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中暴躁小道士 在华夏某不知名的山间,有一座不知名的小道观,那道观只有三间破瓦房,两边是客舍和斋堂,中间是供奉三清的主殿,你还别说,观虽小,五脏俱全。 主殿的正前方,是一个不知道传了多少年代的青铜香炉,看着就十分的古朴,地面是一块块三尺左右的巨大青石铺就的地面。 观里显得很静怡,虽然没什么香客,可是香炉中的信香,却是从来没有中断过。 三清殿内,有一个小道士,长得眉清目秀,体态修长,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郎,一袭青袍,手搭浮尘,头上插着 簪子,端坐在三清殿中央,看着到是有模有样,口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似乎在诵道经,走近一听,却是····。 “三清保佑,太上保佑,三月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小道士嘴里就这样反复的碎碎念着。 额。 这,很尴尬啊。 小道士本名刘上,山下刘家村的人,十几年前,一场席卷华夏西南诸省的特大洪水,很不幸的降临了刘家村,而刘上的家人,也在这一场洪水下死光了。 兴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不想刘家的那个只有三岁左右的孩子,却活了下来,被一个塑料桶装着,挂在了树梢之上,本在山中道观打坐的老道士,忽然心血来潮起身下山,天可怜见,哇哇大哭的小刘上,就这样被老道士带上山,更名刘裳,为新生之意。 从此这座山中道观多了些生机,老道士远近颇有些名气,时常下山帮人修房补瓦,看病采药,一手医术救死扶伤,换取道观的香火。 刘裳从此以后就成了老道士的小尾巴,小小的人儿穿着小道袍,走路一摇三晃,粉粉嫩嫩不要太可爱,老道士念经,他坐着睡觉,老道士睡觉,他在床上翻着跟头,一会儿爬高高,一会儿一屁股墩儿,坐在老道士脸上,差点让老道士背过气去,老道士却笑眯眯的把他举高高,折腾了大半夜,直到老道士腰酸背疼,小屁孩才打着呼噜声睡去,嘴巴还留着口水。 就这样一晃十几年,就在去年的某个夜晚,老道士坐在蒲团上打坐,忽然睁开须发雪白的眉眼,轻声唤道:乖徒儿。 刘裳听到,放下手中的活计,乖乖的立在老道士跟前,然后缓缓跪下,有些不知所措.脸色惨然的道:师父…。 老道士慈祥的看着这个弟子,声音祥和平静,无悲无喜道:徒儿,为师仙缘以至,你不必悲伤,为师身后已打点一切,你若不想守着道观,就,就下山去吧,道观就还给公家,若你愿意留下,这片产业,足以养活你自己,只是,为师不在你身旁,切记不可再像从前一样了,不然为师去也去得不安心啊,唉! 刘裳闻声只是默不作声,此刻的他六神无主,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啊,是的,他是这样认为的。 虽然他跟着师父,这么多年他也算是聪慧,师父的一切,他都学会了,可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还是忍不住哭了。 老道闻声也是心酸,却不想表现出来,反而嗔道:不许哭,为师功行圆满,你不高兴反而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好了好了,打住。 刘裳眼角挂着泪珠,也不哭了,望着师父,跪的笔直,痴儿啊。 老道有欣慰,有叹息,不一而足道,暂压情绪道:你若留下继承为师香火传承,为师有一存思变神之法传你,若你下山,那就为我想办法将香火传下去,存思变神之法留与后世,你于世间寻一传承之人。 刘裳满是迷茫和悲切的眼神,诚恳道:徒儿从小失去了双亲,自从懂事起,徒儿就当您是亲人,徒儿愿意替师父传承香火。 老道更加的欣慰了,他其实中意的还是这个徒儿的,满意的笑了笑,抬手朝着徒儿招手道:你过来,靠近些。 刘裳靠近,老道用尽力气抬起右手,食指点在刘裳眉心,道:抱元守一,凝神静气。 不知过了多久,老道没了声息,刘裳默默跪着,保持着那个姿势眼角泪滴不断落下。 道观外下起了雨,吹起了风,风不大,带起阵阵波澜,吹拂着淡淡的哀伤。 刘裳成为了观主,渐渐的这座道观就少有人来了,谁能相信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能有什么本事? 这不!这位观主就混的越来越惨,几乎到了无米下锅的地步! 好歹也是21世纪了,无米下锅到不至于,只是某人不思进取,也算是跟他师父一样远近驰名,不过不是啥好名。 自从老道传他存思变神之法后,刘裳终于明白修道的乐趣,学起来内修一派,少出山门,所以山下的村民也逐渐忘记了上山的道观,渐渐被你吸引去了佛门的寺庙,那边倒是香火旺盛。 靠着师父留下的点点香火,苦修存思变神之法,也算小有成就,如今已经可以灵神出窍,去往肉身一里之内的任何地方,可就已经仿佛到了极限,再远也不敢去了,因为只要踏出这个极限,灵神就似乎被火灼烧的难受。 他只知道存思变神首先要在内心之中观想一尊神像,取代自己的魂魄,成为灵神,师父也没有叫他怎么修炼,他就只能自己摸索,没有观想的对象他就观想三清大神,慢慢的一尊灵神就这样诞生了,也不知道对不对,反正就这样修炼着,要是老道知道了非要吓死不可,也幸好刘裳心思单纯,没有被世间杂思污浊,不然就是一个元神飞灰成为白痴。 刘裳不知道,存思变神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香火念力,老道也不知道怎样修炼存思变神,所以死了也就真的死了,没有完全脱变出灵神,而刘裳之所以成功就是因为心无杂念,心思单纯,说白点就是个白痴。 老道死后一段时间还有不少村民念着生前老道的好处,经常来烧香,所以刘裳算是占了便宜,靠着不多的念力成功诞生灵神,魂游体外,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没有人来观中烧香许念,来游玩的游客到时偶尔闯进来,反正不要钱,如此这般,何来得香火愿力供刘裳修炼? 自然他的修为就这样停止不前,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刘裳算是这个末法时代的一个异类了,他能和小动物们交流,能感受山川气机,也能和一些亡故的人说话,他不知道这些表现能给他带来什么,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无神论者的时代,这样的刘裳确实是一个异类份子。 这法门自陈抟之后无人修成,后来又由此衍生内丹,符箓两派,不管是正一,还是全真,都已经算是必修课程,可以说现在只要是道门,没有不会的,但是说到成功诞生灵神,呵呵,就只有刘裳一人了,要是被人知道,一定会惊掉下巴。 碎碎念的刘裳,他的祈求似乎得到了三清天的回应,有几人人走进了这座深山的破落道观,刘裳喜不自胜的睁开眼睛,一步就跨过大殿门槛,其实大殿真的不大,一步跨出也没什么。 刘裳起手,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有礼。 来人有男有女,看着似乎是来游玩的,见这道观古朴清幽,就好奇进来探幽。 一位中年男子,穿着登山装备,手拿一根登山杖,笑着还礼道:打扰小师傅了,我们是来登山的游客,见这清幽古观,就好奇来探幽,打扰小师傅清修实在不好意思了。 刘裳不以为意,这里经常有游客走来,看看就走,也没什么,只是有点失望,闻言笑着道:没事没事,你们随意,那我就不打扰你们游玩了。 几人闻言反而不好意思了,那中年女子看了一眼男子道:反正来了,进庙拜神,遇寺拜佛嘛,要不我们也烧柱香?却不知道这一番话,救了他们一命。 刘裳本没有在意几人,听那女人开口,才正儿八经的打量了几人,这一打量,他只看到几人眉心都罩着一团黑气,他虽不通人情世故,却也知道几人恐命不久矣,虽然知道生死有命,可既然遇见,那就是有缘,道化贤良释化愚,他也不懂这些啊,总之他要试着渡人。 “时也命也,罢了罢了,相见即是缘分,贫道这里救你们一救吧!”说着只见手中拂尘一甩一挥之间,道观的大门无来由的自己关上了。 哐当一声,吓了几人一大跳。 莫名其妙的话语,让几人不知所措,又莫名的有些慌乱,几人脑海里第一反应莫不是遇到强盗了,黑庙了吧! 这荒山野林的还真有可能! 刘裳哪里知道几人的心思,自顾自的道:算是一场缘法,你们不要乱跑,过了今天,明天再下山去吧? 说完就回到大殿里面,也不管他们在院子里胡思乱想了。 那中年人率先反应过来,朝着门口快步跑去,可是门,大门怎么也推不开,只听他朝着几人惊呼道:快来帮忙。 女子和其他人也慌了,推门的推门,准备报警的报警。 刘裳奇怪的看着他们,心道,这些人,好奇怪啊!他们这是怎么啦? 几人见门口出不去准备翻墙,可是一上到墙头,就见几条粗大的蛇趴在上面,悠然的吐着蛇芯,好不骇人。 这么怪异的地方,这么怪异的情景,还有一个怪异的小道士,让几人越发的慌乱不安。 刘裳却只是看着他们,看得几人心中发毛。 中年男子强制自己不要慌,哪怕现在遇见了不能解释的事,他尽量克制着道:小师傅,我们要下山,我们不是故意打扰您的清修,放我们走吧。 刘裳救人也救的如此直白,偏偏他就是搞不懂人情世故,毕竟只是个只知道修炼的家伙,闻言,他摇了摇头,道:不行,今天不能出去,出去你们就会死,过了今天你们才能走。 好吧,这家伙不开口还好,开口更加让人心慌膈应了。 啥…啥意思来着? 几人也是被刘裳给气乐了,什么叫我们出门就会死,还恐吓我们是吧,装神弄鬼,看我们不报警抓你了。 对视一眼,既然出不去,那就抓了你,难道我们几个人还对付不了你一个。 你看,这就是缺少沟通的结果了,不过,和刘裳还真是无法沟通,除非你很有耐心,显然几人没有,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可是他们想错了,错的离谱,就刚刚刘裳关门那一手,可见这家伙已经能施展一点点唬人的非人手段,法不加于尊,术不施于贵,可这几个家伙只是普通人,那就没什么关系了嘛。 “小师傅,那就对不住了,上。”中年男子带头,几人冲着刘裳就去了。 刘裳虽然心思纯,可是不蠢,闻言怒道: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救你们,你们反而恩将仇报,讨打。 以前,他师父是怎么揍他来着? 可不要小瞧了刘裳,毕竟跟着师父修炼了十几年,荒山野岭的满山跑,没点功夫可不行,好吧,几人就遭了老罪了,只见。 唰唰唰…。 几拂尘下来,几人就鼻青脸肿的躺着只能嚎了。 刘裳还犹自不解气,咧咧道:无量天尊,贫道好心救你们,你们却恩将仇报,真是好没道理,师父说的不错,世人多愚昧,那就打醒你们,还敢不敢了,还敢不敢不讲道理了。 几人一脸懵逼加痛苦,到底谁不讲道理? 那中年女子到是没有被揍,不是刘裳怜香惜玉,也不是女子生的奇美,而是因为女人没有对他出手,所以免了一场无妄之殴。 刘裳的原则就是,你不招惹我,我就不惹你,你惹我,我就揍你,修炼天赋他是没得说的,不然无人修炼成功的道门存思变神,他就修炼成了。 可是说到人情世故嘛! 额,地上躺着的几个,已经很好的说明了一切。 “小师傅,住手,住手啊,我们实在不该,还请大人大量,我带他们赔罪,赔罪。”女人赶紧替几人求情。 刘裳气鼓鼓的嘟囔道:哼,这次就原谅你们了,过了今晚,明天你们爱去哪里去去哪儿,懒得管你们。说完手中拂尘一甩,飘然而去…额。 几人挨了顿揍,老实多了,手机没信号,逃又逃不走,打又打不过,心中又是愤慨又是无奈,算了,好歹他们总算是明白了,那可恶又暴躁小道士的话,明天就能放他们离开,可是为什么一定是明天呢? 第二章 道士下山 那一夜,大雨如注,山洪爆发,所幸山下的早就没什么人烟,刘家村早已搬离了别处,这也是道观箱货低迷的一些原因。 刘裳强行留着的几个游客,第二天被放下山的时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阵后怕。 要不是那小道士,说不定几人昨天夜里就被山洪掩埋。 中年男子几人,带着礼物过了好几天再次上山,这次诚心的上香,拜谢刘裳。 “小师傅,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我们无以为报,小小意思,还请不要拒绝。”他们也算知道,这位小师傅有道行,经过那几日前的一晚,他们才算知道什么叫做幸运。 客气?刘裳要是知道客气,那就不是刘裳了,在他的理解,和映象中,师父每次帮助别人后,总要带会些生活所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了,客气是什么玩意儿?我救你们一命,难道不应该拿些好处吗?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就是刘裳的道理,他帮你,你就应该回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白吃他刘裳的午餐! 几人经过他那一夜强行的挽留,眉心的死气尽去,相反,福禄寿三火反而旺盛了许多,而且,这次几人谢礼,带着诚心而来,观众香火愿力再次增长了一大截。 刘裳毫不客气的收下礼物,随意打发几人,就自顾自的走开了,几人面面相觑,无不在心中赞叹,果然是高真道长也,一点也不虚伪做作,这等云淡风轻的随意,让几人越发的高山仰止。 好似想到了什么,又转身回来。 好吧,观中都快要无米下锅了,他又还不是神仙,不能餐风饮露,还不能辟谷,而且这货还只是个一心修道的痴儿,这下忽然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原来主动帮助别人,还能得到这样的好处,于是,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几位善信啊,你们看,我救了你们一命是不是?那么你们是不是要回报我?”刘裳眼睛放着光,死死的盯着他们。 中年男子叫张启发,身价不菲,那女人是他的妻子,其余的两个是他的司机,有钱,还又闲,这不就一下闯进来道观,说来也算他命不该绝,张启发闻言自是感激,虽然觉得眼前这位小道长很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可是作为一个成功人士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小道长不能得罪,说不定将来某一天,就能有需要。 “道长请吩咐,说来惭愧,那天要不是道长,我夫妻二人那还有命在。”张启发很会说话啊。 刘裳满意了,按照他的逻辑,师父以前帮别人行医看病,修房补瓦的,都能换取生活所需,他这可是救命,师父经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浮屠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反正是很贵重吧也许,他也不要什么钱财,对于钱财的重要也不是很明白,他只知道,现在道观没有香火,那就无法修炼,要是这几人能帮他宣传宣传,那就可以修炼了,就是这么简单。 张启发等人也不知道眼前的道长要的回报是什么?无所谓就是钱嘛!他有的是,不在乎!于是底气十足的等在原地,也不催促。 “师父将这里给了我,而我却不能让观中香火鼎盛,日渐衰落,实不相瞒,我师父走后,这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来过了。”说起师父,刘裳才又变回了以前那个依赖师父,无忧无虑的小道士,眼里真情流露。 “你们要是能帮我宣传宣传,贫道就十分感谢了,这就算你们最好的回报了。”刘裳又变回那个斤斤计较的刘裳了,人情世故,他真的很欠缺啊。 他的话,反而让张启发和他妻子面面相觑起来,就这? 这不是应该的吗?难道道长你不是应该要些捐赠,好好的修葺道观,发扬光大吗?钱啊道长,那才是真正的回报啊! 刘裳不明白钱的重要,可是张启发明白,越是听到小道长的话,越是觉得高山仰止,小道长不仅有道行,而且还是一位很有德行的高真道长。 “道长不要这样说,你放心,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道长这个要求,我一定办得到,不知除了这些,道长还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我张启发一定办到。”他觉得小小要求,怎么对得起救命大恩。 刘裳强行留下他们的时候,张启发是又怒又气,可是等到第二天放他们下山的时候,看到一切,在结合昨晚的经历,他就知道是遇见了高人,真的救了他的命,所以过了几天后,又来了观中,带着厚礼和诚挚的一片心意。 刘裳思索了片刻,摇摇头,对他来说,师父的心愿就是看到观中香火鼎盛,自己也可以修炼,好像观中的香火旺盛些,对他的修炼也有帮助,其它的什么,貌似也没有那么重要吧! “就这样了,你们随意吧。”刘裳一甩拂尘又走了,礼物留在了原地。 他已经看到里面是一些器皿和钱钞,可是这些有什么用吗?我一个人一个月也吃不了几斤米,要这些钱钞作甚,还不如帮我弄几百斤粮食上山,那样我就不用每次下山扛了,还有器皿,就更是无用之物,看着晶莹闪闪,可都是一些样子货,能吃吗? 张启发看着小道长再次潇洒的转身,心中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在小道长眼中,这些都是俗物吧,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道长啊。 他带着妻子,诚心的上香,在院子中央的大香炉上上香,然后来到三清殿诚心的叩拜,走的时候,深深对着敞开的大门一拜,才下山而去,刘裳没有送他们,一个人默默在三清殿中闭目打坐。 铜炉中的香火愿力再次增长。 “咦,好舒服,好熟悉的感觉,就是这样,对没有错了,就是这样。” 刘裳霍的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殿外的铜炉。 他不知道铜炉中散发的是什么力量,可是,他知道这是他修炼所需,想不到已经枯竭的香火气息,再次有了些许的增长,而他的魂魄,化作一道灵神自头顶升起,灵神出现的刹那,山中所有的小动物,还有一些飘荡在周围的山精鬼物,都朝着这个方向拜倒。 只见那灵神,周身金光闪耀,仙雾袅绕,眉眼之间尽是无尽的威严,身着紫色太极袍,头插九龙碧玉簪,坐下一朵大道莲花座,似真似幻,这是灵神再变,真神初显的征兆啊, 存思变神之法即将唤醒真神了。 说起来,还要归功于这货真的是有大福缘,心思纯粹,没有被浊世污染,而且别人存思变神存的都是寻一尊画像,来日夜观摩打坐,他到好,观中又没有什么让他观想的事物,好在有三清的道像,于是,他就好巧不巧的把三清神像当做是自己的变神对象。 仔细看,他的灵神,可不就是有了三清的神韵,却又不完全的神似,而是他自己的样子吗?这家伙还是真是心大。 加上他助人为乐,本着相见即使有缘的道意,得到了张启发等人真心诚意的香火愿力,虽然不多,可是纯粹啊,还是毫无杂质的那种,于是存思变神之法,才有唤醒真神之势。 一旦真神苏醒,刘裳就可以称之为真正的登堂入室了。 “呼,哇,好舒服。”沐浴在这纯粹的愿力之中,刘裳难以想象的舒爽,他就越来越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定是正确的,没跑儿了。 这一刻,他决定以后要更主动一些,本来嘛,要不是他主动的要救人,哪里换来的这么纯的香火。 心中,那个大胆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所以,他准备下山寻觅猎物。 他师父就给了他很好的榜样,每次师父下山都会帮助村民解决一些困难,然后换取好吃,想来,那铜炉中的力量,就是师父一次次下来帮助别人换来的吧。 还别说,他真的猜对了,老道士仙去的匆忙,虽然没有来得及告知他一切,但是存思变神的一切相关,都传授给了刘裳,要不是老道士最后传渡给他一道道家真灵,他就不一定能修炼存思变神了,窍门都在那一道真灵之内。 话说,刘裳他师父仙去后第一次下山,还有些迷茫又好奇,以前是老道士带着小道士,现在是他一个人。 “师父啊,徒儿要走你的路了,你在天上看着吧,我一定不会辱没了您老人家,将道观发扬光大,让香火鼎盛。”刘裳一步三回头的自言自语。 才走了几步,又开始碎碎念了:观中还有些米,现在天气又不好,要是发霉了怎么办,后面还有菜地里的菜,哎呀,忘记浇肥水了,算了,叫小花他们帮忙看着吧,等等三清殿每天都要打扫啊,我出去太久会不会蒙尘,嗯,让小紫帮忙收拾吧。 阿黄每天闲着无事,要不要给它也找点事做,不然又要胖了。 小青嘴馋,没有的管束,怕是会偷吃后院的菜地。 刘裳口中的,小花啊,小青,阿黄啊,小紫什么的,都是山中的小动物,小花是一头貂,小青是一条大蛇,阿黄就厉害了啊,是一头山魈,小紫是个小妖怪,所以看家什么的,就它了。 第三章 入世寻缘法 刘裳这货虽然远近驰名,但是好歹也是人人认识,有一年多不见了,山下的村民却一眼就认出了他,纷纷打着招呼。 “哟,这不是山上的小道长嘛!哎呀,稀客稀客啊。” “小道长你好啊。” “山上一个人寂寞吧,要不要去婶婶屋里坐坐。”这是一个中年妇女,看着小道长眉清目秀的调戏打趣。 “去你啊刘家婶子,就不要欺负人家小道长了,去我家坐坐吧,可是观中无粮了,小道长这是下山寻吃食了。”这是村长大叔,刘裳师父的身后事,就是村长帮忙的,是个热心的大叔。 刘裳对着这些热情的村民,脑筋没有犯二,他把这些人都当做是亲人长辈,很亲切,也很随意,虽然他远近驰名,但是这些人也没有太当回事,小孩子嘛,虽然现在懒是懒了些,不打紧,不打紧。 “叔叔好,婶婶好,村长好,大家好。” 刘裳一一打着招呼,笑眯眯的,生的又俊俏,所以很快就被朴实的村民们接受了。 毕竟曾经,这小子也是村里的一员,只是家里遭了天灾,才家破人亡,十几年前的那场大水,至今还在人们心中记忆犹新,小刘裳那时候才三岁啊,要不是山上的老道长,这小家伙也就跟着去了,可怜啊。 刘裳乖巧自然讨喜,一袭打着补丁的灰色道袍干净整洁,手拿拂尘的样子,让村里的村民们都心酸不已,可怜的小家伙哟。 “走,去叔家里,看你瘦的,你师父走了,观中就你一个人,想来也没少受罪,这次下山,就住在我家,让叔好好养养。”老村长五十好几了,是个热心肠,之觉得心酸。 刘裳也不拒绝,起手做礼,学者师父从前的样子,笑着答应,道;多谢村长,那就打扰了,这次下山,我会多待一些日子,大家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来找我帮忙,我师父会的,我以继承他老人家的衣钵,以后,我也会不多下山帮助大家。 这小家伙,小小年纪的就这么懂事了,唉,可怜的孩子,村民们围着他七嘴八舌的,送着他往村长家去了。 刘裳就像是荣归故里的游子,被人簇拥着,虽然他的话没有几个村民相信,可是有这番心意就不错了,总比懒在观中有出息吧,村民们很欣慰。 观中青菜豆腐的,很少有肉食,他师父本姓王,几十年前来到这里,打理山上的道观,从此落地生根,在这里行医布药,修屋补瓦,名声很不错,渐渐被村里人所接受。 王老道一生安贫乐道,以自己的手艺和医术,换取所需,从不要求别人布施,一两斤口粮,一壶清茶,默默行着自己所追求的大道,这才是真正的修士。 有一次下山,小道士懂事后,记得师父高兴的模样,让他记忆犹新,原来师父也吃肉的啊,在他心里,一直以为道士是不吃肉食的,小道士好奇的问师父。 “师父,肉好吃吗?”小小的人儿,一副馋猫的模样,凑近他师父的眼帘。 王老道自碗里夹起一筷子,喂给他后,小刘裳就记住了那种味道,再也忘不掉,每次师父下山,他都会期待,跟着师父换取到肉食,可惜自那次以后,很少能换取到肉食。 因为村民也穷,肉食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有的吃,在这茫茫大山边缘村镇,肉食也很珍贵。 王老道很穷,他不求肥厚的回报,哪怕是几根玉米棒子,老道士也毫不吝啬自己的手艺和医术来帮助大家。 小刘裳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他不知道世间的险恶,师父交给他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别人对他好,他会拿诚心来换取你的好,别人待他恶,额,那对不起,他手中的拂尘就刚好来拂拭这些恶了。 村长很心疼他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也没有个好吃食,独自一人在山中清修,今天特意做了一顿好吃的,有肉,有鸡鸭,还有一条鱼,比过年还丰盛。 刘裳也不客气,他把这些人当成亲人,那么亲人做好吃的招待你,你不大口大口的吃,就不对。 “慢点吃,小心别噎着了。”村长在一旁看着他抹着眼泪,多好的娃子啊,瞧着吃相,到底是吃了多少苦哟。 嘴巴里还鼓鼓囊囊的刘裳嘟囔道:村长大叔,您不知道,我都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呢,真香啊。 村长家有两个儿子,老大刘缇,老二刘起,都结婚了,只是儿女都不在身边,去了大城市,和老伴儿在村里打理着老宅,看到刘裳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心里那个心酸啊。 闻言,老伴儿在一旁更是跟着泪人儿是的,当年小刘裳家,跟他两口子可亲了,刘裳一家子也都是村里的老好人,可惜好人不长命啊,幸好留下了这一根独苗苗。 老伴儿越看刘裳越觉得不是个事,好好的孩子,怎么就上山修道了呢,要是他将来不结婚,那老刘家不是绝后了吗? 村长在一旁为刘裳夹着菜,那关老伴儿想些什么,刘裳也不知道这些,只是顾着吃饭,不时的咧嘴笑着道,真香。 十几年前吧,这西南边陲的小村镇,那是真的穷,又荒僻,可是现在家家户户的,不说多有钱,肉食不缺,小汽车什么的都有几辆了,村镇里又有卫生所,什么头疼脑热的,也不会那么麻烦了,说实话,刘裳下山,能干啥呢? “就在叔这住下,好好养养,难得你自山上跑下来,要我说啊,那破道观有什么好的,你一个人也不嫌害怕,听叔的话,啊。”村长老俩口不停的劝说着。 刘裳茶足饭饱,闻言,只是笑着,也不拒绝,也不应承,只是道;山中虽然清苦,有些朋友们每天陪着我,倒也不算寂寞了。 村长不知道刘裳说的朋友们都是些啥人,闻言,点头打听道:这次准备下山待多久,这时节霉雨多也不农忙,要不就多待些日子。 以前跟着师父下山,村里这里一家,哪里一户的有时候跑到邻村或邻镇也是平常,要是在村长家待着,那这下山好像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想了想,摇头道;叔,这次下山,我是寻缘法的,可不能再一个地方待着。 村长一愣,老俩口对视一眼,这孩子说啥? “寻啥缘法啊,难道你要学王道长一辈子守着那破道观?”村长不解的道。 刘裳笑了笑,凑近村长的面前,讨好道;叔啊,您就别操心了,师父仙去前把基业交给了我,可不能不管啊,那师父在天上也会不安心的。 说到王道长,村长不说了,那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道长。 老伴儿也不说了,心中的小九九也打消了,要是刘裳真的青灯古佛的修行,那自己给他介绍对象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唉,算了吧。 刘裳不知道,他差点就要无缘无故的多个老婆,还好他一番话说的人家打消了念头。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从山上下来到现在,已经是下午,刘裳再次道谢,也不留宿,起身道;叔,婶子,天色不早,我想去村里逛逛。 吃完拍拍屁股就要走,也亏得老俩口把他当成是个孩子,要是其他人,不得当场发火吧。 村长起身,再次挽留道:孩子,天马上就要黑了,要不歇息一晚,明天再去吧。 是啊是啊,你看这么晚了,你一个半大小子,跑哪里去。 刘裳心道,叔,婶子,可不要小瞧人哟。 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只是感谢老俩口的关心,手中拂尘一甩,起身告辞。 “叔,婶子,谢谢你们,我有我的缘法,告辞了。” 村长无奈,老俩口在门前嘱咐他自己小心。 刘裳点头,没心没肺的离去,不是说他不在意,只是他的道心坚定,难被外物打动,其实最主要是这货,说白点还是不通人情世故,师父是个道痴,除了教授他读书识字,就是经书经意,山中的岁月不是养身练功,就是进山采药,见识的人,也不过是些香客村民,要不是他还知道自己的本事可以换来吃食,只怕真要饿死了。 他下山竟然一点钱都没有带。 渴了就像他师父一样,山涧清泉,饿了就寻一人家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各取所需,真和了道家无为啊。 也太清心寡欲了,心中除了大道,好似什么都无所谓了。 不过,与他师父不同的是,至少王老道长还通晓人情世故,这货就是个随性的,也不知道这次出山会不会闯祸啊。 刘裳漫步在村里,他记忆中的村子已经大变了模样,都起了小高楼,以前的烂木房,泥泞的路,坑坑洼洼的,观中说来可笑,到现在,还是用了蜡烛照明,没有电的呀。 至于,电视啊,手机啊,什么电器啊,那就别想了,有着东西,山中也没有信号,他也不在乎有没有这些,反正也不好奇,一门心思的修炼。 所以刘裳过的那真是原始啊,想不到吧,现在还有这样的地方,也不怪偶尔有游客前往观中寻幽探奇了,可不就是奇啊怪嘛。 村镇上年轻点的都出去了打工去了,留在山里哪有出息,大人们都留在家中,操持着薄田,守着几亩地,年年只盼着过年的时候,儿孙们能回来陪陪自己过年。 这就是老辈们最大的心愿了。 第四章 缘法 村镇上,外姓人越来越多,说是邻县的拆迁户,安置过来的,镇上有一户常姓几年前,死了儿子,现在就剩下孤寡母亲还有一个小孙子,媳妇改嫁了,那叫一个惨呐,好在镇上的人都还质朴,倒也没有什么狗血的欺负外乡人的情景发生。 只是,最近不知道那么传出,常家闹邪的事情,镇子不大,可不就是一传十十传百啊。 好吧,二十一世纪了,要相信科学,不过,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 常家人的屋里,有一日,家中开始变的寒气逼人,墙壁门板开始生出了霉,这些都还可以解释,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不那么好解释。 有一天,常母带着孙子在门口摘菜,忽然。 只听一声重物落地的沉闷巨响,常母吓了一跳,以为哪里塌了,赶紧护着小孙子躲开,可是青天白日的什么都没有,也没见哪里塌掉啊,这是咋地啦么,小孙子却指着门前的空地嚷嚷道:爸爸,爸爸。 这一叫,可把常母的魂都给吓没了,小孙子指的地方不是自己儿子,修新房的时候,从上面摔下来的地方么? 自那以后,那种事情几乎隔三差五的就发生一次,小孙子每次都嚷着叫爸爸,说不吓人,那是假的,虽然那曾经是自己的儿子,搞的亲朋邻里的都撞见了几次后,也不敢来常家串门子了,警察什么的,还有记者探秘什么的,都来过了。 没有一个人能解释这个现象,还上了新闻,有当地的专家辟谣说,小孩子想念父母,精神长期紧绷,造成的幻听,其实只是一种心理作用,屋里的寒气是因为附近的水沟加上最近下雨转凉,至于门板和墙壁发霉,那是因为湿度过大,不用刻意解读引导,要相信科学。 有人信了,也有人不信,不一而足。 刘裳漫步在村镇,好奇的这里看一眼,哪里扫以拂尘,他的装扮到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毕竟,少有不认识他的人,他也不是对那些新奇事物好奇,毕竟他又不是没有见过,也就那么回事,我还会灵魂出窍,这你们总部会吧。 他是在寻找自己的缘法,心中时刻想着修炼,那种感觉实在太美妙了,不可言状啊。 刘裳跟着心中的指引,似乎前方正有一桩缘法,在等着他去争取,天色也不早了,以前跟着师父的时候,天黑了,要是离道观近,他们都会乘着月色回家,要是去了邻村或者镇上,也只好找户人家或者旅馆歇息了,走着走着,眼睛盯着前方路边的不远的一处房子,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 咦。 他惊喜出声,想不到一下山,就能遇见这等缘法,不错,他看到了常家。 刘裳也不顾别人投过来惊异的神情,像个见到猎物的猎人一样,就兴冲冲的去了。 喂,小道长,不要去哪家,不要去啊。 小道长,哪家不干净啊。 有人好心提醒,刘裳当做耳旁风,在他眼中,那又是一桩缘法,自己的修行就又有指望了,没办法,没人去观中烧香,香火萧条,他不主动一点,观中的香火怎么旺盛。 常家是个两层楼的平房,前面有一个院子,用铁栏给围了起来,整体看上去还不错,只是这么大的房子,现在只有祖孙俩住着。 刘裳来到门前,先是敲了敲门,望着院子中的祖孙俩,作施礼道“您好,大婶,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吗?贫道见你这里鬼气森森,想必家宅不宁,可有难事,我或许可以帮上点忙。” 好吧,刘裳或许修道天赋很高,可是情商似乎不是很够啊,哪有一见面就说得如此直白的,人家信不信你先不说,难道人家不会当你是个傻子吗? 常老婆子被他这话给说的,一脸莫名其妙,又有些恐慌,不怕是个来骗钱的骗子吧,老婆子我可见的多了你们这么鬼把戏。 “走开,上别家骗钱去,别想来吓唬老婆子我,吓着我孙儿,报警抓你。”说着,抱起小孙子就安抚起来,可是小孙子却一脸好奇的打量刘裳,一点也不害怕呀! 常老婆子一家虽然来了镇上有些年头了,可是对于山上的小刘裳也不熟悉,却就不认识他了,刘裳却一点也不尴尬,依旧一副讨嫌的模样,纠缠道:大娘,真的,不骗你,隔老远我就看出来你这屋子鬼气森森,定是有鬼物作祟,我可不是骗钱的,而且,钱对我又么有多大用处。 他越是这样说,常老婆子越是紧张,看到院子外面有人指指点点,大声呼道:乡亲们,快来看啊,这里有个骗子,快抓住他,帮我报警。 好吧,刘裳这回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些人都是怎么啦,怎么我说的话他们都不相信呢,我说的是真的啊。 “大娘你听我…。” 刘裳还待再讲些啥,让常老婆子听话,能让他进去,可是话出口他就看到,那二楼上,有一只模样凄惨周身是血的鬼物,半蹲在阳台上,双手似乎在做着奇怪的动作,然后一头栽下来。 咚…。 再一次吓了所有人一跳,包括常老婆子祖孙,周围的人一哄而散,离得老远指指点点。 那鬼物慢慢起身,消失在原地,竟然又出现在二楼,难道还想再来一次不成。 很快就印证了刘裳的想法。 咚。 又一声巨响,这一次,真的吓坏了所有人,胆小的都哆嗦起来了。 如此再三,刘裳不能不管了,简直是欺人太甚,那只鬼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啊,也顾不得惊世骇俗,口中默念几句法咒,拂尘一甩,一道肉眼可见的青辉,就朝着鬼物激射而去。 好家伙,这是变戏法吗?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既觉得神奇,又觉得有热闹看,甚至还有人叫好。 常家老婆子也被这唬人的景象惊呆了。 刘裳才不管什么惊世骇俗,他也不懂现在是什么时代,只知道,要救人,拿下这只害人的鬼物,顺便让他们都去山中的道观烧香,那样就有了香火。 “大胆鬼物,竟敢在次撒野。”刘裳大喝。 待到青辉一照在鬼物身上,周围所有人都惊呆了,那···,那鬼物,那不是,那不是常家老婆子的那个儿子嘛! 哗!!! 真见鬼了啊。 祖孙俩也惊呆了,小孙子更是大叫道:爸爸,是爸爸,奶奶,你看是爸爸啊。小家伙挣扎着就要奔过去。 听着孙子一叫,老婆子才反应过来,又见刘裳大喝,顿时惊恐,到不是怕那死鬼儿子害她,纯粹是怕伤了自己的儿子啊,哪怕他这儿子现在已经变成了鬼。 “不要。”老婆子疯狂的推搡这刘裳。 小孙子见奶奶推这个奇怪的大哥哥,也跟着怒视刘裳,用尽力气推搡刘裳。 旁边开热闹不嫌弃事大的人,也纷纷开口劝阻道:小道长,手下留情,那是常家的那个死鬼儿子,可怜人啊。 是呀是呀小师傅。 小师傅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要得要得。 刘裳都蒙圈了,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师父说过,鬼物伤人,小时候跟着师父也见过几次,也没见这些人这样啊,不明白,真是想不明白。 他师父虽然苦修一辈子,可是道法也就那样,连存思变神的基础灵神都没有生出,哪里来的法力,让鬼物大明其白的出现在众人眼前,所以才能偶尔他师父超常发挥,才能见着了几次。 刘裳根本不明白他认为正常的行为,在这落后的村镇上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他默默住手,沉默的看着那只双眼迷茫的鬼物,对着常家老婆子道:大娘,它既是你的亲人,我就帮你超渡了他吧,横死的人,久留你的家中,对你们祖孙俩会不好啊。 常家老婆子终于清醒了过来,泪眼迷茫的看着飘荡在院子中的儿子,他还有小孙子要照顾啊,可不能害了孩子啊。 “小师傅,刚才是我对不起,误会了,还请你大发慈悲,超渡他让他安心的去吧,我替我儿子给你磕头了。”常家老婆子哭的凄惨,小孙子见奶奶又哭又下跪的,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了,跟着跪在这奇怪大哥哥的面前。 刘裳点头,扶起了老人家和他小孙孙,有人帮忙开口道:小道长,这常家也是倒霉,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现在没有人当他毛头小子了,当年老道长可也是远近闻名的,那山中的道观再次回到了众人的记忆中,看来还是要多去烧香啊。 也不见刘裳怎么做弄,真神自天顶而出,普通人自然看不到,可是那还在迷茫的常家儿子,已经清醒过来,就像是忽然有一种明悟一样,眼前的道长威严无比,神光祥和,照耀在他身上,可怖的鬼物恶像,都渐渐恢复成了生前的模样。 这是存思变神秘法,直接以真神渡炼,接引鬼物超渡而去,也可引渡为收下,比之水火渡炼的大醮,也不差了。 常家儿子不舍了看着老母,还有儿子,好像过去再拥抱他们一次,,可惜生死两茫茫,又岂可逆天。 在别人看不见的方向,一道白光照在他身上,身影逐渐虚幻,他开口道:妈,保重,儿子我不孝,让您受委屈了。 常母已经泪流满面,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千言万语,都已经说不出来了。 刘裳手捏法印,口中再次喝道: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虚幻的影子,再次叩首,院子中,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仿佛。 刘裳很激动啊,下山就收获这样的缘法,他能不激动吗?想到不久之后,观中香火怕是要鼎盛了吧!接着,他又想到了什么, 不对啊,刚刚忘记问那鬼物,到底是如何留下来的? 只怪他没有经验,哪里想到这一层,人死后不是归墟就是重入轮回,除非是一些冤死之人,还有可能变成鬼,或者有什么心愿为了才有可能,这常家子明明只是一只横死的人,哪有机会化鬼。 第五章 豹妖夜话 刘裳想不通也就不想了,他也不是一个喜欢自寻烦恼的人,况且追索这些,又不能帮助自己修炼。 这神奇的一幕,发生的时间虽然短暂,可是传播的速度可不慢,小小村镇,立马是人尽皆知啊,谁都知道,那山中道观里的道士有法力,而且本事不小。 听说了吗,那常家真的是闹鬼啊,而且还是那摔死的那个。 我说什么来着,那王道长就是个有法力的吧,你看现在小刘道长下山,也这么厉害啊。 不错不错,以前那对师徒可经常下山帮助村里呢。 真神仙呐,自家山中就住着了,还去什么邻村,不去了不去了。 刘裳晃晃悠悠的离开,也没管身后一大帮子人远远的指指点点说些啥,他很开心,师父说的没错,帮助别人,也能愉悦自己,各取所需,没什么不好,果然师父最有道理。 看了看天色,斜阳尽没,路灯也亮了起来,街道不长,很快就走完了镇子上的水泥路,前面又变得坑坑洼洼的土石路了,他的身影渐渐没入黑夜之中。 没想到这次下山这么快就能回山了。 刘裳一袭灰色道袍,虽身上满是补丁,却很干净,手托拂尘,不疾不徐的迈步朝着山中行去。 十几公里路,对于刘裳来说,可不是什么很遥远的距离。 没想到下山第一天,就会有这样的缘分,刘裳很轻松的回山,就像是他师父,每次下山都在附近村落,日升下山,日落而回。 刘裳脚步轻快,西南这边山多林密,出了镇子,就是连绵的小路,就算是村民,也不会天色很晚的赶路,因为蛇虫较多,运气不好还会有豹子野猪跑出来,不过这些对他都没有关系,从小就跟着师父走这条路,加上山中的小动物们要是不听话,说不定还会被刘裳给揍一顿,就像是他师父从前在他调皮的时候揍他一样。 “出来吧,又想要吓人。”刘裳对着路边的密林道。 只见草木摇晃间,一头壮硕的金钱豹子就窜了出来,好家伙,看体型还不小,金钱豹不是体型小的动物吗,这看着也不小啊。 要是村民见了,不被吓得嚎叫才怪。 “别,我哪里敢吓唬你,山上的说你估计快回来了,要我来接你。”金钱豹子开口。 老天,豹子开口说话了,妖怪啊。 一人一豹就像是老朋友般的说着话,也幸好现在是夜间了,而山涧曲路又没有人,也不怕被人瞧见这怪异的场面,不过,就算是被人瞧见也不会被刘裳在意吧,这货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大明其白的就施展法术,也不怕惊世骇俗。 现在,不过就是和一头豹子说说话嘛,很奇怪吗? 刘裳确实不会在意,豹子已经走到他身旁趴下了,意思很明显,等他骑上去,就像是以前一样,只是以前的刘裳还小,现在…! “走吧。”他很自然的侧着骑了上去。 豹子驮着他朝着山中漫步而去。 “小道士,这次下山有什么收获,可寻到你的缘法了?你心情似不错哦。”豹子开口打趣道。 刘裳开启了自吹自擂的过程,骑坐在豹子背上,把自己刚下山的一切都说了一遍,豹子开始只是平静的听着,后面嘴巴无意识的大张,那是给惊的,他实在不明白这货怎么就敢在世间显现道法,难道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世道,不怕惹上麻烦吗? 犹自不觉不妥的道上还在吹嘘:山下的村民都说以后来观中上香,哈哈,我厉害吧,嗯,以后啊,观中香火鼎盛了,师父也会安慰了吧,唉,我为了道观真是操碎了心啊。 金钱豹妖,再也受不了他了,提醒道:道士,你师父难道没有告诉你,道法不显于世,你这样随意施展道法,要是引起世间的注意,你要怎么办,难道每日都往山下跑,那你还修炼什么,你哪有那个时间修炼?别人求你帮助,难道你能不从?你若不从,别人又如何肯信你,道士,你还是安心在山上修炼吧,山下的缘法真不适合你啊。 刘裳被他几番话语,给讲的不知所措,他虽是个修炼天才,可是对于人情世故方面,那真是个白痴,世间怎么如此复杂,难道我帮助他们有错吗?豹妖说这些,其实他听进去了,却没有明白彻底,是什么意思,豹妖见他不出声了,耳根子也清净了,就没有在意,一人一豹,在夜间的山道上沉默的走着。 啪! 豹妖背上挨了一拂尘,周身一哆嗦,到不是有多疼,而是,他明白,这是刘裳道爷要发飙的前兆。 “师父说过,跟随自己的本心就好,我随自己的心意,我思考过了,帮助别人,我很快乐,所以,我没错,你乱我道心,该打。”刘裳在豹妖背上嗔怒。 豹妖赶紧讨好,他怕啊,他真的怕,这家伙生气起来是真的会揍妖的啊,关键你还打不过他,豹妖以前不是没有反抗过,先是被老道士收拾,后来,小道士接管了山中道观,他又被小道士收拾。 “小道爷,我,是我乱说的,你没错,真的,相信我,我都是乱说的,你帮助别人,对你的修行绝对有好处,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你师父没错,你也没错。”豹妖快速回应。 心中却哀叹道,当初,我是怎么来到山中的来着,怎么就遇见这大小两个臭道士,老的走了,小的更招惹不起,我是妖怪啊,我吃人的,额,…好吧,我不吃人,唉。 刘裳心满意足了,他果然没有错,你看,我都没有来得及生气,豹子就认错了,果然,师父是正确的,我是对了,我没错。 豹妖乖巧了,一路说着好话,就这样十几公里地,转瞬即到,豹妖其实很羡慕那些可以住进观中的,小花啊,小紫啊,小黄,小青,他也想变成小钱或老钱混进去,成为其中一员。 可惜老道士不开口,小道士他又不敢招惹,趴在远处,朝着道观大门张望,希望刘裳能唤它。 刘裳手搭拂尘,头也不回的朝着山门走去,豹妖又一次失望了,就在它准备回山之际,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 “师父说过,得人馈赠还之以礼,你驮我这一年,我还你道果,你可愿意随我。”刘裳只是随意开口,成则是你的道,不成则无缘,这就是所谓道家的只渡有缘。 豹妖霍的转身,一步二三丈,快速拜倒在山门口的刘裳脚下。 “弟子愿意皈依观主座下。”豹妖欣喜若狂,观中这时候,又飘出几道身影,分别是小青,小花,小黄,小紫几个,你看,都能幻化成人形了,不过都是童子模样,分站在刘裳左右两边。 他虽然是豹妖,可是却没有幻化的能力,开玩笑,没有千年修为,你也幻化不出来,而且,没有背靠大树,供你修行,你凭什么有胆子说你能有独自修行千年的能力,这不是开玩笑,被人捉去下酒,剥皮,后者关进动物园,那才是正常。 好啦,现在它有依靠了,没见那几只小妖,都能够幻化而出了吗?这就背靠大树的好处啊。 “以后观中一切,你就跟他们几个一起打理吧。”刘裳吩咐完,就进去了。 几个妖怪凑到豹子身边,各自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闪烁兴奋,各个摇头晃脑,也不知道啥意思,豹子只得小心赔笑,管他呢,我虽然修行了百年,可是却不懂幻化,他们虽然修行日短,却各个能幻化而出,前辈嘛。 刘裳走了几步,刚到院子中央的位置,就停了下来,铜香炉又起了变化,庞大的香火愿力,自山下汇聚而来,铜香炉在他的眼里,都被染上了一层白芒,氤氲袅绕,神异非常。 “咦,难道说着香炉可以自行汇聚香火,这难道就是香火愿力,但是又不对,师父说过,香火愿力,是生灵对上天的祈求,有舍有取,愿力可凭不可持,存思变神又需要香火愿力,可是这香炉之中的汇聚的愿力,又不似是愿力,似乎更纯粹,那究竟是什么力量?”刘裳惊诧,他实在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师父要是还在的话,也许能知道吧。 铜香炉来历已经不可考究,自他师父接管这里,铜香炉就在观中了,而且他师父可没有刘裳现在的修为,变出真神的刘裳,周身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眼力,还有耳力,都有长足的增强。 带着好奇,刘裳围着铜炉左转右转,想要把它看透,可惜怎么也看不懂,摇晃着脑袋就回了殿内,烛台的微光照着大殿,四妖各自守着一方,豹妖不知道要做什么,它跟着刘裳在他身边不远趴着。 刘裳进入修行状态,真神自天顶升起,瞬间,山中安静下来,皆朝着这方膜拜,包括观中五妖,豹妖的感受比之其它四妖还要震撼和舒服,沐浴在神光之下,他感觉自己魂魄都在舒服的呻吟,太爽了。 凡人自是瞧不见这里的神异。 刘裳诞出的真神,双目微睁,神光乍现,铜香炉中的力量朝着真神汇聚,刘裳的真神愈加真实,而且还生出一丝丝奇异的视角感,真神眼中的一切,他都能感同身受,真神的思感,就好似一个人,一体两面,刘裳好似明悟了些事情,那是他的真神传给他的。 “原来如此。”说完,他看了趴在身前不远正舒服的享受神光照耀的豹妖,神色复杂。 刘裳开窍了,不,严格的说是他自己的真神,帮他开了窍啦,这个二货。 真神有感,神目扫视山下,哪里似乎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存在,吸引着真神的目光,真神飞升而去,对刘裳却没有丝毫的妨碍,依旧他是他自己,什么都没有改变。 哪怕开了窍,他不想改变,师父说过,按照自己的本心去做,他既然想着修道,想着去帮助别人,换取修行资源,那就去做就对了,何必苦恼做的对不对,我没错。 真神飞往山下,径直朝着常家的地下一头扎去,哪里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吸引着他,说不清道不明,刘裳本体的目光也在跟着真神飞进了地下,他的感受和真神一样,因为两人本就是一体。 “好强的拉扯之力,我控制不住自己对身体的掌控了。”真神惊骇欲绝。 刘裳也慌乱了,啥情况,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遇见了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连真神都逃不脱的力量,那究竟是什么?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刘裳心中一个念头诞生,他和神魂互换了位置,我凑。 一股强大的牵引力把刘裳卷进了一个未知的时空之中,真神出现在了观中,化作刘裳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这是刘裳惊恐之间留下的话语。 常家地下极深处一面精巧的小铜镜光华一闪跟着消失不见了。 第六章 坠落异时空 新唐历,一三四年,天空忽见撕裂,自其中坠下一人,落于皇城之外山间,唐王大臣与百姓尽皆见之,甚为神异哉,随遣大将前往城外寻踪,不久,大将李广飞马而回,五百军卒尽皆失去,举殿哗然,李广状若惊恐,神思不属,呐呐言道。 仙人降世,仙人降世……。 话说这刘裳,在常家捉鬼,怎么的也想不通的问题,这下答案终于浮现了,都是一块铜镜作祟,它无形之中散发的力量,让那常家儿子魂魄不消散,可见是个宝物,不说是神器也无不可。 刘裳算是倒了大霉了,存思变神之法,其中有一秘术,在灵神蜕变成真神后,就可以施展,关键时刻可以救命,没想到,他在危机之下,施展这一秘术,只是仅仅一个念头,真魂脱离了被吸入未知空间的命运,他到好,自己被吸入了这未知时空。 “咦~啊…,好高啊,我不会飞啊,啊啊…。” 刘裳大呼小叫这,从高空之上自由落体,还没有降落伞的那种,这待遇也是没谁了吧。 “救命啊,我不想死啊。” 惨烈的嚎叫响彻天空之上,只是强风灌入了口中之后,他就再也叫不出来了,脸都被吹的变了形状,真的惨啦,要是这样坠落下去,看着下方越来越近的山脉,摔下去那好有个好?一瞬间脑海里想到了许多,师父,道观,还有观中的小妖,还有山下那些可爱的村民,他们是那么好啊。 不,仔细看,刘裳的眉心,竟然有一颗红色的点,什么时候的事,以前没有啊。 就在这危机的时刻,那眉心的红点,暴出一阵白光,刘裳极速的自由落体,终于被停止了下来,他手舞足蹈的挣扎也停止了下来,缓缓的下降,刘裳惊疑不定,心跳加速,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难道会飞了?”他自言自语的道。 就算是道经上记载,朝游北海暮苍梧,也只是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元神脱离本体瞬息千里,可这是他的本体啊,不是元神,也不是存神变出的真神啊,怎么可能? 这个问题注定没有人能回答他,而他眉心的红点,就是那块铜镜幻化,已经和刘裳结为一体,就在他们穿梭到这个时空的时候,于须臾之间完成了献祭,至于铜镜的来历,那就无人知晓了。 刘裳这么想着,虽惊疑,同样也很兴奋,飞啊,他真的在飞,哪怕是他在观中真神遁体而出,也没有这样神奇的体验感,山川大地,都在脚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就这样飞啊飞,不久后,下方突然传来一阵破空的声音。 刘裳好奇的低头俯视,就看到一片羽箭朝着他极速飞来,在他眼前不断的放大。 “什么东西?”他好奇的打量着,直立了起来,凌空就这样站着。 这货也不知道躲避,只见刹那间那片箭矢就临身,他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哆哆哆~。 箭矢全部被白色光幕所挡住,不能临身。 刘裳伸手,还拿一支,最后,他怒了,好家伙,竟然有人拿箭射他,讨打。 “混账,贫道不曾招惹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拿箭矢射我?”刘裳心念一动,快速降下。 下方有一穿着银光铠甲,虎背熊腰的大将,见到这一幕目眦欲裂,他知道莽撞了,一开始离的远,也没有看清楚,那天上是什么东西,只是本能的觉得要把它射下来。 谁想到,等到了下方一看,竟然是个身着古怪衣袍的,人,人啊,人怎么能在天上了,人怎么能凌空虚度了?哪怕是最强大的武者,也没听说还能飞的呀。 这个世界没有所谓飞天遁地的强者,也没有所谓的道门,更没有佛门什么的,只有那虚无缥缈的传说,仙人。 可仙人不是传说吗? 既然是传说,那自然不可信,几千年来,谁见过,从刀耕火种的莽荒时代,从战国到割据政权,诸子百家,朝代更迭,道现在的新唐立国百多年了,什么时候都只是传说谁谁谁成了仙人,可是谁真正见过? 好吧,他李广大将军,这是涨了见识了,千古第一个见识仙人的存在,是的,在他短暂且又快速的记忆中,历史上,他确实是第一个亲眼见到仙人的存在,还是活得,似乎···还很生气。 那么,好吧,现在,他是该跪下朝拜仙人,还是该立即夹马飞逃呢? 很快,他就有了答案。 “贫道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啊。”刘裳落地怒斥。 手中拂尘唰唰舞动,似乎有挥洒不完的气力,力量也大了许多,身体素质也提升了,战力那是不用说,每一次挥舞拂尘,都有一道青辉激射,转眼,那些挡在他身前的军卒们,就鬼哭狼嚎的倒下。 这可是百战不败的玄武卒啊,新唐皇朝最强的战卒,竟然没有人能阻挡那个奇怪年轻人随意一击,刀枪不能临体,这究竟是怎样恐怖的存在,果然是仙人啊,太可怕了。 张启发说的没错,果然是个暴躁的小道士。 李广眼看带来的五百玄武卒所剩无几,挥枪打马便冲着刘裳而去,哪怕死在当场,也不能弱了我李广无敌的名头。 杀。 气势到是可以,可惜太弱,加上遇见刘裳这非正常人类,怕是要惨。 果然。 刘裳愈加恼火,丫的,还敢叫嚣,看道爷不揍死你。 拂尘乱舞,扫视一圈,只剩下李广一人,朝着李广一指,右手捏印,喝到:还不给我下马。言出法随,李广被一股力量给挡住,接着寸步难行,战马嘶鸣,扬蹄而起,李广就摔下马来。 刘裳一步三丈,只是几步就到了眼前,举着拂尘便打,李广那想到会是这样,顿时惨嚎,在地上滚来滚去,颜面扫地,又气又怒,可是却想想还真是自己下的命令,又无奈求饶。 “混账东西,我招你惹你了,你们要拿箭矢射我,要是伤了我怎么办。”刘裳怒气冲冲。 “仙人恕罪,误会,都是误会,还请仙人高抬贵手。” 李广是欲哭无泪,他行军打仗屡战屡胜,靠的就是谨慎,没想到阴沟里翻船,那天外异象降临大唐皇城之外,得到陛下命令就过来了,哪里想到,竟然一时大意,闯下大祸啊。 刘裳气出了大半,就饶了他,还好,他没有想着杀人,毕竟在他心中,只有修道。 “走开,不要再来打扰我修行。”刘裳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状况和身在何方,他还以为自己还在原来的世界,只是这些人奇怪的装束,让他稍微疑惑而已,也没有多想。 刘裳手搭拂尘,飘飘然的转身,自顾自的离去,好不理会一地的哀嚎。 李大将军龇牙咧嘴的起身,眼神畏惧的看向那奇怪的年轻仙人,一脚深一脚浅的艰难上马,打马朝着皇城疯狂而回,他要将这个消息带回去,仙人降世,仙人降世啊。 第七章 打进长安 观中的刘裳分神,已经完全感知不到本体去了哪里,但是冥冥中似又有一种牵扯,本体是安全的,就算是观中的五妖,也没有发现,现在大殿中坐的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刘裳,而是一具分神化作的刘裳了。 既然无事,那就不管他了,香火现在是刘裳最需要的,想必明天开始,观中的香火就会慢慢旺盛起来了。 唐皇朝。 李广鼻青脸肿的走入金殿的时候,整个朝堂都沸腾了起来,什么情况? “爱卿这是····。”唐国的皇帝陛下李盛惊声道。 李广羞愧难当,口齿不清,道;启奏陛下,臣,臣,唉,愧对陛下啊。 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李广带着五百玄武卒,怎么一个也没有跟着回来,人呢?难道都死了! 唐皇惊诧,心中自语,李广乃当世名将,南征北战从无败绩,一身武艺也是不俗,怎得如此狼狈不堪。 李盛温言抚慰道;“爱卿无需自责,天降异象,又不是你的错,来,给爱卿赐座。”他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唐皇这个人还是比较英明神武的,新唐开国一百多年了,历经四代,他就是其中一位,唯一可以跟先祖媲美的圣君,无论是民间还是朝堂,少有的口碑皆好的皇帝。 自登基,十年间,南驱异族,北逐鞑虏,诸国当中当之无愧的霸主国,现今勤修内政,与民修息轻徭薄赋,百姓富足了,这可不是玩笑,十年征战竟然没有百姓为战乱而十室九空,真正做到了御敌于国门之外,这是怎样的功绩,才能做到。 上述三代,开国至今,也只有先祖开国皇帝的功绩才能媲美。 李广谢过陛下,坐下后,才惶惶不安的开口,说出了一段震惊唐国的见闻:陛下,仙人降世,仙人降世啊。 哗。 整个朝堂都炸了。 有人大声呵斥。 “荒唐。” “岂有此理。” “大胆李广,竟敢胡言乱语。” 是啊,这说出去,谁能相信,可是,这他大爷是真啊,老子也觉得荒谬,可我这一身伤哪里来的,五百玄武卒还在那边躺着哀嚎了,想必也快回转了吧吗。、 他本不该独自回来,可是他必须要告诉陛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广不理其它人,望着陛下苦笑道:臣说的都是实话,不止是臣,陛下派给臣的玄武卒可全部都亲眼所见,臣这一身的伤,唉,也是臣冒失,下令箭矢飞射仙人,才落得如此下场,仙人被臣等触怒,凌空降下,只是转瞬,五百武卒,尽皆倒下,臣,臣····。 一名面如冠玉,身着紫色朝服,胸绣蟒纹的中年武臣,他就是唐皇麾战神狄汉臣,此刻,他着急的超李广直摇头,李广却恍如未见。 说到这里,殿中落针可闻。 凌空降下,五百武卒转瞬倒下,死了吗?仙人?这可能吗? 所有人的大脑都在脑补,仙人啥样? 李盛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的听着,看着李广的叙述,仙人?可信吗?李广说的都是真的吗?可是五百亲卫武卒呢?他们也会跟着李广骗朕吗? 有一紫袍博带,头戴文官璞帽的文官,举着白玉圭,找出来,呵斥李广:大将军不可胡言乱语,老夫遍览史书,从未听说什么仙人,自蒙昧时代,刀耕火种,男耕女织,燧人钻木,神农尝草,禹王治水,也不曾听闻仙人降世之说,唯民间野叙有此荒谬言论,并无实据能凭,也无史书可考,还请大将军自重,莫要自误! 这算是很严厉的警告了,文武自古就是对立的,武将虽然在唐朝得到重视了,可是上数三代,或者再往上,也没有今朝的待遇,文臣自战国开始,就逐渐展露头角,屹立朝堂,挥斥方遒,连皇帝都不敢怎么开罪他们,需要他们帮忙治理天下,所以打天下需要武将来征伐,但是得到天下后,那就是文臣治理。 此人名叫魏宪,以刚正不阿而著称于朝野,身为言官御史,一开口就让李广苦笑。 李广无奈,只得摇头道;魏大人说的自是有理,可我身上的伤势,还有五百武卒,想必也快要入宫,且听他们怎么说吧。 狄汉臣见殿中文臣的首脑人物开口斥责李广,他顿时站出来帮腔,怒道:魏大人,皇城上空的异象,殿中所有大人们都是亲眼所见,包括吾皇陛下,难道你是瞎子吗? 一个是皇帝的心腹爱将,一个是皇帝倚重的重臣,两人的吵闹顿时引起文武相互看不顺眼,吵吵嚷嚷不休。 皇帝李盛只是在上面静静的看着,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既不开口阻止,也不帮腔,让你吵个够。 魏宪被狄汉臣说的羞恼,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正要开口怒斥与他,可还没有等他开口,只见门口有侍者匆匆进入金殿,高声道;陛下,玄武卒回来了,只是,只是····。太监话语犹豫,不敢明说。 唐皇闻言道;说,玄武卒如何了。 其他大臣也看向那个侍从。 侍从很紧张,但是也不敢违拗陛下,只得从实道:回禀陛下,玄武卒人人带伤,神色惶恐,各个胡言乱语的,说着,说,说是仙人····。 ---------------------------- 不管朝中如何,刘裳仙人却漫无目的的朝着人烟之处行去,他想要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离道观多远,回去要多久,顺便寻找着自己的缘法,看看能不能帮助别人,继续修行。 这个陌生的地方给她很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没有拘束的感受,就好像,他能在这个地方为所欲为一样,法力,不受压制,可以肆意挥霍,他抬头看天,那是他来的地方,刘裳睁开法眼,天空一片混沌,昊天元气之海,竟然不见踪影,难道这里是化外之地,连昊天元气之海都没有覆盖到的地方。 他收回法眼,默默感受真神离体后,会不会给她带来不好的影响。 “真神飞出本体,这师父也没有教过啊,存思变神也没有说这是个什么情况,不过好似对我修行没有影响,似乎我现在还有了不可思议的伟力,难道我与真神互换,连法力都互换到了我身上,那真神现在到底有没有法力?”刘裳自言自语,不解的思索。 而,道观中的刘裳却没有这种苦恼,因为他本就不是本体,说是刘裳的分神也无不可,所以天生自带灵气,观中的香火,他很自然的就能接收修炼,毫无障碍,并且不会有所谓的瓶颈。 他带走了分神的法力,但是分神化作的刘裳更加的契合大道真义,待到他们再次合二为一,刘裳得到的好处自然不小。 现在的刘裳自然不知道这一切,依旧按照存思变神之法,寻找自己的缘法。 前方,他看到了一座高大的城门楼,这于他记忆中的世界好像有些不符。 而且行人也都是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古香古色,他想起来了,师父给他的符箓书中,有画像,那些人,就是穿着这样的衣服,他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唐国都城,长安。 由于他穿着十分的奇怪,手中还拿着拂尘,衣服虽然干净,却满是补丁,嗯,看着像乞丐,所以引起了很多人的主意,尤其是守城唐军,顿时有人拦住他道;何方人士,来长安何事,可有入城民引。 民引是唐国的一种身份证,证明你的户籍和身份的东西,没有的话,就是流民,会被抓去劳役一年,然后发放民引,落户发配劳役之地,这样方便管理地方,防止流窜的贼寇,杜绝隐户和流民上不了户籍,成为祸乱。 刘裳一脸懵逼,什么东西,民引是啥? “贫道,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我应该没有吧!”刘裳诚实相告。 听他这一出口,顿时城门口的兵卒为了上来,拿着长枪对着他,厉声道;“既没有民引,那就是流民,不要抵抗,跟我们走一趟吧。”说着就要来带走他。 刘裳哪里知道这些人要做什么,虽然很奇怪这些人与他记忆中的人都不同,可是,说话到是可以听得懂,能够沟通,这些人是抓他啊,看他们的行为,似乎有些不讲道理了。 他是个讲道理的人,所以也喜欢人家也讲道理,要是人家不对他讲道理,那么,他就会用自己手中的拂尘,来跟你讲讲道理。 左右两边的军卒还来不及抓住它的肩膀,刘裳拂尘左右一挥,两名军卒就倒下,哀嚎了起来。 刘裳还气恼的囔囔道:真是岂有此理,你们这么些人,怎么这么野蛮,贫道不是说了嘛,我没有你们那什么民引,啥东西,我见都没有见过,怎么给你,二话不说就想动手,好啊,道爷是好欺负的吗?啊,道爷不好欺负,你不讲理是吧,道爷我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刘裳来到这异世界后,就这样一个人,神勇无敌的,打进了整个异界,第一强国,唐国的都城,长安,举世震惊。 第八章 请仙人入宫 朝中大臣们还在争吵着,而很快又有侍从惊慌的闯了进来,看那样子,显然是吓坏了。 “不好啦,不好啦,有人打进长安了。” 哗! 先是喧闹的大殿猛然安静,然后就是满殿哗然。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在当今天下,还有人能在唐军的铁骑之下,带兵打进长安? 李盛的龙目一瞪,死死的盯着侍从,寒声道:来人,给我将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拉出去,乱棍打杀。他是皇帝,生杀予夺,那是他的权利,尤其是这样不知死活,胡言乱语之人,更是留不得。 那侍从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醒悟过来,哀嚎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奴婢不敢乱语,真的打进来了,不,不是,是一个人,一个年轻的穿着怪异的年轻人,手中拿着一把奇怪的物事,就那么随意挥动,所有军士就纷纷倒地哀嚎,无一合之敌啊陛下,奴婢不敢说谎。 李广听到这里,霍的起身,慌忙朝着龙椅上的皇帝道:陛下,那就是臣所说的仙人,陛下,他,他竟也来了长安,陛下。 哗。 群臣大哗。 难道李广说的是真的,真有仙人!可,那只是传说里的人物啊,现实中怎么会出现。 这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没有人管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大殿似乎都炸开了,仙人啊,到底是怎样的存在,那么多军卒都留不住他,竟然一个人打进了长安城,这要怎样的手段,怎样的神威? 李盛也是又惊又怒,岂有此理,就算是仙人,又如何,这是长安,这是朕的天下,谁也不能撒野,仙人也不行。 “来人,取朕的剑来,朕要亲自带兵去看看,究竟是谁敢在长安撒野。”皇帝要亲自下场,这自然不可能,大臣们还没疯,自然不可能让陛下胡来。 文臣拦阻。 陛下不可。 陛下怎可以身犯险。 武将走出。 万万不可让陛下犯浑,请求让他们代替陛下去会一会所谓的仙人。 李盛也只是装作怒极,毕竟那么多将士都拦不住的仙人,他就能拦住?只是作为皇帝,天下的主宰,他不能不站出来表示自己愤慨,需要一个台阶,这个时候,他就需要一个大臣主动站出来,好让自己下台来。 很好,效果不错哦,文武大臣都站了出来。 他也怕啊,当传说走进现实,对于未知的恐惧,那是所有人的通病,哪怕他是皇帝,对于仙人神威更是敬畏。 唐皇再次看向李广,想到不曾听说军卒丧命,那么必定是有良善的仙人,或许只是误会,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听说仙人屠戮的事情嘛,这算是不幸之大幸吧!既然是误会,那就解释清楚嘛,对吧。 他又看向那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太监,威严的道:抬起头来,讲事发经过讲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太监闻言不敢耽搁,一五一十的说出了事发经过,对照李广的话,殿中大部分文臣武将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还真是个误会了,可是误会产生了,现在,他们要怎么去化解? 将士们没错,他们只是严格的执行帝国的法度,仙人有错吗?也没错,仙人根本不知道民引一说,突然降临我唐国,说起来,还是一桩大福缘。 群臣商量着谁去解除误会,引仙人来朝。 人群中不由的有人望向鼻青脸肿的李广,就连皇帝都在看向他。 毕竟在殿中诸臣公之中,只有李广接触过仙人,虽然不是什么美好的接触,可是毕竟接触过,那么一回生二回熟,就你了,再走一趟吧,希望这次能够有个美好的回忆,你看,这莫大的殊荣都给你了。 本来狄汉臣是要站出来帮他说说话的,可是一看到李广的惨状,身体一哆嗦,脚步又收回了,哪怕关系再好,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出头的好,李兄,对不住了。 李广也是人精,毕竟是当世名将嘛,他也光棍,走出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昂声道:陛下,臣愿往释清误解,请仙人入宫。 其实他是不愿意去的,可是现在除了他去,别人去的话,怕是要误会更深,身上的疼痛让他很清醒。 皇帝当即爽朗大声叫好,指着李广道:此朕之忠臣。 群臣闻言立刻附和,只是心中想什么,就,李广是忠臣,我们就不是了吗?好吧,这个时候,谁也不会傻乎乎的站出来,不见连狄汉臣那货都闭嘴不说了吗?朝着李广拱手示意,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这个混账东西。 李广带着几分无奈,又惶恐的心绪,朝着宫外打马而去,这次带着的御前侍卫,不过随行的还有传旨太监,礼部的礼官,一副最高规格的仪仗车驾。 刘裳漫步在大街上,不时有军卒围上来,接着被打倒在地,他好奇这个地方,怎么如此落后原始,好像小时候听故事的古代城池一样。 到处都是高低不一样的木头房子,商铺酒楼,陈设简单,房屋到是宽大但是不高,最高不过三层,整体看起来还算是干净,就是这建筑设计,和自己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刘裳衣服上的奇怪图案,和造型款式,不得不让人觉得很奇怪,补丁谁都认识,看着像是乞丐,可乞丐能这么干净利落,面容精致,那眉心一颗红点更显难得的好看,呀,还有人生的如此俊俏 刘裳一路走一路打一路看,心中一股不好的阴影生出,他再怎么单纯白痴,这会儿也知道不对劲了。 这,貌似根本不是我的那个世界啊。 他的心沉入了谷底,刘裳抬头望天,他就是从天而降。 没心情和这些人纠缠了,现在他只想弄清楚,他究竟身在何处,正要凌空而去,远处,传来了一个好似听到过的熟悉声音,接着他就知道是谁让他在这个世界,有熟悉感了。 “住手,都给我住手,不得对仙长无礼。” 唰。 所有军卒闻声立刻收了兵器,站的笔直,同时让开了道路,好让李广将军通过,哪怕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们也能既是反应,尤其是倒下那么多人,还没有崩溃,唐军的整体素质可窥一斑。 李广火急火燎的打马赶来,他怕啊,怕他说的慢了,这暴躁的仙人又要揍他。 刘裳眉头皱了皱又放开,好吧,这算是个熟人了,看他说些什么,一回生二回熟嘛,说的不好,就在揍他一顿。 “仙长,误会,都是误会。”说着话,已经慌忙跳下了马,急匆匆的奔来,他尴尬的看了一眼,那从城外到城内,横七竖八倒下,军卒,为他们感到一阵牙酸和庆幸,还有一分轻松,至少仙长没有杀心。 刘裳一向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你只要不带着恶意,那他就是个很好说话的家伙。 “贫道有礼,不过仙长一词不妥,你要愿意可称呼贫道为道长,贫道姓刘,名裳。” 道…道长,他知道宫里有道长,那是太监啊,专司洒扫。 不过他也不计较,反正一个称呼而已,只要能说上话就行,你是仙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李广小心的陪着笑脸,道:仙…刘道长,这一切都是误会,我带他们向您赔罪,不知道长可有去处,若是没有,还请随末将移尊步,我家陛下请道长入宫一见,陛下在皇城外,率领文武百官正翘首以盼道长了。 刘裳默默地听完他的话,已经彻底的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皇帝啊,文武大臣啊,皇城啊,现代社会,难道还有这种生物和地方吗?这是回到古代了,还是什么世界? 李广见他默不出声,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不敢出声打扰。 街道上的行人商户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单枪匹马的打进了长安,官兵倒了一地,这简直不可想象,人们议论纷纷。 良久,刘裳最终还是接受了现实,既来之则安之,师父说过,大道随缘,身之所处是所归也。 刘裳恢复了平静如水,手中拂尘一甩,搭在臂上,道:那就走吧。 李广终于松了口气,背上已经冷汗淋漓,赶紧开口吩咐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请,请道长上车架。 神奇的一幕再次出现在长安的街道上,李广大将军,竟然这么小心翼翼,原来官兵不是来捉拿强人的,是来请人的呀! 又开始了八卦的心。 赶来助阵的唐军这个时候,才得到吩咐,唐国开国史上最滑稽的一次换班,倒了一路的军卒,各个鼻青脸肿,一个个相互搀扶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哪里打仗回来了。 百姓们喜欢这些新闻,又喜欢嚼舌头,一个很正常的事情,到了他们嘴里,能给你说出千百种不一样的说法来,可是这一次,整个长安城的百姓差不多都看到了,那自奇怪的年轻人,武力高强,手中那刷子还能发出青光,被皇帝派来的大将军李广给接入了宫中,听说,皇帝还亲自率领文武在尚阳门外恭候了。 那个人,他是谁? 第九章 仙长他凌空而来 “请仙人登辇。”有太监唱言。 刘裳看了看车架,坐上去气势到是很足,威风也威风了,辇驾金碧辉煌,三十几个大汉抬着,可惜,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一点也没有上去的意思,只是摇了摇头,道:走吧,去见见你们的皇帝。 李广见他不上辇驾,无形中松了口气,那是陛下的车驾,刘裳要是真上去,只怕陛下的颜面就不好看了,之所以用龙辇,是因为这样才能显得隆重和重视,现在仙长不乘,免得到时候难免难堪,现在这样到好。 “那就由末将为道长牵马吧,道长请上座。” 刘裳闻言,却在心中想起了观中的豹妖,惆怅的在心中自语,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能回去啊。 他只是摇了摇头,自顾自的朝前漫步而去,也不理会众人,就这样搭着拂尘朝前走去,这个世界给他一种陌生的感觉,但是却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 好似有一桩天大的缘法在等着他。 经过东直民巷,玄武街,而后是朱雀门,过了金水桥,最后是尚阳门,而皇帝率领的文武大臣就在门口,他们也想看看仙人长的什么模样,怎样的存在,能以一己之力,硬抗他的千军。 刘裳眼中充满了好奇,两边的街道,早已被军士站满,三步一岗,各个体态威武,哪怕再是好奇传说中的仙人,依旧目不斜视,一股股煞气自这些军卒身体腾起,没有经过血与战的洗礼,是不会有这么可怕的煞气的,仅仅只是这些军卒表现出的气势,就可以知道唐国称雄时间的铁骑,该是何等的厉害了。 不过,在刘裳眼中,也就那么回事儿。 自从他互换了真神,又莫名得到了法力加持,还有那眉心的红点,整个人都显得不同了,有种说不出的气质,让人一见,就觉得舒服,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哪怕他发怒,暴躁的时候,都会让人产生一种是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他的意思。 李广就是如此,其他人匆匆跟着在后面走着,他跟在刘裳的后面,时不时的介绍长安的雄伟,还有唐国的强大,民间的富庶,言语间毫不掩饰的骄傲和自豪。 “我唐国乃当世第一强国,立国已有百三十年,传四代,当今陛下文治武功之盛,百姓富足···。” 刘裳静静的听着,这一点他到是认同,起码在他眼中,这座皇城之中,氤氲紫气浩荡,可见气运之隆。 “从南到北纵横万里,版图之大,旷古绝今·····。” 他想起从前听师父讲故事,在他的世界中,华夏也有一个朝代就叫唐朝,版图也很大,那个时代,道教被封为国教,出了很多前辈高人,各个.都曾经在道经中留下了浓墨重彩,不知道于这唐国有何相通之处。 “将军,不知你国中可有道门,贫道想见识一番。”刘裳还是第一次主动开口问话,李广很惊讶,也很受用,只是,道门?他没听说过,也不知道什么道门。 李广闻言思索了一番,颇为不好意思的问道;道长,不瞒你说,道门是什么我却是不知道,不知是什么去处,可否细说,我或可奏请陛下,代为大索天下,为道长寻摸。 刘裳闻言一惊,难道说这个世界,没有我大道立教? 他不死心又道;那么可有佛门? 李广更是懵逼,这仙长好生奇怪,不称仙长称道长,那是宫中洒扫的太监头子称呼啊,现在好了,又问佛门,那不是一帮御膳房的太监们,就叫佛官,还是太监啊,难道····。 顿时,他看着刘裳的眼神都怪异了起来,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心中思索着要不要提醒一下陛下,干脆改了宫中这两处称谓,免得惹来仙长不快。 看来,打死也不能说啊,仙长,额,道长似乎脾气不是很好,要是让他知道了…。 “道…,道长,不瞒您说,国中却没有这什么佛道的,不知是何去处?”李广小心翼翼的打探。 刘裳这次沉默了,思索着,好吧,这个世界没有道门,也没有佛门,那么三清道祖只怕也没有出来的机会了。 不对,没有道门?没有佛门? 这不就是我道门典籍上记载的,初始世界! 我要是能在这方世界,创造一个道门,那么在这里,不就可以享受所有香火,成道祖一般的存在。 谁说刘裳笨了,这家伙鸡贼的很呢!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一个人可以享受一方世界的所有香火,成仙作祖,他就忍不住血气上涌激动的直差高歌了。 存思变神之法的最高层次,不就是以灵神蜕变出真神,借真神之力炼本尊,阴尽阳生,肉身成圣,踏足仙道吗? 他现在有了真神法力,虽然失去了真神,不过要是有庞大的香火支撑他修炼,不一定不能再次修出真神,从头再来嘛,论修行的天赋,刘裳的师父王老道,是真的没有看走眼。 刘裳现在是一念通,百念生,马上就想到了关键处,他在这个世界是唯一的,不过,他也不是那么乐观,要是仙道如此好成就,那就不会有那么多前辈抱憾终生了,路要靠他自己一步步走出来。 可这货道理比谁都明白,可性子却急。 “这样走下去,太慢了,我带着你走吧。”刘裳一把抓住李广,心念一动,人以临空飞升,离地怕有百丈,看着下面越来越小的人们,朝着皇宫而去。 李广吓了一跳,倒吸了已口冷气,这···就飞了? “道长,仙长,飞慢点,太高啦,太高啦,啊····。” 哗。 下方的百姓和礼官,太监们一见,顿时乱成一片,咋就飞走了呢,这是咋说的!瞠目结舌。 皇城,尚阳门,皇帝和文武大臣都在,皇帝自然不可能站着,有华盖大伞,还有金椅坐着,身边还有太监宫女侍候着,百官可就惨了,站的腿脚疼。 私下里叽叽喳喳的,说着交头接耳。 陛下也是心大,万一是个骗子,如此这般,岂不叫他国笑话。 等着吧,还能怎么办,叫那李广说的有鼻子有眼,我看啊,八成是他扯谎,看他到时候如何下得台来。 哼,老夫倒要瞧瞧那仙人到底是不是三头六臂。 皇帝李盛在一旁悠然神思,他能到这宫门等待,已经给足了面子,就算仙人,也不能说朕小气了吧。 没有人真的相信,什么所谓的仙人降世,可是来人闹出的动静太大,而且强势到没有道理,皇帝需要台阶,所以就值得如此了,做出姿态,给世人一个交代。 只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与那疑似仙人的刘裳第一次见面,会以匪夷所思的方式开始。 忽然。 有侍卫朝着天空惊骇道:护驾。 接着就是一片拔刀的锵锵之声。 皇帝周围就瞬间被将士们给围成了铁桶一般,大臣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众大臣和皇帝,都纷纷惊的一批,今天这是怎么啦,一惊一乍的。 待到他们顺着抬头望向天空。 顿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凌空虚渡,真的是仙人啊。 你们看,那仙人手上提着的莫不是李广大将军。 “·····。” 是刘裳这货大大咧咧的,惊世骇俗的飞天而来。 此刻李广体验了一把飞翔的感觉,只是被人提着飞,怎么看都像是,提着一只鸡鸭的既视感,很尴尬的说,可是他又不敢挣扎,这样要是摔下去可咋办,这么高。 他调整好心情,总算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开始欣赏起下面的风景,幸好刘裳飞的不快,不然高空的冷风,也让他张不嘴了。 “道长,前面不远就是皇城了。” 李广很快就看到了皇帝和百官,小心的开口道;道长,到了,到了,陛下在下面,他们在下面,快下去,,快下去。 他可没胆子从皇上的头顶飞过去,虽然不是他故意的,但是,这可是欺君大罪啊,诛九族。 皇帝李盛也是一脸震惊,这就是仙人吗?凌空虚渡啊,哪怕他是这天下共主,哪怕他有百万大军,可以横扫天下,面对这匪夷所思的震撼场面,也目瞪口呆,从金椅上一下就蹦了起来。 好在刘裳没有真的直接飞进宫中,而是听了李广的话,缓缓走虚空中走了下来,宛如脚下生有一道道看不见的阶梯一样。 不是刘裳爱装比,他需要一场足以震撼所有人的出场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同时让他们明白,我很强大,乖乖听话。 李广落地后慌忙拜倒,请罪道:陛下恕罪。 他不得不惶恐啊,幸好他反应快,不然真从陛下头顶飞过,只怕要被文臣弹劾的自裁吧。 李盛回过神来,严厉的对着拔刀警戒的侍卫,斥道;“还不给朕退下。” 侍卫们才一个个收刀而立,时刻警惕着那从天而降的人。 李盛快步走到李广身前,双手虚扶道:爱卿快快请起。 然后,他朝着刘裳抱拳施礼。这是皇帝能给的最高仪规了总不至于要他弯腰吧。 李盛眼中有悸动,还有激动,道;仙长有礼。 刘裳很平淡的点头,他不在乎什么帝王将相,一心想着怎么样来让这个皇帝,帮助自己建立道门基业,帮自己修炼,也还礼道:皇帝陛下,贫道拜见。 李盛虽然奇怪他自称贫道,又看了看刘裳的打扮,确实很贫啊,看来仙人也穷啊。 “仙长客气了,宫中已经摆下宴席,还请仙长随朕入宫叙话。”李盛说着就上前拉住刘裳的臂膀,这叫做把臂同行,礼遇规格不可谓不高了。 这时候,文武大臣们,才逐渐回过神来,刚刚那从天上踏步而来的景象,至今还在脑海回荡。 “起驾回宫。” 刘裳就这样踏入了这个世界上,最强帝国的皇宫,开启异世界道门的新纪元。 第十章 找麻烦那就还击 华夏。 自从刘裳在村镇上,大明其白的施法后,方圆百里之内的村子和乡镇,无不在流传着,那山中有一道观,观中住着一位小道长,法力高强,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观中香火逐渐鼎盛。 刘裳每日痛并快乐着,为什么这么说? 那还用说,现在来的香客多了,而观中又只有他一个人,哪里招待的过来,忙都忙死了,哪里有时间修炼啊。 放在院子里的铜香炉,里面插满了信香,香火不熄。 张启发夫妇也信守承诺,帮助宣传,一时间,这荒僻的小道观,成了有钱人圈子里的香饽饽,越是有钱人,越是信这个,张启发夫妇又是圈内的名人,连他们夫妇都如此动作,是个人都看得明白,有些事,是瞒不住的。 他们在哪山中一夜的奇异经历,不知道被他哪个属下司机给透漏出去的,绘声绘色,后来加上他们两夫妻后来的动作,那就值得玩味了,照这样看的话,也许,还真是遇见了高人。 至于是不是他夫妇俩故意造势的,就不知道了。 有人坐不住了,这个世界有高人,但是有多少是自称高人的,那就太多咯,像那山中道士,不贪钱财的人,就更是少了,也有人怀疑是沽名钓誉,或者所图不小,可是在他们去往当地打探后,就肯定了心中的疑惑,那真是高真隐于山野啊。 这人得到确切的消息后,即刻前往京里,因为有一位国朝的勋老,正在满世界的打听奇人异事。 世间,还有这样的道士吗? 所以,来这里的人,越来越多,而分神化作的刘裳,也不似本尊那样古板,相反还很懂得交际,于是,在他的授意下,有信众出钱,帮忙修葺道观,手续很快就办了下来。 刘裳也不吝的展现了自己的手段后,那些人就心满意足的以为寻到了高人,以后自然有求告上门的时候。 除了豹子还没有幻化的能力外,其它几个小妖,都幻化成道观的弟子,帮忙接待香客,刘裳忙着修炼,修为恢复的很快。 “师父啊,您老人家看看,现在道观中的香火总算旺盛起来了,徒儿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吧。”刘裳颇为自得。 可是,这样的日子好景不长,有人眼红这小道观香火旺盛,抢了某寺庙的生意,麻烦上门了。 “谁是这里的负责人,有事找。”一个穿着制服的男子,带着眼镜,看着肥胖肥胖的,鼻子眼睛都挤在一起了,十分难看的胖子叫嚣道。 刘裳正在院子里耍拳练功,闻言收功,疑惑不解的道;我就是这里的观主,请问你有什么事么? 要是化作本尊的话,这胖子这幅嚣张的态度,只怕少不了一顿打,哪里还会如此客气! 胖子斜眼看着他,鼻孔朝天的道:我是宗教协会的理事,你是这里的主事人,有宗教协会颁发的证书,有没有宗教协会给予的道碟,拿给我看。 看着样子是来找茬的。 刘裳闻言,朝着小紫示意,小紫转身回了后面,很快就拿出了一本宗教协会颁发的证书还有一份道碟,证明了自己的合法身份,递到刘裳手中。 到不是他在乎这什么认可,只是现在社会,你还真没有这些不行,说破天去,人家只看证件,别的一概不认,你能怎么办? “这是本观的证书,只是贫道的道禄。”刘裳递给他。 胖子假模假样的看了一眼,嗤笑,然后怒斥道;这是什么证书,啊,你自己看看,你这是假的。 观中幸好现在没有香客,刘裳眼神一眯,也是怒了,不过他好歹不是本尊,通晓人心险恶,我忍你。 刘裳接回证书,手掌一翻,一叠钞票就放在了本本里,这些可不是卖门票得来的,而是他师父生前留下的积蓄,不多,也就万把块钱,可见老道是真的清贫。 再次笑着递给他道;麻烦您在帮忙看看清楚,这怎么会是假的呢? 财能通神,财也能让刘裳少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他也懒得计较,只是心中隐隐不爽,你丫的要是再不识趣,可就不要怪我了。 胖子还准备继续发火,只是一拿到手中,就知道里面有东西,刚要张开的嘴,又闭上了,假模假式的打开,一见红红的一叠票子,快速的合上,这次语气好了许多,脸上也挂着笑,道;老弟,不是我为难你,你这证书我看过了,是真的,不过,你也听我一句劝,收敛点吧,有人到上面说话了,说你这里装神弄鬼,所以上面要我来查查看。 胖子理事假模假样的四处看了看,又点头道;我看过了,都是胡说八道,这里很干净,你也不错。 他说完,然后指指上面,凑近刘裳小声道;你们这里不售门票,不收功德钱,香火都是老百姓自带,又搞出什么捉鬼的噱头,风头太大,你明白吗? 刘裳哪里还不明白,闻言点头,道;是是是,我明白,我明白,多谢提醒。 胖子理事见他上道,又大方,收了好处,就提点了两句,又看了看,才一摇三晃的迈着肥硕的身躯下山。 刘裳等他一走,就眯起了眸子,眼神闪耀凌厉的精芒。 道爷我不收费,不收功德钱,怎么啦,碍着你们什么事啦,啊,碍着你们了吗?好啊,以为道爷我好欺负是吧,那就走着瞧,不让我安生修炼,坏我修行,我要让你们鸡犬不宁,道爷怒了,我怒了。 刘裳转身就炸开了。 他是刘裳的分神所化,虽然法力都被本尊带走,但是他毕竟是分神化身,加上观中香火起来了,法力多少恢复了一点,虽然不多,但是使坏足够了,别看他比本尊懂得人情事故,通世俗,但毕竟是刘裳那货分身出去的,较起真儿来,只会比刘裳本尊更暴烈。 “也不知道本体现在如何了,不过这里我会帮师父守好的,谁也别想破坏这里。”刘裳低语。 是夜,刘裳变化出真神法相,自山中传唤来一群精怪。 “你们给我去县里那什么宗教协会的,给我去闹腾,让哪里鸡犬不宁,但是有一条,不能害人性命,吓他们个半死,还有,方圆百里之内,只要是庙宇,都给我去捣乱,不准骚扰百姓,记住没有。”刘裳贱贱的吩咐这些小精怪们。 分神不知道到底是那座寺庙或者道观的王八蛋捣鬼,既然不知道,那就无差别的都不放过,道爷我就是如此蛮横,你们不是喜欢弄鬼使坏嘛,好啊,咱对着来,有来有往,才是礼吗,对吧! 什么,还可以去山下捣乱,这是真的吗? “请观主放心,小的们一定听候差遣,您就瞧好吧!”一众小妖兴奋不已,多少年没有这么好的没事了,想不到还有机会下山捣乱。 刘裳贱贱的笑了一会儿,再次严肃道;“记住,不许骚扰百姓,去吧,事成之后,我允许你们入观中听道。” 吼。 小妖们早就羡慕那些观中修行的同类了,当初一起的小妖,现在都能幻化人形了,这承诺比什么都要让它们心动,这些精怪们是干劲十足啊。 一阵黑雾散去,精怪们已经不见了踪影,刘裳坐在三清殿,嘿嘿直笑,不是要我收敛点吗? 好啊,我就收敛给你们看。 殿中的微弱的烛火,被微风吹拂摇曳,照耀的刘裳歪歪斜斜的影子,像是千年老妖怪,在大殿中起舞,配上刘裳贱贱的轻笑,更添一份妖异的气氛。 那些招惹他的人,都自求多福吧,福生无量天尊。 好好的三清神殿,就这样被刘裳的贱笑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了一座千年老妖的妖窟,要是他师父王老道在天有灵,只怕,也要气活过来,非掐死刘裳这劣徒不可,太贱啦。 他的还击没想到这样快,还这么猥琐。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睡不着觉咯。 第十一章 何谓天子 唐皇宫很大,雄伟,华丽,气派非凡,绛帻鸡人报晓筹,尚衣方进翠云裘,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刘裳这种从未离开道观周围百里,一心只在山中苦修的家伙,何曾见过如此的富丽堂皇的宫殿? 忍不住就被吸引进去,没有亲眼见识过的很难想象出来,它的雄伟壮丽。 刘裳的眼睛被吸引,也引得在他身边的皇帝发自内心的骄傲,你看,连仙人都被朕的宫殿所吸引。 皇帝觉得仙人也太穷了些,你瞧,衣服上都有补丁,说是丐衣也差不多,比起百姓的衣裳尚有不如,还有那衣裳的奇怪图形,装饰些纤云俊鹤多好看,李盛觉得自己抓住了仙人的短板。 这个世界没有道教,也没有佛门,大道不显于世。 可以说,精神信仰严重匮乏,仙人的传说,还是民间而来,从未有过正式记载,所以对于仙人,从哪里来,仙人手段什么的,多是来自于乡野,仙人是贫穷,还是富足,一概不知,只知道仙人自天上来。 “仙长自九天而来,骤降于世间,可有朕帮到的地方,仙长切莫含蓄推辞,朕一定不吝帮扶。”皇帝傲然开口,天下都是他的,他不信自己的诚意不能打动仙人。 刘裳这二货,可听不出来皇帝话中的意思,是自己被看轻了,仙人虽强大,但是穷,这个第一印象已经深入唐国长安军民之心,根深蒂固了。 好吧,就算看出来,以他的个性,想必也不会为这点事情在意,他本来就穷不是吗? 而且,他还真有要皇帝帮忙的地方,所以也不会计较这点小事。 “贫道确有事情,要你帮忙,贫道想在这城中建造一座道宫,皇帝你可以帮我。”刘裳直视着他,丝毫没觉得皇上这种生物的可怕。 开口想皇帝要东西也如此的直白和理所当然。 李盛见他一口一个贫道贫道的称呼,心中早就有了肯定的想法,闻言也不甚在意,大手一挥道;“这个好办,朕即可下旨工部,为仙长建一座道宫。” 刘裳起手道谢:贫道替我大道感谢陛下馈赠,福生无量。 众臣公和李盛见他施礼,想要还礼,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唐国文人和武将豪客们,各自的起手礼都不一样,一时间皇帝竟不知道该如何还礼。 “仙长勿怪,说来惭愧,朕竟不知仙家之礼。”李盛尴尬。 刘裳也不在意,反而很有耐心的开始解释:不敢称仙长,贫道只是修道之人,皇帝是天子,贫道当不起天子一礼。 不要以为这货忽然聪明了,只是他现在有求于人,明白皇帝这种生物的强大而已。 还有,法不加于尊,术不施与贵,这些阻碍,貌似在这个世界,没有障碍一样,那么还不是他说了算,他怎么说,这些人就要怎么听。 席间,有人闻听天子一说,不知有何意义,好奇何解,求教道;老夫有一问,还请仙长解惑,不知天子一说何解? 李盛也是十分的好奇,这个叫法很新奇。 刘裳笑着一甩手中拂尘,一片青辉扫向众人,所有人顿时只觉得眼前一亮,是皇帝李盛身上,那氤氲紫气化作真龙缠绕,几乎与天地连接为一体,浩大无边,贵不可言。 “这就是天子龙气,皇帝乃上天之子,上天赋予了皇帝统御天下的帝位,出有风神雨伯开路,六丁六甲神为之辟易,万恶不侵····”他的声音轻缓,但是又响彻大殿,让所有人都能听的清楚,不知不觉就听了进去。 原来,这就是天子之真意。 李盛一脸震撼的看着自己身上,还有大臣们,望向自己敬畏的眼神,他知道,天子二字,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好处,再次望向刘裳的眼神,已经完全的不同了,仙人果然不凡,三言两语,就解决了朕一个难题。 此后,谁还敢说皇帝的不是,那就是置疑上天。 文臣一方闻言,俱都大惊失色。 而武勋一边却各个喜形于色。 刘裳再次一挥拂尘,收了神通法力,大殿恢复了正常,所有人才回了神,他继续道;天子代表着天地的意志,一举一动皆是契合天道之理,所以皇帝你统御天下,下则万民朝拜,上能调和阴阳,是理,是正。 魏宪这老家伙,此时看着龙座之上的皇帝,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在弥漫,难道自己以前的行为,都是错的,陛下没有错,是我错?那要我这御史何用? 武将们议论纷纷,难怪每次跟着陛下出征,都能旗开得胜,大军纵横天下没有对手。 原来陛下是老天爷的儿子啊,天子啊,果然当初的选择没有错啊,老子们早就看出还是秦王殿下的不同凡响,选择了效忠。 文臣们有人默然,有人喜悦,不一而足,他们熟读百家经史,刘裳的话,有些说的他们很认同,有些又解释不同,一时间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只是当所有人想到高座龙椅上的皇帝陛下,此后的尊号,天子,莫名的一阵心神悸动,说不清道不明。 皇帝李盛却就只有激动兴奋了,自今日后,他的皇权,再也无人可以制约,达到前无古人的顶峰,因为天子二字,已经诠释了一切。 “感谢仙长为朕解惑,朕即为天子,那么朕的心意,就代表了天意,仙长为朕解惑,可为天子师,那么就请仙长做朕的老师,可称,天师!!!” 隆隆隆······。 天空忽然响起一阵闷雷。 吓了众臣和皇帝一大跳,可是接着就什么也没有发生了,他们还以为又要出天地异象。 一道巨大的金光自天空射下,与这皇城凝结为一体,没有人能看到这道金光笔直的射向了刘裳。 这是! 刘裳不可思议的看着金光临体,瞬间他心中多了一层明悟,这个世间从此有了天师,有了大道,这是昊天给予的奖励,同时从此以后,这个世界,就是他息息相关,密不可分,一个人独享。 就在他即将迷失在其中的时候,眉心哪里传来一股清凉,让他瞬间清醒,差点就要接受昊天赐予的道果。 他为昊天找了这么一个好儿子,昊天肯定要奖励他啊,昊天是没有意志的,但是道门经过千百世的祭祀,强势赋予其人格,所以昊天有了人格,接受众生膜拜,这方异世界一直在大道之外。 现在好了,这里从此同样属于昊天元气之海的笼罩范围,那么作为始作俑者的刘裳,就成立这方世界的守护神。 刘裳可不会看上什么守护神的尊位道果,他的目标是成就仙道,而不是神道,道门的大秘,他怎会不知道,昊天被赋予了人格后,经过授禄的道士,逝去后会被接引入神道,虽有神位,但依旧也会有天人五衰,每千年一次的三灾之劫难,那是逃不掉的。 可是仙道不同,那是肉身成圣,炼神返虚,散则成风,聚则成型,跳出五行,寿元无尽,自己就可以开辟洞天福地,庇佑无尽亿万众生,超脱在上,不受人格昊天的控制管辖。 所以刘裳对于昊天的赠与,清醒过来的他,就毫不在意了,你要给,还要看道爷瞧不瞧的上呢! 他的真神就是如此,待到阴尽阳生,合而为一,就能肉身成圣,成为地仙存在。 现在,刘裳只需要借助这股力量,把这个世界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成就他的仙道。 至于眉心传来的那股神秘力量,让他渐渐重视起来,到现在为止,他也不知道这股神秘力量来自哪里?竟然可以在他即将迷失在道果之下,让他能既是醒悟。 新唐历一三四年夏,仙人入宫,为陛下解惑,陛下始知天子由来,陛下大喜,竖日下旨加皇帝尊号为,天子,当殿封仙人为师。 天子之师, 自然就是,天师!!! 第十二章 无主神器 天子李盛宴会结束后,安排了一座寝殿给刘裳,竟然安排在内宫的太液池。 腥鲜龙气连清防,花风漾漾吹细光,叠澜不定照天井,倒影荡摇晴翠长,平碧浅春生绿塘,云容雨态连青苍,夜深银汉通柏梁,二十八宿朝玉堂。 甚至还打算送几个美人侍寝,可是这些在刘裳眼里只是红粉骷髅,哪有修行值得迷醉,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 “不必了。”刘裳说完,寝殿的门,自己就合上了,让他们吃了个闭门羹。 送美人来的太监,直接一愣,果然仙人脾气大,连陛下赐的美人,看都不看一眼都看不上,哼,算了,回去复旨吧。 李盛正在太极殿中看着奏章,是个勤奋的帝王,看到自己派出去的太监回来,合上奏章,道;如何,天师可满意朕赐给他的美人? 太监此刻,先是一脸的尴尬,故意欲言又止。 李盛皱眉道;可是不满意,说。 皇帝的语气渐冷,老太监见好就收,不敢再作态。 那太监赶紧趴伏在地,道;老奴送美人去侍寝,可是天师直接拒绝了,连门都没有让老奴进去,天师似有不喜。 他的话中似有怨言,想想也是,一个伺候皇帝的贴身太监,竟然连话都没有说完,就吃了闭门羹,要是没有怨气才怪,太监小气。 李盛闻言一愣,然后一想,就明白了,也不管老太监心中的小九九,笑着挥手道;退下吧。 太监见陛下似乎没有听出自己话中之意,也不敢再多言了,毕竟是伺候陛下十几年的老奴了,深知陛下脾性的他,默默告退。 李盛等他离开,手指在桌子很有节奏的敲打着。 “不好美色,那么权势和财帛豪宅呢,你总会爱一样吧?” 原来,他在试探刘大天师,说来也是,他毕竟是皇帝,天下共主,他能驾驭群臣这么多年,内政外事从无半点疏漏,就是自身强大的表现,能够掌控文武臣工为自己所用,不仅仅只有制衡之术,还有驾驭群臣的心术。 一个懂得如何驾驭心术的帝王,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好相与的帝王呢? 刘裳的出现,虽然意外帮助了他的皇权更加稳固,可是也带给了他一个隐患,那就是君权天授,刘裳是仙人,代表了天的意志,那么他说李盛是天子,那他李盛就是天子,要是有一天,仙人突然说他做的不好,那李盛将要如何自处,天下臣民如何看待他? 这肯定是一个症结,也有可能一个处理不好,他和刘裳之间,就要生出不可调和的误会。 任何人只要脱离了皇帝的掌控,李盛就会想尽办法的找到这个人的弱点,让自己掌控驾驭这个人,如果实在不行,那就要除掉,而刘裳,这位自己亲封的天师。 那匪夷所思的神通,又让他觉得寝食难安,仅仅只是一人之力,竟然对抗他的百战千军,只是想象一下那等情景,都已经让他胆战心惊,那么,仙人不好杀,那就换个方式,投其所好,收获他的心,让他一心一意做朕的天师,为朕所用。 老太监的话,其实李盛听懂了,只是他不在意而已,这个老东西仗着朕的宠信,也太不像话了,难道还要朕去为了你,得罪天师不行。 刘裳其实是着急内视,没有心思跟他们虚与委蛇,,管你是谁? 他现在只想搞清楚,究竟是一股什么样的神秘力量,能抵抗昊天的诱惑,帮助自己清醒过来,还有,本来自天而降的时候,他以为要摔死了,结果心念一动,竟然能飞起来。 他不是修炼白痴,相反,他是个修炼天赋极佳的天才,不然存思变神,也不会被他修炼出了真神,虽是靠着诸多巧合成就,但是也足以证明他的不凡,想要身体飞翔,除非是阴尽阳生,踏足地仙,刘裳现在是地仙了吗? 别搞笑了,怎么可能呢,他现在最多是真神初显,阴阳调和的境界,虽然登堂入室,可惜离阴尽阳生还差的远了! 那么他能肉身飞翔,就不简单了,一开始,刘裳还以为是自己互换了真神的法力,所以才能飞翔,现在想想,结合在皇宫大殿之上的那股神秘力量,顿时有所明悟了,真神的法力再强,也不可能让他肉身飞翔,凌空虚渡。 在他降临这片世界之前,一定发生了一些他没有在意的事情,是什么呢? 刘裳盘膝坐下,进入内视状态,遍索周身,一寸一丝都不放过,时间慢慢过去,他一无所获,不对啊,力量他明明就能驾驭,现在怎么找不到,究竟在什么地方。 丹田,气海,四肢百骸,天顶,泥丸,为何都没有。 刘裳不甘心,既然自己能够控制,那么就一定在自己身上。 其实,他忘记了,也许那东西根本不在自己的身体里面,还有皮囊。 他双眉中间莫名出现的红点,有拇指指甲盖一半大小,不就是依附在外吗? 那就是铜镜所化,也不知道那是一面怎样的神器,竟然能和昊天的意志对抗。 刘裳最后放弃了,额头见汗,他伸手去抚拭的时候,一下愣住了。 “什么鬼东西?” 他试着扣了扣,竟然有丝丝疼痛传来。 嘶! 刘裳倒吸一口凉气。 他朝着床榻旁的水盆望去。 “这,什么时候的事,我这里竟然长了颗红痣!”刘裳惊奇不已。 “等等,不对,在殿中就是眉心这里出现了一股凉意唤醒了我,我坠入这方世界的时候,也是眉心生出的力量,让我肉身飞翔吗,难道…。”他想起了还没有坠落这方世界之前,他被常家地底深处的一股神秘力量吸引。 那个时候,他只看到一片华光,真神差点被拖进去,最后关头,他代替真神被拖了进来,来到这方世界。 刘裳轻轻的抚着眉心的红点,自语道;不管你是什么,既然你帮了我,那么我希望你一直保持下去,如果有一天你敢坏我道行,那就不要怪我想尽办法来毁掉你。 眉心华光一闪,一面铜镜就脱离了刘裳眉心,来到他的面前。 铜镜很圆,似是黄铜打造,镜面很光滑,边缘有神秘的符文,沉沉浮浮的在刘裳面前。 刘裳惊奇,盯着它打量,一镜一人,就这样似乎在相互打量,镜子不能表达自己,但是传递着微弱的信息,那就是它似乎没有恶意,华光闪耀,似乎,它已经和刘裳有了联系,一举一动,都能被驾驭,刚刚就是感受到刘裳的心意,才显化而出。 心念一动,镜子又化作红点,出现在了刘裳的眉心,至于铜镜是什么神物,他也不知道,明显铜镜应该不是凡品,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除了神通,已经没有了神器应有的神祇,成了彻彻底底的器物。 刘裳这一下彻底的放心,他欣然接受了一件神器,还是无主的神器,老天爷也太照顾自己了吧。 这个时候,他又感谢起了昊天,可是铜镜虽认可了刘裳却没有被完全的炼化,只能依附着他,所以那眉心的后红点,不知道会跟他多少日子,成为他仙人的标志印记。 有了铜镜的加持,相信,他一定能在这片世界立足,阴尽阳生,肉身成圣,炼神返虚,成就不朽的无上仙道。 这是一片初始世界,一切都还是本源的状态,大道不显于世,谁可与他一争? 他抬头目光穿透了大殿的顶端,望向深沉的夜空,昊天元气之海浩大无边的笼罩乾坤,他生出一股豪气,自语轻言道:大道,我来了。 第十三章 小小警告 精怪们化作一阵轻烟,朝着城里遁去,他们这也算是奉旨捣乱了,自从王老道,数十年前来到这里,方圆百里的精怪们,都老老实实的,从此不敢再下山作怪了。 以前,村民们经常遇见什么,鬼打墙啊,看见一些迷幻的事物,其实,就是这些精怪们在作怪了,只是它们做弄人好玩,却不是真的有什么恶意,纯属无聊。 害人的精怪也有,但是多半死于天威,或是遭了劫数,就算侥幸修炼成为祸害,也早就被王老道给镇压了。 所以精怪什么得,渐渐的变成了传说和故事,拿来哄哄孩子而已,免得他们胡乱跑到山中。 毕竟,建国后不许成精嘛,那个敢冒头,科学的力量会粉碎一切牛鬼蛇神。 “小的们,观主的话都听好了吧,不许咱祸害百姓,那你们都记住了,千万不要触犯,不要观主饶不了我们,好好为观主办事,将来说不得,也能追随在观主的身边,得个正果,听清楚没有。”说话的是个藤精,此刻,正带着一种小妖来到了宗教协会的大楼上空。 夜里,大楼之上飘来一片云雾,挡住了月光,也不会有人注意到,那云雾的不同寻常。 “哈哈哈,大哥放心,我等怎敢坏观主的规矩,这些凡人,竟然敢找观主的麻烦,待会儿一定给他们的深刻的教训。”小妖怪们咋咋呼呼的朝着楼里飞去。 晚上七八点钟了,竟然还有人在大楼开会,嘿嘿。 几位领导在前排,下面是各个宗教协会的理事,有穿道袍的,有穿袈裟的,西装革履的不一而足,好热闹啊。 在这四五月的时节,对于华夏西南省份来说,还是有些冷的,会议室里有空调,这些人舒服的享受着空调,一边假装聚精会神,实则是觉得烦闷,会议室里烟雾袅绕,一个会议室不少人抽烟。 “下面,我再强调几点上半年的工作·····咦,谁把空调关上了?”台上一个带着眼镜的领导责问道。 台下的肥头大耳的他们,面面相觑。 小妖怪们一飞进来,就觉得一股乌烟瘴气,差点没有熏得他们背过气去,他们都是阴物,所以,它们还来不及搞破坏,整个会议室已经变得如同冰窖,冷的让人发寒。 会议室里负责期间招待的,赶紧去查看,等过去一看,空调还在正常运转,也没有什么问题啊,伸手在出风口试试,还是没问题啊,热气一直在喷,奇了怪了。 “主任,空调没问题,正常运作,可能是天气原因。” 好吧,西南的异常天气,确实让人恼火,这大晚上的突然降温,冷的出奇。 “那就散会吧,明天晚上会议继续。”主任定了调子,今天就这样了,明天再继续摧残他们的耳膜。 台下的人,纷纷起身收拾桌上的笔记,茶杯什么的。 主任还没有出门,台下就急不可耐的要走,嘿嘿,这让领导面子往哪里搁,于是,无妄之怒火降临。 啪! “乱哄哄的,没个正形,你们就是这样当官的吗,啊,今晚回去每人写一份检讨,明天会议之前交给我。”说完怒气冲冲的才起身。 台下众人是敢怒不敢言,还赔笑着认错检讨。 领导冷哼一声,转身要走,只是脚下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忽然就被绊了一下,身体瞬间失衡,就在众人的眼前,朝着前方直挺挺的摔下去。 哎呦。 砰。 一声让人牙酸的身体与地面接触的声音响起。 加上主任那神来之笔的哎呦,叫的实在是····好啊,有人想笑,有不敢笑。 众人心中瞬间想到一个词,好疼啊。 他们慌忙朝着主任飞奔过去,开玩笑,这个时候,还不赶紧过去讨好。 “主任,主任。” “你还好吧。” “哎呀,主任,你流鼻血了。” “叫救护车,叫救护车。” 在他们七手八脚的搀扶下,主任被扶了起来,脑袋现在还有些晕,努力缓缓后,怒斥着主持现场工作的人员,道:你的工作是怎么做得,麻痹大意,扣你这个月奖金。 哼。 冷哼一声又觉得鼻子疼,捂着鼻子匆匆出门。 工作人员一脸懵逼,你自己不小心摔了,管我什么事,可是我找谁说理去,官大一级压死人,主任比他可大了不是一级,确实能压死他,默默的一个人去收拾会议室里的垃圾烟头。 小妖怪在一旁捂着肚子,笑得满地打滚。 仅仅只是这样,当然还不够。 主任捂着鼻子,被众人簇拥着朝着电梯行去,走廊灯光变的幽暗,惨绿惨绿的,整个走廊里,灰色雾气弥漫,不时还有黑影穿梭其间。 啊~!!! 惊恐的大叫,响彻整个楼层。 这些人,哪里会想到遇见这种惊悚的景象,莫不是闹鬼啦。 啵啵···。 走廊里的灯泡,一个个的忽然炸裂,气氛更显诡异,这个时候···。 鬼啊。 不知道是谁先开口,大吼一声,所有人汗毛倒竖,跟着嚎叫起来,朝着电梯跑去。 那主任不知道被谁一推,又一次摔倒,又一次哎哟惨呼。 这一次,谁还管他呀,先跑路在说。 可是,哪有这么容易,放他们逃离,不吓你个半死,怎么对得起观主的交代。 眼看着电梯就在前面,短短的距离怎么都接近不了,所任人吓的面无人色。 会议室里的那名工作人员,听到动静,匆匆走出来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奇怪的一幕,所有人鬼哭狼嚎的在走廊里发疯,围着电梯,在走廊打转,这些家伙都疯了吗? 他看到主任躺在地上哀嚎,本想上去扶他,可是一想到这个月的奖金没了,他就生气,转身又回了会议室,继续自己的工作,那些当官的都下班了,他还没有下班,要清洁完这些当官的留下的垃圾,才能下班。 许是妖怪们,见他被可怜,所以没有骚扰他,整个大楼除了他,都弥漫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小妖们设置的幻境,让人欲罢不能,楼下的保安听到动静,纷纷拿着警棍上来,以为是有人捣乱,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他们很警觉。 只是自电梯出来一看,这是什么情况,领导们都在干什么? “谢理事,王科长,主持···,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保安的喊声,让他清醒了过来,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哪有什么灰色雾气,什么鬼影,走廊里一切正常,灯光明亮,刚刚他们这都是怎么啦,难道一切都是幻觉。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最后似乎才想起什么。 慌忙朝着主任奔去。 “主任,主任,你怎么趟地上了。” “我扶您起来。” 先前的一幕在这些人眼中挥之不去,主任也是被吓的不轻,此刻哪有心思于这些家伙计较,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同样的事情,在县里各处上演着,这些小妖们,甚至冲向了警察局,可是还没有进去,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挡住了去路,它们倒也干脆,转身就走,冲进寺庙里,有佛光腾起,它们进不去,道观之中,又有神光笼罩,同样进不去。 最后只有那些官员的家中,各个遭遇里幻境,不说被吓的大小便失禁,也差不多了。 于是,第二天,整个县城都进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 佛门和道门,竟然也同样被妖邪入侵过,这什么情况,现在的妖精鬼物,都是这样大胆的吗?难道它们不知道神威如狱?不容侵犯。 街上,顿时就多了许多的和尚,道士也出了观门,世道难道变了,又到了妖魔横行的地步,等他们逐渐得知,寻常百姓没有遭难后,又纷纷疑惑不解了,外加愤怒。 难道,他们都是泥捏的,这显然是针对他们而来,不见那些妖邪没有骚然寻常百姓吗? 会是谁呢? 最近他们有得罪什么人吗?他们一心清修,无欲无求,哪有功夫去得罪人,想不通,罢了罢了。 于是,查了查,没有结果,就又回山去了。 第三天,又再次上演了那一幕,佛门和道门再次被妖邪强闯,寺庙和道观这完全是遭了无妄之灾,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还是他们这些修士。 是可忍孰不可忍。 十几座寺庙道观的高真道士和尚,纷纷出山,大索全县方圆百里,走街串巷寻找,搜索山林,准备捉拿这些孽障。 小妖怪们捣乱完,就回到了山中,哪里有机会给和尚道士们抓住,山中自有观主庇佑,他们奉观主道敕行事,你来,你动我试试! 和尚道士们那个气啊,下山竟然一无所获,一拳打在棉花上,到底是谁如此肆意妄为,有种你出来,看道爷佛爷们不打死你。 刘裳又不笨,他自然知道差不多了,事情闹大对谁都不好,这只是给你们一次教训,若是还有下次,说不得,就要亲自出手了。 “很好,你们办的不错,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可入我观中听道。” 小妖们大喜过望,拜伏在地。 经过这一次,观中总算是宁静了,这一次,没有人来捣乱了,也许有人想到了,也许没有。 总之,进水不犯河水,你卖你的门票,我修我的道,不要来烦我。 第十四章 大因果 有时候不是你想安静修行,就可以安静的修行的,总有事情会找上你,说不得,你还不能不出手,有些因,是自己沾惹上的,哪就不能不承受它结的果实,张启发夫妇再次上门了。 这一次,还带着一位相貌威严的老者,只是老者眉宇之间,似有郁结,还有几分哀思。 “道长有礼了,多日不见,道长风采更盛无限了,想必修行更上一层楼咯,恭喜恭喜。”张启发很会说话。 不过也不算是完全的恭维,而是刘裳的气韵形貌,真得比之上几次来,看上去更加的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更加的让人亲近了。 刘裳笑着起礼:不敢不敢,贫道些许修行,哪敢当风采无限,居士客气了,客气了。 张启发夫妇这就奇怪,道长什么时候如此好说话了,难道道行上去,道长人也开窍了? 不过,如此也好,这次来,还真有事相求,这样的道长,更加让他有把握请动道长出手了。 “道长,其实我夫妇这次冒昧打扰, 其实是有一事相求。”张启发小心的道。 刘裳闻言,看向一旁的老者,心中已明白了大概,略作沉吟,道;贫道已知,这件事情实难插手,生死各有其道,我若插手,说不好对于他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有些缘法,早已注定,看淡就是,无量天尊,你们请随意吧。 张启发还没有开口,就见刘裳一语道破玄机,老者顿时震惊,然后就是期待,本来还有怀疑,这下子是深信不疑了,他相信自己的事情,张启发夫妇绝对不敢多嘴说出去,要是骗自己的话,那么他们所有的生意和财富,老者可以一言让他们化作虚无。 “道长请留步。”老者急切的开口,声色还有些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刘裳转身,打量着老者, 脑海在挣扎,这因果有些大了,他怕接不住啊,可是得到的回报也必定不会小吧。 “随我进内殿说话。”刘裳平静的道。 外面有香客,这院子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 观中依然是轻香孤烛,没有一点现代化的样子,道观已经修葺一新,四个小道士在前面招呼别的香客,豹子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修炼了,刘裳引着几人去了后面的精舍。 四人对面而坐。 刘裳静静地盘坐在蒲团上,也不开口,等着老者恢复心绪。 没有过去多久,老者打破平静,目中起了一层薄雾,浓云愁永昼,老人家缓缓道出事情的缘由。 刘裳静静地听着,闭着双目,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心情,面无表情。 老人家姓郭,来头很大,他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老二在政界,老三在军界,还有一个女儿在新闻部。 可以说,这是政治世家,一家子显贵。 郭老自己八十高龄了,儿孙满堂,可是,他心中一直有一个遗憾, “道长,如果肯帮忙,如果能…。”老人家情绪控制不住,一时难以抑制住。 张启发夫妇在一旁也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看着刘裳,希望他能出手帮郭老一把。 这次来,他们的目的,就是郭老的大儿子,一个已经去世多年的人。 事情已经明了,老人家晚年经常做一个奇怪的梦,在梦中,他见到了大儿子,可是这个大儿子很不好,被什么力量给控制着,日夜受着折磨,烈火焚身,让老人家心碎。 那一声声呼唤,撕裂着他的心,本来从不相信鬼神的他,也不得不想要找一个人来告诉他,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郭老把这一切告诉了儿女,可是没有人相信,只是不停的安慰他,可老人家知道,那一定是大儿子在托梦给他,在向他求救。 老人家生气了,狠狠地发了一通脾气,不要小看郭老的这一通火,让整个华夏高层都震动了。 于是有大人物前往温言安抚,一番交谈,才明白老人家是想儿子了,弄明白了原因,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人老了自然脾气大,哄哄就好,郭老可是硕果仅存的几位元勋之一了,那就悄悄的请几位名山大川上的和尚道士来,安抚老人家一下嘛。 可是那些上门念经的念经,做法的做法,一阵操作下来,老人家安静了几天后,那个场景又出现在了梦中。 好吧,这下没办法了,老人又发脾气了,而且还因为忧思成疾,差点一病不起。 吓坏了所有人,儿女们的在床边侍候着,终于开始重视了起来,可对于要如何帮助父亲却依旧没有头绪。 直到一个消息,从遥远的西南小县传来,张启发夫妇被召唤到了京里,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忐忑不安。 大概了解事情的原委后,夫妇俩终于放心了,当即把自己如何跟那观中道士相识,到之后若发生的一切详细的告知后,老人家竟然奇迹般的的好了。 他起身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带他来见我。 本来以这位的身份,刘裳是应该来拜见才对,可以这句话却把张启发夫妇吓的半死。 连忙解释道:郭老,千万不可这样。 张启发想到要是哪位发了脾气,不由的就觉得身体无理由感受到,那看似轻柔如无物,实则是比鞭子也不遑多让的拂尘,抽在了他的身体上。 强忍着面对郭老带来的巨大心理压力,开口解释了半天,才让郭老的儿女们安静下来。 老人的儿子们却气恼道,好大的家子。 郭老却从中听出来不同寻常,颇为意动,制止了儿女们的怒意,他很想见一见这位道长。 于是,就有了今天见面的一幕。 道观周围,只怕保镖不少,要不是张启发再三提醒,那些保镖大摇大摆的进来,还不知道这眼前看似人畜无害的小道长,会做出怎样可怕的事呢。 了解了原委,事情还是有些难办,老人家说了,他大儿子死在几十年前,而且,人死如灯灭,那又是如何托梦的呢? 他想到了常家那一幕,也是化作鬼物,留在了常家,难道,他儿子死的地方有什么不同? 刘裳睁开双目,盯着郭老,眼里有金芒一片,这等异象,让三人震惊。 郭老强自镇定的对视刘裳,毕竟是曾经尸山血海趟出来的人。 张启发夫妇就有些害怕了,害怕刘裳突然的变化。 “道长…。”他轻声的叫了声。 刘裳眼眸中的金芒消失,有恢复了正常,笑着道:贫道只是以法眼观看你的气机,确定一下是不是被邪魅鬼物作祟,还好,还好。 郭老心头狂震,这等匪夷所思的手段,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世上真有高人!已知的世界观轰然在心中即将倾覆欲倒。 刘裳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意有所指的道:人外有,天外有天。 郭老心头更是肯定眼前的小道士不简单,收拾好情绪道:请道长搭救我儿。他相信眼前的这个小道士一定有办法,他也许这一次出来,真的来对了。 第十五章 九皇子李恒 唐国,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那么发生的在哪里的任何事情,都不可避免的会引起,这片世界上的所有势力关注,仙,是一个只存在于民间故事里的存在。 竟然降临到了,那个强大到让所有帝国都颤栗的国家, 据当时在长安的商客和使者,亲眼目睹了仙人的强大,什么挥手间千军万马就成片的倒下啊,凌空踏步啊,天空如同被撕裂一般,出现一块巨大的黑洞,仙人自其中飞下来,被全城的百姓亲眼所见。 唐皇先是派大将军李广前往查探,不想大将军李广竟然狼狈逃了回来,仙人后又独自来到长安,一人独抗唐国千军铁骑,生生打进来长安城,人仰马翻,无人能当仙人挥手之力,神威盖世,唐皇见事不可为,亲自前往尚阳门迎仙人入宫,再派李广前往释嫌,仙人带着李广凌空飞起,朝着皇宫而去。 消息自长安传出来,自然是举世瞩目。 这片世界,没有所谓的道门,也没有佛门,可以说一个没有神灵降生的世界,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无法理解的存在,同时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唐国之外,还有三大帝国和数十小国,和一个草原金帐,金帐王庭是最厉害的草原部落,下面有左帐和右帐汗王,在唐国的北边大草原上。 南边是宋国,也属于一个帝国,不过实力在唐国眼中只是个弱鸡,属于随时可以拿下的那种最弱帝国。 西边有一个明国,国力强盛,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跟唐国扳手腕的帝国,皇帝也是个英明神武,要不是疆域和唐国隔着一个宋国,只怕早就打起来了,关系尚算安宁。 东边是茫茫大海,但是其上有一扶桑岛国,势力不是最强的,但是岛上民风野蛮,形无衣冠之礼,食茹毛饮血,时常骚扰唐国和明国的沿岸边镇,让人恨不能亡其国灭其种,绝其苗裔。 唐国作为打出来的霸主国家,无论民生还是军力,都是其它国家无可匹敌的,自然被关注也是正常的,传说毕竟是传说,故事中的人,突然走近了现实世界,这多少有点匪夷所思。 有势力猜测,这是不那位唐皇又不安份了,手痒了又想灭国了,想要再起站端,故意搞出来的假消息,抱着这种想法的大有人在。 直到唐皇下发明旨,册封仙人为天师,而后改皇帝号为天子,所有帝国才算接受了这个事实,天子,这个称呼好像很霸道啊,你是天子,那我们算什么?小妾养的? 唐皇自称天子后,让各国喧嚣一片,整个世界为之哗然。 刘裳自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一个月了,天子李盛,每日来问道,很是好学,又是送财帛,又是赐爵位,这些都不如刘裳的法眼,最后实在拗不过,就有些不耐烦了。 “陛下每日前来问道,真是勤奋好学,正好陛下驾临,宫外的道宫眼见就要落成,本天师想去看看亲自监工,免得有什么疏漏,这就向陛下告辞了。”说完,刘裳朝着殿外踏步而去,也不管李盛如何,直接就走了。 李盛看着天师离去,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眼中闪烁着异样之色,默然不做声。 身边的大太监,就是上次送美人被刘裳拒绝的哪位,却在一旁试探着道;陛下,这天师也是太随性了些。说完就闭嘴了,他知道有些事,只要时不时的提一提就好,不用说的太深。 李盛只是摆了摆手,看着刘裳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道;天师乃仙人,仙人自然随心所欲,无妨无妨。 大太监点头称是,跟在陛下身旁,只是李盛却转身,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这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天师的不是,听明白了吗? 这话,让大太监吓的亡魂直冒,赶紧跪地求饶,毕竟服侍了陛下多年老奴,怎能不知道陛下的性格,陛下那一眼,绝对是对他起了杀心了。 “陛下恕罪,老奴知错了,再不会有下次。” 李盛又恢复了祥和的神态,淡淡的道:道宫的建造你要看好了,谁敢不尽心,直接拿下吧。 大太监点头道:老奴遵旨。 刘裳出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没有人敢阻拦,这是陛下的旨意,天师可出入宫禁,任何人,任何时辰,不得阻拦,违者,斩。 所以他一路畅通无阻的朝着宫外走去。 远远的有一个四岁左右的孩子,粉粉嫩嫩,看着就讨喜,头戴玉冠,穿着绣有龙形红缎衮服,那是只有皇子才能穿的冕服,一个人躲在远处石墩子后面,好奇的悄悄的打量着刘裳,很明显,这是一位皇子,太子是储君,佩戴金冠,着明黄绣白龙形衮冕。 刘裳早就发现了这小东西,但是不知道是哪位皇子,童心大起,朝着哪里招手,道:小皇子,过来。 他是九皇子李恒,是宫中周秀女所出,母凭子贵才得了一个嫔的称呼,却不能称妃,因为妃都是有称号了,比如,贤妃,淑妃,静妃,什么的等等等等。 所以,虽然是皇子,却在宫中属于小透明的存在,但是小家伙却很活泼,一点也不像是长期被人忽视的阴沉性格,别开玩笑了,再不受待见,不是还有娘嘛,还有太监宫女啊,怎么说那也是皇子,皇帝的儿子,一生下来就是吃喝不愁,锦衣玉食的存在。 别的皇子公主或许嫌弃他母亲地位不高,不跟他玩耍,难道宫中只有皇子宫女,那是宫斗电视剧情节,现实中,你一个太监宫女去欺负他试试,最轻也能混个被乱棍打死的下场,这就是奴欺主的代价,你还要试试吗? 小九本来还躲着,怯生生的,听到仙人召唤,小脸上立马换了一副欣喜的面孔,迈着小短腿欢快的就跑来了,歪歪斜斜差点就要摔倒,刘裳快步上前接住了他,蹲下抚摸着他的脑袋,唬着脸道:怎么一个人跑出了内宫,要是你父皇知道了,可会揍你的。 他的话,没有吓住小九,小九小脸笑眯眯,奶声奶气道:他们都说仙人会飞,小九就想看看仙人飞,仙人飞给我看。 也不知道这么屁大点的孩子,是怎么摆脱太监宫女们的视线,跑出内宫的! 哈哈哈,小小的人儿,要看仙人飞,好,那就飞吧。 刘裳玩心大起,他本就才十八岁不到,自然不可能如同老妖怪一样玩什么深沉,那不是他大天师的本色,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朝气,可能是被小九的稚童外貌给感染了吧。 于是,在皇城上空,就响起了小九和刘大天师欢快的笑声,有侍卫见状,赶紧入宫禀奏,陛下得知后,先是沉默许久,而后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好似放下了一桩心事。 大太监一直在身边侍候着,皇帝的面部细微表情都看的清清楚楚,他知道陛下先前有忧虑,但是现在好像消失了。 李盛对大太监下旨:拟旨,周嫔贤淑,晋淑妃,驻…,驻华清宫吧。 轰!一声在大太监脑海里炸响,华清宫,那可是帝王后妃之中的重要宫殿,连皇帝最喜爱的贵妃,都没有资格入驻华清宫,想不到陛下会把哪里赐给周嫔,那意义可非同一般,瞬间他的脑海中,就想到一个人,天师,难道是……。 “老奴遵旨。”大太监领旨而去。 刘裳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让的这唐国朝堂又起风云,不过,就算知道,想必他也不会关心,那又如何,我就是喜欢小九这小屁孩,你奈我何? 等到传旨的消息送到周嫔手中,她整个人都懵了,皇帝,不,天子竟然想起了臣妾,五年了,自那一夜,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了,周嫔,不周淑妃才是,此刻已经喜极而泣,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苦尽甘来了。 大太监却比较鸡贼,他虽然不知道陛下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但是不妨碍他现在先搭上关系,万一真有那一天,那他说不定还能占个先机,他满脸献媚的讨好道;淑妃娘娘,老奴恭贺娘娘啦,陛下吩咐,娘娘驻华清宫,一切依从例,禄晋三等,老奴再次恭喜了。 周淑妃闻言,再次大吃一惊,俸禄晋三等,他有了称号淑贵妃,在晋三等禄,那不是和皇后同等,这…! 大太监看出周淑妃的疑惑震惊,威严的挥退其他人,恭恭敬敬的拱手,低声解释道;娘娘难道不知道,九皇子得了天师看重,先前,天师带着九皇子绕着皇城飞了一圈,很多侍卫都看到了,陛下这才下旨荣升娘娘,老奴先恭贺您母凭子贵啦。 周淑妃顿时明白了,她虽先前只是个嫔,连妃都称不上,但好歹也是世家小姐,周家虽不是豪门望族,也算是一方名门,闻言都明白了, 再次喜极而泣,仙人看中了他的儿子,皇帝因此册封,想不到儿子竟然有这样的福缘。 “多谢指点,大恩不言谢,本宫铭记于心。” 大太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不耽搁,就告退了。 等他走后,周淑妃的小心肝儿,还在扑通扑通的跳着,兴奋已极,只是兴奋过后,就是一阵冷汗直冒,差点就要端不住,忘了这是在宫中,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什么,小九竟然一个人溜出了内宫,跑到了外边,那些侍候的太监宫女,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都是摆设嘛? “来人。”周淑妃怒了,以前她还可以得过且过的生活,为了儿子嘛,现在,哼,不行了,她儿子现在他还用担心嘛,她还用忍气吞声吗?不,你越是真性情,越能在宫中活的好,陛下不会喜欢一个虚伪的人。 所以周淑妃,就展现了她坦诚的一面。 “娘娘有何吩咐。”大宫女进来听候差遣。 周淑妃看着这个大宫女,那是自己唯一一个在宫内可以信任的人,于是,吩咐道;去寻今早服侍九皇子的宫女和太监,每人赐宫杖三十,以证宮规。 第十六章 道宫落成 朝中大臣对于皇帝的家事,自然是没有多少的兴趣,可是有些人就不这样想了,比如说,太子李隆的娘舅家公孙治,位居工部尚书,可不要小看这个职位,那一般只有陛下信任之人才能担任。 因为工部不止是管理水利国家建设,还有攻城器械,矿物开采冶炼,沟通南北人力物力,工匠的调配协调,哪一样,都少不了工部,所以说起来,最忙和最复杂的就是工部尚书一职,可见公孙治的能力之强。 在他得到宫里传来的消息后,公孙治的心里开始七上八下,华清宫代表的意义不一般,皇帝难道不知道?封贵妃没关系,华清宫不能赐啊,赐了就会让人生出遐思,会动摇国本的啊,在他看来这简直是荒唐,他要上奏陛下,不,他自己不能上奏,让别人来,找谁呢?有了! 刘裳得皇帝御赐紫袍,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嫌弃了。 于是皇帝又按照刘裳的意思,命宫中裁缝官从新定制了几套道袍,有红色,有金色,有紫色各十套,金冠十顶,道履十双踏云锦面,黄金万两,拂尘金银各三柄,仆役随从三十,道田两千亩,道宫一座。 这一通赏赐下来,就算是刘裳也一阵感到眩晕,太丰厚了啊,皇帝真是大方啊,心中美滋滋。 “陛下特意叮嘱奴婢,天师还有什么需要,陛下无不应允。”大太监这次十分的乖巧。 刘裳想要家装不在意,可是脸上的喜色已经藏不住了,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了,他和师父穷困多年,想不到一朝来到这里,竟然得大富贵,修行四大要素,财侣法地,财在第一位,可见在修行上也是必不可少。 这家伙直接搓着手,咧着嘴道:那就多谢陛下啦。原来这家伙不是不喜欢财,而是财不入法眼而已,太少了嘛! 刘裳前脚出宫,后脚赏赐就到了,皇帝的速度不慢啊。 那三清殿中的塑像已经建好,都是按照刘裳的要求,只是在哪三清神像的中间,竟然有着一尊刘裳的塑像,惟妙惟肖,连双眉之间的那个红点也在上面。 刘裳高兴的朝里走去,大太监领着刘裳一路进去,这个占地三百亩的道宫,毫不夸张的说,就一个词来形容,奢侈。 到处都刷满了金漆红漆的柱子,白墙,岩雕,雕梁画栋,那正宫大殿整个顶上都金色的,中间还有一个宝珠,那宝珠能有鸡蛋大小,今日天气正好,阳光一照,顿时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开玩笑,这么大的珠子,也不怕贼惦记。 “这也太奢侈了吧。”刘裳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切,嘴巴就没有闭上过。 大太监终于心满意足了一会,不动声色的带着天师刘裳继续朝着里面行去。 在刘裳的想象中,能有几间瓦房,几间客舍,几间经舍,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没想到会是这么奢侈的一座巨大道宫,这一切,要是师父能看到,该有多好啊。 “天师可还满意?”大太监有些得意的道。 刘裳脑袋都快点头点断了脖子,哪里不满意,简直是太满意了。 “满意满意,太满意了。”他才不管大太监怎么想,只顾自己左看右看,笑意连连的兴高采烈,就差手舞足蹈了。 大太监本家姓召,别人都唤他召公公。 召公公能跟着皇帝这么多年,眼里和手段是不缺的,一旦放下身段侍候人,自然会让你感受到他的真诚,他得了陛下警告,自然不敢再对刘裳有意见,尤其是他发现天师的性格,其实也不是那么难相处,只是比较随性,说白点,就是似乎不同人情世故,但你只要不触怒他,顺着他,那就不会有问题,想通这一点后,召大太监,就自然明白如何跟天师相处了。 “天师高兴就好,这只是外庭,天师随老奴来,内庭还有一些盛景不知怎样了,还请天师斧正。”大太监讨好道。 刘裳高兴,外庭就已经这么奢侈,内庭会是怎样的景象。 只是当他路过三清殿的时候,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转头眺望的时候,顿时吓了一跳,他的塑像,竟也出现在殿中,被人放置在三清神像的中间。 刘裳指着神像怒道;这是谁放上去的。 大太监不明所以,他不清楚这有什么? “还请天师息怒,这有什么不对吗?”大太监还没有意识到工部犯了何等错误。 刘裳还欲发怒,眉心哪里就传来一股强烈的喜意,阻止了他接下来的怒火,他是最纯粹的道家弟子,崇拜三清天尊, 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可是现在眉心的神器,却阻止他做傻事,没错,那意思就是让他不要做傻事。 这是亵渎,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刘裳在心中和神器交流。 神器已经没有神祇,如何能交流,阻止他,只是本能,现在它的主人是刘裳。 忽然,一道华光之刘裳眉心射向塑像,顿时塑像跟刘裳仿佛有了联系,一股清明传来,刘裳瞬间明悟,这是分神化念,从此以后,这座塑像就是道基,代替他接受众生膜拜。 接受了这一切的刘裳,不在愤怒,相反还很庆幸,有了这一尊道像在这里屹立,这方世界他就是道家鼻祖,以后肉身成圣,本体化仙,分神也可成就神道天尊。 就像是三清天尊一样,有道像屹立世间,接受众生膜拜,本尊高座九天无量劫不朽,神道分神统御下界。 刘裳的心跳加速,呼吸都变的深沉了许多,吓的大太监不知道该如何让天师息怒。 “将我的塑像搬离这座三清殿,再辟一殿,立我道像。”刘裳压住心中的喜悦之情,深呼吸一口,才平静的道。 天师的转变,让大太监又迷惑了,不过还在天师没有发怒,还有淡淡的喜悦,看来是好事,于是领会了意思,吩咐了下去,让人立刻就办。 内庭有一片池塘,假山,曲径通幽的旋廊,之所有能这么快就建造好,是因为这里本就是一片皇庄。 刘裳越看越是喜欢,满意的拍了拍大太监的肩膀,拍肩膀在古人看来是极不礼貌的行为,是失礼是冒犯,可是被仙人拍肩膀那就不一样了,大太监恭敬承受这份待遇,越发的讨好;陛下说了,道宫落成之日,陛下届时会率文武大臣前来座下听道,请天师早做准备。 这是必须的,刘裳也早有此意,他在这方世界,能不能弘扬大道,道家有些教派,一直讲究道化贤良释化愚,走上层路线,因为有学问好度化,可是读书人一直是少数,所以佛门基础信众庞大,道门是拍马不及。 刘裳是本着有教无类的态度,那些上层才多少人,老百姓啊,他们才是根基庞大的群体啊。 所以,他又朝着大太监道:代我转告陛下,下月初九本座恭候天子圣驾,不过本座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请陛下下旨,请长安百姓也可到此听道,官兵不得阻拦。 大太监的最张了张,最终没有开口说什么,遵从天师之意。 宫中。 “天师真的这么说?”皇帝李盛问大太监。 大太监点头,道:天师就是如此说的。 李盛虽然不明白天师这么做的目的,想不明白的他,也不准备拒绝,淡淡的道;那就照做吧。 新唐历一三四年,九月初九,大唐帝国都城,长安,天师道宫落成,当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辰时陛下亲率文武往天师道宫,长安万人空巷,亦景从云集而来,天师刘裳,盘坐之地,凭空长出一朵青莲,驮着天师升至高处,待到天师开讲大道,虚空生出万道霞光,天花乱坠,举城皆见,蔚为神圣壮观,我唐国臣民依天师讲道,始明了大道真义,皈依者不知凡几……。 第一十七章 寻迹索源 分神刘裳答应出手,他知道,如果得到官方暗中的照顾,可以省去许多麻烦,所以他答应了郭老的请求。 但是对于这件事情,刘裳也没有十分的把握,毕竟所有的法力都被带走了,他现在仅仅之剩下不多的法力,还是幸好观中的香火愿力旺盛的缘故。 “不瞒郭老你,贫道此刻的修为折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帮到你,我只能说是尽力而为。”刘裳的言语真诚。 郭老见他说的诚恳,要是刘裳一口就答应,他反而还要犹豫了,现在却让他很放心,闻言道:道长请尽力便是。 接着他又叫来护卫,道:好好看守这里,任何人不得打扰这里。 “是。” 刘裳朝着张启发夫妇看了一眼,道:你们也出去吧,去外面等候吧。 郭老挥手道;去吧,不管成不成,老头子都承你夫妇的情了。 张启发夫妇俩喜不自禁,赶紧道谢退出了门外,这份人情可不小。 刘裳见屋外安静,知道郭老的警卫在周围,笑了笑,一挥拂尘,单手捏印,分神幻化出真身,顷刻间,虚室生白,神光乍现,周围的一切都已经隐去,周围一片混沌。 郭老大吃一惊,起身惊呼道:道长,你这是…。 分神周身神光璀璨,却不刺目,神光祥和,对着他点点头,示意他跟自己走,不用惊讶,郭老径直跟着刘裳就走进了混沌之中,也不知道通向何处,他无意识的回头看去,顿时震颤了。 后面的蒲团之上,不正是自己吗,此刻脑袋无力的垂着,闭着双目,呼吸微弱,这是怎么回事? 刘裳在前方缓步而行,平静的道;郭老不需惊讶,那你的躯壳,现在的你只是魂魄。 郭老心头一震,这个答案其实,他也想到了,只是不敢确认而已,没想到,这位看似不过少年的道长,竟有如此匪夷所思的本领,让相信了一辈子科学的他,都整个的世界观崩塌了。 本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求个心安,现在可算是遇到高人了,幽明路远,可敬不可持,可是就这样活生生的发生在自己眼前了,神话走进了现实,那还是神话吗? 郭老快步跟上,接下来,他十分好奇,又期待,还有些敬畏的看着,前面刘裳,不知道在心中想着什么? 分神引领者郭老不知道要去哪里,周围一片混沌,看不清这是在何处,分神刘裳只是朝前走着,混沌就自行散开形成一条路,郭老又是敬畏,又是好奇,刚要伸手去触摸那些雾气,刘裳的话音就响起在他耳边。 “千万不要去碰混沌雾霭,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郭老伸出半截的手,顿时一哆嗦,赶紧收起好奇,紧紧跟随在分神的后面。 “道长,我们这是去哪儿?”郭老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刘裳如同漫步一样,混沌雾霭全部被神光照耀的散开,不能临近,他平静的道:用你们世俗的话说,我们这是在你的梦里面,用我们道门的话讲,这里叫做精神世界,也就是所谓的识海。 郭老如同听天书一样,什么精神世界,什么识海啊,虽不明但觉厉。 “我们要去的就是你精神世界,去哪里寻找到你的儿子。”刘裳平静的讲述过程。 郭老明白了,同时对于这等匪夷所思的手段,震颤不已,同时疑惑道:道长手段果然高妙,可是我的识,识海,为什么一片混沌雾霭?他的话,让刘裳停住了身形,转身看了过来一眼。 “那是你的秘密,都被你自己给掩埋起来如果你想看,我可以帮你。”分神刘裳似笑非笑。 郭老尴尬了,是人总有秘密,刘裳还没有那么无聊去偷看别人的隐私。 “到了,就是这里。”刘裳再次前行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停下脚步,道。 郭老立马站在他身旁,看向前方,果然,哪里出现了一个他非常熟悉的身影,那个日日夜夜来求着自己救助的大儿子郭正军,此刻正穿着一身军绿色军装,那是个激情燃烧的岁月。 “正军……正军。”郭老情不自禁的呼唤,就要扑上去,想要抱住儿子,老人家已经泪眼滂沱。 只是被一只有力手给拉住了,不然郭老此刻已经灰飞烟灭。 “不要冲动,他看不见你,那只是你的记忆。”刘裳平静的道。 老人家就停止了挣扎,再见已是阴阳两隔。 此时的郭正军还很年轻,不过二十几岁,郭老也还老当益壮,看得出来,他的身份不低,此刻正在亲自为儿子的队伍送行,华夏和白象国的战争打响,虽然最后华夏赢了战争,却也有数百人名战士再也回不来了。 没想到,那会是老人家与儿子最后一次见面,让老人悔恨至今。 刘裳虽然一心修道,但对于那个时代的军人,也充满了敬佩,他的师父,就参加过那个时候的抗倭战争,经常说一些那年代的事给他听,所以他是发自内心的敬佩这些人的。 一老一少此刻都沉默不言,眼睛死死的盯着画面,很快,他的儿子就再次出现了,情景已经到了郭老的晚年,也就是现在,他的京的一切,夜里,他的儿子,满身血迹,面容凄惨,频繁的出现在老人的梦中。 一次次的想着老人呼救,又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给一次次的带走,刘裳很想知道哪是什么力量,可这里是郭老的梦中,他也不能对郭正军施法,只能盯着那神秘力量,想要把它看透。 郭老心痛不已,却无能为力,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刘裳身上。 “道长,我儿子还能救吗?”郭老期待着,颤声问道。 刘裳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心中犹疑,以我现在的修为,很难说能不能扛的住那股神秘力量,本尊已经丢了,我要是再丢了,或者分神尽毁,那本尊哪里,只怕是会道行大陨。 “郭老,不瞒你说,你儿子的情况很复杂,似有一种未知的神秘力量,在他身上,他想要挣脱很难,说实话,以我现在的道行,我也没有把握,一个弄不好,我也可能陷进去……。”刘裳说到这里就停了下话头。 老人家也明白了,连道长都忌惮,没有把握对付的未知力量,他难道还能强迫人家出手吗? 可是他怎能忍心,就这样放弃。 “道长,无论如何,还请你出手救救我儿子,需要什么代价,或者您需要什么东西,我都想办法为你寻来,只要你能出手。”郭老咬牙道,他这样的身份,说出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刘裳心中想着,我要龙虎山的天师印,我要三茅山镇山之宝玄都宝鉴,你能给我弄来吗? 他也只是想象一下而已,真要开口,那三山符箓尽归正一的大天师,一道道门敕令下来,就能把他赶出道门。 “郭老安心,贫道只是说现在没有把握对付他,或许…。”刘裳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老人家见他话还没有说完,以为刘裳是想要回报,赶紧开口道;道长只要愿意出手,老头子答应你,只要不违背法制和良心的事,任何事情我老头子都可为你做到。 刘裳闻言,诧异的看向他,随即明白过来,笑着道;郭老误会了,我是想到一个可以救你儿子的办法,或可一试,并不是想要您的任何回报。 郭老明白刚刚是误会刘裳,眼里升起一丝异样,暗自点头。 “道长请讲,要如何救我儿?”郭老着急知道结果。 刘裳却舞动拂尘,空间再次变换,刹那之间,他们就回到了现实中,郭老醒了过来,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还是说,刚刚只是自己又一次做梦,郭老的脑子还有些混乱,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直到刘裳唤他:郭老,我们已经回来了。 这个时候,郭老才接受了刚刚的离奇事件,真的发生了,而现在,刘裳又恢复了凡身,神光内敛,一脸的似笑非笑。 郭老现在心里有点七上八下,既是怕这一切都是幻觉,又想要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眼前的道士真是个高人,刘裳哪里看不出郭老的心思,现实和梦中,人的经历和情绪是不同的。 刘裳也不多言,只是平静的道:要救你儿子,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郭老眼睛直直的看向他,恳切的问道;什么办法。 “封神!” “封神?” 