,这个出家人有些手段,千万别让他肆无忌惮。说不定是刺客,激将哥哥出来想要刺杀。” 围观的百姓听到这话,不少人脸上浮现愤愤不平:“哎,晁天王是何等英雄,手下难免有些小人败类。” “可不是,除了那个癞皮狗,还有个叫什么来着?”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姓刘,这两个家伙仗势欺人。” …… 百姓之中不少人低声议论,甚至眼中带有仇视的目光。以晁盖在晁家庄的威望,百姓会有这种情绪。 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可惜由于议论声太小,晁强有关注战场没有听到。否则,这条汉子肯定会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赖队长看着战场满脸焦急,苦口婆心的劝说晁强:“统大人,刘统领快要落败,不如大伙一起上。要不动用弓箭直接射杀或射伤,将这贼道擒拿。” 晁强有些拿捏不定主意,大声呼喝让战斗双方停止打斗。可是道长有心罢手,赤发鬼刘唐却嗷嗷乱叫,不依不饶地追着打。那个道长不得不迎战。 赖队长眼珠子一直乱转,不停地怂恿。 晁强终究还是觉得消除隐患为妙,准备下令弓箭准备。 “快快,大家快射那个鸟道!”赖队长奸计得逞地笑。人群中不少百姓听得清清楚楚,恨的是咬牙切齿。但是迫于各种因素的压力没有人大声制止。 赖队长察觉到这一切,昂首挺胸,凶狠地瞪着周遭百姓。那得意洋洋的模样搞得他就是众生之主。可就在他志得意满的时候,身后有道声音传来。 “等等,谁也不准动手!” 这个声音赖队长感觉非常刺耳,脸上的笑容僵硬,大声喝斥:“谁这么不开眼,敢违背统领大人的……”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晁强一个嘴巴子打翻在地。赖队长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晁强。却看见对方连忙转身行礼,视线看过去时呆住了。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他目光楞楞地看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不知何时悄然来到,阴沉着脸,正用一种阴冷的目光看着自己。 来的不是别人,真是晁府,晁家庄的主人晁盖。得到道长闹事打伤护卫的消息觉得这一幕很熟悉。自然也猜到可能是那位大法师入云龙公孙胜来了。 这位公孙道长可了不得! 他自然大喜过望,带人快速赶来,是跟晁强前后脚走出府门。从头到尾听到了这个赖队长怂恿之言语。听觉惊人的他也听到周围百姓的小声议论。一股冲天怒火直冲脑门,也意识到自己疏忽了。 自己能够严于律己,也能够影响兄弟们重视百姓。但是手底下那些军卒却不尽然,有着各自的心思。有的可以用军规约束,然而害群之马却不行。 肯定有不少人借着自己的名头狐假虎威,仗势欺人。自己竟然没有考虑到,这是个大大的失误。要是长时间不管,影响极其恶劣,会丧失民心的。 “哥哥,此事?”晁强见晁盖脸色难看,忙上前请示。 晁盖扫视四周,丝毫不给面子:“哼,你身为护卫军统领,瞻前顾后未能制止骚乱,又不明是非,任由人怂恿险些铸成大错,自己去军法司领罚。” “是,末将领命!”晁强幡然醒悟,狠狠瞪了眼赖队长。 而躺在地上的瘦高个察觉到晁盖眼中那抹杀机,以为是之前那一幕浑身颤抖,匍匐在地,大声求饶:“哥哥,哥哥……,小弟错了,乃是无心之言……” “别,晁某可没那福分做你赖队长的哥哥。”晁盖冷哼一声正眼都不给他,吩咐左右众将制止住战斗。便冷漠犹如一个路人般从赖队长身边跨过。 晁盖一直以来都是礼贤下士,从来不曾这样对待兄弟或属下。而如今头一次这般足以说明问题。无论是府护卫还是亲卫营成员,人人神情变得肃穆。 晁盖大步走到大街上,看着众多百姓,百姓没看着他。 他这个短髯模样从未在公中露面过,认识他的人还真不多。 智多星吴用在后面冲百姓们解释,这才避免了尴尬。人群之中,不少人惊呼连连,感慨晁天王年轻。也有不少人大声呼喊着天王来了,却欲言又止。 但人人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看向晁盖! 那个赖队长脸色煞白,知道事情不妙,想要偷摸开溜。可是早就被众多军卒盯着,刚有动作便被众多亲卫直接按倒在地。哐啷拔出刀,人人目光凌厉。 这一幕落入周围的百姓当中!人群之中就炸开了锅。原本人们还有些欲言又止,顿时有不少人欢呼。 “那个癞皮狗被抓了,看来天王察觉了。” “还有一个姓刘的王八蛋,敲诈勒索,缺德事做尽。” “活该,这种见利忘义,贪婪无厌只能就应该这样。” …… 人群之中,百姓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人破口大骂。 “哥哥,哥哥,别听贱民之言,他们的话如何当真?”那个赖队长被人摁住摩擦,又听到百姓的呼喊声。心中惶恐,艰难地伸出手冲晁盖呼喊。 “贱民?”晁盖转过身,声音彻骨冰寒“广大百姓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他们身份低贱,你是有多高贵呀?” 那赖队长看到眼中的杀机,连忙呼喊:“哥哥,大官人,我是赖勇,我是赖勇啊!是你的心腹体己!” “我如何会忘?给你的待遇很不错,还有刘三。但是军法条例摆在这,谁都不能违背,包括我在内。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没做,你自然无事。”晁盖转过身冷冷地看着此人,没有念及旧情。 他从之前听到理论中就察觉其中有事,声若雷霆:“父老乡亲们呐!晁某事务繁忙,约束部下不严实在是罪过。可林子大了,肯定什么鸟都有。 但我晁盖保证,必定严查,肃清整顿。诸位乡亲做个见证。但凡有知情者,冤屈者可以到府上申诉。找吴先生诉说冤情,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公道。” “诸位父老乡亲,等此事平息后,便可前来找我申辩。”吴用笑着上前半步,冲百姓们挥手呼喊。 “山东天王,山东天王!” 果然山东晁天王不会让人失望,不知道是谁兴奋地挥手呼喊,越来越多的人跟随,声音越发整齐。 , 第三二一章 那个道长好厉害 不远处的街道上,赤发鬼刘唐不服输的跟道长激战。泼韩五韩世忠,赛仁贵郭盛,铁浮屠韩勇,小剑侠李懹等将得令,想冲出去制止双方的争斗。 可是却被跟过来的两个和尚抢先一步杀出:“阿弥陀佛,各位施主,出家人的事便让出家人解决。” 和尚说的有道理,韩世忠,郭盛等人也没有乱动。主要是想看看这一胖一瘦两个和尚有什么本事。 “这位道友,天王已经了解清楚,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对,看你武艺高强,既然碰到了,那就先干一仗,然后把酒言欢。”那个胖和尚宗往嘎嘎怪叫,抡动降魔棍扑上。与赤发鬼刘唐联手大战道长。 胖和尚又矮又胖犹如肉球,看起来虽然显得迟钝,但动作灵活,一条混铁降魔棍舞的虎虎生风,兜头就砸,招式大开大合,势大力沉,非常勇猛。 加入战局立马就扭转颓势,刘唐有机会喘息加感谢。 可是那个道长更加了得,脚踩乾坤如步生莲花,一把长剑挥舞的速度更快,招式更犀利,压着两人打。 “哇呀呀,道长好生了得!”刘唐满脸钦佩。他虽然在战斗中,但也听到晁盖的话,知道自己误会了。 “师兄,打不过,你快来帮忙呀!”胖和尚见打不过扯开嗓子叫嚷。要不是光头说是强盗更多过和尚。 “阿弥陀佛,道兄武艺高强,贫僧也来领教几招。”那个瘦和尚宗来见状高宣佛号,丝毫不讲武德,拎着双刀加入战团,三人联手夹击那个道长。 这和尚耍的一手好双刀,一刀接一刀,连绵不绝。而且与自己的师弟一长一短,配合相得益彰。俩光头配合默契,招式狠辣,显然没少与人干仗! 再加上赤发鬼刘唐,三人联手将颓势搬回。 然而,那道长丝毫不惧怕,抖擞精神与三人大战在一起。几个人你来我往,身影交错,打斗场面精彩。让周围百姓大声欢呼,大多人为道长喝彩。 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若是按照一般情况下,被三个好手围攻多半人少的败退。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随着战场上几人酣畅交手。数十回合之后,刘唐,胖瘦和尚三人鼻洼鬓角见汗,特别是赤发鬼刘唐喘着粗气,体力消耗严重。 反观那道人脸不红气不喘,面不改色,仍是身手矫健地闪躲腾挪,如跟没事人似的挥剑刺,挑,挡,仿佛丝毫不受到影响,硬生生地逐步占据上风。 人多一方明显出现力竭之势,再打下去恐怕会败北。 晁盖处理好琐事在旁边观战,不禁为道人的本事而惊叹。面对三个好手围攻而不败,剑术高超当真罕见。仔细打量举手投足颇显仙家风范的道长, 只见那个先生,身长八尺,道貌堂堂,威风凛凛,生得古怪。头绾两枚鬅松双丫髻,八字眉下一双杏子眼,四方口一部落腮胡,随风飘扬,仙风道骨。 仪表不俗,一看此人便颇有来历! 晁盖看到三人逐步处在下风,又看见越来越多的百姓汇聚。沉默片刻后,头也不回地吩咐:“好了,再打下去街道快堵塞,李懹,你去将他们分开。” “是,叔父。”李懹应声领命,唰的宝剑出鞘,脚尖轻轻点地便已跃出丈余,三两步就冲入战场。 “几位住手吧!避免伤了和气!” 随着少年略显稚嫩的呼喊,抡剑加入战团,快速挥舞几剑。只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接连将刘唐,胖瘦两个和尚震退数步。最后又跟道长碰了数招,脚尖点地向后跳跃,大声叫停制止住战斗。 这说来话长,其实发生在刹那之间! 刘唐,两个和尚知道打不过,有了台阶下自然不会冲上去。那道人本就无心打斗,立马收剑而立。用诧异的目光打量着毛头小子李懹,啧啧称赞。 “英雄出少年,好高明的剑术。” “道长才功力深厚,小子佩服,我家叔父邀请先生一叙。”李懹知道眼前之人很厉害,持剑抱拳行礼。 “阿弥陀佛,道兄修为精湛,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两个和尚又正经的双手合十,黯然地返回。 “哥哥,小弟学艺不精。”刘唐来段晁盖身边有些尴尬:“之前还被人蒙蔽,性格鲁莽,望哥哥见谅。” “兄弟,无需如此。”晁盖笑着摆摆手,随即又叮嘱:“嫉恶如仇是好样的,只是以后要先搞清楚。” 李懹悄然而至复命,又站到晁盖身后。 而那道长上下打量晁盖,手中拂尘甩动上前见礼:“想必这位就是天王晁盖,贫道公孙胜见过天王。” 晁盖听到对方之名暗道果然是你! 公孙胜是蓟州九宫县人氏,自幼好习枪棒,拜二仙山紫虚观罗真人为师,道号一清先生,学得一身道术,能呼风唤雨,驾雾腾云,人称入云龙。他家中虽有老母在堂,但常年云游在外,行侠仗义。 原本轨迹中他与晁天王,吴用等七人结义,一同劫取生辰纲,后上梁山入伙。直至宋江上了梁山早就看透,从此不太平,找借口,探望母亲离开了梁山。征方腊前返回蓟州,跟随师傅潜心修道。 这是一个少有看得透的人吶! 晁盖脑海中闪过电般想起这位事迹,略带惆怅的一笑:“入云龙公孙胜,道号一清先生,传闻能够呼风唤雨,腾云驾雾,江湖上赫赫有名,晁某久仰大名。” 公孙胜听到晁盖言语愣了片刻,随即哈哈大笑:“哎,江湖传言当不得真,贫道只是略懂风水天象。再说了,这世间哪有什么鬼神,仙术之说。” “先生这话说的在理,可入府相叙?”晁盖觉得这位道长是个正直的人,又看了看接到,热情邀请。 “贫道下山,就是为了天王而来。”公孙胜笑着点头。 晁盖“哦”了一声却没有多问,而是指着赖勇对众多百姓开口:“各位父老乡亲,但凡见证者和冤屈者可找吴先生诉说,晁某必当严查到底,绝不姑息。” 百姓们欢呼一片,喊着晁天王,奔走相告。 公孙胜看到这一幕,暗自点头,晁盖果然是不凡。晁盖叮嘱吴用严格执法,不用顾及任何情面。便笑着过来邀请公孙道长,两人携手揽腕进入晁府。 来到会议室内,家人端上最好的香茶。 晁盖又让人切了个西瓜,招待公孙胜,闲聊几句后,便直奔主题:“先生身在蓟州,不知为何而来?” 公孙道长放下茶杯,也不客气,抱着西瓜就吃,边夸赞边笑着说:“贫道来,有两件事,一公一私。” “哦,一公一私?道长说来听听!”晁盖来了兴趣。 公孙胜没有隐瞒,大剌剌地说道:“公,乃是师尊罗真人夜观天象,察觉乱世来临,群雄并起。天王在蓟州的所作所为,师傅他老人家多有听闻,经常赞誉有加。让我下山相助,辅佐成就霸业!” “哦?罗真人真乃高人也!”晁盖大吃一惊,随即又坦然。自己麾下浦文英和汴梁城司天监前段时间观察天象亦是如此,说明此类高人并不少见。 只是这位罗真人知道的事情不少啊!还这么看好自己。派门下大弟子相助,原本轨迹中不曾有过。 “先生相助,可是会道法?”晁盖上下打量公孙胜,虽然知道这个世界没有道术妖法,但是罗真人太有名了,回想起原本轨迹中忍不住的再次确认。 “哈哈哈,天王,神通道法一切都是虚幻,事在人为。”公孙胜苦笑摇头,丢掉瓜皮,昂首挺胸,用毛遂自荐地口吻说:“贫道虽然不会呼风唤雨,但是自幼跟随师傅学习,兵法韬略略有心得。学习内家功法,剑术高超,虽不如金剑先生招式犀利,但借力打力最是持久,适合训练贴身近卫。” “道长的本事我信得过!”晁盖笑着点头。 “若是主公不弃,贫道愿投奔晁家庄,虽死而无悔。”公孙胜猛地起身退后两步,冲晁盖纳头就拜。 晁盖有些发愣,原本轨迹中入云龙公孙胜虽然对晁盖非常忠心,一直看不惯宋江,但从来没有这样,见面称呼主公,纳头就拜,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来的缘故?又或是那位罗真人真有些门道。 跟这位入云龙说了些什么,对方才会这般下山相助。 恐怕也只有这种解释才说的通。 晁盖心中思绪飞转,却只是楞了片刻,蹦将起来,伸双手搀扶这位道长:“先生快快请起,有你来投,晁某甚感欣慰,只是你们方外之人,为何会这般?” 公孙胜洒脱的一笑:“何为方外?活不下去者,走投无路者,心灰意冷者才会归隐或是出家。师傅说,他是汉人,虽然身在辽国,但终究是汉人。乱世将临,避免生灵涂炭,总得做出选择。” 晁盖想到未来几年后北方大地的血腥凄惨,就越发觉得罗真人目光长远,看得透彻,是个高人啊! 他重重地握住公孙胜的双手,仰天大笑:“哈哈哈,说得好啊!道长既然来了,那便是我晁家军参战军机统领。大家拧成一股绳,干出一番事业。” “主公相邀,敢不从命?”公孙胜哈哈大笑。 两人再次宾主落座,喝着茶吃着瓜,攀谈更加亲热。 第三二二章 晁府大清洗 《北宋小地主》第三二二章 晁府大清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二三章 因为你而改变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晁盖其实不想惩处这些在府上操劳多年的家仆。只是有些事情不得不依法办事,否则靠人情走后门,人人效仿,偌大晁府不好管理,队伍也不好带。 只是他终究没有做得太绝,惩罚是必须的,只要不天怒人怨,能不杀就不杀,驱赶的多给些补偿。若真心悔过表现不错,还是有机会再回府上做事。 公孙胜在旁边目睹整个过程,上下打量晁盖犹如重新认识。心中还是非常欣慰,仁慈君主谁不喜欢? 待护卫应声迅速跑远,他恭敬地行了一礼:“呵呵,早听说主公慷慨仁义,如今一见,果然不假。”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改错就是好同志。”晁盖笑着摆摆手,继续拉着这位道长前往伙房。中途想到还有夫人,便吩咐家人引领道长前往。 他自己则是前往后院!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烈阳。摘掉了金项链后,逐步感觉到了灼热感。 看来,以后挥汗如雨是避免不了! 后院凉亭内,李清婉,李师师等女自从挨个佩戴大金链子,感受到清凉袭来不再觉得燥热,怀揣着好奇和疑虑,凑在一起研究这颗其貌不扬的珠子。 女人们听晁盖说过,知道是从巨蟒体内取出来的蛇珠,一致认为,自家男人当年杀了一条蟒蛇精, 而此物乃是绝无仅有的宝贝! 珠子只有一颗,一大家子人不少。 所以,如何用来避暑让女人们发挥想象力。又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商讨办法之后就是实践。 晁盖刚踏入后院拱门时就发现有趣的一幕。 只见李清照站着不动,李清婉拉住她的手,李师师,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依次往下手拉着手,一字排开,要是再多条绳子就像拔河似的。 (古代燃一炷香差不多五分钟)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耶律答里孛兴奋的说了声“真的有用”,然后几个女人笑颜如花,互相击掌欢呼。 接着又是才女李清照为头,李清婉,李师师等女排队站成直线,伸出双手,后者搭住前者的双肩。人人静立不动,可双臂伸直的样子非常古怪 我靠,湘西赶尸术? 恰好看到这一步的晁盖脸皮抽搐,暗骂自己不该讲此类故事。几个文化水平不低的女人玩这一套。 只是又过了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女人们再次欢呼。这就让某人察觉到不对劲,纳闷几位夫人在作甚? 于是,晁盖躲起来仔细观看。 接下来他就看到几个女人做着古怪的动作,一会搬东西的像是坐在篝火堆似的围成圈,好像伸出双手。嘀嘀咕咕一阵后,不一会儿又转过来围成圈。 又发出欢呼声,之后女人以背靠背的姿势吃着西瓜聊着天。没有一个人用蒲扇,个个笑得开心。 “嘿,夫君,快来,告诉你好消息!” 耶律答里孛最先见晁盖走来,笑嘻嘻地挥手招呼。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花姿,李清照纷纷扭头。个个甜甜的喊着夫君来,笑的跟朵花似的。 “你们之前是在做甚?”晁盖斜眼看着女人。来到近前发现那大金链子,不对,应该是那颗珠子被她们背靠背夹着,再想起女人举动和欢呼有所猜测。 “贫穷,局限了你们的思维!难道好奇迫使你们想象?讨论蛇珠用法,看你们笑颜如花,有所收获?” “哼哼,夫君瞧不起我们。”扈三娘,花姿哼哼唧唧。李清婉,李师师两女也脸色一黑,目光不善。 晁盖见状暗自叹息,自己的几个夫人都开不起玩笑啊!不等女人们继续发作,忙严肃纠正:“你们别误会,我那是夸你们聪明。我这个笨蛋这么久都没发现蛇珠的作用,还是你们提及才想到。几位夫人拿到蛇珠才多久?你们就想到了办法运用。还是有福同享那种,可见,你们是有大智慧滴!” “这还差不多!”花姿,李清婉她们又是笑容满面。 “夫君,经过尝试肢体接触,可以让那股清凉涌动。就像我们那个的时候,觉得你身体冰凉一样。”耶律答里孛笑着解释,只是最后俏脸通红。 李清照笑着起身,过来拉晁盖:“夫君,看你额头冒汗,来,快坐下,这样就不会感到燥热喽!” 说话间,几女挪动身体空出一个位置。 晁盖坐下后,跟几个女人背靠背,多有肌肤之亲。 果然,他不仅感受到柔软娇躯,香风阵阵,还从背部涌来一股凉意驱散燥热。之前在烈日下观察女人冒出的汗水快速蒸发,那种凉爽舒适甭提了。 “啊,又不热了!”晁盖边吃西瓜边感慨。 李清婉扭过头,满脸严肃,没有了那种狡黠犹如个专家:“除了人体接触外,其他办法根本无效。夫君,我们之前商量了,三个方案你看合不合适?” “说来听听!”晁盖惬意的摇头晃脑。 “一,找手艺精湛的玉匠尝试把这颗珠子分成七份……”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晁盖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分成多份若是没用,珠子又没了,后悔莫及呀!这个方案很不靠谱,直接说下一个。” “不行就不行,你那么大声做甚?”花姿抢先一步,气鼓鼓地瞪着晁盖,小脸通红,说明方案出自她。 “二个方案,咱一家人共有七口,谁有需要谁戴。” 哦呵,有我的份? 晁盖听得是一阵惊喜,原本以为几个夫人只顾自己轮流戴,没想到把他考虑进去,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立马举双手赞同又叮嘱补充:“可以,这个办法好!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泄露,不然麻烦不断。” “这个我们知晓!”李清婉,李师师等女连连点头。 “最后一个方案……”李清婉看了眼自家姐姐止住。 晁盖眼角余光捕捉到这个小眼神,啃西瓜的动作一僵。心中暗道不好,估计这回又要被俩姐妹整。 果然,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李清照看了晁盖一眼,脸上的笑容很温和:“第三个方案就是晚上也用这种办法,大伙同处一室。” 晁盖愣住了,这种避暑方案要是被女人得逞那还得了?大被同眠虽然是令人向往的好事,但那是小说之中,现实发生等同惩戒,只因扛不住压榨。 老子可不想变为虾公。 是以,晁盖情绪有点激动,脑袋连连摇晃,声音很大:“不行不行……,此乃于礼不合,不可行。” “哼,于礼不合?其他人有资格,就你没有资格说。”李清照冷笑不止,更多的还是狡黠和调侃:“晁盖啊晁盖,不要忘了,我们还没有拜堂成亲。” 晁盖呆呆地看着女人,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就是指你没有成亲却管不住自己,乃是最为有力的反驳。 女人伸手摩挲着晁盖的脸颊,声音轻柔却很霸道:“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同意,第三方案从今天起就实施。夫君吶!少数服从多数,参与其中吧! 你一个人抗议无效,申诉驳回。” 晁盖“我靠”一声,瞪眼指着女人,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李清照的语气和话语全是学他,如今却是以这种方式来对付他。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就是,我们人多势众,就问你服不服?” “对对对,怎么着等这个大热天过去再说。” “瞅瞅你那样子,不乐意就去隔壁房睡觉,不强求。” 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纷纷表态。几个女人联合起来,彻底把晁盖孤立了。 晁盖感觉自己游离在世界之外,无依无靠,有些不甘。目光落在李师师身上,眼中的哀伤抑制不住:“师师,我记得我们初次相识的时候你你不是这样子的。那个时候你弹琴奏乐,我为你尽情歌唱。你温柔贤惠又善解人意,说话温柔,如今却变了。” 李师师脸上闪过不忍和慌乱,随即恢复正常咬牙道:“夫君,是人都会变,我也不例外。再说了,跟着你这么久,总是听你讲故事,还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我早就变了,因为你我才改变。” “夫君,别挣扎了没用的。”耶律答里孛善意的提醒。 “因为你,我们的思想不再愚昧。”扈三娘和花姿嘴歪眼斜。她俩也很记仇,语气晁盖之前如出一辙。 “你们够狠,老子认栽!”晁盖恶狠狠地扫视女人。赌气似的咬着西瓜,惹来几个女人胜利的欢呼。 李清照悄悄地握住晁盖的大手,眼波流转之间,小声安慰:“瞧你怕的,只为避暑,不会乱来的!” “笑话,我会怕?”晁盖脸上浮现冷笑,随即看了一眼太阳:“天热闲着也是闲着,跟你们重温感情。” “我要去趟秦凤路,山多路远天气热,你们去不去?” 晁盖本来是好心,觉得天气炎热问一句,却不曾想几个女人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目光不善地看来。 “我靠,你想甩掉我们没那么容易!” “就是,你去哪里我们几个跟到哪里。” 女人们七嘴八舌,又是对晁盖来了新一轮的讨伐。非常明确的表达路途再远,天气再热都会跟谁。况且有蛇珠在,就是上火焰山,女人也是不惧。 晁盖接连体会到势单力孤的感受,一张嘴说不过几张嘴。说出去的话被淹没在浪潮之中没有波澜。在这种大势所趋之下,夫人跟随远行无可阻挡。 拉拉扯扯间,众人前往伙房赴宴! 第三二四章 佛祖吃鹰的故事 古代交通不便,远行是要命的事情! 从京东东路到秦凤路千里迢迢,哪怕快马加鞭,来回少说也要半个月,晁盖自然是要做一番准备。 他先是亲自去酒楼别院拜访两个宦官,说明自己远行访友的事情。毕竟处在打仗期间,不通知一声还真说不过去,对方不高兴,随时来个擅离职守。 好在这俩货担心梁山被剿灭太快,得知晁盖来意笑开了花。哪里会不愿意?只是习惯性装腔作势,又或者说想捞点好处。捏着兰花指尖声尖气,假模假样的说,剿匪关系甚大,天王岂能远行? 然而,在加大粮食的采购力度后,看到精美的古玩后。这俩宦官态度变得极为和友善,翻脸比翻书还快。只要双方交战之中,想去多久就去多久。不用提便主动保证,赵明诚的事情肯定会办妥当。 这就是朝廷有人好办事的写照! 晁盖满脸唏嘘地走了,老子以后还真得感谢这些人! 请个假,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远行! 其次召集几位军师和众多主将开了个军事会议,做出一系列部署。如欢迎赤发鬼刘唐,没面目焦挺,入云龙公孙胜三条好汉,正式宣布他们的职位。 四位军师坐镇大本营,统筹指挥河东和北方方向。 对外界实战演练的事情也不能落下。 水泊梁山防御交给豹子头林冲,屠龙手孙安负责。攻打梁山的任务交给花和尚鲁智深,塞仁贵郭盛,铁浮屠韩勇,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协助…… 安排完这些军事后,晁盖又一门心思扑在行程上。除了几位夫人执意跟随,挑选此次的随行人员。 由于天气过热,人数不宜过多。 王进的老母亲患病,神医安道全是要去的。待确定好前往陕西的人员后,晁盖又亲自投入准备中。 在古代长途跋涉是要人命的,尤其是夏,冬两个季节! 他几个女人夹杂在其中,不上心怎么能行?虽说是骑马赶路,但时间长了,同样也会受不了的。 所以他这一忙,就是三天! 入云龙公孙胜逐步熟悉晁家庄,除了主要负责北方事宜外,就是从各军挑选合适的军卒教导剑术。被选中的多是十九岁的小伙。在这之前道长还要捏捏揉揉,挑人煞是奇怪,别人问却笑而不语。 晁家庄跟梁山碰撞的消息持续发酵,私底下招募逐渐公开化。一批批精壮的小伙踊跃参军,喊着口号要剿匪。晁家庄好几个军营陆续被新兵填满。 这也是晁盖看重的好处之一,有理由征兵。可惜只能报销三五个营的花销,其他的需要自掏腰包。 时间,临近五月中旬末。 天气变得越发炎热,烈日之下,几乎没有多少人出门。即便红火的晁家庄,中午的时候人流大减。猫狗牛羊牲畜不爱动弹,知了知了的叫声响彻! 骄阳似火的盛夏,天地如蒸笼,万物皆热。只有在夜间才不会这么燥热,也在一个天色朦胧之际。 在吴用,萧嘉穗,许贯忠三位军师和众多将领的相送下。晁盖与众人依依惜别,率领队伍启程。 随行将领有韩世忠,扈三娘,花姿,陈虎,酆泰,李懹,耶律答里孛,耶律宗霖,泰山巴图鲁九将,并三十多个悍卒,跟随胖瘦和尚投西北而去。 队伍之中有好几辆豪华的马车。 一眼就能看出不凡之处,不仅造型豪华,外面镶嵌着铁皮保护,还有好几辆骏马拉着,高端上档次。 这是晁盖考虑到自己几位夫人跟随,亲自跑到军工厂组织工匠们将马车改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几辆马车比普通马车要大,不仅看着威武,里面还非常宽敞舒适,夹缝之中有隔热层和降温装置,空气对流装置等,车子里的温度要比外面低很多。 又考虑到神医安道全,队伍之中也有人要轮着休息,甚至王教头的老娘也需要,这才多改造几辆。百多人忙碌了整整两天三夜,古代的房车才形成。 比如李清婉,李师师,李清照三女悠闲自得地吃瓜。神医安道全喝着茶,笑着探头跟人打招呼。让韩世忠,酆泰等将领恨不得上前把他拖出来。 但是得罪晁盖也不能得罪这位神医。 这是晁家庄将领和君主一致认为,人吃五谷杂粮谁都会病。说不定哪天就会指望这位神医来救命。 可以说神医安道全,小日子过得特别滋润,走到哪都格外受人尊敬,要比他在建康府舒爽的多。 用闻军师的话来说,此间乐,不思蜀也! 众人快马加鞭,数十匹良驹撒开四蹄在大道上狂奔。一直到太阳当空炙烤着大地,人骑马,也是汗流浃背。胯下马儿更是气喘吁吁,再也跑不动了。 中途发现一大片树林,旁边还有水源! “大伙埋锅造饭休息,下午再赶路吧!”晁盖感受到火辣的阳光,抹了把头上的汗水,下令在此歇马。 众人纷纷翻身下马,牵着马儿涌入树林找树荫纳凉。类似这种长途拉练对晁家军来说再熟悉不过。数十个悍卒训练有素,不用吩咐,便自觉分工,有人埋锅造饭,有人照料马匹,也有人负责警戒…… “晁天王麾下当真是精锐之师!”宗来,宗往两个和尚看着身先士卒的将领和众悍于忙碌的身影而感慨。当看到晁盖也不例外时,顿时肃然起敬。 他们也受到感染想去帮忙,却发现自己大多不会,会的又插不上手。只能跟随众人收割青草喂马。 一个个无烟灶台在阴凉处搭建,锅炉炊具摆放好。一堆堆干柴枯叶被抱回,一桶桶清水提回来。几张折叠桌椅摆放好,事先准备好的凉白开倒好。还有人从马车里抱出几个大西瓜,唰唰几刀切开…… 时间流逝,有人负责掌厨,有人打下手,也有人轮流休息。灶台上闷着米饭,食物的香味弥漫树林。 宗来,宗往两个和尚直勾勾的看着陈虎翻动铁铲,准确的说是看着铁锅里面的红烧肉在不断地翻炒。两人喉结不断耸动,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哈哈哈,两位大师傅,等会儿多吃一点!”晁盖看着两和尚看见肉眼睛冒绿光的一幕,豪爽的大笑。两个和尚转过头连忙双手合十,也不念佛号。 而是方言,意思是要得要得。 这一幕更是让韩世忠,扈三娘等人无语。 这两位和尚估计庙里肯定多受约束,吃素吃腻歪了。如今外出一趟,那是放开肚皮尽情吃。这几天来,在晁家庄胡吃海塞,与鲁智深相处的极为融洽。非常想甩膀子跟鲁大师混,懒得回少林寺。 马车里面的三个女人跳下马车,恰好看见这一幕。李清婉坐在晁盖身边,看看两和尚问道:“夫君,我们这样做,是不是让两位大师傅一路破戒?” “哪里破戒?”晁盖一愣,随即摇摇头:“佛教从天竺传入中土,最初的佛门根据教义是可以吃肉的。这样吧!我给你们讲个故事,你们就能明白。” “好啊好啊!”李清婉,李师师,不善良等女兴奋点头。 “话说释迦牟尼佛未成佛之前,遇到鹰捕杀鸽子。那只鸽子祈求鹰绕过它,鹰饿坏了不肯。而佛祖乃大慈大悲之人。见此于心不忍,将鸽子握在手中护住。鹰认得佛祖,说救了鸽子,它就要被饿死。 佛祖点头,阿弥陀佛,我以慈悲为怀,不能见死不救。两个都不能死,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晁盖讲故事的声音可不小,让众人纷纷竖耳倾听。两个和尚也看了过来,只是接下来他们眼珠子瞪圆。因为他们听到了让他们心神震动的警句。 因为晁盖说的是:“佛祖随手取出一杆秤,将鸽子放上割下等同重量的肉来。鹰兴奋地将之吃光。 佛祖又说,没吃饱再来点? 鹰点头称是。佛祖没打诳语,果真割下不少肉来。鹰直接扑去将肉全部吃光,得意地不断鹰鸣。 而就这时,佛祖一把抓住这只鹰的脖子。满脸慈悲,对其说道,世间芸芸众生,皆是平等。你吃这只鸽子那是因为饥饿,是为了生存,此乃天经地义。可我现在腹中饥饿难耐,也需要吃东西呀! 如今我吃你,也是无可厚非。 可佛门以慈悲为怀,看你捕食鸽子将其救下,还有见你饥饿,割肉喂你,这都是大慈大悲。至于第二次割肉给你,那是等价交换,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恨。一切只是为了生存。 众生平等,你吃得我,我也吃得你。 话罢!将老鹰的脖子扭断,鸽子吓得瑟瑟发抖,连声祈求饶命,佛祖下的和蔼可亲,说不用怕,我不会吃你,不过,你要感谢这只鹰,正有了它的死,你才能活。说完,将其放飞,佛祖也成佛。”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可明白了?可有何感想?”话到最后,晁盖装腔作势的高宣佛号,看向众人。只见大伙面容有些痴呆,或皱眉或是沉思。 只有胖瘦两个和尚,眼珠子差点蹦出来,瞠目结舌地看着晁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言辞之犀利。佛教之中佛祖割肉喂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意思全变了,可是“芸芸众生,皆为平等。你吃得我,我吃得你”,仔细一琢磨又觉得好有道理! 第三二五章 施主,你与佛有缘 李清照从呆呆的模样中回过神来,看向晁盖的目光有些古怪。她这些年来,没少为生孩子的事情跑寺庙和道观,或多或少对佛道的典故有所了解。 这个佛祖割肉喂鹰的故事,她还是知道的。现如今从自己男人口里说出来的版本,好像有些大逆不道。可是说出来的话,如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非常有哲理让人无法反驳,也让女人有些不懂。 自家男人不是讲故事并非凭空捏造。 在场众人逐渐回过神,李清婉皱眉想了想,摇头:“夫君,我还是没明白故事跟和尚吃肉破戒有关联?” “我也没明白,只说佛祖成佛!”扈三娘,李师师纷纷摇头。花姿,耶律答里孛嘟着嘴,示意不明白。 “你们的悟性还不够。”晁盖看着几位夫人的模样摇头,叹气:“佛祖之所以成佛,乃是修成正果。心存善念而修行,在于本性,跟吃不吃肉毫无关联。万物到头终归死,你不吃,牛羊会一直活着?助愚昧生灵投胎转世,乃是功德无量之大事。” “阿弥陀佛,天王哥哥说的是!”胖瘦合上双手合十。在这一刻,他们顿悟,明白佛祖为何能够成佛。以后要是有什么清规戒律,可以拿这个说事。 几个女人没想明白,扈三娘杏眼圆睁的问:“夫君,别说大道理,我们就想知道和尚为什么不能吃肉?” “哎,好吧!”晁盖知道讲大道理讲不通,只能说大白话:“从佛教传入中土以来,对于和尚有五荤三厌之说,五荤指大蒜、小葱、茭头,韭与渠,三厌,道教把雁、狗、乌龟作为不能吃的三种动物。” “这又是为什么?”女人好奇地追问。 “五荤是五种“重口”蔬菜食物,避免念经冲撞佛。而三厌,“雁有夫妇之伦,狗有护主之谊;乌龟有君臣忠敬之心,故不忍食之,一直被当作是教条。只是口口相传多有误解,才有很多说法。总之,和尚是能吃肉的,教义里没有完全禁止。” “没有完全禁止?那是什么意思?”李清婉不懂就问。韩世忠,炒菜的陈虎,酆泰等人纷纷点头附和。 “不是全面禁止。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和尚是可以吃肉的。佛门中又有种“三净肉”的说法,这种“三净肉”就属于和尚可食用肉类。而“三净肉”则是指非和尚亲手所杀、非和尚看着被杀以及非为了和尚而杀的三种肉。只要是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的肉,和尚是可以吃的。眼下这个情况不算破戒。” 晁盖的侃侃而谈早就让宗来,宗往两和尚认真倾听,师兄弟两人看向晁盖的目光变了,变得有些尊敬。他们仿佛就像看到了寺院长老在普及知识。其中有很多是他们僧众都不知道的,令人唏嘘。 待到晁盖话音落下,纷纷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天王精通佛法,贫僧佩服。”瘦和尚满脸敬佩。 “天王哥哥,身具慧根,与佛有缘吶!出家定能成佛!”胖和尚满脸笑意,可惜话还没说完换来的却是晁盖瞪眼一声“滚”,李清照,李师师等女人的怒目而视。吓得脖子一缩,不敢说话。 就连瘦和尚宗来也不敢相帮。山东晁天王那是忒能打,几位夫人拍马上阵,也是一个比一个凶猛。 这一大家子,惹不得呀! “夫君,那现在和尚为什么不能吃肉?”李师师气鼓鼓地瞪着胖和尚,“夫君”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对啊!我就去过很多寺庙,和尚不能沾荤腥。世人知道和尚清规戒律多,却不知道从何而来。” 晁盖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很想知道结果,便摇头轻叹:“这个是从南朝梁武帝萧衍开始的,萧衍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弟子,饱读佛经后决定自己不能再吃肉,由上及下,皇帝都这么做了,慢慢的就传到民间,所以和尚从此不再吃肉,吃了掉脑袋。久而久之,规矩形成。如今寺庙禁止和尚吃肉的都是底蕴不足。只有那些千年古寺,规矩未变。” “原来是这样。”众人恍然大悟!要不是晁盖说他们还真不知道,原来和尚不能吃肉,还有这个故事。 “阿弥陀佛,我少林寺正是这般。”胖瘦两和尚证实。 “夫君懂得真多。”花姿非常高兴,搂住晁盖的脖子。李清婉,李师师等女纷纷点头,眼中有崇拜。 李清照端过来一块西瓜:“来,夫君,吃块夏瓜。” “夫君,渴不渴?喝口茶。”李清婉递过来行军壶。 花姿给晁盖肩捏捏背,李师师,扈三娘则去看看饭好了没。女人们的热情让晁盖都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么多人看着,饶是脸皮厚也有点扛不住。 他咳嗽几声,转移话题:“其实和尚是可以娶妻生子,只是在佛教传播的过程中被人误解扭曲。若是以后有朝一日,朝廷利用强行手段,和尚能成家立业,光棍汉掉脑袋,不知结果会如何?” “那还用说?成家也会形成规矩!”酆泰大声嚷嚷。 “就是,规矩通通都是人定的,又如何不能更改?” “哥哥一说,佛家那些教规多有纰漏。” “当了和尚不娶妻生子,人类干脆灭亡。” “这些就是不合理的,佛祖不会立这种规矩约束众生。” …… 胖瘦两个和尚就在此处,大伙就当着和尚的面议论秃头。你一言我一语,不乏调侃,有说有笑。 胖哥张宗往,瘦和尚宗来频频对视,又龇牙咧嘴。想要反驳众人却无法开口,因为仔细琢磨说的都对。他们头一次动摇信念,怀疑自己的佛法意义。 中午吃的是红烧肉焖饭,搭配两个蔬菜和海鲜汤。众人端着饭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天南海北地吹。瞥见晁盖和夫人们抢肉吃,难免有些羡慕。 又想起晁家军额外的一条铁律,成家立业是必须的。晁盖这个强制性的命令,的确影响不少人。女兵营是最热闹的地方,又是小伙们恋爱之地。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轮流上马车歇息,准备冰糖凉茶。精力旺盛者在森林里采集野菜或者相互对练…… 一直到太阳西斜,天气不那么热,众人方才继续赶路。临近天黑之际,找合适的地方安营扎寨。不是成群结队到水源处捕鱼就是打猎,来个篝火晚宴。 第二天天不亮,众人快马加鞭,赶往陕西。趁着早上或下午时机埋头赶路,烈阳暴晒的时候歇马。 然而,有这个想法的不止他们一行人。 从西北华州一大群骑兵南下,七八百之众,盔明甲亮,禁军打扮,也打着就粮禁军的旗号。为首四员将领胯下宝马神骏,人人相貌魁伟,气势不凡。 这伙骑兵个个精神抖擞,人人杀气腾腾。大多人说话带着一股陕北口音,训练有素,斗志昂扬。唯一奇怪的就是马匹上都有大包裹,搞得跟搬家似的。但这些的确都是禁军,策马狂奔,无人敢当。 在临近京畿路时,与晁盖等人相隔十几里地擦肩而过。 天气凉爽赶路,热了休息,这是正常人的趋利避害。 可是总有些奇葩,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从北京大名府南门涌出的一队人举止怪异。首先是一行人有些古怪,十来个挑着担子挑夫,一个老年富商和两个伴当,外加一个头戴斗笠,手提朴刀的保镖。其次分批次到城外集结,这才南下。 最后是这群人交流甚少,只顾挑着担埋头赶路。只有那个头戴斗笠的保镖吼声如雷,说走就走,说停就停。沿途遇到遇到村店,再三确认,非常警惕。 自离了这北京五七日,冒着酷暑赶路,也是起五更趁早凉便行,日中热时便歇。五七日后,人家渐少,行客又稀,一站站都是山路,多有毛贼骚扰。 那个带着斗笠的领头人,武艺高强,手中那条朴刀神乎其神,轻松杀退毛贼。唯独歇马有了变动。 这伙人竟然早晚休息,太阳暴晒时赶路! 挑夫们不知挑的什么,反正两个箩筐里面的物品分量不轻,扁担压得咯吱咯吱作响,本就挑着重物,又是大中午暴晒之时赶路,个个大汗淋漓。走不了三五里路,走的是又累又饿,人人心生怨念。 “兄弟们,快点走,别偷懒。到了客店我请你们喝酒。”那个头戴斗笠的保镖拎着荆条,冲挑夫们大吼。甚至高高扬起荆条做势要打,终究没能落下。斗笠晃动之间,带有青印的脸上略带愁容。 ,“提辖大人,为何忧愁,又偏偏在雨中赶路?”那些身材魁梧的挑夫见汉子的表情,有些疑惑。 “哎,世道不太平,小心点,我等中午赶路,出乎意料。等横穿过京东东路至濮州,我们就安全了。” 戴着斗笠脸上有青印的大汉叹了口气,沉默不语。率领队伍埋头赶路,一直到了申时太阳偏西时。一处荒村野店坐落在树林中,这群挑夫走了三两个时辰,又累又渴又饿,涌入店中,喝酒吃肉…… 或许是酒店酒水和菜肴的确很美味,让众人大快朵颐。又或者是一群人太劳累,只看见村店慈眉善目的掌柜,却没注意到店里尖嘴猴腮的伙计。 待到第二天,临近午时。 在那个提辖大人的吆喝声中,挑夫挑起枕头旁边的担子。人人唉声叹气,顶着太阳暴晒,咬牙赶路。 第三二六章 陕西周家寨 《北宋小地主》第三二六章 陕西周家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二七章 母爱如山 李清婉,李清照,李师师,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头发挽起又穿着夏季军装,虽然英姿感更甚,但难掩其姿色。不离晁盖左右,四处张望。 周侗鼻子耸动间,转身便看见几个女人,又跟晁盖很亲密的样子,好奇地问:“凌峰,这几位是?” 晁盖心说是监视我的,却笑容满面:“哎,家里的几位婆娘,非要跟着来,说要拜会陕西大侠。” “小女子见过周老爷子!”几个女人其实不用晁盖使眼色,在老者询问时,便整齐划一地抱拳行礼。 周侗愣了片刻,随即抚须大笑:“哈哈哈…,好好好,山东天王扶危济困,救济贫苦百姓,当世英雄也!不曾想,几位夫人也巾帼不让须眉,了不起!” “她们只会一些花架子,也没那个觉悟。”晁盖笑着摇头,却觉如芒在背。那是女人们不满的眼神。 “凌峰可是为了王进王教头母亲而来?” “是的,不过得知陕西大侠周侗之名,特意拜访。” “老夫听说,随行有神医,老夫先带你们过去。” “那最好不过,多谢老爷子收留老太太,禁军中几个教头,鲁大师带话,说一定要感谢周老爷子。” 走在最前面的周侗和晁盖一问一答,迅速有了决定。老爷子也将老太太的病情说明,神志不清不说,不肯吃药不爱吃饭,精神欠佳,情况不容乐观。 王教头老娘在内宅,是由周老爷的老伴帮忙照料。 在路过第二道院的时候!晁盖下令众将率领亲卫队跟随仆人下去安顿,只带着李清婉,李师师她们,神医安道全,韩世忠拎着大小药箱进入内宅。 发现有好几个背着药箱的大夫聚在一起,议论或者叹气。周老爷子见状,笑容不减眉宇间却有愁容。 晁盖和安道全虽然好奇,但却没有多问。 一直跟随周老爷子径直来到东面耳房,只是还未进入房间,便听到里面如哄小孩子般的声音响起。 “老妹,多吃点东西,身体才会好。” “张嘴,吃一勺鸡蛋,不吃饭怎么能行?” 当推门进入房间,晁盖看清里面的情况时脸上浮现不忍。床榻之上,蜷缩着一个面容枯槁,皮包骨头的老太太,表情麻木,眼神呆滞,不断嘟囔着。一个衣着华贵的老太太和几个小丫鬟端着饭喂。然而,那个瘦弱的老太太有些抗拒,傻笑躲避。 这就是王进教头的老娘? 安道全,韩世忠,李师师等人多有不忍。 周侗察觉到众人的表情,老脸上浮现无奈之色:“哎,老太太流落街头,后来老夫一打听,得知是从延安府行乞而来,也确认是王进王教头生母。” “这帮该死的奸臣!”韩世忠咬牙切齿,非常愤怒! 屋内几人见有人推门而入,那老夫人喊了一声老爷起身迎上。这是周老爷子相濡以沫至今的老伴。 周老爷子做了个引荐,晁盖等人与老夫人见礼。床榻之上那个老太太,表情麻木的嘟囔“儿啊儿啊”。 神医安道全见晁盖看来,便拎着药箱,为老太太号脉诊治,又看看眼球,眉头紧皱,陷入思索中。 恰巧此时,外面匆匆进来几个背着药箱的大夫,看见周老爷子喊了一声,便被后者摆手示意安静。 晁盖看了这几人一眼,恰好是之前看到的几位医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只能等待,多半有事情。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安道全初步诊治结束,无奈叹气:“老太太身体亏空厉害,患有多种隐疾。这段时间又吃了不该吃的补药,使得元气大伤。神智又不清晰。身体上调养便可康复,可精神受刺……” 安神医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哼,这位老妇人身体机能衰竭,脏腑多有损伤,如何能调养好?” 众人看去,正是一个四十来岁,留着山羊须的郎中。周侗眉头一皱想到了什么,正准备挺身制止。 可终究晚了一步! 