没错,道家自有手段可以超渡亡魂,也可以渡炼亡魂成为护法神将,借助封神时候,昊天元气之海降下浩大力量,直接将郭正军的亡魂,自未知力量的手中接引回来,只不过郭正军就只能一辈子受刘裳驱策了,从此与刘裳的道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那一天道观被华夏打压,那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护法神将。 不过想来,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啦。 郭老惊疑不定,封神,神还可以由凡人来册封的吗? 以刘裳现在的道行,也只有这个办法是直接有效的,又不会让自己陷入,去对抗哪神秘未知力量。 “那么一切听从道长安排了,封神?怎么个封法?”郭老很好奇。 第十八章 封神 道门分别有两大派系,分别是全真道,和正一道,全真讲求修内丹,清心寡欲,金丹一粒入我腹,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就是全真修内丹的本意。 而正一道,又分为内丹和符箓两大派系,讲求身心随意,天心既是我心,天意既是我意,天人合一,唯我独尊。 这里的唯我独尊,可不是霸道的意思,而是唯有真我才是本我的意思,自己既是天道。 每个道门教派,不管是全真,还是正一,都有自己的护法神将,或是弟子死后,或是古之亡魂,或是抓来了妖精鬼怪,而其中护法神将漫天飞的,就属三茅山,三茅真君的道场了,为什么呢? 你以为,刘裳仅仅只是惦记人家手里的玄都宝鉴? 错了,大错特错,那可不是一件法器那么简单,其实是一方开辟出的洞天福地,可以庇佑死后之魂往生的地方,与佛门的极乐西方一样的洞天福地,天师法印,极乐西方,玄都宝鉴,那是修行界三大洞天福地。 洞天是指空间广大,福地是指能够往生之地。 为什么三茅山能够让护法神将漫天飞,那是人家有这个本钱,渡炼亡魂,只需送入洞天修行七七四十九天,再出来,就是一方护法神将了,连天师法印,和极乐西方都稍逊一筹,就问你服不服气。 所以刘裳惦记眼馋人家的神器,也是正常了,这些都是他那已经仙去的师父告诉他的,看来他师父也是来历不简单。 而他现在没有这些神器,说白点就是一穷二白,真的是贫道,想要学人家封护法神将,自然很吃力,每晚子时起醮丑时方休,连续渡炼三个月才行,这得多亏他现在是分神所化,本身就契合大道,要是换做本体,可能更加麻烦,毕竟本体也道行不够。 “那就拜托道长了,你放心,这些日子,这里的一切,都不会被打扰,道长安心作法便是。”郭老经过他的接受,总算知道了封神是怎么回事。 刘裳点头,道:郭老不必太过紧张,渡炼起醮虽然麻烦,期间只要不被中断就好,其它的也没什么。 郭老记下来了,不要被中间打断,嗯,这个一定要牢记。 观中一切正常,可是郭老这么一位身份显赫的贵人,在这小小的西南边镇,上面早有大人物交代下来,小心招待。 所以仅仅只是过了三天安静的日子,什么县长啊,书记啊,局长的,跑来一大堆,甚至连和尚,道士都来凑热闹。 连观中的香客都被驱赶了出去,不然他们上山敬香了,村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不在上山了。 这一下弄得,本来靠着这点香火修行的刘裳,一下子被人断了修行,那还能忍?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凭什么驱赶前来烧香的村民,简直岂有此理,给我全部离开这里,不准再拦着村民进来烧香。”刘裳怒气冲冲的从殿后出来,怒斥这些人。 郭老正在外面山中游玩,这里风景不错,大群人跟着,竟有人为了讨好,前来封山真是可恶。 “你个小道士,这里没你的事,赶紧回去。”一个当差的道。 刘裳闻言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没我的事?这是我的地盘,你们打扰我的修行,还说没我的事? “我再最后说一次,立刻离开这里,不准拦着村民进观烧香。”刘裳的声音已经变得低沉了,这是发火前的征兆。 几个当差的却在笑着,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小道士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妨碍我们办事,我可以抓你去班房住几天了,赶紧回去,不要打扰我们执行公务。 院子里的化作人形的小妖,已经自观中出来,现在刘裳左右两边,眼神冰冷的看着这几个当差的,只等刘裳开口,就要好好教训他们。 刘裳是个很没有耐心的家伙,他能开口让这些讨厌的家伙离开,已经是难得,要是本尊在此,这些家伙已经哀嚎倒地了。 分神很不喜欢和世俗的强权打交道,但是有时候,你不想打交道也不行,强权会找上你,比如现在郭老带来的麻烦。 他深吸一口气,冷冷的开口道:好,不讲道理,很好。 刘裳眼看就要发飙,旁边又走来一个人,一看就是这些人的领导。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那人看了一眼刘裳,又朝着属下责问道。 属下先是敬礼,然后解释道:杜所,我们不是闹,是这小道士跑来,要拦着我们执行任务,您也知道这次的任务,就是让我们来封山的,这些村民上山,还怎么封? 那杜所职位太低,级别不够,自然不能陪着大人物游山,只好在这里执勤了。 心情很不好,闻言摆足了官威,打着官腔开口对着刘裳道:封山是上面的意思,我们只是执行任务,不管你是谁,也不能阻碍我们执法,没事不要出来乱走,现在给我回你的观里好好待着。 本来想着终于来了一个说话管用的,没想到竟然是个更加蛮横无理的。 刘裳的怒火已经气冲脑门儿,到了快要爆炸的危险极限,这一刻,他只想揍人,他才不管你什么世俗强权,什么上面吩咐,什么狗屁郭老,我救你儿子,你却扯我后退! 这,还真是冤枉了人家郭老了,还不是他自己说的,不能中断做法,不然就救不了他的儿子,郭老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一劳永逸,封山。 “好哇,连我自己的地方都不能走了是吧,我不管这是谁吩咐你们这么办事的,今天谁也别想走,给我打。”刘裳怒火充脑门儿,一声开打,惊的这些当差的一大跳。 “你敢袭警!”杜所和四五个差人都震惊了。 四个小妖哪管你是谁,它们只知道观主发火了。 跳上去就揍,一转眼功夫,拳头上身,他们才相信,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真的敢袭警。 哎哟…。 惨呼声响彻观门前。 有人想要反抗,准备掏枪,却被一道飞快的金色身影把枪给抢走了。 那金色身影自然是金钱豹子妖了,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 抢枪,袭警,两条罪状,已经够刘裳做十年八年了,杜所和他的属下是又气又怒,现在是法制社会,还有这么胆大包天的人。 可是怒火上头的刘裳就是做了,哪管什么后果。 刘裳静静的看着,舒服了,心情好多了,果然,道理还是要配合拳头说话的,不仅有益身体健康,还能让人心情舒畅。 “好话说尽,你们不听,非要逼我动手,哼,这都是你们自找的。”刘裳在一边还说着风凉话。 目无法纪,简直是无法无天。 可是打不过人家啊,他们又不想落了威气势,只得咬牙怒视。 这一来,让四个小妖更加觉得没有面子,好啊,看来揍得太轻了,不长记性啊。 豹子也在里面不时窜出来偷袭一口,咬得生疼,却不下死口,没人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只见金色影子,速度太快了。 “够了。”刘裳淡淡的道。 四个小妖立刻停手,回到观主身边,讨好的看向观主,炫耀自己的杰作。 在刘裳叫他们停手的时候,杜所一干人,如同听到了天籁。 “你们竟敢殴打警务人员,还敢抢枪,你这是犯罪,知道嘛,你们摊上大事了,你给我等着,你们给我等着,嘶…。”杜所还在叫嚣着,嘴巴扯着伤口深疼。 刘裳忽然笑了,他觉得这家伙,这个时候还来威胁他,真是服了,现在身心舒爽,也懒得计较,开口道:你要是有本事能定我的罪,那就来抓我好了,至少现在你没这个本事,听话,乖乖的下山,免得还挨揍。 听他这么一说,杜所反而愣住了,转念一想,莫不是这家伙有什么厉害的背景? 哼,就算有通天的背景,也保不住你。 心中发狠,然后,道:不管你有什么背景,我一定会亲手抓你。 然后带着下属几个真的听话下山去了,这个道观邪了门了,他们虽然有枪在身,也不能乱开,虽然这种情况下开枪绝对没问题,可是,你得有机会开枪不是? 还是先下山召集人手在上山,抓了这些无法无天的东西。 这里发生的事,很快被人告诉了郭老一行人。 有人说着刘裳目无法纪,有人附和讨好,可是没有人看到郭老的脸色是越来越阴沉。 “都给我住口。”郭老发火,自然不是刘裳打人,而是他担心自己好像做错了。 “郭老,消消气,那小道士无法无天,抓起来就是,我这就通知下去,一定严格执法,严肃处理。”这货很没有眼力见儿啊。 他们都是官场的老油条了,有人就不动声色的离这货远了些,免得被无辜牵连。 郭老都气笑了,看的那人只得意道:郭老难得远离尘嚣,能到我们这边陲小县驻足,说起来还是我等招待不周,让郭老您看了笑话。 众人再次离这货远了些,记得有一部抗倭电视剧,里面有一位脾气暴躁的老将军,原型人物就是这位郭老啊。 果然,这货还在口沫横飞的时候,郭老已经受不了,开口就爆炸了:滚,给我滚,抓人,谁叫你抓人,一天不干正事,只晓得阿谀奉承,老子不想看到你,给我滚下山去。 说完,他又看向所有陪同的大小官员,同样没好气的道:都走,别来烦我。 他现在只想回观里看看那个神奇的小道士,想办法,化解这个误会。 第十九章 拒绝昊天的代价 自刘裳来到了这方世界。 他说,皇帝是天子,于是,昊天又多了一个儿子,这方世界从此被昊天元气之海所笼罩庇佑。 他说,这方世界,没有信仰,要有道门,于是,第一座道宫,在当世最强大的帝国长安建立。 九月初九这天,刘裳为了彰显自己的神圣不凡,借来铜镜的力量制造神迹,收拢了一大波的威望,讲道很成功,见到这情景,无数百姓哭着喊着要皈依在天师座下。 可是,刘裳却不曾收下他们,只是淡淡的道:大道玄妙贵重,不可轻授与人,每日清香一柱即可,自有福报。 很干脆的就拒绝了所有人,开玩笑,虽然我不打算学道门前辈走上层路线,但是我也是很看重缘法的,道不可轻授的道理,我还是懂得好吧,你我得有缘才行。 说白点,这货是无心没肺,也不想想,一个人传道,和一群人传道,谁能快? 他的一言一行,有朝廷的书记官员,给纷纷记录下来,后来被人编辑成册,于是这个世界,第一部道门典籍,诞生了,曰,道典。 一场大道讲下来,刘裳已经口干舌燥,而昊天元气之海,再次降下一道金光,落在刘裳身上,又是一道神格,这次的尊位不简单,竟然是此界的先天神格,比前面的奖赏还要丰厚诱人,先天神格,不同于修神道得到的神位,没有三灾九难,天人五衰一说,除非这方世界毁灭,不然你就不灭不朽,虽然还是比不得肉身成圣,但也算是非常有诱惑力了。 刘裳这次很清醒,都不需要铜镜的帮助,就给拒绝了,没有分毫的不舍,他的道不需要谁来给,那不是他的道,阴尽阳生,肉身成圣,炼神返虚,才是他的道,他要成就无上仙道,区区一个先天神格而已,很稀奇吗? 这方世界就相当于一张白纸,等待他去描画美好的风景,前途一片光明,他不需要走捷径,虽然可能走的慢一点,走到坎坷蜿蜒些,可是风景更好,道基也更加坚实。 他的又一次拒绝,顿时让昊天元气之海起了反应,不同于上次的波澜不动,元气之海波动剧烈,浩荡不休,一股强大的天地之威降临。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噗! 刘裳尝到了恶果,要不是关键时刻,神器助他一臂之力,他的道基都要崩溃了。 “天师…。” “天师,流鼻血啦。” 人们惊恐的发现,天师竟然流血了,仙人也会流血的吗? 刘裳却装作无事,摆摆手,示意无碍,然后起身,步步生莲的自高空走下来,开口道;不过外魔乘虚而入,无妨,今日到此为止,你们退下吧。 人们见他如此,只好退走,皇帝亲自上前关怀,确定刘裳无事,才领着大臣们退走。 刘裳不知道,他一句外魔入侵,于是,昊天降下反噬,这个世界,有了魔,随着他一句话,自天外降临这片世界。 他不知道昊天被他拒绝后,给他制造了怎样的劫难,既然杀不了刘裳这个麻烦,也要阻止他证得大道,将会是他成就无上仙道的最大魔劫。 在遥远的大草原左帐王庭,汗王巴彦氏,有一个孩子,叫巴彦特特尔,这个孩子在众多孩子中,本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当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神辉降临在他身上后,这一切都变的不可名状了,他将会让整片草原为之颤抖。 “父汗,我要学骑马射箭,将来,我要带领我的族人,踏进中原,让族人们从此不在忍饥挨饿,不再被南人说是野蛮人。” 老巴彦汗王终于觉得儿子开窍了,很欣慰,但是依旧残忍的道:想要证明你自己,就要先学会心狠,杀了这些中原贱民奴隶,你才有资格做我的儿子。 于是,巴彦特特尔举起弯刀,眉头都没有眨一下,一刀插入了父亲的体内,冷默道:草原上的男人,需要证明自己的办法有很多,父亲,你老了,汗王属于我,也只能是我的,我会一统草原诸部,马踏中原。 老巴彦死了,眼中有不解,有心冷,还有一点点欣慰,这才是一个合格的王者,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同时,明国皇室,太子朱贞也被神辉沐浴。 “先帝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臣等恭请太子登基。” 朱贞缓缓的走向那把只有天下至尊才可以坐的位子,他的父皇与昨天忽然暴毙于谨身殿,正在和群臣商议国事,就那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好没道理,毫无征兆的驾崩。 他到现在都没有回过神来,但是现在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我明国开国百五十年,自太祖筚路蓝缕的走到今天,历六帝,传至朕,朕当效先祖未尽之功业,扬我明国之威仪,让四方宾服,八方来朝,自今日始,传旨天下,我明国改国号大明,朕要有一日,凡日月所照,皆为我国土。”朱贞目中霸气侧露,果有太祖之风,怕又是一位雄主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山呼,激动不已。 宋国天子赵盘,那个年仅十四岁的皇帝,在睡梦中被神辉临体,改变了人生轨迹。 “太祖开国前,天下割据,太祖一条盘龙棍,一套太祖拳,打遍诸国无敌手,才能开创我宋国现在的疆域,可儿孙不肖,致使我宋国一直在诸国之间挣扎求存,国力暗弱只能自保,军力不振,民乏国困,诸位臣公何以教朕,朕要如何才能扶起这即将倾覆的基业?” 朝堂上落针可闻,无人回应龙椅上的皇帝,今日,武将一方竟然齐齐站在了皇帝一边。 “朕也不求你们懂,但是你们不能蠢,朕需要的是能任事的能臣,不是愚蠢的庸官,自今日始,希望你们各个都是朕的能臣,朕自不吝封赏,让你等荫及子孙后代,可要是你等还是从前一样,欺朕年少。” 他的话没有说完,忽然大声唤了一人。 “曹彬何在?” “末将在。” “卿家,带领大臣们去东市外走一趟吧。” 大臣们莫名其妙,为何要去东市? 但他们现在也只能领旨,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到了东市就看到让他们众生难忘的一幕,那是血淋淋的一排排人头落地,宋国不杀士大夫的规矩,自这一天开始已经不存了。 他们没有了免死金牌,也不能再骑在武人头上,小皇帝的屠刀终于挥向了他们,不再与他们共治天下,皇帝要唯我独尊了。 宋国自这一天,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改革,国力和军力,也自这一天开始日新月异,焕发勃勃生机。 倭国所谓的天照大王,尾山真矢,终于在这一代被老天爷给照顾了,向所有的割据政权发出天王令,幕府的大名,各地的大将军纷纷臣服,野性勃勃的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改革,目光看向海的那一边,看向了哪里的花花世界。 战争,自这一天,悄然来临。 刘裳回到内院,终于是再也忍不住,喉头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的脸色都惨白了几分,他擦擦嘴,低声自语道:想不到反噬的如此厉害,不过就是拒绝你两次,有必要这么狠吗? 他心念一动,唤出神器铜镜,顿时让他惊骇,只见铜镜光滑的镜面上密布着裂痕,好像随时都会崩坏一般。 “好狠啊,也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坚持下去。”说着又收回了铜镜,这次真是很凶险。 铜镜已经不能再随意使用了,神力已经耗尽,到了崩溃的边缘,他这次真的只能靠自己了,他试着调用铜镜的法力,已经微乎其微了。 他不知道还有更可怕的事情,已经朝着他而来,都是他的成道魔劫,昊天岂能让他轻易如愿。 刘裳以为仅仅只是天威降临,这方世界已经不可预测,无数的小国即将因为他的到来灰飞烟灭,想要在几个大国之间博弈的时候残存,那不过是奢望。 “神器没有修复前,不能再使用了,现在只能靠自己了,我要走出去,寻找自己的缘法,师父说过,闭门造车没有出路的,存思变神之法,需要香火愿力,造出一尊神, 让自己阴尽阳生,所以愿力必须纯粹,这里也没有铜香炉啊, 如何才能生出纯粹愿力供我修炼。”刘裳本来以为自己可以享受香火愿力,可是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在华夏世界的铜香炉,可能又是一件了不起的神器,现在他失去了铜香炉,得到的愿力香火,竟然不够纯粹,要是修炼会让他杂念丛生,差点走火入魔,吓的他赶紧中断修行。 “这可怎么办?昊天你大爷的,有必要这么狠吗?”刘裳欲哭无泪。 不说法力全无,但是想要装比可就难了,你叫他再飞飞看,看看这货还能不能飞的动。 修为不到阴尽阳生,身体之中的阴浊气就能让你怎么努力,都是一切白费。 他带着分神的法力横穿这方世界,是他最大的幸运,现在可以说,李广只要出手,不一定就打不过这货了,可是想来李广也不会傻不拉几的凑下来挨揍了。 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刘裳除了苦笑,还能如何? 他思索前路,感觉前道茫茫啊啊啊啊!!! 在华夏世界的时候,这货能够修炼出灵神,靠的是王老道临死之前的传的一点真灵,还有就是铜香炉了,也亏得他自己,但是这方世界没有铜香炉,他必须要寻到可以炼化愿力的事物。 铜镜他已经试过了根本没用,现在他真的可以说被昊天给逼到了绝境之中。 但是刘裳道心坚定,既然做了选择,就绝不妥协。 所谓,金丹一粒入我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又有,大道即我,我即大道,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麻蛋,不服就干,修行本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没有一颗坚如磐石的道心,如何能证得无上仙道,哪怕是昊天,也休想阻我大道,这方世界给了我一片浩大的画卷,那我就要它展现最璀璨的风景,与天一争。 相比起本体此刻的惨淡自我打气安慰,华夏的分神却惬意的多了,修为稳步的提升。 第二十章 接引魂魄归来 “道长,我老头子误解了你的意思,我已经让所有人下山,保证不会有人再打扰观中的香火,道长,看在老头子我的面子上,还请不要计较了吧,我保证。”郭老忐忑的开口。 刘裳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其实他很愿意别人听从他的道理,也不再气呼呼,早已心平气和的开口:郭老不好这样说嘛,也怪贫道自己没有说清楚,那就算了吧,只是这些麻烦还希望不要有下次,你尽快解决这次的事情吧。 郭老松了口气,早已被刘裳的气度和法力折服的他,怎会让人破坏,只是一个电话的事情,上面自然会有人出面解决,而且不会有后遗症。 刘裳借助铜香炉中的纯粹愿力修行,修行日盛,仔细看他的面部双眉中间哪里,似乎有一点很小小的红芒生出,很细微,就算刘裳自己也没有发现这变化。 不知道会不会和本尊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那几个倒霉的警务人员,下山后,怒气冲冲的打电话摇人,还只走到半路,就被一通电话给叫了过去,狠狠一通教训后,终于让他们明白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平日里,其它傲慢的态度,对待普通人,现在总算是遇见了比他们还傲慢的,不仅如此,还很猖狂,可是人家有猖狂的资本,谁能想到一个小小道观的道士,都有如此深厚的背景,事情最后不了了之,毕竟他们已经吃了哑巴亏,被上面严厉警告,不可再生事端,不然就下岗。 刘裳很满意这样的处理结果,又开始按部就班的白天修行,晚上忙着渡炼封神,来观中烧香的香客又多了起来,也不知道其中有几个是真正,来带着诚心诚意烧香的,反正求个心安护佑嘛,又不用花钱。 老百姓就是这样简简单单,不管他们带着什么目的,只要他们来观中上一柱清香,铜香炉都能吸收纯粹愿力,成为一种新的物质能量,本体可能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能量,分神却知道,那是灵力,而且是非常纯净的灵力,所以没有任何得杂质。 本体还在的时候,就非常奇怪这么纯粹的能量是什么,之以为是愿力,分神也是在一个意外的情况下,才发现了这个秘密,还要从他第一次封神说起。 分神的法力本来就不多,靠着香火愿力修行,虽有收获,但却进步不大,好在他本就是本体诞生的真神所化,对于一切能量都能接受,那晚当他开始渡炼亡魂开始后,没想到封神竟然如此吃力。 差点就要断了做法的节奏,要是这一次失败,对于那本就虚弱的不知身在何处的郭正军,可是大大的不妙,因为冥冥中自封神开始,就产生了联系,说不定就此消亡也有可能。 就在分神惊恐的瞬间,铜香炉那边,竟然生出一股极致纯正的能量,朝着他这里蔓延过来,要不是他的身体空虚,还引不出铜香炉中的能量,等到那股纯正的力量临体,他才知道,这是灵气。 在现在这个社会,竟然还会有灵气的诞生?除了洞天福地一类的神器法宝,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衍生灵气?那意味了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分神喜出望外,一瞬间明白过来,铜香炉是一件,神器! 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得通,灵气的来源了。 他压抑着兴奋的情绪,不动声色的继续完成封神渡炼后,就快速跑到了前方,围绕着铜香炉左转右转,可是他无论如何看去,这都只是一件普通至极的祭器,虽然看成色很古朴,但是真没有什么特别啊,而且放在这么个破道观里,如果真是神器,也不怕被人识破,抢了去,这不符合常理啊。 刘裳试着沟通,铜香炉没有反应,他又试着用各种道门手段,试图炼化铜香炉,但是依旧铜香炉就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刘裳很气啊,看见宝贝而不可得,各种办法用尽,铜香炉就是无动于衷。 连续十几天的试探沟通无果后,他也只能暂时放弃了,同时也明白了,他也不是完全不能利用这件宝贝,每当他法力空虚的时候,铜香炉中的灵气,总能及时的出现补充他的法力不枯竭。 就这样又过去了半个月。 “郭老,一个月的封神炼渡,想必您已经等不及和儿子相见了吧,今晚就来看看我们的成果吧。”刘裳此刻神采奕奕,他很激动,还有点点得意。 老人家闻言,也是激动不已,长达半个世纪的离别,想不到还有再见儿子一面的机会,他声音都有些颤抖的道:道长,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刘裳点头道:先别急,封神只是初步成功,我只是以秘法接引他被拘禁的魂魄归来,你只是能见到他,他却不会认得你,要真正炼渡封神完成后,你们自会有真正相见的一天。 郭老此刻只是一个想念儿子的老父亲,刘裳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能让他在看儿子一眼,也就心满意足,死而无憾了。 刘裳没有再多言,看看天色,子时已到,左手捏法印,右手持法剑,脚踩魁罡,口中念念有词:太上敕令,兹有下界弟子……。待他念完法咒,一阵阴风吹起。 朗月当空,太阴星上一道白光落向远方,郭老自是看不见的,刘裳看见了,微微一笑,法剑舞动,法坛的烛光跟着一收一放的端是神异。 不知过了多久,白光开始慢慢的收了回来,在尾端,正有一道虚影被牵引着飘飞过来,眼神空洞茫然,正是郭正军。 刘裳眼神一亮,他猜得果然没有错,那拘禁郭正军亡魂的神秘力量不足以对抗封神的天威,郭正军果然被接引了回来。 “成功了。”刘裳欢喜的一叫。 郭老激动地到处张望,可是除了漫天星斗和明朗的月亮,哪有他儿子的影子,于是焦急的道:在哪儿,道长,我儿回来了吗? 刘裳这货,这时候才想起来,郭老还只是个肉体凡胎的凡人,又没有法眼,哪里能看得到郭正军的魂魄。 “不好意思,忘记了你看不见,稍待。”刘裳难得惭愧的道。 只见他再次幻化成本体,霎时间神光乍现,手掌朝着郭老一招,郭老的魂魄已经被他给拉了出来,顿时,在郭老的眼中,整个世界都变的不一样了。 别开玩笑了,凡人是看不见神灵,或者魂魄鬼物体的,他们只能给你的精神施加幻境,让你自己陷进自己的恐惧之中,而看到恐惧的幻象,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有了实体的鬼物,那就不一样了,或者妖怪。 而刘裳可不会随便给人开法眼,一旦如此,说不得郭老会被自己的法眼,看到不该看见的事物,给吓死也说不定呢。 “我儿,真的是你吗?爸爸在这里,我儿…正军我儿啊。”郭老终于见到那个英年早逝的大儿子了。 老人家哭的肝肠寸断,看着那茫茫然飘荡的魂魄,他的心都要碎了,当年是他亲手送自己的儿子上了战场,没想到,那竟然会是永别。 “爸爸对不起,是爸爸害了你啊,儿子,爸爸想你,日日夜夜的自责,当初不该答应你去战场的,我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儿子,正军,爸爸对不起你啊。”郭老边哭边发泄。 刘裳尴尬的站在一边,也不好劝阻,只能听之任之了,同时心中也叹息,那是个血与火的时代啊,多少英杰前仆后继,一往无前,才换来这方世界的和平,都是一群可敬可佩的人啊。 “爸爸能再见你一面,已经心满意足了,正军,多希望还能在听你叫我一声爸爸。”老人家说的话,让人伤心伤肺,还好这里只有他和刘裳,保镖都被安排在山下,不然又要引起一些麻烦了。 “道长,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是你让我在死之前,还能见儿子一面,谢谢你。”郭老终于想到了旁边还有一位大恩人,刚刚的忘我发泄,终于舒缓了过来,他想起,还有事情没有做完,现在还不是时候。 刘裳挥手一片神光闪烁,把郭老的魂魄送回了体内,一切景象都消失了,郭老也习惯了这一切,只是面上已经泪流满面,儿子还是生前的样子,一点变化也没有,这真好,好啊。 “郭老切勿太过忧伤,我说过会帮你,就一定会遵守我的承诺,只是郭老你要明白,郭正军以后就是我道观的护法神将,不可能在回到尘世之中的,就算我想放过他,天道也不会答应,一旦他若是违背敕令,天威降下,就是灰飞烟灭,希望你能明白。”刘裳再次提醒郭老,免得到时候老人家心疼儿子,做出什么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这个问题,郭老前面就被告知了,他自然懂得,有得就有失的道理,何况还不是完全失去,他的儿子被封了护法神将,刘道长也说了,只要道观不倒,他的儿子就一直是护法神将,千年不朽,千年啊,从现在可以推算到古时候的大宋朝时代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至于千年后呢,刘裳没有说,三灾九难,天人五衰,估计是逃不了,不过,要是刘裳能修得仙道的话,自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啦。 “道长放心,老头子我还没有老糊涂,你尽管施为,老头子我帮你顶着,只要我还活着,不,就算老头子我死了,还有我儿子,我孙子,一定会交代下去,保你道观一切一直存于我华夏。”这是作为一个老父亲的承诺,也是作为华夏顶级元勋,权力者的承诺,值得信耐。 只要他的道行修炼到,阴尽阳生后,就能有两百岁的寿元,要是再进一步,肉身成圣成为地仙,就会有四百岁的寿元,道行再再进一步,炼神返虚,散则成风,聚则成型,一念沧海,那就厉害了。 这个时候的刘裳,随时都能破碎虚空而去,要是他流连世间,什么飞升霞举,什么朝游北海暮苍梧,都只是笑话,从此跳出五行,寿元无尽,成仙作祖咯。 以他现在道行和年岁,他有信心在晚年之前修炼成为地仙存在,至于地仙之后的境界嘛,他那个时候有大把的时间去踏足,现在还是不想那么多吧。 刘裳闻言也就放心了,他拿出法剑,对着虚空处一指,左手捏着法印,一声喝道:郭正军,还不速速归来,更待何时! 第二十一章 浓云密布 新唐历,一三四年冬,道历元年冬,一封边关奏报,送到了天子的案头。 “臣,苏战,奏请陛下,草原上左帐王庭异动,有我内应探马来报,老汗奴被他的五子巴彦特特尔斩杀,并夺了王位,小奴巴彦势大,对整个草原,短短数月已成燎原一统之势,右帐王庭业已臣服小奴巴彦,唯有金帐老奴在苟延残喘,依臣观之,金帐老奴已经是小奴巴彦的囊中之物,昔日之黄花,不堪一击,待到小奴巴彦一统草原,恐小奴巴彦贪婪凶顽的目光会直视中原。” “况且,现在已即将入冬,天气异常,仅十月就已是大雪纷飞宛如凛冬,臣料草原诸部比之我边镇更加难过,小奴巴彦必然来犯我边墙,望陛下知之,早做准备。” 天子李盛看完奏疏,默默的皱起了眉头,草原一直是中原各国的心腹大患,唐国的北面边墙刚好直面其锋,再就是如今已经更国号的大明,然后是宋国。 无数小国都在三大国的军力庇佑之下,要么依附,要么称臣,其中又以唐国最为强大,版图之大,旷古绝今,奋四代帝王之力, 达到极盛。 论朝廷的富庶,当以赵宋为最,他们的皇帝或许暗弱,可是弄财是一把好手,商业也很发达。 要论军政全面之实力,当世无人可比唐国,民间百姓自给自足,朝廷昏庸之辈也不多,文臣有治世能臣魏宪,公孙治,房叔机,杜长伦等,当世名将,有武国公狄汉臣,英国公李广,鲁国公程之霸,武显候苏战,武英候王玄寂等。 骨头的最硬的帝国,还是大明为最,他们当年直面草原强大的兵峰,都打到了京城,节节败退,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劝说皇帝退守南都,可是皇帝提剑而起,怒发冲冠,言:皇帝守国门,君臣死社稷,朕岂有逃跑的道理,诸将士随朕共同杀敌,要亡,朕陪你们一起,血不流干,誓不罢战。 朱家太祖皇帝就这样,率领京城最后的三万狂热禁卫军,坚守最后的防线,终于等到了勤王大军,反败为胜,打的草原铁骑溃不成军,那一场打出了震惊天下的威风,也让当世还没有立国的唐国先祖为之震撼。 直到唐国建立,于明国,也是秋毫无犯,要不是后代子孙不争气,说不得当世第一强国会是谁呢? 扯远了。 李盛是个英明神武的皇帝,他知道这份奏报不仅仅只在自己的案头,各国皇宫都会收到这样一份奏疏,一个月前,各国的大动作,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各个都是不省心的啊,是不是朕这些年对你们太客气了,还是觉得国力能够与朕一争高下了,哼。”李盛言语里的不屑一顾,是何等的自信。 大太监在一旁虽默不作声,可是脸上的不屑一顾和陛下,简直是如出一辙,这份自信,是每一个让人发自骨子里的骄傲,说也不会明白,作为当时第一强国的骄傲,就好像那些生的像鬼一样的,西域诸国的色目人,走路都只能走最边上,敢走到中间,寻常百姓都敢呵斥甚至揍你,他国之人入唐国,那个不是小心翼翼,生怕惹事,哪怕这个国家的一个老百姓,也不是他国人可以招惹的。 曾经,就有那么一个不知死活的国家,招惹了,不仅招惹了,还杀了人,那真是捅了马蜂窝,朝中那些文人们好狠呐,说什么,国小而不处卑,无礼而侮大邻,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老百姓也听不懂说啥。 只知道,最后国朝派了一位新贵大将军王玄寂,挂帅出征西域,带甲三千铁骑,就灭了那个国家,还以为有多了不起了,原来是个样子货,王玄寂郁闷不已,万里征伐竟然不过一个不足万人的小国,气的他直接下令灭国,抓了个国王回来,被一干文武大臣笑话了很久,朝堂上哪一个不是灭国无数,连文臣也是腰间佩剑,一群嗷嗷叫着,不服就要干仗的货。 这就是唐人的骄傲,任何国家都不在他们眼里,因为他们自信当世无敌。 李盛看过最近的奏报,也没有什么新鲜事情,随意批复了几份重要的奏折,揉揉有些昏沉的脑壳,道:什么时辰了? 大太监闻言,躬身道:酉时。 李盛闻言又道:今日天师道宫可有事情。 他其实是想问刘裳的日常都在做些什么,和谁交往,文武大臣都有哪些前去。 大太监躬身回话道:天师道宫无事。 李盛点头,无事就好。 接着又问道:太子近来在做什么? 大太监思索片刻后,道:太子殿下贤明,朝中破有赞叹之臣。 这话就有意思了,前面还说了贤明,后面又说朝中有大臣赞叹太子,他想表达什么呢?其实已经很清楚了,太子结交朝中大臣,注意两个字,朝中。 李盛明白了,没有说话,平静的毫无波澜,再问道:小九母子最近在干什么? 小九就是九皇子李恒,和他母亲周淑妃。 大太监又道:天师很喜欢九皇子,而九皇子活泼,经常偷跑出宫,宫女和太监们三天两头被淑妃责打警告,管也管不住,后来发现九皇子自内宫的狗洞钻出去的,这才阻止了九皇子喜欢捉迷藏行为,天师知道后大笑着道,那小家伙好几天没有过来看我,原来是被关起来了。 李盛本是平静的面部,再次涌上了一丝表情,微微带着莫名的笑意,道:你去,告诉淑妃,小九天真烂漫,活泼好动那是稚童天性,不可太过苛责,顺便带小九过来朕这里,陪朕一起用膳吧。 大太监内心一震,九皇子终于入了陛下法眼吗?好消息啊,他不动声色的点头道:老奴领旨。 李盛待他一走,又开始沉思,面部神情平淡,但内心不平静,他不知道天师刘裳到底是故意接触小九儿,还是无意的,还有那个老东西,故意在他面前说小九,就是想要让他想起小九来。 这一切,李盛都看得明白,大太监做的一切,说的话,他岂能不懂,只要坐上这个位子,就会不由自主的开始学着看人心,不然你就会被人心给吞噬。 “老东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要不是看在你还算忠心耿耿的份上,朕早不会留你了。”李盛淡淡的自语。 “出来吧。”李盛只是淡淡的叫了一声。 不知道从哪里,就钻出一个身穿黑袍,头脸都看不到,也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出现在空旷的大殿上,默默的拜倒在皇帝李盛的身前。 “陛下。”是个男子,听声音,年级应该不大,很年轻。 李盛看着他道:太子如何,周淑妃母子,还有天师道宫,都给我派人进去,我要知道细节。 那个全身罩在黑袍中的男子,回答道:太子近来因为陛下你赏赐了华清宫,与他的舅舅公孙治大人,还有一众御史,枢密院,颇多联系,准备上奏弹劾,以公孙治为首,要替皇后娘娘讨个公道。 黑袍停顿了一会儿,等陛下消化了,才继续道:淑妃娘娘谨守本分,不曾有逾越之举,责打太监宫女也是因为九皇子贪玩所至,至于九皇子和天师纯属偶然相遇,天师不曾主动结交任何大臣,总是对任何人不假辞色,唯独九皇子例外、 李盛闻言,才松了口气,挥了挥手,黑袍人就快速的消失在殿中。 这么一对照,看来那个老奴才没有撒谎,还算是忠心了,小九的事情,也许只是自己多心了,至于太子,哼,这个蠢货,难道就不懂帝王心术,这么容易中了公孙治那老货的算计,无用之极。 又过了好一会儿,殿外远远的传来了小九那稚子,脆生生的声音:召公公,父皇为什么要见我啊,父皇叫我过来是不是又要打我屁股,我不去行吗? 皇帝召见你说不去行不行,但是一个才四岁的孩子,你能跟他说啥,大太监值得安抚道:九皇子,陛下想你了,怎么会打你,打你屁股了。他想笑,可是又不敢。 九皇子长的粉雕玉琢,粉粉嫩嫩的,小脸上因为害怕那个几乎没有怎么见过面的父皇,一脸的慌乱变的小脸通红,简直让人见了爱煞。 李盛在殿中都为这个儿子而摇头,这么小的孩子,能有什么心机,就算他母亲是名门之后,也不可能,所以他这个时候才真正的放心了,九皇子李恒和天师的一个多月前的见面到现在,只是一场机缘巧合。 当小九迈着他的小短腿,被大太监牵着进来,李盛才好好的打量了一眼这个没怎么谋面的孩子,嗯,果然是朕的种,跟朕生的一般无二。 “父皇,您要见我,真不是要打我屁股?”脆生生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李盛的遐思。 大太监吓了一跳,低头对着小九道:九皇子不可说胡话。 小九却好奇仰着小脸,满是疑惑的道:为什么不可说呢?大太监此刻是又尴尬,又好气啊,这九皇子真是个小麻烦啊,老奴这样说是为你好啊,你怎么能拆老奴的台呢。 李盛此刻已经哈哈大笑了起来,朝着小九招手道:九儿过来,父皇不打你屁股。 他又对着大太监道:传膳吧。 第二十二章 欲东游诸国 陛下传九皇子用膳的消息,传到了东宫,太子詹士钱林辅闻信,就匆匆的去找太子去了,这可是大事,关系着他的前途。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大事不好啦。”钱林辅一脸焦急,隔着老远就喊道。 太子此刻一脸的茫然,啥意思,出了什么事?钱林辅的脸色,让他见了也跟着感觉不对劲了,难道是宫中出事了? “钱师傅,出了什么大事?”太子见他如此模样,也有些慌乱了,还有隐隐的期待。 钱林辅丝毫没有瞧出来太子急切的模样,待他奔到太子跟前,才气喘吁吁的道;陛下召九皇子陪膳了,还是召公公亲自去接的九皇子。他其实是故意如此,在太子跟前表现。 太子闻言,总算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陪膳而已,九弟还是个小屁孩,又什么可紧张的,道:钱师傅辛苦为本宫的事情劳心劳力,本宫铭记于心,不过,九弟再怎么说也是父皇的儿子,年纪也还幼小,陪膳不是很正常吗,钱师傅多虑了。 他李隆作为皇长子,又是太子,如果连钱师傅这点小心思都看不穿,也太过废物了。 钱林辅见太子还没有明白后果,决定来一把狠的,道:太子啊,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九皇子得了天师看重,所以,陛下也开始重视起来了,现在虽然不会有什么,可是你要知道,日久生情的道理啊,这一来二去的陛下见九皇子多了,会不会生出别的心思呢?他的话意思很明显了,那就是储君之位。 太子这个时候,也逐渐回过味来了,可见真是李盛说的,有点后知后觉啊,闻言道:钱师傅,那本宫该如何处置? 李隆想到了最近一段时间,好像九弟确实被关注的多了些,父皇连华清宫,都赐了出去。 钱林辅见他相询,这个时候才是他的高光时刻,抚着下巴的长须,道:太子何须明知故问? 太子还真是不明白此刻他该如何,于是一脸疑惑的看着钱林辅,本想装比的他,却没有装成功,只得说出答案,道:殿下,解铃还须系铃人啊,此事既然是因天师而动,殿下啊,你也当前往拜访才是啊,殿下不要忘了,那天师道宫,还是你舅舅公孙尚书大人修葺的,有这层关系在,天师想来定不会拂了你面子,那么陛下也就不会再关注九皇子了。 经他这么一说,太子也才真正明白过来,哦,原来如此,看来,本宫是应该会会那天师了,说起来,本宫还没有正式去拜访过天师呢。 “多谢老师指点迷津,本宫得老师实乃幸甚。”太子不吝夸赞,因为此前他在宫中没有人能威胁到他的位置,所以也就没有怎么在乎过这些弟弟们,现在看来时关注的少了,需要重视起来了。 钱林辅此人颇有些才能,只是为人阿谀,又擅使心术, 东宫这么重要的地方,他能混进来,可见手段之高明了,而李盛也就是取他这一点,希望太子能在此人的身边出谋划策,让这个儿子变的聪明一点,看来还是成绩不错,至少太子已经懂得一些使一些心术手段了。 作为一国储君,要是看不透人心,只知道听信他人,自己没有主见,可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 “太子殿下要记住一件事,折节下交,不可傲慢,你要知道天师可是神仙中人,万万不可怠慢或者自持身份,否则后果难料。”钱林辅告诫太子谨慎些,低调些,切莫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太子听没听进去他不知道,但是见太子若有所思的神色,也是心中大定,至少太子在思考了,钱林辅知道陛下让他辅佐太子的深意,也很用心的传授自己的手段。 刘大天师此刻也没有想到,宫中会有一群人打着自己的主意,要是知道,不知道这货会不会杀进宫去,还是一笑置之。 不过,不会有人知道,此刻的刘裳有多暴躁。 “两个月,整整两个月,我竟然不能借助这方世界的力量修行,还是说我的修行方式错了。”刘裳发现这方世界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享用,可是却不能为他提供修炼所需,这一发现,让他沮丧。 一开始的时候肆意的挥霍神器法力,等到连自己的法力也即将耗尽,却只能看着宝山而无法识趣,这让人很憋屈啊。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刘裳不是没有怀疑是昊天针对他,可是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昊天虽然被道门强势赋予了人格,但也没有能力这么做,这个世界是初始世界,哪里有无尽的生灵去祭祀于它,要说降个天威使个坏什么的还行,直接剥夺刘裳修炼,别开玩笑了,要是有这个能力,不如直接抹杀了刘裳,岂不是更简单吗?还用费这事干嘛。 但是,现在刘裳又找不出原因,这就让他很苦恼了,再这么下去,别说大道了,万一被人知道了真相,说不定还会有杀身之祸,怎么办?宣布本天师要闭关,等到修为大进再出门? 不行,他这两个月来就是这么干的。 看来还是要想个办法,解决当下的困难,于是这货思前想后的,决定学他在华夏的时候,走出去寻缘法,本来以为自己可以躺平,没想到最后还是要亲力亲为,真是气死个人了。 “本座即将远游,周游诸国,看看这方天地,体悟道心,你们替本座转告陛下一声吧。”刘裳说走就走,可见是个坐立起行的家伙。 对于这荣富富贵,没有丝毫的留恋,来时一裘灰衣道袍,去时依旧如故。 一把普通到极致的拂尘,一双布鞋,在所有人殷切而又敬畏的眼前,就那样缓缓的渡步而去,等皇帝知道后,带着人亲自赶来,却早已没有刘裳天师的踪迹,不知去了何方。 李盛不由感叹道:富贵不能夺其志也,可惜了。 在他感叹之时,旁边响起一个声音,是宰相房叔机,只听道:陛下,以唐国的名义发一道大诰。 群臣中人有反应不过来,魏宪最是耿直,好奇的请教道:以我唐国的名义发布大诰,请问房相何解? 自然也有人反应过来了,房相的话是什么意思,包括皇帝李盛,大有深意的和房相对视一眼,点头道:回宫。君臣二人都看出来眼里的意思,一切尽在不言中。 太子车架匆匆赶来的时候,连天师的踪迹也没有看到,却遇见了正要回宫的李盛,顿时吓了一大跳,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进退两难。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好了,这些是怎么也别想走了。 太子李隆这一刻真的恨死了自己,天师没有找到,竟然被父皇逮了个正着。 “卿家免礼。”样子还是要做足的。 皇帝李盛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响起在李隆的耳边:“皇儿你来这里所谓何事?”这一问,让李隆亡魂皆冒,他能说是来拉拢讨好天师的吗,不能吧? “儿臣…儿臣,儿臣是来给天师见礼的,自天师入宫到现在,儿臣也没有来得及见过天师,这不就得闲,才过来拜见。”很好这个借口很强大,也算李隆这个太子急智了。 李盛不置可否,也没有再搭理他的来意,吩咐回宫了,天师道宫外,就留下了太子一行人面面相觑。 刘裳这货走的干脆利落,他怕在耽搁一段时间,他的法力也会消失,那个时候就完犊子了,可是他却忘记了,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办理民引,又身无长物,他要如何在这片陌生的世界活下去呢? 啪! 想到这里,他一拍脑袋,懊恼自责的道:“忘记了,这片世界不是华夏啊,要是在我法力耗尽前,还不能解决自身问题的话,那就麻烦大了呀!” 其实他的懊恼是多余的,就在他出城不久之后,唐皇以唐国的名义,颁发了一份布告,传知天下,我唐国特此通告天下,天师为传大道,愿以此身游历诸国,体悟大道,传道法于有缘人,我唐国以举国之力供奉天师,望列国知之慎之,但有敢冒犯着,或有阻天师者,灭国。 唐国就是如此霸气,一份布诰传知天下,一方面告诉你要听话,我们的天师要游历天下了,你们要乖一些,不要自找麻烦,不然惹得天师不快,就是打脸我唐国,我唐国以全国之力供奉天师,你们明白吗?不明白就多想想一下后果,但敢有冒犯的,就等着被灭国吧。 整个天在极短的时间里,就收到了一份唐国的布诰,不可谓不霸道了,你家的天师,要游历,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好吧,这只是他们心中的想法啊,哪怕是大明收到这份布诰,也不敢明着违抗。 刘裳出城后,就一直朝着太阳走,从长安一直出发往东。 “荒山野岭的,唉,考虑事情还是不够全面啊,都怪自己年轻,没有经验啊,现在回去行吗?”刘裳自言自语。 “算了吧,很丢脸啊,这才几个时辰,就回去,还谈什么游历天下。” “我的天师道宫啊。” “我的锦衣玉食啊。” 他虽然嘴上不舍这一切,可是走的却很干脆,一点也没有回去的意思,看来某人是太无聊了。 嗷呜~! 一头壮硕如牛的老虎,此刻正站在前方的山道中央,拦住了去路,发出吼啸,一双虎眸,凶残的盯着刘大天师。 第二十三章 点化坐骑往东游 刘裳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一片茂密的山林小道上,而且还遇到了一头老虎,这让他心中莫名的想起了小时候,师父给他讲的武松打虎的故事,难道这里是景阳冈? 好吧,这货又在胡思乱想了。 遇见老虎这种危机情况下,他还是淡定异常,甚至还自言自语道:这些好了,我可以不用走路了,骑着一头老虎,比骑着一匹马要有气势吧,也许这样传道更方便呢? “小老虎,你在哪里,快出来道爷我赐你一场仙缘,快出来吧,乖。”刘裳冲着老虎发出啸声的地方喊道。 似乎他的挑衅彻底的激怒了那头老虎,只见不远处的小道上,缓缓走出一只雄壮的比公牛还大的老虎,妈呀,怕不是有三米了吧,这么大的老虎,真~真是,真是太完美啦。 刘裳越加兴奋了,小老虎快随贫道走吧,嘿嘿。 “看在你主动出来的份上,我就不揍你了,对了,你是妖怪吗,啊呸,这个世界没有道门佛门,自然也没有妖魔鬼怪,不要急,等我来点化你成为本座的坐骑。”刘裳说着就隔空点出了一指,一点真灵就传了过去。 老虎凶厉的盯着眼前那个奇怪的人,它也听不懂那个人类在说些什么,脑袋里想着要吃掉那个人,哪里知道,一点真灵落在它的脑海中,它已经被开启了灵窍,能够说话了。 他张嘴准备再次吼啸一声,结果,就变成了·····。 “啊啊啊啊~。”老虎被吓的赶紧闭上嘴巴。 它奇怪的自语道:我这是怎么啦,啊啊啊啊,我怎么又说话了,啊啊。 这头老虎还想要吼啸几声,来让不安的情绪发泄出来,可是却变成了奇怪的人的叫喊,不过,等它慢慢熟悉了这变化,自然还会发出虎啸的,现在只是自己被吓到了。 刘裳走了过去,老虎恶狠狠的道:你不要过来,我是老虎,我吃人的,我咬你,我…我,我为什么要怕他呢?他的脑子愈发的开窍了,以前懵懵懂懂的,现在却对所有事物开始了关注,脑子也不在懵懂。 “因为我点化了你,你心中有了我的印记,现在我收你为我的坐骑,不要啊啊的叫了,乖,听话,将来跟着我好处多多哟。”刘裳像是个无良的商人,诱惑着老虎。 这头老虎莫名的觉得他说的对,自己应该听从他的话,跟他走,却真的不再抗拒了,真灵在它脑海起了作用,它的眼神也不再凶厉,变得温和,通了人性,它慢慢趴伏下去,乖巧的道:多谢主人收留,还请主人赐名。 刘裳满意的点头,走近它朝着它背上一座,抚摸着它柔软的背部毛发,这是自己在这方陌生世界收的第一个弟子,竟然还是个妖怪,算了将就吧:以后,你就叫大虫吧。 “大虫,多谢主人赐名。”老虎驮着刘裳谢道。 这名字虽俗,就和他原本道观里面的什么,小花啊,小青啊什么的差不多了,取名字这门手艺,看到刘裳是学不会了,他本来也想取什么小黄什么的,可是想到已经有了一个,所以就放弃了。 “嗯,大虫啊,你以前吃过人吗?那是不对的,吃人不好,我们朝东一直走,你以后跟着本座游历天下吧……。”刘裳的嘴又开启了嘴炮模式,他的思维跳脱,一会儿说着这里,一会儿说着哪里,老虎很少插嘴,因为它还没有完全明白人是怎样交流的。 一人一虎,就这样缓缓消失在茫茫大山之中。 唐国天师游历天下,这是大事,有小国翘首以盼,希望一睹仙人风采,有国家却又害怕,这是唐国的阴谋,毕竟,谁也没有见过仙人,就算事后被验证为真,也不能打消这些国家的疑虑。 不过,不管他们如何想,都不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因为唐国太强大了,也许,唐皇只是缺少一个借口,一个可以让他们光明正大扩展版图的机会。 还记得五年前的唐皇李盛是多么的不可一世,要不是最后国库支撑不起了,真的让唐国铁骑继续横扫下去,也就没有三大帝国了,宋国有一半就是被唐国吞并了,明国也有一成的狭长版图,被唐国所占据。 与民休息的政策,让唐国的实力再次复原,甚至比从前还要强大,朝堂能人辈出,民间百姓自足,可以说,这个时候的唐国很危险,是不能招惹的存在,那朝堂上等着灭国的大臣们,正在绿着眼睛盯着天下各国呢。 唐国东面,经九曲河,过燕岭,就到了唐国的东面边塞,由燕山伯候卿长期镇守,同时领一府军政大权。 刘裳端坐在老虎背上,思索着前路,终于住嘴了,这个时候的他显得很有气质神韵。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唉。”刘裳不知不觉就感叹了一句,在山林之中回荡,绵绵不绝,不知传出去多远。 老虎也听不明白,反正主人说啥听着就是了,它是开启了灵智,但也才几个时辰,想它就开窍变成老妖怪,自己然不可能啦。 刘裳现在很惆怅啊,没有法力后,他在这个世界能够做什么,采药治病,修屋补瓦,还是锄强扶弱?额,貌似都可以啊,这些他都会,可是然后了,没有法力还是不习惯啊。 “大虫,你的梦想是什么?”刘裳好奇老虎在想些啥? 大虫摇晃着硕大的脑袋,思索着梦想是个啥东西,问道:主人,梦想是个什么东西? 刘裳气的在它头上拍打了一记巴掌,心中想着,这是个憨货啊,作为一头虎妖,你没有梦想,那就是不思进取,讨打的货。 “梦想就是你最想做的事情。” “那我明白了。” “你明白啥了?” “我的梦想就是吃,每日醒来就有吃不完的食物。” “·····!” 啪。 老虎又挨了一记巴掌。 刘裳不想跟这么个憨货说话,除了吃难道就没有别的吗? “对了,说到吃,我也有些饿了,大虫啊,这里是你的地盘,你可知道哪里有村镇?”刘裳毕竟还是个肉体凡胎,走了大半天,眼见天就要黑了,这才想起走了这么久,竟然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啊。 他也不想想,有这么大的一只老虎出没的山林里,怎么可能会有人烟呢。 大虫很老实,很快就告诉他一个绝望的答案,大虫骄傲的道:主人,这方圆三百里内,但凡我留下痕迹的地方,是没有人烟的。 它只是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这么大的地盘,我大虫很厉害的。 啪。 又一巴掌狠狠的拍在它的头上,这一次大虫十分的委屈:主人,为什么打我,是大虫哪里不对嘛? 刘裳一张俊脸都气的变了形,这憨货一点也不灵性啊,自己怎么就选择这么个憨货点化呢?将来会不会丢自己的脸?气死我了,方圆三百里啊,无量那个天尊,道爷我要冷静,冷静,呼,冷静。 “大虫啊,你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好好的你要这么大地盘干什么,啊,方圆三百里,你以为你是人间王爷吗?”说到这里,他愣了愣,忽然想起来,老虎的额头上好像是有个,王,字。 “好,就算你是山林之王,那些人不上山你吃什么,啊,呸,不对,不许吃人,那些小动物们不敢出现,都跑了,你吃啥,说话。”刘裳要发脾气了,他实在手痒的狠。 大虫歪着脑袋,边走边回头道:主人,我很少吃人,他们上山一般不走我的地盘,或者是三五成群的,我根本不会去招惹他们,除非有落单的倒霉鬼,至于平日里,我若是饥饿了,去捕食野猪,山鸡,兔子什么的,也够饱饱一顿了,主人现在若是需要,大虫这就为您去捉来。它不笨,只是还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而已,毕竟刚被度化,一切都还是依靠本能。 刘裳见他终于顿悟了,无量天尊,你个憨货算你有良心,你要再不主动些,哼哼。 “先找个能给我遮风挡雨的山洞,然后你再去寻些吃食来,还有干柴。”刘裳吩咐道。 “主人,我知道一处洞穴,很干净,大虫就在哪里栖身。”它讨好的甩着尾巴。 见刘裳点头,大虫欢快的一声道:主人坐好,大虫要跑起来了。 动物表示高兴的本能,刘裳自己知道,闻言笑着道:带我去看看你的窝,啊,你的洞府。大虫现在还不懂,窝和洞府的区别,前者是嫌弃,后者是抬举,免得大虫以后明白了,以为主人嫌弃它,自卑。 不要怀疑,动物或者说妖怪,一旦选择了臣服,那就会永不背叛,你打骂他们没有什么,它们会认为那是关心和爱护,是和自己主人亲近的表现,要是你表现出一丝丝的嫌弃,它们就会很伤心,虽然不会背叛,但是抑郁成疾。 刘裳虽然脾气暴躁,但是从来没有对观中的妖怪们猜忌,而是信任它们交给它们打理观中一切,甚至是安全,这也是为什么他这么个二货,也能收获小妖怪们的跟随了,因为,信任。 大虫兴奋的带着刘裳前往他的老虎窝,等到了之后,刘裳还真是眼前一亮,竟然没有一点难闻的气味:啧啧啧,好地方,哈哈,今夜不用露宿了。 这个洞不大,高三四米,宽二三丈,很干燥,地上还要一些杂草,想必是大虫叼来的软草垫,但是很干净,看来这个憨货还是头爱干净的老虎,嗯身体确实没有异味确实不臭。 一开始刘裳还没有注意,现在一见这里,顿时起了疑惑,臭老虎臭老虎,那个臭是因为气味大,到处撒尿才造成的,可是这头老虎却很干净,这就不正常了。 难道在点化它之前,这货已经诞生了初慧。 第二十四章 大虫被围了 刘裳猜的不错,这头老虎不久之前才已经诞生初慧,并且,还是在无知无觉中觉醒了初慧,它每天的生活都是吃,睡觉,巡狩自己的领地,某一天不知道吃了啥,脑子里开始想事情了。 “主人喜欢就好,主人先休息,大虫去为您捕食。”大虫高兴的唰唰甩着尾巴讨好,他见刘裳对它的窝还算满意,就撒欢的跑进了山林,一步两三丈的远去,很快的消失在视线里。 刘裳心中甚喜,这老虎竟有初慧,有化妖的潜质,看来这次收下它是对的,正好借此查看它的初慧从何觉醒,唉,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喜欢帮助别人,连一头小老虎看见了也生出不忍之心,想要帮助它脱离苦海。 他坐在这干净的虎窝里,发出这么自我良好的内心感慨,到底要怎么样的面皮才能如此的不要脸,明明是他现在需要帮助吧。 咕噜噜~。 刘裳的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唤,在这虎窝里,竟引起了回声,可见他是真的饿了,他不由自古又想到,在华夏的时候,还有四个自己亲手点化的小妖怪们,他们会做饭,会洗衣,会照顾自己的一切饮食起居,而自己只要修炼就行了。 过着没羞没臊……啊,呸,不,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神仙日子,唉,惆怅啊。 肚子叫的越来越欢快了,刘裳仿佛看到了长安城里的天师道宫,锦衣玉食,行有车马,身随道仆数十,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要跑出来受罪,这货又开始想着长安了。 不由的就想到了大虫,那头该死的老虎,究竟跑到了哪里,寻个吃食而已,竟然去了这么久,还哦不回来,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刘裳揉了揉肚子,咕噜咕噜。 又过了一个时辰,刘裳终于坐不住了,他终于感觉到不对劲,大虫是山中王者,就寻个吃食怎么可能出去这么久,还不归来,莫不是出事了? 是的,刘裳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出事了,不是背叛他逃走。 他的法力在下降,神器铜镜在他眉间安静的依附,再也帮不了他,现在也只能靠他自己了。 刘裳在觉察不对劲的时候,第一时间施法,只见地面一道涟漪荡起,接着就变的光滑如镜,里面出现了大虫此刻的遭遇。 嗷吼。 大虫一脸惊恐的发出威胁的吼啸,他被一群唐国的村民给围住了,那些村民手里拿着长长的武器,甚至还有几副弓弩,大虫已经浑身是伤,身体也插了几只箭矢,模样凄惨,作为一只老虎,它哪里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如此伤害它,它只是在寻找吃的而已,这些人就忽然出现了,然后就成了这副惨样。 刘裳手一挥,收回了法力,唉声叹气,边心中自语,手中动作也不慢,直接施展法术,加持在自己的双腿上,不惜损耗所剩不多法力,快速朝着老虎所在而去,你看,叫它去寻个吃食,都弄成这样子,想想小紫,小青,阿黄它们,唉真没有可比性啊。 大虫惊恐的只知道后退,身上的疼痛让它很清醒的知道,自己怕是要死了。 嗷呜~。 虎啸凄凉,它颤抖的看着步步紧逼的村民,虎目蕴泪,想着主人还在自己的窝里,主人,大虫回不去了,大虫害怕,他们要杀了大虫,主人你再见了。 嗷呜~嗷呜!!! 大虫已经退无可退,被彻底围了起来,村民们拿着长枪大刀,寒光森森,杀气凌冽,箭矢冰冷的对准了它。 就在它绝望之际,它的主人到了,火急火燎的自山道窜出,速度很快,几乎算是贴地飞行了。 “住手。”刘裳一声大吼,用上了法力,声震长空。 所有村们都被这一声巨大的声音,给喝止住了,怔怔的看向远处跑来的身影,刘裳一身灰色道袍,还有几个补丁,尤其是身上还有那醒目的阴阳双鱼道图,手中托着拂尘,那人的装扮和模样似乎在哪里见过? 大虫惊喜不已,它竟看到了主人。 有村民里长似乎认出了刘裳,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竟然是天师,对没错,是天师啊。 “快跪下,快跪下,是天师,是天师啊。”里长惊骇欲绝的喊着不明所以的村民,解释道。 哗! 天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天师不是在长安吗? 刘裳一个奔跑速度太快,第一使用道门神行符,没有经验,急刹车,差点撞人了,于是转向,朝着一颗大树奔去了。 接着,村民都震惊了,天师这是干啥? 他们傻傻的看着即将撞树的天师,整个人都懵了。 大虫也是傻眼了,抬起虎爪,准备捂着自己的眼睛,不能看主人出丑,嗯,对的。 刘裳大呼小叫的朝着一颗粗大的树一头撞了过去,眼神快速和跪下的所有村民交错而过,好尴尬啊。 他脑海快速想到,要是自己这样撞上去,只怕天师的这桩糗事,传的比神威还要快。 一咬牙,刘裳这间歇性发作的二货发狠。 干脆给你们看个震撼的。 这货将法力施加在双掌上,同时再次损耗一点法力,弄出金光散发周身,朝着即将对撞的粗壮大树,双掌直接按了上去,那可两人合抱的大树顿时,四分五裂,轰然爆碎,他也借此止住了势头,停了下来,淡定的看向地上的村民。 哗。 哦,原来天师不是要出糗,是在展示神威,天师果然强大。 “跪舔跪地跪父母,本座不需你们的跪拜,每日清香一柱即刻,都起来吧。” 村民们闻言大喜,天师老人家真是,额,天师很年轻,一点也不老,呀,这么看,天师生的好生俊俏,啧啧。 也不知道这些村民的心里,哪里来的这么多戏。 嗷呜。 大虫虎脸上泪流满面,惨叫道:主人救我,主人,大虫出来找吃食,就遇见了他们,他们想要杀了大虫,主人,大虫没有害人,可他们要为什么要伤害大虫啊,主人,大虫疼。 哗。 村民们再次心中哗然,原来这老虎是天师的宠物啊,呀,老虎说话了,老虎竟然会说话也,好神奇啊。 里长听老虎开口讲话,本来还在震惊之中的他,顿时大虫接下来说的话给吓到了,这头臭老虎竟然会告状,它竟还委屈,要是天师相信了它的话,盛怒之下…。 他不由想到,数月前,他带着村民进城交粮赋,看到了这位天师仙人,以一人之力,独战上千守城的将士,人仰马翻的情景,他就身体忍不住的哆嗦,感觉脊背发凉,完了。 大虫已经缓缓朝着刘裳过来,耷拉着虎头,坐在刘裳的身边,又委屈还惨,不过还好这货看着虽然惨,但是刘裳检查了没有伤筋动骨,养几天,又是一头威风凛凛的老虎了。 “你还好意思告状,幸好你没有吃人,不然,我可不会轻易饶你,还有,你也是够笨的,不知道报你主人我的威名吗?”刘裳怒视着它,狠狠训斥。 大虫委屈啊,主人您也没有告诉你是谁啊,现在知道了,不过,天师是个啥? 刘裳见它蠢萌蠢萌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又气又心疼,都是妖怪,说好的初慧呢,为啥,为啥你就如此的与众不同呢? “天师,请听我等解释,我们都是唐国的良善人家。”里长解释。 “是啊是啊,良善人家。”村民齐声道。 “我们实在不知道它是您的宠物。”里长解释道。 “不知道,不知道。”村里再次齐声道。 里长继续道;“要是早知道这是您的宠物,我们也不会上山捕捉它了,天师你是不知道啊,我们苦啊,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方圆几百里地,都是这…。”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接着道。 “您的宠物领地,打个柴火,打个猎什么的,都有可能命丧在它口中,我们怕啊,自它来了这里,三年了,整整三年,没有人敢上山,活不下去了啊,唉。”里长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刘裳也听明白了。 “唉。”村民又齐齐叹气。 他本来也没有打算找这些村民的麻烦,山中有老虎,那么那片山林里是肯定不能去的。 前世的时候,要不是他和他师父,那山中的野兽,只怕也会有不少会闯出祸来的,所以,他非常能理解这些人的行为。 “这件事不怪你们,是我这弟子,给你们找麻烦了,本座带他们赔罪。”刘裳施礼,真诚道歉。 大虫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脑袋里却想着,我是老虎,我是山林之王,我的领地自然大,不然我到哪里寻食物呢。 但是它也明白,主人的做法,那是为了它好,所以它真的很感动,没想到主人这么在乎自己,忠诚度蹭蹭上涨。 “以后,这里不会再有老虎为害了,它我会带走,不会再打扰你们的生活。”刘裳承诺道。 里长大喜,村民们也高兴,天师既然慈悲,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们要报答天师的慈悲啊,他们这样想着,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愿力就诞生出来,朝着刘裳飞去。 “这是?” 愿力啊,这是信仰的力量,哇哈哈哈,峰回路转,缘来尽在此道间,刘裳瞬间明白,为什么他在长安不能修行了,因为,他那个时候只有索取,没有回报啊,就像是他在华夏的时候一样,观中香火日渐衰败。 要不是他决定下山走一遭,学他师父帮助别人换取所需,哪里有后来的一切,这一刻,他想到师父从前所做的一切,顿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受,言传身教,都是师父的言传身教,让他才能明悟过来。 大虫忽得感受到主人的喜悦,虽不明,但也觉得开心。 村民们请天师下山跟他们回村子,要好好招待他,于是刘裳就跟着回到了那个村子,为了验证心中的所想,他需要决定以后的道路。 第二十五章 天师东游齐州 唐国,皇宫。 “天师后来去了一座小村子,被村民们盛情招待。”黑袍默默站着回禀皇帝李盛。 李盛手中翻看着奏折,听着黑袍的话,此刻大殿外,有一道小小的脚步声传来,李盛嘴角微微一笑,他知道是谁来了,挥了挥手,黑袍就消失不见了。 谁也不知道这位陛下,在想着什么? “父皇,父皇。”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九皇子李恒过来了。 小九奋力的迈着小短腿,翻过了大殿的门槛,朝着李盛奔来,歪歪斜斜的,几次差点摔倒,引的李盛哈哈大笑。 再是如何心思深沉的皇帝,也会有舐犊之情。 “皇儿小心些,不要跑这么快,不要摔了。”李盛如同一个父亲一样和小九说着话。 李盛的最近一段时间的行为,让朝臣们摸不透,谁也不知道皇帝陛下心中打着怎样的主意。 小山村里很热闹。 刘裳实在饿了,他还不是肉身成圣的仙人,可以餐风饮露,辟谷绝尘,是人就要吃东西,于是村民热情的招待了天师和大虫,第一次吃到人类的食物,大虫瞬间就爱上了,心中想着,以后再也不吃生的了,没滋没味的,还是人类做的食物更好吃啊。 村民们的食物不说多么丰盛,但却是这些朴实的村民们,能拿出来的最好招待了。 刘裳没有丝毫的架子,就像是回到了他从前在华夏的时候,哪里的村民也是如此的热情朴实。 助人为乐,那是他的看家本领,经过一晚的思量,刘裳明白道法换来的只有敬畏,而以德报德,以直报直,才附和他从前的本性。 他前面是有些飘了,因为有了铜镜神器之助,无所顾忌的使用法力,忘记了修炼的本心,所以他在长安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一切的修炼资源,也没有让他能够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修炼物质。 当他真心诚意的想着为村民解决难题,有付出,自然就有回报,这是天地至理。 想通这一切的刘裳,渐渐变回了原本的那个他,不再目空一切,眼中只有成仙证道。 现在,他的眼中多了一丝烟火气,他既是凡人,那就要用凡人的心态去了解,这方世界他要用心去体悟,愈发坚定了游历天下的心思。 他在村里待了几天,与村民熟络后,主动帮村里的病号,看起了病,然后自己又亲自进山采药,一副汤药下去,立竿见影,病人好了,天师咋子村民的心中,也不在是那么敬畏了,反而觉得天师亲近。 人心都是肉长的,村民们可不是瞎子,心里贼精贼精的,天师那么高贵的身份,还如此平易近人,谁对他们好,是真情还是假意,几天下来,也看了个真真切切。 天师穿的比他们还要普通,吃的也是粗茶淡饭,没有半点的矜持做作,这也是他们真心信仰的地方。 那些达官贵人,他们又不是没有见过,那个不是锦衣玉食,前呼后拥,真正说两袖清风的官员是一个没有,好在现在皇帝圣明,治下还算清明,少有欺压良民的贪官污吏,何况这里还是真正的天子脚下。 当大虫伤好了后,刘裳决定再次启程,于村民道别,他离开长安的时候,静悄悄的走了,离开这小山村子,村民却是依依不舍的送别。 “贫道告辞了,感谢相亲们的招待。” “天师,要是回转,一定要再来啊。”里长努力的挥手,朝着远去的天师喊道。 “一定要再来啊。”村民们跟着叫唤。 这些村民太可爱了。 刘裳侧身骑坐在大虫的背上,挥手道:再见。 他又收获了一批信众,而且是真正解决了他自身问题的信众,让他心情很好,再也不似前些日子的抑郁了。 “主人,我们去哪儿。”大虫有点舍不得离开。 刘裳轻拍了它的虎头一把,道:一路向东。 大虫甩了甩脑袋,道:主人,那边有好多凶恶的家伙,比这些村民还要凶,他们进山抓捕我几次了,只是让我跑掉了,可是我的母亲却死在了那些人手里,被弓箭射死了,我拼命跑,才躲过了那些人,来到了这里,可是只有我一个了。大虫说到这里声音有些低沉。 它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所有人类,都想要害它们,它仅仅只是想要活着。 刘裳闻言,抚了抚它的脑袋,柔声道:没事了,以后,没有人能伤害你了,为师保护你。这句话让他忽然生出感慨,同样的话,他师父也对他说过啊。 很多年前的自己,有一次他跟着师父下山,师父去帮人做道场去了,他就一个人发呆,他看着那些孩子都有兄弟姐妹,爸爸妈妈,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呢? 小刘裳十分的羡慕的看着那些孩子,看着大人们给那些孩子买冰棍儿,他也想要,唆着手指头,口水直流,有大孩子见他这幅模样,就过来取笑他,骂他是野孩子,没有爸爸妈妈。 他哭的很伤心,很委屈,小脸上挂满了泪珠,想不通为什么别人要骂他,他做错了什么? 等王老道回来,看见自己的徒儿受委屈了,抱起他,摸了摸他的小脸,道:没事了,师父在了,以后,师父保护你。 刘裳回忆起这段记忆,脸上尽是缅怀唏嘘,他,现在也开始了师父的角色,也有了要保护的弟子。 “主人,跟着你真好。”大虫心满意足了,它知道主人会保护它,这就足够了。 一人一虎渐渐消失在山道上,幸好这里人迹罕至,没有人发现这么惊世骇俗的人幕。 不过很快,消息就传了出去,天师路过大苍山,在一处村庄里待了一段日子,什么降服了一头公牛般大小的老虎啊,而且那老虎还会说人话,称呼天师为主人。 天师慈悲,妙手回春的在村子里治病救人,又教授他们认识山中的草药,真是活神仙呐,这消息传出来,再次引起了唐国臣民的热烈议论,要说对刘裳最熟悉的还要属长安的老百姓了。 可对于唐国的无数百姓来说,天师依旧是个传说,那是高高在上的仙人,没想到也有如此的接地气的一面,肯和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混迹其间,真是难得。 大苍山再往东走,就是齐州,那是一座府城,齐州很出名,因为哪里有一位前朝遗孤,被太祖皇帝封为传国侯,历经四代帝王传至这一代,刘业手中,为什么会有一位传国侯爷了呢? 话说,当年还没有开国的时候,太祖当时还是这位传国侯手底下的臣子,当初各国混战,齐国也就是现在的齐州,国君就是这位侯爷的祖先。 当时的齐国已经到了危亡的时刻,被其它国家联军围攻,差点就要打进都城,国君吓的面无人色,慌乱之际,太祖站了出来,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功高震世,齐国国君眼见太祖势大,无力回天,最后索性主动禅位于太祖,于是太祖大手一挥之下,封了个传国侯爷给他,并且赐下了一座碑文,言道,只要你后世子孙不造反,安分守己,律法禁地,刀兵不进,与唐国共朽。 至于,当时是不是真的人家禅位,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不过世间却把这一段传为一段佳话。 这就是传国侯的由来,也正是这位传国侯,让齐州乌烟瘴气,民不聊生,闹的怨气滔天,却无人敢惹。 刘大天师,此刻前往的就是这齐州。 消息,早就传到了这里,早有大小官员包括传国侯,已经恭候在城门口,等着天师法驾而来。 预备进城或者出城做生意的商贩和百姓们,都被堵在了城门口内外,被官兵拦住了去路,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纷纷好奇的相互打探着。 刘裳就这么骑着一头老虎,悠哉悠哉的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嘶。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啊,是老虎,老虎身上还驮着一个人,嘶。” 老百姓们纷纷惊呼出声,差点引起骚乱。 官员们弹压住了骚动的民众,也跟着惊奇不已,虽然早已知道了刘大天师的神奇,可是亲眼所见,还是吓了一大跳。 “天师身下骑坐的果真是一头猛虎啊。” “仙人气度,果然不一般,一来就让我等大开眼界啊。” “真,真的降服了那大苍山中的老虎啊,这等猛兽,竟然会如此温顺。” 刘裳本来就是如此,他从不懂得在乎别人的眼光,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直来直去的,骑老虎怎么啦,很奇怪吗? “下官齐州刺史白严顺,率齐州诸同僚恭迎天师。”白严顺躬身拜下。 身后一众官员躬身拜下。 “本侯刘业,恭迎天师。”刘业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位天师,见刘裳风尘仆仆,又一副清贫的模样,就先是有了几分轻视,心道,仙人也不过如此嘛! 刘裳却没有心思去猜别人的心思,他是一路来寻自己的道,管你什么人,少来烦我。 他脸上无悲无喜,只是平静的回礼道:本座路过此地,多有打扰了,不必麻烦了,诸位请吧。 对于那些村民,刘裳就自称贫道,对他们这些官僚,就是本座,果然区别对待啊。 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天师也太不给面子了,就算拒绝我等好意,难道不是该委婉些吗? 白严顺尴尬不已,他只是为了讨好天师,毕竟这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哪里想到,天师竟然这么不给他面子,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得硬着头皮上了:天师旅途劳顿,我等已经准备了上好的宴席,还有一应客舍,均已备好,往天师光临。 刘裳没有听他的话,却看向一旁被拦在城内外的民众,眉头皱了皱,心中自语,这些老百姓面上隐晦,眉心郁结,比之那山中小村的村民尚且不如,我观长安周边百姓各个精神饱满,这里的人,气色一个个怎么这么差,奇怪,真是奇怪。 他却不知道,长安那是天子脚下,这里虽然离天子脚下不远,可也有好几百里,皇帝哪里管的了这么多,俗话说,天高皇帝远,正是如此了,也许皇帝并不是不想管,而是无可奈何呢。 “不必了,本座不喜这些,你们自去吧。” 第二十六章 皇帝的计算 “大人,您看这…。”有人小心的询问。 现在这一出,他哪里晓得,既然人家不领情,难道还要热脸贴着的冷屁股嘛,哼。 “既然如此,那天师请便,下官就不打扰了,下官告退。”刺史白严顺虽心中恼怒,面上却平静的道。 那刘业却拂袖直接带着人走了,心中还怒斥,什么狗屁的天师,要不是给陛下点面子,本侯才懒得搭理你是谁,呸,什么玩意儿。 刘裳座下的老虎却打量了他们一眼,小声道:主人,那家伙在心中骂你。 奇怪了,这老虎能看透人心吗? “哦,你是怎么知道人家在心里骂我,这你也看的出来?”刘裳惊奇的道。 他的目光顺着大虫看过去,那是刘业,也不管他了,人家在心里说说,难道我还能管的住人家的心理活动不成,摇摇头,又看向大虫,这才是他诧异的地方。 大虫不会骗他,所以他才会诧异,这等读心术,他还不会呢,这老虎难道有什么自己没有发现的神异。 “主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是,那人在心里说的话,我就是听的见。”大虫很随便的解释给刘裳听,都是废话,因为它更想不明白,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刘裳惊的嘴巴大张,辨识人心啊,难道是天赋神通,被我点化后,最近才忽然觉醒的? 他摸了摸大虫的虎头,开心的道;不错不错,以后啊,为师会更疼你的,哈哈哈。 大虫舒服的发出呼噜声,它喜欢主人抚摸它的脑袋,感觉虽然很奇怪,但是让他很舒服,莫名的生出依赖。 白严顺领着一众官员小心翼翼的退走了,刘业也跟着离去,本来就不愿来的他,什么狗屁的天师,管他什么事,要不是面子上过不去,他才不来了,来就来了,还被人给落了脸,所以愤愤的走了。 也幸好他走的快,他要是听到大虫说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吓死,好在大虫没有当着他们的面说出那番话。 齐州城放行了,老百姓和客商们才松了口气,陆续出城的出城,进城的进城,他们对于天师什么的,只是微微好奇,毕竟,天师高高在上嘛,除了先前的骚乱外,现在却不好奇了,只是偶尔打量一眼,也是再看他身下的那头壮硕如公牛的老虎。 没有人主动凑上来,没见连刺史大人和一位侯爷,都灰溜溜的被赶走了,谁还会自讨没趣的凑上去,老百姓喜欢凑热闹,但不是什么热闹都能往上凑的。 这些百姓的面色,明显的不对劲,眼神有点呆滞,行色匆匆。 大虫只是闷头朝前走着,刘裳叫它往东,它就往东,叫它往西,它就往西,反正有主人陪着,去哪里都好。 刘裳却心思不在它身上,就算他一心修炼,两耳不闻窗外事,毕竟在唐国待了几个月了,这里的百姓很不对劲。 这座齐州城,给他的感觉很不舒服,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十年前,刘裳和师父下山,被村民请到临县去的时候,他也有这样的感觉,那个小县城的百姓,也是如此面相,刘裳觉得事情有蹊跷,决定进城好好观察观察这座城,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刘裳眸光望向齐州的上空,万里无云,风和日丽,却一阵阵的阴冷,虽然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可是这种阴冷,不似寒风凛冽的冷。 “大虫,我们进城。” 皇宫,太极殿。 李盛刚退朝下来,在太极殿批阅奏折,黑袍悄然的走了过来,伏拜在地,告知他天师的行踪。 “陛下,天师,已离开大苍山的那个小村,一路往东而去,想必现在快要到齐州了。”一个黑袍人平静的站在李盛面前禀告。 李盛闻言,眼眸眯缝着,望向齐州方向,眼神意味深长。 这就有些不太好理解了,难道天师去齐州有什么不妥。 齐州,就在离京城不过几百里地的一个州,虽然很大,可是也不过一个刺史就能镇压的地方罢了,到底有什么让李盛露出如此神态,可能只有那隐在黑袍中的人才知道些什么吧! 李盛很快又恢复了平淡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真正想法,道:“哦,天师的行踪不必在理会了,把所有人都撤回来,齐州发生任何事情,朕都不知晓,明白吗?”也不再交代什么了,黑袍已经懂了,微微点头,弓着身子缓步离开了太极殿。 每到这个时候,大太监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有些事情,哪怕再忠心的奴才,也不是他能知道的,这位黑袍就像是一个透明人一般,除了皇帝,无人知道宫里还有一位这样的存在,随时汇报天下臣民的消息给皇帝知道。 大臣们的一举一动,哪怕晚上在那房小妾的肚皮上,对敌国的刺探,军,政,大臣们的喜好,皇帝只要想知道,就没有不知道的,他对这个天下的掌控,是历代皇帝里欲望最强盛的,只因为,他是名字叫,李盛,他要做那个一统天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子。 所以,对于任何挡在他路上的绊脚石,都要被清除。 齐州,恰好就有那么一位,让他欲除之的祸害,可是这个祸害,他偏偏又头疼不好杀,每当他要有动作的时候,就会有一批的文臣站出来,搬出祖制来说道理,仿佛,他就看到太祖的英容浮现在自己眼前,正在冷冷的看着他。 当然,李盛是一个野心抱负极大的帝皇,可是一个祖制为什么就让他举棋不定呢,说到底,还是一个只有李唐皇帝才知道的秘辛。 世间都以为当初的齐国国主是禅位,其实,是被太祖血洗了皇宫之后,才被迫禅位,只是那场杀戮,没有多少人知道而已,太祖为了掩盖真相,才不得已做了一场戏,为了稳定不明真相的朝中权贵大臣,和天下的臣民。 齐国国主最后的血脉其实已经灭绝了,现在的传国侯,不过是当年没有杀尽的王室宗亲,由于怕得一个篡位的逆臣名声,才留下了这一点血脉,一个可有可无的侯爷而已,也没有太当回事,随便放在眼皮子底下,封了个齐州属地,就没有管了。 谁知道,一百多年过去了,那传国侯开始膨胀了,仗着太祖所承诺的,只要不谋反,犯下除谋反外的任何罪责可免罪,只罚钱。 这下好了,抓住这一点的传国侯刘业,开始无法无天,偌大的齐州,被弄的乌烟瘴气,而皇帝还动不了他,甚至朝廷派去的刺史,长史,什么的,都避之如蛇蝎,人人畏刘业如虎。 李盛见如此如何忍得下去,可是,那刘业倒也聪明,做任何事情,就不藏着掖着,让你想要下手对付都找不到门径,构陷他谋反吧,那你也得有证据,不然一位与国同休的国侯是那么好构陷的吗? 下旨赐死,那你就是不遵祖制,不孝至极,文官士大夫们,口水都能喷死你,并不是说文臣就一心想要护着刘业,其实他们更恨不得这家伙死,只是刘业可以死,但是不能让陛下强下旨意赐死,他们要守住这底线,不能让陛下肆意妄为,算是一种无奈的举措,而当事人刘业,就钻了这个空子,越发的无法无天,却活得滋润。 现在好了,李盛一想到天师去了哪里,那就再好不过了,只要自己在背后稍加推波助澜一番,让那刘业主动凑上去找死,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虽然是皇帝,可是面对刘业这样一个随时能被捏死的臭虫,就毁掉了自己好不容易建造的英明神武形象,太过不值得。 所以,李盛本可以让黑袍下手杀了这货,却也守住了底线,不能自己开了这不好的口子。 “天师,你可不要叫朕失望啊,嘿嘿。” 不管李盛如何,此时已经入城的刘裳,还是引起了一阵骚动,可还没等他怎么显摆,一些犹如看稀奇动物的百姓,就纷纷在不远处围观上了,还指指点点的评头论足。 虽然这方世界不像前世,有电视机和相片让人知道天师的样貌,可是却知道他降服了一头老虎,而且天师很年轻很英俊。 “呀,天师长这样,真的好生俊俏。”这是一个老婆子。 “好大一头老虎啊,救命。”这是一个娃娃的惊呼。 “天师是仙人呢,啧啧,仙人长的就是好看,你瞧这皮肤啧啧,比我都要细嫩呢。”这是一个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看就是不是什么正经女子。 “快走快走,小心老虎吃了你。” 刘裳听着这些奇怪的话语,也不反驳,只是觉得有些脸红,虽然经常被人围观,可这样被人近距离围着指指点点的,像是看稀奇动物的眼神,还是让他很不自在呀。 嗷吼。 大虫似乎是感觉到主人的心理,发出一阵虎啸声。 “啊,老虎要吃人啦。” “我的妈呀。” 嗖嗖。 一阵风吹过,带起片片落叶,吹拂着刘裳尴尬又呆滞的脸。 街上清净了,真的是老虎净街啊。 他刚准备好,为了缓解被人围观的尴尬,就要现场展现吟诵一段经文,装装比,谁想到,大虫这个讨嫌的二货,竟然吓跑了所有人! 啪。 “叫你不学好,叫你吓唬人,气死我了,多好的机会啊。”刘裳气鼓鼓的拍打着大虫道。 大虫委屈啊,主人,我又做错了什么啊,机会,什么机会? 刘裳郁闷无比,多好的机会啊,说不定,又可以在这里收获一批香火信众,好了,全泡汤了,一想到这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就收了这么个憨货呢,一点眼力见儿也没有。 第二十七章 大因结得甘甜果 华夏。 “护法神,郭正军,归位。”刘裳随着神识一声道喝,夜空顿时变色,风云际会。 三个多月的渡炼,终于到了这最后一步。 天空一阵噼里啪啦的雷霆降临,郭正军的阴魂飞上了夜空中的雷霆之海,顿时变的神光璀璨,手中持着一柄虎头大刀,一身银白盔甲胄,加上本就生的高大的郭正军,现在更显非凡了。 郭老和刘裳在下方盯着,二人都有些激动,一个是因为儿子,一个是因为自此小道观也有了护法神,成败在此一举了。 这是炼渡阴神必须要经过的一劫,看似凶猛,实则很少会被雷霆给毁灭,何况还是一位生前,有功于国的英烈,自有一份国朝气运在身,哪里会真正的伤他。 这里的昊天元气之海,可不同于异世界的那个昊天,天道本无形,只是道门举千百世之力,祭祀出来的产物,自然不会和它的供奉之力所抗衡,那不是自毁根基吗? 而异世界的那昊天元气之海,只不过是大道诸多时空之中的化身之一,有可能是上古,有可能是未来,甚至有可能根本不在这一时空之中,它又去如何知道刘裳本体的作为。 本体想要独享一方世界,借那一方世界之力,来成就大道,也未尝不会成功,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分神根本不知道本体在做什么,双方也完全无法联系。 不久之后,雷霆逐渐隐去,郭正军承受住了雷霆的洗礼,成功炼化周身阴气,化作阴神,神光在他的身周绽放,缓缓降下,躬身下拜在刘裳的身前,道:“小神郭正军,感谢观主接引,自此甘为观主驱策,恭听法旨。”在他成为阴神的这一刻,已经明悟了前世今生的因果,没有观主刘裳的接引,他也许要永世沉沦了。 刘裳眼见如此,已经激动的指搓手了,满意,太满意了,这尊护法神炼渡的真值啊,才刚炼渡成功,就能绽放金色神光,那金色的神光莫不是还有护国功德在身不成,哎呀呀,这可了不得,值得,太值得了,嘿嘿,这要是带出去,多威风啊,来来来,不服气是吧,咱们比比自家护法神,你叫他放出金光看看。 道门和佛门,护法神刚成功渡炼的,都是绽放青光,没听说哪家护法神将一现身,就金光闪闪神威不凡的,没有个五百年一次的小劫雷霆洗礼,你想绽放金光,那是痴心妄想,做梦呢。 刘裳数月前,就觉得将有一桩大因果,没想到这个因,结的果实,这么的甘美,他此刻的嘴都只差笑歪了。 “儿啊,儿啊…。”郭老在一旁的嘶声呼唤,才打断了刘裳的自嗨状态。 咳咳。 郭正军在就发现了自己的老父亲,可是他现在身为神将,一切凡尘的关系,自此于他再无多少牵扯了,这不是他可以做主的,而是冥冥中的天道约束,要是他还有凡尘的情感,那你想象一下那后果,会出现什么可怕的事情。 “父亲。”郭正军平静的开口,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只有默然。 郭老的心揪了一下,有点痛,但是他早就被刘裳告知,有得就有失,虽然早知道结果,可是真的发生了,还是有千言万语,想要对郭正军说啊。 “儿子,爸爸能在看你一眼,已经很欣慰了,能在听你叫一声父亲,已经足矣,爸爸只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郭老,眼泪默默的随着眼角落下。 刘裳在一旁实在很尴尬,轻轻咳嗽了一声,道:郭老,你应该高兴点,这是好事,这里就留给你们了。说完,他就独自离开了,他最不习惯这样的场面,心里总有中说不出的难受,让他想起了那个相依为命的师父。 要是那个时候,他如果有这样的本事,也许…。 可惜,只是如果而已! 郭老对着刘裳拱手一拜:多谢仙师大恩。 刘裳挥了挥手,显得毫不在意,留了个背影给他们,潇洒离去,至于他们父子,后来说了什么,他就没有兴趣知道了,郭正军自己会有分寸的。 豹子在后院大门口趴伏着,看到刘裳过来,赶紧讨好的摇着尾巴,道:恭喜观主,贺喜观主。 接着就是小紫和小白他们。 刘裳假模假样的摆手笑着道:哎呀,这算什么,哈哈,小事,小事啦,哈哈哈…。最后他自己却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想到当初张启发夫妇带着郭老找上他的时候,他就觉得这是一桩大因果,可是不确定是好还是坏,心中还有些犹疑,最后之所有答应出手,还是因为老人家的身份,对他是有帮助的,这货纯粹是想要利用郭老的身份,才决定出手的。 根本没有想到会得到这等好处,连在观中修炼的妖怪们,都感觉到护法神的异常,为观主的大机缘而恭贺,可见这次是真的得意了,刘裳能忍的住才怪了。 或许他现在道行还不够,可是有了这尊护法,行事多少要方便了许多,至于展现神迹,呵呵,很奇怪吗,你不信啊,好啊,神将出来放放风,给他们展现下神威。 这货从来都不是一个顾忌世俗的主,随心所欲,直来直去,想要他装孙子,那是不可能的。 刘裳看了一眼观里四周,脑海里,又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里清幽是清幽了,可是却不够奇,要不,让护法神将给施展手段,弄点奇景出来?”他这就打算让人家给打工了,没办法,谁叫人家是观主呢。 于是,观主刘裳和一群小妖怪们,嘎嘎怪笑着, 在观里展开了激烈的讨论,烛光照耀着他们的身影,真有一种群魔乱舞的场景,说渗人吧,嗯,确实挺渗人的,可是能呢,这里是道观,这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场景,偏偏就发生了。 自从刘裳的存思变神,变出了第一尊灵神开始,这一切就都在悄然之间改变,大殿前的铜香炉,信香在微微的燃着香烟,白色的烟雾弥漫在院子里,让这里平添一份静怡。 却被殿里的刘裳和众妖们打破。 “观主,我觉得咱们要改变了,现在时代不同了,你看咱观里还是冷秋秋的,这样不行啊。”这是小紫,每次都是她来看家。 刘裳也是点头,观中夜里是冷清了点:你有什么好想法? 小紫的嘴巴刚张开,小青却抢先道:那世俗中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要不我们弄台电视回来吧,还有还有,观里装上电吧。 刘裳闻言,思虑了一阵,道:山路难行,以前就有电力局的人,来试过了,没办法啊。 他师父还在世的时候,就有相关部门的来试过了,确实不行,这观中翻新,还是人扛马拉的,要不是张启发夫妇,他们介绍的那帮人有钱,现在只怕观里还是老样子。 阿黄最厉害,也最心思单纯,就是有些笨,他也不开口,只是不停附和这个,附和那个,人家说啥都好,这个憨货。 小花见观主一脸无奈的模样,一副狗头军师的模样,高深莫测的道:观主忘记了,不是还有那个老头儿吗,他在世俗的权利不小,观主您救了他儿子,这点小事,他开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了。 这就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对呀,他怎么就忘记了这位了,那可得好好的利用了,不能浪费。 谁说人家一心清修,不被外物所动,只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毕竟不是修行的必须不是,可是现在他想要这一切,那就不一样了,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还很遥远,可是他要,那就是张张嘴的事,保证有大把的人上门讨好。 殿中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观中改造大计,直到许久之后,刘裳拍板决定。 “不要吵了,就这样决定了,观里通电,修正山道,买家电,与世俗交流。” 这一下所有妖怪都满意了,都称赞观主英明,嘿嘿,至于心中怎么想,就知道他们自己知道了,反正很开心就是了。 天明后,郭老自后院出来,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威严气度,打开了心结,人也变的精神了。 “道长,大恩不言谢,从此我儿就拜托道长了。”郭老诚挚的感激,同时心中也诞生了一些别的想法。 这偏远的大山中,竟然住着这样匪夷所思的奇人,要是能为国家所用,岂不是更好。 想法一旦产生,就再次抑制不住,他试探着问过他儿子,得到的回到是模糊的,只是意味深长的告知自己说,观主要怎么行事,儿子无权干涉,也不能影响,不过父亲您要是真想让观主出山,就要靠您自己了,儿子不敢多言。 郭老何等人物,岂能听不懂儿子的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道长可想听听老头子说几句心里话?”郭老面上微微含笑道。 刘裳闻言,道:郭老请讲。 “道长一心清修,两耳不闻窗外事,可是如今世道清平,人心思定,道长又空有一身奇异本领,蜗居这小小道观之中,又能得几分香火供奉,我晓得道长这里不受百姓财货,可是道长之名,总要世人知道不是,不然如何能传的你先师的心血光大呢?”郭老讲到这里,似笑非笑的看着刘裳。 第二十八章 来自权利的邀请 这几个月的接触下来,早已足够郭老把刘裳的祖上三代都给查个底朝天了,刘裳师徒在这方圆百里之内,的所作所为,都一清二楚,也弄明白了刘裳所需要的是什么,所以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意义的,让你一听就能懂,还不会觉得故作高深。 “郭老说的不错,师父将这里交给我,确实是现在的我无法让他光大的,可是我一个普通道士,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能怎么办呢,古有道士下山,为乱世鸣不平,可现在朗朗乾坤清平,百姓安居乐业,就算贫道有心,也是无力。”刘裳听的懂,也明白郭老的意思,可是他还是不想彻底踏进世俗,说的很委婉了。 可是郭老什么人,那是开国元勋,普通人都能人老成精,他可不是普通的老人,他怎会被刘裳这个少年给三言两语打发了,是的,刘裳在郭老眼里可不就是少年嘛! 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毕竟年纪就摆在哪里,哪怕你再怎么通人情世故,也显得稚嫩了些,老家伙在心中嘿嘿怪笑,解开了心结的他,已经不同了。 “道长先不忙拒绝,请听老头子把话说完,老头子也不是要道长就此下山,而是,老头子可以承诺道长,此后这间道观香火长盛不衰,只是需要道长在国家需要的时候,助一臂之力,当然,不管道长答不答应,老头子也会让这里香火鼎盛下去,只是个人的能力始终有限,而且老头子也感觉大限将至,唉,要是换做一个国家那就不一样了,你说是吧道长。”郭老一通利诱,又是自嘲,还有丝丝的危险气息。 刘裳眼睛一眯,看向郭老的眼神都不善起来,他不喜欢人威胁,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气息,也很讨厌,想不到先前还一番感激的和善老头子,转脸就生出这样的心思。 “你可想好了,威胁我的后果?”刘裳声音冰冷了下来。 谁也不会想到转瞬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气氛不对啊。 今天郭老要回京了,保镖自然跟随在身边,煞气深重的看向那小道士,在他们眼里,那小道士很危险,这是来自军人的直觉。 郭老也平静的看向刘裳,一老一少就这样对视着,保镖隐隐的围着他,刘裳的周围也围上来小紫他们几个,还有躲藏在暗处,准备随时扑下来的金钱豹妖。 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趋势,一触即发。 郭老毫不示弱的对视,大有,小子,你有胆就动我老头子。 刘裳眸光冰冷,眼神愈发的跃跃欲试,小妖怪们都只等一声令下,就要飞扑上去,他们才不管这些了。 保镖们的手已经放在腰上,气氛紧张。 唉。 一声无奈的叹息响起在刘裳和郭老的心中,要翻脸了吗? 刘裳却主动妥协了,他转眼换上笑脸道:郭老真是让我为难啊,好吧,我答应你了,不过,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有下次的好,你说呢。他虽然性格直白,但人家不傻,有些人可以得罪的起,那是因为不用担后果,而郭老,他得罪不起,除非他能放弃现在的一切,但是显然,他不能。 所以他选择接受强权的邀请,这也没有什么不好嘛,何必要和自己过不去了,愤怒嘛,有吧,庆幸嘛,也有,他却能清醒的认识自己的不足,转脸就接受这一切,可见刘裳一点也不笨。 郭老担心嘛,当然,他比刘裳更担心,他不知道眼前的小道士听他说完这些话后的后果,毕竟他儿子还在人家手中,可是他却必须要说这些,毕竟他先是开国的元勋,然后才是一个孩子的父亲,先有国才有家。 在见识了刘裳的神异之后,他更是担心,万一这个人脱离国家的掌控,心中没有枷锁后,会是何等的可怕,那会是灾难,所有不受国家掌控的人,都是威胁。 所以他一咬牙,就说了这番话,但是他本意真不是威胁人家,只是说出厉害关系,让刘裳明白有些大势是不可逆的。 现在这个结果,是他怎么都没有料到的,眼前的小道士,竟然就,就,就这样接受了一切,那真是太好了。 呼,所有人都深深松了口气。 “道长说的是,老头子保证不会有下次,那就说定啦,道长,告辞。”郭老深深看了一眼刘裳,内心暗自点头,这小子能屈能伸,要是从政的话是一把好手,可惜了。 道门自古就喜欢依附皇权,有宋一朝,甚至出了一位道君皇帝赵佶,还有明朝的炼丹皇帝嘉靖,修仙皇帝万历,可见道门的盘根错节之强大,只是那些人不是骗子,就是祸害的朝廷崩溃,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这些人在刘裳看来,都是活该,自己没本事就算了,还害得道门被人说是欺神骗鬼,尤其是内丹修行大行其道,更是让道门之人,各个紧闭山门,逐渐少于现世,所以伦起来也外来门派的什么折真主教,天主教,也都不如,就更不要说佛门了。 可是现在,刘裳就有了一个机遇,一个再次走入世间,让人们知道道门,了解道门,不尽是欺神骗鬼的败类。 “你想借世俗的权利来让我有所顾忌,却是小瞧了我,你又怎知,我不想借你的力呢,嘿嘿。”刘裳看着郭老一大群人远去的身影,淡淡自语。 要是本体再次,或许会是不同的处理方式,但他是分神,说白点就是刘裳的另外一面,有刘裳的直白爆裂,也有刘裳心底没有被发掘的野心,光大道观,不止是走师父那一条路,自然还有终南捷径在烟霞。 “哎呀,听老家伙说了半天,把正事给忘了,本观主帮了他那么大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他还没有回报我啊啊啊啊。”刘裳哀嚎着,惨呼出声。 吓了一直在他身后的小妖们一跳。 “观主,要不要追上去。”那憨憨的阿黄,瓮声瓮气的道。 刘裳反手就是一拂尘打在他的脑袋上,义正严词的责问道:住口,本观主是挟恩求报的人吗?哼,下次再敢乱说,看本观主不收拾你,罚你今天不需吃饭。 阿黄被打了一拂尘也不恼火,依旧憨憨的傻笑,见他这样,刘裳就气不打一处来,干脆转身不再看着憨货,看到他就讨厌。 也不想想他自己刚刚哀嚎着要人家回报,典型的只许自己说怪话,不许小妖们学习,好没道理啊,好在小妖怪们已经习惯了观主的古怪脾气,相互翻个白眼,也就没事了,该干啥干啥。 刘裳可能以为人家已经忘记了,可是郭老这位老于世故的开国元勋,岂会忘记这难得的机缘,就算刘裳不想要,他也会想尽办法,让刘裳与他扯上关系,或者说是与国家扯上关系,这样便于牵绊。 郭老前脚下山,后脚,就有大群的人上山来了,有电力局的工程队,有设计院的设计师,还有建筑师和建筑工人,国土局规划办的,县里大大小小的官员来了一大堆。 “刘道长,哎呀,你看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郭老的秘书文彬,这些人都是郭老吩咐来,给道长你修建道宫的,郭老说了,这段日子就请道长下山去住,市里,已经安排了更好的修炼场所给道长,等道宫建成,怕是要花费些日子了。”来人斯斯文文,确实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请刘裳随他下山。 不等一脸懵逼的刘裳反应,已经被文彬给拉着走到了道观之外。 文彬一挥手,进去这里测量,哪里观察比划的人都出现在了观中。 不能不说权力就是好啊,办事都能如此干脆,要是寻常人想要拆房修屋什么的,哪怕是在山上,也是这里办手续,哪里要规划分配,各种杂费,跑关系,最后能不能办下来还不知道呢。 郭老却只是一句话,所有的事情,都以最快最高效的方式办妥了一切,这是郭老回报的第一份礼。 “刘道长不用疑惑,交给他们去办就行了,他们是专业的,保准还你一个大大的更崭新的道宫。”文彬笑着道。 他是匆匆的被郭老给从京里召唤来,路上已经交代了一切,而郭老的几个儿女们,也知道了这个小道士解决了他们老头子的心结,虽然老头子一直说遇见了奇人,可是他们对于奇人不奇人的不在乎,只要老头子高兴就好,就大手一挥,让文彬去处理一切,请老头子回来主持大局。 刘裳瞠目结舌的看着风风火火,忙碌的一群人,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还以为郭老已经忘记了,原来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道:那院中的铜香炉,是贫道先师遗留的祭器,不要移动方位,小心着些。 文彬赶紧吩咐道:都听到了吗,不要动院中的香炉,小心看护。 说完,他转头再次看向刘裳,问道:可还要什么要注意的吗? 刘裳想了想,好像没有了吧,就摇了摇头。 “多谢郭老了,太客气了,呀,太客气啦,哈哈。” 这货现在才想起来要谢人呢,只是一脸的美滋滋,怎么看怎么没有诚意,好似这一切都是应该的,可真是心大啊。 第二十九章 游子身上衣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唐国每三年开科取士,先要进过科试一轮,选出各地最优异的一个名额,然后府试在选出其中最优异的一个名额,最后才是殿试皇帝亲自出题,整个国家优中选优出来上千学子,进过层层的选拔,能够走到最后的不过是十个人,还是三年一次的科举,可见朝廷对于人才,那是精益求精的,临缺勿滥。 明年正好是大比之年,各地的有幸被选拔出来的举子们,自全国各地往长安汇聚,因为现在即将年底了,而有些离长安较远的地方,必须提前到达长安准备科举的考试,有的八月的时候,就已经出发了,路途太远,不得不提前半年甚至是大半年赶路。 而齐州,就是九曲河沿路府镇,往京城去的必经之路,九月中的时候,有一批举子,路经这里,入了经学府报道后,就相约在齐州城游玩作乐,举子们作乐无外乎,寻一处地方斗酒作诗,高谈阔论罢了。 他们寻了一艘花船,在齐州城内的一条蜿蜒小河,叫做淮水,吟花弄月开怀豪歌,俨然已经酒虫上脑,有些放浪形骸了,抨击他们认为各种不对的朝政,一副老天第一,我第二的做派。 不过他们有骄傲的资格,能从全国那么举子之中脱颖而出,已经证明了他们的实力,只是太过年轻,没有社会经验,又未经世事,说不得,就会口舌招尤,惹来祸事。 河道上不止一条花船,自然不仅仅只是他们在游玩,还有别人也在,而好死不死的,那在齐州人见人怕的传国侯刘业,也有一条奢侈豪华的花船在其中,关键是刘业正好就在船上作乐。 所谓无巧不成书啊,简直是比故事还要精彩,这些举子们口无遮拦,聊着聊着就说到了传国侯刘业。 “那刘业仗着自己门前太祖下旨的免死碑,把齐州搞的是乌烟瘴气,刺史白大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官的,留了这么个大祸害,也不管管,要是我等今次高中,等要为齐州的百姓,讨一个公道,且看他还能作恶到几时。”包康,琅琊县世家大族子弟,言语多有傲慢。 “包兄说的不错,寇某尚在家中耕读之时,就曾耳闻此贼子,当今陛下圣明,不知为何会留着此恶贼,想来也是被蒙蔽了圣听吧。”寇效,太和县人,家中为县中首富,颇有家资,此次包下这艘花船就是他的手笔,一掷千金。 “说起来,前段日子国朝天降仙人,被陛下金口册封为天师的哪位,不知诸位年兄以为如何。”杨开,吕南县人,家里贫穷只有一老母亲尚在,他却颇为上进,在县中很有些才名,又是县里公认的大孝子,为人津津乐道。 其他人闻言,话题被杨开给转移到了天师的身上,开始七嘴八舌的打开了话头。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花船上的小厮,悄悄的走到船下,去了另外一艘船上。 “你说什么?有人在船上骂我恶贼!”刘业气的怒火中烧。 砰!一声,茶杯被砸了出去,吓的所有来陪玩的豪客们一大跳。 “反了他们了,在这齐州,竟还有人敢欺我头上,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等人物。”刘业招呼一声,数十恶奴提棍带棒的就跟着刘业找了过去。 学子们的船上,还在大声的讨论着,却不知道祸事已经来临,那偷偷去报信的小厮,已经带着一群恶奴找了过来。 哐当,大门被人踹开,冲进来一群恶行恶相的家奴。 几个举子们,还在作乐,忽见一群人闯进来,顿时一愣,而后,包康怒斥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他毕竟是世家子,目空一切,还不知道祸事临头,在酒精的作用下,依然没有被这群不速之客给吓到。 刘业穿着蓝色云锦袍,头戴银纹冠,双手背在身后,怒视着几个不知死活的举子,怒斥道:你们都活得不耐烦了吗?连本侯你们也敢议论,来呀,给我打,有一个算一个,打断了双腿,给我扔下船去。 早已见到情况不对的其它举子,纷纷朝着窗口或者门口冲去,可是他们怎会是这些恶奴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打翻在地,抱着脑袋惨嚎,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斯文扫地。 包康和寇效,杨开等也在其中,只觉得头晕脑胀的脑袋,顿时清醒了,到现在,他们才明白,竟然被人给打了,不用猜了,来人就是刘业了,因为他自称本侯,除了他还有谁? 可能是酒精还没有褪去,又或许是被打的气血上涌,包康不愧是世家子弟,那强身健体之术,也有习过一些,乘着人不注意,竟然让他窜了起来,大吼一声道:恶贼,我与你拼了。 咚,的一拳打在了刘业的脑袋上。 刘业吃痛,怒火更炽,大吼道:废物,这么多人都对付不了几个书生,给我打,狠狠的打,打死他们。 船上的哀嚎响彻河面,所有花船都停在远处观望,不敢上前,有人报了官,等官府的来人见是传国侯刘业,纷纷不敢上前,七八个学子,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眼看就要不行了。 谁能想到,他们刚到这齐州不久,就已经是进入了鬼门关,再也不可能有机会到达长安了。 刘业猖狂的大笑,他看向周围,见无人敢上前,肆无忌惮的对着周围道:看到没有,这就是得罪本侯的下场,在这齐州,本侯就是王法。 无人敢应,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阻止这场悲剧,不是他们麻木,也不是他们没有心肝,而是恐惧,让他们不敢伸出援手,刘业说的对,他在齐州就是王法。 包康,寇效,杨开,还有五个举子,就这样渐渐的没有了生机,倒在血泊之中,双目睁的老大,死相恐怖,怨气难消,第二天事情传出来后,齐州城里,却出奇的安静,甚至连刺史白大人和长史大人,都异常的安静,太诡异了。 一下死了八位举子,竟然无波无澜,满城皆寂,事情很不寻常啊,还是说刘业和刺史长史大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从那天以后,齐州虽然看着和以前还是一个样子,却少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百姓们少了生气,甚至开始变得麻木,对于任何事情,都不再去关心了。 所以,哪怕是天师驾临这座齐州城,也只是因为他身下的那头老虎引起的小小骚动,虽然还是有人好奇,却少之又少了。 那条淮水河,从此一到夜晚,就传出怪异的动静,有人听到凄惨的嚎哭,有人听到怒喝的骂声,还有恐怖的尖啸声,有人说那是八位惨死的举子怨气不散,化作厉鬼,想要报仇伸冤。 而去花船消费的金主们也再也不去那一带了。 他们八人除了死去的包康是世家子弟,其他人都只是寻常的人家,哪里惹的起传国侯,包家虽然闹了一阵,最后也不了了之了,只有一个杨开的老母亲,整日在巡案衙哭嚎,眼睛都哭瞎了。 一位五十几岁的瞎眼老太太,晚年白发人送黑发人,人间惨剧莫过如此了。 “冤枉啊,大人,我儿冤枉啊。”老妇人手中捧着杨开的血衣,那是一位还没有完全麻木的衙差让她剥去的。 杨开家本就贫寒,现在更是雪上加霜,他寒窗苦读十几年,就是为了能让老母亲安享晚年,衣食不缺,谁想到却一朝客死异乡,还连累老母亲哭瞎了双眼。 “你这老妇好不晓事,我家大人念你年迈,不忍苛责你,你却日日来次寻事,你儿子已经死了,我家大人也给予你一份财帛赔偿,你还想要怎样?”一个巡案衙门的司吏无奈的道。 老人家却依旧肝肠寸断的哭嚎着,手捧着那件,她一针一线为儿子缝的衣裳,那每一针每一线,都是她的牵挂和思念,希望能带给儿子平安,能护着他周全。 衣裳上面的血迹已经干了,甚至有些发黑,那每一块干血迹,都让老人家心头如刀割,夜夜悲痛的不能呼吸,却咬牙让自己活下去,不能就这么躺下去,她儿子的大仇,还没有报,她不能就这么去了。 “大人,大人,我儿子不能白死了啊,老妇虽然无知,却知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凭什么,究竟是凭什么我儿子的仇就不能报啊……呜呜呜。”老妇举着血衣,哭的撕心裂肺,让人听得肝肠寸断。 是啊,凭什么呢? 凭人家是传国侯,凭人家侯府门口太祖钦赐的石碑,见碑下马,刀兵不入,大罪不加身,你说凭什么,就凭当今圣上,也不敢轻易违背的祖制 ,想要报这大仇,除非你能比当今圣上还要有权利,可是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吗? 司吏这样想着,摇摇头,只能无可奈何,这齐州的传国侯位置,自从传到了刘业手中,齐州已经是黑云笼罩,再也看不到阳光咯,唉。 就在他站在门口准备转身的时候,看到远处有一道年轻的身影,穿着奇怪的服饰,身下还有一头壮硕如公牛的老虎驮着他,缓步的朝着这边走来。 “无量天尊。” 第三十章 天师之怒 老妇杨张氏,只想求一个公道,她不要财帛赔偿,她只要还儿子一个公道,这是她现在的唯一念想。 司吏帮不了她,甚至连巡案衙门都不敢接手这个案子。 唐律,故杀人者,罪一等,不可赎银,不复议,斩立决,意思就是犯故意杀人罪的,不可用银钱赎买罪责,使其降低罪责等级,并且不用上面讨论这个人该不该杀,可以直接当堂判决,立刻安排斩杀,唐律还是很严格的,却不想再这里竟然成了一纸空文。 刘裳骑着大虫,一路漫步过来,就正好走到了这里,心中好奇,就凑了过来,在他的印象中,这就是缘法,那老妇人明显有冤情要诉,却被人挡在外面,他已经看到了老妇人手上的血衣。 “无量天尊。”他一声起手道唱。 老妇人依旧在哭泣,司吏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奇怪的组合,一时不知道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对组合。 “请问阁下是谁,到我巡案衙门,可有事情?”司吏拱手问道,他不敢怠慢,只看来人的架势,就知道不是易于之辈。 刘裳却没有看他,径直走向老妇人杨张氏,她眼睛也看不见,不知道身后有谁,待到刘裳走到她身前,刘裳才柔声平和的开口道:老人家,贫道见你跪在这里,哭的撕心裂肺,手里还捧着一件血衣,可是遇到了莫大冤情,贫道最是好打不平,专管世间一切不公,你大胆的告诉我,我来帮你申冤昭雪。 这货是真的习惯管闲事的,因为,他管的闲事越多,修炼就会越是有好处,所以一见这老妇在这里痛哭,他就知道,又是一件缘法,主动凑了上去。 杨张氏只能听的见却看不见,在听到竟然有人愿意为自己申冤昭雪,她立刻朝着刘裳出声的地方,磕头。 头磕的是咚咚作响。 刘裳眼见如此,快速扶起老妇人,安抚道:老人家,不需要如此,你起来,有什么冤情,你大胆的说,一切自有贫道做主。 门口的司吏见来人不理会自己,说话还一口一个贫道,忽然,脑海一震,想到了什么,莫不是天师驾临,是了,一定是这样,只有天师才能有如此神通,降服一头老虎为坐骑,也只有天师才敢说出这么无所顾忌的话语,杨张氏你的命好啊,也许你儿子的大仇得报有望啦。 “卑职拜过天师,请天师稍待,卑职这就请府尊大人出来恭迎天师法驾。”司吏说完,走了几步,又转头看向老妇人,想要解释几句,又想着,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司吏,也没有必要,就匆匆的跑进去了。 老妇人听闻竟然是天师,她早就知道在长安,有一位神通广大的天师,那是仙人啊,没想到竟然来了齐州,顿时神情一震,本来被天师扶住的双手,紧紧的抓了过去,哭诉道:老妇杨张氏,拜见仙人,拜见天师,求求仙人天师为老妇伸冤呐。 刘裳知道有戏,被老妇人抓住的双手,轻轻的抽出,用轻缓的语气,道:老人家,老人家,放心,有贫道在,不管什么冤屈,我都会帮你,慢慢说,不要急,我…。 “天师在哪里,天师在哪?”府尊已经领着一众属下快速的奔跑着出来了,期间差点被自己的袍服绊倒,看来是真的着急来拜见刘裳了。 刘裳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也就不在开口。 “下官巡案府首,杨成,拜见天师,不想天师法驾到此,未能远迎,还望恕罪,请天师入府,下官扫榻以待。”杨成见着天师,又看到一头老虎在天师身边,更是敬畏,不愧是仙人呐,果然不凡。 刘裳点头,很自然的接受了府尊等人的拜见,然后拉住老妇人的手,道:老人家跟我进去吧,有我为你做主,待会儿,在细说你的冤情。 “本座自到这齐州,眼见生民面色郁郁,人人行色匆匆,是怎么回事,长安与这里不过几百里地,难道这里就不是天子脚下了,也罢,本座就好好的看看着齐州,究竟被你们治理的是何等不堪入目。”刘裳先是一顿吓唬,他是仙人,又是陛下亲封的天师,自然有这个威势和资格。 杨成看了一眼杨张氏,苦笑着道;天师有所不知,下官实在是有莫大的委屈,请天师入内,让下官慢慢的道来,到时候天师自然知道缘由,不是下官不想作为,实在是有心无力啊,唉。 刘裳心中道,你一个管理一州之刑讼的府首,仅在刺史和长史之下,竟然说有心无力,也好意思,哼,待会儿看你怎么说。 道宫在长安红红火火,尽皆信仰刘裳,可是这里却一穷二白,仅仅知道有那么一位神通广大的天师,可惜却没有几个人信仰,也难以理解天师是怎样的存在,所以信仰基础为零,他要再齐州建立威望,就必须弄出点动静来,可是现在他法力才恢复了一点点,神器铜镜又几乎崩碎,那就只有另辟蹊径了。 他要借朝廷给他册封的尊位,来创造机会,在齐州建立信仰基础,一路东游一路建立信仰的根基。 “本座为出世之人,本不应理会世俗权利,但是路有不平人人踩,本座不忍见生灵被荼毒,只好出手,希望你回答能让我满意,不然…。”刘裳意味深长的看向身前的一座石雕。 只见。 轰,一声,一道雷霆,自刘裳的手中飞射出去。 咔嚓。 石雕顿时四分五裂,被刘裳一道掌心雷给击的粉碎。 这一震撼场面,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果然是仙人手段啊,难怪长安传来的消息说,天师是仙人,能够临空虚渡,挥挥手就能让千军万马倒地,一个人生生的打进了长安,被陛下册封天师。 其实,他们要是知道,他们眼中表现的不可思议的天师大人,已经法力空空,也就能表演一下掌心雷了,不知道作何感想。 刘裳眼见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心中得意,幸好这些人好糊弄,看来我要尽快建立信仰的根基,让修为高起来,才能展现更多的神迹,让他们信仰我。 “天师神威,下官等必然不敢有所隐瞒,请天师入内。”杨成后背已经冷汗淋漓。 别说他了,在场所有人都是如此。 可能只有一个眼睛已经瞎了的杨张氏不会有这种感受,她只是听到这些人对天师仙人的恭敬,就知道自己儿子的冤仇,也许可以去求天师仙人出手,让她儿子申冤昭雪。 巡案衙门,已经有人跑去州府,告知刺史和长史大人们,天师竟然去了巡案衙门。 刺史白严顺和长史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迷惘,什么情况。 于是二人又再次起身,匆匆朝着巡案衙门而去,他们实在是被这位天师给搞的有些不知所措,你说你好好的,不来州府,你跑去人家管刑讼的衙门干么? 忽然,他们心中一惊,想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难道天师是有意为之。 二人再次加快脚步,这次他们没有带许多下属,而是就他们两个,前往拜见。 大虫安静的跟在刘裳的身旁,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因为谁也不知道这头老虎会不会忽然暴起伤人,还是小心点好。 刘裳大大咧咧的往上面一坐,丝毫没有一点客人的自觉,但是他越是这种随意的姿态,这些人就越是惶恐。 “扶老人家坐下,本座先听她讲,再听你们的。”刘裳吩咐道。 杨张氏被人搀扶着坐下,手中拿着血衣,一脸的局促,又惶恐不安,还有点点的期待,刘裳不问,她也不敢说,现在天师仙人既然问了,顿时一所有的血泪委屈,都要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天师仙人,老妇有莫大的冤情,请天师仙人给老妇伸冤呐……。” 刘裳觉得天师就天师,你加上一个仙人做什么,可是他又不可能为了这点事情去计较,只好听之任之了,算了,不管你,等以后我在齐州立了根基,释我大道,到时候你也有明白了。 杨张氏开始像是讲故事一样,慢慢的说着她的儿子,从杨开懂事说起,到他求学之路,再到他扬名县里县外,成为才子,又讲到他在自己的床前侍候自己的事迹。 刘裳明白,这是一个很上进又有孝心的读书人,嗯,不错不错,是个大孝子还是个才子。 杨张氏说起自己的儿子,脸上是一脸的慈祥和骄傲,还记得那一天,儿子准备入长安,因为路途遥远,他不得不拜别母亲,跪谢养育之恩,诉离别之不舍。 她拉着儿子的手,默默的为他穿上新衣,也就是她手中的那件沾满儿子鲜血的血衣,眼看着儿子一步三回头的步步远去,没想到这一去就是永别,天人永隔。 刘裳想到这一幕,无声的叹息,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最后,杨张氏语气一转,变的凄厉了起来,当她说到杨开被刘业给生生的殴打致死后。 刘裳霍的起身,只见他怒目寒声道:世上竟然有这样恶毒的人,实在该死。 大虫猛然立身而起,发出低沉的吼声。 所有人被吓了一大跳, “天师息怒,天师息怒。” 第三十一章 强权的引诱 “道长可还满意?”文彬笑了笑,指着前方一座大的道观,原先这里的道爷们,已经请往别处清修去了,这里空出来了,自然就是为刘裳准备的。 可是他怎会瞧的上这离,在喧哗的闹市中,不符合他的性格,他还是喜静,只是,假装淡淡的扫了一眼,周围乌烟瘴气的,竟然还有售票的,这究竟是游览之地,还是清修的道场? “暂时栖身都嫌弃吵闹。”刘裳脸上分明就摆明了不喜欢。 文彬见了,想到郭老临走前的交代,心中逐渐打起了鼓,郭老临走交代了,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小道长高兴,看来道长是不喜欢这环境啊,可是这里已经是市里最好的道观了,吵闹,香火旺盛自然这样啊。 他看来是理解错了郭老的意思,毕竟也不可能告诉他刘道长的神奇不是,也算是他费心思了。 可是跟随刘裳进城的几个小妖怪们,却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这还是它们第一次下山呢,看什么都稀奇,一副观主你赶紧的,就从了吧。 刘裳见它们几个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也是很无奈,这些家伙真是给自己丢脸,枉费跟着自己这么久,还是如此心性,唉,虽然是第一次进城,矜持一点会死吗? “咳咳,就这样吧。”刘裳故作矜持的道。 其实这个二货虽然不喜这里的喧闹,但是也看到了这道观香火的确旺盛,还有小小的窃喜,人多啊,缘法就多啊,修行资源就不愁了,这是师父教的。 文彬见他又不再说什么,就暗自松了口气,他不知道郭老为什么看好这个年轻的小道士,但是却了解郭老的为人,怕是真的这年轻小道士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道长说的是,先进去看看吧,然后今夜,就在酒店下榻,明天等这里安排好了,再请道长入驻。”文彬又恢复过来的道。 只要让道长满意,那郭老交代的事情,也算完成了,他看了看围在刘裳身边的四个同样年轻的小道士,心中更是有了主意。 “对了,这是郭老临行前,为道长你和他们准备的手机,郭老交代了,好方便联系,别误会,仅此而已。”说着一人送了一部手机。 小紫他们一把就接过来,兴奋的把玩起来,哪里有空管刘裳的脸色,文彬更是一脸的开心,他算是找到突破口了。 刘裳脸上故作无奈,其实心中也十分的好奇,这世俗的玩意儿,果然新奇,只是再是好奇,也装出一副可有可无的态度,让小紫代替他拿着,自己却矜持的道:替我谢郭老了,也好,方便联系嘛。 文彬什么人,早就看看穿了刘裳的小心思,年轻人嘛,又是一个一心清修的小道士,在他这等人眼里,简直是无所遁形。 “这里还有一张卡,那是郭老吩咐一并交给道长你的,说是道长虽是世外之人,既然被他给拉进了世俗,那就免不得要有需要花销的时候,这里是五百万,密码6个0。”文彬再次拿出大手笔。 心中道,小道长,我不信还打动不了你。 刘裳哪怕是个一心清修的笨蛋,也知道这五百万代表着怎样的手笔,郭老头是真的下了狠手啊。 这二货也觉得口干舌燥,真的被打动了,而且是震动,搓着手,一脸笑意,又一边口中直呼客气道:这怎么好意思呢,郭老真是太客气了,哈哈哈哈,太客气啦。 他很自然的就想伸手接过来,可是又想到这样不对,很掉身份的说,所以想要小紫他们接下,可是他看过去的时候,那几个都在把玩着手机,没有关注他这里,刘裳很气啊,这些混账东西,有了手机,就忘记了本观主啊。 “咳咳。” 刘裳气结的咳嗽了几声,来提醒他们注意形象。 听到声音,这几个家伙才回过神来,忙是伸手接过银行卡,一句话也不说,就又回头去摆弄手机了。 刘裳看了文彬一眼,表示自己无奈和歉意。 文彬却笑了笑,示意无碍,他早已看穿了刘裳的小心思,只是笑笑,丝毫不在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看破不说破嘛。 招呼刘裳他们跟着去了下榻的酒店,然后是大餐美食,刘裳一路想要保持矜持的姿态,瞬间破防了,毕竟是个少年嘛,还是个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少年,所以他很快就原形毕露了。 坐在豪华的酒店包房里,舒服的默默这里,看看哪里,不时走来走去传菜的美女服务员,原来红粉骷髅也有这样的气质,嗯,不错不错。 持着精致的食物,说实话,和小花,阿黄他们做的饭菜来说,确实美得狠,美得狠,几人就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一盘子蹄髈刚断上来,就被他们几筷子给插没了,文彬见状不动声色的吩咐下去,再上一盘。 阿黄这个憨货,毫无形象的拿手抱住一只直接啃起来,气的刘裳咧嘴道:注意素质,素质,怎么能用手直接抓了,多脏,本观主都还没有动筷子了,真是岂有此理。 文彬能在郭老身边,要是个以貌取人的家伙,也不会被郭老看重了,说他前程似锦也差不多了,对于刘裳几个,他总算知道要如何接触了,果然饭桌酒局,是最能熟悉人性的地方,默默的为自己的明智举动得意了一把。 一顿饭吃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看着饭菜不停的端上来撤下去,文彬生出一种错觉,好像这里除了他自己以外,这几位道长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上什么都是几口下肚,震的他目瞪口呆。 嗝,一声满足的呻吟,刘裳摸着肚皮,舒服着道:让你看笑话了,不瞒你说,山中清苦,这么酒足饭饱的一顿饭,还是贫道生平第一遭,嗝~嗝···。 他说话都在打着饱嗝,毫无修士道人的形象,当就是这样直白的真性子,反而让文彬十分认同,刘裳身上总有一种让人觉得很惬意的感受,不管是人或者小妖怪们,都是如此。 在文彬看来,或许是刘道长年少,或许是因为郭老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眼前的道长比较干净吧,嗯,就是干净,让人一见就觉身心皆净的奇异感觉。 刘裳说这是他生平第一遭,文彬莫名生出一种心酸的感觉,也不知是心酸什么? “道长放心,以后,道长的饮食都有专人供应,这也是郭老的吩咐,以后每天都可以吃到,只是道长莫要嫌弃才好。”文彬打趣的道。 几个小妖怪一听立刻眼睛一亮,还有啊,哈哈,简直是太幸福了,它们甚至都不想再回山了,留在这花花世界多好啊,有享用不尽的美食,还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刘裳起手,一派歪理的道:食欲虽然只是人的口腹之欲,但实其腹,才能壮其骨嘛,人总要吃,所谓食不厌精,贫道先行谢过了。 文彬听的嘴角抽搐,这话的意思是这样的?我怎么记得好像不是呢?好吧,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看来目的达到了,这个结果很不错,郭老哪里也就好交代了。 他感觉自己又抓住了接触刘裳的关键点。 刘裳此刻心中,却是想着自己这几个月对于强权的理解,财侣法地,他又有了新的感悟,以前那些看似毫无作用的事物,世俗的权利,没想到与他的修行是这样的息息相关。 那些他需要自己下山打点的事务,现在只要吩咐一声就可以解决,那些麻烦上门后,自己动动嘴,哪怕是动手,也有人来替他摆平一切,财富人家一句话,就送来了五百万,一座道宫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这,就是权利。 刘裳的师父告诉他,权利,美色,口腹之欲,都不是最忌讳的,最忌讳的是人心,因为你不知道他想要从你这里得到的多少,才能满足人心的胃口,所以,要踏足世俗,就要先懂得人心,不以自己的喜欢渡人心,要学会用他们的行事处事方式来观察,去理解人心,当你能控制自己的欲望,不让他人利用你的欲念,牵着你跟着走的时候,那么你就可以下山了。 王老道的道理很多,刘裳从小就被灌输这些。 要换做本体,只怕还是很难理解,可现在分神却很能理解这些道理,郭老给予他这些,无非就是看中了他的神异手段,而后想要从他这里获取什么,他一直坚信一个道理,任何好处都是相互的,没有任何一个福缘是从天而降的。 他帮了张启发夫妇,所以他又得到了那对夫妻的回报,得以结识了郭老,救了他儿子,这是他的缘法,本来已经到此为止,可现在郭老却强行以世俗强权介入他的世界,偏偏刘裳又接受了,这也是缘法,也是因果,只是这因很大,却又不知道会结出怎样的果实。 刘裳很清醒,看似随心所欲,嬉笑怒骂,毕竟,他是那个通透的刘裳分神,不是那个直白暴躁到让人生出敬畏的本体。 第三十二章 刘裳的天性 凤城市,是这西南最著名的旅游城市,这里有绵延山峦的南方长城,有独具特色的少数民族建筑,有风景如画的芙蓉古镇,有幽奇的洞天,蜿蜒十八曲的清澈河流,三千峰峦叠翠,奇峰怡景迭起,一副绝美的画卷,逐渐展开,让人情不自禁的深陷其中,说不尽十万大山的传奇。 刘裳带着几个小妖怪,在酒店的大房间里,又开始了一番激烈的讨论,讨论什么呢,自然是接下来,他们要不要出去游逛啦,好不容易下山一趟,吃喝玩乐都不用自己担心,就这样待在酒店是否太亏了。 小紫好歹曾经是道观的管家,刘裳的起居,自从王老道走后,就一直是她在照顾,但毕竟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妖怪不是,好奇心比在座的都要大,她小心翼翼的对着刘裳,试探征询道:观主,你就答应了小紫这点要求吧。 她期待着望着刘裳,眼里甚至都能看到小星星在冒着光。 小青在一旁也凑热闹道:我要去,我要去,难得下山,观主你就放我们出去吧,我保证不惹事。 这也是个少女心的,可是她性子却不似小紫稳重,纯粹是个人来疯,有热闹就往上凑,花里胡哨的,特喜欢吓唬人,动辄变化本体,万一出去吓着人咋办? 小花和阿黄不同,这俩货一头貂,一头山魈化成的少年道童模样,是个俊俏小生,可不要小看他们,小花那是个恐怖分子,动辄和刘裳一样,不满意就想动手揍人,被他揍的山中小妖可不少。 山魈阿黄是个木讷的,可是这家伙跟在刘裳身边还行,毕竟事事都有观主做主,木讷点好啊,至少不招惹是非,可没有了刘裳在身边,凭借木讷的性子,会不会傻傻的被人骗去卖了,那可就不知道了。 此刻,这俩货也是跃跃欲试,却又碍于自己不是小青和小紫,少了底气撒娇,却也是满含期待的望着观主大人。 小紫和小青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刘裳被他们说得头都大了,他就知道会是这样,早知道就不带他们出来了,还是老钱最好啊,还没有学会幻化之术,只能留在山中看家,可怜的家伙。 “就你们几个组合,我实在不放心你们出去瞎逛,再说了,这花花世界,灯红酒绿的嘈杂不堪,你们道行尚浅,万一稳不住心神,坠入迷障,到时候怎么办?”刘裳斜眼打量着它们几个。 小青天生媚骨,虽还只是个少女,却已经有了让人迷失的身段妙容,在山中人气颇高。 小紫活泼灵动,却又不失稳妥,青春的气息加上娇俏的面容,一身道衣灵气飘飘,就更不用说了。 阿黄和小花嘛,俊秀灵动,剑眉星眸的,你们以为演戏呢,你们是妖怪啊,幻化的人形这么俊俏,真是气死个人。 他其实比几人还要意动,从前跟着师父下山,那是很多年前,自从他十二岁以后,就很少下山了这个世界是一天一个变化,刘裳又何尝不想好好体悟这花花世界,只是他却不好自己主动开口。 谁叫他是观主呢,该有的威严和矜持还要有的,嗯,需要找个借口,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不然,他是打死也不会松口的。 “别说了,不行,就是不行,都老实待着,等山中的道观改造完,就全部跟我回山去,哼。”刘裳故意严肃道。 小紫早就了解了这位观主大人的脾性,闻言浅笑着道:好吧,我们也只是说说嘛,观主大人何必生气,观主说的对,我们不去了。 她在心中嗔道,不去就不去,看谁熬的过谁,你也别想去。 小青还待撒娇,小紫赶紧一把抓住她的手,使劲捏了一下,小青吃痛就要高呼,小紫赶紧冲她眨眨眼睛摇头,一脸的狡黠,小青也不笨,心领神会,装作气鼓鼓的嘟嘴道:不去就不去。 小花和阿黄面面相觑,看了一眼小紫,只得无奈,他们可没有小紫和小青的鬼灵精。 刘裳一见,呀,节奏不对啊,我不过是随意说说啊,你们还真听话了,快求我啊,求我一起去啊,本观主带着你们去,不就完美了吗?岂有此理,出去玩都不带上我,反了你们,跟我闹脾气是吧,好啊,那就谁也别去了。 他心里这样想,嘴上却:唉,本观主也是为你们好啊,算了,难得下山一趟,就随了你们的心意吧,不过,你们几个出去,我实在不放心,还是由本观主带着你们一起去吧,带你们见识一番这世俗的花花世界。 刘裳无耻的说着违心的话,既然他们不主动,那就自己主动凑上去得了,所谓,苍蝇赴宴,不邀自来,哈哈哈,可不就是讨人嫌嘛。 小紫一脸得意,外加嫌弃,观主也是没谁了,明明是自己也想要跟着去,偏偏死要面子,非得人家请,人家不请吧,又自己死皮赖脸的往前凑,非要跟着,真是…。 “呀,观主陪我们一起去啊,有观主保护,真是太好了。”小紫高兴的道,她看了小青一眼,一脸的阴谋得逞的嘴脸,只是模样太可爱,惹人遐思。 小青小脸洋溢着兴奋,她悄悄回了一眼给小紫,阿紫总是能了解观主的心思,找到办法解决麻烦,不愧是她们几个的大姐头。 “快走快走,我都等不及了。”小青嚷嚷着催促道。 阿花和阿黄见状,也不知道观主怎么就突然改变了主意,奇怪的看了小紫和小青一眼,也不管其它了,只知道跟着傻笑,这俩货是没救了。 刘裳现在反而有种上了大当的感觉,他不是没有看到小紫和小青莫名交汇的眼神,嘿嘿,看穿又怎样,我不松口,你们谁也别想出去。 转念又一想,唉,算了都怪自己心态软,他们都是自己的弟子啊。 他给自己找的借口不错,明着是保护它们,实则自己想去的要死。 “可是我们这样出去不行吧,小紫你去叫酒店送几套衣服来,别忘记给钱。”刘裳思索一阵道。 小紫早已兴奋的跑出去了,忘记了房间里有电话来着。 折腾了大半天,刘裳个几个小妖精们,总算是各自打扮成了普通人装扮,还别说,酒店的效率和眼光还不错,毕竟是上面有人交代过的,没有收刘裳给的衣服钱,也把几人的事情给办妥了,衣服很合体,三男两女,各自走出自己的房间后,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刘裳都多打量了小紫和小青两眼,啧啧声的评头论足,道:看多了你们穿着道衣,忽见你们这打扮,到是差点没有认出你们来,不错不错,总算有点人样了。 这货夸人都是用如此来形容的,没把小紫和小青气个半死,嘟着嘴半天不想和刘大观主说话。 刘裳也不在意,心思完全不在她们身上,开玩笑,人家可是一心修炼的道痴,任何美色在他眼中都是红粉骷髅尔…咳咳,好吧,刘裳是有些邪恶了,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或者表达自己的喜欢而已,所以一开口就让两个女弟子伤的体无完肤。 阿黄和小花就不用说了,半大小子,粉粉嫩嫩的,一打扮越是惹人讨喜,其他人见到这一群俊男靓女的,还以为哪里来的模特儿,一打听,才知道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群年轻小道士。 哇,这是要还俗嘛! 酒店为他们准备好了行程和车子,这些都是文彬临走的时候特意交代的,他毕竟是个大忙人,不可能一直陪在这里,所以早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刘裳对此欣然的就接受了,被酒店的公关经理亲自带着游玩,夜晚的凤城市很繁华,真的是霓虹遍洒,车水马龙,街上到处是闲逛的年轻男女,打扮的光鲜靓丽,高楼大厦,广场上有跳舞的人群,美食街有来自天南地北的各色美食,夜晚的商场最是喧嚣。 经理自然不会带着他们去,因为他知道这几个人来历不一般,这种赚外快的事情,还是不要发生在他们身上的好,免的给自己惹来麻烦,可游乐场什么的,在小紫和小青的询问下,经理很高兴的就带着他们前往。 一开始到游乐场的刘裳还没感觉有什么,凡人的玩意儿,有什么好惊奇的,大惊小怪,直到小紫和小青强行推着他,一定要他一起去,才半推半就的从了。 哇…。 啊啊啊…。 呀呀呀。 刘裳这家伙亲自上阵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完全沉浸其中的乐趣,大呼小叫的,玩的不亦乐乎,高空飞车,旋转木马,滑道水车,极速摩托,打气枪,场地碰碰车…。 玩旱冰鞋的时候,这二货摔了个四仰八叉,惹的小紫和小青笑弯了腰,上气不接下气,惹来身边某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却又看了看两女的打扮,自惭形秽,不敢上前招惹。 刘裳这货很喜欢装,这下暴露本性了吧,几个家伙都玩的很兴奋,从来也没有这么疯过,一下释放了天性,还不使劲撒欢?慢慢的他也适应了,几个人在旱冰场里玩的十分欢快。 直到深夜,他们玩的累了,才兴尽而回。 这一夜玩的很尽兴,酒店安排节目虽然不是很豪华,却很符合他们的年龄段,看来这个经理很会来事。 第三十三章 正一老道 内象初生,外象成形,内外相乘,道心始成,察以五行,汇以神灵,借得道果,天下横行……。 这是存思变神的第一阶段,变神,如今的刘裳还只是分神而出的修为,要达到五行衍生,后面还有阴阳交汇,原本还有及其漫长的路要走。 可是这货的运气明显要比他师父要好,不然,那放在山中道观里的铜香炉,怎么就没有被王老道给发现呢? 刘裳很顺利的接手了凤城市的道观,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香客发现这里已经换了观主,这里出现了几个新的道童,有男有女,原本这里的道士们,却不知道去了哪里,而且也不售门票了,香火可以自带,只需清香一柱即可。 还有这好去处,一时间这里的香客更多了,原本广场不许贩卖香烛宝蜡的小贩们,也允许来这里摆摊了,因为刘裳要求观中不许售卖任何东西,也不接受捐赠,道观是庄严神圣之地,是清修清净之地,怎可如世俗娱乐所在一般摆弄银钱,怎么看都不合适。 文彬只好按照他的要求,撤了这些,税务,城管,宗教局,一律不得干涉这里的任何事务。 上头有人好办事,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这里从此也改了名字,和山中的道观一样,改名,三清宫,供奉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这等事情,本来在道教界是大事,谁叫大人物发话了,现在可不是古代,道观,寺院,还能够影响皇权,一个不好征收你的产业,划拨国有公共资源,那也是有可能地。 正一或者全真能有什么话说吗,肯定不会有什么异议,只是象征性的准备派几个道人下山,没想到,竟然有一位久不出世的隐世前辈,静极思动,主动要求前往,去为了开光道像这等小事。 整个龙虎山一片惊诧。 前辈要出远门,这可不是小事,本想派人跟着伺候,却被前辈直接拒绝,而后飘然而去,谁也不知道前辈在想什么,有什么打算,可是那无形中的威严气度,却是不可冒犯的。 正式的开宫进香还没有开始,但是对于刘裳来说自然是百无禁忌。 因为,那些忌讳只是拿来,约束凡人行为的准则,让他们有所忌讳,不敢肆意妄为,所以才有什么,水果不吃李子啊,肉不食牛啊,三月三,九月九啊,呵呵。 刘裳本就是分神显化,他要是变出法相,他自己就是神,虽然只是最低等的神,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就是如此了,难道他要忌讳自己吗? 大大咧咧的就开了宫门,请了三清道像入宫,自己给开了光了。 几天后,龙虎山那边静极思动的哪位前辈来了,看着风尘仆仆的,着一身紫袍,看似约莫五六十岁,白发须眉,慈面善目,个头不高,看着颇有些仙风道骨,此刻正在广场上,对着偌大道宫发呆,眉间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三清宫。”老前辈淡淡的自语。 紫袍这在道门代表极贵,紫气东来,所以道门之中,只有修为辈分极高的道人,才有资格穿着紫色,显然老道身份和修为在道门肯定不一般,怕是来历高的吓人。 “这里怎得有妖气升腾,简直奇哉怪哉,我道门就算只是山野漏观,也有天生道蕴护佑,镇压妖邪,万邪辟易,百魅不近,可是这……。”老道士愣神了半天,也没有缓过劲来,实在想不通。 在这等大时代的背景下,难道还有大妖能入世为恶,不管三清道像有没有开光,只要立在这里,总会有香火灵性,也不会让妖邪踏入其中才对啊,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既然来了,老道我就进去走一遭吧,也顺便看看那观主是何等成色,别是个招摇撞骗,败坏我道门威严的家伙就好啊。”老道士说着,拂尘一搭臂膀,捏着道印就朝着大门行去,嘴巴微动似在念念有词,没有人听得清他在说什么。 凡人自然听不见,只有修炼之人或者妖邪才可听到,甚至是感觉一股的莫大的威压,浩荡蔓延而来。 “天地玄宗…证吾神通…体有金光,覆印吾身…。” 刘裳正在观中闭目打坐,忽然,耳边响起正宗的道门秘术,金光咒,顿时睁开眼眸,不可置信的望向外面,是个高手啊,而且修为高他几个档次,只怕已经是阴阳交汇的高手了吧。 他也不知道来人是谁,可是他却知道,再让这位高手继续出手,观中的几个妖怪弟子,就要都废掉了。 玄奥莫测的道音弥漫在观中,香客们无所觉,但是小紫他们就难受了,这道音是针对他们所发,显然是有人来找麻烦了。 “观主~。”小青吓的差点变成本体,连忙朝着后院跑去,急声呼救。 小紫好歹最先跟着观主,所以还能咬牙坚持,最差劲的就是小花了,此刻趴伏在地瑟瑟发抖。 阿黄差点就要暴走,发出低沉的吼啸,明显不是人声。 那院中的香客们仿若未觉,依然在该烧香的烧香,拜神的拜神。 由此可见来人的修为是何等的可怕,明明已经出手,却能让凡人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异样。 换做是刘裳在此的话,一定是大明其白的出手,神光遍洒,还不吓坏了来此进香的凡人。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道士走了进来,捏着道印,嘴巴一张一合,口中念着法咒:“役使雷霆…精怪现形…,急急…。”就在老道士要念急急如律令的时候,被匆匆走出来的刘裳打断。 “天地玄黄,五炁伏藏,万法真灵,元镇精芒,镇压,急急如律令。”就在这个时候,刘裳匆匆赶了过来,发出一声道敕玄音道喝对抗道门正宗的金光法咒。 老道被刘裳一声玄音,突然打断了金光咒,顿时抬眼望向他,眸光中充满了审视的味道,意味深长的道:“万法镇仙咒,你修炼的是存思变神,嘿嘿,想不到在这里竟遇见了故人!”老道士一眼道破了他的道法来源,还发出这样的感慨来。 他终于明白自己隐修多年,为何忽然感觉自己静极思动了,原来是尘缘未了啊。 刘裳大惑不解,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是不是故人待会儿再说,好端端的你个老家伙,闯进来乱发金光咒干什么,抖威风吗?他虽然心中有气,却知道眼前之人他惹不起。 “贫道是这个的观主,不知前辈高人光降漏观,还请入内说话,请。”刘裳知道自己打不过老道士,见他没有再为难,也压制这怒气,恭请他入内谈话。 明明他们刚才差点打起来,可是观中看似却一切如常,香客们依旧没有丝毫的异样,这等境界,真的很吓人啊,刘裳都感觉到一阵阵无力,自己这是招惹了怎样的老怪物了。 老道士看了看几个小妖怪,小青害怕的躲在刘裳背后露出个脑袋,有些慌张窥探,小紫怒视着老道士,小花瑟瑟发抖着起身,不敢看向老道士,阿黄收敛了气息,也有些畏惧老道,离他远了些。 这道门正宗的法咒,可不是开玩笑的,天生就是他们的克星。 他只是一见这几个小妖怪,就知道它们能进道观的缘由了,原来是被度化了,沾染了道蕴,只是还没有完全渡劫,没有衍生纯阳的气息,所以才会有妖气升腾。 对于刘裳他就越发的好奇,年纪轻轻就能将存思变神修炼到如此地步,真乃我道门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啊,不,说是千年一遇也无不可。 要是让老道士晓得,这还不是本体,只是一具分神,不知道还会在内心发出怎样的震惊呢! 因为自陈抟祖师修炼成功,传说驻世三百年,而后功行圆满,破碎虚空飞升而去,自此之后,再无道门之人修炼成功,这门变神之法,也就从此束之高阁无多少人修炼了。 所以老道士才有此感叹赞许。 “你师父他还健在吗?他,还好吗?”老道士忽然发问,让刘裳丈二摸不着头脑。 我师父已经仙去快两年了,你怕是见不到了,不过你个老家伙是谁啊,说得好像跟我师父很熟是的,而且看年纪也对不上啊,他师父近百岁的高龄。 难道是师父的子侄辈,听他的口气也不想啊。 “家师功行圆满,已驾鹤仙去了,前辈可是认识我师父。”刘裳古怪的问道。 他要是知道眼前的老道士,也是个百岁高龄的前辈,怕是就不会这样奇怪了。 老道士闻言,眸子中隐隐有一些哀思隐现,还有久远的回忆,王尘啊王尘,当初你选择下山济世,自此了无音讯,没想到几十年了,我到此却遇见了你的传承之人,你的眼光依然如过去一般的慧眼如炬啊,你这弟子天赋异禀,道基深重,实在是可造之材。 原来王老道的本名叫王尘,老道只所以一眼就看出刘裳的来历身份,还是因为存思变神之法,需要真灵传渡才能修炼,所以,刘裳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确定了眼前的少年,是王尘的衣钵传承弟子。 “前辈,前辈…。”刘裳见他不说话,也不走,心中有些忐忑,小心的唤了几声。 老道士缓缓的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道:“前方带路。”语气非常的不客气,就像是这是自己家一样的吩咐刘裳,很随意自然,仿佛刘裳就该听他的话,又有一种威严气度,让刘裳也丝毫不敢发宝气,只得听从。 刘裳憋着一口气,心中自语,我念着你年纪大了,不与你计较,好吧,我打不赢你,我忍。 “前辈随我来。”刘裳领着头前带路。 然后又吩咐小紫道:“小紫,去取那文叔送的极品大红袍来泡上,上茶,上好茶。” 刘裳这货看来也是看人下菜单的啊。 第三十四章 始开幽冥地府 唐国,齐州巡案衙门。 “天师,这刘业虽是恶贯满盈,但是我等也是无法而处之啊,太祖的石碑就题刻在哪刘业门前,刀兵不进,律法禁地啊,我等是恨不能寝其皮食其肉,可却每每只能咬牙切齿,罚钱了事,无可奈何啊。” 谁叫当初的唐国太祖出手不够狠辣,留下了这么个祸害呢。 其实,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文官集团的士大夫们和皇帝的抗争,唐皇李盛太过强势了,皇权强大,臣权就弱,所以文人们,不得不为了压制皇权,而搬出祖制来抗衡李盛,刘业就成了唯一能制衡李盛的产物,要杀刘业可以,拿出他造反的证据,明正典刑。 如果没有某些人暗中授意,刘业就算再膨胀,也不可能如此无法无天,他一个小小的侯爵而已,何以就敢如此肆无忌惮,背后,难道就没有人在推波助澜吗? 答案是肯定的,只是那个人士谁,就不得而知了,究竟是什么人,敢和李盛作对呢,等文官集团反应过来后,明白被人给利用了,也只能一错再错,现在已经是不可收拾的局面了。 宰相房叔机,大学士杜长伦,二人一直是李盛的左膀右臂,面对这样的局面,数次当殿怒斥大臣们,不懂为臣之道,可是却也只是愤怒,无可奈何。 陛下本身就强势,加上天降一位仙师,以天子之名行事,更是势不可挡,所以,被逼无奈的他们,也只能跟着大势,遏制陛下的权利在一定范围,守住皇权不滥用的底线。 所以,才有了天师到齐州游历,皇帝李盛暗自期待了,朝中文武的眸光,只怕此刻全部集中到了齐州,天师去齐州,不是谁能左右的,陛下也不行,偏偏天师就去了那个敏感的地方。 天师到了齐州会如何? “那是你们不作为,百姓在你们治下,竟然过的比之山中的村民还要凄惨,都说苛政猛如虎,破家的衙门,灭门的府令,你们这样的也配。”刘裳鄙视的骂道。 大虫听到说到老虎,也不知是不是在说它,很配合的扬起硕大的虎头,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显示自己的威势。 白严顺此刻又是气恼,又觉得羞辱,欺人太甚,天师了不起嘛,好歹我等也是封疆大吏,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比人站着好像还高一点的大虫,瞬间没有脾气了,打了个哆嗦。 “天师恕罪,是我等无能,致使治下百姓困苦,我等惭愧。”白严顺还是很识趣的。 那臭老虎体型也太过骇人了些,万一天师恼怒自己的态度,那……。 长史等人化作背景墙,不敢出声,这个时候,就体现了当手下的好处了,你看,上面有人顶着说话,自己不用去触天师霉头了。 刘裳也是醉了,古人也太老实了吧,祖制很了不起吗?我师父还不准我这个,不准那个呢,我不是都做了,难道这能说我不孝顺师父吗。 “你们怕,本座可不管什么祖制不祖制,这刘业罪孽深重,合该被打入无间炼狱,永世不得超生。” 轰隆隆! 天空突然响起一阵巨大的雷霆轰鸣之声,一时间风云变色,虚空生电,狂风乱舞。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给吓的摔倒在地,怎么突然就变天了呢。 刘裳也被吓了一跳,什么情况? 所有人,都只以为是天师言出法随,召来天罚,要惩戒那刘业,只感惊恐万分。 那九天之上,再次降临一道无形光柱,降临在刘裳的身体上,瞬间,他就多了一段明悟,只不过,让他瞠目结舌的是,他竟然一言而开了幽冥地府,自混沌中凭空诞生。 他瞬间魂游幽冥世界,这方世界死气沉沉,没有任何生灵,也没有鬼怪,还是一片寂静的地方,刘裳成了这幽冥世界的第一位主人,冥帝。 “怎么会这样?”刘裳傻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傻眼了。 这一次的给的神位,可不是昊天元气之海的赐予,而是他在此处让幽冥地府衍生出来,形成一种规则,这是纯粹的天道赋予的尊位,这是先天神位,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算是名义上的开天辟地了,成为这方世界诞生以来的第一位冥帝,神位比之先天大神要高的多,职权要大的多。 刘裳再次犹豫了起来,这个很有诱惑力啊,凡人的寿数命数,生死祸福,从此就是他说了算了,可是他是要立志肉身成圣的存在,这要是接受了这份尊位,虽然好处多多,却违背了他们的志向啊。 他想着,要是此刻用分神来代替自己接受这份尊位,该有多好啊,可惜分神已经留在了华夏世界,他却来了这方世界,根本不可能。 刘裳就要放弃这份开天辟地的初始神位,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看向自己的身体。 “这,这是又分出了一份分神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气化三身,我在这方世界也修成了存思变神,成功诞生了灵神?”他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语,现在他非常确认,这不是本尊。 刘裳心念一动,分神瞬间穿过幽冥地府,回到了阳世的肉身,刘裳忽然恢复了神色,其实也只是转瞬发生的事情,阴世和阳世的时间不是同步的,没有任何人发现天师的异常神色。 “哈哈哈…。”他朗声大笑,心情好到了极点。 众人惊奇,天师为何大笑? 天空上的异象,在刘裳接受了神位的刹那见,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夕阳斜落余晖红,云收雾散。 “天师何事大笑不止啊?”白严顺疑惑的问道。 刘裳自觉失态了,干咳两声,道:“无事。” 他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与一个凡人说自己现在是地府的冥帝,以后你们的生死祸福都在自己掌中,那样的话还不知道要惹来多少麻烦了,就比如说皇帝李盛,要是知道,肯定第一个要来求他。 不过,现在的刘裳可没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巡案衙门外面,隐隐传来了阵阵哭泣的低吟,冥冥中,刘裳接受神位的一瞬间,分神还没有下到幽冥地府世界去履职,神威气息引来了那被打死的八位学子,还有齐州以往冤死之人的鬼魂,前来告状了。 可是,对于从来没有见过,这等怪异之事的其他人,就十分的恐怖了,鬼,这种也是只存在于传说故事中的东西,竟然也走进了现实。 “鬼啊。” “有鬼,有鬼。” 门口的厉捕兵丁慌不择路,大呼小叫的跑了进来,惊恐大喊道:“大人,大人,有,有,有鬼啊。” 恶死之鬼,口含一口怨气,或者冤气不散,是能化作有形之体的,这等鬼物最是可怖,因为但凡他们的死相都不会好看。 兵丁大呼小叫的,让所有人都是一惊,接着,还是白严顺率先反应过来,呵斥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天师在此,何方鬼物胆敢作祟,还不于我退下。” 本来已经慌张的众人,在白严顺声色俱厉的呵斥下,纷纷清醒过来,对呀,天师在这里,天师可是仙人,什么妖魔鬼怪敢在天师面前放肆。 这样想着,众人的底气也足了,到也想见识一下,鬼,生的什么模样。 那兵丁被责骂,一想也是,索性站在一旁,只是握在腰间刀柄上的手心,已经汗液直流了,眼神飘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冤枉~冤枉啊啊啊啊~。” “我死的好惨…,我不甘心…恶贼怎得还不去死…。” 声音如金铁摩擦,听得人牙酸打颤。 咯咯咯。 牙齿打颤的声音在房中响起,除了一个杨张氏和天师,房中人都是如此不堪模样。 “这这这…,鬼啊。”白严顺,本还仗着天师在此,现在,他亲眼看到那鬼物后,顿时被吓的魂不附体。 大虫浑身煞气,发出沉闷的吼啸,虎爪上的锋利指甲闪烁寒芒,毛发炸立,它可不怕这些鬼东西,只是不想让他们打扰自己的主人,就要飞扑上去。 刘裳抬手抚摸了它的背部,拍了拍道;“大虫,不用紧张,它们是我召来了。” 他说的不错,冥冥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在指引着它们前来刘裳这里,那是刘裳接受了神位的职责,作为幽冥世界第一位尊神,自然他在哪里,哪里就会吸引这些东西前来,有得就有失,这就是天道。 众人听他这样一说,才渐渐松了口气,看着近在眼前的冤魂鬼物,各个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朝着天师靠近了些。 “你等有何冤情怨气,可尽数说出来,本座,替你们伸冤消怨。”刘裳看着八道虚幻的身影,他已经基本上知道他们是谁了。 寇效,杨开,包康等等…。 他们身上都有一道白光笼罩,那是读书人特有的浩然气,也就世俗所说的书卷气息,所以它们虽然化作厉鬼,还能保持着神志,没有肆意妄为,多亏了儒教圣人的眷顾了。 也是因为刘裳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来。 “冥君容…。”包康开口。 刘裳心中一惊,想到了什么,立即打断他的话,道:“且慢。” 好险,忘记了这茬,现在我修行不够,要是贸然暴露冥帝的身份,岂不是天大的麻烦。 “你等以死,不可再留在人间,有什么话,去地府再说。”刘裳道。 杨开几鬼对视一眼,毕竟是读书人,心思通透,立刻明白冥君不想暴露身份,也就不在开口。 只是这个时候,却有一人的低声缀泣引起了杨开的注意,只见他鬼眼猛的怔然,不可置信,撕心的喊道;“娘…。” 第三十五章 分神入驻幽冥 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奇异又可怖的一幕,可是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原来人死后,是这么个样子的存在啊,还有幽冥地府,那是鬼怪的世界吗?好可怕哟。 天师竟还有这重身份,冥君,好似职位不低,在唐国,乃至这方世界,君,可不是一个简单寻常的称呼,虽然刘裳及时打断了包康的话头,但是在场的他们,各个都是人精,岂能没有觉察那两个字的含义。 纷纷对视一眼,装作没有听清的嘴脸,谁也不知道他们想着什么,可能有吧,除了大虫。 大虫莫名其妙的扫了他们一眼,发出低沉的吼声,警告的意思很重啊。 多日的言传身教,大虫快速学习的很快,悟性还算不错,只是在刘裳面前,自然而然的表现的有些虎里虎气的,也不知道是为啥。 刘裳的分神离体而出,刹那间虚室生白,一尊神明,就这样大明其白的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一尊神光璀璨,却又感觉和祥和的神圣气息,浩荡在所有人的心头。 “吾乃阴世之主宰,掌凡尘众生灵之生死命数,扬善罚恶,轮回往生,人活一世,行善作恶皆由你,待归去,善恶到头终得报。”分神接管了神位,自有一种天威浩荡,他的一言一行,都是法则。 莫名的,所有人心生感悟,纷纷参拜下去躬听神谕。 分神没有再开口多言,刘裳让他赶紧带走这些冤魂鬼物,就在阴世之门洞开之际。 杨开凄声痛呼道:娘。 杨张氏神情一怔,已经瞎了的双目,朝着声音来处望去,那是,那是儿子的声音,是儿子回来了。 “开儿……。”杨张氏挣扎着起身,双手在虚空乱摸,却无论如何也碰不到儿子,差点就要摔倒在地。 大虫这个时候似乎开了窍,飞速上去挡住了她的倒势。 其他人以为老虎要暴起发难,正要惊呼,没想到竟然会是在救人。 大虫可能也是感同身受吧,它想到了虎妈。 分神静静地矗立在阴世洞开的大门外,平静的道:“杨张氏,人鬼殊途,天道轮回自有命数,不可造次。” 神是没有感情的,哪怕他是刘裳的分神,这就是天道神性,在他眼里,众生平等,要不是本尊还是个凡身,有着七情六欲,只怕早已发作了。 刘裳这个时候却又有了不同的感受,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俯视众生的视角。 明明他和眼前的分神就是同一个人,如臂指使的一个人,这种感觉很奇异,又让他觉得理所当然,分神是不可能代替本尊做事的,一举一动都是刘裳自己。 在场的所有人是大气都不敢出,这是神啊,还是阴世的主宰,人死后要去往的世界,连话本里都没有记载过的阴世啊,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了眼前,那洞开的阴世大门,雾气袅绕,看不真切,又确实存在,神圣又神秘。 杨开虽有形,但无实体,杨张氏又怎能抚到他的身体呢? 刘裳这个时候开口道:“杨张氏让你儿子走吧,他的冤仇,贫道定会为他昭雪,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如果你不舍放手,你儿子又怎能安心轮回而去,放下吧。” 杨开数次尝试接近母亲都不得成行,闻言更觉哀痛,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本尊心念一动,分神大手一挥,就带走了他还有包康和寇效等人的冤魂,短暂的交际后,就消失在众人眼前,这神奇玄幻的一幕,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天师果然是天师,真是神鬼莫测啊,这等神异之事,他们做梦都不会梦到啊。 阴世的大门口,分神深深的看了一眼刘裳,传递了很多信息给本尊。 吾此去阴世,短时间内可能无法助你,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吾去做,这是你成就无上仙道的根基,马虎大意不得。 本尊看了他一眼,这种自己和自己对话的方式,很奇怪的说,虽然只是自己的念头和另一个自己的念头对话。 你自去打好根基,我的事暂时不需你劳神,阴世初衍,需要人手,我看这几个家伙就不错,就不要放他们去轮回了,找个差事当他们给你打个下手,但是阴神神位,你要用点心,我看那杨开就不错,一个有孝心的人,总不会差到哪里去。 分神心领神会,默然在心中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随着阴世的大门关闭,逐渐消失在众人眼前。 好似一场幻觉,来的突然,去得安静,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幻觉,刚刚哪位阴世的主宰,真的降临在了巡案衙门,却不知道和天师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想必是有的。 那天师在天上,究竟是何等的大人物,竟能让阴世的主宰亲临。 就算他们想破了头,也猜不到,这根本就是刘大天师自己和自己演的一场戏吧。 他们再次望向刘裳这位天师的眸光,顿时多了些莫名的敬畏。 “儿啊,你在哪里,儿啊。”杨张氏挥舞着双手瞎捉摸,却再也没有了儿子的身影。 噗~。 杨张氏喷出一嘴血,倒在了地上。 众人大惊失色,就要上前查看,显然老妇人已经心力交猝,油尽灯枯了,大喜大悲之下,再也熬不过去了,她的嘴巴微微开阖,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盯着的方向,好似是天师,双手无力的伸出,想要抓住什么。 大虫悲咽,垂着虎头,一举一动都充满了人性,很难想象它只是天师座下的一只兽类而已。 刘裳蹲在老妇人杨张氏的身前,缓缓的开口道:“大娘,你安心的归去吧。” 只见他轻轻的在老人家眼前一抚,指着前方虚空某处道:“你看,您儿子来接你了呢。”刘裳声音很沉很沉。 老人家仿佛瞬间恢复了光明,她看到了那个让她牵挂肝肠的可怜孩儿。 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啊,没有人看到哪里又出现了杨开,可是他们明白,这也许是天师慈悲,送老人家最后一程,满足老妇人生前的遗恨,让她走的安心点。 大虫在给老人家送行,低沉的呜咽。 可是,杨开真的来了,此刻的他成为了地府阴神,寻常的凡人怎能看见他,刚刚之所以能让他们看见,就是因为刘裳想要他们见到,刘裳不想,他们自然见不到,分神现在幽冥阴世的主宰,封一个小小的阴神鬼差,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在阴世打了个回转的杨开,已经是神了。 “娘,孩儿来接你了,跟孩儿走吧,世间多苦,娘,孩儿现在已经阴司正神,冥君亲自天封,以后啊,您就享福了,孩儿再也不会让娘受苦了。”杨开一裘火红的袍服,手拿铭牌,一步步朝着老人家走去,轻轻扶着娘亲的手臂,杨开笑的很满足,两人对着天师行了一礼,消失不见。 杨张氏的双手终于放下了,再也没有了生息,有人上前一探鼻息脉搏,老妇人死了。 “尘归尘,土归土,人行有道,鬼亦有道,莫念红尘,归去…归去,何处归,无量福地前转生,亡者超,亡者超…有头者超,无头者去,急急如律令。”刘裳亲自出手,送老人家最后一程,超渡她去了该去的地方,轮回。 杨开成为阴神,自然不该有凡尘俗念,不是刘裳绝情,而是天道就是如此,那样只会害了杨开母子,刘裳作为阴世的主宰,自然有自己的威严规则,只是本尊要帮忙开个后门的话,就完全没有问题了,于分神的威严规则完全无碍。 送走了杨张氏,刘裳沉默的站在哪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面色逐渐冰冷。 白刺史回过神来,看着场中的刘裳,有些担心的试探着道:“天师,现在该如何?” 刘裳冰冷的瞪了他一眼,又觉得似乎不妥,现在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不是他们的错,要怪也是怪,长安城的那些文官集团和太祖皇帝才对,这姓白的还算是个爱惜羽毛的官员,要不是他一直明着暗着庇护杨张氏,只怕那老妇人,也活不到现在有机会见到他了。 “这些破事虽然不完全怪你,可是你身为齐州牧首。也是难辞其咎,你就是个糊涂官,祖制是死的,人是活的啊,你就看着治下的子民饱受欺凌,你于心何忍。”刘裳难得这么严肃的说话。 白刺史无言以对,天师骂的对,可是在大势之下,他能如何? 刘裳冷哼一声,不想和这个死脑筋的家伙说话,要不是看在他尚有一丝廉耻,还有点仁爱之心,怕是早就挨揍了。 “大虫。” 嗷呜,大虫先是习惯性的叫了一声,然后才开口回应道:“主人,请吩咐。” 它的灵智逐渐觉醒,渐渐懂了些人间的道理,心智也在朝着成年人方向迈进。 呀!原来天师的坐骑能开人言啊,真是稀奇啊。 这个时候,也没有人管老虎开人言了,不晓得天师接下来,要做什么捅破天的大事。 是的,这在他们看来,就是捅破天的大事,这是要对刘业出手惩治了吗? 果然,刘裳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们的猜测。 “你去,去传那刘业即刻来见我,敢有反抗,为师,准你开杀戒。”刘裳言语冰冷的吩咐道。 这话一出,吓的在场所有人都骇然变色。 “不可啊,天师,不可如此啊。” “还请天师暂息雷霆之怒。” “刘候杀不得啊。” 第三十六章 侯府难进 “谨遵主人吩咐,大虫这就去带那家伙过来,让主人发落。”大虫才不管别人说什么,眼中只有自己的主人。 刘裳走向府尊杨成的主人位子坐下,就闭目养神了,任凭白刺史和长史,还有杨成等人在跳着脚的叫嚷刘业杀不得,丝毫不管他们。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一个人怎么可以恶成这样,在前世的华夏,他只听说过东南沿海对面,有倭国,上面住着的都是一帮禽兽,到我华夏之后,简直是无恶不作,倒是和这个刘业有得一拼了。 他从小跟随在王老道身边,言传身教之下,心中也对那个国家十分的厌恶,为此,他甚至想着道行大成之后,走一趟那个禽兽国家呢,他也不是盲目的,刘裳从小的识字读书,都是王老道在教授,自然不只是道史道经,还有华夏的历史,儒学的经史,医家的医术,诸子百家,这家伙简直是个百事通。 虽是百家兼学,可刘裳却独爱道经,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所以他的修行天赋,堪称道门千年一遇。 “对了,本座来了这么久,连一杯清茶都不曾奉上,杨府尊,就是这样招待本座的吗?”刘裳闭着双眸开口道。 杨成一惊,是呀,天师驾临巡案衙门,连口茶水都不曾端上来,要是让陛下知道了。 他打了个冷颤,都是那该死的刘业,差点害我就得罪了天师啊,于是他连忙告罪,吩咐下人奉茶伺候。 只有白刺史和长史没有心思理会这些,他们急的在屋中团团乱转,刘业不能死啊,要是刘业死了,会出天大乱子的啊。 “天师,快召回您的坐骑吧,刘业真不能出事啊。”白刺史再次大胆的恳求。 刘裳闻言双眸一瞪,厉声斥道:“你担心他的死活,却能忍心忽视齐州百姓,在过着怎样水深火热的日子,这里到底是不是唐国治下,你是不是这齐州的牧首,还是说你只在乎自己的官位名声,根本不把百姓放在眼里,白刺史,那些死去的冤魂,夜夜哀嚎,难道你就听不见,能心安理得,做你的一方父母官吗?你给我闭嘴。” 白严顺听着天师显然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他现在是心惊胆颤,哆嗦着身子,差点就要当场出糗,吓得面无人色,这才想起,眼前的天师可不是一般人物,而是传说中的仙神,连陛下都得恭恭敬敬的请教,他凭什么就敢这样开口为那该死的刘业求情。 唉,算了吧,事到如今,也不是我一个小小齐州刺史可以左右的了,就放任不管吧,反正都是天师出手,管我白某人什么相干呢? “下官冒犯了,请天师恕罪,白某错了。”他倒也光棍,反正该说的都说了。 刘裳也不在难为针对他了,这个家伙,还算你识相。 外面可就热闹了。 大虫自然不可能知道侯府去的去处,有巡案衙门的差人领着它,但是却战战兢兢的,老虎能开口说话,本来已经很奇怪了,现在竟然还要去抓人。 “虎大人,您看到那石碑没有,我们不敢过去,只能到此了。”大晚上的,官差竟然闯到了侯爷府门口,这是找死呢,他们都不敢再走一步了,纷纷后退。 大虫虎目凶悍,看了前方一眼,昂着脑袋吼啸了一声,震动了整条街,它觉得这样很有气势,可是开口却……! “我是大虫,我家主人要我来捉那个~那个谁来着?”它疑惑的回头看向等在不远处的差役。 差役们都无语了,冲着它道:“虎大人,传国侯,刘业,刘业。” 大虫,哦了一声,回头大喝道;“捉拿刘业,你们叫他那只猴出来。” 差役们再次大囧,什么猴啊,人家那是侯,传国侯啊。 “错啦,错啦,虎大人,是侯,不是猴,传国侯。”他们还是怕出事,倒不是怕刘业出事,他们惹不起刘业,但是却知道,眼前这位更加的惹不起,要是这头老虎在刘侯爷府门前出事了,那么他们也就可以集体自杀了。 大虫一声吼啸,早已惊动了侯爷府中的刘业,大批的打手扈从奔了出来,拿枪带棒的,甚至还有七八副弓弩,这可不是山中村民们的低等货色,而是军用的步弓,毕竟是一位侯爷,有这点身家,还是可以理解的。 “什么人,敢在我侯府门前大呼小叫,不想活了吗?”一位管家模样的老者走出,山羊胡,三角眼,此刻怒视着门前的众差役。 还有那头奇怪的老虎,他可没有见过刘裳天师进城,也不知道这齐州城里,何时出现了一头老虎,一时没有回过神。 大虫的思想很单纯,只知道按照刘裳的吩咐做事,它看着眼前的人,虽然他们拿着足矣威胁它性命的凶器,但是它却不担心,因为主人更加的强大,这些凡人要是伤了它,那是在找死。 “你是刘业吗?那就跟我走吧,我家主人要大虫来捉拿你,不许反抗,主人说了,遇到反抗,大虫可以撕碎你们。”大虫昂首道,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嘶,侯府门前响起一阵吸气声 这头老虎竟然会说话,刚刚竟然是它在说话嘛,只是,似乎有些嚣张啊。 侯府门前的扈从打手纷纷惊奇的望向大虫,这是妖怪嘛! 他们一向是凶狂惯了,管你什么妖怪不妖怪,竟然敢来侯爷府放肆,那就要宰杀咯剥皮抽筋。 “放肆,竟然敢直呼侯爷的名讳,不管你家主人是谁,老子要活剥了你。”管家很生气,说完,他又看向跟在老虎身边的差役们。 狠厉的道;“原来还有你们,看来你们是活腻歪了都。”他缓缓抬起手,就要射杀了这些家伙。 区区一介家奴而已,竟然狂妄如此,连差役都要一同射杀,可见平日里也是个作威作福惯了的。 差役们赶紧解释:“赵管家,可不要误会,我们也只是陪着虎大人前来带路的,不管我们的事啊。” 赵管家一愣,虎大人,这头老虎是大人吗?什么大人? “不管你们的事,就赶紧滚开,免得惹火上身,追悔莫及。”赵管家其实也晓得差役还真杀不得,杀了他们就是造反,会给自己带来滔天大祸。 “来呀,给我宰杀了这头畜生,剥皮去骨,小心着点,虎皮要完整些。”赵管家吩咐道。 差役们听他这样一说,都要吓尿了,哪里敢自己走,反而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挡在了大虫的身前,他们怕刘业不假,但是更怕天师震怒啊。 因为,刘业最多只是让他们受点皮肉之苦,再严重,也不敢杀了他们啊。 可是天师是真的会杀人的,而且,原来你死后,还要去阴世走一遭,那个时候,可是连阴世的主宰都听候天师召唤,你想过那种后果没有,你本以为死就死了,可是下到阴世,才不过刚刚开始,天师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才是真正让人恐惧啊。 “赵管家,你可知道虎大人的来历,某劝你还是自己打听清楚了。”这几个差役也是豁出去了。 他赵大管家还从没见过这么硬气的差役,今天这是怎么啦,难道侯爷的名头,这些家伙都不怕了,有了什么厉害的人物撑腰。 想到这里,他猛然一惊,大人物,哎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天师今日不是进城了吗,听说坐骑就是一头老虎。 他再次看向眼前的老虎,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难怪老虎可以开人言,难怪那么嚣张,天师啊,那是仙人,听说能飞天遁地,移山倒海,无所不能的存在啊。 “放下兵器,不得无礼,不得无礼。”赵管家惊恐的大叫着,拿弓弩对准天师坐骑,那是找死呢,万一有人一下失手,侯府只怕要大祸临头。 差役们也很紧张,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天师的威名,他们还是知晓厉害的。 “虎大人,不要生气,安静等待便可,等人传进去消息,刘侯爷自己会出来。”那差役安抚着大虫,因为他听到了大虫的口中发出了低沉的闷吼。 大虫果然安静了些,坐在地上,也跟这些差役们一般高了。 赵管家知晓了这头老虎的来历后,吓的脸都绿了。 “在下不知天师降临侯府,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我这就立刻通知侯爷亲自来迎接天师法驾。”说着就急匆匆的朝着侯府里面跑去,慌了手脚,摔了个狗啃泥,牙齿磕在了台阶上,掉了半颗,哎哟哎哟直叫唤。 有人过去搀扶,被他一把推开,捂着嘴,痛呼着,朝内院跑去:“侯爷,侯爷,天师来了,天师到侯府了,侯爷…。” 整个侯府前院顿时乱作一团,那刘业在内院享受着美酒美食,好不惬意,虽然刚刚被人打扰了,让他十分恼火,想来赵五这个狗东西,会处理好的吧。 他正在想着开心的事,却听到了赵五惊慌失措的喊叫:“侯爷,天师到了侯府门前,还有差役,说是要拿你,侯爷,侯爷现在怎么办。” 刘业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嗤笑一声道:“拿我?他怎么拿,陛下都不敢把我怎么样,他一个陛下封的天师而已,真当自己是神仙呐,我呸,不管他。”他是毫不在意。 管家却心慌气短,苦口婆心的道:“侯爷啊,天师不能惹啊,他真是神仙呐,在长安,一人能抗千军,那李广号称百战百胜,亲自带去五百将士,也各个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啊,整个长安谁人不知,那天师更是背着九皇子李恒,在皇城飞天遁地的玩闹,那也是满城皆见啊, 侯爷万万不可轻视啊。” 第三十七章 师父有大来历 “王尘,是师父的名讳吗?师父从没对我说起过。”刘裳诧异道。 我只知道师父姓王,却从没听他提起自己的名字,师父想来觉得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不代表什么吧! 老道士接下来说的话,却惊掉了刘裳的下巴。 “不错,你师父就叫王尘,也是我的师兄,当年一场浩劫降临我龙虎山,差点使我道门分裂倾覆,你师父就是那个时候下山,毅然决然的一去不回头啊,唉。”老道士陷入了久远的记忆中……。 七十多年前,整个华夏俗世都沉浸在巨大喜庆的日子里,倭国投降了,战争终于结束了。 而那个时候才二十几岁的王尘,一身傲骨,下山抗倭数年,倭国投降,他才回山。 数年后,已经是名满道门的王尘,年纪轻轻,就修炼成了道门秘法,存思变神之法,其实他才是第二个道门修炼存思变神之法成功的人,刘裳只是小三,王尘在道门风头无两,比之当时的龙虎山传承嫡子张玄真,还要更有名气。 十年后,王尘道法大成,已经是阴阳交汇的大修行者了,这样的修行天赋,真是让人望尘莫及,连张玄真那个时候,都才刚刚进入初识的境界,王尘作为正一祖庭修行奇才,自然目空一切。 渐渐生出与天下群道争胜之心,不甘就此在山中修行,他觉得要证大道,需行走天下,去寻自己的缘法。 道门在华夏那场浩劫中,遗失了两件神器,他想要下山亲自寻回,不使遗失在外族手中。 一件是青城山道场的洞天神器,三世镜,相传是道门祖师广成子的法器,一件是老君宫的洞天神器,净世铜炉,相传当年是道祖亲自祭炼出的。 在那场华夏和倭国的战争中纷纷消失不见,他要去寻回这两件道门神物,心中有了目标,王尘告别了师兄弟们,就此下山。 张玄真就是眼前的老道人,龙虎山上代天师,他心中一直对王尘很崇敬,想要追赶那个人的步伐,却不想,再次知道那位师兄的消息,已经天人永隔,再也没有了交集。 当年,王尘还有消息从外界传来,他去了倭国,与那倭国修行界一战,凭借一己之力,生生打穿了整个倭国修行界,让人是又惊又怒,不知道这个忽然出现的华夏道门高手要做什么。 王尘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哪怕是皇宫,他都强闯进去,虽然找回了诸多华夏器物,却没有那遗失的两件神器。 后来,也不知道是在倭国遭遇了怎样的强者,世间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寻回那两件神器。 王尘,一个让道门都不能忘记的名字,可惜他却如昙花一现,短暂的绽放夺目一生,被誉为和全真张邋遢一样的人物,有可能成为陆地神仙的存在,就此消失在了道门的世界中。 谁能想到,那个他,会来到这西南山城,躲在那十万大山中的破落道观里,化作一个普通的老道士,隐世不出直到身死道消。 张玄真默默的叙述了师兄的一生,充满了传奇的色彩,又有对师兄的无限思念之情。 “这就是你师父的一生,我虽然不知道他经历了怎样的磨难,才不肯回山,一个人静静的到待在这里,但是想来师兄心中很苦吧。”张玄真叹息自语道。 刘裳已经傻眼了,师父,这是他熟悉的那个师父? 他想起从前跟师父的一点一滴,怎么都不能把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聚合在一起,如果是真的,那他师父还真是来历不凡啊,竟然曾经还有如此辉煌璀璨的一段传奇经历。 等等…,张玄真,啊,不是,是师叔,刚才说了道门的两件神器,三世镜,还有什么,净世铜炉,这两样东西,那三世镜我不知道在哪里,但是,那净世铜炉,难道就是那山中的哪一樽铜香炉? 咕噜,刘裳暗自咽了口口水,心跳加速,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了,要真是它,那就赚大发了。 可是很快,他又有些不肯定了,师父如果早有神物在手,怎么会修为不曾大进,还隐世在哪山中等死?道理说不通啊。 “前辈…师,师叔。”刘裳还开口叫着前辈,被张玄真一瞪,立刻改口,叫师叔了。 平白无故就多了个厉害的长辈,难道还亏了,这个家伙心中还很不服气呢。 “我师父从没有对我说过这些,前~师叔,就当我师父是您的师兄吧,那么师叔到我这里,是?”刘裳不知道这老头是个什么意思。 张玄真仔细的看了刘裳一眼,再次感叹道:“师兄选择了你,眼界,天赋,果然都胜我十倍,连弟子也有了如此道行,我不如你啊。”张玄真很羡慕师兄的眼光还有天赋。 刘裳不好意思的脸红,看在你是我师叔的份上,好吧,先前的误会,我原谅你了,就把你当做自己人好了。 “师叔,弟子修行嘛,还行,还算是不辱师父的威名吧,嘿嘿。”他好不隐晦的就开始自得了。 张玄真也心中没有反驳,反而更加觉得刘裳的真性情,跟他哪位师兄简直是一模一样的性子,让他生出了亲近,可这等性子却不似自己的师兄。 “就凭你现在的修为,离不辱没你师父的威名,还差的远,等你真正阴阳交汇成为大宗师,登堂入室,才算是继承了你师父的衣钵。”张玄真故意打击他道。 虽然心里满意的要死,可是口中却不留情面。 刘裳无所谓的道;“师叔说的是,弟子会努力让师父的威名再次发光发热,您等着看就是了。” 张玄真笑了笑,不予置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注意到小紫和小青在一旁唯唯诺诺的望着他,有些畏惧,又有些好奇的打量眼前这个怪老头,她们毕竟才成妖不久,道心未定,还有些少女的天真烂漫。 “方才忽见这里妖气腾空,所以才未察之下出手,却是贫道的错。”张玄真能说出这番话,拱手起暨,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这个老道士,真不愧为上代天师,气度非凡,要是换做别的道门高手,只怕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小紫和小青两个,连忙摆手那敢受老道士的礼,手足无措的让开,跑到了外面。 刘裳见他丝毫不介意观中的小妖们,更是好奇。 张玄真抚摸着银白的胡须,笑着解释道;“我道门多有渡化兽类妖物的手段,不必奇怪,修行之人,不必拘泥于别人的眼光,只要自己守住本心,无碍人间运转,自然百无禁忌。” 刘裳拱手受教,他本来还担心,师叔会忌讳这些小妖们在观中出没,现在看来,担心是多余的。 “你师父归葬之身在何处?”张玄真问道。 刘裳沉默了一瞬,思索该不该告诉他,在山中道观后面埋葬,已经只剩下骨灰了。 “师叔,师父已经火化。”刘裳心中忐忑的回答,他也不知道这位师叔会不会责怪他。 张玄真一叹,声音低沉着道:“师兄走的如此干净,尘归尘土归土,来去清清白白,师弟来迟了啊。” 道门提倡尘归尘土归土,下葬安寝,才是天道正途,最忌火葬,那代表一点痕迹都不留下,想要转世都没有机会,所以道门之人把火和兵器,称为兵火劫数,兵就是兵器,凶也,火者气也,合起来就是凶气,人死怎能带着凶气了,何况还一位道人。 刘裳虽然熟读道经,可这事,他也做不了主,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半点的修为,华夏官方又不允许土葬,提倡环保,可是这样真的环保吗,那还真不好说谁对谁错,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师父被推进了火化炉,没有半点办法。 “师叔节哀,弟子也知道这件事不对,可是弟子也没有办法拒绝,您也知道这世俗的政权,可不是以往。”刘裳安慰师叔解释道。 张玄真一听,更是怒了,也不知怎地,就在刘裳头上敲了一记暴栗。 咚。 “混账,以你师父的修为,就算仙游,也不会肉身有损,何况我道门高真,怎会容许世俗干涉身后大事,简直是岂有此理。”张玄真和王尘不愧是师兄弟啊,动手揍刘裳的手法都是一模一样。 刘裳根本就来不及避开,吃痛的捂着头,在一旁哀怨的看着这个从未谋面的师叔,龇牙咧嘴。 好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看来这老家伙真是师父的师弟了,连揍我的手法和力道,都是一模一样,可恼啊,该死的,我打不过他啊,就算你是我师叔,也不能这样欺负我吧。 这货还有脸说别人,他揍人的手法,也是和王尘哪里学来的,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 也不怪张玄真那么生气了,道门自己的事,还真是他们自己做主,除了该配合的义务,他们道人身后,都是葬在自家墓冢,或是超渡供奉起来,或是安葬在后山,从没听说被人拉去直接火化一说,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难怪老家伙生气。 张玄真,又具体询问了一些,这些年王尘师兄的经历,也明白了师兄的修为出了大问题,他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神色凝重。 “你说你师父这些年一直身体不好,道行一般?” 第三十八章 华夏神秘部门 张玄真此刻心中有了疑惑,他原本以为王尘师兄多年不回山,是因为没有找回神器,所以执拗的不愿意回去,没想到还另有原因。 其实他早就应该猜到了才对,那个时候他师兄就已经是阴阳交汇的大宗师境界,这么多年过去,道行应该愈加精深才对,怎会落魄到,道身血气枯竭,寿元耗尽的地步呢。 现在结合刘裳的解释,稍作分析,就明白了,师兄可能是遭了人祸,受伤了。 可是当年在整个华夏,能伤到师兄的道门高手,都不可能出手才对啊,全真那帮子闷葫芦,一心修炼金丹大道,眼高于顶目空一切,与我正一一脉尚算和睦,最多只是理念之争,又怎会对师兄暗下毒手? 难道是佛门的那帮秃驴? 这个很难说啊,师兄去了倭国找晦气,那边我道门的势力的确不如佛门势大,据说那边的和尚和华夏佛门千丝万缕,如果王尘真的在那边遇到佛门的高手,也是有可能的。 等等····! 张玄真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师兄去倭国之后,有佛门高手确实也随后去了倭国,说是被倭国的佛门给请去的,就是那龙济寺的方丈法慧,而邀请他的正是倭国天台佛宗的主持芥川义雄。 “难道真是佛门那帮吃里扒外的败类?”张玄真不自觉的就开口喝骂佛门。 吃里扒外可不是乱说,华夏刚结束战争,他们就打着佛法无国界的口号,第一个与倭国接触,简直是气死人。 刘裳在一旁被吓了一跳,一股莫大的气势自师叔周身蔓延开来。 “师叔,您讲什么?”刘裳不明所以,有些不理解这位莫名发威的师叔。 张玄真闻言,气势很快收回,清醒了过来,刚刚太激动了,犯了嗔怒之诫,暗自在心中唱了一声道号,才对着刘裳开口道:“无事了,刚刚只是心魔入慧,不妨事。” 刘裳却留心了,觉察出有些不对劲,不过师叔不说,他也不好再问,只得转移话题道:“对了师叔,你说我师父下山寻神器,那神器到底长什么样子,我师父又如何能够确认神器呢?” 他现在很想知道,那两件神器,到底长啥样,还有那净世铜炉,到底是不是山中观里的铜香炉。 张玄真面色如常,压下了心底的疑惑,为刘裳解惑:“那三世镜是我道门圣物,相传是广成子仙师祭炼出来的法宝,有神圣莫测的威能,寻常人见到,也只会以为是一件寻常的铜镜古玩罢了,镜身通体青色,边缘有上古之文字,开启洞天必须熟悉上古文字,这里的上古可不是夏商周那个上古,还要更早些。” 刘裳听得一阵眩晕,如同听天书一般,难道上古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道门记载? 道历有记载以来,也才五千多年,那上古的时候,不知道以何种历法纪年,看来,他有必要学习一些这种文字,不然就算神器在眼前,也只是一件摆设了。 张玄真很乐意为刘裳解惑,分别详细的解释了两件神器。 “净世铜炉,也是我道门圣物,亦是一件非同小可的洞天神器,相传铜炉内有一方广阔的天地,阴阳五行在其内自然衍生,生生循环不息,太上道祖分身下界,当年祭炼出此物,就是为了让我华夏气运长存其中,镇压世间污浊之气,所以称之为净世铜炉,那铜炉周身呈青色,双耳龙形环首,三足是方形,炉口圆形有云纹,取天圆地方之意,外壁有龙凤衔珠,高三尺,宽三尺,取三生万物之意…。” 刘裳顿觉脑袋一阵轰鸣,对上了对上了,就是它,就是它没跑了,净世铜炉,哇哈哈~真的就是净世铜炉啊。 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冷静,我要冷静,呼,可这是神器啊,太上道祖亲自祭炼过的神器啊。 “观主,观主,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要见你。”小青匆匆跑进来道,也不知道在门口先唤一声,没规矩。 张玄真眉头一皱,似是对小青它的举动很是不喜。 刘裳见状尴尬一笑道:“师叔请稍待,我去去就回,再听您老继续讲道。” 小青朝着刘裳吐吐舌头,它们从来都是这么随便的,观主也没说我们啊,也不再管张玄真,拉着刘裳就朝外走道:“观主,快跟我走,那几个家伙好神气了,赶走了外面的所有香客,说是今天不开放道观呢?” 刘裳原本还没什么,一听这话,立刻上头了,恼火的嚷嚷道:“什么?还有这等事情,简直岂有此理,带我去。”这家伙一下在张玄真面前暴露了本性。 跟着小青就匆匆出了后院,朝着前院跑去,没错,这家伙就是跑的,每一个香客都是一份修行资源,赶走了这些香客,就是断他的修行根基,这些该死的混账东西,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非得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不可。 张玄真在后面,看着着气急败坏的跑向前院刘裳,摇头不已道;“师兄啊,你这弟子,似乎性子有些燥啊,真不知他是如何修行到现在这等境界的,比之你当年似乎还要强些,真是奇怪了。” 他跟着在后面慢慢行去,也想看看什么人,会无缘无故的来找麻烦,毕竟,刘裳也算是自己人嘛,护短是人之常情嘛。 刘裳边走边想着,以郭老在华夏的背景,难道还有不长眼睛的来找麻烦,这说不通啊。 待到他从里面跑出来,就见到了让他气血上涌的一幕,只见小紫,小花和阿黄竟然被人给制住了,压伏在地上姿势不堪的跪着,简直无法无天,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当他刘大观主是摆设吗,欺人太甚。 小紫委屈巴巴的冲着刘裳喊道:“观主救我。”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先是无缘无故多了一位师叔,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难道真的犯了忌讳? 刘裳闻声,气的肺都要炸了,这家伙从来就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主,在山中的时候,人家不过叫了宗教局的人上面威胁两句,他就派山中的精怪们,下山闹了几天,现在你们既然作死的上门打他的弟子,那还了得。 来人有五个,四男一女,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男的清一色的平头,黑色墨镜,黑西装,黑亮的皮鞋,乖乖,这是演戏了,黑社会吗?女的也是短发,黑西装,戴墨镜,容貌普通,却气质不凡,不知道都是些什么奇怪的家伙,竟然可以轻松的收拾了小紫它们,难道小青火急火燎的跑来找他。 “天地玄黄,五炁伏藏,雷部五道,借吾神通,雷破,急急如律令,镇压。”刘裳捏着法印,大喝道。 刘裳那个气啊,一出手就是存思变神之中的最强雷部道法,这要是打出去,眼前这些人就算可以扛下来,也要脱层皮了,看来他是真的怒了。 刚一见面,都还没有开口说话,直接就开打。 管你是什么人,打了我的人,先揍了再说。 “你就是刘…。”领头的一个中年人有些轻视的开口,只是,还没有说一句完整的话,就见刘裳朝着自己招呼过来了,双手竟然发出肉眼可见的雷电光芒,顿时惊的闭上了嘴,同时心中大骇不已。 只听他赶紧骇然提醒道;“都躲开,快~。” 轰轰轰轰轰。 整个三清观一阵摇动,一阵烟尘散去,只见整个前院的地面四分五裂,破破烂烂,尘土飞扬。 刘裳在他们慌忙躲闪之际,快速出手,救下了小紫三人,又回到了原地,怒视着不远处狼狈躲藏的五人,这才恼火的开口质问道;“为何出手伤了我的弟子,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 小紫三人明显没有受伤,气息还算稳当,要不是及时发现了这一点,在气头上的他,可不会手下留情,刚刚一击看似威力强大,可真是他手下留情的结果了,及时收回了五成的修为。 而那五人也明显不是寻常人,内息绵长,四肢浑然挥舞有力,看来也是高手,不过,练武的始终是练武的,怎么可能打的过修仙的呢,这就是差距,不可逾越的差距。 不过经过这短暂的接触,他们总算也明白了一个道理,看了看四周的支离破碎的前院地面,再看看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家伙,这是非人类啊,惹不得啊,不自觉的一阵后怕和口干舌燥。 这次上面派他们来之前,也没有说这个家伙,如此的强啊,只是说吸收进来,也不知道通报一下这个非正常人类的武力值。 那中年男子眼见误会,一改先前的轻视之心,收敛的多了,吞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后怕的解释道:“刘观主,不要误会,我们没有恶意,先前只是个小误会而已,我叫李敢,是京里过来的,他们都是我的队员。” 刘裳冷冷看着他们,哼了一声道:“原来是误会啊,那是你们还打了我的弟子,如果不是误会,是不是就要杀了他们了,哼,要不是见你们出手还算有分寸,但凡他们伤着哪里,我必叫你们十倍偿还。” 李敢苦笑着想着,我们也不知道他们都是你的弟子啊,我们只见这里妖气腾空,以为又有妖怪兴风作浪,职责所在,又不是有意针对你,他再次心中埋怨上面办事的人,真是差点害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人的可怕。 “请观主恕罪,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老天师~您您…怎么也在这里!”李敢忽然看到刘裳身后,缓缓走出来的一个老者,大惊失色的喊道。 第三十九章 刘业的身份 “侯爷,咱还是从了吧,门口来了一头老虎,天师指名道姓要您去一见,您可不能犯糊涂啊,随着那只老虎去了吧,先前,那些话,都是那头老虎在说。”那管家如此一开口,更是让刘业震惊了,老虎,那是天师的坐骑啊, 进城的时候就见过了,看来果真是没别的办法了。 酒也不香了,美人跳舞也不好看了,他现在只觉得一股窒息,那该死的天师,为什么就跑来找他晦气了,为什么要来齐州! “滚,都滚出去。”他冲着那个歌姬吼道。 管家无奈摇头,他也知道不好劝解刘业了,看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想不到连朝中文武百官还有陛下,都无可奈何的传国侯刘业,竟然会要栽了,他开始迷茫了,对以前的所作所为开始生出了悔恨,眸色阴沉起来。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刘业要倒下了,他何能幸免,当初要不是刘业,他何苦有现在这边惶惶不安的下场,一切都是你刘业逼我的,自己要做点什么。 “侯爷莫不是还以为有生路,嘿嘿,倒不如听老奴一句,自缚双手请罪,去见天师或许还能得一全尸,留个体面,以您犯下了那些事,那一条按照唐律,都改千刀万剐了,刘业,你的好日子到头了。”管家面上阴沉着开口,大胆又放肆。 他算是豁出去了,与其让刘业就这样被带走,还不如自己出手,亲自抓了刘业,说不定还能戴罪立功,毕竟,他也只算是下人,不是侯府做主的人,那些事与他又有多少直接关系呢。 刘业双目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管家,颤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管家既然决定这么做了,岂能还会怕刘业这个将死之人,疯狂的眼神,让人心寒,他狠辣的道:“刘业你暴虐无道,偌大一座齐州,自你继承爵位,被你弄的怨声载道,侵占农田,霸占人妻,戕害百姓,放恶犬伤人为乐,这一桩转一件件,是罄竹难书,你该死啊。” 他把这些罪责大声的说出来,只想让外面的人能听到,因为,大虫已经进来了,外院响起了阵阵惊惧惨呼,想来那头老虎带着差役进来了,所以故意大声这样诉说刘业的恶事,想要让他们听见,却忘记了,刘业的这些恶事,每一桩每一件,也都有他的份,甚至比之刘业也不遑多让了。 只是可惜,管家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件事…。 “你们快来啊,我抓住刘业这恶贼了。”管家一把上前干翻刘业。 刘业一脸的不可置信,双眼仿佛都空洞迷茫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前一刻,还唯唯诺诺的管家, 下一刻却如此一副大义凛然嘴脸的管家,怎么也不能相信,竟然是这个人出卖了他。 “管家你…。”刘业阴沉的喊道。 啪。 管家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住嘴。”管家阴沉狠辣的喝道。 刘业被这一耳光彻底抽回了魂,被管家压在身下,也不挣扎,只是无声的笑着,最后化作大笑,只是声音透着诡异。 “你想活着,我不怪你,可是你不该这样对待你的主人,本来你可多活几日的,现在还是去陪你的主子一起去吧。”刘业平静的开口道。 管家不明所以,哪怕他感觉到不对,也没有明白过来,直到…。 噗。 一声利刃入体的刺痛,从背后传来,只见一个歌姬手中握着利刃,站在他身后,清丽的脸上,冷漠的看着管家,淡淡的轻声开口道:“背叛主人,死。” 管家到死都不明白,平日里,他经常背着侯爷调戏的玩物歌姬,竟然会是杀人不眨眼的女子。 噗滋一声,刀抽了出来,管家惨叫一声断气。 歌姬上前扶起刘业,面无表情的道:“侯爷,逃吧,那头老虎太过厉害,我们已经死伤了不少人,这侯府完了。” 刘业平静的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渍,发出惋惜的声音:“我辛辛苦苦到这里,经营了两个月,竟然就这样毁在这里,我回去,要如何交代,真是不甘心啊,可也不能不走了。” 等等,听刘业的语气,难道他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不成。 歌姬是个死侍,前院传来的惨呼,已经越来越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走。”刘业很干脆的放弃了挣扎,双眸深邃,看了一眼这里的一切,不甘心的头也不回的遁走,看身手,武力值也是相当不俗。 前后简直是判若两人,这真是刘业吗? 那个祸害齐州治下,大肆敛财的传国侯爷。 一场大火自后院燃了起来,歌姬护着刘业逃走的时候,一把火点燃了后院,大火熊熊燃烧,照亮了整个齐州城的夜空。 “来人呐,后院着火呐快救火啊。” 幸好救的及时,大火只烧了侯府一半的房屋,也烧了差不多一夜。 大虫毕竟是兽类,还没有完全成妖,所以也十分畏惧火光,望着熊熊大火,无可奈何的发出一声吼啸,转身而回。 差役们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大火,觉得不可思议,刘业自杀了。 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播了出去,满城百姓先是一阵发呆,短暂的沉默后,就发出了震天的哭嚎,那个恶贼终于死了,死了呀。 一波波的信使,连夜出了齐州,朝着京城奔赴而去。 长安。 数个时辰后,天将明。 六部官衙。 “报,齐州发生大事,传国侯刘业自戕侯府内,侯府大火,火光燃烧了十数丈高,齐州百姓俱都欢呼刘候死的好。” 大学士朱药师府。 “报,传国侯刘业自焚侯府。” 督察院。 “启禀大人,刘业畏罪自戕了,尸骨无存。” 皇城,太极殿。 “你说什么,刘业死了。”李盛不可置信的道。 他怎么也难以接受消化,前一天,黑袍才告诉自己,天师动身去了齐州,今天,竟就有消息传来,刘业已死,而且仅仅只是天师座下的那头老虎出手,就逼死了刘业,出手也太快了吧。 黑袍不敢隐瞒,将自己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是的陛下,刘业已死,而且,属下还打听到,天师在杨成的府衙里,听闻刘业的恶事大为震怒,才派了坐骑前去捉拿,逼死了刘业,而且天师神威莫测,阴世地府的主宰竟然现身在衙门里,带走了一干被刘业祸害致死的冤魂,只怕天明之后,这个消息就要天下皆知了。” 李盛拍案而起,阴世?这是个什么世界,阴世的主宰,又是何等存在,竟然也受天师召唤,那天师在天上,究竟有什么非同小可的身份呢? 刘裳在长安开讲大道,他们已经知道天上,不只是有茫茫无尽的云海星辰,还有天宫的存在,那是仙人居所。 只是这阴世地府,却从来也没有听天师讲起过,乍然听闻,对于天师更是敬畏了些,还不知道刘裳有多少神通还没有展示了。 李盛是天子,上天赋予了他无上的权利,也埋下了一颗种子在他心里,刘裳就如同是上天的使者,在地上行走,一言可让他成为至尊,手握无上皇权。 同时他最担心的也是这一点,刘裳太强大了,强大的让人心生无力,要是惹他不快,会不会一言让他手中的无上皇权,化作尘埃呢,这是他最恐惧的地方。 所以,李盛先是利用美色,来笼络刘裳,显然这个很失策,没有成功,后来又用财富和无上的荣宠,来加深刘裳的好感,显然,又一次失败了,刘裳眼中根本不看重这些。 那他在乎的到底是什么呢?李盛百思不得其法。 直到一次意外相遇,九皇子李恒竟然得了天师喜爱,没想到最后是这个自己最不重视的皇儿,帮了他一把,俘获了天师的欢心,虽然天师离去,但是临去前,还问起了李恒最近的情况,显然在天师的心中,这个皇子与他有了缘法。 讲道的时候,天师说起最多的就是世间的缘法,所以李盛也是深信不疑的,他才努力的对这个九皇子更好,并不是大家想的那样,起了换嫡的心思,而起一种牵制拉拢的手段。 “看来要立刻下旨齐州大小官员,为天师行道之地传播其功绩,助其一臂之力了,你去吧,天师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多管,任其畅游我唐国无碍便是。”李盛吩咐了一句,就让黑袍离开了。 黑袍走后不久,招大太监才被召唤前来,缓缓进殿:“陛下有何吩咐。” 李盛道:“再发一道旨意,依旧让各部签发,颁布天下,告诉各国都给朕再老实些,天师要是去到他们那边,胆敢有冒犯的,让他们给朕一个交代。” “老奴遵旨。”招大太监自有自己的渠道消息,他也听闻了天师的又一神威,所以对于陛下的举措,丝毫不奇怪,谁家有这样厉害的仙人,还不想尽讨好供着,九皇子真是有造化啊,呀,有几天没见着皇子了,要不要找点新玩意儿去见见呢。 小九现在是皇宫之中所有皇子里,过的最舒心的皇子,每日到她母妃的宫中去刻意接近他们母子的人,总会带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去讨好他们母子,小九的朋友也变多了,没心没肺的稚嫩笑声,总是能在宫中不时听到。 招大太监走后,李盛觉得这空荡荡的大殿里,充满了寒意,身体出了一阵冷汗,觉得心好冷,天师给他的震撼压力有点大啊,他自语道:“天明后,只怕朝中又要不平静咯,不过这于朕何干,有本事,你们找天师麻烦去啊,呵呵。”他的心终于放下了,齐州稳了。 齐州城外,一座高高的山道上。 此刻,站着两道身影,不正是已经逃走的刘业,和哪位死侍歌姬。 “天师,为何您要降临在这唐国,而不是我大明,难道那李盛,真是你所说的天子不成,您下凡来是辅佐唐国的。”刘业言语不敢对天师有丝毫冒犯,总算见识了天师的手段,真不是他一个凡人能招惹的起的。 不过听他的口气,他竟然是大明的人,这怎么可能呢? 难道他不是真正的传国侯刘业,那么真正的刘业究竟在哪里? 第四十章 大明四皇子朱梃 “少主,此地不宜久留。”歌姬平静的开口提醒。 刘业看着齐州城内的火光,缓缓自脸上摘下一张薄薄的面皮,露出了一张俊逸非常的脸,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个人,在齐州闹得天怒人怨,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了? 那就要从他的身世说起了,他也根本不是刘业,而是大明国的四皇子周王朱梃。 周王是大明当今皇帝陛下朱贞的四弟,大概在几个月前,他的父皇突然驾崩,大哥朱贞顺位登基称帝,周王朱梃也没有争位之心,就自请就封,朱贞自然应允。 不曾想,周王只是想逃离皇城的束缚,哪里肯乖乖的去封地呢,他父皇还没有死的时候,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大明的失地,怎能甘心就此落入唐国之手,可是唐国太强大了,唐皇李盛更是英明神武,不逊色唐国任何一位先皇,甚至还要更甚,自他登基后对外强硬,百战百胜,唐国铁骑更是横扫天下诸国,没有哪一个国家能缨其锋芒,因为反抗的都被灭国了。 朱梃一直想要去唐国看看,于是暗中联络在唐国已经位高权重的大明细作,大学士朱药师,他来到这唐国已经三十多年了,知道他存在的,只有大明皇帝,还有周王殿下了。 朱贞得知周王竟然跑到了唐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又不能因为朱梃暴露了朱药师的存在,所以干脆命他好生经营在唐国基业,等待时机,谁想到,朱药师竟然觉得自家皇子和那齐州侯刘业,身形竟有七分相似,于是一个李代桃僵的计划,就这样出来了。 其实,前面那些恶事,还真没有朱梃的份,他到唐国后,基本是游山玩水,纵情释放在大明的压抑,俨然一个纨绔皇子的做派,哪有空去祸害唐国的百姓,他本人也并不在齐州,而是在京城。 直到朱药师前来告诉他,一个大胆又刺激的计划,他才有了兴趣,也就是在两个月前,刘业打死八位举子的时候,也同时被朱梃的死侍给杀了,李代桃僵就此完成。 他自己就是个读书人,尤其有些才气,像刘业这种恶贯满盈之辈,实在是留着无用,本来他是准备暗中囚禁刘业,好熟悉熟悉刘业行事作风,这下全然没有了兴趣,还是让他死好啦,刘业就被他一怒之下杀了,也算为齐州做了一件大好事。 可是这样一来,他就只好甚少出门了,免得被人看出来不对。 自那以后,齐州还算是风平浪静,刘业似乎变了一个人,只是谁也没有发现这一点,刘业安静了,人们只会暗自庆幸,却不会深究。 朱梃本想着等风平浪静以后,再出去,收拾刘业留下的烂摊子,还有庞大的家业,没想到天师竟然驾临了齐州,而且会因此惹来天师捉拿,真是倒了血霉。 所以,才不得不放弃这唾手可得的基业,匆匆逃出了齐州。 “走吧,去京城。”朱梃眸光深邃的开口,恢复了真面目的他,一点也不担心被人看出来,头也不回的朝着长安方向而去。 任务没有完成,他可不敢傻傻的跑回大明,他那大哥可不是一个和善的性子,不然也当不了大明的皇帝。 齐州。 “主人,大虫没有拿来刘业,不过,他已经死了。”大虫垂头丧气的道。 众人心中暗自啧啧称奇,老虎开口讲话,只是都很明智的没有对刘业的死,开口,就像是忘记了这事一样,事实已经造成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必要了,何必让天师不快了。 刘裳在巡案衙门,早就看到了那红透了整个齐州的冲天火光,暗自推算之下,早就得知了真相,却感觉匪夷所思,那刘业竟然早已是个死人,却为何能还活得好好的,这个人有古怪啊。 这话,他却是不会对众人说的,管他了,只要解决了刘业,只是他是不是早已是个死人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古怪跟他有什么关系了,要头疼也是皇帝的麻烦事情,不是他这个大天师的麻烦。 刘裳没有责怪大虫,吩咐杨成安排好膳食,让大虫饱饱的美餐一顿,然后才开口打发了走了刺史一行人,他们总是热烈邀请刘裳去刺史府邸,很烦人的说。 “三日之后,本座要在齐州开讲大道,你们去办好。”刘裳淡淡的吩咐,一切都是那么随意自然,好像本就该如此。 是的,本就该如此,这才是刘裳的本性,他不会跟你拐弯抹角,直来直去,他的道理,是无比正确,你要听,不听就会后果惨淡,大将军李广,就是最好的明证,长安城的守城将士,就是最好的明证。 他们曾经企图和天师讲道理,结果讨来了天师一顿胖揍。 “天师放心,下官等一定办好。”刺史赶紧表态,开玩笑,一位传国侯说死就死咯,这位天师也太狠了些吧。 刘裳满意了,在下人引领往后院去休息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景,在场众人只觉得冷汗已经打湿了衣襟,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天下震惊,天师竟然还能如此淡然处之,果然是神仙众人,目空一切啊。 不错,这个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从齐州四面八方传了出去,天师驾临齐州,神威如狱,神威如海,派出一个坐骑而已,就逼死了唐国的一位太祖亲自封赏的传国侯。 据说那头坐骑得了天师的点化,能开人言,颇有智慧。 而且,那死去的八位举子的鬼魂,竟然跑到了巡案衙门告状,人死后,还能告状的?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更让人心惊的是,天师竟能请的阴世主宰降临,亲自接引了八个举子,还有一众亡灵,前往那神秘的阴世,那杨张氏死后更是得天师亲自超渡,据说是去了轮回,轮回是什么,他们也不晓得,只是猜测那必然是一个神秘去处。 天师在天宫的地位,究竟高到了何等地步,世间人们都震撼莫名,对于这位忽然降临在唐国的天师,更加的好奇和敬畏了。 甚至有些国家之中,都开始供奉天师的画像,每日一柱清香,那是天师在长安讲道的时候,传出去的。 三日之后。 在齐州,那刘业家门前的巨大空地上,刘裳开讲大道。 “混沌初开,天地诞生,自其中生一道清气,又经十二万九千六百年衍变,分成三道鸿蒙紫气,曰,上清,曰,玉清,曰,太清,一气化三清,是为三清道祖,再又经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分生天地十二支会时,乃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这一次刘裳开讲大道,没有什么异象降临,他已经没有那个实力了,可是这货是个百家通啊,他亲手打造了一个简易的机关,就让他的声音能十里皆闻,震耳欲聋了,效果是出奇的好,齐州百姓尽皆前来听道,哪怕是读书人,都远远的在外围看向这里,对这位神威莫测的天师充满了好奇的探究。 看着高台之下的百姓,人头攒动,一个个望向高台上的自己,心中就美滋滋的,这些都是他成道的基础啊,少了他们哪一个都不完美,好了,完美了,齐州的百姓都被请来了,不知道有几个真心,还是来看稀奇的。 刘裳却很起劲,这次没有天花乱坠,神光绽放,只有口沫横飞,和口干舌燥。 ”元会初开,宇宙暗淡,万物混沌天地如鸡子,阴阳未判,三清共衍阴阳大道,阴阳又衍太极,太极又生两仪,四象,五行,八卦,自此,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穷,大道本无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下方的百姓和远处的读书人,渐渐听的是如痴如醉,渐入佳境,这方世界,他们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玄奥莫测的大道阐释,哪怕是先贤的经史子集,虽然晦涩深奥,但是和天师阐释的大道真义相比,也是逊色了不少,让他们有一种醍醐灌顶的错觉。 想要放弃一切,皈依大道,从此侍奉在天师一侧,日日听讲。 刘裳此刻法眼睁开,只见下方一片愿力朝着自己汇集而来,就是这样,对,没错了,看来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果然闭门造车,不如坚行万里啊。 他正准备接受这些愿力,炼化愿力化作己身道行资源的时候,脸上的微微笑意,还没有散去,就慢慢的由微笑变的僵硬,而后是惊诧,再后就是愤怒了,没错,简直是怒不可遏。 下面的人正在看着上面他,一个个都是匪夷所思的望向天师。 “天师这是怎么啦!” “天师好像在生气。” “天师这是为何?” 刘裳心中怒吼着道,怎么会这样,该死的,不,那是我的,统统都是我的,你不可以这样,啊啊啊,我要毁掉你。 原来他双眉只见的那颗红点,一股脑的吸收了这些愿力,一点都没有给刘裳留下,难怪让这二货如此暴露。 “今天到此为止,再见。” 先前还一副神气活现的刘裳,一派仙风道骨,宝相庄严,转脸却急匆匆想着下方信众道别,跃下高台朝着刘业府中跑去。 只留下所有人在空地上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第四十一章 三世镜 “你给我出来,你…额,你可以借助愿力修补自己…。”刘裳本是气急败坏,眉心红点一闪,铜镜出现在他的面前,沉沉浮浮,那即将崩碎的镜体,竟然被愿力给包裹着,在修复,这让他十分的惊诧,没想到铜镜可以自己修复自己。 大虫在房间外面趴着,谁也不能进去打扰他的主人。 刘裳伸手,铜镜落在他的掌中,没有丝毫的反抗,传递给他一种急切的需求,告诉刘裳,它需要庞大的愿力助它恢复。 “可是,这也是我的修行所需,你是恢复了,可我修行怎么办。”刘裳极其不满铜镜的强盗行为,还只当他是一件无主无意识的神器。 听了刘裳的话,铜镜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了,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短暂的沉默后,铜镜断断续续,及其虚弱勉强的传来一段话:“你助我收集愿力让我恢复,等我完整无缺,可以让你在两个时空横行无阻…。”它太虚弱了,能一次性说这么多,还是因为这次的愿力庞大。 以前,铜镜可不会理会他,刘裳也只当这是一件没有意识的无主神器,谁能想到竟然能传来意念沟通。 刘裳还是不能释怀,依旧气急败坏,急吼吼的道:“不行,绝对不行,我修行资源也是依赖香火愿力,就算你让我横行两个时空……,你,你说什么?”他震惊不已的看着掌中的铜镜。 这个二货现在才发现,铜镜竟是有意识的,那么前段时间这个家伙是在装傻充愣咯。 铜镜这次没有了声音,显然,它又开始了自我封闭沉睡。 “喂,你说话啊,你刚刚说可以让我来回华夏和这里,是不是,是不是,你怎么不说话啦。”刘裳脑袋都大了,眼珠子通红,要是铜镜没有骗他的话,这就很有诱惑了啊。 别的先不管,铜镜骗他的事情,也不去在意了,他只想知道,铜镜传出的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 值不值得赌一次呢? 它握着铜镜使劲的摇动着,晃啊晃的,铜镜又传出了意念,只是情绪似乎很不好。 “别摇了,住手,再不住手,我就要崩溃了,是真的,你我已是一体,那是在上一次坠入这方世界的时候完成的祭炼,我恢复了镜体,你也就拥有了操纵我的能力,你现在道行太低,根本不懂得如何利用我的力量,你帮我修补镜体,我就可以让你穿梭这两个世界。”铜镜总算明白了这个家伙的性格,赶紧吐露实情消息,不然,真要被刘裳给折腾惨了。 铜镜以前不理会刘裳,是这货道行还不够驾驭它,毕竟是神器,当然有自己的骄傲,从它出手帮助刘裳挡住昊天神威,就不难看出铜镜的来历非同小可了。 以刘裳现在的道行,别说是抵挡昊天神威了,就是一些强大的妖怪,也能收拾了他,要不是他莫名其妙的就祭炼了铜镜,恐怕已经在坠入这方世界的时空之中横死了。 “现在你明白了吧,不管你相不相信,现在我和你的命运已经连在一起,你能借得我的力量,是因为我们已经是一体,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我呢,我也只要你一点点愿力相助而已,还不够补偿我对抗昊天元气之海的损失呢。”铜镜说话的语气和态度跟某人很像啊。 刘裳无语,要真是如它所说,自己还真是该庆幸了。 “你真没有骗我啊?”刘裳试探着道。 铜镜都无语了,骗你?要不是你,我还安静的在地下恢复镜体了,要不是你,我能落地现在这副倒霉样子吗?要不是你,我能跟你连接命运共同体,美得你。 “难道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铜镜满腹怨气开口的道。 刘裳撇嘴道:“当然不相信,既然你说我们是一体,我能控制你,难道我还能让你圆就圆,让你扁就扁嘛…啊啊啊~。”他只是心念一动,想着把铜镜捏圆搓扁。 这货惊诧的大张嘴巴,看着铜镜在他掌中折腾。 铜镜就真的被捏圆搓扁了。 “够了,不要再胡思乱想啦,我快崩碎了,快停下。”铜镜大喊阻止刘裳继续犯二,它也算是服气了,没想到会和这么个浑人,把命运连接在一起,悲剧啊。 刘裳果然停止了胡思乱想,刚刚真的好神奇啊,他现在终于相信了铜镜的话了,那么既然是这样的话,也就不怕铜镜修补了本体会背叛了,也不知道这家伙走了什么狗屎运,捡了这么大的便宜。 “你别高兴的太早,以你现在的道行,虽然你能操控我的部分力量,还不足以对抗将来你要抗衡的存在,啧啧,你的心还真是大,竟然妄图在此界成圣做祖,先过了眼前这一劫在说吧。”铜镜没给他好脸色,故意气他,给他透露点信息道。 刘裳不明所以,他还不知道他的成道大劫已经不远了,闻言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眼前这一劫,你什么意思?” 铜镜能对抗天威,自然也能感知到昊天反噬的可怕,阴阳怪气的道:“你自己做过什么,难道忘记了吗?那昊天元气之海中的意识,也是你一个凡人能拒绝的吗?小道士,你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你已经被天道给盯上了,嘿嘿。” 听它这么一说,刘裳也醒悟了过来,却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畏缩,修道之人,那个不是在求逆天改命之路,走神道的修士,肉身兵解后,才有可能成就神道,还要经历每千年一次的三灾劫难,虽然最易,只要有高手助你一臂之力,很容易就能混个小神做做,就像是华夏世界被炼渡的郭正军,就是如此了,虽易却也很艰辛,所以一般只有成仙无望的修士,才走神道之路。 而仙道不同,成为地仙后,你就有了摆脱生老病死的实力,待到炼神返虚,散则成风,聚则成型,无形无相大道的境界,你自己就是天地,就是大道,天地倾覆,你也能不朽不灭,俯瞰天地,所以道门前辈们,纷纷前仆后继,想要进入那个无上的仙道。 至今,也只是传说之中,寥寥数人而已,真正有记载的也只是,王婵,张道陵,陈抟,吕洞宾,武当张疯子,等少数几人,据说都是地仙境界,驻世几百年后就飞升而去,他们留下的传说故事,也是让道门和世间津津乐道。 可见,地仙境界,已经足以横行天下了,移山倒海,飞天遁地,朝游北海暮苍梧,那也只是等闲了。 刘裳既然选择了仙道,而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神道,自然不会被昊天元气之海的强大,就给震慑住的。 “它想阻我成道,可没有这么容易。”刘裳双眸似乎望穿了屋顶,看到了虚空之上的昊天元气之海,眸色充满了挑战和不屈。 铜镜感受到他的意志,暗自道,不错不错,最起码没有被吓唬的退却了,算你还有几分气魄,弱是弱了些,不过也还算过关了。 它是神器,自然有它自己的骄傲,哪怕它已经和刘裳命运联系在一起,若是刘裳只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它也不是没有办法选择离开刘裳,只是过程可能惨烈些。 好在刘裳没有让它失望,无论是修炼的天赋,道心,意志,都还算接受住了考验。 “放心吧,只要我本体修复完整,区区昊天威能,想要困住你,却是妄想,我三世镜,也不是白叫的…你,你想干什么?”铜镜本来准备给他打打气,谁知话刚说到一半,就见刘裳的手中忽然紧紧的握住了它的镜体,眼睛忽然看向它,血红血红的好不骇人。 刘裳呼吸粗重,气喘如牛,颤声道:“你再说一边,你是什么?” 三世镜,它竟然说自己是三世镜? 广成子祖师的法宝三世镜啊,这怎么可能呢,运气也太好了吧。 刘裳整个人都感觉飘起来了,三清道祖真的这么爱自己啊,道门典籍中记载,三世镜乃是开天神器,其内自成一方广阔世界,比玄都宝鉴,极乐净土,还要高级的存在,这可能吗? 铜镜心中撇嘴,他对刘裳的状况是一清二楚,这个二货又犯宝气了:“小道士,不要这么激动,我是三世镜,却只是一部分,完整的我,才能称之为三世镜,我缺失了两部分,现在已经不完整了,你将来道法大成的时候,要帮我寻回却是的部分,完整的我,会给帮你带来大大惊喜哟。” 刘裳依然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红芒一闪,铜镜回到了刘裳的眉心。 “你缺失了那两部分,将来我要去哪里寻回来。”他很快又压下激动,好奇的探询道。 眉心传来意念,道;“一部分在灵山那帮子光头手中,一部分在道门一个强大的老家伙手里,我想想,哦,对了,现在被他们称作极乐净土,和玄都宝鉴的,就是我的本体缺失部分了。” 轰~。 刘裳的脑海再次一震,感觉轰然炸响。 他呐呐开口道:“极乐净土和玄都宝鉴,是你缺失的部分,那灵山的光头和道门的老家伙,难道是佛祖和三茅真君?” 三世镜传来一道贱笑:“嘿嘿,不错了,就是你说的那两个家伙了,小道士,你要努力修炼啊,我看好你哟。” 它的语气简直不要太像某人,看来它被刘裳潜移默化的也不轻。 哇哈哈哈,刘裳兴奋的嚎叫,在刘业那没有完全烧毁的后院之内响起,浩荡齐州城,所有人都纷纷看向那个方向,疑惑不解,天师,这是怎么啦? 第四十二章 第八局 “拜见天师。”所有人朝着张玄真躬身拜见,行了一道大礼。 张玄真挥了挥手,道:“不用多礼。” 刘裳这才知道师叔跟着来了,也才明白师叔的威势,暗自高兴。 “老天师,您怎么到了此地,晚辈竟没有提前收到消息,不然,也好早点前来接待不是。”中年男子诚惶诚恐的道。 他没有再管刘裳,赶紧对着老天师讨好,摆正态度,把自己的身份放的很低,在老天师面前,他什么也不是。 他叫钟邦,国字脸,身体高大健硕,标准的军人体格,在场其他三男一女都是他的手下。 华夏有一个神秘部门,他们对外是不存在的部门,只有国字级以上的那几位,才能知道他们的存在,这个组织里,每一个人都有超越常人的理解的能力,他们专为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存在,比如说,超自然事件,灵异事件,一些无法为正常人接受的事件,都是他们管理的范畴。 他们的名字就叫,第八局。 而,郭老,就正好够级别知道他们,所以经郭老介绍推荐,上面几乎没有怎么讨论,就决定吸收刘裳了,为什么了,因为郭老的事情闹的太大了,几乎华夏高层都知道,结果去了西南那个山中小道观后,郭老就一副心结已了的态度,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为什么? 只有一个解释了,那个山中有奇人。 既是奇人,又有郭老的解释,这不正是他们需要的嘛,那还有什么好考察的,郭老的为人,他们难道还不值得他们相信,所以这八局的人,出现在这里,也就说的通了。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一来到这里,就被眼前的一道道腾空的妖气给惊到了。 所以才会和刘裳的人打起来,他们果然不愧是国家专门找道门培养出来的精英高手,三下五除二就镇压了这几个妖孽,可是却也招惹了刘裳这个非正常人类。 张玄真淡淡的道:“我要去哪里,难道还要支会你们一声才可。” 说完,一指刘裳,道:“这是我师兄的弟子,也是老道我的师侄,你们可不要打他主意,老道我可不会答应。” 钟邦吓了一跳,什么?这家伙竟然是老天师的师侄,难怪年纪轻轻,就道行如此了得,难怪了。 “老天师说笑,误会,刚刚都是误会,我们也不是来找麻烦的。”钟邦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再次瞪得老大。 心中道,我们得到的资料显示,刘裳从小跟在一位王姓老道士身边,从没有去过正一祖庭,又哪里可能是老天师的师侄了,不对,王姓老道,莫不是哪位道门传奇,王尘。 想到这里,钟邦立刻神色大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能解释的通了,五人相视一眼,纷纷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 只是,那王尘不是消失了吗?又怎会出现在这西南边城呢? 刘裳从他们简单的交谈中,就感受到了老天师的强势,还有他们的敬畏和震惊,再次感到庆幸,原来自己也有这样强大的师门啊。 “既然如此,你们到此何事?”老天师再次淡淡的开口,声音虽然淡然,可是其中的态度就让他们难受了。 钟邦赶紧解释道;“我们此来,的确是为了刘道长,不过,并不是老天师您想的那样,是好事,好事,我们奉了上头的指令,请刘道长特聘入第八局供职,只要刘道长肯答应,任何条件都可以好商量,老天师,这不是坏事吧。” 说实话,要不是张玄真忽然冒出来,又有替刘裳出头的意思,以上面吸收人的方式方法,可不会这么温和,你敢不答应,有的是办法让你寸步难行,不得不从。 刘裳见他们终于说到了自己,也总算知道了他们的来意,同时也看出了他们对张玄真的忌惮,冷笑,说的好听,要不是师叔你们惹不起,怕是不会跟我这么客气吧。 “刘道长,你怎么说?”钟邦看向刘裳似笑非笑,他忌惮天师,可不会忌惮刘裳,天师不可能一直护着你吧,总有离开的时候,想清楚了再回答哟。 刘裳撇嘴,果然如此,不过,他本来已经接受了郭老的邀请,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不然也不会接受郭老的赠与了。 “任何条件,你们都能答应?”刘裳一副小人嘴脸的回应,让身旁的张玄真眉头乱跳。 钟邦顿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事情也没有那么麻烦,刘裳似乎除了修为非正常一点,还是很识趣的嘛。 “道长请放心,只要你提的条件正当合理,不是违法乱纪,我们都可以商量。”钟邦看似答应,实则只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应承,先看看你的条件在商量嘛。 张玄真摇了摇头,这个师侄似乎除了风风火火的急躁性子,还有些小人市侩啊,这等性情,他的修为是怎么修到现在的境界的,实在很费解啊,先前的评价是不是过于抬举了。 他对自己先前的态度开始产生了怀疑,同时也在犹豫师兄的眼光。 不过,总算,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毕竟这是师兄唯一的弟子,也是自己的师侄,可不能叫刘裳吃亏了。 于是,张玄真再次开口,这次,就有些强势了,道:“先说出您们的条件,看看我这师侄是否满意,你们第八局是做什么的,老道我还是知道的,要是你们的条件不能让我满意,这件事就此作罢,以后也休要再提了。” 老天师一开口,就让第八局的几人为难了,看来老天师真的很在乎这个师侄,不是说说而已,以前的那些手段不能用了,上面也没有给什么交代,也不说清楚刘裳的价值,要我们怎么开价嘛,真是的。 不过,老天师既然开了口,显然是要出头了,与其说条件是开给刘裳的,不如说是开给老天师的,这就更为难了,老天师什么人,那是不可测度的强大存在啊。 “老天师,您是知道的,我们做的事情,是维护这世间的稳定秩序,让百姓能正常的生活,这么多年来,也都靠着吸收新人进来,艰难的维持着,才换来今时的和谐,虽不敢说有莫大的功劳,却也为享受世间的繁华安康,而努力奋斗过,您是不知道,我们苦啊。”钟邦也是个老油条了,眼见手段不行了,就打起了悲情牌。 刘裳看了看师叔,又看了看钟邦,他们在讲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但是好像这师叔似乎很在乎我进入这个所谓的第八局啊,这第八局是龙潭虎穴吗? 张玄真嘿嘿笑着,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岂能不明白钟邦的那点心思,这小子说起来,也算是自己人了,只是当他决定走出山门,为权利服务的时候,虽然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但是也说明了这小子不是个安分的,老天师又岂会还拿他当是道门中人。 “嗯,你说的很对,那少室山中的古刹,还有我道门祖庭,那个地方没有你们的痕迹,别人的事,我不愿插手多管,选择在别人,但你们找上我的师侄,那老道我就非要插手不可了,只要他一天是我的师侄,你们就收起那点小心思,拿出诚意来,老道我或许会考虑,要是依然如过去般,以手段打压吸收,哼,那可是休想了,说不得,老夫要亲自走一遭第八局了。”张玄真虽然只是平静的开口,可是那种让人感觉泰山压顶的气势,却让钟邦心神震动。 他尤记得当初自己下山入世之后,有境外势力高手入我华夏挑衅,自称什么什么教,装神弄鬼,到处传播邪教信仰,当时他们负责此事,本以为只是一些骗人的家伙,没想到竟然各个都是些异能之人,难怪传播邪教的速度那么快。 佛门静悄悄的不管不顾,全真那帮子闷葫芦修士,各个不闻世事。 那些境外高手更是目空一切,第八局很不幸的败下阵来,仅仅数月,就在我华夏掀起了滔天的波澜,老百姓又不明真相,被人误导,你也不能强制性镇压他们吧,就在他们为这些事情头疼棘手之际。 消息,传到了正一祖庭,二十年没有走出正一祖庭一步的张玄真下山了,那个时候,他已经是道行大成,成为了正一新一代的扛鼎之人。 那一战,就很突然的降临了,没有万众瞩目,也没有惊天动地的绚烂斗法,老天师站在人群中,也如与天地融为一体,似乎让所有人都遗忘了他,根本这位绝世高手的到来。 那些高手还在蛊惑着百姓,张玄真就这样走了进去,百姓莫名其妙的就让开了道路,直到张玄真走到了这些高手的面前,才被他们发现,顿时震惊莫名。 “你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有人高声喝斥。 张玄真只是笑了笑,进来的时候,一道静心咒,就施加给了在场的数千不明真相的百姓,让他们能静下心来。 钟邦他们就在老天师的身后不远处,朝着这里紧张的张望着,就在这个时候,老天师的周身忽然荡漾起阵阵金光,朝着那些高手覆盖镇压过去。 他如天神降临,神威惊世,张玄真吟诵道门正宗法咒,金光咒,声音如同雷霆轰鸣,让人心神皆颤。 “天地玄宗~证吾神通…体有金光…役使雷霆,金光速现,急急如律令。” 那些在第八局看来非常棘手的境外邪教高手,在张玄真的手中,也只是一个照面。 “跪下!” 张玄真淡淡的道。 在第八局高手眼前,就出现了终生难忘的的一幕,那几个高手全部被一句话给压伏在地上,跪在老天师的面前,要多惨有多惨,修为被废了个干净,成为了普通人。 就算这样,那些百姓也没有发现这一切,如同张玄真是个透明人一般,都这样了,他们竟然还是一无所觉,这等修为,岂是第八局的所谓高手,可以望其项背的,做完这一切,老天师又悄然而去,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瞩目。 只是第八局心中都被老天师刻印进去一句话“邪魔外道,戕我华夏百姓,扰乱人间秩序者,死。” 哪怕现在这么多年了,他任然记忆犹新,面色逐渐凝重。 “老天师,我等知道了,这就回去请示上面,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钟邦苦笑着冲刘裳拱手,然后带着手下几个纷纷出了道观。 第四十三章 刘裳的选择 第八局的这几个家伙高调而来,灰头土脸的回,都怪上面给的情报不清不楚,闹了个乌龙,等郭老得到消息时候,也是一阵无言,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等他们走后,刘裳明显的感受到师叔有意拒绝这些人,那究竟是为什么呢,他可不晓得张玄真的威势,在这些人眼里有多么可怕,对于师叔敢于和世俗的权利抗衡,他还是很佩服的。 要是换做他自己的话,肯定不会这么做,他还是会考虑一下这么做的后果,别看这是个性子直白的二货,比如,郭老邀请他那次,他就有被逼迫的嫌疑,不是他真不想事,只是他也会权衡得失的。 “师叔,您为我好,我知道,可是您不该说话这么直接啊,要是得罪了他们,还不知道会惹来什么麻烦呢,家大业大的,还是谨慎些好啊,您说呢。”这货现在竟然知道谨慎了。 张玄真觉得很不解,麻烦,什么麻烦?难道他们还想给老道我穿什么小鞋,这个师侄修行天赋是没的说,可惜见识也似乎不够啊,到了我这等身份境界,自己就是他们眼中最大的威胁,还有什么比老道我更麻烦吗?嘿嘿。 他有这个资格。 “你只管自己修行即可,别的事情,师叔替你挡下。”老道平静的道。 刘裳顿时感觉内心趟过一阵暖流,这个便宜师叔没白认,真的对我不错啊。 “多谢师叔关心,弟子明白了。”刘裳诚心诚意的感谢。 两人旁若无人的弟子师叔的,却忘记了,这个道观现在一片狼藉,又要停业了。 小紫忽然在一旁埋怨的叫嚷着道;“啊呀,观主,你看你出手也太没有分寸了,香火又断了。” 刘裳这才回魂,无语的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没好气的回应道。 “还不是因为你们,要不是你们整天只想着偷懒,何至于让人给制服了,本观主不过是着急救你们,情急之下才造成这个结果,现在怎么办?”他反而怪起别人来了。 对于观主最是熟悉的小紫他们,才不会理会这个无耻的家伙,没好气的道:“你是观主,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哼。” 不仅刘裳需要香火愿力修行,小妖怪们更是如此。 小青躲在一旁嘻嘻直笑,小花和阿黄两个看看他们,又看看观主,没有一点主见,反正观中听观主的,而观主又听小紫的,那就随他们吧。 张玄真在一旁看着,这些吵吵嚷嚷的家伙,他算是看不明白了,一众小妖怪,加上一个性子暴躁,又略显天真,却护短的师侄,这样的组合,竟然能混到现在的境界,真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啊。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谁弄坏的就叫谁来修葺便是,那不是第八局的人弄坏的嘛,叫他们派人来修好。”老天师拍板了,终于打断了他们的吵闹,心里真是累啊。 他还不知道,这些吵嚷,只不过是观中的日常,观主只管大事,不管小事,可是观中只有小事,那就小紫这个管家操持,而观主又想要表示自己才是做主的人,所以是三天一闹,这是家常便饭了。 小妖怪们都习惯了,小紫是第一个化形的妖精,被刘裳点化,所以性子,也和刘裳差不多了,两个一样的人,还不吵,那才是怪事呢。 老天师一开口,所有人都闭嘴了,对老天师很敬畏。 刘裳一拍脑袋又哀嚎起来道;“糟了。” 张玄真还是不怎么习惯刘裳一惊一乍的表现,皱眉问道;“你又怎么了。” “他们这样走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啊,要是他们不回来,这里不就要我自己修了吗?这些家伙,怎么就放他们走…。”刘裳碎碎念着,摇头晃脑。 “咚。” 又是熟悉的手法,还是那个熟悉的感觉。 张玄真实在受不了了,抬手便打。 “修行之人,当净心,净口,净思,净行,行止如仪,你看看你,成何体统。” 刘裳觉得自己很无辜,又挨打了,龇牙咧嘴的捂着脑袋在一边,不敢再胡闹,小紫他们看来一眼老道士,唰一下,全跑了个干净。 留下观主一个在这里面对,吹胡子瞪眼的老天师。 “师叔,好好说话行吗,今天都挨了您两个暴栗,人都给打蠢了。”刘裳一脸委屈。 张玄真没好气的道:“你心不定,身不定,看来是少了管束,我是你师叔,是你长辈,揍你天经地义,你还委屈啊,我可不会学师兄那样放纵你,从今天起,我要教你规矩。” 刘裳瞪大了双目,什么什么,规矩!我哪里不守规矩了,师叔,您想怎样,可不要胡来。 “师叔您…,不,您不能…啊,我错了。”刘裳终于领教了什么叫做,拳头大的道理。 平日你,这货都是喜欢给别人讲自己的规矩道理,现在,终于遇见了让他也体会了一次,道理讲不清的境遇。 几颗小脑袋在大殿后面的廊下偷偷打量,看着刘大观主在老道士的手下,被收拾的惨呼不止,抱头乱窜,莫名的觉得很有喜感,呀,观主也有被收拾的时候啊,好开心啊。 张玄真毕竟是正一祖庭的上代天师,规矩,在他眼里自然很重要,那代表道门的体面,如果弟子都是这等样子,正一也不会传承这么久远了。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刘裳的这个性格,迟早会闯出祸来,他要改掉刘裳的这个毛病,谁叫他是师叔呢! 京里,第八局总部。 钟邦他们把老天师的要求,请示了上去,他们在等消息,没有再敢闯入道观。 “郭老啊,那小家伙,还有这等什么来历,您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现在张老天师给那小家伙护法呢,您的这件事情可要难办咯。” 说话的是京里的大人物,能见到郭老的想来身份不低了,他就是第八局的掌控人,高经,四十几岁的样貌,实际年龄就不晓得了,他也是一位道门修行者,第八局成立以来,他是功不可没。 郭老此刻坐在家中躺椅上,听着高经的话,面上只是微微一笑,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之后,才开口:“怎么,这还怪我咯,要不是那小家伙帮我解决了心结,靠你们,谁解决问题了,你们的事,自己去解决,我不管这些,人我帮你们找来了,难道吸收人家进来,还要我再帮你们,你们得罪不起那老家伙,难道我就得罪的起了,自己去想办法吧,记住一点,不可用强。” 高经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苦笑一声,告罪离去。 郭老见他走后,也是苦笑一声,自语道,我也没有想到那老家伙会是你的师叔啊,早知道,我就不做这个坏人了。 听他的口气,显然,他是认识老天师的,言语里充满了对张玄真的忌惮。 一个是世外之人掌教,一个世俗权利部门的高层,两人认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郭老言语里的为难和忌惮又是为何呢? 郭老拿起旁边一部手机,看着手机上的号码,标记是一个小道士,犹豫再三,还是拨打了出去。 嘟嘟嘟。 三清观。 刘裳的手机响了起来,上面显示一个陌生号码,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这是谁的电话。 “郭老。” 电话那头果然传来了过来的声音。 “小观主,对老头子我送你的回礼可还算满意。”郭老微笑着开口,没有说起不愉快的事。 刘裳也没有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笑眯眯的道:“哎呀,真是太满意了,郭老您真是太客气了。” 一老一少就这样聊了起来,谁也没有开口说起第八局的事情,就这样耗着。 郭老心中盘算着,这小子还真是个难缠的,看来我不主动些,他是不会主动开口了,于是他想想了还是觉得主动些吧,反正也不算丢人,谁叫自己儿子还在人家手中做护法神将了:“小观主,叫着生疏了,我老头子就托大,叫你一声小刘吧。” 刘裳对于称呼什么的,自然不会在意,何况这老家伙,还真有这个资格这样叫他。 “您老有事就说吧,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我听着您就是。”刘裳应承了这个称呼。 郭老松了口气,看来小道士,还是能够好好沟通的,他能做的已经尽力了,至于能不能让刘裳加入第八局,可就要看高经那个笨蛋了,希望他这次大方点。 “小刘啊,我听说今日你观中来了几个不速之客,我想有必要给你解释一下,那是我叫去的,都是个误会。”郭老开口解释。 刘裳却表现的很大方,道;“嗨,就这啊,郭老啊,你也太小看我了,没事了,都过去了,不过我的三清观又要修正了,您看这还要麻烦你啊。” 听刘裳这么一说,郭老终于放心了,小刘还是很好沟通的嘛,我果然没有看错他。 两人谈妥了一些事,误会算是接触了,等挂了电话,郭老就给高经打去电话,告知他要大方点。 刘裳挂了电话,却面色不爽,一脸的不服气,自语道:“还是师叔好啊,自己是强大的修行者,背后还有整个正一道门作为后盾,谁得脸色也不用看。” 张玄真就在不远处,淡淡的回应他的自言自语:“你可知道为何道门,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单独修炼成仙的,因为,一个人再强,也只是一个人,精力有限,不可能世事都能自己解决的,修行修的就是资源势力,你没有一个强大的宗门,作为你的支撑背景,你那里来的修行资源,这就是现实。” 他这话说完,就看到刘裳一脸奇怪神情的看着他,那意思就好像在说,师叔,那我呢? 好吧,张玄真忽然一叹,闭嘴了,这条好像在这个师侄身上有些不成立。 “你是个特例,不要以为我是在危言耸听,你现在境界还低,等你修为到了一定高度,就明白我的话了。”张玄真摇头道。 刘裳还是比较认可师叔的话,这个刚认识一天的师叔,还是比较值得他尊敬的。 张玄真似乎已经在他眼睛里,看到了自己不愿意相信的答案,他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失望,只是平静的问道:“你有了选择。” 刘裳坚定的点头道:“师叔,我决定了,入世。” 第四十四章 吾愿追随天师 刘裳在齐州开讲大道,半路出了幺蛾子,自己竟然跑路了,留下满城翘首以盼的信众不明所以。 其中有一读书人,沉浸在刘裳所讲大道中不能自拔,口中一直呐呐自言道;“天道,道,什么是道,我又是谁?我是谁?…我找到了,我找到了,道…。” 周围的人都当他癔怔了,看着他一脸莫名其妙,有同行学子欲上前唤醒他,他们本不认识这个举止奇怪的年轻人,只是一路同行,见他谈吐不凡,又性情安逸,样貌也是不俗,所以还算有了些交情。 “陈兄,你这是为何啊?醒醒,快醒醒。” 那陈姓年轻人却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呼喊,眼神渐渐有了神采,只见他…。 啪嗒。 这个读书人竟然跪拜下去,方向正好朝着传国侯府的方向,他缓缓抬起双手,摘下儒冠,仍由头发披散在背后,然后一丝一缕的很认真的从新束起头发,没有在戴起儒冠,仅仅用一条丝带,讲头发扎起,表示他要从新束发从修吗? 他重重的叩首在地,口中呼道。 “天师吾师也,弟子陈辟,愿从此追随左右,恭听恩师言传身教,此誓不悔,否则天地同厌之。” 陈辟,他是陈辟,那个唐国最惊艳的英才陈辟,怎么可能是他? 此人,三岁识字,四岁能读会写,五岁把先贤诗集文章倒背如流,八岁被世人称为神童,十二岁入了经学府,被唐皇李盛亲自赞扬为唐国第一奇才,十八岁的时候,别人还在寒窗苦读,希望能被权贵举荐应试,陈辟的前方已经是翰林学士了。 二十岁的他,辞去学士之位,自嘲学识不足,挂印而去,朝着边关行去,学先贤弃笔从戎,在一次对草原的战争中,我军被骑兵偷袭,他以一人之力斩杀敌骑数十人,让草原人为之胆寒,因此解了被破营的危机,注意了,他杀的可是草原骑兵啊,那可是能跟唐国叫板的草原铁浮屠啊,消息传回国朝的时候,天下读书人尽皆汗颜,唐皇高兴,大手一挥,就是一道赏赐,赐武宁伯。 但是陈辟只是简单的谢过恩旨,本身却没有把这个爵位放在心上,他志不在此。 三年的军旅生活结束,他又辞去了朝廷赐予的爵位,又从新拿起的笔杆子,在外尽情山水,留下了许多画作诗词,这样一位文物皆能的英才,却偏偏性格古怪,常有人见他长吁短叹,对月当歌舞剑长啸,放浪形骸。 杯中清酒樽,月下酌上头,纵起当兴舞,长剑揽寒星……。 就是这样一个能文能武的一个人,竟跪在这里,欲要拜在天师门下。 “竟然会是他。” “他要拜天师为师!” “我的天呐,他竟然是陈辟,我们一直同行至此,我竟不知他就是陈辟!” 一众同行之人,纷纷懊悔不已,后悔自己没有没有早点认出来是他。 陈辟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起身整理了一下缎青衣袍,眸色坚定,朝着传国侯府而去。 “陈兄,你要去哪里。”有人在身后大喊。 陈辟头也不回,平静的道出两个字:“拜师。” 府门前的空地上,人们散去了,但是,刘裳的嚎叫,不久之后随之传到了外面,惊天动地的嚎叫,让所有人惊诧不已。 “无量他大爷的天尊。” 陈辟一怔,面色有些古怪,却不妨碍他坚定的步伐,只是心中有些惴惴,他不知道天师会不会收下他,毕竟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他不觉得自己就一定能让天师看重的资质,他只是普通人而已,天师可是仙人,会不会瞧不上自己呢? 他的这个想法,要是被外界的人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羞愧的无地自容,你是陈辟啊,文武全才,文能吊打天下我辈读书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武能上马杀敌立功,单人独骑破敌营,你要是如此谦虚,那我辈还不羞惭到死啊。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听闻了天师在长安的传闻后,一路寻着消息而到了齐州,刘裳只是一通讲道,就让陈辟不可自拔,他眼中看到了一条不同寻常的路,那是,道,将是他这一生的所追求目标,刘裳在别人眼里是神仙,是天师,在他眼中,那是拨开迷雾的明灯,是开启他道果的恩师。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震天动地的马蹄声,朝着这边飞奔而来。 听声音,应是数十骑,各个都是一身金甲金刀,清一色的枣红马,领头的是个身穿内廷服饰的太监,来人应该是陛下派来宣旨的。 百姓们纷纷让道一旁,陈辟也让开身子,明显这些人是来寻天师的。 果然。 很快他们就到了大门口,匆匆下马,不敢有丝毫的倨傲,面色着急的,朝着门前的守卫道;“天师可还在府中。” 守卫们看到他们的装扮,就知道是陛下的亲卫,赶紧拜下道:“上宫有礼了,天师在府中休息,不知上宫何事如此匆忙,待我进去禀告天师。” 太监在他们眼中就是上宫,可不能称呼公公,因为这是私下里的称呼,有职行的时候,一般都是称呼上宫,而不是公公。 “快去禀告天师,咱家求见。”太监一脸的惶急之色,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 守卫不敢耽搁,闻言,匆匆朝着里面跑去,幸好刘业的府邸烧毁了一半,不然就这侯府的面积,七拐八转的,还不知要走多久,才能见到刘裳呢。 太监可不敢放肆,对别的人他可以仗着身份倨傲,可是对于刘大天师,他可不敢。 又是一对马蹄奔腾的声音传来,这次大地都跟着震颤,看来数量大概三百骑,各个都是一身黑甲,身背劲弩,腰挎陌刀,煞气逼人,陈辟作为从过军的人,自然认识这些是什么人,他们是唐国最精锐的骑兵,陌刀骑。 陌刀骑出,如墙而推,人马俱碎,世间无可匹敌之骑。 因为太过强悍,这只骑兵人数只有三千人,每一个人,都生的高大威猛,双臂力大无穷,那腰间的陌刀,每一柄有六十斤,加上背上的劲弩二十斤,还有箭矢,再加上铠甲,算下来,快两百斤了。 可就是这样的重量,他们也可在战场上,无坚不摧,他们就是战场上的绞肉机,就算是草原的铁浮屠与陌刀骑遇上,也只有被粉碎的下场。 他们竟然被派了来,可见朝中真的出了大事,究竟是什么事呢? 陈辟在想着。 刘裳还在房中絮絮叨叨,三世镜告诉他的一切,让他又兴奋又觉苦恼,兴奋的是这真是一件威能莫测的神器,苦恼的是三世镜是残缺的,另外两件怕是很难寻回来了。 “喂,难道非要寻回你那缺失的部分,才能有穿梭时空的本事,还是修复你的本体就行啊,你缺失的那两部分,又是那些,有什么本事,介绍下嘛,你要我帮你,总得告诉我你的本事才行,那样我才有动力和欲望嘛,你说是吧。”刘裳徐徐诱惑着三世镜。 三世镜岂能上他的这点小伎俩,只是觉得刘裳很吵,很烦这个人,就不能安静点嘛。 “兴许是我命中劫数,才会与你结了因果,你可知,三世镜,何为三世?”虽然恼火刘裳的问题真多,可还是耐心的解释给他听,免得被这家伙吵的自己崩溃。 刘裳摇头,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吗?废话嘛这不是! “所谓三世,也就是今生,未来,过去,我如今寄托在你眉心的部分就是今生,未来在那帮和尚手里,过去在三茅真君那老怪手里,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你也不用打听,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你帮我修补镜体,愿力只是一种修补手段,这方世界暂时没有灵气。”今生顿了顿才又道。 “不过,我感觉到灵气似乎在复苏,小道士,你算是赶上了好时机,还有你的分神成为阴世主宰,这是一步好棋,也算你歪打正着,努力吧,想要成仙证道,在前世那方世界,或许你还没有机会,很难有机会,但是在这方世界,有了我的帮助,也不是不可能。”今生傲然的道。 刘裳听的他说的好似很有搞头,可是只见画饼,又没有一点实际好处,这不是摆明忽悠他。 “嘁,说的跟真的一样,愿力我让你吸收了,你是恢复了,可现在对我是没有半点好处,你说该怎么补偿我吧。”这货开始讨价还价了,开了窍果然是不一般了,一点亏都不想吃了。 今生闻言是气的半死,我可是神器,开天神器啊,知道那代表什么吗?那代表我跟着谁,谁就有能证道称尊,代表了今生的认可,不见未来身成就了佛陀,过去成就三茅老怪,你持掌今生,代表了什么,难道不明白吗?这个混账东西,真是气死了被他。 “你想要什么好处?”今生反问道。 刘裳被他这一问,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了,其实他也只是觉得心中不平衡,觉得自己吃了亏,要找回点好处让自己心里平衡一些。 “算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好歹你还帮我挡了一下昊天镇压,看在那次的情分上,这次就算了,下次修行资源,我要一人一半,你不可吃独食,就这样吧。”原来刘裳还是再打愿力的主意啊,他是真舍不得庞大的愿力被今生一个人给吞了,想想都觉得亏的慌、 今生都气笑了,低沉的闷头道:“如你所愿,不要再打扰我。” 刘裳终于满意了。 “天师,宫中来人,说皇宫出了大事,请天师一见。” 第四十五章 小九垂危 刘裳正得意自己的算盘得逞,美滋滋的时候。 屋外传来了一道急切的呼声:“卑职打扰天师了,罪该万死,只是宫中来人,请天师赐见。” 宫中来人?刘裳很奇怪,这李盛还真是,前日才来了一波送温暖,今日又来,嘿嘿,不过算他有心了。 这货还没有意识到外面那人的急迫,只当是皇帝又给他赐什么东西呢? “既然是宫中来人,叫进来吧。”刘裳清了清嗓子,淡淡的道。 “是。” 得到天师首肯,他才松了口气,匆匆的又朝外跑去,说实话,能被安排来守卫天师,那是别人可望而不可得的美差事,天师啊,那可是神仙,跟在身边沾沾仙气,也是祖上八辈子的积德了,就算跑断腿也愿意啊。 门外的太监已经着急的团团乱转,满面的愁容,不时朝着里面张望。 不久之后,匆匆奔出来的那个侍卫,恭敬的走向太监道;“上宫天师请您进去。”说完立身在一旁,让开道路。 哪怕这些是皇帝的金甲侍卫,也不敢强行闯进去,值得乖乖等在这里。 太监闻言大喜,脸上的急迫之色都消解了一些,转身道;“立刻准备启程事宜,你们且安静等在外面,不可造次,咱家去见天师。” 三百陌刀骑静静的端坐在马上,如一道道魔墙,分站两边,那看不到他们的脸,只有一双双眸子在面甲上,让人发寒,街上很安静,老百姓都纷纷躲进了屋中。 他们是来护送天师的,皇帝能派来这么多陌刀骑足见重视了,要知道,在整个唐国也才三千骑,那几十骑金甲金刀的骑,就只是代表皇家体面了,武力值自然不俗,可要是比起陌刀骑,那还差得远了。 太监急匆匆的被人领着,到了天师屋外,一副尖锐的嗓子,老远就喊道;“天师啊,宫中出大事啦,陛下请天师速回长安,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刘裳心中还在盘算着这次唐皇会送给自己什么,脸上美滋滋的,乍闻太监的凄厉嗓音,吓了一大跳。 待太监进去后,简单说了几句后,刘裳就再也坐不住了,比之那太监还要急迫,匆匆就朝着外界大吼一声道;“大虫。” 嗷吼。 大虫一个闪身就出现在眼前。 “主人。” 刘裳一步跨了上去,面上急迫的喝道;“回长安,用你最快的速度。” 嗖。 大虫驮着天师,一步二三丈,瞬间就消失在太监眼中,他还没反应过来,天师已经消失在眼前。 “呀,天师,天师,怎么就如此性急呢,唉。”太监又对着外面吩咐道。 “快,快去通知他们一声,护着天师立刻回宫。” “是。” 侯府门外,之听到一声虎啸,和天师急迫的呼声,刹那就见到一头硕大的老虎自侯府窜了出来,身上还有天师的那一脸惊慌的身影,只听天师道;“本座先回京了,这里的道宫要快速建起来,不可耽搁……。” 话音刚落,天师的踪迹已经消失在街道尽头。 人们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天师这是怎么啦,方才还好好的。 陈辟瞠目结舌的看着远去的天师,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出场,就缘悭一面了,天师回京了! “天师,天师,等等咱家,哎呀,天师等等咱家啊。”那太监才匆匆从侯府跑出来,气喘吁吁,喘着粗气追赶天师的步伐,急得直跺脚。 眼见刘裳已经没有了踪影,他喘了两口,才大声尖着嗓音喝斥他们道:“你们都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追啊, 要是天师路上有个闪失,都要人头落地,还不启程。” 八百陌刀得到指令,才缓缓调转马头,追着天师的步伐,隆隆而去,他们看到天师奔出来,都没有追,是因为他们没有得到指令,他们跟着太监出宫,那太监就是他们的上官,别人可指挥不了他们。 那数十金甲侍卫,却想着追去来着,可是陌刀骑都没有动,他们身为陛下的亲卫,自然也就没有动了,这个举动让太监气的直跺脚,匆匆的被人搀扶上马,道:“追。” 他们来的快,去的也快,短暂的震动过后,齐州就安静了下来,等到齐州一众大小官员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时候,陛下的人全都出了城了,让他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也不知道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们询问了守卫在天师门外的人,那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知道,那太监说是朝中出了大事,陛下请天师速速回京。 让陛下急匆匆的派人来齐州请天师回京,这肯定是朝中出了破天大事了,可他们一点消息也没有接到啊。 陈辟决定跟着天师回京,他一定要拜在天师门下,一个人也上路了,追随天师的脚步,虽然这次没有见到天师,在京城一定有机会。 那么京城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事情,还要从前几日说起,周妃和郑妃,还有一众诰命贵妇,在太液池赏玩。 霜霖寒梅宫,冰开太液池。 梅花今年开的特别早,十二月就绽放幽香,京中又下了雪,贵妇们都带着自家小子进宫,希望,能和现在深受陛下喜爱的,九皇子李恒多亲近些。 周妃也乐得如此,毕竟皇儿也多了些玩伴,自己聊着女人们喜欢聊的,珠宝首饰,陛下的赏赐什么的,李恒年纪最小,一下多了这么多玩伴,高兴都来不及,也不认生,就跑过去,想要一起玩。 那些小子们,都得了自家大人的叮嘱,对李恒这小屁孩,本是不愿意接受的,可熬不过自家大人吩咐,强迫他们接受这个李恒,自然要出点幺蛾子了,不然他们就不是孩子了。 “你想跟我们一起玩,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这么小,我们这么大,怎么带着你了,你要证明给我们看,你能跟我们一样,我们就带着你一起玩。”说话的这小子,是武国公府家的小子,叫狄涌,皇帝一切喜欢,都是狄汉臣的喜好,所以他夫人也自然要跟随夫君的步伐。 狄涌很有乃父的风范,从小就是一众权贵之中的孩子王,打架没输过,吵架更是一把好手,兵法韬略,无一不通,深的狄汉臣文韬武略的精髓,不过却是个惹祸精,模样偏生的俊秀不凡,被称为唐国的人样子,比他父亲还要更甚。 可这货却只有十岁而已,常常早上起床,对着仪镜自怨自艾道,哎呀,生的这样帅气的我,将来何等女子能配的上我呀。 为此,狄汉臣没少揍他,却也洋洋自得道,还不是老子种好,才生了你这泼才。 父子俩都是国朝的奇葩,在唐国,一个陈辟,一个狄涌,都是人们时常拿来比较的人物,认为,十年后,狄涌或可与陈辟一比,怕又是一个英杰。 无论家传渊源,还有一个身为唐国战神的父亲,都不是陈辟的家室可以相比的。 由此可见,这家伙的名气,也是不小了,要不是现在的他,还太小,非要和陈辟一较不可。 这货今天,就要闯祸了,而且还不小。 李恒当然想和他们玩,为了证明自己,他努力的扬起脑袋,嫩声嫩气的道;“我能证明自己。” 狄涌拍手叫好,为李恒打气道:“好,我们都看好你,不错不错,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有这样的勇气,我就勉强认可你了。” 李恒很高兴,总算是融入了他们,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狄涌就再次口气一转道;“我知道北方哪里的人,能在冰川雪地里健步如飞,你们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吗?” 一群半大小子,在房子里叽叽喳喳,奴婢们都在旁边伺候着,不敢插嘴。 孩子们都摇摇头,好奇的想要知道。 狄涌得意的鄙视他们道;“没见识,我听父亲说,他们在脚下绑着两块木板,就能做到雪上行走,健步如飞驰。” “哇哦,狄老大你懂的真多。”孩子们都眼里冒着小星星,崇拜的看着狄涌。 李恒更是喜欢的握紧小手。 狄涌见他们的小眼神,就知道自己又收获了一帮迷弟。 “你们想不想见识一下雪中飞驰?”这货开始蛊惑这些小家伙,其实,更多的是想在他们面前展现自己的高超技能,他在知道如何能雪地飞驰后,就求着父亲教他,自己在家中苦练技艺,就是为了能在这群小伙伴之中一展风骚。 李恒拍手叫好,其它孩子们见状都纷纷叫嚷着要见识一番。 狄涌就这样在孩子们的热情呼唤下,准备一展风骚,可惜他没有带来那木质雪板,开玩笑,要是他能把这个带进宫,才奇了怪了。 李恒立刻表示自己能帮忙,他很想融入他们,于是吩咐太监奴婢去照着狄涌给的图画制作出来,说实话,这也不是很难,不久之后,就做出来了。 狄涌在孩子们好奇又崇拜的眼前,穿上奇奇怪怪的木板,立刻展现自己新学来的技艺,在雪地上真的健步如飞,飞快的滑行。 “哇哦,狄老大好厉害噢。” 转了几圈后,狄涌又回来了,得意问道他们想不想学习,孩子们哪里经得起这货的吹嘘,早就觉得自己也要下场试试。 狄涌也很耐心的教他们,轮到李恒的时候,因为他最小,木板都比他身体还要高了,引的孩子们哇哇大笑,在小太监的搀扶下,都摔倒了几次,气的李恒小脸通红,又不想再小伙伴们跟前丢脸。 他一把推开小太监,声音有些羞嗔的道;“不要你们扶我,走开。” 第四十六章 天师回京 太监们不敢违抗,只得被他推开几步。 谁知这一下力道大了,雪地上又滑,他们又在太液池边上,脚下一滑,噗咚一声,李恒竟然朝着太液池里就滑了进去。 李恒惊恐大叫:“救命。” 咕隆咕隆,灌了几口寒冷的湖水,扑腾着越来越远朝着湖中心去了。 太监们惊恐的大叫。 “啊,九殿下落水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狄涌和孩子们纷纷大惊失色,惊慌大叫,不知所措。 “糟了。”狄涌大叫一声,来不及多想,纵身一跃,也朝着湖中落去,只见。 噗咚,又是一声落水声。 狄涌这货直接一个猛子,他倒也果决义气,毕竟说起来,还是他自己找的麻烦,现在闯祸了,一头扎进了寒冷的太液池里,朝着已经没有反应的李恒游去,也幸好他从小就习武,身体还算比普通人强壮一些。 但此刻的太液池,湖面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面,可见湖水有多冰冷,他也只是个孩子啊。 扑腾扑腾的朝着李恒游去,自己冻的是龇牙咧嘴,身体都要僵硬了,但他还是终于游到了李恒的身边,抓住了他,拖着李恒就朝岸边游去,可是半路,他终于坚持不住了,两个人一起朝着下方沉去。 好在这个时候,有侍卫匆匆架着小船来到旁边,打捞上来了他们,狄涌已经昏迷不醒的手,可是手还拉着李恒的衣服,紧握着。 太液池此刻已经乱做一团,抬着两人匆匆去寻御医去了,周妃闻知消息,整个人都软倒在地,浑身无力了,仿佛天都塌了下来。 所有贵妇都是一脸的惊恐,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要是引起误会,那可真是说不清楚了啊,这可怎么办! 幸好最后从太监和侍卫的口中,他们得知这只是一个意外,没有任何阴谋诡计,只是小孩子玩闹而已,才算松了口气,安慰过周妃后,就寻了自家孩儿,匆匆出宫了,免得遇见陛下自找麻烦。 等狄涌和李恒被救上来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不省人事,只有微弱的气息还在强撑着,身体忽冷忽热,面色青紫,嘴唇干裂,四肢抽搐不止,情况不容乐观。 狄汉臣得到消息,先是直接入宫请罪,事情都是狄涌闹出来的,据太监们告知的消息就是如此,他不能不赶紧请罪了,虽然心中也心疼这个惹了大祸的儿子,可是他不能不先到陛下这里请罪,这是态度问题,无关对错。 李盛却没有怪罪他的意思,扶起狄汉臣,反倒安慰道:“爱卿无需自责,事情的始末,我已尽知。”他连朕都不自称了,可见在他心中,狄汉臣的位置,是何等的荣宠。 狄汉臣惶恐不已,老泪纵横谢过皇帝,就陪着陛下一起去了华清宫,因为他的儿子,也在哪里救治,他真是心疼这个傻儿子,竟会自己跳入寒冷的太液池去救人,不过也正是这一跳,让人再也无可指摘他的过错了。 请了数位御医看过后,俱是都摇头道;“请恕在下等无能,殿下和狄涌体内寒气已侵蚀心肺,只恐…只恐,药石难医啊,请陛下节哀,大将军节哀。” 轰,仿佛一道闷雷在皇帝和狄汉臣的心头炸响,没救了吗? 你就这么去了! 狄汉臣更是摇晃了一下,差点晕倒,这一刻,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这个他给予了莫大期望的儿子,就这样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周妃闻言更是苦的撕心裂肺:“恒儿…。” 招大太监在一旁也觉得九皇子可怜了些,好日子还没有过几天,没想福缘浅薄,他还是对小九很有好感的,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唉,就这么没了。 他却没有在乎狄涌的死活,他觉得刚刚得了天师看重,却就遭了这样的噩耗…,等等,天师!对啊,天师要是在的话,或许有救,还有救啊。 他猛然想到这里,大声提醒道:“陛下,九皇子还有救。” 李盛龙目一瞪,还没有明白,你这刁奴,在胡言乱语什么。 招大太监赶紧解释道:“天师,天师啊,他尚在齐州啊。” 李盛终于醒悟了过来,是啊,天师若是在此,一定有办法救回九儿,他是仙人啊。 “传旨,立刻请天师回京。” 这就是刘裳为何匆匆而去的原因了,他是真的在乎小九的,因为那个时候,他在小九身上看到了一抹未来,他和九皇子,有一道缘法,将来他能否证道,或许就要印证在九皇子身上。 说不清道不明,那种感觉很玄奇。 你说刘裳能不着急忙慌吗?就算九皇子已经死了,他也要让他还魂,因为他是这方世界阴世的主宰。 一听说消息,就再也不管不顾了,让大虫驮着他飞快的朝着京城赶去。 皇城,华清宫。 九皇子高烧不退,唇干舌燥,面色灰暗,小小的身躯,肉眼可见的看着枯萎,那是怎样一种痛苦啊,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御医用尽了各种手段,都没有丝毫作用,回天乏术啊,哪怕只要熬过一日夜也好啊,天师回来后,兴许真的有救。 可他们尽力了,真的尽力了,能想的办法都用过了,还是不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难道,这就是命数。 “恒儿,你要坚持住,坚持住啊,天师已经在路上了,他一定会救你的,你不要吓唬娘好不好,呜呜。”周妃连日来守在床边,几乎是寸步不离。 皇帝李盛都罢朝两日了,他实在没有心思上朝,而朝臣也很默契的没有要求上朝,哪怕是号称刚直的魏宪匹夫,也安静多了,本来有人要弹劾狄汉臣的,因为这是他夫人进宫才惹出来的祸事,不弹劾你弹劾谁。 魏宪却发火了,虽然他老匹夫也不喜欢狄汉臣这货,总是和他在朝堂作对,可是大家只是文武天然对立而已,不带任何私人的过节因素,要是此时弹劾狄汉臣,他觉得这也太小人了些,不是他的性格,于是大骂这些人无耻,落井下石。 狄汉臣的儿子,可是勇跳太液池去救人的,现在落得这个下场,你们还要点脸吗? 风起云涌的朝堂终于安静了,房叔机和杜长伦强势镇压下,谁也不敢再造次,他们是最了解陛下的,也知道九皇子对陛下何等的重要,这个时候要是有人敢触怒李盛,怕是有死无生,其实他们也是在救这些蠢货。 公孙皇后,每日都去安慰周妃,一派后宫之主的威仪气度,他知道小九不可能和他的李隆争夺皇位,所以一直很沉默,说起对丈夫的了解,谁能比她这个枕边人更懂呢。 “妹妹不要太过悲切,一切等天师回来,恒儿会没事的。”公孙皇后安慰周妃道。 周妃起身谢过,默默垂泪,这个时候,她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只要恒儿活下来,她就心满意足了,这个时候,她才明白,恒儿对她是多么的重要,哪怕现在废了她,哪怕没有现在的一切,只要换回恒儿的性命,她也愿意啊。 皇城之中的灯火通宵达旦的照耀着,紧张的气氛,让长安城的百姓都感觉到压抑,没有人知道黄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因为谁也不敢多嘴多舌,传递宫中的消息出去。 陛下正在爆发的边缘,战神狄汉臣整日打马飞奔在长安街头和皇城之间,百姓们都识趣的在家不敢冒头,生怕惹上麻烦,其实他们的担心是多余,就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会有人来寻他们的晦气。 这不是在给李盛和狄汉臣送人头吗?谁敢在这个时候惹事。 就在这紧张的气氛中。 皇城,华清宫,响起一阵悲戚的哭声。 “九皇子薨啦。” “恒儿啊,恒儿…额。”周妃痛苦不已,昏死了过去。 接着,又一声传唱出来。 “武国公嫡子咽气啦。” 狄汉臣正在去往华清宫的路上,皇上特旨,他可暂行内宫,所以他每日都要前往探看儿子。 “儿啊,我儿,你怎么就去了…。”狄汉臣悲痛欲绝。 噗~一声。 扬天一口献血喷洒,摇晃着倒在地上,也是昏迷不醒了,吓坏了带路的内侍太监。 “啊呀,狄公倒下了,快来人呐,来人。” 宫中乱作一团,李盛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探视,狄汉臣不能再出事了啊。 “爱卿,你可不能有事啊, 是朕对不起你啊,朕还要你陪我征战天下,你怎可如此不爱惜自己。”李盛握着双眼空洞的狄汉臣,关心的说道。 九儿薨了,他虽心痛,可也无可奈何,已经尽力了,可狄汉臣是真正让他觉得不能失去的柱国之臣。 狄汉臣陪着他南征北战,忠心耿耿,虽然喜欢犯浑,可是他却知道这是为了让他少些猜忌,这样才是君臣和睦的长久之道,他不想让皇帝为难,因为他的功劳太大,不如此,皇帝就很难自处。 而他的孩子又太小,还不到荫赐的年纪,所以,这也是狄汉臣的聪明之处,他正是李盛需要的臣子,也是能稳定武将之心的定海神针,有他在,朝堂就永远不会有武将跋扈,文臣有魏宪在,就不会有文臣作乱。 没想到现在因为狄涌的死,这位柱国之臣就此失去稳重,如何能让李盛安心。 不怪李盛心思的深沉,因为他是皇帝,所以他比所有人想的更多。 嗷吼~。 一声巨大的虎啸传进了整座京城,满城皆惊。 “天师回来了。” 第四十七章 我要他活 大虫一步二三丈的,终于在奔行了一日之后,驮着刘裳赶回了京城,跟着天师这段时间,它的身体又强壮了许多,气力也增长不少,好似有使不完的力量。 “看到了吗,长安,哪里就是长安,啊哈哈哈,本座又回来啦。”刘裳目视前方,自言自语的道。 他的速度,岂是陌刀骑和亲卫们可以追逐的,早已将他们甩的不见踪迹。 “大虫,进城。” 大虫昂首挺胸,猛然发出一声震动山林的虎啸,声音传进了长安,传入了皇城,所有人都知道,天师回来了。 久违的轻松,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天师回来了。” 百姓自发的要去城门口迎接天师回京,要说哪里的百姓对天师最是坚信,那就要属长安的百姓了,别看天师在长安的时间短暂,可是和百姓,那是打成一片的,毫无架子,帮助过的百姓也是不少,所以听到动静,就自发的来了,并且内心之中有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喜悦之情。 “恭迎天师回京。” 那声虎啸,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天师的坐骑,在半路收下的一头壮硕如公牛的老虎,能开人言,神异无比。 “无量天尊,贫道想死你们啦,大家都还好吗?” 刘裳一开口,就破坏了这本事庄严肃穆的一幕,不过却多了些人情味,天师还是那么接地气啊。 “还好,就是想您老人家了。” “是呀是呀,每天都清香一柱,不曾间断,没有忘记天师教诲。” “天师何时在开讲大道?” 刘裳就这样在百姓的簇拥下,进了长安,还是长安的百姓可爱些,一点也没有距离感,让他产生了回家的感觉,这感觉真好啊。 “混账,贫道今才十七岁,过年才十八,你们称我老人家,是说我老吗?简直岂有此理。” 那开口说想您老人家的百姓,却一点也不畏惧天师的嗔怒,反一脸嬉皮笑脸的道;“该死该死,是我说错话了,我掌嘴,掌嘴。” 刘裳哪里会真的生气,只是这货神经敏感而已。 哼哼唧唧的道;“算你们还有良心,不过,我现在没有空闲,先入宫去救人要紧,该干嘛干嘛去。” 百姓们笑嘻嘻的纷纷让开道路,天师回京,长安上空的压抑阴霾好像都自然散尽了,又回到了从前,仿佛只要天师在这里,就能让他们安心。 皇城。 “天师回来了,可九儿已经去了啊,你来迟了啊。”李盛自言自语的道。 招大太监可不敢怠慢,提醒陛下道;“陛下,老奴去迎天师入宫。” 李盛点头,道;“你去吧。” 刘裳坐下的硕大坐骑,惊呆了皇城外的守卫,毕竟皇城之内,这等凶兽,怎能放入内宫行走了,以前也没有先例啊,他们正蹉跎这该不该上前拦住。 大太监已经自宫内匆匆赶来,老远就叫道:“天师天师,你老人家可回来了,快,快随老奴入宫,陛下已经望眼欲穿了,让老奴亲自来迎接天师入宫呢。” 这份待遇确实没有第二人了,可是刘裳却丝毫不在意,只是好奇的打量招大太监,见他脸色晦暗,皇城上空却是一片惨淡的气氛,不由的问道:“小九是不是出事了。” 刘裳一看口,就问起了九皇子,大太监心中一叹,唉,天师啊,你要是早一炷香回来,也来得及啊,九皇子已经薨了。 大太监见他问起,自然不敢隐瞒,痛苦着脸,抬起袖子,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才道:“不敢隐瞒,就在刚刚,九皇子,他,他…他他薨了。” 周围的侍卫们,纷纷跪拜下去,大太监亲口说皇子薨了,那就相当于陛下宣旨,他们不管出于何种缘由,都要跪拜,对皇子以示哀荣。 刘裳大眼一瞪,什么? 就在刚才,小九已经去了,他还是来晚了吗? 这不对啊,以他的推算,小九身怀皇道龙气,福缘绵长才对,怎么可能一场小小的意外,就夺走了他的性命了。 他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难道这不是意外,是一场阴谋算计。 不是没有可能,刘裳寒声质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慢慢讲给我听,一个字也不要遗漏。” 大虫驮着他朝着皇宫走去,走的不快,大太监见它神异,且听话,就放下心来,靠近天师身边,解释了起来。 招大太监没有想到天师会突然发怒,打了个冷颤道:“事情是这样的,就在两日前……。” 刘裳听着大太监的叙说,总算松了口气,面上也恢复了正常神态,还好,没有人针对小九,只是一场意外,可是这一场意外,却让他心中更觉得不可思议了。 看小九的面相,也不是个早夭的面相,况且还有皇道龙气加身,连龙气都护不了他,让这场意外,多了变数,刘裳面上平静,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他有了猜测,可是却不愿意朝着哪里去想。 眉心的今生却淡淡的开口,传递信息道;“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承认,事实就是你想的那样,一个身怀皇帝龙气的孩子,本是福缘绵长,怎么可能一场意外就丢了性命呢,你说除了它,还有什么能制造出这个意外变数?” 刘裳睁开法眼,抬头望向无垠的虚空深处,哪里昊天元气之海有序的翻腾着转动着,任他打量也看不出丝毫的不同。 “道门举千百世之力,祭炼出来,强行赋予的天道人格,你现在要反噬我道门吗?”刘裳收回法眼,低头在心中自语。 他从来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天,这个天道与他前世所知的天道,格格不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万事万物,从来都不在它的眼中才对,怎么会如此狭隘,自己只不过拒绝它两次,就生出大恐怖,要抹杀他,抹杀他不成,就对他身边人下手,手段还如此卑劣,这真是那无私的秩序规则,还是真就是一个生灵呢? 今生似乎知道什么,可是它不说,刘裳也没有办法逼迫它。 “以你现在的道行,过早知道这些,对你没有好处,相信我,暂时还不是告诉你这一切的时候,等你修为境界到了,你自己就会明白,现在还是安心先救人吧。”说到这里,它停顿了一下又或许是让刘裳吸收消化。 才有接着开口,只是这一次,却用一种打趣探询的语气,调侃道:“这只是它对你的试探,如果你顺从认命了,那么你就放弃救那孩子,它也会重新接受你,要是你反抗它,魔劫只会越来越厉害,这就是它的手段,肆意摆弄世间众生的命运,你欲要如何选择呢?”今生说完就彻底的没有了声音,进入了深沉的修补状态。 道门从有记载以来,从来不是什么所谓的顺天应命,每一个走神道,或者仙道的修士,都是在求超脱,我命由我不由天,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从这两句话不难看出,他们已经发现了生灵本质,是自求己身。 刘裳默默的在大虫的背上,想着今生的话,是啊,他要如何选择? 越是了解道门的本质,就越是明白这条道路的艰辛,这个小小的警告试探,已经让他看到了它的可怕,顺从它,他就能一步证道,从此成为天道之下的存在,在这方世界予取予求。 如果继续坚定不移的走自己选定的路,成圣做祖,以这方世界为道基,证道成仙,超脱在上,抱着这样的心思,可能要面对的就是无穷无尽的劫数,它不会允许有这样的存在活下去的。 该如何选择了。 刘裳就此进入迷障,身旁的招大太监在说着什么,他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了。 直到一道悲伤的哭嚎远远的传来,原来他们已经走到了华清宫外。 “恒儿,你不要吓娘,醒醒,醒过来啊。”周妃醒了过来。 “涌儿啊,父亲都没有见你最后一面啊。”这是战神狄汉臣,他回过神来了。 刘裳看着眼前白茫茫一片,分不清,这里是雪,还是飘舞的帆。 “小九。”他自言自语的道。 眼前仿佛闪过,那个小家伙迈着小短腿朝着自己欢快的跑来。 “天师,我要飞,小九要飞,你带我飞。” “小九来看你啦,抱我。” “天师你的衣服好奇怪啊,这上面是什么?” 一想到这些,刘裳的眸光渐渐恢复过来,迷障散开,那个本该在自己面前欢快嬉戏的小九,本该平安喜乐成长的小九,他不该就这样死了,被那个它夺取一切。 “你要夺走他的性命,借此逼迫我顺从你,我偏不让你如意,我要他活,谁敢让他死!” 刘裳突然说出这一段话,震惊了在场所有人,仿佛一种宣告,天师这是怎么啦,好似换了一个人。 李盛震惊的看向刘裳,他仿佛眼前出现了一副画面,那个画面里面,刘裳化作了顶天立地的人,俯视天地,这是错觉吗。 接着,天地忽然风起云涌,寒风呼啸,天地再生异象,只是这一次,所有人,都清晰的感受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怒,还有毁灭的气息,那是天地的意志,刘裳的宣告彻彻底底的触怒了它。 它要毁灭刘裳,不惜代价。 可是刘裳怎能让他如愿,心念一动,阴世的分神主宰,于刹那间自阴世跨入了现世,挡住了天道抹杀,天道眼见不能得逞,天地又恢复了平静。 分神眼见天地意志退去,才冷漠的开口道。 “吾乃阴世主宰,李恒,狄涌命不该绝,准予还阳重生。” 第四十八章 活过来了 天地之力浩荡,人间都惶惶然,怎会出现这等匪夷所思之事,事情发生的很是突然。 这种莫大的威压降临,整个天地仿佛都在轰鸣,刘裳太过大胆,这是直接挑衅天威,不抹杀他,不足以泄愤,但是却忘记了这货还有一层身份,那相当于开天辟地的阴世主宰分神。 刘裳一个念头,直接跨界召唤来分神,降临人间。 刹那间,皇城上空仙霞袅绕,神光浩荡,一尊大神,自虚空一道门户之中出现,广袖博带,脚下一朵金色莲花,驮载着那尊大神降临世间。 长安城的百姓们,这次开了眼界了,天师,一定是天师,只有他才有这样的神通,召来仙神显圣。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口中念着道号,无量天尊,福生无量。 那尊大神降临在华清宫中,一瞬间,让所有人都心神皆颤,天师真的召来了一尊大神。 只见,那大神朝着天师刘裳点头示意,然后才开口道:“吾乃阴世主宰,人世间善恶判罚,尽归吾主宰,李恒,狄涌寿元未尽,特赐还阳重生。” 分神双掌之中,抓着两团白光,朝着李恒和狄涌一指,就见那光团朝着他们融合了进去,李恒和狄涌,瞬间身体开始有了生机,干裂枯萎的嘴唇,也渐渐滋润了,面上多了血色。 这是神迹啊,真的活过来了啊。 原本还在哭嚎的狄汉臣和周妃等人,都安静下来,激动的看着眼前这神奇的一幕。 李盛震惊非常,天师真的召唤来了阴世的主宰,真的救活了九儿。 做完这一切,分神看了天师一眼,身体缓缓虚幻消失不见,大殿里面的神光一点一点的分散消失了,所有人才回过神来。 只有刘裳知道,刚刚分神为了替他挡下天道一击,已经重伤了。 “我此去阴世,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再被召唤了,你有了决定,就走下去吧,我与你本就为一体,你的选择,也是我的选择,不必内疚。”这是分神传递的意念。 刘裳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有些沉不住气了。” 分神笑了笑,就此消失。 而殿中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看着天师,透着炽热,还有敬畏。 这就是阴世的主宰吗?他真的受天师召唤,随时可以降临! 那天师在天上,究竟有何等威势地位,太让人震撼了,原来人死后,要去的地方叫做阴世,死后,还可以还阳重生的,这不,九皇子李恒和狄涌,就活过来了嘛! “娘,小九好怕。”不一会儿,稚嫩的声音响起在大殿之中。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九皇子真的活过来了。 “父亲,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别打我呀。”另一个稚嫩的声音也随后响起,中气十足,狄涌也活了。 刘裳笑了,所有人也都笑了。 李盛这次恭恭敬敬的带头给刘裳一拜,他弯下了腰吗,这是刘裳从入宫以来,最郑重的大礼,这世间能让李盛这位天子弯腰的,也只有刘大天师一人了。 “天师大恩,李盛无以为报,朕愿以举国之力,助天师大道传播天下,生生世世香火不绝。” 如果说之前,他还盘算着得失,今天发生在皇宫之中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再打主意的了,他总算明白了,其实,不是天师需要他唐国,而是他唐国需要天师刘裳。 因为,这样的强大存在,出现在任何一个国家,对于唐国来说,都是毁灭性的灾难,只有在唐国,让天师产生宾至如归,不,不是,而是家,不是一个过客,才会让天师护佑唐国万世不衰。 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九皇子李恒了,没想到这个儿子,在天师的眼里,是那么的重要,九皇子李恒在他心中的地位,再次拔高,第一次心底有一个声音在低语着,换嫡。 因为,现在已经不是他愿意不愿意,喜欢不喜欢了,只怕就算他现在说出这句话,朝中也不会有人敢反对吧,这就是天师的威势,今日之后,已经成为了大势,大势所趋,不是任何人能左右的。 看来要好好的培养小九了。 李盛这样想着。 刘裳欣然接受了李盛一礼,这在他看来,是应该的,我救了你儿子一命,你写我不是应该的嘛,管是谁,这一礼我受的起。 “陛下严重了,小九与我有缘,况且那阴世的主宰不是讲了,小九和狄涌寿元未尽,命不该绝吗,我也只是顺手为之,小事而已。”从他的话语中不难听出,他对那阴世的主宰丝毫的不在乎,语气随意。 李盛更是把他这种随意的态度看进了眼里,更是对刘裳敬畏了。 刘裳走到小九身边,坐在榻上,是那么的随意自然,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这样不妥,仿佛都是应该如此。 “小东西,还记得我吗?”他抚摸着小九的脑袋,柔声道。 小九眼神迷离,还没有完全的清醒,只是这个声音好熟悉啊,在哪里听到过呢? “呀,是天师,你是天师,小九好想你啊。”小九大眼睛猛的一激灵,欢快的叫了起来,张开小手就要扑到天师怀里。 刘裳哈哈的大笑,一把接过他,抱了起来,唬脸数落道:“看你以后还淘气不,以后啊,可不许这样了,要是我不在,看谁能救你。” 小九嬉笑着,才不管这些,天师给他的感觉好亲近,就像是母亲一般,小脑袋在天师怀里拱啊拱的,引得旁人羡慕不已,也就一个九皇子了,才可以在天师这里放肆,换了别人谁敢。 刘裳放下小九,引得小九不满的嘟起了嘴巴,刘裳哈哈笑着没有管他,而是对着一旁早已睁开眼睛,好奇打量自己的狄涌,伸手朝他额头探去。 就是这小子不顾自己,跳入冰冷的太液池,救下了小九,是个讲义气的,不错。 刘裳对他也很是满意,小九需要这样的伙伴,将来登临九五,也是难得的臂助。 可是这小子似乎很不上道啊,刘裳的手还没有摸到他,就被这小子闪开了,刘裳是放下也不是,抬着也不是很尴尬的手,他忘记了这小子。可不是小九。 “涌儿,不可无礼。”武国公狄汉臣这老货在一边,替自己的儿子龇牙,这小子不上道啊。 刚好也化解了刘裳的尴尬,借势放下手掌,拍在狄涌的肩膀上,道:“好小小年纪,能舍己为人,一身傲骨,不错不错,将来必是可造之材,国朝之栋梁,哈哈哈~。”刘裳笑着夸奖道。 狄涌心中道,他是天师啊,这样夸我,好像挺不错呀,比我自己吹嘘还要让我舒服。 要是刘裳听到这话, 不知道会不会反手一巴掌抽死这混账东西,还是一笑置之。 大虫可就不管这些了,它听到狄涌的心言,对着刘裳开口道;“主人,这家伙在吹嘘自己厉害,还说您夸她让他很舒服。” 额,老虎开人言就已经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谁能想到这头老虎还能听到别人心里的话,这就让人震惊了,顿时各个是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骛,心中对着天师就是一通赞扬。 狄涌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头壮硕的老虎,我的心里话,它怎么可以听到。 小脸上没有被人揭穿的尴尬,只有满脸疑惑。 刘裳意味深长的笑着,看来狄涌一眼,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小家伙,你可和小九来道宫玩耍。” 狄汉臣老匹夫喜不自禁的看向自己的儿子,这家伙难道也得了天师青睐,是了,天师喜爱九皇子,爱屋及乌,涌儿又奋不顾身的救了九皇子,自然是对涌儿有好感的。 其实他还真是猜对了大半,还有部分原因是,刘裳这货在给小九找班底了。 他的话,不仅让李盛等人想到了许多,还让宫中的其他人,也是生出了些许不一样的心思。 “陛下,让他们都退下吧,小九刚刚复原,还浑浑噩噩的,需要好生养着,这几日,就不要让他撒欢了,本座告辞。”刘裳没管身后,小九的不满,来去自随意。 总算,天没有真的塌下来,九儿活了过来,狄汉臣扯着狄涌本想先揍一顿解气,可是想想又下不去手了,朝着陛下请罪过后,带着狄涌出宫了。 先前还死气沉沉的皇宫,却转眼因为天师的到来,充满了勃勃生机,似乎只要有天师在,一切都会慢慢的好起来,刘裳对于这唐国百姓,联系是越来越深了,他不知不觉中已经能影响大多数人。 新唐历,一三四年,凛冬,九皇子李恒,薨,武国公之子,死,皇城内一片悲坳,周妃闻听噩耗,昏厥华清宫,武国公半路闻听噩耗吐血昏迷不醒,陛下匆匆赶至太医院安抚武国公,不久之后,乍闻一声猛兽啸声,满城皆闻,后城中百姓俱都欢颜,赶至城门迎天师刘裳回京,天师入宫不久,展莫测神通,召阴世主宰亲临,赐还了九皇子和武国公之子的魂魄,二子乃还,皇帝兴至高亢,许诺举国之力,传天师大道于天下。 第四十九章 传授秘术 在异世,本尊得了三世镜的本体今生,在华夏,分神得了神器净世铜炉,说来说去,这货的福缘之深,真是让人眼红,恨不能换了自己,也幸好没有人知道。 刘裳也不知道本体有了怎样的机缘,他此刻,却做着和本体同样的抉择。 张玄真眼神逼视着他,同时身体放出丝丝缕缕的威压,他本来想带刘裳回山,亲自栽培,可是这小子似乎看着性子暴躁懒散,其实却是个硬骨头啊, 还脾气执拗的很,认准了一件事,就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那种。 “师叔,弟子决定了,我要入世。” 这话一出,把张玄真给气了个半死,可是却只能随他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每个人的道都不同,谁规定了修士只能在山中青灯常伴。 第八局的回复在第二天也传来了,还是那几个家伙,这一次,他们却态度好了很多,不似先前的傲慢了。 “昨日是我们唐突了,冲撞了观主,今日特来赔罪,还有就是关于观主你的条件,上面也给了明确的答复,只要道长答应入我八局,可做供奉,不需点卯,只是需要在我们遇到为难的时候,希望观主可以出手帮衬,而且,每年还有一千万的津贴,出国旅游什么的,每年我们都会有一次机会,还有,都是公费出游,不需要观主你在掏腰包啦,不知道道长可满意。”钟邦明显是得了指点,有针对性的再开条件。 很显然,他的这手还真是对了路子,不说刘裳了,就是小紫几个,都双眼放光,还有这样的好事? 她都似乎忘记了,昨天是谁被钟邦几个家伙给压制,嚷嚷着要抱负回来的。 钟邦见她们这幅神色,自然心中有了计较,还是上面有办法啊,知道走迂回策略了,这几个小妖,明显在小道士心中位置重要,昨天要是知道这些消息,也就不会有误会了,哄她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观主~。”小紫几个,要不是见老道士还在观主身边,只怕早就去摇刘裳的手臂了。 刘裳是个孤儿,自师父死后,他除了和这些小妖们说说话,从来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直到小紫她们幻化成形,才有说话的对象,他就把他们当成是自己的亲人一样看待,在他眼中,小紫她们不是妖,是自己的亲人。 虽然小紫那个家伙总喜欢管这管那,小青又是个人来疯,神神叨叨的特喜欢凑热闹,还有阿黄那个闷葫芦,三辊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憨货,阿花那个暴力不安分子。 这样的组合,让山中的清幽多了几丝生气,让他有着难得的温馨,心想着,自己是他们的观主,要保护她们,照顾他们。 其实,都是反过来的,他被照顾的好好的,山中的菜园是阿黄那个憨货在施肥浇水,观中自己的起居饮食,是小紫和阿花在打理,小青负责这里帮忙,哪里凑合,一派和谐。 你看,这就是她们敢在刘裳面前放肆的原因,因为死死的拿捏住了刘裳的软肋,小紫又撒娇了,观主你就从了吧,这么好的待遇,哪里去找,快从了。 于是,刘裳就选择了从心:“哎呀,这话怎么说的,太丰厚了,哈哈,太丰厚了,好吧,盛情难却,本,啊不,叫我刘裳或者小刘就可以了,以后啊,我们就是自己人啦,叫观主太过介外了。” 张玄真闻言觉得无地自容,太丢人了,这小子真是师兄的弟子吗?风格完全不对啊,这也太没脸没皮了吧。 钟邦几人闻言,都只差大笑了,要不是顾忌老天师还在这里,早就忍不住要和刘裳套近乎了。 “既然观主,不是,小刘你这么客气,那我们就不再矫情了,哈哈哈。”钟邦再也绷不住了,早知道小刘是这样的好打交道,那还有那么多的忌讳啊。 张玄真也绷不住了,冷哼一声,黑着脸,沉声道:“你跟我过来,师叔我要教你道理。” 于是,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刘裳再次尝到了苦果,被张玄真一拂尘给拉扯着,朝着后院拖去,没错,你绝对没有看错,就是拖着走的,任凭他怎样挣扎都没有丝毫作用,刘裳大声嚷嚷着,师叔,您不讲道理,弟子又没有犯错。 张玄真冷笑着道:“道门第一条,尊师贵道,长辈的话,你要听,我说你错,你就错,不错也错,好哇,竟然忤逆师门长辈,讨打。” 哎哟。 啊。 师叔,我不敢了。 后院响起了刘裳嚎叫,小紫他们嬉皮笑脸的凑到钟邦等人面前,伸着手道;“我是观主的管家,这观里大小事务都听我的,好处给我吧。”小紫脆声声的道,几分俏皮,几分可爱。 钟邦本来看着刘裳被拖进去,好处嘛,那是能省则省,能拖多久拖多久的,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如此心细,值得不情不愿的拿出一张证件,还有一张卡,递了过去。 “这里是提前给小刘的薪俸,这是第八局的身份识别证件,还有一部内部通讯仪器,全球定位系统,全天候开启,可是视频通话,上面的红绿颜色,代表通话和关闭通话…。”钟邦还待继续解释操作用途。 小紫几个已经拿着东西开始了研究,并且很快就上手了,钟邦闭嘴了,好吧,妖怪嘛,又不是没有见过,第八局现在都还封印了几头呢。 “请小师傅转告小刘观主,我们就先告辞了,有事会联系他,平日里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清修的,告辞了。”钟邦几人告辞。 小紫他们只是挥了挥手,也不知道送送,难怪老天师瞧着他们不懂礼数规矩,要不是自己的身份太高,出手惩戒几个小妖后辈,有以大欺小的嫌疑,他早就出手了,既然他们都是刘裳这货的弟子,那么打不了小,张玄真就只好拿刘裳出气了,谁叫他是这些没规矩的小妖们的观主大人呢。 几天后,张玄真决定离去,临走之前,传了下正一祖庭的一部秘箓,名曰,上清大洞真经,又名,大洞回风帝一秘箓,乃是正一最强的秘法,只有上清天师传人可修。 当年王尘的天赋才情,哪一样都要比张玄真强出一大截不止,可惜,他不是上清天师的嫡传人,没有机缘能一窥这部道门顶级秘箓,可他却把另外一部存思变神给修炼成功,在整个道门轰动一时。 可能王尘那个时候,就有了不服输的念头,才毅然决然的下山吧,张玄真能达到现在的修为,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部道门秘箓,还有既是他的天赋了。 现在,他不管正一祖庭千百年来的规矩,将这秘箓传给刘裳,一来算是对于道门亏欠师兄的补偿,也算是了解他一个心结吧,当年的师兄,比他更有资格坐那天师之位,可却只是因为他姓王,而不是姓张。 这不是他能改变,就算坐上天师的位子,也有很多无奈,以师兄这位弟子的天赋,想必帝一秘箓,在他手里,一定能更加的发挥威势,媲美全真的张邋遢,成为正一祖庭第一个传奇存在,压全真一头,也说不定。 