随即又有一个圆脸郎中略带嘲讽:“老妇人的身体衰竭根本虚不受补,如何调养变得轻而易举?” “唯独精神受刺激,心病还需心药医。”安道全瞥了眼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两个郎中,冲晁盖摇头。 晁盖瞥了眼两个郎中也没理会,摩挲着下巴上前:“先开汤药调养好身体,神志不清是精神受到刺激。主要是找到王教头,其次唤醒老太太的意识。” 那俩郎中乃是方圆百里内颇有明气的大夫,往日里谁不是恭恭敬敬的?哪里受过别人无视这种待遇?见安道全和晁盖懒得搭理他们,觉得羞怒交加。 最关键的是他们开了补药,却被否认如何能不恼怒? “你,你们……”两人横眉冷眼。 “你俩闭嘴。”扈三娘甩脸喝斥,手已经摸上刀柄。花姿,耶律答里孛亦是如此,李师师,李清婉,李清照怒目而视,不允许有人打扰诊治过程。 身高八尺的韩世忠二话不说,扭动脖子就靠了过去。几个郎中被这个阵仗吓得连连后退,那两个被打断话的家伙,真是浑身颤抖,差点掉头就跑了。 好在周侗连忙站在中间挡住制止,心里也是唏嘘。山东晁天王果然不一般,女人和手下皆是勇猛。 “不知大官人如何唤醒老太太意识?”安道全疑惑。 “这个很简单,从她最在意的地方着手。”晁盖笑了笑,从丫鬟手中接过饭碗来到床榻边上,蹲在老太太身侧:“老娘,王进,王进,你可曾记得王进?” 老太太原本嘟囔声嘎然而止,那无声的眼中多了抹神采,转过头看向晁盖,声音虚弱却说了话:“王…进?王…进……” “是啊,就是王进,汴梁城,禁军教头,你记不记得啊?”晁盖笑着点头,继续说着印象深刻的词汇。 “王进?当然…记得,那是我儿……”老太太眼神越发明亮。就这短短一句话让周侗老夫妇瞠目结舌。另外几个郎中也不敢废话,在旁边静静地观望。 “老娘,我是你儿王进王教头的好友,特意来看望你!”晁盖逐步进入了状态,继续循循善诱。 “那我…儿在哪?”老太太期盼的四处张望。 “王兄外出办事,他说已经没事了,过段时间回来,嘱托我照顾您老。”晁盖提高音量,说着假话。 “那他去了哪里?”老太太连连点头。 “是去了海外耽罗,为那啥……”晁盖不假思索,转头看向韩世忠:“延安府经略府是老种还是小种?” “老种经略相公。” 晁盖听到韩世忠的回答又看向老太太:“老娘,是老种,为种谔那老家伙排忧解难,带兵打仗去了。” “那什么时候回来呀?” “打完胜仗就回来,您老养好身体,来,吃口饭。”晁盖很肯定地点头,用勺子挑了一勺炖蛋喂给老妇人。这一回,后者不再抗拒,主动的吞咽。 随着晁盖不断地喂饭,老太太吃的很香。 站在旁边的两个小丫鬟眼睛瞪大,满脸不可思议。她们这段时间没少喂饭,好话说尽,知道有多难。 没想到,这个男人三言两语就解决问题。 “大官人,够了,老太太身体吃不消,一顿不能吃太多。”安道全也是啧啧称赞,见晁盖还在喂连忙制止:“先调养身体,逐步恢复,虚不受补。” 晁盖点点头表示明白,又挑了一勺炖蛋喂给老妇人:“老娘,吃完这一勺,您就睡觉,一定要养好身体,现在这模样不行,王进那厮回来找我拼命。” “哦,好好。”老太太脸上露出微笑,连连点头,吃完后主动躺在床上睡觉,那模样却令人觉得心酸。 即便是疯了,也记得自己的儿子! 晁盖暗自叹气,将饭碗还给丫鬟叮嘱好生照料。安道全已经开好了药方:“药材车上有,我亲自抓。” “嗯,尽快为老妇人调养身体,不然,无法长途颠簸。”晁盖拎着大药箱,跟安神医往外面走去。 韩世忠小跑几步,接过装满器具的药箱。 “凌峰,安神医,老太太……”周侗父母满脸关切。 晁盖点点头,又指着床榻示意到外面说。 众人到了外面,留下一个丫鬟在旁边照料。 “周老爷子,最多三两月,老太太身体就能调养好。”安道全见晁盖看来,成竹在胸的笑了笑。 周侗老夫妇听到这话松了口气。 可还不得两人说话,之前两个开口的郎中又跳将出来:“不知这位安神医生,能否将药方给我等一观。” “正是,我等乡野村医,想学习学习,瞻仰神医的风采。” 这俩人嘴上虽然说着神医,态度客气,但却暗带嘲讽。 安道全暗自好笑,大大方方地把药方递了过去。两个郎中连忙接过观看,旁边三个郎中也凑了过来。 这几个大夫看的是眉头紧皱,多有不懂。 其中那个山羊胡准备问,安道全率先开口,侃侃而谈:“我这副配方,以百年何首乌为引,当归,苻苓等二十多味教材为辅。具有益气健脾、养血安神之功效,可治疗心脾两虚、气血亏损、失眠健忘、不思饮食,四肢无力等,乃调养身体之良方。” 随即安神医将每味药材特性和用法用量一一道来,什么药材混合药材,药性中和改变说的清清楚楚。那几个郎中表情从疑惑到恍然,再到震惊佩服。看向安道全的目光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轻视。 第三二八章 渭南李神医 “凌峰,安神医,稍等片刻,老夫有一事相求。”晁盖收回斜视的目光,跟周侗老夫妇告辞准备带人离去。不曾想,周老爷子回过神来,连忙挽留。 “哦,老爷子有何吩咐尽管说,只要能帮,绝不推辞。”晁盖虽然对几个乡村老郎中没什么好感,但对陕西大侠周侗还是很钦佩的,立马止步应声。 “哎,请随我来。”周老爷子叹气,带人直奔正宅。晁盖和安道全对视一眼后,就带人迅速跟上。 周老爷子满脸愁容,边走边问:“几位乃是方圆百多里的名医,不知犬子病情如何?可有法医治?” 几个背着药箱的郎中脚步一滞,几人面色有些难看。你看我我看你,支支吾吾,半天没人开口。 呸,就这还名医?走到最后的韩世忠撇嘴。晁盖和几个夫人也感觉连老王比这几个家伙强得多。 周侗猛地止住身影,转过身,问:“几位有话直说!” 几个郎中相互对视,那个山羊胡挺身而出,叹气道:“哎,我等几个诊治完又合计过,令郎病情拖的太久,错过了最佳时机,现在只能等渭南神医李先生诊治结果。以我等手段,治愈几率不大。” “李神医治疗我有把握?”周侗面色阴沉,随即又问。 这回几个郎中又不说话,一个面容有些憨厚的郎中踌躇片刻,当起了恶人:“老爷子,有些事本来不该说的。奈何医者父母心!李神医多半没有好的结果,您和老夫人多陪陪令郎,千万要看开点。” 这话说的非常透彻,就差没说直接准备办丧事。 “啊,我儿……”老夫人听到这话悲呼一声,身子摇摇欲坠,周侗眼疾手快,一把将老伴搀扶住。 李清照,李清婉等女眷也跑过去搀扶安慰。 安道全见晁盖点头,连忙上前半步,好言宽慰:“老爷子,不知道令郎患了什么病?病情可否透露?” “哎,犬子两个月前患了……”周老爷子脸上略带悲痛。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人呼喊给打断。 “周老太公……”迎面快步走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然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人,拎着药箱,学徒打扮。 这排场,估计就是那位渭南李神医。 果然,周侗顾不上回答问题,转身看向走来之人。 “李神医,不知情况如何?” 老夫人红肿着双眼,期盼的看着这位赫赫有名的神医。 可惜结果—— 这位李神医走到近前,才露出惭愧之色:“哎,老太公,李某学艺不精,无法药到病除。” “呜呜,我儿啊……”老夫人闻言又哭了。 周侗老爷子那抹希望被掐灭,脸上也有些悲凉。他周侗到底做了什么孽?又面临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个李神医仿佛早料到会这样,连忙上前安慰道:“老夫人不要担忧,李某有药方可为令郎续命三五个月甚至更久,等李某研究出了方法,有救治机会。” 那几个郎中听闻此言,个个面露尊敬,人人拍马屁:“对对,老夫人,李神医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 “不错,续命三五个月,说明有机会,老太公不要悲观。” 那个李神医祖上乃医药世家,医术高超在方圆数百里,但是颇有名气,不知治好了多少疑难杂症。被人称之为渭南神医,几个名医虽然有意拍马。 而李神医面对恭维,虽然神情自若,但眉宇间抑制不住的有得瑟。还不忘大声保证说一定尽全力。 晁盖在旁边看着这一幕,觉得非常的熟悉,摩挲着下巴想到后世,而且又看向身边的神医安道全。 “周老爷子,不知令郎患了何病?”安道全再次询问。 “这几位是?”那李神医听到有人插话,眉头一皱,转身看向晁盖等人。山羊胡子立马就小声嘀咕。 “这位也是神医?不知从哪里来?”李神医看向安道全。 “从山东济州来,祖籍建康人氏。”安道全笑呵呵回应。随即便不再多言,晚上看向情绪稳定的周侗。 “哼,周公子患得是肠痛!”李神医好似在有意卖弄:“只是目前病情恶化,非一般手段无法治疗。而我也是多亏了祖传秘法,才能续命增加治愈机会。” 这位李神医说什么没人理会。 “肠痛”两个字一出,晁盖,安道全等人松了口气。 李清婉回过神来后,第一时间就是安慰周老夫人:“老夫人不要担忧!我义母也曾患过此病四处遍访名医。如今早就痊愈,行走蹦跳与常人无异。” “啊,闺女此言当真?”老夫人浑身一震,满脸惊喜。犹如抓住最后一把稻草似的握紧李清婉的手。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情?”周老爷子也声若洪钟。几个郎中和那个可以吹牛叉的李神医满脸不可置信。 周侗老夫妇满脸激动,急吼吼地问道:“闺女,晁夫人,不知是哪医治?”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他。”李清婉指着安道全。 安道全连连摆手,没有居功:“哎,夫人,您太过谬赞。那次是大官人动手,安某只是从旁辅助。” “是我打下手,安神医客气了!”晁盖也连忙摇头。 “哎,两位别谦虚了!老夫恳请两位搭救则个!”周侗见这俩人相互推让好气又好笑,连忙上前恳求,接着又将自己儿子患病时间和状况说明。 安道全按照惯例仔细询问病情,一捋长髯点头肯定:“两个月?我记得夫人义母贺老夫人快三个月才到建康,能治,不过还得先亲自确认再下结论。” “那就有劳安神医。” 听到这般肯定的话,周侗老夫妇喜出望外,连连感谢。 “哦?治安神医如何治?”那个李神医从神坛上跌落无人问津,心里老大不痛快,斜眼看向安道全。 安道全没有在乎对方的敌意,仍然笑呵呵:“这个简单,把坏死的肠子割掉就好,然后就能痊愈。” 这一句话,顿时就正常中气氛有些诡异。 过了好半晌,那李神医犹如疯癫似的仰天大笑:“哈哈哈,开腹取肠?纵使扁鹊,华佗在世也做不到。周老太公,可不要听信江湖骗子之言语!”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韩世忠指着对方大声喝斥。原本还想附和捧臭脚的几个郎中吓得不敢说话。生怕彪形大汉动手,他们联手也打不过。 李清婉冷眼看着大笑的李神医,满脸不屑“老夫人,你别信没真本事嫉妒别人之辈。小女子为当事人,如何会拿义母开玩笑,我夫君亲自参与。” “哦?竟然如此?”周侗夫妇诧异对视。 “那是当然喽!治疗肠痛并非什么大病?”李清照,李师师纷纷怒视李神医,冷冰冰的补充:“就是,安神医治疗肠痛,接连成功了十几例,在山东随便打听就知,安一刀,安神医之名谁人不知?” “说我们是江湖骗子?我们此次是来给王老夫人看病,真的是无意碰上。”扈三娘直接去摸刀柄。花姿,耶律答里孛两女杏眼圆睁,目光狠厉。 “你…你们……”李神医被气势压迫,退后撞到学徒。 “开腹取肠的确有些耸人听闻,可老夫向相信安神医的本事!”周侗又跨步拦在双方中央。有些埋怨李神医口无遮拦,又唏嘘晁盖这一家子暴脾气。 安道全不气不恼,成竹在胸的笑:“待我为令公子初步诊治,便有决断,不成任凭周老爷子发落。” “好,安神医随我来!”周侗点点头,带人直奔正宅。那位李神医和几位名医没有离去,反而紧随。 尤其是前者和两个徒弟,一副不看究竟势不罢休的模样。 晁盖斜眼看了几排烂蒜,没有过多理会。 周侗夫妇亲自带领安道全前往房间为自己的儿子诊治。不多时,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出来招待众人。 一眼就看出外面两拨人不和,两边说好话。主要是招待山东天王晁盖等人,顺便将周府事情道来。 周侗夫妇说来也是命苦,原本是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的。奈何次子早夭,老大十年前因患肠痛不治身亡。如今三子命不好,也患上这种不治之症。 若不出意外的话,老夫妇两人又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李清婉,李师师等女能了解到这段辛酸往事奇怪,人人生出恻隐之心,个个到晁盖身边让他帮忙。 这时,咯吱房门打开,周侗夫妇和安道全相继走出。 相比之前,老夫妇脸上愁容减轻不少。 安道全则是来到晁盖身边,摆明了拉苦力:“大官人,能治,只是无学徒辅助,你得帮忙打下手。” “好,没问题。”晁盖感受到夫人的视线连连点头点。一是拒绝后果严重,二是很有必要伸出援手。 偏偏有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李某不相信会有这等神技,肚子割开那会死人的!” 众人纷纷看去,又是 那个渭南李神医。 “李神医不信,可等待时日,明后天就可以见分晓。”晁盖止住韩世忠和几位夫人,斜视李神医。 “好,那李某倒要看看如何开腹。”李神医斩钉截铁。另外几个郎中也想目睹,纷纷转向周侗说打搅。 周侗是相信安道全的,对此只能报以苦笑,吩咐管家自行安顿,又杀牛宰羊,大排筵宴招待晁盖等人。 第三二九章 用事实说话 常言道,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在各方各面,哪怕是悬壶济世的杏林之中也不例外。 渭南李神医反应之所以这么大,就是因为嫉妒心做祟。几个名医同仇敌忾也多有地域因素的关系。京东东路来人,秦凤路杏林医者又岂能服输? 晁盖没时间理会这些小角色,带人返回二道院安顿。安道全亲自抓药让人熬制送至王老夫人那里。 只是喂药的时候又出现问题,因为药苦,老夫人不喝。任凭小丫鬟如何哄,急得团团转也没用。 最后还是晁盖带着几位夫人前去,一样的说辞,王进长王进短,老娘身体最重要。夫人们又拿出珍藏的奶糖。去除中药苦味,这才解决喂药事情。 大白兔奶糖,也被人知晓! 这是根据太妃糖改良,以白砂糖为主,添加奶油,鲜奶粉等制成,味道醇香又好吃,可是制作不易,数量少。目前只有晁家军统领每月少量配给。 周侗乃是武术大家,年轻的时候是富商,又在朝廷做官。家底非常殷实,招待晁盖等人的宴会很丰盛,虽然永远比不过晁家庄,但也是肥鸡胖鸭,烧鹅炸鱼等,甚至烤全羊,深埋多年的好酒压出…… 足以说明主人的诚意! 晁盖带着几位夫人和众将领赴宴,宗来,宗往两个和尚跟着沾光。与周侗老爷子及十余位周氏族老把酒畅谈。说奇闻趣事,晁家庄怎生红火等话题。 一场宴会,宾主尽欢,各自散去! 晁盖回到二道院东面厢房,恰好见几个周家仆人躬身离去。进屋一看,热水毛巾等洗漱一应物品齐全。可却多了一张红木大床与之前一张紧贴摆放,顿时眼皮子狂跳:“我靠,这是怎么回事啊?” 下午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是要作甚? 李清婉笑颜如花,在旁边解释:“夫君,周老爷子客房就那么多,那几个郎中留下,房间真的不够。亲卫七八个挤一间,我们得知,便让出两间房。” “所以,你们的房间让出?”晁盖恍然大悟。看着跟回来的李师师,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四女。 “嗯嗯,那样亲卫队不太拥挤。”扈三娘连连点头。花姿凶巴巴地露出两颗小虎牙:“我晚上睡觉怕热!” “夫君,你脸怎么黑了?”李师师伸手摸着晁盖的脸颊,火热的娇躯轻轻撞入他怀中,痴痴地看着他。 耶律答里孛想笑却强忍着,一只小手也伸了过来。 晁盖看着围着自己的几个女人,深吸口气,瞥向两张床,问:“也就是说,今晚大家挤在一起?” “是啊,这不很正常吗?”李清婉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一路上这么多天,咱们在马车上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你有想法了?”李清照温柔为他解扣宽衣。 晁盖老子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发一言,却在心里叹气,只恨自己说的多,女人学得快。走到哪跟到哪,寸步不离左右,估计他的人生就这样了。 深夜时分! 晁盖光着膀子穿着条大裤衩,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满脸任命:“来吧!我不反抗,任由你们折腾。” 可等到的只是女人的笑骂声:“你这憨批,满脑子龌龊。” “就是,别乱想,赶紧睡觉吧!” “咋滴?你们今天转性了?”晁盖睁开眼看见几个女人嘴歪眼斜地看着自己,好奇之下,脱口而出。 这一句话犹如点燃了炸药桶! “打他,一起上!“”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花姿龇牙咧嘴,摇曳的烛火熄灭,一窝蜂跳到床上。有的掐脖子,有的抱胳膊,也有的袭击下三路…… “我跟你们说,不要太过分了,逼我,学赵兄弟。” “呀,打他,让他嚣张乱说!” “好,别闹,别闹,睡觉睡觉。” 黑夜之中,众人闹腾一阵后,逐渐作罢。 晁盖戴着大金链子,左手搂着李师师,右手搂着李清照。要是有根雪茄,不是黑老大就是暴发户。 那颗蛇珠在,大家拥挤在一起反而很凉爽! 这一夜,无人打扰,晁盖睡得很踏实,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悠悠醒转,洗漱完毕,穿戴整齐。自有周府仆人端来早餐,米粥包子,普通却醇香。 切除阑尾小手术但古代可不简单! 神医安道全虽然成功了十几例,但却也不敢小觑。毕竟正值天气炎热之际,创口处理不好就感染。 所以,他特意找到晁盖,再次为病人诊治一番,根据实际情况商讨手术计划,又一起准备所需器材。 先进的医疗刀具,如手术刀,镊子等齐全,纱布,酒精棉需要准备。周侗老爷子昨天下午就已经到了收购并全力协助,整个府上弥漫着忙碌的气氛。 开腹取肠,这则消息也不知被哪个缺心眼捅出去。在周家寨引起了轰动,也让不少赤脚医生和郎中纷纷赶来,自带干粮铺卷,想要目睹这场奇迹。 人多力量大,当天下午便准备充分。 考虑到天气炎热,手术定在第二天清晨。 这一天转瞬即至,正宅门前挤了人。周侗老夫妇等待,周家族人陪同,李神医为首的二十多个医师。 晁盖,安道全穿着白大褂,戴好皮手套,拎着药箱就绪。身后,则是韩世忠,陈虎率领亲卫队。 “诸位,我们进去后,禁止喧哗议论,出了事情不堪设想。所以,大家退后,站在这条警戒线外。” 随着晁盖挥手,几个亲卫拉了一条黄布驱赶众人后退。韩世忠,酆泰带队守卫病房或是巡逻警戒。 “凌峰,安神医,一切拜托你了!” 周侗夫妇跟随人群后退,却冲着晁盖,安道全行礼。 “老爷子,老夫人,放心。”晁盖点点头,便跟安道全走入房间关上门,两个亲卫赶忙将布帘放下。 内宅院子里虽然人多,但却没有人说话,静悄悄的。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目光看向房门,耐心等待。 周侗夫妇大女儿早就出嫁,只剩下小女儿陪在身边。一个十五六岁,身穿绿罗裙的少女瞪着大眼睛,好奇地问:“爹,娘,你说三哥会好起来吗?” 周侗夫妇心里也没底,瞅见李清婉,李清照她们,快步走来:“闺女,你说这个手术什么时候结束?” “这个,我义母当初半个时辰!”李清婉想了想回应。 李师师在旁边补充:“夫君说过,因人而异,有人快有人会慢,您老放心,夫君出马,肯定没问题。” “原来是这样!”周侗夫妇心里有了底! 周围听到议论的可不在少数,顿时人群中炸开了锅。 “哎哟,真的有此神技能开腹取肠?” “老夫可是从未听闻过,若是真,那神了。” “那个年轻人是山东天王晁盖,乃是了不得的好汉。” “不错,晁天王亲自动手救人,想必这位不会说谎!” 周氏族人们最先开始议论,从各处赶来的医者也是如此。警戒线里的陈虎,李懹等人挥手示意安静。 李神医七个不服八个不愤,一百二十个不愿意。想要当那个刺头,不过被花姿,耶律答里孛盯着,哐啷啷宝刀抽出半截,寒光四射,吓得不敢多嘴。 就在众人期待之中,时间快速流逝。 然而,这次的小手术格外顺利,众人并未等多久,小半个小时不到,只听咯吱一声,房门被打开。 “出来了出来了……”众人有些激动,见证奇迹的一幕。 在众人瞩目之中。 接着布帘被掀开,晁盖端着医用盘走出。 “凌峰,犬子情况如何?”周侗有点担忧,却很期待。他是亲自旁听手术计划制定,打心眼里相信。 “老爷子放心,幸不辱命!”晁盖扯下口罩,露出微笑。此次手术非常顺利,割开肚子就看到了阑尾,快速切除缝合,这才小半个时辰不到就搞定收工。 “啊,那太好了!”周侗夫妇喜极而泣。 “诸位请看,这是什么?”晁盖晃动盘子,转向医者们先调上面的白绸,露出已经黑糊糊的肠子来。 散发一股恶臭,让众人掩鼻,却是纷纷往前面凑。辨认清里面是寸许长的肠子后,人群中沸腾了。 “哎哟,真的是肠子,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这是神了,两位神医。” “天呐!开腹截肠,真有这种手段,此乃神技啊!” 别说周氏族人个个瞠目结舌,直呼神医。就连从附近赶来的医者亦是如此,再也没人怀疑开腹取肠。 包括那个李神医,脸上倨傲荡然无存,只有自叹弗如。 晁盖把铁盘交给亲卫,又来到周侗夫妇面前指了指房门:“老爷子,手术顺利却不能大意,天气炎热,要防范,你们过去吧!安神医有事交代。 “好好,走!”周侗笑开了花,甩开大步就冲了过去。老夫人则在后面直骂,由女儿搀扶着跟上。 “晁天王,我们是亲属,也过去看看。” 周氏族老跟晁盖打个招呼,纷纷过去探望。而二十多个医者看到了肠子,却不满足,也紧随其后。 转瞬间,走的干干净净! “夫君,你真厉害!”李清婉,李清照,李师师上前。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蹦蹦跳跳地扑来。 “我们决定,要好好奖励你!” “我靠,老子知道你们会来这一套。” 晁盖看着李清照为自己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咬牙切齿。 第三三零章 一个人力量有限 “大家全都出去,别影响病人休息。” “走走走……,看也看过了,你们赶紧走。” 周侗老爷子那中气十足的驱赶声音响起,众人退避。神医安道全背着小药箱,酆泰扛着大药箱走出房间。沿途周氏族人纷纷点头哈腰,热情打招呼。 这位乃是拥有扁鹊,华佗之能的神医,必须交好! 前来观摩的二十多个医者眼中除了敬佩就是炙热。那位渭南神医李某人神情也变了,咬咬牙仿佛做了某种决定,快走几步上前赔礼:“安神医,您之手段神了,即便古之神医扁鹊,华佗也有不及?李某学艺不精,前番多有得罪,还请勿怪。” 安道全素来是个好脾气,谦虚摇头加摆手:“哎哎,李神医客气了,人,不可无好胜之心。医术只有相互比较才能有所精进,杏林才会长盛不衰。” “安神医真乃高人,李某不如也!”李神医喟然长叹。 这时,医者人群后方两个赤脚医生打扮的青年挤到前面,冲安道全纳头就拜,砰砰直磕头:“安神医,我哥俩愿拜入您门下侍奉,恳请收下我们。” “哎哟,那不是张家兄弟吗?” “我靠,这俩傻小子怎么变得这么机灵?” 两人这个举动就像石头投入水中掀起涟漪。 又像是为众人带头做表率,随着议论,争相效仿。 那群医者不管是年纪大的还是有名气的,纷纷来拜师。二十多号人涌来,酆泰瞪眼喝斥也无用。还有几个慢了半拍挤不上来,撒脚如飞奔向晁盖。 “晁天王,晁神医,我等愿拜你为师。” “我靠,瞧你那机灵劲,不行!”晁盖正跟夫人卿卿我我,突然被人鬼嚎打断,转头一看那个山羊胡带着几个人屁颠颠跑来,态度殷勤,想要纳头就拜。在身上摸了摸腰刀没带,左右看了看想要找。 只是有人比他反应要快,扈三娘抽出双刀,花姿,耶律答里孛人手一把短柄三尖两刃刀,凶神恶煞:“你们不准动,我夫君不擅长医术,如何教你们?” “就是,你们一大把年纪了,喊他师傅,喊我们什么?” 山羊胡子为首的几个名医不敢靠前,有些发愣。晁盖见几人被震慑住,指着安道全:“拜师学艺快去找安神医,在山东至少数十医者拜他为师学艺。” “好好,多谢多谢!”山羊胡等人唯唯诺诺,转身就走。 “安神医,您医术通天,乃再世华佗,收我为徒啊!”请求声此起彼伏,大多人围住安道全纳头就拜。 可惜古代敝帚自珍很常见,收徒是件重大的事情。尤其是在医术这方面,心术不正者则为祸一方。 神医安道全自然不会是个人就收,严肃地拉起众人:“诸位请起,安某收徒有原则,祖传医术轻易不得外传。若是学习开腹取肠之术,以平辈来讨教。” 说话间,他看见那个渭南神医神色黯然地转身离去,连忙喊住:“李神医,你为何要走?不打算了解此术?” “安神医肯告知李某?”李神医大为震惊。他本以为自己得罪了这位安神医,悄然离去,免得尴尬。 安道全走出人群,又看看追上来的医者,铿锵有力地说:“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安某本事再大,终究是一个人!若是各地都有人都会这种开腹治疗之术,不知能够挽回多少生命?” 这番话一出,顿时就让全场寂静! 周氏族人,众医者模样呆滞,看向安道全的目光肃然起敬。这位神医不仅医术高超,还有颗仁慈之心。 我多有不及也!李神医在心里连连感慨。 周侗老爷子走出房门恰好听见,大笑着走向安道全:“哈哈哈,安神医高风亮节,真乃义士也!” “不不不,这是我家大官人决定的,他说不能一个人忙不……”安道全连连摆手,转眼看向晁盖却愣了。之前人还在这里,转去之间怎么突然没了。 周侗也诧异晁盖为何不见,但不妨碍说好话夸赞:“哈哈哈,山东天王晁盖扶危济困,真乃英雄也!安神医宽厚仁慈,医术高超,老夫感激不尽。” 说话间,他要向安道全拜谢,却被后者连忙拉住。“举手之劳,不可如此!老爷子心善,好人有好报。” “阿弥陀佛,周老侠为民除害,恐怕这就是缘分吧!”宗来,宗往两个和尚从人群中冒出,双手合十。 众周氏族人不是说您老宅心仁厚就是好人有好报,周侗被说的笑开了花,这是几个月来真诚的笑容。 “老方,通知下去,大排筵宴,好好庆祝一番。” 老爷子心情愉悦,非常愉悦。 在老爷子之前在房间里看到自己儿子腹部上的一条伤口缝的整整齐齐,脸色虽然惨白,但没有了昨天痛苦的神情,呼吸平稳,脉搏有力,没有生命危机。只要照料得好,防止伤口感染,就绝无问题。 自己儿子在鬼门关溜达一圈回来了,而且跟以前没什么两样。避免那令人绝望的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就让他如何不激动?对晁盖,安道全万分感激。 周府这边热热闹闹,而晁盖呢? 他被几位夫人拉着,趁人不注意从后院离开周府。来到树里外的一处湖泊,青山绿水,环境优美。 是晁盖忙着准备手术器材时,女人周边闲逛发现的。 “咋地?太阳东升,你们就不老实了?”晁盖望着清澈的湖泊,又看看天边的朝阳,如呢喃又像诉说。 “说了给你奖励的。” “我靠,你们喜欢这个调调?” “作业两天没交,你还好意思说?” …… 晁盖转身想走的,奈何被李清婉,李师师等女生拉硬拽着,漫步在湖畔边,直至来到僻静的山坳。 中午时分! 晁盖神清气爽,红光满面。带着几位夫人回到周府。就发现各处忙碌一片,鼓乐喧天,喜气洋洋。几人刚一现身就被几位家仆簇拥着来到正厅赴宴。 周老爷子心中高兴,不在乎仨瓜俩枣! 这一回不光是周氏族人,那些来观摩的医者也能参与。六七十号人聚在一起,喧声不断,热闹非凡。 宴会主角之一的安道全被众人围着,说好话者甚多。有拜师的医者,有本地富户,也有外地商贾…… “诸位快看,大官人来了!”安道全被拜师或邀请做客之言搞得焦头烂额,突然看见晁盖来了惊呼。 大厅里众人齐刷刷投过去目光,接着呼啦啦起身涌过去。周老爷子也来了,关切地问有什么事情。 晁盖又岂能说去荒野玩雕去了?只能打马虎眼,跟众人拱手寒暄,谈天说地,东拉西扯,展现出老油条的气势。身后,几位夫人同样与众人见过。 他这个正主来到,不一会宴会开始! 相比前天的招待宴档次更高,更加丰盛,各种菜肴源源不断。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而宴会主角是晁盖,安道全,敬酒者接连不断。周老爷子带着他的孙女,叔伯兄弟晚辈纷纷前来。就连他在外寻医的孙子和几个徒弟恰巧归来入宴…… 大厅里欢声笑语,从中午持续到深夜,方才归于平静。 时间匆匆,转眼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 晁盖悠然醒转,想伸个懒腰去发现被人束缚住。左边是李清照勾住自己的脖子,脑袋靠在自己的肩头,右边则李师师抱着自己胳膊,脑袋紧贴自己。李清婉也不甘示弱,一条玉腿直接压了过来。 “哎,人生啊人生,怎生一个愁字了得!”晁盖回想起昨晚回来的时候又被夫人们压榨一幕而感慨。突然发现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不再。 “起来起来,三娘她们去哪里了?” 晁盖轻轻翻开女人的束缚,拍拍她们的脸颊呼唤。 “唔,她们昨天说好去打谷场上练武切磋。”李师师,李清照被人掐脸疼醒,很不爽地瞪着晁盖, “别睡了,别睡了,咱们过去助威,顺便训练。看看你们就知道贪图享乐,还想不想成为战士?” 晁盖没有在意这些,边说边快速穿衣服。 李清婉,李清照,李师师被他说动,揉着眼睛起床。一只只大白兔几,把晁盖看得鼻腔里热烘烘的。 当几人走出房间的时候,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个个身穿皮甲,人人拎着利器,大步前往后院打谷场,途径伙房的时候,又进入吃饱喝足。 周府打谷场上,四周聚集了至少上百人。 韩世忠,酆泰,陈虎率领亲卫队齐聚,个个跃跃欲试。周侗老爷子坐在东面,喝着茶看着场中打斗。 打谷场上,此时这有两匹马儿交错,马上两人激战。一个是十四五岁的少年郎,面相老成,骑着黑马,手提长枪。另一个是骑着红马的女将花姿,身穿皮甲,掌中三尖两刃刀上下翻飞,压着对手打。 任凭那个少年使尽浑身解数,哇哇大叫却改变不了结果。 双方你来我往,打了二十多个回合,少年满头大汗,喘气如牛。却是不服输的咬牙坚持,勇气可嘉。 “显儿,你打不过,好好休息琢磨,下场。”周老爷子望着战场上的少年郎,捋捋胡子住那边呼喊。 那个面相老成的少年应声,忙跳出圈外,卜马便走。花姿收刀而立,也不追赶,却有挑衅,令她恼怒。 第三三一章 他脑后有反骨 《北宋小地主》第三三一章 他脑后有反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三二章 杨志与黄泥冈 王老夫人身体虚弱,不宜颠簸!又恰巧为周侗公子做了手术,也离开不得,晁盖便只能住在周府。 他每天不是自己勤练武艺就是教导夫人,训练亲卫。 由于天气炎热,李清婉,李师师,李清照三女恢复训练却大大减轻强度,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她们也只能趁着清晨或天黑,加强实战演练。 韩世忠,酆泰,李懹等将领带领卫队也是如此。唯独以神医的名头在周家寨招兵买马却紧锣密鼓。 神医安道全也没有闲着,不是为医者们进行考核,就是教导他们穴位或人体器官等最基本的常识,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只恨拒绝了学徒老王跟来。 时间匆匆,一连过去了好几天。 步入六月份,盛夏极致,天气更加酷热。 本来这种气候有创伤,非常容易感染,好在安道全调配的药包很管用。周侗又派人悉心照料自己的儿子,几天时间,病情大为好转,逐渐生龙活虎。 王老夫人状态好了不少,每天定时吃饭,喝药,睡觉甚至运动等等。身体再快速好转,脸上有血色。 周侗见自己儿子无恙,老太太也在好转,总是挂着笑容。有事没事就找晁盖,指点扈三娘她们,韩世忠,酆泰等将并亲卫队的武艺,传授技巧等。 要说真刀真枪的干,韩世忠,酆泰,李懹等将能够吊打。可是这个武术大师最厉害的是经验和眼力。 晁盖拍马都赶不上,从那里学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就更别说其他人,得到老爷子点拨,获益良多。 除了指点迷津外,周老爷子天天好酒好肉地招待。晁盖这一伙人四五十个,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招兵买马的时候,采购不少米面和牲畜回府。 为此,周侗老爷子差点跟他争吵! 宗来,宗往两个和尚一直不曾离去,吃吃喝喝,好不畅快。瘦和尚有肉了,胖和尚更胖了,快废了。 直到六月初三这天,师兄弟俩才邀请晁盖去做客。平凤岭少林寺虽然是分院,但也有千年历史。 千年古刹,寺内僧众上千,号召力同样不容小觑! 这是之前说好的,要去寺庙拜访! 晁盖没有拒绝,便带着几位夫人,韩世忠,酆泰,李懹,耶律宗霖四将,于凌晨时分出发平凤岭。 多是一些山路,崎岖难行。 虽是好天气,但酷热难耐,越到中午就越发炎热。 玉屏四下朱阑绕,簇簇游鱼戏萍藻。 簟铺八尺白虾须,头枕一枚红玛瑙。 六龙惧热不敢行,海水煎沸蓬莱岛。 公子犹嫌扇力微,行人正在红尘道。 这八句诗单题着炎天暑月,那公子王孙在凉亭上水阁中,浸着浮瓜沉李,调冰雪藕避暑,尚兀自嫌热。怎知客人为些微名薄利,又无枷锁拘缚,三伏内只得在那途路中行。再者便是那些穷苦百姓,为了生活在田间劳作,或是运送货物贩卖…… 总之,天气热了! “你们三个进去。”晁盖见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满脸通红,汗流浃背,直接将她们赶回马车纳凉。 他又从马车里面拿出几坛准备好的素酒,分发解暑。随即擦了擦汗水,跟着两个和尚继续翻山越岭。 “阿弥陀佛,心静自然凉!” “你们两秃驴,瞅瞅你们呼哧带喘,还敢说这话?” 两个和尚明明满头大汗却说屁话,惹来大家笑骂。 “六月初三,黄泥冈上无我,希望兄弟你保重。”晁盖骑着乌骓马狂奔,算算日子目光眺望南方。 与此同时,山东济州! 那支从河北大名府的挑夫队伍,顶着烈日赶路。一天走三两个时辰,十余天横跨多个州抵达济州。 这伙人不是别人,正是梁世杰派出的送礼队伍。而那个脸上有青印的大汉,不是青面兽杨志又能是谁? 本以为轨迹已改变,可始终踏出了这一条路,不归路,杨志从接到这个护送任务时就已有猜测。 实在是押送太怪异,行军路线有留守梁中书的提议,时辰段安排和鞭打军卒等全是梁世杰的注意。甚至就连七十岁的谢都管也被中书大人特意委派。 一把老骨头为何还要东奔西跑? 种种可疑现象让杨志心生警惕,愁眉不展。早晚休息,中午暴晒赶路是他刻意调整,就是为了避免危机。也没有如原本轨迹中那般对军卒非打即骂。 反而融入队伍,帮忙挑担,甚至背着谢都管翻山越岭。总是自掏腰请客吃酒,与大伙相处融洽。 之所以会这样,一是杨志乃军官世家,如何不知手下重要性?二是因为他对晁盖曾经说过的话感触颇深。越是遇到危机之局,就越发需要团结。 他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多要一些人,哪怕二三十人。可惜梁世杰坏得很,大义凛然说人少隐蔽行动。现如今这点人护送金珠宝贝犹如没牙的老虎。 青面兽杨志想到这点就感觉头疼欲裂,恨不得撂挑子走人。可是又想想真要这样做,后果非常严重。不仅令童贯蒙羞,还彻底断绝了官场之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趟究竟如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哎哟,哎哟……” “大家找个地方歇息!” 连续奔波多天,谢都管一把老骨头没扛住。走着走着瘫软在地,还是青面兽杨志将其背着前行。眼看太阳太毒辣,老头状态不佳,只能下令投宿。 行不多时,前方树林中坐落着一家村店,土篱笆墙,十多间茅草屋相连成前后中三院。门口左右各有酒幌,虽谈不上豪华,但眼下犹如雪中送炭。 杨志确认没有危险后,在此投宿歇息,伙计们也准备好了解暑汤药,给迷迷糊糊的谢都管灌下去。 “这大热天的,老爷子如何能扛得住三伏?”酒店掌柜是个热心肠,忙前忙后看着老者想劝又止住了。 “可不是吗?我俩跟着就可。”两个虞侯很赞同。化成挑夫的军汉也搞不懂梁中书为何折腾老头。 杨志默然无语,吃过饭后,便让大家各自休息。 一直到第二天凌晨,众人收拾东西赶路。 谢都管喝了解暑汤剂,休息好又生龙活虎,不会掉队。 正是六月初四日时节,天气未及晌午,一轮红日当天,没半点云彩。其日十分大热。古人有八句诗道: 祝融南来鞭火龙,火旗焰焰烧天红。 日轮当午凝不去,万国如在红炉中。 五岳翠干云彩灭,阳侯海底愁波竭。 何当一夕金风起,为我扫除天下热。 当日行的路都是山僻崎岖小径,南山北岭。杨志走在最前开道,十来个军卒警觉,约行了二十馀里路程。那军人们思量要去柳阴树下歇凉,被杨志及其制止,喝道:“快走!上了岭再教你早歇。” 众军人看那天时,四下里无半点云彩,其时那热不可当。 热气蒸人,嚣尘扑面。万里乾坤如甑,一轮火伞当天。四野无云,风穾穾波翻海沸;千山灼焰,必剥剥石烈灰飞。空中鸟雀命将休,倒攧入树林深处;水底鱼龙鳞角脱,直钻入泥土窖里。直教石虎喘无休,便是铁人须汗落。 当时杨志催促一行人在山中僻路里行。正行之间,前面迎着那土冈子。众人看这冈子时,但见: 顶上万株绿树,根头一派黄沙。嵯峨浑似老龙形,险峻但闻风雨响。山边茅草,乱丝丝攒遍地刀枪;满地石头,碜可可睡两行虎豹。休道西川蜀道险,须知此是太行山。 “哎,这天太热了!”杨志用袖子擦了他脸上的汗水,盯着前面的山冈叮嘱:“兄弟们,这里正是强人出没的去处,地名叫做黄泥冈。闲常太平时节,白日里兀自出来劫人,休道是这般光景,我等歇脚可以,但要提高警惕。一有情况,看我眼色行事。” “好,我们听提辖大人的。” “就是,大家警惕,千万不要大意。” 由于杨志相比原本轨迹大有改变,手下军卒对他多信服。一听到领头人的吆喝,个个捂住了刀柄。 一路走来,没少碰到毛贼抢劫。 十一个挑担军汉,老都管和两个虞候,外加杨志,一行十五人顶着烈阳,奔上冈子来,来不及感受树荫下的凉爽。却看见对面森林有人盘踞。 “提辖,有人。”众军汉吃了一惊。 “杨志,会不会是强人?”老都管满脸紧张。 “不要慌不要乱。”杨志心里也没底却不能表现得慌乱,紧握朴刀凝视片刻,便到树林另一边歇息。 众人歇下担仗,那十四人都去松阴树下坐着歇息。青面兽杨志很警惕,站在一块石头上观望对面树林。 好像有六个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却个个是精壮汉子。几辆太平车装有麻袋,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货物。犹如往来的小商贩,在这里躲避暴晒。 这边十五人涌来,又在说话,自然让对面树林之人惊醒,纷纷抓起长刀,有人冲着杨志嚷嚷:“我等是从苏州往青州贩枣的,全给你也不值钱。” “那鸟汉子,你四顾做甚?莫非是强人?” “不要误会,我等没有恶意,只是路过的走卒!” 杨志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却赶忙跳下,连连摆手。提着朴刀返回自己的队伍中,把刀往地上一插,坐在树荫下休息喘气,却冲手下使眼色示意警惕。 第三三三章 下药不成,反被干 《北宋小地主》第三三三章 下药不成,反被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三四章 生辰纲的魅力 众人装作被麻翻在地,这伙强人只有这几个露面来掳掠财宝。并没有埋伏其他人,那就不用顾忌。 青面兽杨志眼珠瞪圆犹如择人而噬,吼声如雷:“直娘贼,敢来劫你爷爷,给我追,杀光这些伤人。” 这条汉子手提朴刀,撒脚如飞追杀。身后,十来个军汉紧随其后,只要觉得距离足够便乱刀挥舞。 追杀过程中,腹部受伤,落到最后的人被砍倒在地,之后在绝望的呼唤声中,被人乱刀砍为多段。 “啊,兄弟,我跟你们拼了!” 一个肩膀受伤的黑大汉听到惨叫声,回过头目龇欲裂,想要转身,却被一个大胡子拉住快速逃窜。 “杀我兄弟,我晁盖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大胡子板着一张脸很威严,冲杨志等人咬牙切齿。 晁盖? 杨志楞了片刻,转过目光看过去,顿时勃然大怒:哇呀呀,你们这群毛贼,冒名顶替,好不要脸。” 那伙强人为了不被追上,咬牙玩命狂奔,距离越来越远。杨志自身有任务,也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便不再追杀,带人返回树林,快速收拾东西。 “杨提辖,那大胡子是晁盖?”谢都管拎着拐杖警戒。 杨志非常肯定的否定:“不是,绝对不是,半年前,我前往汴梁城与晁天王结伴,所以不会认错的。再说了,山东天王晁盖,用不着也不屑为之。此人假冒。都被打得逃窜,还露底是栽赃陷害。” 别说杨志不相信,忙着收拾东西的众多军卒纷纷点头。 :“对对,山东天王晁盖是个英雄。” “那个大胡子强人,分明就是嫁祸他人。” “换做是我怎么着也要戴个面具啥的。” “杨提辖,那个卖馄饨之人好像叫宋江。” “嗯,声音虽小,但我听见了。”杨志面色凝重地点头。随即看了看四周不敢耽搁,催促队伍赶紧撤。 几辆推车便宜了众人,十多副挑担全部放到那些车上,顺带着带着很多鲜枣,迅速离开是非之地。 只留下两具尸体和满地滚落的枣子。 杨志胆大心细,没有直线离开,而是选择绕路行进。 这个做法是正确的! 就在众人离开后不足一个时辰,森林中喊杀震天。之前狼狈逃窜的几个强人率领三两百人杀了回来。 人人手持钢刀,人人杀气腾腾。 就连那个女人也全身披挂,手持单刀,跟之前判若两人。 可惜,这伙歹徒来迟,除了一片狼藉早就抓不到人。 黑大汉扑到自己兄弟尸体旁边,嚎啕痛哭。那个领头人脑袋上绑着绷带,则是气急败坏的暴跳如雷。若非想着几个首领均分宝贝,又怎会落得如此?若非考虑到留活口栽赃陷害,又怎会折损两将? “啊啊……,给我追杀他们!”白面大汉想到计划功亏一篑,越想越气,仇恨的目光扫视着四周,咬牙切齿。发泄似的怪叫几声,便率队尾随追击。 若是晁盖在这里的话,肯定会认出领头白面汉是老熟人。面皮白净双耳大,不对,如今剩下一只耳。 赫然是消失几个月是的韩伯龙! 这小子因为名声太臭,等到如今风平浪静又改头换面。因为怨恨,所以报复。四处拉人组成团队进行这场劫财事件,本想栽赃陷害给晁盖,怎奈本事不济,别人又不傻,直接识破鬼计给予重创。 如今青面兽杨志带人离开快一个时辰,又迂回前行。韩伯龙再愤怒,再执着,直到天黑也一无所获。 十万贯生辰纲没劫到,反而死了俩人,自己也丢了耳朵,成为醒目的一只耳,换句话说,就是个残废。 六根不全之人,从此与官场无缘! 本打着一石二鸟之计,到头来,鸟没打到反被琢瞎眼。 再说青面兽杨志,带人时而走大道,时而故意绕路直奔濮州。由于有了几辆独轮车辅助,可谓是鸟枪换炮。轮流推着,轻松无比,行军速度陡增。 原本的第三天抵达京夔路。 没想到,第二天就横穿济州抵达濮州,距离目的地不远。一路上有没有遇到危险,在黄泥岗上遇到的那些人又没有追来,杨志在内所有人松了口气。 眼看终点即将到达。 任务完成,人人有种如释重负感。 这一趟护送太不容易了! 下午时分,众人一鼓作气,又走了二十余里路。 直至太阳偏西,本想穿过山岭便投宿。 杨志望着植被茂盛又险峻的山岭,莫名觉得心悸。吩咐手下军卒警惕,率领队伍不疾不徐地前行。 他的担心没错,队伍行至半途! 突然只听到森林之中铜锣声震天,接着,喊杀声不断:“呔,黑风山好汉全伙在此!尔等留下货物。” “杀啊!别让他们跑了。” 随着喊杀声临近,从两边森林都涌出大量黑衣强盗。个个手持钢刀长枪,人人拧眉瞪眼,扑向车队。 密密麻麻,少说三两百。 “哎哟,强人为何这么多?”谢都管吓得差点滚下车。 就连其他人也是觉得送贺礼,太难了! “不好,赶紧撤,快离开这。”杨志脸色也很难看,不过却没有失神,大吼着亲自推车,快速后撤。 三两个人合力推车,跑得飞快! 只是这突然杀出的黑风山强人穷追不舍,喊打喊杀。 最关键是这些强人有马匹! 身后隆隆声响起,杨志边推车边扭头回望时咬牙切齿。只见数十骑快马扬鞭,正在快速拉近距离。 数辆太平车飞奔冲下山岭。 杨志恰好看见路边有沟,直接让军卒把谢都管丢下去:“跑是跑不掉了,老都管,你就躲在沟里,千万别乱动。我们哪怕是死了,你也好回去报信。” “杨提辖……”老都管有些感动。哪怕他在太师傅上见过达官显贵甚多,却从未有过像今天特别感动。一路走来都是这位相助,如今逃命也不忘自己。 “你…你一定要活着下来。” 老都管冲杨志北影呼喊,随即缩在沟里任由枯叶覆盖。 杨志一边回头望向身后,一边大声下令:“兄弟们,听我说!对方人太多了,事不可为,那就丢掉珍宝各自逃命。其他事是小,保住性命才是真。” 十多何军汉黯然点头,咬紧牙关拼命向前飞奔,只是哪有马儿跑得快?数十骑如阵风般重现山岭快速追来,不过眨眼的功夫,相距不过两三百步。 “兄弟们,各自逃命,济州晁家庄集合。”杨志见事不可为,果断下令,快速将独轮车横在道路中央,其他人有样学样,几辆独轮车并排形成障碍物。 随即十多人从几个方向逃窜。 “杀,别让他们跑了!”数十骑冲来却被独轮车挡住。为首一个面具男大声呼喝,摘下硬弓,抽出箭矢,弯弓如满月,对准逃窜的杨志背心就是一箭。 