王尘的一道真灵,加上张玄真临走的时候,又传了一道真灵给他,给刘裳又会带来怎样的奇遇呢。 老道士张玄真,没有回山,而是去了龙齐寺,他要去弄明白师兄的失踪之谜,王尘就是他踏足尘世的因,这个果,不论如何,他都要承受,他现在的境界,已经比之当年的师兄也不遑多让了,当年师兄只怕更加强大吧,如果不是被人暗中下手,怎么也不能让他相信,师兄会无声无息的失踪。 他要搞个明白,哪怕天翻地覆,他也要讨一个公道。 老天师已经出现,自然离不开有心人的眼睛,第八局的人,早就在暗中关注,张玄真自然也知道这些讨厌的家伙在盯着他,可是他在乎吗?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他根本不在乎。 “天师想要去哪里,我等可以为天师世间前站,打点一切。”第八局的高手现身问询。 张玄真个头不高,但是威势隆重,只是静静的站在哪里,已经让第八局的高手周身打着冷颤。 “你要拦我。”老天师平静的开口,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在他眼中,这些所谓的高手,都只不过是乌合之众。 那中年人苦笑,道;“老天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等晚辈岂敢阻天师去路,只是职责所在。” 好在张玄真也没有想要为难他,闻言点头道:“老道我要去龙齐寺,有桩尘缘,需要了结。” 那中年人更是苦笑,老天师口中的尘缘怕是与那山中小道士的师父有关系了,看来老天师是明了了一些真相,怕是要寻龙齐寺方丈法严打一架,才是真的。 “老天师,王尘前辈已经死了,数十年的事情,谁能说的清,也许根本不是您想的那样,何必要让世间再起波澜。”中年人苦劝道。 张玄真手中搭着拂尘,静静的朝前行去,所有第八局的高手,纷纷后退,他走了三步,第八局退后十几步。 他叹了口气,语气依然平静,道:“老道我不想为难你们,我也无意杀戮,只想要一个公道,当年我师兄追回了多少我华夏国宝重器,怎能无缘无故的就遭此横祸,这个公道,老道我是一定要讨要的,你们不给,那我就自己去取。” 虽然语气平静,可话语之中的强势自信,却让所有人都不敢有丝毫轻视,这位真有这个资格的,可是那龙齐寺不好闯啊。 第五十章 老天师来了 老天师要寻道门寻一桩公案,事情被第八局的人暗中传了出去,他们,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因为,就凭他们是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老天师出手的,只有引起道门和佛门高手的注意,他们才能从其中牵制。 道门却是一片哗然,连一直清心寡欲的全真,都有高手下山了,正一更是不用说,那是他们的上代老天师,要寻佛门晦气,他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龙虎山的道帖一出,各派就自然的行动了起来,准备前往龙齐寺一观,顺便找找张玄真这个老家伙论一论道了,等解决了佛门,来来来,咱们也来比划比划。 昆仑,崆峒,青城山,这几大派就不用说了,都是传承了上千年的大派,底蕴自是不用说的,都是道门祖庭般的存在,昆仑那是自古就流传的西王母道场,神话传说无尽。 崆峒派,那是道教天尊广成子的道场,这一派内丹和符箓兼修,并且中华古武传承颇为不凡,隐世高手世代不绝,诗有云,斗星高被众峰吞,莽荡山河剑气昏。隔断尘寰云似海,划开天路岭为门,松拿霄汉来龙斗。 青城派,与龙虎山并称的道家祖庭,高真道士更是层出不穷,也是符箓内丹双修,传说成仙的张道陵在这里显化过神迹,历来神话传说皆出于这里,故此名头也不可谓不大。 更有武当等后起之秀,自张邋遢创立武当全真,并留下传奇般的一生,从此这里也成了道门的圣地,为人津津乐道。 三茅山,三茅真君的道场,电影里的现实存在,让英叔演绎的淋漓尽致,信众不绝啊,传承自是不用说了,千年的底蕴,论起符箓道术,在道门更是无人可匹敌,玄都宝鉴的名头更是显赫道门。 至于黄山,华山,嵩山,泰山什么的,道门七十二福地的仙宫道观,基本都会来一二高手,不管是看热闹的,还是来诚心较劲的,反正风云际会龙齐寺。 全真教是道门一大宗门,其实要说传承,也不比正一千年大派差,只是那个时候没有称呼为全真而已,王重阳创立之前就已经流传了,自陈抟才是全真祖师,只是在丘处机一言止杀忽必烈,得到了认可,故此才定鼎全真,大兴于世。 这个时候全真才真正的走上历史的舞台,儒门释户道相通,三教从来一祖风,天下无二道,圣人不两心,表明了他们的立场观念,红花白藕青莲叶,三教原本是一家,全真教的大一同格局。 现在盛世太平了,信道的少了,信佛的人多了,这一代的教主,完全的贯彻了长春真人的大一同心思,收到法严的邀请的时候,就很想去见识一下了。 法严得到消息,老天师张玄真,为了他师兄的事情寻来了,法严精气神保持在的最好的态,不嗔不怒,无悲无喜,淡淡的道:“该来了总要来的,老天师有误会,老僧恭候大驾。” 这是摆明了要较量一番,根本没有把老天师放在眼里了,法严大和尚也的确有这个资格,他修成罗汉金身,相当于是道门阴阳交汇的高手,二人道行旗鼓相当,龙齐寺修成这一层境界的还有两个老僧,三对一,反正喜欢以多欺少,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摆明了就是要给道门一个下马威,乘着这个机会,一展佛门威势也无不可。 “年底将近,龙齐寺好久没有遇到这样的盛世了,何不遍邀天下同道,来我龙齐寺观盛会,共证我佛门大势。”法严老僧真的很狂啊。 他竟要借此机会,邀请其它门派的修士前来观礼,说他不知天高地厚了,还是自大,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张玄真本以为师兄正常的坐化,那还能理解,师兄执念太深,误了修行这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现实却让张玄真恼了,王尘的死,根本就很可能是一场针对性的阴谋,太过蹊跷了,师兄竟然会是受伤而修为大跌,直至寿元耗尽而死,结合他得到的消息和刘裳的话,他不难猜出事实真相。 从龙齐寺现在的举动来看,事实已经不言自明,他们就是针对正一出手的,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就只有佛门自己知道了,不过王尘的公道他是一定要讨回的,不管那龙齐寺有多少高手在等着他,张玄真也毅然无惧,因为,这里是华夏。 天下佛道云动,不管是世家修士,还是山门宗派,都接到了一份龙齐寺的邀请。 张玄真走的很慢,他不在乎那法严和尚邀请多少人,他反而在给他们机会,配合法严的行为,遍邀高手观礼,既然你喜欢热闹,那老天师就让你热闹,让你天下修士面前,好好的露一把脸。 第八局已经疯了,没想到事情会越闹越大,当年的事情,他们没有参与,也不知道多少内幕,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王尘落魄,一定和佛门有关,这段时间,他们搜集了许多材料,所有得到的消息,无不指向龙齐寺法严和尚还有他的两个师兄弟。 张玄真只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去倭国的不是法严一个,而是三个,龙齐寺三大高手齐动,就算王尘修为绝世,只怕也不能抗衡吧,在加上一个天台宗芥川义雄,一对四,王尘能够或者回到华夏,已经是万幸了。 “岂有此理,这些和尚也太无所顾忌了,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第八局分部开会,期间有人拍着桌子吼道。 他是全真武当的高手,俗家名叫,李世士,东南分部的组长,与钟邦之位相当,也是关系最好的两人,他们一个是正一,一个是全真,却脾胃相投。 钟邦不在今日的会议,他管理西南分部,十万大山有太多事情,需要他处理,虽然他真的很想来开会,见证老天师发威。 李世士的话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但是第八局可不是道门说了算,自然还有佛门的高手参与,这是规矩,谁也别想一家独大,全真占一部分,正一占一部分,然后就佛门了,至少又三分之一的高手,是佛门。 “李世士,你的话,不觉得很有针对吗,什么叫他们想要怎么样,难道你忘了,我也是佛门弟子?”这是一个大和尚,体态粗犷,肌肉虬扎,穿着西装都遮挡不住这一身的横炼体魄。 李世士拍案而起,闻言更是恼火道;“光头,又不是说你,你起什么哄,是不是想要打一架。” “怕你不成。” 啪。 有人拍打了桌子一掌,起身道:“你们都住嘴,自己人吵成这样,成什么样子,还有你,记住你的身份,你是第八局的人,不是佛门的人,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光头顿时安静了,他只是个外门弟子,又不是真的佛门之人,只是习惯性的就维护,毕竟那曾经是他的师门。 然后,他又看向李世士,瞪了他一眼,也是骂道:“你也一样,瞧你没出息的样子,也只会窝里横了。” 李世士一脸不爽,但是又不敢顶嘴,只得不出声了。 二人这才消停,看来这位的威势不小,可是谁又这道,这位昨日才见过老天师,在张玄真面前,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他是道门的人,自然看不惯佛门强势,可是他又是国家机构的人,只能先国后家了,拦老天师,那是职责所在,拦不住,那就不是他的能力可以解决的了。 他叫黄庭,是第八局的主管,高经局长之下他最大,修为最高,在五行衍生阶段,算是小有成就了,在场诸人,都差不多在刘裳那个境界,所以他生生压了所有人一头。 刘裳之所有能做供奉,还是感谢老天师和郭老的争取,他的背景和身份,是在场众人不能比拟的,这就是现实,谁叫人家背后有一位强大的正一天师和一位国朝元勋呢。 “事情已到我们无法控制的地步,不管是佛门,还是道门,两边似乎都存在隐秘的纠葛,我等的职责是维护世间安宁,此次事件却难办棘手啊,你们都说说,如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黄庭无奈的开口道。 本来事情也只在一定范围内,还算是可控的,第八局本想借助道门和佛门的大势,让老天师忌惮,没想到,道门和佛门之间,竟然谁都不想阻止,现在是愈演愈烈。 佛门甚至遍邀天下修士观龙齐寺法会,故意做大声势,华夏三宗,禅宗,术宗,净土宗,都有人高僧大德出世,欲前往龙齐寺,为佛门造势,道门的门派虽多,可是真正说起来,还是佛门势大,道门就像是一盘散沙,难成大势。 道门,正一,全真,两派高手出山,正一祖庭自然是支持老天师的,全真的高手就不知道了,但都是道门一派,难道会看着佛门做大不成。 龙齐寺中,高手云集,法严作为此次的法会发起人,自然要出面招待,这次法会是修行界的盛会,也是佛道之争的开端,王尘就是因,老天师就是果,自那次出手后,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转圜了余地了。 “老僧邀请诸位道友来此,一,是为了与正一道门的误会释嫌,二,是为与诸位探讨我辈修士的出……。”法严还没有说完,忽然双眉一皱,双眸望向远处,低声自语道。 “他来了。” 第五十一章 震惊天下 时间回到,数日前。 龙齐寺寺的动作又怎么瞒过华夏国第八局呢?不过当第八局的人同龙齐寺接触后,就不在插手了,他们毕竟还是阻止不了,尽力了,现在,说白点,是佛门和道门的对抗,老天师和法严,只是一个引子。 国家是有强大的力量,但是对上了这些千年大门大派,那就真有些不够看的了,有人会说修真之人不用遵守法律么?别傻了,首先他们是人,要遵守的法律还是要遵守的,只是看遵守到什么程度和底线而已。 真乃滑天下之大稽,法律的基础是什么?以人为本,是武力,用武力来制约,约束人们遵纪守法!当国家的武力无法制约你的武力时候,那么你就凌驾在法律之了,你就成法律的化身了,不过首先,你要成为,地仙,才有可能做到这一切。 第八局的人找上他们双方,了解事件的始末后,只得再次委婉开口提醒,法会举办可以,但是不要惊动世俗世界的凡人正常生活,不然,忽然有一天,世人看到天空上,一群人云来雾去,神光四射,这个世界岂不是要乱套了。 虽然八局的人话说的委婉,但是也算是警告了,要是你们无所顾忌,那么守不住最后的底线,国家这个恐怖的战争机器,也将不惜一切代价的出手。 老天师淡淡的道:“我只求一个公道。” 法严淡淡的道:“阿弥陀佛,老僧恭候老天师法驾陋寺。” 。。。。。。。 是夜,龙齐寺里。 十八个和尚在三个长老的带领下,各自御使着手中的降魔棍在龙齐寺中虎虎生风的舞动,强烈的气流音爆,可见手下功夫是各个不俗,地面被砸的坑坑洼洼,这是在练习什么阵法吗? “十八罗汉伏魔棍阵,足以抗衡道门其它门派,至于老天师到时候就由我师兄弟三人出手了,成败在此一举,成则我佛门乘势而起,败则再等千年。”法严无比严肃的说到。 从他的位置望去,院中佛光斑斓的罗汉棍影组成的绚烂,在院子里肆意挥洒。而组成阵法的身影步伐也丝毫不乱,整齐的保持着相互的间距,让阵法舞动的密不透风,眼花缭乱,各自手中长棍闪烁着佛光,脚下踩着看似凌乱却很有章法的步子。 佛门御使阵法的手段,相比于道门,好处就是刚猛速度要强上许多,消耗内息较少,腾转挪移更为迅捷,武僧血气足以让修为不够的人,心神恍惚,出现破绽,唯一的缺点就是人数太多,想要练出这样一群修为精深的武僧,却难之又难,当然,所谓办法总比困难多,对于龙齐寺这样的千年大派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这十八佛子,就是法严秘密培养出来的,为的就是一个这样的机会,让他们展现在天下修士面前。 可无论哪一种棍法依然会消耗体内真元,杀伐一段时间后,就必须调息培元,免得血气亏虚,等待血气恢复,才能继续施展十八罗汉伏魔棍阵。 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了。 法会如期举行,在华夏八局和天下修士的见证下期待下,那少有入世,却无人能小觑的老天师张玄真,到了,只见。 “老天师来了。” 世人们只觉得,今夜的星空真是好清澈,星辰点点,万里无云,皓月当空,甚至还有流星耶,是的,正在这个时候,有一颗流星自远而近,宛若惊鸿。 只见,远方忽然爆出一道惊芒,世间普通人,还以为是流星,八局的人却没有那么认为,相反,他们还十分的紧张,关注着这一闪而逝呼啸而去的老天师张玄真,同时也在心里为法严和尚等人默哀,老天师已经无所顾忌了,那随后而至,铺天盖地的强大气息,才逐步压上来。 在所有人的心头,只响起两个字,好强。 这样强势的飞行速度和无与伦比的气息修为,也要有纯阳初成的修为才能施展出来,这从下方龙齐寺中的所有人看来,气势惊人,神光四射,老天师太可怕了。 可是,老天师显然已经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的意思了,让你们找齐了所有高手,已经是我的仁义慈悲了,要是你们就这点手段,那也就到此为止了,你们不认错,就打的你们认错,王尘师兄的公道,是一定要取回来的。 他并不在乎世俗的政权如何,也不在乎道门对他的看法,无所谓的,就如同王尘当年一样,强势到底,张玄真,王尘,在加上现在的刘裳,可以说,这三人的性格做事的方法,某些方面,还是挺像的。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老天师出动,那一定要有气势,有威严,换句话说要够拉风!就像他当年出手铲除外国邪教组织一样,看似好不惊艳的出场,实则惊艳到了极致,尤其是最后一句,外国邪教擅入华夏者,死。 你瞧瞧,简直让人心生敬仰膜拜。 在三清观的时候,刘裳, 一些荒唐行为,不也只是皱皱眉头,还对刘裳说,只要对无碍世间运转,就百无禁忌嘛,可见,老天师本性,也是一位放荡不羁的性子,不然也不会那么崇尚自己的哪位师兄了,要知道王尘当脸是何等的惊才绝艳。 观中各道门佛门大派高手,看到老天师如此气冲斗牛的强悍气息,顿时也跟着腾起各自的气息对抗,各门派带着门中弟子前去观看,如此阵容可不是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看见的,让门中弟子增加见识,这可是好事。 而第八局的他们只在远处,紧张的观望着事态的发展,不至于到时候措手不及,看着那龙齐寺里,五光十色,仿佛在举办灯会一样的出彩,幸好没有凡人见到,不过,就算是见到,也只会以为那不过是灯光效果吧。 原本因为张玄真展现的强大修为一怔,回过神来后,心生情不自禁的抗衡,想要一较高下,比如全真的高手,比如青城的高手,再比如昆仑。 在场的大大小小,几十个各门各派紧跟其后,而老天师见得有这样好事情,越发不屑起来,其实,这是老天师的元神,并不是本体,不过也足以威压当世了,能飞出元神,证明了老天师的修为,已经是纯阳初显,甚至还要强一点。 难怪那些人先前如此吃惊了。 龙齐寺。 小沙弥禀急匆匆的报道:“老天师已经到了山门外,正式拜山。” 没有都想不到,老天师张玄真,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礼数周全,先是一展强大修为,给予震慑,然后又礼数周全的正式拜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对于这种行为,实在无法理解,不是应该一上来就开打吗。 张玄真之所有没有这么做,算是黄庭最后离去的话,给了他触动,数日前,黄庭眼见不能阻止他,无可奈何的道:“老天师,我知不能阻止您为师兄报还一个公道,华夏也给不了您公道,可是,我想请您好好看看,这样和谐的世俗人间,真的很美好啊,请老天师出手之时,尚有慈悲和留恋。” 黄庭走了,但是说的话,却萦绕在张玄真的耳边,他沉思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做错了,妄动了嗔怒,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龙齐寺寺主持法严大和尚,大手一挥,于是全寺上下近百名佛门弟子纷纷跟随前往山门,既然老天师先起了礼数,他们不能不做作姿态,免得让人小觑了,觉得他们没有气量。 一时间龙齐寺,风起云涌,正一祖庭的高手,已经先行一步,带着门下弟子,恭迎老天师去了。 。。。。。。 凤城市,三清观,正在体会老天师留下的秘术的刘裳,忽然心神一动,心血来潮,他已经完全领会了上清大洞真经的要义。 “好强的气息,好熟悉的感觉,是师叔。” 哪怕隔着老远,那强大的气息,也传到了这里来,还是说,刘裳的强大感知,已经到了骇人的地步,能感受千里之外的事情。 这就要归功于张玄真传授他的真经的时候,传渡过来的哪一点真灵了,带着纯阳的气息,增强了他的感知力,又与老天师产生了联系,算是给刘裳的保护,将来如是有意外,老天师可以凭借这一丝真灵,寻到刘裳。 对于这个师兄的弟子,他是真的很在乎的。 刘裳却不知道这一切,只是好奇的望着远处,哪里晓得此时的老天师在经历着什么。 不久之后的一天。 第八局的钟邦,再次联系了刘裳,并且告诉他一个震惊的消息。 “你师父王尘,当年在倭国出了意外,老天师查出与佛门龙齐寺有关,前些时日,老天师去了龙齐寺,为你师父报还了公道,以一人之力,力压全寺三大神僧,还有一众十八佛子的罗汉伏魔棍阵,全真,青城,昆仑高手,俱都败在你师叔手中,修为震世,震惊天下。” 消息在道门和佛门传出后,势不可挡的举世哗然,法严三位师兄弟联手,还要加上十八佛子,都不能阻挡老天师分毫,就那么被镇压了! 钟邦激动的诉说着这一切,仿佛都是他亲眼所见一般,他也不过是被人拍了视频,告诉他的。 当看到老天师从头到尾,都只是以一道金光神咒力压群雄,所有在场之人,竟然齐齐生出一种无力抗衡之感,这等修为,已经非是人力可以抗衡。 老天师已经非人类了。 视频传来刘裳手中的时候,还有钟邦的激情解说,刘裳更是觉得口干舌燥,震惊不已,心中生出一个无耻心思,道,师叔,您这颗大树,真是好粗壮啊。 第五十二章 唐国剧震 唐国。 漳州,许聪要去实现他说过的话,如今爹娘死了,他已了无牵挂,那么这些人都得陪葬,虽有些残酷,但也是那些人罪有应得。 他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如何,但是说过的话,就一定要算数,这是他做人的基本原则,说要血洗了两家,就一定要血洗。 “但求问心无愧,哪管身后血浪滔天,我亦无惧,爹,娘,你们被恶贼戕害,他们就是你们的祭品,你们一定要等着,不要太早下去阴世,聪儿杀了他们,就来寻你们。” 许聪双目冰寒,长这么大,还是生平第一次杀人,那种发自内心的杀意,和杀人后的冷静,在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年人身上,却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现在他来兑现自己的承诺,又要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上,这一切他都不在乎,就像他自己所说,但求问心无愧。 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把一个聪慧恭顺的少年变的冷厉沉着,可以想见,现实何等的残酷。 漳州发生的一切,改变了一些许聪的性格,可又怎么能完全的影响一个人的本心呢?要不是那一个个想要置他们父母于死地的人,让他的父亲拖着残体还要保护他,许聪也不会变成这样冷漠。 邓知州,那些人浑然不知道死期将至,直到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 “有刺客~!”那名被击昏的女人醒来,惊恐尖叫。 “快来人啊。” 终于有人发现了邓知州的死,就在这时,邓府彻底喧嚣了起来。 “轰!” “哐当~!” 邓府的家丁护卫快速从四处飞身出来,挡在了许聪身前,由于是夜晚,加上许聪一身行套如同乞丐般,实在让他们无法看出来他是谁? “来者何人?” 许聪裂开嘴角,掀开一头蓬松的头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很是有些阴森的味道。 “不好意思,来不及梳洗了,让你们不认识我,现在认识了吧!” 当他一开口,参与围捕过许聪的人顿时认出了他,惊呼道。 “是你,许聪!” 许聪嘿嘿一笑,手中拿起火折子,对着手中一个物事点燃,看清楚,是火药啊,他随手丢了出去,只听,轰,又是一声炸响,瞬时间惨嚎不绝,死伤一片。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轮到你们了,到阴曹地府去见你们的主人吧!你们都该死”许聪残酷的笑道。 这些恶奴,一个个都该死,连邓知州都死了,他们何能幸免,尤其眼前的许姓少年,显然已经疯魔了。 简直就是虎入羊群,许聪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他明明只是一个少年人,身上捆着大量竹筒,就这样杀进了知州府邸,大杀四方,爆炸的声音早已惊动州府,可是却冲不过来,路也被许姓少年给炸毁了。 “轰~!” “啊!” 整个邓府凄惨的叫声不绝于耳,一阵阵血腥气息弥漫,过去了这么久,邓家早已变成了人间地狱,火海翻腾,城中百姓纷纷震惊不已。 杀戮没有让许聪疲惫,却让他越来越兴奋,沾染了仇敌的鲜血后,那种仿若天生的残酷性子更加的纯粹,越战越勇,火药在许聪手中,配合他灵活的身影,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许聪看着狼奔豸突的这些人。 “你们也知道怕吗?也知道痛吗?你们也是人吗?不,你们都是畜生,都该死。” 院子里已经没有多少活人,许聪如同一尊杀戮魔王,已经让所有还能站着的人胆寒,无人敢上前找死。 许聪给了他们太多的心神震撼,这真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吗? “索然无味啊,给你们一个机会,自杀或者被我炸死,前者可留全尸,后者粉身碎骨。” 许聪话一落音,所有人都有一种遍体生寒之感,什么也别说了,显然这个少年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说话算话,许聪杀了这么多人,看着遍地的尸骸,心神恢复后,多少有些难受,不过也只是瞬间的思绪,想到双亲,又冷意渐渐升起。 “过去了这么久,这边的动静,应该已经传到了知府哪里了,现在就差你了。” 许聪转身,掌中一个竹筒的引信被点燃,朝着背后甩去,偌大的邓府顿时陷入了火海之中,偌大的邓府说没有就没有了。 远处知府大人才带着大批的差人衙役赶来,只看见一片火光,还有残垣断壁,懊恼不已。 “我来迟了,没想到会让那小孽种害死了邓大人,该死的小孽种。” 他的话刚刚落音,一道饱含着恨意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轮到你了,我说过,让我逃得生天,我定会取你们的首级,血洗你两家之恶贼,我来兑现我的承诺了。”许聪冷冷的站在高处。 朝虚天闻声望去,果然是许聪,这个他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的小孽种,阴狠的笑了起来,在他看来,邓知州的死,一定是这个小孽种施了什么手段,才多久不见,他怎么也不会相信邓府的事情是他一个人弄出来的。 “小孽种,你还敢出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好,好啊,好的狠,如今自己送上们来了,其他人在哪里?躲躲藏藏想必等着偷袭吧,都滚出来!” 许聪闻言,暗自点头,看来邓知州那恶贼的话不假,他们真的不知自己的处境,不然也不会说出如此话来。 “要死的人,总是如此多的废话,邓知州那恶贼,死前也是如此废话,嘿嘿。” 知府大人自不会信他的鬼话,手一挥,口中狠辣道。 “给我射死他。” 围住许聪的人手,纷纷箭矢飞攒如雨,一个少年人,在这么多箭矢之下,绝对难以生还,知府担心的帮凶没有出现,他还在奇怪,这知州府的惨状是如何形成的。 许聪先前一战,已经明白了自己手中的东西,让在场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这种自信来自骨子里,说不清道不明,这就是他们要逼迫父母交出的东西吗? “唉!但求问心无愧,杀戮又有何惧,杀!”许聪说完这句话后,让那些人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许聪拿出火把对着一根引信点燃,丢入人群之中,凡是被他找上的人,无不在瞬间就解决,或是化作一道火人,或是被洞穿胸腹,无不死的凄惨。 知府大人在这一刻,肌体遍体生寒。 “这怎么可能,才多少时日,他已经掌握了火药,今日若杀他不死,必然是后患无穷。” 心中被莫大的恐惧占领,这个许姓少年,根本不是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分明就像是一个残忍的杀戮机器,杀伐果断的魔王一般。 可是怎么偏偏他手中的东西,却是如此古怪,明明只是一根根小小的竹筒,却能爆炸,而且威力巨大,难道还有什么可怕的秘方,被许家那已死的老东西给偷偷传给了他儿子? 任凭他想破头也不会知道这个秘密了,因为连许聪自己都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只是按照父亲的配方,躲藏数日后才龙出来的。 眼见手下一个个死在许聪手中,知府大人心中发狠,他怎么也不相信许聪会是自己的对手。 “小孽种,上次让你逃掉,这次看你往哪里逃。” 就算到了现在,他也不相信邓知州是被阳浩所杀,这让他如何向上面交代。 许聪随手丢出竹筒,立刻就有人化作人形火炬烧成了灰烬。 血气沸腾,尤其是沐浴敌血之后,尤为更甚,双目都充斥的鲜红,一双眸子就够让人胆寒了,许聪恨声道。 “老狗,纳命来,死!” 其余的对手被许聪甩开,直取知府这老狗,真正的以命搏命,掌心一番一根根竹筒就出现,点燃就丢了过去。 许聪恨声连连,犹如愤怒的小牛犊。 刹那间,轰轰轰,街道乱成一片,火光激荡,山摇地动,太可怕了。 “轰。” 许聪两人如同定住了身形,保持着那个姿势,周围的一切仿佛静止,地面的青石板飘浮在二人周围,这个状态只是维持了一瞬间。 知府倒飞出去,只剩下半截身体,双手不自然的垂落,口中血水溢出,目中犹自不肯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许聪的整个身体都强大的气浪给轰到了外面,一个方圆丈许的圆坑被生生压的塌陷。 “轰~轰·····!” 烟尘中许聪露出了身形,上半身的衣服已经全部粉碎,披头散发,嘴角有丝丝血迹,看来也是受了点伤,不过相比起知府的伤势,那就不算什么了。 周围那些被知府带来的手下差役军卒,纷纷胆颤心寒,这个少年,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这样都杀不死他,还怎么抓,他丢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威力也太大了吧。 其余人相互看了看,连知府都已经半死不活,他们留下也只能找死,顿时惊恐大叫四散而逃,做鸟兽散。 许聪没有去理会他们,眼睛里只有一个知府,那是害的他父亲落魄至此的元凶之一,实在可恶可恨。 “当初你们图谋害死我爹的时候,可曾想到过会有今日?” 知府有气无力的望着眼前的少年,神情痛苦,双臂已废,下半身已经消失了,有些歇斯底里,近乎疯狂。 “小孽种你不得好死,你这是造反,造反,你跑不了,天下之大,却再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等着被唐国通缉吧。” 知府疯狂的吼叫,许聪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刀,狠狠的朝着知府的胸前捅了进去。 再也提不起来丝毫气力的知府,不过他还么有死,眼睁睁的看着他俯身在自己耳边低声说道。 “我说过,要血洗你们两个恶贼,鸡犬不留,这是我对你们的承诺,我做到了,还有,我要拿你的人头祭奠我的双亲,你去死吧!” 噗,一声许聪抽出刀来。 知府惨呼,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当黎明降临,第一缕阳光落下,一把大火烧毁了整个许府,漳州城的人们,只看到许府门前,一道孤单落寞的少年背影,浑身是血,让人不寒而栗,静静的站在哪里,久久不愿离去,当第一缕晨曦洒下,将那少年染成了血色,留在漳州城的人们心中,成为了无法抹去的印记。 许聪双眸迷茫,天下之大,何处能容他的身,双亲的仇是报了,看着手中的火药配方,他知道,只要自己握着这东西,祸事就会一直跟着自己,这东西简直就不该出现在世间的东西。 “父亲,孩儿我该怎么办?” 第五十三章 陈辟遇袭 短短几个时辰,漳州城因为他,而变的满目疮痍. 数日后,震动唐国上下,天下大哗。 天师刘裳回京后,有一个人,简直是惶惶然,那就是明国皇子朱梃,他前脚回长安,没想到后脚天师就跟着回来了,难道是来拿他的,这家伙整日躲在朱药师府中,寸步不肯离府,直到大明皇帝一封密诏,让他速去唐国北疆,寻一个名叫许聪的少年人,务必要将此人带回大明去,好将功补过。 于是这位皇子朱梃又匆匆去了北疆,说是逃走的也无不可,因为在天师眼皮子底下的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他感觉整个人都要崩溃了,这日子,还不如待在大明做他的王爷舒服。 天师道宫之中,天师刘裳得知漳州的消息,也是震惊的目瞪口呆,这方世界竟然出现了火药。 “转告陛下,那叫许聪的少年,本座要留他一命。” 刘裳说完这句话,就骑着大虫朝着北方而去,漳州方向,他要带回那少年,因为那里靠近草原荒漠,要是火药被带了过去,被学了去,中原大地会涂炭生灵,他已经不是当初刘裳,再了解了许多这方世界的历史后,他也知道了草原部族的可怕。 这下好了,朱梃刚逃出长安去往北疆,天师竟也去了北疆,好似命中注定 李盛很干脆的就应承了,这件事闹的虽然大,可有许多事情,还是瞒不住李盛的,那许姓少年虽然杀官造反,可事出有因,其情可悯,但是更让他在意的是,那许聪手中的火药配方,简直是攻城略地的神器啊,所以唐国没有对他下通缉令,据说是天师刘裳亲自力保。 但是我们的许聪小朋友,还是慌乱的四处藏身,朝着关外逃去。 皇帝李盛对黑袍道。 “你要赶在天师之前,找到许聪,要是他肯为朝廷效力,愿意献出配方,就留他一命,要是不肯,也一定要想办法找到那配方,杀了吧。”李盛沉声吩咐。 天师的意愿,他不敢明着违背,可是他毕竟是皇帝,还是一位掌控欲极强的帝王,火药的出现,让他生出了恐惧和期待,那配方和人,只能掌控在自己手中。 黑袍领旨,身影消失在大殿,不久之后,一群皇城密探高手,乘着夜色悄然出城,直奔边塞。 陈辟追着天师步伐回到京城,正一门朝圣心思的往天师道宫而去,准备拜师,没想到,天师竟又离开了京城,往北方而去,于是还来不及高兴的他又紧随而去,不达目的誓不摆休。 许聪刚逃到北疆,没想到正好遇见草原大军进攻北疆关隘,由于北方的兵员一直处于短缺状态,经常征募兵员,加上这次虽事发突然,而大将军苏战早已预判了草原动向,所以,这次征募虽突然,但却很有序的进行。 而许聪因为没有身份,虽然也在被征募之列,但是只是伙夫、十四岁在唐国已经可以结婚生子,算是成年人了,战时一切从简,没有人去怀疑他的身份,毕竟在北疆这等常年征伐之地,这样的少年很多。 北方很冷,天寒地冻的,许聪本来却是要打算出关的,但并不是要投敌,而是准备隐姓埋名的活下去,本决定报仇之后就一死了之的他,最终还是想起了父母的话,他是独苗,要是这样死了,许家就绝后了,要是在关内,他去任何国家,都有可能被找到,并且把他交给唐国,因为唐国实在太强了,他闹的事也太大了。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天下有实力有资格知道他的国家,都已经派出了最精锐的高手,抱着与唐皇李盛同样的心思,已经动身而来,他真的能在这么多大势力的争夺下,活下来嘛? 不过,至少眼下的他是暂时安稳的。 现在能躲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的过完这一身也好,他知道在军营里的人都活不长,哪怕是伙夫,战场是无情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死在战场了。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似乎,到现在为止,唐国竟然没有对他发出通缉悬赏,这就很让他觉得匪夷所思了。 “傻小子,又在发呆呢,是不是又在想女人了?毛长齐了没有啊,哈哈哈…。”一群伙头君,在营里打趣许聪,肆无忌惮的笑着。 许聪自从进了大军之中,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不在沉默寡言,反而很享受和这些兵痞的交流,他们看着粗鄙,可是却一个个都是直肠子,也不会欺负他,让他难得的得到了一份安宁。 “牛叔,您又取笑我。”许聪显得有些腼腆,谁能想到,这个少年郎,一月之前,在漳州一个人,杀了知州和知府连府衙的差役和护院家丁,满手的血腥,冷酷又狠辣。 众人见他满脸的青涩,笑声更大,那牛叔更是拍着他的肩膀道:“小子,当兵三年,母猪赛娇娘,大家都是过来人,用不着害羞,这没啥。” 哈哈哈哈。 这就是许聪现在的生活,他很满意现在的状况,虽然不知道大战一起,他还能不能继续这样活下去,但是现在,他很珍惜这份安宁,这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人,不是那双手沾满仇人鲜血,让仇恨覆盖双眼的屠夫。 陈辟家是名门,但不是望族世家,有很多人喜欢把名门望族联系起来,其实不然,前者是名望,后者是声望,而世家就更是两者的结合。 “老爷,有少爷的消息了,他刚回长安,不久又匆匆出城去了,听说先是去了天师道宫,然后才匆匆出城,有他相熟之人前来告知,说是少爷欲拜天师为师,在齐州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从新束发,朝着天师驻地三拜九叩,行师礼。”陈家的老仆人平静的告知陈家主,他打听到的陈辟的消息。 陈家主闻言一脸的怔然,他们家是书香门第,一直耕读传家,对于礼数最是重视,既然他的儿子决定了的事,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就随他去吧,他虽是我的儿子,可我作为他的父亲,却从来没有真正了解他,唉,只是这个痴儿啊,那天师可是神仙中人,也不知他能否得偿所愿!” 老仆没有说什么,默默的听着,在心中自语道,少爷从小就聪慧过人,能文能武,能让天下读书人都羞愧的人,天师要是不收下少爷,才是没有道理啊。 陈辟一裘素以,风尘仆仆的赶路,背着一个行囊,手拿一柄长剑,他可没有老家仆想的那么乐观,一路上,都在想着,自己再见到天师的时候,要如何打动天师,该如何开口,求天师收下自己作为弟子。 隆隆隆~。 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声音似有四五骑的样子。 正在沉思的陈辟忽闻声音,急忙闪身回避,立身在一旁,面无表情,等在原地,让他们先走。 马蹄声离他越来越近,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本能的感觉到一阵危险的气机,同时,破空声传来。 咻~。 竟然是有人拿出一架臂弩,对着他射来。 陈辟冷哼一声,手中长剑一挑,挑落弩箭,转身抬头怒视着他们道;“你们是何人,竟欲杀我。” 他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蛮横。 那五骑,也是一惊,心道,这小子身手怎如此了得,大意了,这次去北疆,我等不能暴露,小子,算你倒霉,竟然看到了我们。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不过明显不是黑袍他们的人,不然,他们不会认不出陈辟,那么,他们只能是敌国的密探了,也不知道是那方人马? 一群蒙着面巾的黑衣骑士,飞驰在这荒僻的山道上,没有古怪,谁也不相信吧,见他们的着装,顿时心中警兆升起。 “杀了他,速战速决。”领头的冷酷吩咐。 陈辟顿时气炸了肺,这帮家伙,也太目中无人了,当他陈辟是这么好杀的吗? “找死。” 陈辟大喝一声,先发制人,谁也不知道,陈辟除了一身的神力,还武艺超群,一把长剑,顿时化作游龙,又如白虹贯日,人剑合一,刹那之间,就飞身招呼了上去。 嗤。 噗。 额…一声惨嚎,就有一名黑衣蒙面客倒下,脖子上一道殷红喷涌而出,坠下马去,就此没有了生机。 一剑出,一人毙,鲜血不沾衣。 陈辟已飘然立身远处,神情不屑的打量着他们,冷冷的道;“就你们这等身手,还想在我唐国横行无忌的杀人,真是可笑至极。” 领头的大惊失色,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瞬间就死了一个手下,这怎么可能?他们招惹的究竟是什么人? 所有人都懵了,眼前之人,杀人干净利落,出手快准狠,一看就不是易于之辈,他们哪里想到,自打进入唐国,他们为了隐蔽痕迹,一路杀了不少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了一个狠人。 “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陈辟冷森森的开口,让人不寒而栗。 领头的这下真是骑虎难下了,眼前之人明显不是普通人,其实刚刚,他一剑挑落弩箭的时候,他就应该反应过来了,可是他狂妄的认为自己可以杀了眼前之人,大意之下,才惹来麻烦。 不多,他倒也干脆,既然惹不起,那就逃吧。 “走。” 领头的一声大喝,立刻拨转马头,飞奔而逃。 其余人也跟着调转马头,就要逃走,可是已经晚了,既然招惹了陈辟,又引起了陈辟的注意,岂能让他就这样离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 第五十四章 朱梃的窥视 “给我留下吧。” 嗤嗤! 陈辟脚下功夫也是不俗,身法极快,如流星赶月,一去二三丈,只是几个起落,就出现在他们的前方,快速递出两剑,又是两人坠落下马。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让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反应过来,领头的顿时惊怖,喝到:“射死他,用弩箭。” 咻咻~。 叮叮~。 陈辟手中长剑舞动,在身前如龙卷残云,快速击落弩箭,已迅雷之势,飞身跃起,一剑穿心,再次杀了一人,只留下领头的,被他一剑背,抽下马来,狠狠的被他踩在脚底。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陈辟长剑指着他,淡淡道。 做完这一切,恢复了云淡风轻,这几贼子,还不能让他动真怒。 领头的黑衣蒙面人,被他挑落面罩,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只见那人,双目紧闭,平静的道;“没什么好说的,有死而已。” 对于他的话,陈辟无动于衷,只是,哦了一声,陈辟笑道;“你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噗。 “啊…。”领头的人惨呼一声。 陈辟挑了他的手筋,出手干净利落,让人完全想不到。 “说,为什么杀我?”他很好奇,这些家伙是谁,为什么要对他出手。 领头的惨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会突然就出手,但是他还是不肯说,还在打着别的算盘,因为他们确实是密探,要是泄露出去,会给他们的国朝带去滔天大祸。 “杀了我吧。”他很硬气的开口。 陈辟很欣赏他的勇气,可是,他依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此人,说不得就要用点手段了。 噗。 领头的另一条手筋也被挑了。 “你不怕死,我很欣赏你,那么我就成全你的勇气,等你享受了一切折磨后,再送你上路吧,不要急,我有的是时间,路还长的很了。”陈碧说完,一把卸了他的下巴,防止他咬舌自尽。 黑衣人的真准备咬舌自尽了,可是他却晚了一步。 陈辟心中自语,这些人都不是唐人,看他们的奔行的方向,似乎与我同路,出手又狠辣果决,装扮明显见不得人,才选这偏僻的小路奔行,对我痛下杀手,哼,既然遇到了我,算你们倒霉,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是些什么角色。 陈辟没有耽搁行程,捆绑他后牵过两匹马,他一匹,那领头一匹,不过是被绑在马背上,顺便帮他止了血后,才继续赶路,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领头的黑衣蒙面人,会遭遇他一生都难忘的噩梦。 在他前面,朱梃主仆二人在山坳处休息,明显是在等着什么人,有一身材妖娆的女子,面上遮着青色丝巾,正观望着四周,听着动静,也不过与陈辟相隔不到二十里,这些人,正是大明的密探,前去与朱梃等人汇合的,没想到会撞见单独赶路的陈辟,也是倒了血霉。 约定的时间到了,可是那些人还没有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少主,约定的时间已到,依然没有他们的身影,或许出了变故,此地不宜久留。”那女子声音轻启,一脸的警惕之色,提醒朱梃。 朱梃看看天色,他也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恼火道:“这些废物,果然不堪大用,也不知道皇兄怎么想得,还精锐密探了,我呸。”他骂骂咧咧的起身,拍拍屁股下的尘土。 “走。”朱梃主仆二人,上马,快速离去。 要是他们在多待一会儿,说不定就见到了那个被抓的探子了,少时,陈辟也路经了这里,那在马上的探子心中一松,看来少主他们已经离去了。 他的这一举动,被一直在暗中观察的陈辟发现了,只是默不作声,没有打草惊蛇,看来他们还有帮手。 陈辟心中自语道,这家伙行迹鬼祟,出手狠辣无情,定是敌国探子无疑,天师去北疆是去寻那许姓少年,难道这些家伙也是打着那少年的注意?是了,那少年手中掌握着一件威力强大的武器配方,得到那少年,就等于得到了那武器,看来这次北疆之行不平静了。 他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只是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进入唐国,这个家伙又属于那方势力。 似是想到了什么,陈辟手中长剑再次出鞘,在黑衣客的四肢挑去。 虽然探子已经被卸了下巴,可是依然惨呼出声。 陈辟冷酷的道:“我知你们不是一般人,那么对付你们,就不能用一般人的手段,现在,我还不能让你死,我要你做我的诱饵,先前我们路过一处山林,你神色紧张,目光乱瞟,我料定你还有同伙在周围,不要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寻出他们。” 那密探顿时一股遍体生寒之感,这个年轻人心思怎得如此可怕,连他细微的眼神都不放过,借此推断出他还有帮手,要是因为自己而暴露了四皇子,坏了陛下大事,真要成为大明的罪人了。 可是现在他能怎么办,只能祈求四皇子不要出现才好。 他恨恨的瞪着陈辟,希望他能一剑杀了自己,那好过现在这样半死不活,被人当做诱饵,他们大明琅西卫的名头都被他们给丢尽了脸。 陈辟一脸平静的道:“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日子吧,我也不打算知道你们是谁,还有什么目的了,杀光了你们这些敌国奸细,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也都没用了不是吗?” 黑衣人却不屑的想着,就凭你? 陈辟显然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道:“就凭我是陈辟!” 这个名字一出,黑衣人眼中瞳孔刹那大睁,一脸恍然,不可置信之色,竟然会是他!这次真的麻烦了。 陈辟不再说话,安静的行走在山道上,他的名字,让这个家伙恍然大悟,难怪,难怪这么一个年轻人,就有这等身手和心思,如果是他,那就没错了。 这位可是天下公认的文武双全的俊杰,曾经更是以一人之力,阻挡草原铁浮屠的攻势,武艺超群名震天下,败在他手里可真不冤。 在远处,一男一女正悄然打量着陈辟和那名密探。 看他们的样貌,不正是已经离去的四皇子朱梃还有那名身段妖娆的女子下属,又是何人,原来他们一直没走远,藏在远处。 等陈辟路经这里,才探出身形。 “少主。”那女子开口。 朱梃目光惊奇,好奇的打量着那气度不凡骑在马上的青年,轻声自语的道:“他就是陈辟,那怪这些家伙会耽搁了时辰,原来是遇到了这么难缠的家伙啊。” 那女子想要提醒他,现在怎么办,我们的人落在陈辟手中。 朱梃觉得很有意思,他早就想会会陈辟,世间把他说的这样厉害,这样有趣的人,自己不去见识一番,总有一种遗憾之感。 “那些废物死就死了,没什么了不起,看他的方向,也是去唐国北疆,我们在前面等他,会一会天下第一奇才,究竟有多少斤两。” 二人悄然离去,本以为无声无息。 却不知在远处的陈辟,似是感觉到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朝着他们刚刚藏身之地望去,差点就要发现了他们,见哪里无人,陈辟摇摇头,又没有在意了。 看来他的感觉很敏锐啊。 二人若是相遇,又会有怎样的交际呢? 第五十五章 黄公三试张良 刘裳这个二货,在哪里,哪里就是个麻烦。 他带着的大虫出城而去,速度相当的快。刘裳是没有任何的顾忌,告别了皇帝,就火急火燎的朝北疆而去,这一人一虎的组合,还不知道吓到多少人,可能除了长安的百姓,没有谁能不敬畏吧,这不,老虎大摇大摆的在官道上狂奔,吓得官道上的驿站官兵纷纷张弓搭箭,甚至有些客商都要哭爹喊娘的朝着驿站挤去。 大虫的嗅觉极其敏锐,加上被点化,现在的它,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有点小白的老虎了,见着情景,还是大虫开口提醒刘裳道:“主人,要不我们还是走小路吧,他们好像很怕我。” 刘裳皱着眉头也是思索,看着百姓慌乱的样子,根本就是被自己吓到了,要是因此有人受了伤害,那他天师的名头,可就要臭大街了,想到前世华夏,有宋一朝,就出了这么一位,最后被满城百姓和大臣驱赶的林灵素前辈了。 “前面可是天师。”驿站还是有官兵认出了这一对奇怪的组合。 刘裳心中一喜,哎呀,还是有人知道我的嘛! “贫道正是,无量天尊。”刘裳起手了一礼。 “呀,真是天师,快随我去拜见。” 经过这一次小插曲后,刘裳总算如愿的在官道上奔走了,因为驿站官兵早已得到消息,天师北游的消息,顺着驿站朝着官道一路传了出去,再也没有出现被大虫吓到的情景了。 要知道,官道走起来才是最舒服的,山林里的小道,现在还真不是人走的,你要知道现在是什么天景,寒冬凛冽,天寒地冻的,路面结冰湿滑,走山道那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 就算是大虫现在的修为,走起来也是相当不舒服,好在这一切都解决了,它又可以驮着刘裳在官道上驰骋了。 人们望着天师威风凛凛的背影,迎着寒风发丝飞舞,哇,天师不怕冷的耶。 也不知道这些行商,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刘裳冷吗?别傻了,好歹人家跟着王尘老道士多年,一身道家基本功,那是常规体格,这点冷,算个屁啊,不见这货正迎风招摇的飞奔吗。 “大虫,放慢速度,不用这么着急,我们可以慢慢走的,你很快就要有一个师弟了,不过,却要看他有没有这个缘法了”刘裳开口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侧身坐在虎背,眼睛一直看向身后,嘴角微微笑着。 自他分神成为了阴世的主宰,成为了那开天辟地的冥君后,他的灵觉就变的有些不可思议了,只要心念一动,就能感应周边人事,在齐州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陈辟,只是那个时候没有时间理会而已。 回了长安又匆匆进宫救人,等到屁股还没有坐热那天师道宫,又有消息传来他的耳边,这个世界竟然出现了火药,所有,他又匆匆出了长安,与陈辟再一次擦肩而过。 可在他的感应中,那叫陈辟的家伙,真的出现在他的感应中,那一刻,刘裳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意,依旧没有理会,朝着北方而去。 沿着官道一直奔行了上千里路,陈辟竟然又出现在了他的感应范围之内,看来这个家伙,是真打算要拜师的,刘裳觉得,自己是不是要给他一个机会。 大虫闻言,咧着嘴道:“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在您身边就好。”它的心思还是很单纯的,只要跟着主人就好,多个人少个人有什么区别吗? 刘裳哑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了,笑着拍了拍虎头,道:“你呀,真是赤子痴念。”当年的王尘也是这样说他来着,呵呵笑着,想不到现在也有人千里追随自己而来了,轮到自己了。 他望向远后面远处不知名之处,笑着自语道:“我道不可轻传,虽你天赋不俗,心性尚可,我却要学那黄石三试张良了,看看你的道心究竟如何?你我是否又缘法成为师徒了。” 大虫放慢脚步,咧着嘴也开口道:“主人,能被你看中一试,那是多少人想要的福气,还求之不得呢。” 刘裳淡然一笑,拍了拍大虫的背,指着远处一段峡道山路,道:“绕过那处。”他特意指着别处,选择绕路,难道有什么深意。 大虫依言转向,朝着别的地方行去,待到他们行过。 不久之后,大明四皇子朱梃和属下那妖娆的女子,策马而来,进入峡道后,就快速隐去身形,显然他们这是有意为之,要在这里等着陈辟的到来,至于要做什么,那就不言而喻了。 刘裳不经意回身看了一眼,眼中有奇异之色闪烁,那缘法真的很神奇,他竟又推算出,那行迹鬼祟的一男一女,竟又有一人与自己有微妙的联系,难道又要多一个徒弟不成。 他没有选择干涉,也没有旁观事态,而是坐在大虫背上缓缓离去,又是不久之后,陈辟出现了,两匹马,带着一个浑身血迹的敌国探子。 望着前方的峡道,他心中不由的警兆大生,好似这短短的峡道,有未知的威胁在等着他。 “此地两侧山石险峻,道路狭窄,仅能容双马同行,若是遇袭,我必然施展不开手脚,要是你有同伙在此专侯与我,可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我,君子不涉其险,明知有险而行乃愚。”陈辟缓缓自语,也转道了。 那伤重的密探,不屑的道:“你陈辟还有怕的时候。” 陈辟不理会他话语,只是看着地面一对对脚印,那明显是虎爪,没听说老虎下山闯到官道上的,要不是他着急追赶天师的步伐,也还在山道行走,看行程,应该早就追上天师才对,可却偏偏没有一点天师的踪迹。 直到现在,他看着地上的爪印,那明显是天师的坐骑,那头名叫大虫的老虎,天师行到了此处,印迹调转了方向,朝着另外的路径而去了,他追上了,终于追上了。 刘裳叫大虫转向,其实正是一种有意的行为,要是陈辟贸然闯入进去,那他们的缘法也就到此为止了,这么明显的暗示都看不出来,也太蠢了些,好在陈辟不仅不蠢,还不是一般人,他一心要拜天师为师,怎么会看不见这么明显的痕迹,定然是天师曾出现在这里,看印迹还很新,要是他现在追上去,是否会追上呢。 陈辟转身朝着大虫一路留下的痕迹追去。 只留下峡道中面面相觑的朱梃二人。 “这个家伙,竟然如此谨慎。”朱梃目瞪口呆的看着陈辟驾马狂奔。 他不知道的,陈辟只是发现了刘裳留下的印记,根本不是因为什么谷中有危险,他先前那样说,只是试探一下那个敌国奸细,就算有危险,短短不过五十米的距离,以他的身法和武艺,接着双马的掩护,也能轻松而退。 朱梃只是个纨绔的皇子,哪里知道那么多弯弯绕绕的鬼蜮伎俩,那妖娆女子本打算提醒他的,可是见少主一脸的得意和炫耀,她就选择了闭嘴。 “走吧,直接去北疆,本来还想救下那个家伙,看来这一切都是他的命了,本皇子尽力了。”朱梃恼火的道。 那女子闻言,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心道,少主竟然是想着救人,难道不是应该灭口才对吗? 她对朱梃更是忠心了,这样的心慈的少主,至少不用担心自己将来会有一个不好的下场了,想到那些姐妹和死去的同伴,她就心神暗淡冰寒,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朱梃不知道,他认为很正常的举措,却轻易的收获了一个死侍的彻底忠心。 不过,这家伙似乎有些盲目的自信,就他这智商,还想和陈辟斗,连身边已经彻底归心的死侍,也替少主感到智商捉急。 平时很少说话的她,也不得不开口道:“少主,奴婢有话想要说。” 第五十六章 试心 “万物,是天道也,天地草木各得所产,飞禽,走兽,各安其居,山川万物,各随其性,乃地之德,安居养性,正心修身……。” 陈辟追着大虫留下的痕迹,来到一处山溪之前,就隐隐传来这段似是警语之意的声音,那声音好似自四面八方传来,不知道真正的出处在哪里,缥缈不定。 他心道,能说出这么发人深省的话,必是天师无疑了,只是,天师是要告诫我什么吗?这是拒绝我了吗?心安天命,各守其道,人道,地道,天地…。 陈辟又魔怔了,他呐呐自语,眼目里闪烁挣扎的光芒,天师明显是在说他,性情不定,不肯传他大道,可是,他为什么感觉到心头一阵阵失落和抗争。 “是三德者,得也,人道得也,天地亦得也,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万物循生,万法道同…。”刘裳逼格满满,懒散的坐在一块山溪间的大石上,后背依靠大虫的身躯,施展一些小手段,声音远远的传出,回荡在山中。 陈辟脑海里已经混沌一片,眼神空寂,定身在远处,一步也无法挪动,他好似进入了一种玄奇的情境中,如一个看客,自己的生平在眼前一幅幅展现。 有儿时,父亲的严厉容颜,母亲温柔的关切,教导自己背书写文,那时的他很委屈,很不理解,却无法违抗双亲的殷切。 故少时,他勤学武技,背着双亲偷师名家,放荡不羁,那时的他,已小有成就,自以为找到了自己的兴趣,开始叛逆。 又及冠,他文能吊打天下读书人,武能败尽曾经偷师的名家,更是目空一切,但好歹是名门子弟,故作谦虚,与人虚与委蛇,状似豪迈。 待如今,他已名震天下,功名利禄唾手可得,他却弃之如敝履,他迷茫,他厌倦,遍访山川湖泽,放荡不羁,心无归处,环顾往事,那些都只是别人想要的那个他,而不是真正的那个他。 陈辟的身体定在远处,明明距离天师不过一步之遥,跨过去,他就能见到天师,请求天师收下自己,成为弟子,可是这一步,好似有千钧之重,怎么也迈不出去。 “本心初,本性善,本我无,便成德,舍欲之得,得德,是得,是德!还不醒来,更待何时。” 刘裳的声音愈加高亢,振聋发聩,他看出了陈辟心中的迷障,用上了道家的醍醐灌顶之音。 陈辟的周身开始颤抖,遍体大汗淋漓,他走不出迷障,陷入在自己过去的幻境中,不可自拔,过去的那个他,是名,是利,是天下读书人想要超越的存在,是虚幻的,也是真实的,拉着他的,拽着他,用各种诱惑提醒着他。 看清楚,这一切,都是你自己辛苦得来的,都是真实存在的,你要放弃吗?权势名利,声望,文武双全,天下皆知,这些都是你的,你要放弃吗? 一遍遍如同魔音灌耳,拉着陈辟陷入进去,越陷越深,就要泥足深陷,不可自拔的时候,天外,好似响起一道声音,如雷鸣般的轰隆隆降临。 要不是刘裳一声突然的道喝,唤醒了他,陈辟可能就不是入道,而是入魔了,真的是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啊。 陈辟一个激灵,发出一声深沉冗长的呼吸,身体摇晃了几下才站稳身形,呼吸急促的对着远处那看不见的天师道谢:“多谢天师。” 刘裳那个气啊,你不是要拜师吗?怎么忽然就被忽悠的要去入了魔道,如此心性,要我怎么收你为徒。 好在最后关头,他发现陈辟的气息不对,赶紧出手唤醒了他。 刘裳自语道:“难道又是它。”他抬首望天,眼中警惕不已,真是无孔不入啊,自己不过收个弟子,这也要来搅合一下,你要阻止,我愈不能让你如意。 他放下心思,也明白了,陈辟心魔过重,被它找上,也是肯定的,看来不斩了这家伙的心魔杂念,下一次,又会让它有机可乘。 “天地自然,秽气尽散…晃朗太元,八方神威…普告九天…洞罡太玄…按行五岳,八海之闻…,魔王束手,侍我轩驾…凶秽消散,道炁长存,散,急急如律令。” 在陈辟还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金光自溪间射来,他大惊失色,就要闪避,可是还是晚了一步,被金光临体,却没有丝毫的不适,相反,陈辟还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丝丝缕缕,陈辟肉眼不可见的气机,自他身体腾起消散在天地之间。 刘裳笑了,他看到了那气机果然是它,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在忌惮刘裳的分神,还是忌惮今生镜,这次没有再发出天威,只是一触即走,很干净利落。 “陈辟,你所谓何来?”刘裳见他心魔已退,继续装逼道。 这还没成为自己的徒弟了,自己就出手护了他一回,耗费本就不多的法力,不收了这个弟子,岂不是亏了。 陈辟顺势拜倒在地,看着远处山溪之间,那不知在何处的天师,诚恳的道:“小子是来拜师的,肯请天师收我为徒。” 刘裳笑着,声音自山林中传来,行踪缥缈不定。 “拜贫道为师?我道不可轻传,世人多愚顽,我若收你,焉知你将来不会闯出祸来,你还是走吧,你我没有缘法。”刘裳故意如此道。 陈辟迷障已破,已经身心空明,岂能被刘裳三言两语再次忽悠了,闻言,却不慌不忙道:“我自齐州闻听大道,顿生明悟,齐州之后,我又追寻天师到长安,又闻天师北去,我又寻来,辗转千里,一直没有寻见天师,缘悭一面,引为憾事,直到峡道山涧,才欣见天师坐骑留下的痕迹。” 他顿了顿,再次道:“一路追来,果闻天师玄玄大道之音,如天师之言,小子与天师若是没有缘法,怎会让我寻到此地,天师常言世间缘法,岂可不理会缘法的到来,小子再请。” 刘裳其实论起嘴炮,还真不一定是陈辟的对手,毕竟人家可是专业的,他只是业余,可是这货好歹是要当人家恩师的人,让弟子给抢去了风头,被陈辟给一番怼的目瞪口呆,心道,我有说过吗?是的,我说过! 他有些恼羞成怒了,还说人家陈辟性子不定,自己还不是一样,本来的打算是借势收下陈辟,可是这个二货又发宝气了,想起人家黄石公,收的徒弟,恭敬谦卑,老实的帮忙捡鞋子,自己倒好,收个弟子能言善辩,一顿抢白,让他下不来台,人比人气死人,所以,他要让陈辟也尝尝恩师的威严。 陈辟不知道,本来有戏的事情,现在又生变故,要是知道的话,也许,他会放聪明点,选择闭嘴。 因为,道门第一戒律,尊师贵道。 “我道化贤良释…,是,是没错的,这么说来,你算是有灵慧了,既是缘法,那就跟在我身边吧,至于弟子之事,且先不急,你可愿意?”他差点就开口说了释化愚,他不知道,他要是一开口,那个它会不会给他弄出一个佛门出来,那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所以他幸好及时的兜了回来,那个它,还是刘裳这货乱开口给召来的麻烦了,现在反噬自己,真是让他有些胸中意难平。 他答应了陈辟,却不同意现在就接纳他成为自己的弟子,想得美,你这小坏蛋,让为师下不来台,不让你见识见识恩师的威严,还不让你尾巴翘上天去。 陈辟却一脸的欣喜若狂,福临心至的高呼道:“弟子陈辟,拜见天师。”天师不承认他是徒弟,他自不敢开口叫恩师。 大虫驮着刘裳缓缓出现在山溪之前,恍如神仙中人,山中寒雾腾腾,他如踏足在氤氲的仙云之上,广袖博带,手搭白玉拂尘,再不似先前的破落道袍加身,而是仙气飘飘的紫衣博带,头插碧绿簪子,坐在一头威猛壮硕如牛的老虎背上,要是脑后再来一圈功德金光,那就妥了。 陈辟一脸崇敬的望向他,心中高山仰止,真是风采无限,这才是天师该有神态,仙风道骨啊,除了那稍显年少的面貌,有些破坏了这威严气度外,没有多少违和。 刘裳给了他一切美好的幻想,神仙,就该如此。 只听天师故作淡淡的开口道:“替为师把靴子拾来。” 说着,就见这货脚下一甩,故意当着陈辟的面,把自己的靴子丢下溪水之中,他是真打算学人家黄石公三试张良了,可是这样明目张胆的故意丢靴,真的好吗? 陈辟先是目瞪口呆,而后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切,他心道,天师,现在天寒地冻的,您把靴丢下寒冷的溪水中,捞起来您也穿不了啊,这是试探我吗? 是的,刘裳这货却忘记了,现在是凛冬,可不是夏日,他穿的是锦面貂绒靴,这里又是北方,等靴子捞起来的时候,刘裳才后悔了,面皮抽搐,看着陈辟恭敬的递上来的梆硬的靴子,竟然结冰了,这下装逼过头了。 “生火,拿去烘干。” 第五十七章 天师的报复 一直安静在一旁马背上的敌国密探,看着陈辟和天师,最后演的这一出,身体都发出了轻微的抽搐颤抖。 天师的仙人名头他自是听过的,先前,还一副崇敬莫名,闻听玄玄道心,虽不明,但觉厉,要不是被捆缚在马背上,他都要不由自主的跪下朝拜了,可是,等到现在。 看见这怪异的一幕,还有天师尴尬的转身缩脚,就再也忍不住了,忍笑忍的辛苦,身体都不听使唤, 原来天师是这样的天师啊。 陈辟看见后,就知道这个家伙在想什么,走过去又是一顿招呼,打的他痛呼不已,又只能恨恨的承受着,等待最后的死亡降临,还在陈辟彻底对他失去了兴趣,几天的折磨下来,黑衣人也受够了,总算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放了你也是个死,你手脚已经废了,我帮你一把吧。”说完,黑衣人终于笑了,嘴巴无声的大张,发出咯咯的声音,那是解脱。 噗。 陈辟做完这一切,就像是拍死一只苍蝇般随意。 本来也有些气恼的刘裳,看见这一幕。 只见他眉头一皱,他早已发现这个满身是伤的人,只是没有在意,他没有杀过人所以自然的有些不喜陈辟出手的狠辣果决,开口道:“他虽是敌国之人,但到底也是人,你杀心过重,自今日起,你要学会控制杀念,不然难承我大道。” 陈辟一惊,才想起来,天师还在身边,刚刚真只是随手而为。 “天师教诲的是,弟子谨记。” 刘裳满意的点头,没有继续纠结他杀人之事,他本身也不是什么滥好人,或者慈悲心泛滥的佛子佛孙,只是被突然发生在眼前的一幕给惊到了,毕竟陈辟是自己内定的弟子,这等杀心,确实不妥。 心道,孺子可教也。 待靴子被陈辟烘干,殷勤的为他穿靴子后,他也再没有犯二了,光着一只脚似乎有损天师威严气度,不能这样搞,还得想别的办法。 “天师,弟子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还请天师指正。”陈辟终于找到机会。 看他的样子,刘裳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要问一些什么奇怪的事了,所以,他仅用几句话,就打发了陈辟,反问道:“自见者不明,自足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夸者无长,你欲要知何事,又要行何等事?” 刘裳虽然打嘴炮,不一定说的过陈辟,但这货百家兼长,又天赋异禀,堵人嘴的道理,还是张嘴即来。 陈辟汗颜,心道,天师真乃神人,张口就让我有醍醐灌顶的警世之言。 他在心中愈发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前途一片光明。 想到以后,都能聆听这等发人深省的道音,就情不自禁的抖着身子,激动啊! “陈辟受教,谢天师点醒。”陈没有疑问了,天师已经告诫了他,他很识趣的闭嘴。 刘裳见这货的态度神情就知道,他又收获了一枚大有前途的迷途青年,又做了一桩大好事,美得很,美得很。 心中自语,北疆还有好七八百里地,也不知道这货会不会些别的手艺,烧菜做饭,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唉,大虫只会找野果,抓野味,都吃腻了,他有些想念在华夏的几个小妖怪了,还是那几个活蹦乱跳的家伙好啊。 刘裳看向陈辟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直到陈辟弱有所觉,刘裳这才转脸,道:“荒郊野岭的,还是走官道而行吧。” 阴世已开,有亡者,都会被带去阴世走一遭,就在刘裳刚要离去之时,那死在陈辟剑下的大明琅西卫密探,就被一道很熟悉的身影给拖拽出了躯壳,不是包康和杨开,又是何人? 他们着黑色衙服,人手拿一根铁链,还有一面牙牌,自虚无处幻化现身。 “吾等拜见天师。” 刘裳骑坐在大虫背上,淡淡的开口,仿似在自语,又似在对着某处虚无之处说话,只听天师道:“你等生前也算是有功名之人,本座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一步了,既然大仇得报,尘缘已了,就安心做事吧,本座功行圆满之际,自不会亏待你们的功劳,去吧。” 陈辟闻声一脸莫名,只有大虫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某处,它也能看见这些鬼东西。 杨开和包康二人激动又恭敬的拜下,道:“多谢冥君,我等自是甘愿附于尾翼,愿冥君早日功行圆满,证得无上大道,我等告退。” 说完,他们就拖着那密探蒙昧的魂魄消失在了原地。 大虫开口道;“主人,他们走了。” 陈辟一脸懵逼,他们?这里刚刚还有别人吗? 刘裳点点头,唬着脸吓唬大虫道:“你专心修行我传授你的方法,等你能化作人形,才可修炼下去,一直伴在我身边,不然等你寿元耗尽,他们啊,也会来一样带你走的。” 陈辟这才算是听明白了点,但是也不明所以,寿元耗尽,化作人形,难道这老虎,不,这位天师的坐骑,还可以化成人身,修炼?等等一系列的词汇,在他脑海里翻腾,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天师,弟子有些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陈辟如同百爪挠心的开口问道。 刘裳得意的将脸撇过一边,你想知道啊,偏不告诉你。 大虫却虎里虎气的开口道:“哦,刚刚有两个奇怪的家伙出现,他们自虚无现身,带走了被你杀死的那个家伙的魂魄。” 陈辟脑海轰鸣,阴差啊,齐州之时,天师引的阴世的主宰降世凡尘,长安皇城之内,又请得那阴世主宰降世,他对着传说一直深信不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过,可是大虫不过是天师的坐骑,竟也能看到阴差,这让他羡慕不已。 见刘裳不说话,坐在大虫背上闭目养神,他就凑近大虫,想从大虫身上打听一些。 刘裳手中的拂尘打在陈辟的身上,淡淡的道:“还没学会走,就想要跑了,大虫天赋异禀,天生就对邪灵有感,阴差是阴灵,自然也是一样,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等你正式拜入我门下,习得我正宗仙家道法,上天入地,朝游北海暮苍梧,也只是寻常,肉身不朽,岁月不侵,如我这般,才能长生可期。” 这话是不假,可是他刘裳还没有那个修为道行,但是谁叫陈辟已经被折服的五体投地了,恨不得现在就拜倒在天师门下,光是听刘裳自吹自擂,就已经让他热血沸腾,激情澎湃了。 道门以传渡手段点化真传,他没有给你陈辟传渡真灵,现在自然不会教授他什么道法符箓,修炼金丹元神之术,先过了刘裳为陈辟准备的障碍再说吧。 连大虫都一脸崇拜莫名,原来主人这么厉害,是了,那些阴差都对主人客客气气的称呼冥君,主人果然强大。 陈辟心道,是啊,天师看着年轻,可是那飞天遁地的本事也是不假,原来仙人都是如此,肉身不朽,岁月不侵,那天师真实的年纪,该是怎样的可怕,长生可期…。 刘裳心满意足的在自己内定的徒弟面前,装了一波,你能文能武,天下奇才又如何,能说会道,又如何,还不是要像个跟屁虫一样的随我而去,哼,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两人一虎,就这样一路,朝着北疆而去,因为他们走的是官道,所以,陈辟还是被人认了出来,这消息传出,顿时引得天下一片哗然,天师究竟是怎样收服了陈辟,让他如此服服帖帖的追随。 他在齐州的事情,也不可避免的被人们所知,他那日重头束发,跪拜天师方向的事情,人们也知道了,对于在屹立在长安的天师道宫,更是引得人们争相好奇。 长安城内的天师道宫,顿时香火更是鼎盛了,那新立在天师道像旁边的阴世主宰神像,还有一头栩栩如生的老虎,都无时无刻的不在彰显天师的神迹。 天师道宫之中,青烟袅袅,道仆们按照天师的吩咐,每天早午晚吟诵天师的道经,让香客们都愈加敬畏。 刘裳虽远在千里之外,可是那丝丝缕缕的愿力,还是被他接收到了,法力道行在缓缓的恢复,要不是有一个讨人嫌的今生镜在分享,他早已恢复了在华夏的修为了。 现在,将就着吧。 有人说,生人不立祠,那只是对一般人,刘裳有当世最强国朝的供奉,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个国家的气运加身,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个世界,到现在为止,他是第一个能飞天遁地的仙人,虽是被人称为仙人,众口铄金,他不是仙人,也是仙人了。 所以,那点忌讳,对他还真不算是个事,没见人家已经把他的道像都立在三清之前嘛。 还有就是,今生镜之所以会选择他,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跟着刘裳,别看他现在弱小,可是刘大仙人他可是潜力无穷,等这方世界的灵气复苏,刘裳说不得就会借机一飞冲天,独享一方世界的资源啊,成圣做祖,还很难吗? 今生陷入了深沉的自我修补状态,阴世的分神也重伤,不能在现身了,现在的刘裳,才是真正的要靠自己了,他的前路也变得扑朔迷离了。 第五十八章 郭老大限已至 相比起本体现在面临的难题,分神刘裳就要快活多了,山中的三清观终于翻新好了,还别说,效率还挺不错,面积虽没有扩大,但是房舍都全部翻新了一边,虽没有增加什么新的景色,却别有一番道蕴。 好在刘裳不在的时候,山中的小精怪们,都很老实听话的没有出来作乱,那护法神将郭正军的神像,在刘裳同意和郭老授意后,也立在了殿中一个小角落,总算有了一席之地,能够跟着刘裳享受观中香火了。 谁也不知道这不知名神将曾是华夏国的军人,现在的得以封神。 说实话,这凤城市和山中比起来,刘裳自然是喜欢山中小观的,毕竟哪里才是他真正的家。 “这几个月,玩也玩够了,你们也不可整天只想着玩闹,修行也不可忘记,收拾收拾,就虽我回山吧。”刘裳摆出一派观主大人的嘴脸道。 小紫几个自是不情不愿,在山下的这些日子,他们的心都野了,哪里还愿意回山中那清冷的道观,只是观主发话了,她们知道,看来是真的要回去了,他们是妖,不是人,在这世俗世界,也确实多有不便,他们没有经历纯阳洗礼,妖气还没有化去,要是和凡人接触的久了,会给人带来许多祸患的。 刘裳明白他们的心思,笑着道:“你们啊,才做了几天人,就忘记自己的身份了,等你们经历纯阳,渡过雷劫,化尽妖气,这世俗世界想去哪里不可以?何必在乎一时享乐,安心跟我回去修行吧。” “是。”小紫几个情绪不高的回应。 在他们准备为回山做准备,几人讨论着要不要带点什么好玩的回山,给山中的小精怪们耍耍的时候,远在京城的郭老,却出了大事。 京城。 “我这一生戎马,亲手参与建设这个国家,看着它繁荣,看着它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昌盛,是多么有幸,那些老战友,老朋友,一个个都先我而去,老头子我却自己一个人孤独的活到现在,好想念他们啊。”郭老眼光浑浊,有气无力的看着头上的天花板,哪里好像有什么,面上含着微微的笑,洒脱安详。 “爸,您别这样说,您会好起来的,会好的,休息吧,求您了。”他女儿在身边泣声道。 郭老微微摇头,他现在还是清醒的,只是脑海中不由自主的生出许多画面,那些爽朗豪迈的面容,波澜壮阔的战场,冲锋的号角声,一张张闪现在他的眼前,他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要去见他们了,已经油尽灯枯。 “你们不用悲伤,老头子我已经没有遗憾,能在去之前,满足了半辈子的心愿,已经足矣,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郭老嘴角挂着微笑,可是涎水却自嘴角流出,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看来真的已经油尽灯枯了。 自他从西南而回,谁能想到,短短数月,他的生机会消失的这么快速。 其实,他一直强行提着一口气,就凭借那一口气,而吊着命,刘裳早在救回郭正军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只是他知道,这不是他能改变的,寿元耗尽,油尽灯枯,他也改变不了,只能尽量满足郭老的心愿了。 在山门口,刘裳深深看郭老的那一眼,不知是他对世俗权利的妥协,还有忌惮,因为一个将死之人,还有莫大的强势权利,谁也不知道这个一心为国朝的老人家,会不会为了他这个不可控之人,做出什么不管不顾的事情,那就非常可怕了。 你还别说,当时的郭老,还真有这个打算,刘裳要么成为国家的人,要么不惜一切代价的拿下,别看刘裳是他的大恩人,可是这份恩情只是私情,大是大非上,郭老分的很清楚。 刘裳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才做出妥协,其实,也不过顺势而为,他不是本体,心思比本体要通透。 “那西南山中有一奇人小道士,本事不小,我已经安排文彬去哪边履职,你们如果有一天遇到不可解决的麻烦,或许还能求他,看我的这份情面,想必他会答应帮忙的。”郭老似是已经在交代后事了,这里只有他们一家人。 儿女们都记下了,不管老人家现在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反驳,只是他们的职位虽不低了,可还接触不到那一层,所以,自然不知道,那山中小道士是个怎样的奇人。 郭老颤颤巍巍的抬手,他知道儿女们的心思,指着桌子上的一部电话,用尽最后的气力,吩咐道:“收好它,上面那个号码,将来…,将来来……。”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彻底的昏迷了过去,嘴角挂着涎水,气息微弱。 三个孩子吓了一大跳,赶紧呼喊医生。 华夏高层的大人物,闻听消息,随后才接二连三的到来,对于这位国朝勋老,他们是尊敬和认可的,他的功绩是不容抹杀的。 “郭老,郭老。” 所有人都在呼唤他,可是已经完全没有了反应,高层已经在着手准备丧葬事宜了。 老人家的几个儿女已经六神无主,郭老就是郭家的天,这一下没了,天,也就要塌了,有人哀痛,自然有人欢喜,郭家是国朝硕果仅存的几位元勋,现在郭老要去了,这个压在他们头上的大山,终于要移开了,郭家要动一动了。 郭老的女儿微微一愣,想到了郭老昏迷之前的话,犹豫着拿起柜子上的手机,上面就一个号码,名字显示奇人小刘,看了半天,最终还是给拨了过去。 一处商店里,刘裳正为小紫他们大包小包凡俗物品而恼火,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急忙拿起手机一看,却是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号码,郭老的电话,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老家伙,最近总是烦自己。 “郭老,有什么事?”刘裳因为心情有些欠佳,小紫几个实在太闹腾了,接起电话开门见山问道。 “你好,我是郭老的女儿,郭正英,请问你是小刘吗?”一听到电话那头那有些年轻的声音,心里就莫名地微微一怔,试探着道,这么年轻的声音,会是爸口中的奇人?她很怀疑。 刘裳一听是郭老的儿女,立马变了脸,想到了什么,沉声道:“是我,郭老他,还好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才接着道:“他不行了,现在昏迷不醒。” 刘裳心道,果然。 “我知道了。”刘裳说完,挂了电话,文彬没有告知他这一切,想必也是郭老的交代吧。 他心里又在挣扎了,郭老命不久矣,他早就推算到了,可是,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还是让他没有一点准备,和郭老交往的这几个月来,他了解了许多这位老人家的生平,感慨无限,只所以挣扎,其实,是因为他真的有办法救上一救的,道门自有续命的秘法,七星禳星术,天启术等等,都是道门续命的不二法门。 而存思变神更有一秘篇续命之术,名曰,炁由术,只是这门秘术,有一个最大的困难,就是需要牺牲刘裳自己一部分的真灵救人,当年的王尘本可以用此法续命,可是他本就不多的真灵,要是用来续命,那么,也就不会有现在的刘裳了。 所以,刘裳有些挣扎,心中在天人交战,那个老家伙,对他真的不错,可以说,只要老家伙能多活几年,对他有更多的好处,可是一想到自己要炼化真灵给他续命,又觉得亏的慌。 “唉,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初就算到有这一因果,却没想到会印在自己身上。”看着小紫他们还在欢天喜地的购物,刘裳就气不打一处来。 对着几个没有正形的家伙,没好气的道:“走啦,我们救人去。” 刘裳最后还是决定了,救,有观中铜香炉在,真灵恢复,只是迟早的事情,对他的损失也只是暂时的,可是救下郭老的话,好处多多啊。 几个小妖不情不愿的就跟着离开,刘裳找到文彬,要他送自己去京城。 文彬眼见他已经知道了,也不在废话,二话不说,就带着几人进京。 他们是坐飞机,在机场,几个小妖,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铁东西,竟然可以飞起来,又是惊奇,又是激动,一点也不管刘裳如何的心情,这里摸摸哪里看看,坐上飞机,他们就没有安静过,仿佛多动症发作。 刘裳却正襟危坐,一脸紧张,一点也不想小紫一般的好奇,其实,他是害怕,这货竟然会害怕坐飞机! 文彬看出来了,笑着安慰他,坐飞机很安全的,可是这更让刘裳紧张了,早知道受着罪,还不如不来了,他反而更怕了,双手紧紧的抓紧座椅的扶手,反观小紫几个,反而与他成了鲜明的对比,文彬暗自觉得有趣至极,想不到小刘还有这样好玩的一面。 京城里的郭老已经不省人事,医生专家们都束手无策,一片人心惶惶。 一个消息传到京城,郭老的贴身秘书文彬,带着一群年纪轻轻的小道进京来了。 对于郭老前段时间在西南的事情,有心人,还是很容易知道的,正是因为一个小道士,郭老过年的心结,才解开,这次那个小道士进京,难道会有什么变数不成? 当刘裳进入京城某处,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里。 “所有人都出去,三日之内不要打搅我和郭老。”这是刘裳看到老人家后的第一句话。 第五十九章 竟然醒了 刘裳一路紧张,终于飞机安全的落地了,他长长的舒了口气,身体放松了,走下飞机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自语道,这世俗的玩意儿太可怕了,还是我真身飞行来的舒服。 这货还在感叹他的飞行经历,小紫几个已经抢先跑进了通道里,挤了刘裳一个踉跄,差点摔个跟头。 正要发宝气,就见文彬安排好的车子,缓缓的行来,文彬走上前来道:“上车吧,这是来接我们的。 ” 因为郭家人得知那个父亲时常提起的奇人小道士要来,所以郭家人早早就安排了车辆过来,在刘裳挂了电话后,郭正英女士可是气恼了一怔,心道,好大的架子。 结果,不一会儿,文彬的电话就来了,告知他,小刘道长要亲自来京城。 郭正英才怔愕了一会才苦笑自语,看来是冤枉了那个小家伙了。 他们都四五十岁的人了,说刘裳是小家伙,也是理所当然,能有这份心,也不枉父亲对他的赞誉了,虽然不知道他来有什么作用,可好歹父亲的话犹言在耳,先看看再说吧。 京城,简称,京,古称燕京、北平,是华夏国首都、直辖市、国家中心城市、超大城市,华夏政府批复确定的华夏政治中心、文化中心、国际交往中心、科技创新中心,华夏历史文化名城和古都之一。 全市下辖16个区,总面积十几万平方千米,人口两千多万的超大都市。 沿途,两边的高楼大厦林林总总,车流庞大,行密有致,商业,物流,交通,四通八达,和凤城市比起来,凤城市简直就像县镇一样差不多了,这才是真正的国际化大都市,小紫几个一路惊呼不断,嚷嚷着一定要出去好好玩玩。 文彬耐心的在一旁介绍着,就和他的名字一样,谦和有礼文质彬彬,能做到郭老的贴身秘术,这份文化气质素养,那真是不简单,一点也看不出他有丝毫的不耐烦。 “到了这里,我一定做东,好好招待几位,只是要等郭老的事情过去之后了,唉。”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小刘为什么一定要来,可是郭老吩咐过,他自然没有意见,只是一想到郭老,他就心情沉重了。 刘裳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正一路都很沉默,文彬还以为他是因为郭老的事情而伤感,所以也没有过多的打扰刘裳,只是和小紫他们说着话。 其实,这货现在在想,怎么救老家伙,在心中一遍遍的推演,得到的都不是很理想的结果。 怎么才能把这损失降低到最小,真灵对于他关乎修行的根基,张玄真传渡了一道给他,让他的灵觉增长,再有就是师父王尘的传渡,助他修炼成存思变神,他自己的实在少的可怜,真灵有洗毛伐髓,再造心神的功效,修为越强,效果越大,所以在道门,只有亲传弟子,才能有资格获得传渡待遇。 这是损耗一个人修行根基,去成全另一个人,没有师徒缘法,谁能肯这么牺牲? 难道收了人家儿子为护法神将,现在连人家老头子,也要一起打包咯,当然不是啦,只是人家刘裳到现在也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觉得这次亏大了,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所以,这货在自己和自己较劲,心中天人交战从凤城市到京城,还没有消停。 郭老住在一干休大院,本以他的级别,就算是国宾馆的住疗养院也是够资格的,可是他却喜欢热闹,这里有以前的部下,虽然都老了,但是能时不时的一起聚聚,也能让他缅怀些许。 车子开进来的时候,这里站满了警戒的官兵,等见到了车上的特别通行证,还有文彬那张熟悉的脸,敬了一个礼,很快就放行了。 这里有很多人,各个都是发须白花花的,年纪都很大了,他们都是郭老的旧部下。 门外,站着几个两个五十好几岁的威严老者,还有一个稍微年轻点的女人,他们就是郭老的儿女三个了,屋里的情况不容乐观,医生正在里面做着最后的努力。 就在这个时候,那辆派去的车子,缓缓的行驶而来,文彬下车,接着,就是刘裳和小紫他们,这一群人出现,顿时引起了一些老家伙的注意,还有老郭家几个儿女的皱眉。 虽然郭正英心里有准备,可是在见到刘裳的真正面容的时候,还是有一丝失望,这面目稚嫩的少年郎,就是父亲说的“奇人”,她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刘裳和奇人联系起来。 不过,还在她们都记得父亲的话,也明白人家能来看望父亲最后一面,足见诚心,虽然心中疑惑,可也对刘裳等人很客气,小紫几个都在这里变得安静了许多,可能是这里的那份沉重气氛吧。 刘裳一身道衣,面目清秀,微微皱眉,证明此刻他的心里,也是对老人家的担心,看样子,他来的刚好,幸好还有一口气。 “你就是小刘吧,家严自去西南回来后,就常对我们提起你。”一个双鬓微白的老者,上前笑着对刘裳开口,他是郭老的二儿子郭正卿。 刘裳看了他一眼,笑着还礼道:“正是小子我,这里有礼了,见过郭叔,郭二叔,郭姨。”他的嘴很甜,一点也不像是在文彬面前的随意,让文彬很是惊疑。 他没有高调,对于这些人,是要小心的说话地,一个不好,就会招人厌恶了,不愧是分神,要是本体在这里的话,只怕就直来直去的说话了。 郭正英好奇的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她探询的看向文彬,文彬却对着她们摇头。 刘裳看看紧闭的房屋,现在真不是给你们解释的时候,你们家老头,都要咽气了,在不请我进去,就算到时候,我愿意出手,也来不及了。 “郭姨,现在真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以后,等郭老醒来,你自去问他吧,现在请让我进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刘裳直接朝前走去,越过他们,走到门口,就在院中所有人都惊奇的看着他的时候,这货直接就推门进去了,吓了屋内的医生护理一大跳。 “郭老还没有醒来,你们进来干什么,出去。”医生还在检查这老人家的身体,丝毫没有看到进来的是谁? 这一喝,不仅让院中的人反应过来,还让郭家三人也是一惊,才想起这小子闯进了父亲的房内,坚持太放肆了。 郭正卿沉声道:“小刘,你这样太不礼貌了,怎么能直接闯进来。” 三人跟着进去,房中充满了难闻的药味,还有床上躺着毫无生机血色的郭老,刘裳的吊着的心,再次松了一点,还好还好。 医生这才转身,看向屋内的人,眉头一皱,先前他以为是来看望郭老的人,现在一见是家属,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凭他的身份,还没有那个资格教训郭老的儿女们,带着护理走向郭老二。 “情况不容乐观,郭老的身体越来越…。”医生惭愧的说着什么,他话还没说完,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就在屋内响起,竟然有人在笑。 刘裳有些惊喜的发现,郭老的情况比想象的要好那么一些,他的身体之内,竟还有丝丝缕缕神圣的气息包裹着最后的生机,刘裳知道,这是郭正军的神力在护着老父亲。 “还好还好,哈哈哈哈。”刘裳大笑出声。 郭家人怒了,院子里的人也怒了,什么人这是,郭老都要死了,你还说风凉话,现在还放肆大笑。 小紫感受到众人的情绪,小心的拉扯了一把刘裳的袖子。 刘裳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众人怒视着他,顿时明白,自己刚刚失态了,尴尬的解释道:“郭叔,你们误会了,我是见到郭老的情况不是很糟糕,所以情不自禁,失态的,对不起。” 他一开口,所有人再次吃惊的望向他,这个小道士,刚刚说什么?郭老的情况不糟糕,这还叫不糟糕,于是人们更加愤怒了,这个小道士,真是混账啊,也不知道郭老从来那里找来这么口不择言的家伙。 那医生更是怒不可遏的斥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郭老的脏器衰竭,药石难医,你竟在这里乱讲话。” 刘裳却不与他争论,用事实说话就是了。 “所有人都出去,三日之内不要打搅我和郭老,三日之后,我还你们一个活蹦乱填的郭老。”刘裳高深莫测的开口道。 郭家人更是惊疑,一时有些拿不定注意。 那医生却嗤一声,笑出来,道:“胡闹,我们都没有办法,你又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你是神医不成,就算你是神医,华佗在世,也不可能治得好郭老,不要在此装神弄鬼了。” 郭家人也觉得医生说的有道理,先前没有来得及阻止小刘胡闹,现在,可不能看着他胡闹了。 郭正卿再次沉声开口道:“小刘,不要闹了,你出去吧!” 刘裳却不管不顾的走到郭老身边,掌中一道看不见的真灵凝聚,在所有人震惊他胆大妄为的目光中,他就这样干啦,干净利落的一指点在郭老额头。 郭正英喝斥道:“你在干什么?住手。” 老三郭正雄更是火爆脾气,差点就要动手。 就在他们准备拉扯刘裳的时候,一个熟悉又有些欣慰的声音响起在屋内,让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怔在当场。 “小刘啊,你来了。” 第六十章 神迹啊 “小刘啊,你来了。” 那一声饱含欣慰,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郭老竟然醒了,还开口说话了。 医生惊叫一声,赶紧走到郭老身边,那出检测仪器,立马检测了起来,心率显示正常,脉搏正常,呼吸均匀有了节奏,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刚刚发生了什么? “好了,郭老还了。”医生大呼小叫的呼声,在屋内嚷嚷着。 郭家人更是一个个惊喜不已,父亲真的好啦。 “小刘,你刚刚做了什么,父亲,父亲怎么就好啦。”郭正卿不可置信的望向刘裳眼神火热,他终于明白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这真是奇人啊,不,是神医啊。 刘裳却撇撇嘴,他很不想理这些大惊小怪的家伙,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解释的道:“好,还早着呢。” 闻言,郭正英忙是又有些担心了,赶紧问道:“可是父亲不是已经醒了吗?医生也检查过了,说一切正常,小刘,难道又有什么不妥?” 医生也在一边竖着耳朵听着,他也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刘裳点头,不无得意,恢复了些本性,故意夸大的道:“刚刚不过是我用道家真灵唤醒了郭老,让他暂时清醒过来,护着他的五脏,奇经八脉正常运转,用你们的话说,再解释的通俗一点,就是郭老现在醒来,全靠我给了他一口强大的生机,懂了吧,这是本是我的生机,现在用我自己的本命生机,在吊着郭老一口气,让他清醒过来,我牺牲可大了。” 听他这一说,在场的人都懂了,心中更加的震惊了,真灵是什么他们不懂,但是眼前的小道士说用自己的生机在救人,他们却是听懂了,郭老也听懂了。 “小刘,你,你这让我老头子怎么对得起你啊。”郭老既是感慨,又欣慰的道。 他心中不禁对刘裳更是放心了些,想到,这小刘还是很不错的,想不到会舍得自己的生机,来救自己,看来这份恩大咯。 刘裳却笑着摇头道:“生机是我的生机,但也不用您老担心,你我相识一场,这是缘法,我道门最是讲究缘法,你也不用太过计较了,我都不在乎。” 见他这么大方,郭老不仅有些眼热,多好的小刘道长啊,自己的大儿子就是靠他才成了神,现在自己又是他救活的,真是个心善的小家伙,有前途的小伙子啊,可惜了这么好的年轻人啊。 那些人还想再问些什么,刘裳却打断他们的继续询问,严肃的道;“如果你们继续问下去,我不敢保证我的生机还能护着郭老几日,你们是想要一个康复的郭老呢,还是一个行将就木的郭老,还不出去,三日之内,不要打扰这里。” 郭老见他严肃,也明白自己的状态,附和道:“都听他的吧,你们出去,这几日,不要打扰这里。” 医生有些不情不愿的出去了,郭家人虽然好奇父亲的身体状态,但是也十分的听话:“是。” 郭正卿作为家中老大,转头对着兄弟姊妹吩咐道:“不可再打扰这里,这几天,都给我安静些,任何人来探视,都不许,听见了吗?”众人听话,然后,他才转头对着刘裳道:“道长,一切,就拜托你了。” 刘裳挥了挥手,点点道:“放心吧,三日后,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父亲。” 郭正雄是老人家的三儿,他一直是背景墙一样的存在,可是在出去的时候,也深深看来刘裳一眼,眼中有期待还有好奇。 院中的老人,大多是郭老的部下和战友,熙熙攘攘的散去,刚刚屋内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但是郭老开口说话,他们却听得清清楚楚,对于那几个小道士愈加好奇,也不知道郭老在哪里找来的小朋友。 小紫几个代替了院中的执勤武警,护在院中,任何人都不允许接近,办正事的时候,它们还是知道分寸的。 屋内只有刘裳和郭老了,二人再次见面,相视一笑,刘裳率先开口道:“郭老啊,您看,您又欠了我一份情,这次我可亏大了我告诉,您老可不能小气,要补偿我的损失。” 他用调侃的语气,尽量让气氛轻松点,免得郭老知道他损耗自己的生机救他,心里不安。 果然,刘裳开口,郭老笑哈哈的打趣道:“好好,补偿,一定好好补偿你。” 郭老知道这货的心思,心中却很受用,有心了。 刘裳也没有废话,他其实在见到郭老之前,还有些担心,直到见到郭老后,他才肯定的对着郭家人说三天的准确时间,因为,那郭正军竟有一道神力一直在郭老的身上,说实话,要不是这一道神力加身,郭老只怕真熬不到现在。 “郭老,我要开始了,你躺好,这三天,我要用道门秘术,炁由术救你,要是成了,可为你在续命十年,若是不成,你可不要怪我啊。”他依旧用轻松的口吻说话,就是要让郭老放轻松些,不用紧张。 郭老静静的躺下,他对刘裳的本事自然是相信的,可以说是深信不疑,别的道门高人他见的多了,却也没有一个能帮他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小道士解决了他的心结,那神异莫测的手段,至今记忆犹新,怎么会有怀疑。 说到底,还是郭老见过的那些只是名气大,却没有本事的家伙,毕竟,有真本事的都在清修,谁没事会到处炫耀自己的本事去,还是刘裳这货不懂的收敛,无所顾忌的性格造成的。 你看张玄真老道厉害吧,人家也没见到处炫耀啊,哪怕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没有引起任何世俗凡人关注,这等修为和境界,刘裳还差的远呢。 龙齐寺的和尚们厉害吧,弄出那么大的阵势,在凡人眼中,也只是灯火霓虹吧了,因为这个社会需要和谐,这个国朝需要和谐,所以他们都必须和谐。 只有他,唯一的一个,不和谐的家伙,做事总是那么直白,从不知道藏着掩着,这不就造成了郭老的认知误会,不过,对刘裳来说,这也算歪打正着,不然第八局他又怎能进得去,没有他先前的性格,郭老又怎么遇见他,道观的香火又自哪里来? 刘裳开始作法,他穿着灰色道衣,手拿拂尘,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黄,炁贵生煌,灵生五脏,再衍炁煌,元元鸿光,助我消长…。” 郭老听着玄玄道音,渐渐双目沉重,就此睡去,刘裳在屋内像是跳舞一样,行来踏去,脚踩天元,手舞魁罡,一道道肉眼不可见的真灵,自刘裳的天顶升腾,汇聚向郭老的身躯。 道法一起之时,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张玄真忽然生出了感应,双眸朝着京城方向望去,仿佛望穿了虚空,看到了刘裳一般,眉宇间似有疑惑一闪而逝,接着掐指推演一番,心中的疑惑消散,升起阵阵欣慰,自语道:“师兄,你这弟子,着实有些意思,你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刘裳入郭家救人的消息,在京城小范围的传了个遍,人人都在说着这个神奇的小道士,还有那医生被人寻去问话的结果,不可避免的再次让刘裳出了名。 三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断,日升月落,有资格知道刘裳存在的,都在关注着郭家,哪里已经被武警给警戒了起来,院中,还有小紫几个在守了房门。 刘裳可以说这三天真是累坏了,用真灵洗毛伐髓,再造生机,也幸亏了郭正军的神力加持,要不然,刘裳都要甩手不干了,到现在他才知道,这真不是一个亏字能够形容他的处境的,简直是亏大发了。 郭老的年纪太大了,一个快要上百岁的老人,五脏衰竭,奇经八脉也硬化了,这两年来的辛苦积攒的道行,就损耗了一大半,现在他是做着都快要睡着了,累啊,真的累,眼睛都起了黑眼圈,成了熊猫眼,本就看着消瘦的身躯,现在更是又瘦了一圈。 有一句话,他没有说错,他真是在消耗自己生机,在救人,逆天改命这种事情,想来,也只有这家伙没有顾忌了吧! “郭老啊,为了救你,我可是牺牲了太多啊,你看看我。”刘裳对着已经醒来的郭老发着牢骚,不满的嘟囔道。 郭老已经醒来了,整个人都透发着一股精气神,他看着刘裳真的很心疼这个小家伙,辛苦啦。 “唉,小刘啊,虽说大恩不言谢,可是老头子我,还是要谢谢你,你,你没事吧,这样会不会有损你的根基?”他自西南而回,就有事没事的翻翻道家书籍,所以才说出根基二字,在他看来,刘裳的状态很不好。 刘裳却凑近他的面前,指着自己的脸道:“根基倒是没事,可是我这张帅脸,你看看,这怎么出去见人?”他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无耻的称呼自己的帅脸。 郭老松了口气,也有了打趣的心思,道:“嗯,确实丑了些,要不老头子把房子让给你,你在我这床上躺几天,等变帅了再出去见人。” 刘裳闻言,知道老家伙真的好了,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道:“这里全是难闻药味,还是算了,我又不是病秧子,郭老,你自己留着吧,我要回山修炼了,再见,不,再也不见了,这次亏大了,没有个三五个月,是补不回来了。” 说完,爽朗帅气的转身,推门而出,在门口的时候,郭老叫了他一声,道:“小刘。” 郭老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或者挽留他,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刘裳没有回头,摆了摆手道:“不用送了。” 又是一日,京城高层集体沸腾了,一个将死之人,真的神迹般的恢复了,那小道士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救活了郭老,这成为了一个谜,那西南的十万大山中道观里,究竟藏着怎样一个“奇人”。 第八局的人得知这事后,纷纷感叹,这次他们真的挖到“宝”啦。 国家公祭日 作为一个生长在现代和谐社会的兔子,真的很难想象先烈的热血惨烈,可是,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国人,我想在这里说一句,勿忘国耻,更不要忘记南京死去的三十多万同胞,那是血淋淋历史耻辱国恨。 先烈前仆,吾辈后继,泱泱中华,盛世不衰。 《异界道祖》国家公祭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一章 阴兵过境 自留上决定入世,就已经注定了要承受入世的后果,那就是,麻烦会不断的上门,难得几分清闲哟。 西南,凤城市。 “钟哥,现在怎么办?我们好像被困住了。”八局西南分部唯一的女子,杨阳此刻正一脸惊恐的看着远处的羊肠山道,这次西南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件,阴兵过境。 阴兵借道,就先说一下,所谓,阴兵,在民间的传说中,阴兵也叫做鬼卒,意思就是来自阴间的士卒,平时阴阳两界互相间隔,井水不犯河水,如果有一些阴间的鬼卒上到人间,寻常人就会看到,阴兵大军借道的现象。 死人多的地方也有这种现象,这些地方的冤魂就会聚集在一起,不愿意或者离不开那个地方,这时会有鬼差出现把这些人羁押回地府,所以才会看到,阴兵过境的奇异景象。 当然,事情的真假,现在还不好做判断,究竟是有人装神弄鬼,还是真的有阴兵过境,这就要亲自去看看了。 杨阳因为有一双特异的眼睛,她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三十上下,容貌普通,但是仔细看她的眼瞳,有一丝丝与常人不同的紫色,这几?世间所说的异瞳了。 钟邦作为西南八局的组长,修为最高,本来也没有太把这些当回事,就只带着她来看看,是不是有人在搞鬼,或者一些贩毒走私的勾当,用一些诡异玄奇的手段来迷惑乡民,让他们不敢走这条路。 不要怀疑,以前就有人这么干过,那时候,还是钟邦刚刚加入八局不久,就发生了一件这样的事情,一伙盗墓贼,借用一些科技手段,在一处古墓周围,布置下了这等景象,盗取了大量的陪葬品,好在最后追回来了。 所以,钟邦这次是大意了,仗着自己的修为,以为又有人装神弄鬼,来实施违法犯罪的活动,才只带来了杨阳一个,要是多带点人手,也就不会遇到这样的窘境了。 “不要出声,闭上眼睛,不要看它们。”钟邦也觉得惊悚了,真的是阴兵过境啊,他是道门之人,那些个东西,身上散发的阵阵阴气鬼雾,他是不可能不认识的。 噗噗噗~。 声音自他们二人身边走过,整齐的节奏,钟邦死死的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眼睛,他知道这些东西不能招惹,一旦感觉到生人的窥视,立刻就会被带走,不仅是魂魄,还有肉身,跟着他们一起迷失在阴间,难以回转。 寒冷阴森的气息,在她们身边划过,本来现在就是冷,可是它们走过的时候,狭小的山道两边,都结了一层寒冰,可想而知这些东西是多么的可怕。 天上的阳光在这些家伙出现的时候,似乎都被一层雾气给遮住了,阳光都洒落不下来。 杨阳毕竟只是个女人,虽然身手不错,可也有女人一样的好奇,身体不停使唤哆嗦,好奇心还是挺重,一直都听说阴兵过境,从来没有见识过,想不到真的见识到了,她双手捂着脸,透过指缝看去…。 “啊~。” 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响起。 杨阳的眼前,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正在她的指缝外,看着她。 钟邦被她的叫声惊的睁开眼睛,待到他反应过来,心道,糟了。 二人就这样跟着阴兵的队伍后面,朝着茫茫无尽的十万大山行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一步跨入了阴兵的道路之上,身形缓缓的消失,跨入了阴间鬼蜮。 他们去的不可能是真正的阴世,只是阴人走的路,称之为阴路,他们走上了阴路,已经是半死不活的人了,要是没有人接引他们回来现世,他们二人很快就回变成那些过境的阴兵一份子。 整个西南八局都疯了,组长竟然消失在了十万大山中,全球定位系统也不能定位他们二人的方向,有人向着上面赶紧汇报,请求支援。 支援来了,很快也跟他们的钟大组长和杨阳美女一样,也跟着人间蒸发了,最后他们感觉这次的事情已经快要超出他们的掌控,这是要出大事的节奏啊。 “快叫那个闲来无事的刘供奉回来,不要再玩啦,不能光拿好处不办事啊,现在该是他出力的时候了。” 华夏,京城。 刘裳治愈了郭老后,郭家人在看到他的时候,都被他的形象状态给吓了一大跳,尤其是小紫几个,知道观主这次是损耗的真灵过巨,才造成的,心中有些为观主心疼,尤其的小紫都快哭了,红着眼睛道:“观主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说着说着泪珠就打起转来了,刘裳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她这幅样子,觉得有些感动。 阿花和阿黄两个也是直接走上来搀扶着刘裳。 小青憋着嘴巴,一副要哭委屈。 看着他们一个个这么关心自己,刘裳心道,不枉我这么对你们,算你们还有良心。 郭家人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从刘裳走出那关闭了三天的房门,他们就一脸的期待,都没有注意到刘裳,直到房中那郭老的一声叫唤,他们才看向眼前的小道士,真的感动了,又彻底的放松了下来,才想起关心刘裳的身体。 郭正英不愧是女人,就是细心,温言细语的关心道:“小刘,你的身体,还好吗?” 刘裳笑着道摆手道:“累是累了点,不过还好啦,快进去看看郭老吧,我说过会还给你们一个活蹦乱跳的郭老的。” 郭家人见到父亲没事,被郭老一顿臭骂,才又出来为感谢刘裳,要让他好好在京城玩玩的,算是简单的谢礼,好处自不用多说,文彬自然是熟门熟路的做起了导游,等刘裳恢复了后,就带着他们畅游京城的风景区。 不用说,第一站,自然是长城,又称万里长城,是华夏古代的军事防御工事,是一道高大坚固,而且连绵不断的长垣,用以限隔敌骑的行动。长城不是一道单纯孤立的城墙,而是以城墙为主体,同大量的城、障、亭、标相结合的防御体系。 秦汉及早期长城超过1万千米,总长超过2.1万千米,所以有万里长城一说,那是华夏标志性的象征,气势恢宏,叹为观止。 第二站,自然是故宫,那是明清两代帝王的居所。 第三站,就是颐和园和圆明园的,可是这两处,却让刘裳十分的气愤,尤其是圆明园的遗迹,更是让刘裳心气不畅,一路面色不好,以前师父给他说起过这里的历史,他还没有什么感觉。 可等自己亲眼见到,就又是另一种感受了,据说,现在还有很多的宝物,在国外得展馆没有拿回去。 文彬也是一脸的唏嘘,相信每一个有良知的华夏人,都能感同身受吧,那是一段悲哀又叫人心痛的年代。 当他们走出这里,心里才好受了一些,文彬没有再想那些事,对着刘裳等人道。 “老爷子亲自嘱咐我,一定要让你宾至如归,要是你有需要的话,可不回西南山中,这里一样可以给你所有的一切。”文彬说出这话,看来郭老是真动了这份心思,让文彬来探底的。 刘裳却笑了笑,道:“留下我的代价,只怕会让他肉疼,你问他真想这样做吗?我要的东西,这里没有,他也给不了啊。” 小紫也插嘴道:“还留下,前几天我们观主都累成那样了,要是留下还不活活累死啊,不留不留。” 文彬打了个哈哈,他只是来试探刘裳,既然已经明了刘裳的心思,自然不会再自讨没趣。 “现在是冬天,是泡温泉的好日子,逛了一天,都累了吧,我带你们去泡温泉吧。”文彬岔开话题,笑着诱惑道。 刘裳闻言,也来了兴趣,这温泉他还真没有试过,也不知道滋味如何,要不,就去试试。 “好啊,快带我们去。”小青那个人来疯,立刻就来了兴趣。 背景墙一样的阿黄和小花,只是傻笑的跟随,在观主身边,也只有小青和小紫可以肆无忌惮,他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个背景就好了。 说到温泉,就不得不说小汤山了,小汤山温泉历史悠久享有盛名,温泉可追溯到南北朝,南北朝时,魏人郦道元便在水经注中著说,距今已有1500多年的历史,元代更把小汤山温泉称为,圣汤池。 相传地底有一道龙脉,常使之沐浴,能让人延年益寿,美容养颜,至于真假,都不得而知了,不过温泉的效果解乏,还是真不错的。 男女共浴就别想了,这里是华夏,可不是倭国那个伤风败俗的地方。 当小青和小紫二个家伙下水后,舒服的她们二人差点当场幻化成本体,也幸好小紫快速清醒过来,不然,还不吓死周围那些个大姐大妈们。 至于刘大观主跟着阿黄小花他们,二人自然就惬意的多了,根本不用担心变身问题,刘裳只是两指点在他们身上,就阻止他们的忘乎所以。 嘟嘟嘟…。 不和谐的电话铃音响起。 刘裳无奈的拿起电话,这是八局来的电话,既然入世,人家也给了好处,你还真不接不行。 “刘供奉,赶紧回来,出大事了!” 刘裳放下电话,真是难得一刻清闲啊,又该启程了。 第六十二章 十万大山 华夏西南省,崇山峻岭,奇峰跌岩,曲径通幽,山高林密,要说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十万大山的传奇故事了,赶尸人,苗女,巫蛊,人族三祖之一的蚩尤,神女巫王等等等等故事人物,都出自这里。 可是,十万大山到底是指哪里?又在什么地方?谁也说不清,道不明。 至今,仍是众说纷纭,没有一个定论,但有一个可以肯定的是,那就是西南省茫茫无尽,连绵不绝的山林之中,隐藏着一条不为人知的诡异之路,哪里才是真正的十万大山的去处。 相传,只有拥有九黎血脉的人,可以找到那条诡异之路,走进真正的十万大山,哪里有九黎先祖真正的血脉,一直生活在那里,哪怕世间如何更迭,哪里的他们,也能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是一片远离世俗的,九黎净土。 可是,真有那样的地方吗? 刘裳自京城匆匆回转西南,只是听众人大概的讲解发生了什么情况后,就彻底的傻眼了,几个大活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他知道每个人都有一个全球定位系统,就算是在地下一千米山洞里,也能准确的探知,可就是这样先进的设备,竟然都没能发现几人的踪迹,他不由的想起师父曾经告诉他的一些话,是关于十万大山的一些故事,现在想来,可能师父当年应该也遭遇过什么诡异的事情,在刻意提醒他吧。 “这个世间不像你看到的那样,其实,到处都充满了危险,哪怕你有通天的本事,好奇心,也还是不要太重的好,当年为师年轻气盛,从小就听师父的话,说,这世间有禁忌之地,那十万大山就是其一!” “师父,十万大山?好多啊!在哪里呢?” 王尘明显的脸色不对,抱着还小的刘裳,笑着指向道观后面,茫茫无尽的大山,意有所指口吻,道:“在你眼中任何一座大山,都是十万大山的入口,可却又不是,真真假假,只有你自己真正走过才知道,当年要不是为师运气好,才有幸逃掉,只怕,你我也没有这段缘法了。” “你现在还小,但是,你要记住,那是禁忌之地,是有去无回之地,你要去寻它,它就会出现,世人多愚痴,总想一观究竟,却不知道,那里的可怕,唉,那是一条阴路,游离于两界之外,轮回不能夺其造化,阴阳不能毁其基,去不得,也接近不得啊。”王尘一脸的心有余悸,哪怕多年过去,也依然如此。 “师父,如果将来我不小心进去了怎么办?” 王尘的身体一紧,忽然看向他面色严肃道:“如果真有那一天,师父也不知道怎么办!” 刘裳脑海里,不自觉的就想起了师父的告诫和严肃的话语。 钟邦等人在山中消失了,又有阴兵过境的经历,可和师父当年所描述的事何其相似,世间只有师父一人从哪里逃了出去,他也是如今才知道师父的修为,当年是何等的强悍,那样一个人,都露出如此惊悚的神情,可想而知哪里的是何等的可怕去处。 “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已经半个月了,除了确定他们还存活着外,其它的一概不知。”李世士垂头丧气的告诉刘裳。 他也派了人手来帮忙,所以这里现在只有他来暂时代管了。 刘裳闻言双手一摊,两眼一抹黑的道:“你们叫我回来,就这点情报,我能有什么办法?” 李世士却笑着道:“王道长是你师父,老天师是你师叔,你没办法,在座的哪一个比你更有办法?” 这个家伙,看来是打着张玄真的注意啊,也亏他敢打这样的心思,可惜了,张玄真已经回山,本来打算到倭国亲自走一遭的,可是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是决定回山去了,注定了李世士的注意要落空了。 刘裳却不晓得这些,根本就不打算再插手了,可是现在的情况,哪里容他推却,钟邦那家伙虽然没有打过几次交道,可是总算对他还算不错,又算是半个自己人,一向对自己人不错的刘裳,自然很难无动于衷。 “阴兵过境,这么大的事情,钟组长就敢带着一个人去处理,心也真是大了,不用猜了,他们一定走上了阴路,迷失在了哪一界,等到他们阳气耗尽,就是成为阴兵,半个月过去了,你们才告诉我出大事了,现在你说我该怎么办?”刘裳没好气的道。 西南八局的人和李世士都是一脸的愧疚,这次的事情,是他们的错,麻痹大意,造成的后果。 他们一脸后悔的表情,看着刘裳,期望这个供奉能有什么好的办法救人。 刘裳现在很脑壳疼,想不到他第一次在八局办案子,就得到了这么一件要命的事情,他怎么就当初答应要进第八局呢?难道是那些丰厚的待遇打动了我吗?有吗?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刘裳抱着手在原地转来转去,八局的几个家伙,眼神也跟着在他身上转来转去。 忽然,刘裳顿住了身形,眼睛闪闪发亮了,一拍脑壳,叫道:“哎呀,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有了。” “有什么?”李世士赶紧发问。 刘裳这货没理他,口中念念有词道:“护法神将,郭正军,速速来见,急急如律令,去。” 正当人们不明所以之时,那一直在山中享受香火供奉的泥胎神像,起了感应听到召唤,忽从顶上腾起一阵金光,没有任何凡人能够看见他,跟着敕令召唤朝着刘裳处而来。 “三清观护法神将,郭正军,听候观主敕令。” 须臾之间,他已经自山中来到了这里。 刘裳看了一眼他的状态,很满意的点头,你看啊,金光闪闪,这就是自家的神将,威武不,霸气不,美得很,美得很。 八局的人只见刘裳对着虚空傻笑,他们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家伙傻笑什么? 刘裳还在心中自语道,师父说了我不能去,但是这神将却可去得吧,他虽然是低等的阴神,可也是神啊,那阴路能挡我等凡人之躯,难道连神都能挡了去吗? “刘,供奉,你在笑什么,是不是有办法了?”李世士问道。 刘裳这货才反应过来,这些人是看不见郭正军的,自己要不要让他们开开眼界? 他是个心动派,坐立起行,风风火火,心里想着什么,念头一起,就要做,这不,刘裳吩咐郭正军道:“现身给他们看看吧、” 郭正军可没有顾忌,观主吩咐了,照做就是了,于是,八局的办公室里,顿时光明大方,金光闪闪的亮堂了起来,只见一位身着金甲的古人,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嘶。 办公室里,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如果只是护法神将现身,倒还不至于让他们如此失态,毕竟都是修行之人,护法神将有什么好稀奇的。 可是,眼前的神将却不同凡响,竟然金光护体,那明显是渡过雷劫才能有的护体金光啊,而且,就算渡过雷劫的神将,也没有这么耀眼的金光才对啊,难道是正神,却不知道是哪位尊神降临,竟然听刘裳的敕令召唤,就现身出来了。 看着这些大惊小怪的家伙,刘裳很满足了一把自己的虚荣心,得意的炫耀道:“这是我山门的护法神将,怎么样,还过的去吧。” 这何止是过得去,简直是欺人太甚好不好,想到自己山门才几尊青光神将,你到好,随便召唤一尊神将,就金光闪闪,让其它山门的情何以堪。 他们不由的想到,不愧是道门正一祖庭老天师的师侄啊,这等底蕴,真是羡煞旁人。 李世士大喜:“你有这等强悍的神将作为帮手,一定可以救出他们了。” 其他人也觉得是这样。 刘裳却再次打击他们道:“先不要高兴的太早了,那阴路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简单,我师父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吧,他当年那等境界,也仅仅只能逃出来,事后多年,还心有余悸,你们可以想象一下,那是何等的可怕去处,还有,这尊神将,被我封神只不过数月,还没有渡过雷劫了,我劝你们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 什么? 这尊神将只是刘裳自己封的,还没有渡过雷劫? “你说的都是真的?”李世士震惊了。 小小的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是一脸的骇然之色,望向刘裳的眼神都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刘裳点头,他还不知道这些人听到他说这神将是自己封的,才几个月而已,已经被他给震骇了当场,还以为他们是在为不能钟邦等人,而面临的险境发出的的感叹呢。 “自然是真的,所以你们也不要太乐观了,我只能尽力而已。”刘裳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李世士严肃的看着刘裳,再次问道:“你说这尊神将是你敕封的,这怎么可能,你难道已经有了阴尽阳生的道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刘裳在第八局,就不可能坐个什么供奉了,这样的高手,还会看得上八局的区区供奉之位。 刘裳这才明白他们的眼神和脸色是什么意思,有些尴尬的摇头,正式介绍道:“这位其实你们应该听说过,他就是郭老的大儿子,郭正军,他,至于他身体的金光,乃是护国功德所化的护体金光,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只是占了个便宜。” 哦。 他这一解释,所有人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一出手就有这等神将,除了那正一祖庭的龙虎神卫而为尊神,能绽放护体金光外,毕竟有快两千年的道行了,那还能解释的通,要是说送一尊给刘裳作为护法神将,那正一祖庭也大方的过份了。 再次看向郭正军的时候,他们除了羡慕,就没有别的了,只能说刘裳的运气,真他妈的好,随便封个神将,也能绽放护体金光众人不再纠结,心思又回到了救人上面。 刘裳到来,给了他们莫名的信心,尤其是这神奇的手段,让他们觉得有了好的希望。 “走吧,神将开阴路,我们现在出发救人。” 第六十三章 来自草原的挑衅 北疆战事告急,苏大将军虽然早有预判草原的攻势,却没想到巴彦那个奴酋之子,会发动二十万草原铁骑,来势汹汹,且手段层出不穷,武器更是他从未见过的犀利,威力巨大,伤亡惨重啊。 也不知道巴彦发了什么疯,数月之间,局势反转,他干死了亲老子,又杀了几个反抗的兄弟,周边大小部落尽皆臣服,在众部落首领的崇拜之中,他自号狼神,称天可汗。 你问他为什么不选择功法稍弱的大明,或者赵宋?而选择最难对付的新唐帝国,真以为这家伙是无惧唐国铁骑兵峰,或者失心疯了,当然不是。 巴彦在一统草原之后,不久前,给唐皇李盛去了一封信,信中言词极尽挑衅之能事,似有意让唐皇暴怒,信中是这样写的。 “我之先祖,未尝损新唐一草寸土,新唐无端起衅边陲,戕杀我之先祖,尔可记得你太祖开国之初,与我先祖九曲盟誓,我先祖依誓承诺,助你抵御明国,才有尔新唐的如今,尔祖犬劣之辈,我祖何辜?不曾想百年之后,你李盛庶子夺嫡,无信无义,效你祖之犬劣,背盟誓约,本汗心甚痛恨,尔豺狗之凶狞,何德何能居于万里山河中央,安敢称强?” “此无信无义无德之人,本汗欲讨伐之,望尔早早放弃抵抗,勿谓言之不预。” 这就是巴彦写给唐皇李盛的信,要不是早就知道巴彦是个什么货色,还真要被这封信的内容给唬住了,那货能写出这么有理有据的书信?什么时候草原蛮人竟然出了个文绉绉的书生不成? 李盛没有想象之中的盛怒,当招大太监念完这封书信后,整个大殿都寂静了下来。 然后,就是一片喝斥怒骂,好个不要脸的小奴,竟敢侮辱先祖和当今陛下,简直可恨可恼啊。 甚至一些身体都快发福的武将已经开始有些躁动,按压着心中的血压高升,呼吸都变的急促了起来,功劳啊,这简直就是飞来的莫大功劳啊,终于有不怕死的家伙出现了,叫嚣好啊,你叫的越欢,我们打你的时候,就越是起劲,来继续,不用害怕,大胆的骂吧。 文臣们也在心中盘算着,却不是如武将一般的激动,而是在摇头晃脑的品评信中的措词,粗鄙啊,果然是没文化的家伙啊,连个秀才的文笔都比这个家伙的华美,简直是稚子弄墨,惹人糟心啊,不堪教化啊,灭了他吧,省得侮辱圣人笔墨,有辱斯文。 “都说说看,这小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要是想要激怒朕,那么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朕想知道他的意图。”李盛淡淡且平静的询问下面的文武大臣们。 他直接看向了房叔机这个智囊老臣,有一点,巴彦没有说错,李盛得位确实有亏,而房叔机就是参与者之一,出谋划策,他一人可抵千军。 “陛下,臣,虽然不清楚巴彦小奴的目的,可是却发现一些各国有趣的动静。”房叔机手抚着长须,笑着回应李盛。 朝中没有人把巴彦真正放在眼里,以唐国现在的实力,就算对草原全面开片,也是毫无问题,说不得,某位朝中大将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杀他个七进七出,人仰马翻了。 他们只是好奇巴彦的脑袋是不是被马给踢了,还是这货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知道,北疆的苏战可不是易于之辈,那可是个万人敌,统帅之才,行军布阵,几乎每一战都是可以记录在兵书之中的经典战例,千里奔袭敌营,万军之中割敌将首级,一人一骑横刀立在溧水河畔,一声暴喝,谁敢上前一战,吓死宋国一员大将,举世称赞其,猛将也。 这样的人,陛下放他在北疆镇守,就凭巴彦小奴能前去叫嚣,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事情透着诡异,还有些反常。 李盛有些意动,闻言笑着道:“老家伙,还不快快说来,还卖起关子来了。” 能被陛下如此称呼的,朝中也不过三两人而已,那可不是教训,而是真正的亲近,这是殊荣。 房叔机也只好乖乖的道:“陛下可知,东海那边的倭国已经一统,结束了割据战国的混乱,前些日子他们的天照大王尾山真矢,派了使臣去往草原联络,巴彦来冒犯,可能于此有关吧,据说他们新的一厉害武器,名曰火铳,百步之外取人性命,神奇无比。” 李盛眸光深邃,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朝中已经吵得不可开交,尤其是听了房叔机的话后,更是叫嚣不断,有人不服气,有人在盘算火铳是什么玩意儿,不一而足。 北疆。 “将军,他们那些会喷火武器太可怕了,我们还没有靠近,就死伤无数,隔着百步,他们一开火,马匹顿时惊起,控制也控制不住,四处乱窜,这可如何是好。” 苏战目光死死的盯着远处的战场,他知道,要是解决不了对方,那会喷火且能发出雷霆般声响的武器的话,这北疆只怕要人心惶惶了,这是他镇守北疆以来最大的危机。 巴彦的大帐距离北疆的城池不过二十里,这等距离,在以前,他是怎么也不会接近的,因为二十里,骑兵要是冲锋或是合围,他根本是想逃都逃不掉,和自寻死路没有分别。 可是这一次,他就这么做了,因为,他有十足的底气,打的苏战不敢出城,这位当世猛将,也有被他逼到这一步的时候,那就要感谢倭国人了。 是他们送来了一批神秘武器,他能快速解决内部矛盾,这些神秘的武器,出了大力。 “狼神可汗,对于我王的结盟,可否给个结果了,效果你也看到了,只要您答应我王的请求,武器源源不断的会送到您手中,让你的铁骑能纵横天下,没有哪一个国家可以匹敌的无敌铁骑。”这是倭国的特使,身材矮小,发型和草原蛮子到是差不多,鼻子下面留着一块黑胡子,模样猥琐,此刻对着巴彦讨好炫耀。 巴彦早就知道他们的目的,他们看上了赵宋和大明,其实先前,他们是要巴彦去掂量赵宋和大明的,可是巴彦这个狂妄的家伙,竟然会去挑衅新唐这个庞然大物,着实把他给吓了一跳,幸好结果不坏,还让他找到了火铳的短板,回去想必会再次改进不少。 也不知道他们的火铳是哪里冒出来的,这个却是后话了。 “战马我可以提供给你们,借道草原也不是不行,只是本汗还有一个要求,若是你们答应,那就好说,不答应,也不急,慢慢来,本汗有的是世事件等你们考虑。”巴彦意有所指的道。 倭国特使试探着道:“可汗是想要火铳的制造方法。”他早已猜到了。 巴彦爽朗一笑,也不拐弯抹角,循循诱惑,道:“不错,给本汗制造的方法,我就答应你们的条件,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合作一起瓜分赵宋和大明,几座小小的海边村镇,岂能容的下你我两家,看看哪里,哪里金山银山,财帛无数,美酒佳肴,美人如云,享用不尽,眸光看远些。” 特使岂能不知巴彦的心思,他当然知道那边有什么,可是那片世界,不是现在的倭国可以招惹的起得,哪怕联合了草原蛮子也不行,活期的发展有一个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要赶在这片世界觉醒之前,发展自己的实力,研制出更加强大的火器,才有资格窥探这片世界,现在还不行。 但是,明显巴彦不会轻易答应他,看来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了。 “我国需要时间考虑,还有,我要立刻回去禀告王上,可汗需要有更多的耐心才好。”特使先安抚了巴彦道。 巴彦看了一眼前方的战场,唐人被压制的动弹不得,满意的回头道:“那就尽快回去,我想你们的王上,要是足够有野心的话,他是不会拒绝的。” 倭国特使告辞了。 巴彦看着他们走远,才脸色冷了下来,双眸幽深,杀意凌冽,心中不屑道,小小岛国,弹丸之地,也妄想与我平分那花花世界,等我得到你们的火铳技术,在得到那火药,就是你们的末日。 他从来没有把什么倭国放在眼里,这是一个冷酷的人,昊天选择他来成为刘裳的魔劫之一,可不是随便寻来的,每一个被昊天选上的人,都不会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他们的唯一使命,就是覆灭刘裳在这个世上的痕迹根基,虽然现在他们不知道刘裳这个人,但是,命运早已将他们联系在一起,想必很快,他们就会产生交集。 而,刘大天师已经在路上了,并且,他终于锻炼出了陈辟的一手新的才艺,那就是,烹饪。 “不错不错,手艺大有长进,要是再有点辣就好了,这个世界什么都好,就是口味太过单一,唉,好怀念啊,嗝~。”刘裳满意的打着饱嗝,揉着肚子。 陈辟是痛并快乐着,他虽然不明白天师如此神仙人物,竟也好这一口腹之欲,但却不妨碍他强烈的学习之心,既然天师喜欢,那自己就要让天师满意,争取成为天师的第一个弟子,啊,不,是第二个弟子。 因为,大虫才是天师徒弟,虽然一开始刘裳亲口告诉他的时候,他还很不服气,直到刘裳说了一句,达者为先,有教无类。 陈辟咀嚼了这句话,就渐渐再次魔怔了,只好认命做了老二,从此,他喊大虫为师兄,不仅要照护它的起居吃食,还要帮忙抓虱子。 刘裳每每看到他如此虚心的受教,都成就满满的想到,小样儿,本天师还整治不了你,就是要你心服口服。 这货是真的小气啊,人家也是无心之言,没想到一直给人家,记到现在着劲的穿小鞋,也是没谁了,哪有这样的做师父的啊。 “救命~。” 远处传来一声女子惊慌的哭喊之声。 第六十四章 医家女 “救命~。” 这山野之间,突然传来女子的呼救声,刘裳立刻朝着呼喊声之处望去,还不待他吩咐,陈辟已经自背后抽出长剑,提在手中,长身而起,几个起落就消失在眼前,嗖嗖的,就不见了踪迹,很有采花贼的潜质啊。 刘裳呆呆的看着已经看不见身影的陈辟,这才发现,陈辟这个家伙身手这么好,难道他还会轻功? “大虫啊,你可不要学你那陈师弟,这家伙一身的毛病,性子毛毛躁躁的,为师都还没有发话,他就抢着去现眼了,真是一言难尽呐。”刘裳这货又准备给陈辟记上一笔,目无尊长,性子毛躁。 陈辟却只想着救人,哪里会想到这一举动,让他在刘大天师心里再次失分,这等机会,难道不是应该师父出风头吗? “救命,有没有人?救命~。”那声音在山道间响彻,急切又惶恐,想来是遇到了紧急情况。 那山崖之上,竟然有一黄杉女子,腰间缠着绳索,背上还有一个小巧背篓,腰间还别着一把短锄,此刻正被挂在山崖中间的树杈上,随风摇摆,情况危机,稍有不慎,就可能绳索绷断,坠下山崖,难怪她会惊恐的呼救,原来是被困在了峭壁之上,看来这是一个采药女。 老远的,她看到远处山道有人正好路过,于是才大声呼救,希望能有人出手救她一救。 “姑娘,不要动,某这就来救你。”陈辟很快出现在山崖下,崖壁离地起码有二三十丈高,上去也有二三十丈高,这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也不知道这女子怎么爬上去的? 那女子闻言,顿时强自镇定了些,道:“多谢公子愿意搭救,还请快些,这绳索怕是坚持不住了。” 陈辟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也在发愁,就算以他的身后,要一个人爬上这山崖也是要费一番手脚的,可是现在还要救人,他有些犯难了,从山上丢根绳索下来,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到哪里找绳索? 咔嚓一声,崖壁上的石块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之音,陈辟和那黄杉女子都大惊失色。 “哎呀,公子救我!”黄衫女子发出惊叫。 陈辟没办法了,干脆心一横,以手中长剑只插崖壁,当做阶梯攀爬。 只听,噗。 那铁剑就应声而入,陈辟快速抽出长剑,他两指扣着剑孔,人以跃起数米高,再次一剑插入崖壁,这一手,可真他娘的帅啊。 困在崖壁上挂着得黄杉女子,此刻都一脸惊奇,还能这样的? 刘裳随后也坐在大虫背上,看到了这里的一切,嘴巴都被陈辟那一手攀爬之术,给惊讶的大张,久久合不上。 “这家伙的功夫竟然这么好,还真让他给表现了。” 黄衫女子的面色已经因为身体的悬空,变得有些苍白,但是一对清澈的眸子,还是让人能入目难忘,她看着越来越接近自己那个公子,心中是百感交集,这个人好傻,怎么能不顾自己的危险,就来救她呢,他不怕死吗? “公子小心。” 陈辟此刻一心一意的救人,哪里注意这些,在他的眼里,甚至都没有看这女子一眼,他只是纯粹的想要救人。 “你不要动,放轻松些,呼吸放平缓,不然山石会扛不住。”陈辟还在提醒她。 黄杉女子果然很听话,依言而行,可是咔嚓声再次传来,甚至,还有碎屑落下,差点砸中陈辟。 “小心~。” 陈辟手中的长剑挥舞,单手挂在崖壁上,现在的他,是要多风骚有多风骚啊,本身就长的很帅,加上这一手飘逸的剑术,不知道要迷倒多少的狂蜂浪蝶。 刘裳看不下去了,怎么可以比自己更风骚,啊,不是,是比我这个大天师还要帅,是可忍孰不可忍。 “天地玄宗,证吾神通,万法元炁,炁化为风,急急如律令,起!” 他手指朝着黄衫女子一指,那道元炁化作的风,就腾空而起,旋转着形似漏斗,化作有形有质的气。 陈辟已经距离女子只有几丈左右,再费点手脚,就能救下女子,可是,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强大的气流涌动的感觉,他转身就看到,真的有一道旋涡状的气体,朝着女子飞去。 就听那黄衫女子尖叫一声。 “啊呀。” 女子被那道气旋给带着朝着地面落去,最后缓缓的落地,气旋才消失,那女子还闭着眼睛在原地,一脸的惊恐慌乱的啊呀尖叫。 直到刘裳在一旁阴阳怪气的道:“你还没死了,鬼叫什么。” 陈辟挂在上面,现在好像一条腊肠,神情要多尴尬有多尴尬,早知道如此轻松的救人,自己还不如等天师来好啦,想到天师,才他想起来,自己好像刚才没有给天师说一声,就奔来,貌似有些行为不妥。 他还没有被刘裳收下了,只是承诺给他一个机会,还有刘裳的三试陈辟,还才试了一只靴子,这哪儿到哪儿啊,慢慢等着吧,现在他又被刘裳给记了小本本,嘿嘿,这厮怕是要遭。 黄杉女子这才睁开眼睛,看到了刘裳,只是瞬间,又被吓的再次尖叫起来,老虎啊,她倒退了几步,才反应过来,是骑在老虎身上的年轻人,在和自己说话。 “对不起,小女子失礼了,还请前辈勿怪。”她明白自己失态,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称呼刘裳前辈,想来是因为大虫,能骑在老虎背上的人,一定是个厉害的人,这是师父说的。 刘裳奇怪的打量了她一眼,道:“我很老吗,你叫我前辈!” 黄衫女子看来有些单纯了,她师父说什么,她就信什么,闻言,竟挠了挠散乱的脑袋,一脸羞怯道:“你一点也不老,只是师父说,遇见比自己强的人,就叫前辈准没错,你能骑在老虎背上,一定很强,所以你一定是前辈吧。”她的逻辑很清奇。 刘裳闻言,却笑了,这感情是个傻妞? 黄衫女子见他笑,不由的想起来什么,呀一声,嚷嚷道:“刚刚是你救的我对不对?” 陈 我中招了 不好意思大家,兔子中招了,真的痛苦啊,全身酸痛,疲乏无力,头脑昏涨,实在无法动笔,希望尽快恢复吧,唉 《异界道祖》我中招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五章 灵气复苏先兆 “天师?天师!” 她缓缓回过头,有些惊讶的打量着陈辟,在回头看向那紫衣博带,仙气飘飘的刘裳,顿时回过味来了。 刘裳顿时做出矜持的模样,手搭拂尘,一脸的慈悲宝象,笑着道:“不错,正是贫道。”他对陈辟的识趣还是很受用的,总不能让他自己说出身份吧,那样很掉身价的说。 黄衫女子闻言,却赶紧啪嗒跪在地上,在地上叩首起来,吓了刘裳一跳,什么情况这是?这些古人,都喜欢动不动就下跪的吗? “天师,您是天师,天师救命,求求您,您是仙人,您一定有办法的,求求您~。”黄杉女子苦的梨花带雨,忽然的变故,让陈辟和刘裳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啥情况,你到时说清楚啊,我才决定怎么救人啊? 两个大男人哪里有经验,只得在一旁干着急,直到黄衫女子自己醒悟,才止住哭泣,断断续续的讲述起来。 原来事情是这样,女子叫乐离,是医家当代医主的弟子,就在前段时日,他们医家人栖居那片药谷,不断发生的奇异之事,直到前些天,她师父外出采药归来,带回一条枯藤,可是那枯藤却通体泛着青色的光化,神异非常。 可是可怕的事情,也就从那一日开始了。 众人围着枯藤转悠,都觉得很惊奇,有人提议提取一段看看,有人提议试试药效如何,最后,还是医主决定栽种试试,就是这一句话,几乎算是赔上了整个药谷。 药谷中的药气,还有药土,对于那根枯藤来说根本就是养料,当枯藤被栽下后的当晚,仅仅只是两个时辰,就展示了它的可怕之处,药谷中的药草树木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等到天明后,少部分人醒来,才发现,昨夜的那根枯藤,已经变成了爬山虎一样的物事,药谷周围都被这东西给围上了,人们这才意识到,出大事了,可惜,医主已经彻底的陷入了昏迷,还有大部分人,都是一样的状态,叫也叫不醒,只能看着他们昏睡不醒。 可是如果仅仅只是昏睡,还不是最可怕,可怕的是,他们的精气神也在逐渐的消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汲取他们的生机,侥幸清醒的人们开始想办法要救他们,可是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了,只能寻找药材先吊着他们的命而已。 就算是这样,也依然无法阻止药谷中的人一个个死去。 这不,乐离心焦师父,就因为出来采药,被挂在半山崖壁上,被路过的天师给救下,这真不得不说是她的运气了,这是吧,还别说,在这个世界,除了他六大天师之外,还真没有人能有办法对付。 陈辟听到这话,反而放心了,原来只是这等小事。 “乐离小姐放心,有天师在此,何方妖邪敢放肆逞凶。”陈辟安慰道。 乐离却没有看他一眼,此刻,在她眼里,什么人说什么都不重要,哪怕这个人曾经不顾一切的要救自己,在她眼里,只要天师说能救,她就有莫大的信心。 陈辟尴尬的摸摸鼻子,好吧,这次他识趣多了,当个背景墙好了。 刘裳却觉得十分有趣,听乐离小妹妹的话,他已经大概明白那是一个什么妖物了,那不就是山精树怪嘛,本体变的那么大,看来还只是个初步成精的东西,根本不用废什么功夫就可以收服,就算是他派出大虫去收拾那藤精,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别看大虫跟着刘裳还不算长,可是好歹要看人家跟着谁不是,每天最正宗的道家典籍诵读,在加上它的宿慧,隐隐有了妖的实力呢! “乐离姑娘,你我既然遇见,那就是有缘,你不用担心,有贫道在此,必救你药谷同门,何况你们医家以救人为己任,不该无端遭此劫数,前面带路吧,贫道收了那妖孽。”刘裳安抚道。 乐离闻言顿时破涕为笑,胡乱抹了一把灰扑扑的脸蛋,更是像个小花脸猫了,兴奋的感激道:“多谢天师搭救,多谢天师仙人搭救。” 药谷。 在唐国是一个超然世外之地,哪里是生活着一群一心治病救人的老家伙,当年齐国还在的时候,医主孙思哲也就现在的医主就在了,据说他已经有快一百四十几岁的高龄了,是真正的老寿星人瑞啊。 他们虽然超然世外,却又不清高自贵,不管贫富贵贱,眼中只有病人,没有贵贱,所以,不管是官方,还是世间,都对他们报以最大的敬意,哪怕是最凶顽的恶人,也不会去招惹这些医家人,因为那会引来世间无数人的口诛笔伐。 三十年多前,一场疫病降临草原蛮子的地方,牲口,人丁,死伤无数,惨绝人寰,世间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愿意出手,为草原救治,紧锁关隘,恨不得一场疫病就毁了草原。 医主孙思哲闻听失态,带着药谷的医家队伍,不管朝廷和世间的闲言碎语,走入了茫茫草原,临出关前,被守将阻止,曾站在北疆关隘对着唐国当年的守将,平静的说了几句,守将沉默许久后,最终得以放行,而世间也对医家人再无怨怼。 “我等于草原有恨有仇,却不可拿疫病开玩笑,那是天灾,天灾面前一视同仁,毁灭了草原,接下来就是我们了,老夫和门人早去一日过去,就有可能早一日找到问题的根源,解决它,在面对天灾的时候,我们首先都是,人。” 老医主看似平静,实则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这些人啊,怎么就不明白了,天灾面前,哪里有什么国家的区别,天灾疫病是不会长眼睛的区别目标的啊。 这位可敬又可佩的老人家,在举世瞩目之下, 毅然决然的踏入了草原,带着几十名医家门人,历时大半年,终于瓦解了疫病蔓延的趋势,又是半年过去,整整一年多的时间最终消弭了疫病,被草原部落奉若神明,并得到当时的草原金帐汗王承诺,只要他的子民在草原繁衍一天,医家之人可畅通草原诸部。 医主孙思哲却没有半分的激动和喜悦之情,只有无尽的哀痛,因为,来的时候他带的大多数人,都再也注定回不去了,来时四五十人,回去的时候,只有寥寥四五人。 这一次,不仅感动了草原蛮子,也感动了天下所有人,他们就是,医家。 刘裳听着陈辟在一旁介绍着医家的过往事迹,渐渐眼中真正腾起了尊敬,这样的人和事,和前世的道门前辈之中,也有药王孙思邈似乎有些相似啊。 “医家真乃医者仁心,实至名归,如此造福天下的壮举,功德无量。” 乐离背着小药篓在前方高兴的跑着,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怎得,刘裳就想到了小紫那家伙,还别说,是有几分相似的气息,都是那么风风火火。 不要误会,可不是人家刘裳对乐离小妹妹有什么企图,而是有感而发,至于那陈辟,那就更不可能了,人一心学道,哪有心思理会这个。 好在路程不是多远,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果然,和乐离小妹妹描述的一模一样,整个药谷,都被巨大的藤蔓被包围着,散发着阴冷的气息,这是邪祟初成的时候,自然散发的阴邪之气,别看气势唬人,其实中看不中用。 陈辟毕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邪物,就算他艺高人胆大,此刻,也是有些手心冒汗,不自觉的就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刘裳撇嘴看了看他,道:“沉住气,这么个腌臜邪祟,就把你紧张成这样了,这样如何习得我道门正宗仙术。” 陈辟闻言,觉得有理,顿觉脸红,身体立马轻松了许多。 “天师您看,那藤蔓越发壮大了。”乐离紧张了。 远处,有一老者缓缓现出身形,一脸的慈眉善目的,朝着乐离叫唤。 “阿离,你回来啦?” 直到他叫出口,陈辟和刘裳还有嗅觉异常灵敏的大虫,都才反应过来,这,有些不对劲啊。 刘裳还好说,毕竟这货现在除了一点点道术傍身,真不一定就比大虫和陈辟来的厉害,可是连大虫和陈辟都是一样的反应,那就有些反常了,只能说明一点,那老家伙不是人。 “喜爷爷,阿离回来了。”说着乐离就要准备跑过去搀扶老家伙。 大虫忽然眸子中警惕之色顿起,开口道:“主人,那家伙不是人。” 陈辟闻言大惊失色,一把拉住乐离,阻止她过去. 乐离不解的看向他,陈辟已经抽出长剑,将她护在身后,道:“大虫师兄说了,他不人,他不是你喜爷爷。” 喜爷爷还在那边站着,叫着阿离,阿离。 乐离看在眼里,那明明就是喜爷爷啊,怎么会不是人,不是喜爷爷了。 大虫驮着刘裳,朝着药谷口走去,他们每靠近一步,那个喜爷爷就哀嚎一声,刘裳甚至都没有念动法咒,仅仅只是大虫自身的血气,这邪祟就已经快要受不了啦。 “嗷吼。” 一声咆哮,突然自大虫口中暴喝而起,山林震颤,草木飞扬,百兽之王的血气腾涌,直冲药谷。 唰唰唰。 嗖嗖。 那喜爷爷消散了,果然不是人,陈辟和乐离都是大吃一惊,乐离更是痛苦起来,她难道终究是回来晚了吗? 陈辟心道,大虫师兄仅仅跟着天师数月,就能有此本事,好厉害。 那山精藤怪有了反应,竟然还想要反抗,果然是汲取了人的生机,长本事了。 漫天的藤蔓朝着这里袭击而来,陈辟顿时摆出了战斗姿态,乐离吓的尖叫起来,她哪里见过这可怕的一幕,顿时面无血色,体弱筛糠,好在,她的前面是天师。 只见一声仿若雷鸣般的声音,自刘裳口中响起,响彻这药谷山林之中。 “竟然在本面前逞凶,” 第六十六章 藤精本体 “竟敢在本天师面前逞凶,天地玄宗~敕!。”刘裳平静的出口,声音却仿若天外之雷霆轰鸣,震耳欲聋。 漫天的藤蔓如同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转瞬而退。 大虫锋利的指甲伸出,胸腔之内发出闷雷般的吼声,眸光凶狂,看着那死寂一片的药谷某处,恨声开口道:“敢对主人不敬,大虫要撕碎你。” 嗷吼。 刘裳拍了拍了它的后背,示意放自己下来,大虫得到指令才停下脚步。 看向了没有被藤蔓遮盖的药谷,里面的景象,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了,人间地狱。 他甚至都不敢转身看乐离了,也不愿意让这个叫乐离的小姑娘,见到这悲惨的结局,刘裳难得起了杀心,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情绪。 刘裳伸手挡住跟在自己身后的陈辟和乐离,阻止他们前往,而他自己,却对大虫,杀意满满的吩咐道:“大虫,把它给我撕碎咯,一点渣都不许留下。” 大虫感受到主人的滔天怒火,都是眼前那个该死的怪物造成的,大虫要撕碎你,为主人出气。 “是。” 嗷吼。 大虫一个腾跃,就是七八丈远,三四个起落,就没入了药谷之中…。 短暂的安静过后,接着,就传来了大虫的怒吼暴躁的咆哮声。 药谷里面是怎样的情景,也许只有陈辟明白,他看着天师的背影,在看了看身旁紧张不已的乐离,心中感慨道,天师心慈。 “天师,药谷虽然荒废了,可是里面依然还有一些我等门人,那老虎会不会伤害他们呀!”乐离有些担心药谷中的人。 刘裳和陈辟无奈对视一眼,真的很不想告诉她残酷的现实,药谷里面已经没有活人,有得都是一具具枯骨尔。 “乐离姑娘,我…。”刘裳实在不知如何告诉她真相。 药谷里面的打斗很快就结束了,一阵青光闪耀,明知不敌的藤精准备遁走,却哪有这么容易,大虫猛的张口一吸,那青光顿时就把持不住,朝着大虫口中化去。 嗝~。 大虫打了个余韵绵长的饱嗝,满足的呻吟了一声,才不屑的道:“就凭你也敢对主人出手,真是找死,哼。” 说完,兴高采烈,仿佛献宝一般,欢快的摇动钢鞭一样的尾巴,朝着刘裳奔去。 “主人,大虫解决了那家伙,那家伙不堪一击,只是谷中也太惨了,已经没有一个活人…。” “大虫师兄。” “住口。” 刘裳和陈辟几乎同时开口,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大虫这个大嘴巴,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乐离听到这里,只感觉脑袋如遭雷击,整个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陈辟一把扶住。 看她的神态,就知道要遭。 果然。 “不,你骗人,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乐离发疯一样推开陈辟,朝着药谷跑去。 怎么会这样,这才过去几天,她才刚出去几天,就天翻地覆了,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的了,一定不是真的,是那头臭老虎在说谎,它在骗人。 “师父,喜爷爷,高伯伯,姑姑~你们都出来啊,出来啊,阿离回来了,阿离~回来了。”乐离看着谷中的一切,彻底崩溃了。 其实,这里的人,早就已经死了,可以说,除了阿离外,早就没有活人了。 他师父带回那根藤精回来的时候,栽种下藤精后,本来他们还有机会活着逃离的,可惜,他们把最后的机会留给了阿离,那些没有昏迷,醒过来的人,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一股强烈的不甘执念,他们要为医家留下希望,阿离,就是他们的希望。 这片世界的灵气复苏,使得万物不再遵循自然的变化,它们都有了或多或少的感受,尤其是人明知将要死去之时,却也能吸收这点点灵气,在加上自身的强烈执念,去完成怎后的心愿,也就是俗称的,鬼。 先前在药谷口出现的喜爷爷,他就是如此,他虽然不是人,却不是藤精幻化驱使而来,所以,大虫虽然发出了警告,刘裳却没有感受到威胁,他才没有出手,只是驱散他而已。 乐离的感觉没有错,那真就是他喜爷爷。 “你们出来啊,阿离回来了,我回来了,带着天师来救你们了,你们都出来啊…出来啊。”乐离趴在地上声声凄凉,音色越来越低,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无声缀泣。 天,变了,细雨纷纷,雪花零落,寒风彻骨,雪雨愈加凛冽。 乐离双目无神的跪坐在地上,哪怕已经亲眼所见,还是不愿意相信,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能随着雨水,让她早点醒来。 刘裳一行人,一直跟在她的身后,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他此刻是真的无能为力了,哪怕他还有一层阴世主宰的身份,也帮不了半分,因为,这些人的精气神已经被藤精炼化,完全的消失在天地之间,就算现在分神还能出手,也是没有半点奈何了。 “乐离姑娘,还请节哀。”陈辟走到她身后,出言道。 她看了陈辟一眼,那是一双毫无生机的眼神,她已无活下去的念头了,惨笑着道:“我医家世代以救人为己任,不曾想最后竟遭此横祸,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说着,她就张嘴,准备朝着口中丢什么东西。 陈辟心神一颤,幸好眼尖手快,看到了她手中的一粒药丸,抬手一掌劈落下去,斥责道:“糊涂,你死了,你师父他们不就白死了,他们造福了天下多少人,救回了多少生命,就这样消失在药谷之内,多年后,谁还记得你医家?你不思回报师门,再造医家之名,却一心求死,实在愚蠢至极,你这个蠢女人。” 乐离被他打断,却没有反抗,只是无声的缀泣。 刘裳没有管他们,有陈辟在,相信乐离没有那么容易去死的,他看着地上的尸骸,还有那藤精造成的惨状现场,心中渐渐产生了一点疑惑,那藤精吃了这么多人,怎么会只有这点道行,现在看的话,似乎疑点重重啊。 “天地玄宗,琼轮光辉,玄景澄彻,神扃启扉,中有高尊,愿降灵气,反映往来,急急如律令,现。”刘裳忽然出手,施展秘术,映照前几日发生的事情。 陈辟和乐离闻声都看了过来。 大虫坐在主人身边,昂着虎头,警惕的看着四周。 接下来的画面,证实了刘裳的猜测,这里的根本不是那藤精的本体,而只是一段分身而已,大虫吃下去只是分身,真正的本体依然藏在山中某处,企图用同样的手段,诱惑人去,然后依样画葫芦的吃人修炼。 “哼,还想作恶,找死。” 第六十七章 找到了线索 华夏,西南,十万大山。 其实刘裳之所以敢闯十万大山阴路救人,就是因为这货有底气,什么底气?别忘记了,他是分神,乃是刘裳本体唤醒的真神,他的修为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要是有时间回到观中借助铜香炉修炼几日,一定能恢复如初,可惜现在真没时间了。 这也是他的底气所在,就算最后不幸陷落在里面了,也不怕,反正对他的本体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虽然他也不知道本体现在怎么样了。 这货现在毫无顾忌的展现自己的法相,不再以凡人之躯掩饰自己,又让众人大惊失色。 “你你你~,你怎么会有法相变出?难道你不是你!”李世士大惊失色的指着他说话都结巴了。 连忽然赶来帮忙的佛门高手都看呆了,这家伙难道已经是罗汉果位? 这二位都如此,就不要说其他人了。 刘裳却故作神秘的一笑道:“嘿嘿,我不是我,还能是谁?” 这一次救人的地方太过危险,所以刘裳没有带着小紫他们过来,但是却不妨碍他有拘传山中小妖的手段,不一会儿,一道道灰色的,黑色的雾气,就自四面八方而来,慢慢落地成型。 “观主召唤小的们,不知有何吩咐?”虽然成型,却没有质,还是一团黑一团灰的,出了开口说话。 拘传山中小妖小怪什么的,他们都可以,但是,想要这些小妖怪们如此毕恭毕敬,却就休想了,这样一幕,不免又是让人一阵艳羡,可是那些西南八局的人就心中生出疑惑了。 前段时间,县里传出闹邪事件,似乎目标人物有了?他们看向刘裳的眼神,不由怪怪的。 刘裳满意的点头,吩咐道:“给我找十万大山的入口,找到后通知我,其它的,就交给我了。” “观主放心,小的们就算把整个西南翻遍,也为您寻到入口。” “小的们,做事咯。” 呼啦~。 那大妖一声啸,整个山头顿时如同黑云压顶一定,声势不小啊。 “护法神。” “请观主吩咐。” “用你的神眼,给我找遍这方圆百里之内每一寸土地。” “遵观主敕令。” 郭正军也消失了。 和尚最是爱多管闲事,本来忽然看见这么多妖邪出现,就要正义感爆炸,可谁想到人家是刘裳召唤来的,自己也看不清这家伙的道行深浅,还是少惹为妙的好,最后闭目念经去了,眼不见为净。 刘裳自己可没有闲着,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在地上画着一种玄奥的道门符印,额头都生出了汗渍,可见这道符印要是整个写出,可能威力不小,没见刘裳都一脸的凝重之色。 他鼓捣了半天,终于,整个玄奥符印完全的展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大功告成,我实在不擅长这个,抱歉抱歉。”刘裳说完,只见地面升腾起一道火焰,这家伙不慌不忙的丢了些树枝木柴上去,他竟在此烤起火来。 噗~。 他仿佛耳边传来了所有人的吐血声,好奇怪的说。 李世士忍不了啦,这家伙,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鼓捣这什么,五行化火符,这等低级玩意儿,没打火机给你用吗?亏的自己等人一脸期待的傻傻看了那么久。 “刘供奉啊,现在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救人吧,大半个月了啊。”他心累的道。 刘裳嗤一声,笑道:“亏你还是道门修行之人,一点都沉不住气,喏,学学那大光头,你看人家,就比你稳当多了。” 李世士下意识的看向那和尚,确实很稳当,呸,想什么呢! “现在找不到入口,我们多耽搁一分,他们,就多一分的危险。”他还在继续叨叨, 那光头和尚睁开眉眼,淡淡的道:“施主,既然刘道友都说了,想必自有其道理,安心便是。”没想到这家伙会忽然开口帮刘裳说话。 刘裳对和尚看了一眼,他有些看不透此人的修为,按理说,这样的人,难道不是应该躲在山门里清修?难道都和他一样,觉得入世修行才是正理。 “阴兵过境的事情,这里,一共出现过几次?”刘裳好奇的打听。 西南八局的人,赶紧有人黑西装的汉子走出,将情况详细的说给刘裳听:“四次,起初两次我们也没有人在意,毕竟只是乡野之人在传,加上一些往上的流言,直到第三次,出现了集体性目击事件,组长才觉得有些问题,亲自赶去,直到组长消失。” 听了那人说的情况,他又问道:“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距离第二次事件多久。” 那人想了想,道:“我记得好像第一次发生是在两个月前,距离第二次发生,只有半月,哦,对了,第三次和第四次阴兵过境事件,也分别是间隔了半个月。” 刘裳闻言,都明白了,果然自己猜测的没错,那条阴路是循环的, 而且每次事发都在同一地段,肯定那阴路出现了问题,或者说,在阳世的那一段路程上,有让他们不得不显形的物事。 “看来是这样了。”刘裳微笑自语。 那和尚再次看了他一眼,眉头一皱,又旋即放松,不再理会,他不请自来,虽然是来帮忙的,可是还有没有其它的目的,就不好说了。 不多久,一团黑雾飘来:“观主观主,前方十里之外的一座小山道,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物事,还能发光,我们都不敢靠近,那光让我们很不舒服啊。”小妖前来告知发现。 刘裳心中一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果然有料啊,定是那物事的出现,才引出了阴兵过境的现象。 “走,带我前去。”他吩咐一声。 李世士等人闻言也是大喜,还是刘供奉有办法,这么快,就有了线索了。 下一刻,神光一闪,郭正军出现在面前,拱手道:“启禀观主,前方数十里外,有强烈的阴灵能量波动,正朝着这边涌来。” 刘裳等人相互看了看,脑海里同时响起一个词,阴兵过境。 看看天色,此刻还是下午两点左右,阳光虽还在,却冷的人打寒颤。 “以这里为节点,现在开始阻止任何人上山,所有人立刻行动。”李世士代替钟邦直接对着西南八局的人下命令,还有自己带来的东南八局的手下。 他们在这样的力量里面,半点作用也起不到,还可能成为累赘,其实他忘记了,他自己也是,因为…。 “李兄,还有你,就给我吧,你们去了,我还要想办法分神保护你们,还怎么去救人?所以,你也留在这里,防止有不相干的人再闯进去。”刘裳大大咧咧的说完,就跟着分神起身飞走了。 这家伙自打恢复了分神的法相,飞行什么的,对他还真不是难事,只是他没有注意到,那个光头和尚,也跟着一起飞了起来,不远不近的吊在他的身后。 不过,仔细看,还是不对,他看似好像在飞,其实还是一种高超的轻身功夫,衣袂飘飘的在踏叶而行,光是这一手,就足够惊世骇俗了。 两个大活人如此无视地心引力的行为,自然让人目不暇接,李世士留了个心眼,看着那光头和尚,眼中充满了疑惑:“小小西南之地,藏龙卧虎,这个和尚修为不简单啊。” “李头儿,这和尚是山下寺里的,平日里也不见如何,没想到这么厉害!” 刘裳早就注意到他,心中道,想不到你个光头和尚这么不简单,到是我小看了你。 “和尚,你想要找什么?” 光头和尚起手唱了一声佛号:“阿尔陀佛,那小妖发现的东西,乃是我佛门佛宝舍利子,数月前,自西南出土,被盗取遗失,小僧特来请回佛宝。” 第六十八章 踏足阴兵之路 刘裳闻言恍然大悟,可是佛宝舍利子又是如何失落在这里的呢?还有,这和尚来的时间很蹊跷,要说只是为了佛宝,为何不早来寻找,偏偏赶到他们上山以后,才来。 “真只是为了请回佛宝?”刘裳不信,他可不是本体,而是刘裳的真神,对于人心最是清醒,这和尚没讲实话,他可不想自己在救人的时候,还留下一个祸根在身后。 和尚正待回话,刘裳已经朝着他这里一道掌心雷攻来,和尚大惊失色,怎么二话不说,上来就动手的:“道友你…。” 轰~。 变回真神法相的刘裳,只是一掌震慑他而已,可威力也是不小,大和尚都心有余悸,不敢再跟随下来。 “你既然不想说实话,本观主也不想勉强你,不要再跟着我,否则后果自负。”刘裳淡淡的挥手朝着前方飞去。 和尚站在原地,愣神了半天,无奈苦笑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刘裳见他果然没有再跟来,心道,难道我猜错了?哼,就算错了,也不能对你们客气了,我师父的事情,还没有跟你们计较了,想跟着我后面捡便宜,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还以为这货是疑心病发作,原来是因为他师父王尘的事,故此不待见和尚啊,对他们生出警惕之心。 老天师上次在龙齐寺大显神威,震慑天下,佛门难道就不想找个机会雪耻,悄然再弄一弄他这个小辈,就像是当年对付他师父一般,或许,刘裳的警惕是对的,万一和尚是来针对他的呢? 又飞了一会儿,郭正军止住身形,双眸神光湛湛,盯着前方,沉声道:“观主,它们来了。” 刘裳也早就发现了,随手布置一个阵法,隐匿在上,吩咐郭正军道:“收敛神威,不要惊扰它们,悄悄跟着它们。” 噗噗噗…。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一队阴灵兵士走来,穿着极古老的服饰,根本分不清是那个时代的人,如同在巡视领地一样,各个面目冷峻,阴寒气息迫人心神,周身煞气森然,它们路过之处,草木纷纷化作冰雕,也幸亏二人都不是凡身,难怪普通人看到它们会被带走,那是来自心灵深处的慑人的压迫感,着实可怕。 “这些鬼东西,一定不是单纯的鬼兵,它们好似有智慧,它们走的路线,都是荒无人烟的地方,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路,它们在避开世人。”刘裳平静的分析。 郭正军点头,道:“离小妖所说之地,不到五里。” 他们隐匿的踪迹,这些阴灵根本看不到他们,除了感受到一丝丝不一样的气氛外,好似周围融入了别的东西,领头的阴灵,忽然怔了一下,眼中绿光一闪,扫视四方上下,一脸的冷酷之色。 “咦,竟生出了感应,这些家伙不简单!”刘裳笑着在虚空中俯视着下面。 见没有什么发现,那领头的阴灵又恢复过来,继续朝前走去。 刘裳是越来越有兴趣,这些东西,明明已经死了,却好似修炼成精一样,根本不该有这样的表现才对,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些又不是地府阴差,只是阴灵,又怎么可能会有智慧了,可是刚刚它们又明显的暴露了这一点。 “这些阴灵,到是有些像是被祭炼过的器灵,阴兵过境?我看是人祸才对。”刘裳眼神一冷,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接下来只要验证了,究竟他猜的对不对了。 如果这件事是人为,那就有些可怕了,他们想要干什么?用阴兵过境来做诱饵,任谁也只会想到会不会和神秘的十万大山有关,谁能想到这会是一个圈套了,目的呢,他们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 他想到了那大和尚,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前来帮手,难道和那光头有关? “也许根本没有什么佛宝舍利遗失,有佛宝是真,却不一定是舍利,那和尚说的不一定是假话,而且他确实对观主您没有恶意。”郭正军开口道。 刘裳嘿嘿笑了笑,也不反驳他,毕竟辨识人心的本事,就算郭正军为神,也不会看的就比刘裳的真神准,不过有一点他没有说错,那和尚却是没有恶意,甚至最后的错愕愣在原地的神态,也不是完全的做作。 但,那种让刘裳不舒服的感觉,来自于他的直觉,自他得到张玄真的真灵,感应就不断的变强,他是修道的人,最是相信,没有任何一个心血来潮的举动是无缘无故的,所以,他果断对大和尚出手。 前方不远处,阴灵的队伍朝着小妖们的聚集地走去,一步一幻灭,但凡它们路过之地,两边俱都化作冰雕,哪怕同为阴灵的山中小妖们,也都不愿意靠近它们,远远的看到它们,黑雾立刻散开,躲在远处死死的盯着这个方向。 噗噗噗~,靴子踩在地面的踏步声,整齐又有节奏的传来。 刘裳的声音,也随之而来:“你们这次干的漂亮,都回山去吧。” 得到观主夸奖,小妖怪们喜不自禁,拜了拜,转眼就消失不见了,这个时候却是用不着它们了,先前,小妖们围在一个地方,哪里荒草丛深,根本没有路径,可就是这里散发着阵阵佛门独有的佛韵,难道还真有佛宝! 阴兵顺着荒草丛进入,仿佛感受不到这一切,径直就朝着那生出佛韵的地方走了进去。 刘裳和郭正军就更不会畏惧什么佛宝了,他们一个是阴神身有护国金光,一个本就是真神变成,自然也要弄清楚这一切的,等看清是何物的时候,二人面面相觑,无语半晌,才道:“这不就是一个和尚化缘的钵盂嘛。” 是啊,就是一个钵盂,可是这个钵盂却有佛韵,而且,发出的微微佛光,还能映照出阴灵的队伍,你要知道,除了那些有数的神器的外,没听说还有器物能自主发出佛韵道韵的,首先,它们是器。 那么,这个钵盂一定是大有来头了,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人为放的,还是无意之中流落到此的呢。 “观主,这个东西好像是别人故意放在这里的,看钵盂内部,有阵纹闪烁,似乎在收集什么,而且,您在看,这周围还有淡淡的人为掩盖痕迹,要是我们收走钵盂,只怕会破坏了别人的事,怕是会立刻被人知晓。”刘裳本来在犹豫要不要收走钵盂。 现在一听,好吧,看来这东西还真是动不得,反正拿了也没有多大用,还后患无穷,不知道会招惹出怎样的人来,还是不惹麻烦为妙。 “佛光一照竟然把阴路给显现了出来,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我们也进去,去看看那前方究竟是什么样的所在。” 他们之前一直跟着阴兵一直走,但是却无法发现阴路的所在,哪怕踩着阴兵的脚印也不行,只有阴路自己出现,那才是真正的路径,那传说中的有去无回之路。 两个大胆的家伙,对那传说中的阴路,念念不忘,全然忘记了危险,待他们踏上阴路,刚好阴兵也走完了佛光照耀的范围,阴路再次消失了,好像从来也没有出现过,刘裳,也自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李头儿,刘供奉的信号也消失啦!” 第六十九章 大熊猫阿斑 当刘裳他们踏足阴路,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就已经不可知了,就在不久之后,那大和尚飞快的身影,踏着草木,起起落落的也来到了刚刚二人立足之地。 他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后,才一步走入了荒草丛中,俯身拾起钵盂,口中念念有词,而后,钵盂里面佛光一闪,一段信息就传入了他的脑海,半晌,眉头深锁的大和尚,眉头才舒展开来,看似呐呐自语道:“大僧能逃出升天,因祸得福,可喜可贺,小僧恭贺!” 四周除了荒草和风声,没有任何人能回应他这句话,他虽不甘心,可是也毫无办法,其实,这只钵盂还真不是被人安置在此的,只是钵盂来历不凡,内部的阵纹,也只是自行运转,刘裳和郭正军都猜错了。 大和尚来这里有一部分是因为钵盂里面保护的一颗佛宝舍利,他也没有撒谎,还有一部分原因是钵盂的主人,也迷失在了阴路之中,利用涅槃之法,化作舍利借着钵盂的强大防御力才逃出升天,钵盂能自主运转阵法,也是这个原因了。 刚刚他恭喜的自然是钵盂内的舍利主人,因祸得福,得到了怎样的好处,成了这副鬼样子,还是福? “说起来,大僧到是要感谢那刘道友一场,要不是他手下留情,说不得,大僧也等不到小僧赶来搭救了,我佛门与他欠下了因果啊,他日只怕不好还啊,走吧。”大和尚一手拖着钵盂,最后看了一眼身后茫茫的群山,摇头苦笑不已。 刘裳和郭正军哪里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只管顺着阴路朝前走去。 两边雾蒙蒙的,只有走在阴路之上,才是这样,刘裳很清楚,这就是鬼物阴灵眼中的世界了,生人一口阳气就能吹散雾气,所以,有大量生人活动的地方,也是阴灵的禁地。 假如只有一个两个的生人,在山中忽然遇见这些阴灵,哪么你在这些阴灵的眼里,就会变成明灯一般的东西,它们会好奇的凑上来观察你,直到你阳气耗尽,被它们带走。 刘裳和郭正军两个跟随着这些阴兵,穿梭在阴路上,他一直有怀疑,难道刚刚哪里确实就是十万大山的入口,这都走了多久了,还在阴路上,前方依然一片雾蒙蒙的一点光亮也没有,他不由的回头看去。 顿时,他看到了一片奇景,只见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竟然出现了一片世外桃源,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世界。 “你看到了什么?”他拍了拍郭正军的肩膀,呆呆的问道。 郭正军也是一脸的蒙圈,同样呆呆的回答道:“人间仙境。” 待到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就要有所动静的时候,背后忽然感受到一双大手的推搡,一个饱含无情又冰冷的话语,响在他们的耳边,阴兵里面的那个将军冷笑:“欢迎二位,来到我九黎圣地。” 刘裳和郭正军一阵胆寒心颤,惊骇莫名,在这里,他们的修为竟然全部给压制了,成为了有血有肉的凡身,而且竟然被发现了? “九黎圣地,难道,这里真是十万大山?” 嘿嘿嘿~。 那笑声很渗人,那将军透过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看着二人,冷冷道:“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 嘶~! 刘裳倒吸一口冷气,这下真的糟糕头顶了。 郭正军试试了,除了还能激发散发护国金光之外,什么法力都消失了,现在自保倒还行,可是想要施展别的手段,却是万万不能了。 “不用枉费力气了,你一个小小阴神这里不属于阴阳两界任何一处,你们逃不掉。”阴将冷冰冰的不屑道。 刘裳诚恳的点头,既然现在逃不掉,那就不用枉费力气了,他是来救人的,于是好奇问道:“你说的对,这里很特别,我确实没有办法拿你们怎么样,那么,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们?” 他这样一问,到是把阴将问的一愣,他们只是抓住一些敢于闯进来的人,和冒犯他们的人,可从来没有被授权处置任何人,说白点,他们只是阴兵,不是此界执法者,那不是它们的职责。 “这个倒是不管我们的事,长老们要如何处置你们,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说完,慢慢的退后,再次踏上阴路,消失在二人眼前。 刘裳现在回想起王尘看向自己的眼神,那分明是关爱白痴的担忧眼神,自己的行为可不就是白痴吗?明知危险,却偏偏要强闯,而且还不够小心,自己都被人发现了,还不自知。 这货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从他们踏上阴路,就已经不在是隐匿状态了,阴将发现他们也就不稀奇了,只是装作不知的带着他们,直到进入 圣地,阴将才出手推他们离开阴路。 有一点,刘裳猜的对,他们不止是阴灵,还是器灵,整个九黎圣地,如果你飞的足够高的话,就能看到,整个圣地就像是一件兵器,形似一柄双刃斧钺,只是这斧钺太过巨大,看不清到底是真是假,如真似幻,如梦似真。 但那种撼天动地的劈天气势,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其势。 这就是九黎圣地,真正的十万大山所在,它游离于阴阳两界之外,根本就不在凡尘显踪,你又如何找到它呢。 “观主,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郭正军也无可奈何了,只得请示刘裳接下来如何。 刘裳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道:“既来之则安之,这里也没有感受到危险,走一步看一步吧。”他看起来是真的一点也不担心,相反,他总觉得,这一次,说不定还有莫大机缘。 轰隆隆。 远处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接近,那莽荒的气息,无可掩饰的蔓延而开,要多骇人,有多骇人。 郭正军眉头一皱,心神一紧,凝望着远处的山林,哪里有一道巨大的黑影,在缓缓朝着这边移动,道:“不好,有强大的兽类在朝着这里来了。观主,怎么办?” 刘裳早已惊骇不已,这么大的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啊。 “你还问,当然是跑啦,难道呆在这里等死啊。”刘裳说完撒丫子就狂奔了,留下一脸懵逼的郭正军在原地。 轰隆隆。 那黑乎乎的肉山一样的怪物,在朝着这边慢吞吞的走着,口中还在咀嚼着什么,嘎嘣嘎嘣的,咀嚼的脆响,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可是现在两个凡人之躯的家伙,又怎么跑的过那么大的家伙的了,人家一步就是一道山岭,从发现它到现在,也不过只是那怪物走了三四步而已,眼瞅着声音越来越近,刘裳只恨自己没有四条腿,妈的。 他可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啊。 “老郭,老郭,你还在嘛?你还…。”刘裳没命的大叫郭正军,却忽然愣住了,再也喊不出声了,因为,那个怪物的一只毛茸茸的黑脚,忽然落在他面前,让整个的心神紧绷在一起,下一刻就要快绷不住。 “又来了新人,阿斑又有新朋友咯。” “…。” 在这怪物身上,竟有一稚童的声音传来,阿斑? 郭正军正被怪物抓在手里,动弹不得分毫,惊奇的看着眼前的怪物,他哪里不知道眼前的怪物,是个什么东西,只是,让他不敢相信的时候,那东西竟然可是大到这等可怕的程度,还能开口说话。 刘裳很快也享受了老郭的同等待遇,被一直毛茸茸的爪子捻起,简直比拎着一只鸡仔还要轻松,当他看到怪物的真面目后,双眼瞪得比铜铃还要大,下巴都快掉地上的了,一脸的神经质,失声惊叫,道:“大熊猫!!!” 第七十章 和想象中不一样的世界 吼。 巨大的吼啸,吹的刘裳和郭正军的脸都变了形状,在熊猫阿斑的爪下,捻着他俩比之捻着鸡仔还要轻松,只是他们却一脸的呆滞,怎么也不相信眼前的这个无比巨大的家伙,竟然会是一只大熊猫。 它太大了,这家伙到底吃什么长这么大的。 你说它是妖怪吧,可是偏偏身上一点妖气也没有,相反,还有丝丝缕缕的神圣气息,不过莽荒凶兽的气息更重,它的出场着实吓坏了刘裳和郭正军,可是这货一开口,就让二人破防了,一口的稚嫩童音,龇牙咧嘴的冲着刘裳,凶巴巴威胁道。 “你才是大熊猫,你们全家都是大熊猫,你跟他们一样可恶,我叫阿斑,是上古神兽食铁兽,记住咯,是神兽,不是大熊猫。”阿斑愤愤的纠正刘裳。 郭正军无语的看向观主,有些想笑又笑不出来,刘裳被阿斑的口水给喷了一脸一身,像是洗了个澡,差点没有把他给恶心死,可以想象一下,阿斑到底有多么巨大了。 “阿斑,阿斑,你又顽皮了。”有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语气带着嗔怪。 阿斑闻言,抓着郭正军和刘裳的两爪,立刻朝着地上一方,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小,转眼,就变回了正常体型,回头冲着刘裳二人,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道:“不管你们是谁,一会儿小心的说话,要是吓到她,阿斑就一巴掌拍死你们。”它的威胁还是很有威慑力的,看来这个声音的主人,在它心中的地位很重要。 顺着阿斑的视线,刘裳也循声望去,正要看看那女子是何等样人,却一眼把自己沦陷了。 远处,一个穿着九黎族衣饰的明艳少女,迈着修长的双腿,脚环走动间有清脆的银铃声,银光闪闪的好似画中之人,一头齐腰秀发,随意的披散,自她出现,刘裳的眸光,就没有挪动过了,哪怕以他的修为定性,也有些心动的感觉。 “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刘裳自言自语的就脱口而出的赞赏。 郭正军尴尬的在一旁轻咳提醒他,刘裳才回过神来,感受到身边一双带着威胁的眼睛在紧紧的盯着自己,那是阿斑的眼睛,它此刻正不怀好意的盯着刘裳。 “小子,乘早收了心思,她不是你可以打主意的。”阿斑冲他龇牙。 少女嘟着嘴,语气不满的来到阿斑的身前,只是随意的打量了一眼二人,就没有再管了,而是抬起纤细白嫩的手指,点在阿斑的脑袋上,数落道:“说过多少次了,不许随意变大,阿斑你怎么老是记不住咯。” 阿斑被她数落的点指,却一点也不生气,哪里看得出来,先前那个气势磅礴的大家伙,在这个少女面前,如此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还敢不敢啦,下次你再这样,我就再也不给你找好吃的啦,听见了吗?”少女说着从腰间篓子里,拿起一颗翠红的果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递到阿斑的面前。 阿斑一对熊猫眼一亮,看来,它认得这果子,抱起来就啃,嘎嘣脆啊。 刘裳和郭正军在一旁面面相觑,他们俩现在什么状况,真的搞不清了,说是囚犯吧,那奇怪的熊猫阿斑,也没拿他们怎么样,说不是吧,好像也不对。 “外来人,你再看,我就把你眼睛给挖出来。”少女凶巴巴的冲着刘裳吓唬道。 这个人好奇怪的说,一点也不同于别的外来人,竟然十分的大胆,敢盯着自己一直看,简直是太放肆了,把人家看的脸都红了喂。 刘裳再次感受到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他知道那是阿斑那头臭熊猫。 “你好,我叫刘裳,实在冒昧了,因为姑娘你如此的清丽脱俗,我有些情不自禁了,不过绝无亵渎之意,欣赏,纯粹的欣赏,对,就是欣赏,对于美好的事物,我总是想要观察的仔细些。”刘裳无耻的解释,只怕他自己都不信。 少女打量着他,陷入了思考中,哦,原来他欣赏我呀,她再看刘裳,那家伙还在盯着她打量个不停,真的如同他自己说的,仔细观察美好事物,无耻啊。 她脸红红的羞道:“不许你再这样盯着我看。” 刘裳强辩的道:“这就奇怪了,眼睛长在我身上,我想看谁就看谁,难道你还能不让我看。”这货是铁了心了,是心动啊!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正一从来就不禁止婚娶,那是人伦大事,也是修行的重要一部分经历,怎可如那些假道学一般的禁这禁那。 少女叫尘小妹,十几年前才出生九黎圣地,当时的圣女,也不知道怎的,喜欢上了一个无意之中闯入圣地的家伙,那个家伙叫王尘,不错,他,就是刘裳的师父王尘。 王尘初入这里,仗着一身高绝强大的修为,横行无忌,最后遇到了当时,九黎的圣女,也就尘妹的阿妈雪女,雪女和王尘棋逢对手,二人从斗法到最后开始有意识的接触,彼此之间正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冥冥中的联系,最终二人铸下大错,圣女爱上了外人。 可是圣地没有反对他们在一起,只是王尘却选择了后悔,他心高气傲,不愿意从此就再也不能踏足人间,躲在这里一辈子,这让他怎能甘心,所以,他费尽心机的逃离了这里,背叛了雪女,雪女恼恨他的无情背叛,一气之下,就准备炼化血脉,可谁知最后还是心软了,这才有了现在的尘小妹。 因为出生的比较晚,加上圣地秘法的洗礼,直到十几年前,才呱呱落地,成为了这一代的九黎圣女。 相传,每一代圣女,都只能由上一代的圣女所出来继承,所以血脉也是自上古就传承下来的,至于为什么,那就只有圣地的长老们才知道了。 所以,刘裳在看见尘小妹的时候,一方面确实是给她吸引了,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她和师父真的太像了。 等等,王尘晚年回到西南,难道是因为要寻到十万大山的路,可是他最后为什么要告诫刘裳不要闯十万大山呢,又因为什么原因呢? “小子,你很不老实啊。” 阿斑在一旁龇牙。 刘裳却毫不在意的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懂什么?”他拍了拍身上褶皱的衣服,还有湿漉漉的脸,那该死的臭熊猫。 尘小妹噗嗤一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十分的有趣,指挥着阿斑道:“阿斑,他们是外面来的客人,以后也是自己人,不要总是这样子,让人笑话了。” 阿斑甩甩圆滚滚的脑袋,算是听话了,不过尘小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强行留下他们不成? “姑娘,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刘裳试探着道。、 “我叫尘小妹,是九黎的圣女,你们进入这里,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以后,你们都不可能出去了,在这里,你们会成为我的子民,成为我圣地的子民。”小妹眨巴着大眼,肯定的告诉他这一好消息。 刘裳脑子里,瞬间再次被一道巨大的雷霆轰鸣声给打击到了,他们就这样陷落啦。 说好的威胁呢,说好的绝境了,说好的妖魔鬼怪遍地走,神仙漫天飞了,这是什么鬼,十万大山,有进无出的绝路? 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这里的世界和人虽然奇怪,但是也没有想象中的凶恶可怕,除了那开场就吓死人的大熊猫,到现在萌翻天的体型,这真是十万大山? 难么钟邦他们到底在这里都在经历什么?刘裳不由的开始……期待了!!! 第七十一章 藤妖本体找来了 “陈辟,保护她?”刘裳忽然大喝一声,陈辟抽出长剑双眸凝重的看向远处的天空,哪里似乎有什么大恐怖一般。 只见,一团黑云,铺天盖地般的蔓延过来,让原本就暗沉湿冷的天空,更加的黑暗了,仿佛黑夜降临,那藤精本体,竟然主动找上来。 “何人敢毁我分身,找死。”藤精快速出现在翻滚的黑云之上,还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就先声夺人的暴躁起来。 它只是才修炼成妖不久,可却不要小瞧,看境界,只怕妖丹已初成,这等修为着实不可小觑了,哪怕是刘裳现在,都感觉一阵棘手,不然也不会先前那么紧张了。 “小小藤妖,杀了这么多人,才靠着人命堆成妖丹,好在它还没有渡劫,不然今天,还真是麻烦了。”刘裳死死的盯着上空的那根妖藤,略松了口气道。 陈辟护着乐离,闻言,关切道;“天师,现在怎么办?” 乐离呆呆木木的,现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里,哪里知道外界如何,刘裳看了她一眼,抬手虚空画了几道,单掌对着他们二人一按,二人顿时觉得身体里面,好似忽然有一道暖流划过。 “这是金刚符,在我出手对付这妖孽的时候,怕很难护着你们,金刚符可护你们一时三刻,想来也够了。”刘裳双眸盯着天空上的藤妖,杀意凛冽,从来没有一次,让他产生如此深的杀意。 这妖孽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前世的世界,他道观周围就有大量的小妖怪,他也从来没有觉得不妥,更没有什么降妖除魔的打算,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产生了斩妖除魔的念头。 “天地玄宗…五炁震雷…!” 那云头之上的藤妖,俯视着下方,看着一个如同蝼蚁的人类,缓缓走了出来,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初始不大,待到它正准备出手之时,那声音忽然暴涨,如雷霆轰鸣九天,浩荡天地,连绵不绝,震的黑云翻滚,妖丹萎靡。 啊…。 藤妖痛苦的大叫,漫天的藤蔓激射飞舞,轰轰轰。 地面上被激射的妖藤刺的满目疮痍,千疮百孔,草木尘扬。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藤妖在黑云之中剧烈挣扎,暴烈不堪,它痛苦的不能自拔,没有人能回答他。 要不是刘裳的金刚符,这漫天的妖藤砸下来,乐离和陈辟不死也要脱层皮了,大虫如一堵巨大的肉墙,挡在他们身前,一身的血气,让的妖藤不敢靠近,两层保护之下,刘裳才敢放手一搏。 “役使雷霆…精怪忘形…。” 浩大的玄玄之音,在天地之间回荡,天上的云层都逐渐消散开来,一轮红日出现在天空之上,阳光遍散。 轰隆隆。 藤妖挣扎的更是厉害了,这该死的声音,究竟来自哪里,它怎么也躲不掉,到处都是,如同刀割一般的在割着它的层层血肉,痛苦不堪。 陈辟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天师在施法降妖,这种难得一见的盛景,可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 刘裳读出的每一个字符,他都认识,但是却很奇怪的他竟然一句都记不住,前一刻,还在脑海里跟着念了一遍,后面紧接着就忘记的一干二净,吓的陈辟是冷汗直冒。 却不知道,没有学习正统道门修炼法门的,哪怕你记忆再好,也不可能记住这法咒,因为不管是发音,还是法咒本身,都是用来沟通天地鬼神之用的,你不学习沟通之法,自然永远也不可能学得会。 “雷神隐名…五炁腾腾…。” 在陈辟和大虫一双双崇拜的眼神中,刘裳的体内,腾起阵阵金光,让的此刻的他化作一尊金光神人,踏着虚空硬生生的离地三尺,飞了起来。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为何要跟我作对?”妖藤还在凶狂的叫嚣,它的妖丹隐隐散发着殷红妖异的光芒。 刘裳拂尘朝着指着,单掌捻着拂尘的须子,冷笑道:“孽畜,到了现在,还认不出本座来,究竟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说你自大。” 金光咒的加持之下,刘裳现在的修为,已经足矣和藤妖抗衡。 藤妖很受不了这周身散发金光的凡人,但是它依然不认为眼前那个如蝼蚁一样的人类,能把它如何,这方世界自打灵气开始出现,它是第一个借此成妖的存在,其实在很久以前,它就开始有了淡淡的意识,只差一口灵气刺激,就能觉醒。 谁晓得灵气复苏后的不久,这根藤精正好吸收了几个死在它周围的人类精血,那是几个倒霉鬼,人血的刺激,加上灵气的复苏,双管齐下,藤精不可避免的化作藤妖,并且,妖丹也在不久之前,靠着药谷中的海量药土和草木血肉堆砌而成。 本来,它还准备依样画葫芦的继续引诱人来,可是谁想到,自己的分身竟然会突然消散了,由于它是藤妖,分身虽被大虫打的消散,却也将消息传递给了它,因此,才气势汹汹的杀到这里。 “是吗?不管你是什么人,毁灭我的本体,都要死。”藤妖抖动,漫天藤蔓化作一柄柄锋利的长枪,朝着刘裳激射而来,看来真是个不怕死的家伙啊。 刘裳金光咒加身,万邪辟易,管你什么物理伤害,还是魔法伤害,都不能伤他分毫。 铛铛铛…。 一阵乒乒乓乓的碰撞,金光咒就挡下了所有,连刘裳的衣角都没有奈何。 “天地万物,共生与天地之间,皆有其理,生老病死都有其命数,你若食恶人,本座可不与你计较,但你既然吃了好人,那就留你不得呀。”刘裳步步逼近,哪怕长枪如雨点般落下,也不能挡他一分一毫。 藤妖冷漠大笑:“人吃万物,我为妖,妖吃人,此乃天理,我何错?要不是那些人贪心,经受不住诱惑,又怎会让我屡屡得手,他们可算不得好人。” 刘裳闻言一怔,却没有被它给忽悠,道:“其他人或许因为贪心,最终死在你的口中,可是这药谷之内人,你又如何解释!难道他们也该死吗?” 乐离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了天空上那藤妖本体,听着那妖怪和天师的对话,乐离惨然笑着道:“我师父是好人,我药谷之中都是好人,他们不该死,天师,您一定要给我药谷报仇,杀了它。” 噗。 说完,乐离一口殷红喷出,悲怒攻心,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陈辟抱着她,摇头叹息不已,可惜他没有办法出手对付妖魔,只能恨恨的看着它,无法做出什么。 藤妖残忍的道:“就算他们是好人,天命让他们遇见我,那就是他们的命。嘿嘿。” 还别说,它的奇谈怪论还真的多,似乎有意在拖延时间,刘裳其实早就发现了,也一直在配合它的行为,它是藤妖,只要有一根根须逃掉,都不能完全杀死它,所以,刘裳一直在用神识搜索它的覆盖范围,确定出手之后,除恶务尽。 忽然,应该是自觉的差不多了,整个药谷周围的山林里,都腾起一道道藤蔓,倒插向天,破土而出,与天空之中的藤妖本体合二为一,瞬间造成了遮天蔽日的景象,骇人至极。 刘裳心中一喜,他要等的也是现在,摸索了半天,终于发现了这藤妖的所有根须,竟然延展到了十里方圆,真是可怕的很,难怪大虫会暴露了。 “等你多时了,就是现在。” “天地玄黄,五炁伏藏,万法真灵,元镇精芒,镇,杀!” 第七十二章 还不死 当杀字出口的时候,天地一阵变色,狂风顿起,雷霆轰鸣,化作一柄柄巨大的利刃,从五行之中自虚无凭空生出无数利刃,在遮天蔽日的藤蔓之中飞舞切割。 啊~。 藤妖哪里会想到,眼前的家伙竟然还有这一手,怒吼道:“该死的人类,你竟敢伤我本体。”漫天的藤蔓暴起,散发着强大的妖灵气息,整个方圆十里之内根须,盘旋飞舞着,如一条条狰狞布满荆棘的触手,刺向刘裳,它要吸干眼前这几个人类虫子。 刘裳没想到这家伙竟这么能抗,连万法镇仙咒都奈何它不得。 不过,要是藤妖以为这样就能对付他刘大天师,也太过小觑了刘裳了。 铛~。 藤妖的根须再次攻击到刘裳的身周,再次被金光咒挡下,但是他也被攻击的落在地面,砸出一个大坑,可见藤妖攻势之强,要不是金光咒够强,只怕刘裳也好不到哪里去。 陈辟死死的护着昏迷的乐离,紧张不已,这藤妖本体竟这么强大。 大虫只是接近化妖的实力,还没有完全化妖,所以,它现在只能干着急,上去就是死,这一刻,它好恨不能帮上主人,那个该死的藤妖。 “金光咒加上万法镇仙咒,还不够的话,那就在加上元炁真雷,让你这孽障尝尝。”刘裳恼火了,也发狠了,小小妖丹境界的藤妖,竟然让他如此狼狈,在弟子们面前失了颜面,那就要用更残暴的方式找回场子。 “天地玄黄,元炁浩荡,借吾五炁,极化真雷,破,杀。”刘裳单手快速结印,手中拂尘朝天一指,暴喝一声。 藤妖不自觉的跟着朝天看去,只见。 轰隆隆~。 不知何时,五行元炁化作的雷云聚集而来,刹那间电闪雷鸣,铅云厚重,也不知道覆盖了多么大的面积,恐怖的雷暴之声不绝于耳,仿佛下一刻,就要降临在藤妖身上。 雷霆向来都是妖灵邪祟的克星,对它们有天生的压制,此刻的藤妖心里生出的强烈的大恐怖,不安的情绪在蔓延。 连陈辟见到这可怖的天威之下,都生出了可怖的情绪,就更不要说身为妖身的大虫了,此刻,它的身体趴伏在地上,哀鸣不已,虽然刘裳召唤的元炁真雷不是针对它的。 “你真要赶尽杀绝吗?”藤妖颤抖着开口,这一刻,它才知道什么叫做怕。 自它成妖以来,修为与日俱增,连妖丹都炼了出来,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人类毁灭,那个人类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它不由的在心中猜测。 刘裳冷笑道:“除恶务尽,你吃了人,心魔已生,你不死,本天师如何给药谷所有被你害死之人交代,所以,你还是去死吧。” 手中拂尘狠狠朝下一甩,天空之上的雷霆,瞬间成型,化作一根庞大耀眼到到极致的紫色光柱,当头朝着藤妖轰击而下。 “不~。” 藤妖感受到这不可抗拒的莫大天威砸下,绝望的用尽全身妖灵,所有根须于须臾之间蜷缩在它本体之上,将它包裹在内,借此对抗元炁真雷。 轰轰轰~。 顷刻间,紫色光柱就和那藤妖接触。 两股强大的力量对碰,天空上厚重的铅云炸开,藤妖根须化作一个巨大的火球自高空坠落在地,药谷两侧的山石垮塌,地动山摇,地面上尘土飞扬,好一会儿,才恢复清明。 陈辟和大虫看得是心驰神往,这就是天师之威吗? 刘裳此刻身体有些喘气,这连续施展强大的法咒,已经让他有些超支,要不是齐州和长安两地有了新的信仰基础加入,哪里经得起他如此消耗法力,看着被藤妖那砸出来的大坑,坑洞中还冒着汹汹火光,也不知道那家伙死了没。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刘裳冷冷的道。 他准备朝着坑洞看一眼,忽然。 咔嚓声响传来,阻止了他的脚步,心中一惊,难道那家伙这样都还没死? 似乎是为了印证刘裳的猜测,果然,坑洞中传来的咔嚓声更清晰更密集了,藤妖凶狂的声音再次清晰的传来。 “哈哈哈,我还没死,我还没死啊,这就是天威吗?不过如此啊,该死的人类,看你还有何手段!” 轰隆隆。 藤妖自坑洞中飞速的生长,焦黑的根须挣脱出死皮新生了,它竟然借助元炁真雷,完成了一次蜕变,这怎么可能?刘裳都傻眼了,元炁真雷没有毁灭它,竟成全了它。 陈辟也是傻眼了,这藤妖也太强了,连天师收拾起来,竟如此吃力。 大虫感受到藤妖的强大,血气上涌,低吼出声。 刘裳呆呆的看着在自己眼前疯狂生长的藤妖,他如何看不出,藤妖的妖灵好似更强了,竟有一丝雷击木的气息,不说它此刻的妖身,就说藤妖本体,那也是上好的神材了,炼制斩妖剑的不二材料。 要是藤妖知道此刻,刘裳竟还在打它的这个主意,不知道会不会不顾一切的吸干眼前的虫子。 好在这想法只是在刘裳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现在还是先解决了眼前再说吧,这藤妖如此难以对付,别到时候自己阴沟里翻船,坠了他天师的偌大名头,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看了看身后的两个拖油瓶,陈辟和大虫,无奈的摇头心中自语道,什么时候等他们修为上去了,这等事,还是他们出手就好了,唉,身为天师,捉个小妖,还要自己亲手动手,真是掉价。 要说他有多担心,那就别扯了,他好歹是道家正宗,修炼的还是存思变神这等高级货,分神还是阴世的主宰,就算他自己不行,难道自阴世召来几个阴差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藤妖? 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只是心中在思索,要怎样才能找回场子,这个藤妖让他丢老大面子了,眼睛悄然瞟向身后的陈辟哪里,在大虫面前丢人都不可恨,最可恨的是在陈辟面前丢了面子,这就让他不能忍了。 “你的生命力还挺顽强,元炁真雷都炸不死你,唉,你让本天师很愤怒啊,既然这样,有一个地方很适合你去,阴司鬼蜮的囚牢,最适合你。” 刘裳冷冷的道。 藤妖不屑的看着他,口中犹自凶狂:“是吗?你还有什么手段?” 第七十三章 老医主 刘裳寒声道。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在心中默念咒语,在他身前不远处,阴世的大门洞开,自内走出两道身影,穿着阴差的服饰,手拿锁链和拘魂牌,恭恭敬敬的朝着刘裳一拜,道:“阴差寇效,杨开,拜见天师。” 本来已经事情已经翻转的藤妖,还在得意的猖狂叫嚣,哪里想到,转眼又出了幺蛾子,竟然自虚无处,冒出两个更恐怖的家伙,一身纯粹阴气,带着丝丝神圣的气息,让它感到惴惴不安。 陈辟没有开法眼,自然看不到阴差,可是那气氛却能感受的得,他死死的盯着哪里的虚无之处,好似想要看穿一般,他知道那是天师召唤来了阴神。 大虫却彻底的放松了身体,看到阴差出现,它就明白藤妖没有可能再对主人构成威胁了,因为那些家伙就是主人说的阴神,既然是神,那就不是一个藤妖可以对付的。 刘裳不耐烦的道:“给我拘了它,妖体给我留下。” “是,卑职听候天师敕令。” 藤妖本体此刻瑟瑟发抖,它哪里想到,这不单单是血脉压制了,那拘魂牌无视空间和时间的阻隔,直接就朝着藤妖拍去,仍由藤妖如何阻挡,都无可奈何,锁魂链如长蛇一般,缠绕了上去,直接就把它的妖魂给拖了出来。 “小小藤妖,竟敢冒犯天师威严。” “天师有令,随吾等阴世受罚去吧。” 妖藤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这样简单就被收拾了,它在阴差面前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拘魂牌抽打在身,它只能硬生生的去扛,被锁魂链锁着,动都动不了。 “就凭你也敢招惹天师?” “我打我打。” 藤妖的妖魂鬼哭狼嚎,痛苦不堪,那拘魂牌每一下打在身上,都如是灼烧般的疼痛。 “天师,我等告退。” 寇效和杨开拖着妖魂朝着阴世大门里退去,对着刘裳告辞。 刘裳摆摆手,吩咐道:“不要一下弄死了,这家伙吃了许多无辜的人,孽债洗不干净了,打入阴世永世不得超生。” “尊天师法旨。” 妖藤的本体留在了原地,那是雷击木啊,还有有了妖灵的雷击木,斩妖剑有着落啦嘎嘎。 待到阴差退去,这里又恢复了原貌,先前的打斗,好似梦境一样,很不现实,可是这一切场景,又告诉陈辟,现在的打斗,不是梦,他对天师更加的崇拜了,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如天师一般斩妖除魔,呼风唤雨。 刘裳看了一眼妖藤本体,唤过还在想入非非的陈辟,吩咐道:“你来,把这里斩下,其它的都一把火烧了。” 妖魂被拘走,这个空壳,已经没有了威胁,在四周,因为执念不散的药谷众人的阴灵,竟都齐齐出现在药谷之中,这些都是一些可敬可佩的人,他们一心治病救人,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实在不该。 陈辟看着他们,心中很是难受,谁能想到医家会就这样消失在了历史长河,看着这些人,陈辟拱手拜下,表示自己最大的敬意,刘裳脚下一滞,看了看昏睡不醒的乐离,又看看这些执念不消的阴灵。 “尘归尘,土归土吧,医家会继续传承下去的,贫道必已整个道门之力,助医家延续,你们安心去吧。”刘裳难得做出如此承诺,那必然是要实现的,不然就会成为他的心魔。 那些执念听懂了,朝刘裳拜了拜,一副心满意足的状态,一个个消散而去。 只有一位老者的执念有些不同寻常,他好似还有灵觉,身体散发着微微白光,他看向昏迷的乐离,面容慈祥,目光之中带着点点不舍,而后转身对着刘裳拱手,道:“早就听闻天降仙人,老朽一直很好奇仙人之资,究竟是何等风采,不曾想残身死后,到是得见仙人一面,医家之主拜见天师。” 刘裳仔细打量着老者,他很奇怪,这明明是一股执念不消,怎会还有灵觉未泯? “你跟他们不一样,为何你尚有意识,可是有何心愿未了?”刘裳疑惑的问道。 老者点头,很诚恳的道出因果。 “天师容禀,四十年前,老朽明悟了生死之道,自己摸索出了一些路径,只是一直未得精髓要领,所以才能灵觉未泯,尚有一丝气机苟活了下来,才免遭厄运。”老医主平静的道出原因。 原来这老家伙竟自己开启了灵根,虽不懂系统修炼之法,却也不同于常人了,难怪能活了一百四五十岁呀,刘裳得知因果,都无语了,还能这样操作的。 不过,他很快想到,这个世界开始了灵气的复苏,只要是生灵,都有机会得到灵气的滋养,变得异于常人,或是寿元不同,或是神异之事,以后,这些可能会是常态。 现在也好,提前发现了这一点,可以早做准备,不然这个世界就要乱套了,他要自己独享一方世界,怎么可能让杂七杂八的人给毁了他。 “老朽的状态现在很奇异,不死不活的,自己也说不清,还请天师怜悯,指点老朽一条明路。”老医主现在的状态就是这样了,不死不活的,也去不得地府,也不算是活人,要是没有刘裳帮他一把,慢慢的要么成为妖邪,要么就是一点点的消散,直至消失。 刘裳很清楚,老家伙是不会消散的,因为他能在没有任何人教导的情况下,自己摸索出修炼之道,无论是心智还是天赋,都已经算是上上之选了,那么他就一定不会消散,照着他自己的方法修炼下去,成为妖邪是肯定的了。 这样的结果,可不是刘裳希望的,而他现在的情况是,在这世间,他的根基尚浅,手底下也没有拿的出手的人物,能够独当一面,这医主老家伙,明显的就很适合,要不就收了他,让他去往天师道宫坐镇,封个阴神? 老医主有些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自己的请求,眼前的天师会不会答应,他不想医家就此消失,只能赌一把了,赌仙人慈悲,他已经算是把自己的性命都交出去了,要是仙人是个狠辣无情之辈,那也只好身死道消了。 好在他似乎赌对了,刘裳这货说白点叫没心没肺,又被王尘从小教导的还算是心怀仁爱,不算无可救药,所以短暂的考虑过后,他就严肃的开口道;“我可以救你,你医家命中注定该有一劫,时也命也,不过,天命不可违,我要救你,牺牲很大啊。” 刘裳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做出很无奈的口气 医主此刻闻听此言,已经心知自己期望太高了,连仙人都没有办法了吗? 陈辟都跟着希望天师能才出手,那样才附和他心目中天师的人设和期许,谁想到连天师都没有办法吗? 可是刘裳却话锋一转,又道:“除非。” 第七十四章 乐离的戾气变化 陈辟一怔,除非什么, 您到时说啊。 老医主本以绝望的心,也再次提了起来,满含期许的道:“请仙人直言。” 刘裳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道:“除非,你愿意在我座下听道千年,供我驱策使用,作为交换救你的条件,千年可不短暂,你要想清楚再回答。” 在他的心中,一千无法自由,只能任人驱使,这没有人能经熬的住,想来没有人会答应,可是他虽然对医家同情,可是要他无缘无故的救人,又有些觉得划不来,他一直坚信一个道理,有付出就要有回报,他救了你,你就要回报他,没有人可以白漂他刘大天师的好处,哪怕他在同情你也不行。 可他还是把人想象的简单了,一听可以有希望好好的活着,还能在天师座下千年,那真是十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啊,刘裳还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模样,喂,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千年的意义啊。 老医主和陈辟都是一脸的慨然,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天师,您确定吗? “愿意,老朽愿意啊。”根本都不待想的,老医主就一脸的兴奋直搓手,要是能跟在天师身边,千年就千年,哪怕万年也无不可啊,天师啊,你可不许反悔。 连陈辟都一脸的意动,恨不能换自己上,他现在都还在为一个天师弟子的名头而努力奋争了,却每每只是得到天师的一脸嫌弃,这样的机会我也想要啊。 刘裳却在心中开始了得意,哎呀,一不小心就又收了这么好的手下,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有天赋,有慧根,灵觉也比一般人来的强,啧啧,只要稍加引导,待习得我正宗道家修炼法门,妥妥的高手啊。 “好,这是你自己应承认可的交换条件,天地认可,就由不得你反悔了,他日你若是违背自己的承诺,可就不要怪我咯。”刘裳还怕人家反悔,先恐吓一番。 老医主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反悔,医家只要他还在,就不算完,他现在没有肉身,只需要一具肉身即可,不过这难不倒我们的刘大天师,眼前不就正好有一具现成的吗? 那藤妖的本体,经过元炁真雷的锤炼,已经成为了雷击木,成了神材,炼制斩妖剑自然是绝佳,可是现在要是让老医主进入其中,占据这神材,融合了妖丹之后,老家伙瞬间就有了妖丹的境界,因为不怕雷劫的属性,将来渡劫也不怕了,这可是难得的好处啊。 天大的好处就在眼前,老家伙还不知道,刘裳早就想到了,伸手一推,口中念念有词道:“天地玄黄,万物消长,身化为气,气化为灵,灵遁五行,五行借生,生生不息,融合。” 老医主虚幻的身影,顿时融入了藤妖本体之中,巨大的藤妖本体开始变化融合,妖丹闪烁着妖异的光芒,融入了医主的魂身,青色的光芒越来越炽盛,直到最后晃的人眼都看不清楚,待到光芒消失。 陈辟噗一口老血仿佛在心中喷出,他的眼前,竟然站着一个二十岁上下,年龄跟他差不多的赤身裸体小伙子,瞎了他的眼睛,大变活人,也没有这样不修边幅的吧。 “弟子孙思哲谢天师恩赐新生,今后但有差遣,莫敢违背,若为此誓天地诛之。”孙思哲还是很上道的,他能活这么大把年纪,可不都是白活的。 只是现在他的样貌已经大变,在面对自己徒儿的时候,难免有些尴尬,刘裳让他去收拾一番,陈辟的行囊内,到是有衣服,老家伙,啊不,现在改叫孙小伙了,还别说,孙思哲年轻的样貌,卖相还真是不错,和陈辟都有得一比了,二人身材相仿,所以衣服到也合体。 待他收拾一番,在站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谁还能知道,这个家伙,会是一个一百四五十岁的人瑞寿星,只怕就算是曾经的老熟人站在面前,也不一定能认出来吧。 乐离被孙思哲给救醒了,迷茫的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一脸的迷惑,脑袋还没有完全的清醒,慢慢的回过味来,挣扎着就要起身,却被孙思哲一把按住,无奈叹息道:“痴儿啊,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我…,唉。” 他实在不知如何开口,告诉这个徒儿真相,可是迟早她都是要知道的。 “你是谁,为何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好似在哪里见过你。”乐离疑惑的开口。 刘裳和陈辟背过身躯,不去看他们师徒二人,有些事情,外人实在不好掺和进去,还是需要老家伙自己解释。 破败的药谷深处,传来了乐离撕心裂肺的发泄哭泣,孙思哲还是解释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原来,药谷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乐离还活着,在药谷所有人的阴灵执念护持下,送她离开了药谷,骗她出去采药救人,其实,就是不希望她在回来。 当乐离满怀希望离开药谷,四处寻找续命药草的时候,药谷之中早已没有了活人,一切都是那些不甘的执念幻化出来的场景,有的只是枯骨遍地,藤妖吸干了所有人。 乐离明白了真相,师父告诉她这一切的时候,她陷入了深深的愧疚之中,她也明白了眼前之人,正是她的师父,她们师徒还能重逢,这算是她还能活下去的最后希望了。 “痴儿,师父如今皈依天师座下,看似被天师驱策千年,可凡人岂能有千年之寿数,这可是为师的造化啊,你不替师父我高兴嘛!”反过来孙思哲开导起乐离来了,用一种尽量向往的语气,引导这个唯一弟子走出阴霾。 事情已经发生了,人总要朝前看不是,医家只要他还在,乐离还在,就永远不会断了传承,何况,现在还跟随在天师身边,那真是医家的造化了,他能有更多的时间来学习和明悟医道,因为,天师说了,千年。 二人离去之前,最后看了一眼药谷,眼中尽是不舍和哀痛,最后,还是走出了药谷,跟随上刘天师的步伐。 乐离最终还是被暂时安抚住了,只是,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孩,经过这次以后,变得不在柔弱,而是对天师道法,还有强大的武技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也让她对妖这种生物,产生了强烈的愤恨,一颗憎恶的种子,就此无声的落在她心底,将来会开出怎样的花,结出怎样的果呢。 刘大天师北去的队伍,从此又多了两个人,一个年轻的医主孙思哲,一个样貌清新可人的乐离姑娘,刘裳每当看向乐离的时候,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似有一种戾气在她娇小柔弱的身躯之中,看似人畜无害,可是那种感觉,让刘裳很不舒服,他开始想办法试着去化解,乐离总是笑着一句话,就把他给堵了回去:“阿离能和师父再次重聚,还要感谢天师慈悲,阿离替师父和药谷先辈谢过天师。” 刘裳每到这个时候,就无言以对,他摇头自语着坐在大虫背上,道:“人若执恶念,必恶其自身,人若常执善念,必善其万物身,人有善恶,妖亦有善恶,妖道,人道,天道,尽是无尽大道,万般诸多事,唯心自扰之,切记,切忌…。” 他的话,不仅让乐离愣住了,也让陈辟和孙思哲深思,天师的话,总能发人深省,让人不知不觉的就听了进去,陈辟和孙思哲深深领会了道理,对着天师的背影拜下。 乐离却在心中自语,妖有善恶,可善恶从来不是一句话,天师您是叫我放下执着吗?可乐离没有执着,人妖既然有别,那藤妖现世吃人,它自己也说是天经地义,可见妖道乃凶,是恶,除恶务尽,这不正是您教的吗?呵呵。 刘裳要是知道乐离此刻的想法,非要自扇嘴巴不可,这好好的小姑娘,咋就被自己几句装叉的一时气话,给祸害成这样呢? 大虫却略有深意的回头看了乐离一眼,它没有了曾经在齐州的时候,动不动就把人家的心里话说出来,而是会自己选择对主人告知,毕竟乐离小姑娘也没在心里骂刘裳,所以,它没有把这些告诉刘裳。 第七十五章 北疆危机 北疆。 “大将军,敌人的攻势太猛了,这些该死的蛮子骑兵,加上他们的手中的火器,我们挡不住了。” 苏战第一次面对如此局面,守城竟然守的如此困难,如今天寒地冻的,物资又有些供应不上,被草原蛮子骑兵给围的是水泄不通,也不知道这些草原蛮子发什么疯。 要不是他早已防备着一手,只怕现在已经被攻破的北疆关隘,发生了不忍言之祸事。 苏战站在城墙边上,所有的大军已经收缩入城死守,朝廷的援军不知还要几时才能赶到,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因为,城中已经人心惶惶,出现了粮荒。 “粮食还剩下多少?”苏战有气无力的询问。 军中管理物资的军需官站出来,沉声道:“回大将军话,节衣缩食的话,还能坚持十日。” 苏战一拳打在城垛上,愤愤的道:“该死的草原蛮子,该死的倭寇,都该灭国,要是这次搞不死老子,下一次,定要灭了你们。” 营地中,看着碗里的稀粥一样的伙食,许聪知道好日子快要到头了,草原蛮子围城已经已久,城中开始粮食短缺了,草原骑兵的武器,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其实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东西找个机会献出去,唐国似乎对他杀官没有对他通缉。 这一发现,让许聪有些意外,可以说,他做下的事情,按照唐律已经足够抄家灭族,祸及九族了,可是他打听到的消息,不仅没有对他的通缉,甚至是连消息好似都被人给抹去一般,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风波。 初时的许聪也不敢确定,直到现在,这么久过去了,依然是一样的结果,他才真的放心下来,皇帝李盛怎么说都算是明君,是不是了解了他们家发生的事情后,对于他不予追究呢,这个可说不准。 总之算是好事,让许聪逐渐放下心思,又开始琢磨起父亲交给他的火药秘技,在他的小小铺位地下,藏着他悄悄配制的火雷,已经不需要点燃,丢出去,在撞击之下,就可自行引爆,而且威力不小,这是用来保命的东西,所以一直藏在床铺下。 现在,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偷偷找个机会献给大将军苏战,好解了围城危机,可是却又害怕自己的举动暴露了身份,万一他猜错了,皇帝陛下不是个明君,又或者只是他一厢情愿,那许家就真的绝后了。 所以现在许聪很纠结,这么多天来的接触,这些憨直的军汉子,让他体会到了什么是生死与共,肝胆相照,就因为他小,所有人都对他很好,很照顾他,他现在手里的稀粥,还是那些糙汉子剩下的口粮,许聪眼睛都湿润了。 “不行,要是城破了,所有人都会死去,覆巢之下无完卵,死就死吧。”许聪牙一咬,心一横,就一口喝了稀粥,眼神坚定的摸索出偷偷藏起来的火雷,准备找苏战大将军自报身份。 可是几个衣着普通军卒衣饰的陌生人,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冷笑着道:“找你还真不容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交出火药配方,给我走,保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许聪都惊呆了,这是什么人?竟闯到军营之人来寻他索要火药配方,还做出如此承诺。 同时,苏战也得到禀告,一个自称来自宫中的密使,展示了一块牌子后,苏战就被告知,他的军营里,可能藏着一个对唐国极度危险的家伙,他们已经查到了,此刻人就在大军的伙房。 苏战急匆匆的派人来,可是却晚了一步,许聪已经被带离了军营,朝廷的密使急切的道:“大将军,此人切切不可落入敌国之手,速速派人去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同时,大明国四皇子朱梃,带着女婢刚好也赶到,顺着线索,寻到了许聪的确切消息,正要出手带许聪离开,却也晚了一步,被人捷足先登,与来人擦肩而过。 “许聪已经落入了别人手中,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走,这里不宜出手,先跟着他们。”朱梃快速决定先跟着这些人,毕竟在唐国军营里动手的话,谁也占不到便宜。 而此刻,我们的刘大天师,还在百十里之外,悠哉游哉的慢吞吞的走着,一点也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大事,越是靠近北疆,来往的行商越是多了,因为战事就是发财的机会,他们可不怕刀兵,哪里能让他们利润最大化,哪里就有这些行商的身影,真是不怕死的一群人。 刘裳如此行为举止和非凡气度,别开玩笑了,那座下的大虫,谁还能不知道,在唐国,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自然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有商旅大户就远远的跟随,希翼能被天师唤上一回,那回去可就光宗耀祖咯。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可能是刘裳觉得无聊,又或许是他想试试人家那舒服的马车,总之是天随人愿,有一商旅就被选中,享受了天师的召唤。 “在下徐茂才,乃是九曲上郡人家,有幸得见天师仙颜,不甚荣幸,天师请上座。”不愧是做生意人的人,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先是自报家门,又让出舒服的马车座驾,真是会做人。 那马车宽大舒服,里面更是软垫皮毛,一进去,就仿佛进入了暖室,与外面是天差地别。 刘裳很满意,自然而然的就走了进去,徐茂才一见,更是欢喜,各种瓜果肉食,分分钟的就上来了,可见他真的不是一般的富商,这等在外行商之人,还能随时坐拥此等舒服和豪华的车架,还有精美的食物,想来也是个超级有钱的大商大富。 陈辟却一脸的鄙夷之色,身体却很诚实的靠近,他也很自然的享受这一切,却不肯给人家徐茂才一丝一毫的好脸色,高高在上,仿佛别人就该如此对他,态度很傲慢。 刘裳瞟了他一眼,道:“陈辟,你可知为人之礼?” 陈辟闻言,思索半晌,道:“于人之礼,于己为起,于善于人,于己为始,是为礼。” 刘裳先是点头,而后又摇头,再问:“那我问你,你的礼在何处?” 陈辟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孙思哲好似明悟了什么,看了看天师,不自觉的就低头羞愧了一番,乐离一脸的好奇看向天师和陈辟,她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弟子不解,请天师赐教。”陈辟羞愧,还是没有明白天师之意,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很无礼的举动,招来天师不喜。 刘裳是个直性子,看不惯,就要教训,于是一拂尘打在陈辟头顶,咚的一声,这一下可见不轻,陈辟抚摸着脑袋,更是不明所以,见他一副还不受教的愚顽之相,刘裳就气不打一处来。 “刚才见你神态自得,昂首挺胸,傲视旁人,唯己独尊,狂妄自大,是何道理,难道你天生就高人一等,其他人天生就该低你一头,你的礼呢,回答我!”刘裳一副孺子不可教的嘴脸,气得的脸都绿了。 徐茂才本来在一旁看戏,他不是没有瞧见陈辟的态度,只是平日里,他虽有钱,却很难引起别人对他的重视,尤其是那些有功名在身的举子才子们,更是看不起他这种商人家门,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没想到今天,那仙人一般的天师,竟会为他说话,还教训这谁来着?对了,陈辟啊,那可是陈辟啊,举世无双,文武全才的家伙啊,少年封爵的天才人物啊。 他感动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陈辟这个时候,才醒悟过来,哦,原来天师是对他的行为不满了,是了,我又怎么了,在天师眼中不过一介凡人,又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我凭什么看不起别人,是我错了,他也是个行动派,明白了自己的错误,立刻态度转变,朝着一旁的徐茂才拱手道:“小子先得长者好处,不知感恩,持才傲物,无礼再先,陈辟在这里诚心道歉,还请长者大量,陈辟惭愧。” 徐茂才哪里敢真的受陈辟一礼,立刻上前搀扶,一般还激动的手足无措,不知道要怎么说话才好。 陈辟心中感慨,天师教训的是啊,我又何德何能傲人待物呢,惭愧惭愧啊。 孙思哲也在一旁暗自点头,不愧是仙人,这等风度和道理,老朽我活了一辈子,也不曾见识过啊。 乐离若有所思。 刘裳点头,道:“君子与人处,若冰释于水,与人共事,如童仆谦下,洁白无瑕而似含垢藏污,德性丰厚而似鄙俗平常,人者,生于父母之身,立于天地之间,自然之物也,贵己贱物则背自然,贵人贱己则违本性,等物齐观,物我一体,顺势而行,借势而止,言行自然,则合于道矣,你明白了吗?” 第七十六章 一步杀一人 陈辟点头,心悦诚服的受教了,天师的话,真是金玉良言,让人有醍醐灌顶之感,又有如清风抚月般的舒畅。 这只是一段小插曲,刘裳的道理很多,他也喜欢有人听他说道理,那样会让他心情舒畅,渐行渐远,一路上陈辟改了,真的让徐茂才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陈辟的博学多才,举一反三的商道,让徐茂才这个多年的经商之人都感觉叹为观止。 离北疆尚不足五十里处,徐茂才和天师一行人分开上路了,他们行至不远一处山岗,远远的传来的打斗声,几波来寻找许聪的各方势力,终于不期而遇,在前面大打出手,并出手抢夺许聪的配方秘技,没有人真的当许聪是个重要的人,能带走就带走,不能带走就杀了,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配方我们可以共享,但是人你们谁也不能带走,杀了他,我们再议配方秘技。” 许聪没想到自己会被各方生出杀心,他惨笑道:“杀了我你们谁也别想得到配方,就算死,我也要让配方跟我一通毁灭。”他已经陷入绝路,要是他能早些投靠苏战大将军的话,现在也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了,哪里想到,他只是一时犹豫不决,就给自己带来了这样的结果。 他有些后悔了,可是现在深陷囹圄,他只能期望自己的话,能够让这些人有所忌惮,还给他一线生机,要是苏战大将军此刻已经得知了消息,必然会派大军前来,许聪却是忘记了,大军此刻可出不了城,就算苏战现在知道了他这个人物,却也已经无能为力了。 几放势力闻言,却丝毫不紧张,反而目露凶光的大笑起来,道:“小子,你就不用白费心机了,你偷偷默写的东西,此刻就在你的身上吧,你是准备将它交给谁呢,我猜猜看,是不是准备交给唐国的苏大将军,我猜得对吧。” 许聪闻言更是心中一惊,他们怎么知道的,下意识的捂了一把胸口,这一举动,无意暴露了那份火药秘技它真的在怀里,他真的绝望了,床铺下的火雷,要是此刻带在身上,岂能容这些人威胁,他只恨自己还是不够谨慎。 “不用跟他废话,这里是唐国,不是我们自己的地方,各凭本事吧。”有人不耐烦的道。 锵锵锵…。 利刃出鞘的声音不绝于耳,几方势力准备以武力来强行决定火药秘技的归属,至于许聪,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杀了他也许更方便自己等人得手后逃离唐国。 一直跟他们的明国四皇子朱梃和手下女婢,他们的实力是最弱的,在场起码有三四方人马对手,每一方都是十来个人,看样子,各个身手不凡,想他大明的探子,却被人给一锅给端了,想想就来气,现在倒好,自己一方成了陪衬,只能干着急。 “看准时机再出手,人我要了,火药秘技,让他们去争,这些蠢货,只要有了许聪这个活人在手,什么秘技得不到,真是一群笨蛋。”朱梃咬着牙,在一旁肆意的品头论足。 他看的很明白,夺人虽然更难得手,可是好处却是不可言语的,只要他救了人,在丢出秘技,想来这些家伙不会再来纠缠他,只会盯着秘技不放,朱梃也就可以从容带人离去,至于怎么把许聪带去大明,那就办法太多了。 想法虽好,却忘记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刘裳大天师等人,早已在听到打斗声的时候,来到了这些家伙的背后,正看着场中津津有味的观察失态发展,至于许聪的命,既然是刘裳作保要了,那么谁也不能要了他的命。 他看着不远处被围在中间,如风中残烛办瑟瑟发抖的许聪,想到,这还是个孩子嘛!却一身的孽障血腥,可怜的小家伙哟。 “陈辟啊,让为师见识你一下你的本事,等会儿他们战的差不多了,你去收拾了他们。”刘裳决定让陈辟出手,这些凡人武者,还不够资格让他出手。 陈辟一脸平静之色,看来也没有将这等角色放在眼里,天师要看他的本事,自然要好好的表现,默默抚了一把手中的剑鞘,仿佛长剑已经饥不可耐,只等出鞘。 在另一边暗中观察的朱梃,一点也没有发现,身旁,还有天师在侧,那个他畏惧不已的存在,竟然离他如此之近,只怕他要是知道的话,会舍弃许聪,立刻远遁,天师来了北疆, 他根本就不知道,哪怕一路上刘裳都没有隐藏行踪。 许聪左冲右突,几次险险环生,多少还是有人手下留情了,才让他没事到现在,可是情况已经不容乐观,杀红了眼的各方势力,都已经不在顾忌他了,开始痛下杀手,只想快点解决争端祸源。 毕竟这里是唐国,谁也不知道唐国的高手,会不会突然出现来参与一脚,那就真的麻烦大了,他们死了不要紧,可不要暴露了各自的势力,那样会给唐国借口,让他们能光明正大的攻打他国,那就可怕了。 他们沦陷在这里,就是最好的借口了,谁叫他们闯入唐国呢。 朱梃眼看许聪坚持不住了,瞅准时机,快速遮盖好自己的面目,抽出腰间长剑,如流星赶月,刹那加入战端,与女婢配合一攻一守,目标明确的朝着许聪奔过去。 而,陈辟也在这个时候,人剑合一,如蛟龙插海,一身青衣几个起落降临在所有人中间,大喝一声:“擅入唐国者,杀。” 真是害怕什么,来什么,唐国的高手,真的出现了,还如此的高调宣布他们的结局,来人虽然只有一人,可是所有人都被他这一声啸,震的气血翻涌,可见来人武功之高,真是骇人听闻。 陈辟手中长剑横扫,顿时逼退了准备杀向许聪夺取秘技的几个人,长剑一绞,就是一人被捅穿了腹部,气绝身亡,这才多久,出场就解决了一个高手,让所有人都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刘裳在远处看得都浑身起劲,拍手叫好,真他娘的帅啊。 陈辟一个闪身来到许聪身旁,淡淡的提着长剑道:“跟在我身后,三步之内,没人可以伤你。” 他的话不可谓不狂了,这么多人的围攻之下,他竟敢如此大言不惭,不管他有没有这个本事,这一句话,都激起了所有人的凶性,本来已经加入斩断的朱梃,忽见陈辟出现,顿时一惊,闪身就退,身手也算敏捷了, 同时也暗自庆幸,陈辟这家伙果然招恨,瞬间就招惹了在场所有人,甚至都没有人在关注他的出现了。 “诸位,此人就是陈辟,先解决他,不然,我们都别想得到秘技。”朱梃心中忽生一计,立刻大喊道,好一招祸水东引。 刘裳在远处眉头一皱,这家伙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上一次在峡道的时候,他就自语和这家伙有师徒缘分,这次再见,那感觉更是强烈了,尤其是这货还主动招惹陈辟,让他的巴掌只觉得有些痒痒,想要一巴掌呼上去,刘裳那个气啊,不过现在不是自己下场的时候,跑不了你,等待会儿在收拾你。 陈辟的招恨性格,那是与生俱来的,他傲,他狂,可是他真有这个资本,首先他文能吊打天下文人,武能在万军之中取人首级,一人单挑草原铁浮屠骑兵,就问你服不服。 “你们大可以试试,我要救他,谁也不能伤他分毫。”只见他手中长剑一抖,一声清脆的剑鸣响起,寒光四射,莫名的让所有人心中一寒。 他不是一个喜欢多嘴的人,他喜欢用事实说话,你不服可以上前试试,哪怕现在他要保护一个人,却也不把这些货色放在眼里,他只是扫了一眼朱梃,就让朱梃不自觉的后退几步,直面陈辟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家伙有多可怕,他看你的眼神,就像是看死人一般,难道所有人在他眼里都只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之辈。 许聪缓缓的跟在陈辟的背后,那种安全感很强烈,他松了口气,陈辟嘛,那个几乎是让天下所有读书人都难以望其项背的绝世奇才啊,他竟会出现在北疆,救了自己。 还是有不怕死,所有人都相互看了看,暗自放下成见,准备一致对外,先解决了陈辟再说,毕竟对于他们来说,陈辟才是敌人,他是唐国人,代表的自然是唐国,他们对于陈辟来说都是外人,那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杀。” 陈辟冷哼,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跟紧我。” 锵~。 剑鸣响起,一剑杀一人,鲜血不沾身。 这一手,让所有人都不自觉的眉头乱跳,太快了,根本没有看清他的动作,有人就被一剑贯穿咽喉,错身而过,气绝倒地,鲜血才喷涌而出。 又是一声剑鸣轻响,噗通,两剑两条性命,就这样消失了,陈辟提着长剑漫步,许聪默默跟随,再无一人敢靠近,他走到哪里,哪里就自觉的让出道路。 孙思哲和乐离看着场中的陈辟,这个年轻人带给他们的视觉震撼,比之强大的刘裳,还要强烈,因为他毕竟是个凡人,刘裳是天师,所以一切都理所当然的强大,可是身为凡人的陈辟,就完全的不同了,这样的身手,这样的强大,让他们只能口干舌燥,目瞪口呆了。 刘裳却摇头,心中自语道,这家伙杀心好重啊,跟他说了好多次了,唉。 第七十七章 天师要保的人 朱梃此刻的挑唆好像没有起到想象中的作用,陈辟太难对付了,没想到他的身手竟然如此可怕,这一身功夫也不知他是哪里学来的。 陈辟从小就偷师百家,可以说他的一身武艺没有任何系统的师承,好似这家伙是个内外兼修,那崖壁上剑插山石的攀爬之术,可不就要有深厚的内功功底嘛,还有这一手干净利落的杀人武技,快若闪电的身法,哪一样,不需要内功基础打底。 这家伙融合百家武技,偷师百家,慢慢的摸索出适合自己的武技,所以,硬要说他的师父,那就天下所有的武师,都是他的师父,这货用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博闻强记,又不辞辛苦的勤奋,早就他现在的强大。 最厉害的杀人武技,还是他在牢中遇见的一个老者,那人自号杀圣,抓他之时,死了不少高手,每每被一剑穿喉,或是一剑穿胸,要不是最后他筋疲力尽,围攻他的高手太多,只怕还要死更多人。 陈辟得知后,立刻前往监牢寻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得了那杀圣的修炼武技,其实那杀圣是个左撇子,他教给了陈辟两手用剑,左手出剑让人防不胜防,出剑刁钻狠辣,一直以为陈辟是一手正剑,其实他最厉害的就是一直没有出手的左手了。 那才是真正的杀招,你以为他出手之时,右手持剑杀敌,其实那左手以快到不可思议的程度,配合着右手出招,那才是他每每杀人的技艺,这个秘密想必只有那些死在他手中的家伙才知道吧。 不,现在还要加上刘裳了,因为,他也发现了这个家伙的用剑习惯。 陈辟步履很稳,右手持剑在手,背负着左手,冷冷的扫向所有人,招恨的特质再次发作:“擅入唐国者,死。” 你说你要带人走就走吧,我们打不过你认栽,可是你说话能不能给别人点活路啊,真要这么绝么?那我们说不得只好拼死一战了,毕竟谁也不想死在这里。 “杀。” 一个两个不行,那就一起上,双拳难敌四手,不信你能嚣张的对付所有人。 他的想法是好的,可是陈辟真的能对付了他们所有人,场中有人想要拼死一搏,自然也有人打了退堂鼓,那些小势力的一方,虚晃一招就逃走,他们是抱着能争就争,争不过也不能暴露身份的心思,那里会真的留下性命。 可是陈辟却不给他们机会,对他出手的后果就是,死、 场中血光剑光飞舞,人头滚落,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下,陈辟还有心思杀掉想要逃走的人,真的不给所有人生路,他说了,擅入唐国者死,那就要说到做到。 所有人都胆寒了,想逃走都不能,这陈辟是疯了吗?真要杀光在场所有人不成。 恶像胆边生,既然逃不走,那就死战吧,我们这么多人,就不信耗不死你,当年哪位杀圣被唐国高手围攻,人数也不比现在少了,虽然最后被擒,也只是老了体力不支,现在的陈辟可是尽得真传,还青出于蓝,也更年轻,修为内力更是变态级别,就这些喽啰,还真不一定能让他力竭,那就来把,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乐离的眼光越来越炽热,要是她也有这样的武功,药谷会消失吗?她决定了一定要学陈辟。 孙思哲神驰目眩,普通人也能如此厉害,一人单挑这么多高手而不落下风,这个陈辟真是个小怪物啊。 大虫在一旁坐着都有他们站着高了,在无聊的打着哈欠,它心想,那小师弟怎得如此慢,要是换了它,一巴掌就拍死一个,左一口右一口的早就解决了。 刘裳始终觉得陈辟杀心太重,看来要多给这家伙开开小灶了,还有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不是陈辟杀心重,而是杀圣那老家伙留下的东西,造成了陈辟现在的杀念,好在陈辟没有被杀念腐蚀心智,这种杀念已经成为他的战斗本能,根深蒂固了。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下了一地,朱梃和婢女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骇然之色,陈辟根本就是个非人类,这么多高手真的如同土鸡瓦狗一样被解决了,不堪一击啊。 怎么办,他们逃又逃不走,打又打不过,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看清形,只怕要交代在这里了,这个煞星,真不该招惹啊。 所有人都心胆皆寒,陈辟冷酷,冷漠,无视那些人的恐惧,手中长剑寒光四起,一步一杀,难有一合之敌,就在他们都绝望的时候,来自长安的密使带着高手赶到。 “武宁伯还请手下留情。” 十几骑马蹄声极速的奔来,领头的密使,蒙着脸,他们是不能让生人见到面孔的,作为密使,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这是规矩,但是陈辟却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在唐国,能以玄铁罩遮面的,就只有神秘的暗卫了,那些阴暗的家伙服务于这个国家,却少有人知道,而陈辟就是其中之一。 “武宁伯,还请手下留情。”他再次开口,上下不接下气,看来也是来的匆忙。 陈辟提着长剑,看向他们,淡淡的道:“这些人擅入我唐国,掠夺我唐国子民,杀无赦。” 那铁罩下的暗卫,此刻面目不知道是啥表情,他扫向所有人,手一挥,就将所有人都围了起来,道:“一个也不许放走,全部围起来。” 劫后余生的敌方势力,知道,落在这些人手里,总比死在陈辟手中要好,起码,还不至于立刻就死,说起来,他们就没有大明的那些密探硬气了,人家好歹视死如归不是。 他们一个个的都放下手中刀剑,哪怕落在唐国暗卫手中,也比现在就死要强,哪里还会反抗。 陈辟见他们识趣,长剑回鞘,带着惊魂未定的许聪就走,根本就无视了这些暗卫。 那首领眉头一皱,对于陈辟的高傲,他是知道的,可是这么不给面子的还真是不多见,他开口道:“武宁伯且慢走,在下职责在身,请问,你身后的可是许聪?” 陈辟回身,点头道:“是。”简简单单一个字,他根本不想多说话。 那领头的松了口气,只要是许聪就好办了,他冷漠的道:“许聪杀官,犯下过错,一直逃亡在外,我等身为唐国执法者,既然见到,还请武宁伯把他交给我们吧。” 他不敢直言通缉许聪,因为黑袍大人交代过了,天师要保这许姓少年,明着不可违背天师意志,暗中出手拿下那许姓少年,送往长安,所以他只是说许聪犯下的过错,却不敢说他犯了多大的罪。 许聪闻言,也知道自己终究还是逃不过去了,就准备自己站出来,可是陈辟却一手止住他的身形,淡淡道:“他不能跟你走。” 暗卫冷笑,还从来没有人敢反抗暗卫的意志,因为,他们代表着陛下。 许聪一惊,自己和陈辟非亲非故的,他为什么就一定要为了自己,不惜得罪神秘强大的唐国暗卫,他非常的想不通。 “武宁伯,你可知道自己的行为代表着什么,你可想清楚了。”暗卫首领冷冰冰的开口质问。 陈辟只是平静的道:“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他,你们带不走。” 那暗卫心中一惊,看了看四周遍地的死尸,他以为陈辟是在威胁他:“你在威胁我?” 那些被拿下的各方探子,包括混在人群中的朱梃,此刻一脸看戏的看着唐国暗卫和陈辟的较量,觉得十分有趣。 陈辟却懒得和他们继续纠缠,直接道:“天师要保下的人,谁也带不走,你要人可以,自己去跟天师要吧。” 轰。 混在人群中的朱梃先是一愣,接着就惶恐不安起来,怎么会,天师竟然在这里,完蛋了。 首领在马上一怔,脑袋里不可置信的轰鸣着,天师竟然在此,他环视四周,匆匆下马,朝着四周恭敬拜下道:“我等不知天师法驾在此,冒犯之处还请恕罪。” 刘裳这个自然不会再躲着了,其实他也没有打算躲着,于是一拍大虫的后背,道:“走吧,出去见见这些家伙吧。” 远处,一头壮硕如牛的老虎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接着,人们就看到了天师背上,那紫衣博带,仙风道骨,仿佛仙人一般的刘裳出现。 “本座在此。” 第七十八章 陷落圣地 华夏。 刘裳看着已经失踪的半月的钟邦他们,无语了好半晌,才渐渐回过神来,这些家伙,一个个白白胖胖的,竟然养出了肥肉,真的是被困住的模样吗? “你们也来了。”钟邦等人尴尬的开口,他知道刘裳是来救人的,可是现在他们好像也陷入了这个奇异的世界。 刘裳没好气的围着他左转右转的打量,啧啧的评头论足道:“看来我们的担心有点多余,小日子过的不错嘛,半个月就把你们养的这么白嫩,你看,都胖啦。” 他的话,让钟邦反而一惊,什么半个月,这都一年多了好嘛。 “你说什么,半个月?怎么可能是才半个月,明明都一年多了好吧,我们陷落在这里一年多了好吧。”杨阳没好气的争辩。 他这一开口,钟邦和刘裳都不说话了,好似明白了什么,心神大震,这里的时间,竟然和外界不是同步的! 阿斑在旁边看着他们叙旧,抱着一根甘蔗模样的东西啃着,喀嚓一口汁水顺着嘴角流下,看样子就很好吃的样子,它撇嘴道:“这方净土,乃是当年兵主为族人开辟的,这里的岁月流逝,自然和外界不一样,大惊小怪。” 兵主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他就是九黎始祖,蚩尤,他们一直称呼蚩尤为兵主,蚩尤炼天外神铁成斧,凭借此兵器,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无人能挡其锋芒,此斧一处,天下刀兵无可挡其一击,所以他自号兵主。 逐鹿一战,他虽然兵败,却没有如史上所说的被擒,而是自知已无力回天,带着残余的手下,还有神女要离返回九黎,避免被轩辕赶尽杀绝,他手持巨斧,用尽最后的力量,生生自阴阳混沌之中,开辟十万大山净土,他也因为力竭身死道消,神女要离也随他而逝,只有一只凶神恶煞一样的食铁兽在一旁懵懵懂懂的,最后也被送入了这里,成为了现在的阿斑。 他就是兵主的坐骑,当年随着他征战四方的那只凶兽。 阿斑虽然强大,却因为悲伤和兵主最后的善念,抹去了它的一些记忆,所以,它现在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却不记得它自己是谁了,只有每一代的圣女,还有一些老不死的长老们,才知道它的真正身份,所以它在这方世界是超然的存在。 它一开口,刘裳和钟邦都是倒吸一口冷气,与那个人有关的任何事,你都可以当成神话故事,却不能否认他的强大,道家典籍里,也有模糊的记载那一站的惨烈,那个男人简直是以凡人比肩仙神了。 、 从它的称呼就可以看的出来,它是真不记得蚩尤是谁了,不然也不会叫他兵主了,而是大哥了,因为他们曾经是兄弟。 而阿斑每隔二十年时间,就会陷入一个奇异的循环,它会逐渐变作一个新生的状态,从头开始长大,钟邦他们到来的时候,阿斑刚好经历一次新生,所以他们就是被九黎圣女安排来照顾阿斑起居的。 刘裳现在还不明白这一切,可是他知道,这里不仅没有危险,似乎还有无限的机缘,那师父当年为何要对他说出那些话呢?他现在有些迷惑了。 还有那奇怪的光头大和尚,难道也是为了这方世界而来,还是他们发现了什么? 这一切的谜团都只有等刘裳自己去解开了,反正没有人会告诉他这一切,但是刘裳却把关注的对象放在了尘小妹身上,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就感觉到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简直没有道理可言。 刘裳的灵觉一直很强,这种没来由的感觉,让他很重视,这是缘法,避不开的,他要抓住,可现在最主要的是要弄清楚,怎样才能把人给带走。 按照这里的岁月流逝速度,外界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些家伙有没有像是无头苍蝇一般的乱闯,如果是这样那就糟糕了,希望他们能听自己的嘱咐。 阿斑似乎看出他的心思,笑着道:“不要想的太多,闯入这里的人,还没有能全身而退的,就算我们不阻拦你们也别想出去了,闯入这里的家伙,不是自持有本事,就是些狂傲的家伙,最好他们的下场嘛嘿嘿,喏,你们也看到了吧,更你们一样,要么成为自己人,要么埋在这里。”阿斑的话无疑让钟邦很绝望,可对于刘裳来说,他就知道自己的师父曾经闯入过这里,还全身而退了,这又是为何了? 郭正军的特殊,在这里也是很难受,他有神位加身,又有护国功德,身为阴神,却在这里半点法力也没有,除了让他感受到久违的实质体魄外,别无其他。 刘裳试了试存思变神之法,却一无所获,这方世界真的压制一切力量,就在他要彻底放弃,既来之则安之,那上清大洞真经竟然产生了波动,有灵气被转化到了体内,这让他心中一喜,上清大洞真经果然厉害。 那一丝波动让阿斑眉头微皱,好似生出感应, 刘裳却不动声色的按压下心头的激动,只要有动静,他就不信找不到出去的道路,跟着钟邦和阿斑他们,开始了在九黎圣地的忙碌一天。 干什么呢? “喏,这里的灵田,以后就是你们照看了,好好看护,不要试图躲懒,灵田中的灵种,每一颗都金贵的很咯,是供给这方世界运转的本源力量。”阿斑郑重的介绍,并警告他们这些灵种的重要性。 刘裳看着茫茫一片金黄,也认不出这些灵种是何物,只知道它们散发着庞大的灵气,上清大洞真经可以吸收炼化为己用,灵气啊,这在外界可是不可想象的,道家典籍中记载,只有那传说中虚无缥缈的洞天福地,才能产生的灵气啊,这方世界竟然能种出来,真是不可思议的地方啊。 他甚至想着在此地修行圆满该有多好,要不是因为要救钟邦等人出去,刘裳都有点不想出去了,至少暂时他没有感受到危险。 刘裳看着远处忙碌在灵田的其他人,那些想来也是闯入这里的家伙吧,他不由的又想起那大和尚,心中更是有了些疑惑,他们要做什么呢? “快干活吧,以后这些就是你们每天的工作,作为闯入者,你们需要劳作十年以换取自由,不然嘿嘿。”阿斑催促道。 钟邦等人早就知道了规矩,无言以对,看情况他们已经认命了,刘裳却闻听这么长时间,顿时起了别样的心思,他立刻问道:“那个熊…呃,阿斑大人,我还有个问题。”他本想直接说熊猫,可是想起那头臭熊猫还想并不喜欢,所以立马改口。 阿斑嚼着甘蔗,嚷嚷道:“你的废话真多,有什么问题快问,阿斑还要找圣女,没那么多时间在这里耽搁。”它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刘裳那个气啊,要不是现在他干不过眼前这头臭熊猫,真想暴打它一顿。 “这里有没有什么禁忌,或者什么不能去的地方,我们初来乍到的,要是不小心闯祸可怎么办?”刘裳道。 阿斑闻言,思索了片刻,才道:“禁忌自然是有的,只要你们不耽搁灵田劳作,在圣地里面,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就算禁地也轮不到你们闯,哪里都有长老们看守,除了圣女和阿斑,谁也别想踏入。”它说完,扭动这肥胖的身躯,缓缓的离去。 刘裳和钟邦几人对视一眼,只听他无奈的道:“这下好了,我们都别想出去了。” 钟邦却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笑着道:“其实这里吃的好,睡的好,还没有世间的繁琐麻烦,就当世度假了吧。” 刘裳一抖肩膀甩开他的那只脏兮兮的手,没好气的道:“没有你们,说不得这里对我来说还真是度假,可是现在多了你们,我还要想办法送你们离开,等着吧,希望我能尽快恢复修为,不然就准备大家一起在这里困着吧。” 听他的话,好像还真有办法出去,钟邦立刻来了精神,凑上来道:“刘观主,刘大供奉,你是不是还有手段没施展出来,告诉兄弟我好有个准备啊。” 刘裳看了看远去的阿斑,道:“目前还没有办法,要等,我的修为现在被压制了,本来我已经放弃了,可是刚才我借着这方灵田的灵气,却感觉能炼化吸收,也就是说我们还有机会出去,只看我的修为什么时候恢复了。” 钟邦几个眼睛都亮了起来,能出去谁不想出去,还真以为在这里度假了,只是他们无奈的说词而已。 在远处的一处高山中,哪里有一处石楼,耸立在山巅之上,那高山如插入苍穹的利剑,高耸入云,俯瞰整个圣地。 “那几个人中,有一人与王尘的气息有些接近,这件事情,要瞒着小妹,不然几十年前的孽缘,只怕又要再起波澜了,上代圣女好不容易放下执着,可不能再让人给打扰了。” 在石楼前的台阶上,一位老者淡淡的说着话,双眸深邃的看着山下,正是刘裳几人在灵田里忙碌的身影,身周散发这强大的灵力气息,比之张玄真的气息,也不遑多让了。 刘裳还不知道,他一进入这里,已经被人给盯上了,还是一位实力强横的九黎圣地的长老。 第七十九章 来自熊猫的报复 自从尘小妹那一次见过之后,刘裳在这里已经三天了,也没有再看到圣女一面,除了那只臭熊猫阿斑,每天都到他面前数落几句,真的很讨厌,要不是现在他干不过这头臭熊猫,一定打哭它。 刘裳很想再见见尘小妹,他总觉得,要是有可能出去的话,机会在人家哪里,要是能忽悠的小妹和他一起逃走,那就更好了,可惜他的龌龊想法是注定没有机会实现了,那山中的长老为了防止他们接触,早已支开了圣女,防刘裳如防贼。 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可能就会安生一点了。 “阿斑大人,圣女怎么好几天没看到了?”刘裳好奇的打听。 阿斑歪歪扭扭肥硕身子,蠕虫般的在地上蠕动几下,让刘裳看得直皱眉头,找到舒服的姿势,蹲在灵田道:“圣女自然有圣女改做的事情,就像你现在一样,改做的就是收拾好灵田。” 刘裳眉头乱跳,我忍,这可恶的臭熊猫,你给劳资等着。 “是是是,这不是想着几天没见关心一下吗?”刘裳无耻的道。 阿斑不屑的撇了他一眼:“就你,没戏。”它说完,就不在理会刘裳,自顾自的晒着太阳。 没想到这方世界也有日月星河,阴阳交替,这是刘裳的感受,好像这里就是一方现实的世界,可是他却知道不是,这里只是兵主生生自混沌斩落出来的一方不完整世界,那日头,虽然高悬在天空却一点也不刺眼,看那臭熊猫舒服的姿势,就知道它此刻多么的招恨。 刘裳那个气啊,不由的在心中冷笑,你给老子等着, 迟早把你弄出去动物园,见见你那些兄弟姐妹。 这方世界全靠着灵田中的灵种供应灵气,才能维持到现在,而他们九黎圣地里的子民本就不多,也不知道为什么,九黎圣地中的血脉,竟然不能相互繁衍生息,也不知道是不是触犯了什么禁忌,所以每次有外人闯入圣地,经过多年的磨砺融合,会安排他们跟圣地子民结合婚配,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哪有现在的圣地,只怕早就杀了这些闯入者了。 圣女也是如此,只有她们的血脉,才能做为圣女或者圣子出现,阴兵过境,说白点,就是为九黎圣地吸收新鲜的血脉,并不是传说中的那般恐怖,相反,只要你经过了考验,被选中了,能获得的好处也是不少。 王尘的出现,让这方世界有了新的圣女,可是却让圣地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们不希望再和那个人扯上任何关系,没想到多年以后,一个跟他有相似气机的家伙,就这样毫无道理的出现了,还与这一代的圣女见面,让他们怎能放心,破坏是肯定的了,倒不置于杀人,因为某些不可陈述的事,他们不会对这里的任何人动杀念。 刘裳想要再见到圣女,可就不那么容易咯,而圣女呢,自从那家伙闯入进来,莫名其妙的盯着她看了许久,自然不可能转身就忘记了那个说话奇奇怪怪的家伙。 “圣祭不是要到明年?怎么现在就叫我来这里准备圣祭,也不知道长老们都在想什么,大阿公,小妹好无聊啊。”她嘟着嘴埋怨长老们,却对着一旁的一尊雕像说着话,怎么看都是在撒娇,可是雕像能回答他吗? “小妹啊,圣祭是神圣的,不可胡言乱语,长老们要你怎么做就怎么做,自有他们的深意,无聊了就陪我这老头子说说话吧。”雕像竟开口说话了。 大阿公,相当于九黎的长者,是智者的意思,也不知道这是第几代的大阿公的石雕,虽已化作石雕矗立在这里,竟然还能传出声音,而圣女丝毫见怪不怪,依然不服气的开口道:“小妹知道圣祭的神圣,可还是不明白长老们为何要这个时候派我来这里,明明还有一年的时间。” 她的话,让大阿公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总不能告诉她事实,是让圣女避开那个年轻人吧,圣祭每三十年一次,只能由圣女亲自主持的一种祭祀,相传,血脉最接近神女要离的九黎圣女,能获得圣降的机会。 圣降后的圣女血脉之力能更加纯粹,她的母亲曾经本来有幸获得一次圣降,可惜她放弃了那次机会,选择生下尘小妹,所以现在小妹接替了她的母亲,要接受圣降。 如果她成功圣祭,获得圣降,就能在体内生出一缕真血,圣殿中有一座血池,那是每一代圣女被圣降后诞生出的真血汇集之地,只要血池汇集的真血足够,神女要离就能有机会重聚真身,再次重生。 神女重生,那么祖主蚩尤,自然也就有希望复活,这是圣殿里传出来的消息,每一个生活在九黎圣地的子民,都对此深信不疑,所以他们执着了几千年也不愿意放弃。 长老们和大阿公几乎是整个九黎的代言者,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是至高无上的,传说是他们说的,消息也是他们放出的,圣祭举行了几千年了,那个仿佛深不见底的血池,却总是差上那么一截,真血不齐,让族人扼腕叹息。 直到那个名为王尘的年轻人闯入这里,他如上一代圣女结合后,本想带着圣女离开最后因为理念不同,王尘强行闯出了这方世界,圣女也悲怒交加的选择赌气要毁掉孩子,却最后没有成功,压制了数十年后,一个女婴诞生了,那血脉精纯的让长老们都惊呼不已。 她就是尘小妹,之所以叫尘小妹,是因为圣女还是忘不了王尘。 小妹的血脉之力精纯,甚至还要超过一些被圣降的圣女真血,所以长老们更加看重这个孩子,将她藏起来,就是因为三位长老联手算出,刘裳的到来会对小妹产生未知的影响,他们也算不到根本,所以只能如此了。 大阿公一边哄着小妹,一边阻止小妹离开这里,时间长了,自然也就忘记了,不会再与那小子产生纠缠,他们从没想过一劳永逸的杀人,因为某些原因,他们不能产生杀念。 但是从中使坏,却毫无问题,让你们见不着总没事了吧,却不知道越是这样,刘裳莫名其妙的话语,还有无耻的嘴脸,总会出现在小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也不是说小妹就对刘裳如何如何了,只是事情就是如此,你们越是阻止,却偏偏难挡女人好奇的心思。 “大阿公,您知道吗,我在山下,遇见一个很奇怪的闯入者!他呀,说话很大胆,还有些痞痞,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我竟然都被他讲的话给弄的脸红,他竟然在那些人面前夸我耶,真是个大胆又厚脸皮的家伙。”小妹歪着头,托着下巴,坐在雕像旁边,自顾自的道。 大阿公一定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幸好他们及时做出反应,要不然还真要坏事。 “哦,是吗?”雕像大阿公只是敷衍的回应,根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小妹却嘴角挂起了微微的笑,道:“你是不知道,那家伙一来就把阿斑给招惹了,现在呀,阿斑还不知道怎么欺负他呢,嘻嘻。” 雕像大阿公只能静静的听着,他是石雕不是真人,真正的大阿公早已死去,他的真正来历已不可考究,连圣殿中的长老们,也都对他敬三分,享受每一个圣地子民的血食膜拜,一直长存。 也许他也是一种分神,只是他的状态却是化作石雕,而不是另外一种形态。 说是让小妹来这里提前安排圣祭,这里却只有一座石雕大阿公陪着,能不无聊吗? 大阿公却很明白她的心思,又急又无奈,只得不停的找话说,想要岔开话题,小妹的心思,却越飘越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笑的天真灿烂。 山下,刘裳总算在阿斑的监督下完成了又一天的灵田培育工作,十年啊,虽然按照推算的结果,外界也不过过去半年而已,可是架不住每天重复的做一件事,乐此不疲还好,可是刘裳却非常的不爽,尤其还有一只招人讨嫌的臭熊猫在一旁盯着你做事,那更是让他不舒服,心中多次发狠,要拐卖了这货去动物园。 阿斑舒服的睁开黑眼圈,满意的打量了一眼灵田,金晃晃的一片,灵气四溢,异香扑鼻,嚷嚷道:“今天到此为止,都回去休息吧。” 灵田中劳作的人,都纷纷扛起工具回家去了,有些是原住民,有些跟他一样,也是闯入者,只是看情况,这些人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走的时候有说有笑的,一点也没有不适应的表现。 郭正军还好,毕竟从前是军人,加上好久没有感受到肉身存在的感觉,所以也十分的享受,反观刘裳就有些另类了,他从小不说锦衣玉食,但也是衣来伸手的货色,观中有小紫他们几个照顾起居,小时候有师父照顾,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几天下来就一回去木楼,就躺下,只剩下哎哟哎哟的叫唤了,要不是郭正军还在一旁照顾,他能不能起的来床就不知道了,什么上清大洞真经,见鬼去吧,他现在只想躺着休息,什么也不做。 其实这都是阿斑特意的照顾了,谁叫他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阿斑其实以前是不知道熊猫的,他只知道自己是食铁兽,可是某一天一个闯入者进来,告诉了它熊猫的真相,这货就怒了,扬言以后谁也不许再它面前提起熊猫,因为,太丢脸了。 事情就是这样了,所以心直口快的刘裳,还真是祸从口出了,你以为阿斑每天来事干嘛呢,就是看看刘裳这货怎么被折磨呢! 这俩货还真是一个德行。 刘裳躺在木床上,两眼一翻,就睡了过去,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那梦里有小妹,还有小紫,小青,小花,阿黄,还有,还有……。 第八十章 不背不行的黑锅啊 京城八局秘密基地。 “你说什么!几个大活人无声无息的就消失啦?”高局长震惊的看向黄庭,发出了咆哮。 一个多月了,竟然到现在,他才知道西南八局的主要核心人员都失踪了,作为他们的最高领导,他竟然到现在才知道这件事情,怎能不让他愤怒,还有,那个刘裳,可是与郭家的哪位有再生之恩啊,这要是让郭老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样了。 高局长拍着桌子,眼睛盯着眼前这个自己的得力属下,想不到竟然会出了这么大的篓子,眼看事态超出了掌控才跑来汇报给自己,要不然,他现在都还蒙在鼓里,怎能不咆哮。 “那个刘裳你又不是不知道,郭老哪里你自己去交代吧,还有,老天师可是他的师叔,龙齐寺的事情,你都忘记了吗?那几个招惹老天师的和尚,现在还没有恢复呢,还想老天师也在八局来一下不成, 谁去挡下老天师的怒火,你吗?”高经怒火中烧的吼着这个属下,真是岂有此理。 黄庭不敢反驳,此刻也只能承受领导的怒火了,他也冤枉的恨啊,还是李世士那个家伙闹出来的,钟邦不懂事,自己把自己弄没了,李世士派人手去帮忙,没想到人也跟着没了,眼看事情闹大兜不住了,才火急火燎的从背景招呼刘裳前去帮忙,现在好了,一锅端了,麻烦更大了,才不得不汇报上来,他也是没有办法,才匆匆进京汇报给局长。 说起来,他黄庭也无奈的很,就是想到刘裳的身份来历不简单,才不敢隐瞒,希望局长能帮他一起想办法。 高经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有个屁的办法啊,他现在的想法是化神暴徒,先揍这些家伙一顿,可是终究是理智和身份战胜了心魔,他强自按压暴走的冲动,苦涩一叹,道:“都是不省心的。” 真是前脚麻烦刚走,后脚又闯祸啊,这八局真是流年不利啊。 黄庭心里也道,可不就是吗?现在的年轻人,一点也不知道收敛。 现在也不是埋怨的时候,想办法找到他们才是最要紧的事情,瞒是瞒不住的,郭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问起刘裳,还有,最可怕的就是他们从老天师手里刚刚要到人,结果转头就把人给弄没了,老天师要是知道了…。 想到这里,黄庭和高经齐齐打了个冷颤,对视一眼,其中的可怖不言而喻。 “有没有线索,他们究竟是如何消失的,又是去了哪里,能不能确定他们现在安然无恙?”高经连续的发问,让黄庭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 “现在知道的线索,都指向了十万大山,他们应该是已经进入了传说中的地界,阴兵过境出现三次之后,就彻底的消失了,生死不知。”黄庭只得实话实说。 高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好一句生死不知,这让他心都凉了半截,难道这样去告诉郭老,他的救命恩人消失了死活不知,难道让他同样如此去对老天师说吗? 只怕他刚一开口,老天师就会再次化身金光战神,踏平八局。 他们可是知道,刘裳在正一祖庭或许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身份,可是在老天师心里,那可是能比传承弟子还要亲的,那是他师兄唯一的弟子啊,就这样让他们弄没了,揪心呐,要如何开口告知老天师呢。 黄庭好似又想到了什么,赶紧开口补充了一句:“郭老的那个大儿子,就是已经牺牲的郭正军,也一同跟着消失了。” 高经还没有反应过来,问道:“怎么回事,说清楚,郭老的大儿子不是死了几十年,什么叫跟着一同消失了?” 黄庭解释道:“郭老上次去西南,据说就是为了他的大儿子,后来经过刘裳的帮忙,封了郭正军为护法神将,郭老才化解了心结,这次刘裳带着护法神将去救人,他们才一同消失在大山里。”、 当他吧前因后果跟局长解释了一遍后, 高经的感受就是…。 轰轰轰。 五雷轰顶一般,高经脑壳都要炸开了,他手指着黄庭,摸索了桌面的茶杯,差点就要砸出去,此刻的他,已经无言以对,好了,郭老要是知道,他这个局长肯定是到头了,你们还能在把这口黑锅造大点吗? 黄庭这次办的事可是坑惨了这位局长大人,其实局长不局长高经还真不在乎,可是一位是国朝硕果仅存的元勋,一位是正一祖庭的上代天师,左右都招惹不起啊,现在好啦,全他妈的给招惹了个遍。 高经算起来,还是正一门徒,伦起辈份,在正一里面也算是紫袍级别,可是和老天师比起来,那就不一样了,同样是紫袍,人家的修为道行还有身份,要高他一个层次,他最多算是现任天师级别,那可是差辈儿了,老天师发怒,真要对他动手,他也只能干受着,还不能反抗, 还要恭恭敬敬的问一句,老天师,您打的累不累,要不先歇会儿。 你看,这就是道门第一戒律,长幼尊卑了。 也并不是说高经怕,而是他觉得愧对正一祖庭,还有老天师,黄庭是自己的手下,哪怕自己多么的暴怒,该站出来的时候,他还是非常有担当的。 高大局长此刻有气无力的道:“我都知道了,还有什么要说的,一次性说完吧,这口锅,老子看来是背定了。” 黄庭觉得很惭愧,可是也对局长深深的敬佩,他想了想,道:“佛门在我们的人出现的时候,也出现在哪里,一个大和尚自称是来帮忙的,刘裳和郭正军离去之时,只有那个大和尚跟着,最后他回来了,刘裳和郭正军消失了。” 高局长手指在桌子上敲打着,眸色深邃:“他们倒是很喜欢凑热闹的,哪里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可派人打探清楚了。” 黄庭点头,道:“那和尚修为不俗,事后我们的人前去询问,他也算是知无不言了,刘裳和郭正军消失的时候他确实不在现场,期间,好像刘裳还对他出手了。” “嗯?出手了,可询问起因?”高经此刻恢复了八局掌控者的气势身份,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威严许多。 黄庭再次点头,道:“问过了,那和尚说刘裳不想跟他同路而行,怀疑他的目的,所以对他出手。” 高经笑了起来,刘裳的脾气还是很对他胃口的,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反而觉得心情舒畅,不过,他却在心中产生了一个困惑,那些和尚向来是无利不起早,无缘无故的就跑来帮手,这很不合情理,说不定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说不定刘裳还真是发现了什么,才出手也说不定,那和尚没有说实话,这是他的判断。 黄庭也怀疑过,可是那大和尚他查过,还真是佛门中人,只是从不显山露水的,无人知晓深浅,真要论起来修为只能说,神秘的很,但就是这样一个人,说的话,在八局询问过后,却都选择了相信,因为他确实是拿出了可靠的证据,那钵盂里真有一颗舍利子。 人家真有东西,那你还真没有话说,只是那钵盂的来历,就不是他们能知道的呢,看着就不是凡品,谁也不知道,在八局的人走后,那个大和尚默默的走向寺庙后面的塔林,虔诚的对着钵盂叩首,口称,大僧。 那个大僧究竟是谁?现在是无从得知了,不过肯定的是,他也是从九黎圣地逃出来的,只是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才成了不人不鬼的灵体涅槃状态,化作舍利子。 大和尚将它供奉在塔林之内深处,安静的坐在一旁为其护法诵经,等待大僧的重生。 高经心中有了计较之后,现在最紧要的还是人啊,佛门的事还是日后再说,他最后决定自己亲自回一趟祖庭,哪怕要面对的是老天师的怒火,现在看来,只能如此了。 “我要立刻去一趟祖庭,我走之后,这里暂时就交给你了,记住咯,再不可出纰漏了,否则,你也给我回山修行去。”高经严厉的告诫他。 黄庭领受,对于一脸悲壮之色的高局长,内心之中深深的佩服。 他辈分小,老天师也不会为难他,高经作为领导,又是老天师的徒子徒孙,他不受气谁受气,相比起高经的悲壮,黄庭却松了口气,承诺一定小心做事。 高经最后还是忍住了要暴走的心思,愤愤的离京,同时一个消息传到了郭老耳中,果然,老家伙再次发飙啦,高经这个局长大人,早早的就上了飞机,去往祖庭,可是现在黄庭就直接面对郭老的怒火了。 “老子的大恩人,还有老子的儿子,一同给弄丢了,好啊,这才多久啊,你们八局是龙潭虎穴吗?还是牛鬼蛇神的鬼窟,找,给我找,别想糊弄老来,找不到人,老子一个个下了你们。” 老家伙大发雷霆一通,京城震动,八局不安,而坐在飞机上的高经,此刻也心情忐忑的等待着承受老天师的怒火。 兔子今天要请假了 兔子今天家里有急事,来不及更新了,请大家谅解,兔子从写书开始,就很真诚的没有断过更,这次事出突然,实在抱歉 《异界道祖》兔子今天要请假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一章 张邋遢和道门 正一祖庭创始人张道陵,曾在此炼丹,传说,丹成而龙虎现,张天师偕弟子到龙虎山修炼,九天神丹,传说三年丹成,有青龙白虎绕丹鼎,因此得龙虎山之名,其道昌隆将近两千年,延六十四代道家一枝独秀,哪怕是最乱的元末明初之时,也无人去招惹这尊屹立千年的道门。 当年元蒙何等强大,虽然抬出了全真教强盛一时,却依旧难以撼动龙虎山的道门地位,就像是懒得去争一样,根本对于元蒙帝国无动于衷。 明初的时候,朱元璋对于天师二字颇有微词,下旨取消天师称谓,只准叫大真人,可是龙虎山只是一笑置之,你是天子你说了算,我自家咋叫就咋叫,你这天子还真管不着。 天下道门得知此事,纷纷表示不服,依旧我行我素的称天师,而不叫大真人,更离谱的就是曾经盛极一时的全真教,也跟着凑热闹,可是正一根本不甩他,你全真被元蒙抬起来又怎样,三山符箓还不是被你的主人家,尽归我正一,有你啥事? 看着正一这王霸之气,不可一世的嘴脸,全真道彻底的怒了,于是,一位已经百岁高龄的张邋遢出山了,也就是后世脍炙人口的张三丰真人了,这老货虽然是内丹一脉,可是却是个不安寂寞的人。 彼时的武当还没有大兴,真武之名在世间也没有几人知晓,怎么办,这样怎能光大武当,只怕他老人家一去,武当不消亡才怪,空有一身本事的张邋遢却只能守着偌大的武当山,几个不多的弟子叹息。 就在这个时候,全真找上门来,张邋遢他自终南山火龙真人处习得内丹一道,自然是全真的人,可是事实那就是道门隐秘了,早年,有正一高手游历天下之时,遇到这老货,见他相貌奇异,却有一身难得的道骨,于是传授了正一道给他,张邋遢也是不凡,举一反三,修为一日千里,可是他却问正一哪位高手,可得长生否。 那正一高手闻言不答,却是一愣,深深看了他一眼,自此远去,什么话都没有留下,张邋遢对着远去的背影深深的拜下,此时的他已经年过中旬。 后又听闻那终南山中有奇人异士,餐霞饮露,呼风唤雨,无所不能,那不就是他所追求的仙道之人吗? 此时的张邋遢也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家伙,却有一颗向往仙道的心,他千里迢迢的来到终南山全真道,准备拜见仙长,全真道却傲慢无礼,不肯搭理他,眼见如此,张邋遢生生凭借自己的修为,败尽全真高手,最终引的当世已经修得地仙的火龙真人现身,见他道骨天成,又身怀正一道法,根基稳固,绝对是万里无一的好苗子。 心念一动,自此之后,张邋遢走上了全真的道路,僧不僧,道不道的境遇,一去二十年,内丹大成的他,又有正一祖庭秘法为基,两相印证,悟出了自己的大道,离开了终南山,去往武当创立了自己的门派。 他也在那一刻明悟了数十年前,自己错过了什么,哪位正一高手教授给他的是怎样了不起的东西,于是武当又不同于全真佛道都供奉,他只供奉道门尊神,这也算是对正一哪位师尊的缅怀吧。 全真找上他的时候,他不得不出山了结尘缘,因为此时的他,已经百岁高龄,而且离那地仙仅仅一步之遥,他知道这是俗世尘缘未了,所以始终不能证道。 龙虎山就此迎来了这位传奇人物,张邋遢,通微显化真人,清虚元妙真君的大驾光临,本以为是一场龙争虎斗,全真诸多高手陪同,要看一场大戏。 张邋遢却直直的跪在一位紫袍老者的身前,自称:“弟子张三峰,拜谢恩师授业之恩。”他称呼自己俗家遇到这位正一高手的时候,叫的名讳,是三峰不是三丰。 紫袍老道只是平静的问了一句:“此为何来?” 张三峰百岁的高龄,面对这位带他踏入仙道领域的授业恩师,也是如一个犯错的孩子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羞愧的低头。 那紫袍老者叹息,他看向全真的高手,平静道:“我等身为道门一脉,虽有理念之争,信仰的还不是千年一个祖宗,我正一从不与人为难,一心修心炼道,却也逃不过世俗的纷争,罢了罢了,你们要争就去争吧,一个名头而已,虽你们吧。” 于是,全真帮助朱元璋搞定了正一,摘除了天师头衔。 武当就此大兴,力压正一祖庭,被老朱家立捧成为不可一世的大能力者,张三峰愧疚的离去前,紫袍老者却开口唤住他,开口道:“数十年前,你问老道我,可长生否?老道我现在回答你。” 张三峰脚步一怔,恭听拜下:“请恩师解惑。” “长生路你已踏上,你问老道,岂不是多此一举。” 轰~。 张三峰脑海轰鸣,好似有什么炸开一般,一朝顿悟,竟然在龙虎山直接进入地仙层次,紫袍老者不仅没有计较他的无礼,还助他一举成道,仅是此心胸气度,就足以让人汗颜了。 所以说,张三峰是佛门带入修行界的,别扯淡了,人家和佛门可没有半点关系,难道因为人家不娶亲生子,就是佛门么,别忘了全真的教义,也是如此。 全真和龙虎山的梁子也越结越深,可谓你很气,却拿他无可奈何,只能看着正一依旧屹立不倒,虽然摘取了天师头衔,却丝毫没有人印象人家,天下只有一位道门大真人,上清真人,那就是龙虎山的哪位,你不服气还不行,因为朱元璋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 张邋遢可以说是全真成就,也可以说是正一成就,反正真真假假,谁说的清了。 不过。 我们的高经大局长,此刻就站在上清宫门外,进退两难,一想到老天师那失望的神情,他就十分的愧疚,他在上山的时候,特意换了道破,代表此刻他是正一门徒,不是那个总管整个华夏八局的大人物。 先去给先人上了清香一柱,然后沐浴更衣,一系列繁琐的仪规后,他才开口道:“老天师安好。师侄高经请见师伯。” 张玄真回来后就闭关了,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的状态,除了每天取些清水,少有进食。 高经静静的等着屋内的老天师回应,却久久的没有等到回应,心情渐渐的沉重,这样的不言不语的老天师,才是最可怕的,有时候,对你狂风暴雨喝骂,甚至是揍你一顿,都不是最可怕的。 好在,良久之后,屋内传来了老天师毫无情绪,平淡的声音:“你来啦,进来吧。” 短短几个字,好像说明着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说,但是从张玄真的口气,不难听出,他好似早就知道高经要来似得,早就在等他了。 这个发现,高经听明白后,直感觉额头冒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谢师伯。” 他忐忑的推门,里面,老天师身处的暗室里,瞬间光明大方,阳光射入,高经能看到老天师的气色红润,面色如常,松了口气,龙齐寺的事情,他多少有些担心的,现在见了才真正放心了。 “高经呐,还记得你小时候,最是调皮,每次不听劝,带头下河洗澡,师弟要惩罚你的时候,都是我救你。”老天师莫名其妙的就开始数起高经的糗事来了。 这真不是什么好消息,暴风雨的前奏啊。 他只能默默的听着,老天师说了很多很多,回忆着高经的过往。 “师伯还记得这些呢,师侄惭愧汗颜。”高经已经心如死灰,他知道,老天师一定是在最后的缅怀,接下来,他要面对的一定是暴风雨。 老天师眼睛盯着他,就这样看着他,不说话,也没有其它动作,高经却后辈冷汗淋漓,不是因为老天师的威压,而是因为一种自我恐惧,他在心里想着,师伯不会是要逐我出师门吧。 这样越想越是害怕,身体都不知觉的颤抖着,眼睛看着地面,不敢去看老天师,他已经是六七十的人了,不过面色年轻看起来只有四十几的样子,能被老天师如此对待,也算是福气了。 “师伯我错了。”高经跪在了老天师面前,这不丢人,还是自己赶紧认错的好,态度很重要啊。 张玄真见他如此,却笑了起来,抬手道:“起来吧。” “师侄不敢,还请师伯责罚。”高经可不敢想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他虽然不知道老天师是如何知道的,却知道刘裳在这位师伯心中的份量。 张玄真淡淡的道:“起来吧,这次算是给你一个警告吧,下次小心着办事,再要有下次,你就不用回山了,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师侄。” 高经不可置信的抬头起身,就这样放过他了,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对啊,难道师伯对刘裳师弟并不是那么看重,还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刘裳按照辈份,还真就是他师弟,可是想象一下,在道门内部,刘裳的辈份之高,也算是史无前例了、 “不用瞎想,你师弟福缘不浅,不是短命之相,我临走之时赐下一道真灵给他,那印记尚存,只是寻不到去处而已,所以他没事。” 第八十二章 圣境惊变 既然老天师说刘裳有惊无险,并无性命之忧,那就不用担心了,总算是可以能真正的松一口气了。 高经很快又离开了祖庭,简直就是马不停蹄,他太忙了,整个华夏八局,都多少事情等着他去处理,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才真想放下一切回山修行,再也不理会世俗,当初,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就听了掌教师兄的忽悠,下了山。 回头望了一眼祖庭,下次再回来,不知道要何时了。 九黎圣境。 “你够了啊,为什么他们都不用挖泥,我就要每天挖泥,你针对我。”刘裳被熊猫阿斑吩咐去挖灵田沟渠,本来这些都不是他们这些新人来干的,刘裳得知根本不需要他来做这个,终于爆发了,明显那头臭熊猫就是针对他。 阿斑咬着一根汁水香甜的甘蔗状美味,吧嗒着嘴,笑着道:“你不会想做?” “我打听过了,我们新来的,疏通灵田沟渠这等根本就不是我们现在能做的,万一破坏了灵田,谁来担当,明显是你公报私仇,我说你小心眼才对,不就是说了句熊…。”忽然刘裳意识到了什么,住嘴不说了。 阿斑已经恶狠狠的看向他,龇牙咧嘴的道:“继续说,你说啊。”并且眼睛闪烁着妖异的红色光芒,连抱着的甘蔗都不啃了。 刘裳懒得理它,哼了一声,瓮声瓮气的道:“挖泥就挖泥,那又如何,我就是喜欢挖泥。”嘴上倔强,心中却把阿斑骂了个翻,这头臭熊猫很危险,现在惹不起你,挖泥就挖泥,大丈夫能屈能伸,哼。 他扛起锄头,潇洒转身继续挖沟渠任务去了。 阿斑见他识趣,才没有继续发飙,抱着甘蔗继续啃起来,美味啊,舒服啊。 郭正军看看观主,无奈的摇头,阿斑对待人是有区别的,不是对所有人都态度恶劣,比如说郭正军,他就很受照顾,也不知道为什么,阿斑就是跟他亲近。 用郭正军的话说,小神不知为何。 灵田中的灵种会生出一种飞虫,如蝗虫类似,却又不同,它肋下生六尺,称之为六翅蝉,寻六翅蝉就是郭正军的工作,不要小看那蝉,它虽然对灵田有危害,可也是这圣境中的奇物,是一种可以用来增长灵力的东西,还可以入药增强体魄,只是它隐藏的很深很难抓,灵田要时常巡视,它性喜阳光,所以夜晚,它就躲起来了,白天出来觅食。 这些日子来,郭正军就靠着捉六翅蝉,肉身实质化的愈加明显,连刘裳都啧啧称奇,他也想试试那六翅蝉的滋味,可是阿斑那臭熊猫却守在一旁,吩咐郭正军服下,才满意都离去。 一开始,郭正军还是很抗拒的,毕竟这东西还是很恶心的,可当第一口下去,我的乖乖,嘎嘣脆鸡肉味,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所以,看着手下都这么轻松,自己却被分配去挖泥,可以想象刘裳有多不待见阿斑了,这真是一对相互看不顺眼的活宝啊。 阿斑每天都会去寻圣女说话,每当说起自己如何戏弄刘裳那个家伙的时候,小妹就笑的前仰后合,用纤纤玉指点指着阿斑的脑壳数落。 这里也只有阿斑这超然的存在,才能无所顾忌的走动了,连石雕大阿公都无可奈何,虽然他很想赶走阿斑这个可恶的家伙,圣女还不容易没有再提起刘裳,上午忘记,下午阿斑就来告诉她那个人的信息,这简直就是扯淡拖后腿,他和几位长老的良苦用心都化作了无用功啊。 “圣女,你是不知道,那家伙啊,先前还想反抗,哼哼,我露出一点恶像,他就怕了,转身就去挖泥,嘿嘿。”阿斑在炫耀自己的得意杰作。 小妹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后背,清丽脱俗,又灵动俏皮,闻言嘻嘻的道:“就你坏,人家不过只是无心之言,你倒好,给人家穿小鞋。” 她说完,又双手拖着脸颊,坐在圣祭大殿的门前,叹气自语:“也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好想出去啊,阿娘也不知道有没有想我,小妹好无聊啊。” 阿斑最见不得小妹这样,它很心疼,于是直立起身子,用毛绒绒的爪子,拍着胸口道:“那就出去,我带你走,他们不敢拦我的。” 雕像大阿公,那石头脸,仿佛都瞬间黑了下来,可还真是如此,阿斑的身份特殊,除了它自己不知道外,三位长老和大阿公和圣女可是一清二楚,它在圣境里,唯一让阿斑不敢放肆的就是眼前的尘小妹了。 这么多年来,它每一次新生,对所有人都不理不睬,我行我素,动辄变化巨大身形移山倒海的玩闹,三位长老和大阿公只得小心哄着,直到小妹的出生,阿斑才转了性子,让所有圣境中的人,都松了口气。 小妹闻言双眼一亮,毕竟还是个少女,哪怕身为圣女,也不能免俗,还是喜欢玩乐热闹的。 “咳咳~。”雕像大阿公一阵咳嗽,真是奇了怪了,都成石雕了,还是会咳嗽的吗? 小妹顿时焉了下来,好吧,圣祭才是头等大事。 阿斑却不是个好招惹的家伙,闻声就望了过去,双眼血红,龇牙咧嘴,这一招不管对任何人都有用,它知道的。 “我要带小妹出去玩,你有意见?”阿斑恶狠狠的质问。 雕像大阿公只得赔笑道:“没有没有,圣者请自便。” 阿斑哼了一声,转脸就不管他了,看向小妹的时候,要多可爱有多可爱,还眨了眨眼睛,小妹眼中也闪过笑意,只是还得装作无辜的道:“阿公,小妹~。” 唉,能困住她的人,始终困不住她的心,只是一直这样拖着他,也不是办法啊,小妹迟早是要出去的,万一还是躲不掉,又能如何呢,要不,让那小子滚出圣境。 圣境很大,可是再大,只要圣女想起来那家伙,总会有的是办法找到那小子,何况还有一个圣者大人在一旁多事。 “既然圣者大人要带你出去,那就去吧,只是不可太久…。”他还待再多说几句,阿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吼。 一声啸,地动山摇,连远在山下的刘裳都感觉到了,心中自语道,听声音就知道是那可恶的臭熊猫,也不知道是它招惹别人,还是别人招惹它了,呸,臭熊猫。 每日都要在心中怒骂臭熊猫无数遍,这已经是刘裳的日常必修了。 圣殿中的三位长老更是一阵无语,他们已经知道了小妹的事,果然还是管的了小妹的人,却管不住她的心,又有圣者大人在侧护着,唉,算了由她去吧。 阿斑化神一丈大笑,驮着小妹,飞身而去,它是会飞的,只是平日你懒得狠,在这圣境中,也只有小妹可以肆无忌惮的被圣者大人驮着了飞了,除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哪位,没有谁敢这么放肆了。 圣地之中响起了小妹银铃般欢快的嬉戏声,悦耳动听,小妹的发丝随风飘舞,身上挂着的铃铛如风铃一般的清脆悦耳动听,圣境子民看着天上飞舞的圣女,手抚在胸口,低头赞颂祝福,表示尊敬。 刘裳在木楼的窗口,看着天上的那个她,目光很柔和,那种心动的感觉很强烈,不同于小紫和小青的稚嫩青涩,虽然三女都给他眼前一亮的感受,小妹却给他一种想要携手的感觉,哪怕一瞥一笑,都能让刘裳发呆发愣,他在小妹面前,完全没有任何的枷锁,这才是那个真实的他。 于是,某人双手环起放在嘴边,冲着天上大喊道:“圣女,好久不见,我是刘裳,我在这里呀~。” 本来在天上欢快飞着的阿斑,被这一声吓的在空中一个趔趄,差点坠落。 小妹更是慌忙的挥舞灵力,稳定身形,才堪堪坐稳,朝着下方的木楼看去,哪里正有一个脑袋,探出,并且在朝着自己挥舞着手臂,就是那可恶的家伙, 阿斑说的没错,这家伙真是好生可恶,小妹虽然有些嗔怪,却没有生气,还有些好气的打量他,这人怎得如此与众不同呢,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混账东西,又是你!”阿斑恼火的看向他。 刘裳看到圣女在,根本就不带怕它的,有本事,你就当着圣女的面动我啊,动我啊。 “圣女好久不见,甚是想念。”他无耻的对着小妹开口,丝毫不管身边已经开始龇牙咧嘴的阿斑。 小妹依旧被他几句话就给说的脸红,脸皮真厚。 “你,你很大胆啊,难道你就不怕我吗?,我可是九黎圣女!”小妹还是说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刘裳看着她精致清丽,灵动又不失俏皮的面容,那声音如此的好听,他都快醉了,这是第二次见到圣女,他就已经决定要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给她了,让她记住自己。 “你是圣女,我是圣主,我们天生一对呀,为什么我要怕你呢,美丽的圣女,请记住我,我叫刘裳~。”话音未落地,异变突生,刘裳瞠目结舌的看着天空 他本是肆意妄为的一句话,却引来了圣境的天变,数千年来,风调雨顺的圣境,竟然乌云密布,狂风乱舞,山摇地动,一副恍如末世降临。 圣祭之地的血池,更是血气蒸腾,里面的纯血,似乎要破池而出。 祖主的兵器化作的山峰,也在震颤,巨大的山石滚落,吓傻了所有圣境所有生灵。 “出了什么事,圣境竟然生出这等骇人景象,速去探查。” 第八十三章 天师现身 新唐帝国,北疆雄关。 巴彦小奴势大,仗着倭国送来的武器之犀利,死死围困着了这座阻挡在草原和中原大地的雄关,上千年来,他不是第一个这么做草原王者,每次中原国家只要被围困的久了,感受到毁灭的危机,就会派出使者送出女人和金银财帛,来求取和谈,这在草原的眼里,几乎是惯例。 但是巴彦也知道,新唐帝国和从前的国家不一样,他们强势且强大自信,肯定不那么轻易的屈服,他需要唐人知道,这一次不同,他巴彦不一样,他会让唐国人知道,让人闻风丧胆的草原铁骑,再次崛起了。 他敢在唐国最强大,且最危险的时候正面对抗唐国,他是在释放一个信号,告诉所有敌视甚至是畏惧唐国的周边势力,这个世间,唐国不是唯一,霸主地位,也不是不可撼动。 这场战争,虽然在唐国和苏战的预判之下发生,新唐帝国预料到了战争,却没有想到这个结局。 逐渐的,所有中原大地上的国家,目光都注视向这座唐国北疆雄关,同时唐国大将苏战也龟缩城内,只能看着草原民族肆意践踏却无能为力的窘境,让所有人都对这场战争更加的关注,同时火器也让所有国家熟知起来。 世间还有军队能压着唐国打,这在以前,简直就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可它偏偏就发生了,并且还是在唐国如日中天的时候,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只是一个刚刚杀了自己父亲和兄弟的年轻人,他统一草原的速度,简直短暂的令人发指,强大也是不容置疑的。 要不是派往唐国的密探传来消息,许姓少年掌握一种强大的火药秘技,并且造成了轰动天下的动静,这场战争绝对是最引人瞩目的,现在各国还不知道各自的探子,已经被陈辟给一锅端了。 “本座在此” 《异界道祖》第八十三章 天师现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四章 天师现身 新唐帝国,北疆雄关。 巴彦小奴日渐势大,借着倭国送来的武器之犀利,死死围困着这座阻挡在草原和中原大地的雄关,上千年来,他不是第一个敢这么做草原蛮子,每次中原国家只要被围困的久了,感受到毁灭的危机,就会派出使者送出女人和金银财帛,来求取和谈,这在草原的眼里,几乎是惯例。 但是巴彦也知道,新唐帝国和从前的国家不一样,他们强势且强大自信,肯定不那么轻易的屈服,他需要唐人知道,这一次不同,他巴彦不一样,他会让唐国人知道,让人闻风丧胆的草原铁骑,再次崛起了。 他敢在唐国最强大,且对外最危险的时候正面挑衅唐国,他是在释放一个信号,告诉所有敌视甚至是畏惧唐国的周边势力,这个世间,唐国不是唯一,霸主地位,也不是不可撼动。 这场战争,虽然在唐国和苏战的预判之下发生,新唐帝国预料到了战争,却没有想到这个结局。 逐渐的,所有中原大地上的国家,目光都注视向这座唐国北疆雄关,同时唐国大将苏战也龟缩城内,只能看着草原民族肆意践踏却无能为力的窘境,让所有人都对这场战争更加的关注,同时火器也让所有国家熟知起来。 世间还有军队能压着唐国打,这在以前,简直就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可它偏偏就发生了,并且还是在唐国如日中天的时候,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只是一个刚刚杀了自己父亲和兄弟的年轻人,他统一草原的速度,简直短暂的令人发指,强大也是不容置疑的。 要不是派往唐国的密探传来消息,许姓少年掌握一种强大的火药秘技,并且造成了轰动天下的动静,这场战争绝对是最引人瞩目的,现在各国还不知道各自的探子,已经被陈辟给一锅端了。 “本座在此,你们退去吧。”刘裳骑坐在大虫的背上缓缓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所有唐国暗卫立刻拜下,毕恭毕敬的行大礼参拜。 “卑职参见天师。” 天师真的在此地,看来消息是真的了,陈辟真的一直在天师身边。 他们一路行来,也不是没有听到消息,只是却没有怎么相信,陈辟是何等高傲之人,那些消息说的陈辟的行为举止怪诞,根本不想陈辟平时的作为,所以他们就忽略了这些消息,说起来,这是他们暗卫的失职,要不是他们疏漏消息,怎会现在遇到这么尴尬的处境,自己等人竟然会和天师抢人。 许聪站在陈辟身旁,瞠目结舌的看着天师走出来,心想,这就是天降仙人,刘裳天师吗?果然神仙中人,他身下那老虎可真是吓人,长这么大。 大虫似有感应,朝着他看了一眼,眼神都温柔了些,不再有凶厉之光,好似在告诉许聪,你看,我一点也不吓人啊,小师弟。 乐离眼睛只是看着陈辟,充满着渴望和探询,其它什么都不放在她眼里。 孙思哲现在这幅样子,任谁也不会知道,他就曾经那个拯救天下无数人的医主吧。 没错了,这是刘裳准备收为座下的第三个弟子,至于人那群帝国探子中的四皇子朱梃,此刻正目光游离,身形躲闪的企图避开天师的视线,可哪有这么容易,谁叫人群中你是那么的出众,想不发现你都有些难啊。 刘裳平静的坐在大虫背上,抬起手中的拂尘,指向那些帝国探子中的两人,淡淡的吩咐道:“这些俗礼客套就免了,许聪留下,他们也留下。” 天师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是不容置疑的语气,还有不容决绝的态度,都让这位暗卫首领清楚的知道,他不能拒绝,想必就算陛下在此,也不会拒绝吧。 暗卫首领顺着天师的拂尘看向探子中的两人, 一个是位婀娜多姿的身段妖娆的女子,可是在他眼中,也只是一个可杀之人,管你什么姿色,都不待多看一眼的,还有一人就是一位丰神俊逸的青年男子了,眉宇之间似有熟悉之感,可是一时也想不是这人是谁,只是在心中留意了。 “退出这二人,交由天师处置。”暗卫首领很干脆的吩咐。 可是人群中的朱梃已经愣住了,我都躲在这里了,还是被你发现了吗?如此也只能认命了,不过也暗自松了口气,虽不知道天师如何就认出了他,却能感受到没有危险气息。 陈辟收剑侧身立在天师一侧站定,他也看向朱梃,不明白天师为何要留下这二人。 许聪只是跟随陈辟的步伐,在这里他最小,可是却是人群中最不可忽视的存在,他亲手杀死的人,比之陈辟也不遑多让了,那隐藏在稚嫩年纪下的果决狠辣,只要你你触碰到他心中的那根底线,一旦展露出来那另一个性子,他就足以变成你的噩梦。 所以,刘裳对于许聪是足够重视的,因为他要弄清楚,火药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许聪所掌握的秘技,究竟还能发展到哪一步?在华夏的时候,那些威力强大的世俗武器,没有修成地仙,拥有散则成风,聚则成型的本事,对上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听说现在北疆被围城,就是因为草原人拥有了火器,虽然还是很初级的东西,但是它确是给了北疆的苏战一个措手不及。 面对新事物,甚至是从来也没有在这世界上出现的武器,没有任何人想到如何去对抗它。 所以许聪比在场任何人都重要,只有刘裳的心里清楚,这个世界以后的走向他不清楚,但是在他成道以前,这个世界必须是他掌控的世界,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只能毁灭在前期。 “天师,还有何吩咐。”暗卫首领对着刘裳请示。 对于回去怎么给陛下交代,他心中没底,可是他也不能不如实禀奏上去。 刘裳也知道李盛不会轻易罢手,既然私下里派了人来抓捕许聪,可见还是对他有所忌惮的,刘裳只是心中暗笑,也没有计较,他性子就是如此,并不会把一件事情放在心里,说白点,就是没心没肺,也可以说是他大度,总之是不记仇。 “天师,您您您,啊啊啊,救命。”许聪开口结巴的叫着天师,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刘裳坐下的大虫,那口中的气息,已经快要喷到他脸上了。 刘裳知道李盛想要的是什么,他自然不会阻止,唐国那是他选中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要成道,少不了这世间最强大帝国的支持,最重要的是,九皇子李恒,那个现在还是个屁孩的小家伙,身怀龙气,将来必登至尊位,那小家伙对自己亲近,可比他老子强多了,这好处是看的见的。 “你不必紧张,从今日开始,你就不必在逃亡了,这话,是我说的,也是我带陛下承诺你的,你虽有错,但错不在你,天理循环,报应不爽,那二人罪有应得,死不足惜,你可愿意随我走。”刘裳似笑非笑的发问。 看陈辟那一脸的羡慕和诧异之色,就知道他现在有多羡慕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了,他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人家只是露个脸,天师就自己迎上去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又被打击的怀疑人生了。 在他头上的一系列名头,此刻都好像变成了杂草,就那样插在他的头上,让他在天师和许聪面前,有些自惭形秽,太丢人了。 陈辟在一旁心中想些什么,没有人理会他,只有乐离一双秀目,望向他的时候,会偶尔发光发亮,可能也只有在乐离的眼中,他陈辟才是个特别引人注目的吧。 孙思哲看着这个自己多年前捡来的小女娃娃,又看看陈辟,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也不知道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他现在的状态,还真是不人不鬼,可不就是鬼主意吗? “什么?您说让我跟随?”许聪不敢置信的看着天师,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刘裳却笑着再此开口道:“不错,你愿意吗?” 陈辟在一旁心中更难受了,他虽不是一个小气之人,可也太区别对待了吧,同时也在心中再次为那个叫许聪的少年感到羡慕。 “愿意,我愿意,许聪拜见天师仙人,愿意追随天师,还望天师不弃。”回过神来的许聪,立刻换上一副欣喜若狂的嘴脸,这等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当然是赶紧答应,免得天师反悔。 在唐国,天师仙人刘裳的名头,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相传天师挥挥手就能让千军倒地不起,自身不朽不老不死,飞天遁地,移山倒海,掌握雷霆能招来天雷,还能请阴世主宰降临,这一系列的传说,都让人津津乐道,哪怕这些都只是传说,却不妨碍人们的崇信。 现在天师开口,许聪那还有拒绝的道理。 见他答应,刘裳才点头,然后才当着所有人的面,对许聪道:“火药秘技虽是你家传之物,因为它,让你家破人亡,秘技本身不代表什么,可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将它交给我吧,跟着为师,以后你不需要它了。” 第八十五章 以杀止杀 许聪知道自己是保不住这东西的,闻言,更是明白,那看似简短的八个字,却道尽了他家中从前的境遇,可不就是如此嘛,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陈辟又魔怔了,他是个很喜欢动脑子的人,天师的这句话虽然简短,却意义深刻,世间诸多事情,本来就是如此,在寻常人百姓身上发生的事情,不一定是百姓们犯了什么罪责,可能只是怀璧之罪而已。 许聪乖乖的听话,手在怀中缓缓拿出一张牛皮纸,他果然把这东西带在身上,那些帝国探子都呼吸变得急促, 有些蠢蠢欲动,可惜他们此刻都被捆着动弹不得。 暗卫首领更是呼吸急促,眼神火热, 秘技啊,火药秘技啊,陛下最想要得到的东西,天师要如何处置它呢,他喜欢天师能把秘技给他去交差,这样就太好了,可是他知道,世上没有人能从天师手中要到此物,除非天师自己愿意给你,他眼神火热的看向天师。 