青面兽杨志武艺高强,察觉到后方有破空声袭来。明白对方射箭,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闪身躲开继续狂奔。可是接连惨叫声响彻让他脚步一顿。 其他人没有他那么好的伸手,嗖嗖弓弦声颤动,接连有人被射中后心毙命。一个虞候奔跑中摔倒在地,起身再跑已来不及,十多骑犹如飓风般杀来。 他见根本无法跑掉,撕心裂肺的大吼想震慑他人:“呔,我乃河北大名府的虞候,你们这些草寇敢杀……” 可惜“我”字还没有说出口,脑袋飞起,声音嘎然而止。为首那个面具男手中大刀落下,带人追杀。 青面兽杨志看到这一幕瞳孔一缩,也看见面具男带人杀向自己。没有意外,莫名有种老熟人的感觉。或者说,一直以来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成真。 “给我杀,别放跑一个!”面具男低沉嗓音蕴含杀机。 杨志死死盯着对方,本想转过身亡命逃进森林躲避。 可就在这时,山岭方向伴随嘈杂哭喊,马蹄声隆隆。 “你们这些该死的强人,还想抢我们,死!” 众人纷纷看去的时候,黑风山的强人狼狈溃散。身后,黑压压的骑兵在后追杀,不断有人被砍倒。任凭有人呼喊抵抗,可骑兵数量太多,阻止不了。 “挡住,快,部分人转移走金珠宝贝。” 那个面具男吼声如雷,又派几骑快速返回指挥队伍。 这是什么情况?杨志看了后疑惑重重,奔跑的姿势猛地停止,接着扬起手中朴刀,扭身杀了回去。 “都,大王,快让开!”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了众人的视线。面具男身侧有人看见杨志满脸狰狞地扑向面具男,只是情急之下的提醒差点说漏了嘴。与此同时,他拍马上前,长矛狠狠扎了下去。 杨志矫健的往旁边侧让躲过,一朴刀就甩了过去。噗哧一声,马上强人半个脖子被砍穿当场丧命。 杨志脚下用力跺地面,握紧刀柄胳膊使劲便窜上马。“噗通”死尸栽倒在地,那个面具男恰好转身。 “啊,杨,你你……”对方眼中闪过慌乱。 “咱们认识啊,老熟人?”杨志之前怀疑,现在确认。想起好几个手下说没就没,丑恶的脸上满是杀机。抡刀就砍。面具男虽然慌,但却长枪砸来。 噼哩啪啦,金属碰撞声。 杨志趁着机会一刀又砍死一个骑兵,嘎嘎坏笑“给我滚”,吓得几个骑兵呼啦啦散开,留下大片空地。 第三三五章 走投无路去济州 “啊!花石纲船遇风浪翻了,生衬纲却又引来毛贼强人。老子不管你是谁,敢来杀我,我先弄死你。”青面兽杨志红着眼死死盯着面具男,状若疯癫地吼,见对方想跑一拍马屁股,抡朴刀兜头就砍。 面具男见逃不掉,连连咒骂转身,挺枪与杨志斗在一起。一条长枪上下翻飞,左挑右刺,武艺不俗。奈何岭上岭下的局势不妙,少了一种必杀决心。 如果是咬牙切齿的青面兽的对手? 杨志一条朴刀几乎是神了,招招不离对方的要害。从进攻开始便不再防守,一种跟敌人同归于尽的打法。短兵相接没几下,就把面具男压的死死的。 “儿郎们,杀,这群鸟人还敢埋伏我等!” “哐啷,哐啷”铜锣声阵阵,森林里,山岭上喊杀震天。 这伙黑风山好汉来的不止三两百,而是有五百之数。其中不少隐藏在森林之中,听到号令喊杀震天。 本是摇旗呐喊,追杀杨志等人, 奈何,不知从哪杀出来大队骑兵! 一个项短脖粗的大汉带人从左边杀至,一条点钢枪乱戳,手下无一合之敌。一个腰长臂瘦的汉子则是从右边,一条大杆刀总能砍仨俩,根本挡不住。 最可怕的是正中间一路,一个年纪不大却眉若朗星的青年最是骁勇善战,冲到最前,无人可挡。身后又有个白面长须的汉子负责指挥,与左右配合。 从几个方向发动猛攻,强人们哪里是对手?任不少人依托森林顽强抵抗却只是徒劳,也有人发现这些都是禁军打扮,说自己也是官军,是自家人。可惜往往话没说完,就被众骑兵呼啸而过砍死。 “杀的就是官军”之类的言语在空中回荡! 一方有备而来,一方毫无准备,结果是注定的。就像是青面兽杨志率领队伍押送生辰钢来的状况相同。 不是对手立马就逃! 之前逃窜下来的强人只是小部分,随着负隅顽抗的被击溃。这群黑衣强人被杀得哭爹喊娘,四散奔逃,全部从岭山窜下,森林里奔出,与岭下人会和。 奈何,步兵又岂能铁骑的对手? 只是面对越来越多的骑兵冲锋,残余贼寇一败再败,死伤惨重。尸体横七竖八,鲜血染红了大地。 “啊、啊……”惨叫声不绝。 黑风山好汉们狼狈逃窜,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正在与杨志殊死搏杀的面具男眼角余光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一个分心招式慢了,险些被一刀砍死。 “撤,东西到手,赶紧撤!” 铁面男见自己人早就推着独轮车远离,心中松口气无心恋战,吼声如雷,奋力逼退杨志拨马就走。 杨志哪里肯善罢甘休?拍马追杀,奈何被几个骑兵阻拦。砍杀掉几人过后,再去追面具男已经跑远。朴刀往得德胜钩上一挂,他摘下硬弓,手捻箭矢,弯弓如满月,箭走似流星,直射面具男。 你说怎么这么巧? 这一箭本是直奔后脑而去,对方转弯变向嗖的一声,箭矢射走了面具,露出一张四十来岁的粗旷大脸。 青面兽杨志瞳孔一缩,没有意外,只有果然是你的意思。 “啊……,李成狗贼,恶贼,你敢来害我?” 杨志回过神来后,吼声震天地,拍马追杀,不断弯弓搭箭。朝着天王李成后脑,后心窝子处射箭。丑陋的脸上扭曲,狰狞可怖,一双眼睛遍布血丝。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逃跑的李成生吞活剥了。 他总算明白自己不好的预感来自哪里!也明白梁中书不是开玩笑,五百军卒护送,甚至还可以更多。这一趟押送生辰纲就是个圈套,此处便是终点! 自己被当成了弃子啊! 杨志不傻,还在官场上混过这么多年知道其黑暗,思绪飞转之间就想到这点,也不禁为自身命运坎坷而悲凉,死死盯着前方逃窜的家伙,一遍遍呐喊。 “呔,李成狗贼,恶贼,强贼。河北大名府兵马都监李成化身强人,于六月初劫取生辰纲,杀虞候……” 李成只觉得脸上一凉面具飞走,暗道糟糕,这回露馅了!果然杨志吼声响彻,十里八里外都能听得见,何况岭下四周众多军卒和来历不明的骑兵甚多,自己 劫生辰纲的消息瞒不住,多半会传扬。 梁中书会袒护,可是其他人,如蔡太师? 李成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自己完喽,下场凄惨。心烦意乱之下身后恶风袭来,忙挥枪去格挡箭矢却落了个空,正当疑惑间突然又听弓弦嗡嗡颤,这回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尽可能避开要害。 扑哧一声,一根三棱透甲锥插在肩膀上,差点穿透肩胛骨,疼得他是大声惨叫,俯身玩命狂奔。 “快,拦住他,拦住他……” 赫然是杨志放了个空弓在前,随后补了一箭射中目标。再想一鼓作气追杀掉对方,身下死嘛不给力,逐渐减速,任凭如何抽打也没用,马儿不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成狗贼逃窜,追上十多担宝贝。 “李成狗贼,总有一天,我要宰了你!” 杨志望着对方远去的身影,卯足了劲又来了个呐喊。当这条汉子黑着脸原路返回后,战况基本结束。 数百禁军打扮打扮的骑兵,已经将黑衣强人剿灭,正在打扫战场。之前逃窜幸存的几人衣衫褴褛,聚集在边缘等待,见青面兽杨志归来,哭着跑来。 “提辖大人,只剩下我们几个了,其他人全死了。” “呜呜呜,货物丢了,家也不能回,我们如之奈何?” 杨志数了数,军汉五个,虞候一个,折损大半。见几个大老爷们儿哭哭啼啼,板着脸大声训斥:“哭哭哭…。你们哭甚么?保住小命一切就有希望。” “青面兽杨制使,我家都监大人有请?” 这时,两个盔明甲亮的禁军小跑到杨志面前邀请。 杨志摸了摸脸上的胎记,又看了看对方这么多骑兵也不觉得有诈。交代几句后,跟军卒来到一片空地之上,看到黑衣强人求饶,也看到几个将官。 一个年纪不大却英俊,一个项短脖粗,一个腰长臂瘦。 “杨制使,杨老令公之孙!”三条大汉见到杨志很客气。杨志知道是祖上威名,有些惭愧地与人见礼。 那个模样俊俏的年轻军官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伙黑风山好汉乃是河北禁军,明显是针对你的。我们误认为是埋伏我等,所以先下手为强干掉。杨制使,河北不能回,也不能去报官,你没靠山。” “兄弟想活着甚至报仇,要么去投奔济州晁天王,要么只能落草。”另外两个军官也善意的提醒。 “哎,杨志也打算投奔晁天王。”杨志苦笑着点点头。见这三人素未谋面却这般好意,再三感谢便告辞。与剩下的几个手下一合计,便加入队伍帮忙。 中途他们发现不对,队伍好像少了人。 相互询问后,这才发现是谢都管没有过来会合。幸存的几人呼啦啦来到沟边,来回搜寻半天没发现。还是扬智看到树叶中有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 杨志喊了一声,谢都管? 顿时树叶堆里传来哭泣声。众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扒开树叶,果然老都管蜷缩在里面一动也不敢动,直到被众人拉上来,老泪纵横,嚎啕大哭。 “老夫亲眼看见他们杀人,我们的宝贝被抢走了。” “是兵马都监李成做的!”杨志点点头,非常冷淡。 “杨志,那我们赶紧去报官。”老都管停止了哭泣。 “那不是自投罗网吗?”杨志搀扶起老都管,往营地走去:“我们快被灭口,再来可没这么好的运气。” “是啊,老都管,这事不简单。说不定本地官府会把我们送到大名府。”几个军汉,虞候纷纷点头。 谢都管活了大半辈子,人老成精,楞了片刻就想明白,脸色有些难看,自己这一行是钻进敌人套中。 “杨志,你说该怎么办?” “我打算,先好好休息,明天再说。”杨志很想说去济州投奔晁家庄,不过想了想,先缓一缓再说。 一路无话,众人返回继续加入忙碌。 天黑的时候,岭上岭下尸体被收拾掩埋好。数百米外,整齐的帐篷排列着,杨志和几个手下也分的一个。赶路的劳累和紧张,放松下来,纷纷入睡。 一夜相安无事! 当警觉性最强的杨志早早醒来,走出帐篷的时候愣住了。因为昨天周围还是大片帐篷,此时却空无一物,四处张望,就剩下他们这孤零零的一座帐篷。 另外还有两匹马,昨天救下他们的军队已经走了! 除了地面上的坑洞和石块外,仿佛是错觉。谢都管和几个军汉纷纷醒过来,看到这幕也是瞠目结舌。 杨志召集众人,见人数没有少,不疾不徐地说明打算:“诸位,生辰纲被大名府兵马都监李成劫了,事关重大。我打算前往济州,那里有汴梁城特使。” “对对对,山东天王晁盖慷慨仗义。” “嗯,我听说那里有太师府上的干办。” 众人都走投无路了,这个提议非常好,大家一致赞同。帐篷拆卸完,搭在一匹马上,谢都管身子骨弱,骑上另一匹马,众人拎着刀,搀扶着前往济州! …… 第三三六章 杨公驾到,好戏开演 汴河水域上,一艘艘千料级大船扬帆航行,首尾相连绵延数里,宛若一条长龙,少说也有百八十条大船。吃水深度很深,船弦两侧站立的是禁军。 居住在河畔的百姓对这一幕不陌生。 从几个月前,像这种满载货物的官商船队隔三差五来一趟,有时候甚至更多,浩浩荡荡,往来不绝。 据说是运粮队伍!越靠近山东百姓猜到的就越多。这些是从汴梁城过来的陈粮船,卖给晁天王的。 至今少说卖了七八百万石陈粮! 几百万贯金银!大宋朝廷国库充盈了很多,道君天子小金库也充实了,龙颜大悦,又有钱挥霍了。 其实七八百万石粮食,这只是百姓们猜测的数据,实际上数量只会更多。而且除了陈粮外,去年秋粮混合卖。其中还夹杂着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把主导卖粮一事的宦官集团赚的盆满钵溢,喜气洋洋犹如过年。逢人就笑,可把别人馋的眼眶发红。 所以有些人蠢蠢欲动或者已经动了! 当朝太师蔡京最先掺和其中要分一杯羹。已经同意晁盖提出的方案,派心腹干办来济州晁家庄促成此事,前几天抵达已达成合作,运粮工作展开。 一家独大的局面不再! 宦官们看似沉得住气,对蔡太师的过问无不答应,实则心里也慌,怕晁盖有了更好的门路,转投门庭。 这不,头号大宦官杨戬亲自下令,私自从内廷甲仗库调拨好几千套铠甲,马铠,神臂弓等武器装备,混合在粮食之中运送而来,价格低廉,意在拉拢。其义子小杨公随船队而行,前往济州晁家庄。 满载粮食的战船乘风破浪,两天过后,减速转入济水。而恰好此时,一支船队从另一河段抢先涌入。 对方船队由三五十艘大小不一的船组成,插着官府旗帜,行事霸道豪横,争相抢道,差点造成拥堵。在船上的杨公被惊动,特意派人交涉了解。传回来的消息更让这位爷脸色难看,嘟囔老东西。 只因为那支抢道的船队,虽然看起来船只有大有小,有些寒酸,但却是蔡太师心腹干办组建的船队,同样也是满载粮食,急着前往晁家庄贩卖。 宽阔的济水里,一前一后,一小一大,两支船队追逐式航行。对面船只驳杂却在前面,好生气人。 “蔡老匹夫能蹦达几年?这么喜欢插足是会引起公愤的。”最前面一艘大舰甲板上,一个衣着华贵,面容阴鸷的中年,也就是宦官杨阁长,小脑袋微微扬起,从鼻腔之中轻哼,以此来表达不满。 他如何不知道以蔡京这老东西的贪婪程度,买卖粮食只是个幌子。九成会跟他们一样兜售各种军备。哪怕流落到北方游牧民族手上,也无关痛痒。 只要有钱赚就行了! 杨阁长又暗骂老奸巨滑,见身边一个全副武装的将军满脸忧愁,翘起兰花指,尖声尖气的调侃:“梦龙啊!笑一笑,十年少!总这样愁眉不展不行吶!借助你的船,你的兵运粮,这是一件好事。” “杨公说的是!”那个将军勉强一笑,心里大骂宦官。 他就是建康府水师统制官刘梦龙,初生之时,其母梦见一条黑龙,飞入腹中,感而遂生。本是金陵水军统制官,朝廷用船又缺人手,被调来。 没想到,是带领手下军卒忙着运送粮食卖。 是的,堂堂宋朝水军,大老远跑来搞运输。从汴梁城到山东济州往返跑了几个月,心情能好才怪。 刘统制时常在深夜感慨,大宋朝廷的贪官污吏何其多,水军不打仗却做这种下三滥的勾当。而他刘梦龙乃是上天眷顾之人,何时能够一展自身抱负? 杨阁长哪能猜到别人的心思?对这位自己从建康府拉过来的人还是很看重的,依旧和颜悦色地说道:“梦龙,你什么都好就是不开窍,应该看开点。此次叫上你,不失为机会,看你能不能把握?” “杨公所言何意?”刘梦龙楞楞地问。 杨阁长望向远方,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山东济州有个水乡,那里有伙强人盘踞在岛上,甚是了得。兵马大总管晁盖正率领队伍与之交战,胜多败少。” 刘梦龙听到这话,脸上的愁容减轻了很多。他已经隐隐猜到这个宦官把自己调来肯定跟船有关系。 果然,刘阁长莫名叹了口气:“水洼草寇是一帮凶悍之徒。用小渔船或者简楼木船对拼,船只损毁严重。导致进攻迟滞。刘统制可以把握好机会。” 话都说到这份上,刘梦龙还不明白,统制官就别做了。之前脸上的愁容荡然无存,一张脸笑开了花,连连拱手:“多谢杨公提携之恩,末将必不相忘。” 对于武将而言,能打仗就有机会立功,立功意味着升官发财。给予自己这个机会的人也至关重要。 “不要高兴的太早!晁总管可不好说话,你要是草包会被骂的。要是真有本事,立下军功指日可待。” “是,末将明白!”刘梦龙昂首领命,满脸严肃。大脸上多少有些倨傲和不屑,只是没有表达出来。 毕竟在这位建康水军统制官看来,山东天王晁盖只是运气好又有钱,攀上宦官集团的关系飞黄腾达。从一个小小的乡村保正,一跃成为济州大总管。 他打心里有些不屑,不相信这位山东天王有什么本事,以自己剿匪的经验。区区水泊草寇,何足道哉? 若是赵万里同志在这里肯定会高兴,因为有傻叉即将接替他的班,被各种骂甚至打击,身心摧残。 也就在刘梦龙思绪翻飞,畅想立功的时候。两支船队先后驶入金沙江段,没多久,前方传来呼喊。 原本想回船舱的刘阁长止步。 被拉回思绪的刘梦龙,赶紧派人驾驶小船去查看。 半盏茶的功夫,就有人回来汇报情况。 其实不用说,大船前行,船上人也看清楚了状况。河岔口周边大片水域呈现暗红色,好几具尸体上下沉浮。十几艘小船四处散开,实施打捞工作。 有的船上可以看见不少盖着白布的尸体。 根据回馈来的消息,水域暗红和尸体都是从水泊随波逐流飘下来的。晁家庄与水泊强人经常干仗,没少死人。晁家庄打捞队会四处搜寻尸体并打捞。 可见,战斗之惨烈! 杨阁长看着不少尸体闻着那个味道,捂住口鼻提醒:“梦龙啊!山东天王晁盖勇冠三军,打成这样。水泊强人非同一般,你若真能调过来不要小觑。” 刘梦龙原本还是有些不在意,然而当船只转过一段湾。茫茫一片水域呈现在眼前的时候,有些呆愣。那一望无际的水泊和巨岛轮廓把他震撼住了。 随着船而快速航行,抵临金沙江码头! 战鼓声,号角声混杂,金戈铁马的气息远远传来。 “杀,给我杀!”连接着水泊的一段江面,喊杀震天。百八十艘大小战船分成两拨,相互纠缠厮杀。少说五六千人上演接舷战,喝骂声惨叫声不绝。 刘统制愣住了,他知道这是假的,却仍然觉得很震撼。要比他率领军队训练时更加逼真,更加奋勇。 尚未踏岸,也未见晁盖本人,他就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不仅是小瞧了晁家军,也轻视了梁山强人。 船队在靠近牛羊交易区的军事码头停泊。 东京汴梁城那边的动静早就传回来,又有宦官前来。 智多星吴用,病药师萧嘉瑞两位军师联袂,率领拼命三郎石秀,小天宝苏定,圣手书生,萧让等众将来迎接。以及一直驻守在这里的王阁长。 加上军卒们,好几百人等待。 又拉起大红条幅,这个场面足够大,给足了牌面。 当正主现身的时候,鼓乐喧天,鞭炮阵阵。众人热烈欢迎。当事人都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冲众人笑着挥手。身后的刘梦龙唏嘘连连,直呼马屁精。 “杨公,晁总管因公不在,未能前来,还望见谅。”吴用走到最前,迎接住从汴梁城来的上差,给于最真挚的慰问。顺便解释晁盖没有来的原因。 “呵呵呵,晁公一心为公,乃是武将楷模,文人典范。”杨阁长那是官场混的人,场面话贼能说。 就在众人一一上前说好话,双方相处的其乐融融时。从水泊方向那边又传来欢呼声,吸引众人注意。 顿时就让杨阁长,刘梦龙在内的众多军卒肃然起敬。只见一支桅杆断折,船体破损的战舰,有的甚至冒着黑烟快速靠近,船上的人有的头上绑着绷带,有的手吊着胳膊,鲜血淋淋却是瞪眼站立。 当这伙人踏上码头的时候! 原来是与梁山强人交战的队伍,凯旋而归。 “报告军师!这一仗虽然损失惨重,但我等抓住了两个匪首。”脸上脏兮兮的郭盛和赵万里等将领纷纷上前汇报,身后自有军卒押着一群七个不服八个不愤,骂骂咧咧的强人,尤其最前面两个格外凶狠,瞪着吴用,杨阁长等人放着狠话。说你们给我等着,我梁山不会放过你们之类的云云。 “好,韩将军,这仗打得漂亮!杨阁长恰好来临,此乃上天眷顾。我等不能违逆,一定要好好处置。”吴用大声叫好,看着杨阁长眼珠子一阵乱转。萧嘉瑞在旁边附和,其他将领对此非常赞同。 杨阁长被说的满面红光,喜笑颜开。在众人的簇拥下,犹如众星拱月般地登上小船,前往晁家庄。 第三三七章 晁盖喜当爹 铁枪王大寿率先被抓,毒火龙杨烈、截命将军邓天宝如今又被送来凑齐。养了几个月,花费不少钱粮,是时候打包送到汴梁城请功,弥补下损失。 这是晁盖和几位军师商议过后制定的计划。杨阁长这个说话有分量的人物来临,就是矛盾的引发点。铁枪赵万里这个当事人也是最好的押送人选之一。 晁盖在秦凤路不知道此事,可就算知道也不在乎。况且如今他背着手,在房间里焦急地走来走去。韩世忠,酆泰,李懹等人看着,莫名直打哈欠。 事情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六月初三那天,晁盖带着夫人和几位将领,顶着烈日跟着胖瘦和尚翻山越岭,来到平凤岭少林寺拜访。寺庙大开山门,住持金毛狮子广恩,在后山清修的粉面如来法都老和尚领大小和尚,热情迎接。 平凤岭少林寺,虽然是个分院,但建庙历史由来已久,可追溯到秦汉时代,历代扩建方有如今规模。比嵩山少林寺还要久远,是真正的千年古刹。 晁盖在寺庙里逗留了三天,游览各处古刹和古佛塔,参拜诸佛罗汉。与老方丈法都,住持广恩畅谈佛法,召开大会,教导大小秃驴树立正确的三观。 主要就是说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精彩,大相国寺住持徒弟丘岳投效朝廷,凭借武艺出众成为八十万禁军都教头,官带左义卫亲军指挥使,好不潇洒。 这个理念灌输还是非常有用的! 宗来,宗往两个和尚带领十多个武僧下山修行。住持广恩这个九尺大汉有意愿,却要等师弟归来。法都老和尚,立誓去掉平凤岭少林寺分院二字。 晁盖本来是想继续宣扬自己和尚能成家立业的理念。可李清照频繁出现恶心难受,呕吐等症状。晁盖觉得很熟悉,却不敢大意,也不敢在寺庙多留。与众僧惜别过后,便率领队伍回到周家寨。 第一时间找到神医安道全为夫人诊治。 不知是不是赶路太急颠踣,李师师也有点不舒服。捂着晕乎乎的脑袋靠在椅子旁,等待安神医。 晁盖则看着安道全时而皱眉,时而摇头,又看看脸色苍白的李师师,心里急的不行,在旁边走来走去,期望又有些紧张地问:“我的娘!老安,以前挺快的为何这么慢?你好了没有?到底怎么样了?” “夫君,你能不能别问?”扈三娘瞪着晁盖。 花姿,耶律答里孛鼓着腮帮子,纷纷提醒:“就是,打扰安神医容易出错!安静一会,马上就好。” 安道全也不是个好鸟,为李清照号完脉又询问了一下情况,见晁盖急切模样,也不给对方寻梦的机会。转过头又说了声得罪,为李师师号脉诊治。 晁盖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止住,龇牙咧嘴看着这家伙。觉得老安同志故意磨蹭又不敢多说,坏得很。很想上前揪住他的脖领子,晃动拳头说不说。可对方为李师师诊治,夫人们瞪眼,便遏制住暴力。 周侗得知晁夫人身体抱恙的消息,与老伴急匆匆地赶来。见晁盖急的团团转,纷纷上前安慰无事。 在这种等待的气氛之下,安道全诊治完毕。 “老安,我夫人情况如何?”晁盖瞪着眼,大步向前,晃着膀子来到安道全身边,就差掐着脖子问。 这个男人言行举止间充满暴力,豪横,犹如要打架。周侗夫妇看的一呆,为晁盖瞬间转变而震撼。 李清照,李师师,扈三娘,花姿等女却喜欢这样。因为某人越急切越在乎就说明心里越有她们。 安道全见晁盖瞪着眼睛喝问,丝毫不畏惧,反而笑着拱手:“恭喜,恭喜大官人,两位夫人有喜了!” “有喜了?”晁盖闻言笑得灿烂,问的傻叉:“是我的?” 安道全脸上的笑容僵硬肌肉抽搐,背起药箱就走。李清照,李师师脸上的笑容被愤怒占据,咬牙切齿:“你个死没良心的,不是你的,还会是谁的?” “我们形影不离,嗯,是老娘与猪生的!”素来好脾气的李师师情绪上来,摸着肚子,恶狠狠地骂。 “别生气,激动,纯属激动!” 晁盖脸上有点尴尬,舔着一张笑脸上前安慰两女。可不能说是自己受后世的影响,下意识地脱口? 他看着要走却站在门口的安道全,问:“老安,我家这两位,饮食和生活上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 “是啊,要不要吃点安胎丸?”李清照替自家姐姐问。 “不用,一切如常,营养跟上。”安道全连忙摆手提醒。 “凌峰,恭喜,恭喜!”周侗夫妇笑呵呵地上前恭贺。 “呵呵呵,同喜……”晁盖傻笑,抱拳还礼,送走这些人,又让韩世忠,酆泰,李懹等将各自离去。 “哈哈哈,老子当爹了,当爹了!” 当房门关上后,晁盖笑歪了嘴。两世为人,得知自己喜当爹的消息,心情是忐忑,激动,以及喜悦。 要说比他高兴的非李清照莫属,神情激动地摸着肚子,说着说着热泪盈眶:“夫君,我肚子没问题!?” “傻瓜,生孩子是一个人的事吗?”晁盖止住笑声,掏出手帕为女人擦拭眼泪,轻轻将她搂在怀中。 李清照稳定情绪后,甜蜜地靠在晁盖肩头:“夫君,遇到你真好,上天都见证我们,会白头偕老的。” 这时,李清婉嘴巴眼斜,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夫君,姐姐和师师怀孕,老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这话从何说起?”晁盖斜眼看着她。 “对啊,姐姐,你担心什么?”扈三娘,花姿好奇。 “半年时间,我和师师肚子没动静,真怕你跟那谁。”李清婉拍了拍自己肚皮,又玩味的看着晁盖。 晁盖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自己半年来辛苦耕耘,却始终没有开花结果。他以前也不是没想过,只是认为炮弹未命中。 没想到,除了自己,李清婉也着急。 “嘿嘿,婉儿,你这么关心我?”晁盖脸上笑容古怪。 “废话,不关心,你有个屁的霸业!”李清婉撇嘴:“我们不折腾你,哪来双喜临门?还怪我们贪婪。” 说到最后,女人瞪着晁盖,表达自己强烈的不满。 “夫人良苦用心,是我错怪了!”晁盖虚心接受错误。随即又想到一件事,接亲拜堂定在九月份初,如今两女怀孕,到那时四五个月,就有诸多不便。 关键是古代未婚先育,会遭人闲话。 晁盖严肃地征求意见:“照儿,师师怀孕,婚事提前?” “怪你,是你管不住自己!”李清照,李师师瞪眼。 “就是,我们都是名不正言不顺。”李清婉,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来了兴趣,昧着良心说话。 “哎哟,我去,为何有种窦娥的感觉。”晁盖欲哭无泪。除了李清照,李师师他主动,余者无端指责。 “好了,这的确是个问题,有必要提前。” “那提前多久,至少有准备的时间吧!” 接下来,晁盖与几位夫人就事论事,讨论婚事提前。考虑到天气酷热,通知双方亲眷等多方面因素。 最终决定,时间定在七月末或者八月初。 等到周侗公子伤口拆线,就离开周家寨返回准备。 晁盖这个大boss,两位夫人怀孕。 消息传开,三十多个亲卫无形中受到鼓舞,士气大振。无论是训练还是在外招兵买马,底气更足。 领袖拥有子嗣等同于希望,这是无形却真实存在的力量! 这是件好事,韩世忠,酆泰,陈虎等将都是这么认为。他们却是唉声叹气,只因晁盖恶狠狠地下令威胁,谁不成家立业生娃娃,那就等着拉郎配。 兄长什么都好,就是这点强制性。 众将时常凑在一起抱怨,可晁盖说得对却又无法反驳。他们只能分散注意力,轮番训练招募的新兵,或接着招募新兵远遁,尽量避免晁盖的唠叨。 新兵们除了军事训练,还要拿起镰刀奔赴田野。趁着他们还在秦凤路,为父老乡亲们收割水稻…… 与此同时,济州晁家庄,周边大片良田迎来了丰收。成群结队的军卒化为多队涌入各个村镇帮忙。 智多星吴用接待今天凌晨来到的一批客人。青面兽杨志带着队伍紧赶慢赶,沿途打听,花了三天时间来到晁家庄,找到吴、萧两位军师说明了来意。 吴用听晁盖说过,也猜到会有这一天! 别说一个青面兽,就是十个八个也能安排的明明白白。 只是这位善于琢磨人的军师,了解生辰纲被劫的事情后。第一时间就是让杨志在内的所有人详细写明的事情经过,签字画押,留下铁一般的证据。 以后再想反悔就没那么容易! 之后便是一系列安排!如许贯忠特意让石秀和朱贵动用酒楼力量,散步大名府兵马都监李成化作强人劫走生辰纲的消息。安排谢都管写好控诉书…… 至于青面兽杨志,吴用不好安排,只能退而求其次。让这位背负先走龙光的男人,带着几个军汉前往禁军军营感受新气象或在异常红火的城中游玩。 持晁家庄贵宾卡,勾栏瓦舍一条龙! 第三三八章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鬼 李清照,李师师两女怀了小宝宝,按晁盖的意思,为了安全起见,以后军训,格斗培训统统取消,却遭到两女强烈反对。为此,不仅据理力争,还拉神医安道全说事,说时间尚短,训练无碍。 晁盖算见识到女人文化高的可怕,才女李清照瞪眼之乎者也,李师师弹一弹小琵琶,哭诉晁郎无情。诸如“你是不是只爱小宝宝,不爱我”之类的问话。 最后某人拗不过只能屈服! 晁盖做出让步,两个女人也做出保证。 军事训练强度降低,扛不住停下,不能咬牙挺着。 晁盖每天除了陪几位夫人训练和实战,就是前往新兵营巡视。再不就是看望王老夫人,周三公子。白天忙完,晚上他也没休息啊!痛并快乐地耕耘…… 韩世忠,酆泰,李懹等将接到随时离开的命令。在招兵买马的时候,一面向酒楼或饭馆大肆兜售极品清酒。之后便采购芝麻,花生,杏仁等物资。 开始制作油炸面饼,芝麻花生饼,牛肉干等行军干粮……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六月中旬,烈阳炙烤大地,宛若绽放最后的炎热。 周家公子伤口几天前就已经拆线,处理得当无感染。经过调养身体逐渐康复,已经能够下床走动,逢人就打招呼,彻底活蹦乱跳,只是时间问题。 必死之局,却被山东神医硬生生救回来。 不仅是周家寨村民,那些来学医的一群医者赞叹不绝!这些人有的通过考验成为安道全的记名弟子,有的则专门学习开腹取肠的医者,跟随安道全学习基础知识,尝试以鸡鸭,牲畜来解剖练习。 没少为周边百姓治病,“安一刀”,“安神医”之名越发响亮。随着传扬,慕名而来学习的医者不少。 另外一个伤病号王老夫人身体大为好转,再也不是那副形容枯槁的模样,反而像是一个富家老太太。 算算时间,来到周家寨有半个月了! 晁盖见病人恢复的不错,便收拾东西准备返程离开。 只是相比来的时候,四五十人! 回去的时候少说翻了十倍,新兵招募了数百之众。这算是少的,除了孤儿和家里贫困,少有人当兵。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地广人稀,人少! 哪怕宗来,宗往带十多个武僧走流程造势,也是没用。当地百姓活得挺不错,愿意当兵者不多。 当然,也有好消息,秦凤路,永军兴路境内有草原,百姓饲养成群牲畜普遍,也包括马匹,虽然不如大辽草原,但内地马市上好马都来源于此。这段时间,招兵时,陆陆续续从各处采购好马数百匹。 不仅人人有马,还多有空余! 在一个清晨时分,成群的骑兵涌出周家寨!另外数十辆辎重车,多有当地百姓来送兄弟或者儿子。 等到这场洒泪离别进入尾声! “老爷子,有缘再见!”晁盖与周侗老夫妇告别,等几位夫人钻上马车,便率队伍浩浩荡荡地南下。 由于准备充分,这回返程跟来时差不多。早晨和下午埋头赶路,中午暴晒之后歇息。过城不进,逢镇不停。队伍沿途训练,浩浩荡荡杀向山东济州。 六月十三!天王李成吊着胳膊,率领数十个手下归来。 这位兵马都监大人之所以吃屎赶不上趟,这么晚回来。是因为青面兽杨志那一箭太狠了,差点动穿他的肩胛骨,拔箭时痛晕过去,几天后才醒来。又休养了几天好了一些,这才率领队伍匆匆返回。 只是一步慢,步步慢! 天王李都监又哪里知道,他化作强人劫取生辰纲一事从各处荒野村店开始悄然传开,除了少数智者猜测到一二外,百姓们对这位感觉复杂多过厌恶。 所以,天王李成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 从军多年的他觉得沿途的百姓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可去看的时候又没发现异常,尤其是进入北方重镇后,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就越发强烈。 巡逻的军卒看自己也非常警惕,可是询问却死不做声。每当自己仔细观察,却又无从说起,当真是古怪。就像其他人都知道,唯独自己蒙在鼓里。 难道是自己做贼心虚? 又或者消息传开,可怎生这么快? 天王李成心中疑惑如韭菜一般,按下去又蓬勃生长。直到遇到留守衙门差役,对方说留守梁中书等待多时,这才让李都监回过神来,匆匆赶去。 崩管遇到什么事情,只要事情办妥,宝贝拿过来就是好事。虽然走脱杨志,但那不过是丧家之犬尔!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我的金珠宝贝何在?死了那么多人换来这些?” 留守衙门公堂上,梁世杰的咆哮声震颤清明廉洁。 他最近茶饭不思,为生辰纲的事情而忧愁。一个是心痛十多万贯,所以指使心腹爱将去夺回来。另一个又是纠结,金珠宝贝又被劫了如何交差。 李成带人一去半个月让他是望眼欲穿,坐立难安。如今有人报说回来了喜出望外,亲自到外迎接。了解到出了意外杨志未死,虽惊但却不慌乱。可当打开十多个挑担所见时令他怒火冲天,破口大骂。 “别人是兵马都监,你也是兵马都监。为什么别人能排忧解难,你呢,你有什何用,损兵折将,劫一批这玩意回来,江南花石纲?还是另类古玩……” 天王李成此时早就瘫软在地,没有以往盛气凌人的架势。满脸麻木,眼神呆滞的看着十多个挑担,不可置信地往上爬动靠近,嘴里呢喃着不可能。 因为十多个挑担打开后,除了最上面有几件金银首饰外,下面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奇形怪状,煞是好看。可也仅此而已,根本没有什么金珠宝贝。 “啊,十多万贯金珠宝贝,这是什么东西?你拍着胸脯大声保证,完美完成任务,我踏马弄死你……” 梁世杰疯了,双眼赤红,死死盯着兵马都监李成,嗷嗷乱叫地扑上去抓挠,状态犹如一个泼妇。十万贯钱,多么大的一个数字,转眼间又没了。 有人忧愁,就有人欢喜! 晁家庄则是处在胜利的喜悦之中,赛仁贵郭盛,花和尚鲁智深率领队伍打了胜仗,抓了俩匪首,可喜可贺。晁家军犒劳三军,全城百姓跟着欢庆。 最重要的是三个匪首发挥最后的余热,装入囚车押送汴梁城。吸取上次的教训,这回乘船走水路。进京面圣将领拼命三郎石秀,铁枪赵万里两人。蔡干办陪同,带着百多人和一群牛羊前往汴梁城。 在六月十五之前赶到! 进京献俘的事情繁琐,地头蛇铁枪赵万里负责督办。拼命三郎石秀则是遵从吴用吩咐,在汴梁城走动,挨个拜访送礼,古玩字画,一群牛羊等。 大有大份,小有小份! 当朝四大奸臣礼物更加厚重,或者说是投其所好。如前往童贯府上拜访,礼物就包含着一把蓝汪汪的宝刀,从边境返回汴梁城避暑的童枢密很喜欢。 如高俅那里直接送金送银,价值连城。 至于杨戬为首的宦官那边古玩珍宝,杯子里有山川田园的那种。第一奸臣蔡京获得继续就很讲究。 各种罕见的珍宝古玩,成群牛羊,价值上万贯钱。这一份见面礼不可谓不重,蔡太师非常高兴,对石秀的称呼一变在变,变得非常亲切:“三郎放心,进京献俘那是喜事,谁也不会从中作梗。” 奸臣虽然贪财,但也有优点,收了东西就肯定会办事。石秀得到准信后,视蔡京拉拢转换门庭之话如无物。又跟老东西畅谈一会后便告辞离去了。 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加上朝廷上有人说话,进京献俘一事有人开绿灯,繁琐流程变得简单有效,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就有人出班跪倒说明此事,道君天子闻言,龙颜大悦。 特宣两将上朝参拜。 随着宦官尖锐的嗓音响起,殿外一声接一声传唤。面色冷峻的拼命三郎和有些小激动的铁枪赵万里来到了金銮殿,踏入大门之际,就拜倒山呼万岁。 其实在晁家庄,没人愿意来汴梁城跪拜。 拼命三郎石秀作为元老人物,只能来参拜陛下。实际上心里喝骂了数千上万遍,你塔马给我等着。 “平身,两位爱卿上前一些。”龙椅上的天子很高兴。 石秀和赵万里谢恩之后,毕恭毕敬上前不敢抬头。 道君天子心情不错,不仅让他们抬头看看模样,还满脸饶有兴致,让他们把事情的经过说来听听。 铁枪赵万里之前就得到叮嘱,这个露脸的机会给他。当即拜倒在地口呼万岁,详详细细把这段时间大战的次数和经过,如何抓捕三个匪首详细道来。 他没有刻意渲染战况,说的却是令人惊心动魄,鲜血染红的大片水域,尸体随波沉浮,战斗惨烈。当然也不忘记说明军中的难处,缺船缺甲缺人。 石秀就在旁边附和补充,将那些凶悍之徒作风说来。赵万里的叔叔赵福祚第一个出班跪倒说要犒赏三军和有功之臣,蔡京,童贯,高俅等人纷纷附议。 自己的几位宠臣都没有反对,道君天子也正有此意。在黄金龙椅上手舞足蹈,大批奖励滚滚而来。 第三三九章 生辰纲又被劫了 宋徽宗好大喜功,尤为大度,或者说打肿脸充胖子。 拼命三郎石秀直接从都头成为兵马都监,赵万里官职虽然没有变动,但俸禄提升,受到朝廷关注。其他诸多郭盛,吕方,陈虎等将领按功劳赏赐。 晁家军报销军饷和装备又多了三个营。 朝廷又调拨不少铠甲和战船,好马等军备物资。那些为国捐躯者,朝廷还是要发放一些抚恤金。另外还有大批酒肉,银钱犒赏报上来的数千将士。 总之,晁家庄打了胜仗,朝廷给了赏赐。 这也是来京城献俘的初衷,能捞点好处就尽量多捞点。不当家,不知才米油盐贵,蚂蚱腿再细也是肉。吴,萧,闻,许四大军师一致认为的。 那三个匪首,道君天子问都没问直接摆手,剐了。于是拖到热闹的菜市场口,宣布几贼做的累累罪行,实施千刀万剐刑,震慑百姓,以此大快人心。 铁枪王大寿,毒火龙杨烈,截命将军邓天宝不断地破口大骂,诅咒谁谁不得好死,绽放最好的烟花。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个个群情激愤,喊打喊杀。 石秀看着受刑的二人和众多百姓,感慨万千的离去。成王败寇,就如赵佶某天失败后也会来到这里。 蔡京这段时间一直笑容满面,逢人就笑,很是和善。过两天就是自己寿诞,前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这不刚送走一位大臣,准备回到府上喝口茶。 不料,身后又有人道喜:“哎,太师,恭喜恭喜。” “哦,三郎?”蔡京转过身一看,一条相貌堂堂的魁梧大汉,正是前两天刚送过礼的拼命三郎石秀。破天荒地降阶而迎,虽然有些惊讶,但却笑开了花。 “老太师,晁总管脱不开身,特意来祝寿。”石秀忙抢步上前行礼,身后军卒托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 “三郎不是前两天送过了吗?”蔡京也被搞得有点懵。 “见面礼是见面礼,寿诞是寿诞,两者分开才是尊敬。” “哦哦,哈哈哈,三郎说的对,快进府叙。”蔡京闻言心花怒放,越看石秀越顺眼,热情地拉他进府。 这个举动顿时让外面的下人和路上的行人看来瞠目结舌。从来没有见过鼻孔看人的蔡太师这般和善。 这次石秀的确是来送贺礼的! 一个青铜为基,金银点缀的东岳泰山模型,古朴大气有意义,乃是赵明诚贡献出来的古玩,价值连城。 一本记录着蔡太师诗词歌赋,由好几个秀才临摹整理。特点全部是由简易汉字和添加标点符号。 书房内,石秀在旁边解释几种标点符号,添加上去的用途。感叹句疑问句模仿的惟妙惟肖,更能领悟。爱好文学的蔡京赞不绝口,夸赞晁天王大才。 石秀知道蔡太师这两天忙的出奇,没有过多的打扰。婉言谢绝留下来吃饭的好意后便借故走了。 “多好的人吶!偏偏让皇宫里的人抢了先。”蔡京捧着手上的书本,又看看奇珍古玩,摇头长叹。随即想到那一位身体不好命不久矣,招揽之心更甚。 以前还看不起山东天王晁盖这种江湖人士。如今对方来一趟汴梁城就来拜访,来一趟汴梁城就来拜访自己送礼物,过两天就是生辰送礼很厚重。 老头子都觉得没办什么事,有点不好意思。 莫名想到前段时间晁家庄来人送礼,提及赵明诚的事情。这次虽然没有再提,但却有必要处理一下。 这么多年,人死了,老夫早就忘了! 蔡京爱不释手的摸着手中的书本,打定了主意。什么赵明诚可以官复原职,对自己构不成威胁。 就在老东西沉思之间,外面有交集的声音响起, “老爷,老爷……” 紧接着,老管家领着蔡干办跑了进来,后者满脸恐慌。 “天塌不下来,慌里慌张,成何体统?”蔡京作为大奸臣久了养成了气势,让管家收拾礼物,板着脸喝问。 蔡干办是跟石秀商量好的,等蔡太师心情不错,再过来。闻言收敛心情,先是将这段时间的做了几单生意来了个系统汇报,赚了不少钱,前景如何。 直到几个箱子被搬了过来后,蔡京脸上浮现喜色。只是在听到接下来的话后,一张老脸成了猪肝色。 “什么?老夫的生辰纲又被抢了?” “是啊!奶公等人被追杀,投到晁天王庄上避难。”蔡干办见蔡京脸色难看至极,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主要就是找到我说明情况,转告太师知晓。” “那他为何不亲自过来?”蔡京怒而喝问。 “太师,奶公受惊过度病了,写了封信,您看看。”蔡干办见状不敢再说下去,从怀里掏出谢都管亲笔书写让自己转交的信,毕恭毕敬地递给蔡京。 老家伙接过来一看是封家书,的确是老家人所写。拆开一看,映入眼帘的就是老爷,老奴差点见不到你。随着越往下看,老脸越黑,脸色越发难看。 “好啊!安敢如此?”看完书信,蔡京拍案而起。 “老夫就说他人贺礼安然无恙,偏偏劫河北的贺礼?怪不得查不出来,原来是监守自盗,好啊好啊……” 蔡太师越说越气,越气越说,咆哮声传出书房老远。 …… 六月十五当天,蔡太师寿辰之日,蔡府门庭若市。十字街头热闹非凡,不是气派的官轿就是神骏的宝马,凡是来恭贺的多是达官显贵,高官甚多。 一身大红袍,胸前挂着红花的蔡太师犹如新郎官似的红光满面,站在大门口恭迎宾客,见人攀谈。 道君天子都派人送来了贺礼。司仪官开始宣读礼单,说谁谁谁送了啥,非常俗套却有意思。来恭贺的大小官员听得非常认真,因为贺礼轻重关乎官位。 然而,细心的人就会发现! 四个陪都其他人来了,唯独少了北京大名府梁世杰。这家伙又不送礼,还是说送的贺礼又被人劫了? 这则消息被有心人记下,谁也不会傻到去问了蔡太师。一直持续到深夜,宴会结束后,众宾客散去。 第二天,河北大名府梁中书,蔡太师女婿送的生辰纲又被人劫了去。消息不知怎么的,就在城里传播。百姓们纷纷奔走相告,城里到处议论此事。 一次被劫别人信,可又来一次换作是谁也不会相信。分明就是故意找借口不送礼,把别人当傻子糊弄。知道实情的蔡太师鼻子都气歪了,咆哮阵阵。 拼命三郎石秀可没管这么多,而是趁着在汴梁城好好闲逛。或是在各处挥洒金银收购物资挖墙脚。天香阁的朱富暗中发动人手,给予极大的便利…… 再说河北大名府,梁世杰愤怒过后,就迅速冷静下来。考虑如何消除事情的影响和平息岳丈的怒火。不仅派人追查杨志下落,还敦促当地官府抓贼。 最可恨的是四处造谣生事。 说是山东晁家庄有嫌疑,数百骑兵劫走生成纲之类的言论不断。想将矛头指向红火异常的晁家庄。 这则消息传开后,影响非常恶劣,引得百姓不满。只要听说是河北来的人,就会投过去鄙视的眼神。大名府周边百姓亦是如此,人人多少有些羞愧。天王李成化作强人抢劫生辰纲的事情越传越响。 济州新任知州张叔夜一个头两个大,派人去晁家庄搜寻纯粹是无中生有,无动于衷又会得罪梁中书。把他夹在中间两头受气,为此,忽地一天病了。 晁家庄没有过激举动,只对外宣称押送生辰纲的当事人险些当天被杀人灭口,如今都在庄上避难。这则消息就像是强有力的拳头,打得对方不啃声。 事实胜于雄辩,公道自在人心! 但凡只要不笨的人,都清楚这件事情背后必定有鬼。梁中书舍不得宝贝,自导自演,弄出这种戏码。据传,蔡太师的女儿蔡夫人与梁相公闹了别扭。 六月中旬末,河北大名府,留守司衙门梁世杰准备贵重礼物,却苦着一张脸带着人直奔汴梁城。 是去做甚,不言而喻! 晁盖率队从秦凤路归来之时,斥候发现对方的车仗。也得知对方造谣生事的举动,不禁嘲笑对方看不清局势还来玩这一套灯下黑,厕所里点灯,找死。 自己经营的好,蔡老狗收礼收到手抽筋,岂能自断财路?也不知道是哪个人会被推出来当替罪羊? 济州水泊! 梁山大寨,山前三关箭楼,碉堡处处,格外雄伟。就连唯一一条通向聚义厅的道路变得宽阔而平坦。山左山右,山前山后四个旱寨,四个水寨分守各处。经过这段时间的发展,梁山防御初露狰狞。 竣工的聚义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旁边的伙房一个个系着围裙的厨师忙碌,一盘盘菜肴送入,一坛坛美酒被搬上,肉香,酒香弥漫。 之所以这般,是因为晁盖和几位夫人归来! 凡是在梁山上野战军,守备军,管理等统领纷纷齐聚。就连晁家庄大多将领,已暗中得到信息前来。 “鲁大师?你也来啦!身后这几位是?”聚义厅外,负责欢迎的云里金刚宋万听到豪迈又熟悉的笑声,转过身一看是鲁智深带着几人来,立马笑着迎上。 “宋万兄弟,这几位是洒家的好兄弟,不远千里投奔。”鲁智深豪爽地大笑,指着身后四人一一介绍,仔细看,赫然是前段时间救下杨志的禁军。 第三四零章 我很忙,没时间 玩 “老熟人相邀,可我的熟人会是谁呢?”青面兽杨志上了梁山后,脑海中一直想的就是这个问题。他本在晁家庄好好的,在城中溜达有人说故人在梁山等待,想请他去见一面说说话,绝无歹念。 杨志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大声呼喊,抓梁山贼人。可转念一想对方能够潜入城里就有办法脱身。再想到自己落魄至此,也不惧怕,便跟随上了梁山。从蒙上头套到摘下,一直在想到底是谁邀请自己? 他在梁山有熟人?是在梁山有过一面之缘的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又或是被受冤屈的金枪手徐宁? 杨制使绞尽脑汁,想来想去也只想到这两个人搭上边。只是两人好像跟自己关系并不好,为何会邀请?莫不是听到自己混得凄惨,想来看看杨家将。 安全感不是很足的杨志又一次想到这个问题心中绞痛。自己好歹是名门之后,杨老令公之嫡派子孙,却混到有家难回,有国难投的局面,何其悲凉? 花石纲船翻了,生辰纲被卖了,至今,一事无成。 不知不觉间,他悲从中来,觉得鼻子发酸,眼眶湿润。脸上有液体滑落,伸手一抹,是苦涩的泪。 这时,熟悉的声音传来:“兄弟,想哭就哭一回吧!” 杨志泪眼婆娑,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身影。身材高大,有些熟悉,当擦干泪水再看时楞住了。 “哥哥,你为何在梁山上?”杨志回过神来,窜起身问。眼珠子睁大,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来人。 此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不怒自威,赫然是山东天王晁盖。也是青面兽杨志感到震惊的地方。 晁家庄正与梁山处在交战状态,不死不休。若是其他人出现在梁山还有原因,偏偏这位绝无可能。 “呵呵呵,兄弟,我为何不能来?”晁盖拽着杨志坐下。 “不,哥哥,你……”杨志怔怔的看着他,有些语无伦次。 “兄弟,有些事慢慢跟你说,是我这个老熟人邀请你来的!”晁盖知道对方心中惊讶,笑呵呵的说:“晁某是济州兵马总管,也是梁山大寨之主。” “什么?”杨志眼珠瞪大,声音拔高。 晁盖来到水泊梁山了解到了一些情况,笑容神秘:“你可以理解为,晁家庄与梁山,是自己人打自己人。是外界认为我们不死不休,死了不少人。” “哥哥,外界无任何风声。”杨志苦笑摇头,随即又问道:“可是哥哥,为了演戏逼真,那些死去的人……” 晁盖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连忙摆手打断“兄弟,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考虑到!那些都是从各地抓来的该死之人。谁手上没沾染无辜百姓的鲜血?前段时间抓的三个匪首,坏事做尽,罪有应得。” “说说你吧,兄弟!” 杨志听到晁盖问自己的,丑陋的脸上满是苦涩:“哎,哥哥,本以为家传宝刀为媒介,来到河北大名府会有番作为。可惜却被人当作棋子卖了,不仅丢了十万贯生辰纲,还被诬陷成与匪徒勾结。” 接下来,这条汉子仿佛找到倾诉之人似的。把去年在汴梁城拦住童贯马队,到来到大名府的事情娓娓道来。将其中所遇到的事情和委屈如泣如诉。 说着说着,堂堂七尺大汉顾不得旁边有几个女人看着,竟是留下泪水,说自己的命运为何如此坎坷,这般点背什么糟心事碰上,一点希望都没了。 男儿有泪不轻谈,只是未到伤心处! 晁盖盯着对方滔滔不绝地诉说心中烦闷,没有打扰。只是不停的附和说是,一点点疏导对方情绪。待到最后无话可说的时候,这才起身拉着对方。 “来,兄弟,来,我送你一桩大礼。” 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等女想要跟上,却看到晁盖摇头便止住。个个鼓起香腮,人人瞪着眼睛。 晁盖拉着杨志来到旁边的偏厅。 “哥哥,你带我来是?”杨志情绪稳定,有些疑惑。 晁盖背对着他没有转过身,却略显失望的摇头:“兄弟,经历这么多,你还没有明白官场黑暗。只抱怨自己如何没用,为何不抱怨是其他人遏制住你?换一个地方,你活得更好,成就也会更大。” “我,我……”杨志欲言又止,很想说自己是老令公之孙。可是想一想,觉得这话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别人要弄死自己的时候可曾想过杨老令公之孙? “兄弟,我在很久之前就料到你的下场,让你不要卖刀。你不听啊,偏偏走上这一条没有结果的道路。你看看这些东西,你觉得眼熟吗?”晁盖有些感伤的叹气,说完,上前就将黑油布掀开。 露出里面十一个挑担。 “啊,这是生辰纲!”杨志楞了片刻,随即大喜过望。 “是的,梁中书肯定要抢回去的,我便派人暗中动手。兄弟,你若觉得这些财物能让你重回仕途,你就尽管拿去。今天你我从未谋面,也互不相欠。”晁盖转过身,指着诸多金珠宝贝冷漠的说。 杨志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他从未见过待人和善的晁盖态度会这样冷漠,犹如对待一个路人,甚至连路人也不如,好像是已经从好友成为了生死仇敌。 这种极致的反差感让他有些错愕,不解,甚至迷茫。他有心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 “以后你再有什么意外,我恐怕爱莫能助。毕竟我很忙,就算再有心想帮你,其他人会有话说。一天天,我的事情很多,没空陪你玩先祖的荣光。以后的路自己走,我要去接见其他兄弟。”晁盖不给杨志说话的机会,拍拍他的肩膀大步离去。 “哎,哥……”杨志从楞楞中回过神,伸手去拉晁盖却被对方躲过,想要呼喊迟疑片刻后对方已经走远。怔怔的看着对方的背影,又看看堆积的挑担, 在这一刻,青面兽杨志陷入最为纠结的选择题中! 这关乎到他今后的路,由不得不慎重! …… 晁盖脸色不善的回来,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等女纷纷上前,不是柔声问缘由就是瞪眼骂杨志。 “哎,他是有自己的路啊!”晁盖被女人模样逗乐了。 外面响起李逵的大嗓门:“哥哥,我来给你介绍一条好汉。” 紧接着,李逵就像团黑旋风似的冲进来,身后跟着没面目焦挺和另外一条汉子,小跑着跑了过来。 晁盖循声看去,只见那个陌生的汉子长得又凶又丑,却身材魁梧,黑凛凛的大汉,隐隐有所猜测。 果然,待来到近前,那条黑大汉冲晁盖纳头就拜:“天王哥哥,小弟鲍旭,拜见哥哥,嫂夫人。” “哦,是枯树山的鲍旭兄弟?”晁盖心说果然是你。原本轨迹中正是有李逵和焦挺邀请才上了梁山。没想到,如今也是两条黑大汉结伴去邀请入伙。 还真是巧啊! 晁盖感慨不已,快步上前,伸双手将这条汉子搀扶起:“兄弟,快快起来,汝之大名晁某可是久闻。” “哥哥也知小弟微名?”鲍旭有点小激动。 “兄弟是寇州人氏,善使一柄阔剑,因长相凶恶,人称丧门神。”晁盖拍拍他的肩膀,又笑着叮嘱:“兄弟来投奔我,可要遵守规矩,不可滥杀。” 这个丧门神鲍旭平生只好杀人,他聚集五七百小喽啰,占据枯树山,打家劫舍,麾下有二三百匹战马。原本轨迹中仰慕梁山威名,苦于没人引荐。如今碰上,晁盖自然要叮嘱一番,收敛其性子。 丧门神鲍旭连连点头。旁边的李逵也在帮腔说好话:“哥哥放心吧!在邀请鲍旭兄弟上山之前,我已经跟他说好了,军规大如天,一切行动听指挥。” “嗯,那样最好!”晁盖斜眼看着他,冷冷的说道:“常言道,军无戏言,犯了,我连你一起处置。” 李逵拍的胸脯保证,又舔着一张笑脸要求:“哥哥,别人都有副将俺铁牛没有,鲍旭兄弟安排给俺?” “嗯,军中岂能你说要就要?”晁盖瞪眼,心中好笑鲍旭原本轨迹中就是你的副将,如今也不会拆开。可他不想以为这么轻松要求达成,沉默好久。 “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李逵原本有点小失望,不过听到这话立马来了精神。觉得有门,不等晁盖说完就拍着胸脯大声保证:“哥哥别说但是,有要求提,俺绝不皱一下眉头。” “好,以后敢死军实战加强。”晁盖轻描淡写的点头。 “哥哥放心,回去俺就加强训练,争取成为一把尖刀。”李逵胸脯拍得震天响,嗓门贼大贼亮。 “哈哈哈,还没进来就听到铁牛那大嗓门。”这时,豪爽的大笑声响起,紧接着,花和尚鲁智深带着几人大步走来。林冲,徐宁,孙安等将领跟随。 “哥哥,少华山几条好汉来投。” 随着鲁智深的笑声响起。身后,四条汉子快步上前,冲晁盖纳头就拜:“给王哥哥,小弟九纹龙史进,神机军师朱武,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见过哥哥。” “好啊!少华山四杰,晁某总算把你们盼来了。”晁盖听闻焕章说过心里有所准备,只是四条大汉来投大喜过望,三步并作两步将他们一一扶起。 第三四一章 晁家军第六位军师 晁盖打量着四条投奔的好汉,史进是个二十二三岁的后生,朱武是哥三十来不到的文人,陈达是位项短脖粗的大汉,杨春是个腰场臂兽的大高个。 人人相貌魁伟,一看就不凡。 他边跟四人攀谈,思索几人的信息。 史进是华州华阴县人,是史家庄史太公之长子,从小不务农业,母亲劝他不得被气死;史太公没办法,给他请了不少师傅教授武艺,又请了高手匠人给他绣了一身纹身,因此在江湖上人称九纹龙史进。后来拜逃难的王进为师,学的一身好本领。 神机军师朱武,定远(今安徽定远)人氏,水浒上说他“能使两口双刀,虽无十分本事,却精通阵法,广有谋略”。是少华山山寨之主,也算是一位文武兼备的人物。他早年在少华山落草为寇,在攻打史家庄时和九纹龙史进结交,后来入伙梁山。 跳涧虎陈达,乃是邺城人氏,善使出白点钢枪,因膂力过人,人称跳涧虎。 白花蛇杨春是蒲州解良人氏,善使大杆刀,生得瘦臂长腰,人称白花蛇。 与神机军师朱武,跳涧虎陈达,三人因累被官司逼迫,不得已上山落草。曾誓愿不求同生,但求同死。遇到石家庄的史进这个涉世未深的少年郎,哪里是老奸巨猾的强人的对手?从此便踏入绿林。 少华山山寨,按照原本规律中,建立时间早于梁山。 说到底,那是强人中的扛把子。 四条好汉,是晁盖的大半年前就让人送信邀请入伙。,广惠大师带了信,后来鲁智深又送了信,却犹如石沉大海没有信息传回。原本以为这几条好汉潇洒惯了,不愿意入伙。一直到现在,几人烧了山寨,率领队伍南下投奔,中途恰好救下杨志。 “好啊,只要几位能来,能来就是件好事!大郎,我打算以少华山旧部为班底,组建新军,让你率领。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两人为你的副将。”晁盖越看史进越满意,拍拍他的肩膀安排。 “哥哥,是骑兵?”史进脸上闪过兴奋,急吼吼地问。来了好几天,他多少了解到晁家军的军制。知道一军主将的含金量,满打满算也不过二十多人。 就连陈达,杨春,多少也有点激动。 “不是,是支步兵!”晁盖笑着摇头。 “哎,步兵啊?”史进脸上闪过失望。 小伙子这副模样,顿时惹毛了鲁智深,脸现不悦:“大郎,你别贪得无厌,哥哥让你组建新军你少挑三拣四。步兵怎么了?两千多骑兵难道是摆设?” “两千多骑兵?”新来的几个统领惊骇了。 “是啊!以后只会更多,你还苦着脸?”鲁智深冷哼。 史进也不在意和尚的态度,呵呵一笑,冲晁盖保证:“是,多谢哥哥看重,小弟一定不负厚望。” “好,有这个气势就行了!”晁盖点点头,转过身看向朱武:“晁家庄马上进军海外,闻军师要去坐镇。朱武兄弟,我愿拜你为军师,你可愿来?” 朱武知道自己的安排大喜过望,随即满脸沉重:“哎呀呀,小弟岂能不愿?只能才疏学浅,难堪大任。” “晁某想来用人不疑,敢用人!”晁盖很有自信地笑了,随即语重心长地叮嘱:“朱军师需要尽快融入。不会的多学,希望尽快独当一面,分摊压力。” “是,刀架在脖子上,小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朱武想到晁家庄红火,咬牙切齿瞪眼表示压力很大。 工人被他这个模样逗得哈哈大笑。 接下来,晁盖又跟几个新投奔的好汉,照例攀谈一阵,切身了解到他们的能力方向,方便工作安排。又让李清照,李师师等人,与几位兄弟见过。 史进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沉默片刻后,问道“哥哥,我师傅他老娘何在?小弟想去看看她老人家。” 晁盖拍拍他的肩膀,笑着点头:“应该的时候在家属大院,宴会过后,你再去拜访她老人家多开导。” “走吧!估计大伙来齐了。” 随着众人吆喝,大伙准备前往聚义厅。 :“哥哥,等等小弟!”这时,偏厅内传来呼喊。接着,只见青面兽杨志冲出,红肿双眼,大步冲来。 这条汉子想通了,与其为了祖上的荣光丢了性命,不如放手一搏闯个未来,杨家将后人又不他杨志一人。凭什么别人过得好好的非要他来背负? 所以杨志想通了,不想委屈自己,而是成全兄弟情。 “杨志兄弟,你也来了?”史进,陈达,杨春三人惊喜。只有朱武默不作声,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杨志也看到了几人,冲他们点点头,随即奔至晁盖面前纳头就拜:“哎,哥哥,是小弟执迷不悟。” “你想通了?”晁盖没有第一时间去扶,而是问道。 “嗯,想通了!”杨志重重点头。 “那些金珠宝贝?”晁盖满脸似笑非笑。 “梁世杰搜刮民脂民膏,那就用于民。” “不后悔?你背负着先祖的荣光啊!” “朝廷容不下我,那便跟随哥哥打下一个新天地。” 晁盖与杨志简单的对话,后者昂首挺胸,大声回应。随着每说出一个字双拳紧握,眼神越发坚定。 晁盖为了他殚精竭虑,都到这种地步令人,而他杨志并非忘恩负义之辈,也愿意拋头颅,洒热血。 “兄弟,快快起来!”晁盖伸双手搀扶起这条汉子:“根据汴梁城的消息,石秀兄弟为我军争取到了三个营的禁军编制。以后就归你统帅,杨都监。” “是,小弟不求职位。”杨志回应略有迟疑。 “哎,这是咱们自己的兵马都监,谁又敢说不是?”晁盖拍拍他的手,又看看左右众将哈哈大笑。 “恭喜杨都监。” “是啊,晁家军的兵马都监。” 林冲,徐宁等将领纷纷上前恭贺,欢声笑语不断。众人簇拥着晁盖和几位夫人直奔旁边的聚义厅。 此次除了在外执行任务,能来的基本上都来了。晁盖等人前来,嘈杂声消失,众将纷纷前来打招呼。 以前只知道多,如今汇聚成群结队。 别说孤家寡人的丧门神鲍旭,团伙盘踞少华山的九纹龙史进,神机军师朱武等人也有些瞠目结舌。 山东天王晁盖麾下人才济济,将星荟萃。 “坐坐,兄弟坐下”之类的呼喊,晁盖来到中间的金交椅就坐。除了吴用脱不开身,其他三位军师来了。 他先是来了个开场白,从当年寥寥几人发展到现在离不开大家的努力。随即把神机军师朱武介绍给大家,并根据需要,当众拜为晁家军第六位军师。 有了晁盖这个大boss的支撑,谁也不敢小瞧这位军师。闻焕章将跟晁盖商量的文件递给朱武并叮嘱。 神机朱武看着下面众多视线略有紧张,却咬牙上了:“诸位,接下来是新加入的统领人事任命,在下不才,有机会来宣读,不可言语,不可打断。” “晁家军最高领袖,三军统帅,总指挥:山东天王晁盖。” “掌管机密军师:智多星吴用,病药师萧嘉穗。赛萧何闻焕章,金剑先生李助。小张良许贯忠。神机军师朱武。” 参赞军机:女诸葛刘宗雨,司天太监浦文英。入云龙公孙胜 总指挥部,参赞军务将领:拼命三郎石秀,猛张飞杜壆,屠龙手孙安,花和尚鲁智深,豹子头林冲。 总指挥部左右护军统领:小钟馗晁强,摸着天杜迁,赛虎痴縻貹,赛秦琼酆泰,黑旋风李逵。 掌管钱粮库房:云里金刚宋万,老管家晁康(幕后)。 掌管邀接外交统领:引进使冯喜,智多星吴用(兼),锦豹子杨林(兼) 掌管后勤伙房总管:铁账本晁福,云里金刚宋万(兼) 赏罚军政司统领:狂公子朱敦儒,双刀头陀广惠(未归),山东天王晁盖(兼)。 讲武堂总办:山东天王晁盖 教师:豹子头林冲,金枪手徐宁,花和尚鲁智深。青面兽杨志 新兵训练营教官:泼韩五韩世忠,小天宝苏定,立地太岁阮小二,猛张飞杜壆,洪十三洪强,,落雕弓唐斌。四位讲武堂教师(兼) 总探视统领:拼命三郎石秀,旱地忽律朱贵,神行太保戴宗(江州),鼓上蚤时迁 酒楼侦察,邀接来宾统领:锦豹子杨林,白日鼠白胜。飞天虎扈成,石将军石勇,操刀鬼曹正,笑面虎朱富(隐去)。 三军医疗部:神医安道全 兽医:紫髯伯皇甫端,毒八哥陈豹(兼) 采买经商统领:白日鼠白胜,铁账本晁福,飞天虎扈成,金毛犬段景住 监造一应武器统领:金钱豹子汤隆,神匠蒲大师(幕后),小月英李清婉(幕后) 监造重型器械统领:轰天雷凌振, 监造大小海船统领:玉幡竿孟康 专造一应兵符印信:玉臂匠金大坚。 专造一应旗袍袄甲:通臂猿侯健。 晁家庄/梁山管理统领:圣手书生萧让,参政沈寿(副),佥书桓逸(副),玉臂匠金大坚(兼)。赛萧何闻焕章,左尚书娄敏中(副),狂公子朱敦儒(兼) 荆湖路江凌府总管:金剑先生李助,螳螂腿马方(副手) 晁家军军乐队负责人:李师师,宋玉莲,张灵儿。 第三四二章 梁山人满为患 聚义厅,朱武那清晰的声音在回荡,随着往下宣读任命,之前那种紧张荡然无存,也越来越熟练。 “好,诸位兄弟,以下是主战军序列: 水军: (每军编制五千人) 第一军,主将立地太岁阮小二 第二军:主将短命二郎阮小五。 第三军:主将活阎罗阮小七 第四军:主将浪里白条张顺 第五军:人数八千人,主将赤须龙费保,副将卷毛虎倪云,太湖蛟卜青,瘦脸熊狄成 第六军:主将船火儿张横 第七军:人数八千人,主将混江龙李俊,副将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 水军预备营人数两万,招募训练,建造船只由以上将领全权负责。 步兵: (每军编制五千人) 第一军:主将花和尚鲁智深,副将瘦燃灯宗来,胖弥勒宗往 第二军:主将赤面虎袁朗,副将单刀王郭矸 第三军:主将赛知节卞祥,副将病大虫薛永 第四军:主将刀疤虎马劲,副将刘以敬。 第五军:主将螳螂腿马方,副将上官义。 第六军:主将铁棒栾廷玉,副将火眼狻猊邓飞 第七军:主将没遮拦穆弘,副将小遮拦穆春 第八军:主将九纹龙史进,副将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 步兵预备营人数两万,招募训练由以上将领全权负责。 马军: (每军编制五千人) 第一军:主将小天宝苏定,副将铁拳陈贇 第二军:主将猛张飞杜壆,副将冷面狂枪卫鹤,黑虎桌茂 第三军:主将恶煞神山士奇,副将劈山力士乜恭 第四军:主将金枪手徐宁,副将张俭 第五军:主将白毛虎马勥,副将张韬 第六军:主将落雕弓唐斌,副将撼山力士文仲容 第七军:主将井木犴郝思文,副将移山力士崔壄 第八军:主将霸王刀厉天闰,小泼刀厉天佑 第九军:主将青面兽杨志,副将威猛将周谨。毛头星孔明,烛火星孔亮。 骑兵预备营人数两万,招募训练由以上将领全权负责。 守备军系列: 守备第一军:骑兵五千,主将豹子头林冲,副将洪十三洪强 守备第二军:骑兵五千,主将屠龙手孙安,副将姚义 守备第三军:水军三千,主将摸着天杜迁 守备第四军:水军三千,主将活闪婆王定六 守备第五军,人数三千,主将小钟馗晁强,副将右尚书祖士远,李荣(建康) 守备第六军:(山地军),主将赛虎痴縻貹 敢死军:人数两千,主将黑旋风李逵,副将丧门神鲍旭 神机营:人数一千,主将轰天雷凌振 虎女军:人数五千,主将一丈青扈三娘,女诸葛刘宗雨,小木兰花姿 护卫军,人数一万,主将拼命三郎石秀,锦豹子杨林,副将毒八哥陈豹,石将军石勇,闪电枪贺吉,没面目焦挺 陷阵军:下辖亲卫营,猛士营,教导营。 人数五千,主帅山东天王晁盖,主将泼韩五韩世忠,赛仁贵郭盛,小温侯吕方,副将赛秦琼酆泰,黑山鸢陈虎,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铁浮屠韩勇,小巨人晁泰山,北地枪王刘宗霖,小剑侠李懹,赤发鬼刘唐 守备军责任重大,负责晁家庄,梁山防御。主战营军卒必须先到预备营磨砺,由以上将领全权负责。 饮马川大寨,负责人猛张飞杜壆,兵力:一万骑兵 抱犊山大寨,负责人落雕弓唐斌,兵力:一万骑兵 二龙山大寨,负责人没遮拦穆弘,兵力:一万马步兵。” “哎呀,咱梁山人才济济,宣读任命也要好半天。”朱武将任命宣读完,朝众人一笑,便退回坐下。 下面众将听到他的言语,不禁哈哈大笑! 晁盖作为最高领袖,冲下方压了压手,叮嘱道:“诸位兄弟,不管在哪个职位做什么,对整个团体不可或缺。摊子铺大了,各处也不太平。以后随时都会有作战任务,我希望大家做好准备。” “是,我等明白!”数十人齐声回应。 随后鲁智深的吼声再次响起:“哥哥,洒家来也!” 只见这个莽和尚抱着酒坛冲来,胖瘦和尚左右而立。李逵,縻貹,乜恭等黑大汉吼声如雷的跟随。 如白胜,侯健等人,也不放过这个见到晁盖的机会。呼朋唤友,吆五喝六,呼啦啦一大群涌向晁盖! 晁盖面对这种情况已经是有了心得,跑没用那就拼命。带着陷阵诸将扑过去。还拉着几位军师助阵,与这些人犹如两军相遇,你来我往,吼个不停。 由于人数悬于过大,看着都令人揪心。 李清婉带着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来助阵。因怀孕被剥夺饮酒权利的李师师,李清照又气又叹。只能化不满为食欲,尽情消灭那些湖虾和螃蟹…… 晁盖挨个碰杯说话,转了一圈已经是大半个时辰后。虽然如今人才济济,但他觉得人依旧不够用。如野战军副将,水军除了两支海军,余者皆光杆。 所以,晁家军处在发展阶段,不能浪。 兄弟多了,喝酒才热闹,这个热烈的气氛才能显现。 聚义厅里至少有七十多人,豪爽的鲁智深逢人就喝,爱起哄的李逵见人就比,大说大笑,大吹大擂,气氛相当融洽,个个脸红脖子粗,犹如要打架。 下午时分! 晁盖酒足饭饱之后,便跟几位夫人在岛上散步。萧嘉瑞,闻焕章,许贯忠,以及新加入的朱武陪同。 梁山坐落在湖泊之中,相比其他地方温度要低得多。湖风吹拂,驱散了燥热,不失为一处避暑胜地! 梁山上青山绿水,景色优美!唯独如今人口密集,牲畜成群结队,随处可见,弥漫一股臭臭的味道。 “主公,岛上已经有十几万人了!”闻焕章不等问就汇报:“牛羊一直从北方运来,也有这个数。” “可以说岛上是人满为患,超负荷运转。”萧嘉穗补充。 晁盖有点不解:“才几个月,为何会有这么多人?” 萧嘉穗指了指北方:“河东和北方两处战乱不断。涌来的人口多,两处大寨尚有十万人待安顿。” 许贯忠根据自己掌握的信息,说着目前的形式:“前不久,京东西路自开春起水害频频,大片区域颗粒无收。朝廷却没有赈灾,赋税不减,难民增多。” “这倒是个问题,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晁盖点头陷入沉默,良久望向北海方向:“希望混江龙李俊那边一路顺利,移民海外的计划,耽搁不得。” “嗯,必须要有一块根据地。”萧嘉穗深有同感的点头。那样就能放开手脚招募百姓,前往海外开荒。 晁盖摩挲着下巴,凝望北方半晌,突然下令道:“闻军师,混江龙李俊有真本事,你要尽快做好准备,处理好交接事情,挑选好第一批前往的人。” “主公放心,从一个月前就准备了。”闻焕章连连点头。 一个人漫步在山野之中,萧嘉穗突然笑了:“这段时间至少有三千难民涌入济州,济州知州张叔夜是个好官,开仓放粮救民,几乎跟我们卯上了。逃难的百姓却念着主公的好,来到晁家庄定居。” “这是一个好官,晁某座位兵马总管,应该过去拜会。”晁盖想到你是轨迹中的张叔夜就唏嘘连连,随即又想到自己吃皇粮,认为有必要接触接触。 接下来,他就跟几位军师边走边聊着梁山的事情。也看到了开垦的梯田上,红薯,土豆藤蔓苍翠,长势极好,有农民的悉心照料,若非前段时间施过农家肥,晁盖怎么着也要翻开看看块茎如何! 黄昏时分,晁盖带着夫人和卫队化妆成普通商客,乘坐货船从水门来到晁家庄,知道者寥寥无几。 晁府上下也没人宣扬! 智多星吴用和小天宝苏定,圣手书生萧让等人来拜会。他们陪汴梁城的上差吃酒,根本就脱不开身。 他们并没有呆多久就告辞离去,却留下了两则消息。 宦官们怕晁盖转换门庭,送了一匹铠甲,神臂弓。另外通知陈粮买买进入尾声,开始新粮交易。那位杨阁长听说晁盖不在,等过几天要返回汴梁城。 其次,就是建康府水军统治官刘梦龙来了。相比原本历史中征讨梁山不同,这一次是想混点军功。 晁盖认为晁家军虽然很强大,但目前还需要蛰伏下来。姿态稍微放低一点才能更好的发展。等有时间就去看望杨阁长和会一会这位刘梦龙将军。 他喝的茶靠在椅子上,很想在这个时候来根香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悄然间已是掌灯时分,夫人们准备好了热水和浴巾,过来拉他去洗漱。 晁盖双手护胸,七个不服八个不愤,嚷嚷着自己来。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杏眼圆睁,愤怒了。 “夫君,来、别磨磨蹭蹭,快来睡觉。” “你不要这副苦瓜脸,搞得像我们虐待你似的。” 夫人们脸色不善,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生拉硬拽起晁盖,有人前面拉,有人后面推,任凭晁某人挣扎没用,推搡之间,堂堂晁天王就被扯进浴室。 好在,洗刷干净之后,真的只是睡觉! 毕竟在外赶路这么多天,劳累不已,哪有精力酣战?彼此手拉着手,在蛇珠带来的凉爽之下进入梦乡。 第三四三章 混海龙李俊归来 晁家庄打了胜仗,抓了两个匪首还送到汴梁城邀功请赏,这种挑衅行为做完,全庄上下进入防守状态。城墙上军卒增多,船队不再轻易深入水泊。 牛羊交易区和金沙码头等各处集镇加派护卫驻守。晁家军骑兵队伍交叉巡逻的人数和频率大有改变。就连那些外出采集野菜的队伍也尽量小心翼翼。 一切的一切说明,晁家军全面防守,防止水泊梁山狗急跳墙。连带着周边村镇,乡勇们除了忙着收割稻谷就是巡逻,但凡走得动道的都拿起了武器。 然而,水泊梁山像是被打怕了,一直没有报复行为。反而更让晁家庄周边富户警惕,加强防守。通臂猿侯健抓住机会兜售皮甲军备,赚了不少钱。 晁盖这个老阴比喜欢神不知鬼不觉,回来两天了才被下人得知。之后光明正大的出席各种场合,带上一份厚礼前往天上人间拜访杨阁长顺便为他送行。 前往秦凤路奔丧接友人老娘安顿一事,不知怎地传开。山东天王晁盖之名更被人称赞,做人当如此,交友晁天王,晁盖再一次成为人们励志的对象。 杨阁长在晁家庄之行,不仅看到了晁盖有能力,还很忠诚可靠,更是获得了不少礼物,这一趟不虚此行,可以说赚得盆满钵溢,登上返程的船走了。 悄悄地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留下了一个刘梦龙,孤零零地站在码头,不知所措。想去找晁盖说道说道,却抹不开那个面子,可咬咬牙一走了之吧,又发现自己不想错过机会。 这条汉子也像杨志那般陷入纠结状态,甚至迷茫。 六月下旬,暮夏时节,白天虽然很热,但夜晚逐渐多了秋天的凉意,大片稻谷金黄,是丰收的季节。 济水之上,几艘千料海船扬帆逆流而上!为首旗舰甲板上,有人大笑:“秋天快到了,我闻到了果香。” ”哈哈哈,我也闻到了,好怀念辣白菜的味道。” “我靠,你小子还没吃够。” “那怎么能,吃的那是一种思念。” 几条大汉相互打趣,随即又大笑不止。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远航归来的混江龙李俊和飞天虎扈成,以及返回汇报情况的太湖蛟卜青等人。 特别是混江龙李俊,历经航海一个月有余,少了曾经的浮躁,多了如今的沉稳,不经历远航洗礼,永远不知道外面海洋有多广袤,暴风雨有多可怕。 是的,他们远航这么多天,在海上遇到过很多大风大浪,甚至面临危险,可却义无反顾的坚持下来。不仅完美的完成任务,还人船不少的安全返回。 这还只是在渤海,在无边海洋中那场面想想就不寒而栗。 “哼,风浪再大,我混江龙李俊,不,我混海龙李俊无所畏惧。”甲板之上,李俊眼神坚定地望向北海方向呢喃,突然想起晁盖临行前送的外号。 “当兄弟回来时,那就改名为混海龙吧!” 混海龙李俊,非常感谢晁盖给了他开拓视野的机会。不局限在江河之上,前往大海更广袤的天地。 不说船队入海就放飞鸽子,单单酒楼系统就不是吃素的。几艘大海船逆流而上的消息很快被收集。 “什么?回来了?那太好了!” 晁盖得知这个消息时,送走刘梦龙准备陪夫人吃午饭。知道李俊即将抵达梁山,便乔装前往水泊。本想悄悄地过去,奈何,夫人们一个比一个粘人。 他脸色发黑,摇头叹气地来到水泊,挤出勉强的笑容。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花姿意见大极了。 虽然未说话,但我感觉到暴风雨快来了! 晁盖察觉到如芒在背,几道目光中蕴含强烈的不满。仿佛像是在无声的质问,你如今是不是后悔了?曾几何时,他很想点头称是,却又没那个勇气。 远航队伍的消息传开 这可是件大事,意义重大,关乎晁家军的退路! 自晁盖以下,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到齐。 这回连智多星吴用都没缺席,就更别说其他将领。 哪怕是忙着组建新军的史进,杨志等人也不例外。惊叹不太清楚晁家军海外基业计划,却纷纷聚集,跟随晁盖和几位军师在金沙滩边翘首以盼。 加上军卒,闻讯赶来的家属汇聚,少说有好几百。 过了中午,呜呜……低沉有力的号角从远处响起。 “李统领他们回来啦!” 人群中有人指着远处呼喊,众人顺势看去,那里几个黑点的快速靠近,那是几艘大海船火速冲来。 “哥哥,几位军师,我们归来,来……” 喜悦的呼喊声回荡在天地间,海船甲板上有人高呼。 当几艘船驶入码头时,岸上鼓乐喧天,众人欢呼。船上的混海龙李俊,飞天虎扈成,太湖蛟卜青,童家兄弟看到一张张熟面孔,心中触动,迫不及待地上岸,身后,是众多军官簇拥,吼声如雷。 “哥哥,李俊归来,见过诸位兄弟。” “黑了壮了,混江,不,混海龙归来了。” 晁盖看着几条大汉昂首登岸,率领众人迎了上去。李俊,扈成等将加快脚步,与众人相遇,哈哈大笑。 漂泊在海上一个月,换作是谁也会怀念脚踏实地的感觉。众人在金沙江热情寒暄,慰问远航众将。 接下来,晁盖一手拉着李俊,一手拉着大舅哥,身后夫人们狂翻白眼,众多将簇拥着涌入聚义厅。 梁山方面早就准备好了接风宴。 而且还是非常上心的,除了丰富的肉食和湖鲜外,更多的还是各类蔬菜。黄瓜,豆角,红薯嫩藤等等。反正考虑到营养均衡,素食比例占据大多数。 “哇噻,好多蔬菜,太想念了!” 李俊,扈成,卜青等人看着丰盛菜肴中,大多都是新鲜蔬菜,这些海鲜快吃吐的汉子们差点泪奔。 “哈哈哈,这些是闻军师事先准备,管饱。” “来来,把咱们新酿的马奶酒搬来,为兄弟们接风。” 晁盖笑着招呼众人入座,李俊,扈成,卜青等人位置就在最中央,距离晁盖和几位军师位置很近。 闻焕章作为东道主带头,屠龙手孙安,花和尚鲁智深,豹子头林冲,金枪手徐宁等将纷纷敬酒。相比几天前温和不少,多是说说笑笑,以了解为主。尤其是阮小二等水军统领,兴趣最大,问题最多。 混海龙李俊,飞天虎扈成等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起扬帆远航途中遇到的一些情况和奇闻趣事。比如船队航行突然遭遇到暴风雨,翻天覆地的风暴又如何度过危机。海中的生物千奇百怪,种类甚多。十几米长的大怪鱼,比船还大,不知有多重…… 大多人都从来没见过海,就更别说海上的奇闻趣事。大厅里人们听的是津津有味,时不时插嘴追问。就连几个爱惹事的莽汉也老实下来,安静听着。 在这个时候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她们神情有些古怪。因为跟晁盖这么长时间,没少听过有关海洋的故事。知道不少如鲸,鲨鱼等海洋生物的信息。如今听别人讲海域风情,那种感受截然不同。 人人看向晁盖的目光有疑惑有不解,更多的还是好奇。自家男人就去过莱州近海,懂得却比谁都多都全面。果然不愧是梦中过百年,神人托梦之辈。 “我跟你们说,海里的东西特别大,小孩大的大龙虾,大螃蟹。还有那里面的乌龟老大,至少几百斤……” 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两兄弟活泼,比比划划地诉说。把周围众将听得惊呼连连,啧啧称奇。 聚义厅内,欢声笑语不断! 有人讲解,众人对大海没有了恐惧,反而只有兴趣。尤其是晁盖说大洋彼岸寸寸有黄金,这个气氛就被调动了,人人说要踏上彼岸,开疆拓土等等。 大厅里一片热闹之际,没人发现晁盖等人悄然离去。 “兄弟,说说莱州那边的情况。” 一群人在僻静的后山漫步,晁盖问起莱州海军基地。 太湖蛟卜青言简意赅地将莱州那边的情况详细告知:“哥哥,那边招募工作一直在进行,也相安无事。又收购了几艘大船,已掌控周围数十个岛屿,统领让我转告,再过几天第一批海盐就能运回。” 说话间,这条汉子从腰间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晁盖,打开一看,里面是白花花一团,洁白如雪的粉末。 这是极品精盐! 晁盖和几位军师捻了一点放在嘴里品尝,给予了肯定。人人脸上浮现喜色,晁家军来钱之路有了。 是的,晁盖就给第五军的秘密任务,便是寻找合适的岛屿引入海水晾晒海盐,至今终于有了回报。只要有了这些品质极佳的海盐,便能与大宋争锋。 晁家军有了生财之路,财政不会停滞,招兵也无顾忌。不像现在开始精打细算,预备兵员开始压缩。 吴,萧,闻,许,朱五人都是智谋之士,自然看得到。 “主公,有了这批海盐,从大宋手中抢税收之法可行。只是如何投入市场出售,还需要从长计议。” 对于闻焕章的担忧,晁盖有所考虑,目光看向北方:“河东那边应该要分出胜负,总僵持下去不好。草头大王田虎肯干肯打,这是个不错的人选。” “主公高见!”几位军师见状会心一笑。知道自家这位主公早就惦记这件事,也考虑到如何投放海盐。 第三四四章 移民计划开展 水军第五军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令晁盖和几位军师振奋。逐渐融入晁家军的朱武既震撼又激动。紧随晁盖的李清婉,李清照等女心里惊讶却未表露。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另外一人——混海龙李俊。 李俊笑了笑,毫不怯场的将事情说来:“我们远航,根据哥哥规划的路线,扈成兄弟又有印象,成功地找到耽罗岛,的确是个巨岛,犹如一块海中陆地,远超梁山,至少有三两个济州加起来大。最关键此处是无主之地,只有一些当地土著。” 无主之地四个字一出,几位军师脸上露出笑容。有了这一块地盘当根据地,梁山将立于不败之地。 晁盖对这个岛屿不陌生,济州岛,又名耽罗岛,由一百二十万年前火山活动而形成的岛屿。乃是火山喷发,火山碎屑岩等构成,地貌十分奇特。 也是后世棒子国最大的岛屿,位于西南海域,面积1850平方公里,有山川大地河流,也有大片肥沃的土地。至二十一世纪,岛上有六十多万人。 “主公,这个耽罗岛必须牢牢掌控在手中,进可攻退可守。”闻焕章见晁盖思索,难得激进提议。 “不错,这个消息暗中传播,可以振奋我军士气。”吴,萧,许,朱四人态度差不多,也很强硬。 “好,下一步就是占据岛屿。”晁盖点点头。他其实早就考虑这些事情,这几天也在了解海船情况。 晁家军能够远航的千料级以上的海船,随着这段时间四处收购或者自行修建,足足有一百二十艘。 目前两千料五十多艘,单次运载量达到二十万料。凭借这么可怕的运输力,占据济州岛轻而易举。 当然,晁盖没有忘记正事:“李俊兄弟,你再好好说说这个岛屿。” 李俊应了声“是”,随即就将先锋队找到岛屿和上岛之后的事情说来。土壤肥沃和土著分布说的清楚。 原来,这孤悬海外的巨头虽然是无主之地,但是岛上有三五千土著,由于技术落后,只知道捕鱼和简单种植,岛上的土著过得并不好,多数食不果腹。 远航队伍上岸,特意换了好多天才了解到这个信息。另外高丽国好像派遣队伍驻扎岛上奴役土著。李俊率队没有深入,也没有接触,便果断退回禀报。 根据这些情况,晁盖和几位军师商讨过后有了决定。移民计划提上日程,首先足够的物资要过去。 对这种开疆拓土的事情,在场几位军师皆有兴趣。只是闻焕章事先说好,底气最足,迫不及待地表态:“主公,闻某亲自过去坐镇,选好建城地址。” “好吧!我会随第二批百姓过去!”晁盖本意是想出海,可处理的事忒多不允许,只能退而求其次。 “这个准备工作要充足,闻军师安全方面要考虑到具体再开个碰头会议。另外水军逐渐向海军靠拢。可以轮流让他们前往莱州基地搞航海训练。” 移民的事情非同小可,要考虑到各方各面,绝非儿戏。一致认为,做着各项准备,而且一定要充分。 几位军师纷纷告辞,下去安排。 不多时,后山就只剩下晁盖和几位夫人。 “夫君,你要去海外?”李师师飞奔至晁盖面前问。 “夫君,我也要去!”李清婉不甘示弱! 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连连点头,满脸跃跃欲试。 晁盖见几位夫人反应贼快,气势贼强,颇有联合之意。就忍不住直跺脚,我前世是造了什么孽啊! “好,去,大家都去!” “夫君,你看着为何不情不愿?” “哪有?只是心儿累,人生啊人生……” 晁盖挤出一个微笑,看着几位气质迥异的夫人,看着她们真诚的笑容,只觉得世间再无这般美好。 远航队伍发现海外巨岛屿的消息逐步在梁山之上传开,迁徙到海外定居的家庭会获得五十亩土地,一头耕牛奖励,紧随的消息彻底让梁山热闹起来。 无论是梁山军卒家眷,还是最近从北方涌来的百姓。对五十亩土地,一头牛非常感兴趣,为了求证消息的可靠性,梁山办事处外聚集的户主成群结队。 是不是真有这些奖励?他们想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为此,闻焕章在与娄敏中交接工作之余,又耐心为百姓讲解分批次搬迁,并安排人手登记信息。 一艘艘海船停泊在军事码头,人们往上搬运物资…… 除了梁山半岛忙着迁徙事宜!水军同样进行转变。混海龙李俊出海前借走的一营军卒返回各自队伍。有了这些宝贵的海上水手,水军轮流奔赴莱州。 一批批百姓逐步被送到海军基地! 晁盖为了首次迁徙,特意召开了一个碰头会议。除了他和几位军师参予,还有参赞军机的女诸葛耶律答里孛,司天太监浦文英,入云龙公孙胜三人。 最终考虑到实际情况,才有了稳妥方案。 第一批主要是运送粮食和兵力过去,数千百姓跟随。他们要在岛上占据大片土地,抓紧时间修建房屋。从第二批第三批开始,百姓才会大量迁徙。 估计会有十几万百姓到岛上定居! 赛虎痴縻貹所部五千山地军军,会长期驻守在济州岛。水军活阎罗阮小七率领第三军接管海上防御。岛上会成立民兵自卫队,马场守备等武装力量。 闻焕章坐镇济州岛,司天太监浦文英跟随前往辅助。安全问题需要重点考虑的,神医安道全诸多弟子中挑选两个医术最高者跟随,挑选得力的护卫…… 移民计划有条不紊续地展开! 阮小七那边不急,等到与小兰拜堂成亲后再走。晁盖找到縻貹,说明调他的山地军前往济州岛的原因。那里森林茂密,多有虎豹,縻貹擅长此道。 这条黑大汉得知这个消息,跃跃欲试,拍着胸脯:“哥哥放心,縻貹过去,扫清岛上的牛鬼蛇神。” “好,兄弟,做好准备!”晁盖重重拍着他的肩膀:“兄弟,此处就是前往异国他乡,老娘跟着一起走,岛上风情优美,气候舒适,倒也适合养老。” 縻“嗯”了一声,没有多说,却是握紧开山大斧。他明白能够被晁盖第一个选上,升官机会也最大。 闻焕章也在过渡交接,接班管理梁山的是左尚书娄敏中,这也是个大才,管理一成之地绰绰有余。 一直准备了三天时间! 八成以上的千料海船聚集在码头,主要由水军第七军,第三军将士掌舵,其他个水军也派队伍跟随。 晁盖带着数十位兄弟相送闻焕章。 梁山上不少百姓洒泪相送,一手缔造山城的闻军师。 “老闻,此去稳打稳扎,若是高丽国来犯,只需击退即可。”临行前,晁盖拉着闻焕章,再三叮嘱。 “哈哈哈,主公放心,闻某省得,也会与土著搞好关系。”闻焕章洒脱的一笑,又跟吴用,萧嘉穗等人拱手作别:“诸位,闻某先行一步,岛上再见。” “老闻,保重。” “军师,一路顺风。”几位军师带着众将纷纷上前道别。 闻焕章终究是走了,在众人的相送下上了船,縻貹率领山地军全体紧随,第一批数千百姓怀揣着忐忑和期望的心情登船,浩浩荡荡的船队扬帆远航。 “娄城主,你该接替老闻的工作,安排第二批人员。等到船队归来,便组织人手登船,不可懈怠。”晁盖目送船队远去后,看向闻焕章钦点的接班人。 “是,主公放心。”娄敏中大声领命。 从这一刻起,水泊梁山便为长期移民准备。 这边的事趋于稳定,晁盖也将注意力放到晁家庄上。 石秀在汴梁城为晁家庄争取三个营的禁军编制。现成的索要军饷名额,不能浪费,全由杨志负责。晁家庄外竖起了招兵旗,肆无忌惮地训练私兵。 马军第九军配三个副将考虑的就是这个! 禁军共有六个营,嘎杂琉璃球小淘气都往这里丢。或者说,就是后娘养的,总之以后调走不心疼。 晁家庄除了防御加强外跟以前没什么两样。晁府却截然不同,晁盖有些无奈地看着到处张灯结彩。 康伯这个老家伙又冒出来了,拄着拐杖四处指指点点:“把这个灯笼给换了,换成红色的喜庆的。” “你们这些蠢货,赶紧的大红喜字贴好,门窗点彩。” “给我把浮上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除了晁康身影出现在各处,铁账本晁福也是忙里忙外。李清照,李清婉,李师师等夫人多有指挥。 之所以这般兴师动众,是因为快到七月,晁盖和女人们说好的婚期八月初,从现在开始张罗准备。 晁盖倒是无所谓,结不结婚一个样,不结还能说未婚。可是几个女人不同,察觉到某个家伙厌烦的态度,若非七月禁忌,一定会提前把婚事办了。 康伯对此大为赞同,号召全府动员,恨不得亲自上阵。 所以晁盖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一幕,劝没用,制止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等着时间到,又多几道枷锁。 曾几何时,他也是孑然一身的少年郎,可世事无常。那颗躁动的心没按耐住,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再想回首,却发现无路可走! 第三四五章 晁盖大婚的消息 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 大名府留守梁世杰跪在蔡京面前认错的一幕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也不知道这鸟毛送了何种礼物,又或是说了多少好话。总之,生辰纲被劫就此揭过。 梁世杰官职依旧未变,仍是蔡京女婿,仍挺得宠。无疑是打了那群看笑话之人一个响亮的嘴巴子。 晁盖在得知汴梁城那边传过来的信息时,感慨梁世杰有些过人之处,蔡京这老东西都有些投鼠忌器。看来,蛇鼠一窝尔,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时间进入七月份,拼命三郎石秀,铁枪赵万里凯旋归来。船队中多了十多艘大小战船,三千套铁甲,皮甲,神臂弓等武器装备,另外数百匹好马,以及从领到手就被克扣两成的三个营禁军军饷。 好在,朝廷按功劳发放的奖励,没人敢动。晁盖获得不少金银,绫罗绸缎赏赐,纯金打造的虎符一枚。如韩世忠,郭盛等将领按功获得应有的奖励。 个个不客气,人人咧开嘴,笑得非常傻。 从朝廷那里获得好处,对于要造反的人有种不同的感受。就是道君天子傻不拉几,喂肥了京东巨寇。 从朝廷调拨下来的酒肉犒赏给三军将士时,他们呼喊晁天王就能窥见一二,晁家军只听从晁盖之命。可笑的是,有些人以为天下太平,尽在掌握之中。 在犒赏三军这个愉悦的氛围下,总有小淘气搅和。一同归来的蔡干办也送上其恩主蔡京的亲笔书信。 大致的意思就是蔡京表明自己的态度,让晁天王别放在心上,无非梁世杰言语过激,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尽说好话,当和事佬化解此次矛盾。 晁盖别说有密探汇报情况,就算没有也能猜测的蔡老匹夫的用意,就是怕影响后续买卖的正常进行。就写了封信,屁东西都没有,可见老东西之奸。 可蔡太师如何想得到?上次,这次生辰纲被劫全是晁盖让人干的。晁家庄还真的就反其道而行之! 既然别人不相信,那也没必要说出去。 蔡京亲自出面调解,晁盖乐得顺水推舟,懒得理会。 好在,梁世杰没有找死,从汴梁城返回后深居简出。不再做妖,也不无中生有诬蔑晁家庄,反而让急先锋索超押送数千石粮草来赔礼道歉,顺便请谢都管和虞候,军汉等几个幸存者返回大名府。 几个军汉家人都被接到晁家庄,怕被灭口鸟都不鸟。谢都管也不想回去,奈何家人都在留守衙门,只能跟虞候返回叙职,后跟蔡夫人前往汴梁城。 青面兽杨志自始至终都没提过,仿佛没这个人似的。估计梁中书心里有鬼,怕这种武将甩脸弄死他。 没有人提及杨志,童枢密却有动作,送来书信先是为几个月所作所为而夸赞,后又让他在晁家庄好好磨砺。只是杨志得到信,当天就交给晁盖过目。 晁盖看到信后,很想说傻逼,却又化作嘲讽的叹气。用你的时候是好哥们,不用你的时候就是垃圾。但凡有脱离的门路,换做是傻子也不会忍耐。 何况是杨志这种要干大事的人乎? 总之,生辰纲被劫,这件事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至于那被劫走的宝贝去了哪,自有人会追查。 梁世杰便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表面上深居简出,对此事漠不关心。可对一个贪官而言,别说十万贯金珠宝贝,十贯钱都有点肉痛。在暗中派出不少得力心腹,追查生辰纲被劫一案。 自从谢都管,虞候回去之后,就有了重要的线索。黄泥冈劫匪事件,那个被砍掉一只耳朵的汉子就是重要线索。据可靠消息,调查团队先后到济州…… 虽然以为晁盖这种大世界早就面目全非,但既定的轨迹摆在那里,总在不经意间悄然回到相似节点。 生辰纲被劫的影响其实没想象中那么大! 晁盖收回来所有的斥候,没有人故意煽风点火搞事情。多在酒楼茶肆沦落为百姓茶前饭后的谈资。 说的多了就没意思。时间一长,随着时间,渐渐被人遗忘。 那个梁世杰的心腹爱将天王李成被雪藏一段时间后,又跑出来溜达,还是兵马都监,职务未变,也没人敢议论。搞得生辰纲被劫事件没发生过。 百姓的关注度被另外一件事情吸引,就更没人提及。 山东天王晁盖快要大婚的消息传开,造成不小的轰动。为此,那些商贾,富户纷纷送礼,十里八乡的百姓抓鸡逮鸭,挑着自家蔬菜送来,沾沾喜气。 晁盖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收别人东西? 不管是百姓还是富户,只要送东西过来通通按市价。还大肆向外收购野菜,野味等,来者不拒。 晁家庄几处收购点总是人满为患,商铺酒楼又是打折促销。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全城一片喜庆。 拜堂成亲,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即便晁盖没有大操大办,只打算邀请亲朋好友海吃一顿。