刘裳接过那东西,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丢给了哪位眼神火热的暗卫,道:“拿回去交差吧,人我带走了,转告我的原话给陛下,你们走吧。” 那暗卫首领感激的拱手对天师一拜,带着人和地方探子匆匆离去,至于那些探子最后的命运,那就不是刘裳关心的了,那暗卫首领可不是一个善茬,那临走之时的眼神,明显带着杀气,那些人的命运可想而知了。 火药秘技被唐国拿到手,那就是秘密武器,自然只有死人最能保守秘密。 带搞清楚一些麻烦,刘裳再次把视线看向了朱梃和那婢女,似笑非笑的骑着大虫上前,悠悠开口道:“传国侯刘业?大明国四皇子朱梃?你好大的胆子啊。” 朱梃身体一抖,天师竟然早已知道他的身份! 那婢女眼见暴露,心一横,准备舍身帮朱梃逃走,高喊道:“少主快走,我挡住他们。” 这在刘裳众人眼中,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挡住我们?不过所有人都没有动作,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位婢女视死如归的举动,让他们心生异样,想不到一个女子,竟然如此果敢。 朱梃也没有动,他知道,哪怕天师不出手,只要陈辟在,他们任何的企图都是徒劳的,他不像别的皇子王孙一般的高高在上,也不像他们一样冷漠无情,这位婢女跟着自己已经有些年头了,多少有些主仆之情,而且,他也从来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工具人。 “轻舞,你不需要如此,就算死,也该是我挡在你身前,因为我是男人。”朱梃一只手搭在轻舞的肩上,拉着她到了自己身后,反而挡在她的身前。 那女婢叫做苏轻舞,是大明皇族专司保护皇子龙孙的死侍,这种情况下,最好的结果,就是她保护少主而死,才是她的归宿,而且,她也愿意为了这位心怀仁爱,将她冰冷的心都给捂热的四皇子去死,哪怕是死侍,在朱梃挺身而出,挡在她身前的那一刻,她也是不知所措的感动了,因为她是女人,不管多么强,也有柔弱的一面。 陈辟暗自点头,这个明国皇子有点意思。 乐离也是佩服这样的男子的,有胆色,临危不惧,不舍弃自己的同伴,哪怕这个女人只是他的属下。 孙思哲人老成精,却不说话,只是心中微笑自语,天师没有生杀意,而且看那四皇子朱梃的眼神,也完全不似一副慷慨赴死的决绝,而是一副智珠在握,玩世不恭的眼神,答案只有一个,他已经看出了天师不会对他怎么样,他在演戏,这皇子有些意思啊。 大虫最是明白刘裳的意图,既然没有事,它只是安静的看着,这样人好奇怪啊。 刘裳笑着道:“嗯,这还像个男人的样子,不过,你在本天师面前演戏,还是太嫩了点。” 所有人先是一愣,接着就回过味来,再次看向朱梃的眼神,就充满了疑惑。 朱梃眼见装不下去了,双手一抱拳,对着刘裳恭敬拜下:“朱梃拜见天师,小子无礼,还请天师不要计较啦,朱梃赔罪了。”他也不装了,没意思。 苏轻舞一怔,到现在他也没有反应过来。 陈辟闻言,也逐渐回过味来,眼神又冷漠了下来,先前他还敬佩这家伙有些气魄了,现在,哼,竟然还是个纨绔子。 孙思哲心道,果然如此啊。 乐离摇头不已。 背景墙一样的许聪,就算了吧,他现在才刚刚加入天师的队伍,关系都还没有搞清楚,哪有心思管别人。 刘裳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朱梃,很是看好,要拿陈辟和朱梃来比较的话,他还是喜欢朱梃这个有些放荡不羁的性格陶都,自己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有必要面对自己的时候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吗,那样他也感觉很没有意思,所以他一直没有完全接受陈辟的坚持,还在考验他。 但是朱梃的出现,让他眼前一亮,这货虽然畏惧他,但是却不似陈辟谨小慎微,有一种既来之则安之,随遇而安的行事风格,让刘裳觉得很受用,想来有这货跟着自己,游历天下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寂寞了吧,不管了,反正你我有缘,随不随我,可由不得你。 刘裳的念头,到是和佛门那句,你与我佛有缘,有异曲同工之妙啊,唯一不同的是,人家那句与佛有缘,是指的佛性,他的有缘,却是指的自己又要多一个徒弟,还是不答应不行的那种。 “齐州的事情,我知与你并无多少干系,所以,你也不用紧张,你与我道有缘,本天师欲游历天下,下一站,准备去你大明看看,你作为大明皇子,想来对于本国熟知,本天师邀你同行,你可愿意?”刘裳淡淡的开口,但是那话语之中的含义,却不容置疑。 所有人闻言一怔,这是啥意思? 朱梃先是一愣,然后爽朗一笑道:“天师要去我大明游历,本国上下自然是欣喜若狂,荣幸之至,不生欢喜,蒙天师不弃,朱梃愿意做天师向导。” 事情到此,也算是圆满结束了,可是,刚走了不久的唐国暗卫,远处竟又传出厮杀声,本以为是那些暗卫出手,也没有在意,不想那暗卫首领竟然浑身是血的逃向他们这里,在马上摇摇欲坠,看到天师一行人的时候,更是急切呼喊道:“天师救命。” 刘裳回身望去,所有人都停下远去的身形,看向那先前还威风凛凛的暗卫首领,眼见就要坠马,身后还有一大群的草原铁浮屠在纵马狂追,所有人大惊失色。 什么?草原人的铁骑,竟然已经闯了进来! 刘裳对着陈辟示意,陈辟点头,抽出长剑,纵身而起,几个起落就来到暗卫首领面前,接住了他落马的身形,然后横剑拦在路中间,暗卫松了口气,急促道:“北疆被围困住了,巴彦派来五千游骑绕过城池,进入了腹地偷袭村镇,我们正好遇上了他们,所有人都死了,我也快不行了,还请将此物交还给天师,务必带回长安交给陛下,武宁伯…。”首领咽气了,死在了他眼前。 陈辟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胸膛起伏,握剑的手更紧了,这次,他动了真怒,他看着越来越近的游骑,足足有五十几骑,各个一身的轻甲,并不是铁浮屠,但是这些也足以让人畏惧了,但是陈辟却不惧,他要杀人。 刘裳他们渐渐靠近,大虫一声吼啸,那些草原骑兵的战马,都惊恐的嘶鸣立了,停下了崩腾的马蹄。 “出了什么事?” 陈辟拿着带血的秘技,双手递给天师,并说了跟刚才发生的事情,刘裳平静的眼神下,杀意也逐渐凝聚,冷冷的看着远处停下来的草原游骑,如同看死人一般,对着陈辟吩咐道:“先前,我总觉得你杀心过重,想来是你心中淤积的杀念太多,没有释放干净,化解之法吾虽有千万种,却没有以杀止杀来得好,你先前不是说了,擅入唐国者,杀,陈辟,那你还在等什么?” 所有人心中一凛,天师看来也动了真怒了。 陈辟回身,跨上刚刚首领的那匹,拿起暗卫的长枪,就如同当年他在北疆,单枪匹马杀入敌营之中,大破敌营的时候,那个勇不可当的少年武宁伯又回来了。 “杀。” 只听陈辟暴喝,一身气势达到顶点,马上的他,不同于提剑杀人的那个他,这一刻的陈辟,如同换了一个人,不在身形飘逸,剑法无双,他只是简单的提枪冲锋,这一刻,才是真正的化作那个血战疆场的,少年武宁伯。 提笔能压天下读书人,上马能扫天下军。 对面的骑兵,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要不是对面那老虎的威吓,他们早已杀了过去,现在竟然有人敢朝着他们冲锋,真是找死。 短短不过数百步,对于骑兵来说,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 又不怕死的,就大大咧咧的朝着陈辟迎了上去,他要让这些柔弱的中原人看看,他们草原骑兵的雄风。 双骑对冲,转瞬即到。 第八十六章 进北疆 就在那草原骑兵还在准备完虐几次,再杀掉来人之时,陈辟已经长枪一举,毫不停留的一枪贯穿了他的胸腹给挑杀了,直到死,那个骑兵也是死不瞑目,他不明白,自己就这样败了,而且还这么快,飞马从他身体而过的时候,陈辟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只有那名草原游骑双目圆睁,眼神空洞无神的望着天空。 连朱梃在这一刻,都被这一幕给震撼了,这就是那个盛誉天下的陈辟吗?简直太强了,这家伙还有他不行或者不能的吗? 甚至他自己都被这一幕给你激动的握紧双手,太男人了简直。 马上的陈辟,就是战场之神,他那横勇的气势,刚猛迅疾,干净利落的一枪,一合挑杀敌骑,他骑着马,直接就冲进了那些骑兵中间,直接杀了个对穿,对面人仰马翻,也就在几个呼吸之间完成,在所有草原骑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陈辟又提缰勒马而回,再次提速,又杀了个回来,一个来回,才让这群草原骑兵真正反应过来,因为,过程发生的太快了,快到连刘裳他们都没有看的真切。 这就是陈辟,那个文武世无双的绝世奇男子。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在齐州闻听刘裳的法会后,就彻底的沦陷了,千里追随天师,只为成为天师弟子而努力着,就这,还被刘裳各种考验和嫌弃了。 莽荒草原上的子民,不愧是马背上的族群,各个骑术精湛,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却快速调整节奏,在陈辟冲锋的时候,他们快速分散,待到陈辟冲入他们中间,才又合围上来,准备依靠自身的整体优势,来耗死陈辟。 这就是他们骑兵的控马术。 初始的时候他们围了上来,看似陈辟瞬间落入险境,他们还想象着一会儿拿下这唐人,如何的折磨然后在杀死他们,可是很快,他们就知道,什么叫做猛虎入羊群,而,他们就是那群羊! 陈辟臂力奇大,把长枪当做长棍,不再只是简单的捅刺,一棍砸下,顿时有人脑浆迸裂,又一横扫,又是一人胸腹凹陷,气绝当场。 真正的战场上,个人的武技不能说完全没用,但是人海之下,却也发挥不了多大作用了,对于陈辟这种在战场历练出来的家伙,武技就是杀人之技,他能把每一招每一式,都利用到极致,没有一点多余的花里胡哨的花招。 观赏性不强,却能让你见之热血沸腾,陈辟那纵横在骑兵中间,无敌的风采,震撼的视角,这画面谁能忍得住不跟着一起血气上涌。 孙思哲还在慢慢的适应新的身体,需要磨合,本来以他现在驾驭藤妖本体的手段,还有那可妖丹的加持,他是最适合这种群战的,却因为还没有完全的适应,甚至都不能很好的控制妖丹,所以只能看着陈辟一个人纵横敌营了。 刘裳收下孙思哲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当打手那是一定,还有就是他看重医家,他自己也有一手精湛的医术,要是将来好好的培养孙思哲,好处也是不容小觑的。 至于乐离那现在就是一个看客,打手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个小姑娘来。 其次就是许聪了,这家伙的杀伤力和破坏力,完全是毁灭式的,火药秘技李盛要弄,他也要弄,至于打算将来干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朱梃的身份很重要,他是大明国的四皇子,这方世界太大了,也太乱了,国家众多,除了三大帝国,还有小国数十,各自依附三大帝国,除了三大帝国能暂时安享宁静安全的生活外,基本都处于混乱的各自攻伐之中。 可以想象一下,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老百姓和何等的水深火热。 刘裳是一个励志要成道做祖的人,这样的世界,对于他的成道路是不利的,所以他要打造一个他想要的世界,那就必须做些努力,从各大势力中选出一个可以真正一统天下的势力。 来宣扬他的大道,不能说刘裳自私,因为他别无选择,一面是昊天意志,一面是混乱的世界,他要成道,没有一统这方世界的野心,那还成个屁的道。 所以,他每一步,看似漫不经心,随心所欲,选中的每一个人,都是有意义的。 大明国和新唐帝国,都是他暂时选中的目标,当然还有赵宋,目前世界的格局,就是以三大帝国势力最为强大,也最有希望在他的扶持下成为大一统的皇朝。 但,还是要看各国对于自己的态度,视情况而定,目前李唐当然是最让刘裳中意的,但也仅仅只是选择之一。 陈辟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帮手啊,他能文能武,关键还能打,让他不必每次都是自己出手了,这样总算是有了些天师的派头,师有是弟子侍其劳。 单方面的杀戮已经接近尾声,并没有多长时间,当陈辟最后一枪挑杀了这群游骑后,如同一个百战不死的战士一般,策马归来,这幅画面,让乐离脑海深深的记住。 “天师,弟子以斩杀敌骑。”陈辟在天师面前又恢复过来了,还是那副小心翼翼,要不是他身边的马匹和他自己都像个血人,很难想象眼前的人会有这样谨小慎微的时候,他分明在讨好刘裳,希望得到赞许认可。 刘裳点头,他真的很满意,至少现在,他对陈辟是最满意的,你看看他身边现在都是一群吃干饭的,也只有陈辟了。 “很好,自今日始,你可为我的弟子。” 刘裳终于点头了,这话一出,陈辟欣喜若狂,纳头便拜:“弟子陈辟,拜见恩施。” “恭喜师弟。”大虫开口道贺,这个师弟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恭喜陈兄拜在天师座下。”这是乐离。 许聪想要上前,却又不好意思,只得拱手示意道喜。 一行人朝着北疆雄关进发,苏战被围困在城中,进退不得,举步维艰,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草原人派出游骑祸害周边,却无能为力,这场仗,打得真他娘的憋屈啊。 他派人拼死在战场上抢回一柄,却研究了几天,都没有任何的头绪,这么个细细的管子,竟然能在百步之外杀人? 刘裳他们一路上杀了不少正在行凶的游骑,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吗?李盛在搞什么鬼,这么长时间了朝中还么有反应? 带着这样的疑惑,刘裳终于来到了雄关之前,草原大军团团围困这座雄关,密不透风,也不知道那些暗卫是如何进去和出来的。 “看来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我们进城。” 第八十七章 助大将军破贼 陈辟开道,刘裳坐在老虎背上,这一行人怪异的组合,就这样出现在草原大军的眼前,很快,就有人把这里的情况禀告了上去,好家伙,简直是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那坐在老虎背上的人是谁,已经不用多说,现在全天下谁人不知,唐国天师刘裳,降服了一头老虎为坐骑,并且那老虎还能口吐人言,关于天师的传说太多了,每一件故事传到草原,都是神迹。 草原大军默默的让开道路,刘裳好奇的打量着这些人,他们并没有和中原子民有所不同,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肩膀扛着一个脑袋,他们也好奇又惊惧的看着刘裳。 城头上,大将军苏战,正站在城头上,看着刘裳一行人,如入无人之境的朝着城门口接近,天师竟然亲临北疆。 “打开城门,随本将亲迎天师入城。”苏战赶紧吩咐。 有刘裳在草原大军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这个时候冲城。 隆隆。 城门缓缓的开启,苏战一身戎装,猩红的披风,出现在城门内,他没有骑马,应为在见天师如见陛下,骑马就是冒犯陛下,这是李盛的话,所以他带着将士们出城门口迎接天师。 “哈哈哈,本侯渴见天师久矣,只是身为北疆守备要务,却不能善离,不想天师法驾北疆,真乃幸甚直至。”苏战好爽,不称职位,而表爵位,就是表示此刻他代表陛下欢迎天师,不以北疆大将军的身份,如果以他的军职那样的话,说话什么的,都会很拘禁,这是是个聪明人。 可刘裳却根本就不明白这底下的客套,他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子,满面沧桑,眼神疲惫,在看看那些军卒,各个士气看似高昂,却藏着一股子憋气。 那城中子民好在苏战拿出少部分军粮补给,虽然各个饿的是面黄肌瘦,却还都活着,眼神空洞呆滞,看到刘裳大天师座下的老虎,也仅仅只是稍微的看了一眼,就有气无力的继续窝在角落了。 刘裳心中有数了,北疆真的已经山穷水尽了,援军也未到,弹尽粮绝,加上现在的时节,靠近北疆,都能高手道刺骨的寒意,就更不要说身在这里的军民了。 “大将军有礼,唉,辛苦了。”刘裳对他道。 苏战没想到,天师竟然这样好说话,那他就放心了。 “不辛苦,不辛苦,天师请入城吧。”苏战请刘裳进城。 刘裳说的辛苦,自然是因为见到这里的处境,苏战身为唐国贵族,又身兼重任,还是能做到不放弃城中的平民,这才是刘裳说那句辛苦的本意。 他不喜欢那种动不动就牺牲别人的人,那样的人,就算有再大的本事,在他眼里,也一文不值,他觉得苏战就很好,至少第一印象在他眼里过关了,很不错。 这是他为什么把唐国选做第一的原因了,并不是他降临在唐国,和天师道宫在唐国,而是这半年的时间里,在唐国的经历,他见过的官员和百姓,每一个都在默默守着自己的本份,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唐国制度准则让每一个百姓都享受着这个国家给的安全。 第一次,他在大苍山中的小村里,那些朴实的村民,他们会按时的缴纳自己的粮赋,刘裳问,这样合理吗? 那里长回答, 要是我们不交,别人也不交,那我唐国如此庞大,如何正常的运转,这里是我们的家,唐国保护我们,我们也要尽自己的一份力。 刘裳默然,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世界的最强帝国。 第二次,是在齐州。 在巡案衙门里,那一次,他见识到了这个国家的官员,他质问刺史白严顺,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 白严顺虽然惭愧,却敢于直视刘裳的目光,连收下长史和巡案府首都有些硬气,白严顺苦笑着道,我等有罪,刘业确实祸害的齐州一团秽气,我等恨不能舍了这身,杀了贼子算球,可我能这样做嘛。 不要小看这一点,天师只看到我等懦弱不作为,可是我等守住了律法最后一道底线,下官无能处置刘业,致使治下子民水深火热,罪该万死。 这是唐国的官员,他们有自己的律法道德底线。 第三次,就是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大豪商人徐茂才了。 他是大豪商,却在读书人面前毫无地位,甚至被瞧不起,还舔着脸的讨好,但是刘裳从别人的聊天中了解道,这个商人却是个大善人,都说豪商无国,可是他却不同,或者说唐国的商人不同。 行善布施,乐于助人,修桥铺路,而且他的生意很大,涉猎诸多行业,有车马,有珠宝,有船行,还有盐铁这等管制行业,但是他却主动缴纳所得税费,这是唐国的税法。 刘裳问他,舍得吗? 徐茂才笑着道,天师您看,我唐国可安否? 刘裳点头认可。 徐茂才又道,我等缴纳的税银,你一厘,我一成的缴纳,才换来我唐国强盛安然,天师问我舍得否,自然是舍得! 这个国家每一个人都在尽自己的力,国朝中的官老爷们,也在尽自己的力,你说,这样的国家,刘裳要它为首选,有什么不对吗? 苏战,狄汉臣,魏宪,房叔机,这些一个个文臣武将,都在努力打造他们心中的国度,李盛这个强势的帝皇,也不是在打着各种算盘,谋求唐国更加强大吗? 刘裳进城了,本来苏战要吩咐准备宴席,可是刘裳却拒绝了,直接道:“这些能免则免了罢,我知道你也不容易。” 苏战心道,这天师真的好客气啊,朝中不是说天师性子平淡吗?这见着也不像是长安那些老家伙说的啊。 要不是他的举动,让刘裳满意,此刻,可不会跟他如此客气。 “好吧,既然天师吩咐了,那就算了,苏某是个大老粗,天师临北疆可有重要的事情处置。”苏战还是问起了这个疑惑。 虽然天师的到来,暂时缓解了一些压力,可是城外,那围城的草原大军,还在虎视眈眈呢,他并不会因为短暂的喘息,就放松警惕。 “我为将军送来一份大礼,用来破解北疆危机。”刘裳高深莫测的笑着道。 苏战一听,立刻惊喜着问道:“哦,天师能助我破贼酋?” “正确的说,是一个能助你破贼的人。”刘裳卖着关子。 苏战已经急不可耐,但还是耐着性子道:“不知是在场哪位贤才?”他眼睛火热的巡视,就是没有发现现在还穿着火头军服饰的许聪。 也没人觉得一个穿着火头军服饰的小兵,竟然会出现在天师队伍里。 许聪倒也聪明,他知道天师此刻说的就是自己,主动站出来,对着苏战行参拜大礼道:“许聪拜见大将军,我有办法助大将军破贼。” 第八十八章 真正危险的人 苏战还在疑惑怎么走出来一个孩子,不错,许聪的瘦弱和年岁,在苏战眼里,却是还是个孩子,但是事情告诉他,能让天师看重的人,一定不简单,不过,他怎么穿着我军中伙房军服? “你有何本事助我破贼?”苏战还是审视了他一会儿,才开口。 许聪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苏战,又看了看天师,直到天师点头,他才开口道:“将军请稍等,我这就去取来破贼之物。”他拱手后慢慢退出去。 陈辟上前,双手捧着一块带血的皮子,递给天师,刘裳摇头,有些嫌弃道:“给大将军。” 苏战看向陈辟,这也是个年轻人,似乎有些眼熟啊,不过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陈辟此刻一身的血污,哪有还看得出来他的本来面目呢,直到他开口。 “陈辟见过大将军,这是火药秘技配方,就转交给大将军了。”陈辟双手奉上。 苏战一愣,却一把接过火药秘技,胡乱的朝怀里一塞,根本没有想到那东西的贵重,只是当他听到陈辟这个名字的时候,却真的惊喜到了,爽朗大笑着双手直接朝着陈辟的双臂捏去。 “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你小子?怎么武宁伯做的不耐了,又想上战场了,哈哈哈~。”苏战大笑。 陈辟也是激动,不过还是礼节性的问好后,就退步了,现在真不是叙旧的时候,当初陈辟就是在苏战的麾下。 “大将军说笑了,小子现已为天师座下弟子,一心求道,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道。”陈辟微笑着道。 苏战却心直口快的道:“你呀,就是这么个性子,求道,求什么道,年纪轻轻的那天师…。”说到这里,他也意识到不对,下意识用眼角瞟去,果然刘裳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才闭嘴。 刘裳很尴尬,陈辟慌忙对他谢罪,还好刘裳并不是很在意这些,第一印象很重要啊。 不一会儿,许聪回来了,小心翼翼的抱着七八根圆筒物事,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啥? “你怀里抱得何物?”苏战问道。 许聪道:“火雷。” 这话一处,在场所有人都心中一凛,啥,这就是火雷? 苏战好像终于明白了眼前的孩子兵是谁了,他最大大张,道:“你就是那个许聪!” 长安来的暗卫,亲自到他军营之中要带回去的家伙,原来真的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啊,那个在唐国闹出天大动静的人,竟然还只是个孩子,苏战不可置信的语气,已经说明了一切。 许聪点头,现在他的这个名字,可能没有人敢冒认吧。 “是我。” 苏战再次看向天师,他有些明白,天师为他送来了什么?有了许聪,不,是有了许聪手中掌握的火药秘技,那么巴彦就不在是威胁了,对于火雷的恐怖,他也是听说过的,就是眼前这个瘦弱的孩子,在漳州闹了个天翻地覆,杀的血流成河。 他可不敢再小看许聪了,这根本不是一个孩子,那是一个魔王啊,在漳州据人们事后传播出来的消息,哪两家勾结的地方官衙,被许聪给凭借那黑乎乎的火雷,给夷为了平地,并且屠杀了所有人啊。、 连见惯了杀戮的他,都不自觉的在面对许聪的这个时候,后退了几步,才稳定身形。 “你你你,怀中抱着的就是火雷?”苏战惊呼。 许聪点头,他也知道这东西威力,所以抱着的时候,也很小心,这东西经过改良,已经不需要引火,丢出去就能自行爆炸,而起威力不减,要是在漳州的时候,他做出这玩意,说不定报仇的时候更加的痛快。 他把火雷轻轻放在地上,捡起一根,递向苏战,道:“将军,此物名为火雷,它已经经过我的改良,不需要引火,直接丢出去,碰到硬物,或者接触地面,可自行爆炸,威力巨大。” 苏战接过来,拿在手里,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圆筒,竟然是烧黑的竹筒,外面涂刷是一层煤油,难怪黑乎乎的,怎么也想象不出,这么个小东西,会有什么巨大的威力。 “直接丢出去,就会爆炸?”苏战不确定的道。 许聪点头,示意将军可以亲自示范。 苏战朝着天师看去,要不我们去外面试试,他心痒难耐的想要丢下城头,给城下不远的草原大军来一下试试。 一行人朝着城头走去,看着二里之外乌压压的人马,心情就十分的憋气,刘裳却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对任何人没有针对的喜恶,只要不是当着他的面做恶,他都能平静对待任何人。 “如何使用,你演示给本将军看,目标,就是对面的草原蛮子。”苏战要许聪亲自演示。 许聪目测了一下二里之外的草原军帐,开玩笑,以现在的技术,要打到两里之外的敌军之中,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用大型投石机,或者大型攻城弩机。 这似乎有些为难了。 许聪尴尬的道:“大将军,这么远的距离,小子实在没有办法。” 苏战当然知道这有点强人,他立刻对着收下众将士道:“谁敢出城引蛮子接近城头。” 这个是小事,人头踊跃,立刻就站出来多个裨将。 “末将愿往。” 陈辟此刻当仁不让的道:“小师弟要演示火雷,我这个做师兄的,怎可不出一份力。” 说着就转身下城,骑上战马,拿起一把马槊,就走到城门口,城门打开,他策马提速,开始冲锋,单人独骑,前往敌军阵前挑衅。 苏战点头,自语道:“这家伙还是一如当年,血勇不改。” 蛮子的大军看到远处的北疆城门洞开,以为又是要有人出城,正准备截杀,就看到一人一骑竟然朝着他们这边冲锋而来? 这是要送死吗? 来人很快的速度,待到双方距离百步的时候,陈辟停了下来,因为他感觉到了危险,他知道那是蛮子们得到的那种火枪,在对准他,所以他果断的止步。 “唐人,你可是投降的。”蛮子走出十几骑,围着他转圈,取笑着道。 陈辟没有在他们哪里感受到危险,,所以,他决定做点什么,手中马槊一抖,忽然寒声道:“死。” 噗滋。 马槊挑杀了一人。 惊呆了所有人,带他们还没回过神来,陈辟快速抽出马槊,又一举,再杀一人。 在他面前的敌骑,简直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土鸡瓦狗,瞬间就被杀了二人。 “卑鄙的唐人,给我杀了他,杀了他。”终于他们反应了过来。 开始反抗了,可是仅仅十几骑又怎回事陈辟的对手,他们根本只有被屠杀的份。 苏战拍着墙砖,大呼过瘾,朱梃他们也是看着在敌军近前杀人的陈辟,也是心潮澎湃。 转瞬就杀了大半,这个时候,敌人才彻底的知道,来人不简单,不可能是寂寂无名之辈,喝道:“你究竟是谁?” “陈辟。” 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呃,是了,陈辟,那个单人独骑强闯他们王帐,最后扬长而去的家伙。 “竟然是你,该死的,他是陈辟,抓住他。”侥幸活下来的几个家伙,大呼小叫的朝着本方逃去,这就是陈辟的草原效应,他是个让草原人恨得牙痒痒的人,当年要不是他,他们就离攻破北疆只差一步之遥了。 这一动静,草原蛮子的大营终于有了动静,乌泱泱的人马攒动,朝着这边压将过来,陈辟眼见效果达到,是时候离开了,他又不傻,难道真要一个人去强闯。 可是草原人的岂会让他这么容易逃走,这点距离,对于常年在马背上长大的他们来说,真不是事,陈辟再强,在人山人海的围攻下,也只有被杀死的份了。 苏战担忧的看着城下的陈辟,逐渐淹没在人海之中,他数次准备下令开城一战,可是大局为重,本来这个送死的事情,他是不愿意陈辟去做的,可是谁叫这家伙自己就那么快的站出来,根本不给人机会。 陈辟要是死了,那绝对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这是一个将才啊。 有刘裳在此,陈辟怎么可能有事情,孙思哲在这种情况下,竟然因为担心陈辟的安危,彻底融合了妖丹,刹那之间,本是冰天雪地的北疆,突然大地之下,长出绿油油的藤蔓,快速生长,阻在了陈辟和蛮子中间,给陈辟隔出一条道路,直接延展到城门口。 这神奇的一幕,不仅惊呆了城墙上的唐军,还有城外的草原大军,陈辟终于在孙思哲的帮助下逃进了城内。 城下已经蛮子大军云集,一场攻城战就因为陈辟,而莫名其妙的开始了,到了火雷发威的时候了。 “大将军,借弓箭一用。” 许聪接过弓箭,吩咐弓箭手将弓箭上绑上火雷,朝着敌军人马密集的地方攒射。 弓箭手照做,然后…。 轰轰轰~。 震天动地的爆炸,让敌军瞬间倒下一片,战马在巨大的爆炸声中,立刻嘶鸣乱窜,控马术根本控制不住惊慌乱窜的战马,城内城外的人都懵逼了,这就是火雷吗? 苏战口干舌燥,朱梃目瞪口呆,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只有刘裳不以为然。 短暂的爆炸过后,草原大军懵逼了一会儿,才慌乱的后退,唐国竟又后手,他们害怕还遭遇先前的爆炸,又快速如潮水般的退去,来得快,去的也快。 “大将军,这就是火雷。”许聪说这话的时候,都如同有了底气,变得不卑不亢了。 在这一刻,再也没有人把他当成一个孩子了,这才是真正危险的家伙啊。 第八十九章 巴彦城下见天师 数日后,巴彦王帐。 “你说什么?唐军有一种可以爆炸的东西,还有奇怪的藤蔓自地下长出来,阻挡大军抓捕陈辟?你在说笑话吗?”巴彦怒不可遏的冲着一名万夫长吼道。 那名万夫长也是无奈,只能郁闷不已的道:“大汗,我说的都是真的,当时经历这一幕的人,少说有几万人马,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那些死在爆炸之下的人马,少说有上百,每一个都死相惨烈,断肢残体,血肉横飞,每一一具完整的尸身,太可怕了,那根本不是人力所谓,属下认为是不是那唐国天师在出手,是了,一定是他,那是仙人手段,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 那万夫长看来是吓傻了,要是刘裳现在有这能力,只怕早就是真正的仙了吧,还会在乎世俗的战争吗?不过这都是世俗人的看法,他们对于仙人的理解,就是强大,不可测度,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当然也包括杀人手段。 巴彦却不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天师刘裳的消息,他在内心之中就产生一种厌恶的抵触情绪,还有狂躁的毁灭情绪,带着这样的心绪,他竟然特别想要见一见这个让自己产生这样情绪的人。 “你去传本汗的话,就说请他们的天师一见。”巴彦吩咐道。 万夫长狂暴领命而去,巴彦的气势太强了,而且性格阴沉,面对可汗,让他有一种如临深渊的恐惧。 很快,苏战就带来了巴彦的消息,告知请见天师。 这是大事,天师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的,他也没有资格做天师的主,要不要见巴彦,还是天师自己决定,可苏战还是想天师要是能答应就好了。 因为,他在看到火雷的威力后,在得到巴彦要见天师的消息好,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等巴彦出现的时候,用火雷杀了那个奴囚长,然后一劳永逸的解决这场战争。 他也知道,这个想法能不能实现,有诸多的因素,但是值得一试,天师是关键,只要天师答应,他就有了五成的把握,所以他打算亲自去向天师说这件事情,自己一定要尽量说服天师。 刘裳得到消息的时候,甚至有些意外,眼神玩味,他到是很有兴趣去见见这个巴彦特特尔。 苏战只是说了消息,还没来得及劝说,天师竟然就答应了,这让他又高兴,又觉得有些意外,因为,在他得到长安那些老家伙们的消息,天师这个人不好相予,对谁都是不假辞色,连李广那个老匹夫都被天师揍过。 所以现在面对刘裳的时候,他总是试探性谨慎多些,总也放不开,没想到几次见面后,他发现天师不仅好说话,还十分的客气,根本不是那些朝中的老家伙们说的那样。 不过这样也好,到是省去了他诸多口舌,毕竟这样的事情不是很光彩,他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现在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事后再去向天师请罪吧。 “那我这就派人去通知小奴,不过天师身份尊贵,岂是他巴彦小奴可比,以我看还是不宜离城太远,要是小奴有胆量,就在城下一见吧。”苏战这个老货,老奸巨猾,看似在替刘裳着想,实则是在为偷袭做准备。 刘裳也没有多想,无可无不可,他本来打算去对方哪里看看,孙思哲意外加快融合了妖丹,只要带着他在身边,千军万马也别想留得住他。 现在,他身边的高端战力,不在只有陈辟了,还有孙思哲,不同于陈辟的战力,孙思哲还有陈辟没有的优势,那就是群战,他一人就是千人敌,或者说万人敌。 想想当初藤妖的厉害,让刘裳都最后不得不招呼阴差出手,那漫天的荆棘藤蔓招呼下来,千军万马也只有等死的份,好在这老货心性善良,就算现在成了这种状态,都不改性格。 当时那种情况之下,要是他愿意的话,吸食了那些血肉之躯,只怕立刻就会修为暴涨,立刻成为渡劫的大妖了,他却没有那么做,仅仅只是挡住那些人。 也正是因为他如此,所以刘裳才对他更加的另眼相看了,要是他敢靠着这种手段增加修为,刘裳第一个会出手灭了他,所以,孙思哲在今日,才真正过了刘裳这一关。 巴彦得到回复,他似乎早已料定那刘裳会答应,早已在布置见面事宜,唐国苏战以天师身份尊贵为由,答应在城下一见,各自带三百人,城下是一百五步之外一见,并且草原大军要后退三里。 说实话,这个要求很合理,也很无礼。 但是巴彦都答应了下来,甚至都没有反驳。 手下不解的问他:“狼神,为何要答应他们,万一唐军使诈,我大军后退三里,如何来得及救援,而且那天师神通广大,还是小心为上。” 巴彦自信满满的道:“你们小瞧的那天师刘裳,他不是擅于阴谋诡计的人,从他的事迹来看,直来直去,毫无心机,你们与其担心他,倒不如担心老对头苏战老匹夫更好一些,这次见面,是他难得的机会,杀了我,就可以一劳永逸呢。” 他真的和一般的草原蛮子不一样,心思竟然如此深沉,连苏战的心思,都猜到了,他竟然都一点也不畏惧的答应了唐军的要求,可见他根本就是毫无畏惧。 而苏战又岂是简单之辈,所谓兵不厌诈,这老货不仅阴,而且狠辣,就算巴彦猜到他的行为,也不一定想象的道,他将要如何杀掉巴彦吧。 在一座大帐前,苏战立在前面,眼前站着三百即将陪同天师出城的军卒,他们每个人身前摆放着一碗烈酒,苏战端着碗,一咕噜就干了。 三百军卒也齐齐举起酒碗,一口干了,然后将碗摔碎。 “你们都是我唐国的英雄,此去,不可给巴彦见到天师的机会,你们一路走好,来世,我们还是兄弟。”苏战眼睛红着,他竟流泪了,这是为何。 原来他根本就不想天师和巴彦见面,只是需要一个借口,真正的杀招是这三百军卒,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绑着许聪特制炸药,三百人的自杀式爆炸,那巴彦那还有生路。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苏战是如何的心狠手辣,能做到一军主将的人,没有一个是心慈手软之辈,但是这些人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人,能用这么点代价就结束战争,他觉得这点牺牲是值得的。 刘裳的判断可能有些错了,他要是知道了这个结果,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想法,可能苏战的下场,会变成第二个李广。 陈辟和许聪,还有大虫现在都是天师的弟子了,大虫是大师兄,但是他一直称呼天师是主人,其实算起来,真正意义上来说,陈辟才是大师兄,但是刘裳就是故意要如此,所以让人无可奈何。 许聪是小师弟。 朱梃的身份还没有公开,所以暂时还是外人,他没有资格参与进去,所以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孙思哲算是自己人了,所以乐离顺理成章的也算是半个刘裳门下之人。 早早的,他们都在准备刘裳出城的事宜,朱梃也是想要去的,可惜他身份尴尬,实在参与不进来。 好在刘裳对他还算不错,点名要他跟着自己去见见世面。 欣喜若狂的朱梃,赶紧屁颠屁颠的凑了上去,换来许聪一脸的嫌弃,呸,马屁精,陈辟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态度谦逊改变了很多。 大虫看着前面整齐站着的三百军卒,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到阵阵心悸,好似他们能威胁自己,它凑了上去,冲着他们嗅了嗅,有了答案,就自顾自的离开了。 它早已被城中的军民熟知,知道它是天师降服的坐骑,没有恶意的,所以也就没有警惕。 “主人,外面那些军士,身上都绑着小师弟制作的火雷。”大虫不是离去了,而是径直来到刘裳面前,把自己查看到的一切,都跑来告诉了刘裳,它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的老虎了。 刘裳闻言一怔,恼火不已,就要发宝气,可是却最后沉下声吩咐孙思哲道:“一会儿出城之后,控制住他们,不要让他们出事,苏战竟敢在本天师面前搞事,真是欠揍。” 他的道理真的很简单,就是打你一顿,让你明白不听话的后果,然后在跟你讲讲他刘裳的道理。 陈辟本想开口替苏战大将军解释两句,却看着恩师那怒目姿态,心道,本想替大将军你求求情,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免得引火上身。 他可是知道的,恩师在长安,那可是曾经暴揍过李广将军的。 巴彦按照约定,草原大军后退三里,在城下一百五十步外,摆放了帐篷和,他真的只带来三百人,苏战在城头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心道,等天师出城,就是你这奴酋的末日。 轰隆隆,城门洞开。 一身紫色道袍的刘裳,带着朱梃和他的婢女,陈辟,孙思哲,许聪,乐离,和三百唐军缓缓出城。 巴彦本来坐在椅子上,这个时候,也起身了,不得不做作姿态,朝着远处的天师刘裳道:“本汗谢天师赐见,恭迎天师。” 第九十章 意外 乱石崩云,一柄巨大的双刃斧,蹦碎了巨峰山石,腾空而起,巨大无边的斧身,散发着莫大的威能,这是兵主蚩尤的兵器,月弑。 世间有传说,说蚩尤的武器是一把宝剑,还有说是一把魔刀,其实,蚩尤用的是斧,也就是凭借这柄神器,让炎黄联军数次败于九黎,逐鹿之战更是打的昏天暗地,旷日持久。 就在炎黄不敌,差点败退的之际,天外忽坠落一件神兵利器,落于炎黄阵营,也就是后世传说的轩辕剑了,最后蚩尤败了,并且身受重伤,自知生命无多,带着残部逃亡而去,开辟了九黎圣境,用于族人的延续。 那一战之后,轩辕黄帝一统大地诸多部族,华夏文明自此开始,历法,干支,乐器,医学,数学等等等…。 而,道门,恰好也在那个时期出现,黄帝成为了第一位被道门抬高成为,昊天上帝的天帝。 月弑一直沉睡在九黎圣境之下,守护这方净土,那些阴兵,都是各个时期被月弑禁锢在净土的阴灵,它们受控与月弑和圣殿长老的控制,游离于阴阳两界之间。 “究竟发生了什么,它怎么会自己出来了。”石雕大阿公呐呐自语的道。 圣殿的三位长老,还有族人纷纷跪倒在地,朝着天空中的月弑膜拜,口中在说着久远的九黎一族古语。 阿斑看到月弑的一瞬间,脑海里好似有枷锁在崩断,一些残破的画面,出现在它的脑海里。 小妹早已拜倒在地,她第一眼就认出了月弑。 只有刘裳一脸的莫名其妙,月弑虽然只是静静的悬在天空之上,但是他能感觉到,一种特别的气机在自己身体扫视,好似要把他看透,难道就是因为他说了奇怪的话吗? 这家伙就是嘴巴没把门,在异界,本体一句陛下是天子,招来了人格昊天的分身降临,本来可以独享一方世界的他,立刻给自己引来了一个可怕到极致的对手。 在这里分身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又是那张嘴惹祸,一句自己是圣主,惹来月弑觉醒,亲自探查他。 害得所有圣境子民都惶恐不安。 他还像个没事人似的。 阿斑飞起,来到月弑的身边,月弑有灵,语气沧桑的开口,唤道:“小斑。” 那一句小斑,立刻让阿斑破防了,它终于想起了什么,黑眼圈落下两行清泪,双爪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吼了起来。 “小斑,我是小斑,你是谁?为什么我感觉认识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这么痛苦。” 月弑仅仅只是打量了一番刘裳,就没有在关注了,终究它发现自己错了,他不是那个人? 眼前的阿斑却让月弑陷入了回忆,它看着痛苦咆哮的阿斑,有些心疼,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小斑的记忆被主人封印了,月弑不会去动,就算它有能力那么做,也不会去做。 “小斑,等有一天你真正醒过来,你会记忆起过去的一切,我只是跟你一样的存在,留下来的意义,就是为了等那个人出现,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人还会按照约定出现吗?” 月弑说完,最后看了一眼刘裳,那一眼带着几分遗憾。 刘裳也在下面看着它,虽然月弑没有五观,但是刘裳知道,它在看着自己,这种感觉很奇异,说不清道不明。 月弑的身影缓缓消失了,大地上崩碎的山峰,重新恢复原貌,月弑回到了地底,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圣境恢复了清明,所有人子民都长处了一口气,刚刚究竟为何会如此? 阿斑在半空咆哮着道:“你出来,不许走,告诉我,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不许走!” 没有人回应它,月弑沉寂了,有些事情,它不能说,除非那个人出现,一切的问题,都会有个结果,那个人不出现,说什么都是毫无意义的,哪怕告诉小斑真相,也只能是痛苦的回忆。 月弑消失,阿斑的眼睛逐渐恢复清明,刚刚一瞬间崩开的枷锁封印,也跟着恢复了过来,它的情绪安静了,只是眼角两行泪水还在,表明了它刚刚的不正常。 “咦,我怎么哭了,感觉好伤心。”阿斑奇怪的拍了拍脑袋。 它又变了回来,依旧是那个无法无天,在圣地里横行霸道的食铁兽,阿斑圣者。 “阿斑,你快下来啊,你没事吧?”小妹朝着阿斑挥舞手臂,招呼它下来。 听到声音,阿斑才从天空飞下来,它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哭。 小妹小声的对着刘裳警告道:“刚刚发生的事情,你不许对阿斑乱讲,不然,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她警告人都是用这种语气的吗? 好吧,刘裳表示我接受你的警告,我绝不乱说。 很奇怪,他面对小妹的时候,除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外,还有一种非常非常熟悉的感觉,好似从很久很久之前,他们就已经认识了,小妹也同样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她们这一次见面,那种感觉就更加的强烈了,谁能告诉她们,这都是为什么? 阿斑最是讨厌刘裳,一看到他对着小妹乱瞟,就气不打一出来:“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你眼睛瞪那么大干也没用,你没戏!” 它不是无缘无故的针对刘裳,而是来自内心深处的那种呐喊,一定要阻止他和小妹发生任何联系,更不许他亲近小妹,这种感觉也没有来由,好似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特别是看到刘裳后,他就忍不住要嘲讽要促狭捉弄他。 刘裳本来还高高兴兴的,一听这话,顿时脸色一黑,心中又开始对阿斑的不喜,你个臭熊猫,老子找你惹你了,不就是说了句熊猫吗,你本来就是熊猫,你全家都是熊猫,哪里有错啦,你给老子等着,一定找机会把你卖进动物园。 小妹见他俩一见面就吵嘴,也是俏皮的笑着,这两个家伙,一见面就拌嘴。 “阿斑,送我回去吧,出来太久不好。”小妹赶紧打断他们。 刘裳和阿斑闻言却同时开口道。 “不多玩会儿。” “就回去了吗?” 俩货再次转头相互瞪视,不过又很有默契的错开。 小妹真是那他们没有办法, 她在所有人面前都是被捧在手心,被人祝福仰视的圣女,只有面对刘裳的时候,总是拿这个人毫无办法,还每每让他说的面红耳赤,恨不能落荒而逃。 可偏偏这个人,又总是闯进她的心里,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语,萦绕在耳边,烦不胜烦,好吧,其实一点也不烦,还有些趣味。 “多出来多久了,还不回去,大阿公又要说我了贪玩咧。”小妹无奈的道。 阿斑只得起身,驮起小妹。 刘裳赶紧道:“圣女,你可要记得来看我啊,在这圣境之中,我就把你当做朋友啦,再见,不不不,下次见,下次见啊,我叫刘裳,记住我的名字。” 阿斑龇牙,它的这一招还是很管用的,刘裳果然很干脆的闭嘴了,同时在心中暗骂一句,臭熊猫。 小妹算是服了他了,这个家伙脸皮真厚,刘裳呀,你的名字我记住了。 看着她的身影远去,直到看不见,刘裳才把脑袋缩回窗子里,一倒头就躺了下去,干了一天活,该死的臭熊猫,竟然让我刘大观主去挖泥,算你狠。 钟邦他们还指望着刘裳带他们逃出去呢,看这货的样子,只怕是希望渺茫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上清大洞真经无时无刻不在自行炼化着灵气,这方世界,简直就像是为修炼真经而量身打造的,哪怕刘裳不刻意去运行,丝丝缕缕的灵气,也在增强他的根基,里踏进下一个境界,仅只一步之遥了。 那个时候他就有所依仗了,可以试着寻找出路了。 圣殿。 “究竟发生了什么,引得天变和月弑的觉醒。” “无从查起,月弑又沉寂了。” “毫无来由,一点线索也没有。” 三位长老各自神色凝重的说话,这件事情太诡异了,要是弄不清楚,实在让他们心中难安。 他们联手推演之下,依然没有任何结果,只得无奈的放弃了,大长老问起圣女的情况,得知了一件事,眉头紧皱。 “那小子说自己是圣主,和圣女是天生一对。”圣殿侍从道。 “你们都退下吧。”三长老吩咐侍从都下去。 等人都走了,他们三人才相互看了看,各自眉头紧锁,也不知道为何如此。 “大长老你怎么看。”三长老开口。 他能怎么看,还能怎么看,那个小子的可耻,简直比当年的王尘还甚,难道他们选出的圣女,又有步她娘的后尘,又是一个悲剧,当年他们不是没有想过阻止,可是却阻止不了圣女的心意。 现在他们依然选择阻止,可还是有可能改变不了结局,难道这就是圣女的命吗? 历代圣女,说白点,只是为了传承,才与人结合,她们就像是工具,有血有肉的工具。 而上一代圣女开始,也就是小妹的娘,她选择为了自己而反抗,她不想做一个只为传承圣女职责的工具,王尘很优秀,而且还很强,两人几乎是一见钟情,可王尘一心想要离开圣地,甚至妄想带走圣女一起出去。 二人因为理念,最后决裂,王尘闯入圣殿,要出去,只有走圣殿秘境才能出去,他从圣女哪里知道了秘境生路,所以凭借强横的修为,夺门而去,圣女绝望的看着他离开。 “你真的就如此绝情。” “不,我会回来找你的,一定会,我有我的使命,你有你的使命,既然如此,等我做完了我的事情,我会放下一切回来跟你在一起,等我。” 王尘一去不回头,再也没有出现,他食言了。 圣女一怒之下,闭关不出,生生压制胎中婴孩,直到她放下执念,才有了小妹的出生。 第九十一章 梦境 王尘的名字,在圣境之中是一个忌讳,人们为了不让圣女想起那个人,都选择不在提起他。 所以,刘裳来到这里后,才会没有一点关于师父当年的消息,但是他知道,师父就是从这里闯出去的,一定有什么线索,是自己没有发现的,看来要试着寻找了。 “来到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也就是说我们在外界失踪已经一年多了,唉,这次真是亏大发了,为了找你们,我竟然把自己也给搭进来了。”刘裳没好气的数落钟邦等人。 钟邦等人也很无语,外界还不知道怎样呢,真想出去啊,还是外面的花花世界好啊,他们要是真陷落在这里一年两年的,外界也许已经翻天覆地,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世界了,就算出去了也没啥意义了。 “刘供奉,你要是有办法,就快些施展吧,在这里世间越长,外面怕是都只当我们死了,我们在这里已经快过两个月了,也就是说外界已经过去快两年了,这可怎么办嘛!”杨阳美女都快崩溃了。 都怪自己当初好奇,为什么要睁开偷看,这下害死自己了。 刘裳依旧躺在竹床上,他也很苦恼啊,除了日复一日的劳作,他现在除了等,根本没有别的办法,他就不想出去吗?可能吧,但是他不想出去,不代表别人就不想。 “我是有办法,但是你们要等,等我修为突破,我们就有机会,或者你们寻来更多的六翅蝉助我修炼,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毫无办法施展修为,犹如困兽。”刘裳半眯着眼睛道。 钟邦等人闻言,立刻眼睛一亮,有戏。 “六翅蝉可以助你修炼?只要你突破就能有办法了?”钟邦小声确认道。 得到刘裳肯定的回答后,众人才心思安稳下来,琢磨着怎样抓六翅蝉去了,他们是废人了,可是只要刘裳有办法,他们就安心多了。 六翅蝉,通体褐色,除了一对碧绿的翅膀,飞行速度极快,白天出来吸食灵种,它擅于伪装,在茫茫无尽的灵田中,想要发现它,比登天还难,但是这蝉有一特性。 它喜欢那种又大又灵气充溢的灵种,所以,你只要寻灵田中长势最好的那颗灵种,差不多就能手拿把抓了,但是要小心,这六翅蝉凶的狠,虽不大,但是被它两个尖锐纤细的牙齿给咬上一口,嘿嘿,你哪里也就差不多废掉了。 所以抓捕它的时候,都带着圣地特制的护具,才能进去,所有昆虫其实都惧火,但是灵田更加畏火,所以不能用火烧杀,只能靠人力来小心的寻觅捕杀。 郭正军对于这个小东西的抓捕就很有些心得了,他本就是阴神,哪怕现在法力全无,思感也是普通人不及的,这段日子来,他就抓了四五只六翅蝉,所以他现在有了肉身。 现在刘裳既然也需要这玩意儿,他自然是责无旁贷,教授钟邦等人抓捕技巧,一切之为观主及早突破。 刘裳却懒得理会他们了,自己一个人想着事情,就渐渐入睡了,以他分神的体魄来说,按理说根本不需要睡眠的,甚至是做梦都不可能,但是在这圣境之中,一切都很自然的发生了。 在梦中,他又梦到了小妹,这一次的小妹很不一样,俩人对面站着,相互之间好似很陌生,又仿佛很熟悉,小妹身着彩衣,立身在云头,肩上的丝带飞舞,衬托的她如同神女临尘,气质和现实中的小妹天翻地覆。 而刘裳一裘金光闪闪的道袍,脚下祥云驮着他,头插玉簪,面目威严冷峻,不怒自威,二人就这样对视着。 “你回来了。”小妹淡淡的开口。 “我回来了。”刘裳平静的回应。 那个小妹不是小妹,而刘裳也不是刘裳,他们又是他们。 梦境再变。 好似回到了古代,刘裳再次出现,这一次,他又换了身份,成了一个赶考书生,青衣瘦马,古道西风,在一座破庙里,差点死在流民的手中,全身的财物被抢光,就要被杀之际。 小妹出现了,这个时候的她,是一位英姿飒爽的侠女,救下了他的性命,刘裳感激她,她也看刘裳可怜,送了去京城赶考,刘裳说,等他金榜题名,就去寻她报恩,小妹笑了,那一笑迷倒万千众生,我等你。 最终他错过了她,小妹没有等到那一天,因为小妹刚烈,杀了官,被抓捕判了斩刑。 躺在竹床上的刘裳眼角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所有人都奇怪,刘裳在梦中梦见了啥,怎么还哭了。 画面再变,这一次,刘裳来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到处都是飞天遁地的生灵,还有飘浮在半空中的大山,有各种各样的门派,他们修炼长生之术,他在一个叫做天外仙宗的山门,是个普通弟子。 宗门内,刘裳虽然修为很弱,但是擅长炼器,时常有人寻他炼器,这一次,小妹与他是同门,俩人一二二去的就逐渐熟络,暗生情愫,却最终没有走到一起,小妹修炼天赋很好,修炼长生有成,他逐渐老去,小妹毫不介意,刘裳却执着自己不配,于是抱着自己最后炼出的一柄宝剑,消失无踪,再也没有出现。 躺在竹床上的刘裳,口中呐呐自语道,终究是错过了你,对不起。 众人面面相觑,这货到底在做什么奇奇怪怪的梦,怎么还发出这样的感慨,没有人上去强行叫醒他,就这样一晚上过去了。 画面继续,这一次,他梦到自己化作了流星,自天外坠落,大地上,正在发生着大规模的征伐战争,相互攻伐着,状况惨烈,并且,他好似于惊鸿一瞥之间,看到了她,这是他最后的意识,然后画面崩碎消失了。 并且还有一个极度令他讨厌的声音,在梦中狂暴的冲着它吼着,并且他的脑壳感觉很疼。 “起床了干活了,你个懒鬼,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完不成任务,看我怎么收拾你。”阿斑暴躁的声音,准时准点的在大清早的时候,响了起来,肥硕的熊猫掌,拍打着刘裳的脑壳。 刘裳眼睛霍的睁开,就看到了阿斑那张肥胖硕大的熊猫脸,晦气啊。 “啊,住手,还让不让人谁叫啦。”刘裳还没搞清楚状况。 阿斑没好气,恶行恶相的威胁道:“睡觉?你还想睡觉?你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告诉你,赶紧给我起来,不然罚你把另外一块灵田也挖干净咯。” 刘裳人醒来了,魂还在梦中,这个时候,才渐渐回过味来。 二话不说了,扛起工具,就愤愤的出去继续挖泥去了,跟着臭熊反抗没用,还是听话些好。 想来平时只有他欺负人的份,没想到现在,沦落到天天被一头臭熊猫欺负的份,真是憋气,心中骂骂咧咧的走了。 阿斑得意的跟在后面,不停数落,刘裳闷头前行,要多不爽有多不爽,以前有起床气的他,貌似都被阿斑给治愈啦呢。 “小子,不要打歪主意,圣女,你没戏。”阿斑总是提起这茬。 刘裳本来已经很不爽了,加上梦境中似幻似真的场景,他到现在都还清晰的记得一些画面,闻言,不由的得哼哼唧唧道:“这个不是你说了算的,你怎么知道圣女对我就没有意思,哼。” 阿斑眸色一转,恶狠狠的威胁道:“我说没戏就没戏,你要是敢再缠着圣女,我就给你百亩灵田的任务,每天加一亩,累死你。”它是的凶性,也随着封印而去,要是以前的那个它的话,刘裳敢这么说话,早就一巴掌拍死他了。 刘裳一怔,缓缓转身,看着身后那头臭熊猫,抖了抖身体,道:“你威胁我也没用,就算你讲全部灵田都压在我身上,我也不会妥协的,说完,潇洒转身而去。” 他算是摸清楚这熊猫的脾气的,只要不是触犯到那根有些蠢萌的底线,这头臭熊猫是不是揍人的,说起来,这快一个月的时间了,刘裳就挨了一顿揍,还是他反抗之下胡言乱语造成的。 现在轮到阿斑愣住了,这家伙怎么油盐不进,这么倔强的吗,还是说他真对圣女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今天你的任务增加一倍。” 一人一熊猫,就这样斗着嘴吵吵嚷嚷的朝着灵田行去,阿斑每天无所事事,现在捉弄刘裳成为了他的新乐趣,所以每天都准时准点的去寻刘裳,逐渐成为一种习惯。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三位长老,正在盯着刘裳打量,这个年轻人让他们很无可奈何,杀又杀不得,躲又躲不了,圣女的心思,已经被这小子带走了一部分,就算他们冒着禁忌出手,也是来不及了,小妹只会成为她娘。 不会再是圣女,虔诚的心都不在了,还算是圣女吗? “你们怎么看?”大长老收回目光,问其他两位长老的看法。 二长老沉声道:“要不我们故意透漏些线索给他,让他离开圣境,等圣祭完成,圣女就不会再心中有他的印记了。” 三长老也附和道:“这小子比当年的王尘还要怪异,你们发现没有,他身上似乎还有修为运转的痕迹,实在是不可思议。” 他们的话,让大长老沉思起来,现在看来,只能如此了,那小子有修为运转,他早就看出来了,在这圣境中压制一切力量,除了九黎一族的族人,没有那个外来者可以修炼,除非得到三位长老的祝福,成为这里的一员才有可能。 刘裳就是个意外,让三位长老都觉得匪夷所思的意外存在。 “那就这么办吧,让他走。” 第九十二章 朋友的抛弃 “圣者大人,这件事情,就拜托给你啦。”三长老亲自寻到阿斑,将事情告诉他,让它想办法告诉刘裳,圣殿出路的事情,让刘裳赶紧走。 阿斑一听眼睛一亮,就拍着胸脯保证让那小子赶紧滚蛋。 可是当他走出圣殿,想想这段时间捉弄那货,又开始有些舍不得这么好的玩具离开,它现在很纠结,该不该把这消息告诉圣女,阿斑也能感觉的到圣女的异样。 “虽然我不喜欢那小子,但是圣女哪里还是要知道情况的,阿斑是圣女最好的朋友,不能骗她。”阿斑坚定了自己的心念,回头看了一眼圣殿,飞身而起。 长老们还不知道把消息交给阿斑真是个错误的决定,这货就是个内奸,它可不会在乎圣殿长老,还有什么决定打算,它要如何救如何,只要对圣女不好,它就要背叛,它在这圣境中,只亲近圣女一个,谁的话也不好使。 可真的是如此吗? 阿斑飞起离去之后,三位长老就齐齐现身,摇头苦笑不已。 “圣者大人果然还是如此啊,二长老,你猜的果然没错。”三长老微笑着道。 二长老和大长老也是微笑,他们早就算准了阿斑会背叛他们,所以,他们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阿斑去做这件事情,只是借阿斑的口,告诉圣女,那小子自始至终都只是想要离开。 对于圣境毫无留恋,要是他们去说的话,会在圣女心中留下一种他们针对的嫌疑,那样会破坏圣祭大计,圣女只能有虔诚的心,不能有置疑,所以他们要让圣女死心。 就要让她自己知道刘裳的心意,然后断了不该有的心思,圣地的外来子民很多,圣女的良配不止一个刘裳,还有很多人,三位长老也是无可奈何,只因为刘裳是那个人的徒弟。 他们就十分的不抵触,小妹她娘,现在还不愿意走出闭关之地,就是因为那个人依然留在她的心里,成了心结,他们也是为了小妹不再步她的后尘,算是用心良苦了。 阿斑离开后,就径直去了圣山,圣山其实就是月弑所化,它是整个圣境最高的山峰,圣祭都在这里举行,圣殿坐落在圣山的前锋,同是一座山脉,所以看起来,圣殿在最高处,挡在前面。 “圣者大人,您又来看圣女啦。”石雕大阿公笑着道。 阿斑龇牙,它对谁都是这幅德行,尤其是这块大石头老头。 “不是来看圣女难道来看你这块大石头?”它说话可真不客气。 石雕大阿公也不计较,笑了笑,不再出声。 “圣女,圣女,阿斑来了,你在哪儿。”阿斑寻觅的喊道。 圣女正在圣坛祷告,闻言,欢快之色上眉头,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而且圣女在圣境中,基本没有人敢跟她熟络,都是对她礼敬回避,让她很不自然,只要一个阿斑,不,还有新来的那个闯入者,算是她不多的朋友了。 “阿斑,我在这里。”小妹欢喜的叫道。 石雕大阿公摇头不已,圣女心不静,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阿斑循声找去,就看到小妹了,它立刻凑了上去,拉着小妹就走,并且小声的道:“跟我走,阿斑有事要对你说,是秘密不能让人知道的那种。” 它神神秘秘的举动,也让小妹好奇起来,俯身过去同样小声道:“什么秘密,快告诉我?” 两个家伙小声叽叽喳喳的,石雕大阿公的灵觉何等之强,根本就是无所遁形,不过他早就被告知,所以就见怪不怪了,圣者大人一定会来泄漏秘密的。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跟我走,跟我走,就告诉你,不然被那大石头听到就不好了。”阿斑故意大声道。 小妹掩嘴偷笑,这不是当着大阿公的面说坏话嘛。 “你呀,不要作怪,不许说大阿公的坏话,好啦,我们出去说。”小妹嘻嘻笑着,坐在阿斑背上飞走了。 石雕大阿公始终没有言语,直到他们离去,才自言自语的笑着道:“还是圣女好啊,还晓得维护老头子我。” 阿斑带着小妹飞走,一路上告诉她自己从圣殿得到的指示。 “你说什么?长老要放他出去!”小妹惊呼。 千年来,进入圣地的,还从来没有人能全身而退的,更别说长老亲自释放的,以前到是有些仗着修为高绝强闯的,但都没有成功过。 “你确定?”小妹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阿斑的大脑壳使劲的点着,这是长老们亲口告诉它要它帮忙的事情,那还会有假。 小妹沉默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当听到那个说话奇奇怪怪的家伙要离开的时候,她有些失落。 阿斑似乎感受到这种情绪,所以这才是它选择高密给小妹的原因,它不想看到这样的小妹。 “圣女啊,那家伙有什么好,嘴巴可恶,一脸欠揍相,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揍他了,见那小子就来气。”它越是这样说,小妹就越是沉默。 阿斑无奈只得闭嘴。 小妹沉默了一会,脑海中,不断响起刘裳对他说过的怪话。 我是刘裳,圣女,你一定要记住我啊。 你是圣女,我是圣主,我们天生一对。 这就奇怪了,眼睛长在我身上,我爱看谁就看谁,难道你还能不让我看。 姑娘你长得如此清丽脱俗,我有些情不自禁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总共也才见过两次,可是每一次,他都能让她记住,并且想忘记都难。 现在那个奇怪的家伙就要走了,小妹的心里难免会有些难受,这么多年来,除了阿斑,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她面前无所顾忌的说话,能让她觉得轻松,不在是高高在上,不在是人人尊敬的圣女,而是个有情绪有小心思的女孩子。 “阿斑,他要走了,我心里好难受。”小妹的心绪不高。 哎呀,早知道就不多嘴了,阿斑恼火自责不已。 “小妹啊,阿斑会一直陪着你,他要走就走吧,说实话,这个玩具阿斑也有些舍不得,不过长老们说,他一心想要离去,强行留着不会有好结果的,还是让他走吧。”阿斑安抚着小妹的情绪。 他们不知不觉就飞到了灵田的上空,看着下面金黄璀璨的灵田,里面的刘裳正在偷懒,扛着锄头这里挖一下,哪里锄一地的行为,小妹就笑了。 阿斑龇牙咧嘴,这个偷奸耍滑的小子。 刘裳似乎很累,抬头擦汗,正好看到飞在天空上的阿斑和小妹,立刻换了嘴脸,丢下锄头,欢快的又跳又叫,笑着朝着天上大喊道:“圣女,圣女,我在这,我在这。” 小妹原本有些低沉的情绪,在看到这家伙举动后,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家伙,还是这么奇怪。 “阿斑,我们下去。”小妹吩咐。 阿斑自然照做,快速下来地面,阿斑龇牙道:“小子,你大呼小叫什么?” 只有圣女在身边,刘裳都不带怕的,他理都不想理会这头臭熊猫,眼中只有圣女,嬉皮笑脸的凑上去,道:“圣女,我们又见面啦,你看,连着两天,我们都有缘相遇,这真是缘分啦,你说是吧。” 小妹脸红,也只有他才敢对自己这么说话吧。 鬼使神差一般的她就脱口而出问道:“你想要离开圣境吗?”说完,小妹就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闭嘴,她下意识的盯着刘裳看去,想要知道答案。 刘裳闻言,眼睛一亮,这一神色,立刻暴露无遗,他是想要出去的。 小妹明白了他的心意,心思全没,转身背对着他,心情平复了下,才淡淡的道:“花言巧语,口舌油滑,不是好人。” 然后对着阿斑吩咐道:“阿斑,我们走。” 这下轮到刘裳懵逼了,什么情况,怎么先前还好端端的,转脸就变了。 “圣女,圣女…。”刘裳冲着飞天而去的小妹大喊。 我这是说错话了?他开始自我怀疑起来,今天的圣女,好像和平时不一样啊。 刘裳这货,一开始真的想要追着人家,可是当事情出现了转机的时候,他又变得懵懂了,真是个白痴,小妹说他的那几句话,他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哪里不是好人啦。 想不明白,摇摇头,就扛起锄头走了。 小妹在阿斑背上,低头俯视下方的刘裳,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只是很心痛,当她看到刘裳眼睛一亮的时候,她就有了那种心痛的感觉,一种被人哄骗的心痛。 “骗子,大骗子。” 阿斑龇牙咧嘴,小妹伤心了,都是那家伙招惹的,我要揍死他。 小妹拍打着阿斑道:“他要走就走吧,没什么大不了,我们总共也才认识几次,说过几句话,让他走吧。” 他们认识的时间虽短暂,却记忆犹新,尤其是一个从小在众人敬仰尊崇的环境中长大的她,从来也没有感受过不一样的人,刘裳就是那个异类,想不让她记忆深深刻都难。 她把刘裳当做了一个可以说话,可以正常交流的朋友,虽然还没有完全放开自己的矜持,但是已经算是接受了刘裳成为她不多的朋友。 当她感受到朋友抛弃后,那种感受,确实是很难受的。 好在她现在陷入的不深,还有醒悟的余地,这就是长老们打的算盘了,他们要得就是这样的结果,现在明显奏效了。 “你去告诉他,要离开的话,就去圣殿。”小妹毫不犹豫的抬头,不在关注刘裳,头也不回的朝着圣山而回。 第九十三章 重合梦中人 “哎哟,你够啦啊,我可还手了。”刘裳痛苦的哀嚎着。 他又一次享受到了阿斑的特殊照顾,阿斑为了给小妹出气,回头就找到刘裳,揍了他一顿狠的,把刘裳都打懵了,又气又恼,这头臭胸猫又一次对他下手了。 阿斑听他这样说更加来气,可也不再动手,恨恨的道:“要不是圣女吩咐,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刘裳顶着乌眼青,像个猪头一样的脸,龇牙咧嘴的倒吸冷气,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这头臭熊猫。 “那我还该感谢你手下留情咯,嘶,真下死手啊,这让我怎么见人。”刘裳捂着脸哀嚎。 阿斑看着他的惨样,心情舒爽多了,笑着道:“你还别不服气,我告诉你,要想逃出去圣境,没有我的帮忙,你是想也别想,怎么样,求我啊,求我我就帮你。” 现在的阿斑要多市侩有多市侩,这画面,你都难以想象它真是一头熊猫,还是一个人。 刘裳闻言,果然不在龇牙咧嘴,仿佛脸上也不疼了,精神抖擞,舔着脸凑了上去道:“阿斑大人,你说什么,我刚刚似乎听到你可以帮我逃出去?对吧。” 阿斑看着他一脸的嫌弃之色,抬起熊掌退开他的脸,道:“别靠这么近,我跟你很熟吗?” 刘裳却毫不在意,胡乱的擦了一把脸,心道,我忍你。 “话不可以这么说嘛,你看这一个月来,我也给你带来不上乐趣不是,怎么说也认识了一个月了,就是普通人天天见面,也算朋友了嘛。”刘裳恬不知耻的继续道。 阿斑怪异的打量了他一眼,鄙视道:“我没有你这猪头一样的朋友。” 刘裳顿时不干了,立刻翻脸:“够啦,我忍你很久了,爱帮不帮,大不了不走了,有什么了不起,好吃好住的,还有圣女每天都来看我一眼,我为什么要走,不走啦不走啦。” 他本是故意这样说,可阿斑却一愣,一下反应不过来了,什么?你不走啦,这怎么行,你一定要走。 “好啦好啦,发什么脾气,小气鬼。”阿斑嘟囔起来。 刘裳算是摸清楚了这头行为怪异的臭熊猫,他一定有事瞒着自己,先是找借口试探,然后又拿捏自己,现在见自己生气,又赶紧变脸,一定有问题。 “你就这么想我离开,还是有什么阴谋,引我上钩,好加害我,你好狠的心啦。”刘裳恶心的捂着胸口,痛心疾首的道。 阿斑咧嘴,熊掌又忍不住的抬了抬,这小子太会作妖啦,手痒啊。 刘裳见状赶紧收敛,后退几步,道:“你想干什么?” 阿斑恶狠狠的道:“想揍你。” 刘裳举起锄头道:“现在工作时间,耽搁了灵田疏通大事,看圣女饶不饶你。”他扛起锄头就走。 阿斑无语的看着他,心想,这么个油滑的小子,真跟泥鳅一样。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想不想逃出去,我说真的,这也是圣女让我说的。”阿斑在他身后道。 刘裳停下身形,疑惑的转头,圣女说的话,他信,阿斑说的,他不信。 “想。”他就一个字。 阿斑点头,告诉他,要想离开这里,就去圣殿,这是圣女告诉他的原话。 刘裳沉默的立身在原地很久。 他看了看那隐在云雾之间的圣山,圣女为什么要这么做?显然他想不通,但是圣殿他是一定要去的。 因为这几天,钟邦他们也从原住民哪里,打听到一个消息,几年前,有一个叫王尘的人,好似就是从圣殿出去的,不过那人不愿意多说什么,只有这么多信息了。 刘裳两相印证,阿斑没有说谎,圣殿一定有出路。 可是他要怎么走到圣殿去呢? 圣山。 “都告诉他了,至于长老们要如何放过他,我就不知道了,圣女,你就别管这些了。”阿斑看着沉默不语的圣女,心疼不已。 小妹却抬头,丝毫看不出委屈失落的样子,笑着道:“阿斑,你在想什么呢,我没事呀!” 阿斑松了口气,也不多想:“没事就好。” 只是在它看不见的,小妹的眼底深处,一抹淡淡的失落,还是划过眼角。 刘裳召集了钟邦等人,说出了自己得到的消息,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先不要激动,圣殿虽然没有对我们是禁地,可是,你们可曾听说有人逃出去,难道就没有人知道哪里有出路,为什么没有人逃走,想来,不是哪里危险重重,就是九死一生之路,你们还是不要那么乐观的好。”刘裳一盆冷水就浇了下来。 几人都感觉周身一冷,即将逃出生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差点就要忘了这茬。 刘裳见他们冷静下来,才继续道:“圣殿对所有圣境子民开放,不知道包不包括我等没有,如果是的话,我想也许有机会探查一下,这件事情就…。” “这件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要走,可以光明正大的走,不需要阴谋诡计,小心翼翼。”圣女的声音,竟然在木楼中响起,这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所有人一跳。 刘裳却循声望去,只见面色冷淡的圣女,正在门边立着。 “圣女,你怎么来啦。”刘裳尴尬的道。 就好像正在做坏事的人,被人给抓了先形。 阿斑肥胖的身体,慢慢的挤进了木楼里,看了一眼紧张的所有人,不屑的道:“就你们这几块料,还想去探查圣殿,还是省省吧,不就是想要逃出圣境吗?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何必弄得像是做贼一样。” 圣女只是盯着刘裳,看不出有心思,只是单纯的看的刘裳很难受。 她今天得到刘裳想要离开的确切消息,所以才决定今夜来这里,亲自送刘裳他们离去,以后再也不见。 “你真要离去?”小妹最后问了一句。 刘裳依旧很肯定的回答道:“是的。” 小妹明白了,她不在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道:“跟我来吧,我带你去圣殿。” 作为旁观者,钟邦好似发现了圣女和刘裳似乎有些不对劲。 杨阳作为一个女人,她也看出来了这一点,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还有一个是李世士的属下,就是他们三个沦陷在这里。 刘裳这二货依旧还是没有发现这一点,当局者迷,只是闻言有圣女带路,反而惊喜的感激道:“多谢圣女,刘裳一定谨记这份情谊。” 小妹不再说话,一个人落寞的朝前走去,阿斑愤然看了刘裳一眼,不知道什么意思。 刘裳莫名其妙,可能在场几人,只有他自己不能领会吧。 自圣境开辟以来,最大规模的逃离,不,是放生,开始了,可是仅仅只有四人,也算是破了记录了,那从圣境逃出去的佛门大僧,其实连圣境的大门都没有摸到,就被月弑给捕捉到了,镇压在山峰底下。 最后不得不施展佛门涅槃大法,化作舍利子才逃离出去。 王尘的离去,是小妹她娘与他的诀别,不然王尘也走不出去,所以才会有闯入者从没有全身而退一说,要么死,要么生活在这里,只有这两条路可走。 当然放生另说,圣境有禁忌诅咒,不得在圣境内杀人,每杀一人,就会消减一份圣境血脉,所以闯入者都活的好好的,除非自己找死,非要闯出去。 圣殿内的出路,确实是九死一生,刘裳猜的不错,当年兵主不仅锻造了月弑斧,还用天外金精,铸造了十二尊金人,靠着这些金人大杀四方,横行天地。 出口,就是被这些金人守护的,所以没有人能闯的出去,现在控制他们的就是小妹她娘,上代圣女,雪女。 雪女常年闭关在出口处,死守门户,没有知道她为什么要待在哪里闭关。 小妹每次来这里,都是对着你们说说话,可惜从来没有得到回应,她好想看看自己的娘亲,可惜却从来没有看到过一眼,这次长老们特许她进入雪女的闭关地,算是补偿吧。 这也是小妹为什么要来的原因了。 “圣殿不可吵闹,这里是长老们和英灵的安息之地,不可喧哗。”小妹警告所有人。 刘裳点头,本想说点什么的,却闭嘴了。 一行人穿行过大殿,哪里立着一尊巨大的雕像,右手手持双刃斧,左手缠绕着一条蟒蛇,怒目远方,气势不凡,不用说,这就是兵主蚩尤了。 圣女恭敬的双手左右交叉躬身行礼。 所有人都跟着照做,不敢稍有不敬,连刘裳都不得不老实了很多。 他感觉到有数道强横的气息在殿中徘徊,那气息的强横程度,比之老天师张玄真还要更甚,还是老实点好,这样的人在场,按死他,不会比按死一只蚂蚁难吧。 穿过前殿,就到了内殿,哪里又有两尊高大的雕像,这一次,的蚩尤不再是怒目形象,相反,还很有威严气度,月弑斧倒立在地上,穿着铠甲,面色平静的注视远方。 在他身边不远处,立着一尊神女像,那是神女要离,依稀能想象的出当年的绝世风姿。 可是在见到要离的那一刻,小妹和要离的画面好似重合,梦中的画面在刘裳的脑海再现,这是怎么回事? 刘裳只感觉呼吸不畅,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冒了出来,他痴痴的看着要离,感觉心中苦涩,眼角发涩,有液体在眼角流下来,他竟又哭了。 幸好没有人发现他怪异的举止。 所有人都低着头在行礼。 小妹走在前面,也没有看到刘裳的表情神态。 “对不起。” “我回来了。” 这两句话,一直在他脑海里回荡,幸好他清醒的很快,擦掉眼角的泪水,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在他心中,却产生了一个一定要搞清楚这一切的心思。 第九十四章 雪女的身份 走出内殿,就穿过一条巨石垒砌的走廊,走廊很高,也很宽大,两边有很明亮的珠子在照明,很安静没有任何人,巨石壁上,还有一些雕画,基本都是九黎的发展历程,还有上古三祖大战的场景,最后就是蚩尤战败,回到此地开辟这方净土的画面。 走廊很漫长,不然也记录不下这么多的画面。 尽头是一座巨大的石门,石门两边还有四根盘龙柱子,石门上有十二个金色的小人,围成一个圆圈,不停的绕着石门旋转,这就是十二金人了,小妹在四根石柱之前一丈就停下身形。 如果没有守护者,也就是她娘亲,雪女的应承,任何敢于踏进石柱一丈的人,都会被十二金人无情的抹杀,别看,那些金人现在很小,那只是表象,一旦你闯入那个危险的范围,立刻就会化作力大无穷的金属巨人抹杀掉你。 这是蚩尤制造出来用于战争的东西,可不会认人,只会听命行事,他们现在的命令就是守护这里,不让任何人通过。 你想想,当年的王尘修为虽然高绝,却也不可能逃出十二金人的抹杀,除非是有人放他离去,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放他离去的人,就是雪女,她为了王尘,放弃了圣女的身份,主持界门,然后又因为界门,而放走了王尘。 可能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人会一走再也不回头,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人已经老死山中,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你们不可乱闯,这里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被无情抹杀。”小妹再次警告众人听话。 闻言,所有人都乖乖的止步,等候小妹吩咐。 刘裳看着小妹的背影,她一路走来,竟然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再傻了他,也明白有什么问题,他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娘,小妹来看你了,这次,我是奉了长老的要求,想要来见见你。”小妹小心翼翼的道。 原来这里的是小妹的母亲在守候啊。 刘裳惊奇的发现了这个秘密很好奇,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却不知道,当他出现在走廊尽头的那一刻,一双秀目,早就已经发现了他,并且,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已经引起了雪女的在意。 界门后面,雪女满头发丝皆白,却容颜不改,艳丽绝尘,根本看不出是个已经快百岁的老人,按照圣地的时间来算,她也不年轻了。 “小妹,苦了你啦,你过来吧。” 界门洞开,一道白色光幕出现在界门处,十二金人分立两边,让开了道路。 小妹惊喜不已,这么多年过去了,娘终于有回应了,她喜极而泣,哭了起来。 “女儿不苦。”小妹小跑着进去界门光幕内。 所有人面面相觑。 刘裳却双眸湛湛的放光,当界门光幕出现的那一刻,他竟隐约的感受到了净世铜炉传来的纯净愿力。 连郭正军在这一刻,都有了法力恢复的征兆。 二人对视一眼,没错啦,这里就是出口,是通往外界的生路。 他们同样很冷静,不敢贸然闯出去,因为小妹的话犹言在耳,这里有危险,而且凶险异常,还是安静的等待便可。 不知过去了多久,小妹出来了,眼睛红红的,看来真是哭过了,阿斑很心疼,刘裳也觉得有些不好受,想要说点什么, 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娘说了,她想见见你。”小妹不解的看着刘裳。 更不解的是刘裳,他指着自己道:“你娘要见我?” 小妹点头,她本来已经断了和刘裳继续交往的心思,却因为她娘的一番话,不知道告诉了她什么,让她选择暂时原谅刘裳。 刘裳看了看认真的小妹,又看了看其他人,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注视下,朝着界门走去。 “晚辈刘裳,拜见前辈。” 刘裳可不敢在这里放肆,他执晚辈之礼拜见,没想到却歪打正着,以雪女跟他师父的关系,这货还真是晚辈没跑了。 “你进来吧。” 看着界门的光幕,刘裳有些犹豫,但还是硬着头皮朝里走去。 一进去,就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色,这里虽然还是能感觉的出来不是外界,可明显的离外界更近了,那联系着净世铜炉的感应,更加强了,这是一方介于现世和净土的连接点,只有通过这里才是真正的回到现世。 前面有一位发丝雪白的丽人,她的打扮和小妹差不多,都是九黎服饰,样貌也比小妹多了一股风韵成熟,她的背后还有一道光门,想必哪里才是真正的出路吧。 “前辈召见,不知有何指教。”刘裳拱手,不大大意。 雪女看着他,感受着和当年的王尘同样的气息,她陷入了沉思,看不出喜怒,良久之后,刘裳的双臂都快举的麻木了,她才开口道。 “王尘是你什么人?”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散发的气息也好似一块寒冰。 刘裳心神一震,这话该怎么回答,师父究竟是这位前辈的仇人,还是恩人,要是后者还好,要是前者的话,该死的,我该怎么办? 他还是硬着头皮不敢犹豫,道:“是家师。” 刘裳话一出口,明显的感受到哪寒冰一样的气息也温度升高了许多,不再寒冷。 “他现在如何了?”雪女再次开口,这次语气都软和了些。 刘裳总算松了口气,哈哈,不是仇人,那就是有些情谊的,那么我就是晚辈啦。 “家师以仙游多年。”刘裳实话实说。 雪女闻言,秀目一凝,不可置信的道:“你说什么,他死了?” 刘裳点头。 “不可能,以他的修为,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你说谎。”雪女寒声置疑。 刘裳表情凝重,这里的温度再次变得寒冷异常,他都快被这寒意给冻僵硬了,赶紧解释道:“师父不知在何处受了严重伤势,一直没有好转,直到寿元耗尽。” 雪女依旧不信,道:“荒唐,以他当年的修为,在人世间不该有人还能伤他,说实话。” 刘裳无语了,我说的就是实话啊。 “我是师父捡来了孤儿,我哪里知道师父当年哪里受了重伤,直到最近,我才知道我师父的身份,我比前辈你更加不信。”他只能无奈的道出因果。 把自己被师父捡上山,再到师父身死后的一切,都告诉了眼前的前辈。 雪女终于明白那个人为什么食言了,原来是他已经没有能力来寻她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不顾形象的就放声大哭起来,这一下,刘裳被吓了一个激灵趔趄。 “前辈,前辈,您…。” 界门之外的众人也是被这一动静给吓了一大跳,小妹闻听娘亲的哭泣,都快急死了,要不是被阿斑抓住,她都要忍不住强闯了。 雪女哭了好久,完全不顾一代前辈高人的形象,这一刻,她只是个思念自己爱人的女人,一个可怜又可悲的女子。 “我错怪了他,错怪了他。” 王尘当年选择留在西南,就是因为他要找到回去的路,可是路就在眼前,却也已经无可奈何了,再也回不去了,难怪他不回道门祖庭,要来到这西南偏远村镇。 在他心中一直记得那个在圣境中等他的女子,从没有忘记过,他对刘裳说的那番话,其实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刘裳懵圈了,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前辈在哪里大哭自悔,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雪女知道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错怪了王尘,心中的悔恨可想而知了,他不是不想回来,而是已经回不来了,谁?是谁伤了他? 彻骨的极限寒意在这一刻爆发,刘裳感觉这地方瞬间冰冻,连他都是四肢僵硬,好强的寒冰意境。 “前辈,前辈…。”刘裳艰难的喊话。 雪女才意识到不对,收敛了刺骨的寒冰意境,一指朝着刘裳点去,化解了他身上的寒冰。 “你是他的弟子,你可知道我是谁?”雪女问道,言语也温柔了许多。 刘裳摇头,表示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虽然有些猜测,可是怎么也不会往哪方面去想,在他心里,师父一直是独自一人青灯常伴的孤家寡人。 “想来以他的脾气,也不会告诉你这些,你要叫我师娘,我是你师父的道侣。”雪女平静的开口。 刘裳瞠目结舌的大张着嘴巴,下巴都快掉地上了,石化在当场。 先是突然冒出一个正一老天师,张玄真,说是自己的师叔,现在又冒出个师娘,还是那世间传说不断的十万大山圣境的上代圣女,难怪自己来到这里就像是回娘家一般,啊,不是,是很有熟悉感,原来还有这缘法在啊。 刘裳开始回过味来了,嘴巴咧开到后耳曹,无声的笑了。 “弟子刘裳,拜见师娘。”这等关系,可得赶紧攀爬抓紧咯,哼哼,你个臭熊猫,看你还敢在我面前放肆。 啊,不对,他是小妹的娘亲,我的师母,那小妹她。岂不就真得是我的小师妹吗? “师娘,那小妹是您的女儿,不就是我的小师妹?”刘裳立刻无耻的问起这个。 雪女是过来人,岂能不知道他的无耻心思,闻言道:“不错,她是你小师妹。” 卧槽,得到肯定答复的刘裳,顿时嘴巴再次咧到了耳后根。 然后转身就朝着外面跑去,并且大声叫着道:“小师妹,小师妹,哈哈哈,原来我们的缘分早已注定了,我是你师兄啊,你开不开心呀。” 第九十五章 师兄妹 刘裳大呼小叫的就冲出了光幕,要不是雪女反应过来及时,差点就被十二金人给抹杀咯,这个冒失的家伙。 所有人都在奇怪刘裳这欢天喜地的叫啥师妹? 就看到这货从光幕后跑出来,直奔小妹而去,一把抓起小妹的手,让小妹闹了个面红耳赤,挥舞灵力才挣脱出来,气的直跺脚。 刘裳才不管这些,:“小师妹,是我啊,我是你师兄,哈哈,刚刚我才知道,你娘就是我师娘,王尘也就是你父亲,是我师父啊,这样算起来,你可不就是我师妹吗?小妹变小师妹啦,哇嘎嘎!” 他的魔性笑声,一下让所有人都呆滞当场。 钟邦等人这才恍然大悟,不过转眼又各种羡慕嫉妒了,外加瞠目结舌,你说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这货在现世的时候,有个背景深厚的正一祖庭作为靠山,还是厉害强大到没道理的老天师张玄真的师侄。 到了这阴阳两不靠的地界吧,本已经以为他和自己等人一样处境吧,却又冒出个界门守护者,上代圣女前辈,竟然是他师父的道侣,是这货的师娘,你说气人不气人,羡慕不羡慕吧。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啊,那么说来,他们出去,还真有希望了。 小妹顿时都气笑了,闻言嗔道:“谁是你小师妹。”没脸没皮的乱叫。 刘裳确实很没脸没皮,大咧咧的指着自己,道:“我啊,刘裳,现在就是你师兄啦,快叫声师兄来听听。”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鼻青脸肿的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了。 阿斑看到他抓小妹的说,立刻不干了,在一旁龇牙咧嘴。 刘裳这次可不会惯着它了,我牵自己师妹,有你个臭熊猫什么事,讨厌。 雪女的声音自门内传来,责怪的道:“你大呼小叫的作甚,每个规矩,你师父就是这样教你的。”看似责怪的语气,却不乏爱屋及乌,当她明白王尘没有欺骗自己后,多年来的心结解开了。 刘裳有些不好意思,他看了一眼小妹,依旧傻笑着道:“我是太高兴了,不好意思哈。” 小妹知道他始终是要离开的,现在也说不清是怎样的情绪,根本不想多理会这个家伙,他的身份,在界门内见到雪女的时候,小妹就已经知道了,只是不想开口? 刘裳自讨没趣,不再作妖,恭恭敬敬的对着界门中的雪女道:“师娘,弟子这次闯入净土,实属无奈,我的几个朋友失落在这里,我一定要带他们离开这里的,还请师娘成全。” 雪女沉默了一会儿,她还有许多话,要问刘裳,还有关于王尘的一切,她都想知道,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这个自己生下来,就几乎没有怎么管过的女儿,她很清楚,女儿的苦闷和孤单。 她每次来这里寻自己的时候,雪女只是倾听她说话,从不曾回应她,女儿的心思,她是一清二楚,她孤独,没有朋友,虽然高高在上,却如被人高高举起在云端,不可高攀。 好不容易接受了一个人,却也只是一个过客,就要再次离她而去,要遭遇跟自己当年差不多的遭遇,雪女之所以闻听刘裳要离开这里后沉默,就是因为她看到了女儿眼底的不舍。 唉,王尘是这样离开的,现在轮到他的弟子了,竟又是自己的女儿与他的弟子,这事闹的。 “界门之后,就是你们的世界,可是要想过去,先得过我这一关,就算我是你师娘,也不能徇私,守护界门责任重大,刘裳,你确定还要闯吗?”雪女的声音平静的传来。 所有人都心神一怔,这又是什么情况,不是说好的自己人吗? 刘裳闻言更是不可置信,刚刚的寒冰意境,已经让他招架不住,雪女的强大,只怕体内已结成金丹,阴阳交汇的大宗师境界,不然何以有意境这可怕的场域。 张玄真就是例证,他的意境场域全开,就算打的昏天暗地,凡人也难以发现端倪,这就是意境场域,每一个修炼出意境的高手,都是及其可怕的,而要修出意境,最起码得要体内结出金丹,达到阴阳交汇的境界。 阴尽阳生后的,衍化纯阳后,已经算是世间无敌了。 这可怎闯,师娘,你确定不是在为难我? “师娘,弟子怎敢对您出手,那不是大不敬吗?”刘裳无耻的开口,他打不过啊,只能可怜兮兮的打感情牌,希望看在师父的面上,师娘能对他手下留情。 雪女有心为难刘裳,就是想要为小妹留下他,哪里会轻易放他离去,想不到长老们处心积虑的要让刘裳离开,却在最后的关键地方,被雪女给拦下来了,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事情。 透过圣殿的水晶壁,他们正在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怎么也想不明白,雪女为何就会忽然变卦。 “这小子究竟对雪女说了什么?才让她不放人。”三长老疑惑道。 二长老也十分的疑惑不解。 大长老淡淡的道:“只怕是为了小妹。”在场也只有大长老才看出来了。 二人霍然明白过来。 “任何想要通过界门离去的人,只有凭借自己的本事强闯,打倒十二金人,才有资格挑战我,你们谁要先来试试。”雪女似乎一点情面都不讲,还要他们打到十二金人? 卧槽,这,在场谁能做到。 通过他们的的了解,还有小妹的介绍,十二金人根本就是不可战胜的杀戮机器啊。 小妹不解的看向界门之后,她不明白娘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娘,让他离去吧,他既然一心要走,何必还为难他。”小妹为刘裳求情,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想明白了,他们相识虽然短暂,却真实,又开心,何必要为难自己,给别人造成困扰和麻烦呢。 刘裳到了此刻,还是懵懂无知,他甚至还附和道:“师娘,弟子真不能留下来,外界有弟子的亲人,他们需要弟子回去,我不能这么自私。” 雪女听他说话,就像是看到当年的王尘,两个人简直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看着女儿傻傻的还为人家说话,雪女就内心感慨,傻女儿,娘是在帮你啊,你怎么还帮着这小子说话呢。 “我给过你机会了,要去要留,你们自己决定。”雪女态度强硬,就是不放行,想走,可以,先打败十二金人。 小妹也是无可奈何的对着刘裳投来歉意的神色。 刘裳试着运转上清大洞真经,在这里,存思变神之法,完全被压制,只有上清大洞真经可以运转了。 “既然如此,师娘,那弟子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刘裳的倔强性子也上来了,他必须要带钟邦他们走,而且外面还有小紫他们在等着他,他不能这么自私的留下来。 雪女意外,又不意外,意外是因为刘裳的修为不高,却敢于挑战,不意外是因为他是王尘的弟子。 “好,有骨气,那我就成全你。”雪女平静的开口,她究竟如何打算,没人能猜到。 铛铛铛~。 十二金人自界门上落在地面,化作丈高的金身,分站两边,中间留出一条路,意思很明白,只有从它们中间打过去,才能走到界门。 刘裳深吸口气,这一刻,可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但是他没有犹豫,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他想,试试。 钟邦一把拉住他:“算了,你已经尽力了,我们已经很感激你了,不要去了。”他不像刘裳冒险,那根本不是现在的刘裳可以战胜的存在。 杨阳也在一边劝说着:“刘裳你不要去,那些金人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还是算了,我们不走了,你不要冒险,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小妹最终还是开口道:“你打不过它们的,这些金人是祖主铸造出来,用来的战争杀戮兵器,它们没有感情,不会手下留情的,你去了会死的。”她还是担心刘裳出事。 刘裳对着这个才相认的小师妹笑了,然后,依旧一往无前的走去。 连阿斑都似乎对金人有些忌惮之色,淡淡的在一旁开口:“虽然我很想你赶紧滚蛋,但是我还是劝你不要硬闯了,真的会死在这些家伙手里的。” 刘裳身形没有停顿,目光坚定,平静的朝前行去,道:“如果连踏出这一步的勇气都没有,我如何带你们离开,放心吧,我不会死,我要活着带你们离开。” 雪女静静的在界门内看着刘裳的一言一行,简直就是王尘的翻版,当年,十二金人阻挡在前,哪怕是死,他也要闯,要不是雪女最后心软了,下了指令给十二金人,他就会被抹杀。 不用置疑十二金人的强大,那是和炎黄联军争锋之时,都战无不胜的杀戮之王,区区肉体凡胎,抹杀你就碾死一只蚁虫般简单。 刘裳离它们守卫的界门越来越近。 所有人都紧张不已。 钟邦等人感动的热泪盈眶,这个家伙怎么就这么倔强,会死的啊,不,不能让刘裳为了他们去死,要死也要一起,他跨前一步,被小妹挥洒一道灵力阻止,拦住了他们。 一起陷落在这里的几人都齐齐走出。 “你们没有任何修为,上去不仅帮不了他,还会拖后腿。”阿斑恶狠狠的道。 这话虽然很打击人,却也是事实。 三位长老在水晶壁前,死死的盯着,甚至他们都决定了再关键时候出手,救下刘裳。 小妹急的跺脚,朝着阿斑小声传音,一会儿一起出手,帮他一把。 气氛凝重到了极点,战斗一触即发,刘裳一步步的走向十二金人,目光坚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雪女那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再往前走,它们就会无情的抹杀掉你。” 十二金人那金属身躯,寒光森然,漠视的注视着刘裳,并且身体散发着红光,蠢蠢欲动,它们感受到了战意,所以有了反应。 刘裳步伐坚定,平静的道:“死就死吧,弟子死而无憾。” 上清大洞真经运转,双手之上凝聚道焰跳动这,这是道家真火,火克金,他准备出手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仿佛下一刻,刘裳就会惨淡收场。 杨阳捂住了嘴巴,眼睛里泪水在滑落,她不敢看,钟邦此刻什么也做不了,他修为全无。 小妹做好了准备,体内灵力凝聚,阿斑弓着身子,发出低沉的闷吼,它做好了准备,小妹说什么,它就做什么,她说要帮刘裳一把,哪怕它再不情愿,也准备出手了。 三位长老也准备好强行带离刘裳。 战斗一触即发。 在千钧一发之际,界门内终于传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王尘,还是你厉害,你赢了我,你的弟子,也跟你一个德行。” 第九十六章 草原和中原 “谢天师赐见,恭迎天师。” 巴彦特特尔,一个在草原上代表无上权威的名字,他的野心如汹汹燎原的野火,席卷草原,最终在他的手中,诸部选择效忠。 他仅用了极短的时间,就完成,三座王帐的整合,一个庶子,凭什么就能有这个魄力,做到这一切。 很快草原上的子民就有了答案,他证明了自己,才是最适合草原的汗王。 一个物资稀缺的草原,让他们什么都要靠着和中土国家交易,才能维持的生计,这样的话,他们除了抢和杀戮,别无选择,。 自巴彦上位,他简直就像是天神派下来的人,来带领草原走出野蛮的领袖。 他随意指向一座山脉,说哪里有铁矿,哪里果然就有铁,他说人们要读书识字,于是草原上的人们开始有了郎朗读书声,他让草原部族不在只有一身的皮子,还有了布匹。 巴彦用羊毛,用棉花,让草原人不在害怕冬天。 当野蛮也开始转变思想,他们还是野蛮人吗?巴彦的出现,改变了一切,却没有让部族子民感到奇怪,他们也是人,中土人的生活,哪怕是寻常的百姓,也是他们做梦都想象不到的奢靡,他们也渴望。 巴彦仅用半年,就完成了野蛮到草原文明的转变起始,这份气魄,真不是一个厉害可以形容的,看来当初老天爷选择他作为刘裳的魔劫,也是精挑细选过的。 他身形高大,一身青衣,连发型,都不在是地中海,而是打理的整整齐齐,皮肤有点黑,破坏了一些形象外,一身强健的体魄,不是亲眼见到,谁能想象的出,此人就是草原雄主巴彦特特尔。 刘裳再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生出一种奇异的感受,好似命中注定的宿敌一样的感受,他眼底闪过一道凝重。 在出城百步之后,三百军卒根本没有靠近的机会,就被孙思哲给控制住了,立在原地,动也动不了,城头上的苏战疑惑的看着这些死士,搞什么鬼,怎么停下来了。 刘裳已经带着几个弟子,走到了巴彦帐前。 朱梃走在他们最后,他也在打量着眼前这位草原新晋崛起的年轻雄主,想要看清楚,究竟是怎样一个厉害的人物,却被他不伦不类的衣着扮相给雷到了,暗自大失所望的摇头。 陈辟虽然性子不再傲慢自矜,却也在这些外族大敌面前,没有好脸色,只是眼睛默然的扫视所有人。 乐离紧紧跟在他身边,好像这样才能更安全一样。 孙思哲跟在刘裳身后,寸步不离,他再次踏足草原,心情也很奇异,这些人的神色和装束,也似乎都有些不同了。 许聪纯粹是来见世面的,完全是个小透明在所有人的后面,像个小尾巴。 大虫走到巴彦身前一丈左右,才停下身子,伏下身躯,刘裳自它身上下来,起手:“无量天尊,大汗邀本座前来,本座来了。” 巴彦爽朗一笑,怪模怪样的拱手道:“天师辛苦,能赏脸出城,本汗已经喜不自禁,请上座。” 他侧身让过道路,大帐中间和两边摆放了几张案,一个个蒲团物事的就是坐垫,桌上还有一些吃食,酒水,他请刘裳上座,那自然就是中间的位子。 刘裳也不客气,很自然的配合他,径直走向中间的案几。 有巴彦的手下,顿时不干了,我王不过客气,你竟如此不客气,简直没有把他们的王放在眼里。 “唐人好没礼数,我王何等尊贵,岂能屈坐你的下面。”那人一开口,顿时所有在场的草原头领们,都纷纷开口。 刘裳却毫不理会,依旧径直走向上座。 陈辟淡淡的开口:“在我唐国,见恩师如见天子,天子尚且称恩师一声天师,难道你们的王,比我唐国的天子陛下还要尊贵,你是何人?敢在这里大放厥词,置喙我恩师无礼,还是说,狼神大汗授意你如此无礼,难道这就是你们草原之礼,。” 他的话,把刘裳抬的很高,不过这也是事实,唐皇李盛说是天下最尊贵的人,相信谁也不会质疑吧,唐皇尚且如此尊天师,你一个草原蛮子,难道还能比得上唐皇尊贵。 巴彦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凶厉,毫无征兆之间,拔刀斩下指责天师无礼的那个草原头人,又轻松的吩咐道:“抬下去吧。” 他侧身看了一眼陈辟,微笑着道:“尊贵的客人,可满意本汗的处置。” 不愧是雄主,这杀人之后,还能如此淡然处之的态度,也是没谁了吧。 刘裳却在心底一震,好个心狠手辣,又心思深沉的家伙,果然是个狠人。 陈辟微笑着冲着巴彦拱手道:“狼神可汗处置妥当。”他的笑和语气很让人不舒服,至少在场的一大部分草原头目,就十分的不舒服。 可陈辟还真不在乎,他就是要让这些人知道,我唐国的人,就是这态度。 唐人是这个世间最骄傲的人,无论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民百姓,皆是如此。 唐国铁骑横扫天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灭国无数,世间几乎找不到对手,生活在这样的国度,凭什么不能骄傲。 用战神狄汉臣那老匹夫的话来说,好好跪着,听老夫讲话。 这就是当世第一帝国的霸气。 巴彦很自觉的走到刘裳的左边坐下,正坐在下方,朝着刘裳拱手,道:“天师诚恳纡尊降贵,是我草原的福气,天师请。”他举起酒杯,豪饮下肚。 刘裳也不做作,他看着身前那杯中的奶酒水,笑着端起来也跟着饮下,丝毫不担心被下毒。 巴彦豪爽叫道:“天师爽快。” 下人再次为天师斟满酒杯,巴彦再请。 刘裳是来者不拒,喝酒而已,何况还是这等低度的酒,无所谓啦。 酒过三巡,这是中土的文化,没想到在这草原也是如此吗? 巴彦席间推杯换盏,还有草原上女子载歌载舞,一派和谐,好似这次来就是纯粹的吃喝玩乐,可是刘裳心里清楚,巴彦也清楚,所有人都清楚,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借着酒意,巴彦状若酒精上头,面色青赤,眼神迷离的凄然道:“天师何薄我草原啊。” 席上的刘裳闻言,不动声色面上平静,望向巴彦,道:“大汗何出此言?” “我草原历来资源贫瘠,子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一到冬天,大雪皑皑,人丁,牲畜牛羊就要死去大半,平常之时,我们也只是放牧,不懂生产耕作,我们要活下去,就只能四处寻找生存下去的环境。” 说到这里,巴彦叹息一声:“唉。” 所有草原部族的头领,都配合着巴彦,表情困苦,只是这演技实在欠佳。 陈辟心中冷笑,只是静静听着。 刘裳扫视了他们一眼,道:“大汗有此善念,实属草原之福气。”刘裳应了一句。 巴彦继续道:“世人只知我草原野蛮,却不曾想到,我们也是人,也需要活下去,也想好好的活着,可是我们没有选择,在这恶劣的环境下,好好的活着,近乎一种奢侈的愿望。” 他的眸子逐渐明亮,语气也逐渐高亢起来:“所以,我们需要更好的土地,更好的生存环境,凭什么有人能享用风和日丽,而我们就要风餐露宿,凭什么有人能享受锦衣玉食,而我们就只能茹毛饮血,凭什么他们称呼我们为野蛮人,而他们就是人上人!” 刘裳面上平静,心中却自语,你们轮回的时候跑慢了呗。 一心治病救人,悬壶济世的孙思哲闻言却摇头不已,所有生灵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难得,没有高低贵贱,哪怕是乞丐,也是一样,这不是慈悲泛滥,而是医者仁心。 陈辟淡淡起身,回答巴彦的话,道:“选择生存的方式有许多种,你们自然也有选择,从一千多年前开始,草原就和中土为难,与其说你们困苦委屈,何不说说这何尝不是咎由自取。” “一千多年,那个时候,你们自茫茫无尽的草原里闯人中土,杀人抢掠,无恶不作,甚至把我中土子民视为两脚羊,充作军粮,那个时候的你们多么的不可一世,我中土国朝又是如何对待你们的。” “那个时代,对待你们比自己的子民还要优待,给先进的生产技艺,给粮食,给财帛,教授你们衣冠之礼仪,只求你们能被感怀,可你们呢,又做了什么。” “七国争霸之时,胡人乱夏,再一次大规模攻入中土,又是一次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十室九空,千里无鸡鸣,哀鸿遍野,血流漂杵。” “千年来直到了近代,我唐国还没有定鼎天下之前,你们依然不可一世,仗着铁浮屠和无耻的放风筝战术,戕杀了我多少中土子民,这桩桩件件罄竹难书,我中土不曾薄待尔等,你们却忘恩负义,狼子野心,寡廉鲜耻,还好意思说你们仅仅只是想要活着吗?” 陈辟说的话,掷地有声,让在场所有草原部落的头目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他眼睛死死的盯着巴彦,好似在说,这就是我的回答,你们不配。 刘裳抬手,招呼道:“坐下。” “是,恩师。”先前还一脸正气凛然,言辞犀利的陈辟,立刻恭顺的坐下,面上又恢复了平静。 巴彦却直视着陈辟,温和一笑,平静朝着他拱手道:“你叫陈辟,本汗听说过你,受教了。”他毫不在意陈辟先前的话,还一副谦逊的态度,再次让所有人都在此心中凛然。 这样都不生气,看来,巴彦绝对是个非常难缠,心思深沉到可怕的家伙。 刘裳开口道:“你先前问本座,何辜薄待你们,本座眼中众生平等,皆有生存的权利,而本座的弟子,刚才的回答,也就是我的回答,你们选择生存的路,有很多种,可你们偏偏选择最野蛮生存方式,所以无所谓薄待,只是选择,今日兴尽,临走,送你几句话吧。” 巴彦闻言恭听,态度从头到尾都很端正,道:“还请天师赐教。” “世间本无事,唯人自扰之,大道之下皆蝼蚁~。” 最后一句话,刘裳展现了手段,用处了道法加持,声音响彻整个北疆和草原的上空,久久回荡…。 第九十七章 王玄寂 武英侯王玄寂,为人多谋善断,遇事冷静果敢,这样的小小边衅,还轮不到嗷嗷叫着,想要出战的国朝军方大佬们,那就是杀鸡用牛刀了,朝中不是不出兵。 而是在研究巴彦的战法,还有那火铳,等待朝堂庙算过后,才遣了王玄寂出战,这种需要用脑子的事情,还是这家伙最适合了,最主要的还是李盛要让王玄寂出头。 “将军我们横穿九曲一千三百里,绕道其左帐,总算是赶得及,今兵困将乏,需要修正,前方探子来报,天师已至北疆,我们要在这里突袭,让巴彦前后不顾,一举断掉巴彦后路。”王玄寂带着五万大军,指挥若定的在大帐之中,坦然安坐,听着手下副将分析。 这么远的奔袭,除了他敢冒险外,还真没有谁敢这么做了。 不过,他确实有这个资格,除了战神狄汉臣之外,皇帝要让他成为新的军方领军人物。 其他将军都点头,认为副将说的对,也是附和。 可王玄寂不这么想,他自领军以来,就一直在研究巴彦这个人,在他看来,巴彦是个极有心思之人,而且,能在几个月之间,凭借一己之力,就能一统荒原。 巴彦在草原上的一系列改革手段,颇见成效,原本散乱的游牧部落,都朝着三大王庭靠拢,女人也不再只是生孩子的附属工具,也成为了荒原上的一种生产力。 他们短短的时间内,完成了野蛮向着文明的转变,这在王玄寂看来极度的不可思议,一个蛮子,竟然有这样的大气魄,改变荒原人千年来的生存习性。 这样的人,会是一个简单的家伙吗? 而王玄寂之所以选择横穿九曲,千里奔袭,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指望能靠着偷袭,能逼迫巴彦,三十万大军,证明荒原人已经把绝对的力量带走。 可是他一路行来,通关观察和收集消息,他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这样简单,巴彦敢兵围北疆数月,难道就想不到唐国会派大军来支援或者偷袭,巴彦如此人物,要是这个都想不到,那才是真的不可思议。 “我五万大军,孤军深入,你们真的只以为是来此断巴彦后路这样简单?”王玄寂看了所有人一眼。 在场的几乎都是跟着王玄寂出头的新晋将领,他们都是王玄寂亲自选出来的心腹,他选自己的班底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绝对的服从,战场上才能如臂指使,不会与他的理念背道而驰。 众将闻言,各自不解的看向大将军。 王玄寂看着他们,摇头道:“千里奔袭,我们虽然轻简行军,可我等现在已成疲军,行军到现在难道你们没有发现,竟没有任何一个游骑探马出现在,这正常吗?”、 众将沉默,大将军说的是实情,一开始,还以为是那些部族闻风而逃,现在看来,他们是过于自信了,被大将军这样一提醒,才都惊出一身的冷汗,要是这个时候,巴彦的大军忽然冒出一支,那…。 见他们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王玄寂才暗自点头,他只不过是让这些家伙能清醒过来,不要沉浸在盲目的自信中,唐军的强大,是靠着血与火的先辈们,一代代打出来的。 军队是要自信强大,可不需要盲目强大,这样是很危险的,容易让人迷失昏头,做出可怕的决策,那样就会让这几万大军走向深渊。 所以王玄寂真不是吓他们,而是一种警醒和栽培。 “现在外界只当我唐国还没有兵,可本将军却以为,巴彦小奴不会那么蠢的留下这么大的漏洞给我们,要是本将猜的不错,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人烟。”王玄寂眸光深邃的道出猜想。 众将不解。 “大将军何处此言?” 王玄寂早已把探马派到了百里范围,每天轮番不间断的回禀消息到大帐,所有消息都已经告诉他,这幅员辽阔的荒原之地,几乎看不到一点王庭部族留下的痕迹。 巴彦究竟把这些部族都如何处置了,他的后手究竟是什么?这才是他最好奇的地方,那个小奴一次次的打破王玄寂的认知,实在让他忍不住的猜想好奇。 “报大将军,前方探马回来了。” “进。” “是。” “启禀大将军,前方一切如常,没有发现。” 王玄寂道:“继续探查。” “喏。”探马领命退去。 军中才称,喏,代表了一种态度,如同誓言。 众将士再次沉默了下来,想想刚才大将军的话,都是充满的迷惑,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此行的目的,等待大将军解惑。 王玄寂却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看来这位新晋的荒原狼神可汗,在跟我们玩捉迷藏了,嘿嘿。” “大将军,我们难道这次偷偷过来,不是来偷袭他的王帐根基,是会做无用功?”有人清醒过来,有些气馁,孤军深入荒原,本以为会是一场泼天大功,现在却是这样的结果,实在让人难受。 大军的气势,可鼓不可泄,一旦泄气,那是十分可怕的,王玄寂清楚,所以,现在就是他觉得时机成熟了,是时候告诉他们此行的目的了。 “你们呀,跟着本侯如此长时间,大小上百战,却还是这么痴愚,如何在将来统领一军,作为一军之主将?谁告诉你们我等千里冒进,是来此对战偷袭巴彦后路的?”王玄寂平静的道。 这话一出,在场诸将都是一惊。 难道不是?庙算之时,朝廷一惊决定采取王玄寂的建议,没想到大将军会突然改变庙算计划,这可是大罪啊。 “大将军还请慎言。”这时一个几乎没怎么开口的监军,忽然开口说话了。 王玄寂看了他一眼,监军在他眼中,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就算他作为陛下和军方的眼睛,也没有放在王玄寂的心上,大军征战在外,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何况,他作为一军之主,自有自己的一套领兵之道。 别人岂能左右,要是如此,岂不是做事束手束脚的,还打个屁的胜仗。 “监军且放宽心,本侯自有道理,听我慢慢道来。”王玄寂冲着他压了压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要是别人,监军可不会给好脸色,可是王玄寂就不同了,这位的将来不可估量,那是陛下亲自选出来的军方未来领军人物,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他刚刚的话,也只是在提醒王玄寂不可胡来。 对于这位侯爷,他可是知道的,最喜出奇致胜,往往会让你瞠目结舌,最后人家高歌凯旋的时候,你才明白过来,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虽然结果不差,却也让人恼火他的胆大妄为。 庙算之时,朝中采取了他千里奔袭巴彦后路,截断粮道的谋划,巴彦二十万大军的补给,那么多的军需补给,岂能短的了,有人会说,他们的荒原子民都是战士,牛羊驱赶着上战场,一路抢一路补给。 那就是太过想当然了,不可否认这也是事实,但如过真如此的话,一场大战下来,要多少牛羊军需,又要多少个部族子民参战,如过是这样的话,这就不是补给,而是累赘了。 所以,他们能围困北疆,不慌不忙,一困就是数月,靠的不仅是补给线的隐秘,还有整个二十万大军,没有一个是牧民,都是马背上的战士。 那么有人又会问了,如果这样的话,他们吃什么,靠什么补给大军需求,别急。 王玄寂早已找到了破巴彦的办法,要是紧靠这五万大军去冲击巴彦,那是死路一条,不仅救不了北疆,他这五万军队,也有可能被吃掉。 他从一开始进入荒原,就发现庙算之时的错漏,他算漏了巴彦竟然如此难缠,竟然把所有部族都给迁徙了,至于去了哪里,那不用想,肯定就在离大军不远之处,可是太近的话,不行。 因为,北疆靠近赵宋,哪里同样有赵宋大将曹炎镇守,不可能会无动于衷,赵宋的小皇帝,听说正在励精图治,文武一心,赵宋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由弱小变强。 太远的话,又来不及补给,那么就只能是临近大明的那处塞外土城了,大明如同一把尖刀,有一角边塞插入大漠,是离唐国最近的地方,也是最佳的战略之地。 兰州军堡。 大明有九大边塞,都是直面荒原的军堡,不同于别国,他们的太祖皇帝,为子孙后代几乎是殚精竭虑的谋划,弄了九大军堡,只是兰州军堡就是其中之一,不仅是威慑荒原人,还是战略要地。 可是现在的情况,巴彦显然已经拿下了兰州军堡,这是再招惹唐国的同时,也把大明插在荒原的钉子给一起抹去了,只有这个地方,才能让他如此放心的围困唐国北疆,没有后顾之忧。 苏战分析的一点也不错,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巴彦不仅只是拿下兰州军堡,连同大明的九大军堡也一起抹去了,完全的控制了荒原,才把爪牙对准了唐国。 大明的九大军堡已经名存实亡,早已不是当年威慑荒原的存在了。 “这就是本侯的目的,巴彦的后路一定兰州军堡,我们此行目的,兰州军堡。”王玄寂指着整个荒原的地图,一处很显眼的用红色标出的位置道。 原来如此。 监军听了王玄寂的分析,心悦诚服的拱手。 王玄寂转身,开口道::“埋锅造饭,大军修正一夜,我们,直取兰州军堡。” 大家新年好 过年了,祝大家心想事成,阖家安康,兔子会一如既往的给大家写好书,新的一年里,愿所有读者,都能越来越旺,生活越来越好,荷包越来越鼓,房子越来越大,存款越积越多。 《异界道祖》大家新年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八章 巴彦的真正目的 刘裳离去之时,已然明了巴彦的目的,他发动这场战争的目的从始至终都不是唐国,这是一个看似凶残狂妄的家伙,实则却是心思深沉之人,与这样的人说什么都是多余。 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面目的出现在人前,唐国不是他的目标,那么会是哪里了,宋,或者大明? 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啊,这种让人难以琢磨的特质,只有在唐皇李盛身上,刘裳感受过,这是一个和李盛一样的人,所以刘裳完全失去了交谈的兴趣,他不喜欢与这样的人说话。 最后离去之时,刘裳的那句话,就是告诉巴彦,不要打他的主意,大道之下皆蝼蚁,他要搞事的话,就等着像蝼蚁一样被碾死。 巴彦听懂了,那响彻北疆上空宏大的声音,在巴彦大军的中间回荡,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幸被昊天照顾的,他们惧怕了,人力岂能与仙道力量抗衡,天师不可战胜,军心浮动。 没想到,他辛苦围困北疆数月,眼看即将功成,却只是因为,刘裳的一句话,就被瓦解了大军的气势,这场战争,似乎已经注定了结局。 怎能甘心,他需要时间,刘裳猜的不错,他的目标真正的是,大明! 九大军堡已经拔除,大明在荒原已经成为了聋子瞎子,那么拿下兰州军堡后面的大同,他荒原也就有了和中原共有的防线,进可攻,退可凭借中原朝廷修筑的长城,来成为自己的防线。 那个时候,他就像是一个楔子,直接楔进了中原人的门户里面,拔都拔不掉,成为中原的噩梦。 “天师何薄我荒原子民…。”巴彦冲着北疆方向声音沉闷的喊了一声。 刘裳此时早已入城,他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唤来苏战。 苏战还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就被刘裳一拂尘拽进来房子,然后房门一关,在他身后的诸人,都是面面相觑,苏战的侍卫眼见大将军被天师拽进去,还想要站出来。 陈辟却横身一拦,还有孙思哲隐隐的挡住房门。 “你们要干什么?”侍卫可不管这些。 陈辟淡淡的道:“你们要看着大将军在你们眼前出糗吗?” “什么?天师怎可如此!”侍卫更急了。 里面已经响起拳头到肉的声响,和苏战的嚎叫。 不一会儿,响声停下了,苏战面目青紫,脑袋像是顶着个猪头的走了出来,也招呼也不打了,匆匆掩面而去。 刘裳收拾了一顿人,手痒的症状终于是缓解了,三百人啊,整整三百军卒,这是一条条性命啊,就那样让人家去送死,换做别人可能觉得悲壮,可是在他眼里,这是极度让他深恶痛绝的愚蠢行为。 当他神清气顺的走出房子的时候,一众弟子们看着他的神情,都充满了敬畏,这可唐国功勋卓著国侯啊,就这样被收拾了,他们不由的想起,哪位在恩师,刚入长安之时。 那李广大将军也是享受过被恩师暴揍的待遇。 “北疆不是巴彦的目标,那么他到底要为何发动这场战争?”刘裳目视前方,自言自语。 弟子们闻言,大多沉默,对于这种事情,他们实在不懂,只有一个陈辟若有所思。 正当他要开口之时,刘裳却直接走人,还笑着自嘲道:“我这是怎么啦,修行之人,岂可过多插手凡俗,呵呵。” 弟子们面面相觑,您不愿插手,那您来北疆走着一遭为何? 在场的除了陈辟有些猜测外,还有就是一个朱梃了,他自见到巴彦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家伙,有跟他皇兄一样的特质,很奇怪的感觉。 当天师起身离座之时,巴彦的神色,他看到了一双眸子镇定,没有任何犹疑,甚至自信得手的眼神根本藏不住。 他不明白巴彦的自信来自哪里,就算他攻下北疆,唐国不同于大明和宋两国,关隘一破,就是一马平川,无遮无拦,唐国北疆之后,还有诸多府城关隘。 那巴彦到底在想…,等等,难道他是要……! 朱梃身体一怔,接着就冷汗淋漓,似乎想到了关键,如果天师说的没错,那巴彦进攻唐国,只是想要迷惑别人,他的目的是想要拿下我大明的九大军堡,进攻的目标是我大明! 他想关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把这个消息传出去,这里是唐国军中大营,他又是别国皇子,要是传递消息出去,会不会被当做探子杀掉。 朱梃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何特殊,相反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尴尬和威胁,更不敢自持自矜,说好听点,他现在就是等待天师处置的囚犯,可是这个又有些不同。 他也不明白天师为何照顾他,甚至还有些栽培之意,他也还算聪明识趣,才能混在天师弟子中间,甚至参与到一些事情里面,这是他奇怪的地方。 现在,他看着天师的背影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神态,他不知道如何跟天师开口,他想要回去亲自将这个消息传递回去。 “北疆有你小师弟的火药秘技,现在已无威胁,为师打算继续游历天下,就去那大明领略一番,朱梃,你可为我向导。”刘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朱梃一惊,接着就是一喜,他要回大明了吗? “谢天师。”朱梃拱手拜下。 陈辟看了他一眼,眼眸中又起了思索,他好似明白了什么,也不再把朱梃看做外人。 天师的队伍出城了,本来苏战还要派人去送,刘裳却直接不理会他了,并且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诫他道:“牺牲别人成全自己的目的,这是最是无耻,好在没有无法挽回,你好自为之吧。” 刘裳的态度转变很彻底,当他对一个人失去好感,那就不会有任何的好脸色,苏战愣在原地,沉默了半天,最后拱手拜服。 “多谢天师告诫,恭送天师。” 那三百军卒也在身后不远处,看着天师离去,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有感激,有崇敬,又有些不能马革裹尸的惋惜。 天师走后,本以为北疆战事即将爆发的唐军,忽然发现,一夜之间,巴彦的二十万大军竟然消失不见了,北疆危机解除啦。 老百姓和北疆守军纷纷欢天喜地。 而离,他们近在咫尺的大明兰州堡已经不复存在了,巴彦二十万大军转道,再也不会有消息传出去了。 当三天后,王玄寂的大军终于靠近了兰州军堡,却看到的是铺天盖地的荒原人,绵延无尽的朝着大明而去,探马回来告知北疆危机已经解除。 王玄寂觉得身体冰冷,他又一次猜错了巴彦的目地,这一刻,他也真正明白过来了,巴彦的目标是大明。 他的这一次出战,真正的成了无用功,白白被那个从未谋面却十分难缠的荒原狼神,耍的团团转。 “此人将来,必是我唐国大患。” 第九十九章 游历大明 大同府被攻破,大明举国震惊,天下哗然。 荒原人的大军突破出现在边墙下面,打了大明边军一个措手不及,谁能想到,先前还在和唐国打生打死的荒原人,会突然出现在大明边墙,根本没有做好防备。 仗着兰州军堡那颗钉子,几乎是放松了警惕,他们哪里知道,九大军堡已经成为了荒原人的牧场啦。 原本等着看唐国笑话的国家,没想到到头来,却被殃及池鱼,巴彦被人给赶到他大明去了。 真要这么算起来,也不怪别人胡乱猜想,谁都知道天师刘裳出现在了北疆,还亲自出城去见了哪位狼神可汗,席间所谈了传出来后,所有国家都以为是天师吓退了巴彦。 刘裳这位天师的威势真是可怕啊,不过那维护唐国的心思也太明显了点,你不是说大道无情,万物众生皆平等么,那你这又怎么说? 他们还真是误会了,刘裳的意思确实是要巴彦收手,可不是维护唐国那么简单,而是他看清楚了巴彦的心思,替这世间的生灵发出的告诫,并不只是为了唐国。 刘裳在巴彦身上感受到了昊天元气之海的气息,这是一个天选之人,看似上天青睐,拥有无限的可能,可是在无限的可能之下,却注定只能是棋子,被拿捏在昊天的指掌之间。 还有多少颗棋子在等着他,刘裳不想知道,也不会去理会,他只有一颗坚定不移的道心,一路向前,管它什么昊天元气之海,都不能阻他成道的心。 道门从来就不是昊天的附属,而是根基,我把你祭炼出来,现在你却要自毁根基,那就试试看,究竟会是谁毁掉谁! 刘裳的前路危机重重,好在他在这方世界里,立下了两座道宫,以这世间最大的都城长安,和齐州,作为传道的道基,以整个唐国的气运为基础,区区昊天元气之海岂可左右。 立下了根基,他只要一步步的传道下去,让的这方世界都有了他的声音和足迹,让道宫遍地开花,以庞大的信众辅佐,等到功行圆满,飞升成仙。 最重要的是,今生没有沉睡前,曾告诉他,这方世界的灵气在复苏,灵气啊,在前世的世界里,可都不曾见过的灵气啊,他完全可以借助这股东风,乘势而起。 只是,那藤妖的出现,让刘裳警惕,灵气复苏是好事,可以助他成道,但是也有后患,将来会有许许多多的和藤妖一样的人,或者妖物出现,这也是个麻烦。 他们一行人朝着大明而去,朱梃作为皇子,总算有机会表现自己了,苏轻舞被他派出去,先回了大明传递消息,告知他哪位皇兄天师要去的消息,还有大明边镇大同被破的消息。 在半路上,他就收到大同府被破,从此,大明的边墙不在牢固不可破,与荒原人共有了,朱梃变得有些消沉了,他仿佛看不到前路的游子,此刻很彷徨。 “你在想什么?”刘裳看向他问道。 朱梃声音沉闷的回应道:“那巴彦攻破了大同,战火烧到了我家,想到这些,我就替大同的子民难受。” 巴彦攻破大同的速度之快,简直是如入无人之境,大同的守军,竟然只是一天就被攻破城防,瞧瞧人家唐军,硬是和巴彦硬抗了一个月之久,就算满城都是疲惫之军,那意志也让朱梃敬佩。 反观大明的军队,以皇兄的能耐,难道只是打造这么一直无能之军,那大明还有什么希望? 他虽然只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皇子,可是他是大明的周王殿下,大明要是倒下了,那他这个周王何能幸免,哪位皇兄他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大明要被他带到什么地方。 朱梃从来没想国要争那位子,就算现在依然如此,只是心痛大同的子民。 刘裳闻言随意的道:“你只是个皇子,你们大明自有气运,还轮不到你操这闲心,你在这里苦恼这个也毫无用处不是,安心便是。” 陈辟看了看朱梃,想着天师的话,他又开始了沉思,沉思什么呢,就是这位明国皇子,恩师似乎很看重啊,难道他会是自己下一个师弟! 他不是无缘无故的想法,这已经很明显了,恩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他也看的出来,朱梃在恩师面前,似乎很受看重。 陈辟不是嫉妒,他只是纯粹的好奇。 第一百章 九曲河流域 “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刘裳看着眼前蜿蜒奔腾的九曲河,想到前世的那条名为黄河的河流,与眼前的九曲河,可为有太多相似,情不自禁的就吟了一首,刘禹锡浪淘沙。 在0. 他身旁都是各自领域的大家,有文武双全的陈辟,还有医家之主孙思哲,大明周王殿下朱梃,许聪这个家破人亡的前名家子。 这新颖诗句,让他们纷纷耳目一新,不自觉的就品了起来。 “好诗。”朱梃率先开口赞叹。 想不到天师随口吟几句诗词,意境竟是如此高远。 许聪暗道,呸,马屁精。 陈辟咀嚼这几句,眼睛明亮叹服,恩师果真是仙人意境啊,这诗句虽短,却意境贴切高远,只是牛郎织女又是何许人物? 刘裳看了他们一眼,也不解释,你们爱咋想咋想,反正这个世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黄河,不错,九曲河水浑浊昏黄,可不就是黄河嘛!”朱梃再次开口恭维道。 刘裳笑骂着道:“你的嘴到是也浑浊的很,恭维就不需要了。” 他的话让朱梃很尴尬,却无所谓的耸耸肩闭嘴了。 许聪心中偷笑,这货好似很不待见朱梃,可能是因为朱梃参与了捉捕他吧,所以有些小心眼了,毕竟还是个孩子嘛,有些小脾气,也情有可原啦。 刘裳指着前方,问道:“他们在干什么?” 前方,远处正有一群膀大腰圆的汉子,在逆着河流拉着什么。 他们顺着天师的手指方向望去,也看到了这群人,一个个都是一脸的迷惑,在场的除了陈辟和孙思哲,可能还真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了,他们都是走南闯北,一个是追求自己的道,一个是走四方悬壶救人。 都算是见多识广之人。 “恩师,这些人是九曲河两岸的力夫,靠着帮过往的行商拉船驮运为生。”陈辟拱手道。 刘裳闻言点头,哦了一声,径直朝着哪里行去,此刻九曲河的河面早已化冻,没有了寒冰,有些湍急,他很好奇,这些人是如何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工作的。 天师要去看新鲜,他们作为弟子随从的,自然要跟随他的脚步,于是一行人朝着力夫们行去。 第一百零一章 回来了 呼。 界门内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吐出一口气。 雪女前辈最终还是没有对刘裳出手。 刘裳也是在心中大呼,师娘啊,您终于还是狠不下心来啊,嘿嘿。 十二金人再次化作光点,朝着界门飞去,那无形的莫大压迫感消失了,刘裳此刻后背已经打湿了,他其实是害怕的要死,毕竟师娘和师父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他不知道师娘还会不会念着那一份情义。 不过好在结果不坏,师娘果然还是心念师父的。 “多谢师娘手下留情。”刘裳果然还是那个厚面皮的家伙。 忽然界门内传来一道白光,拉扯着他消失在界门内。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再次让所有人心情紧张起来,刘裳更是手舞足蹈,大呼小叫的消失在界门内。 “啊,师娘…。”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哐当一声,界门消失,巨大的石门合上了,谁也不知道雪女接下来会如何收拾刘裳。 小妹更是喊道:“娘。” 可是已经再也没有声音传来,现在没有人能知道界门内的事了,他们只能安静的等着。 刘裳大呼小叫再次光临界门内,看着眼前的雪女前辈,心中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他有不好的预感,可能要遭。 “你跟你师父一样无耻,甚至比你师父更坏的滑头,也不知道我们母女是不是欠了你们师徒。”雪女说着就忽然出手,一只玉手朝着刘裳一抓。 刘裳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飞了起来,他惊骇的大叫着,挣扎也没用,预感成真,雪女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这家伙,王尘死了,既然出不了气,那就拿你徒弟来抵债吧。 “啊,师娘,你不能这样…。” 一道道白色的光点,自雪女掌指之间,照着刘裳的身体招呼,刘裳大惊失色,还以为雪女因爱生恨,要对他下狠手,刘裳这一刻是心如死灰,又绝望。 可是当那些光点射入周身穴窍筋脉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感受,好似,整个身体被圣境的压制都消失了。 咦,师娘原来不是要对我报复啊,是在帮我。 “不要胡思乱想了,凝神,抱元守一,运转你的功法。”雪女淡淡的开口提醒他。 刘裳依言静下心来,身体悬在离地三尺之处,渐渐的进入状态,感受圣境的天地,感受四周的灵气,身体散发青辉,心中默念上清大洞真经,真神的本体逐渐暴露了出来。 雪女本来还没有看出来,现在他的真身恢复,雪女立刻瞪大了双目,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王尘的弟子。 心中惊诧,这竟不是他的真身,小小年纪,就有这等匪夷所思的修为,难怪会被王尘收为弟子,难怪他敢独自面对十二金人,或许这也是他的依仗吧。 想到这里,雪女又是佩服他的心智和手段了,和他师父王尘果然是一脉相承。 其实,她只是才对了一半,刘裳固然是如此打算,可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雪女是他的师娘,他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所以,这感受告诉他,师娘不会真的对他出手。 刘裳的修为在突破,从真神初显,到五行衍生,真正迈入高手之列。 要突破了吗?好个天赋异禀的家伙,雪女忍不住心中发出感叹。 这本来就是分神,自然不会有所谓的瓶颈,要不是再这十万大山的圣境中被压制了修为,他早就借着这里灵气,突破修为了,现在压制被雪女解锁消失,一切,不过是水到渠成。 恢复了本尊的刘裳,修为突破之际,一股天成的道韵在他身体自然散发,身体缓缓落地,眼眸睁开,眼中五色光芒自眸中明亮了一瞬,转瞬淹没,这是五行衍生,那两道五色光芒就是五行之气了。 雪女再次被震惊了,五行衍生,他才刚刚五行衍生,怎么可能,那他这具分神是如何独立存在的? “多谢师娘成全。”刘裳此刻镇定多了,连气质都有些深邃了。 雪女看向这个突然才冒出来不久的弟子,眼中充满了探询的问道:“你不本尊,你的真身在外界吗?” 刘裳见师娘问起,反正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如实的回答道:“真身不知身在何处,因为某些原因,弟子现在就成了这副样子。” 他的话要多扯有多扯,可是雪女信了,因为,当年王尘也是如此形态进入这里,只是修为比现在的刘裳高的多,她只是奇怪,刘裳是如何在真神初显那个境界,就做到这一步的,奇怪,真是奇怪。 “真身在哪里都不知道,你还真是大胆,你是他,也不是他。”雪女的好奇来快去的也快,他有些遗憾,这既然不是刘裳,只是分身,那么和小妹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她似乎不是很反对,自她知道王尘回不来的原因后,她也彻底放下了心结,不在纠结与过去,所以对刘裳和小妹,她看到清楚,也想帮一帮这个可怜的女儿。 现在她发现,自己女儿和当年的自己,竟然遇到了一模一样的事情,这让她实在难以接受,王尘那个老混账分身闯入圣境,他的弟子,又是如此,这老天是逮着她们母女戏弄吗? “要是某一天,你寻回真身,需要再回我圣境一趟,你发下誓言吧,我放你们离去。”雪女只能如此了,他不是他,虽然都是同一个人,却不真实。 刘裳闻言只好听从,依言发下誓言,以后寻回真身,自当返回圣境,如违背誓言,五雷轰顶,粉身碎骨。 雪女算是认可了,可是要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不管是不是真身,可是王尘的弟子总没错,这么多年来,害的老娘我在此苦苦守候界门,你却一去不回头,不管什么原因,这口怨气,一定要出。 界门洞开了,可是,里面传来了刘裳被痛揍的惨呼声。 所有人面面相觑,只有小妹似乎很担心。 刘裳鼻青脸肿的走出来,胡乱擦了把脸,对着众人吸了吸鼻子,笑着打趣道:“走,我带你们回家。” 小妹有些不舍和担心的看着他,问道:“你没事吧。” 这不是废话吗?都给揍成这样了,能没事吗?不过刘裳却觉得很开心,因为,他发现,小妹是关心自己的。 “没事没事,我皮厚。”刘裳挥挥手毫不在意的道。 小妹见他中气十足,并且还有修为运转的痕迹,这明显是得到了圣境的认可,不在压制修为的现象,才算松了口气,也替他高兴。 雪女的声音自界门内传来,:“有什么话,留着下次再说吧,界门已开,再不离去,我可就要改变心思了。” 众人大惊,这段时间的离奇经历,让他心心念念的就是出去,可不敢再耽搁下去了,纷纷朝着界门而去。 刘裳同样如此,只是他最后一个踏入界门。 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小妹,现在这个灵动的女子,是自己的师妹了呀。 “小师妹。” 小妹正看着他,闻言心中羞涩,暗自在心中啐了声,谁是你小师妹,无耻的家伙。 面上却平静的道:“你心心念念的就是要出去,现在你终于可以出去了,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冷声冷气的言语,让刘裳很不适应。 刘裳这次很大胆,在雪女和小妹还有阿班他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快速抓起小妹的手,将她拉入自己怀里,道:“我喜欢你。”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家伙如此大胆,小妹更是被这一下给弄的手足无措,僵直在刘裳怀里。、 阿斑回过神来龇牙咧嘴,一掌就朝着刘裳拍了过来。 刘裳却快速放开小妹,愤愤的朝着界门之后穿行进去。 并且传出几声急切又愤愤不平的声音。 “小师妹,我会回来寻你,一定会,你要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啊啊啊,记住,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臭熊猫,你给劳资等着,等我再回来,一定要这些日子你带给我的痛苦回忆,打的你屁股开花啊啊啊~。” 阿斑怒吼:“小子,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不然,我一定会撕碎了你。” 没有声音回应,因为他们已经彻底的回归了现实世界。 当所有人呼吸着现实世界的空气,都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他们还在梦境中。 杨阳哭了:“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钟邦也是不自觉的红了眼睛:“是啊回来了。” 另一个人急忙摆弄着卫星定位系统,激动的发出信号。 当他打开通讯仪,在西南八局的分部里,李世士终于是如释重负,又激动的道:“出现了,信号出现了,刘裳带他们回来了,一个不少。” 高经亲自坐镇西南八局,闻言先是激动,接着就是啪一声,拍案而起,吼道:“老子背了这么久的锅,你们这些混账东西,终于是出现了啊,好啊,太好啦。” 他怒不可遏的对着通讯仪吼道。 “立刻,马上,给老子滚回来。” 第一百零二章 要出大事啦 对于钟邦等人回到西南八局,接下来会发生了什么,刘裳可没有心思关心,他现在只想回去山中那个早已重新打造好了的三清观,小紫几个家伙,还有那山中的小妖们。 他都开始有点想念他们了,从小到大,他还从来没有离开这么久,与他们分开这么多日子。 一声怪笑,回荡在茫茫大山中。 “哇哈哈哈,我又回来啦,哇哈哈哈~。” 这千年老妖般的笑声,立刻引起了已经在这山中游荡多日的小妖们的热情回应。 “观主,是观主,他回来了,快去告诉小紫大姐头。” 看看,这就是刘裳了,他在这西南大山中,真的还是蛮有人气的,想到那九黎圣境中的遭遇,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那头该死的臭熊猫,迟早要把你弄出来,卖进动物园展览。 当小紫大姐头,带着观中一众小妖出现的时候,刘裳眼睛都红了,激动啊,我真是想死你们啦。 刘裳毫无形象的就朝着小紫他们抱上去。 小紫几个也是眼睛红润,却躲开了,并且没好气的就开始数落起来:“这么大个人啦,还是每个正形,堂堂观主,一走就是这么久,也没个消息,害得山中的我们担心,你说,你错了没有。” 刘裳尴尬的双手张开,愣在原地,有些错愕的看着小紫几个。 连一向木讷的阿黄,都对他爱答不理,好大胆的家伙,这是想要造反吗? 不好意思,我说错了,在这西南山中,谁都知道,刘裳虽然是老大,却不管事,小紫才是老大,说一不二,不见她此刻正气鼓鼓的,当着所有小妖们数落起刘大观主来。 还是老钱好啊,他就圆滑的多了,看到观主尴尬,这怎么行,立刻打圆场:“好啦好啦,观主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是好事啊。” 却被小紫一瞪眼,吓的赶紧闭嘴。 刘裳郁闷,你看看这一个个的,都是自己给惯的,反了你,还敢教训起我来了。 心中想着一套,可是面对小紫和小青,他还真发不起宝气来,只得败下阵来,委屈着脸道:“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满意了吧。” 却不想,小紫被他委屈的样子,给逗乐,破涕一笑,和小青围上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小脸贴在他的胸口:“在那十万大山中,可受罪了,有没有吃好睡好,受伤了没有。” 小紫柔柔的语气,无不透漏着关心和紧张,刘裳感动的是一塌糊涂,那还有半分的委屈,小青眼睛通红的抱着他,只知道哭,刘裳终于是感受到了回家的温馨。 揉着二女脑袋上的秀发,大大咧咧的道:“老受罪了,我告诉你们啊~。” 他带着众妖一路朝着观中行去,说着自己在十万大山中的遭遇,引的众妖不时的发出惊呼和愤慨。 哎呀,竟还有这么可恶的臭熊猫,敢冒犯观主。 可当听到那臭熊猫能飞天遁地,化身千百丈大小的神通后,又都倒吸一口冷气的集体沉默了。 这么厉害的家伙,观主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刘裳就像是一个话痨,嘴巴如机关枪一样,嘟嘟说个不停,口沫横飞。 众妖惊奇不已,想不到在这西南大山中,还有这样的神奇的地方啊。 不多时。 当刘裳看着熟悉的地方,只是眼前再也没有一丝破旧,金碧辉煌的道观,真的是从前那个地方吗? “好看吧,这是咱们的新家。”小青炫耀的介绍着。 刘裳就像是一个土包子,看着眼前的三清观,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以为凤城市那座道观已经很大很漂亮了,见了这里后,才知道,什么叫做漂亮奢侈。 “郭老好大的手笔啊。”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郭老报答给他的,现在想象,人家给他的回报已经完全超出了预期啊。 “进去吧,回了自己家,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小紫鄙视的开口。 众妖对小紫这位大姐头,是十分敬仰的,简直是高山仰止啊, 刘大观主的脾性,他们还是了解的,也就这位大姐头,敢如此口气的和观主说话了吧。 果然,刘裳虽然又被鄙视数落了,却丝毫不在意,他已经习惯了,这才是小紫嘛,要是她突然变的和和气气了,那才真是活见鬼了。 小妖们不得召唤,是不敢踏入观中的。 “今天都散了吧,明晚子时起,以后都可入我观中听道一个时辰,至于你们能明悟多少,就全看你们的造化了。”刘裳恢复了威严,这一刻,他是观主大人。 “多谢观主,小的们感激不尽。” 众妖退去。 谁能想到,这看似不起眼的山中道观,不,是从前,会是群妖尽相争取,求都求不来的福缘之地。 他们终于在经历了老道士和小道士的磨砺后,皈依正道,得偿所愿了。 小紫曾经就是他们中的一员,她也是精怪幻化,本是一株紫叶兰,吸收日月精华,有了灵性幻化成精,某一天,被刘裳进山修炼之时发现,见她娇俏可人,又灵动的样子,被带回了观中,点化成人。 小青是一条青蛇,她就是伴生在紫叶兰的身旁,守护着小紫,刘裳索性一起带回观里,从此就都成了观中的道童,照顾起他的饮食起居。 阿黄是个山魈,刘裳见它时常被欺负,因为木讷的性子,所以也收入座下,点化成妖。 小花是一头貂,因为受伤,半死不活的在山中哀嚎,刘裳见它可怜,又有些灵性,就救了回来,点化成妖。 这就是刘裳座下四小妖的各自来历了,他们虽然成妖不久,却跟着刘裳逐渐褪去妖性,有了人性,甚至是道行修为,也是日渐精进,所有山中小妖都看见眼里。 自然是希望自己,也能混在刘大观主身边的,所以对刘裳唯命是从,对小紫更是百般讨好,她在所有小妖眼中,迟早是刘大观主的人,嘿嘿,不见只有她敢在观主面前放肆吗?这难道还不明显。 刘裳要是知道他们的想法,不知道会如何想,可能会化身凶神,暴揍他们一顿,也有可能一笑置之,毕竟有没有这个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外界一月,圣境一年。 刘裳回去已经一年了,圣祭如期举行。 雪女走出多年闭关的界门,看着女儿,一步步虔诚的走向祭坛,心中是五味杂陈,那小子一年前离去的时候,做下的事情,让她都来不及反应,实在可恶。 在她看来,既然你选择了离去,加上这只是你的分身,那么你离去就该干脆点,何必还要给人留下希望。 是的,在雪女看来,刘裳的行为,给小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又是一段几乎可以预料的结局啊。 那一刻,她甚至都想出手留下刘裳,因为他最后那一句,我喜欢你,而再也不想放他离去了,太可恶了。 最终想到王尘,还是心软了,只是她一心软,却苦了小妹咯。 圣祭的彩衣在小妹身上披着,那是当年神女要离的服饰,这一刻的小妹,好似真与要离有了几分相似之处,仿佛她真是要离重现。 小妹眼神执着,内心之中只有一个声音,我是圣女,我是神女的血脉…。 到了这一刻,当她踏上圣祭之路,就从此以后,只是高高在上的圣女了,刘裳已经再难留在她的心中了。 三位长老和石雕大阿公,神色恭敬的虔诚的双手抱在胸前,站在圣祭的祭坛边缘,迎候圣女登临祭坛。 小妹越是接近祭坛,心思越是空明,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超尘脱俗的气质,圣地的子民都拜倒在地,虔诚的朝着祭坛祈祷。 经过圣祭之后,她就是真正的圣女,也会在这一刻忘掉那个人,什么印记都不会留下。 圣祭开始了,月弑自圣山地底深处,投射一道虚影。 阿斑的脑海的封印,又有些松动,幸好早有准备的三位长老和月弑联手之下,才压制了封印。 小妹越加的空灵,祭坛上方,自天外投来一道白光,落入小妹的身体,光芒照射下,小妹仿若要离再生,仔细看,她和刘裳梦中的那个女子,似乎真正的重合在一起了。 她们究竟有什么关联? 外界。 此刻正是子时,刘裳依言在给山中小妖们讲道。 “七宝,灵、精、气、神、意、魂、魄也…以神生意,而分魂魄…。”刘裳叫到这里之时,忽然停止讲道。 观内的众妖正听的入神,玄音忽然中断,众妖正疑惑的朝着座上的刘裳看去,正好看到让他们惊呼的一幕。 噗~! 只见忽然观主手抚胸口,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小紫和小青立刻一左一右的上前扶着他,紧张的道:“观主你,这是怎么啦。” 