却也要邀请同僚,亲朋,女方家眷等来见证。 比如他带人前往济州城拜访张叔夜,不仅带上礼物,还亲自送上请帖,这相当于最高的礼节邀请。 派出多队通知女方那边的亲属,在城里租好房子,还要准备新婚被褥等等,总之,事情繁琐的不得了。反正晁盖看了一个头两个大,任凭夫人折腾。 从七月份开始,智多星吴用,病药师萧嘉穗等人开始送礼,简单点直接给金银随份子钱,复杂一点按习俗购买喜糖,肉饼等,讲究的更是繁琐,吹唢呐的,敲大鼓的都有门道,穿着都有二五八万。 也不知道哪天起,什么唱大戏的跳大舞的,耍把式卖艺的队伍纷纷涌入晁家庄,连来自汴梁城的粉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牛鬼蛇神,八方云集。 晁家庄上下欢腾,热闹非凡。 晁府那就更不得了了,端午节挂起来的花灯八成新却换成了大红灯笼,各处小院院墙重新粉刷装修,杂草藤蔓等全部清除,殿宇阁楼请人翻新装饰。那些绿化风景树修剪再三,树杈上捆绑红布条。街道扫了又扫,擦了又擦,恨不得扣地板换新的…… 晁盖看到这些忙碌的下人,不知说过多少次不要浪费资源,不要大操大办,吃个饭,大家见证就行。 可惜,他这个大老爷的话头次没人听。 以为都有人跟他抬杠——老管家康伯,这个老头拄着拐仗四处指挥,扯开嗓子喉比他有气势。说的话也很对,晁府不差钱,给我大办,收拾干净。 到后来,搞得李清婉,李师师等人对晁盖的意见大极了。认为某人不在意大喜,心里压根就没有她们。一个个板着脸瞪着眼,气呼呼地盯着他。 晁盖每天都会遭到冷眼相对或是鼻腔里面的哼哼。他还能怎样?难道说观念不同,没必要搞得这么隆重。知道结婚就行,排面搞多大反而惹人妒忌。可是有句话是不好说的,只能任由别人折腾。 可是晁盖想法是错的,作为当事人的他哪里跑得掉? 从晁府为了大婚之日准备开始,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和狂公子朱敦儒联袂而来,撰写三书。 受到李清照的邀请而来,说什么结婚迎亲必不可少。 聘书:男女双方的订亲之书,在谈婚论嫁时交换。 礼书:礼品清单,当中列出了礼物的种类及数量,举行过大礼时交易。 迎书:迎娶新娘的用书,在结婚当天接新娘过门时所用。 晁盖想躲都没地方躲,他这个当事人必须到场。几位夫人纷纷齐聚,康伯,扈太公,晁福,扈成等人主持。举办的虽然有些急切,但该有的样样不落。 若非这事情只是走个过场,恐怕还得磨磨叽叽几天。 制衣纺的人拿着尺子工具来了,女工们为夫人缝制衣服。通臂猿侯健亲自为晁盖量尺寸,外面的婚服,内裤,甚至就连鞋袜都跑不掉。还有请来的理发师专门为晁盖整理头发,几个擅长化妆打扮的老婆子拉着为晁盖捣腾发型,穿着搭配等…… 除此之外,在饮食上还要注意,不能吃蒜,葱等刺激类食物,也不能吃蚕豆,黄豆,豌豆等避免放屁。最可恨的就是私人生活上,几位夫人各自返回娘家住,也就是提前在城里租的房子代替。 各种杂七杂八的琐事多的一批,这还是尽量简化过。要是按古礼进行,如天子一年,诸侯半年,大夫一季,平民一月,按照等级,几个月前就得准备。 晁盖总算见到古人结婚到底是什么样子,说是结婚,却没完没了折腾人,不是他一个人有这种想法。 郭盛,晁强,阮小五,阮小七四个当事人亦是如此。晁盖这边有动作后,他们也跟着,流程如出一辙。五个大老爷们儿总是碰面,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为对方的新发型很好笑又是有些哽咽。 结过婚太不容易了,相互鼓励,互相安慰,长痛不如短痛。 可五张苦瓜脸说明,这还是准备阶段就这般折腾人。到结婚当天还不得怎么样,婚姻大事果然是大事。 怪不得人们常说不结一次婚,永远是个小孩子长不大。不结一次婚,不知道婚姻有多庄严而又神圣。 第三四六章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 李清婉,李清照姐妹俩自幼丧母,父亲也早早过世。王家倒是有不少亲眷,可惜自从父亲李格非锒铛入狱,无人伸援手,两人便不怎么与之往来。此次大婚,贺老夫人,三阮老娘就是她们的高堂。 扈三娘就比较简单,哥哥扈成,父亲扈老太公全在晁家庄。李师师有李妈妈和曾经的丫鬟陪伴。 花姿有兄嫂并邀请。 耶律答里孛有四哥耶律宗霖,也修书一封送往北方蓟州城。 这场婚礼多数由几位夫人操办,那副急吼吼的模样令晁盖唏嘘。哪有这样子玩的,闪瞎别人眼球。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 家庄上下犹如过年似的,街上人来人往,百姓们喜气洋洋。不仅晁天王大婚城里有各种促销活动,还可以到福利站领取几斤牛羊肉改善伙食。 最重要的是那一辆辆装满金黄稻谷的大车犹如长龙。在城外,城内打谷场上晾晒脱粒储藏或送去磨房。 去年开垦出来的数万亩土地畜肥过后,种植大获丰收。这些土地全归晁盖所有,百姓负责耕种不用交税,只需向晁家庄缴纳两成粮食,余下归个人。 不会受到剥削,这是好生活的开端! 正是因为这种情况,才会吸引流民或远处白天来定居。 七月下旬,气候从炎热逐步转凉! 晁家庄百姓们得到新的蔬菜种子,开始在田埂播撒。那是一颗颗扁平的辣椒种子,超辣的那种。 山东天王晁盖大婚的日子就在三天后。 一支二十多人的队伍从东而来,没有旗号,几辆普通无奇的马车。可这却是济州新任知州张叔夜的座驾,透过车帘望着大片开垦出来的农田金黄一片,看着那些喜笑颜开的百姓,又看看越来越近的城池,刚毅的脸庞上或多或少有些不可思议。 一年之前,这里还真的只是个村庄!? 这位大宋有名的贤臣良将,此时心情是非常复杂的。 山东天王晁盖的名声太响亮了,别说济州,周边几个州府官吏谁不给面子?有他率领队伍抵御梁山强人。几个月来都没有什么劫掠事件,一片太平。 晁家庄红火异常,每月交纳的税堪称全州第一。可这个没约束之地,官府力量无法插足便是野心的体现。朝廷不在意,不代表他张叔夜没看出端倪。 晁家庄拉帮结伙,暗地里与前任官员沆瀣一气,又四处招兵买马。名义上是剿匪,实际上增强自身。三个营禁军,朝廷又给了三营编制,加上护卫上万。 若是山东天王晁盖一心为国,那绝对是名流千古的能臣。可要是这位振臂高呼,整个山东无不姓晁。 张叔夜正因为看到这点,所以多次奏报朝廷。可惜消息犹如石沉大海般,朝廷方面无人过问。仿佛默认了山东有这个地方豪强,反而大力扶持。 不知道是瞧不起晁盖还是压根没放在眼里。现在不约束,等成了气候终成大祸,动摇国之根本。 “哇,晁天王果然厉害,单单这座城,比大名府更气派。你看看那护城河,二三十米宽,了不起。” “怪不得百姓赞誉晁天王,有他坐镇,济州无忧矣!” 队伍距离城池越来越近,众人惊呼着拉回张太守思绪。 “哎,朝堂之上多有奸臣,蒙蔽圣听,不知是福是祸。”张叔夜抬头望着雄伟的城池,低声呢喃。要比济州城高大,比起北京大名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太守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张伯奋,小儿子张仲熊。晁盖上次拜访过看到过,两个少年俊杰。 张伯奋二十三四岁,弓马娴熟,能文能武,一直骑马护卫队马车左右,听到父亲的叹息,有些好奇:“父亲为何唉声叹气?济州有晁总管坐镇水泊,这不是件好事吗?您为何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另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拍马靠近,指着晁家庄赞叹:“父亲,您看看城墙上那些士兵,个个昂首挺胸,人人严阵以待。再看看我们那的歪瓜裂枣。正因为如此,您上任至今,可曾有匪盗?晁天王亲自来济州城拜访并送请柬,于情于理,应该高兴。” “呵呵呵,我儿所言甚是!只是为父心里有些担忧。”张叔夜见两个儿子开口想反驳,却觉得话说的很对又无话可说,望着高大的城墙摇头苦笑。 “晁天王,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 张伯奋闻言皱眉没吭声,张仲熊则掩饰不住崇拜:“父亲,我听说晁天王从微末崛起,将村庄扩建为城。扶危济困,救助百姓,在济州颇具盛名。” 张叔夜看着对晁盖有些崇拜的小儿子,心情更加沉重了。再想想晁盖只是来拜访过一次,便有如此魅力。自己这个对谁都不服气的儿子转变这般大。 山东晁盖果然不一般! 当太守心中有事,怔怔的望着晁家庄。 这时,队伍身后传来不可思议的吼声:“哎哟,这就是晁家庄?我们没走错路?这里是一座村庄?” 那是一支队伍,十多人,个个手持利器,人人骑着高头大马,队伍中也有马车,风尘仆仆,远道而来。 最前面一个手提狼牙棒的彪形大汉,瞪眼望着晁家庄,满脸不可思议。问着身边人,后者讷讷无语。 “秦将军,不会走错,问了好几个百姓。”一个跟在马车周围的白马将军惊叹过后,脸上露出笑意。 “哈哈哈,晁天王果然了得,非我等武夫可揣测的。”那位名叫秦将军的大汉回过神来后哈哈大笑。带领队伍赶超过张叔夜车队,直奔晁家庄。 不是别人,正是从青州赶过来的霹雳火秦明和镇三山黄信。与小李广花荣夫妇结伴而行,参予婚礼。 无论是张叔夜车队,还是青州来客,早就被酒楼斥候探知。消息已传回晁家庄,也派出了迎接队伍。 小温侯吕方,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等将率亲卫队,代表晁盖和几位夫人迎接贵客入晁家庄。 在外面只觉城池巍峨,入城后更能直观感受其热闹。街上锣鼓声呼喊声不绝,行人来往,拥挤不堪。唱大戏的跳大舞的聚拢一帮人,扎推者处处。 若非车马道上禁止行人拥挤,否则城里寸步难行。周围十里八乡百姓涌入,工厂放假,人山人海。 济州张叔夜一家看花了眼,张太守看到百姓发自肺腑的笑容和这繁华一幕,那种纠结之心更甚三分。 青州来的花荣心中也不平静,一是为小妹而高兴,二是为朝廷而悲哀,像晁盖如此的英雄人物,不想做官,却想着造反。此乃朝廷不幸,百姓甚幸。 唯有霹雳火秦明和镇三山黄信看着街边跳鲍老戏的咧着大嘴笑个不停,只觉得晁家庄比青州热闹。 两支队伍一前一后地来到晁府。 智多星吴用,病药师萧嘉穗带着人迎接,寒暄过后,邀请两支有分量的观礼队伍请入晁府招待。 霹雳火秦明,张叔夜作为观礼的贵宾,被热情款待。不仅在晁府安置独立的小院,晁盖还要亲自接见。从七八天开始,接受邀请的人来他就要露面。 这段时间可被玩坏了,来来回回,没完没了反复折腾,少说瘦了好几斤。脸上除了沧桑就是疲惫。总算体会到为什么好汉不近女色,是怕麻烦。 拜个堂成个亲,太难了! “张大人,晁某忙得不可开交有,有失远迎还请海涵。”晁盖来到会客厅,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恭喜恭喜,恭喜晁总管大喜。”张叔夜也是官场老油条,笑容很真诚,带着一家老表说着拜年话。 晁盖已经适应了这种气氛,与这位贤臣一家挨个攀谈几句,随即让下人妥善招待,笑了笑就告辞离去:“张大人及令公子要在此好好玩玩,不要客气。” 之后他又去看了霹雳火秦明和镇三山黄信,与这两位熟人随意很多,说些青州往事,便再次离去。 直至来到晁府书房。 小李广花荣,崔氏作为亲家,晁康亲自接待去了书房。对于夫人家的娘家人,晁盖匆匆忙忙地赶来。 与花荣相崔月见过礼,说了一会几天后的婚礼。便让亲卫带夫妇俩前往城里临时租下来的院子。花姿就住在那里,从离开晁府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晁盖送走了花荣夫妇,又要去他处迎接。 铁账本晁福见他眼中的疲惫,露出过来人的微笑:“老爷,坚持住!这一次过后以后纳妾就要简单多了。” “纳妾?纳纳…纳个鸡毛掸子!”晁盖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转头看向晁福恍若看透世间的红尘。 接下来的几天,晁盖都是在接待贵宾和接待的途中。比如郓城知县时文彬,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等郓城官吏,还有其他几个县城的官员纷纷齐聚。 唯独又有一个人没来。 郓城小吏,第一押司及时雨宋江宋公明,据说真病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十多天请了病假。 晁盖忙的快要飞起来,真的没心思管这些小角色,也懒得理会为什么不来?不来就不来,来了膈应。 事实如他料想的那般,越到大婚之日,事情就越多。晁盖数着日子邻近,为自己的单身生涯而缅怀。 第三四七章 喜庆的晁家庄 八月初一这天,是黄道吉日! 晁家庄,一场宏大的喜庆宴会热闹上演。 山东天王晁盖要大婚了,要与几位夫人携手共度余生。某人争取过努力过,却改变不了这个局面。 奈何夫人人多势众,好言软语,强硬姿态,更是下了最后通牒,老娘赖上你,要也要,不要也得要。 晁盖秉着长痛不如短痛,缩透伸头都是一刀的理念。决定同时迎娶几位夫人,任凭外人如何评说。 晁家庄就那么大,一个月来,消息早就传播开。山东天王晁盖的大喜事,谁不想亲眼目睹见证? 哪怕晁盖命令一切从简,不能大操大办。 可到了婚礼当天,晁家庄少说汇聚了二三十万人。连梁山不少百姓偷摸假山汇聚,城里人山人海。 老古董最是顽固不化,康伯就属于这种人。在老家伙亲力亲为的张罗下,盼望多年的婚礼庆典进行。 晁府大门和建筑门窗被染红,不少人脸上也被涂抹。偌大的府邸人来人往,聚义厅化作婚礼现场。地下酒窖深埋多年的好酒被挖出,不少人抱着酒坛飞奔,半米高,坛底还占有些许泥土,酒香浓郁。 一个个足球般大的蛋被浸泡入鲜红汁液中。这是前段时间从商队手中购买的鸵鸟蛋,既美味又稀罕。数量不多,别说普通家庭,王公贵族也吃得少。是晁盖得知有特意让人从大理那边采购而来的。 伙房里还有人架起了一口大铁锅,金黄的油脂被倒入锅中,散发着迷人的清香,一袋袋肥胖如蚕的虫子被拿了上来,这是采集的竹虫,油炸最是美味可口,其他地方不知道,当地百姓非常爱吃。 从莱州那边运输过来的海鲜,在大厨的指挥大吼中,或者清蒸或者红烧,又或是烹饪成各种菜肴…… …… 这边上百个厨师有条不絮,另一边也是开始忙碌。 晁盖作为新郎官,按照礼节,成亲之前要沐浴更衣。只是下人拿着的毛刷大的吓人,这是要闹哪样。令人崩溃的是,一群年纪不大的丫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扒他衣服,任他如何挣扎反抗,都是于事无补,在一群女人震撼的目光下,犹如一只被扒光的羊羔被推进水池,用大刷子伺候。 最最可恨的,大毛刷在自己身上刷来刷去,周遭围着一群女人如流氓似的,品头论足的议论纷纷。 要不是事先在几位夫人面前拍胸答应。 否则,在这一瞬间,他真的想一走了之,什么要按礼节进行,爱谁谁谁,拜堂成亲真不容易,比上战场厮杀还要艰难,从一个月前开始太遭罪了。 整整被大毛刷刷了小半个时辰。 这几个丫鬟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胆子大了能包天。总是往晁盖那里招呼,可想而知,生理反应被人看了底掉,他知道这是要看看男方有没有身体问题,却恼怒的开始喝斥才让一群女流氓收敛。 沐浴完,晁盖换上新衣,又在身上套了件大红喜袍,郎官帽插着花,又被人在胸口戴上大红花。不光是他,就连天龙驹也被打扮一新,牵了过来。 韩世忠,酆泰,陈虎等将人装上大白兔奶糖跟随,晁盖要骑着马去城中晃悠一圈,众人跟随呼喝,沿途发红包,给小孩子发零嘴,招摇过市迎新娘。 其实,也不知哪的习俗,新郎官的坐骑还有讲究的!是一匹格外醒目的马儿,象征着喜庆,华彩。 只是马儿壮硕倒是壮硕,身上毛发却是东一撮西一茬,是匹五花马,通俗来讲,就是穿着乞丐装,这要是骑上去到城中转一圈,不是招摇过市惹人羡慕,而是游街示众招人笑骂。晁盖打死都不愿意,所以在马的事情康伯退让,神骏的天龙驹。 除了带上大白兔奶糖,铁账本晁福买了好几包油炸竹虫。晁盖知道油炸虫子是小孩的零嘴,拿起虫子吃了几个,味道不错,怪不得小孩可爱吃了。 旁边一群下人,丫鬟见他只顾吃油炸虫子,也不骑马去城中晃悠。铁账本晁福觉得时间不能再拖,咳嗽几声。众人一窝蜂,七手八脚将晁盖请上马。 “福哥,你结婚有没有这样子?”晁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迎娶新娘是件可怕的事情,满脸忐忑。 “有是有,没这么隆重。”晁福点点头。 “你高兴吗?” “高兴,讨老婆,谁不高兴?” “福哥,为何我高兴不起来?”晁盖见晁福眼露追忆一副傻呵呵的模样,闭上眼想了想觉得事儿不对。 “不知道,这问题就应该问你自己。” “走吧,不要耽搁时辰,有好几位夫人。” 晁盖听着晁福的催促声,知道事已至此跑不掉。只能硬着头皮按着流程走下去。他熟练地一拽缰绳,轻夹马腹走在最前,身后,百多人敲锣打鼓,吆喝着离开了晁府,喜气洋洋地去接几位夫人。 晁家庄内,家家户户在门窗上涂抹红树汁,张灯结彩,一片喜庆。关键是街上的人太多了,呼喊震天。 晁盖骑着神骏异常的高头大马,走在队伍最前,后面的一群猛男虎女呼喝不断,泰山声音最为嚣张。 一行百多人在城中呼喝,直接压过了那些鞭炮声。百姓们纷纷为之侧目,见到新郎官人人喊天王。 遇到在大人身边玩耍或是冲过来的孩童们,晁福就会让人拿出糖果或是油炸虫子塞到他们怀里打发。 孩童看着大白兔奶糖眼中带着疑惑,当品尝之后,一张张稚嫩的小脸笑得烂漫,高兴地大喊大叫,一路跟随在队伍旁边蹦蹦跳跳。越来越多孩童跟随。 欢声笑语不断。 街上百姓欢呼,晁盖骑在高头大马上不断朝两边拱手作揖,脸上笑容灿烂,一脸的轻松自如。 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即便他没做过新郎,却也是有样学样。学着记忆中的新郎官依葫芦画瓢,朝围过来的百姓拱手作揖,回应同喜。 晁家庄不小,在观看晁天王结婚的人大有人在。队伍走街串巷的呼喝,围观群众为了争相目睹天王风采。城里的道路上三层外三层被堵的水泄不通。 众人的行进并不快,整整持续了半个多时辰。马上的晁盖保持笑容,朝人群拱手亦是半个时辰。 然而,反复做同样的事是令人崩溃的,数十次还好,数百次是让人心生烦躁的,上千次是令人生无可恋的。 眼下新郎官就是如此,刚开始他倒是觉得颇有新鲜感,随着不断拱手作揖,觉得枯燥乏味,心中莫名烦躁,他没敢停下动作,脸上笑容一直保持。 直至整个人动作麻木,到了崩溃的边缘。他脸上的笑容僵硬,不受控制的摇晃脑袋,还不时虚空拱手,双眼无神,目光呆滞,一副生无可恋的架势。 直到此时,晁盖才明白自己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他敢发誓,古时候敲锣打鼓,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官前去迎娶新娘,一路上笑容满面,逢人拱手作揖,绝对是被赶鸭子上架的无奈之举,强颜欢笑。 到了最后,他能从韩世忠,酆泰眼中看到了同情。也明白成亲后心有牵挂忘不了,这简直就是活受罪,为了女人玩命,刻苦铭心之下如何能忘? 晁盖暗暗发誓,这种痛彻心扉的罪受一次就好,爱谁受谁受,反正他以后自闭了,是不会再体会。 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同时将几位夫人迎娶过门。 否则,又是遭罪受。 众人停止呼喝,游街示众引人围观结束后,城里孩童不多,没发完的糖果被一群小丫鬟瓜分。 虽然接亲过程等于游街示众,按婚礼一切从简,接下来跳过许多步骤,一行人直接来到了居民区。这几位夫人租下的小院,考虑到迎亲并未分散。 一大群人聚在此处,除了邻里街坊望外,阮小二,花荣,扈成,耶律宗霖等几位大舅哥带人刁难。 晁家军乐队就在这里演奏凤求凰! 正门口有六辆造型别致的大红花轿帘门挑起一字排开。 这就要抱新娘上花轿,然后回府在亲友的见证下拜堂成亲。 晁盖看着六辆花轿有些出神,脸上没有刚才的喜悦笑容,有的只是惆怅,凝重等复杂情绪,自己就这么结婚了?直到韩世忠轻声提醒才回过神。 他揉了揉僵硬的脸庞,滚鞍落马,活动了一下手脚。在众人的注视下,先是让人发红包,散零食。接着大红喜袍一撩,满脸笑容,昂首挺胸地闯入。 他先是搞定黑着脸的大舅哥花荣,来到花姿的房间。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房间装饰简单喜庆。床塌上有张红木小桌,上面有樽酒壶和杯子。 女人坐在床头,一身大红喜袍,却掩饰不住那玲珑身段,盖着红盖头,低垂玉首,双手不安的捏在一起,忐忑的翘首以盼。察觉有人更加不安。 对于这个女人,晁盖心里颇为复杂,自己无意间救下她。之后又稀里糊涂地愿意跟自己定下亲事。 “娘子,为夫来接你回家啦!”他几次欲言终于肉麻的开口。随即女人颔首,拿起酒壶斟满了两杯。 晁盖和她喝了杯交杯酒,有种莫名的冲动,想掀开红绸,痛吻女人,最终还是按流程,强压了下来。 在女人的惊呼中,晁盖将女人拦腰抱起,大步朝外走去。很快,在众人的注视下将女人请进花轿。 第三四八章 北方来人了 几位夫人虽然没有谁大谁小的排名,但却按先后顺序。晁盖依次前往小月英李清婉,神仙女李师师,一丈青扈三娘,女诸葛耶律答里孛,才女李清照的闺房。 夫人们身穿大红喜袍,顶着红盖头,安静的端坐在床边。不得不说,她们玉手交叠,姿势优雅端庄,颇有贤妻良母的气质,谁也没说话,垂首等待。 “娘子,为夫来接你们回家啦。” 晁盖每次进屋都会说这样一句话,接着喝了交杯酒才将女人拦腰抱起朝外面走去,为了表示夫妻间的尊重,他来回几趟将五个新娘抱上花轿掀好轿帘。 期间,只有耶律答里孛略有感伤的问,北方是否来人?晁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将女人搂在怀里。不管耶律得重有没有派人来恭贺,婚礼仍需进行。 待到几位新娘上了花轿! 晁盖径直跃上神骏的天龙驹,随着司仪官的呼喝,早就挑选出来的二十多位猛男,抬起大红花轿。乐队演奏,鞭炮阵阵,数百人浩浩荡荡涌向晁府。 “闪开,紧急军情,统统闪开!” 而在这欢愉的氛围之中,迎面有几骑飞奔大吼。拥在车马道上的百姓们纷纷退让,投过去意外的目光。 “三郎,急急忙忙,发生了什么事情?”晁盖在马上一眼就看到拼命三郎石秀,明白以这位兄弟的谨慎,若非出了特大事件是不会在眼下来汇报。 原本鞭炮声停下,乐队停止演奏,人人看向几骑。 “哥哥,大喜事。”石秀见有些冷场,连忙大声吼叫。 “宗雨夫人两位兄长刘宗云,刘宗电驱赶三千匹好马,八千头牛羊前来恭贺哥哥大婚,正在赶来途中。” “啊,真的?”一抬花轿中耶律答里孛惊呼。女人听到两位兄长赶过来非常高兴,父亲总算没有忘记她,还有众多牛羊马匹,而这些,是她的嫁妆。 而迎亲队伍,周边百姓则是为三千匹好马,八千匹牛羊而惊叹。随即爆发欢呼,呼喊晁天王之名。在韩世忠的提醒下,乐队演奏,鞭炮声阵阵。 而拼命三郎石秀靠近晁盖,小声汇报传回来的情报。北方的确是来人了,也的确送来大批牛羊牲畜。 只是出发时间有点晚,在路过凌州的时候遭遇曾头市阻拦,不仅抢走了三百多匹马,还耽搁了时间。耶律宗云,耶律宗电带人还在赶来的途中。 那边酒楼察觉到异常情况,打探清楚后及时与他们联络。耶律宗云,耶律宗电两人脱离大部队迅速赶路,现在已经抵达郓城,很快就能赶到晁家庄。 “曾头市?终究是宿敌,这么快就对上了!”晁盖听到这三个字眼中杀机闪烁,脸上也浮现出狰狞。 曾头市,原本轨迹中晁天王就是殒命在此。如今这个女真人迁徙来的遗族,嚣张跋扈到这种地步。竟公然敢抢夺晁家庄的贺礼。是可忍孰不可忍! “哥哥,今天是您大婚的日子,不可冲动。”石秀感觉到晁盖身上流露出的杀气,心中震惊之余连忙劝阻:“小弟来汇报,只是想让你别急着回府。一切等完婚再说,马儿寄存在那,随后去讨回来。” “兄弟放心,事情轻重我还是知道的!”晁盖按耐住火气笑了笑,随即快速下令:“你派护卫军前去接应牛羊。另外这次酒楼做得不错,嘉奖通报全军。” “是,小弟这就去办!”石秀点点头,便拍马而去。 韩世忠主动请缨:“哥哥,要不我带人直接灭掉曾头市?” “就是,让我去干掉他们。”酆泰,李懹纷纷凑过来。众将受晁盖影响,对宋朝恶霸势力敌意很强。 “不急,有的是机会去收拾。”晁盖摇摇头,随即抖动缰绳继续前行,不忘向聚拢来的百姓挥手示意。 得到拼命三郎石秀的提醒,队伍速度不快。目的就是为了拖时间,等耶律答里孛娘家人赶来参与婚礼。 一直到北城门方向隐隐有嘈杂声,又有军卒来汇报。说北方来的夫人娘家人到了,迎亲队伍加速。 在喜庆的敲锣打鼓声中,在百姓热情的欢呼声中。晁盖可算是露了一回脸,领着迎亲队回到晁府。 此时,晁府聚义厅人满为患,两层大厅千八百人聚集。而且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有身份的人,如州城府县官吏,富户商贾,德高望重的长者齐聚来观礼。 人数虽多,但井然有序,毫不拥挤。 一张张八仙桌有规律摆放形成一个个区域。 如众官吏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便是张叔夜。 富户商贾也有领头人,济州有名的老者多有汇聚。不久前,刚刚赶到的耶律宗云,耶律宗电也涌入家眷队列,看着这人山人海,少说百桌唏嘘不已。从来到晁家庄开始,兄弟俩心中震撼就没停过。 看到敲锣打鼓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走来,后院众观礼嘉宾开始沸腾了,纷纷起身,朝着骑在马上的晁盖挥手,人人不吝赞美之词,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迎亲队伍在门口停下,在观礼人员的欢呼声中。晁盖逐一掀开轿帘将新娘子抱下来,跨过门槛,越过火盆,彼此牵着红绳径直沿着过道至大厅中央。郭盛,晁强,阮小五,阮小七四位新人来到。 晁康作为晁盖长辈,扈太公,贺老夫人,李妈妈,三阮老娘几位老人高坐,笑呵呵的看着新人走来。 晁盖现如今脸皮厚,谁都知道他要迎娶几位夫人。所以脸上的笑容坦然真诚,或者说是麻木僵硬。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只恨没有好管住胯下鸟。 迎亲这个婚礼高潮部分结束!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喽! 随着司仪官铁账本晁福主持,几对新人排队站好。郭盛,晁强两对新人在左,阮小五和阮小七则是在右边。晁盖和几位夫人在最中间,最引人注目。 五对新人同时举办婚礼,可不多见。 观礼人员纷纷鼓掌,祝贺,夸赞之言不绝。几位新娘子穿着打扮相同,身材窈窕,美丑不在议论中。几个扎着大红花的新郎官成为人们议论的对象。 “这就是山东晁天王?江湖老前辈竟然这么年轻?” “可不是,三十六岁了,还跟小伙子一样。” “你看新郎郭盛,又白又帅,个头又高,据说是天王……” “你不知道了吧!还有一个小温侯吕方长得白白嫩嫩。” “另几个新郎官相貌魁伟,也是不凡,一看就是英雄。” …… 聚义厅里观礼人员破千,议论纷纷。 晁盖声名远扬,见过的人还真不多,眼下精心装扮既年轻又有气势,郭盛是个小白脸最帅,晁强,阮小五,阮小七三人凶恶的相貌也被人暗中调侃。 在外面帮忙的吕方躺着也中枪,听到议论声有些尴尬,特意伸长脖子观望,却没发现到底是谁说的。只知道是群女人,盯着几个新郎官品头论 婚礼现场,晁盖同时迎娶六位新娘,观礼众人有的羡慕不已,有的则是同情,也有的感慨年轻真好。 男女感情本就是你情我愿,别人能说什么?不服气那就纳妾娶妻,只要你有钱有那个本事,纳娶便是。 “诸位来宾,请安静!” 铁账本晁福看了一眼演讲词,佩戴好红花后大声呼喊。待到嘈杂声逐渐消失之后,方才严肃地说道。 今天阳光明媚、喜气洋洋,是一个值得记住特殊的日子,从今天起。五对真心相爱的人将结成幸福的伴侣,在座的各位朋友将成为她们的见证人。所以,我建议朋友们,用你们最热烈的掌声和呐喊声向他们表示真心的祝贺,祝愿他们幸福美满。” 接着,他带头鼓掌,越来越多的人跟随,不管男女老少,尽皆鼓掌,厅里掌声雷动,祝愿声不绝。 “一拜天地:一鞠躬,感谢天,天作合,花好月圆。再鞠躬:感谢地,地成美,龙凤呈祥。三鞠躬:感谢天地为媒,彼此两相守,愿天长地久。”随着晁福再次吆喝,伴郎伴娘上场,按礼进行最后的仪式。晁盖夫人虽然多一些,但却表现出排练过的架势,动作整齐划一,让在场众人惊呼。 “二拜高堂:一鞠躬,先谢父母养育恩,再鞠躬:祝老人福如东海长流水,三鞠躬:愿高堂寿比南山不老松。 夫妻对拜:一鞠躬:相识相爱结良缘,再鞠躬:夫妻同心建家园。三鞠躬:恩恩爱爱到永远。” 随着司仪官大声高呼,周围管礼人中有人开始闹腾。有的索要糖果等零食,有的人则是要求发红包。吴用,萧嘉穗等军师早就准备好,红包雨满天飞。 周围人挥舞双臂,大声呼喊,哄抢。 “入洞房,入洞房。”夫妻对拜结束,有人起哄。 “夫妻礼成,这正是:百事皆会随人愿,夫妻情谊永缠绵。好梦当属洞房夜,合欢幸福更美满。送入洞房。”晁福满足大伙臆测,尖着嗓子大吼。接着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几位新郎开始背新娘…… 郭盛,晁强,阮小五,阮小七说背就背,背着就走。大厅里上千双眼睛却是齐刷刷地看向晁盖。 好像在问,你小子又该怎么背? 可想而知,在这一刻,气氛凝固了! 第三四九章 是听官话还是私话 “这是什么?去准备吃的,弄点红酒过来,别让夫人饿着。” “可老爷,这是礼…礼节……” “屁,什么礼节饿肚子,赶紧去弄。” 晁盖把几位夫人连背带抱回婚房,见房间里就一些糕点,花生顿时恼怒。抬高声音吩咐侍女准备各种吃食。龙虾鲍鱼不能少,手扒牛羊肉也要割。 侍女哪里敢跟老爷犟嘴,应声就去准备。 “娘子,婚结了,你们在这里歇着。”晁盖看着端坐在床边的六位夫人,迟来的喜悦才慢慢涌上心头。或许说终于搞定收工,不再遭受各种折腾。 “嗯,那你少喝点酒。”花姿叮嘱声响起。 李清婉戏谑的笑道:“你要喝多了,把你塞到床底下。” “就是,来绑住手脚固定住。”扈三娘紧随帮腔。答里孛耶律附和,李师师,李清照没吭声表示默认。 “哎哟,你们几个真狠心了!”晁盖听得冷汗直冒,随即调侃的笑:“趁着人还没走,看能不能反悔……” 这番话顿时犹如捅了马蜂窝,几位夫人不是手叉腰,就是冷着声,强硬的威胁或是说出严重的后果。 “你敢?我让我哥射你屁股。” “就是,你想甩掉我们,门都没有。” “晁盖,现在天下人都知道,你敢乱来,遭人耻笑。” 几个夫人即便还有个红盖头,实质性的目光却透过来。晁盖越发肯定,夫人们在婚前绝对有谋划。 “哥哥,走喽!去吃酒,还要感谢那些观礼来宾。”这时,们外传来郭盛,阮小五等人的呼喊声。 晁盖几位夫人挨个打招呼,这才大步到了外面。见新郎官郭盛,晁强,阮小五,阮小七个个咧嘴笑。 “你们很高兴吗?”晁盖有些不解地问。 “那是当然,小兰怀孕可以光明正大。”阮小七合不拢嘴。郭盛,晁强,阮小五三人的神情差不多。 “为什么我讨老婆不觉得高兴?”晁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得劲。自己真没体会到那种新婚带来的喜悦。好像除了多了个仪式担子更重,其他的没有感觉。 然而,郭盛,阮小五等人无法解释他由来已久的疑惑:“那我们就不知道了,这事得问哥哥你。” “是啊是啊,我们挺高兴的,讨老婆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房间里传来女人的冷笑声:“晁盖啊晁盖,你记着,越容易得到的东西越不知道珍惜,非要让你尝尝得而不得的滋味,你才清楚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 “夫人息怒,可能是个人观念不同,又或是这段时间太忙。我的高兴,喜悦迟了一步,不会缺席。” “你就剩下一张嘴,使劲扯。” “今天是大喜事儿,懒得说,你给我等着。” 晁盖听着怨念颇深的话,觉得自身婚后生活质量令人堪忧。见郭盛,晁强,阮家哥俩一个劲的笑气不打一处来,拧眉瞪眼,走上去就“笑什么笑”。 几人你推我搡,再次回到聚义厅。 一场隆重婚礼的步骤结束后!那就吃胡吃海塞的开始。不到午时就开宴,伙房百多个厨师在忙碌。 伙房外几排篝火上的烤架,一只只烤全羊烤得外焦里嫩,油脂四溢,地闷子内除了烤馕,烤全猪已经熟透了,浓郁的肉香弥漫……,以海鲜为主,牛羊为辅,菜品丰盛,稀少罕见,高端上档次。 婚宴场地布局,每桌上菜和供酒也是有讲究的。进门从左往右一排排上菜,有丫鬟下人清点记录。每桌冷热菜共二十九道,酒类齐全,适应各人群。 桌子上各种海鲜有规律地围绕着中间的烤全羊摆放,形成了一个同心圆,切好的烤全猪装入大盘断后,前端一颗红色外壳的鸵鸟蛋,犹如宝石点缀。 不仅硬菜满满,而且非常漂亮! 那些跟随大人来的孩子们吃完海鲜,好看的贝壳留着。这场丰盛的饕餮盛宴,没有一个人说不好的。相互认识的少不了夸赞,暗自感慨晁盖大手笔。 一坛坛好酒无限供应,使得大厅气氛高涨。直至几位新郎官返回,带着各自的伴郎游走,挨桌敬酒,使得气氛再次攀升,聚义厅里欢声笑语不断。 这一回来的客人的确有些多,晁家桩内部一致对外。要能够在公共场合出现的人,都有挡酒的任务。几位军师带领七十八号人为新郎官们保驾护航。 晁盖作为婚场最耀眼的主角,来恭贺来拍马屁的人最多,他走到哪儿敬酒,邻桌几桌都会有人凑热闹。所以他身后伴郎规模最大,人数多的吓人。 除了吴,萧两位军师,陷阵军韩世忠,酆泰等将,从马军,守备军调过来的厉天闰兄弟,孙安,步军三位大师齐聚,足足二十多位挡酒,阵容强大。 陪酒,陪宾客吃好喝好。 是最后一个步骤,必须要进行,否则让来的客人觉得被主家怠慢就不好了,传扬开有人说你失礼。 楼上楼下百多桌转了一圈,已经到了下午。接着才是重头戏,晁盖与几位夫人的娘家来人痛饮。 霹雳火秦明和镇三山黄信这两个货乱入,跑到青州娘家人花荣,崔氏那里助阵,光明正大地为难晁盖。 耶律答里孛娘家阵容也不容小视,除了耶律三虎来了,蓟州总兵保密圣也来了,个顶个彪形大汉,人人能吃又能喝,还特别活泼,嗓门很响亮。 总之,李清婉,李清照,李师师,扈三娘娘家人阵容也不弱。有的也是蛮不讲理,非要那些伴郎退下,与晁盖拼酒。反正不让他轻松抱得美人归。 这一顿酒喝下来,到了晚上,晁天王才总算陪好宾客。郭盛,晁强,阮小五,阮小七早就完成陪酒。谁叫他们只迎娶一个夫人,娘家人就那么多。 如今,这几个人大红袍穿一半脱一半,正在四处喝酒吹牛。说着当年勇啥的,一句话,玩得很嗨。 晁盖让跟随自己挡酒的伴郎团散去,自己随便找了一张空桌胡吃海塞,龙虾,鲍鱼一个劲往嘴里塞。 结婚是个体力活,累的不行。 好在今夜过后,便轻松了,没有那些繁文缛节。说什么,以后打死他也不愿再重温一把这种感觉。 “呵呵呵,晁总管,感觉如何?” 晁盖边大快朵颐边想着事情,这时,身后突然传来笑声。转身一看,一个身材中等,七尺长短的中年文士挥手示意,赫然是北宋贤臣张叔夜带着夫人,儿子儿媳一家人归来,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失礼,晁某见没人便坐下。”晁盖冲对方点头示意没有离去,起身跟对方一家见过礼,寒暄打招呼。 待到众人纷纷落座后,他沉吟片刻后苦笑:“若是知道结婚会是这么繁琐,晁某宁可孑然一身,那样想干嘛就干嘛,无拘无束,又潇洒又自在。” “晁总管慎言吶!”张叔夜笑了,比划噤声的动作。 晁盖很牛叉的摆手不在意,随即苦着一张脸诉苦:“那有什么的发发牢骚。一个月前开始撰写三书的,量身定制衣服的,小淘气鼓捣发型的,吃东西还要讲究,哎呀,一天天四处奔波,太累了。若非有很多步骤跳过,今天这婚要繁琐很多。” 或许是说到别人心坎里,张伯奋下意识地点头,随即又摇头。因为身边一个少妇凶狠的盯着他。 张仲熊察言观色,眼中闪过一抹惧色。 “以后就好了,人生只有这一次。”张叔夜笑着安慰。接着岔开话题:“上次晁总管拜访时与鄙人把酒畅谈,甚是酣畅,不知你如何看待天下大势?” “这个,今天是我……”好感满脸古怪和迟疑。 “私下之言,并非国事。”张叔夜笑着为晁盖倒满酒。 “这个问题很敏感,不知张太守想听官话还是私话?”晁盖一边剥着龙虾大快朵颐,一边沉吟回答。 “何为官话?何为私话?”张叔夜脸上笑容不减。 晁盖笑容满面,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说道:“官话就是我大宋国土辽阔,在圣上,诸公的治理下,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河东田虎不足为虑。” 张叔夜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的大儿子张伯奋,二儿子张仲熊面面相觑,这不是睁眼说瞎话? 晁盖眼角瞥到这幕情况,像是诉说就又是在告诫:“这个表情不能露出来!官场之上,任何举止会影响你们的前途。多有踩着别人上位的唵囋泼才。要学会随波逐流,清者自清,同流却不合污。” “哦,同流却不合污?这难道就是私话?”张叔夜又问。 “不,那只是个提醒。”晁盖摇摇头,抿了口红酒,继续说道:“私话说就是如今天下形势内忧外患,四处漏风。偏偏有的人以为天下太平,百姓安康。实际上周围异族环视,一个不好,局势崩坏。” “局势崩坏?这又如何说起?”张叔夜当然是听出晁盖话里有话,而且对朝政极大的不满,也认为周围群敌环视,内有奸臣当道,却不清楚崩坏在何处。 “张大人,据说白山黑水之间,女真人牛气哄哄,建国号称大金。你说北方那面盾牌没了,整个北方当如何?”晁盖没有明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然而,就是这云山雾罩的一句话,张叔夜笑容僵硬,陷入沉默,他的儿子张伯奋和张仲熊同样默然不语。其他女眷不吭声,唯有晁盖在大吃大喝。 第三五零章 与张叔夜争执 《北宋小地主》第三五零章 与张叔夜争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五一章 旧事重提整顿案 梁山强人袭击是有预谋的,这则消息被压下没传开。可韩岗镇求援民兵刚汇报完情况,还不等反应,梁山镇求援民兵便至,同样哭诉镇子遇袭。 这回济州知州张叔夜坐不住了!搞清楚情况后就准备前往。郓城知县时文彬不敢怠慢,早就跳出表示同往。晁盖本来想去,奈何,新婚之夜被劝阻。 智多星吴用,病药师萧嘉穗两位军师代为前往。韩世忠,酆泰,李懹等将带领队伍,分兵驰援。 军令传达各处,晁家庄进入一级戒备。 知道这个消息的却不多,聚义厅依旧是笑声不断。 梁山袭击事件,是晁盖让神机军师朱武,小张良许贯忠两人主导策划,十多支队伍袭击各个州府。 主要是晁盖想拔出掉那些又开始蹦跶的劣绅恶霸,其次显示水泊梁山的实力,袭击周边还不是跟玩似的?同样也是跟晁家庄宣战并给予强有力反击。 这个时机选的恰到好处! 一个多月人员松懈之际,又是晁盖大婚之夜动手。济州境内,靠近水泊的几处集镇遭到梁山强人袭击。好在济州张叔夜是个好官,采纳晁盖拜访时提出的建议,防止梁山贼人趁机袭击各处报复。 果然梁山强人有了动作,袭击非常凶猛。 哪怕晁家骑兵非常得力,巡逻守卫各处乡镇及时,配合民兵自卫队英勇抵抗,几个镇子也险象环生。尤其是梁山镇,木阳镇,张叔夜和韩世忠率领援军赶到的时候,镇子已被攻破,索性援军已至。 里外夹击,杀溃贼匪,未伤及百姓。 各处镇子顽强抵抗,坚持到援军杀到。使得镇子免遭屠戮,反观强人袭击被击溃,留下数百具尸体。 多亏了事先有所准备,度过了此次危机。 张叔夜亲眼看见梁山强人多么凶悍,个顶个敢玩命,临死前骂骂咧咧,悍不畏死,乃是亡命之徒。 这位贤臣不仅处理好本州事务,还带领队伍前往他处支援。可惜,其他州府防御松懈,不少村庄集镇疏于防范,不少富户,豪强府宅被攻占劫掠。 待到援军火速赶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经统计,当晚共有十多处地主豪强遭受到强人劫掠。第二天,各州府主官得知这个消息后,竟然怪在晁盖头上,说他成亲动静太大被人抓住机会。 这种荒谬的借口,把张叔夜都给气笑了。他后悔带领晁家骑兵四处奔波求援,换来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只有事情发生后的推卸责任,只有尔虞我诈。 晁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所以根本就懒得理会。吃饱喝足回到婚房,跟几位夫人小别胜新婚玩疯了。不仅知道劈叉的动作,还知道欲罢不能的滋味。 第二天,就是为了昨晚收获而喜悦。 十多处地主豪强的积蓄汇总非常喜人。金银钱财百多万贯,古玩字画装满几车,粮食数十万石,牲畜,生铁等物资如山,通过村店分摊快速转移。 当时财务危机的提议是正确的,劫掠地主劣绅敛财。如今再次悄然袭击,又让晁家庄发了笔小财。 一夜之间,多个州府遇袭,各州府主官张贴告示出榜安民,同时下令三班捕快加强巡逻,捉拿强人。搞得满城风雨,雷声大,雨点小是惯用的伎俩。 无论是兖州还是郓州,亦或是濮州,相州,知州相公们不敢上报朝廷。又是暗中汇报此事,并花钱打通关系,试图拖时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张叔夜恨透了官场这套,非常想奏报朝廷告状。可是他没有这么做,本就因为性格倔强不讨喜,再得罪多了他人受到排挤以后在官场上步步维艰。 人,都是有顾虑。他张叔夜也不例外,只能唉声叹气。然而,却想起晁盖那句同流却不合污的话。 梁山强人袭击各处,晁家庄又向外界宣布与之交战。金沙江码头喊杀震天,铺天盖地的舰队杀入水泊。城里剿匪口号震天响,后生们为了剿匪参军…… 杨志麾下的三个禁军营最先满编投入训练。 晁家庄婚礼结束后,宾客们纷纷告辞,各自散去。 青州那边来的小李广花荣,霹雳火秦明和镇三山黄信是请假过来的,事务繁忙,第二天便告辞离去。本来花荣想去看看兄长宋江,最终还是忍住。 临行前,晁盖送了他们每人一匹好马,还送了一把腰刀,另外有很多好酒,花荣则多了把宝雕弓。 清晨时分,一队骑兵从东门离开晁家庄。 晁盖带着几位夫人和陷阵诸将相送出城几里路。小李广花荣,霹雳火秦明,镇三山黄信与众人告别。 花荣夫妇拉着花姿到一旁,千叮咛万嘱咐:“小妹,你也嫁给兄长,是你的选择,我也就放心了。记住,你嫁人了,以后可不准随着性子胡闹。” “嗯,我知道了!”花姿美眸通红,显然是哭过了。晁盖悄然之间走了过来搂住女人,郑重地保证。 “小妹,不会受委屈的。” “兄长为人我信得过,小妹,有时间多回去看看。”花荣也非常不舍离去,奈何公务在身,只能告辞。 霹雳火秦明,镇三山黄信也纷纷向晁盖等人辞行。然后直接说了以后拜会之类的话,双方洒泪分别。 晁盖目送十多人远去,便率队伍返回,路过城主府,恰好遇到智多星吴用,病药师萧嘉穗联袂而来。汇报前段时间晁府整顿的结果。这段时间忙着婚事无心关注,如今婚事办完了,便旧事重提。 晁盖听着两位军师的汇报脸色变化不定,又看了处罚名单没有任何异议,反而觉得不够,补充道:“这事情非常恶劣,必须通报全军,让将领和军官到场。情形极其恶劣的,军事主官负连带责任。” “主公,连带责任?是不是?”吴用有些无法接受。 “自我开始,军规不能触犯。”晁盖脸上看不出喜怒,声音却冰冷:“不严苛执行,如何震慑他人?” “军队之中没有人情可严!”晁盖斩钉截铁,无商量余地。李清婉,李清照她们原本想委婉劝说几句,可见自家男人态度坚决,到嘴边的话也止住了。 “现在便去执行,准备吧!即便我有罪,也得受罚。” “是,我们这就去办!” 吴用,萧嘉穗听到晁盖这个语气,知道无法更改也无法再劝,便只能硬着头皮答应,随即转身就走。 …… 八月初二,烈阳高悬,却不再炙热。 “徐官人,军师有令,走吧,一起下山。” 梁山家属大院,金枪手徐宁抱着三岁大的儿子转来转去,看着生满月季花的花圃,逗弄儿子咿呀学语,时不时用胡须扎儿子,高举孩童,嘟嘟飞了。 孩子被逗得咯咯直乐,手舞足蹈。不远处的柳树下,美妇人满脸慈爱,为孩子纳鞋底,洋溢幸福的笑。 这一幕温馨而又浪漫,也是居家好男人徐教师的日常。奈何,九纹龙史进,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三条汉子来到,在门口探头探脑,打破了气氛。 “来了来了,大郎,你们反应好快。”徐宁见到三人满脸无奈的笑,将儿子放到妇人身边的小床上,回去换了身衣服后,手里拿着块面具走向史进等人。 “不积极不行,军令下达,不去不行。” 史进还没开口,对面小院门打开,阮小五,阮小七走了出来,跟院子的史进,徐宁等挥手示意。 这时,隔壁院子房门打开,豹子头林冲辞别夫人张氏,戴上一顶普通的范阳毡帽,又低垂脑袋:“大家都要赶过去,包括几位回来不久的骑兵统领。” “那没办法哩!哥哥以身作则,军师叮嘱只要不是走不动道必须到场,亲眼见证连带责任的可怕。”阮小七是个直肠汉,心直口快,撇嘴摇头叹气。本还要继续往下说,却被阮小五一把拽住。 “啊,小七在外面嚷嚷啥?我儿怎的了?” “娘哎,我说咱们都要下山去军营,能见到哥哥。”阮小七吐了吐舌头嘟囔,转身冲屋内呼喊。 “等见到你哥跟他说,来家里吃顿饭。” “知道了知道了,我来你也没留我吃饭。” “你哥是个大忙人,多长时间没到家里来。” “哎哟,前两天刚见,老娘,你忒偏心,外人见了,以为我们是你捡来的。”阮小七听老太太的话直翻白眼,撂下一句,拉着自己的兄长跑出院子。 “你个小兔崽子,说什么呢?你这小淘气最能折腾。” 三阮老娘拿着锥子从屋里冲出来,指着阮小七笑骂:“你都结婚了还不知道长进,跟个小孩似的。” “老娘,俺在家可不这样。”阮小七舔着脸,拍胸保证。 众人见他这个傻样,不禁哈哈大笑。 听到外面的动静,张教头夫妇,马勥兄弟老爹,李逵老娘等老人纷纷走出房门,相互打个招呼。 而阮小七冲几位老家伙挥手示意,便招呼众人下山。屠龙手孙安,恶煞神山士奇,赛知杰卞祥先后加入队伍。随着下山,中途聚集的统领急剧增多。 军令下达,凡是统领人物必须到场。 除了几处大寨镇守者,准备离去的骑兵统领纷纷延迟启程。只因晁府整顿一事牵扯甚大,牵连晁盖。水,步,骑,守备军各将领齐聚城外的兵营。 第三五二章 以身作则 晁家庄外,铁枪赵万里部下驻地,本是临时安置地。如今经过扩建成为军营,面积扩大了十倍不止。杨志部三营新兵在此训练,晁家庄数千护卫聚集,足足五七千人,三个驻地分布犹如三足鼎立。 平时在城外有岔路到军营,牌子上“军事重地,闲杂人等止步”,凡是过往百姓,商队见牌避让。 而眼下这里却热闹非凡,百姓扎推在告示牌前议论。人山人海,人头攒动,有些不识字四处询问何事。看守告示牌的军卒则是耐心的一遍遍读出。 那是晁府整顿后的犯罪案件和处罚信息。其中不少人仗势欺人,敲诈勒索,不管是晁府下人还是护卫队成员,有没有后台之类的,统统问罪到底。 尤其是两个性质最为恶劣的护卫军军官。 节级赖勇,仗着曾经是天王晁盖的心腹体己人,四处为非作歹,欺压百姓、设赌抽头,四处刮油。 或许是有钱了生活条件好啦,饱暖思淫欲。一次借着酒后强行侵犯良家妇女,并威胁当事人敢吭声弄死云云。农户畏惧被报复不敢作声,助涨不正之风。 这赖勇见没人追查尝到甜头,变本加厉,经常调戏良家妇女,百姓畏惧晁府敢怒而不敢言。甚至当街堵截少女侵犯,却被入云龙公孙道长遇见一顿胖揍,引发后面的事情,反而污蔑道长调戏良女。 节级刘三虽然没有侵犯民女,但手段同样龌龊下流,借用晁府身份,对那些不属于晁家庄的个体户,强行让他们缴纳不存在的税收,甚至敲诈勒索。 而且仗着身份便利,与外人商队开设赌坊,妓院,提供保护伞庇护,私下从事卖淫活动,猖獗异常。那些个体户不给钱,就会有地痞流氓上门闹事打砸抢烧。在晁家庄成了一霸,道上人称三王爷。 两人的案件被人抖擞出来,府上二三十多个犯事之人大半与两位大哥有关,或是经受不住诱惑,或是被蛊惑,然后成为了利益共同体,私底下牟利。 这赖勇和刘三简直就是害群之马! 晁盖了解到这两个家伙犯的事情后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因为自己大意将他们丢到军队便疏于管控。本打算靠军规磨砺他们的性格有番作为。 没想到,两人本质里便无法改变。没人管着就放开手脚。成为两坨臭狗屎,聚拢那种臭味相投之辈,组建黑恶势力,这个娄子差点捅到天上去! 所以,此次涉事人员,从重处罚。 不抓的抓,不杀的杀,而该杀之人则是通报全军。 晁府下人不管怎么哭喊,都被赶出府。 而且护卫队成员属于军方,则是押送到禁军军营。三十多人被五花大绑,按倒在辕门之外。为首的两人是赖勇,刘三,身后是其队伍中的护卫。收受贿赂隐瞒不报或充当爪牙,准备审查抓起来。 这简直拔起土豆带动一串。 军营外的路口有告示牌供百姓们观看议论,而在军营内却是众多军卒成群结队,看着被抓起来的众人。有的看着告示牌措辞严厉的通知,议论纷纷。 “哎,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这几颗老鼠屎,我守备军抬不起头喽!” “节级是荣誉军衔,立了大功,没想到,不珍惜。” “累累罪行,罄竹难书,为首的估计是要被砍脑袋。” “大家要长记性,在军队里有规矩,任何人不得违背。” …… 闻讯赶过来的军卒越来越多,足有好几百。他们有的是从河北调过来的边军,有的是新招募来的禁军,也有的是晁家庄军卒,护卫,看着当事人议论。 细心的人发现其他被绑住的罪犯有的害怕,有的垂首,也有的讨饶。唯独为首的两人刘三,赖勇高昂着头颅,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这副有持无孔的模样。 让不少人产生浓烈的好奇,却不敢上前去问究竟。其实刘三,赖勇两人心里慌乱到极限,心跳加速差点晕厥。眉来眼去间却觉得反其道而行之。 所以才表现出这副高傲的模样,为他人也为自己鼓劲。赖勇牙齿被打飞好几颗,说话都有些漏风:“诸…诸位兄弟,我俩曾经是天王哥哥未发家的心腹人,鞍前马后东奔西跑立功无数,想必哥哥会念及旧情网开一面,放过我等一命,贬成百姓……” 刘三也在旁边连连附和,是啊是啊,声称知错能改。可惜两人得意没多久,人群之中嘈杂一片,纷纷让开道。一个长相凶恶,身材魁梧的汉子大步冲来,军卒们呼喊着晁统领,正是小钟馗晁强。 此时这条汉子,满脸狰狞,一把掐住赖勇的脖子大嘴巴子,旁边刘三也被抓住,打得鼻血横流。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那是对其他人来说,对你们两个臭狗屎而言,死亡就是最终归宿,还想着说往事求老爷饶你们性命?你们也不想想,就你们做的那些缺德事,别说我要跟着受罚,就连老爷也受到牵连被罚。他让我来,是当监斩官的。” 由于汉子语速极快,骂骂咧咧,周的人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最后一句当监斩官说出口,周围寂静了片刻,接着哗然一片,人人用嘲讽的目光看着赖勇和刘三,让你们得瑟,这一下就得瑟死了吧! 再看赖勇,刘三有人听到监斩官三个字时,浑身打了个激灵。再也没有之前那份趾高气扬的模样,当看到一排抱着鬼头刀的壮汉走来吓得哇哇大叫。 “不可能……,这不可能,肯定是搞错了。我刘三为了晁家庄东奔西跑不辞劳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晁统领,您去跟哥哥说说,我知错,我们真的知错了。念在这些年功劳的份上将功补过,饶恕我等……” 晁强丑陋的脸上只有冷漠,上前几步小声说道:“老爷知道你们会说这样的话,让我转告你们,一年前在草料厂你们交谈的时候,从那个时候给你们机会,可你俩不知珍惜,仗势欺人,做出这种恶事。死不足惜,来人啊!送这些人最后一程。” 赖勇,刘三听到草料厂三个字的时候,吓得浑身发抖。他们如何能忘记当初议论的事情,没想到被晁盖听见却没有表现,甚至还对他们和颜悦色地笑。在这一刻,他们只觉如坠冰窟,彻骨冰寒。 在这一刻,他们心中恐惧! 直到被人拖往行刑台的时候才回过神,大声吼叫:“晁统领,我们不想死,您去说说好话求求情。” “呜呜呜,我们没有害人,我们只拿钱。” “啊!我不想死!晁统领,饶命,饶命!” …… 那些被五花大绑的军卒被人拖走,恐惧的吼叫。有的奋力想要逃窜,却被一群人薅住头发按倒。 “哎,你们也是运气不好,碰上从重处罚,希望投个好胎。”晁强看着这些临死前嚎叫的护卫,黑脸上闪过一丝不忍,随即坚定地冲左右大喝。 “这就是知法犯法的下场,但凡任何一个人违背军规,欺压百姓,忏悔严惩不贷。只会更加严重。希望诸位谨记教训,自勉努力,靠拼搏获得地位。” 在低沉努力的宣誓声中,刘三,赖勇为首的犯罪者人头滚落,血染苍穹,使得见证者无不为之动容。晁天王心腹体己犯错都不放过,何况其他人乎? 而在这边行刑之际,军营帅帐前汇聚了众多军官和军卒,各军将领混杂其中,在他们的见证下。 守备军正副统领晁强,祖士远,督促不严,四十军棍。 最高领袖晁盖,因赖勇,刘三是他推荐,仗着他的名头为非作歹也受牵连,罪责跟监督不力相等,四十军棍。任凭众将劝阻无用,甘愿当众领罚。 晁强过去当监斩官,剩下的两人被扒光衣服趴在凳子上,军法司朱敦儒亲自执行并监督,不准留情,棍棍到肉,赵万里在内,众多军卒愣愣地看着。 砰砰沉闷的声音响起,如敲击人们的心灵。李清婉,李师师,清照,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看晁盖被打,鼓着腮帮子眼眶红红的,不乐意极了。 四十棍下去,祖士远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晁盖身体素质好,也被打得龇牙咧嘴,背部肿胀。 “夫君,你……”行刑完毕,李清婉,李师师她们泪眼婆娑地扑了上来,边埋冤边为晁盖擦拭金创药。 “妇道人家,哭哭啼啼作甚?”晁盖很有气派的喝斥。又让人赶紧为祖士远处理伤势,涂抹金创药。 “老爷,赖勇,刘三已被斩首示众。”晁强大步走来,边汇报边将身上的衣服扯掉趴在凳子上受刑。 “啊,小勇,小三,非是我不念旧情,实在是法不容情。”晁盖听到汇报后悲呼连连,拼命眨眼睛酝酿眼泪,终于不负所望,眼角溢出几滴泪水。 众将纷纷上前劝说,节哀顺变! 晁盖漠然地点点头,看着晁强被一棍棍打的龇牙咧嘴。吩咐及时救治又叮嘱各将严格治军,准备作战。 随后在几位夫人的搀扶下,离开禁军军营。 沿途包括铁枪赵万里和青面兽杨志在内,众多禁军人人躬身行礼,对晁盖这番举动,肃然起敬,打心眼里认可。军规至上,治军严厉,法不容情。 人群中耶律宗云,耶律宗电,保密圣三人感触颇深…… 第三五三章 老爷,祸事了 山东天王多年的心腹体己人赖勇,刘三因为犯了军规。欺压百姓,敲诈勒索等一系列恶性事件被查出,宣判并斩首示众,首级挂在辕门处警示三军。 这则消息一传开,造成了巨大的轰动。 晁家庄那些受害人奔走相告,欢天喜地。不管是酒楼,商铺等个体户老板,还是平时受到欺压剥削的小摊小贩,或是普通的农户百姓,凑热闹的商队,百姓议论纷纷,在好奇的驱使下涌至军营。 辕门处悬挂的三十多个血淋淋的人头。 不仅有军卒一遍遍宣读审判过程,还有受害人指认赖勇,刘三。消息被证实后,人群就彻底炸开了。大街小巷,酒楼茶肆,甚至各村庄,集镇。最热闹的话题就是晁天王大义灭亲,说杀就杀,还百姓一个公道。只要提起这事,哪一个不是收集大拇指?山东天王晁盖的威名无形中再次攀上新高。 而这是普通百姓所能知道的。 军中有亲戚或者稍微有些地位的人都得知。晁盖受到两个心腹人的连累,当众领罚,受了四十军棍。 济州知州张叔夜收拾东西,准备带着家人返回济州城。得知这个惊人的消息,特意带着夫人儿子来看望。当看到晁盖趴在床上哼哼,背部肿的老高。 这个北宋贤臣受到触动,也不知是哪根筋抽错了。不仅嘘寒问暖,了解到具体情况感慨这是何必,还拉下老脸谋差事,为他长子张伯奋在军中谋职。 晁盖搞不懂这老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却知道老张两个儿子还是有本事的,所以便答应下来。以济州军队名义,聘请张伯奋任禁军营司马。还承诺等以后张仲熊成年后,若是愿意也来军中效力。 张叔夜走了,很高兴的那一种! 张伯奋跟着回到济州城收拾东西,不日便会来任职。 晁盖不知道这样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况且六个营的禁军,充其量,属于编外势力。 以后壮士断腕,那便直接舍弃! 李清照为晁盖揉捏背部涂抹金创药,很是不爽地说:“你说你堂堂领袖,靠什么以身作则来收买人心?” ..“就是,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故意为了逃避交作业而挨打?”李清婉切好香瓜快用牙签挑着递过来。 “夫君,你是不是这样想的?”李师师立马粘了过来。 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三女笑脸收敛,脸色不善::“夫君,你今天的这个行为很令人怀疑。” “不错,你刚成为新郎没两天就趴在床上哼唧。我算算时间至少要休养好几天,是想偷懒的节奏?” 晁盖用一种无奈又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几位夫人:“你们几个满脑子龌龊,借机整顿军队,又想哪里去了?” “什么?你说谁龌龊?” “晁盖,你这个老不正经还说我们?” “你胆子肥了?看来你四十军棍没事啊!” 李清婉,湖三娘,花姿一言不合就瞪眼,指着晁盖数落,七个不服八个不愤,一百二十个不愿意,李清照,李师师,耶律答里孛三女则笑而不语。 “哎,婚后生活,暗无天日。”晁盖趴在床上看着,手上的香瓜僵硬在半空中,良久后才悲凉的叹息。 当然,这只是他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感慨。 自从受到牵连挨了四十军棍后,一直在家中休养。几位夫人悉心的照料下,又有神医安道全调配的秘制金创药,修养三两天,棒疮几乎已经痊愈。 就连小钟馗晁强,右尚书祖士远两人伤势好的七七八八。一路走跳蹦高,联袂来拜见晁盖整军。 守备第五军从三千扩充至五千人,李荣从金陵调回。十营军卒轮流守卫晁府,城主府,粮仓等重要地方。 不止是守备军第五军整顿,其他几支军队同样变动。除了人数上扩军外,逐步有了明确的目标。如黑旋风李逵的敢死军,也多了两个营千人编制。 骑兵第一,第二军,整军备战,随时听候调令出征。 守备军整军备战,水,步,马三军也在内部整顿。严格查处贪污受贿,欺压百姓等各种违法事件。包括坐镇在几处大寨的三支军队,亦是自纠自查。 晁盖受罚的举动太过震撼,令人触动,谁也不敢违背! 除此之外,晁家庄内外弥漫着战争气氛。 不单是金沙江军事码头演练频繁,准备深入水泊作战。还有就是凌州曾头市公然抢劫北方商队的消息传开。那是恭贺晁天王新婚牛羊马匹,竟然被抢。 根本就不用刻意宣扬,晁家庄周边百姓怒不可遏。这几天主动参军者剧增,扬言要剿灭曾头市。甚至有那边逃难过来的百姓说起往事,战斗气氛高涨。 婚礼结束后,本州其他官员逐渐返程。 唯独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两人自告奋勇地留下。 只是晁盖一直在等,等待派过去交涉的人归来。毕竟做事讲究师出有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他想要动曾头市,没有鲁莽直接发兵过去找茬,而是先礼后兵,以济州官府名义派人过去交涉。若是对方强硬更好,若归还马,继续要求赔偿找茬。 总之,就是要搞一搞对方! 棒伤养的差不多,晁盖又变得生龙活虎,特意把耶律宗云,耶律宗电,宝密圣召集了解详情。 好^_^大群上好的马匹引起别人窥视。 曾头市那群女真人贪婪,嚣张。不仅抢了马,还打伤前往理论的保密圣,晁盖被史文恭一枪刺伤大腿。 耶律宗云拍马出阵厮杀多次,两军对峙耽搁了时间。哥俩说了战马是送往山东济州恭贺晁天王大婚。 可惜名头不好使。 曾头市的鸟人仍然敢抢夺马匹,说山东天王算个甚等狂言。 地下密室之中。 晁盖问当事人再次了解情况后,眼中杀机止不住:“哼,真是不知死活,我倒希望他们不归还马匹。” “准备一定要充分。”耶律宗云年纪最长,考虑也多。 耶律宗电说起这事就来气:“哎,曾头市有个硬茬子,厉害非常。三十回合伤了总兵大人。幸好大哥及时相救,多次与对方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那人是史文恭,放心,我们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晁盖想到曾头市的教师爷,眼神变得阴森。史文恭这个汉人投靠异族欺负同胞,有点恶劣。 耶律答里孛冰雪聪明,一边为自家兄长满茶,一边询问道:“两位兄长,你们来还有其他事情吗?” “边境在打仗,节节败退,粮草吃紧,父王交代要买粮食。”耶律宗云没有隐瞒,沉默后说出难处。 耶律宗电看了一眼妹妹,目光则落在晁盖身上:“只要天王能够提供粮草,可以用牛羊,用战马交换。” 辽国缺粮? 晁盖愣了片刻,随即也就释然。辽国地广人稀,又接连丢失大片土地,粮食产量锐减,缺粮是正常现象。总是吃牛羊肉,肯定营养不均,多有生病。 耶律答里孛见晁盖沉默,轻唤夫君提醒。 “两位小舅子放心,粮食可以大规模交易,具体会有人跟你们商榷。一百万石,二百万石甚至更多。”晁盖摩挲下巴思索片刻,笑容满面地保证。 大宋是不缺粮食的,关键是不能有奸商囤积粮食买卖。朝廷方面,每年有不少粮食发霉便可见一斑。 “真的,那太好了。”晁盖的保证让耶律宗云和耶律宗电有些惊喜,他没想过会有粮食却没如此多。 “当然是真的。”晁盖笑了笑。 也就在这时候,铁账本晁福脸色难看地来汇报:“老爷,老爷,祸事了,我们派到凌州的人被打了。” “肯定是那些家伙!”耶律宗云,耶律宗电恼怒起身。 老子的机会来了! 晁盖楞了片刻,随即笑得非常狰狞! 第三五四章 杀奔曾头市 马蹄声隆隆,成群结队的骑兵从北大门涌出晁家庄。晁字旗飘扬,最前面晁盖身穿黑甲,外罩黑袍,胯下乌骓马,携宝弓提黑刃,统帅大军如潮涌。 人人盔明甲亮,威风凛凛,个个手持利器,杀气腾腾。沿途百姓驻足观望,议论或欢呼。得知是前往凌州的消息时,城里百姓奔走相告,喊打喊杀。 以济州官府名义交涉的人员挨了打归来。 济州知州张叔夜恼怒,托人带话,礼不行,只能用强硬手段。 晁盖就等着找茬的机会,所以他动了,亲帅骑兵出征。守备军第一军,陷阵军,虎女军两个营。人数破万,全是骑兵,犹如潮水般的杀向凌州。 随行将领那就多了,晁盖觉得有些欺负人。若非他制止,请战的将领络绎不绝,很想跟着凑热闹。饶是拒绝了大部分将领跟随,阵容也非常强大。 许贯忠,公孙胜随军参谋。 虎女军: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 守备军:林冲,洪强,孙安。 步,骑军:袁朗,苏定,厉天闰 陷阵军:韩世忠,郭盛,吕方,酆泰,陈虎,张三,李四,韩勇,泰山,李懹,刘唐,耶律宗霖。 客军将领,耶律宗云,耶律宗电,宝密圣 共计二十多员将领,兵多将广,人多势众。其中不乏孙安,韩勇,李懹等原本轨迹五虎八骠级人物。 一群人带领上万骑兵好似猛虎出笼似的,大军所过之处,秋毫无犯,济州各处州城府县多有劳军。百姓得知是晁盖的军马,携带食物,夹道欢迎。 晁盖怎么可能会因私废公?百姓,富户之物通通按市价收购。至于官府方面劳军,不要白不要。一路上,军队粮草不愁,行军无阻碍,速度非常快。 另外,他还让人造势宣扬! 晁家庄酒楼系统派出大量斥候,四处宣扬曾头市这些年所犯的罪恶,公然抢劫晁天王的新婚贺礼。此乃土匪行径,藐视济州官军,反抗大宋朝廷…… 反正各种坏事被揭开,有的没的好的坏的全部扯上曾头市。让对方的形象彻底黑化,犹如妖魔鬼怪,济州兵马乃正义之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山东百姓得知曾头市所作所为,对待女真人仇视。特别是凌州百姓,受到欺压或迫害者望眼欲穿。 晁盖率大军杀向凌州,铁骑浩浩荡荡,消息瞒不住。 凌州曾头市。 曾头市长官曾弄,年过五旬。原为女真人,现在是金国人。年轻时来中原做些人参买卖,聚得数万贯家财。因有膂力,霸住村坊,改名为曾头市。 曾弄系外国侨民,又擅长养马,为朝廷提供上好军马。当地官府不敢得罪,因而曾头市势力越做越大。膝下五子,乃是:曾涂、曾密、曾索、曾魁、曾升。又请得豪杰相助:名史文恭,甚是了得。 济州兵马总管晁盖率大军杀来的消息传开,曾头市长官曾弄忧心忡忡,召集几个儿子和教师爷商讨对策。 曾弄老了没有了那种锐气,有些忧愁的看着众人:“哎,前段时间我就说不该招惹,现在怎么样?济州晁盖帅军杀奔我曾头市,气势汹汹,如何是好?” 曾弄长子曾涂天生神力,这些年从未遇到过对手,很是嚣张。抢夺马匹的事情就是他唆使为之,如今见自家父亲担忧,仰天大笑:“父亲,怕他做甚?我曾头市人马不缺,能战之士上万,何惧晁盖?” “就是,再加上教师爷,晁盖这个乡村保正算什么?”曾弄二子曾密,三子曾索满脸好战与无畏。 剩下的曾魁,曾升同样是好战分子,纷纷表态:“正是,父亲,切莫担忧,我曾头市同样背靠官府。” “他晁盖就算不愤又能怎样?我等背后有童枢密。” “抢了他的马匹,又能如何,能开战?” 曾家五虎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舞枪弄棒,弓马娴熟,多年来横行乡里,岂会害怕晁盖?什么山东天王的名头吓得住别人,却吓不了他们女真人。 “哎,教师爷,不知你如何看。”曾弄看着几个性格暴躁喊打喊杀的儿子,目光转向一直不说话的汉子。 此人身高九尺,肩宽背阔,相貌堂堂,长髯飘飘,约莫三十六七岁,双眼炯炯有神,正值当打之年。乃是曾头市高价聘请的教师爷——史文恭。枪法精湛,武艺高强,神枪无敌,有万夫不当之勇。 尤其是熟读兵法,颇懂韬略,有勇有谋,甚是了得。素来不服人的曾家五虎也服气,平时非常尊敬,听到老父亲询问,纷纷闭嘴,闹哄哄变得安静。 “庄主,几位公子,我等不可轻视山东天王晁盖。”史文恭见众人视线看来,脸色不变也不怯场。起身行了一礼,侃侃而谈:“前几天与在下对战的北方大汉,武艺高强,打斗三场无法将其拿下。 便说明对方甚是了得,另外两人也不是简单人物。说了晁盖大婚,牛羊马匹是贺礼,我们却动手抢了,注定无法善了。我最担心的就是对方官府身份。我们公然抢劫,这是与整个朝廷做对。” “不错,老夫怕就是怕这个,被扣上谋反的罪名。我大金国势力再强,远水救不了近火,如之奈何?” 曾弄五个儿子你看我,我看你,相互瞪眼再次嚷嚷:“这…这个,怕他做甚?我等率军迎战便是。就是,我们背后又不是没有人,为何要瞻前顾后?” 曾弄喝斥一声“住嘴”,随即又看向思索的史文恭,请教办法如何面对。史文恭果然是有勇有谋之辈,便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与对方商讨对策。 山东天王晁盖的名头终究是大,曾头市也积极备战。民风彪悍的游牧移民,骨子里面的凶悍难以掩饰。命令下达,凡是健康的成年男子自发地组织。 三千多户人家的曾头市,家家出人出力,大队骑兵涌动。原本镇子里面的外姓人大多数都被驱赶。 这是他们一贯的作风,遇到紧急战事,外人靠不住…… 话说曾头市有七员猛将。 为首的一位乃是曾头市都教师史文恭。其人身高九尺,面色微白,三绺须髯,膀阔腰圆,约三十八九年纪。惯使一杆方天画戟,骑着宝马良驹,穿弓带箭,有万夫不当之勇。为曾头市都教师。 曾涂乃是曾家长子,头戴金盔,身披铁铠,腰系绒绦,坐骑快马,弯弓插箭,体挂绯袍,脚踏宝镫,手捻钢枪。后独战吕方、郭盛,以一敌二不落下风。被花荣暗箭射中,死于吕、郭二人戟下。 曾密为曾家次子,夜袭不成,回寨途中被朱仝一刀戳死。 曾索,曾家第三子,第一次偷营不成,被解珍一钢叉戳于马下。 曾魁为曾家第四子,戴熟铜盔,披连环甲,使一条点钢枪,骑着匹冲阵马。后来劫寨失败后在乱军中马踏如泥。 曾升,武艺绝高,使两口飞刀,人莫敢近。后来到梁山寨内献降书留下为质时,被斩首。 另外有一个马夫头,亦是奢遮。名为郁保四,祖贯青州人氏,身长一丈,腰阔数围,绰号“险道神”,原本轨迹中的高人,擅长步战,使一杆宽刃长刀。 “也不知道这个时间段有没有投靠曾头市。”晁盖率领队伍行军途中,除了翻看收集到的资料外,就是努力回想曾头市事件,以便更加详细的了解敌手。 小天宝苏定被自己捷足先登拉拢,曾头市就史文恭一个教师爷。其他曾姓女真人皆是有勇无谋的莽夫,喜欢凭武勇,靠人多欺负人少,不足为虑。 耶律宗云,耶律宗电两兄弟就是因为人少,才没能讨回战马。曾头市总体实力还是非常不弱的。猛将如云,只是如今人多能有他人多?将能有他猛? 所以,双方碰撞胜算是注定的! 晁盖考虑的是不是现在就一下子把曾头市干掉。据收集到的信息来看,曾头市为朝廷,或者说为军队提供战马,认识将领不少,背后有童贯的影子。估计多半如此才会这般嚣张,不把他放在眼中。 将曾头市覆灭掉,半人高的男丁处决,影响是非常大的。多半会让晁家庄提前与朝廷决裂站在对立面上。朝廷粮食买卖无法进行,甚至会影响到其他生意。一系列连锁反应显现出,有些得不偿失。 “大人,天王,求求你,要为我们做主啊!”晁盖正在计较得失之间,队伍前方突然出现大批百姓。在几个白发老人的带领下,纷纷跪倒,挡住去路。 人数大概有几百人,大多数穿着破烂,面黄肌瘦。是汉人百姓,背着包裹拖家带口,他们的哭喊拉回晁盖思绪,看清前方跪倒百姓,勒马让队伍停下。 他迅速翻身下马,带领韩世忠,扈三娘等将领上前搀扶:“老人家,快快请起,你们是有什么困难吗?” “济州晁天王,你们可是前往剿灭曾头市?”那个被搀扶起来的老者颤颤巍巍地询问,百姓们纷纷看来。 “呃,是吧!”晁盖被看得下意识的点头,突然意识到百姓多半是深受其害,得知消息前来诉苦伸冤。 果然,那些刚被搀扶起来的百姓再次匍匐在地哭喊。 “呜呜呜,天王,请您给我们做主啊!” 第三五五章 谁给谁下马威 常言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晁盖在内的所有人小瞧了女真人的凶残本性,在柔弱的时候温驯如绵羊,爪牙齐全后视别人为绵羊。忘恩负义展露无疑,是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些凌州百姓深受其害,将曾头市所犯的罪行说出令人心惊。接连有百姓听闻晁盖帅军前来汇聚。 找到机会,诉说冤情血泪。 晁盖脸色非常难看,韩世忠,扈三娘等将咬牙切齿。 曾头市地面方圆数百里,人口众多,军马过万。全是从北方迁徙过来的女真人,从不与外族通婚。保证自身血脉纯正,骨子里就很野性的女真人。十多年前以前还有所收敛,可自从女真族逐渐强盛又建立金国。加上跟官府交好,越发肆无忌惮。 抢夺牲畜的事件家常便饭,调戏侵犯良女也时有发生。纵马践踏良田,啃食庄稼天天上演的事情。报告当地官府根本就没用,不是推脱就是睁只眼闭只眼,甚至收了好处,明目张胆偏袒曾头市。 今年更是变本加厉直接霸占别人稻谷田地。又强迫百姓收割稻谷,非打即骂,多有人命官司闹出。官府又不管,百姓吃够了苦头,敢怒而不敢言。 得知山东天王晁盖率领大军前来,人人奔走相告,在路上拦住去路,恳求晁总管能够为他们做主。不仅说出遭受的苦难,还将曾头市虚实透露。 “只有敌人才更加的了解你”这话话一点都不假。可从这些无奈又凄苦的百姓嘴里说出令人心酸。 “啊,岂有此理,欺人太甚!”晁盖眼里杀机闪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偏偏当地官府就不知道这个道理。看着自己同胞受罪而不闻不问,该杀。 原本之前晁盖只是想敲诈勒索一番,如今想法改变。恶霸势力之一的曾头市,很有义务将之拔除。犹如历史中成为金人先锋军就真的是个讽刺。 百姓们接连诉苦,韩世忠都忍不住向晁盖提议:“哥哥,上万骑兵出动,仅是出口恶气,太不值当。” “不错,有些事情我们要做啊!”许贯忠脸色阴沉。 “你们说的对,有机会那就干票大的,斩草除根。”晁盖摩挲着下巴,又看看衣衫褴褛的百姓点头。碰上了这种恶劣事件在佯装不知,未免太虚伪。 最关键的是山东天王晁盖不管,也会让这些对自己充满期望的百姓失望,或者说,人设就会崩掉。以后山东百姓提及晁盖之名,只会说浪得虚名。 为了有良民身份就瞻前顾后,缩头缩脑,违背了本意。 勿忘始终,不变初心! 晁盖想到这一句话便有了决定,铿锵向百姓们保证:“父老乡亲们吶,你们放心,晁某一定给你们个交代。走吧,随我等前行,让你们亲眼见证。” 说罢,他安排队伍接待这些穷苦百姓并给行军干粮。又召集众将商议,一致觉得有必要见机行事。 队伍如潮水涌动,在曾头市二十里外停下。在晁家庄发兵凌州的时候,几位军师就已经制定好策略。又有许贯忠,公孙胜参谋,安营扎寨极有讲究。 大本营居中,左侧是林冲率领的守备军,右侧则是郭盛率领的陷阵军,成三足鼎立之势,相互守望。 那些拦路的百姓被安排在大后方…… 鼓上蚤时迁率领飞天营悬疑不出发或是在队伍四周。不仅将打探到的信息送回,还在外形成一道防线。赛秦琼酆泰,小剑侠李懹,铁浮屠韩勇奉命,各率一队骑兵在帐外交叉巡逻,以防万一。 中军大帐,晁盖召集众将商讨进军事宜,只是还没说多久,就有亲卫冲进帐篷汇报凌州官府来人。 “不用说,这肯定是来询问情况,是曾头市所为。”晁盖让亲卫退下,摸着下巴考虑片刻,笑呵呵的看着许贯忠和公孙胜,便让李懹代自己迎接。 公孙胜摸了摸长髯,眉头皱成一个疙瘩:“曾头市行事霸道,背景深厚,贫道一路南下的时候多有听闻。本身又是金国侨民,当地官府不敢招惹。” “何止是不敢招惹,大宋正准备与金联合,据说有曾头市的身影,因此猖獗,我汉人百姓命如草芥。”许贯忠冷笑连连,掌握情报,知道的要多。 林冲,苏定,袁朗等将领个个义愤填膺,人人愤慨:“这群女真人,忘恩负义,养不熟的白眼狼。” “官府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那要了有什么用?” 就在帐篷里喊打喊杀的时候,外面有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我乃凌州孙幕僚长,有关重大,你们的总管在哪?” “军营之中,不得大声喧哗!”哐啷啷拔刀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帅帐外,几名亲卫威胁似的低吼。 李懹及时制止,带着一个七尺长短,略微发福,四十多岁的中年文人进入帐篷。此人衣着光鲜,满脸倨傲。可当看清帐篷里面的情况神情僵硬了。一群全身披挂,手持利器的武将齐刷刷地看向门口,人人拧眉瞪眼,又不说话,那气场十足。 原本还想耍威风得凌州官吏一下子蔫了。 李懹年纪轻却老道,公私分明,在这种场合称呼正式:“大总管,此人是凌州官吏,说有要是禀报。” 晁盖“嗯”了一声,放下茶杯,看向得意僵硬在脸上的中年文人,身子微微前倾:“汝就是凌州官吏?” 那中年文人姓孙名法,乃是不第秀才,颇通文墨,素有谋略。因为凌州知州心腹体己人,深受器重。平时为人沉稳冷静,可如今见晁盖年纪不大却满脸威严,而且有种不敢对视的感觉,唯唯诺诺。 “回…回禀,正是。” “汝现为何职?是何品级?前来所为何事?”晁盖打量对方几眼后便没有废话,直接来了个灵魂三问。 孙法本是奉命来强硬质问尔济州兵马为何不打招呼闯入?甚至搬出童枢密,打算用气势来震慑别人。奈何眼下气氛有些吓人,听到询问连忙回答。 “下官乃凌州知州幕僚孙法,得知济州兵马进入凌州地界。奉命前来询问因何事兴师动众,回去好交代。” “哼,你们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晁某何来你们不知道?”晁盖看都没看一眼,冷笑连连,准备送客:“你官衔不够,回去吧,让你家恩主来搭话。” “总管大人,凌州真的不知情,告知为何前来小人好交差。”孙法到逐客令连忙叫屈,陪着笑脸。虽然知道济州为何发兵,但却不得不装作不知。 啪的一声,袁朗拍案而起,奴视凌州官吏,喝斥:我家大人前段时间大婚,北方商队送来牛羊马匹恭贺。途经凌州,却被曾头市无故抢夺挑衅。对方不将济州官府放在眼里,藐视朝廷,此乃谋反。” 林冲,苏定,厉天闰等将领纷纷起身,杀气腾腾的大吼:“我等奉命前来剿匪,不对,是镇压反叛。” “凌州官府不迎接王师抵达,为何询问?难道不属于大宋朝廷?我等当上表朝廷参你凌州一本!” “曾头市无恶不作,欺压百姓,如今化作劫匪公然对抗官府,抢劫我家大人的贺礼,绝对不能罢休。” …… 别说一群膀大腰圆的猛男,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三位女将杏眼圆睁,指着凌州官吏斥责。 孙法感受到众人身上的杀气,只觉得后背发凉,吓得蹭蹭退后了几步,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喊打喊杀的将领。说的有理有据有节,根本无法反驳。 “误会,误会,这只是个误会呀!”孙法回过神来,在心里将曾头市骂了一万遍,却不得不赔笑。 “误会?抢了我的贺礼,伤了我的人,误会就解决了?”晁盖挥手示意众人噤声,冷冷的看着孙法:“抢了东西,我以济州官府的名义索要,又被打了回来。曾头市的曾涂,曾魁说我晁盖半个屁不敢放。我这不正正好来看看曾头市有多难打?” 孙法大吃一惊,也顾不上许多,直接搬出大靠山:“晁总管,不可。曾头市不仅是金国侨民,背后还有……” “背后是有西军还是有童贯?”晁盖笑眯眯地接上话茬。孙法则是心中震撼,瞪圆的眼睛再次瞪大,看着这位毫不慌乱,胸有成竹的济州兵马总管。 突然意识到,曾头市踢到铁板,这次的事情估计要闹大。 事实如他想得那般,只见晁盖脸上的笑容变冷:“抢劫贺礼羞辱之仇,不共戴天。曾头市藐视朝廷法律,就算童贯亲自来了凌州,晁某也不给面子。 不过,念在两州同袍份上,回去告诉你家恩主,平息晁某怒火可避免刀兵,不给老子交代,连你们一块收拾。回去吧!明天我会继续进兵,抓紧时间。” 说罢,韩世忠,李懹等将涌过来,将孙法往外面推。 “对了,让他去军营后方看看,我们汉人百姓的遭遇。若是执迷不悟,给我打,打到他明白为止。” “晁总管,你,你不能……” 孙法脑子飞转,理清思绪后回过神来却已经被推出帐篷,不甘心地想往里面闯却被人拦住,接着被两个亲卫架住,使劲往军营大后方那边拖拽。 第三五六章 崩溃的孙幕僚 军营大后方就是一路跟过来的百姓在聚集。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来告状,怕被凌州官府报复,家是回不去了,只能跟着慷慨仁义的晁盖返回济州安顿。 拥有济州兵马的给予的帐篷,粮食,为安营扎寨而忙碌。只是得知消息赶过来的百姓越来越多,帐篷没那么多,有的人自顾自地搭建草房或点起篝火。现在天气比较暖和,短期风餐露宿问题不大。 孙法被亲卫猛男架着,韩世忠,李懹等将领拎刀看着。在这片区域来回走动,不少百姓认识这位知州心腹,胆小的人用一种嘲讽的眼神看着此人。有胆子大的阴阳怪气的打招呼,甚至哈哈大笑。 孙幕僚脸色非常难看,颇有智谋的他已经猜到晁盖所说的怒火,可不只是个人的,还有这些百姓的。这件事情要闹大了,自家恩主多半会受牵连。 直到看到一群文人的身影在百姓之中游走,随后被架着上前看清又听清楚后,脸色煞白,暗道完喽! 十来个秀才,应该称之为晁家军书记官,带着食物等物资跟百姓接触,记录他们遭遇到的苦难求证总结,归纳分类。各种问题罗列清楚,一目了然。最后确认无误,百姓会写下大名,不认识字的按下手印,一个个人名或手印汇聚成为万民书。 山东天王晁盖果然不简单! 孙法看到这一幕如何不明白,江湖谣言害死人吶!晁盖并非传言中的莽夫,行事考虑周到,算无遗策。联合当事人百姓,光明正大的讨伐曾头市。 别说他的恩主不敢阻挠,连童枢密来了也不敢放半个屁。再突然回想起晁盖所说的话,心中悲凉。 曾头市,大难临头了! 孙幕僚心中翻江倒海般的不平静,表情呆滞的看着一个个百姓来诉苦,不知如何离开这片区域的。 几个亲卫架着这位凌州官吏回到车仗。 韩世忠拍拍他的肩膀,和颜悦色地转达晁盖的话:“那个谁,我哥哥说了,他的目标不是凌州官府。你是个聪明人,不想惹祸上身,知道该咋么做?” “小人会如实转告。”孙法茫然地点头。 凌州官府来人走了,气势汹汹地来,灰溜溜地走。 中军大帐前,众人冷冷的看着对方离去。 “哥哥,不打一顿长记性吗?”众将非常暴力的提议。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种聪明人应该能够明白。”晁盖目光深邃,背负双手,一副看透世间的表情。 只是,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人唏嘘。 “若是这位幕僚不明白,再补上一顿打,也不迟。” 众将你看我我看你,觉得有道理,却又觉得哪里不对。 凌州官府与曾头市沆瀣一气,济州兵马肯定会遭遇盘问。这种情况是来之前,就有所考虑。那些百姓的苦难遭遇,也是晁盖临时决定拿出来说事。 悠悠众口,才是杀人利器。 曾头市众人脑袋只要不被驴踢了就不会公然袭击官军。尽管趁着人困马乏来劫营的概率几乎为零。但晁盖没有麻痹大意,不仅正视敌人做足了准备,还言传身教众将,任何时候不得产生轻视之心。 哪怕是对付一群业余流寇,也要等胜利凯旋才放松。何况是凶悍的女真人后裔,再重视也不为过。 夜幕降临,除了有人交叉式巡逻外,另有袁朗,苏定,厉天闰等将率本部人马埋伏,伺机而动。 只要曾头市敢来人,就绝对跑不了。 另外,虽然处在行军打仗,但沿途州府多有物资犒劳。军队晚餐吃的是猪肉炖粉条,米饭,馒头配酱菜。那些贫苦百姓热泪盈眶,念道着晁天王的好。 晁盖带人巡逻一遍整个军营,叮嘱各处未发现纰漏。这才回帐休息,扈三娘,花姿,答里孛三女等待多时,不是上来为他卸甲就是准备好了热水。 李清照,李师师两位夫人肚皮一天天鼓起,不可能随军。李清婉月事没来,头晕恶心,也怀上了。三位夫人安心在家养胎,另外三人就被赋予重任。 照顾晁盖的饮食起居,顺便监视。 “夫人吶!行军打仗苦得很,你们在家里多好。”晁盖看着忙里忙外的三位夫人,发自肺腑的感慨。 可惜他话没说完,扈三娘斜了他一眼,斩钉截铁:“哼,你想得到美,你一人在外,我们不放心。” “就是,你这个闷骚男油嘴滑舌,一个不好又往家里带女人。”花姿龇牙咧嘴,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耶律答里孛虽然没有说话,但却板着脸表明态度。 “哎,我的一生啊!”晁盖见三位夫人一脸防贼的表情,就知道今后人生暗淡无光,再也不能骚浪屌。心中无奈又悲凉,洗完脚就钻入被窝叹气。 “晁盖啊晁盖,你还不乐意?” 扈三娘她们最不喜欢某人这种表情,纷纷张牙舞爪。行军途中,众人打闹了一会后,便相拥而眠。 果然如晁盖想的那般,曾头市不会蠢到袭营走向不归路。一夜相安无事,只有暗夜中有人在营外徘徊查看。一举一动全部落入的飞天营探子眼里。 天蒙蒙亮!低沉有力的号角声响起。 三个营寨内的军卒纷纷集结出操训练,埋锅造饭,拆卸帐篷。天色大亮,全军拔营起寨,继续向前。 酆泰,陈虎率领先锋部队还没走多远,突然遇到一支车队拦住去路。对方差不多两三百人,个个头戴大帽,身穿青,一副衙役打扮,护送百多辆大车。 领头者还是老熟人,昨天那来过的孙法在马车上,言辞恳切地呼喊:“诸位,且慢行军,这些车上装的全是粮食。快快通报晁总管,小人有话说。” 这一嗓子的确让队伍行军的速度减缓。 晁盖听到有粮食送来很是满意,对聪明人正眼相看。毕竟行军打仗粮草有限,百姓又越来越多。昨天架着这家伙溜达一圈,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对方这么快领悟送来粮食,说明不是笨蛋。再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白送粮食的人要礼遇三分。 看在粮食的份上,貌似还不少,孙法再一次被带到晁盖身边。看到杀气腾腾的铁骑更是惴惴不安。这伙人若发疯攻打凌州,那几营禁军估计不够看。 “晁…晁总管,我有话说。” “呃,你又来作甚?有何话要说?”晁盖故意板着一张脸,在马上非常不耐,身边,众将个个圆睁虎目。 “晁总管,请容禀。”孙法做了个罗圈揖,随即快速说道:“昨夜我返回凌州汇报情况,分析利弊。凌州曹相公不敢怠慢,不仅送出五千石粮草抚慰百姓,还亲自前往曾头市质问,为天王讨要公道。” “哎哟,你这一张嘴挺会说的,听起来又是别有感受。”晁盖斜眼看着这家伙捣鼓没完,如何不明白对方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曹相公怕受到牵连。 他摆手直接打断:“别来糊弄鬼,说明你的来意。” 孙法滔滔不绝被打断有些不爽,心里暗骂老狐狸。却不敢表露出来,反而满脸陪笑,小心翼翼地问:“晁总管,不知你们被抢了多少牛羊马匹?” 对方低声下气,明天是服软。 北方来的耶律宗云,耶律宗电,宝密圣三人非常不爽。什么曾头市女真人移民,也是欺软怕硬的主。 大腿伤势刚刚好转的总兵大人,咬牙切齿:“哼,我们说了多少次乃天王新婚贺礼,还敢动手抢走三……” “嗯,抢走了三千匹上等好马,八千头牛羊牲畜。”晁盖抢先一步说道,脸不红心不跳,眼也不眨。 韩世忠,扈三娘等人呼吸一滞,眼睛瞪圆。耶律宗云,耶律宗电,宝密圣心里我靠,睁眼说瞎话。 为何会有一种很爽的感觉! 然而对孙华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整个人呆住了,结巴地问:“晁晁…总管,你说多…多少?” “三千匹马,八千头牛羊有错吗?”晁盖搞得也被楞了一下,转身问:“宝将军,当天驱赶来多少?” “三千匹好马,八千头牛羊,精挑细选,绝对不会有错。”耶律宗云,耶律宗电一愣,随即斩钉截铁。 这个时候不勒索更待何时? “你听到没有?抢走了这么多,把老子的新婚贺礼还回来,再行商榷。”晁盖点点头,又转过身看向孙法,说着说着脸上的笑意收敛,变得杀气腾腾。 “这是归还贺礼,然后才有机会商谈赔偿。不然,我新帐旧账一起算,晁家军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晁天王息怒,小人现在就去告知恩官,前去曾头市讨要,必定有结果。”孙法知道自己做不了主,才猜到晁盖狮子大张口,便陪着笑使用软托。 “我相信曹相公会站在官府这一边,不会让晁某失望的。”晁盖脸上露出微笑,态度非常和善。然而了解他的人都清楚,晁天王越这样说就越狠。 “晁总管不要冲动,先等待片刻,等我回来给答复。” “好,我在这里等你好消息。” “晁总管稍侯。”孙法又说了好话,随即匆匆离去。 晁盖满脸冷笑,看着这位说客骑马远去,先是让队伍接收那批粮草,接着无视了自己刚才的保证。继续指挥大军启程,犹如风暴一般杀向曾头市。 山东天王晁盖率领大军要攻打曾头市的消息传开。周边遭受压迫的百姓得知欢呼,汇聚者持续增多。 第三五七章 兵临城下 “哎,我就说不该招惹,上万骑兵杀来,如之奈何?” “父亲,我昨夜就提议率军劫营,打他一措手不及。” “就是,如今错失良机,只能死守,等待朝廷援军。” “怕他作甚?我认为正面迎战,击溃他们挫其锐气。我曾头市人马过万,个个骁勇善战,谁怕谁?” 晁盖率领上万骑兵杀来,军纪严明,训练有素。凌州官府吓得瑟瑟发抖。曾头市探清后也大受震动,曾弄再次召集几个儿子和教师史文恭商讨对策。 老者忧心忡忡,为无故招惹晁盖而后悔。 曾涂,曾密,曾魁等人仍然无所畏惧,喊打喊杀,凶相毕露。史文恭则默不作声,察觉到有阴谋。 而就在众人议论对策的时候! 凌州官府曹知州带人来到,曾氏众人忙列队相迎。不仅将他请到上坐,还让人上茶,态度热情。在这个时候,迫切需要凌州官府出面化解此次危机。 曹相公脸色不是很好看,虽然与北宋曹家有些关联,还是童贯派系的人,在朝廷之中也有人仰仗。可此次曾头市肆无忌惮招惹,为自己惹来祸端。 一个不好,头顶上的乌纱帽就不保。 想到这个,曹相公就更加来气,脸色阴沉地抱怨:“曾长者,让你们平时收敛,不要惹出太多事端。这段时间惹了多少事情?搞得百姓怨声载道。这也就罢了,好端端的土霸王不做,为何招惹济州晁盖?如今祸事来了,大军压境,局势堪忧。” 曾弄的几个儿子脾气火爆,火气蹭的来了,准备大吼喝斥。却被曾弄及时制止,满脸陪笑的称是:“只要曹相公从中调解,我等感激不尽,必有重谢。” “哼,此事棘手,连我的乌纱帽都要不保!”曹相公态度不善,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首先你们抢了别人东西先得还回去,孙幕僚,晁总管说了多少?” 站在背后的孙法面露难色,知道晁盖狮子大张口可又不得不说,一咬牙一跺脚,硬着头皮说道。 “说被抢了三千匹好马,八千头牛羊……” 果然话还没说完,曾涂,曾密,曾升等人瞪眼大吼,个个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死死盯着孙法:“多少?三百多匹好马,数百牛羊,这是多了十倍?” “哼,不会是你故意坑我们,才会说出这番话吧?” “就是,汉人不可信,别说我们没抢这么多牛羊牲畜,抢了就是我们的,他一句话我们就得给?” 曾家五虎嚣张跋扈惯了,越说越恼怒,甚至夹枪带棒。 孙法被几人针对有些恼怒,心里暗骂强词夺理,态度也不好:“哼,这是晁盖亲自说的,是与不是我们也不清楚?你们曾头市动手抢了却是事实,现在别人率军兴师问罪,狮子大张口我有何办法?” “你们真动手抢了?这回真是给凌州惹来麻烦。”曹知州听到曾家人喊打喊杀抢来抢去,脸黑如锅底。 曾弄见几位儿子又要拍桌子瞪眼,凌厉的眼神制止后。准备说些好话,不料,有人慌张地推门而入:“祸事了,报…报告,外面…铺天盖地的骑兵来了。” “什么?来的这么快?”会议厅里,众人大吃一惊。 不等仔细询问情况,就听见外面的喊杀声。 一直沉默不语的史文恭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几位徒弟嚣张狂妄,踢到了铁板,惹来灭顶之灾。 人上一千,彻地连天。 人上一万,无边无沿。 何况是上万骑兵铺展开来,大后方一排战鼓擂动,号角吹响,万马奔腾,犹如潮水般扑向曾头市。 这曾头市是个险隘去处。但见: 周回一遭野水,四围三面高岗。堑边河港似蛇盘,濠下柳林如雨密。凭高远望绿阴浓,不见人家;附近潜窥青影乱,深藏寨栅。村中壮汉,出来的勇似金刚;田野小儿,生下地便如鬼子。僧道能轮棍棒,妇人惯使刀枪。果然是铁壁铜墙,端的尽人强马壮。交锋尽是哥儿将,上阵皆为子父兵。 总之,就是曾头市地理环境得天独厚,民众彪悍善战。 女真人,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 晁盖所见所闻更是不敢大意,率领队伍如潮水般压过去。曾头市在外巡逻队伍被瞬间击溃,狼狈逃窜。随着号角声,喊杀声响彻,杀向曾头市。 然而,柳林中飞出一彪人马来,约有千八百人左右。身后,大队人马涌出曾头市,很快就有了三五千之众。这些人虽然大多数身穿布衣,但却嗷嗷乱叫。而且数量越来越多,乱糟糟地杀将过来。 