而后,他们就看到,刘裳竟然眼角流出泪滴。 “终究是错过了你吗?”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而在另外一方世界。 刘裳本体正在教授那些力夫们摆弄绞盘,也忽然觉得心痛不已,好像失去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双眼落泪,整个人眼神气质大变,自言自语的道:“我回来了。” 说完同样陷入了昏迷,这一下,吓坏了所有人。 天师竟突然昏迷步醒了。 要出大事了。 第一百零三章 张启发的锅 华夏。 几天后,刘裳自昏迷中醒来,茫然的睁开眼睛,看着趴在自己床边,压得自己手臂发麻的小紫和小青这俩丫头,疑惑不已。 我这是怎么啦?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在给小妖们讲道,忽然感觉意识不清,心痛难忍,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刘裳小心的想要抽出手臂,小紫枕着他的手臂当枕头,趴在床边睡着了,小青靠着小紫的背,这一下,二女都醒了,看到刘裳张开眼眸正瞪着她们,立刻羞窘的起身,叫道:“呀,观主你终于醒来啦。” 小青大呼小叫的道。 小紫确看着他,疑惑又关心的问:“观主,你是不是受了什么伤?” 刘裳更是迷惑了,想了想,没有啊,你们怎么这么问? “昨晚究竟怎么啦!”刘裳问道。 “什么昨晚啊,你都昏迷三天了,观中都快急坏了。”小青嘴快,赶紧道。 刘裳更是一惊。 小紫接着补充道:“还不止这些呢,那晚你口中喷血,还说着胡话,你还哭着说,终究是错过了你,你都哭了。” 刘裳瞪大了双眼,我哭了?我自己怎么一点也不记得啊!还吐血。 “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这真是丢了老脸了,我刘大观主的一世英名啊,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见他自己好像都不知道,小青这个口没遮拦的再次道:“还有还有,观主,你这几天昏迷的时候,一直流着泪水,面上一片伤心,还说胡话,你就究竟梦见谁了?” 小青的话,让刘裳目瞪口呆,做梦了吗?我不记得啊,我真不记得啊。 小紫见小青还待继续,就拉扯了她一下,道:“既然观主你醒了,那我们就出去了,守着你这几天,我都快困死了,我要去睡觉啦。”小紫拉着小青就离开了房中,只留下刘裳一脸迷茫的怔然。 他明显听出了小紫的语气有些古怪。 又想了想,还是没有想起来,也就不在纠结,却好似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人或者事,凭空从他的记忆中消失不见了。 不知道,他还记不记的在是十万大山中的经历,还有那誓言。 这些都是后话了。 圣境中,小妹顺利完成了圣祭,并且引动圣降,真血复苏觉醒,为血池再填一股真血。 并且,她的记忆中,那个人的身影也彻底的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圣祭的影响,还是什么力量的干预,反正再也没有那个人的身影存在了。 她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圣女,享受圣境子民的膜拜祝福。 他恢复了观主身份,一心修炼成仙。 两个人就此没有了一个印记留在心中。 雪女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内心十分的复杂难言,她此刻也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替女儿心疼。 “你离去之时,我要你发誓,也不知道是对是错,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只是圣地的工具人,她不该是这样的命运,你如果真喜欢她,就亲手替她打破诅咒吧,圣境虽广博,却如你师父所言,少了几分真实,我就做一回母亲该做的吧。” 原来,圣祭的力量会抹去一个人的内心印记,所以当年的雪女不肯圣祭,也不想迎接圣降的机会,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她选择了对抗这不公平的命运。 凭什么圣女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一代代的延续,只能是生育下一代圣女的工具人。 所以,她选择了王尘,结局虽凄苦,却是难得的珍贵记忆。 这一次,她狠心出手埋下手段,要刘裳发誓一定要回头,就是因为知道圣祭的力量不可抗衡,才留下道心大誓。 终有一日,刘裳会因为道心大誓,明悟过来,重新记忆起一切因果。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刘裳真的会为了小妹而回头,心中真的有小妹的身影。 要是刘裳只是花言巧语,口是心非的人,根本不会回来,那他也就不会明悟因果,那就算他命不好了,真的会应了誓言,五雷轰顶,粉身碎骨了。 雪女是深爱着王尘的,这一点不假,可是王尘已经死了,这个弟子可不是王尘,她看似心软,实则心硬非常,能在此枯燥无味的地方,一呆就是这么多年的人,会是一个心软的女人吗? 现在的她,为了自己的女儿,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刘裳就只好自求多福了,希望他不是个口蜜腹剑,口是心非的家伙吧。 一切都重回了正常的轨道,圣境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到了给圣女选婿的时候啦。 谁也没有想到,那久不出关的雪女大人,竟然出关了,并且放话出来。 “十年内,小妹不准婚嫁,任何人都不能做她的主,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寒冰意境展开,整个圣山,立刻变的白花花晶莹一片。 好强。 只怕修为已不在三位长老之下了。 这等境界已经和三位长老等同,按照道家的修炼等级,已经是纯阳初显,踏足真人之境了,只有这等修为,才能有如此强大的意境展现,张玄真隐隐约约也在此等境界,只是谁也看不到他真正出手,所以也只是猜测。 真正出手之下,雪女的修为无疑是真人之境。 三位长老眼见她出面,也终于算是领教了雪女的修为,都选择保持沉默,算是默认了雪女的话。 只有圣境中的子民纷纷一脸的失望遗憾。 雪女看了一眼在圣殿中小妹,暗自叹息一声道:“阿妈能为你做到的也只有这一步了,要是十年后,那小子还是没有回来的话,这就是你的命了。” 华夏。 三清观的香火开始鼎盛,谁都知道那大山中,有一座新修的道观,那观中有一位小道士,有道法,是个奇人。 就刘裳小时候以前经常下山的小村民们,也都经常前来上香。 香火旺盛了,那净世铜炉散发的灵力,也是愈加的旺盛了,谁说灵力在外界不可遇,谁说的,在这观中,他刘裳现在是享用不尽,取之不竭,除了一无既往的没办法祭炼铜炉外。 哪怕他现在修为又强了一大截,也不行,这真是头疼啊。 好在刘裳心大,也没有把心思完全放在这上面,该怎么修炼还是怎么修炼,也不知道本体现在过的如何,等本体回来只怕,我已经修成地仙也说不定呢? 刘裳美美的想着。 “观主观主,村长老爷爷来了,看他的样子,好似有难处了。” 刘裳闻言,立刻起身,朝着前院跑去,风风火火的,一点也没个正形,不过,这也不正好说明这家伙确实把刘家村的村民都当自己的亲人吗? “村长爷爷,您老怎么来了,哎呀,这是怎么啦,别急,别急,有事慢慢说,我一定会帮您的。”刘裳出现在村长的面前,老头立刻就要跪下,看来真的是遇见为难了。 “小刘啊,这次可真要麻烦你了,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我老大回来了,是被人抬回来的,他他,他唉,我的儿啊。”村长还没说清楚怎么回事,就嚎哭了起来。 刘裳立刻扶起他,眉头也皱了皱,悄然施展道法,静心咒,一边安抚村长爷爷,一边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事情是这样…。” 村长舒缓了情绪,安静了下来,慢慢叙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他的儿子回村了,在外面打工挣了点小钱,组了个工程队,一开始确实也靠着这个挣不少钱,后来他又接了一个工程,还是市政工程,这可是最赚钱的。 可是偏偏就是这赚钱的生意,却让他不仅亏的工程队做不下去,还被人给打了,现在是混了个一身伤残回来,成了废人。 他接的活计根本不是一手,而是转了几手后才到了他的手中,其实,这本也没有什么,算了算,还是有的赚钱,待到工程做完后,市政部门也验收合格,本以为会拿到钱了。 就在这时却出了幺蛾子,市政结账的确实给了,只是还轮不到给他,自然是给一手,一手抽了一部分后,到了二手哪里又抽了一部分,层层下来,还没到他手中,钱没了。 现在又将近年底,他包工包料的手头的钱,早已耗尽,无奈只得上门讨要,却没有逃到便宜,几番索要无果后,老大刘缇就怒了,争执之下,被人给一顿修理,谁知那人出手过重。 刘缇就惨了,给收拾残了,那人背后有背景,所以也就不了了之,可是工人的工资,你不给不行啊,刘缇咬牙变卖了房产,发了工资心灰意冷的他,拖着残废的身体,四处告状,却只是让他回家等着。 于是他就只得回了村子,了解了事情的因果后,刘村长也是个农民意识,法律意识淡薄,也没有好办法,却从儿子口中了解到一个人,那人似乎最近听到过很多次。 张启发。 他一时没有想起来,还是老伴儿在一旁哭哭啼啼的道:“那张启发不就是帮小刘修道观的那人吗?看着像是个好人,没想到竟然回事这么个东西,我儿子都被他们给害成啥样了嘛!” 噢,村长明白过来了,是他,没错,我说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于是这不就找到观中来了。 刘裳心道,好你个张启发啊,欺负人欺负到我村长爷爷头上了,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到头了。 他朝小紫看了一眼,吩咐道:“打电话给那家伙,让他赶紧给我滚过来。” “小刘,你可别胡来,我也是没办法啊,本来我也不想来找你的,可是你说这…,唉。”村长有些害怕了,小刘的语气似乎不好,可别闹出什么事情啊。 刘裳温言安慰道:“村长爷爷,您是看着我长大的,刘大哥也就是我大哥,您放心,我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其实,这件事还真不一定是张启发的锅,可总是他的人不是,那这个锅,就只有张启发来背了。 一接到电话,张启发就匆匆赶往这小镇,凤城市离这里也幸好不远。 他却完全没有意识到或许,又要挨一顿收拾了。 第一百零四章 邪教复燃 在当今社会,竟然还会有这样无法无天的事情,工人讨薪被说成了恶意讨薪,被打了还都是活该,谁叫你恶意讨薪,在这些人眼中,法律都是一纸空文吗? 张启发最终还是没有逃脱再次被刘裳“照顾”的命运,好在最后澄清了,他是完全遭了无妄之灾。 “你手底下要尽是这等人,有钱了不起,有钱就可以胡作非为,那你还做个屁的生意啊,连自己手下都是什么货色都管不住,打你一顿也不算无辜了。”刘裳知道打错了人,有些尴尬的狡辩起来,不想认错。 他的生意很大,手底下自然什么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做工程起家的他,以现在的身家财富,当然不会看得上,市政工程那点利润,除非是大规模的城市基础建造工程,不然是没有多少利润的。 说白点,现在不是以前了,靠做工程赚钱不是那么好挣得了,所以,他很多年前就转型做起了房地产公司,还做的风生水起。 现在张启发夫妇有钱有地位,旗下部门繁多,但是工程部,这个起家部门,还是保留了下来,虽然利润不高,但总是一个标志不是。 那殴打刘缇致残的家伙,其实真要算起来,还真不算是冤枉了张启发,那竟然还真是他一个亲戚,只是不怎么走动而来,要不是看着上一辈的关系,硬塞进来,他们还不一定认识呢。 这下好,才过了几天好日子,有了点小钱,就目中无人,一个部门的小小主管而已,就敢如此嚣张跋扈,得罪的人,还是他都得罪不起的人,连他以前都不敢这么玩啊。 “刘村长,实在对不起,我诚恳的道歉,并且后续,我就一定给您一个交代,一定不会包庇这个混账。”张启发一脸诚恳的走到村长跟前道歉。 他的话,很诚恳,但是村长还是看了眼刘裳,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要换平时,张启发这种大集团的老板,可不会正眼瞧他。 刘裳知道村长的心思,就替他开口了:“你看着办吧,我只要结果。” 这语气可不怎么友善,张启发心中一凛,知道要是没有处理好,可能自己还要遭殃,这是连郭老都要小心对待的人物,他不得不更加的重视起来了,看来要尽快给出个结果了。 事后,刘缇被亲自送往大城市治疗,赔偿了一切损失,并且,张启发把那个打人贪污的亲戚给送进了监牢,受到了法律严惩。 这件事,看似只是一个欠薪和讨薪的事件,可是换个视角来看,如果没有张启发插手,或者刘裳出面,刘缇面对的是什么呢?是残疾,是绝望,是无止境的痛苦生活。 无权无势,哪怕你道理再大,某些人张张嘴,就是变的没有道理了,成了恶意讨薪,被打也活该了。 这个小插曲,在刘裳强势的介入后,只是几句话的事情,就给解决了,村长两口子过了几日,上山来了,这次就面相好多了,人也精神了,千恩万谢的感激刘裳。 刘裳只是一个劲的摆手称不用,最后送走了村长夫妇,他还是比较重情义的,乡里乡亲的,这些人都是看着他长大的,有事,就尽力帮衬,这可不是功利心,而是真心实意的。 好了,这些都是插曲。 刘裳回来差不多一个月了,这段时间是他过的最惬意的时候,基本没有什么事找上门,西南八局也只是送来几句简单的问候,不知道这些人最近都在干什么呢? 京城,八局总部基地。 “最近那些境外邪教组织,又开始死灰复燃,被哄骗之人多达数万,大多都是一些不明真相,上了年纪的老百姓,我东方华夏境内,何时让这些牛鬼蛇神的东西放肆啦。”高经支持会议,黄庭为辅。 华中,华西,华北,华南,华东,五大八局负责人齐聚一堂,已经很多年不曾有过了,看来这次的事情,已经有些超出掌控了,连老天师上次出山,都没有惊动过五大负责人。 “这次他们来势汹汹,十多年前,他们被老天师赶出我华夏,十多年后,他们又出现了,一出现,就做下如此大案,现在闹我华夏西疆不宁,国际舆论一边倒,政府高度重视,希望我们能尽快解决此事,都说说各自的意见吧。”高经恼火的道。 这都是什么事啊,一波将平,一波又起,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啊。 “要我说,他们不过乌合之众,翻不了天,直接遣高手镇压吧。”这是全真道的人,上次败在老天师手中,一直觉得很不服气,所以说话很傲气,根本没有把什么邪教放在眼里。 不过,他们有说这话的资格,这是一位内丹有成的高手。 “阿弥陀佛,小僧以为不妥,还是先探明他们的目的再说吧,一边派人监视,一边展现我们的诚意,探探口…。”和尚废话连篇,被人给打断。 “这些境外邪教目无法纪,扰乱我华夏秩序,一定不可轻易放过他们,这次他们敢来作乱,下次呢,下下次呢,我们的妥协,只会换来无休止的得寸进尺,我同意老孟的说法,高手尽出,以雷霆之势镇压他们尚在萌芽之中。”这也是一位全真高手。 他和哪位老孟一样,都是全真门人,在派中还资格辈份不低,性格也是火爆的狠,听到和尚们的话,他就来气,人家都欺负上门了,还想着跟人家展现诚意,难怪当年抗战之时,第一个和倭寇何解的就是这帮子秃驴了。 还美其名曰佛法无国界,我呸。 当年抗倭之时,全真门下也是高真道长尽出的,有道观从此消失在世间的更是不少,因为断了传承,都是一群有气节的人,反观佛门,寥寥无几的和尚下山,还都是一些俗家弟子。 高经暗自点头,全真虽与我正一理念不同,却到底是我华夏道门正宗,这些外来的和尚,入我华夏一两千来,还是如此养不熟,唉。 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这次没人通知的刘裳,那是个脾气很不好的小家伙啊,呃,是师弟,听说他的修为突破了,可喜可贺啊,这次要不要派他出呢? 高经刚想到这里,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出现一张面孔,那是老天师的面容,他慈眉善目的正看着自己,淡淡的道,再有下次,你就不用回山了。 轻轻摇头,高经放弃了这个想法,刘裳还是算了,这小,呃,师弟,虽然有些能耐,可是现在他真的是,能不招惹,还是不要招惹的好,万一再出点幺蛾子,老天师那一关,他怕是过不了。 看着在座的几人,因为是打是和争吵不休,他就觉得恼火,猛的拍了一掌桌面,道:“够啦,都给我闭嘴。” 他虽然觉得和尚们的话不对,可是他们说的也有道理,全真那帮人虽然支持开打,可是却过于刚硬了,十几年前,那些邪教组织害人不浅,破家灭门,确实是十恶不赦,有打的理由。 可是这次,要真打,还真不行,人家只是玩玩神术,迷惑人心,虽然动静大,可没有造成恶劣后果,这样就打人家,实在说不过去,而且容易引起国际纠纷,毕竟他们打着十字教的旗号呢。 所以,虽然违心,这次,他却支持和尚。 “尘心你的意见不错,可以采纳,做好两手准备,不过也不能放弃用最终手段,要是他们继续无法无天,也不排除我们用强。”高经发话了,和尚们没有想到,高达局长,竟然会支持他们。 全真更是没有想到,他们的这位局长竟然会站在和尚一边,难道你忘记了,你的另一位师伯,就是被这帮秃驴害了的? 高经只是站在华夏的立场,完全不带私人情绪,才做出的选择,这就是他为什么可以做到第一把交椅的为人处事,不然,你以为谁都可以做到这个位子的。 全真分部的几人怒气冲冲的不再出声,高经无可奈何的暗自摇头。 这次是老夫我对不起你们,可和尚们说的有道理啊,权衡利弊,我只好站在他们一边了,真不是针对你们啊。 调子定下了,那么接下来就是谁去交流了,说实话,伦起嘴炮,和尚肯定是首选,而且方案也是人家提出来的。你不去谁去,就你了。 “尘心,这次就由你出面交涉吧,西疆的问题,不容外部势力插手,这是底线,其它,都可以谈。”高经分配任务下去,说出了底线要求,要他去交涉。 尘心只得答应,说实话,这正和他的心意。 “小僧必当尽力而为,不使我华夏蒙羞。”尘心和尚心满意足,态度诚恳的应声。 高经点头,又看向老孟那一边,笑着道:“老孟啊,你我相交多年,对于你的实力,我还是认可的,这监视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还是一条,只要没有外部势力插手我西疆,就只是监视,要是有情况,你们可以出手。” 第一百零五章 上郡来人 唐国,九曲琅琊县。 “天师的身体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护着他,我也是束手无策,只能等天师自己醒来了。”孙思哲本想要为刘裳把脉,可是被刘裳体表一层光幕所阻挡。 那是三世镜的作用,今生本在深沉的修补状态,可是忽然感受到刘裳的身体出现了危机,它本能的以为是昊天元气之海又出手了,这可不行,要是刘裳死了,它到哪里找这么近道之人。 它可是要靠刘裳重回三世身的,没有他只怕又要再等几千年了,你可不能有事啊。 最不希望刘裳出事的就是它了。 阴世的分神也感受到了一种心神悸动,本也要跨阴世现身,在今生出手后,他就没有再出现了,一开始,他也以为是昊天出手,后来明悟过来了,既然不是,那么有今生在,本体就不会有事。 分神自从挡下昊天一击后,至今还没有复原,他要出手,只能带本体去往阴世了,可这样违背了本体的意愿,所以他只能干着急,幸好三世镜一直伴随着本体。 刘裳自真神初显后,在华夏留下一具分神,在异世界又分出一具分神,真身看似无碍,实则还是有很大隐患的,他的修为本就不足以驾驭,可是却机缘巧合之下,成就了一气化三身。 他和华夏的分神有联系,刘裳眉心哪一点印记,就是关键,靠着今生的牵扯,所以他也亲自领教了华夏九黎圣境的圣降力量,跨越时空的对他进行了记忆抹除,所以,心神耗损之大,难以想象。 造成了他现在昏迷不醒的状态。 今生试图寻找源头,可是它现在的状态也不是很好,哪里能感知到源头,只好先护着刘裳的本体,不使他继续收到伤害了,别说孙思哲这位医家之主束手无策了,连三世镜遇见这等匪夷所思的情况,也不是只有干瞪眼的份。 小子,你可不能有事啊,我还要靠你,重铸三世身了,你赶紧给我醒过来,说好的要你成仙做祖,你怎么就这么放弃了。 刘裳哪里听得到这些,此刻的他,正被一股莫大的力量包裹着,怎么也挣脱不开束缚,他只能躺着,任由那股莫大的力量困住自己,周围一片混沌,不能动,不能言,什么也做不了。 第一次,他的心里产生了强烈的心慌,若果失去那段记忆,他的将来一定会后悔悲痛,连面对昊天元气之海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心慌过。 好似有一种他极力想要保留住的重要记忆,正在被这种强大的不可思议的力量在剥离,从他的记忆中一点点的抹去。 啊~! 刘裳的心里在竭力的抗争,他不想失去这段记忆,哪怕记忆是模糊的,他根本看不到那些画面中的情节,人或者事,可,那是他的记忆,谁也不能抹去。 该死的,你究竟是什么存在,你想要对我做什么? 九黎圣境的圣降之力,跨域了时空的对他进行记忆抹除,这种强大到匪夷所思的力量,简直太过可怕,连今生都不能查到源头,他又如何能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存在? 刘裳不甘心,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可是他不想被这力量控制,那记忆一定对他很重要,不然不会让他这么害怕失去。 “今生,你死哪里去了,再不出手,我就要坚持不下去了。”刘裳在极度绝望的时候,在内心中呐喊了起来。 今生本是束手无策,只能护着刘裳的本体,正在焦头烂额,不知怎么救人的时候,一段焦急惶恐,又绝望的思绪,传递了过来。 “你,找到你了。”今生收到传递过来的信息,激动了,立刻出手寻找源头。 它顺着刘裳的声音,镜面光华一闪,朝着源头追寻而去。 刘裳更是焦急了,他太累了,莫名其妙的就被这莫大的力量给控制了,一直在挣扎抗争,一直从无思无感,到觉醒过来,对抗这股力量,一段段模糊的记忆。 如同走马观花般的出现又消失,虽然不明所以,可是他知道,那些画面对他很重要,他不能失去。 在外界,刘裳的眉心红点发光,刹那消失钻入了刘裳的脑海,一股强大的力量,推着所有人都不能靠近刘裳五丈,这一幕让所有人大惊失色。 孙思哲惊喜的开口道:“天师这是在自我保护,我们只要守好这里,等待天师醒来就好,不可让人打搅这里。” 陈辟等人点头。 刘裳在九曲突然吐血昏迷,吓得那些力夫们手足无措,慌忙抬着他到了村落里。 这里的消息,哪里瞒的住,于是,上郡琅琊县的大族世家,纷纷来人探视,燕山伯侯卿带着一千人匆匆赶来探视,他比谁都紧张,天师可是在他的地界出事啊。 虽然和他没有多大关系,可真要说起来,天师亲临九曲,你作为镇守,竟然没有早早的前来迎候,要是被朝中有心人弹劾上去,陛下就算做作样子,他也要日子难过了。 所以,最后,他们就进入了这琅琊县最大的世族宅邸,包家。 包家没有想到,自己有这荣幸,能得天师降临,不过,天师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这是怎么啦? 在齐州,天师道宫里,阴世主宰的神像座下,还有八尊阴神像,分别是包康,杨开,寇效等等八位举子。 据说,那是天师在齐州亲自主持开光,册封几人阴世神职,专司缉拿游魂鬼物,惩恶扬善,是为阴差。 包家先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子孙后代,竟有一个成了神吧,对于天师这次降临琅琊县,自然是一定要请来自己府中了,一是为报答天师的大恩,二是希望一堵天师仙颜。 只是没想到天师竟然吐血昏迷至今未曾醒来,实在有些遗憾。 包家不愧为世家豪族,仅仅只是一座宅邸的仆从佣人,加起来就上千了,占地七百多亩,前院,中院,客舍,花廊,回廊,内院,光是房舍,就有两千多间。 光是走完整个包家,就要花去整整三天。 这份气象,就算是朝中的权贵,也是望尘莫及,包家这传世千年的世家可窥一斑了。 第一百零六章 刘裳心神耗损之大,好不容易恢复了境界,竟然还有下跌的征兆,还不如他的两大分神根基牢固,这,可能就是分神和本体分离的坏处吧。 三世镜寻摸着力量的源头,朝着刘裳的记忆深处而去,那是一片混沌的世界,也就是俗称的识海了,识海不是海,只是一种内观意识形态。 “这小子修炼之法到是有些奇异。”三世镜好奇的看着周围的混沌雾霭,自言自语,那些雾霭里面,就埋藏着刘裳的一个个秘密。 刘裳此时此刻就在识海的中心,被一股莫名强大的力量包裹着,拉扯着他的元神不能自醒,越陷越深,到最后彻底的抹去他,那么他本体觉醒后,记忆也就跟着消失了。 呼唤三世镜的就是刘裳的记忆元神了。 “我坚持不住了。”刘裳的声音越来越是虚弱,看到真的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今生化作浩大的光源,驱散混沌雾霭,朝着中心位置疾驰,一边还打趣道:“小子,你不过是一段记忆元神,消失就消失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刘裳闻言,虚弱的传来声音回应道:“现在说不清,这段隐藏在深处的记忆,对我很重要,不能消失,救我……。” 今生自然知道重要,它先前感受到记忆元神的召唤,进入了刘裳的识海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了,刘裳的修行特殊,不仅早早的就炼出了分神,还能独立在外,而修为境界还如此不堪的情况下完成的。 说起来,它也只是一部分,不过,可不要忘记,它是器物,诞生之初就是神器,过去,今生,未来,每一部分都拥有不可思议的威能。 刘裳这种情况,别说它惊奇,就是那些所谓的先天大神见到,只怕也要惊掉下巴了。 今生选择刘裳,正是看重了他的这种匪夷所思的潜力了,还有机缘巧合,越是和刘裳接触,越是心惊,对于他的将来成就,可以说,今生是毫不怀疑的。 轰! 今生强势的出现在识海中心,两股强大的力量,在刘裳的识海中对上了。 “有点意思。”今生还有心思评头论足,看来,那来自另一时空的圣降力量,还不足以威胁到它。 圣降的力量短暂的散开,又快速复原,继续吞噬拉扯着刘裳的记忆元神。 “咦,这么快又恢复了。”今生诧异自语。 没想到在它的强大力量面前,这股诡异的力量,能这么快就恢复过来,没有崩溃,连昊天元气之海的一击,它都能抗衡,这力量端的是诡异,竟能接住它的攻击。 “好似在什么时代见识过这力量,有些熟悉,但是却想不起来了,苦恼啊,缺失的部分镜体的我,竟然不记得你是谁了?”今生再次开口自语。 与这莫大的力量碰撞的一瞬间,它心中就产生了一种熟悉感,还有,这是跟它同级的力量无疑,不然何以能不崩溃。 “不管你是什么,这个小子,你不能动啊,今日这份因果,我看来是要承受了。 ” 今生看着刘裳越来越虚弱的记忆元神,终于咬牙,决定不惜代价的出手了。 镜体光芒大盛,映照的识海混沌雾霭消散殆尽,整个识海都被这强大的光芒笼罩着。 刘裳忽然大叫道:“啊,我的秘密都被你看光啦。”他好似有了生机,连萎靡的精神都好像恢复了不少,才有力气鬼叫。 今生大怒道:“我才没有兴趣看你那些破事,闭嘴,省点力气吧。”我在救你,你还跟我计较这个,真是岂有此理。 它拉扯着刘裳的记忆元神,光芒覆盖上去,将刘裳保护在自己的力量之下,那诡异的力量竟然无动于衷,眼睁睁的看着刘裳被今生带走。 “算你识趣。”今生不屑大道。 为了救刘裳这段记忆元神,它可是下了狠手了,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点的镜体,又白白丧失了。 那诡异力量无声无息的崩碎消散了,没有选择继续对抗,可能它也明白不是今生的对手,或许不是,总之是就这样退去了。 圣降之所以退走,其实刚好是另一个时空的圣祭结束了,小妹在完全接受了圣降之后,刚好就是现在,所以圣降的诡异强大力量及时的退走了,保住了刘裳的记忆元神。 不然,就算今生出手,也只能是个平分秋色,在这种力量对抗之下,刘裳还能不能坚持住就不知道了。 “小子,这次我可亏大了,好不容易修补了一部分镜体,又因为你而崩碎了,你要补偿给我。”今生愤愤的开口。 刘裳嬉皮笑脸,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四周,见没事后,才拍着胸脯保证道:“没问题,这次凶险,真要多谢你了。” 见他上道,今生也不再废话,光芒一闪,对着刘裳一推,道:“既然没事,还不觉醒,更待何时!” 躺在床榻之上的刘裳顿时身躯一震,光芒内敛,那推拒周围的光幕也跟随消失了,他缓缓的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四周,什么也不记得,只知道自己在九曲河的事情了。 记忆元神和本体是不同的,他是刘裳识海深处的记忆,没有特殊的手段唤醒,本体是不会有感知的,所以,他在识海中经历的一切,他都不会知道了。 今生化作眉心的红点,刘裳环顾四周道:“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第一百零七章 “主人,你醒了。”大虫惊喜的嚷嚷道。 “恩师,您还好吗?”陈辟见光幕消失,传来刘裳的自语,立刻上前问安。 刘裳看着满屋子的人,还有陌生的环境,知道陈辟开口,才逐渐意识到不对:“我怎么在这里?” 众人面面相觑。 孙思哲上前,要给刘裳把脉,开口道:“天师,弟子冒犯了。”他伸手搭在刘裳的脉搏上。 其他人也紧张的都看着他,没有人知道孙思哲的身份,除了陈辟几人。 “你们怎么都一脸紧张,发生了什么,谁来告诉我?”刘裳疑惑的问道。 能靠近他身边的除了陈辟,大虫等人外,就只有一个面目威严,一身煞气的大将侯卿了,看到天师醒来,他才松了口气,却不敢多言,天师的许多传闻,他虽然只是听闻。 可陛下多次下旨天下,他还是看的明白的,天师对唐国的重要,这次他适逢其会,早早得到天师驾临九曲的消息,所以亲自带着人前来迎接天师,这货能混到这等重要位子,也算是心思玲珑之辈。 不曾想竟会刚好遇见天师吐血昏迷这等事,只好在这里等待天师苏醒。 陈辟快速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告诉恩师,事无巨细,刘裳听得的是瞠目结舌。 说胡话,吐血,昏迷不醒,身躯自主发光,这都是什么啊? 今生的意识适时响起在刘裳脑海“这次要不是我出手,你可就危险了,你身上的秘密还真是奇怪,你究竟又招惹了什么样的存在,引来人家跨界针对你,嘿嘿。” 刘裳沉默不语,众人还以为天师在消化信息。 “我?什么存在跨界针对我,我不都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他当然不会明白今生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他招惹来的,而是分身招惹的,他只是纯粹遭了无妄,被牵连,只是阴世的分身为什么没有被牵连呢? 阴世的分身与那力量差不多同一级别了,就算圣降之力再是强大,也无法对已经成就开天辟地之功的先天大神出手,所以只有分身和刘裳本体,这两个实力较弱的承受了圣降之力。 今生把在刘裳识海中,那记忆元神被诡异力量针对的画面传递过来,刘裳瞪大了双目,满脸的不可思议,昊天元气之海如此无孔不入嘛,可是完全接受了这些后,他又明悟了。 那不是昊天元气之海的力量,是一种和昊天元气之海同级别的力量,他实在想不起来,何时又招惹了这样的存在。 “想要抹去我的记忆?难怪我现在修为跌落,都是败这股力量所赐,福生无量他大爷的天尊,辛辛苦苦大半年的积累啊,又要重头再来了。” 刘裳检查自身,发现他的修为再次跌落,又没有丝毫的法力可用了,这可真是欲哭无泪。 今生嘿嘿怪笑着调侃“不用沮丧嘛,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你要学会习惯,接受现实。” 刘裳在心中怒道“习惯个屁,现在这样的状态,我还如何传道,与凡人有何区别。” 说实话,刘裳也是够倒霉的,两次了,不是第一次了,他又要重头再来了,分身都比他好,不仅没有修为倒退,反而修为进步一步跨入更高层次,可是反观本体,可怜的家伙啊。 今生没有再打趣他,感受到刘裳的心绪,安慰道“小小挫折,不过是你成仙路上的劫数而已,有什么好抱怨的,放心啦,这方世界的灵气复苏,你害怕不能快速突破,安心朝着你选择的路继续走下去便是,你没有修为了,不是还有我在,关键时刻,难道我会看着你去死。” 其实,刘裳也不是真的抱怨,他还真是就等着今生开口了,等的就是它这句话。 “好,一言为定,关键时候,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刘裳赶紧打蛇顺棍上。 今生不屑的鄙视回应道“你不就是打着我的主意吗,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跟了你?” 刘裳却没有丝毫的脸红,还一脸阴谋得逞的笑着道“道爷我迟早要成仙做祖的,现在你帮我一把,将来可是不小的因果啊,你可要珍惜。” 今生虽然不屑他的话,可是心中却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说的都是事实,那在刘裳识海深处隐藏的记忆元神,可不完全就是一般的元神,那是刘裳的真灵。 这真灵藏的那么深,像是刻意如此,连本体都不能感知到,可见来历之大,还有他修为这么弱小,却有一道先天大神的分身,还有一道分身在另一个世界坐镇。 本体和分身隔着时空,竟然还没事人一样的到处跑,这怎么也解释不通,除了他本身就大有来历,或者是功法特殊之外,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修炼功法特殊,据他所知,太上道祖的一气化三清有此本事,可和刘裳的比起来,似乎还差了点意思,因为一气化三清再强,也没有听说能各自跨时空独立存在的。 而且,不到太上道祖那等的级别的先天尊神,你分个身来看看,能不能活下一个时辰? 刘裳不仅在修为境界都很弱小的时候做到了,还让他的这些分身独自留在他界,本体独自混在另一片世界,这是何等的匪夷所思之事,今生一直在暗中观察刘裳。 不管从哪里看,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道士,与别人没有任何的区别,真的猜不透啊,直到这次那诡异的力量跨界而来,要抹去他的记忆,刘裳的冰山一角也暴露了出来。 记忆元神的出现,让今生坚定了一个想法,一定要护着这小子,他的来历一定非同小可,将来说不定就要靠着他,重铸三世镜真身。 刘裳才不管这些,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至少有了今生的力量加持,他刘大天师,就还是刘大天师,展现神迹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 “恩师,您没事吧。”陈辟小心翼翼的在一旁试探问道。 众人见天师沉默不出声,也不敢动作。 刘裳回过神来,与今生交流都是心念一动之间,在现实也不过就是刹那。 “没事啦,没事啦。”刘裳挥挥手。 “天师没事就好,末将九曲燕山镇守侯卿,见过天师。” 侯卿面白,长相厚重,身高八尺,膀大腰圆,不像是北疆苏战一样,这里毕竟是山清水秀之地,人也养的白了些。 刘裳朝他看去,点了点头,道:“有心了。” 侯卿立刻殷勤的凑上去:“都是末将该做的,天师还有什么吩咐,在这九曲流域,都可吩咐末将去办,末将一定尽心尽力,为天师分忧。” 这是个不要脸啊,不过刘裳反而觉得很受用。 “到是暂时没有,就不麻烦你了,有事我会吩咐你的。”刘裳笑着摇头,直言有事就找他。 看天师的言行之意,侯卿就觉得不虚此行了,至少没有对他老侯露出不喜之色,听说天师在北疆,苏战那老货,还挨了天师一顿暴打呢? 侯卿退下,包家之人,才小心翼翼的上前:“天师安好,包家上下,祝天师仙寿永固。” 这是个四十几摸样的中年人,长须白面,颇有慈祥长者之气,一看就是大家之主,他就是包家主,包咏易,看面相还真有几分熟悉,在哪里见过呢? 刘裳正疑惑这又是谁?不过说话还蛮好听的。 “你又是谁?起身说话。” 包咏易躬身天师面前,闻言立起身子,一脸小心翼翼的恭敬之色,笑着道:“在下是包康的大伯,包咏易,说起来,小侄遭逢噩耗,还要多谢天师支持公道。” 刘裳内心“哦”了一声,终于明白过来了,难怪看着这么熟悉。 “原来是你啊,不过你也不用难过了,包康得冥帝亲自带走,册封阴神,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从此得享世间香火供奉,福生无量。”刘裳起手。 这是道门之礼,在天下,现在是没有人不知道的。 就在这时,门口有包家下人在门口张望,好似有事要说,可是看见里面的人,都是大人物,他一个小厮下人,可不敢冒冒失失的闯进去,包家的规矩可是很严格的。 有人告诉包咏易,他才开口道“进来说话。” 那人小心翼翼的凑上来,先是对着屋中所有人施礼,朝着天师跪拜之后,才起身对着家主道:“家主,外面来了许多力夫,他们说是来探望天师的,您看这。” 说完,他小心的看向上面高座的仙人天师刘裳,又敬畏,又畏惧,那可真是天师仙颜啊,还是活的。 刘裳对着他还笑了笑,吓的这个小厮赶紧低头。 说实话,要是换做平时,这些力夫还没有靠近包家,就要被人给赶走了,可是今日,他们这些下人可不敢,因为天师就在府中,这些人还是来看望天师的,所以才进来通报。 包咏易皱眉,不过很快就有了想法,这里是包家不假,可是自打天师的到来,已经不是他能做主的了,天师要不要见这些力夫,那是天师的事情。 何况,他还听说,天师让人打造一种工具,给这些力夫,可见,在天师眼中,根本没有低贱之分,还是不要展露自己的情绪好,免得天师生厌。 刘裳在长安开发会之时,就曾讲过,众生平等,没有高低贵贱,天师也是一直这样做的,在大苍山,在去往北疆官道上,在北疆城中,再到九曲河边,言行如一。 “天师,您看这是否请他们进来。”包咏易还是很会做人的,他不愧是包家之主,察言观色,观人性情很准,也免了天师不喜。 今天实在心情不好 有些事情,出来了,但是不想着解决,却要想着回避,其实,早已明白这就是现实,但是还是会去幻想,希望,能得到一个公平公正,但是算了,兔子心好冷。 今天停更一天,或许是气愤,或许是迷茫,或许是心真的冷了,好寒心,对不起,兔子需要冷静,你们懂得会懂,将来某一天,你们也许会遇到,心态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兔子反正是接受不了。 《异界道祖》今天实在心情不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八章 “天师您您造的那啥绞盘真是好用,帮了俺们这帮子穷哈哈们大忙了,这不,大伙儿捕了几条鱼,就想着来谢天师,让您补一补,您还好吧。”那些力夫们手中提着几条九曲河鲤鱼。 他们还真是朴实的百姓,在他们眼里,仙人受伤了,就该补一补,于是就提来了肥硕的九曲鲤鱼来报答了。 这还真是特产了,说起这鲤鱼,鱼肉鲜美,远近闻名,生活在九曲流域的人,才能吃到这鱼,可他们不知这鱼的难得,只当是寻常之物了。 刘裳起身,他看着这些力夫们真挚的话语,朴实的行为,自然不会有什么架子,起身亲自上前,一个个扶起他们,道:“你们的心意,贫道收到了,身体无事,咦,好肥美的鲤鱼,有心了有心了。” 他此刻就像是一个普通人,哪里看得出来天师仙人的气度威势,不过他放下身段,和这些低贱的力夫们交谈的天师,让所有人都在心中敬服,尤其是陈辟几个弟子。 这就是身体力行,言传身教了,在刘裳的眼里,众生平等,只是这货对待一些自己不喜的人,也是会横眉冷对的。 刘裳的身体恢复了,随后远在长安的李盛,才患得患失收到消息。 在这段日子,唐皇李盛很煎熬,先是收到加急密报,天师途径九曲下郡,在岸边扬天喷血到底昏迷。 那时候,他先是一愣,接着还有丝丝的担忧,他刚对李恒起了心思,准备栽培一番,要是这个时候,天师出事了,那他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不过接着他又有几分希翼,天师刘裳给他带来的后患很大,现在朝中分为支持太子的一派,还有支持九皇子李恒的,这些人每天对他进言,让他烦不胜烦,只是在暗中观察。 李恒也是争气,虽还是个稚子,可有模有样了,不似初见之时的荒唐了。 反光太子,也算是中规中矩,可你一个太子,如果只是中规中矩的,那就有些不争气了。 唐皇李盛现在很纠结,一方面,属意默默培养李恒,又还对太子抱有希翼,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这位天子心中所想,究竟为何。 听闻天师刘裳出事,他确实暗自喜了几天,不动声色的对李恒就疏远了些,让朝中的大臣们摸不着头脑,可有心人自然看的出来,是因为什么。 以公孙治为首的自然是开心陛下变化的,太子可是他的外孙。 而后宫之中,周妃对李盛的态度,也是看在眼中,只是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好似很随性,毫无争宠的意思,她心中明白,只要天师对恒儿依旧如故,那么一切都有可能,她根本不需要去争什么。 难道你们能强大到抗衡天师。 刘裳虽然身在朝野之外,可是他每每从外面传来的消息,都让人一点点的发现,就算天师不在朝中,而威势不减,甚至是愈加厚重了。 对于这个无奈,又让人敬畏的结果,不要说李盛难受,朝中谁能不难受。 所以天师突然传来吐血昏迷的消息,除了李盛暗喜外,还有不少人在暗喜,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天师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势无疑。 现在又传来,天师活蹦乱跳了,众人暗道可惜了。 “小九,最近的功课都如何了,可有不懂的地方?”李盛亲自到华清宫。 陛下的这一举动,又在朝中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不管朝中如何,刘裳是很开心的,他发现,师父交给他的东西,真的很有用,以前还不觉得,没想到到了这方世界后,师父所教给他的机关技艺,竟能让他如鱼得水。 一个绞盘而已,就让这些九曲流域的百姓们,对他顶礼膜拜,比施展道法换来的还要有用,他在这方世界的第三座道宫,也正式在九曲河边立下。 本来包咏易还说要立在上郡,以包家的实力,必定又是一座金碧辉煌的道宫无疑。 可刘裳却不以为意,坚持要把道宫立在九曲下郡,与那些百姓在一起,谁也不知道天师这么做的意义何在,不明所以。 那些百姓得知后,纷纷亲自上阵,也要给天师修建道宫,包家自然是出钱出力,不管道宫建在哪里,包家都是出钱出力的。 刘裳看着热火朝天的场景,很欣慰啊,这方世界里,他的根基再次迈出了一步。 道宫不是几天就可以建造好的,所以刘裳没有停留,简单的交代过后,他们就继续朝着明国而去,剩下的事情,自然有包家打理。 至于道像的开光,他早就对着一块用以铸道像的大石传入一丝真灵,这是根基力量的来源,关乎他的修为道行,可不会忘记这关键性的一步。 燕山伯侯卿带着千人队伍,亲自护送天师到了这千里燕岭,那就是唐国的东面防线,一个燕岭如一道天然屏障,把唐国和宋国分隔开来,他们准备横穿宋国,回到大明,这是最近的路。 “天师,您看,此处就燕岭了,千里燕山乃我唐国奇景,天师可要游览一番。”侯卿在一旁道。 刘裳看着茫茫的燕岭,有些想念在华夏的西南大山了,道:“你是这里的守将,去哪儿,你安排吧。” 侯卿闻言,探询介绍道:“据此三里,有一盛景,书圣张献之曾在哪里作笔留字,留余后人,天师可要去鉴赏一番?” 刘裳是个百家通,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百家之长无一不通,闻言,也是好奇,这个世界和前世的文明底蕴,又有何不同之处,看看也好,就点头。 “书圣?既然称圣,想来定是不俗,也好。” 陈辟躬身在一旁介绍起来:“恩师,那书圣乃宋人,一手书法纵横飞墨,狂放不羁,早年弟子还曾拜见过书圣,与我朝兵圣狄国公,魏国杀圣齐豫,医圣孙思哲,不过此人落魄了,现今不知流落何处?” 刘裳知道杀圣齐豫,兵圣是狄汉臣那老家伙,这个弟子的一身本事,就是自齐豫哪里学来的,杀圣的一身杀意煞气,还真是名不虚传,可惜已经死在唐国了,不然刘裳都想见识一下。 兵圣狄汉臣那个老货就算了,见了几次也没啥稀奇,至于这书圣,他到是觉得有些兴趣,身边要是有个写写画画的能手,传道的时候,把他的画像挨家挨户的送,啧啧,这不是省事多了吗? “本座对这张献之有些感触,掐指一算,他与我道有缘,侯将军,你可替本天师传出去,本天师想见一见此人。”刘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陈辟瞠目结舌,其他人都是一脸的惊奇,这也可以,陈辟不仅在心中想到。 恩师这是又要多个弟子?我又多了一位师弟? 刘裳却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了道:“走吧,去那风之地景看看。” 第一百零九章 张献之,岁近四十,宋国人,世人称之为书圣,书画双绝,好杯中物,性洒脱不羁,因性情使然朝中多有排挤,混不下去的他,毅然决然的辞去官职,寄情于山水之间,名山大川多有其足迹。 没想到因此在世间名声大噪,有人为求其书画,一掷千金而不可得,他言,书画乃风雅之事,岂可以金银比较。 有风华绝代的佳人自荐相伴,他却慌忙逃走,留下决别诗句,今生已绝情思恋,莫道相知难同行,从此只喜杯中酒,翩翩佳人且自珍。 因为这件事,他喜欢好美酒,更比佳人的性子,也是为人津津乐道,且对他的人品更是佩服。 要知道,那可不是一般的才女,而是名满天下的清倌人,慕如烟呐,多少人为成为她的入幕之宾而欲罢不能,她却是看都看懒得看一眼,竟对张献之主动投怀送抱,还吓跑了人家。 多少男人对张献之恨的牙痒痒,又羡慕他的艳福不浅。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还有一段内情,张献之之所以逃走,实是因为痴情,他的夫人,也就是他的表妹,本来琴瑟和鸣,比翼双飞,奈何天不遂人,他的妻子因疾故去。 张献之痛不欲生,发誓今生不负贤妻,不对任何人动情,可是,当他有一次路过宋国安州,与慕如烟偶遇,并且相伴一段时日,慕如烟对他的才气所打动,对他暗生情愫。 作为过来人的张献之眼见如此,知道这段时日的交往,就要结束了,他不想辜负表妹,违背自己的誓言,于是决然的离去,他对慕如烟不能动情。 所以才留下绝笔,再次一个人孤伶伶的流浪世间,那绝笔就留在燕山,也就是现在刘裳他们正游览之地。 慕如烟伤心不已,也明白了他的心意, 同样在这里写下几句词句。 “张郎既有情,却行无情事,何需别我去,不言自相知。” 刘裳品读了一遍,感慨脱口而出道:“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对于恩师每每出口成诗句的感慨,众弟子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在场要论文采,陈辟说第一,想必谁也不会不服气吧,他此刻又魔怔了,陈辟是个时刻都在思考的人,与恩师同行日久,越是感觉到恩师的强大不凡。 一次次的打击的他对自己的文采功底不自信。 “恩师,好意境啊,弟子佩服。”许聪赶紧拍马屁,他还是个孩子,所以说什么都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朱梃对于天师愈加好奇,仙人风采。 侯卿就算是个大老粗,也觉得天师的话语很贴切此情此景。 陈辟突然魔怔一般,提剑而出,对着张献之和慕如烟留字的山石,提剑唰唰的写下了刘裳的诗句。 做完这一切,陈辟收剑而回,朝着恩师拱手道:“恩师留墨宝于此,将来必传佳话。” 你的马屁很生硬啊,但是刘裳很喜欢,这个小机灵鬼,不错不错,办事利索。 又让二师兄表现到了,我要更努力才行。 许聪暗自给自己打气的想到。 整个燕岭,横亘千里,风景名胜多不胜数,村落也是繁多。 世人都当张献之流浪在尘世之间,却不知道,他一直就在燕岭的一座村子里隐居着,每日耕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每每会偶尔回来这里,发出些感慨,而后回去。 山道边走来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干瘦巴巴黑瘦黑瘦的,衣服有补丁,邋里邋遢的,手中提着一酒葫芦,担着一捆柴火,无视众人的打量,径直走向山石边坐下。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呵呵。”中年汉子打量了一眼,开口闷笑出声。 侯卿不知手下人是怎么办事的,这样一个人怎么就闯了进来,正待发火,刘裳瞪了他一眼,才压住了侯卿,他转头看向中年汉子,眼神明亮,缘法竟然自己跑来了,嘿嘿。 “你似有不怼,可有指教?”刘裳开口似笑非笑的说。 中年汉子眼皮子都不曾抬一下,拿起酒葫芦咕隆一口,才淡淡的道:“天师提笔留字,在下岂敢言指教,不过只是无聊而发,并无指教。” 他一眼道破天师来历还不算什么稀奇,只是他如此淡然处之的态度,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身份来历了。 陈辟觉得眼前之人有些似曾相识,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疑惑的打量起来。 刘裳伸手一招,那中年汉子手中的酒葫芦就落入手中,拿起来闻了闻,道:“梅花酿,不解馋不解馋,太过寡淡了些。” 中年汉子突然失去手中葫芦,也不动作,只是笑着道:“那天师可有更好的?” 刘裳摇头,开口道:“我不好杯中物,故此不懂酒中事,却有能点化万千烦扰,能解人心不解之结的方法,我之法比之杯中物岂不更好?” 他们的对话很有意思,在打机锋啊,可能除了陈辟和孙思哲外,没有几人能听懂吧。 中年汉子闻言摇头:“难难难,不见世间无双法,难渡已是将死心。” 刘裳点头,心中暗语道,这家伙是个难缠的,不过你与我有缘啊,岂能让你三言两语打发咯,难渡嘛,我偏要渡,还要你心悦诚服。 “你知道我是谁,就该明白,世间无本天师不可渡之事,你随我而去吧,机会给你了,你自己珍惜。” 刘裳一拂尘点在他的眉心,不知道做了什么,让的中年汉子暗淡的眼睛,竟渐渐有了神采,散发出一种罕见久违的喜悦情绪。 “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中年汉子泪流满面,喜不自禁,他虽然知道那只是梦幻空花,转眼即逝,可哪怕只是一眼,也如万年。 刘裳收回拂尘,发所有都不知道中年汉子看到了什么,但是知道天师一定刚刚对他做了什么? “弟子张献之,愿意随天师而去,只求天师将来能让弟子再见到她。” 张献之,他就是张献之! 陈辟内心哦了一声,我就说怎得会有似曾相识之感。 书圣张献之啊,竟然会在这燕岭遇见。 刘裳笑着道:“你入我门下,我自会传你超脱之法,无论她轮回了多少次,因果已成,将来你们自会在轮回中相遇,再续前缘。” 张献之明悟了,得到天师的承诺后,他诚心诚意的拜下去,行弟子礼,正式成为刘裳的弟子。 “弟子张献之,愿入天师门下。” 要是这个世间还有谁能让张献之的心结解开,并且得偿所愿的话,那个人一定是天师,除了他,没有人能有这样的手段,对此,张献之深信不疑。 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听说了天师的事情,他本来准备隐居在这山中了此残生,可谁想到世间竟有仙人降世,一些神神鬼鬼的传说故事,不断的在他脑海中出现。 张献之想要寻天师,本来在大苍山的时候,他差点就遇见天师,可惜刘裳匆匆从齐州又回了长安,然后转道去了北疆,他只好无奈放弃了。 继续在这山中醉酒度日,谁曾想,天师竟又到了九曲,他本想冒昧请见,可是听说天师吐血昏迷,他又无奈的退去了。 终于,在不久之前,天师一行人的消息,再次传到了他的耳边,在燕山镇守侯卿大将军的带领下,朝着燕岭而来,他知道,天师一定会来这里,所以,他就在此地等候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等到了,避开侯卿的大军,他自然多的是办法,别忘记了,他一直隐居在这山中。 可是他又害怕天师不见自己,所以故作矜持,冒冒失失的闯入,只是想要引起天师的注意,那些言语只是试探天师是否如传说中的神奇,好在他没有失望。 刘裳其实也早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别忘记了,他身边有个能通人心的大虫在侧,他需要这么个人来为自己的传道出力,所以也愿意成全他。 他的弟子再填一人,大师兄大虫,二师兄陈辟,小师弟许聪,现在加上一个张献之,成为了老三,刘裳就是这样安排了,许聪任然是小师弟。 至于,朱梃,嘿嘿,迟早也是老四,小许这小师弟想当师兄是没指望了。 孙思哲是刘裳手下的打手,可不是弟子,刘裳也没打算收下他,用他的话说就是。 你我没有师徒缘法,咱们做个道友吧。 第一百一十章 罗天大醮开启 在华夏京城,一座郊外的四合院里。 “我们只为传道而来,带着和平友好善意的目的,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如果我的行为让你们误会,我在这里诚恳的表示歉意。”一位样貌慈祥的老者平静的微笑道,这是个外国人。 样貌精瘦,弓着背,走路一晃三摇的,如风中残烛,告诉他人,这个外国老头已经老弱不堪,可你要是真这么想,那就错了,如果我告诉你,他和张玄真王尘等人,都是同一时期的人,你还会觉得这个老家伙快不行了吗? 他本是西方十字教的大牧首,因与教皇理念不同,四十年前自己新创立一教,新正教,就是他创立的,在当时引起举世瞩目的关注,因为他带走了荆棘权杖。 手握荆棘权杖的他,就是神在人间的代言人,由这个老家伙带来的后果就是,十字教分裂,各种教派组织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来。 人们发现,原来我们也不是只有一个信仰的,神也不是万能的,于是有样学样了。 至于有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那就不好说了,不过,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手握荆棘权杖的那个人,他信仰的神,是所有西方新冒出来的教派主神。 新正教教宗,塞格里奇,一个让人无法忽视,又低调的老人。 他这次忽然来到东方华夏这个古老的大国,不知道牵动了多少人的神经。 难怪八局如此郑重其事的开会商量对策,看来塞格里奇的出现,给了所有人一个很大的压力啊。 此刻与他交谈的正是前来接洽的尘心和尚。 “阿弥陀佛,教宗言重了,小僧此来不是责问,同样也是带着友好的善意,我们欢迎任何友善的教派,也不会排斥宗教信仰的不同。”尘心双手合十道。 尘心毕竟是华夏之人,虽然也跟道门有理念之争,但是关起门来,那就是自己的事情的,外教的大佬都上门来了,他佛门难道能看着不作为? 话锋一转,尘心严肃道:“不过,小僧心有疑惑,想请教,上月在西疆之时,教宗高调在世人眼前展现神迹,这要作何解释?” 塞格里奇微微一笑,依旧平和道:“神迹乃是主神的意志,他的意志降临人间,自然是要把他的慈爱洒向人间的,他的光明治愈了病人,那么神迹也只是传播教义的手段,佛不也有割肉喂鹰,菩提证道嘛,我主意志神辉照耀世人,又有什么不对呢。” 这话虽然看似很平静,实则是在宣告,新正教的到来了。 尘心眉头一皱,心道,阿弥陀佛,佛陀割肉喂鹰的道理是如此解释的嘛?菩提证道,证的是一颗济世慈悲怜悯之心,你们烧死异教徒的时候,可完全看不到怜悯和慈悲。 “善哉善哉,赛格教宗的话,请恕小僧不能认同,我东方一直奉行和谐共生的道理,包容一切理念,融合思想,共生共存,才换来今日这和谐的人间安宁,我们的信仰从来不是神迹神辉,而是心灵。”尘心义正严词的驳斥他。 塞格里奇点头认可,似乎他很讲道理,只是眸子中闪烁着危险的精芒,他淡淡的道:“我十分认同你的观点。” 尘心似乎以为他是在认错了,道:“教宗能认同就好,还请以后在我华夏境内,且安静传道,如此自是功德无量了。”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本教宗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多嘴。”塞格里奇话锋一转,忽然出手,一根布满荆棘的藤杖,上面有一颗闪烁耀眼红芒的宝石,美轮美奂。 尘心正不解的抬头看向塞格里奇这个老头子,接下来,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一道奇大无比蓝色诡异能量,撞在他的身上,连反应都来不及。 就听~。 咚。 噗。 尘心不可置信的摔倒在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如此大人物,竟然会如此卑鄙无耻的偷袭他。 “你~噗。”尘心捂着胸口,再次喷出一口血水,还有内脏粉末。 眼看是活不成了。 塞格里奇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哪里还有刚刚慈祥的老人面目,哪里还是一副风中残烛的样子,都见鬼去吧。 此刻,他残忍的冷笑着道:“很惊讶吧,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你还是去死吧,你没有价值,不配,也没有资格知道为什么?” 尘心不甘的闭上眼睛,以他的境界,竟然都当不下塞格里奇一击之力,很难想象这个老家伙是什么修为。 塞格里奇淡淡的看向某处,手中权杖朝着拿出一指,一道蓝色光芒再次出击,击穿了虚空,老孟坠落了出来,他不放心尘心那和尚,跟踪追来没想到暗中竟然看到这一幕。 “东方的道门,真是神秘莫测,这等影响现实的手段,果然很神奇,可是在我伟大主神的光辉面前,什么都无所遁形,你也去随他下地狱去吧,有些事情,不是你该偷看的,偷看到了,是要付出代价的。”塞格里奇狠辣的道。 老孟被震出隐身状态,大惊失色的同时,也受了重伤,不过,还在他在暗中,还是有准备的,借着喷出的血水,注入一道真灵,借着血遁逃走。 “塞格里奇奇老鬼,你好狠辣,不过我东方华夏,不是你肆意妄为之地,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最后,你终将付出代价,你走不出华夏境内,这里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你就等着我道门和佛门的报复吧,哈哈哈~。”老孟捂着胸口,痛快的大笑。 塞格里奇皱眉,道门的手段他一直看不透,刚刚确实有红芒一闪而逝,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没有在意,现在看来,那就是这个快要将死之人的手段了。 失策了。 “无所谓了,我即将回到我主的怀抱,寿元不多了,暴露就暴露吧,只要完成了我的使命,一切就都不重要了。”塞格里奇恢复神态,平静的道。 老孟不知道这个老鬼打着什么主意,但是等死可不是他的本意,就算拼着同归于尽,也要拉着他一起。 “天地玄黄,五炁浩荡,阴阳交感,真雷敕降,疾!” 太阴真雷法,乃全真最高雷部道法,威能巨大。 塞格里奇一脸惊奇的看着楼顶,仿佛有什么毁灭的气息,即将坠落下来,太可怕了,他立刻离开原地,朝着房子外面飞去。 老孟乘着他分心之际,破门而走,他不想坐以待毙,知道自己这次大意了,一个人,根本不是眼前这老鬼的对手,不,是八局的人,没有一个是塞格里奇的对手,他要把这里发生事情带出去。 他要逃。 面对塞格里奇的时候,他就像是感觉在面对张玄真一样的难受,这是一个大宗师级别的人物,甚至是超越大宗师的真人级别的人物,他根本无法抗衡。 可是,塞格里奇岂能让他逃掉了,手中权杖一直,再次发出那恐怖又强大的蓝色光芒,击中了老孟后背,自胸腔穿过。 老孟的尸身自半空摔落下来,就此没有了生机。 塞格里奇也快速的消失在了原地。 轰。 一道威能极大的雷电,自天空落下,直直毁掉了这里,尘心和老孟的尸体,也跟随一起被太阴真雷给击成了齑粉,死无全尸。 这巨大的动静,吓傻了周边的百姓。 他们都看到了这奇异的天象,好在哪里地处郊区,加上又是在夜间,所以很快,就有相关部门的人出现,在电视里解释这种天象,没有造成恐慌。 在老孟和尘心身亡的瞬间,各自的宗门,都得到了消息,因为他们都有真灵留在宗门,而八局也在发现通讯器消失的瞬间, 又几乎算是近在咫尺的郊区发生的动静。 结合情况分析,老孟和尘心应该是出事了。 啪。 “查,给我查,穷天搜地,也要把这个老鬼给我找出来,就算化成灰,老子也要看到他。”高经怒吼的声音在八局基地回荡。 全真教。 “世间就是一个大染缸,师弟啊,你入世的时候,师兄就劝过你了,唉,你终究还是没有逃过一劫啊,不过,我全真门人,岂能死在外邪宵小手中,师兄会给你报仇的,老道我该应劫了。” 全真道教主,大真人王拜下山。 佛门,禅宗。 “我禅宗与世无争,从不参与世间纷扰,一心求佛,尘心师弟励志下山炼心,所以师父取名尘心,想来当年也是看出来师弟尘缘为了,这是因,如今结了果了,可尘心师弟不可白死,我禅宗弟子,岂可无端横死在邪魔之手,本座就下山应劫去吧。” 禅宗大僧,晓映禅师下山了。 龙虎山,正一祖庭。 “劫数每六十年发动一次,算算时日,也该来了,这一次,不知几人圆满,几人消逝,唉,老朋友都走了,师兄也先我而去了,可惜了,不成地仙,终究一切都是虚妄。” 这一天,正一祖庭,大殿法堂钟鸣鼎沸,香火缭绕,每六十年一次的罗天大醮,在一次开始了,连续三日夜的盛大道门仪式。 一下子,吸引来了全天下修士的瞩目。 第一卷 修行 第一百一十一章 晓映禅师和王拜站在废墟外,点头致意,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二人一个是全真道的教主,一个是禅宗神僧,他们就像是普通人一样,立在废墟之外静静的对视。 “晓映,数十年不见,别来无恙。”王拜率先开口。 “王道兄风采依旧,修为更甚从前。”晓映礼貌的回应。 二人都只是四五十岁上下的样貌,可是这动不动就数十年不见的打招呼方式,他们难道和张玄真也是同一时代的人。 “上次惜败至今,略有精进,离那真人境尚差一线。”王拜淡淡的开口,上次惜败就是败给了张玄真,龙齐寺的他参与了,因为实在手痒,难得有这等机会,就出手了,结果很可惜,他完败在张玄真手中。 晓映没有参与龙齐寺法会,但是也听说过。 那一夜,张玄真力压天下群雄,道法惊世,修为更是无可测度,连三大修得罗汉金身的大僧都惨败,至此无人不记得那一天的张玄真是何等的风采。 王拜说上一次惜败,也确实没有说错了,在场那么多高手,唯有他能在张玄真的金光咒之下勉强抵挡住了,可见修为境界也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晓映拱手道贺:“道兄修为精进,可喜可贺。” 王拜却完全没有喜色,打断寒暄,明知故问问道:“晓映,你下山是为了尘心吧?” 晓映面色平静应道:“阿弥陀佛,道兄不也是为孟道友而入世。” 目的一样,王拜双眸深邃,盯着和尚看了许久,二人都在相互打量着彼此,几乎是同时开口道。 “因果。” “劫数。” 二人又都怔住了,相视苦笑。 “不说你我,全天下到了你我这等境界的修士,都是应劫之人,是机缘,也是劫数。”王拜苦笑着道。 晓映有一瞬间的迷惘,转瞬即逝,就恢复了清净,好奇探询道:“数百年前,全天下应劫之人,独你全真道风头无两,成就了张三峰,如今道兄应劫出山,想来也是推算出了些将来之事,可否不吝赐教一二?” 王拜此刻笑着点头,伸手做请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要是有兴趣,可随我来。” 他在前面走着,行走之间看似缓缓而行,实则一步一幻灭的速度快到极致,晓映知道他又是技痒难耐,见猎心喜的想要比试一番了,无奈只好奉陪。 二人突兀的离去,却没有引起周围百姓的注意,他们就像是从来也没有来过一般,哪怕在世间展示手段,也不干预这世界秩序,道行果然可怕,能不影响现实,哪怕施展怎样的手段,也都避开了世间普通人的眼睛。 却避不开一双躲在阴暗处的眸子注视。 “王拜,晓映,一位全真道教主,一位佛门禅宗神僧,嗯,不过,还差了几位啊,要是他们也都下山的话,我主的神辉,才有机会降临这神秘的东方,君临大地。” 塞格里奇,他竟然没有逃走,一直在周围隐藏着。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些什么,先是自西疆入境,而后蛊惑人心,展现神迹,闹出颇大动静,而后来到京城后又杀了八局的人,惹了佛门和道门的高手。 他一直说要让主神的光辉在东方显现神迹,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生命不多了,我即将回归主神的怀抱,不能虚度时光了,要加快速度了,主神降临东方,我就可获得永生的希望,永生啊。”塞格里奇自言自语的走了。 同样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奇怪的老人,在说些什么,在京城这样的老外遍地都是,谁会去注意这样一个人呢? 京城,八局总部。 “有结果了,出手的人就是塞格里奇,全真掌教大真人王拜下山了,还有禅宗神僧晓映也下山了,目前他们就在京城某处,不过,他们又都消失不见了,我们无法追踪。” 高经静静的听着手下的汇报,心道,就你们还想追踪王拜和晓映的行踪? “他们不用去管,这些人他们有分寸,主要给我查探塞格里奇,这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在保障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尽量不要打草惊蛇,找到他的踪迹,我就不信他能飞天遁地。” “是。” 高经在手下走后,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打着,眉头紧锁,五大分部负责人的修为,尘心和老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竟然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干掉了。 塞格里奇的可怕程度已经属于八局最高级别的危险对象了。 还有就是他的行为,让八局上下百思不得其解,他如此肆无忌惮的杀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想到这里,高经不由的有些心烦意乱。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要把你给揪出来,我八局的人,不是那么好杀的。” 正一祖庭忽然开启罗天大醮,会不会于此有关呢? 他再次想起一件事,那就是他下山的时候,师伯意味深长的告诉他. 将来如若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就回山吧! 高经甩了甩头,他在正一内部虽然有资格着紫袍,可毕竟入世了,有些道门之秘,他是没有资格参与的,张玄真告诉他的话,究竟有什么用意呢? 他想不通,可是危险已经上门了。 塞格里奇竟然在八局的眼皮子底下,来到了京城八局基地,这东方最神秘的去处。 “你,站住,立刻止步。” 门口的哨兵严厉警告这个老人。 塞格里奇只是看了里面一眼,就笑着走开了,没有强闯进去。 哨兵依旧站的笔直,也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面对的是怎样的存在,他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他的行为,根本就是没有把八局看在眼里,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塞格里奇可不是只是单纯的挑衅,他是来这里救人的,在八局的下面,关押着许多的妖魔鬼怪,其中有一尊就是很多年前在世界范围引起热议的远古迅龙。 那不是一头普通的迅龙,而是塞格里奇兴奋的主神的座下魔兽宠物,魔龙吉斯。 这头魔龙当年横行西方,无人能治,最后不知怎得,竟然跑到东方兴风作浪,谁想到当世的正逢国难,真是雪上加霜,王尘那个时候正好道法大成,下山卫道。 说起来,八局地下的牢笼,有一半的妖魔,都是王尘师贡献的呢,难怪张玄真上次下山之时,如此的岔岔不平了,还说了那些话,想来就是有这层原因了。 而高经能坐上八局局长地位,正一是功不可没了。 魔龙吉斯被困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有死,生命力也算强悍了,王尘为什么没有直接除掉他呢? 因为,王尘那个时候就推算出了一些将来的事情,这头魔龙也是应劫而生的产物,杀不得,杀了它的后果,会产生不可预测的结果,所以,王尘放过了它,只是关押着它。 其实,还有一层原因,就是王尘就算真不怕劫数,也杀不死它,会有各种意外降临,阻止王尘成功杀掉它,这就是应劫而生。 有人就会问了,既然王尘那么厉害,推算到将来,难道就没有算到自己的将来,嘿嘿,当然,王尘道法大成,自然推算过,可是他的将来模糊不清,看不透。 所有应劫而生的人,都只能应劫而去,或者超脱,或者消亡。 塞格里奇所谓信仰的主神,必然也是应劫而生的人,所以,最后,他一定会应劫。 又有人会问了,他不是主神吗?既然是神,怎么还要应劫呢。 别急,我们接着往下看,劫数开始的时候,不管是神,还是人,都只是在争渡的人,他们或许会有交集,或许没有,但是正如本体刘裳所说的话,大道之下皆蝼蚁,劫数之下,你也只是蝼蚁。 塞格里奇求的也不过是永生,他所信仰的主神是不是永生的存在,还不知道了,不要忘记了,神,是有神劫的。 罗天大醮的开启,正式宣告天下修士,劫数开始了。 所有修为到了一定层次的人,都会一一应劫。 与其说,罗天大醮是一种祈福,不如说是天下修士在争渡那虚无缥缈的仙。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一十二章 移星易宿 对于外界的一切,刘裳都没有兴趣,他一心沉浸在自己修仙大业中,同时,他也更加的对净世铜炉关注。 因为,那丝丝缕缕的灵气,每每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好似能感知他的资源空虚一般,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于是,刘裳将整个的铜炉搬到了后院自己清修之地研究,对着铜炉一坐就是几天几夜,害的观中的小妖们差点以为观主傻了,好在刘裳除了神情沮丧外,没有其他。 “我用了各种办法来祭炼,竟然都没有效果,我修为如今大进还是拿你没有办法吗?都说你是神器,是太上道祖亲自祭炼出来镇压我华夏气运的神器,可现在你沦落我这道观,说明我们有缘啊。”刘裳对着铜炉碎碎念开启。 “你看,既然有缘,你既然助我修炼,那就跟了我吧。”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啦,收。” “咦,你不用害羞嘛,神器总有第一次的,你就从了我吧,收。” “我发火了啊,我真的发火啦。” 铛铛铛。 刘裳捂着手掌龇牙咧嘴的走出了房门,一脸的颓废,还有不甘心。 门外的小妖们各个是捂着嘴,憋笑憋的难受。 “观主,那铜疙瘩不好收拾吧,有没有伤着手哇。”小青凑上前去打趣刘裳道。 她可一点也不给刘裳面子。 小紫已经笑的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这么多天来,刘裳每次把自己关在房中,不吃不喝,对着铜炉想尽各种方法试图祭炼铜炉,可惜都没有成功。 刘裳将手背在身后,状似威严的训斥道:“哼,你们还有闲心在此虚度,功课做了没有,根基不稳,将来渡劫之时,你们要准备如何渡过去。” 他的双手在背后狂甩,小动作看在小紫和小青眼里,更是滑稽,小紫撇嘴道:“还不是因为关心观主你,你一闭关就是这么多天,整天神神叨叨的在房中,我们还不是怕你有事。” 小青大胆的上前拉起刘裳的手,道:“哟,手肿了耶,观主,你痛不痛啊,嘻嘻。” 刘裳面红耳赤,大言不惭道:“本观主道法精深,不过小小伤害,算的了什么?” 小青你够了啊,本观主要面子的啊。 还是小紫体贴,没有在打趣刘裳,关心的上前,抬起刘裳的手,轻轻的吹起,呵气如兰,心疼的道:“疼吧,这么大个人啦,还跟个孩子一样,跟一个铜疙瘩较劲,真是的。” 刘裳心中暖暖的想着,还是小紫懂事啊。 “那可不是铜疙瘩,而是净世铜炉,乃是这世间最不可思议的神器,镇压华夏气运的重宝,将来你们渡劫之时,也许还要靠它呢。”刘裳抽回手掌,解释道。 小紫打量了一眼里面,直接走了进去,站在那里,道:“看着也不像啊,我也试试。” 刘裳也没有阻止她,只是笑着道:“本观主都不行,你难道……。”刘裳话还没说完,顿时就被眼前一幕给惊的嘴巴大张,目瞪口呆。 只见她伸手直接贴在铜炉外侧,也不见如何动作,净世铜炉竟然真的有了反应,一道金光乍现,形成一道虚空之门,涟漪扩展开来,笼罩向小紫。 “啊呀~。” 小紫惊叫出声,怎么会这样! “阿紫。”小青疾呼。 刘裳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小紫惊慌失措挥舞的小手,试图救下小紫,可是净世铜炉的力量又岂是刘裳可以抗衡的,那吸扯力,奇大无比,他可不是本体,而是分身。 不可能再来一次交换位置逃脱掉,虚空门户涟漪扩散开来,笼罩向整个三清观,金光耀眼,连远在山下的人都看到,那山中道观金色霞光大盛,这次真的糟糕了。 “啊,怎么会这样!!!” 整个三清观一瞬间消失在山中,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留下莫大一块空地。 刘裳的通讯器,再次消失在八局的视野中。 好在这不是第一次了,一开始,八局的人,也没有重视起来。 直到……。 “整个三清观整体离奇消失在了山中,据当时的目击者描述,那天,三清观忽然金色霞光大盛,持续了一刻钟左右,然后,又消失不见了,接着,有人上山,就看到了这离奇的一幕,如今目击者已经被有关部门带走洗脑。” 高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这这,刘裳那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举霞飞升?难道还真能带着所有人一起,连那么大一座道观都一起带走啦? 以前他听到鸡犬升天这些故事的时候,都是一笑置之,这他妈的,没想到自己会亲身见识了一把。 “放屁,老子不信,刘裳,还有那观中小妖,一个都没有找到吗?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消失干净,这他妈都是什么事,一个塞格老鬼,就让我八局焦头烂额,现在我们哪位供奉又玩消失了,呵呵,老子会信吗?” 高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仿佛看到了师伯张玄真那慈眉善目的脸,此刻,正平静的注视着它。 正一祖庭。 “咦,星辰移位,天机生变,这是…,道星降世?” 正在编排神位的张玄真忽然生出感应,天机生出了不可思议的变化,连供奉一千二百神位的罗天大醮,都不能继续调和阴阳了,天地异象阻挡了星光。 张玄真的眸子透过虚妄,直直的望向星空,星辰在星空之中毫无秩序的乱窜,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地煞,天煞,二十八宿震颤不休,纷纷给一颗散发着璀璨星光的流星让开道路,简直是匪夷所思。 自道门诞生以来,也没有记载过这等诡异天象。 晓映禅师和王拜,双双看向虚空,目露震骇。 “天机生变,大劫被阻,道星降世。”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道星降世,竟然推迟了大劫,所有准备好,或者还来不及准备的修士,都看到了这震惊的一幕,有人庆幸,有人遗憾,还有人淡淡的不为所动。 那颗大星来历非凡,自天外忽然出现,所有的星辰被它所散发的莫大伟力推拒开,不得不让出一条道路,大星很快消失在夜晚的星空,霎那璀璨,所有人都只是惊鸿一瞥。 不管世间如何,刘裳被净世铜炉带着消失在了这个世间,至于将来还能不能回来,那就不知道了。 :::::::::::: 茫茫天宇,星辰浩瀚如恒河沙数。 各种文明层出不穷,有古武文明,有科技文明,有修仙文明。 每一个文明都极度强大,每一个时空的文明,都强大到匪夷所思,他们能飞天遁地,移山倒海,造化星墟,长生不朽。 古武文明一个武学大成的时空,他们空前的强大,肉身飞举,搬山倒海只是寻常。 修仙文明,一个借天地之力成就自身,超脱在上,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修炼可得长生不朽。 科技文明,一个借星空无限资源逐步强大的文明,驾驭强大的科技,随意穿梭天宇,见识一个又一个精彩的世界。 太昊山,古武者的时空世界之中,此次,虚空忽然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天空的裂缝中,竟然坠落下一座散发着金光房舍,如流星一般,砸落下来。 轰隆隆~。 一声巨大的响动传遍四方,几乎所有强大的存在都看到了这一奇异景象,纷纷震怖的看向太昊山山巅。 刘裳和观中小妖们被净世铜炉带到了这异世古武时空。 房舍因为净世铜炉的力量保护着,没有丝毫的破败,稳稳当当的坐落在这太昊山山巅之上。 惊魂未定的刘裳,被震的七荤八素,晕晕乎乎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问小紫几个有没有事。 “你们都没事吧?” 还好还好,他们都没事。 老钱本观中围墙上睡觉,谁知,稀里糊涂的醒来,就被吓醒了,它发现自己竟然在天上飞着,趴在墙上死死的扒拉着墙面,不敢放松,下一刻,就砸在山上,还好没事。 不过,它接着就感觉不对劲了,这根本不是它原来认知的世界啊,它竟然看到了几个在空中飞行的人,朝着这里而来。 “观主观主,不好啦,有几个人,他他他们,朝着这边飞过来啦。”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一十三章 匆匆过客 “飞过来了?”刘裳瞪大了双眼,还有这等事! 观中小妖们都纷纷愣住了,在不幻化的时候,它们都无法飞起来,还有人能飞?他们不信,接着笑了,以为老钱吓傻了。 他们根本还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他们又身处什么境地。 待到一阵天摇地晃的动静再次传来,刘裳朝着发声的地方望去,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嘶~! 别说他了,就是观中的小妖们都不淡定了。 老钱真不是傻了,而是真有几个人在飞啊,而且,还在攻击三清观,只是被一阵金光挡住,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这是做什么?”刘裳脸色不太好,不管什么情况,被人攻击,脸上都不会太好看。 立在半空的几人,奇怪的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脸上的神色未必就比刘裳等人好看多少。 他们都是这方世界武道巅峰的实力,凭他们纵横一方世界的实力,竟然不能攻破金光,真是不可思议,那撕裂天空坠落下来的房舍,一定非同小可。 “奇怪,以我等实力,竟然打不散这防护金光,也不知是何等宝物。”一位三十上下的中年男子看口,停下动作,神情严肃的开口。 “下面有几个小家伙,他们在看着我们,有几个还不是我人族。”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淡淡的开口,满脸好奇的打量着下方。 “不管他们是谁,哪里冒出来的异族,都不是我方世界之人,先联手拿下再说吧。”一位老者不耐烦的开口。 三人对视一眼,手中各自展现超凡脱俗的实力,三种巨大的能量光束,自他们的拳,掌,指间打向三清殿。 轰隆隆。 刘裳再次眸子阴沉下来,简直岂有此理,哪有这样野蛮的人,上来不问三七二十一就动手的,也太不把他刘大观主放在眼里了。 上清大洞真经,存思变神秘法,恢复真身后的他,也凌空而起,威势也不差三清观外的几人了,只见刘裳周身神光普照,神威浩荡,从来都是他欺负人,还没有人能欺负他的。 呃,好吧,除了在十万大山圣境的经历外,他只记得这些经历,却忘记了小妹的存在。 “大胆,你们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攻击我,是何道理,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还真当我好欺负啊。” 刘裳道爷发飙了,也不管会不会暴露分身的问题的了,直接上来就要开大招。 那三人听他的话语发音,结合他的神情,刘裳一开口的时候,他们似乎都愣住了。 风华绝代的女子,秀眉一凝,若有所思的道:“他的话语似乎是上古语言,他在质问我们?” 中年男子也意识到了,同样眉头紧锁的开口:“武典大陆记载的语种,确实与他们的话语发音相似,可是上古距今无数年了,怎么还有人习得此种能话语,有古怪,他们究竟来自哪里?” 老者深邃的眸子精光湛湛,似乎对刘裳他们产生了莫大兴趣,闻言提醒二人道:“他的气息古怪,却有一种很超然的感觉,我们还是小心点好,先拿下他们再讨论吧。” “天地玄黄,五炁伏藏,万法真灵,元镇精芒,镇压,急急如律令,万法镇仙咒,镇压。”刘裳手指三人,发出一道同样强悍的青光,射向三人,穿透金光而去。 “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真是狂妄。” “无知蠢物。” “去。” 三人各自发出不一样的语气,根本没有把刘裳的攻击放在眼里。 攻击临身,他们只是抬抬手,就挡下万法镇仙咒。 刘裳见状,知道几人不简单,他也是对接下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了,他是一点准备也没有啊,就莫名其妙的发生了。 “小朋友,收了手段吧,你还没有资格对我们出手。” “束手就擒,尚有一线生机。” “放开金光防护,不然等我们破开金光,你们后悔晚矣。” 刘裳对他们的话是一句也听不懂,但是结合他们的神态,也能大概猜到一二。 “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啥,但是你们攻击我在先,那就不要怪道爷我了,道爷脾气也不好,万法镇仙咒不行,那就试试这雷部道法吧。” 观中的小妖们紧张不已,老钱瑟瑟发抖,上面站着的三人太可怕了,观主根本不是对手啊。 打斗开始的毫无来由,也毫无征兆,两个世界的交流,就在鸡同鸭讲之中进行,谁也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也不明白自己面对的什么人,只知道先拿下对方。 武典大陆上的通用语种,就是三人现在所说的语种,可在上古之时,他们说的也是刘裳这样的语种,现如今,没有人还会上古语种,所以他们对刘裳更加的好奇,想要抓住探究一番,也许会有莫大收获。 刘裳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已经很恼火了,他显化分身的时候,神识扩展开来,早已发现,这方世界,不是他熟知的那个世界了,他就知道,他又失落在了异世界了。 真是流年不利啊,十万大山里的圣境,他还能听会说,和那些人交流,毕竟说的都是华夏语言,虽然大同小异,但也能正常交流,可是这些异世界的人,一开口,刘裳就知道根本无法交流了。 双方都是鸡同鸭讲,全靠猜的,至少手底下见真章了,先打服一方再说,三位强大的异界武道巅峰强者抱着这样的心思。 而刘裳何尝不是如此作想,只是眼见自己根本不能奈何对方,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有三青观的金光防护在,三人虽然强大的可怕,但也暂时奈何不得刘裳,正是因为如此,刘裳才暂时松了口气,暗中试着与净世铜炉继续沟通,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净世铜炉搞的鬼。 铜炉大爷,我也算对你不错了,你这是要害死我,快出手,带我们离去,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算我求你,以后我再也不打你的主意了,真的,我发誓。 你给个反应好不好,害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铜炉大爷,你说话啊。 其实,净世铜炉是真的被刘裳给打扰的烦不胜烦,它是真有灵性的,要说刘裳对他的祭炼完全没有效果也不对,只是人家好歹也是神器,还是无损无缺的完整神器,不仅有灵而且神威强大。 刘裳这么一个境界弱小的小道士,竟敢打他的主意,真是岂有此有,好在人家大度,懒得搭理他,任凭他作妖,也不带理睬的,谁知刘裳上次昏迷后,无意中暴露出来一缕三世镜的气息。 同样身为神器的它,立刻想要追寻其踪迹,可是三世镜竟然不在这方世界,它本已经放弃了,可是刘裳这家伙却对它不停的骚扰,越来越不耐烦的净世铜炉,本想施展点手段整治一下刘裳的。 却收到了遥远时空中那丝丝缕缕的三世镜微弱的讯息,只有简单四个字,助他成道~。 因为那一丝在刘裳身上的牵扯,三世镜通过手段,利用圣境的诡异力量跨越时空而来的间隙,传递了一丝信息过去,在本体的记忆元神之中,他看到了净世铜炉的本体在刘裳观中,所以才传过来这几个字。 净世铜炉意识到也许这个小道士来历不简单,不然也不会引得三世镜跟在他身边,要知道它们可是神器啊。 所以,不是小紫出手才显现神异,而是刘裳引起了他的兴趣,它本是要沿着三世镜的气息寻觅过去的,谁知道竟然会来到这奇异的世界之中,根本不是三世镜本体所在的世界。 与其说是净世铜炉带着他们过来,还不如说是净世铜炉的力量被刘裳的意识,给带到了这方异世界,这发现,让净世铜炉震惊不已,也开始对三世镜的提醒,有了更多的认识。 但是,它虽然认同了三世镜的说法,可是依旧有着神器的骄傲矜持,不过也不似之前一般对刘裳不理不睬了。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现在你要反悔,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答应,以后没事少打扰我。”净世铜炉淡淡的开口。 咦? 刘裳身形一怔,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之色。 你果然能听到我说话,我还当你是哑巴。 小子怎么说话呢?谁是哑巴! 你,啊,不不不,不是你,快带我离开这鬼地方,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净世铜炉冷哼一身,也不做计较了,内心自语道,几个蝼蚁一般的人,就让这小子如此紧张,难成大器,也不知道它看上你哪里了。 内心这样想,可行动不慢。 刘裳刚刚再次打出一道雷部道法,一阵熟悉的天旋地转就再次传来,涟漪笼罩向整个三清观,霞光大盛之后,刹那消失在太昊山顶,三位武圣面面相觑,震惊莫名。 从武典大陆离开的刘裳,本以为会回到过去的世界。 却继续上演着让净世铜炉惊愕不已路线。 他们来到了科技时空。 庞大的母舰集群似乎正在进行着一场战争,虚空忽然撕裂,一片金光闪闪房舍,就突然出现在交战双方的中间,所有战舰飞艇都同时集火向了这突然出现的物事上,根本来不及反应。 可是金光连震颤都没有震颤一下,只是荡起一阵涟漪,什么事都没有。 让所有交战的双方大吃一惊,同时停战。 老钱惊呼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观中。 “观主观主,不好啦,不好啦,外面,外面有好多好多,数也数不清的外星人!!!”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一十四章 疯子般的刘裳 净世铜炉你大爷,你搞什么鬼啊,这又是什么情况? 刘裳看着殿外和天空上,密密麻麻的飞行器和庞大的战舰集群,都感觉一阵头皮发麻,这他娘的都是什么鬼世界啊。 小紫他们嘴巴大张,一脸惊奇的叫着,哇,真有好多外星人耶~! 要不是三清观有金光防护,那铺天盖地的能量集束打击之下,他们哪里还有机会在这里感叹。 净世铜炉也是无语了,又一次被影响了,它也开始不自信了,这个小子,一次次的干扰它的路线,真是奇了怪了,,他是怎么做到的?你还好意思说我,还骂人,可恶啊。 正在战斗的双方停火了,那在战场中间突然出现的房舍,出场就震惊了他们所有交战的双方,他们可是这片宇宙中最强大的文明,那足矣撕碎一切的能量集束,竟然对那房舍毫无作用。 双方的母舰发出探索的信号,对着三清殿的金光开始扫描,分析其能量性质,结果让他们再次震惊,那竟然是比黑子能量还要强大,根本无法分析。 几具高大的机甲自母舰上降落在地面,武器防御系统全开的朝着三清殿走来。 双方暂时达成了停战协议,这是准备要一致对外了,他们对于未知的文明一向是很谨慎的, 充满了探索的欲望。 “你们是哪里来的客人,进入我奥坦星空,可有时空通行证。” 这是降落的机甲,在三清殿外,传进来的信号,他们的母舰翻译了很多种时空的语言,轮番进行转达,最终刘裳他们才明白他们的意思,好在这次遇到了会说地球华夏语种的外星人。 刘裳心想,竟然还会我华夏语言,这些外星人难道还去过我华夏不成。 他还真的说对了,这些外星人不仅去过,地球本就是在科技宇宙之中,道门诞生在地球上的时候,正好是华夏人祖大战的混战时代,其中有什么隐情,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时空通行证,是科技宇宙的最强文明发出的身份证明,等你有能力依靠自身科技实力跨越星空的时候,就会收到来自最强文明的邀请,成为这个宇宙时空管理者的成员。 不过,按照地球的发展来看,想要得到这张邀请函,也不知道要再发展多少年了。 他们已经不需要依靠开发原始资源,消耗本星系能量来发展,而是通过的技术,让资源能无限循环再生,掌握了更加强大的汲取手段,所以科技想要进步,不是一味的索取,而是创造。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打架了,你们继续,我们只是无意之中闯入进来,无意冒犯,我们这就离开了。”刘裳有些紧张,毕竟被这么多外星人的武器给围着,还是怪难受的。 他一开口,那边就找到了他们的语种出处,甚至是位置信息。 “们来自哪荒僻的蓝色星球,以你们落后的科技实力,是不可能闯入奥坦星的,你在说谎。”机甲发出冷冰冰的声音,根本不相信刘裳的话。 小妖们一点也不担心,还好奇的打量着他们,并且拿出手机在疯狂拍照,想着回去发个朋友圈,炫耀炫耀,好吧,她们的朋友圈全是妖怪,本身就已经比外星人还要让人稀奇了好吧,真是的。 这些可是外星人啊,还是活的,在电影看到的,可没有现在这么真实。 刘裳又在给净世铜炉传音了。 你搞什么鬼啊,别玩了铜炉大爷,我错了还不行吗?快带我们离开这里啊。 净世铜炉闻言,更是没好气的回应道,你以为我想玩,还不是都怪你。 刘裳莫名其妙,心道,要不是你胡乱发威,我能失落在这里吗,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简直岂有此理。 好在这一次,他们来到了本时空宇宙,只要不出意外的话,净世铜炉可以带他们回去的。 “我说了你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反正我没法给你们解释,爱信不信,道爷我不奉陪了。”刘裳得到净世铜炉的回应,底气也足了些,他也明白了三清殿散发的金光,他们根本破不了,也就不在那么紧张了。 他一开口,就再次打破了短暂的和谐,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所有武器都对准了三清殿,净世铜炉不屑的道,要不是看你们太弱了些,就你们对我出手的冒犯,足矣灭了你们。 刘裳讨好的回应道,是啊,是啊,你厉害啊,他们太弱了,快带我们离开。 一阵涟漪再次荡起,笼罩向整个三清殿,外面的交战双方正准备联手拿下这些奇怪的闯入者,净世铜炉已经带着刘裳他们再次消失了。 只留下面面相觑的双方,短暂的和谐,再次打破,战争再次开始。 蓝色星球,米国。 “哦买嘎的,你们看,那是什么情况?” 有一个老外,对着天文望远镜传回的画面,惊呼出声,大呼小叫的。 此刻,全世界多个国家的天文研究机构,都在注视着星空,他们发现了一颗违反常理的流星,毫无规律的穿行在星空之中,若隐若现,流星所到之处,仿佛不受时空的限制,横冲直撞的,让人瞠目结舌。 它打破了一切现有的天文认知规则,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星空。 大洋的彼岸,东方大国华夏,道门。 “咦,道星怎得又出现了。” 佛门。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谁也不知道道星如此离谱,竟然会扰乱天机秩序,在苍茫的天宇之中横冲直撞,看得人是惊心动魄,瞠目结舌,所有大修行者都对这一奇异天象解释不清。 哪怕蓝色星球上最权威,最又话语权的相关部门,也解释不清楚这怪异的流星是怎么回事。 好事的天文爱好者,不断的给这个突兀出现在天空的流星,给出解释和猜测,但是没有一个能得到大众认可的,最后引发了世界范围内的不小轰动,被称为本世纪最离奇的星空事件。 而,我们的主角刘裳,却已经完全都没有脾气了,欲哭无泪的对着净世铜炉,发出了咆哮。 “啊,铜炉你大爷的,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啊。”刘裳怒了,嚎叫了起来,冲到铜炉身边,就抓着它的耳环,开始摇晃起来,他疯了。 观中的小妖怪们,纷纷上前拉扯着观主,忍着笑,身体颤抖着,死死的抓住刘裳。 净世铜炉也快疯掉了,它从没有遇到过这样事,它一次次的发动,一次次的失手,在所有时空中都转了个遍,不停的在不同的世界里出现,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有一次,他们闯入了修仙者的时空,好家伙,一群飞天遁地的人,围着他们就是一顿狂轰乱炸,法宝那是漫天飞舞,五光十色,幸好没有出现仙道级的存在,可还是连金光都被打的震颤不休,差点裂开,不然,他们就要彻底凉了。 也幸好他们逃的快。 又有一次,他们再次降临科技时空,遇见了顶级文明,那先进的科技武器,竟然异常强大,再一次差点打碎金光,刘裳吓的魂都没了,这次连净世铜炉都给震惊到了,再也不高高在上的俯视谁了。 武者的世界,他们同样遇见了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存在,徒手一拳就打飞了三清观,金光都消散了一瞬,净世铜炉终于害怕了,原来这个世界是真有人能伤到他的呀。 再一次逃走后,净世铜炉都快崩溃了,刘裳是真的崩溃了,这不,这货直接上手了,对着净世铜炉大吼大叫的。 “你放手,再不放手,我可真不管你们了。”铜炉郁闷的开口,外加威胁。 刘裳忿忿不平的放手,他现在是真怕铜炉不再出手,以他的见识,失落在异世界,要是遇到弱一点的还好,可是要是遇到强势的,他和小妖们,还有活路吗? “好,我们好好说话,不生气,不生气,呼,你要怎样?”刘裳努力让自己平静。 净世铜炉心道,还我要怎样,你还好意思问,谁知道你那么能作妖,一次次的干扰我的路线,问我啊,我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现在的情况是,你想怎样,还要想回去吗?”净世铜炉没好气的开口。 一句话,再次点燃了刘裳,他当场又炸了。 “我想怎么样,你还好意思问我想怎么样,啊,我,要,回,家。”刘裳一字一句的道。 他扑上去,再次死死的抓住净世铜炉的鼎口环耳,摇晃起来。 小紫他们再次抱住观主,颤抖着身体,死死的压制要喷涌而出的笑意。 净世铜炉这下冷静多了,它想到三世镜传递的消息,从它经历了这些离奇的事情来看,刘裳只怕是真大有来历,而且非同小可,不然,怎会一次次的干预它的手段,要知道,它可是神器啊。 这小的道行浅薄,却一次次的能对我影响,这么下去不行啊,助他成道,可是我要如何助…,等等,三世镜的意思是! 它望向刘裳那状若疯癫的滑稽样子,眼神充满了不屑,还有不甘心,它在蓝色星球上还有使命,现在的情况如果不那么做的话,它根本没有办法摆脱刘裳的的无意识干预,回不去啊。 要是它独自离去,又想起三世镜的提醒,怕后果难料,会有大因果加身。 最后,它值得不甘心又无奈想清楚了,它堂堂开天神器,竟然被这小子给裹挟。 “你要是还想要回去,就给我住手,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净世铜炉沉声道。 刘裳停下疯子般的摇晃,眼睛大睁,急忙道:“什么办法。” “献祭…。”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一十一五章 前期基础已经打牢,第一卷完结,本书共有十三卷,进入第二卷,主角完成了师父的遗志心愿,掌握了两大的神器,第一卷的时候已经介绍了,现在这卷争渡,修为境界主角还会有一定的提升,分身修为会再次大进,本体依旧苦哈哈的在异界……争渡! !! 《异界道祖》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一十一五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天师入宋 相比其分身在华夏时空中的经历,本体在唐国就显然平淡了许多,他依旧坚定的走着自己的修行路线,徒步丈量这方世界,体验不一样的人生风景。 三世镜见识到刘裳识海中隐藏的记忆元神,那些连它都为之惊异的画面,虽然只是残碎的画面,但让它内心悄然发生了转变,甚至不惜代价的打出一道信息去往华夏时空,让同为神器的净世铜炉帮助这小子。 要知道,它自从帮助刘裳对抗昊天元气之海一击后,至今都还是残镜状态,要打出一道信息前往另一时空,那种消耗,对它来说可不小,说不得又要重头再来。 可今生镜依然如此做了,只能说明一件事,刘裳有让它这么牺牲的资格,彻底得到了它的认可,那么他在刘裳识海之中究竟看到了什么呢? 新唐历一三五年春,天师一行临九曲,传下机关之术于下郡百姓,恩泽九曲,居上下游百姓无不感恩戴德,为感念天师恩德,自发为天师立下唐国第三座道宫,而后继续东游,途径燕山遇书圣张献之,言之其于道有缘,随收下其为第三弟子。 茫茫燕岭,横亘千里,天师带着众弟子离我唐国东游而去,自东境入赵宋……。 “天师此处已是我唐国与赵宋交界之地,请恕在下不能继续送您了,陛下曾传告天下所有国家,天师途径之地,任何国家敢有冒犯,我新唐大军必将踏平他们,为天师布道护法,天师一路走好。”侯卿拱手送别刘裳,郑重其事的道。 一路来,侯卿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态度,可是一旦说到陛下和唐国,他就变的严肃起来,一脸的骄傲自信,这是身为他国之人不能体会的,唐国的强大自信,已经深入每一个人的骨子里。 刘裳笑着点头,他早已知道李盛的行为,无可无不可,这样也好,至少省去了他诸多不便的麻烦,不过,想必如今,也不会有那个国家不开眼的招惹他刘大天师吧。 大虫依旧作为坐骑,它的硕大体型,让人望而生畏,看到这头老虎,就会知道天师到了,这个天下,还有谁不知道天师座下的这头神奇的老虎。 陈辟一脸平静的背着长剑,不苟言笑。 许聪总是想着和朱梃争宠,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就是看不顺眼朱梃。 孙思哲现在这幅年轻帅气的样子,谁也不会晓得,天师座下除了书圣,还有这位已经改头换面的医家之主的医圣。 药谷消失之后,确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只是没有人知道药谷发生的事情,那一堆堆没有名字的坟墓,还有已经化作焦土的废墟,说明这里曾经发生了极为可怕的事情,让的药谷从此消失了。 乐离没事就对陈辟嘘寒问暖,缠着他要教授武学,陈辟在征得孙思哲和恩师的同意后,传授了乐离一些剑法,没想到她竟然学的很快,基本是一看就会,一手剑法耍的有模有样。 不过离登堂入室还差的远,不过按照她的进步,登堂入室,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刘裳对于乐离的心中的阴霾戾气很是关注,经常有意无意的开导点拨,可他发现还是没有办法化解,也不知道这小女子怎得如此坚定。 在乐离的心中,妖都是该死。 刘裳只得无可奈何的多关注她了,希望有一天,她能转变心态,不然这样下去,她会变得越来越偏执,刘裳不希望看到,那个给他曾经的影响中,带点娇憨天真的女子,变成一个偏执狂。 “天师保重,末将告退。” 侯卿带着三千铁骑离去了,他亲自送天师到此,就是告诉赵宋,我家天师到了,你们给我小心的接待着,不然老子再来的时候,就不止这点兵力了。 他很狂吗?狂,确实很狂,但是赵宋还真没有办法不得不接受,哪怕唐军兵临城下,说不得你还要在城头小心的开口试探,大将军此来可是要打我赵宋吗? 你看看,这就是赵宋的现状,哪怕他们在小皇帝赵盘的带领下,励精图治,依旧不可能现在就有敢叫板唐国和大明的实力,他们被两大帝国左右夹击在中间,不得不接受的难堪现实。 宋。 当世最富有的国度,文风鼎盛,才子佳人的故事络绎不绝,且商贸发达,真正的风花雪月之国,虽然不同于唐国的自信骄傲,但他们宋国的百姓,人人都很富足,非常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 认为这样下去多好啊,要是没有战争,一直这样生活在宋国,就是最好的生活了,一直安于这种生活的百姓们,心中一旦产生这样的想法,对于任何反动战争的敌国,都会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上到朝中,下到民间,这样的心声比比皆是,赵盘就是亲手打造了这样一个国家,他努力的发展商贸收税,让国朝富足,让民间安定,大力赞扬忠孝仁义之举,让百姓心中有了道德的标杆。 赵盘这么做的效果显著,宋国朝着他的目标一步步接近,人心渐齐,让所有人都为了国家的长久而身心的投入进去,宋国就会慢慢的强大,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虽然是诸国中年岁最小的皇帝,可他登基以来,所有行为,都让人不敢小觑,每每在朱贞和李盛的案头,关于赵盘的施政手段,都让二位野性勃勃的他们眉头紧锁。 可见赵盘的不简单,他是昊天元气之海选中的皇帝,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巴彦特特尔派出的荒原特使,曾经也到过宋国,可是,他选择了拒绝,并且严厉警告他们。 胆敢犯我边墙,害我一个子民,必然不死不休,哪怕不敌,也要玉石俱焚。 荒原特使没有想到赵盘小小年纪,竟然能有如此气魄,只得回去把情况告诉他们的狼神可汗,巴彦得到消息,沉默了一瞬,谁也不知道他的心中此刻在想着什么,只是他接着说了一句话。 “赵家小皇帝有些意思嘿嘿。” 宋国先是接到天师即将入宋国的消息后,守将傅宗翰立刻准备迎接仪式,待到侯卿带着三千铁骑出现的手,他差点以为唐国要打过来,好在最后侯卿没有闯入宋国边境。 他才松了口气,知道是自己吓自己,侯卿是来送天师一行人的。 “大宋燕境守将傅宗翰,拜见天师,我大宋朝野上下对天师的到来望眼欲穿,天师,请。” 朱梃早已不似在唐国的时候小心翼翼,他是大明的周王,面对唐国可能还会忌惮,可是面对宋国,那就没必要拘束了,恢复了本尊,一身明黄四趾龙腾袍服,站在人群中特别引人瞩目。 傅宗翰立刻就看到了他,奇怪的打量了一眼。 “大明周王殿下,不曾想你竟也在此。” 人群中有官员认出了朱梃,惊呼出了朱梃的身份。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一十七章 陈辟引发的轰动 大明的周王殿下竟也在天师的队伍中,这在信中根本没有提到啊,让宋国的官员们根本没有丝毫的准备,大明的周王朱梃就这样踏进了宋国的城池,礼法上也不合适吧。 难道,周王殿下你不应该事先通知一声吗? 朱梃的招摇出场,让宋国的官员纷纷揣测起他的目的了,为什么他会与天师同行。 看看周围,也没有随性的仪仗侍卫啊,这又是什么情况? 朱梃看着他们大惊小怪的表现,无趣的撇嘴,他本来也不想如此的,还是天师授意,告诉他恢复身份一路随行吧,他虽然不甚明白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可是隐隐还是感受到了庇护之意,也就照做了。 “免礼吧,本王欲返大明,借道你国,来的匆忙,故此没有及时通报你国,实属冒犯了,本王自会上书宋皇,澄清此事。”他虽散漫惯了,但毕竟是一国周王殿下,该有的礼数,还是要遵循的。 大明虽强,但也不能失了皇家威仪,不然传出去,大明就会被人指摘诟病了。 况且,当世三大帝国,虽然赵宋最弱,可也是最讲礼法之国,天下文豪名仕多出宋地,要是被那些人给传播出去,就算是强如唐国和大明,也要焦头烂额,百口莫辩。 就算朱梃也不敢仗着身份,在宋国随意。 尤记得当年,大明和唐起了摩擦,以宋国西疆为战场,打的不可开交,虽然后来大明败了,从此失去狭长领土,但是带给宋国西疆百姓的灾难也是空前的。 当时还是宋国宰相的富彦国,闻听此事,当殿愤然斥责两国使臣,痛斥他国的暴行,因为这件事,他以近七十岁的高龄,身裹宋国西疆百姓的血衣,洋洋洒洒在血衣上写下万言,持着一根竹杖,带着三五书生,出汴京,奔赴当世两大强国要说法。 性情之刚烈可见一斑了,初始唐皇李盛还不觉得有什么,根本没有把这个老头放在眼里,来就来了,随他去吧。 富彦国出汴京之时,只有三五书生,可是当他徒步快要到长安之时,那场面只能用一句可怕形容了,几乎唐国一大半世家豪族响应,文人举子更是因此罢考,来对抗李盛的态度。 眼见失态失控,没想到这个老头,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连强势如李盛最后都不得不妥协,亲自出城迎富彦国入长安,一副态度诚恳的接受富彦国的喝斥,还不能反驳。 李盛最后不仅赔偿了宋国,还曾感慨道:“富彦国真乃宋国之脊梁,良心也。” 大明先皇的做法也是和李盛如出一辙,同样发出感慨道:“富彦国此人在宋,可惜了一身傲骨铮铮,宋皇何德何能得此贤良忠勇敢为之臣辅佐啊。” 你说这样的国家,他虽弱,可却真招惹不起,一旦朱梃仗着身份在宋国招摇,那结果也是十分可怕的。 并且宋国也是一个十分有契约精神的国朝,他们的百业之所以发达,还是得益于他们的制度,就算是一个仆从,也是与主家签订契约给与身份相等的待遇,你若是苛待他们,仆从可以拿着契约去告官要求解约,并且会有相应的赔偿。 商业也是如此,这里走出去的货物,都是实实在在的,不用担心有任何的弄虚作假,因为契约精神。 在新皇登基后不久, 在以前的基础上大力增强契约制,并且制出了一系列的惩治不法的律条,宋国的风气更是比从前更好了。 哪怕见多识广的陈辟和孙思哲,在进入宋国的一瞬,也有短暂的失神,哪怕这里仅仅是他们的边城,也堪比唐国和大明的中等城镇了,一个词,繁茂。 车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一派和谐,刘裳一度以为,这里是是前世华夏的集市,镇守傅宗翰和巡守大人,一众官员的引领下,刘裳众人踏入了宋国。 “天师此来宋国,我官家若是得知,定然会亲自出汴京以迎天师,不知天师可愿往汴京一行,让我宋国百姓也有机会瞻仰天师仙颜风采的时候啊。” 刘裳腹诽道,瞻仰?你当这是仪容了,不过他也不是太计较,毕竟,瞻仰一次,在古代,可不是如前世的解释。 “福生无量天尊,本座虽是路经贵国,可见你国百姓人人精神饱满,面带和熙,想来此地百姓过的十分舒适,本座不得不赞一句,大善。” 巡守和镇守两位闻言更是面带喜色,能得仙人认可,真是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想来不久之后,这里的事情,就会传出去,他们的名字,也会被汴京的官家听到吧。 宋国的百姓纷纷对天师一行投来好奇的目光,尤其是大虫。 天师的传说,早已是天下皆知,宋国的百姓有些还是天师的信众呢。 正在他们想入非非的时候,在人群中,有一佩剑书生走到他们中间,拱手先是朝着天师行礼,而后又对着镇守巡守两位大人行礼,最后,才朗声道。 “陈辟,一别三年,可还记得莽盘山,盛某?” 一行人都是一怔,这个书生谁也,大大咧咧的就冒了出来。 刘裳好奇的看了看陈辟似笑非笑的,走向一旁,他看出来了,这是专门来找他这个弟子的,不是寻仇,就是论道,反正不是好事,他也不准备插手,只是在陈辟身边轻声吩咐道:“点到即止,不可太过。” 陈辟拱手受教,他长身而出,人家已经点名道姓了,他自然不会退缩。 “盛兄别来无恙。” 他一开口,知道这时,人群中有女子惊呼。 “呀,是陈辟,他是陈辟。” 这一声惊呼,顿时引起了集体反应,人们这才发现,人群中那偏偏冷峻的青年,原来就是陈辟,那个名满天下的奇才啊。 “陈辟,陈辟,我喜欢你…。” “哇,陈辟,好帅啊,我好喜欢。” “晕了晕了,我受不了了,哦…!” 满城顿时沸腾了,有女子真的晕倒了,被人慌忙抬走,还有人高呼陈辟我喜欢你,一点也不含蓄,这个声音就更是不可思议了,有男有女,也不知道陈辟哪里吸引这些人,真是的! 连天师刘裳入城,都没有引起轰动,没想到仅仅只是被人道破了身份的陈辟,竟让引发如此可怕的人潮鼎沸了起来。 甚至有女子朝着陈辟哭喊着冲来,不小心崴到脚,摔倒在地,连矜持都不要了,这是个花痴。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吓到了,包括喊破陈辟身份的那个佩剑书生盛某,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汹涌了人群,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如此结果,不一会儿,他快速的飞身跃起,几个起落朝着人群外飞去。 “陈辟,当年惨败至今,我心不甘,今日正好遇见,当要报还当年之辱,是男人,就跟我来。” 盛某站在高处,高声喊一声,然后飞身而去,起起落落就朝着空旷之地而去,并说出了因果,原来这真是来找事的。 刘裳哪里顾得了许多,早已被汹涌的人海给淹没了,好在大虫一声虎啸,镇住了人群,才狼狈不堪,没好气的对着陈辟吩咐道:“人家都叫嚣上门了,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陈辟这才慌忙的行礼,无奈的对着恩师苦笑,没想到自己会在宋国如此有人气,尴尬不已:“恩师切勿生气,弟子这就去解决因果。” 他也是快速的几个起落,飞身跃起,几个起落就朝着前方追去。 人们见他离去,再次有人高呼,立刻朝着陈辟他们离去的方向追去,眼里只有偶像,那还有天师一众,等到大街上空空荡荡的,留下刘裳一行人面面相觑。 微风扫过,卷起落叶和尴尬随风荡漾。 镇守和巡守大人同样的尴尬立在当场,不知所措,前一刻还在为天师的到来和赞许感到高兴,现在就坐蜡了,这场面来得毫无征兆,要怎样化解这尴尬气氛啊。 乐离在一旁掩嘴偷笑,许聪的嘴角抽搐,并且对二师兄十分的羡慕,真不愧是他崇拜的人,朱梃都一脸懵,这样也可以,他回身人偷偷打量天师,不知道此刻天师如何化解这情况。 孙思哲人老成精,不言不语,眼观鼻鼻观心。 刘裳如同石化一般的坐在大虫背上,短暂的失神后,就恢复了过来,内心之中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这个欺师灭祖的陈辟,早知道就不带他在身边了,太会强风头了。 “无量天尊。” 刘裳在无量天尊前面,内心悄然加了一句,他妈的。 “我这弟子既与人有因果,我这当人恩师的,岂能不管不顾,去跟着看看吧。”为了化解这气氛,刘裳率先开口,一副关心弟子的态度。 盛姓书生,原名盛赞,乃是宋国武学天骄,也是一文武双全之辈,多年前就以名满天下,可惜,自在蟒盘山偶遇陈辟后,心生不服,想要一较高下,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对陈辟发出挑战。 陈辟当年刚二十一岁,正值锋芒毕露之时,岂能不应,结果,无论是文斗,还是武斗,盛赞皆败,被所有见证人耻笑他不自量力,他从此隐姓埋名三年,暗暗发誓要寻陈辟一雪前耻。 这不,就找了过来,想来是学有所成,才出关的吧。 天师开口,所有人都只好跟随,因为陈辟这个劣徒引发的小小尴尬,被刘裳暂时化解掉了,但是他心中的小本本,再次记住了陈辟一笔,回去,就叫罚他把孝经给抄写百遍,已做惩戒,哼。 当年,王尘也经常这样罚他来着,做人恩师真是好啊,收拾你这劣徒,都有理有据,道门第一律,尊师贵道。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一十八章 残珑棋局 “陈辟,当年我虽输给你,可我不服,今日正逢其时,当着所有人的面,我要为自己正名,琴棋书画,拳脚刀剑,我盛赞不输你任何一手,这残珑之局,我们就以这残珑为开局如何,谁先破了这千古棋局,谁胜。” 盛赞站在城中,一块硕大的棋盘空地外,上面有磨盘大小垒砌的黑白棋子,据说,这是古时的两位兵家和墨家先贤对弈留下的棋局,他们以兵士抱棋子对弈,决定胜败。 最后双方平局,谁也奈何不得谁,被后世之人称之为,残珑,棋中暗藏的杀机和机关秘术,至今闯棋局者,死的死伤的伤,千年过去,无人能破棋局。 这残珑陈辟岂能不知道,他曾经也试图破解,可奈何无论他如何推算,也破不了局,还差点被棋局中的杀机和机关之术困住,最后堪堪走出困境,至今不敢再试。 盛赞要比试,竟然会以此对赌,难道他已经有把握破解棋中的奥妙。 不过,他是谁,他是陈辟,天下公认的文武双全,文能吊打天下读书人,武能力压年轻一辈豪杰,此刻岂有退缩的道理。 “盛兄要以残珑开始,那陈辟也只好奉陪了,盛兄,请。”陈辟伸手做请,长身而起,潇洒的跃起,率先朝着棋盘中落去,入了残珑恭候。 盛赞淡然一笑,道:“陈辟好气魄,盛某也来了,请。” 待到他们二人站定,方圆百丈左右的偌大棋盘周围,已经围满了人,纷纷对着场中指指点点。 “盛赞当年也是名满天下的大才,可惜蟒盘山遇到了他这一生的遗憾,唉,可惜了。” “嘁,盛赞哪里能和陈辟比,无论是年纪,和样貌家学渊源,哪一点都比不了好吧。” “陈辟我爱你,你是最厉害的,我们相信你。” 吃瓜的百姓一边倒的呼声支持,让盛赞十分的不舒服,遥想当年,他也是走到哪里,都是人人仰慕追随的,他也曾风光无限,可这一切,都在遇见陈辟后改变了。 盛赞内心冷笑道,无知愚民,今日,我就要用事实来告诉你们,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人。 刘裳他们也来到了场中,静静的站在外围观望,张献之随身带着笔墨,拿起笔墨开始写写画画,残珑棋局跃然于纸上,栩栩如生。 仔细看,颇有道门阵法的痕迹,刘裳隐隐觉得这个世界似乎比他想象的可能有所不同,他小觑这个世界的人了。 他一身书生素衣,一手托着半卷古书,一手提着长剑,同样落于棋局之中,随后将手中的古书卷别在腰间,拔出长剑,看了看陈辟站在百子上,淡淡的道:“你既然相让,那我就不客气了,残珑尚缺,我来落这第一子吧。” 锵! 只见盛赞长剑一挑,对身边黑子垒砌的石块挑起,落于场中。 异变顿起,只见棋盘之下,立刻震颤开来,有一根根长矛凸起,朝着白子轰杀过去,瞬间就粉碎了陈辟脚下地面,白子被吞噬,陈辟失去一子,失去先手。 可现在就说胜负还为时尚早,陈辟岂能这么不堪,他飞身而起,同样平静的回应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先礼而后,兵。” 黑子代表兵家先贤,白子代表墨家先贤,历史似乎又在这一刻重演了,二人走的路线,竟然和两位先贤一模一样,仿佛此刻就是两位先贤在此对弈。 陈辟一剑挑起一块白子,落于棋盘中,偌大的场地再次震颤起来,从地下同样冒出一根根长矛,粉碎了黑子,一人吃一子,平。 “困龙锁兵,试探我吗?嗯,是一步好棋,不过,要是换我,当落在这里,又如何?”盛赞不慌不忙,一点也没有因为黑子被吃而恼火,相反,面上还有隐隐有一种不屑挑衅。 陈辟眼睛忽然闪烁一下,立刻明白过来,他这一手困龙锁兵,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可是却忽略了,杀了黑子后,黑子棋路立刻活了起来,现在反过来有可能要困他了。 场中不乏棋中好手,闻言却看不透盛赞用意,都没有觉察到这是一个陷阱,以进为攻,看似送人头,实则是在以点破面,打开棋路,破解僵持的棋势,再造战场。 盛赞一剑再次挑起一子,待到他的一子落下,众人才恍然大悟,而后惊讶于盛赞的大气魄。 轰隆隆,只见地面腾起无数长矛,瞬间白子连横合纵之势被破,成了局中孤路,各自为政了。 盛赞终于得手,长啸一声,发泄多年的郁闷,他似乎觉得已经胜券在握了。 “陈辟,你要如何破我?” 在场之人无比对陈辟惋惜,怎么会这样呢,难道他要输了? 刘裳眸子深邃了起来,他到不是在乎场中输赢,而是再次确认,眼前的棋盘,它就是一个阵法,还是他非常熟悉的,天元三劫阵,这可是正宗道家阵法,没有学习过道家系统教育的人,是不可能布出如此阵势的。 难道,这个世界,有其他道门前辈存在,或者那兵家和墨家先贤,就是道门之人?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怎么会放任这方世界不管不顾呢,这根本说不通啊。 要知道,昊天元气之海都是他嘴贱,才招惹来了,而且,他在长安开讲大道之时,接受的信仰之力十分的纯粹,也就是说,这方世界的百姓是真的没有接触过道门理念的。 刘裳此刻脑海中胡思乱想起来,天元三劫阵的出现,让他失去了思考,怔愕当场。 他觉得是错觉,一定是错觉,这不是真的天元三劫阵,一定不是。 刘裳死死的盯着场中,他要看清楚,这到底是不是道门的,天元三劫阵。 盛赞仅仅只是两步落子,就让黑子取得了绝对上风,眼看胜利在望,得意非常,三年了,三年啦,终于赢了陈辟一手。 可陈辟是谁,他要是如此就败了,那他还是天下公认的第一人吗?不要忘记了,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天师的弟子,跟着刘裳这些日子,他也学了不少刘裳传授的东西。 比如道法,比如如何呼吸吐纳,再比如,阵法。 他从盛赞第一次出手的时候,他就生出了和刘裳一样的感受,盛赞说的不错,他就是再试探,不过不是针对盛赞,而是针对整个残珑棋盘,当盛赞再次落子后,他就有了七分的把握,这是我道门的阵法。 虽然他还没有接触过天元三劫阵这等高阶阵法,可是只要是我道门的东西,尤其是对于他这种天才来说,简直就是量身定制一般,他岂能败在一个外人手里,他没有道理会败,所以…。 “盛兄,你未免高兴的太早了些,如果是我还没有拜在恩师座下,今日我也许会输了这局给你,可我已经拜入恩师门下,无论如何,今日,你赢不了我,盛兄请看我如何破局。” 就在众人大失所望,为陈辟暗自可惜之时,没想到局势反转,陈辟竟然出说这番话来。 人们不由的充满了期待,他们不想自己的偶像有败绩,哪怕只是一局,也不能接受。 “陈辟,你一定要赢他啊。” “你是最厉害的,我爱死你了。” 宋国的自由风气和开放可见一斑了,在唐国和大明,可不会有这么多女子敢在大街上高呼这等话语,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喷死,嫁不出去咯。 张献之笔走龙蛇,场中一切都被他实时描绘下来。 刘裳从上面看出了道韵,难怪他这个弟子被人称之为当代书圣,果然非同小可,一手画技,技近乎道,简直神乎其技,适合符箓修炼。 他已经为这个弟子找到了以后要修行的方向了。 盛赞皱眉,他知道陈辟拜在天师门下,可是对于天师,他是半信半疑的,虽然传说听了不少,可是他还是不能接受仙人降世之说,可是看陈辟忽然提到此事,盛赞本能的担心起来。 毕竟那恍若神仙众人一斑,坐在一头斑斓壮硕的老虎身上的年轻人,他也看到了,那气质,还真有丝丝缕缕的神异,加上一脸的泰然处之的气度,无不让人心生敬畏。 这就是那传说中的仙人吗? “震为东北,你踏巽位西南而入,那么,将败之局不是我,而是你,巽为风,震为木,风乃无根之萍,木顶天立地,扎根千里,白子落于东北,青木,生。” 轰隆隆。 霎那之间,棋局反转,陈辟在说什么,人们也听不懂,虽不明,但觉厉,刚刚还被打散的棋路,瞬间因为白子再次落下,连城数道线路,反过来将黑子合围。 地下的长矛伸出无数,粉碎了黑子,一大块空地出现在棋局上,现在轮到白棋占尽上风,黑子成了瓮中之鳖。 盛赞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前一刻要多得意有多得意,现在就要多失败有多失败了。 “哇,赢了,陈辟赢了。” “晕了晕了。” 花痴女倒下一片。 场外的所有人都被这眼前惊奇的反转给震惊了,陈辟是怎么做到的,明明败局已定,他在说什么?又做了什么? 可能只有天师的几位弟子,才明白二师兄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吧。 盛赞仰天喷出一口血,他不甘心,怎么会失败,他研究了棋局三年,整整三年,就是为了一雪前耻,给陈辟一个教训,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恨恨的看着陈辟,承认输了,但是却依旧道:“这局我输了,但是,高诉你,你是如何做到的,不然,我不甘心。” 陈辟一叹,看着棋局暗道可惜,他虽破了盛赞的杀局,却无法破尽棋盘阵法,故此遗憾,要是他能在恩师哪里学来更加高深的阵法,下次定有机会破解这千年棋局。 “你不是败在我手中,而是败在我道门前辈的手中,你只当此棋局乃兵家和墨家先贤,留在世间的巅峰对弈,实则残珑棋局是我道门阵法,你不懂我道门,不明了我道门阵法的神奇,自然会败。” 人们也十分的好奇,陈辟是怎么奇迹一般的反转棋局的,听完他的解释,哦,原来如此。 残珑局,依旧无解,白子虽占了上风,但尚有多出破绽,盛赞要是懂得阵势,自然会寻到阵势破解败局,可惜,他不是道门之人,无法理解,这里面的玄奇,故此,陈辟说他今日依旧会输,果然已经注定了。 盛赞无奈拱手,输了就是输了,接下来,是,斗琴。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今天起来太晚,忘记更新了,卧槽,一天来不及了。 《异界道祖》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一十九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一十九章 琴技交手 “三年,哈哈哈,三年,我以为我终于有机会赢你一局,没想到,我还是败给了你。”盛赞不甘的大笑发泄胸中郁气。 接着,他话音一转,眸光湛湛,望向陈辟,道“输了就是输了,陈辟,不管你借什么力量赢下这局,我盛赞心服口服。” 他朝着天师方向拱手,再道:“我以残珑棋局败你才是我取败之道,怨不得谁来。” 说着他伸手,隔空摄取出放在巨石上的长条形包袱。 “此乃上古名琴,为寻它,我三年间,踏遍名人墓葬,最终在史家找到它。” 盛赞的手,仿佛在抚摸自己最心爱的珍宝一样,爱不释手,轻柔的话语,温柔的动作。 场外有嗜好此道的人,立刻眼尖的认出那是何等珍贵之物,惊呼道:“是绕梁,竟然是绕梁,不,不对,传说绕梁已毁,盛赞从哪里寻到的,难道是赝品。” 人们对绕梁纷纷发出惊呼,上古四大名琴,每一个都有一段引人入胜的典故出处,而,绕梁,就是其中之一。 绕梁,绿绮,焦尾,号钟。 四大名琴,至今只有绿绮尚存世间,在宋国皇室,哪位已故宋皇因为喜爱音瑟,故此遍寻天下,终是寻到绿绮,而遗憾不能尽享四大古琴而抱憾。 绕梁的出现,当场引起了轰动,人声再次喧闹了争执起来,有人望眼欲穿,想要一堵绕梁的全貌,有人发出质疑,认为绕梁已毁,不可能还会出现。 人们更在乎的事绕梁的出现,根本没有听出不对,盛赞竟然为了比试,去偷挖他人大墓,这在天下人眼中,绝对是不可饶恕的,这是德行和人性的背离,是要被谴责的。 连刘裳的几个弟子,都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可见绕梁的名气之大,陈辟更是不可思议的看向盛赞,盛赞去盗墓了,这个家伙,真是下足了本钱啊。 “盛兄,你,唉,这是何必呢!”陈辟感叹。 盛赞闻言眼睛再次看向他,沉声道:“这三年,我尝尽了世间百般冷遇,人心恶语,你,自是无法体会,当初一步走错,失去了所有的下场,会有多么凄惨,你年少成名,至今未遇敌手,自是能享尽世人对你的赞誉推崇,有名誉有地位,可我体会到了失去一切的痛苦感受,我不甘心。” 铮~! 盛赞忽得抬手在琴上弹出一声高亢的琴音,如凤鸣般的清脆灵动,让人瞬间沉醉其中,仅仅只是绕梁轻鸣,就有如此效果,果然不愧为上古四大名琴之一。 想来,能够与之媲美的,也只有尚存宋国皇宫的绿绮了。 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争执停下,盛赞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所有人,他手中的绕梁,乃是货真价实的绝世真品。 盛赞目光扫向全场,不屑的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话,轻声自语,温柔的抚琴,道:“世人愚昧,岂能听懂你的婉转与妩媚,今日,就让我来为你重临世间,来奏这一曲,风华绝代。” 话音将落,琴声顿起。 弄弦如玉珠交环相击,声出如凰鸟鸣林,百鸟回声朝凰,平处又如清泉涓涓流水,起弄波动如浪潮奔腾,浩荡不止。 在场之人,哪怕是普通百姓,都被这琴音所打动,仿佛,眼前,出现了一位,姿容绝世的女子,她一瞥一笑,都让人情不自禁,她翩翩起舞的摇曳身姿,风华绝代。 一炷香过去,一曲终,尾音不绝,凰鸟回巢,琴声渐消渐逝,人们依然回味悠长的不愿醒来。 盛赞双手轻压琴弦,音瑟顿消,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对着陈辟道。 “陈辟,该你了。” 场中人们逐渐回过味来,这时,看向盛赞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似乎有了少许的认同。 陈辟苦笑,他可没有绕梁此等绝世古琴,有心自承不敌,又恐他以为自己故意让着他,所以,不对奏一曲是不行了,可是他到哪里去再寻一琴,能媲美绕梁的音瑟之声呢。 风华绝代是唐国开国之时,宋国大词人李牧白所作,相传齐国爱妃贞氏,为世间第一美人,齐国传国与唐后,哪位贵妃贞氏,就成了唐国太祖的禁脔。 有一次,李牧白游历到唐国,受邀入宫为太祖作词,因为他的名气之大,竟然引得那贵妃贞氏都偷偷去看。 唐太祖最后发现了非但没有怪罪,还笑着吩咐贵妃贞氏为李牧白研磨,太祖更是为李牧白压袖铺纸,由此可以想见,当年的李牧白是何等的风彩了。 那贞氏确实美颜不可方物,李牧白更是大手一挥,写下华美的诗文赞词,后来被人作曲填充,由此一曲风华绝代,横空出世,传唱至今。 没想到从前听来只觉好听,却不曾想,盛赞一曲绕梁弹奏的风华绝代,能有如此意境,着实让人不能不对他的琴技赞叹,生出认同。 可是,现在陈辟见识了此等琴技,他也是坐蜡了,放弃认输吧,不行,以他对盛赞的性格了解,这一定会让他误会更深,自己不仅要比,还要拿出比这更好的手段琴技,不然还是会被盛赞误会他没有出全力。 现在,连他都觉得,世间再也没有比风华绝代更有意境的曲子了,他一时间,竟然愣在原地。 自己的弟子在场中不知道怎么好的时候,刘裳却对着张献之在指指点点的,好似在教授他什么东西,并且要他都写出来。 张献之初始不明所以,后来,等到发现恩师竟然是在临场写歌作曲,这顿时把他下巴都给惊出来了,越是往下,他愈发觉得恩师果然是神仙中人啊,这曲子虽然从来也没有听过。 可是他的脑海里,不自觉的就有一幅幅画面产生,好似有一位年轻的侠士,无拘无束,纵横天下,豪情万丈,无论是词还是曲律,都非常的能让人产生共鸣,真的是匪夷所思。 他是万万也想不出这种音律节奏的,这个世间只怕也无人能想出来吧。 “拿去给你二师兄,这个混账东西,自己的麻烦,最后总要我这恩师的劳心劳力,真是操碎了心啊,你可不要学他,为师可是很看好你的,不要叫我失望啊。”刘裳无耻的摆着恩师的嘴脸,语重心长的叮嘱。 张献之一脸诚恳的点头,小心翼翼的捧着刘裳要他写的东西,拿去场中,对着陈辟唤道:“二师兄,恩师让我把这个给你。” 陈辟缓缓回头,疑惑不已,恩师给我的,什么东西? 孙思哲走了过来,同样递上一张琴,有九根弦,绕梁才七弦,这明显是才被孙思哲给鼓捣出来的琴,竟然有九弦,陈辟又疑惑了,恩师这是什么意思。 盛赞也疑惑的看过来,不明所以,但是心中再次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没来由的开始警惕了,仙人传说犹在,难道他给了陈辟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 可是当他看见陈辟手中那明显是新做出来的琴后,又松了口气,除了其它的古琴,世间再不会有琴能根绕梁媲美,更别说这新打造的九弦琴了,听都没有听过。 “恩师让我告诉你,心无旁骛,尽情发挥。”张献之平静的交代刘裳告诉他的话后,就回去了刘裳身边。 孙思哲将琴交给他后,什么也没有说,笑着示意,而后同样回去了刘裳身边。 陈辟却懂了刘裳的意思,冲着恩师哪里拱手道谢,回身的时候,已经恢复了神采飞扬的气度。 他刚刚竟也被绕梁给影响了心神,生出了退让的心思,这可不是他的为人,做任何事,他都是全力以赴的,还没开始岂能言败。 “盛兄久侯了,先前听得盛兄一曲,竟让在下心生诸多繁杂心绪,可见盛兄的琴技果然非同小可,不过,在下也有一曲奉上,请盛兄品鉴。”陈辟说完,盘膝坐在巨石之上,将九弦琴放在膝上。 铮~。 琴弦始动,如巨浪拍岸,声瑟迎风,如松柏娑娑,金戈交击,时而高亢,时而激昂,时而又铁骨柔情,热血澎湃,逍遥人间的少年,意境深远不说,曲律,更是闻所未闻,却让在场所有人再次产生了共鸣,身心血液都跟着沸腾。 所有人眼前,仿佛看到了一位少年侠士,一路高歌猛进,站在世间的最高处,一览众山小的绝世风采与气魄。 连盛赞都一副如痴如醉的神情,仿佛,他跟着音律,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待到所有人听完陈辟的弹奏,一曲终,各个是面色潮红,血液燃烧,目光灼热,恨不能自己就是那那琴声之中的少年,那是他们内心之中的呼喊,被陈辟一曲拨弄给唤醒了。 这一局,开来时胜负已分,盛赞也清醒了,他再次失声大笑,只是声音多了几分苦涩,他还是败了,没想到绕梁在手,竟然还是不敌陈辟,难道这就是他的命? “陈辟,陈辟,陈辟。” 场中的百姓纷纷呐喊起来,就像是前世的大明星出场一样,陈辟在这一刻,就是压盖了世间所有光亮的那颗,最明亮“星”辰。 盛赞惨笑:“我又输了,没想到,书圣前辈,竟然称呼你为师兄,琴棋书画,琴,棋,我已败在你手,书画,你竟能做书圣前辈的师兄,得到他的认可,那么也就没有必要比试了,想来我一样会败。” 他的话,再次引爆在场的百姓,书圣? “啊,我想来了,刚刚那人好像真是书圣前辈啊。” 顿时,刘裳一行人,才真正的引起百姓们的围观,好吧,刘裳再次成了透明人,他依旧是那个陪衬,那正在写写画画的张献之成为了关注对象。 刘裳暗自恼火,事情不对啊,我才是主角,我是天师,我是仙人啊,你们关注的目标,错了啊。 百姓们目光火热,自张献之隐居后,这么多年来,还是他第一次出现在世间人的眼前,想不引起轰动都难。 好在人们没有失去理智,还算礼数周全,对着张献之行礼拜见,张献之只好放下手中的活计,拱手还礼。 大虫也实时的发出一声沉闷的吼声,才止住了一些想要接近的崇拜者。 刘裳此刻对自己收的这个弟子,也在心中的小本本记了一笔,抄写尊师贵道一千遍,劣徒,张献之。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二十章 天下无双 “我盛赞从不输于人,可是却连续败给你两次,也许这是宿命,可是,我不认命,陈辟,今日做个了断吧,结束我这三年来的羞辱痛苦,手底下见真章吧。”盛赞缓缓的起身,放好绕梁,抽出长剑冷冷的指向陈辟。 一如当年盛赞双眸血红,状态隐隐有些不对劲,身体都在轻微的发出颤抖。 仅仅只是三年前的一场失败,竟然让盛赞痛苦至今,这人的气量怎得如此狭小,可能谁也不会想到,三年前,他输了后,都遭遇了什么,如果你知道他的遭遇,就不会如此了。 他本有大好的前程,年纪轻轻就名满天下,文成武就,受世间人们的追捧,可惜那一败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原本唾手可得的功名利禄,美好的爱情,都随之如浮云般散去。 盛赞没有了利用价值以后,爱人抛弃了他,情亲舍弃了他,世人傍侮他,可谓一日高歌,一日尘埃,短暂的享用了人间所有美好,在错误的地方,遇到了错误的对手,结束了这一切。 那一天之后,他一无所有,仅仅只是失败了一次,绝无仅有的一次,仿佛世间所有的人,都开始对他产生了恶意,他不理解,难道他就不能败吗? 说的对,他不能败,败了就无法翻身,他没有陈辟的家世渊源,也没有陈辟的天纵之资,盛赞的每一次盛名,都是他努力争取来的,陈辟三岁就能读会写有名师指点。 盛赞却在为下一顿吃食而求之不得。 八岁的时候,陈辟已经是远近闻名的神童,盛赞还是个体弱多病,骨瘦如柴的瘦弱野孩子,受尽欺凌,朝不保夕。 十二岁的陈辟,已经入了经学府,被唐皇亲自赞誉唐国第一奇才,名满天下。 盛赞还刚从富人家脱离仆籍,恢复自由之身。 直到十年前,才靠着自己的勤学苦练,一步步的开始接触不一样的世界,他发誓一定要成为人上人。 一直没有名字的他,给自己取姓为盛,名赞,寓意总有一天要得到世间的认可,让天下人,盛赞其名。 盛赞开始走访名山大泽,遍访名师,有儒学大家,有武学宗师,他都靠着自己的毅力,艰难求来机会,让他们收下自己,他本就资质平平,却愿意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坚持。 终于,当他走入世间的时候,换来了他无数个日日夜夜,在梦中才能得到的一切,在宋国一场大比之年,他一举成名,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观尽汴京花。 入朝做了官,两年后,有小国作乱,背叛宋国,盛赞当时正好下方在外,单人独骑的去与作乱的小国谈判,最后在席间,杀了作乱的国主,震慑住了所有人。 “大宋天兵待甲百万,随时可踏平你国,你等自行掂量吧,是从还是毁灭。” 盛赞一人一剑,独对小国王宫千人侍卫,毅然无惧生死的态度,再次名震天下。 回去之后,更是得到先皇的赏识,步步高升,娶了藩王郡主,被皇帝亲口赞许智勇双全,忠义无双。 此时的盛赞,已经走到了人生巅峰,他用来了整整二十年,才换来今天的一天。 而陈辟,仅仅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他现在拥有的一切。 也就在几年后,还没有好好享用这一切的时候,他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对手,陈辟来了。 蟒盘山并不是很出名,但是因为陈辟和盛赞的那一场举世瞩目的交锋,一举有了莫大的名气。 陈辟此刻也才二十一,锋芒毕露,气势正盛,也不知道什么是谦虚收敛,闻听有人对他发出邀战,好啊,来啊,求之不得,独孤求败啊,高处不胜寒。 盛赞只是比陈辟稍长四岁,两人年纪算是相差不大,都是年轻一辈的少有俊杰,更是当时两大帝国风头最劲的两人,被不少人拿来比较,私下里争论不休。 谁才是天下无双的第一奇才。 可惜,这个世间,有一种叫做天纵之资的人,他们就是上天的宠儿,不管你有多么努力,多么的勤奋好学,在他们面前,你都会黯然失色,并且毫无胜算,挑战他们的结果就是。 身败名裂。 蟒盘山一战,原本被人们争论不休的奇才,从此只有一个,那就是陈辟,他用绝对的实力,无情的碾压了盛赞,并且是一丝情面也没有留下,九场比试,盛赞无不以惨败告终。 陈辟更是年轻气盛,口不择言,甚至点评盛赞的行为目的,道:“如果你能放下功利之心,不急于今时,你我若是在将来相遇,你也许不会败的这么惨,可惜你功利心太重,所以你不如我,想要借我的名声,当你的踏脚石,只能是自取其辱。” 他一句话,让世人对盛赞生出了厌恶,哦,原来他是这样的人。 盛赞回去后,就被逼退婚,受尽羞辱,家中寻来的亲族,也一个个离他而去,朝中更是对他冷言冷语的排挤打压,变故突如其来,让他从天堂摔落进地狱的绝望。 也就在那一天后,盛赞的心态变了,他辛苦了二十几年,没想到,还没有失去仅仅只是一瞬间,面对世人无情的打击嘲讽,他的心变得冷漠,不再热血,那个忠勇无双的盛赞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第一件事,就是闯入藩王府中,杀了那个离他而去,伴他数年,同床共枕的女人,那个他宠溺爱煞的妻子,爱有多深,当发现她背叛你之后的恨,就有多深。 第二件事,就是杀了那些前来投靠他的亲族,最后弃他而去的亲族,是我在你们投靠的时候收留你们,是我给你衣食无忧的生活,现在你们弃我而去,是何道理? 三年前腥风血雨的汴京城,被盛赞闹的沸沸扬扬,自此消失世间三年。 这就是盛赞所经历的,说到底,造成这一切的是他自己的功利,贪婪之心,还有就是因为陈辟那句话,彻底的改变了一个人,他再现世间,找陈辟复仇,也就理所当然了。 陈辟没有经历过大起大落,他的人生都是一路高歌,自然无法体会盛赞来之不易的一切,还有现在失去一切的经历。 “盛兄,真要如此吗?” 盛赞长剑指着他,面色狰狞,终于是装不下去了,三年前那个冷漠无情的盛赞,回来了,在场之人无不动容,仿佛又回想起三年多前的那个汴京之夜。 “陈辟,拔剑。”盛赞声音低沉的嘶吼。 张献之看着盛赞,摇摇头,当年,他也见过盛赞,只是他当年就看出此人心性,不愿见他,如今看来,当年他是对的,这个人的遭遇经历,何尝不是咎由自取呢。 朱梃同样听说过盛赞的过去,在刘裳身边做着解说,让刘裳明白了盛赞的过去,他平静的看着场中的二人,淡淡的道:“陈辟当年年轻气盛,不知收敛心性,随性出口伤人,这是祸从口出的典范,你们不要学他。” 接着他又道:“盛赞的经历虽让人同情,可是却有一颗欲望的心在作祟,促使他一步步走到今天,怨不得谁来,只能说是咎由自了,而且此人心术不正,有此祸端也是迟早的事了。” 在刘裳看来,他很能理解盛赞上进的心,上进没错,他自己不也为了成仙作祖,而在试图改变这方世界格局的事情,为自己打下根基,收拢一众弟子,为长安的小九李恒,暗中做着准备。 可是他不会去为了自己成道,去杀害一些无辜的人,这样的行为在他看来是无法原谅的,所以他虽认可盛赞求上进的心,却很难接受他为了达到目的,杀了无辜之人的手段。 难道就凭人家几句恶言恶语,你就要去杀人不成,这也太过霸道了,所以他说盛赞本身心术不正,是咎由自取了。 刘裳非常不喜这样的人,在北疆之时,苏战就是因为要牺牲士卒的性命,达到目的,被他狠狠的打了一顿,可见他真不是说说而已,是发自内心的不喜。 凭什么别人要为了你的成就去成全你,凭什么别人就要为了你的所谓功成名,就作为踏脚石的牺牲。 陈辟静静的看了他一眼,盛赞变了,当年比斗之时,那个意气风发的盛赞,如今只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谁对谁错,现在已经不用计较了,他想起恩师说过的一句话。 口中的道理说一千道一万,也要用自己的武力去体现的,你没有强大的武力去传达,如何去说服别人听你的道理? 陈辟此刻对此话是深以为然,他想要对盛赞讲讲道理,不希望盛赞就此沉沦,觉得还可以挽救一下,盛赞的经历,他听说过,也无数次对自己当年说的那几句无心之言,而生出懊悔。 要不是他当年年轻气盛,锋芒毕露,口不择言,也不会造成那么多条无辜的生命消逝,所以,他是有责任的,他虽不能挽回那些生命,却可以阻止盛赞的一错再错。 陈辟有了主意,立刻一改气势,如同当年面对盛赞一般,同样的盛气凌人,同样的不可一世,当年做错了,说错了话,他要重现当年的一切,这次 他要做的更加彻底。 盛赞现在的状态,用道门的话来说,就是已经入了魔道了,他脑海中回荡的都是当年的场景,念头之中只有当年的惨败,要救他回来,只有重现当年之事,打服他,才能彻底结束他的痛苦。 锵~。 陈辟拔剑,同也冷冷的指向对方,一如当年在蟒盘山比斗之时的开口。 “盛兄欲争无双,可世间无双之人,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我,陈辟!!!”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回来了 “献祭?”刘裳疑惑的问道。 净世铜炉不甘心的回应道:“不错,我把自己献祭给你,你我一体同心,从此后,我成为你的伴生神器,你生,我就生,你死,我就死,这就是献祭。” 它没有说为什么要这么,也没有说出心中的自语,不过,就算你小子真出事了,我也不会有事,可不要以为神器就是如此好驾驭的。 因为,它现在被莫名控制了,都是刘裳无意识下的影响,在他的识海深处,一定隐藏着一股恐怖力量或是强大生灵,有些事情,它不能说出来,说了会沾惹莫大因果,只有等这个小道士自己去发现才行。 净世铜炉能做的,就是尽量不暴露这个秘密的情况下,与小道士绑在一起,它清楚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可是三世镜那里一定是有了重大发现,才打出信息,提醒它要这么做的。 它虽然不清楚三世镜究竟知道多少事情,可现在看来,只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对于一次次的被小道士干预失时空轨迹,这匪夷所思的现象,净世铜炉是欲哭无泪,只好半推半就的妥协了。 同时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做局在一个小道士身上,或者小道士本身就是那个存在呢? 现在是他对刘裳这个小道士产生了好奇,护着这个小道士,那就是主动找上因果。 刘裳眼珠一转,嘴角咧到了耳根,搓着手,舔着脸道:“你是认真的吗?” 他高兴啊,嘎嘎,没想到自己使出了万般手段,都没有达成的愿望,竟然迷失在这时空之中时,反而得偿所愿,好啊,美得很,真美得很。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想要与我结成献祭联系,以你这如今的境界修为,可不会那么轻易让你做到,就算我自愿如此,你也不会好过,需要承受的因果可不小,你还愿意吗?”净世铜炉提醒他,事情可没有想象的简单。 刘裳却大大咧咧的挥手道:“我的状况你也知道,就算有什么后果,也无所谓啦,这只是我的分身而已,你要如何,直接点,需要我做什么,你说就是了。” 看着这小道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愣头青态度,净世铜炉再次迷惘了,他真就要献祭这样一个家伙吗?将来真不会后悔? “好,彻底放开心神,真灵注入炉中。”净世铜炉的话说完,也彻底放弃了挣扎的心绪。 后悔就后悔吧, 希望你不要让我太过失望就行,在这下界,我已经待得腻歪了,契机一直没有降临,我也受够了,我要回去上界。 刘裳也疑惑的按照它的指点进行献祭,当真灵注入进去,净世铜炉立刻有了反应,刹那金光大放,整个炉体变得晶莹剔透,小巧玲珑,一点点的缩小,直到完全化作米粒大小,最后顺着真灵一闪而没,消失在刘裳的眉心。 献祭异常的顺利,这把刘裳和净世铜炉都给惊呆了。 怎么会这样,他竟然能完全承受我承载了整个下界人间的气运之重。 刘裳疑惑的开口自语:“什么吗?道爷我还以为有多难,也不怎么样嘛!这就完成了献祭?” 