冲在最前面的几人正是曾头市七位猛将! 那个骑白龙马的汉子相貌堂堂,面色微白,头戴金盔,身披铠甲,手持方天画戟、朱缨枪,乃是史文恭。枪法超绝,从未遇过敌手,有万夫不当之勇。 左手边第一个三十岁,身长七尺,乃是曾家长子曾涂。面色微红,手段高强,眼明手快,幼时曾随父居于极北苦寒之地,靠狩猎采集为生,练得筋骨强健,马术出众。“惯射山林虎,能放海冬青”。惯使一杆点钢枪,乃曾家五虎中第一好汉。 曾密为曾家次子,身长八尺,黑脸长须,性情鲁莽,约有二十五六年纪。曾弄入关经商时携二子,曾密当时年龄甚幼,不似其大哥般能吃苦,练功常懈怠,因而武艺不甚出众,但力大无穷。使一柄雁翎刀,重五十余斤,罕有遇到过敌手。 曾索是曾家第三子,紫红面皮,身长不满七尺,虽身材矮小,却勤奋过人,论刻苦远胜其他四子,因此武艺高强,年方二十三四,为曾弄在中原所生第一子。一柄三股托天叉,马上使得精熟。 曾魁为曾家第四子,面色微黄,身长八尺,嗜好练武,亦喜背诗书,曾头市唯一的文武双全,年约二十出头。平日最敬重大哥曾涂,好学其为人,因而也使一杆点钢枪。 曾升乃是曾头市小郎君,白净面盘,未有胡须,身长九尺,天资聪颖,武艺绝高,人不可当,年仅十六七岁。虽年幼,却与其大哥一般的英雄了得,端的是“少年英雄”。擅使两口飞刀,马上步下皆甚为了得。若假以时日,成就绝不输曾涂。 除了曾家五虎和教师爷,还有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相助。腰阔数围,身高过丈,人称险道神郁保四,力大无穷,使一条宽刃大刀,最是骁勇善战。曾经因为重伤被曾弄救下,一直感恩,鞍前马后。 如今山东天王晁盖来犯,曾头市几位猛将尽出。召集曾头市能战之人,跨马拎刀,不甘示弱的迎敌。 不多时,双方相遇,同时弯弓搭箭,射住阵脚。对面冲出几骑,一字排开,为首一个骑着白龙马,手持方天画戟,左右各有三人,个个顶盔贯甲,手持利器,骑着高头大马,七个不服,八个不愤。 而晁家军这边人员一亮相,瞬间将敌军的气势给压住。只见前方几排骑兵纷纷让开,晁盖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左边是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耶律宗霖,耶律宗云,右边是韩世忠,苏定,孙安,林冲等十多位将领依次排开,骑着宝马耀武扬威,人人全副武装,个个相貌不凡,气势十足。 双方昂首挺胸,相互打量,谁也不肯示弱! 晁盖扫视对面七将,目光落在右侧最外围的大汉。大脑袋大脸盘,在马上高人一头宽人一背,身高过丈,只穿着旧皮甲却威风凛凛。这难道就是原本轨迹中的高人郁保四?我梁山军的掌旗使。 奈何,不等晁盖谋反的大帽子扣上去! 对面一条八尺大汉,是曾家四子曾魁,戴熟铜盔,披连环甲,使一条点钢枪。拍马出阵,指着晁盖大吼:“呔,此处乃是曾头市,尔等是何人?跑到这里来撒野,速速退去,否则,来得走不得。” 晁盖看了一眼懒得说话,身后,赛秦琼酆泰拍马大吼出阵:“呔,朝廷反贼草寇,安敢如此嚣张?曾长者出来搭话!尔曾头市作恶多端,胆大妄为,袭击总管的贺寿队伍,藐视朝廷,意图谋反。我等奉命镇压叛乱,速速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速速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铺天盖地的骑兵整齐划一的迈步,吼声也是整齐划一,震耳欲聋,而对面那些杂牌军有些骚乱后撤。 对面蹭魁面子上挂不住,恼怒异常。 而此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拍马而来,大声呼喊:“晁总管息怒,误会,这是一场误会,老爷愿赔礼道歉,抢夺的东西物归原主,还请高抬贵手。” 酆泰刚准备回话,韩世忠得到晁盖示意,上前回答:“好,曾头市抢劫五千匹上好的战马,一万头牛……” 他话没说完,就被曾魁吼声打断:“啊,晁盖,你私人太甚?” 别说曾家五虎回过神来,恼羞成怒,就连扈三娘,孙安,耶律宗云等人也疑惑,数量怎么又变了?随即恍然大悟,晁盖是故意的,就是要找茬。 不故意找借口,怎么打曾头市? 酆泰勃然大怒,甩动两条金锏冲出阵,大声挑衅:“呔,你这厮好生无礼!抢了我哥哥贺礼还敢口出狂言。你们公然袭击官军,难道是不想活了?” 第三五八章 那大个子让我来 “曾头市乃是一群强人草寇,蜗居在我大宋却不服王化,恁的多年野性难改,不通礼数。又忘恩负义,横行我大宋疆域,鱼肉我宋朝百姓,行龌龊下流之举偏偏自诩好汉。就你们这种泼皮烂蒜,整天在百姓面前耀武扬威,也配称之为曾家五虎?” 酆泰这条黑大汉本来大字不识几个,自从上了学堂培训班,又跟着晁盖这么长时间,耳濡目染之下认得不少字,骂人本领那是贼溜,口齿伶俐。只见汉子在马上前仰后合,双锏甩动指着对方就骂。 他气势十足,曾头市之人被骂得狗血喷头,一无是处。被点名的曾家五虎气得咬牙切齿,嗷嗷乱叫。 冲出阵的曾魁忍不住了,挺枪拍马,杀向酆泰:“啊,泼贼,辱我太甚,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你。曾家五虎老四曾魁在此,泼贼,吃我一枪。” “哼,来来,黑爷乃是赛秦琼酆泰,有种来大战三百回合。”酆泰哪里会怕,抡动双锏扑杀上去。 两匹马抢到垓心,两人也不答话,抡动双臂斗在一起。酆泰左右开弓,两条金锏上下翻飞,连绵不绝,曾魁枪法精湛,掌中一条点钢枪刺抽挑荡。 双方打斗极为精彩,两边军卒大声呐喊。 晁家军这边战鼓擂动,号角吹响,喊杀声震天。曾头市人虽然不少,但呐喊杂乱,毫无纪律可言。尽管人长得壮又凶悍,可杂牌,终究是杂牌。 偏偏有人自以为是。 “不用担忧,就让我儿教训他们一番,免得以为我曾头市好欺负。有时候只有用真刀真枪来解决。” 曾头市栅栏墙上曾弄和凌州知州遥望观战。老者听不进幕僚孙法焦急地阐述利弊,免得打出火气之类的。反而很直霸气的挥手,胸有成竹地大笑。 孙法很想说山东晁天王可不简单,奈何自家恩主曹知州摆手制止,那副模样好像也有教训济州兵马的意思。只能心有戚戚地观看外面的战斗。 谁又能知道,孙幕僚担忧是对的。 晁盖注视着战场上的打斗,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或者说,酆泰辱骂挑衅就是他暗中吩咐,就是让曾家五个有勇无谋的家伙出阵,光明正大的弄死。 阵前斗将斩之,搓其锐气! 接下来,捏扁搓圆还不是任意为之。 酆泰武艺高强,在原本轨迹中仅十回合就能斩杀河北猛将山士奇,被称为王庆军中三大柱石之一。 反观曾魁武艺虽不错,但只能跟林冲对战三十回合,这还是咬牙坚持的结果,二十回合便自认不敌。 两人,不在一个档次! 战场上,双方四条胳膊挥舞,锏来枪往,胯下马儿八只蹄子缭乱,撕咬撞击,打了五六个回合。酆泰越战越勇,嘎嘎坏笑,两条金锏挥舞如风。曾魁鼻洼鬓角见了汗,出招动作变慢,不是对手。 对面阵中的神枪史文恭为人谨慎,无意间看到晁盖满脸冷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再见战场上的战斗,知道自己在的徒弟根本不是敌将对手。 他本想提醒徒弟小心,又想到分神乃兵家大忌。又想到自己傲人的箭术,便趁人不注意,偷偷地摘下弓箭,策马缓缓上前,觉得进入强弓射程后。猛地转身,拉弓如满月,对准酆泰就是一箭。 嗖的一声,弓弦颤动。一支三棱透甲锥犹如流光似的直射酆泰。志在必得的一箭快准狠,眼看要射中目标梗桑咽喉,史文恭见状,脸上露出笑容。 只是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只听到嗡的弓弦颤动声,一支箭矢从对面闪电般飞出,恰好把他射出的箭矢截住,砰的相撞掉地。 “哈哈哈,史文恭,收起你那点小动作吧!”随着爽朗的笑声响起,只见晁盖手挽金色强弓,弓弦颤动。 他之前恰好看见史文恭的动作鬼鬼祟祟,也摘下弓箭。在千钧一发之际,弯弓搭箭摧毁对方放冷箭。 酆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知道有人放冷箭想偷袭自己。恼怒不已,突然大吼一声“狗贼”犹如霹雳。曾魁距离的近被惊的愣神,挥枪的动作慢了半拍。 也就是在这刹那之间。 酆泰瞅准机会,一锏把曾魁打落马下,随后不给别人救援的机会,拍马上前又补了一锏,直接戳死。随即又看向曾头市一方,仰天发出哦哈哈的笑声。 “嘎嘎嘎,什么曾家五虎?十招都挡不住,胡吹大气。”黑大汉笑声猖狂,得意,还有浓浓的不屑。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 在栅栏墙上的曾弄见自己文武双全的四儿子被人戳死,捂着胸口,老泪纵横,悲呼:“我儿我儿啊……” “啊,兄弟!弟弟!”曾涂,曾索等人见状,咬牙切齿地大吼。自家兄弟被人杀了,个个恼怒异常,怒发冲冠。哪里顾得上史文恭的制止,纷纷冲阵。 “啊哈哈,你们这些鼠辈,来得好啊!”酆泰见对面举动,嘎嘎怪笑。不退反进,骂骂咧咧地抡锏迎上。 “怎么,人多欺负人少,当我晁家军无人?”晁盖为酆泰干净利索赞叹,又岂能看见自己的人被围攻? 他身后,立马冲出十来个将领,人人争先恐后,个个大声吼叫:“酆将军,你拔得头筹,让让我等。” 原本冲锋的酆泰觉得有道理,不能把机会全占了,便拨马返回。对面的曾家四虎哪里能让他逃窜?个个破口大骂泼贼休走,还我兄弟命来之类的话。 奈何,曾家老大曾涂被豹子头林冲拦住。 老二曾密被小天宝苏定挡住去路。 老三曾索,老五曾升分别被恶煞神山士奇,赤面虎袁朗拦下交手。双方激战,四处小战场先后形成。 四对人捉对厮杀,你来我往,呼喝不断。 这种场面可不多见,两军将士摇旗呐喊,吼声连连。 而在晁家军大后方的一处山坡上,众多百姓扎堆观望。斩杀曾家老四的消息传来,百姓们大声欢呼。如今望着远处战场尽管看不清,却是呐喊助威。 “曾头市的教师爷,史文恭,你是女真族还是汉人乎?”晁盖见计划差不多了,拍马上前嘲讽道。这也是两军阵前说的第一句话,而且直入人心。 史文恭听到问话,满脸涨红,脸颊发烫。要说一点不知道曾头市这些年所作所为那是假话,不知劝了多少次却没用,看到那些穷苦百姓无故受难多有不忍。可为了步入仕途的机会,昧着良心…… “史教头,同胞饱受折磨这么多年,你可曾知晓,可曾心安?我要是你,提起三尺青锋,杀光鞑子。”晁盖可不管对方想法,依旧自顾自地呼喊。 身边众多将领纷纷附和,或是冷笑连连或者满脸不屑。 “就是,此乃数典忘祖也!” “不对,是认贼作父,有奶便是娘。”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可众将说的一个比一个难听。 刘唐这个直肠大汉,双手叉腰,学着晁盖骂人:“史文恭,你武艺高强,是个汉人,却助纣为虐。我赤发鬼刘唐这辈子从没见过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史文恭听到众人的嘲讽和羞辱,脸色涨红如猪肝。心里已经明白晁盖率军前来绝对讨要公道这么简单。好半晌憋出一句话:“哼,各为其主,多说无益。难道你们济州兵马只会逞口舌之利?” “哈哈哈,史文恭,久闻神枪之名,我麾下猛将多有不服。来来,你不是能打吗?可敢来斗上一场?”晁盖凝视汉子片刻后大笑,随即看看左右。 屠龙手孙安,霸王刀厉天闰,耶律宗云纷纷拍马上前。 史文恭见有人挑战,哪里肯示弱?准备拍马出阵。不曾想,那条身高过丈的壮汉瓮声呼喊,拍马抢先:“史教师,你身为主将,不可轻动,我上吧!” 史文恭听到这话惊醒,忌惮的看着晁盖,对方三言两语就让自己失去方寸,险些中计,酿成大祸。 晁盖见自己的小计策被识破,也不恼怒,转头看向那个壮汉,想起原本轨迹中被曾头市卖掉脸上多有玩味:“哦,险道神郁保四,你这汉人倒是忠心耿耿,可你的忠诚在别人看来可笑,不值啊!” “值不值不重要,做不做才重要。”郁保四沉默了,随即拍马舞刀,大吼:“险道神郁保四在此,谁敢来战?” 此人膀大腰圆,威风凛凛,看起来应该很勇猛。孙安,厉天闰,耶律宗云,耶律宗霖等人都有兴趣。 “我来,我来,这个大个子让我来。” 只是几人还没有机会动手,犹如闷雷般的吼声响起。小巨人泰山巴图鲁从猛士营跨马抡锤冲了出来。路过阵前众将身边时,宽如门板,高人两头。 别说乍然看见这么大高个的曾头市众人,就连晁家军知道对方存在,也依旧赞叹不已,好大一坨。 “谁是郁保四?来来,跟俺打上一场。”小巨人泰山呼哧呼哧冲入阵中,瞅准对面拍马舞刀的壮汉,虽然在问,但却已经加速,抡动双锤砸了过去。 双方一靠近,体型上的差距就明显了。 之前高人一头的郁保四有些瘦弱,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不知道山东晁天王从哪里找来的。 两个身高过丈的壮汉相遇,也不答话。一个舞动双锤,一个抡动宽刃大刀,锤来刀往,斗成一团。 第三五九章 权宜之计,忍气吞声 两军阵前,五处小战场双方将领捉对厮杀。尤其是最后两条壮汉激战,身大力不亏,纯粹就是力量碰撞。你来一锤我还一刀,金属碰撞铿锵不断。吼声一个赛一个,场面激烈,也最吸引人注意。 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众人纷纷侧目,赫然是苏定大发神威,抡动凤翅镏金镋疯狂猛砸,把曾家老二曾密手中的大刀蹦飞。接着直接将武器攮进对方胸膛之中又高高挑起。 曾密发出凄厉的惨叫过后,被摔到地上,不在动弹。 曾家五虎老二,死! “啊!我儿,我儿啊……”曾弄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又看到儿子被杀,顿时直跺脚号啕大哭,悲呼连连。 曹相公早就没了那种看好戏的表情,知道这下玩大发了。接连见血又死了人,双方打出了真火气。孙法连连摇头虽然无奈,但还是不忘提醒罢战。 “对对对,别打了,时机不成熟,让他们停止打斗。”曾弄听到有人提醒,如抓住救命稻草的呼喊。 曾家老二被杀,剩下的曾家三虎眼睛红了,呼叫连连。不要命的攻击,试图击杀敌手为兄弟报仇。 可惜实力不济,无法脱身。 曾涂虽然勇猛,武艺高强,爆发力猛,奈何对手却是豹子头林冲。林教头讲究稳打稳扎,不疾不徐。林家枪法精妙非凡,任凭对方拼命也游刃有余。 曾索,曾升弓马娴熟,武艺虽然不错,但是敌人更猛。山士奇乃河北猛将,武艺高强,袁朗更不得了,原本轨迹中能跟霹雳火秦明大战一百五十回合的猛人,对付十六七岁的小娃娃,手到擒来。 无论曾索,曾升两人如何拼命,如何嗷嗷乱叫。可不仅走脱不得,反而险象环生,差点被斩落马下。 另外一边的险道神郁保四处境也有些不妙。在跟那个大个子碰了十多招后落在下风,节节败退。 再打下去,估计全折了! 史文恭心中悲痛,却没有失去理智,看着一处处战场的形式知道不能打下去,便吩咐传令兵鸣金。 哐啷啷,一面面铜锣敲击的声音响起。 曾头市一方将领接连被杀,队伍锐气受挫,士气低落。如今听到鸣金声,纷纷开始撤退,阵形散乱。 在垓心战斗的将领表情不一的逼退敌人,拨马就走。 “想跑?哪有那么容易?给我杀!”晁盖见状哪里会让他们逃跑?率军掩杀,骑兵们纷纷弯弓搭箭。嗖嗖箭雨追着敌人射,多有人中箭被追上砍翻。 一路倒下数百人,直至撤入曾头市,栅栏墙上守军丢下滚木雷石阻挡追兵。晁家军止住追杀撤退。 “啊,曾头市作恶多端,欺压百姓。今又袭击济州兵马总管新婚贺礼。乱臣贼子,我等奉命来镇压叛乱,速速投降,否则,男女老少,格杀勿论?” 酆泰,苏定等将领率队在外面策马奔腾,徘徊大吼。一遍又一遍痛斥反贼可恨,也有军卒将那些尸体全部都搬运丢到箭矢射程内,进行心理攻势。 “父亲,老二,老四没了。” “父亲,两位哥哥战死了。” 曾涂,曾索,曾升浑身是血的返回,哭着来见曾弄。 “我儿,我儿啊!”曾长者又是老泪纵横,悲呼连连。人非草木,孰能许晴?女真人后裔也不例外。 父子几人想到儿子,兄弟死去,红了眼眶,抱头哭泣。 哎哟,老子从未见过曾头市人如此可怜! 曹相公,孙法两人脸色难看,对视一眼,没有悲伤却有幸灾乐祸。碰到狠人体会到那种无奈感?就连一直默然不语的教师史文恭也有这种感觉。 “恶人还需恶人磨”这句话非常形象生动,应情应景。 父子悲伤过后,便剩下如何报仇雪恨。 曾家大虎曾涂眼睛都快瞪出血来,咬牙切齿的表态:“父亲,老二,老四没了,一定要血债血偿。” 曾索,曾升抹了抹鼻涕眼泪,满脸仇恨,怨念极深:“就是,我们女真勇士绝不能放过济州晁盖小儿,杀害两位哥哥的凶手一定要抓住,碎尸万段。” “我儿不可冲动,不可冲动啊!形势不对,且忍耐。”曾弄尽管悲痛欲绝,却没有失去理智,安抚剩下的三个儿子,怕他们想不开帅军迎战又有闪失。 “眼下局势不明朗,只能忍耐一时。” 曾涂,曾索,曾升听到这话,也不闹腾却咬牙发誓。时机成熟,定要将济州晁盖及其属下剿灭殆尽。 是的,是剿灭,他们有这个能力。 其实包括教师史文恭在内的其他人不清楚的是。女真人在北方崛起建国,自然联系到散落各处的同族人,几十年前流落到大宋境内的曾氏就被联系。 早就在暗中与北方完颜部落商量好了,未来某天响应起事。只要北方大军南下,曾头市立马反叛大宋,北上策应或当先锋,再来报仇那将轻而易举。 所以曾头市排斥外族,内部抱团,是有预谋的。可笑的是大宋朝廷要与他们合作,无异与虎谋皮。 曾弄安抚好儿子,敛去老眼之中的仇恨,转过身看向凌州知州曹相公,紧走几步上前,躬身行礼:“大人,还请相送伸出援手,派兵相助曾头市。” “哎,难啊!”曹相公想都没想摇头,随即叹气解释:“非是我不帮,而是不敢不能,济州晁盖放下话,凌州官府胆敢插手此事,会被一块收拾掉。” 曾弄听到这番话眉头紧皱,用不相信的语气反问:“大人,你背后有童枢密,他晁盖一个总管安敢如此?” “哼,你们还好意思说!”曹知州说起这个就来气,冷着脸将大群百姓找到晁盖告状,后者受理的事情说明,直言别说他惹不起,就连枢密也不敢管。 “本官让你们收敛一点,不要太过份,现在怎么样?非要去招惹山东晁盖,连我多半会受到牵连。”曹相公此时心情糟糕,埋冤地看着这些野蛮人。 “怕甚?大不了与他们拼了!” 曾涂,曾索,曾升野性难驯,火爆脾气又上来了。 曾弄怕得罪凌州官府失去外援,喝退三个儿子,强颜欢笑:“大人,劣子痛失兄弟,情绪激动,请见谅。我等服了愿赔偿,还请大人搭救曾头市则个。” “这件事情本就是因你们而起,好端端抢劫别人新婚贺礼。”曹相公脸色有所缓和,随即叹了口气:“我就亲自走一趟,希望能够化解这次危机。” “那就有劳大人,小老儿必有重谢。” 曾弄如受害者似的叹了口气,连连冲曹相公拜谢。 曾头市外,晁家军没有盲目强攻,而是撤退十里安营扎寨。晁盖分配完巡逻任务,擂鼓聚将开会。 与曾头市那副哭丧愁云惨淡的不同,气氛比较融洽。晁家军一路追杀,除了几个倒霉蛋手指拉伤外,击杀数百女真人,缴获战马数百匹,小胜一场。 晁盖是了解历史真相的人,加上各处斥候打探消息。比谁都清楚曾头市暗中与北方女真人联系,用暗渡陈仓的办法将族人逐个迁徙定居,历经几十年,有了如今这个规模,三千多户,万多战兵。 历史上就是因为这股力量反叛,北宋北方才会快速沦陷。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晁盖自然是要告诫身边众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又灌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理念。 之前追杀中有数百人倒下,善良的姑娘扈三娘和花姿有些不忍心,为此,晁盖针对性的发言告诫。 “不要小瞧任何人,也不要轻视任何人,更不要以为有些人无辜就心生怜悯。想想后面的那些百姓才是真正的无辜者。他们有错吗?做了什么错事饱受苦难?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打,所以我们对待敌人不能心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扈三娘,花姿听到这番话,大受鼓舞。又想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仇恨对象,俏脸上逐渐变得坚定。就连韩世忠,李懹,韩勇,孙安等将眼神更加清澈。 百姓才是无辜的,他们要做的就是要拯救那些百姓。 晁盖话语不停,立马又将矛头指向曾头市滔滔不绝:“曾头市是匹狼,遇到猛虎般的我们夹起尾巴做人。我认为他们肯定是觉得打不过忍气吞声。在向官府求援化解危机,等北方支援再来报复。” 仿佛就像回应似的,小天宝苏定急匆匆地冲入帐篷:“哥哥,凌州曹知州亲自来拜访,说来调解矛盾。” “看到没有,我说什么来着?”晁盖左右看向众将。 “主公料事如神,小弟不及也。”左手边第一位许贯忠满脸敬佩。其他将领纷纷附和,或啧啧称奇。 晁盖心中有数对众人的恭维免疫,摆摆手笑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曾家五虎莽夫尔。曾长者能屈能伸,痛失两子还能咽下这口气,不简单。我就不去见了,贯忠,你去商榷,按计划行事。” “是,小弟必不负所托。”许贯忠笑了笑,起身领命。随即便大步走出帅帐,代表晁家军去谈判。 “诸位,不管那些,我们继续商谈,如何消灭掉……”晁盖目送军师走后,继续召集众人商谈军事。有些事情绝非儿戏,决定了之后不会轻易改变。 第三六零章 终究还是外人 时值正午,烈阳高照,可对曾头市的人来说并不温暖。集镇内到处有嚎哭声,无人敢去外面收尸。远处成群结队的骑兵奔腾带来的只有肃杀感。 曾家府,会议室,争吵声喝骂声传出老远。 “什么?五千匹好马?一万头牛羊?晁盖怎么不去抢?” “多少钱?一百万两白银,那厮想钱想疯了吧?” “交出郁保四,教师爷?损失两将,这绝对不可能。” “条件我们不答应,无法答应,大不了鱼死网破。” 曹知州和孙幕僚作为谈判代表从晁家军返回带回条件。只是刚一说出来,曾涂,曾索,曾升就炸开了。个个眼睛瞪圆如铃铛,个个吼声像雷霆。不是咬牙切齿就是喝骂不断,再不就是抽出钢刀。 兄弟三人七个不服,八个不愤,一百二十个不愿意。甚至用一种不善的目光看向此次的谈判代表。 曹相公与他人一个多时辰的口舌之争全被否定。心里老大不痛快,黑着一张脸,冲曾长者抱拳。 “本官已经尽力,对方根本就不会松口的。实话实说了狮子大张口,上万骑兵出征,耗费甚大。责任全在你曾头市抢劫贺礼引起,怨不得别人。 另外史教师刺伤晁盖麾下将领,郁保四之前多管闲事,最关键的是两人作为汉人,却数典忘祖。晁总管很愤怒,临走前特意托人转告,必须要两……” 曹知州话还没说完,就被暴怒的曾涂喝声打断:“不行,让我们交人还捆绑,分明就是削弱曾头市的力量。父亲,此乃自斩双臂,绝对不能答应。” 曾索,曾升两人态度更加恶劣,晃动掌中钢刀:“就是,你们这些汉人靠不住,不会是相互串通好的吧?官场之上便是这般,是以为曾头市刀不利?” 曹知州走到哪不是被人捧着?曾头市的人不仅将责任推到他头上,还准备动刀,顿时脸色难看。心里也觉得这些女真人过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孙幕僚长虽然担忧,但还是挺身而出,喝斥道:“我家相公与对方争执不休,你们却是这般对待。我们凌州官府无能为力,究竟如何你们自行处理。” 曾弄见事情要糟糕,连忙喝退情绪激动的儿子,陪着笑脸说好话,又让人取来不少金银奉上。 老头是个人精,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正准备搬回正题商议。也在这时,被人抢先一步:“老家主,我觉得没有什么好办法,不如就按照对方的方法办。” 众人纷纷看去,赫然是沉默少言的险道神郁保四。不等曾涂脸色一变要嚷嚷,壮汉自顾自的说:“为了化解危难,就把我绑起来送过去,绝无怨言。是生是死,全凭天意,也算报了老家主救命之恩。” 这话顿时就让大厅里的嘈杂瞬间变得安静。郁保四这个看起来傻大憨粗的汉子,让他人肃然起敬。 “保四,老夫如何能将你舍弃?”曾弄满脸愧疚与不悦。 “老家主,你听我说!”郁保四满脸认真,摇头劝道:“山东天王晁盖有备而来,已经将我们的底细摸清,我们却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我等不照办,对方不会罢休。济州可不止骑兵,至少上万步兵。若是全部赶过来,曾头市仍然会毁于一旦。” “怕他做甚?大不了鱼死网破,与晁盖同归于尽。”曾涂最不喜欢听这种灭自己威风的话,又是喊打喊杀。曾索,曾升别的没学到,鲁莽暴躁学全。两条汉子又摸上了刀柄,就差拔刀来明志。 “没用的,他们装备精良,同归于尽的概率非常小。”郁保四见三人举动眼睛深处闪过不屑,又看向曾弄:“为了保全曾头市,退一步海阔天空,钱财是身外之物。只要以后有机会,连本带利的拿回来。我愿前往敌营,另外就看史教师的意思。”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教师爷史文恭,想看看他如何选择。史文恭察觉到众人视线,连忙摇头否定:“不可,我觉得对方目的不纯,接受和谈是假,实则为削弱曾头市,再说了,岂能被牵着鼻子走?” 曾涂赞同,准备开口附和。 不料,郁保四却抢先说道:“教师爷此言差矣,山东晁盖最在乎名声,只要他当众承诺,说撤军。就不会为难曾头市,否则,将会受到天下人耻笑。” 曹相公和孙幕僚在旁点头附和:“不错,对方军师也是这样说的,若非曾头市主动招惹,抢了新婚贺礼,他不会吃饱了没事,跑到凌州来找场子。” “就是,晁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郁保四接上话茬,非常睿智的说:“我郁保四从未得罪过晁盖,就因为之前多一句嘴。要是因此被杀了,他晁盖也得被人耻笑心胸狭窄。我愿意赌一把,顶多吃点苦点,不会丧命的。史教师,就看你了。” “这…这个……”史文恭再次被人注视,有些犹豫不决。说句实在话,对自缚去敌营是非常排斥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去了对方军营如引颈就戮。 这是他打心里不能接受,偏偏要自己抉择。眼角余光瞥了眼郁保四,觉得这家伙举止反常,话也比较多。可仔细想一想,却又说不出来怪在哪。 郁保四恰好看着史文恭与之对视,面无表情的说:“史教师只是刺伤一个人,大不了挨顿打或被刺几下。这有什么好怕的?难道是史教师不愿为老家主排忧解难。一年数万贯报酬,是时候出份力。” 郁保四这么一分析,曾涂,曾索,曾升觉得非常有道理。与他们的老父亲曾弄齐刷刷地的看向史文恭。虽然没说话也没表情,但却有种询问的意思。 年年给你这么多钱,如今曾头市有难,何不出份力? 史文恭如何感受不出来?心里突然涌出一种悲凉感。这么多年朝夕相处,尽管对方尊敬,却终究是外人。平时还好,一有难,是可以立马舍弃的对象。 “教师爷,保四说的对,先度过这次危机,您还可以回来。”曾弄见史文恭皱眉深思,略有尴尬的说。曾涂,曾索,曾升几次张嘴最终没能说出口。 史文恭听到问话,只觉得自己要是被人推进了万丈深渊,转过身看到的是曾弄,曾涂这些熟人伸手。 他并没有沉默多久,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吧,那我就陪保四兄弟一同前往敌营,无论生死与否,也不枉这些年老家主的知遇之恩。” 说这番话的时候史文恭虽然在笑,但心里难受的想哭。再次看向曾弄父子时,不仅觉得他们脸上有成雾气看不清面容,还多了一股说不出来的陌生感。 “哎,那就只能委屈教师,老夫保证,日后必不相忘。”曾弄听到准信心里松了口气,却满脸愧疚。 接下来,这位城府很深的老者先是跟曹相公商谈过后确认,接着开始下令,准备晁盖要求的东西。曾头市三千多户人家,家家户户都饲养马匹牲畜。 聚集五千匹好马,一万头牛羊不难。 百万贯金银对曾头市来说也不困难,为了抓紧时间。曾弄从曾家府库拿出大量金银,先满足所需。老奸巨猾的家伙还不忘准备一份厚礼送给曹相公。 当然,准备这些东西需要时间! 郁保四,史文恭两位英雄回到住处简单收拾了行李。随即再度返回等,有人安排酒宴为他们践行。 “教师爷心里恨我?”郁保四见四下无人,边吃边问。 史文恭脸上浮现忧虑,并没有说话。 郁保四笑了笑,继续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左一个你们汉人右一个你们汉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是汉族,终究是外人,是可以随时舍弃。此去算是报了救命之恩,从此不相欠,解脱了。” “是啊,解脱了!”史文恭长叹一声。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浮现苦笑,随即抱起酒坛畅饮。这一刻,曾头市曾经的两位猛将成为过去式。 这一刻,两人被卖得毫无价值。 曹相公和孙幕僚未出预料却很唏嘘的看着郁保四,史文恭两人被绑,动手的是曾涂,曾索,毫不留情。 当牛羊马匹,百万贯金银,以及两条大汉被推出来。 曹相公再次带队,浩浩荡荡地来到晁家军营谈判。这回曾家老大曾涂带着三两百人的押送队伍紧随。 晁盖得知曾头市真的同意了,便率领众将接见。看到了成群的牛羊马匹,也看到堆积如山的大箱子,以及五花大绑的郁保四,史文恭两条汉子。 “虎死狗口,英雄迟暮,就这样被卖了。”晁盖索要两人只是个试探,不曾想,还真被曾头市送来。 “晁总管,曾头市赔礼道歉,希望不要再起刀兵。”曹知州见到晁盖的时候,非常正式的提出要求。 “好,贺礼讨要回来,晁某说话算话,现在就返回济州。”晁盖没有拂了同僚的面子,爽快的答应。 接下来,晁家军,曾头市双方当事人相聚。凌州官府作为见证人,凌州知州主持,化干戈为玉帛。山东天王晁盖亲口承诺,不会再找曾头市麻烦。 当仪式结束过后,济州兵马浩浩荡荡地拔营起寨返回。 第三六一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曾头市外除了马蹄血迹一片狼藉,再也不见任何济州骑兵。仿佛之前望不到头的千军万马只是错觉似的。凶神恶煞的官兵走了,令不少人心中安定。 曾长者站在高台上望着滚滚烟尘远处,松了口气。只是想到自己的二儿子曾密,四儿子曾魁眼眶泛红。顾不得被讹诈走的万头牛羊马匹和众多金银。 亲眼看见两个儿子被人戳死,白发人送黑发人吶!是血淋淋的悲剧,让一位父亲心里备受煎熬。 “我儿,我儿啊!”曾弄想着想着,只觉得心如刀绞。老泪止不住地滑落,死死盯着撤退的骑兵。眼睛深处闪过恨意和怨毒,下意识的咬牙切齿。 “通知下去,加强戒备,防止晁盖小儿杀个回马枪。此仇不报,誓不罢休,晁盖,你给老夫等着。” “父亲,我亲自带人监视,防止那厮出尔反尔。”曾涂脸上闪过憋屈和愤怒,一字一顿地说完,就带人冲出曾头市。远远的吊在济州兵马身后徘徊。 之前数百人被杀就是教训! 曾头市没人认为济州晁盖只是开玩笑,真的会杀人。所以谁也不敢大意,这些骨子里凶狠的女人。在面临强敌时也会害怕,害怕过后却变得凶狠。个个仇视侵略者,人人拎着刀枪驻守在各处。 曾头市加强戒备,防止济州兵马折返。 注意力都放在正大门,老奸巨猾的曾弄在内没有人关注北面的大山。而此时数千人悄然绕到山脚。 这些人统一的军装,穿着黑色皮甲,乃是晁家军装扮。半数骑马,半数步兵。马摘銮铃,军士衔枚疾走。战马佩戴嚼头,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随即从山上冲出几个黑衣人,带领队伍涌入大山。哪怕有马儿拖累,可众人分工明确又相互合作。扛着战马翻山越岭,悄无声息地靠近对面的集镇。 为首的是一个身高九尺,赤须黄面的大汉,手持钢铁瓜子类的武器,这不是赤面虎袁朗又能是谁? 而这数千人是正是他的部下。 步兵第二军全体将士一直都在副将单刀王郭矸的带领下,紧随大部队行军杀奔凌州西南,也是为了攻城而做准备。 在晁家军未撤离之前。袁朗脱离队伍与军队汇合。又有提前踩点的飞天营密探带路,执行秘密任务。 绕到后山发动奇袭,行军非常隐秘,速度却不慢。 “老子说要干你,就干你,真当是开玩笑?”晁盖知道女真人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结下仇怨肯定会报复。下了决心要拔掉曾头市,又岂能这般轻易撤退? 他率领队伍说走就走,一刻都不曾停留。一口气狂奔了十多里,直到快天黑的时候才在一片开阔地安营扎寨。走得干脆,走得决绝,只为吸引注意。 而这一招非常奏效,远远跟随的曾头市眼线终于放心。 陷阵军,守备第一军,虎女军上万骑兵在各自的都头,营长的带领下忙碌,分工明确,井然有序。 有人照看马匹,有的安营扎寨,有的在外巡逻,也有的埋锅造饭……,依旧是三个营寨,相互守望。 营地内忙而不乱,喜气洋洋。 曾头市送来五千匹好马,万头牛羊牲畜。 意外之喜,晁盖自然不会吝啬,晚上吃顿好的。各营分派多少牛羊,有人负责宰杀,有人负责收集干柴枯草,跟随南下的百姓也在照顾范围之内。 一处处篝火相连,驱散了黑夜。 军营正前方,是百姓的聚集地。经过一天时间的汇聚,从各处赶过来的百姓拖家带口,超过三千。 篝火架上的肥羊已经油脂四溢,金黄酥脆,一股浓郁的烤肉香弥漫。百姓们围着篝火堆席地而坐。 这些平时连饭都吃不饱的穷苦人吃的满嘴流油,喜笑颜开。三五成群,七八一伙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咱们这样南下,太便宜了曾头市。” “就是,这些女真人狡猾,肯定会报复。” “曾头市那群兔崽子机灵,又有凌州官府从中作梗。晁天王终究受到约束,有些情况也不能乱来。” “这些贪官污吏甚多,专门欺压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百姓。你们说,要是晁天王也来个陈桥兵……” “哎,慎言,有些话不可乱说。” …… 曾头市逃过一劫百姓多有不甘,大多咬牙切齿的感慨。他们目睹晁盖率军与曾头市恶战的一幕,也知道凌州官府与曾头市沆瀣一气,主动赔偿等。 所以才没能消灭掉曾头市,只能返回济州。百姓不怪晁盖的举动,反而埋怨狼狈为奸的凌州官府。有的人有感而发,说起这些年的遭遇,骂声一片。 “百姓共四百五十三户,好好看,认真听!看看这是咱们的同胞百姓,活不下去,只能背井离乡。” 被五花大绑的郁保四,史文恭,两人被军卒拉的拉推的推,走在这片区域,过街老鼠张三和青草蛇李四讲解,有时候还踮起脚扶着他们的脑袋。手中还有小木棍在把玩,随时准备撑开他俩的眼皮。 他们可是得到晁盖的命令,要让这两个家伙多看多听。泼皮出身的张三李四有的是手段来强制执行。 好在这两位非常配合,没有搞出幺蛾子。 郁宝四还好,多数时间是在青州当强盗,认识者寥寥。然而史文恭就不同了,曾头市一位崇高的教师爷,方圆数百里谁不知道,认识他的不在少数。 有胆子大的后生看见了,阴阳怪气的嘲讽。也有人假装没认出来上前打量,接着扯开嗓门大声呼喊。 “哎哟,这不是曾头市的教师爷嘛!” “这是怎么了?竟然被绑成了大粽子。” “大家快来看吶!史教师被女真人卖了。” “告诉你们啊,不要乱动,晁家军素来优待俘虏。” 赶过来看史文恭的百姓越来越多,嘲讽声四起。张三和李四是怕出意外,态度强硬地告诫不让百姓靠近。百姓们就站在外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史文恭看着这些衣衫褴褛的百姓,听着他们的冷嘲热讽。刚开始还有些恼怒,到后来只觉得脸颊发烫。自己在曾头市任教多年,臭名昭著到这种地步。 百姓们太过热情,游览不得不提前结束。 张三,李四带着亲卫押送两人来到了中军大帐。空地上几处篝火熊熊燃烧,架子上的烤羊金黄酥脆。 帅帐之内,几排低矮的案桌上堆满烤肉。 晁盖坐在主位上,身后是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左右分别是公孙胜,林冲,众将依次往下。 郁保四,史文恭被推进来。 晁盖和众将见他们的模样狼狈,有些唏嘘。 这两条汉子被曾头市捆绑送过来,纯粹是意外之喜。 郁保四,本是青州强盗,身长一丈,腰阔数围,人称险道神。他聚集二百余人,做些打家劫的勾当。原本轨迹中抢了梁山的马匹送到曾头市被出卖,捆绑送来求和,上了梁山,负责把捧帅字旗。 史文恭就了不得了,武力值高于梁山五虎,霹雳火秦明使的狼牙棒,首仗一力也,梁山五虎最具力感的大将秦明,打史文恭仅二十回合,竟至于力怯,接着又被刺伤屁股落马,可见,恐怖如斯。 两个俘虏,晁盖有心收服。 奈何,一直忙着赶路,此时才有时间接见。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郁保四,史文恭见帐篷里众人看着他们。两条汉子昂首挺胸,立而不跪。 一副慷慨赴义的模样! “哈哈哈,两位为何这般不近人情,难道我不如女真人?”晁盖见两人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转过案桌来到近前,亲解其绑。 “晁天王,难道不处置我们?” 史文恭看着绳子被解开滑落,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郁保四也有些没有想到,怎么着来了也要挨顿打。没想到,山东天王晁盖竟然是这般和蔼可亲。 “处置还是要的,但晁谋没那么小气,有些事情要说清楚啊!”晁盖笑了笑,拉着两人在左边坐下。 “两位从来没异心,却被送过来,不知有何感想?” 晁盖的问话让郁保四和史文恭脸色变了变,随即那身高过丈的壮汉冷冷吐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哦,保四兄弟知道,为何还相助曾头市?”晁盖见这条大汉脸上很是坚决,略有疑惑的看着对方。 郁保四知道山东天王本事大,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不瞒天王,我郁保四虽然无甚本事,但却知恩图报。曾弄救过我的性命,这些年在青州剪径有好东西也会送来,前段时间驱赶牛羊来卖。” “原来如此!”晁盖恍然大悟,有很多东西说的通。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对郁保四有了新的认知。 因为这条壮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哎,我又不聋不瞎。曾头市这些年所作所为,勾结官府,欺压百姓,早就令小弟反感。借着天王索要并捆绑。便主动前来任凭处置,算是还了曾弄的恩情。” 说着说着,这条汉子把之前在曾头市的一幕如实相告。顿时让韩世忠,扈三娘,林冲等将另眼相待。这汉子看起来憨厚老实却有些头脑,不简单呐! 第三六二章 换一种方式 这郁保四有点门道哦! 晁盖都不禁发出这样的感慨。将眼前的壮汉跟原本轨迹中默默无闻之人作比较,几乎是判若两人。难道又是因为原梁山体制诸多人才遭打压而埋没? 郁保四再次看向晁盖的时候,大脸上多了尊敬:“山东天王济州晁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小弟知道天王哥哥心胸宽广,不会因小弟一句话便杀我。也非常仰慕天王为人,一有机会便想来拜见。” 怪不得其他人对大块头另眼相看,因为郁保四之所以主动过来,就是觉得自己一个汉人,在女真人眼中终究是外人,晁盖的出现让他生出投靠之心。 “保四兄弟,大智若愚啊!青州郁保四,江湖人称险道神。如今看来,也是一个满腔热血的义士。”晁盖对这大汉刮目相看,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这跟原本轨迹中自己了解到的郁保四截然不同。几年后劫梁山的好马投奔曾头市,为此,引来灭顶之灾。联想到对方有头脑,又有愤青的潜质。抢梁山马匹却不灭口,令人怀疑故意祸水东引。 “哥哥,难道你听说过小弟?” “当然知道,身高过丈,打得百八十人。” 一问一答之间,郁保四快速拉近与晁盖之间的关系。近距离接触这位晁天王果然英雄气概,其他将领毫无猥琐之态,咬牙起身,如推金山倒玉柱般纳头就拜:“哥哥,小弟多有冒犯,已跟曾头市无瓜葛,愿投奔哥哥麾下效力,刀山火海亦可去得。” “好,兄弟快快起来。”晁盖伸双手将这条汉子托起。 旁边的史文恭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苦笑。总算明白郁保四这条大汉,之前为何那么积极的主动权来充当人质。原来早就打的是这个主意,想投靠晁盖。他得罪了晁盖麾下大将,又该何去何从? 不对! 前曾头市教师爷为自己的命运担忧的时候突然察觉到异常情况,帅帐里至少有好几位将领不在…… 晁盖可是知道郁保四身中数箭一声不吭地抱着旗,帅字旗没倒,军心未溃散,一直坚持到胜利,所以不打算改变职责,拍着对方的手,认真地说:兄弟好身板,有力气,关键是性格刚强。嗯,以后跟在我身边,做一名掌旗使,帅字旗交给你了。” “是,小弟不负所托,人在旗在。”郁保四大喜过望,大声领命。跟在晁盖身边,那绝对是受器重。 “哥哥,这位史文恭史教师武艺高强,有万夫不当之……”郁保四很高兴也没有忘记一同被绑过来的同伴,拉过旁边的史文恭,很是尊敬的推荐。 “兄弟,他的情况我知道。”晁盖笑了笑,转向史文恭的时候脸色变冷:“哼,有因就有果。之前外面的百姓情绪就说明问题。先让你磨一磨性子。” 史文恭没有表情也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点头。随即看着郁保四被晁盖拉走与众多将领相互见礼寒暄,自己却无人问津,捧起酒碗喝着苦涩的酒。 西军主力军军官泼韩五韩世忠,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河北横海郡有名的教头洪十三洪强。曾经在北方辽国军队任职的耶律答里孛和泰山。青州清风寨知寨小李广花荣的妹子花姿是晁夫人…… 郁保四加入晁家庄后见识到一个个声名在外或是科班出身的人物,了解到众多将领的身份和冰山一角的晁家庄。惊讶之余,为晁盖麾下人才济济而高兴。自己的选择没有错,拼一把果然是对的。 主动来当人质有机会拜见晁盖投奔晁家庄,不仅与曾头市划清界线,身份从强人直接成为了官军。这才是令人振奋的,谁吃饱了撑的想落草当贼? 帅帐里气氛热烈,众人几杯酒下肚,就逐渐熟络。 郁保四是诚心归附,忧心忡忡地提醒:“哥哥,据我所知女真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尤其是曾长者,这个老家伙是一只老狐狸,与凌州官府串通服软拖时间。死了两个儿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一撤军给了对方喘息之机,以后肯定会报复。” “兄弟说的对,我又何尝不知?”晁盖笑着点头。 他没什么情绪,不代表其他人没有。 酆泰是个直肠汉,说起曾头市就有点埋怨的嚷嚷:“今天的战场上,兄弟,要是不提醒,缠住所有将领,大军主动进攻就能够一鼓作气攻破曾头市。” “就是,要是那样,估计曾头市早就被我们占据。”小巨人泰山抓起一条烤羊腿,边吃边瓮声附和。 “哎,都是小弟多嘴,破坏哥哥的计划。”郁保四脸上有些尴尬,忙双手捧酒碗再次向晁盖赔礼。 “兄弟,不要自责。”晁盖摆摆手,示意无碍。随即神秘的一笑:“我们来凌州有计划,白天的确是想缠住将领直接进攻,只是强攻会有损伤。这点却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你恰好制止了雷霆攻势。” “难道哥哥还有别的计划?”郁保四可不是笨蛋,察觉到晁盖脸上的笑容有点异常,立马心领神会。 “那是当然,兄弟,难道没发现少了人?”入云龙公孙胜指着对面的空桌,笑呵呵的看着这条大汉。 “嘿嘿嘿,这个我倒是发现了,只是外面的骑兵并未动。”郁保四看着这位副军师,憨厚的一笑。 “谁告诉你我只有这些人?”晁盖脸上的笑有些冰冷。 “兄弟,你既然加入我也不瞒你,这么跟你说吧!刚开始没打算动真格的,可看到那些受欺压的同胞怒了。他们肆无忌惮,真把汉人当成两脚羊? 晁某说话算话,撤退那就真的撤退,绝不打折扣,但是此次我军随行将领共有二十五位,骑兵共有……” 帅帐里,郁保四听着晁盖的话后,眼珠子差点瞪爆。连在最后角落里的史文恭,脸上也浮现不可思议。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晁家庄军队如此的雄壮? 而众人吃着烤肉,喝着低酒精素酒的时候。离此三十里外,曾头市背面的山岗之上,数千人在夜色之际已经翻山越岭,逐渐摸下山潜伏在各处。 由于曾头市遭遇变故,没有人外出,没有人关注后山,也没有人发现异常,后山上有敌人悄悄摸上。 晁盖动用的兵力还不止这些! 小天宝苏定率领的骑兵第一军终于有机会动了,屠龙手孙安守备军虽然大多都是重装骑兵,却也挤出四个营。恶煞神山士奇也率领本部骑兵参战。 规模丝毫不逊色晁盖率领的队伍! 上万骑兵在西北开阔地等待,距离曾头市数十里外。天黑后在密探的引领下,悄悄向目的地靠拢。人去铁甲,马摘銮铃,在黑夜中犹如幽灵般穿梭。 耶律宗云,耶律宗电,宝密胜三将也混入其中。作为契丹族的勇士,吃了亏,如今有机会,要报仇。 一片乌云遮掩住了明月,夜色正浓。 曾头市的夜晚静悄悄的,以往热闹的街头,冷冷清清。除了来来回回巡逻的队伍,基本上看不见人影。 刚开始的时候,这些女真勇士斗志昂扬,不敢松懈,可随着夜深了,夜风吹拂,催人欲睡。再加上镇子外没有任何异常,守卫们逐步放松了警惕。 曾头市正面栅栏大门处原本有十多人驻守。时间流逝,那些有些身份或者勇猛的汉子躲起来偷懒。只有两个手持军器的后生被留下来,负责监视。 随着到了深夜,两人靠着门楼打哈欠。 “直娘贼,那群济州官军可恨,我有个表哥不幸遇难。”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揉了揉眼睛,骂骂咧咧:“等以后有机会了,老子一定血债血偿。” “哎,小牛,打仗有啥好?还不是我们冲在前面!”旁边一个瘦高个灌了一口烈酒,把水囊递给同伴。 壮汉接过来狠狠灌了一口酒,依旧是愤愤不平:“不知道那群官军发了什么疯,跑到咱曾头市闹事。讹诈走了数千好马,上万头牲畜,着实可恨。” 瘦高个知道的信息多一点,脸上多少浮现无奈:“我听说是曾头市几位公子抢了别人的新婚贺礼,所以才遭报复。最后付出的代价却是按户分摊。” 说话间,汉子嘟囔一句“喝多了水”,拎刀走到栅栏墙,边上解开腰带,不一会就有水柱飞向黑夜。 换做是以前,壮汉肯定会要调笑几句,小心被抓掐唧唧。如今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整个人有些不愤:“嗯,有这种事情?那凭什么让我们出钱又出力?” “凭什么?他们是贵族,我们是平民,不听话能……”瘦高个边回答边舒服的抖动,突然发现黑夜中有黑影在靠近,以为眼花,定睛一看,真的有,愣神片刻,反应过来意识到不对,准备呼喊敌袭。 可却是为时已晚! 嗖嗖破空声,两支短箭从不同的角度射来,恰好命中他的咽喉和心脏,没机会发出声音栽下栅栏墙。 那名年轻的壮汉恰好打哈欠抬眼看时发现同伴不见了。连忙起身四处寻找,快走几步来到栅栏墙边探头往下看,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扎入脖颈,一个身穿夜行衣,头戴面筋的闪电般飞上栅栏。 壮汉捂着脖子,呃呃呃的发不出声音,轰然栽倒在地。他最后看到的是,一群黑衣人迅速跃过栅栏墙,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沉,直至陷入永恒的黑暗。 第三六三章 月黑风高夜 曾头市是处拥有三千多户,将近两万人的大型集镇。本来夜间很繁华,可晁盖带领大军走一遭后。不仅街上冷冷清清,家家户户还早早地门窗紧闭熄了灯。唯独镇子中心最豪华的府宅灯火通明。 曾家府,是镇上最有权势人的府邸! 灯球火把,将偌大的曾府照的亮如白昼,两位公子不幸遇难,一场按部落礼节举行的仪式步入尾声。 “我儿啊……,济州晁盖,晁盖……”曾弄看着两个儿子被收敛入棺,再次老泪纵横,咬牙切齿地低吼。 “那俩杀害我儿的凶手可记得!?” 身侧身穿重孝服地曾涂,曾索先后咬牙说:“父亲,一个唤赛秦琼酆泰,另一个则是小天宝苏定。” 只是不见年纪最小的曾升。 “好好好,记得就好,这个仇,我们绝对不能忘。”曾弄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对这俩凶手恨之入骨。 “父亲,我们应该与他们鱼死网破,也不至于忍气吞声。”老大曾涂看着两个兄弟苍白的面容,想想他们的音容笑貌和在一起的日子,双目赤红。 按照他的打算,不应该跟对方和谈,应该死战到底。旁边的曾索也是这样想的,一个劲的点头骂咧:“那群济州骑兵半路从军,没有我等弓马娴熟,好男儿死则死矣!全军掩杀还能为两位兄弟报仇。” 曾弄看着两个打打杀杀的儿子,既欣慰又无奈。欣慰的是两人是最骁勇的女真勇士,无奈的则是谋略不足。全副武装的济州骑兵让他语重心长地说。 “哎,你们太过莽撞,我女真族儿郎,虽然骁勇善战。但缺少武器装备。人数虽多,但远远不是对手。与其白白送死,不如等待我金国铁骑南下。那个时候援军抵达,再前往济州报今日血仇。” 曾涂,曾索两兄弟性格暴躁,偏偏对父亲言听计从。只是看着棺材里的两位兄弟,又变得咬牙切齿。各种恶毒的言语,问候晁盖和两个杀弟凶手。 曾弄也被感染,眼眶再次泛红,哼哼我儿。这些人浑然不觉自己欺负人的时候别人不是这个表情?偏偏自己被欺负惨了,却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不得不说,这是个讽刺。 就在父子说要报仇的时候,轰隆一声霹雳炮响。紧接着,靠近大山的方向夜空突然绽放绚丽的烟花。接着又是一声炮响,另一边夜空烟花照亮黑夜。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曾弄抬头望着夜空中的烟花,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老头见多识广,已经想到,这可能是信号。 果然如他料想的那般。 不等曾涂,曾索有反应,只听到靠近大山方向喊杀声震天,火把排排亮起犹如长龙,照亮天气。不一会儿,府外传来尖锐的哨声,嘈杂的呼喊:“敌袭,敌袭……,快来人,不好了,有人冲入镇子……” “啊,晁盖匹夫,言而无信……”曾弄脸色煞白,破口大骂。而这个时候,他两个儿子反而很镇定。 “父亲,多说无益,走,召集人马与他们血战到底。” 说罢,两条汉子扯着曾弄,顾不上其他,纷纷往外面冲同时后生如雷,召集府上的护卫集结作战。 女真人本性好勇斗狠,碰上这种遇袭的事件非但不慌乱,反而跃跃欲试,人人拎着刀剑喊打喊杀。马匹被牵出马厩,穿甲背弓,武装起来准备干仗。 曾头市全是女真人定居,游牧民族的习性没有改。曾家府处在镇子中央,周边区域都是有身份的人居住。如帐篷一样,越往外鼓包就越小越密集。 曾涂,曾索带人冲出府邸的时候发现镇子上已经乱了套,四处都在喊杀,火光处处,血腥味弥漫。周边那些贵族们屁滚尿流,不是呼朋唤友就是觅子寻爷,大多数收拾东西,想要离开曾头市。 “该死的,你们这些废物。不要乱不要慌,大家集合。女真勇士曾涂在此,向我聚拢,共同抵抗。” 曾涂见这乱糟糟的一幕,在马上气急败坏的大吼喝斥。他的嗓门真大,周边嗡嗡作响,或许是积威已久。这一招还真效果。不少人纷纷向这边靠拢。 曾索,曾弄同样大吼聚拢同族人,趁机询问情况。当得知有大队人马从后山冲下来,杀入镇子占据大门,不断掀起杀戮,战火正在快速向中心蔓延。 “呵呵呵,晁盖杀了回马枪,估计是让我们放松警惕。”曾弄搞清楚大概后,自以为猜到,咬牙切齿。 “啊,晁盖小儿,我一定杀了你!”曾涂又听到晁盖的名字后,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在马上嗷嗷乱叫。 曾索人虽不高,但脾气更暴躁,怒吼让大伙靠拢。越来越多的人靠拢,足足有三五百人,喊打喊杀。 恰好此时,远处喊杀震天,整齐划一,正在快速逼近。 “杀杀杀,杀光鞑子!” 那是一队队训练有素的军卒吼声如雷,个个蒙面,人人冷酷。见人就杀,只要拿着武器,不管男女老少,杀。逢门就踹。老少统统杀,妇女敢反抗也会被杀,街上尸体横七竖八,鲜血汇聚如小溪。 有的房屋被点燃,哭喊声,怒吼声,尖叫声混杂。乱糟糟的一片,哀嚎声不断,保不准就被乱军杀死。 整个曾头市尸体遍布,犹如人间炼狱。 “晁盖,晁盖一开始没有想放过我们,是想让我们死啊!”曾弄亲眼看到一个六旬老者浑身是血,想逃却被砍翻在地。虽然无比的愤怒,但却无可奈何,也明白曾头市完啦,一股悔恨从心中滋生。 后悔招惹山东天王晁盖。 也后悔白天的时候为什么不跟对方硬碰硬?到了晚上人员分散,根本就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啊!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大伙随我杀。” 曾涂无法忍受同胞被屠杀,鼓舞士气率领队伍扑向后门处,试图聚拢族人,将敌人杀退赶出去。 只是想法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还没转过一条街,迎面就有大队骑兵杀来。为首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将领,在火光的映衬下威风凛凛。 “哈哈哈,天王麾下小天宝苏定在此,尔等必死无疑。” “苏定?你给我死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曾涂看到苏定后双目圆睁,也不管对面骑兵有多少?直接率队杀了上去,而他拍马挺枪,杀向苏定。 “曾涂小儿,死到临头还敢狂妄?”小天宝苏定哪里会怕他?不仅率队迎了上去,还与对方捉对厮杀。 还真别说,曾涂的确是你高强,还是含恨出手相救。嗷嗷乱叫,不要命的攻击。刚交手就压着苏定打。 只是太嚣张,没什么用! “军令如山倒,拔掉曾头市要紧,还管什么人多欺负人少。”铁浮屠韩勇是最仇视女真人,不仅成为奴隶,还被用家人胁迫参军,新仇旧恨涌来。冲左右呼喝,抡动狼牙棒,拍马加入战团。 人群中耶律宗云,耶律宗电,宝密圣本是不想以多欺少,不过想到被抢的仇恨,纷纷怪叫拍马扑上。 这五人哪一个不是猛将?曾涂对上任何一个取胜不易。同时面对五人围攻,那结果根本没有悬念。刚开始旁边还有骑兵想上来帮忙却被迅速干掉。 随后曾涂在包围中陷入绝境,挡住狼牙棒,背后长枪又来了,躲开长枪侧面大刀劈下,任凭吼声如雷,任凭如何拼命也是险象环生,结果是徒劳的。 没几个回合,一个躲避不及就被耶律宗云一刀砍在背上,曾涂还来不及惨叫,就被一把长枪戳入心窝,接着又被一条狼牙棒打中头盔,脑袋迸开。 赫然是耶律宗电,韩勇趁机补刀。 曾家五虎老大就这样悲壮的死在围攻之下。随后几位猛将马不停蹄,加入战场,快速绞杀女真骑兵。 另外一边,曾索,曾弄率领数十人人往反方向冲去。挨家挨户地呼喊,试图聚拢族人抵抗侵略者。 效果是有效果的,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只是迎面同样遇到大队骑兵,为首是恶煞神山士奇,劈山力士乜恭,屠龙手孙安也率领队伍涌来。 曾索脾气火爆,性格倔强,带领队伍自杀式冲锋。结果是悲壮的,被密密麻麻的箭矢射成了刺猬。 “啊,我儿,我儿……”又是亲眼看见儿子被杀,曾弄痛不欲生,在马上老泪纵横,抡动钢刀扑向这群凶狠的骑兵,哪怕是死,也要做个部落勇士。 孙安亲自了结这个老头,动手之前撂下一番话:“哼,老东西,哥哥托我给你带个话,女真族把汉人当成两脚羊。随意杀戮玩弄,不把汉人当人看。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将来实施,亡族灭种。” 曾弄被一剑刺入胸膛,栽落马下,逐渐失去神采的双目望向北方,有迷茫,有解脱,更多的还是担忧。他相信山东天王晁盖,会这样,也敢这样做! 直至在死亡的那一刻,老头明白与人为善的道理。 今夜注定是一个血腥之夜! 曾头市后门方向涌来大队穿着统一,全副武装的军卒,有骑兵,有步兵,正大门则是铺天盖地的骑兵涌入各街道,化身土匪,挨家挨户的劫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三六四章 一个滚字引发的悲剧 步兵,赤面虎袁朗第二军,骑兵,小天宝苏定第一军,恶煞神山士奇第三军,三支满编军!再加上守备军,屠龙手孙安师四个营,共计一万七千人。 又在飞天营密探辅助下,以鼓上蚤时迁为首的密探虽然只有数十人,但却武艺高强,高来高去,率先开道拔除掉曾头市的守卫,为大军保驾护航。 如此规模的军队长驱直入,又是以小队形式分散推进。军队训练有素,彼此配合默契,由猛将带领。曾头市乃乌合之众,群龙无首,此消彼长之下,面对那些如狼似虎的正规军,如何能挡得住? 晁盖早在行动之前就下达斩草除根的命令。只要是男人,除了三岁以下儿童,不管老少,不论投降与否全弄死,女人只要敢拿起武器反抗亦是如此。 不是他太过残忍,不讲人道主义。 实在是对女真人不能仁慈,据当事人铁浮屠韩勇所说,女真人不止男人凶残,就连女人生性凶悍。与男人打架斗殴家常便饭,持刀上阵非常普遍。 女真族在北方占据土地对待其他种族比屠杀更加残忍。尤其是汉人百姓,最低贱的奴隶,没有人权。两脚羊,过得畜生都不如,甚至孩童都会被吃掉。 韩勇说他亲眼见过,为了家小安全不得不当炮灰。晁盖熟知历史,知道金人南下,北方大地上饿死的百姓或者被杀的民众,数不胜数,宛若血腥地狱。 常言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所以因为如此环境,铁血屠杀令才会颁布。或许曾头市之中有好人,但极少极少,又因为是同族有原罪,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遭受到无妄之灾。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理念灌输。 背井离乡赶来哭诉的百姓就是最好的证明。种种刺激之下,晁家军将士贯彻执行命令,挥舞屠刀。以小队连接大队,相互配合,横扫整个曾头市。 这些凶悍的女真人拎着刀骑着马,与入侵者殊死搏杀。三两万人的喊杀声,怒吼声混杂响彻天际。 喊杀持续到天色微明才停歇,曾头市不复存在!耶律宗云,耶律宗电,宝密圣杀的痛快,报了仇。 而女真人欺压百姓多年,积攒的财富不计其数。赤面虎袁朗,屠龙手孙安又抓紧时间打扫战场。 昨晚的动静太大,惊动了二十多里外的晁家军营地。曾头市方向冲天火光,分明就是发生战斗。晁家军将士多少知道些,不知情的百姓议论纷纷。 直到接连有百姓拖家带口的赶来。 带回来曾头市昨夜遇到袭击并花生大战的消息。深受迫害的百姓沸腾了,相识的聚在一起议论。最后有人组织带头成群结队地来找晁盖报告喜讯。 曾头市军马过万,兵强马壮,连朝廷都不敢招惹。当地官府与之沆瀣一气,故意偏袒,而大宋能够愿意为他们伸冤之人,除了济州晁盖还能有谁? 人群中多有百姓高呼:“晁天王,是不是咱们的人干的?” “就是,不知是不是天王为我们这群泥腿子出气?” “父老乡亲们,心诚则灵,谁又知道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晁盖面对百姓的询问,看着有些失落的百姓们。没有撤退的不爽,只有成竹在胸的笑。 他的笑容让百姓更加确认就是晁家军所为。 不少人提议要返回去看看究竟,看看曾头市下场如何? 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曾头市以北二十多里的小山包上,一个少年望着南方,泪流满面,咬牙呢喃:“啊,父亲,大兄……” 此人十六七岁,稚气未脱,却牛高马大,身长九尺。不是别人,正是听从父亲之言离开曾府的曾升。悄然离去,逃过一劫,却也目睹曾头市覆灭。 昨晚的喊杀声,冲天的火光,让这个少年饱受煎熬。几次想冲回去却被伴当拦住,方才没有返回送死。站在小山包上望着曾头是方向直至天色将明。 喊杀声逐步停止,战斗结束,而他的父亲和两位兄长怕是凶多吉少。想想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人。 曾升悲从中来,眼泪鼻涕横流,哭的稀里哗啦。咬牙切齿地低吼:“啊,晁盖,我势杀你。晁盖,你为何如此残忍弑杀?收了牛羊却出尔反尔……” 七八个彪形大汉是曾府多年的老人,忠心耿耿,是曾弄亲自挑选随行。目睹曾头市被攻击心中悲痛。恨不得杀将回去,可是他们有任务要保护少主。见曾升情绪激动,挡在四周,纷纷好言宽慰。 “走,我们去北方!”曾升擦掉泪水,仇恨的望着南方:“有朝一日,我曾升一定要率领大军南下。” 说罢,这个少年再也不留恋,沉默地下山。几个伴当叹了口气,紧随其后,牵过马准备前往北方。 在那里,有女真人建立的国度,也有报仇的希望。 只是有些事情总是这么巧! 曾升等人离开曾府,共十余人,每人三马。除了日用品便是大堆金珠珍宝,价值连城,忙活到天亮才启程。众人纷纷跨上马,牵好马匹,打马北上。 两条大汉从北面森林走出来,恰好与众人相遇。一个身高九尺,膀大腰圆的壮汉打量片刻后连问:“哎,那汉子,这是哪?你们那里去?马卖不卖?” “滚!”曾升嚣张惯了心情又不好,看都没看甩脸低吼。 可就这一个字引来杀身之祸! “你这厮再说一遍?”那个壮汉恼怒,摘下宽背大刀喝斥:“不卖就不卖,不说就不说,你好嚣张啊?” “欧欧…欧阳兄,跟…跟他们废…废什么话?这几人怕不是强盗,你看…看这么多马匹鼓鼓囊囊,咱咱…咱们正好没见面礼。”另外一条汉子说话结巴,却不动声色地将腰间缠绕的九节鞭摘下甩动。 “哎,马兄,你说的对,我看这些人长得凶神恶煞,问个话还骂俺,一看不像好人,干死他们。”那名九尺壮汉摸了摸脑袋,抡刀吆喝,率先冲锋。 那个姓马的汉子说话虽然结巴,但动作非常快。 一言不合就开打,两人甩开大步,显然没少干这事。曾升和几个伴当有些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人靠近,直到同伴落马时的惨叫,才让他们回过神来。 “少主,快走,他们是晁盖的伏兵。” “哟呵,听语气你们跟晁天王有仇啊?来,下来答话。” “欧欧…欧阳兄,他们的意…意是说晁天王就在附近。” “马兄说得对,干倒他们,俺没有负担。” …… 两条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大汉一言我一语,嘴里碎碎念。下手的动作却丝毫不慢,一人手中大刀又快又狠,一人九节鞭虎虎生风,一会犹如一条灵蛇舞动,一会又像是一条钢枪,接连有人惨掉落马。 曾家五虎曾升恼怒交加,莫名想起自己的亲人没了。压在心头的悲愤和怒火一下子爆发,冲晕头脑。对伴当的呼喊置若罔闻,没有逃跑,反而摘下双刀。嗷嗷乱叫地扑向大汉,可惜实力不济,与那九尺壮汉交手,只一刀就被震落马下,按到摩擦。 半柱香的时间不到,十来个曾头市余孽就被两条汉子戳翻,有一个家伙肩膀上被九节鞭洞穿肩膀装死。趁乱跑入森林,两条大汉也没有前去追杀,收拾捣鼓开始询问,打哪来?到哪去?要干什么? …… “什么?曾升跑了,派人去搜寻,免得被毒蛇盯上。” “哥哥,我们已经派出搜寻队伍。” “对了,丧家之犬肯定是逃向金国,重点往北追杀。” 晁盖率领部分队伍带着百姓来到曾头市,战事已经结束。第一时间便向几位主将了解情况,得知曾家五虎老幺曾升不知所踪,自然是不准备放过。 双方深仇大恨,不死不休,必须要斩草除根剪除尾巴。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率亲卫们直奔北方。势必要将漏网之鱼绞杀,将危险降到最低。 晁家军两万多军卒打扫战场,收拾战利品。动作非常快,凡是曾头市有价值的东西,都不会放过。 一辆辆牛马大车装满粮食,金银驶出集镇。一群群牛羊牲畜驱赶,精致的家具在外面堆积如同小山…… 八月上旬,日上三竿,温暖的阳光洒落。 曾头市,以往繁华的集镇,如今却变得阴森可怕,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尸体和鲜血,食腐鸟在天空中鸣叫盘旋。有的房子冒着滚滚黑烟,尽显凄凉。 那些受到曾头市欺压的百姓赶过来,看见了尸山血海,曾头市毁于一旦,他们之中有的人呆若木鸡,有的人脸上闪过同情,更多的是嚎啕痛哭。 有的甚至跪倒在地,冲某个方向磕头哀嚎,为了曾经死去的亲人,兄弟姐妹或是父母长辈。现场非常凄惨,犹如清明节,令人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晁家军很多将士疑惑,山东天王晁盖为什么会被平民动手?以至于有些人手下留情放过不少投降者。而见到百姓这般凄惨无助时,逐渐幡然醒悟。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自己的同胞饱受欺凌,官府却不管,何其悲凉?面对那些哭嚎感谢的百姓,将士们明确了自身目标。 为什么参军入伍? ——就是为了守护家园,守护妻儿! 第三六五章 曾头市跌倒,晁家庄吃饱 曾头市积攒的财富很惊人,昨夜袁朗,孙安等将领涌入集镇重点保护的粮仓,牧场等重要设施。也没有大面积放火燃烧房子,所以损失微乎其微。 如今初步统计,金银钱财八九百万贯,金珠珍宝,古玩字画等物品足有百多车,折算价值也有数百万贯。各个粮仓里面的粮食加起来有三百万石。药材,布匹等各类物资堆积如山,有钱也没地买。 另外抛却讨回的礼物不算,鸡鸭鹅等家禽甚多,牛羊牲畜近十万头,好马更是超过了一万六千匹,而且在牧场里面发现了成群的种牛,种羊等牲畜。 其中,包括百多匹强壮的种马。 这让晁盖准备在各个岛屿建设牧场的打算更完美。各种收获太丰富了,曾头市跌倒,晁家庄吃饱。 “好,这趟干得漂亮。不过我军伤亡如何?”晁盖观看许贯忠汇总成的报表,听着各将领的汇报高兴。不过又想到昨天的战事,脸色严肃地询问众将。 这话一出,几个兴高采烈的将领脸上笑容收敛。全权负责指挥调度的许贯忠沉吟片刻后,回答:“主公,昨天参与的有三支军队,共计一万七千人。女真人虽然人数少,但非常凶悍,战力强……” “这个我知道,你直接说数据。”晁盖摆手打断。 许贯忠咳嗽两声,随即将昨夜突袭曾头市的过程说来。袁朗军从后门涌入,苏定,山士奇,孙安带人从前门杀入,共战损五百多人,轻重伤员一千五百。 “什么?伤亡高达两千,飞天营密探配合拔除守卫,完美突袭,我军人数是对方的两倍,还伤亡这么多?”晁盖脸色变得阴沉,看向昨夜实施突袭的几位主将,像是在质问为什么伤亡这么大? 苏定,袁朗,山士奇,孙安脸上有些尴尬,支支吾吾。想说又不敢说,晁盖见状隐约有所明悟。却是板着脸喝问:“哑巴啦?你们为什么不吭声?” 几人神情更加窘迫,欲言又止。 许贯忠没有沉默,出言为几员主将解了围:“主公,有所不知。非是我军不骁勇善战,是另有原因。女真人凶悍不说,我军毫不逊色,反而更强。 最主要的就是将士们来自贫苦人家,心地善良,有些不忍心,未能坚决贯彻主公的命令,没预防那些女子。遇到七八岁的孩童,心存怜悯没能击杀。此次战损人员之中,至少大半都是被女人,孩童偷袭而亡。实在是女真人太过凶悍,非战之过。” 晁盖眼皮子直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众人:“哎,你们怎么就不听我的话?严格约束将士不能妇人之仁,不能手下留情,现在怎么样啊?” 他可是三令五申过,任何人不得对女真人心慈手软。可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将士因为善念而牺牲。就像后世越战的时候轻视女人孩童,造成无辜损失。不撞南墙不回头,不体验一回不狠心。 “哥哥,我们知错了,请责罚。” 苏定,袁朗,山士是他,孙安等将纷纷上前请罪。 “哎,这种事情因为不忍心而发生,老子怎么处罚?”晁盖恼怒地瞪着他们,随即恶狠狠地道:“就罚你们带着那些当事将士,在各军之中讲述昨晚的战斗,让他们长长记性,不允许再次犯错。” 苏定,袁朗等将松了口气,个个昂首挺胸领命。 “是,我等明白!”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嗯,那就好,另外烈士抚恤金,坚决落实到位。”晁盖欣慰的点点头,随即又提及了抚恤赔偿。 许贯忠和诸位正副将领不敢怠慢,会亲自督办。烈士的遗体装入裹尸袋,与金银珠宝先行运回去。 提及金银珠宝,许贯忠一拍脑袋问道:“对了,主公,我们把曾头市灭了,古玩珍宝要不要上缴?” “不给,将士们殊死搏杀,凭什么给别人?”晁盖明白许贯忠的意思是要送礼,非常强硬的摆手拒绝。 “那群老狐狸知道最后还会到他们手里的。另外派斥候到周边各处通知,让十里八乡的百姓来领钱粮。” “是,每家每户分发多少?” “曾头市作恶多端,每家发十贯钱,每人给十石粮食。而且堆积如山的家具,衣服,谁要谁登记。对了,通知凌州官府方面,恶霸势力替他们剿灭。让曹相公过来感谢我等,怎么着也得酒肉犒劳。” “哈哈哈,主公,哥哥说的是啊!” 晁盖与许贯忠简单地对答之间,对钱粮有所安排。大队斥候四散要往周边的村庄,宣布这个好消息。 这次缴获铜钱近百万贯,粮食三百多万石,太多了不好运输。还不如发放给周边百姓博得名声。毕竟消灭曾头市,也应该让周围的百姓高兴高兴。 可是十里八乡怎么着也得有好几千户百姓。一家十贯钱,每人十石粮食,可不是个小数目。入云龙公孙胜首次随军行动,算了算为晁盖魄力而惊叹。 那些最先涌来告状的百姓得知这则消息欢呼雀跃。家家户户到书记官那里领钱,年轻力壮者帮忙搬运粮食或是称重分类,曾头市外,一片繁忙景象。 陆陆续续由周围的百姓得到消息,挑着担推着车赶来。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的百姓汇聚分粮分钱,一车车钱粮被搬运到各村,欢声笑语不断。 汉人百姓开心了,数千妇女和少数幸存下来的男性,望着毁于一旦的家园,看着别人瓜分他们的财产。有悲愤,有不甘,也有恨意,不少人大吼抗议或逃窜,甚至凶相毕露,袭击周围汉人百姓。 若非周围军卒赶过来镇压,当场击杀好几个领头者,事态只会越演越烈,普通百姓生命受到威胁。 曾头市那些尸体已经被处理干净,部分就地掩埋外。曾弄,曾涂等贵族还要赎罪,砍头铸就京观。杀都杀了,最后布置一下留下凶名来震慑宵小。 常言道,成王败寇! 晁盖融入这个世界变得冷酷。看着一个个脑袋被砍下来朝北摆放,已经没有了多少情绪,失败者就是这种下场。可他有六个老婆,只能干死别人。 他宣扬女真人的可恨事迹,讲述夜袭因心软而战死的同胞。众多军卒咬牙切齿,挥刀忙的热火朝天。一处处京观摆放成型后,用黑色油布遮掩。 许贯忠脸色难看的找到晁盖:“主公,那些俘虏野性难驯,好勇斗狠,捆住手脚还撞翻几个百姓。” “我说怎么着?抓俘虏就是个麻烦,还是心软吶!昨晚直接……”晁盖看着远处数千俘虏有点头痛。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最终有些无奈地叹气。 按照他的本意,直接干掉所有人,可几位军师不忍。觉得此举有伤天和,加上曾头市是以部落形式存在的集镇。阶级分化严重,贫富差距非常明显。 比如居住在镇子中央区域的贵族不过百家左右,却占据财富的80%以上,剩下的则是镇上三千户居民的所有,其中也有不少对权贵不满的底层穷人。 晁家庄在几个月前就打探清楚,昨夜行动的时候。飞天营密探在这些穷人门框上画上记号,只要不出家门就相安无事。另外将士不忍心放过不少人,以至于现在俘虏女性四千多,男性近千人。 堪称一个定时炸弹! 许贯忠作为当事人,有些后悔,深深体会到晁盖的心情,尝试建议:“主公,那些贫困户的家财还给他们?安抚大半人,剩下的小部分不足为虑。” “不可!贪婪永远填不满。”晁盖很严肃的摆手否人。随即摸着下巴:“这群俘虏我准备当作奴隶处置,女人嫁给将士可以转为平民,其余人送到孤悬海外的岛上,从事体力劳动,全给老子去养马。谁要是敢逃跑,敢反抗,直接弄死肥沃土壤。” “这倒是个好办法。”许贯忠眼前一亮,点点头。换做是以前他绝对不会同意,可自从来到凌州看到那些穷苦百姓遭罪,又亲眼见识到女真人的凶残,原本固执的观念悄然转变,觉得就该以暴制暴。 就在两人准备商量如何具体安排的时候。 过街老鼠张三满脸喜色,撒脚如飞地跑来:“哥哥,天大的好消息,好消息啊!哦,军师也在这?” 这汉子奔到近前才看到许贯忠,点头问好后汇报:“哥哥,有两位壮士要求见哥哥,牵了二十多匹马。好像还把那条漏网之鱼,曾升给抓了回来。” “什么?有这种事?快带我去看看。” 晁盖和许贯忠诧异的对视一眼,忙吩咐张三带路。两人跟在后面来到北面,果然就见两条壮汉牵着十多匹马,背囊上鼓鼓囊囊,还有一人被五花大绑。 青草蛇李四正在接待,见到晁盖等人来了连忙提醒。一个九尺壮汉丢掉武器,快步跑来。汉子腰阔数围,魁梧雄壮,如一辆坦克似的,纳头就拜:“小弟欧阳寿通,绰号扳倒山,得知师傅消息前往周家寨,了解哥哥的事情,特来向哥哥求救。” “哦,周家寨?扳倒山欧阳寿通?”晁盖觉得耳熟,突然想起来平凤岭少林寺打探到的消息提过。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王进有个徒弟就叫做欧阳寿通。 第三六七章 有朋自远方来 莫不是王进有消息了? 晁盖心中大喜,这位王教头人称百尺竿头,武艺高强,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如今有消息就有希望啊! 他忙上前双手相搀:“哎呀,原来是王教头的高徒。兄弟,快快请起,可是有师傅王进的消息?” 欧阳寿通从手臂上传来的力道能感受到晁盖的真诚,点头如捣蒜,心中也感慨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怪不得名气这么大,陕西大侠周侗也多有赞誉。 “好啊,王教头活着?”晁盖大喜过望,追问道。 “嗯,小弟那天恰好知道师傅出事,便一直四处打听,终于顺藤摸瓜打探到,师傅现如今就关押……” “兄弟,此处并非说话之地。”晁盖连忙摆手打断,示意别乱说,转眼看向走过来的一条彪形大汉。 此人身高八尺五六,膀大腰圆,两条胳膊上的肌肉虬结,腰间系着九节鞭,五官端正,大众化面孔,模样憨厚却有一股气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吶! 那条大汉一直在打量晁盖,见他相貌堂堂,威武不凡。又见其转头看来,上前几步,纳头就拜:“小小…小弟人称锦鳞蟒马…马元,拜见天王哥哥。” 马马元? 晁盖略一皱眉,这个名字有点怪, 扳倒山欧阳寿通明显遇到过这种事情,连忙解释:“哥哥,这家伙说话不太利索,他姓马单名元,擅长使用九节鞭,水中本领了得,人称锦鳞蟒。为人忠厚老实,我一路追踪到登州幸好有他相助。” “原来是锦鳞蟒马元兄弟,快快起来。”晁盖听到解释暗自好笑,连忙上前伸双手将这条汉子扶起。 欧阳寿通明显跟马元的关系很好,在旁边说着好话。她从陕西一直打探消息追踪到登州,结识地头蛇马元,在他的帮助下终于确定师傅王进的下落。 锦鳞蟒马元乃是登州有名的盐枭,向内地贩运私盐。还有几位兄弟是铁城墙周兴、飞廉皇甫雄、黑弑神王伯超、鬼见愁来永儿、烈绝大郎赫连进明。 兄弟六人武艺高强,又精通水性,率领数百人占据海岛。从事熬煮海盐贩卖,行踪隐蔽,不被官府察觉。就连晁盖这个私盐大佬,也没怎么听过。 但是不妨碍夸赞,晁盖拉着对方,给予了肯定:“兄弟,你们冒着生命危险,为让百姓能够吃上便宜的精盐,真乃义士也!走到哪儿谁不挑大拇指?” 马元是个性格耿直的汉子,听到夸赞憨厚地笑了:“哎,私…私盐买卖不好做,官府舰…舰船巡逻频繁,多半有所察觉。跟随欧…欧阳兄弟结伴而行到秦凤路。得…得知晁盖哥哥事迹,想来投靠。” “哈哈哈,兄弟,你们兄弟几个精通水性又会海战,来的太及时了。”晁盖仰天大笑,非常开心。 为占据海岛的盐枭团伙很感兴趣,这是人才啊!水军基本上都是寡将,只要收编顺利就能安排副手。 晁盖高兴,有人却死死盯着他,眼神如刀,双眼喷火。那个捆绑的家伙呜呜怪叫,剧烈挣扎刷存在。 “差点把这厮忘了!”欧阳寿通见到俘虏,一拍脑袋。 “哥哥,这小子是我们在半路上抓的,还有那些好马和上面的金银,全是缴获,也是我们的见面礼。这群家伙还是硬骨头,非要挨揍,才说实话。” 说罢,壮汉就把之前遇到十来人的队伍并发生冲突的事情说来。马元虽然有些结巴,但却乐于补充。 当然,两条汉子不傻,自己的暴力隐瞒,只说别人嚣张狂妄,不仅张嘴就骂人,一看还不是好鸟等。反正干掉不明身份的十来人是迫不得已的表现。 晁盖没心思理睬两条汉子是否有暴力倾向,听到被干掉的一伙人仇视自己,便猜测八九不离十。走到被五花大绑,嘴含麻核桃的俘虏面前,揪住他的头发仔细打量,虽然对方被打得鼻青脸肿,但依稀能够分辨,还真的就是漏网之鱼,曾升。 “哎哟,曾升,还真是你小子,老天都不让你跑啊!” 许贯忠摇头看着这个曾家余孽,非常赞同:“不错,曾头市作恶多端,欺压百姓多年,天理不容。” 原本四处搜索无果,对抓捕曾升不抱什么希望。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欧阳寿通恰好遇上并逮住送来。这么巧合,难道这不能说是天意如此? 欧阳寿通和马云对此事了解不全,很好奇,许贯忠便将曾头市无故招惹晁家庄,又如何欺负周边百姓的事情详细告知,两条大汉咬牙切齿,破口大骂。人人晃动沙包大的拳头,恨不得上去捶打。 “对了,我想起来了。”欧阳寿通一拍脑袋,有些懊恼:“有一个余孽装死跑了,当时不知道没去追。” “跑就跑啦,不用自责。”晁盖摆摆手,示意无碍:“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往北方逃窜,反正迟早要跟金国碰撞,我倒要看看女真铁骑到底有多厉害。” 过街老鼠张三得到晁盖授意,上前将俘虏嘴上的麻核桃拿下。曾升咳嗽几声,剧烈挣扎,咆哮连连。 “啊,晁盖,你杀我全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金国大军一定会南下横扫,为我一家报仇。你就等着吧!肯定会体会到那种绝望,哈哈哈……” 曾升知道被抓住必死无疑,没有求饶,只有瞪眼梗脖,只有发泄,只有仇恨地盯着晁盖,咬牙切齿,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已经把晁盖杀了千百遍了。 “曾升,你们欺负别人的时候不觉得,如今被报复了觉得很委屈,又认为别人丧尽天良,冷血残酷。有什么资格怪别人,因果循环,一切是自找的。”晁盖冷冷的看着对方,犹如看一个死人。 “不是晁某心狠手辣,是你们越过底线。你放心,我会送你去见你父亲和哥哥的,到了地狱赎罪。” 曾升想破口大骂嘴里又被塞了麻核桃,发出不甘地呜呜。晁盖没有再理会这家伙,吩咐张三李四严加看管,便拉着欧阳寿通,马元返回临时驻地。并下令安排酒宴招待,与两条好汉把酒长谈。 曾头市被连根拔起的消息传开,令百姓欢欣鼓舞。这个该死的霸道外族集镇,终于遭到了报应。周围富户自发联合,带来酒肉犒劳晁家军将士。 晁盖从来不会平白收东西,一律按市场价收购。中午时分,至少数万百姓汇聚,人山人海,人头攒动。 在各村保正,富户的组织下,按照户口和个人登记造册,分发钱粮。不少青壮劳力,自告奋勇地帮忙。协助大军将粮食搬出粮仓,套好马车装车。 那些精致的家具则是背富户们抢购一空。 曾头市缴获的战利品,成堆金银装箱,古玩珍宝等物品装车。那些战马,耕牛拉车,率先返回。赤面虎袁朗所部步兵骑乘战马或者充当车夫护送。 驱赶大量羊群,队伍浩浩荡荡。 紧随是装满粮食,药材等物资的车辆蔓延如长龙。 即便有周围百姓分摊运走百多万石粮食,剩下的仍有两百万石,想要一趟运回晁家庄根本不可能。 晁盖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不可能在这里耽搁时间。凌州境内酒楼不考虑,坐落在荒野村店有数十家。纷纷组织车队来运粮,一趟趟如蚂蚁般运走。 凌州官府的队伍中午刚过就来了。 真的送来了不少酒肉,来犒劳晁家军将士。不来不行,跑到凌州城通知的队伍是韩世忠本人带队。 曾头市真被灭掉了,从此不复存在! 凌州知府曹相公有些惆怅,只是想到自己主持和解,到头来还是没能保住曾头市,脸色有些难看的找到晁盖嘲讽:“晁总管言而无信,非君子所为。”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弄死了别人的俩儿子,对方肯定不会放过会报复,为什么不将之消灭?”晁盖没有在意对方的态度,而是自傲地笑了笑。 “我晁盖做事只凭本心,曾头市太过了,欺压同胞。我看不下去就要弄掉他,曹相公是有意见?” 曹相公只觉得晁盖笑得有些阴森,下意识的摇头:“不敢,本官可无法约束晁总管。但曾头市被灭,死伤两万余,有关重大,此事本官会奏禀朝廷。” “我也会的,希望实话实说,可不要颠倒黑白哦!”晁盖很认同的点点头,似笑非笑地叮嘱一句。无意之间他看到不少凌州官吏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好像在注视着百姓运送钱粮离去。 他如何不明白这些人安的什么心,本想提醒却止住了。有些事情多说浪费口舌,还不如做出来震慑。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凌州曹知州客套了几句后,便带领官吏告辞离去。 晁盖目送这群贪官污吏离去,便找到屠龙手孙安,与他攀谈一番过后,并交给他率阔断后的任务。 一直到黄昏时分,百姓人数快速减少。 山士奇率领本部人马,护送上千辆牛马大车南下。充当车夫的是愿意跟随南下的百姓,搭个顺风车。另外那数千俘虏则是被林冲率领队伍接走。 两三万人经过一天一夜的忙碌,曾头市被搬空了。第二天,晁盖派人到各处村庄核对,确认到位。 苏定作为第三波护送粮草的队伍启程。 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带领虎女营将士随行护卫。晁盖故意把几个女人哄走,是有事情要办。 第三六八章 铸京观,以明志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晁盖率亲卫队来到曾头市正大门前,掀开黑油布,露出骇人的景象,几堆由成百上千颗脑袋堆积起来的京观。胆子小的人肯定会被吓得当场晕厥。 京观呈六芒星状,面朝北方,不少脑袋睁眼犹如凝望。 曾升被人推的推拉的拉,拽到此处。当看到六处京观时愣了片刻,定睛看清顶端的人头时呜呜怪叫。那是他的父亲和几位兄长的脑袋,死不瞑目。 这条汉子剧烈挣扎,不断向晁盖冲刺,可却是徒劳的。被壮汉摁住动弹不得,双眼几乎瞪出血来。 “别怪晁某心狠,这些年光你们曾家府害死的百姓高达两百余人。杀人者仁恒杀之,你们咎由自取。”晁盖冲过来一脚将这小子踹倒,咆哮如雷。 “金国完颜阿骨打很厉害吗?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个肉球。老子白刀子捅他,红刀子出来,看他死不死。女真人厉害是吧?奴隶制是吧?我汉人是两脚羊是吧?等以后北伐之时,我会让金国尝到绝望,不过你是看不到了,杀了你祭旗,以明吾志。” 没有人比晁盖这个穿越者更知道女真人的可恨。占据北方州城府县,会将人口全部迁走成为奴隶。 几年后,金人铁骑南下,北方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不仅要成为如牲口般的奴隶,还食不果腹要卖儿卖女,这些孩子从小就是被明码标价的奴隶。奴隶主恣意妄为,剥削压榨汉人百姓,想杀就杀。 北宋时期,北方百姓没能逃走的百姓有一千多万人,可是几年过后只剩下三百万,可想有多么残酷。 晁盖知道这段汉人血泪史,所以才仇视女真人。老天爷既然让他穿越一回,有必要改变这种局面。 从建军开始,他一直宣扬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理念。 “我晁盖可以接纳任何民族,唯独像视人命如草芥,喜欢奴隶制度的女真人不行。那我就学学你们女真族。金人南下,老子就北伐,看看谁弄死谁,女真人势必为奴族,世世代代,永不翻身。” 曾升被晁盖的话震撼到了,停止了剧烈的挣扎。脸上那股凶狠也僵硬住了,眼中浮现惊骇和恐惧。 他认为山东济州晁盖是个疯子,会这样,也敢这样做! “来人啊,弄死他!”晁盖收敛情绪,冷冷地下令:“你们记住,我们要是不强,就会成为奴隶,妻子成为玩物,子女都护不住,只有弄死女真蛮子。” “是,弄死女真蛮子。” 韩世忠,李懹,酆泰,韩勇等将大吼,一拥而上将曾升按倒在地,让对方跪下并用木桩将对方固定好。刽子手挥舞鬼头大刀直接将其脑袋砍下来。放在第六座京观最顶端,井喷的鲜血染红大地…… “我的残忍,永远只为残忍的人而绽放。” 晁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又让人在京观前后插上一黑一红两面旗帜,便率队潇洒地离去! 追上先行离去的扈三娘,花姿等人,两支队伍合并。有晁盖亲自率队断后,屠龙手孙安执行特殊任务。率领三千铁骑化整为零在这一片区域游荡! 周围十里八乡的穷苦百姓,每家每户获得十贯钱,每人获得十石粮食。人多的家庭有十多人,获得百多石粮食,按照市价,这可是一大笔财富。 平时连饭都吃不饱的百姓喜气洋洋,感激晁盖仁义之举。当时愿意跟随前往济州的足足增加了好几百户,剩下的都是世代祖居于此,不想背井离乡。 一般家庭获得至少数十贯的钱粮,欢喜的睡不着觉。总是要去看一看还在不在,才能爱心睡觉。 典型的小农思想,却很淳朴,真诚。 然而,这些穷苦百姓刚获得一点好处改善生活,却逃不过亲眼目睹分钱分粮的凌州官吏的觊觎。 连山村,落在山脚下,只有三两百户人家。换做是以往肯定会有百姓早早的外出劳作,可是昨天前往曾头市帮忙,又沉浸在收获喜悦中偷了个懒。 凌晨时分,小山村宁静祥和。可却被一群头戴大帽身穿青的衙役闯入打破,敲开或踹开百姓家门,犹如强盗那边冲进去翻箱倒柜地搜寻,不仅将昨天获得的钱粮带走,还将百姓原本的积蓄抢走。 冠冕堂皇说要交税。 很多百姓愤怒异常,想跟那些衙役拼命。可却不是被对方一拥而上打倒,就是以官方的名义恐吓。 村西头有住独立的小院落,有些破败,小院种的蔬菜。是村子里最穷的二狗子家,孩子两岁就没了爹,是他娘为别人洗衣服,吃着百家饭长大的。二十五岁,是个壮硕的小伙子,与老母亲相依为命。 既然如此,也没能逃脱衙役的骚扰。 “老天爷啊!这日子都没法过了,那是我家的钱粮。”四五十岁的老太太被推倒在地,看着官府公人如狼似虎的寻找,一个个麻袋被搬出装车,放在灶台里面的十贯钱也没跑掉,全被拿走不禁哭喊。 没有人在意老太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些做公的把钱往怀里揣,扛着装满粮食的麻袋进进出出。有人嫌老太太挡在门口碍事还踢了一脚。 这一幕被从后山赶过来的二狗子看见,咆哮如雷:“啊,别打俺娘,你们做什么?娘,快起来。” “住手,这些钱量是我们的,你们凭什么抢夺?”二狗子扶起自己的老娘,握紧钢叉上前将一人手中的麻袋抢过来扔在地上,死死盯着这群做公的。 “你们的?别忘了,你们连山村好几年没交税,这些补齐税收。”领头一个汉子义正言辞地说。 二狗子知道人嘴两张皮,这些官人只是找借口搜刮钱粮。却仍是眼睛瞪大,咬牙争辩:“你们,我们是曾头市的佃户,税收主家上交,与我们何干?” 领头的衙役摇头,满脸的为难:“我们并没有查到曾头市的交税记录,如今曾头市被灭,所以只能找你们。上支下派,快,给我搬走,去下一家。” 几个衙役又冲进屋里扛麻袋。 “不行,你们不能拿。这是是晁天王发给我们的,你们敢抢?”二狗子新的倔强,再次挡在门口。一脚将出门要走的人踹倒在地,紧握钢叉怒吼。 他这个圆睁虎目,咆哮连连的样子吓到了几个衙役。 “你干什么?你是要造反呢?” “晁天王?他的确很厉害,却不在啊,来了我也不……” 济州晁盖的威名不小,为首的衙役脸色有些泛白。不过却稳定心神,指着二狗子摆架子,耍官威。可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轰隆隆的马蹄声,大队骑兵涌来。 统一的黑衣黑甲,正是济州骑兵,足足有百八十人。 “你狠话再说一遍。”二狗子大喜过望,指着衙役咆哮。那个领头的家伙吓得双股颤颤,瘫软在地。 这一幕发生在各处村庄,集镇。 以雷霆之势封锁事发区域,又将衙役们全部拿下。这些只会欺负百姓的家伙哪敢动?说狠话的都少。就算搬出凌州官府,反而遭到一顿拳打脚踢。 最后这些衙役被集中到曾头市外,看到了那可怕的京观,不少家伙吓得屁滚尿流,跪地磕头求饶。 屠龙手孙安现身,把晁盖故意遗漏的吩咐托人转告曹相公。曾头市名下的田地归周边百姓,他发的钱粮谁敢染指谁死。几个领头者脑袋被砍了下来。 这些衙役如作鸟兽散,逃回去了。 至于凌州官府老不老实,是脖子强硬还是刀口硬? 曾头市被覆灭,成为了历史! 方圆数百里的百姓将不再受到外国侨民的欺压。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消息传开,百姓们欢欣鼓舞。 自从凌州官吏逃窜回去后,便陆陆续续有人到曾头市。凌州知州和心腹乔装打扮混在人群中来证实。看见入口六座人头堆积而成的京观时鬼哭狼嚎。自然也看见两面写满字的黑红旗帜随风飘扬。 有胆子大的人忍着那股血腥味上前观摩。 黑旗是一面绣着三山五岳的军旗,背面写着这样一段话【曾头市仗着侨民的身份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欺压百姓多年。七月末,抢劫济州兵马大总管晁盖的新婚贺礼,猖狂至极,目无法纪,罪大恶极。因此率领大军杀奔凌州西南,于八月七日夜晚,剿灭逆贼,犯我华夏天威者,虽远必诛】 那面绣着盾牌和刀斧的血色旗帜上面的是一首词。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后晋耻,犹未雪。万民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牧守国门,化天阙】 当有第一个人看见,就第二第三个,直至更多的人。除了过往商队还有周边百姓,一传十,十传百。 这则消息传开后,前来观看的人越来越多。曾头市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被人挖出证实后传扬开去。有的没的好的坏的,一股脑的强加在曾头市身上。 譬如某个地方抢劫,哪哪有强人出没,全是曾头市所为。 犯我华夏天威者,虽远必诛。那首词也被人津津乐道。山东济州晁盖,再次被人提及,率军攻占曾头市斩杀异族,给周边百姓分发钱粮被人议论。 山东晁天王之名,再次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