小妖们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他们明明感受到一种无法抗衡的天地之力,忽然罩落下来,他们当场被打回了原形,趴伏在地瑟瑟颤抖,那天地之力太过宏大,连生出抵抗的心思都不敢有,仿佛下一刻就要灰飞烟灭。 而刘裳仿佛无知无觉,承受主了那天地之力,进入了他的身躯之中,消失无踪,一瞬间就恢复了原貌。 一开始他们都被净世铜炉的话给吓到了,害怕观主会承受不住神器的力量,而且他们也亲身体会了一把,真是太可怕了。 可是现在这明显观主好端端的,一点异样也没有啊,又是怎么回事呢。 净世铜炉哑口无言,看着异象降临的瞬间,又瞬间消失,它也只好认命了,看来他赌对了,这个小道士真得不简单。 “你放开心神,凝神静气,你我现在一体同心,我的力量,就是你力量了,虽然我不能直接影响你的道行,但是你却能利用我的力量,现在你心中想象着你要去的地方。”净世铜炉也彻底放开了,已经这样了,只有借刘裳之手,才能回去原本的世界。 刘裳点头,可是他一回头,看到了观中的小妖们,一个个凄凄惨惨的样子,奇怪的道:“咦,你们这是怎么啦?” 小紫化作的紫叶兰花,微微摇曳,传出意念道:“观主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的,现在我们被你打回原形啦。” 她的话很快引起附和,几个小妖七嘴八舌的立刻吵吵起来,老钱在一旁傻笑,现在大家都一样了又回到了起点,看你们以后还欺负我不? 刘裳闻言不明所以,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不管你的事,在天地之力面前,它们的道行太低了,自然承受不了这莫大的力量,哪怕只是一丝一缕,也足以碾压它们了,幸好这力量不是针对它们,否则,现在它们已经是一堆齑粉。”净世铜炉淡淡的解释。 刘裳这才明白过来,可是刚刚真的无知无觉,他只是放开了心神,完全感受不到丝毫异样。 他笑着蹲下身子,对小紫点了一指,传出一道真灵,顿时青光一闪,小紫原地恢复了过来,左右看看好像没有什么损失,然后依次对这几个小妖传出真灵,帮助他们恢复。 老钱顿时不干了,观主,你偏心,我啊,还有我老钱啊,给我也来一道。 刘裳自然不会厚此薄彼,老钱这些日子在观中确实帮了不少忙,而且已经到了化形的境界,于是,同样赐下一道真灵。 一个憨厚的中年大叔就凭空出现在观中,他就是老钱,连形象都是。 “多谢观主,弟子拜见观主。” 刘裳此刻的道行虽没有增长,可却多了几分神圣的气息,道韵天成,存思变神出的这具分身,已经与本尊并无二致了,可能这就是得到净世铜炉献祭的唯一好处吧。 当然不会只是有这些,他本就是分神而出的人,现在有气运重宝的神力加持,就算道行没有增长,可是神力却非同小可了,在这人间下界, 不说无敌,也能如本尊得到三世镜神力加持一样的横行了。 就算他此刻面对张玄真这等境界的大宗师境的强者,也可以无惧了,再也不会被张玄真给逮住收拾了。 下一刻,刘裳只是一个念头,想象着华夏时空。 嗡~。 金光一闪,整个三清观顿时消失在异时空,朝着华夏时空而回。 “哦买噶的,它又回来了。”蓝色星球上,西方国家的天文机构,顿时沸腾了起来。 “神已经给了我指示,它的目标在东方。”塞格里奇抬头看着星空中那颗诡异出现的流星,自言自语。 “道星!”道门和佛门大修行者,纷纷抬首看向深空,在天枢方位,道星再次神异的出现,把即将形成的劫星给牢牢锁定在一侧环绕,使之不能形成因果。 最后,它如同定在了深空之中,数颗劫星想逃都不能,挣脱不开,只能围绕道星运转,从此刻开始,无尽遥远的深空之中多了一颗明亮的大星,身边环绕了八颗星辰,还有了两个散发着金色光华的卫星。 轰隆隆。 华夏西南边陲的大山中,忽然发出一阵地动山摇的动静,初始,人们还以为是地震山崩了,可是,想想又不对,没听说西南有地震的啊,有村民好奇的朝着山中探去。 就看到震惊的一幕,那消失不见的道观,竟然神奇的出现了,依旧坐落在原地。 这个村民,就是上次那个好奇的倒霉鬼,没有关部门带去洗脑的那个家伙,这次,又是他好奇心驱使,再次被带去有关部门洗脑了,可怜的家伙啊。 当刘裳的通讯器信号出现的时候,八局立刻就发现了,立刻有人报上去。 高经立刻松了一口气,又是一个多月,这个家伙到底去了哪里,不过还好总算是回来了。 待到有人告诉他,不仅信号出现了,连那山中道观都出现了,高经立刻就不淡定了,这要是被人传到网上,绝对是本年度最热的新闻了,他立刻吩咐下去,封锁消息。 可哪里来得及,已经来不及了,西南山中的三清观火了。 “哈哈,终于回来了。”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以身殉道 “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晓映一脸慈悲,悲天悯人的庄严法相,周身佛光大放,压向对面一个如风中残烛的老者,塞格里奇,终于被寻到真身。 王拜背后的三尺法剑,锵一声飞起,隔空指着塞格里奇,周身雷光大作,一上来就是太阴真雷法,蓄势待发,喝道:“域外妖人,竟敢在我东方华夏作乱,不知死活,杀我师弟,此仇无解,你不死难消我心头之恨。” 八局高手几大分部剩余的高手也在外围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塞格里奇自投罗网了,魔龙吉斯,他一定是为了这头邪物而来,传说这头邪龙就是他信奉的主神的宠物,所以,他一定会来。 果然,这个塞格老鬼真的寻来了,在这里被八局给逮了个正着,同时,也引来了全真掌教王拜,和禅宗神僧晓映禅师。 塞格里奇只是平静的扫视向他们,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还有些遗憾之色,他到底在遗憾什么? “呵呵,我早就该死了,可是我主不让我死,我还有使命没有完成,所以我死不了,你们大张旗鼓的找我,又怎么知道,我不是想要会一会你们呢,可是只有你们两位老朋友,其他人似乎对我这个快要死的人没有多大兴趣啊,既然这样,那么好把。”塞格里奇仿若自语的道。 众人不明所以,只有王拜神情一凝,他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对。 “这是,这是…。”他心神一动,忽然感应到了什么,惊恐的看向虚空,哪里似乎酝酿着一股极度可怕的气息,带着丝丝缕缕的神威,正在试图冲破时空的阻隔,闯过来。 王拜忽然的惊叫提醒,让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只有同境界的晓映也感应到了,同样大惊失色,忽然明白了塞格里奇的目的,一脸的震怖道:“你故意杀我门派弟子,就是为引我们下山,而后引来你们的主神降临,将我们当做血祭之礼,你,你,你好毒辣的心思。” “哈哈哈,终于明白了吗?不过,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我伟大的主神即将突破东方华夏的结界,谁也不能反抗,这方世界,只需要一位主神,那就是我伟大的,神主路西法。”塞格里奇唤出路西法的名字的时候,眼睛里透露着疯狂。 要是结界破碎,域外邪神入主我东方华夏,那绝对是一场空前的灾难,信仰崩塌,文明尽毁,世间再无安宁净土了,全都要沦为邪神的奴仆,化作无助的可怜羔羊,任异族统治宰割的悲惨下场。 塞格里奇故意杀人,就是希望引的镇守八方的道门和佛门高手下山寻他,而后能乘着所有人下山寻他,八方结界失去镇守的力量,可惜,只有王拜和晓映下山,让结界失去了两方镇守,所以才造成这个残酷的界面。、 当明白这一切后,王拜和晓映是后悔不已,终究他们因为执念,害了天下苍生。 谁,谁能阻止这一切。 王拜和晓映近乎绝望。 在场八局的有些人还不明白即将发生什么,只有高经,他明白了这一切后,也是六神无主了,原来这个老鬼,是打着这样的主意,这是要毁我东方华夏世界啊。 当东方华夏的结界被触动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大修行者,都在这一瞬间生出了感应,不可思议的看向虚空,哪里的结界正在闪烁着,如一个气泡一般的凹陷了一大块。 这是,何方邪魔在冲击我东方华夏的结界~!!! 龙虎,青城,昆仑,崆峒,四大道门祖庭,纷纷有高手出关,眸光精光湛湛的抬头,凝望深空,齐齐施展无上道行,镇压结界异动。 佛门三大,禅宗,术宗,净土宗,同样有大僧自修行中觉醒,走出闭关的塔林,凝望深空,各自坐镇一方,宝相庄严的开始吟唱佛经。 他们的举动也仅仅只是暂时阻止了结界的破碎的时间,而不能改变什么,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岌岌可危,事关东方苍生的生死大事,佛门和道门第一次联手,竭力阻止结界的崩溃。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且毫无征兆,他们都来不及反应,就仓促应对这一场浩劫,还是显得太过力不从心,面对绝对的实力,他们太弱小了,那冲撞结界的力量,太过强大了。 谁能阻止这一切? 东方华夏的百姓一片和谐,依旧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恐怖的大事件,人们享受着宁静和谐的生活,至少在天地大变之前,他们毫无所觉,哪怕神魔即将乱舞~!!! 就在这让天下大修行者绝望之际,一声震天动地的话语,响彻天地。 “我生天地来,生来天地归,来去皆是道,归去我道生……。” 张玄真眸子深邃,透过时空的阻隔,仿佛看到了什么,他长身而起,一步一幻灭的离开祖庭,仿若自语的叹道:“道星虽拖住了天地大劫的降临,可最终还是没有躲过人祸,域外邪神,数千年一直觊觎我东方华夏,这人间难得的宁静,终还是要毁与贪婪吗?” 他就这样消失在了祖庭,下一刻,天下大修行者尽皆生出感应,齐齐朝着这边拱手,行大礼,郑重其事,并齐声传音天地。 “恭送老天师。” “阿弥陀佛,老天师,功德无量。” 这个世间,要是还有谁能阻止域外邪神之人,那就是他,张玄真,他的修为,早已阴尽阳生,化作纯阳,在龙齐寺的时候,他为何能一人压服天下大修行者,现在已经的他,已经诠释了一切。 他的道行境界,已经达到地仙之境,是即陈抟,吕祖,钟离仙,张邋遢后,的又一道门传奇。 难怪他可以仅仅只是一道金光咒,就镇压天下群雄,这等修为,已经非是人力所能抗衡的呢,不成地仙一切皆是空。 塞格里奇在猖狂的大笑着,手捧荆棘权杖,神辉照耀,这一刻,他就像是行走在世间的神,所有的攻击都对他无效,被他周身散发的神辉驱散,蓝色的光芒化作一根光柱,直射天际。 仿若于天地凝为一体,朝着虚空中那看不见的无形结界冲去。 “联手,阻止他。”王拜冲着塞格里奇怒吼,叫晓映联手。 “阻止我,来不及了,谁也阻止不了。”塞格里奇肆无忌惮的道。 眼看光柱即将冲到撞到结界之上,王拜和晓映都怒吼着元神冲天而起,肉身自半空坠落下去,毕竟没有修成地仙,想要肉身飞行,是不可能的。 来不及多想肉身会不会摔坏,也不管塞格里奇这个老鬼了,不管不顾的飞天而起,结界要是被这力量打扰,内外夹击之下,结界定然崩溃。 “哈哈哈哈,没用的,神主降临东方已成事实,谁也阻止不…。”塞格里奇猖狂大笑,似乎神主路西法降临就在眼前,他已经得到了永生的赐福。 可,当天地之间,回荡起一道宏大的声音之后,他的大笑戛然而止。 “我生天地来,生去天地归,来去皆是道,归去我道生……。” 张玄真,到了,瞬息千里,一步一幻灭,自虚空慢慢显出真身,平静的看着下方,一直点出,打散了荆棘权杖发出的蓝色光柱,同时一掌对着下方压了下去。 “域外邪教,擅入我东方华夏者,当诛。” 王拜止住元神,晓映也止住身形,那在高空肉身飞行的张玄真,一指一掌,就化解了一切的随意,让他们叹为观止,同时松了一口气,又无奈的冲着老天师拱手。 “不…。”仅仅冒个头的塞格里奇,就此饮恨,大叫一声,化作齑粉。 什么永生,什么神主赐福,在张玄真面前,都是梦幻空花。 张玄真来不及理会他们,神色凝重的看着虚空,虽然解决了内患,可外患才是最可怕的,那邪神路西法,连地仙境的他,都感觉束手无策,他的声音传到结界之外。 “我东方华夏,不是你等域外邪神肆意妄为之地,擅入东方华夏者,诛。” 他修为全开,虽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依旧登天而去,气势不输,战役高昂,现在唯有一个办法了,那就已己身殉道,加固八方结界,来阻止邪神崩溃结界。 难怪天下大修士,在张玄真出关的时候,纷纷说出那样的话,难怪他义无反顾的展露地仙修为,原来,张玄真已经做好了以身殉道的准备,他要以一人之力,挽救天下苍生,捍卫东方华夏的世间安宁。 王拜明白了他的心意,元神俯首拜下,扬天悲鸣:“恭送老天师。” 晓映同样明白了老天师的心意,唱起佛号,扬天下拜倒::“恭送老天师。” 东方的天地生出一股浩荡的悲凉之意,乌云密布,仿佛天地在悲坳,在为老天师送行。 “老天师,一路走好。” 天下所有修行者都在为张玄真送行。 东方世间,人们依旧无思无感,只是天地忽然风起云涌,影响了逛街,上班的心情,没有人知道,为了他们的安宁生活,有人在背后默默做着什么,做着怎样的牺牲。 张玄真没有留恋,丝毫没有即将化道的感叹,只有对着那逐渐远去的身下花花世界中的生灵无限怜悯。 净世铜炉身为气运重宝,自然感应到了这一幕,刘裳现在与他一体同心,岂能没有感应。 双眸不自觉的流下泪滴,感受到了天地的悲坳,他怎能无动于衷,一个念头,人已消失在观中。 “师叔,师侄还在呢…。”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二十三章 强到离谱 “师叔。” 正当张玄真抱着毅然决然的心,准备牺牲自己地仙境的道行,加固八方结界之时,他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了刘裳的声音,惊的张玄真下意识的止住了身形,心神失守,不由自主的在高空之上打了一个趔趄,差点坠下高空。 悲壮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地仙境的张玄真,竟然差点摔下来,这也太滑稽了。 几乎所有大修行者,都看到了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什么情况? 难道又有一位地仙诞生了,这人是谁,从来没有听说过啊,他唤张玄真为师叔,还如此年轻,难道是一位返老还童的老家伙。 可他们无论怎么看,这凭借肉身虚渡的家伙,都是个年轻人,这…。 刘裳几乎是刹那出现在张玄真的身边,难怪张玄真会被吓一跳。 “你…,你怎么…?”张玄真一时都脑袋空白了,这个师侄的道行精进到了如此骇人听闻的地步了吗? 刘裳大大咧咧的冲着身前的师叔笑着道:“师叔啊,你老人家也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如年轻人般的热血上头,一股脑的往上冲呢?不就是几头域外邪神而已,这也值得您老人家这样牺牲吗?” 张玄真不知道说什么好,竟然被数落了,可是他此刻真是什么话也说出来了,他已经看出这个师侄是凭借真身在飞行,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刘裳是分身的事实。 加上现在他有净世铜炉的力量加持,就更不会让张玄真看出玄机了。 短暂失神后的张玄真,终于反应过来了,目无尊长,简直是目无尊长。 “混账,这里可不是好玩的地方,快走。”张玄真已经不想计较了,也不管这个师侄是如何做到这一步的,还是赶紧打发他离开这里吧,八方结界眼看就要被突破了,他可没有心思纠缠。 刘裳依旧嬉皮笑脸,大胆的上前一步,拉住师叔即将再次飞身而去的冲动,笑着道:“师叔,弟子不是说了,小小域外邪神不值得您老人家如此,随弟子回去吧。” 他一手拉住张玄真,另一只受随意朝着虚空一掌打出,自他手中一道浩大的力量直射虚空中的八方结界之外,只见,那力量竟然穿过八方结界,直接轰在了正在试图冲破结界的邪神身躯之上。 仿佛中好似听到了邪神痛苦又惊恐的嘶吼起来,只听:“东方人间,竟然还有仙级力量没有被放逐,你究竟是哪一位?” 随后,那个声音越来越小,八方结界恢复了原貌,并且更加稳固了。 所有大修行者都瞠目结舌, 这也太强悍了吧,仅仅只是一挥手,就解决了这场让天下修士都绝望的滔天大祸,那个小道士,究竟是什么人? 张玄真被刘裳挽住手臂,数次挣动,竟然没有挣脱开来,也是惊疑,他是越来越看不透师兄这个弟子了,难道他又有了什么机缘,造就了他的境界,到了如今这骇人听闻的地步。 可他无论怎么探查,以他陆地神仙,逍遥游境界的修为,竟然还是探查不到丝毫,他竟然还是个五行衍生境的道行啊,这怎么可能!刚刚那举手投足之间,就化解了一场大祸。 这是五行衍生境的道行可以做到的吗? 还有他几乎无视时空的身法,连他这瞬息千里的陆地神仙,也是望尘莫及啊。 “好极,好极,师兄啊,你收了个好弟子啊,哈哈…。” 张玄真望着虚空的八方结界和已经恢复正常的天地异象,欣慰的大笑起来。 数个地方,腾起数道强大的元神,来到张玄真身侧,拱手施礼,又对那一脸青涩的年轻小道士,投去敬畏的眼神,同样拱手施礼,一脸的严肃庄重。 “道长力挽狂澜,拯救我东方,功莫大焉,请受我等一拜。” 刘裳就这样大大咧咧的站着,真就受了他们的大礼。 笑话,我刚刚可是救了你们所有人,受你们一礼怎么啦,道爷我受的起。 可是他却忽略了在一旁已经黑下脸来的张玄真,好在张玄真没有当场动手收拾他,这小子,真是…。 又想到好似他这样也没错,修行者达者为先,况且,这小子,现在还真有这样的资格,不管他是如何做到的。 刘裳可没有心思在这里陪他们虚与委蛇,你们随意,我走了哈。 临走之时,还对着师叔张玄真叮嘱数落道。 “师叔,你老人家可悠着点,年纪一大把了,可不要有下次了啊,这么冲动可不好,我,我走啦。”看到张玄真眼神里好像有些危险的气息,立刻嬉皮笑脸的退后,瞬息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一脸面面相觑的众位前辈高人。 张玄真见他竟然溜了,不自觉的大笑起来,一步一幻灭凌空虚渡远去,没有理会众人的疑惑不解,不过,那小道士唤张玄真为师叔?想来也是正一门人了。 可他们脑海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正一何时出了如此一位强到离谱的后辈,他是谁? 看看虚空中,那比先前还要强大数倍的八方结界,想起域外邪神退走之时,惊怖的喊道,东方人间,竟然还有仙级力量没有被放逐,你究竟是哪一位? 仙级力量啊,这人间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道星困锁住了劫星形成的劫数,现在,人间又出现了仙级力量,好啊,真是好啊,在看看下方人间,繁华,安宁,和谐,这样的人间,谁不爱呢。 他们也没有再纠结,小道士的强大,也没有再纠结张玄真成为人间第一人的事实,朝着二人离去的方向,拱手拜下,而后,同样大笑着离去。 “阿弥陀佛。” “福生无量。” 这样的人间,真好。 刘裳早已回到观中,此刻正跟一群小妖们吹嘘着自己的战绩,什么举手投足化解大劫啊,睥睨域外邪神,吓的他们仓皇而逃啊等等等等,山中小妖怪们,都一脸崇拜的看着观主。 哇,观主你好棒棒。 只有小紫几个与他亲近的小妖,最是了解刘裳,在一旁掩嘴偷笑,不时引导座下观众的情绪,当刘裳吹嘘到精彩处,不,不是,是讲到精彩处的时候,给送上鲜花和掌声,配合刘裳表演。 刘裳此时,就会一脸满足,高深莫测的装装威严深沉,观中的日子,就是这样的随意安然,自从刘裳和王尘来到这山中道观,山中的生活虽然清苦。 小时候的他,却有一帮山精树怪的小朋友,小伙伴,每日陪着小刘裳,让他感受到不一样的儿时欢愉,虽然他偶尔还是会想,自己怎么就没有父母呢。 王尘的关怀教导,让他明白,这个世间没有不劳而获,付出就有回报,所以他的性子虽然暴躁直白,可是又有天真良善的一面,他分辨人心善恶的手段,就是他师父的行为标准,在他心里,师父王尘就是世间最好的好人。 而这些山中小妖,都是陪着他一起长大的亲人,他虽然孤独,可不寂寞,现在他挑起了王尘的担子,在这山中,他代替王尘来教导这些小妖,引导它们走入正道,看着它们一个个天真崇拜自己的小样,就十分的满足了。 “好啦,好啦,今天,就到这里了,都散了吧,记住,不要荒废了修行哈,等你们到了化形境的时候,就来寻本观主吧。” 刘裳美滋滋的打发一众小妖,这最后一句,才是最打动这些小妖的,欢呼着拜谢,化作一股青烟四散而去。 小紫经过这一次恢复真身,出落的愈发亭亭玉立了,如果以前还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重新恢复后的她,就是一朵盛放的牡丹。娇艳明媚,不愧是花妖所化,那气质,身姿,无一不是风情万种。 就算穿着道衣,也难掩勾魂夺魄的动人姿容。 小青也气质大变,妩媚动人的身段,精致绝美的面容,二女都是人间不可多得的绝色,加上她们本身的气质,还有一身素布道衣,还自带一股出尘的特质仙气。 刘裳十八岁了,当初青涩稚嫩的少年郎,也长成了偏偏俊俏哥,这个愣头青,整日面对二女的陪伴,依旧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连夸她们,都时常气的两女半死,都不想多搭理他了。 自从二女接触了世间的诸多,心绪早已不是当初的白纸一般,懵懂的情丝,在心中发芽,两年的日夜相伴,让她们觉得观主,就是这世间唯一值得她们追随相守的男人。 哪怕这个二货总是让她们又爱又气,也无怨无悔,默默的守候在他的身边。 刘裳哪里懂得这人间男女情爱,他只是个一心证道成仙的单纯小道士,就算美女环伺,也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妥,唯一打动他的人,却已经在他的记忆中被神秘力量给深深抹去印记了。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可以觉醒,距离他承诺的十年,可已经时间不多了,几个月的时间过去,按照九黎圣境的时间线来推算,已经五年了,也就是说,他要是依旧觉醒不了,忆不起在圣境的誓言。 将来,等圣境十年之期一到,刘裳就会要应誓了。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二十四章 圣女她向往人间 九黎圣境。 “阿斑,你说界门外面的人间是怎样的呢?”小妹双手托腮,无精打采的和一头体态肥硕的熊猫说着话。 此时的小妹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出落了愈发灵动了,一双大眼睛,好似就能说话,灵气十足。 那熊猫就是阿斑了,它是九黎圣主的坐骑,也是他的好兄弟,因为某些原因,它没过几年,就要回归原始混沌的状态,不能觉醒真身,永远沉沦在新生的循环之中。 阿斑坐在地面,抱着一根甘蔗啃着,闻言奇怪的打量小妹一眼,道:“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的,在这里有吃有睡,无拘无束,多好啊。” 它在心中自语道,人间啊,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外面的世界有那小子,我可不会告诉你这些。 圣境的钟鼎之声响起,又到了圣女祭祀祈福的时间了,每天就是这样重复的日子,真的好无聊,小妹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生出了想要逃到外面去的心思,去看看娘口中说的那人间,是何等模样。 她起身,有意无意的望向圣殿,哪里有通往人间的界门。 阿斑不疑有它。陪着小妹起身,它在圣境中,可以无拘无束,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哪怕小妹去做祭祀祈祷,它也可以在一旁无所事事的游荡。 雪女正在打坐,镇守在界门处,忽然之间,心血来潮,双眸露出奇异之色,自语道:“乖女儿,你终于明悟了嘛,要逃离这牢笼一样的世界了,反抗命运了吗?那么,为娘的就再帮你一把吧。” 寒冰意境再起,风雪降临这片圣境世界,风和日丽四季长春的圣境,竟然下起了鹅毛大雪,所有圣境子民和生灵都愣在当场,他们知道这是雪女大人的手段。 可是,雪女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圣殿三位长老站在高处,同石雕大阿公对视一眼,他们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这位前雪女是准备要为了自己的女儿反抗圣境意志了,这一天,其实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有了预兆,只是这一幕多年前被阻止了。 在王尘离去多年后,圣女就打算亲自跨入人间,寻王尘而去,可是三位长老那个时候的强大,还有石雕大阿公阻止了雪女,没有让雪女成功,自此,她一直闭关在界门修炼不出。 这一次,他们还能阻止吗?还有能力阻止吗? 雪女展现的修为,已经和他们在同一级别,甚至还要略高一线,圣境有月弑的力量在,圣降的神秘力量,所以,才能保持这里四季长春,灵气不绝。 现在,圣将的神秘力量竟然不对雪女进行压制,月弑也没有丝毫的反应,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雪女助圣女跨界而去。 “女儿,人生的路,是你自己选择的,娘只能帮你到这一步了,去追寻你想要的吧,快走。” 小妹站在圣山之巅,看着这一切,耳边传来母亲的声音。 “娘,女儿…。”她还是有些内心挣扎,怕自己一时的冲动,会害了母亲,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圣女,你是圣境的希望,是传承的希望,神女大人需要我们的付出,大人才有希望复活,你真如此狠心离去,抛弃圣境,抛弃你的信仰吗?”大长老传音而来,给她继续灌输为圣境牺牲的理念。 雪女冷哼一声,强大的寒冰意境封冻天地,三位长老和石雕大阿公都被暂时困住,她愤怒道:“历代圣女最后都沦为圣境的工具人,为了虚无缥缈的预言,而付出一生,我不想这残酷的一生,继续在我的女儿身上发生,你们给我闭嘴。” “娘…。”小妹感受到了母亲的愤怒,她此刻内心的挣扎更加痛苦了,一面是她的信仰,一面是她内心想要追寻的自由。 “不要废话,女儿,快做选择,我困不住他们太久的。”雪女急切的提醒。 石雕大阿公的身体在颤抖,他快要脱困了,三位长老的身体的寒冰,也在融化。 整个九黎圣境都被雪女强大的寒冰意境给封冻住了,这里成为了一片雪白的寒冰世界。 阿斑此刻也是挣扎的,它不想走,这里多好啊,为什么要出去呢? 可是又不想小妹难过,而且这是小妹心心念念的向往,它最后也艰难的做出了抉择,一把抓起小妹,朝着背上一甩,驮着小妹往界门冲了进去,口中嘟囔着道:“阿斑虽然不想小妹你去人间,可是,只要是你的决定,阿斑都会陪着你,跟你一起,保护你。” “圣者大人,连你也要背叛九黎圣境了吗?” 三位长老和石雕大阿公,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阿斑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背叛,它在圣境的超然身份,要是背叛,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它对谁都是爱答不理,哪怕是雪女,可唯独小妹,让它言听计从,只要是小妹的事,就是它的事,哪怕刀山火海,也敢强闯。 “只要是圣女高兴,阿斑就高兴,你们不要拦我,小心我不给你们面子,撕碎了你们。”阿斑凶狠的吼道。 小妹没有挣扎,仍由阿斑驮着,她在这一刻,回头望着身后熟悉的世界,有丝丝缕缕的不舍,又有即将为自己追寻的自由而期待,娘的话语在耳边,三位长老和石雕大阿公的急切话语,也在一遍遍的传来。 阻止她离去。 “圣女,你真如此狠心?” “圣女…。” “女儿,人生就是选择,在无数的选择中,选择自己追寻的,你渴望自由,那就大胆的去追寻吧,不要犹豫不决,娘的下场,就是当初不够果断,才后悔至今,娘不想你将来继续后悔。” 阿斑飞行的很快,在即将要到达界门的时候,十二金人竟然忽然挡在身前,三位长老和石雕大阿公,终于突破了雪女的寒冰封困,施展大法力,夺取了雪女控制十二金人的控制权。 雪女动容惊声道:“想不到你们还有手段!” 三大长老现身在界门处,横在十二金人前方,与阿斑和小妹对峙,雪女一个闪身,来也到了小妹身前,挡在哪里,事情到了这一步,小妹必须走。 “长老,阿公。”小妹望向界门,一脸的向往。 三位长老控制着十二金人,如一堵魔墙一般,挡在哪里,要跨过去,就要打败十二金人,还有他们,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这一刻,他们冷着脸,看向小妹,严肃的质问:“圣女,你要背叛我九黎一族。” 这个问题就严重,一个是背叛圣境,一个是背叛九黎一族,根本不是一个意思啊,性质也完全不一样了。 雪女眸子冰冷,白发无风自扬,当年就是他们,阻止了自己,害了自己的一生,现在,又是他们,还想要害自己的女儿吗? 不,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得逞,谁也别想害我女儿。 “你们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预言,已经害了一代又一代的圣女,你们也是九黎之主和神女的后代,也有真血存在,为什么牺牲的不能是你们,而一定要是我们?”雪女愤怒的质问。 三位长老无法回答,这里有不能说的秘密,只有他们知道,一代代的传下来,他们也不想解释,只是看着圣女的眼睛,等着她的回答,是要背叛九黎一族吗? 小妹的内心再次痛苦了起来,她不由的在内心问自己,这么做,值得吗?那真是她想要追寻的吗? 可是,内心之中,还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着,去吧,小妹,追寻你的自由,人间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两个声音在她的心中同样产生了对峙,一边是现实,一边是梦想。 小妹的脸上痛苦之色扬起,灵动的大眼变得毫无神采,阿斑看着小妹这模样,心疼不已,怒吼一声道:“我说过了,只要圣女高兴,阿斑就高兴,现在,你们竟敢让圣女痛苦,阿斑怒了,阿斑要撕碎你们。” 雪女高兴的大笑,在一旁同样蓄势待发,对着阿斑道:“好,圣者大人,保护好小妹,我们,杀。” 吼。 一声巨大吼啸响起,整个圣境都在地动山摇,阿斑化作跟金人同样大小,驮着小妹,冲向界门,愤怒道:“挡我者,死。” “圣者大人,你…。”大长老大惊失色,没想到圣者大人,真的说到做到,它竟完全不管不顾的对他们下手了。 其实,阿斑也只是虚张声势,它毕竟一直生活在圣境,哪里会真的对他们下手,只是,它不这么做的话,明显小妹还要继续痛苦下去,所以,它说不得,就要把样子做的真实些了。 雪女却完全的不是这样想了,她所经历的痛苦,今天,她要一一的还给这些人,王尘死了,她也心灰意冷了,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女儿,这些人还想要继续把痛苦强加给她的女儿,雪女怎么也无法容忍,所以下手是绝不可能留情的。 因为,她是一位母亲。 “小妹,不要挣扎,不要犹豫,不要学娘,去往人间,不要回头。”雪女大喊,让小妹清醒,看清这残酷的圣境,悲剧不能再重演了。 小妹听到娘亲的呼喊,终于是清醒了过来,内心之中的梦想小号自己占据了上风。 他看向三位长老和石雕大阿公的眼神坚定,充满了对自由的渴望和向往,目光穿过他们的身影,望向界门,哪里是人间,只听她,道。 “对不起,阿娘说的对,自由是我的追寻,我不想继续阿娘的悲剧,我,要去人间…。”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他又觉醒了 正在观中修行的刘裳,忽然,再次感到内心之中,如锥刺般的痛,好像即将看着最心爱的人,在你眼前消失一样的痛,痛彻心扉。 “心好痛,好难受,我这是怎么啦?”刘裳一只手抚着胸口,一只手撑着蒲团,不自觉的清泪自眼角落下。 净世铜炉感应到了刘裳的情况,这是走火入魔了? “小子,你这是怎么回事,思绪混乱,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这个小道士现在与它有了联系,当它感受到刘裳的混乱思绪之时,就知道不对劲,赶紧现身出来。 刘裳也不清楚,那心痛的征兆毫无来由的出现了,他无法解释清楚自己的状态,无数驳杂纷乱的心绪,自他内心涌动而出,占据了他本身的思绪,他不由自主的流泪,心痛,悲苦,哀伤,各种情绪在他身上体现,不一而足。 刘裳试图静下心来,他盘膝坐好,五心朝天,抱元守一,凝神静气,不让自己被驳杂心绪控制,可越是如此,内心的杂念越是汹涌,刘裳就越是痛苦,面容都扭曲了,眉头紧皱,汗如雨下。 “啊。” 刘裳大喊一声,痛苦的双手撑着蒲团,身躯颤抖,死在抗衡什么?待到过了一会儿,刘裳终于正常了,他忽然长身而起,满头发丝无风自舞,周身气质在瞬间大变,眸子异常锐利慑人心魄,那自然散发的气息,也是恐怖异常。 一旁的净世铜炉早已看出不对,正试图对着刘裳出手,助他一臂之力,让他清醒过来,可这气质大变的刘裳,眼神如冷电一样看向它,平静的道:“我是他,他是我,对我出手,就是对他出手,你,要动手吗?” 他明显对净世铜炉有所忌惮,所以才说出这番话,提醒净世铜炉,不要试图对他出手,那样会伤害到真正的刘裳。 “看到你的出现,我终于明白三世对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哈哈,惹不起,惹不起啊,罢了。”净世铜炉似乎也对这个忽然现身的刘裳很是忌惮,最后叹了口气,重新回到刘裳识海之中沉浮。 净世铜炉的语气,似乎认出了这个占据刘裳身躯的人是谁,内心里充满震惊和感慨,想不到,它竟然会看到这个本不该在天地之间出现的人,这个人他惹不起。 要不是最后净世铜炉认出了这个人的气息,只怕也要承受不可承受的后果了。 哪怕它现在感觉能对付眼前的人,也不敢出手。 这个他,是禁忌,哪怕只是名字,也不能被提起,所以净世铜炉没有喊出他的名字。 他,是被天地所有仙神忌惮的存在,不管是东西方世界,都对他讳莫如深,他本不该出现,可却出现在了这片历史之中,一世又一世的觉醒,沉沦,没有人知道他在寻找什么,或者要做什么? 不断的争渡,不断的重生,如一个孤独的行者,踏过万古的孤寂,在世间不断显现踪迹,试图干扰他的存在,都被他给放逐了,也就是路西法喊出的那句,竟然还有仙级力量没有被放逐的话语,就是因为他放逐了所有仙神。 他,来自哪里,要去何方,无人知道,也没有仙神知道他要做什么,自从出现在这方时空后,他就没有离开过,在世间寻寻觅觅,一过数千年,一直存在。 这个刘裳与原本的他,气质没有一点相似,除了样貌还是原来的样子,他的眼眸穿透屋顶,看向浩瀚无垠的星空,轻言自语的感慨道:“人世沉浮,觉醒了又沉沦,人人皆在争渡,可我,终究要继续沉沦,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登岸…。” “连你都发出这样的感慨,我们岂不是更要无地自容了,你的状态很差,去做你要做的事情吧,你的时间不多了。”净世铜炉在识海提醒着他。 刘裳的内心之中呼喊,你又在哪里,什么时候,我才能寻回你? 净世铜炉自然听不到他的心声。 下一刻,刘裳瞬息消失不见, 不知去往了何方。 九黎圣境。 雪女的寒冰意境封冻一切,她这么多年来,苦修寒冰意境,就是为了这一天,十二金人虽强悍的离谱,但是此刻也是行动迟缓,在寒冰意境之中,他们的实力大打折扣。 阿斑更是勇不可挡,一次次的试图冲破封锁,带着小妹闯出界门,可总是被三位长老和石雕大阿公给挡了回去。 吼。 阿斑发怒了,双爪猛的一拍地面,一道裂缝出现在地面,冒出根根尖刺,真正的下了杀手,不在手下留情,虚张声势,它看出来了,不打疼眼前这几个老家伙,它是不可能带着小妹逃出去的。 二长老眼见阿斑下来狠手,出手更是无情了几分,也不再顾忌圣者大人的身份了:“圣者大人,你真要背叛九黎,如此决绝。” 阿斑此刻双眸通红,显然已经真正愤怒了:“屁话,老子要去哪里,就去哪里,什么背叛,我看你们才是背叛,竟然对我动手,活腻歪了吧。” 小妹在背上也是出手,她经过圣降之后,实力大进,虽不如长老他们,却也能凭借圣降的力量,在这圣境之中,抗衡对战三位长老了,一时,也不怕被拿下。 “大阿公,连您也要拦着小妹吗?”她对着石雕大阿公开口,满脸的失望之色。 石雕大阿公一边出手,一边叹气,他的语气很无奈的道:“小妹,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也不是你阿娘以为的那样,有些事情,我们不能说,等到将来某一天,你会明白的,你不能跨出界门,我们是为你好啊。” 雪女闻言,一脸的冷笑,寒声道:“休想继续欺骗我的女儿,你们的嘴脸,圣山上的一座座历代圣女墓穴,已经诠释了一切,今日,我就要替她们还有我的女儿,反抗到底,不死不休。” 三长老此刻也是愤怒的开口道:“雪女,我们一再忍让,当年我们本好心好意成全你和王尘,可王尘心不在圣境这里,他要走,是他的选择,我们可有半点对不起你,可是你却想要入人间虽王尘而去,这是万万不能,你可知道,当你一脚跨入人间会是什么下场,你…。” “住口,不可说。”大长老和石雕大阿公,及时的阻止了三长老的冒失,差点就要犯了圣境禁忌。 雪女依旧冷笑,她此刻已经不管不顾了,为了她的女儿,才不肯相信这些老家伙的鬼话:“你们的谎言,骗了圣境多少年,凭什么你们可以操纵一切,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预言,牺牲我女儿,你们好歹毒。” 大长老无奈,只能下狠手了,不让他们是对付不了雪女和阿斑的,三位长老和石雕大阿公对视一眼点头,联手催动十二金人,刚才他们一直在手下留情,并不想把事情闹的不可收拾。 可是雪女和阿斑一直不给他们机会,逼迫他们不得不下狠手了。 十二金人立刻恢复了迟缓的行动,力量疯狂暴增,仅仅一个金人,打出的力量,阿斑就已经无法抗衡,让它身躯倒飞出去,这蚩尤打造的杀戮之兵,果然恐怖,连它都感觉窒息,这才是这些冷冰冰的铁疙瘩真正的实力吗? 雪女同样被一掌打飞出去,她倒吸一口凉气,眼神震怖。 原来这才是圣境三大长老的底牌,她一直作为掌控界门的存在,掌握十二金人的控制权,没想到,发挥出的力量,根本不及十二金人的一成。 “好,隐藏的好深呐,要是我走出界门,你们也会瞬间反杀我吧,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为我好?暗中却掌控十二金人,随时准备杀我。”雪女仿佛即将失去理智,冷冷道。 她的气息道行,也在这一刻暴涨,这是圣境之中的秘法,利用自身真血,让修为境界瞬间跨越一个大层次,踏足更高层,她本身就到了阴尽阳生,纯阳初显的地步。 再进一步,就是纯阳真人了,与张玄真同一境界的逍遥游境,陆地神仙了。 雪女的气息暴涨,无敌气息浩荡蔓延,她自地面腾空而起,雪白的发丝,在一瞬间变成了黑发,眸子中光化闪耀,一双玉手之上,一道如洁白的寒玉般的莲花显现,恐怖的寒冰意境再现,冷到了人的元神都快被封冻住了。 “认识这个吗?”雪女寒声轻语。 大长老骇然道:“你竟把自己的元神炼化成寒莲,快住手~!” “住手。”大阿公也惊怖的喊道。 可是他们的声音戛然而止,被彻底的封冻了,连十二金人,都彻底的被禁锢住了,失去了三位长老和石雕大阿公的意志控制,它们只是冰冷的铁疙瘩,什么也做不了。 几乎瞬间,整个圣殿化作冰雕,并且快速蔓延向外界,她要封冻整个圣境世界,为了小妹的将来,她已经彻底疯狂了。 封冻天地! 她要彻底的结束这残酷的圣境世界。 当那朵洁白的莲花出现的时候,连阿斑都吓的惊叫,驮着小妹愣在当场,惊恐的呐呐道:“你娘疯啦,她疯啦。” 小妹痛苦的哪喊道:“阿娘,不要~。”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终于来了 这不是她希望了,她不想看着圣境毁在阿娘的手中,而且,元神寒莲一旦完全绽放,雪女也将化作虚无,她不能这么自私,为了自己的,而让娘亲为自己牺牲。 “阿娘,不要…。”小妹极力的想要飞身过去,去被一股极强的力量推拒着朝着界门飞去。 雪女最后看了一眼女儿,充满了不舍和慈爱,她轻语道。 “女儿,阿娘想要你过的幸福,不再重复阿娘的结局,这个世间阿娘已经厌倦,唯一的念想就是你了,希望你能得到我没有得到过幸福,去追寻你的梦吧,圣境不真实,而你是真实的,不要回头,去吧。”雪女的声音凄苦,她何尝希望走到今天。 多年前,反抗命运的种子,就已经在雪女心中埋下,现在,结出了果实,只是因果太大了,她竟然想要与圣境一同毁灭。 在封冻之中的三位长老和石雕大阿公都恐惧了,怎么也不能相信,雪女竟然如此决绝,不惜牺牲自己。 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等待圣境世界被彻底的成为死寂的世界。 圣境的子民在这一刻纷纷跪地吟唱着战歌,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九黎之主的圣器,月弑,只有它能阻止这一切。 终于,月弑自大地深处觉醒过来,先前,它不阻止,是因为雪女没有得到威胁到圣境,对于它来说,雪女和三位长老闹腾都是小事,可是现在圣境被搅得天翻地覆,,甚至是死寂,它不能无动于衷了。 刹那间,暖阳驱散的寒气,光明大放,融化了冰封天地的寒冰。 “唉。”月弑发出叹息。 雪女眸子一凝,此刻也是阵阵心悸,她虽强,但也不可能强大到反抗月弑的意志。 小妹和阿斑即将跨过界门的身形被一股柔和的力量给挡住了,阻止了她们逃向人间。 “月弑大人,您也认为我错了吗?”她的语气充满了敬畏,看来她还没有疯狂到对抗月弑。 三位长老和大阿公眼见月弑出现,身体的寒冰化去,恢复了正常心动,心有余悸的同时也彻底的松了气,月弑大人终于出手了。 小妹俯身拜倒,圣境的子民也纷纷拜倒,对着月弑行大礼,发生这样的大事,几乎所有圣境子民拜伏在地,月弑是圣地守护神,对月弑充满了敬畏和期待。 月弑悬在天空之上,静静的看着雪女,雪女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太恐怖了,那气息仅仅只是一丝一缕,她都无法承受。 就这样静静的看了她许久之后,月弑肃然开口道。 “他们不敢说,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你们不能出去。” 一道金光照耀下,雪女的修为被打回原形,被压服在地跪着,吐出一口鲜红,模样凄惨,她被月弑废了所有的修为。 “阿娘。”小妹大喊一声爬起来,奔到雪女身边,抱住雪女。 阿斑的脑海中隐隐有封印在闪耀,似乎快要觉醒真身,它冲着月弑咆哮,它可是谁也不怕的:“你敢让小妹哭,我要打碎了你这把臭斧头。” 月弑的斧头身上一道金光射落,照在阿斑身上,禁锢了阿斑,它现在不想跟阿斑纠缠。 “圣境血脉是被诅咒过的血脉,一旦踏入人间,就会慢慢成为凡人,灵力尽失,并且,一年内很快会气血衰败而亡,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会阻止你的原因了,你现在明白了吗?”月弑解决了阿斑,才平静的说出这一隐秘。 原来如此。 雪女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的因果,才知道长老们这么对她,真是在保护她,可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我们作为圣女,一代代的为了那个预言奉献牺牲,这一切难道都是注定,命运何其不公。”雪女不甘的怒道,她虽明白了因果,可是却不服。 月弑静静的道:“神女从来没有要求你们奉献牺牲自己,真血池中的真血,也不光是为了虚无缥缈的预言,神女会在将来归来,所有的一切,都会有一个结果,你们,都错了。” 它把一些该说的都说了,就是希望三位长老和圣境的子民不要再继续错下去,还有圣女们的悲剧,不要在一再重演。 月弑本就不想理会这一切,它一直履行着自己的誓言,守护圣境,从不插手圣境之事,都是三大长老和大阿公处理圣境之事,错也好,对也好,都与它无关。 可是,自上次那个人出现在圣境后,它知道,神女归来不再是奢望了,九黎之主也会在将来重生,它也开始有所改变了和期待了。 这一次,要不是雪女要寂灭整个圣境,就算所有人对着它呼唤呐喊,它也不会觉醒,只要你不想着毁灭圣境,做什么,又与它有何相干呢? 小妹看着阿娘凄惨的样子,心灰意冷,她此刻也明白了,梦想终究是梦想,她走不出去,现实终究打败了一切,她回归了现实,阿娘为了她所谓的梦,心中的自由,所做的这一切,都不过是梦幻空花,终要化作泡影幻灭。 她的心好痛,她为阿娘心痛,为圣境历代圣女心痛,为这被诅咒的血脉心痛,她双目无助,抱着阿娘,为阿娘悲泣。 “月弑大人,是我的错,不管我阿娘的事,一切的错,都是小妹的错,求求您,救救我阿娘,求求您,要惩罚,您就惩罚我吧。”小妹痛苦的求月弑放过她母亲。 阿斑被困住,看着小妹痛苦的求那把臭斧头,心疼的厉害,剧烈挣扎嘶吼起来,对着月弑发出咆哮:“破斧头,你敢欺负小妹,快放开我,放开。” 吼。 月弑看着这个昔日的故友,现在懵懵懂懂的活着,连它都不认识了,也是一脸唏嘘,它的状态是蚩尤故意下的手段,就是希望它能好好的活着,不然,阿斑早已老死在漫长的岁月中了,根本活不到现在。 之所以不让阿斑知道一切,就是它太冲动了,知道真相后,会不管不顾的冲出圣境,寻当年的对手厮杀,可是月弑知道,当年的那些人,早已被一位禁忌存在给放逐出去了。 这个世间早已无仙无神,阿斑要是闯出去,不仅要承受诅咒的力量,还要面对哪位禁忌存在。 人间不许有仙神!!! 这就是哪位禁忌存在当年放逐所有仙神后,立身天地之间,对所有强大的生灵,发出的宣告,不听话,不怕死,想要反抗,强行留下的,都被哪位存在给找上,一一亲手驱逐,打服你,再让你滚出人间。 他没有杀过任何一位仙神,可却不让他们继续留在人间,蛮横的驱逐了出去,他自己一个人,在世间寻寻觅觅,兜兜转转,沉沦又觉醒,八方结界,就是他布下的。 数千年过去,八方结界的力量也在逐渐虚弱,可能是哪位禁忌存自身出了大问题,所以,又有仙神回来了,想要重回人间,数千年来,不断冲击结界而不能回归。 劫星,每六十年就会冲击八方结界一次,道门就在这个时候开启罗天大醮,引动天地之力接引劫星带来的契机,让天地恢复一线元气,这样就能从中获得成仙的契机,冲破天地桎梏。 八方结界不仅封锁了人间和仙神的联系,也封锁住了人间的元气,天地元气越来越稀薄,慢慢的走入了末法时代,成仙,变得虚无缥缈,芸芸众生,竞相争渡那一缕仙缘契机,而最终,只有一人可踏足大道。 仙神们谁也不知道哪位禁忌存在,为何要如此做,却奈何实力不够,只得遵从他的意志,消失在人间。 月弑明白这些隐秘,这是只有到了它这一层级的仙神,才有资格知道的隐秘,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小斑,你还是那么冲动。”它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管它了,看向小妹。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其实没有对她做什么。”月弑淡淡的道。 不错,它不会对任何圣境之人抱有恶意,说是惩罚,其实,它是救了雪女一命。 “女儿,不要怪月弑大人,不是它的错,是阿娘已经厌倦了,当我知道你父亲已经死了的那一天起,阿娘的心,也跟着死了,阿娘太累了,不哭,不用难过。”雪女伸手抚摸着小妹的脸,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阿娘,小妹离不开你,阿娘,不要抛下我。”小妹痛哭起来。 她的心好痛,阿娘活的好累,其实,更需要得到帮助的是她阿娘,而不是她。 所有人看向小妹抱着雪女失声痛哭的无助,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这是谁的错,是蚩尤打造的这片世界,还是那针对圣境的诅咒之力,亦或是那虚无缥缈的预言。 都不是,是人心,是人心对希望的渴望而不可及,对内心希翼自由的追求,对无拘无束的生活的向往。 雪女气息越来越虚弱,她的眼睛,看着天空,眼里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的王尘,那个让他永远也无法忘怀的男人,慢慢的朝着她走来,微笑着伸出手,雪女嘴角挂着微笑,伸出了手。 “你回来了。” “雪妹。” 雪女带着微笑,闭上了眼睛,气息全无,身体化作晶莹,慢慢消融,在小妹的怀抱中,化道而去。 “阿娘,不,不,阿娘,不要,不要抛弃小妹,阿娘…。”小妹悲痛的呼唤阿娘,可已经再也得不到阿娘的回应了。 小妹撕心裂肺的悲呼,月弑无奈的摇头,雪女要化道而去,它也无法阻止,能挽救她的人,却救不回一颗求死之心。 噗。 小妹喷出一口鲜红,昏迷着朝着地面倒去。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圣女。”三位长老和大阿公惊叫。 “小妹。”阿斑大喊,怒吼着要冲过来。 就在这时。 一道年轻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即将倒下的小妹身边,抱起她,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轻声自语道:“原来,他的痛是因为你,将我唤醒,可惜,终究不是你,我还是我,你又在哪里呢?” 他的出现,让三大长老和大阿公的身体,当场石化在原地,瞠目结舌的看着突兀现身的年轻人。 阿斑更是停止了嘶吼,惊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嘴巴大张,满脸的不可思议。 月弑忽然惊恐的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声音都因为他的出现,而声音都因为惊恐,心神失守的打颤,道:“是,是,是你,你终于来了!” 刘裳来了,他自观中觉醒后,一步消失在原地,无视时空阻隔,直接现身在九黎圣境之中,震惊了所有人。 “是我。”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二十七章 强者何强? 陈辟一如当年初遇盛赞之时的姿态,锋芒毕露,盛气凌人,连话语都和当年如出一辙,再现当年的场景。 “无双之人,从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我,陈辟。” 话语如一道冷刺一样,直刺盛赞心神,二人仿佛回到了蟒盘山。 “哈哈哈哈…,陈辟,你太小觑天下人了,今日,我要打破你的天才神话,告诉世间之人,我盛赞,才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杀。”盛赞闻言,也如当年一般,连语气都没有丝毫变化。 他已经完全陷入了陈辟为他制造的情景之中,只有这样,才能打碎一直活在沉沦的痛苦中的虚幻,唤醒盛赞。 可盛赞真的完全沦陷了吗? 两人如同流星一般冲向对方,盛赞这几年来,修为真的已经不同往日,用武功进展一日千里来形容都不为过,一手快剑快如疾风骤雨,瞬间的对碰。 剑影横飞,叮叮火化四溅。 二人短暂的交手,已经相互出了十几剑,让人眼花缭乱,同时倒飞而去,站在数丈开外对视。 陈辟心神一凛,盛赞的武功大进,他也不得不小心对待,能与他硬碰硬,还丝毫不落下风,已经算是世所罕见了。 “陈辟,原来你也不过如此,今日,我就要当着天下人的面,打败你。” 盛赞看似目光不屑的道。 陈辟冷笑道:“大言不惭,你大可试试。”他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心中却不得不严阵以待。 短暂的交锋后分开,二人再次冲向对方,手中三尺青峰,化作道道剑光,掠影惊鸿。 因为速度太快,人们都看不清二人的出招,只能凭借声音判断。 叮叮叮~。 轰。 二人长剑对峙,同时抬掌,攻向对方。 双掌对轰在一起,强大的真气贯穿了地面,震碎了场中石板,地面的残珑棋局,再次被激活,腾起根根尖刺,刺向两人脚下。 陈辟和盛赞几乎是同时撤掌,凌空跃起。 二人在半空又是同时举剑,攻向对方。 叮叮~。 剑声碰撞余音不绝。 盛赞在半空突然抬起一脚飞踢,陈辟来不及出剑,只得横剑抵挡,被盛赞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给踏落地面,踩碎了青石板。 “哈哈哈~,陈辟,谁才是天下第一。” 陈辟虽然被他踏下地面,可接着快速打出一掌,化解了他的攻势,身形闪退,稳定身形后,再次举剑前冲,直指盛赞,他冷笑着道:“你高兴的太早了。” 他拿捏的时机很准,在盛赞被他一掌震退之后,落地的瞬间,立刻攻出了这一剑。 这一剑极快。 盛赞心神一凝,他也遇到了与陈辟一样的颓势,根本来不及换招,情急之下,也只得学陈辟横剑阻挡这一剑。 陈辟笑了。 盛赞心道,不好。 但为时以晚,当长剑临身,立刻就感受到,这一剑竟然力道奇大,顶着他一退数丈,最后被陈辟一剑击的倒飞出去。 盛赞就要摔倒在地,他手中长剑对着地面一点,借力腾空翻转几圈后,身体踉跄的落地,倒退数步,才稳定身形,惊骇的看着对面的陈辟。 “你也达到真气外放的境界,这不可能!” 他以为世间走到这一步的只有自己,没想到,陈辟竟然也达到这一境,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被陈辟刻意制造的情景,迷失进去,他是故意在示敌以弱点,麻痹陈辟。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迷失本性了。 盛赞倒提长剑,死死的盯着陈辟的一举一动,想要看透他现在的武学修为,究竟是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已经达到真气外放的武者境界。 陈辟缓缓收剑,为了回应他的话,手中长剑,朝着背上一插,一掌对着地面击去,地面立刻尘土飞扬,证实了盛赞的话,真气外放,这是武学登峰造极的体现。 “盛兄不也是真气外放的武学修为,连你都可以,对我又有何难?”他的话语依旧尖锐,充满了骄傲,目空一切。 陈辟也不是傻子,他早知道盛赞没有那么容易沦陷,他一直在试图用话语和行动,打破盛赞的心理防线,让他沦陷,接受现实,回归正道,当年的盛赞,也是一位值得敬佩的俊杰人物。 可惜终究是人心欲望,功名利禄之心害了他,让他坠了魔道,坐下杀害无辜之恶事。 陈辟不想他在继续堕落下去,既然遇见了,那就由他来结束盛赞的痛苦吧。 “好,你突破又如何,陈辟,我盛赞不输于任何人,更不会输给你,杀。”盛赞一声暴喝,再次攻向他。 盛赞这次真正的开始愤怒了,气机也隐隐的暴躁起来,这不是装的,而是真实的感受,陈辟眼睛里闪烁着意味深长,心中宁静自语,盛兄,不要怪我,我想让你听我的道理,所以,对不起了。 先天之境,是武者登峰造极的体现,在这个境界,武者已经不是一般的武者,他们能够真气外放,摘叶飞花,哪怕是一块破布,一根筷子,在他们手中,也是威力巨大的杀人利器。 陈辟一开始也还只是一个武艺高强之辈,距离传说中的先天境界,还有一段距离。 自从拜了刘裳为师之后,他每日听道,心生宁静,性格不似从前的目空一切,好似身体内的桎梏在一点点的被打开,当他在北疆的疆场上冲杀敌骑的时候,武学突破的契机降临了。 除了在场的刘裳和孙思哲,没有人看出来,陈辟已经突破了。 所以,他的突破不是没来由的,而是一种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水到渠成,顺理成章,刘裳只是替他打开了心中的块垒壁障,让陈辟可以再也不受世俗的羁绊拘束。 这样的陈辟,才是真正的强大了。 他缺少的就是放开心中那世俗的壁障,迟早会一飞冲天,登峰造极。 刘裳收下他后,陈辟慢慢学会了谦逊,这是他性格上的最大漏洞了,现在这一块短板也被补上了,他能不变强嘛。 本就有傲视所有人的天纵之资,现在的陈辟,才是最完整的陈辟,无暇无疵,如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完美无瑕。 他想要拯救盛赞,那真就是一心想要搭救这个对手的,目的纯粹而自然,由心而发,一心为善。 盛赞的攻势猛烈如疾风骤雨,剑剑不离陈辟的要害,对陈辟生出了无限的杀意。 反观陈辟,背着长剑而,仅以绝妙的身法,和一双拳头招呼,游刃有余,在气势上,盛赞无可比拟,可在气度上,他就差了陈辟不是一点半点了。 所有人都对盛赞摇头,刚刚升起了一点认同,也慢慢的消失了。 “陈辟,你在羞辱我,出剑。”盛赞怒吼,他的攻势愈加猛烈。 可见他如此,陈辟的眼睛就越是明亮,甚至在期待。 “盛赞你太着急了,破绽百出,我若再出剑,你必败无疑。”陈辟依旧冷言冷语的对他开口。 这话,把盛赞气的更是怒不可遏,眼神愈发凶厉狰狞,双眸都起了猩红的血丝,嘶吼道:“陈辟,我要你死。” 盛赞的身法突破变的快速起来,场中出现道道残影,好快。 陈辟心态愈加宁静,他知道盛赞即将彻底崩溃,那么等到那个时候,也就是他真正出手的时候了,到现在为止,他一直在等那个时机,盛赞真正的破绽露出来。 铛铛铛。 盛赞的剑法狠辣,快,准,狠,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学来这么犀利的剑术,陈辟虽然看似从容应对,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的盛赞给了他多大的压力。 要不是他突破先天了,还有杀圣齐豫前辈的传授,他说不得今日真就要阴沟里翻船了,不仅救不了盛赞,还会有杀身之祸。 两人在百丈棋盘上辗转腾挪,相互攻伐化解招式,转瞬数百招了,依旧不分上下,难分难解,所有人都直呼过瘾。 刘裳甚至不知从哪里寻来一包瓜子,磕了起来,丝毫不顾天师的形象,津津有味的看着场中的弟子和别人较量。 “天师,陈兄似乎很吃力啊,您要不要出手帮他一把。”乐离在一旁紧张不已,她和陈辟学过武,自身也天赋不错,早就看出了陈辟的境况不对,犹豫着对刘裳开口。 刘裳却摇头,端起一旁许聪这个小机灵鬼递过来的茶水,泯了一口道:“他要逞强,我又怎么好干涉,虽他吧,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不是还有孙老在吗,实在不敌,他也死不了的,安心看戏。” 他顿了顿再道:“再说了,我若出手,也太欺负人了,本来陈辟就已经在欺负人了,要是连我都下场,那还不让别人说我师徒联手欺负他盛赞,陈辟有自己的打算,谁也不许插手,让他自己解决吧。” 刘裳告诫所有人,他看出了陈辟的心思,对陈辟现在的性格和处事方式,还是比较满意的,他不喜欢以怨报德的虚伪,那在他看来是愚蠢,他喜欢以直报直,直白点有什么不好,非得虚与委蛇,假装慈善? 在他看来,这就才是强者的强,强者心有天地众生,俯仰天地之间,问心无愧,这才是真正的强。 这个弟子心有大气魄,值得好好教导培养。 陈辟现在的行为就让他比较满意了,不虚为,不做作,心里想什么就做什么,只要认为是对的,虽千万人吾往矣,只要心中有是非观念,不胡作非为就好,管别人怎么想。 大虫匍匐在刘裳的身边,无聊的打着哈欠,心中道,二师弟啊,你到是快点出手啊,我都快饿的不行了,天师,大虫好饿啊。 好在,它也没有被人忽略,镇守离去后,再回来的时候,抬着一头做好的香喷喷的大肥猪,请它享用。 这边,就像是在举办露天餐,各种宋国的精美食物被端上来,精致的水果,还有美酒,既然天师暂时走不开,那就送过来吧。 于是,天师带着众弟子在一边享用美食美酒,一边围观陈辟和盛赞的精彩决斗,看到精彩处,刘裳还为他们二人喝彩一声。 “好。” 众人对天师的行为,是大跌眼镜,这,天师似乎与他们想象的不一样啊。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二十八章 盛赞的诡异 盛赞的进攻愈加暴烈,猩红的眸子,似已迷失本性,陈辟要的破绽,终于出现了。 陈辟心中大呼一声,就是现在。 他找准时机,快速出手,化掌为指,点向盛赞的眉心,眼看就在他即将功成,那状若已经迷失的盛赞忽然眼眸恢复了精明之色,哪里还有半点疯狂。 盛赞一直在装,他也在等陈辟出现破绽,二人都是世间少有的武学奇才,又都进入先天,都是绝顶高手,没有特殊的手段,很难拿下对方,所以,他们比拼的不仅是武学,还有心智耐心。 谁先出现破绽,谁就有可能败下来。 “陈辟,死。”盛赞阴谋得逞,凶厉喝道。 他的变化,不仅让在场的所有人大吃一惊,更让乐离心神失守,就要冲出去,被孙思哲制住,挣脱不出去。 “师父,你。”乐离不解的看向师父,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师父会制住她。 孙思哲摇头苦笑,这个弟子啊,是被陈辟那小子给勾去了魂,可别只是你一厢情愿的好。 “不要冲动,他不会有事,你看。”孙思哲指着场中,示意乐离自己看。 果然。 陈辟就是陈辟,他虽然露出破绽,眼看就要被盛赞给重创,心念一动之间,暗呼,不好。 盛赞突然变化,让他始料未及,不过,他那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才是他真正的杀招,他知道盛赞没有那么脆弱,他自己就是先天,岂能不知状态? 可机会难得,他要试一试,结果,还是中了盛赞的圈套。 叮~。 火星四溅。 盛赞的铁剑和陈辟手指对在一起,竟然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呼,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陈辟这左手掌指是比金铁还要坚硬啊。 待到化解了盛赞的杀招,陈辟心有余悸的倒飞而回,看着盛赞的目光也逐渐凝重了。 盛赞更是震惊不已,不可置信的问道:“陈辟,想不到你不仅突破先天,连身躯都已达到如钢似铁的地步,你,你是如何做到的?”他的发问,也是所有人想要知道的。 陈辟到底是如何修炼的,他才多少的年岁啊,武学就已经登峰造极,成为先天大高手,连身躯都如此强悍,这真是要无敌天下了吗?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的是,陈辟的左手之所以这么强,还是他得到了杀圣齐豫的传承秘术,齐豫本就是左撇子,与人对杀之时,左手就是他的杀招,但是左手再强,也挡不住刀兵,总有失手的时候。 有一年,齐豫去袭杀另一位高手,被那人伤了左手,好在最后他还是反杀了那位高手,可那次受伤也让他明白,杀招是杀招,可终究还是肉体凡胎,要让他的左手无视金铁,才能真正的成为恐怖的杀招。 于是齐豫开始着手如何让左手的力量更强,他本想精炼身躯体魄,可发现那太过不现实了,他试过了,无论如何,对身体损伤太大,世间根本不可能有人成功,齐豫放弃了横炼肉身,专供左手杀招。 日积月累,终于让他发现,慢慢的用真气不停的锤炼左手,辅之以药物作用,左手竟强到了摔碑裂石,分金断铁的恐怖程度,刀剑难伤其分毫。 他再次尝试用在自身,要是肉身也能如此,那他就真正的无敌天下了,世间何人不可杀! 结果,他依旧失败,这个修炼窍门,有瑕疵,于是齐豫又开始了疯狂实验,他不停的挑战高手,引起了全天下高手的敌视,没有人知道他的目的,是为了修成强大的肉身。 慢慢膨胀的齐豫,终于来到唐国,寻觅高手,被唐皇李盛得知,派出了上百高手,李盛身边的黑袍,更是亲自出手,最后杀圣齐豫力竭被擒,终是因为他的年纪太大,不敌围攻。、 被关入天牢,黑袍对他拷问,皇帝李盛也看重他的武学秘技,可他们最终什么也没有得到,已经成了废人的齐豫,只得在牢中等死,陈辟那个时候横空出世,名声大显,也不知道在哪里得到消息,竟去天牢寻齐豫来拜师。 本不想理会他的齐豫,最后还是对陈辟倾囊相授了,他需要一个传人,他的一身武学,不能就此失传,而陈辟就是那个他需要的传承弟子,他的天赋,简直就是上天为他送来的最佳传承之人。 也许,陈辟能达到他梦寐以求,都没有修成的让全身都坚硬如金石的秘术,他看着陈辟就仿佛看到了将来,对着陈辟道,将来要是你武学大成,肉身强大到足以抗衡金铁,那老夫死也瞑目了。 陈辟的左手之所以这么强,就是因为得到的他传授的不完整秘法,慢慢的等着陈辟去继续他的传承。 “自然是教授我武学的老师教授的,盛赞,不得不说,我低估了你,接下来,我不会再给你机会,如果你还有手段,那么你就尽情的施展吧,不然,你没有机会了。”陈辟平静的背起左手,从背后取出长剑,平静的指向他。 人们不自觉的看向天师,难道是天师。 他的老师很多,可恩师只有一位,那就是刘裳,显然,人们把陈辟的老师,当做天师了。 刘裳也不解释,端着茶盏,津津有味的看着场中,刚刚打的很精彩啊,你们继续啊,别磨叽了。 乐离终于是松了口气,见陈辟没事,也就放下心来了,见师父和一群人在打量着她,顿时脸红,有些为刚刚的举动而羞窘。 盛赞大笑一声:“陈辟,你真是一如过往的狂妄,你我战到现在,依旧胜负未分,你凭什么在我面前骄傲,我以不是三年前的我了,你休想再压我一头。” “杀。” 二人同时大喝。 这一刻,他们都认真了起来,拿出了真正的实力,陈辟心道,还是恩师说的对,先用拳头打服他,再来讲道理吧。 盛赞心道,三年了,我的屈辱痛苦,都是你三年前给我的,今时,我要一一奉还给你,陈辟,今日你我只有一人能活,那就是,盛赞。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两人的攻势更加凌厉了,百丈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不停的被二人爆发出的真气给震碎,地面不时有木刺突起,尘土飞扬,战况激烈。 刘裳大呼过瘾,比小时候看过武侠电视剧要好看得多了。 张献之笔走龙蛇,快速在画纸上记录场中二人决斗的一切,他喜欢写写画画。 刘裳好奇的打量他的画,仿佛情景重现一样的画技,真的是神乎其技啊,这个弟子,还真是不可小觑,他打趣的问道:“老三啊,你画下这些,是准备拿去售卖不成。” 张献之闻言,赶紧解释道:“恩师,弟子只是想把师兄和盛赞这场比斗记下来,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是想要拿去售卖,恩师别误会。” 刘裳见他老实,笑着道:“好啦好啦,不用紧张,为师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老三,为师有符道法门,见你天赋异禀,颇有其道韵,你可要学?” 张献之闻言一愣,想了想道:“恩师,符道何解?” 刘裳道:“符,是一种沟通天地鬼神之法,用得好,能造福世间,用得邪,会遗祸无穷,呼风唤雨,符召雷霆顷将,符召万法随行,大成者,一符化天地为咫尺,一符化咫尺为天涯,妙用无穷啊。” 他的话,不仅引的张献之一脸向往符道,甚至是其他弟子,也纷纷朝着刘裳投去向往的眼神,恩师,我要想学符道。 朱梃闻言更是骇然无比,这样神奇的妙法,天师竟也舍得传授出去,要是我能做天师的弟子,该有多好啊。 “恩师,弟子愿学。”张献之拜倒在地,诚恳求教。 刘裳点头,你愿学,为师就教你。 他隔空一直点在张献之眉心,传下符道法术。 今生的话语在他脑海响起,你这个弟子,收的不错,将来成就不可估量,有可能会是可媲美三茅的人物。 它可是开天神器,刘裳传下道法之时,它就在张献之身上看到一种莫名的道韵仿若天成的诞生,隐隐有神道气运降临,将来他这个弟子必入神道。 凡人自然看不到张献之身上出现的神异,只有今生和刘裳看出了,他现在有今生的全力护持,神力和感知超越凡俗,心中惊疑道,我只是见他有些天赋异禀,没想到竟提前给他规划了要走向神道吗,这,这…? 你的这几个弟子,还有那个朱梃,他们的将来,都在你一念之间,神道,仙道,嘿嘿,有意思,小道士,我就看你要带着他们走向何方?踏出怎样精彩的历程,哈哈哈…。 今生大笑着继续恢复去了。 刘裳短暂的失神过后,看向他的这些弟子,尤其是场中那最看重的陈辟,神道,仙道,都是大道,刘裳这下开始思索了,是啊,我要带着他们走向何方,我的路是在这方世界成道做祖,成就无上仙道。 可弟子们,难道要看着他们走向和自己不一样的神道之路,哪怕将来他成就大道,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神道啊,始终不是他希望的,人们总喜欢把仙神称作一起,其实仙就是仙,神就是神,不可混肴。 他们有本质的区别,神道都有自己的职责,就如同大道的代言人,行使大道赋予的权利,虽强大可每千年必受三灾之劫,不能强如开天大神一般的存在,就是刘裳阴神分身的存在,是不可能没有劫数的。 仙道无上,无拘无束,凌驾三十六天之上,高尊玄宇,俯瞰阴阳,握生死,掌轮回,遨游太虚寰宇,大道同级。 这些弟子,将来若是走入神道,他也只能孤独一个人走过无尽的孤寂了。 刘裳开始正视起来,张献之已经不可能挽救了,被他亲手打入了神道,可陈辟,朱梃,许聪,还是可以挽救一下,本来选择好的修行路线,也只能改变了。 场中的对决愈发激烈,刘裳也没有心思关注了,默默的思索接下来要怎样培养他们的修行之路。 轰~。 盛赞和陈辟再次对攻在一起,双掌互相抵抗在一起,比拼真气,这是拼命了啊。 “陈辟,看你能坚持到几时,哈哈哈。”盛赞大笑,他的诡异武学,竟然能汲取陈辟的真气。 这个发现,让陈辟苦不堪言。 孙思哲惊骇的发现,那不是和藤精一样的功法吗? “天师,陈辟麻烦了,那盛赞竟在吸取沉去的生命。” 刘裳顿时清醒过来,放眼看去,还真是啊,刘裳眼神一眯,低声喝道,邪术。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祸突降 盛赞的邪术是哪里修来的? 陈辟也发现了他武学的诡异不正常,虽然他一时大意,主动与之比拼真气,被制住动弹不得,可不要忘了,陈辟可是天师的弟子,他不仅身具武学真气,还有道家术法在。 短暂的失神,待到反应过来后,他直接在掌心凝成一道掌心雷,虽是低级道术,可化解危机也是足够了。、 轰。 啊~。 盛赞痛苦大叫一声,快速撤掌,翻滚着倒退出去,惊魂不定的看向陈辟:“你这是什么武学?” 他看着自己已经焦黑,被震裂的手臂,双目骇然,不仅没有汲取到陈辟的命元,还被废了一只手,武力大跌。 场外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刚刚他们明明看到一抹雷电之光,还有闷雷声,从陈辟的掌中发出的,这是法术吧。 陈辟平静的开口,证实了他们的猜想,也彻底:“这不是武学,乃是道法,自也是我恩师所传授。” 场外的人们,包括盛赞都朝着天师刘裳望去,对天师投去敬畏的眼神,天师果然是仙人啊,连这等仙术都毫不吝啬的传下。 盛赞苦笑着对刘裳无奈的投去一个敬畏的眼神,又回身对陈辟道:“你有一个好恩师啊,连机缘我也不及你嘛!”说着,他眼神猛的一狠,抬起另一只手,对着那只已经废掉的手臂切去。 陈辟发现了他的举动,高呼道:“盛兄不可!”他快速出手,企图拦下他,可显然来不及了。 噗~! 盛赞的惨臂落地,他强忍着身体的痛,冷汗直冒,对着陈辟发出冷酷的笑,倒飞朝着外面飞去,今日,他彻底败了,再也没有机会杀陈辟了,况且还有一位无法测度的天师在此,更不可能杀了陈辟,他要逃,等恢复元气,来日再战。 “陈辟,你不用惺惺作态,今日杀不了你,它日,我盛赞必报今日断臂之仇,百倍的还给你…。”盛赞冷冷的留下话语,飞身逃离了。 刘裳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看了看依旧没有去追的陈辟,无奈的摇头,这个弟子不是该杀伐果断些吗?怎么现在变得如此不干脆了?这盛赞已经完全入了魔道,学来这等吸人命元的邪术,让他逃走,害死的人更多。 陈辟却只是对着盛赞离去的方向摇头,丝毫没有去追杀的觉悟,让刘裳恼火不已,冲着他喝,面上严厉,道:“你给我过来。”看来,他要好好教教这个弟子了。 刘裳要除掉盛赞可为易如反掌,可是他不会出手,要让陈辟自己出手,并且,要打破盛赞带给陈辟的心结,三年前,不是他的错,不让他看清楚盛赞的真面目,这个弟子会继续钻牛角尖的。 “恩师。”陈辟小心翼翼的走到刘裳身前,见刘裳面色不善,有些不明所以。 刘裳见他这蠢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是一拂尘,打在陈辟的脑袋上,喝道:“陈辟,为师本以为,你是个刚毅果决的性子,可谁想,你竟迂腐至此,糊涂,你放走盛赞,可知,会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中?” 陈辟脑壳生疼,可却不敢去抚摸,好吧,又挨恩师打了,他有些不解的道:“恩师,是说盛赞汲取弟子命元的手段吗?弟子早已对他失望,这等手段,与药谷发生之事如出一辙,弟子岂会无动于衷,放他走,只是为搞清楚祸源。” 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眼角余光不自觉的扫了乐离一眼,果然,这丫头一听到药谷,身体就隐隐颤抖起来,双拳紧握,终是忘不了药谷发生的一切。 他看了一恩师刘裳,满眼委屈无辜的道:“有孙前辈在,他又能逃到哪里去,弟子岂能不知道打蛇不死反被咬的道理。” 刘裳顿时尴尬了,好吧,陈辟还是那个陈辟,他还以为这家伙转性了,原来,他没变啊。 “那你打算怎么做?”刘裳很快恢复过来,才没有为刚才的误会而解释,我是恩师,打你怎么啦、 陈辟拱手沉声道:“弟子原本以为盛赞还有挽救的余地,可当我发现他修习妖道后,弟子就已经对他死心了,除恶务尽。” 刘裳满意了,还好,要是这个弟子变得迂腐了,那他这个恩师也太过失败了,这才是他喜欢的态度嘛,心有是非观念,不为己私所动摇本心,好,狠好。 “孙道友,看你的了,跟着他,不要打草惊蛇。”刘裳对孙思哲很客气,平辈论交,称呼道友。 孙思哲却不敢失礼,道:“天师放心,他逃不掉。” 刘裳对他自称弟子也是无奈,虽你高兴。 一场精彩的热闹到得此时才结束,人们没有热闹看了,才想起天师仙人来,可刘裳已经没有心思管他们,径直走入百丈棋盘,如闲庭信步的踏入这天元三劫阵中。 “陈辟,看好了,这是我道教最顶级的阵法,天元三劫阵,为师今日再传你这阵法。”刘裳平静的在阵中站定,双眸金光湛湛,手中结印,瞬间八道金光打向八方。 八方各自腾起一道的闪烁着金光的卦印。 “乾、坤、巽、兑、艮、震、离、坎,乾为天、坤为地、巽为风、震为雷、坎为水、离为火、艮为山、兑为泽,此阵以天地为基,三元为辅,引人为劫,为天元三劫阵。”刘裳一边解说,一边踏步在阵中。 当棋盘阵法整个被激活的时候,那腾起的金光,照亮了整个燕山镇,这么多年了,从来也没有发生过如此神奇景象,人们不禁惊呼,果真是仙人手段啊。 陈辟眼睛死死的盯着,棋盘阵法,把恩师的每一句话都记住,在脑海中不自觉的推演起来。 刘裳继续演示,每踏在一个方位,一个地方的卦印就变化一种颜色,很快八道卦印,就变成了八种颜色,八道光柱直投虚空,形成一道隐隐约约的门户。 他看着那隐约闪烁的光门,终于知道了那两位道家前辈们想要做什么了,似是在逃离这方世界,可惜天元不全,这方世界没有昊天大道降临,他们没有成功。 刘裳无意之中,反而成全了他们,之间,那虚空门户之中,似有意志从棋盘阵法中腾空而起,那是兵家和墨家的两位先贤,他们竟然没死。 “多谢道友成全,我等无以为报,就送上一份我等我等在这方世界的修行经验,作为回报吧。” 没有人看到这两道意志腾空而去,只有刘裳和他的弟子们看到听到了。 刘裳抬头,望去,两道真灵落下,刘裳抬手就要接受的瞬间,今生忽然快来急切的呼喝:“不要接。”这一声吓的刘裳一哆嗦,赶紧住手。 两道意志惊疑道:“咦,发现了吗?” 没有丝毫被人发现阴谋的难堪,他们等了上千年,才出现一个破解棋盘阵法的人出现,怎会轻易放弃。 异变突生,场外所有人都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八种颜色的光束四散开来,朝着人群激射而去,根本来不及反应,刘裳大惊失色,也明白自己又闯祸了。 刘裳暴喝:“老孙,护着他们。” 孙思哲早已眼见不对,发动了,自地下腾起一阵藤蔓,阻挡了光束射向人群,这里化作了藤蔓的世界,同时对着所有人大喝一声道:“还傻站着干什么,逃啊。” 人们这才反应过来,哭爹喊娘的逃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天师和他的弟子,都喊众人快逃,一定是祸事了,再不走,小心把小命给搭上。 在街角的某处,盛赞此刻出现了,他废了一条手臂,可却丝毫看不出难受,相反还一脸诡异的笑着:“棋盘中的存在,想要利用我,可惜,我又岂能任由你们摆布,我故意泄露汲取命元的邪法,就是为了让天师来收拾你们,想不到吧,摆脱你们还真不容易。” 盛赞悄然离去,这一刻,他才真正的自由了,三年前,他研究残珑棋局,无意之中,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意志侵蚀,就在他无法摆脱,那意志放过了他,告诉他,想要强大,就不断的寻人来献祭给他们。 他们就可以让他强悍,成为这世间最强大的存在。 盛赞无法拒绝这诱惑,最后他答应合作,三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摆脱这意志,可总是无法摆脱,最后,他听到天师的消息,又听到陈辟拜入了天师门下,于是,终于让他看到了希望。 所以,他才会在天师一行踏入燕山镇的时候,出现在这里,一是为了和陈辟解决当年的恩怨,二是利用天师来让他恢复自由之身。 现在明显,他自由了,也彻底的让那棋盘中的意志和天师对上了,看那动静,他不由自主的冷笑道:“陈辟,等我下次再出现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说完,盛赞转身消失不见了,不知去往了何方。 那棋盘里面的意志,不止教授了强大的武学给盛赞还有汲取人命元的邪术,对他控制,让他尝试到甜头后,欲罢不能,他真的已经入了魔道了。 陈辟说的对,盛赞已经无可救药了。 孙思哲终究还是没有渡劫,力量还是弱了这两道意志一线,有不少人死在他们手里。 场面一度混乱,血肉横飞,被光束一照到身体,人们就会嘭一声爆碎,血雾就会飞到棋盘阵法中。 乐离仿佛陷入了药谷的情景之中,体内的戾气在增长,妖,又是妖,都是它们,是它们害了药谷,是它们害了自己的亲人,我要杀,杀,杀~!!! 许聪紧握着手中的炸药,不知所措,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可怖的画面。 朱梃此刻双股颤颤,惊悚不已,天师救命。 张献之目瞪口呆,前一刻还好好地,现在竟发生如此可怕的事情,他也是不知所措。 大虫不断发出闷雷一般的吼啸,它跟着主人最早,道行逐渐强大,不算陈辟,它是这些人中最强大的,虎爪拍散激射而来的光,保护着它的师弟们。 “你们是什么鬼东西,竟敢在本天师面前逞凶,不打的你们魂飞魄散,本天师怎能安心。”刘裳咬牙切齿的发怒了。 他本想当场演示教授弟子阵法,没想到竟被人利用了,这个气啊。 “哈哈哈…,就凭你,你大可试试。”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三十章 这方世界多迷雾 “太久远了,已经记不清有几千还是上万年了,世间还有人对我等这么说话了,小道士,你真是无知者无畏啊。”那意志传来的话语,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一语道破刘裳的道士身份。 这是什么样的怪物啊,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话,还大言不惭的称呼天师小道士,真是不知死活。 那些哭爹喊娘的百姓,已经六神无主,只知道绝望的奔逃,无数的血花在绽放,化作人间最凄美的花,他们做错了什么?只是看个热闹,竟然遭遇了如此恐怖之事。 刘裳愤怒的看着这一切,他本只是看着这世界竟然出现道教的顶级阵法,为之心念一动,准备当场传授,演示给陈辟看清楚,谁想,这阵法之下,会藏着这么两道恐怖的意志。 一开始还准备连他都要收拾,要不是今生及时阻止,说不得现在他也麻烦大了,可恼恨可啊。 他不知道的是,这两人根本不是墨家和兵家的先贤,而是吞噬了墨家和兵家先贤,占据他们肉身元神的人,化作妖道的邪恶意志。 这片世界,不止是刘裳表面看到的那样,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被人刻意抹去了,曾经的这片世界,也是神仙妖魔大昌的世界,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都消失不见了。 只留下弱小的人族一脉,任由其发展,任何强大的存在,都再也看不到了。 好像从来没有在这世间出现一般,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可就算如此,也依然有漏网之鱼,显然,这两道意志,就是其中的哪两条小鱼了。 几千年前,有两位十分强横的人物,横空冒出来,好似突然出现一般,他们一出世间,就引起了这方世界的轰动,一位兵法大成,睥睨诸国,无人可以争锋,各国百年纷乱,就是被此人结束终结的。 现在全天下统一的文字和经史典籍,也是此人留余后世的,他就是,兵子,兵家第一代圣人。 又一位是武道高手,他始一走入世间,就对世间的纷乱提出了,兼爱非攻,天志明鬼的理念,世间关于仙神,鬼怪,妖魔的故事,几乎全部出于此人的理念源头,他自称,墨子。 二人同时现世,都对这世界有着不小的影响力,因为理念的不一,虽同来自一个未知的地方,却最终依然没有走到一起,相互扶持,依旧对立,他们各自收徒传授自己的大道理念。 由此,在这方世界衍生了诸子百家,兵家、墨家、法家、名家、杂家、医家,农家等等学派。 唯独,道家和阴阳家,没有出现在这片历史时空,被他们刻意隐藏,不敢表露出丝毫的理念出来,怕再次招惹来莫测的恐怖存在。 但是,二人虽被人兵尊称为圣,对他们的功绩给予认可。 多年后,两位圣人终于再次面对面交锋了,他们在这里,以整个千里燕山为战场,燕山镇为阵眼,各自施展手段,斗胜谁赢,兵子大胜,他的理念从此世间昌盛。 如同他们来的地方一样,在哪里,墨家依旧败了,最后消失于历史长河之中。 兵子没有对他赶尽杀绝,毕竟二人同来自一处地方。 两位先贤都是武道巅峰的境界,成就了先天的强大武者,年老之后,同时隐遁世间,寻找回去的方法,可最后也没有寻到回去 他们来的归途,晚年,他们再现世间,来到燕山镇,摆下了这天元三劫阵。 他们毕竟是道门认可的先贤,强横那是不用质疑的,正当他们最后准备奋力一搏之时,竟然发下这燕山之下,有两道强大残魂,对他们发出求救的星号。 二位先贤也不疑有它,主要是对自身强大境界的自信,造成了他们没有把这方世界的人看在眼里,谁知,最后,就是这自信害了他们。 当他们靠近后,两道强大的残魂,乘着他们分神大意之际,强行占据了他们的肉身,试图夺舍。 这才醒悟,终是因为大意不敌,而沦陷了,最后关头,他们想着不能留下这两个祸害,要拉着他们一起共赴黄泉,可却来不及了,只好逆转了阵法,彻底封印了两道凶魂魔物。 等阵法慢慢的炼化它们,可还是人算不如天算,它们没有被炼化,还是又出世了,还假借他们的身份,传说消息,寻人来破阵,前仆后继来破阵的人,都是被它们哄骗而来,给吞噬了。 陈辟算是比较幸运的,逃掉了,所以他才对残珑棋局心有余悸,盛赞也是幸运的,因为他的天赋和狠辣,让两道残魂看到了希望,放弃了吞噬他的欲望。 它们自仙神妖魔消失的太古,苟且偷生到现在,就是为了今天,那个破阵的人,终于出现了,还是他认知中的道士,这个发现让他们惊喜不已。 于是,当刘裳亲手破阵后,阵法从逆向开始正常运转,他们立刻破阵而出,并且毫无掩饰的开始补充自己的虚弱,肆意杀戮。 刘裳无心之中当了帮凶,他怎能不怒,怎能容忍这两道邪物,在自己眼前作祟杀戮。 “好大的口气,道爷要让你们知道,这人间是谁说了算。”刘裳冷冷看着他们,朝着他们一指口中喝道。 “妖魂祸乱世间,拿下他们,给我打入阴司炼狱,永世不得超生。” 两道残魂还在猖狂的大笑,肆意的恢复,哪里知道,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杨开,包康,寇效等判官,还有一众十几个阴差。 人间突破大面积的无端死人,一个个名字在生死簿上消失,早已惊动地府,以为人间又发生了战事,可当他们看去,不对啊,一个个名字消失不说,竟然没有一个亡魂出现。 一定是出了大事了。 早已是地府阴判的杨开,连同同为主管一方的阴判包康和寇效联系,三人一对视,立刻觉察发生了大事,冥帝现在闭关不出,地府都是他们在维持秩序,出现这样的大事,他们怎么可以无动于衷。 当他透过阴世的法镜,探向人间的时候,发现冥帝的本体竟然在于两尊残魂对峙,顿时惊的心神惶恐,而刘裳也是正好怒喝的对他们发出召唤敕令。 须臾之间,他们就带着一众阴差出现,将两道残魂给围困了起来,手中的拘魂令牌,朝天一举,封困了周围,隔绝了他们继续作恶。 “天师敕令,拿下。” 杨开三人顿时一声呼喝,招呼上去。 两道残魂这才看到他们,顿时震惊不已的惊叫道:“地府阴差,你们,你们竟然没有被放逐,难道阴世尚存,这不可能!” 他的这句话透漏出的信息量很大啊,谁,谁有那么强大的实力,放逐阴世? 刘裳闻言也是短暂的愣神,他不明白两道残魂为何会发出这样的惊呼,他在内心之中唤来今生,道:“他们再说什么?你知道吗?” 今生当然听得懂他们的话,可他不敢告诉刘裳,因为,他看到了刘裳识海中,那稍漏冰山一角的信息,要是说出来,因果太大,连它都可能被放逐出去。 甚至是毁灭。 今生依旧装作无知无觉,除了借给刘裳法力,没有丝毫的反应,它不想理会这个家伙,这是要害死它啊。 刘裳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他明白,这是今生不打算说了,那就只能把主意打在这两道残魂身上了,他们一定知道些这方世界的秘密。 为什么他们会存在,为什么道门的顶级阵法,天元三劫阵会出现在这方世界中,为什么他们会提到放逐,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方世界,没有他想象和看到的那样简单,他的成道之路,愈发扑朔迷离,以前,他以为,只要自己一步步的在这方世界留下自己的印记,道宫遍地,待到水到渠成,功德圆满,他就能飞升仙道。 可现在他发现,阻在他前方的不止有强大的昊天元气之海,还有层层等着他拨开的迷雾,他为什么会来到这方世界,原本他以为是三世镜带他过来的,原来根本不是。 似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一步步推着他前行,华夏的分身,阴世的分身,这次不可思议的事,在他身上,都变的随心所欲,好似本就该如此,别人千难万难的事情,在他这里,全部都轻而易举的办到。 自他修炼存思变神以来,好似一切的轨迹,都不正了,灵神初显不久,就靠着愿力香火,离体而去,还不对本体影响,来到这异世界,又因他一眼,地府阴世自混沌诞生,再次不由自主的分神而出。 这一桩桩一件件,换在别人身上试试看,哪怕是三清道祖下界,也做不到吧。 刘裳蠢吗?不,他天赋异禀,一目十行,兼学百家,修行什么都是一看就会,从小就是如此,连他师父王尘,那个被道门誉为百年一遇的奇才,都在刘裳的天赋面前,叹为观止。 他死之前,才会心心念念的希望,刘裳能继承他的衣钵。 可就算是如此,哪有人一开始修炼存思变神,就对着三清道祖开始观想的,这和找死又有何区别呢,可他偏偏成功了。 刘裳回想着过去的一切,加上三世镜上次救醒他后的表现,愈发觉得阵阵可疑。 那两道残魂虽然强大,可面对天道秩序认可的阴差,也只是短暂的抗争后,就被阴差给镇压了。 他们口中仍然不可置信的喊着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世间已无仙神,你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假的,一定是假的,你们不应该出现的,不应该出现的。” 包康不屑的道:“冥君开天辟地,自鸿蒙混沌之中诞生,主宰阴世,乃先天神圣,你们口不择言的胡说八道,等到了阴世,慢慢享受过炼狱酷刑后,想必,能让你们清醒清醒。” 阴差们对着刘裳行礼。 “天师,我等已躬行敕令,这就拿了他们回阴司炼狱,不知天师可还有吩咐。”寇效对天师道,态度恭敬,他们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冥君。 刘裳摇头,死死的看了两道残魂一样,冷酷的道:“你们做下的罪孽,就自己去阴司炼狱反省吧,等我处理完了人间之事,会亲自到炼狱去找你们,希望那个时候,你们依旧如现在一般嘴硬。” “不,天师,天师,饶了我们吧,我们告诉你一个大秘密,是关于这方世界的大秘密,不要,不,天师,天师…。” 刘裳挥挥手,懒得听他们的废话,不过,他对这个世界的大秘密,还是很有兴趣的,他扫视了一眼四周,人间炼狱啊,唉,这此,他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了。 吓得面无人色的镇守和牧首大人,这才自大虫背后慌忙爬起来,他们躲在大虫身后,还是躲对了地方的,这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好好安抚吧。”他对着这两位侥幸活下来的大人吩咐道。 “唉,无量生,无量劫,无量罪业尽加吾身,无量天尊…。”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未知存在 他仅仅只是踏入这里,就感觉到阵阵不适应,当初第一次降临阴世的时候,这里寂静的森然,没有任何生灵。 现在,鬼哭狼嚎,黄泉河中随波逐流的冤魂鬼物,密密麻麻,被冲向未知的炼狱甬道,不知还要经历怎样磨难才能再入轮回。 孽镜台前,有阴差押解着一个个阴灵,观看他们生前的事,孽镜台前,无所遁形,行善作恶皆有显现,想要狡辩都不能,有阴灵被送入轮回,有阴灵被退下黄泉,有阴灵被打入炼狱。 为他们各自生前的行为负责,接受阴司鬼蜮的判罚奖赏,挣扎也没用,会被鬼差无情的发配。 整个阴世在分身和三大阴判的治理下井然有序,看来杨开,包康,寇效等人,还是很尽心尽力的,当初留下他们是对的,刘裳问过他们,可想将来继续回到人间去。 三人不约而同的摇头,愿意继续为冥帝效力,肝脑涂地。 刘裳满意的点头,他可不愿意放弃这么好的几个人才,看着阴司现在的样子,少了这么几个能办事的小能手,怎么行呢。 杨开的老妈已经重新投生在富贵人家,加上儿子的照顾,这一世的杨开老母很幸福,杨开每每偷偷望向人间的母亲,思念不已,却因为天道职责所在只能默默的祝福。 刘裳知道这一切,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承诺等她老母这一世身后,可入阴世做个司晨,不在受轮回之苦,为了这个承诺,杨开更是尽心尽力的做事,只为冥帝的承诺。 地府阴世运转,冥帝俯瞰人间,高高在上,刘裳再入这里,天道冕章加身,煌煌神威浩荡幽冥地府,那种掌控一切的感受,是他在人间感受不到的。 短暂的感受过后,他径直去往炼狱,寻到了那正在受惩戒的凶魂 “你,是你,你是冥帝,那人间的你又是谁?”两道受尽阴司炼狱的凶魂不可置信的惊呼。 他们似乎都忘记自身的处境,魂体的痛苦似乎都忘却了,对刘裳惊恐不已。 刘裳心绪不平的看着两道凶魂,在炼狱受惩罚,就算他此刻是冥帝,也对阴司的手段感到震惊不已,阳世惩治恶人的什么手段,在阴司炼狱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天地禁忌 如果当你发现,世界的真相,只是梦幻空花,只是一个念头,那么你的一切努力,一切奋斗,都只是虚假的存在,你,还会有动力吗? 《异界道祖》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天地禁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争渡 今天请假 有些章节要更正,今天请假一天吧 《异界道祖》第二卷 争渡 今天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变自今日始 “不错,是我。”刘裳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后,就不在理会月弑了,他出现是因为小妹。 九黎圣境中的所有人,当看着刘裳现身的时候,都震惊莫名,他是如何进来的,没有任何一个人看清。 刘裳温柔的深情的看着怀中的昏迷的小妹,无视了所有人,静静的看着她,直到阿斑清醒过来,对着他大喝道:“小子,快放开小妹,不许你抱着她。” 也不知道为什么,阿斑有一种说不出的讨厌眼前这个人,很反感他跟小妹接触。 刘裳抬起冰冷的眸子,扫了他一眼,那双眸子,简直如深渊一样让人心神森寒,望而生畏,没有一点温度,充斥着无情,俯视的姿态,他记得阿斑。 “就凭你敢对我不敬,该罚。”刘裳如万年寒冰的声音,冷冷的出说这句话。 一道精芒自他眼眸之中闪烁一瞬,下一刻,阿斑就体会到了刘裳的恐怖实力,仅仅只是被瞪了一眼,刹那之间,它就被压制的缩成了一个小巧般的阿斑,只有巴掌大了,并且被拘禁在刘裳的掌中。 阿斑惊恐的尖叫:“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你,你不是那小子,你是谁?” 刘裳抓着他,对着它再次弹出一指在脑袋上,打的阿斑脑壳生疼嚎叫,却无法反抗:“小东西,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 阿斑好似脑海中的封印被解开了,嚎叫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的,眼睛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刘裳,露出震怖的神色,痴痴道:“你,竟然是你,道…。” “嘘~。”刘裳将手指放在嘴边,笑了笑,阻止它说出来。 阿斑很听话,哪怕是它,也不敢在这个男人面前放肆了,就算心中百般不情愿他抱着小妹,也不敢有丝毫表露了,变得很乖巧听话,迷离版的阿斑,小心翼翼的样子,还是很可爱的。 所有人都在猜测圣者大人怎么如此听话的时候,刘裳抱着小妹,一手提着阿斑,再一步消失在了原地,短暂的出现,就再次消失不见了,临去的时候,一段话语传入月弑的心中。 “这些年你做的不错,自今日始,九黎一族可重回世间~!” 月弑激动的不能自已,这一天,它已经等的太久了,终于,九黎要重现了吗?蚩尤,神女,都在将来要归来了吗? 东方华夏,西南。 “咦,那里怎么啦,你们看,快看啊,那是,那里~!!!” 有游客忽然惊叫,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指着某处大声呼喊,所有人都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也齐声倒吸冷气,发出不可置信的呼声。 “噢卖噶得,神迹啊。” 几名老外游客,也大叫的惊呼不已。 只见,天空忽然霞光大放,有一座座奇高无比的山峰,自霞光深处,若隐若现的缓缓显现踪迹,连绵无尽的山峰,一望无际,在那群山环绕之中,还有一座奇高无比的山,巍峨磅礴,直插天际,没入云端。 这件事,很快就在世界范围内发酵,国家有关部门这下连辟谣都不知道怎么去解释了,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啦,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同时,无论是道门,还是佛门,那些隐匿在世间的空间,也齐齐现世,各自凭空出现在世人眼前,再次刷新了人们的世界观,世界各地一片哗然。 西方世界,各地也有神迹展现,教堂大放光明,伊甸园自天空浮现,神殿在云端矗立,俯瞰西方。 “神明复苏,主的光辉将照耀世间。” 天下修士,全部都被这大变的天地,给震惊的无以复加,哪怕他们如何推演,也不能算出这一切的因果,一丝一毫喜信息也无法得到。 就算被全天下公认的天下第一人,张玄真,此刻也是无法推演分毫。 这个变化,让所有人都无法适应,世界走入了一个新的格局,以前的政权也不再隐瞒一些秘密事件,终于认识到了这件事的影响,已经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短暂的迷茫过后,就开始想着如何应对当下。 世界各地的首脑人物,聚首在一起,经过连日连夜的商讨,最终还是没有达成一致,不欢而散。 就在人们为这世界的变化失神的时候,有大修行者发现,道星又开始异动了,开始吞噬环绕的劫星,一颗,两颗,三颗…,只是一个月,劫星就全部消失了。 道星更加璀璨,忽然化作一张庞大无边的卷册,自深空朝着这里极速飞驰而来,一路所经过的地方,大星纷纷被推拒开,什么都阻止不了它的到来。 所有大修行者都望向星空那发生的奇异一幕,那卷册究竟是什么东西,道星怎么会化成卷册自天外飞来,神圣的气息浩荡周天万界,这一时空的文明都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却全都被抹去了印记,短暂的接触即刻忘记。、 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连这个时空的顶级文明,也是同样的下场,只要看到道星化做的卷册,就会被抹去印记。 世俗的政权也是惊疑不定,这等神异的事件,他们是无法解释的,只有求教修行者了,也许他们能解释清楚,可他们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东西如此庞大,要是这么坠落下来,世界都将要化作齑粉,整个文明都会消失,人们只能在无尽恐惧中等待死亡的降临。 现在的武器,根本无法对它造成任何威胁,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劫。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等到天劫的降临,什么也做不了。 又是一个月后。 天下所有修行者,都收到一个意志念头,清晰的传入他们的识海。 “仙榜降临,大世真渡,一步成仙,一步深渊,是沉沦,还是,超脱…。” 净世铜炉,眼睁睁的看着刘裳做着这一切,哪怕是它身为镇压人间气运的神奇,都感到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你究竟是要想要寻什么?人间的仙神都被你放逐出去,你却又打下仙榜,开启升仙大道,为什么?”净世铜炉,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位强大到匪夷所思的人物。 他寻寻觅觅,一个人踏过无尽岁月,兜兜转转在世间轮回,放逐了所有仙神,封印这方人间世界,他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刘裳平静的望向人间,如同俯视众生的大道,没有丝毫的人类该有的情绪,淡淡的开口,如同叙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道:“我想要什么?我也不知?可能只是觉得太过无趣吧。” 他的话,说的很自然,净世铜炉却听的更加瞠目结舌,要说这样一位匪夷所思的人物,会拿假话欺它,它是不会信的,可,这个理由也太敷衍了吧。 “以你的境界,有这样的心思,实在是让我不知道怎么理解你,那么他呢,你究竟是他,还是小道士?亦或者,你就是他?”净世铜炉的气息在变强,他的语气也开始不同了。 刘裳突然对它发出诡异的微笑,道:“太上,你管的太宽了,人间,不许有你这样强大的存在驻足。” 太上道祖竟然意志下界了,他借助净世铜炉承载自己的意志,下界而来,要亲自问一问这个禁忌,你要干什么? “早在无尽年前,自你出现,天地时空就变得莫可名状,追根溯源,历史长河也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你这样的存在,告诉我,你究竟来自何方,为什么要放逐仙神,我想知道,你的真实目的。”太上的气息太强大了,仅仅一道意志,就让天地交感,生出大道金莲为其辅路。 刘裳就这样站在太上道祖面前,没有滔天的气势腾起,也没有让天地为之变色的气机,只有平静,非常的平静,哪怕太上道祖的意志降临,似乎都不能让他有丝毫的动容。 “我的目的,你不需要知道,以你的这种状态,仅仅一道意志而已,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不用虚张声势了,现在离去,我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要是继续纠缠,我就毁去你的这一道意志。” 刘裳平静的开口,似在叙述一件很极为寻常的事。 这话要是被人知道,只怕多半要吓死,这可是太上道祖意志下界,竟有人扬言毁灭道祖的意志。 而太上道祖却知道,这人真有这个资格说出如此狂妄的话,他也有能力这样做,除非自己真身下界而来,不然,还真不一定能对付眼前的人。 “为了人间的安宁,我不得不试一试了,想必不止我如此想,很快,他们都会下界而来,寻你,到时候,希望你依旧有如此底气,能对付所他们!”太上道祖一直以我自称,看来还是十分忌惮刘裳的。 刘裳的眼眸渐冷。 “他们要来寻我便随他们,人间太脆弱了,你这样的仙神,不该出现在人间,我最后说一次,给我立刻~…消失。”一句话出口,强大到无法测度的气势,朝着太上道祖压了过去。 太上道祖下意识的施展无上道行抵挡,可还是不敌,最后被直接一声道喝送回了上界,刘裳的强横,已经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净世铜炉当场就清醒了过来,刚刚太上道祖意志所经历的一切,还有说过的话,它全部都看到听到了,更加的震撼了,那可是太上道祖啊,整个上界的无上存在,大道同级的道祖啊。 竟然被眼前的男子一声道喝送走了。 此刻的净世铜炉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思考一下人生,这样的存在,他是如何修炼到如今这等恐怖境界的。 “安心跟着他,我不能久留人间,不然,也会对这脆弱的世界造成无法逆转的影响,等我下次觉醒,希望,能看到不一样的人间。” 这位存在占据刘裳的身躯,他是刘裳,也不是刘裳,说不清道不明,他们有什么关系谁也不知道,无人知道刘裳体内,还有一位这样的恐怖存在隐匿其中。 刘裳盘膝坐下,怀中抱着小妹,还有一个迷离版的熊猫阿斑,此刻同样昏迷不醒。 他温柔的看了一眼小妹,这一刻的他,才有了点点人味,有了人世间该有的情绪,心中深情自语。 我已归来,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舍弃,还要经历多少岁月,我才能寻到真正的你回来…。 刘裳慢慢的闭上眼睛,嘴角挂着微微的笑,神色平静。 净世铜炉望向大变的天地,心情沉重,摇头叹息,内心自语感叹道 “他不该出现的,可终是又出现了,劫起缘起,是超脱,还是毁灭…。”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三十四章 师妹是我啊 “我这又是怎么啦!”刘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自言自语,然后,似是感觉到什么,低头看向怀中,顿时怪叫起来。 “呜哇嘎嘎嘎,哈哈哈,臭熊猫,哈哈哈。”刘裳一把抄起迷你版,同样迷糊睁开眼睛的阿斑,大呼小叫起来,双手揉搓着阿斑的身子,好软哟,手感好舒服啊。 小阿斑听到刘裳的怪叫瞬时清醒,看着眼前这个让它敬畏的男子,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顿时,他知道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是谁了,是那可恶的小子。 “啊,臭小子,放开我。”阿斑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它不开口还好,开口顿时更可爱了。 刘裳的双手一怔,单手提起它,仔细打量起来,哇哈哈怪笑道:“你这样子可爱多了,阿斑啊,山不转水转,你说,你今天落到我手里,我该怎么收拾你了。” 阿斑忽然倒吸一口冷气,不是因为自己的童音,也不是因为它的迷你身躯,而是,它竟然一点修为也施展不出来了,这个发现,让它惊恐不已。 “咦,她又是谁啊,阿斑,你认识她吗?”刘裳一手提着阿斑,一手扶起小妹,他竟然完全想不起小妹来了。 阿斑见他这个样子,立刻醒悟,心中自语道吗,这是被圣降的力量抹去了印记啊,好啊,最好你不要想起来。 可它的想法是好啊,可现实就不一定了,神秘存在既然觉醒带回了小妹,又怎么可能让刘裳遗忘过去。 “好熟悉,我好像认识她。”刘裳的自语,让阿斑警惕。 刘裳努力的回忆,脑海中似有一根丝线绷断,他的眼神忽然充满了震惊:“圣~女?师妹,是师妹,啊,我想起来了吗,师妹,师妹…。”刘裳一把丢出阿斑,抱着小妹呼唤起来。 阿斑有些无力的耷拉着毛茸茸的脑壳,这小子还是忆起了过去啊,圣降的力量果然不够压制你背后的人啊,不过,它已经解开了封印,忆起了过去,它也知道自己是谁了。 那么它还如此亲近小妹,其实,小妹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在上古之时,世间只有两人,让它如此亲近,一个是九黎之主蚩尤,它的大哥,一个就是神女要离。 那个如从画中古史走来的神女要离,她来历及其神秘,连蚩尤都对她礼敬有加,蚩尤之所以被人称之为兵主,是因为,蚩尤是第一个掌握锻造冶炼金铁技术的人。 而,那些强大的兵器,就是蚩尤征战四方,战无不胜的秘密,要离带来了这一切,这个秘密,只有阿斑知道,它一直跟随蚩尤征伐天下,月弑的出现,都在它之后。 直到,蚩尤和黄帝轩辕决战与逐鹿的关键时刻,天外忽然坠落一团火焰,那火焰中竟裹着一把神兵利器,砸向地面,落于轩辕之阵营,那日之后,逐鹿之战发生了逆转。 黄帝得了神兵利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蚩尤被打的节节败退,被追杀至西南蛮荒之地,不能在回祖地,最后关头,蚩尤和要离施展大法力,开辟阴阳混沌,为九黎留下生机。 可却被下了诅咒,九黎一族生生世世不得现世,否则必血脉枯竭而亡,被天地厌弃。 这一切,直到一个神秘存在的出现,有了转折,也就是阿斑敬畏的那个人,那把天外之剑,带着他的残魂,自天外降临这方世界后,他觉醒了真身,走出轩辕剑体。 沉默的看了一眼轩辕,又深深打量了一眼这个世界,一步消失,不知去了何方。 无人知道他来了蚩尤和神女要离开辟的圣境,看着已经化作神女的石像,神态凄苦,又有一丝悔恨,只见他凝视神女的石像,自语道。 “我终是来晚了,这一世,又只是与你刹那而过,不过,我终于找到了寻回你的方法,等我。” 月弑被他用大法力,自九黎圣境大地之下给生生拘禁了出来,要月弑承诺守护好这里的一切,并告诉月弑当他再次出现九黎之时,就是九黎重回世间,解开诅咒之力的时候。 刚刚觉醒的神秘存在太虚弱了,他暂时改变不了结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留下这句话后,他就再次消失了。 直到刘裳的出现,在九黎月弑觉醒也是因为刘裳的出现,最后发现,不是那个人。 最后,月弑以为还要继续等下去,谁知,那个人真的出现了,并且实现了当初的诺言,解开了诅咒之力,让九黎重现人间。 阿斑慢慢的消化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看着眼前的小子,它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联系起来,这小子会是那个人? 小妹缓缓睁开满是泪痕眸子,看着一个陌生的男子抱着自己在怀中,顿时大惊失色,恼怒的挣扎而起,并且打出一道灵力,挣脱开来,怒斥道:“你,你,你是何人,竟敢亵渎本圣女。” 刘裳一脸无辜,莫名挨了师妹一击,还好没有下死手,不过这也够让他喝一壶了,身体抽搐,打着摆子,龇牙咧嘴的冲着师妹,指着自己的脸道:“师妹啊,我是师兄啊,我,你看清楚,是我啊,刘裳,你师兄。” 小妹才不想听他的胡言乱语,这个家伙,竟然乘着自己昏迷,亵渎自己,可恶的家伙,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你,说,为何对我轻薄无力。”小妹怒视他,手中灵力在蓄力,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趋势。 刘裳赶紧举手求饶,他可不想和小妹动手,并且,他论起真实实力,还不一定打的过师妹呢,要是他动用净世铜炉的法力,似乎有些太可耻了些。 “师妹,你真不记得我了,你,你不信我,那你总该记得阿斑吧,它在哪儿呢,你问问它啊,不就明白了,刚刚真是误会,师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刘裳满脸无辜的解释道。 阿斑在一旁早已看戏呢,看到圣女望向自己,阿斑更是眼神一转,起了歪心思,奶声奶气的道:“圣女。” 小妹看到阿斑这幅样子,顿时心疼,警惕的看向刘裳,眼神变得凶巴巴的道:“你究竟是谁,对阿斑做了什么。” 就在这时,小紫和小青忽然冲了进来,大呼小叫道:“观主观主,快去看啊,变天啦,变天啦,我的乖乖,一座座大山自凭空冒出来了,好多,好…,咦,你们是谁?” 顿时满屋子人,大眼瞪小眼,相互警惕起来,刘裳站在中间看着小紫他们,又看看小妹,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一脸无奈的道:“都是自己人,别大呼小叫的。” “谁是你自己人。” “她是谁。” 小紫和小妹几乎是同时开口,气氛很尴尬。 阿斑看着闯进来的小紫和小青,对刘裳投去意味深长的眼神,有些气恼又有些庆幸,它也说不清对刘裳此刻是什么心情。 小妹此刻无心纠缠,她想起了阿娘,顿时灵力挥洒,就要打出去,还好刘裳手疾眼快,瞬间出手制住她道:“师妹,你冷静点,我真是你师兄,还有师娘,就是雪女前辈,对,师娘可以证明我说的一切。” 当他提起雪女,小妹顿时如泄气的皮球,瘫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阿斑立刻收敛了歪心思,靠近小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得对着刘裳龇牙道:“你够了啊,不要在刺激她了。” 刘裳莫名其妙,不明所以,他不知道那做错了。 阿斑看着小妹,小声的对刘裳道:“雪女已经化道了。” 直到此刻,刘裳才明白,为什么小妹会如此伤心了,唉,他昏迷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谁来告诉他? 净世铜炉的声音适时响起在刘裳心中。 “小道士,这几日,天地大变,仙榜重临人间,大世争渡提前开启了,你现在出去看一眼,人间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人间了。”净世铜炉的话,把刘裳给说的一愣一愣的。 他昏迷的这几日,到底发生了多少事啊,刘裳愣在当场,也有些茫然了,他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师妹,对不起,我不知道师娘,已经…。”他说不下去了,小妹起身,擦去泪水,她要回去,看也没有看刘裳一眼,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可是当她走出这屋外,顿时看到了她记忆中的那座圣山。 刘裳跟在他身后,也看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顿时震惊,要不是他确定,这里不是圣境世界,而是人间,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圣山,九黎圣境,竟然和人间接壤了,这,这这这~。”刘裳瞠目结舌的看着那巍峨庞大的大山,矗立在天地之间,太不可思议了。 阿斑离开刘裳身边后,修为就神奇的恢复了,可刘裳一靠近它,它就瞬间被打回原形,阿班暗自恼火不已,看来那位强大的存在,给它下了禁止啊。 小妹径直朝着圣山奔去,阿斑在会面追去,待到立刻刘裳后,它的修为恢复了,立刻化作一尊威武的巨兽,驮起小妹,朝着圣山飞去。 刘裳远远的看着他们离去,不知此刻是追,还是看着,犹豫不决,小师妹,好似已经忘记了他啊。 净世铜炉道:“你看到了吧,这就是现在的世界。” 刘裳没有理会他,他立刻长身而起,凌空虚渡的朝着圣山而去,他要去弄个清楚。 “师妹,不管发生了什么,有师兄在了,我陪着你。”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大道三千 九黎圣境现世以后,依然低调,哪怕被人间的军队给包围了起来,也没有丝毫的理会,世俗的的高层派去高手,前去探询,也被放行进入,允许他们进入。 凡人就别想靠近了,因为他们除了能看到那庞大无比的圣山,根本连接近都做不到。 八局的人这几日来,可谓是心力交瘁,上面的压力,下面的舆论,人心浮动,各方面似乎都在找他们的麻烦,忙于四处救火。 天地忽然之间大变,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翻遍整个历史,和所有道家佛家经典,哪怕是神话传说故事,也从来没有这样的事啊。 灵气,一种只存在于仙山福地的东西,以可见的速度在复苏,草木疯狂的生长,仅仅数月,就让整个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绿意盎然,一片生机勃勃。 星空中,哪庞大无比的卷策终于飞临了人间上空,全世界都在紧张的关注失态,直到此刻他们才明白,这东西不是来毁灭他们的,而是更高等文明的东西。 到了现在,根深蒂固的思想,还是难以接受仙神的存在,固执的认为,那是更高等文明体系,是一种暂时无法理解的生物。 不得不说,这就是科技时空的统一思想了,在这片时空之中,科技是整个星空的第一源动力。 仙榜无视八方结界的力量,消失不见,不知落入了何方? 《异界道祖》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大道三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只为一人 世界中出现了那么多的神话传说中才有的地方,那是东方仙神,西方神圣居住的地方,人们怀着期待憧憬的心思,等待着…。 一天,两天,半个月,一个月…。出了神殿,天宫等群落外,竟没有一个仙神出现,他们仿佛都消失不见了。 凡尘的生灵试图接近,竟然轻而易举的出现在东方的天宫之中,西方的神殿之上。 《异界道祖》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只为一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天启元年 新时代融合期开始,各种层出不穷的新鲜事物显现,光明正大走在大街上的妖族,人类也从最初的好奇,开始慢慢接受了,连天宫神殿,都被人类进驻认识,一些妖怪而已,很奇怪嘛? 《异界道祖》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天启元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三十八章 四大掌教拜访 哗。 人间守护者。 好高级的自我介绍啊,劫后余生的凡人们,都心有余悸的同时,又齐齐对着天空中那庞大的身影投去感激庆幸的眼神,原来,人间还有守护者啊。 “前辈,请恕我等冒犯,实在要妖魔横行世间,我等也只是为了人间的安宁,才出手,并无肆意妄为,还请前辈明察。”有人开口,他们不敢反抗,那法身的境界太过恐怖,人间守护者的名号,着实唬住了他们。 大妖也站了出来,同样开口道:“前辈请明察,实在是这些虚伪的修行者,不给我等生路,我们才不得已反抗,并不是我们要找事。” 刘裳有气运重宝净世铜炉在身,真话假话一目了然,听了他们的话,冷哼一声,又是一道令人心悸的天雷炸响在他们的心头,震的所有人心神失守,差掉元神崩溃。 “天地大变,仙榜重临世间,你们不思早登仙道,却再次争锋相对,祸乱人间,给你们一个机会,立刻给我滚,不许再生事端,否则后果自负。” 他话音刚落,还有人欲要争辩几句,妖族也不服气,就被一股极端可怕的气势给找上了,吓的他们赶紧闭嘴,朝着天空那万丈法相慌忙拱手,飞速逃离,再也不敢久留原地。 不然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毁灭当场。 道门眼见如此,也是松了口气,那法相明显是道门的前辈,可究竟是哪一位呢,霞光太盛,他们也看不清,准备对着天空的法相拜下的时候,刘裳再次开口,同样给了他们一个警告,口气相当的不客气。 “你等也是修行之人,难道就没有一点心存善念,平民百姓这是遭了什么罪,被你们破坏,被你们践踏,你们简直是我道门之耻,你们也不是好东西,给我滚。” 又是一声暴喝,声震长空万里,吓的道门的高手灰溜溜的离去。 佛门更是不敢久留,这么强横的存在,还是道门的前辈,张玄真走了,没想到还有一位这么强横的存在留下了,他是谁?为什么如此境界的修为,还没有飞升而去呢? 哪怕他们想破头都不会知道,这只是一个道门小辈,根本不是什么前辈高人。 凡人见到这一幕,齐齐朝着天空的虚影拜倒,诚心的叩谢,劫后余生,庞大的愿力,无形的朝着天空的刘裳法身汇聚过去,那愿力化作的庆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遮天蔽日。 刘裳哑口无言的看着这一切,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仅仅只是出手一次,就换来了这等好处。 他五行衍生的境界,竟然因为这一次出手,朝着阴阳交汇的初阶进步。 刘裳眼见解决了麻烦,又修为大进的他,心情舒畅,收回法身后,又开始了给山中小妖们各种吹嘘,依旧如故。 净世铜炉隐隐感觉到,这,也许可能才是禁忌存在的真实目的吧。 他要让这个小道士承载整个人间的信仰之力,只是这么做的代价,就是以整个人间为道基,成全一个人,这是否有些太过了点,代价太大。 小道士能不能承受这因果之重呢? “本观主仅一道法身,就镇压了所有祸乱,那场面是相当精彩,天地众生都对我膜拜,愿力无尽的朝着我汇聚,这不,修为又再次大进,你们也要努力啊,心怀善良,不要学那些混账东西,打生打死的,多没意思。”刘裳又开始讲道了。 西南山中的精怪妖族们,就是听众,它们是唯一没有下山祸乱的,这片地界,因为有了刘裳这个观主,没有被丝毫的打扰,百姓们相对外界来说,还是很悠哉的。 “喔,观主好厉害,天下无敌。” 小妖怪们齐齐吹捧着刘裳的臭脚,欢快的很。 刘裳每到这个时候,就会一脸的成就感,教化众生啊,师父,弟子做到了呀,您在天上可看到了。 虽然没有人看清楚那矗立天地之间的庞大法身是哪位前辈高人,可架不住还是有不少人猜测到真相,那会不会是张玄真的那位师侄? 八方结界不稳,被天外邪神冲击之时,就是他随意一击给解决了的,那可是连陆地神仙,逍遥游境界的张玄真都只能牺牲自己,来加固八方结界的恐怖大祸啊。 还有张玄真举霞飞升之时,也是他亲自送行,无视接引金光,真身踏在祥云之上。 可见道行已经是到了何等匪夷所思,骇人听闻的地步,甚至是超越了陆地神仙,已经证道无上的存在,他们不相信这只是一个年轻后辈,他们另可相信,这是一位老前辈。 所以,当道门四大掌教元神千里而来,亲自登门拜访的时候,正好远远的见到刘裳在观中开讲自己的光辉战绩,他们又一脸的茫然了。 前辈隐居地界,三清道宫一看就该是神圣超凡的去处,可眼前妖气腾空,大有遮天蔽日之势,这等景象,怎么也不该出现在这里吧,难道前辈就任由这些妖怪驻留期间也不管管? 这真是那个举手投足驱逐天外邪神,一句话就喝止人间祸乱的前辈高人? 怎么看也不像啊。 “全真掌教王拜,青城掌教玉阳子,崆峒掌教刘玄,昆仑掌教静一真宗,前来拜山,还请前辈不吝赐见。”四道青光闪耀的元神,恭敬的立在三清宫门前,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虽然他们已经看到,听到里面的一切,却依旧不敢有轻视,也许,这位前辈就喜欢如此游戏人间也说不定,道门有记载,吕祖,钟离仙,张邋遢。 这些道门前辈,驻足人间数百年期间哪一位,都有自己的传奇经历,神话故事,那吕祖更是相传曾经数次下界游戏人间,现今,在某些地方,还有习俗,在吕祖诞日去撞仙缘。 也许前辈就是如此洒脱超然吧,在他心中没有妖魔只有教化吧。 心中有了计较,各自虽不约而同的前来拜访,却都很重礼,不敢稍有不敬。 刘裳讲道之时,最讨厌人家打断,正好讲到精彩部分,却被人打断,很难受的说。 于是,这货为了在小妖们面前展示自己的手段,让他们感受一下自己的强大,再次借来净世铜炉的法力,铺展出一天金光璀璨的光道,直接延展到三清道宫门口。 只见他淡淡的开口道:“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 这语气,这手段,把小妖们都看呆了,满脸的崇拜敬畏之色,刘裳满足的心中暗自嘚瑟道,看到了吗,你们观主可厉害了。 而门口的四大掌教见到道宫之中伸展出来一条光道,不禁倒吸冷气,这下心中再无疑虑了。 这手段,哪怕是他们真到了陆地神仙,逍遥游境界的层次,也做不到吧,那么前辈的身份道行,已经无许猜疑了,定是上界转生的前辈下界而来,没错了,道门典籍多有记载这种事。 以前还曾置疑过真实性,现在真正的发生在自己眼前,他们还要有疑虑吗? “谢前辈赐见,晚辈等打扰了。”说着,四道元神登临金色光道之上,被光道载着缓行入道宫。 刘裳坐在大殿之前,殿中央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盘坐着一个个小妖怪,好奇的打量着他们四个老家伙。 “诸位到我这里,可是有事?”刘裳淡淡的看口,虽然没有什么恐怖的气息透体而出,却让几人感觉压力倍增,似乎前辈不喜他们前来打扰啊。 可不是不喜欢吗?好好的装逼被人打扰了兴致,刘裳能高兴才怪呢? 他的心性从来就是如此,一心扪头修仙炼道,兴趣来了,下山寻寻缘法,兴趣去了,就回山继续修仙,要不是师叔飞升之前,交给他这个艰巨的任务,要不是他自己还有善良。 还真不想理会这些人,不好好修行,打什么架吗?都是些没事找事的人,是高手又如何,你能飞天遁地又如何? 你再强能强过我?你再强还不是被道爷我一只手镇压,不服气啊,来来,道爷的拂尘会教你如何做人! 现在这些所谓的前辈高手登门拜访,刘裳就知道,他们必然是有事情求自己的,记得前年老钱驮自己回山的时候,就对他说过这样一段话,给了他很深刻的印象。 道法不显于世,你这样随意施展道法,要是引起世间的注意,你要怎么办,难道每日都往山下跑,那你还修炼什么,你哪有那个时间修炼?别人求你帮助,难道你能不从?你若不从,别人又如何肯信你。 刘裳之所以对老钱的话记忆犹新,是因为自那次之后,他就真的少有清闲了,不是在下山,就是在下山的路上,真正的在山中悠闲修行的日子,是少之又少了。 老钱这头豹妖,看来,才是真正的人间清醒啊。 刘裳感慨不已,眼前的四个老头,一脸欲言又止,对自己必有所求,答不答应他们呢? 算了,还是先听听他们要说什么吧,唉,自寻烦恼啊。 他挥了挥手,观中的小妖们,立刻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不见,只有小紫老钱几个立在刘裳身旁。 “说吧,寻我作甚,先说好,太麻烦就不要找我了,我又不是你们的保姆,要是有妖道邪魔作乱,我还能管管,小事,就不要打扰我清修了。”刘裳率先开口,定下调子,免得又惹上什么麻烦的事情。 他们四人虽不约而同的来此,却在门外有过短暂的交流,到此也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天地大变,世间需要一个规条,来约束所有修行的生灵,不然虽此次制止了,那么下次了,下下次了,前辈要是也不在了,飞升了呢? 他们需要乘着这次刘裳出手的机会,订立制约这些人的规条,一旦触犯,就会被规条压制,那么人间也就不会在有凡人遭殃,清净的多了。 刘裳一听,订规条啊,好像果然很麻烦的样子啊,这事找我干什么?你们这些老前辈老家伙难道自己不会写字? “你们要做什么,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先前不是说了,麻烦的事情不要来寻我!”刘裳面色沉了下来,连语气都有些不耐烦了。 几个老家伙吓了一跳,他们可不了解刘裳的性子,只知道这位前辈似乎生气了,性子太急,也不等他们把话说完。 王拜赶紧开口道:“前辈,不需要你来制定细则,只要您再出手一次便可。” 刘裳闻言,这才缓和了态度,好奇的问道。 “哦,只是这样吗?我要做什么?”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三十九章 胡琴是妖 “天师远道而来,下官斐山府君,周大定,率同僚,领城中名门士绅大族,恭迎天师法驾。” 斐山府君周大定领着一众下属官员和城中豪族名门恭迎天师的到来,看得出来,这些人是各个满面春光,连百姓都是如此,这宋国小皇帝赵盘可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人啊。 所谓上行下效,实实在在的感受到宋国百姓的生活惬意舒适,那就说明这个皇帝的治国手段高明,不仅能让官员听从他的意志,还能让官员去按照他的意志来治理百姓。 朱梃身为大明的皇子,感触最是深刻,自他一踏入宋国,所见所闻,和大明简直有天上地下的区别,连唐国百姓都有所不及宋国,当然,这是指某些方面。 要论生活富庶和自由程度,宋国当属第一,从他们的女子奔放到上街高呼爱煞别的男子,这种自由,可不是唐国和大明可比的。 朱梃在离开燕山的时候,已经亲自递交了国书给宋皇,表明来意身份,所以,在周大定等官员见礼天师后,又对他行了外臣礼,毕竟这是大明的王爷。 “斐山府君周大定,拜见大明周王,殿下旅途劳顿,下官已备好宴席,请天师和殿下随我入城吧。”周大定神色亢奋,他是天师的信众,可不是燕山的镇守和牧首一样的假信众。 他言语里充满了对刘裳的尊敬,说话,句句都是天师在前,一来这里天师最大,二来这是礼节,三来就是他是天师的信众,哪怕在天师的队伍里,还有陈辟和张献之,他也只是礼节性的点头示好。 刘裳对周大定这个府君的态度很是受用,可能是刘裳发现了他是自己信众的缘故吧,他对周大定很是客气,不同于在唐国面对那些官员们的热情,他欣然接受了周府君的邀请。 “周府君客气了,本座正好有些疲惫,就请周府君带路吧。”刘裳和颜悦色的微笑开口。 这个表现,让他的一众弟子们都不可置信的看向刘裳,脑海中顿时产生一个奇怪的念头,恩师转性了? 周大定惊喜的道:“天师请。” 他急忙转身拉过身后的一位二十四五的年轻人,看着相貌堂堂,衣着不俗,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名门豪绅,拉着他的臂膀,给天师热情的介绍起来道:“天师容情,这位是下官子侄,也是本地名门,苏家主,苏泰。” 苏泰有些拘谨,又有些紧张,还有激动,天师啊,他可是仙人啊,是自己一直虔诚膜拜的信仰啊,想不到,真出现在他面前,他反倒手足无措起来。 “天,天师在上,苏泰拜见。”苏泰因为紧张话都说不利索了,慌忙拜伏在地,乱了分寸。 刘裳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他一眼,他看的出来,这小子也是自己的信众,还是非常虔诚的那种,按理说刘裳该高兴才是,可这神情,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跪天跪地跪父母,本座不需你如此,每日清香一柱,本座自能感应到你的虔诚,起来吧。”刘裳抬手,一股神奇的力量托着苏泰起来,让他亲自感受了仙人的手段,更是虔诚了。 周大定摇头自语,这小子,没想到如此沉不住气,还不快请天师去你家,这可是仙缘啊。 “天师,苏家在城中庭院清幽雅致,因为您的身份尊贵,当然要用城中最好的住宅招待,苏家正好合适,下官就替天师暂时征辟苏家,由苏家安排招待,下官就厚颜作陪如何?”周大定还是很会说话的, 他微胖的身躯,看上去气度不凡,说话不仅充满了对天师的尊崇,又不失风趣,还很让人舒服,果然当文官的就是比武将要多了几分儒雅口才。 刘裳也十分喜欢和这样的打交道,毕竟他是自己的信众,又是个难得的好官,说话又比较有趣,随了他吧。 “周府君太客气了,那么本座就听候你的安排了。”刘裳笑着点头。 天师的传说,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可看天师的脾气,似乎根本不是传说中那样的强势,还相当的有平和,让人身心都愉快,看来,传说果然不可尽信,不是亲身感受,根本无法感受天师的平易近人,纡尊降贵的平和随意态度。 苏泰暗自感激的看向周府君,这位父亲的至交好友,对他真是不错。 “来人,来人,快回府,吩咐下去,洒扫庭院,备好珍馐佳肴,恭迎天师法驾。”苏泰激动不已的吩咐下人回去先行准备收拾。 刘裳身后,孙思哲自一见到苏泰,就觉察出一股不一样的气息,他相信自己都看出来了,天师不可能看不出,所以沉默的走在队伍里。 陈辟的面色虽然平淡,可他却走到刘裳身旁,看着苏泰,轻声对刘裳道:“恩师,这人的身体气息有些不对劲。” 刘裳微笑着扫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是说妖气吗?那又如何,这是个良善之人,身正则心正,天生万物,不是只有正邪对立,还有人心是非,看事情不可只看一面。” 陈辟听完,再次陷入沉思,默默的走在刘裳身后,想着刘裳的话。 他不时看向苏泰,充满了疑惑和审视,慢慢的他明白了恩师话中意思,这个时候,已经走到苏府门前,陈辟才豁然明悟。 刘裳都已经忘记了刚刚的事,微笑着在周大定和苏泰的热情介绍下欢声笑语,陈辟却忽然走到他跟前,拱手下拜道:“恩师,弟子明白了,谢恩师点拨,让弟子如拨云见日。” 他突然的举动,吓了刘裳一愣,这个弟子,总是这么出人意表啊,你又瞎琢磨明白了什么道理? 周大定和苏泰等人也是同样一脸迷惑的看着陈辟。 刘裳很无奈,点头道:“你明白就好。”说完就不在理会陈辟了,这个弟子,有时候他脑子里到底想什么,他也很想知道。 苏府高墙碧瓦,雕梁画栋,门前一对青石雌雄狮,府墙丈高,门口光是家丁下人就有百十人,各个健壮挺拔,看来待遇相当不错,不然也养不出这种家丁下人。 有一貌白的华服老妇人,面目慈祥安然,领着一位样貌端庄秀丽,气质清新脱俗,美艳绝伦的少妇,搀扶着老妇人,在中门处,笑吟吟的迎候众人。 “老妇苏颜氏,拜见天师,拜见周府君。”苏颜氏缓缓开口。 她身旁的美艳妇人也盈盈下拜道:“妾身苏门胡氏,拜见天师,拜见府君大人。”她就是胡琴了,虽在笑着,可眼中那藏不住的忧虑,还是被刘裳和他的几个弟子看了出来。 刘裳对老妇人相当的和颜悦色,快走几步,来到老妇人身前,扶着她起来,微笑着道:“老人家,贫道可当不起你这大礼拜见啊,您老人家有福气啊,有个孝顺儿子,还有一个好媳妇,只要你苏家往后不改初心,必当福运绵绵。” 他看向旁边的少夫人,也只是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表露出来。 她的担忧是多余,什么也没有发生,天师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让她暗自松了口气,却不知道,刘裳早已看出她的真身,见她元神清明,没有孽业缠身,故此没有当场点破她而已。 陈辟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也是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想起刘裳的告诫,他也非常的识趣,小心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乐离,这件事情,就让他烂在肚子里吧。 随后一行人在老妇人的引领下,进入这斐山城最大的豪宅,和唐国的包家比起来,可以这样说,一个只是豪宅,一个就是有文化底蕴的豪宅,那精致的景色格局,要不是身临其境,真的难以想象。 朱梃很受伤,他发誓,就算是再他的封地,那周王府,都没有如此气派,有格调高大上的格局摆设。 说实话,当进入苏家起,连刘裳这出入当世最强国的皇宫之时,也只有一处华清池的华清宫,可以与苏家的格局气派媲美了,可你要知道,那可是皇宫啊。 宋国的名门豪族,都是如此气派的嘛。 这已经不是有钱就可以做到的了,还要有相当深的文化底蕴,眼界,财势,三者缺一不可,可以想见,这苏家以前也不是一般普通人家了。 “老妇替苏家谢过天师吉言,苏泰,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谢过天师吉言。”老妇人转头唬着脸呵斥这儿子不知礼。 苏泰赶紧拜谢。 胡琴也跟着下拜,毕竟刚刚也赞了她,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天师仙人真好,她眨巴着眼睛,又放心了些。 刘裳笑着道:“这是你们自己争取到的,谢贫道作甚,你苏家有福气咯。”刘裳借故拉起苏泰,一道真灵打入苏泰体内。 看着他们夫妻恩爱,俗话说的好,另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她又何必枉做恶人,既然如此,何不好人做到底,帮一帮这对鸳鸯了,成人之美,刘裳也是懂得。 胡琴是妖,而且,她就是当初那只狐狸幻化的。 只是她心地善良,没有害人之心,一心报答苏泰的救命之恩,这是来报恩的,虽然她是妖,可是一只好妖啊,只是妖终归是妖,没有渡过雷劫,洗不净自身妖气,会对凡人有害。 她并不知道这一切,苏泰这样日日与她在一起,迟早死于非命,所以刘裳就顺手帮了他一把,有这道真灵加身,他就不会再被妖气侵蚀,慢慢的也就会正常了。 苏泰却对此浑然不知,因为他的善良,还有胡琴的善良,让她们得到了刘裳馈赠。 刘裳的举动,只有孙思哲看到了,顿时若有所思,天师果然心慈,他更是心悦诚服了,看了看身边的乐离,他好似明白了天师告诫陈辟了什么,摇头苦笑不已,这个徒儿啊,太执着了。 胡琴不仅人好,也做的一手好菜,她亲自下厨弄了许多珍馐美味,来招待天师一行人,引得所有人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连老妇人都觉得面上有光,这个媳妇真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啊。 可意想不到的事情,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了,许聪这个小透明一样的弟子,席间尿急,急匆匆离席而去,他竟然无意中发现了胡琴是妖的秘密,惊呼着自内院朝着席厅奔来。 “恩师,恩师,有妖怪,有妖怪啊,胡,胡,胡少夫人她,她她,是妖怪啊…。” 第二卷 争渡 第一百四十章 乐离戾气生变 哗。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声音给惊呆了。 瞬间满席寂静,落针可闻。 胡琴?她是妖怪! 不会吧,可这话是天师弟子说的啊,会是假的吗?有人不信,有人面色难看,有人一脸茫然。 刘裳眉头紧皱,许聪,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陈辟立刻站起来,喝斥大呼小叫的许聪:“小师弟,不可胡言乱语。”说完,他用眼角余光瞟了乐离一眼,见她没有反应,才松了口气,对着他眼神警告。 许聪却仿佛没有理解其意思,一脸惊慌解释道:“二师兄,我真没有骗你,是真的,我看到,我看到,少夫人她在使用法术,真得,我真的看见了,她身后还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真的,我真看见了。” 陈辟岂能不明白小师弟的话,可他却被这个坏事的小师弟给气死了,严厉的道:“住口。” 许聪吓的周身一哆嗦,他说得都是真的啊,二师兄怎么就不信我呢,他还觉得很委屈,刚刚去厕所的路上,急不择路,就往偏僻小径匆匆行去,无意中闯到了厨房附近,刚准备放水,就见厨房里有光影闪烁,他就好奇的凑过去。 就看见胡琴在厨房施展法术,做出一盘盘精致菜肴,她的背后,还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在摇动,这是妖怪啊。 许聪都吓傻了,不小心就惊恐的大叫起来,朝着原路奔回,生怕胡琴会追来,只想快点回到恩师身边。 苏泰正端着酒杯,啪一声掉在地上,神色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丝丝慌张,他在怕,难道他知道什么不成? 颜老妇人面色有些难看,面上的笑,都有些不自然了。 周大定见气氛不对,哈哈爽朗一笑,对着天师拱手道:“天师高徒想来是有些醉了,那胡氏怎会是妖怪了,说笑了说笑了。” 众人府君大人开口,气氛顿时又活跃了起来,陈辟匆匆离席,一把拉住还要继续辩解的小师弟,眼神凌厉的扫了他一眼,轻声警告道:“够了,不可再言。” 许聪虽不明白怎么回事,可看到一向照顾自己的大师兄的眼神不对,也识趣的闭嘴了,还有恩师对他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吓的许聪不敢再闹了。 他很识趣的拱手抱歉道:‘实在对不起,可能我喝多了,哎呀,脑壳有些晕。’许聪毕竟还是个稚嫩少年样貌,谁也没有真的在意,加上他故作醉酒眩晕,谁也没有再提此事。 好似刚刚只是一场玩笑,可席间气氛明显不如先前,连作陪的周大定都感觉如坐针毡,老妇人虽一直笑着,可谁都看得出来,刚刚的事情,让她心中有了疙瘩。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天师身边,还有一位女子,是个男装扮相的乐离姑娘,这个英气俊朗的少年,竟会是个年轻女子,此刻,乐离默默的端着酒杯,不言不语,心中却已经对胡琴生疑。 许聪不会胡说,陈辟在说谎,还有天师也在故意隐瞒,那胡琴真是妖! 身边横着一把三尺铁剑,自她跟着陈辟学武以来,就剑不离身了。 不一会儿,胡琴就再次出现了,笑脸盈盈的,吩咐下人,端着一盘盘精致的珍馐佳肴,大大方方的进来,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 众人望向她的眼神,明显都有些不自然起来,充满了审视,连一向疼爱她的颜氏都在她进门那一刻,身躯有些不自然,许聪这家伙,真是惹了麻烦啊。 只有苏泰一点没有变,见众人如此,他主动走到妻子身边,拉着她到自己身边,眼中是满满的柔情宠爱。 许聪身躯扭动,不敢看胡琴,他不相信,他一路大叫,胡琴会听不见,此刻有些尴尬。 刘裳心中哀叹,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大虫一直陪在天师身边,享用着下人送来了美食,美滋滋的享受,就在这个时候,它忽然发出一声警告。 “主人小心。” 只见坐在天师身边的一位俊朗年轻人,忽然拔剑,口中还呼喝着:“妖,都该死。” 乐离体内的戾气最终还是压制不住,爆发了。 这变故突如其来,吓坏了所有人。 想要阻止都来不及,众人大惊失色的同时,也为天师担心,以为这个年轻人是要对天师下杀手。 谁知,乐离却化作一道剑影,直指苏泰身边的胡琴而去。 苏泰大惊失色的一把推开自己的娘子,这一耽搁,就再也来不及闪开了,一把长剑直入他的腹中,穿腹而过。 乐离更是瞬间呆住了,她杀错人了。 刘裳懵了,朱梃愣住了,苏家众人懵了。 陈辟,孙思哲,张献之,许聪,大虫,都被乐离的变化惊呆了。 寂静。 满场落针可闻,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直到两道同时响起,又不同的凄厉呼唤响彻大堂,所有人才回过神来。 “夫君~。”胡琴的悲呼。 “泰儿。”老妇人不可置信的悲戚呼唤。 陈辟率先反应过来,立刻出手一指点在苏泰的伤口处,用真气护住苏泰的血气流失,愤怒的一掌震退乐离,心痛的道:“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教你武功,你一心只为报仇,可知你已被仇恨蒙蔽双眼。” 乐离退后,放开了手中剑,茫然无措,刚刚她也不知道怎么啦,只有一个声音在脑海嘶吼着,却杀错了人。 “不,她是妖,是妖都该死,不要拦着我。”乐离口中大叫着,又要拔剑。 孙思哲也是被这个徒儿气的不清,他不能不出手了,地面生出一根藤蔓,制住了乐离,心痛不已的道:“痴儿,你这样痛苦下去,害的终是关你自己,不要再执着了,放下吧。” 乐离不可置信的看着师父,连师父都这样说吗?难道师父也认为自己做错了。 苏泰软倒在地,口中流着鲜血,胸腹间都被血水打湿,胡琴抱着他的脸,靠在自己怀里,清泪滴落,无声的缀泣,苏泰虽然没陈辟及时出手止血,可终究伤势太重了。 乐离一剑刺穿了他的脏腑,眼看是活不成了,他虚弱的抬起手掌,温柔深情的抚摸着胡琴的脸,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只听他平静的道:“其实,我早已知道一切,虽也曾有过迷茫,可我发现,那又如何,我喜欢你,这就够了。” 胡琴此刻已经泣不成声,她又岂能不知苏泰,早知真相,只要彼此相爱,真情相待,是妖是人,又如何呢? “你心地善良,我苏泰能娶到你,此生无憾,不要怪这位小兄弟,咳咳…。”苏泰面上痛苦,却话语之中没有多少愤恨不甘,他没有怪伤他的乐离。 胡琴抱着他的脸,痛苦的摇头道:“夫君不会死,琴儿不要你死,我们还要天长地久,看着我们的孩儿长大,娶妻生子,不,你不能抛下我。” 在场众人都沉默了,胡琴真是妖啊。 原来苏泰早就知道这真相了啊,他不怕嘛?有些人还是难以接受人妖相恋。 颜氏默默看着这一切,老泪纵横,她才是一直被儿子和儿媳瞒着的人,可此刻又能怪他们吗?不,只要儿子活着,她不会在乎了,可儿子已经不成了啊。 “琴儿,好好照顾自己…,我们是…,还有苏…。”苏泰没有说完,还有什么,就闭上了眼睛。 胡琴没有再哭,痴痴的看着怀中的苏泰,她决定做些什么,夫君,你不会死的,琴儿要救你,要你活过来。 她平静的抱起已经咽气的苏泰,坐在地上,看了乐离一眼,道:“我虽是妖,可我从无害人之心,一心只想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难道这也有错吗?” 乐离不知道怎么回应她的话,是啊,她虽是妖,可她错了吗? 在场众人都无言以对,没有一个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他们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胡琴看向天师刘裳,这个她一直敬畏又有些担心的人,最终因为他的到来,害死了自己的爱人,可这不是天师的错,至少胡琴知道,身为天师,他一定知道了自己的真身,却没有揭穿她,那么还算是个好人。 可她还是想要问一问天师。 “天师,夫君生前最是崇信你,每日虔诚膜拜,还记得夫君曾有意无意的说起,天师您在齐州和长安所讲大道,众生平等,可为何人,妖结合,就天理难容吗?”胡琴直视刘裳的双眸,毫无畏惧,她想知道天师的答案。 众人也想知道天师如何作答。 包括乐离和一众弟子都在此刻望向他。 刘裳叹了口气:“唉,万物众生,都有其生存的道理,世间本无对与错,只分人心善恶尔,你虽是妖,却心怀善念,你无错。” 胡琴笑了,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愿已了,深情的凝望着怀中的苏泰,自语道:“天师不愧是仙人,果如你的大道一样,众生平等,胡琴受教了,夫君枉死,可胡琴不愿他离去。” 她的话说完,只见忽然周身青光大放,头上天顶一颗绽放青色光华的元丹透体飞出,就要落向苏泰的眉心,她准备牺牲自己,来救回苏泰。 众人一见都震惊不已,只有孙思哲默默摇头,他能感同受身,此刻的胡琴是一心求死的。 刘裳见她如此,忽然出手,一拂尘挥出,瞬间把那颗元丹压回胡琴天顶,淡淡的微笑道:“本天师在此,他想死都难,你也不用牺牲自己,我说过,苏家福缘绵长,苏泰要是死了,我岂不是要打自己的脸。”